《利刃1945》 第一章 公馆大火 “活人的世界太吵了,来你这儿安静安静。柳叔,你这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尸体送过来啊?”吴敬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档案文件。 从1911年到1945年,这几十年的时间里,华夏大地上有的人名垂千古,有的人遗臭万年。 至于我们呢,我们是小人物,史书上不会出现我们的名字。我们是军统下一支特殊的队伍,是专门执行机密谍报任务的组织。我们是一群身着蓝衣长衫,眼戴墨镜的杀人专家。从第一次刀口『舔』血我们就开始了自掘坟墓的一生。我们是来自地狱的刽子手,最终还将回到地狱。 我的名字叫吴敬崖。 那一年我18岁,刚刚调到汉口警署实习。立秋刚过,天气还非常的燥热,汉口有小火炉之称,温度蹿升到了38度。汉口培华公司的买办张进仓报案说,自己的太太在家中被人用大火烧死了。 局长指着王探长说。“你知不知道咱们局里新的武器装备是谁捐钱买的?” 王探长点点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张买办背后是德国人?” 王探长点点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破不了案,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王探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会的局长,您放心,我们现在正在开案情分析会!” 局长用手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开会有个屁用,我要的是结果!” 王探长讪讪的走出了局长大门。 几个探员正在办公室分析案情,吴敬崖还处于实习阶段,所以他在给大家忙着倒茶水。 队长张普生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他老婆死了,给咱们报案,一不让咱们到他们家里搜查,二不让咱们给她老婆验尸,还让咱们三天之内必须破案。这他妈谁能破得了。” 副队长洪艳说,“队长你先别着急,这两天我在外边打听了,那个张进仓的媳『妇』儿比他小20多岁,是一年前张进仓才续的弦。” 队员张辉说,“我也听说了,这个新太太进了张家门以后天天出席各种宴会各种酒局,跟不少人都传过花边新闻。” 张普生摇了摇头,“你们是警察,不是小报记者。说点跟案情有关的行吗?” “队长,我觉得这个案子有蹊跷。”倒水的吴敬崖怯怯的说,“您看,他媳『妇』儿死了,按理说应该让我们去家里查的,可张买办不允许,我的第一感觉是他媳『妇』儿没准是叫他害死的。可是如果是他害死的,草草了事不就完了,干嘛还要报警啊?” 众人不屑的望着吴敬崖,这个『毛』头小子,这么重要的案情分析会,让他旁听已经很是照顾了,他居然还敢发表自己的意见,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门被一脚踹开了。王探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指着张队长的鼻子说。 “你知不知道咱们局里新的武器装备是谁捐钱买的?” 张队长点点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张买办背后是德国人?” “活人的世界太吵了,来你这儿安静安静。柳叔,你这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尸体送过来啊?”吴敬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档案文件。 张队长点点头。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破不了案,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破不了案,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张队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会的探长,您放心,我们现在正在开案情分析会!” 探长用手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开会有个屁用,我要的是结果!有头绪了吗?” 那一年我18岁,刚刚调到汉口警署实习。立秋刚过,天气还非常的燥热,汉口有小火炉之称,温度蹿升到了38度。汉口培华公司的买办张进仓报案说,自己的太太在家中被人用大火烧死了。 张队长指着吴敬崖说,“这个案子现在他主抓,他刚才说了几点很重要,我相信,马上就会有头绪的。” “我给你一天时间,案子要是破不了,我的位置保不住,你们也别想过好日子。”王探长摔门而去。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破不了案,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张队长指着吴敬崖说,“这个案子现在你负责!”张队长说完赶忙去追王探长。 其他几个人可怜的望着吴敬崖,张辉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你说你多这句嘴干嘛?” 众人散去,吴敬崖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拿出局里的卷宗,开始写起了结案报告。 张买办的公馆是一座三层的小洋楼,他正在跟自己的老板史密斯通话。 “张,非常的遗憾,你的太太不幸去世了。需要休几天假吗?”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再破不了案,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不用,老板,我可以调整好自己。况且广东那边的事情还需要我来协调。”张进仓语气平和,拿着一根雪茄。 保姆见主人打完了电话,对张买办说。“老爷,殡仪馆的车子停在门口了,他们要进来带走太太。。。。。” 张进仓狠狠地望了保姆一眼。 “额,他们要带走她的尸体。”保姆说话有些结巴。 张进仓点了点头。 几个工人拿着殓尸袋子走进了那个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卧室。没过一会儿袋子被扛了出来,因为工人粗心,尸体的一只胳膊滑了出来,像一根烧黑的木炭。张进仓对工人们说,“给你们馆长说,马上给我火化,然后把骨灰盒送过来。” 殡仪馆里的柳师傅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突然他的面前落了一个袋子下来。 柳师傅打开纸袋子,“烧鸡!”他一抬头,吴敬崖手里提溜这一瓶陈年花雕笑着望着他。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柳师傅捶了一下吴敬崖。“这怎么还当上警察了。” “活人的世界太吵了,来你这儿安静安静。柳叔,你这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尸体送过来啊?”吴敬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档案文件。 柳师傅高兴的说,“我这儿哪天没有尸体送过来啊!你再洗个杯子去,咱爷俩喝两盅!” 大门口外有声响传来,柳师傅把酒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打开了门。 “刚从张公馆拉来的,馆长说让你马上烧了!我们过一个小时来取骨灰。”几个工人一边说话一边把尸体袋子扔在了太平间的清洗台上。 那几人走后,吴敬崖偷偷地从厨房里闪了出来。“张公馆?” 吴敬崖走上前去,打开袋子,看见了一个烧得严重变形的尸体。他掰开尸体的大腿,朝尸体下身『摸』去。“是个女人!” 柳师傅使劲儿打了吴敬崖的手一下。“你小子是不是有病,不嫌晦气?” “柳叔,是哪个张公馆啊?”吴敬崖问道。 “汉口还能有几个张公馆,张进仓他们家啊!” “你知不知道他老婆叫人害死了?”吴敬崖说。 “你是说这是他老婆的尸体。”柳师傅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哎,爱谁的尸体,谁的尸体,干我们这行的只管烧人。” 吴敬崖从清洗池旁的工具箱子里取来手术刀,在尸体的脖子上割了一个三角形的口子,将手指探了进去。然后又掰开了尸体的嘴巴,把三根手指塞到嘴巴的上颚处刮了刮。最后他剖开了尸体的肚子。 柳师傅一边摇着头,一边吃着面前的烧鸡,“我就够胆大了,你比我还厉害,以后怎么好找老婆啊!” 那一年我18岁,刚刚调到汉口警署实习。立秋刚过,天气还非常的燥热,汉口有小火炉之称,温度蹿升到了38度。汉口培华公司的买办张进仓报案说,自己的太太在家中被人用大火烧死了。 吴敬崖对柳师傅说,“柳叔,得请你给我帮个忙!” 第二章 汉口建功 “我笑你真是胡说八道。他是我夫人,我为什么要杀死她?我没有杀她的动机!” 第二天下午,局长急冲冲的来到了王探长的房子。 王探长急忙站起身,“局长不是给我三天时间吗?您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王探长坐在吴敬崖的身边满脸春『色』,他拿出打火机给吴敬崖点着了香烟,“你是个人才,我要给你请功!” 局长一把搂住王探长的脖子直接就亲了一口,“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刚才张买办给我来电话了,说你们案子办得不错,他很满意!” 王探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会议室里张普生正在和副队长洪艳下棋。“将军!” 副队长连连拍手,“队长这招确实厉害!” 张进仓身子一颤,这个时候张公馆的电话响了,张进仓跑去接起电话,“你说什么?废物?” 张普生没好气的说,“你也很厉害,五步之内就让我将军了。” 洪艳说,“我说的不是下棋,您让吴敬崖那小子被这个黑锅,这局里上下就都有个交代了。” 张普生摇了摇头,“这年头啊,黑锅是越来越多,背黑锅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门咯吱一下被推开了,吴敬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来,趴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洪艳拍了一下桌子,“你小子一大早上干嘛去了,知不知道你只有一天时间,案子破了吗?” 吴敬崖往嘴里『插』了一根烟,“案子差不多了,我早上又去了趟培华公司的码头仓库,劳驾借个火儿。” 张辉走过来拍着吴敬崖,“还抽什么烟啊,别硬撑了,这案子你破不了,赶快回家休息去吧。” “他能破案,我管他叫爸爸!”洪艳把象棋收了起来。 张普生摇了摇头,“一天时间差不多到了,吴敬崖你去跟探长承认错误去吧。” “承认什么错误啊?”王探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你妻子的尸体!”吴敬崖的语气重了起来。 张普生连忙站起来,“探长,是我们办事不利!” “你们这群笨蛋,不管是被谁害死的,只要不是被他张买办害死的就好!这点道理都不懂!”王探长说道。“小吴,你是个干刑警的的材料!” 洪艳也帮腔说,“探长,吴敬崖这小子确实辜负了您对他的信任。” 张辉说,“探长,他还年轻,再给他个机会吧!” 王探长坐在吴敬崖的身边满脸春『色』,他拿出打火机给吴敬崖点着了香烟,“你是个人才,我要给你请功!” 王探长回过头,“你们几个赶快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去张公馆,张买办说咱们案子办得非常好,要宴请我们吃饭!” 王探长望望洪艳,洪艳望着张辉,三个人满脸疑『惑』,不约而同地说“昂!” 培华公司的一号码头上,几十个工人正在从货舱里把一个个包装着水果字样的木箱子朝货船上搬。有两个工人搬箱子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箱子裂了个口子滚出了几个香瓜手雷。监工二话不说上来就用鞭子抽起了工人,工人痛的喊爹喊娘。 突然有几个穿着蓝『色』长衫,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冲了出来,他们一把抓住监工手上的鞭子。 “你们是什么人?”监工被这些人吓着了。 门咯吱一下被推开了,吴敬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来,趴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哼哼”,带头的冷笑一声,拔出匕首顺着监工的脖子就是一刀。那人的几个手下拿出了枪,迅速控制了货船。 王探长带队,开着局里的巡逻车前往张公馆。一路上,张普生狐疑的望着吴敬崖。“你小子到底是怎么破的案?” “你戴着墨镜当然黑了。”柳师傅摘下了吴敬崖的墨镜。“我说你这些年跑到哪儿去了,原来是跑去广东了。咋想着跟他们干!” 吴敬崖憨憨的笑了,“哎,我那次不是说了吗?他媳『妇』儿死了,按理说应该让我们去家里查的,可张买办不允许,我的第一感觉是他媳『妇』儿没准是叫他害死的。可是如果是他害死的,草草了事不就完了,干嘛还要报警啊?所以说,张买办的心思很简单,他是想让我们警察局给他出具一个官方的解释,证明他夫人是被『奸』人所害,这样这件案子就不会影响到他的声誉了。所以我就给他发了一个结案通告,大意是,夫人被『奸』人所害,警方正在全力追查。” 洪艳抓了抓头,“那你的意思是,他夫人是被他害死的?” 张进仓身子一颤,这个时候张公馆的电话响了,张进仓跑去接起电话,“你说什么?废物?” “你们这群笨蛋,不管是被谁害死的,只要不是被他张买办害死的就好!这点道理都不懂!”王探长说道。“小吴,你是个干刑警的的材料!” 张公馆今天专门请来法国大厨,为几个警察做了一桌非常丰盛的法国大餐。张进仓的心情不错。几位警员诚惶诚恐的坐在他的面前。像张这样的社会名流,那可是曾经被北洋元首会见过的贤达,地位之高可见一般。 “你就是吴敬崖吧,我夫人的事情你费心了!”张进仓递给了吴敬崖一根雪茄。 “您言重了?我再次为张先生的不幸表示遗憾,我听说张先生没有儿子,夫人这一去世,也没给您留下一个子嗣,实在是太让人可怜了!” 张进仓叹了口气,“哎,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有精力要孩子啊!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吃饭吧。” “哎,您先别着急啊!我们今天来,主要还是要在您府上搜集一下证据。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见到夫人的尸体,这也不方便我们去捉拿杀害夫人的凶手啊!”吴敬崖话锋一转。 张进仓眼睛瞪得老大,他望着吴敬崖,又看了看王探长。 “吴敬崖,张先生是请咱们到家里做客的,你在那儿胡说什么?”王探长冲吴敬崖挤眉弄眼。 吴敬崖站起身用打火机烤了烤雪茄然后点着了塞进嘴里,“张进仓,是你杀死了你的妻子!” 张进仓平静的说,“我怎么会杀死她,谁告诉你的?” “你妻子的尸体!”吴敬崖的语气重了起来。 “我妻子的尸体?我妻子的尸体已经化成骨灰了。”张进仓指着灵位上的骨灰盒。 吴敬崖四枪打死了王探长,张普生还有洪艳。王探长和张普生各一枪,洪艳给了两枪。他的枪对着张辉。“对不起,我不想杀你,可惜你见过我。” “那是殡仪馆的人骗你的。这个骨灰盒只是鸡骨头化成的粉,又加了一些石灰而已!你报案说你妻子被人放火烧死了,可是一般人如果是被火熏死的,他的肚子里,食道里还有嘴巴里都会有烟尘。可是你妻子不具备这些特征,可见他是被人杀死了以后才放火烧的。我对她尸检的时候发现她的颈骨有骨折的痕迹,是你掐死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张进仓笑了起来。 “哈哈哈”吴敬崖也笑了起来,“张进仓,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是胡说八道。他是我夫人,我为什么要杀死她?我没有杀她的动机!” “你有!因为你老了,不能人道了,而她耐不住寂寞怀了别人的孩子。她肚子里的胚胎就是证据!” 张进仓咽了一口口水“胡说八道!你没有任何证据,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况且,就算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你们局长都不敢动我,你算老几。”张进仓伸出手,“来王探长,把我铐起来带回你们警察局。” “你戴着墨镜当然黑了。”柳师傅摘下了吴敬崖的墨镜。“我说你这些年跑到哪儿去了,原来是跑去广东了。咋想着跟他们干!” 王探长连忙摆手,“张老爷,这都是误会,误会。吴敬崖,你放肆,别胡说八道了。” 王探长坐在吴敬崖的身边满脸春『色』,他拿出打火机给吴敬崖点着了香烟,“你是个人才,我要给你请功!” 吴敬崖深深的扎了一口雪茄,“张进仓,你别以为你给警察局捐过钱,汉口的方面就能包容你。如果他们知道你私运军火给广东的军阀,你看汉口还会不会有人保你!你要知道,汉口这边最近可是跟广东的革命党联系密切!” 张进仓身子一颤,这个时候张公馆的电话响了,张进仓跑去接起电话,“你说什么?废物?” 吴敬崖突然举起手枪对准张进仓,“你认不认罪?” 张进仓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敬崖开了一枪打到了张的小腿上,“我问你,你夫人是不是你杀的?” 张进仓痛苦的捂着腿,“是我杀的那个贱人,是我杀的那个贱人!” “早说不就完了吗?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承认自己杀了妻子,然后就是身败名裂。二是跟我们合作,以后做我们的军火贩子。” 会议室里张普生正在和副队长洪艳下棋。“将军!” “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敬崖从口袋里掏出墨镜待在眼睛上,“国民党,蓝衣社!” 张进仓沉默了许久,无奈的点了点头。 吴敬崖微微一笑,他的枪突然转向了王探长他们几个人,“对不起了兄弟们,张买办已经做出了他的人生选择,你们的人生选择只能我替你们做了。那天我在门口的时候听谁说过一句,这年头啊,黑锅是越来越多,背黑锅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吴敬崖四枪打死了王探长,张普生还有洪艳。王探长和张普生各一枪,洪艳给了两枪。他的枪对着张辉。“对不起,我不想杀你,可惜你见过我。” 张辉走到吴敬崖身边拿过吴敬崖手上的雪茄,朝自己的两个眼睛烫去。“啊。。。,你饶了我吧,我看不见了,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瞎子的话。” “早说不就完了吗?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承认自己杀了妻子,然后就是身败名裂。二是跟我们合作,以后做我们的军火贩子。” 吴敬崖对张进仓说,“以后这个人归你养!告诉你,你杀死你夫人的证据都在我的手上,如果不跟我们合作,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吴敬崖把王探长等三人的尸体一个个的扛上巡逻车,车子开出了张公馆朝殡仪馆开去。到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柳师傅早已在大门外守候,他帮着吴敬崖一个个的把尸体搬进焚尸房。 “柳叔,你应该给殡仪馆里多加几个灯泡了。怎么这么黑。”吴敬崖埋怨道。 会议室里张普生正在和副队长洪艳下棋。“将军!” “你戴着墨镜当然黑了。”柳师傅摘下了吴敬崖的墨镜。“我说你这些年跑到哪儿去了,原来是跑去广东了。咋想着跟他们干!” “广东那个地方不一样,人家有自己的信仰。” “信仰是个啥?” “哎,您先别着急啊!我们今天来,主要还是要在您府上搜集一下证据。到现在我们还没有见到夫人的尸体,这也不方便我们去捉拿杀害夫人的凶手啊!”吴敬崖话锋一转。 “这个信仰就是。”吴敬崖转了转眼珠子,“哎,说了你也不懂,干活儿吧!” 两个人互相搭着手,把三具尸体一个个的扔进焚尸炉。 第三章 艳福不浅 在蓝衣社的广东总部里,戴立正在和贺老板汇报汉口方面的事情,当时贺老板正在筹备革命党的第一所军校,对于革命党未来人才选拔方面非常的看重。他希望蓝衣社里的小伙子个个都是有知识,有文化,杀伐决断毫不犹豫的忠义之士。这次汉口事件斩获颇丰,让他甚是欣慰。 “汉口的事情做得很漂亮,吴敬崖这个人才你是怎么发现的?”贺老板慈祥的说道。 “说来惭愧,他是个关系户,是周秘书的表弟,硬塞给我的。” “周佛海?”贺老板眼睛一亮,“那个软骨头啊?哈哈哈哈。这样看来我们还得对这个吴敬崖好好的考验一下,我这个人选拔人才不看他的出身只看他的德『性』和能力。” 戴立连连点头,“您说的太对了,眼下就有个差事,我想请您帮我拿拿主意!” 戴立连连点头,“您说的太对了,眼下就有个差事,我想请您帮我拿拿主意!” “雨农啊,你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总是太过谨慎,我说过就咱们两个人的时候说话不用这么拿捏的,你说吧,什么事情?” “前清的玉玺流落民间多年。这玉玺现在被一个叫王胡子的土匪找到了,他马上会在汉口举办一场拍卖会。希望高价把玉玺卖出。这件事情惊动了不少人,东北的张小个子,沿海的孙秃子还有西南的几个省的督军都垂涎三尺。” “这些毒瘤居然还在做着皇帝梦,实在是可笑。这个玉玺我们一定要毁掉,断了这些人倒行逆施的白日梦。”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认为这件事情不能由我们明面上的人去办。一来是我们最近正在准备跟陈一童的战斗,总部这边担子很重。二来,如果让那些督军们知道了是我们从中作梗,对我们以后北方的行动会产生巨大的阻碍,所以我想让吴敬崖去办这件事情,他根基浅,还没什么名声。”戴笠抽出一根香烟递给了贺老板。 “嗯,你能从大局出发,说明你确实是长进了。记住,蓝衣社是我们的杀手锏,不过如果一味的快意恩仇,我们跟那些绿林草莽就没有任何区别了。你让唐从带领第一特别小分队全力支持吴敬崖的行动。” 张进仓的事情结束以后吴敬崖本想回广东复命,可是唐从始终没有下达让他调离的命令。他颇是烦闷。白天躺在旅馆里看大量的欧洲方面的书籍,他对于自然科学和医学很感兴趣,尤其是验尸,所以书桌上满是各种解剖的图谱。到了晚上实在闷得无聊他就沿着河岸溜达。 “大爷,怎么落单了,要不要让妹子给你暖暖身子啊!”吴敬崖正在低头思考人的尸体泡了水以后死亡的时间会推移多久。眼前的这个身着旗袍,穿着肉『色』丝袜的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这女人面容白皙,身材婀娜,是吴敬崖喜欢的那种小鸟依人的类型。 “这么热的天,还让你给我暖身子,我怕起一身痱子!”说罢,吴敬崖转身就走。那女人一把拉住他。吴敬崖猛然回头,目光中透『露』着一股寒意。那女人不卑不亢的说,“看着五大三粗的,没想到是个软脚虾。” “你说什么?我是软脚虾,笑话。你的房子在哪儿呢,小爷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那女人满脸春『色』,双手缠在了吴敬崖的胳膊上进了河堤外不远的一条深巷子里。那巷子里曲折蜿蜒,有不少难民寄居在里边,他们身上散发着腐败腥臭的味道。吴敬崖用一条『毛』巾掩住鼻子,情趣大减。 那女人住在巷子最里边的一个小阁楼上。一层是一家热干面的饭馆,二层是女人的房子。走在楼梯的木板上,咯吱咯吱,搅得人心神不宁。打开女人的房间,房子里的整洁程度与这个巷子形成了显明的对比。窗台前有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株四季香,这种花草清香扑鼻,一年四季只要在室内都不会枯萎。房子里陈列简单,窗前有一个书桌,书桌旁是一张床铺,白『色』的单子上一尘不染。吴敬崖顺势躺在了床上,“这女人的房子就是不一样,一进来就让人按捺不住。”说完,吴敬崖朝女人指了指,示意她过来,刚准备上前拥住,只听的女人轻斥一声,“看你猴急的样子,我先去外边打一盆清水,你浑身是汗,一会儿我怎么伺候你啊!” 吴敬崖掏出一支香烟点了起来,自打张进仓的事情结束了,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有趣过。不过,他的心头同时又涌上一股忧伤,不知道弟弟现在身在何处,自从12岁时母亲把弟弟送走,过去了这么久,弟弟一点音信都没有。 “算了,不想了,眼前有美人相陪,先在温柔乡里徜徉一阵再说吧!”吴敬崖脱掉了鞋子和袜子。这时,那女人也端着盆子走进来了。“大爷,我给您泡泡脚。” 女人把吴敬崖的双脚放进了木桶里,水温刚刚合适。 戴立连连点头,“您说的太对了,眼下就有个差事,我想请您帮我拿拿主意!” “哎,你这木桶里怎么有一股酸涩之味啊?”吴敬崖说。 “奥,我往里边到了一些醋,可以帮助疏通经络。” 吴敬崖点了点头,“你这女人,哼哼,一会儿我让你哭爹喊娘。”吴敬崖用手抵在了女人的下巴上。女人羞涩的低下了头。这时吴敬崖的腿上,仿佛一股电流通过,直接被电荤过去,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哼,臭流氓!”那女人朝吴敬崖吐了一口,她的手向吴敬崖腰间伸去『摸』出他的钱袋。里边有三十个铜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探出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头,嘴里边还咬着一根糖葫芦,“姐姐,你完事儿了!” 女人点点头,“去一楼问张『奶』『奶』拿个麻袋去,悄悄地。”女人从书桌抽屉里正准备找绳子,翻了半天。“哎,我绳子呢!” “是不是在这儿呢!”吴敬崖突然睁开眼从袖管里取出了绳子递给女人。 那女人满脸春『色』,双手缠在了吴敬崖的胳膊上进了河堤外不远的一条深巷子里。那巷子里曲折蜿蜒,有不少难民寄居在里边,他们身上散发着腐败腥臭的味道。吴敬崖用一条『毛』巾掩住鼻子,情趣大减。 “谢谢奥。”女人接过绳子才反应过来。“啊!”她退后两步,踢翻了洗脚盆。 “哼,你个小贱人,这点道行还想玩仙人跳。”吴敬崖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捆在了床上。“我警告你,你要敢叫,我就把你脖子拧断。” “你,你怎么没有晕倒,不可能的!”女人的脸『色』煞白,刚刚吴敬崖在他眼中还是肥羊,现在却变成了大灰狼。 第四章 柳暗花明吃鸡腿 九爷上门把账逼 吴敬崖走近窗台从花瓶里拔出了四季香。“这四季香一旦和醋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强烈的催化反应,瞬间变成强效『迷』魂『药』。你刚才给热水盆里加醋就是为了利用热水的温度迅速让醋挥发,尽快和四季香的香味产生反应。”吴敬崖把手伸进了女人的鼻孔,“果然没错,你用沾了水的丝线堵住鼻子,这样『迷』『药』对你就没有效果了。” “我刚才看你鼻子里没有丝线的,你怎么会保持清醒的。” “要你管。”姐姐把头扭到了一边。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功夫叫闭气功,小时候我娘教过我,我学的不太好,也就能闭个五六分钟吧!”吴敬崖坐上了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腿上,用手轻轻地点着,“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踏踏实实的学人做鸡靠本事吃饭,用这种下三路的手段害人。我绝不能留你在这个世上,除非。。。”吴敬崖的手向女人的小腹指去。 女人紧紧夹着双腿,朝吴敬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要杀要剐随便你,你要是敢轻薄我,我就咬舌自尽。”女人怒目圆睁。 吴敬崖抹去脸上的口水,“好,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往我脸上吐口水了。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让我有征服你的冲动!”说罢吴敬崖就准备解裤带。 门又被推开了,女人的妹妹手上举着一个大的麻袋子走了进来。“姐姐,姐姐,你看这个够不够大啊!”女孩儿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为什么姐姐被绑住了,为什么那个坏人醒了。 吴敬崖一脸『奸』笑,“嗯,还是一对儿姐妹花啊!”吴敬崖将门扣上又回头打量着妹妹,“岁数是小了点,不过长大了肯定也跟你姐姐一样,是个美人胚子。那哥哥今天就受累帮你开个苞!”吴敬崖把手伸向了女孩儿。 “畜生,你放开他,我答应你,你不要动我妹妹!”女人的泪水哭花了带妆的脸更显的楚楚可怜。 “要你管。”姐姐把头扭到了一边。 “啊哈哈哈哈,来不及了,我还是喜欢雏儿。”吴敬崖从口袋里拿出手绢塞进了女人嘴里然后把妹妹抱下了楼。 女人拼命地在床上挣扎着,妹妹是她的命根子。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干这个营生,本想得手后把那个倒霉的男人随便扔在街上。可没想到他是个大坏蛋,自己反而被人家拿住了。妹妹岁数那么小,要是被那个男人欺负了,自己还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想到这里,女人突然一股蛮力爆棚,竟然冲开了绳子。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就往门外冲去,到了一楼女人被眼前的景象定格了。 “个子不大,饭量还不小。哎呀,你别急,又没人跟你抢。”吴敬崖把桌子上的糯米鸡的鸡腿扯下来塞进了妹妹的热干面碗里。他又回头朝正在做饭的张『奶』『奶』喊道,“老板,再炒几个素菜,荤素搭配小孩子才长的快嘛!” 女人举着剪刀慢慢的朝吴敬崖走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敬崖叹了口气,“十分钟你才挣脱开,亏我给你绑的还是活扣,漂亮的女人都没什么用。” 女孩子跑到女人身边,“姐姐,大哥哥请我吃鸡腿儿呢!你尝尝。”妹妹把鸡腿往姐姐面前伸过去。 “你呀,光顾着自己漂亮,妹妹都一个月没吃过肉了你知道吗?”吴敬崖又把糯米鸡的另一个鸡腿扯下来递给那女人。 女人彻底被眼前这个男人搞懵了,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要强暴他们姐俩儿,这会儿又是一副菩萨面孔。 “不相信我,我要是坏人刚才你在楼上就把身子失掉了,还能让你活到现在。坐下来吃饭吧。” 妹妹年纪小,不知道那么多事,狼吞虎咽的吃着。姐姐闻到鸡腿儿的香味也有些按捺不住,索『性』吃了起来。她知道凭这个男人的本事自己跟妹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姐姐的吃相也比妹妹强不到哪儿去,吴敬崖脸上暗笑,不过还是舀了一碗汤递给姐姐,“就着汤吃吧,别噎住了。” 吴敬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验尸的书开始翻了起来。这本书本来苦涩难懂,可是经过刚刚那一遭,吴敬崖反而有心劲儿继续看了。 “要你管。”姐姐把头扭到了一边。 “真是个神经病,看这些西医的混账书。”姐姐瞄了一眼吴敬崖看的书厌恶的说道。 “你还知道西医,看来你不像是个小混混儿!”吴敬崖饶有兴趣的望着她。 “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开医馆的,救过的病人不计其数。洋人这一套把人切开的办法完全就是野蛮的下三路子,跟博大的中华医术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吴敬崖合上了书,“既然三代都是开医馆的,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 “你呀,光顾着自己漂亮,妹妹都一个月没吃过肉了你知道吗?”吴敬崖又把糯米鸡的另一个鸡腿扯下来递给那女人。 “要你管。”姐姐把头扭到了一边。 “哈哈哈,你们这些女人真让人捉『摸』不透。我告诉你吧,西方的医学体系也有很多可取之处,很多地方甚至跟中国的不谋而合。中国宋朝有个提刑官叫宋慈,他写了一个洗冤录,专门介绍验尸的方法,里边的很多东西西方人也在用,你说说这种知识算是西方的还算是中国的。” 吴敬崖敲了敲桌子示意张『奶』『奶』结账。张『奶』『奶』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英子,这位客官是个好人。你可不该害人家。” 吴敬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验尸的书开始翻了起来。这本书本来苦涩难懂,可是经过刚刚那一遭,吴敬崖反而有心劲儿继续看了。 “你叫英子,嗯,你应该叫彪子,彪呼呼的。把我的钱袋子还给我吧。”吴敬崖伸了伸手。 “要你管。”姐姐把头扭到了一边。 英子没好气的从腰里拿出了钱袋递给吴敬崖。吴敬崖结了账,又把剩下的铜钱放到了桌子上。“这点钱留给你和你妹妹,别干这破事儿了,这个年头,你们俩这种弱女子是成不了事情的。”吴敬崖起身就要离开。阁楼门口突然闯进了几个大汉,带头的凶神恶煞脸上还有刀疤,他气冲冲的抓住英子的脖领子。“你个臭娘们儿,什么时候了,你欠我的钱还不还我。” 英子一句话都不敢回,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她颤抖着把桌子上的铜钱递给了刀疤脸。“九爷,我还没有凑够钱,这点钱您先拿着,给兄弟几个喝点酒。你再宽限我几天时间。钱我一定凑够。” 九爷一巴掌把钱打翻在地。“就这点钱还不够我们兄弟几个塞牙缝的。当初是你火急火燎的问我们借钱买『药』给你妹妹治病的,说好了准时归还,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没有钱还我,我就把你卖到怡红楼当『妓』女。”英子委屈的跪在地上拾钱,妹妹也哭着帮着姐姐的忙。倚在门框上的吴敬崖用手抓着下巴,嘴唇轻轻翘起。 第五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原来那个九爷是这一带的混混,平日里放高利贷,开赌档没人敢惹。吴敬崖顺着巷子,问了一路终于走进了九爷的赌档。一圈人围着正在猜单双。吴敬崖吩咐赌场的跑腿的去外边给他买一碗绿豆汤,自己则坐到赌桌的空位上。猜单双的游戏很简单,赌场的『操』盘手会用饭碗扣住一堆铁豆子,大家下注赌豆子的整个数量是单数还是双数。买定离手后,『操』盘手会翻开碗然后确定结果。上一把大部分人都重注买了单,『操』盘手打开碗的一刹那用非常快的手法从开碗的手缝中滑出来一个铁豆子,手法之快根本没有人察觉。“双!” 众人一片嘘声。 “怎么会这样呢,我今天买什么什么不中。真他娘的晦气。”一个赌徒抱怨着。 吴敬崖微微一笑。“我下五十块大洋买单!” “哇。”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吴敬崖。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下这么大的注码! 『操』盘手扫了一眼吴敬崖,“多大我们都接,还有谁下注的。” “我告诉你们这把我肯定赢,谁不跟我买,一会儿等着哭吧。”吴敬崖接过跑堂的递来的绿豆汤大口喝了起来。众人看到吴敬崖这么有信心,也都跟着他一起下注。 『操』盘手摇了摇头,用碗扣住了一把铁豆子。“买定离手” “哇。”吴敬崖突然指向『操』盘手后边的招牌。所有人都被吸引着望了过去。连『操』盘手也扭过头望着那边。趁这个时候吴敬崖从嘴里突出了一颗绿豆准准的把碗底下的一颗铁豆子给弹了出去。有个赌徒『迷』茫的问着他,“怎么了?”吴敬崖呵呵一笑,“你看这个牌匾上大杀四方这四个字苍劲有力,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吴敬崖浮夸的评价着。 众人聚精会神的望着那个饭碗。『操』盘手准备起碗儿,果不其然他又用了相同的招数,从手指缝里偷偷滑进碗底一个铁豆子。 “哇。”吴敬崖突然指向『操』盘手后边的招牌。所有人都被吸引着望了过去。连『操』盘手也扭过头望着那边。趁这个时候吴敬崖从嘴里突出了一颗绿豆准准的把碗底下的一颗铁豆子给弹了出去。有个赌徒『迷』茫的问着他,“怎么了?”吴敬崖呵呵一笑,“你看这个牌匾上大杀四方这四个字苍劲有力,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吴敬崖浮夸的评价着。 众人摆了摆手,“屁。。。。” 『操』盘手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吴敬崖,然后打开碗开始数豆子。“哎,怎么会是单数呢!” “爷,你饶了我,我给。” 赌桌上这时候炸锅了,“果然是单数啊。”所有人都冲吴敬崖伸大拇哥。 吴敬崖望着『操』盘手,“怎么样,赔钱吧,我可是押了五十大洋!” 『操』盘手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带这位爷去见九爷,让九爷给他拿钱。” “呦呦呦,还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我是个软脚虾弄不成事儿的。我走了。”吴敬崖轻轻地走下了楼,到了楼拐角向英子招了招手。“快回去把。” 吴敬崖跟着跑堂的走进了内屋。九爷正在里边抽大烟,看见吴敬崖进来了,把烟枪狠狠地朝痰盂里扣了几下。“小子,不想活了,敢在我的赌档里出老千。” 九爷的两个手下拔出刀冲着吴敬崖走了过来。 “哎,哎。”九爷卑微的望着吴敬崖。 吴敬崖刷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啊,饶了我吧九爷,我没有出千!” “哇。”吴敬崖突然指向『操』盘手后边的招牌。所有人都被吸引着望了过去。连『操』盘手也扭过头望着那边。趁这个时候吴敬崖从嘴里突出了一颗绿豆准准的把碗底下的一颗铁豆子给弹了出去。有个赌徒『迷』茫的问着他,“怎么了?”吴敬崖呵呵一笑,“你看这个牌匾上大杀四方这四个字苍劲有力,一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吴敬崖浮夸的评价着。 “哼,晚了!”九爷站起身来,“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收拾了,爷我出去『尿』泡『尿』。” 两个手下把刀子抵在了吴敬崖的脖子上。 九爷在后院一泡『尿』『尿』了许久,“他娘的,这么黄,又上火了。哎,过两天去找英子泄泄火,这小『骚』娘们老子一定要把你办了。” “就你这软脚虾,还想办人家黄花大闺女。”吴敬崖从九爷身后探出头,望着他的下体。 “我『操』。”九爷一回身准备打吴敬崖却被吴敬崖抢先一脚踹了下去,人飞了半米远刚好把脸贴在了自己刚刚『尿』出来的那泡『尿』里。 “给不给钱。”吴敬崖一只脚踩在九爷的头上。 “呦呦呦,还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我是个软脚虾弄不成事儿的。我走了。”吴敬崖轻轻地走下了楼,到了楼拐角向英子招了招手。“快回去把。” “爷,你饶了我,我给。” 吴敬崖咬着牙望着英子,“我感觉我上辈子欠你的!” 吴敬崖押着九爷走进了内屋。刚才那两个小弟已经被吴敬崖放翻,现在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九爷打开了床头的柜子,里边用红纸抱着四摞银元,一共200大洋。他毕恭毕敬的递给了吴敬崖。 “哎,这就对了,打开门做生意,就讲究个公平公正。”吴敬崖拿出其中两摞银元递给了九爷。“这是英子欠你的钱,你现在写个字据,债务两清,以后不许再找他们姐俩的麻烦。” “原来你是英子的朋友,这个臭娘们。”九爷忿忿的说。 吴敬崖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哪儿他妈那么多废话,快写。” “哇。”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吴敬崖。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下这么大的注码! “哎,哎。”九爷拿出一张纸写下了收据。 吴敬崖看着字据皱着眉头,“你看你们这些混混,这字跟狗爬的一样,怎么见大场面啊。” “哎,你批评的是,批评的是。”九爷不敢回嘴。 “好了,我走了,以后不许你欺压百姓,听见了没有。”吴敬崖问道。 “哎,哎。”九爷卑微的望着吴敬崖。 “这就好,知错就改这才是大丈夫。”吴敬崖拍了拍九爷的肩膀,手指突然向九爷的颈椎捏去,嘎嘣一下,九爷的脖子被拧断了,倒在了地上。“你。” “是啊,知错就改自然是大丈夫,可我是小人啊。我知道你这个小人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说着吴静雅又拿出了身上关于解剖的书看了一眼,“这个解剖图没有白看,人体确实很脆弱。” 吴敬崖抱着银元走了出去。,巷子里两旁的难民都睡得东仰西倒。吴敬崖口里哼着小曲儿,“出门来只觉得脊背朝后,为的是把肚子放在前头,走一步退一步全当没走,吃一碗拉一盆本儿都不够。”一边唱着,他一边把怀里的银元往难民身上随手扔去。就这样走了一路,散钱散了一路。 英子的房子里此时一片冷清,妹妹躺在床上睡着了,英子一边给妹妹摇着扇子,一边抹着眼泪。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莫不是九爷又来了,英子手里举着剪刀,靠近大门轻轻一开,刚要把刀子往出扔去,手腕就被吴敬崖一把抓住。 吴敬崖咬着牙望着英子,“我感觉我上辈子欠你的!” 英子连忙收回手,“你怎么来了。” 吴敬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把英子让出门外。他把怀里剩下的半袋子银元全都放在了英子的怀里,然后把门轻轻拉上。“别把你妹妹吵醒了。”吴敬崖又从兜里把九爷临死前写的字据递给了英子,“我帮你把钱还了,九爷还是明事理的,知道你家里困难,又白送了你这么多钱,赶快拿着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刚刚明明要害你。”英子心里很是感动,可是嘴上又不饶人。 吴敬崖用手『摸』了一下英子的脸蛋,“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呢,你要是跟个大肥猪一样,我才不帮你呢!” 英子满脸通红,可是手里抱着银元又没法发作,只能任吴敬崖占了个小便宜。 “哈哈,我是看你对妹妹那么好才帮你的。你宁可把你的身子给我,都不让我欺负你妹妹。好了,快回去吧,拿着钱赶快回老家。汉口这个地方不安生,你就带着你的妹妹躲在深山里找个男人嫁了吧。”吴敬崖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谢你。”英子低着头。 “真要谢谢我,还不如让我把你睡了呢!”吴敬崖又开起了黄腔。 “哎,哎。”九爷卑微的望着吴敬崖。 感动的英子听到他又开始不正经了,狠狠地朝吴敬崖下身踢去被他一只手轻松化解。 “呦呦呦,还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我是个软脚虾弄不成事儿的。我走了。”吴敬崖轻轻地走下了楼,到了楼拐角向英子招了招手。“快回去把。” 『操』盘手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带这位爷去见九爷,让九爷给他拿钱。” 当吴敬崖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英子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第六章 有新任务 回到旅店的路上吴敬崖的内心突然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欲火正在燃烧。英子的身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晃悠。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可这几年生理上的需求从未像今天这般强烈。但是他对英子的感觉似乎又与一般的肉欲不同,夹杂的更多的是一种怜悯和疼惜。 夜里两点多了,他打开房门屋子里漆黑一片。他摇了摇桌上的茶壶还有一些存留,他喝了一口突然喊道,“出来。” “对,他们那儿有几个大洋马,纯种白俄罗斯的姑娘。那叫一个白啊,腿这么长。”吴敬崖把手比到了自己的腰上。“你们知道啥叫大海捞针吗?外国女人构造确实不一样。” 几个黑影瞬间闪到了他的面前,吴敬崖心中一慌,从脚脖子上迅速抽出了匕首防身。黑暗中隐约看到一个男人张口说道。“少年不识愁滋味。” 吴敬崖听到这声音心中的石头放下了一半,“却道天凉好个秋!” 房子的灯亮了三个大汉清晰地出现在了吴敬崖面前。为首的男人略胖,没有下巴,有些龅牙。旁边的瘦瘦高高,像个螳螂。最右边的个子矮小,面容清秀。 “你们三个啊,能把我吓死!”吴敬崖把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没下巴的坐到了吴敬崖旁边,“你不是都发现我们了吗?” “没有,没有,我习惯了,每次回到这儿都先喊一声出来,没想到今天还真把你们诈出来了。” 房子的灯亮了三个大汉清晰地出现在了吴敬崖面前。为首的男人略胖,没有下巴,有些龅牙。旁边的瘦瘦高高,像个螳螂。最右边的个子矮小,面容清秀。 “对了,唐队长,那批货物都正常运到广东了吧!” 唐从点了点头。唐从就是那个没下巴的龅牙男人,是第一特别小分队队长,少校军衔。大螳螂叫董辉,小矮子是贾爱国。 “你小子行啊,让我们等了一晚上。来新任务了,虎头帮的王胡子找到了前清的玉玺马上就要在汉口拍卖。。。。” 唐从说话的时候,贾爱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茶叶蛋,把两头一磕,拿出茶杯把蛋放进去开始在空中摇了起来。鸡蛋皮随着离心力的作用一点点的从倒扣的茶杯里洒出。贾爱国拿着去皮的鸡蛋,把蛋黄取了出来递给吴敬崖。“脸『色』蜡黄,你小子大半夜的肯定是出去嫖了,来,以形补形。”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从来不吃蛋黄只吃蛋清。”吴敬崖摆了摆手。 唐从继续跟大家讲述着任务,“这次来买玉玺的有东北的张小个子,他儿子张一万会亲自过来。沿海的孙秃子也把手下的一个王牌师的师长徐虎派了过来。上海的万里帮也叫了一个堂主张笑灵过来。这三家都是大户,财力雄厚。” 一旁的董辉拿出一个小鼻烟壶,朝手背上撒了一些粉末,用鼻子吸了进去。吴敬崖拿过鼻烟壶闻了闻,“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啊,看把你爽的,春『药』吗?” 一旁的董辉拿出一个小鼻烟壶,朝手背上撒了一些粉末,用鼻子吸了进去。吴敬崖拿过鼻烟壶闻了闻,“这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啊,看把你爽的,春『药』吗?” 董辉来了兴致,“美国的烟粉,比卷烟过瘾,行动的时候吸它特别好,没有明火。” “我试试。”吴敬崖依样画葫芦也往手背上撒了点大力一吸,“咳咳,我『操』,确实劲儿大。这来一口能撑一晚上。” 唐从敲了敲桌子,“哎哎,说正事儿呢!还有一个是广东的赌王叫张忠这次也准备来竞拍玉玺,表面上他是个赌徒,暗地里是为英国方面做事的,专门在中国通过各种渠道把我们的国宝送到大英博物馆里。这个人。。。。。” “你说怡红楼,就是城北的那条红灯笼街!”贾爱国饶有兴致的问着吴敬崖。 “对,他们那儿有几个大洋马,纯种白俄罗斯的姑娘。那叫一个白啊,腿这么长。”吴敬崖把手比到了自己的腰上。“你们知道啥叫大海捞针吗?外国女人构造确实不一样。” “那不适合老贾,老贾这么低,家伙也小,何必去白给人送钱呢!”董辉拍了拍胸脯,“还得我去把她们办了,我这也算是抵御外强,扬我国威了。” 吴敬崖和贾爱国同时给董辉比了个大拇指朝下的动作。 唐从朝着三个人一人一个巴掌,“你们几个找死啊,说正事儿呢。你们知道这个玉玺要是真的被王胡子卖了会有什么后果吗?自从满清鞑子被推翻以后,平等共和的理念就一直跟封建落后的思想作斗争。全中国有多少人还偷偷留着辫子你们知道吗?光四川这两年就冒出了十几个皇帝。什么大秦皇帝,大巴政权,新唐亲王。这帮子假皇帝跟狗『尿』苔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可见封建思想不除,中国永无宁日。” 唐从指着吴敬崖的鼻子,“你小子,你。。。。,当然要去了,老子都半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可是咱们能不能有主有次啊,先把正事说了行不行。” 吴敬崖叹了口气,“队长说的是,那怡红楼咱们还去不去了。” 唐从指着吴敬崖的鼻子,“你小子,你。。。。,当然要去了,老子都半个月没碰过女人了。可是咱们能不能有主有次啊,先把正事说了行不行。” 三个小子同时点头,贾爱国说,“哎哎哎,听队长的听队长的,一会儿那几个白俄小妞儿一定要让队长先选。” 董辉附和道,“对对对,给队长挑个胸大的,上回那个队长就说太柴了,办起来没什么滋味儿。” “行了,都听我说,这个张忠明天到达汉口,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他控制住,然后用他的身份混进拍卖会里。最好的情况是拍卖会还没有开的时候,咱们就把玉玺找到毁掉。退一步那就是现场成交的时候把玉玺毁了。最坏的情况是谁最后买走了玉玺咱们把玉玺和人一块毁了。据情报得知,这个玉玺在万国酒店的顶层大楼里,由王胡子手下四大金刚日夜看守。” 房子的灯亮了三个大汉清晰地出现在了吴敬崖面前。为首的男人略胖,没有下巴,有些龅牙。旁边的瘦瘦高高,像个螳螂。最右边的个子矮小,面容清秀。 “老大李三儿,横联金钟罩,擅长硬气功。老二,张锅子,练了一身邪门武功,尤其擅长点人死『穴』,杀人于无形。老三郭铁嘴儿擅长兵器,是林冲长枪的传人,一扎眉头二扎心,杀人不用第三招儿。老四,王清照更是轻功了得,身轻如燕。这四个人就是王胡子的四大金刚。可见王胡子的厉害。”吴敬崖对这四个人早有耳闻,瞬间严肃了起来。 董辉手上一颤,鼻烟壶掉到了桌子上。“那你们觉得我们还能有机会把玉玺毁掉。照这个架势,我们至少需要一个连的人。” “所以这次行动只能智取,咱们首先要做的是把那个叫张忠的控制住。”唐从把话题引了回来。 “张忠是明天几点的船啊?”吴敬崖问道。 “明天早上七点第一班!怎么了?”唐从转念一想,“哎呀,还有一天时间呢,咱们逛完怡红楼再做安排也不迟!” “不不不,现在是凌晨五点,已经是今天了,您说的是从昨天算起的明天,还是从今天算起的明天啊?”吴敬崖警觉地问道。 唐从哈哈大笑,“妈了个蛋。”说着又突然收起笑容,“今天早上七点。” 四个人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起身收拾家伙,找急忙慌的跑去码头。 第七章 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 开往汉口的邮轮已经漂了三天了,河面上平静异常。头等舱的大厅里一场赌局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一身军装的是孙秃子手下第一猛将徐虎,到底是军人,输的浑身大汗,脖领上的扣子也不解开。一旁竖着油头的是张小个子的独子张一万,他一身西服梳了个油头。此时他正在用扇子给徐虎扇风,“徐将军不愧是行伍出身,这么热的天,军容风纪丝毫不变。” “少将军说笑了,我本来就说我不赌的,怕扫了你们几个人的兴才勉强为之。”徐虎拿出手绢擦了擦发际线上的汗。 “没事儿,就这几个小钱嘛!输了算我的。”张一万把牌扣在了桌子上。“跑了!” “少将军这是嘲笑我们安军没钱吗?”徐虎长了一双虎眼,他瞪着张一万。“黑五万!” “少将军说笑了,徐虎将军牌品这么好,相信今天最后肯定能够转败为胜的!我老张现在不输不赢,愿意给徐将军添添锅!”张笑灵拿出五万放到桌子中间。“我也黑五个!” 张忠连连点头,他拿过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不错,那就还是老规矩三七开。” “哈哈哈,就玩个炸金花,至于这么多屁话吗?”张忠把手上的香烟架在烟灰缸上。拿起自己的牌看了看,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那是一张牌场老手的脸,永远不会喜形于『色』。他放下牌。把面前的筹码全都推了出去。“我全黑了!” 张忠连连点头,他拿过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不错,那就还是老规矩三七开。” 刚才还沉稳的张笑灵听到这句话慌忙的拿起了自己面前的牌,他又看了看张忠的那张冷脸还是读不出一丝信息。“张老板今晚上的运气似乎好的有些过火了,这么强势。得了,我跑了。”张笑灵把牌扣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了徐虎的旁边。“徐将军,全看你了。” 张一万伸了个懒腰,“啊,都六点了,实在困得撑不住了。你们玩吧。”张一万离开了大厅,门外四五个随从伺候少将军进了包厢。 “师父,您为什么没有成腕儿啊?”睿儿一句话把窦镇海顶得没话说。 徐虎把牌拿起,三个k,一个晚上了,总算黑出了一把大牌。徐虎故作镇定,解开了脖子上的扣子。“我就不相信你运气一直这么好,我跟。” 张忠讥笑道,“徐将军,你锅里锅外的一共也就20万,我这儿可是有五十多万呢!” 徐将军打了个响指,一个副官走了过来。“把买玉玺的钱抽四十万出来。” “好家伙,买玉玺的钱都拿出来了,您也不怕孙大帅责怪。那就亮牌吧!”张忠说道。 徐将军哈哈大笑。“老子这把总算是翻身了,三张老k!”徐将军一把把桌子上的筹码揽入了怀里。 “嗯,鱼香肉丝,回锅肉,红烧茄子,带把肘子,两碗阳春面,大碗的给师傅,小碗的我吃。” “别急啊徐将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忠也把面前的牌掀开了。“三个a!承让!” 徐虎将军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你出老千,不可能的,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他妈毙了你!”徐将军拿出手枪指着张忠。 张笑灵也拿出枪指在了徐将军的头上。“徐将军,刚才我还称赞你牌品好呢,怎么现在输了反而不认帐了。” “师父,您为什么没有成腕儿啊?”睿儿一句话把窦镇海顶得没话说。 徐将军的随从和张笑灵的门人全都拿起枪互相指着对方。 “张笑灵,干你什么事儿啊?”徐将军面不改『色』。 “师傅,您这是什么功啊!”睿儿好奇的望着师父。 “我们万里帮向来喜欢主持公道,今天的牌局确实是你输了,输了不承认还要枪毙对手,您说孙大帅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为你蒙羞啊?” 徐将军瞪着张忠,张忠双手摊开一脸无辜状。 “行,你们有种。弟兄们咱们走!”徐将军带着随从离开了大厅。 张笑灵笑眯眯的望着张忠,“行,有两下子,三个k你都能赢!” 张忠客气的回答说,“赌牌一靠技术二靠运气,我先前那么多把都是一黑到底,为的就是把运气推到最后这一把。徐将军心太沉,自然会大意失荆州。不过,刚才还是要多谢张堂主仗义出手。” “好说,如果再有机会,在下再去你那里讨教。”张笑灵带着手底下的兄弟离开了大厅。发牌的荷官看到众人都走了对张忠说,“怎么样,张爷,牌给你递的不错吧!” 张忠连连点头,他拿过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不错,那就还是老规矩三七开。” “28岁,您问我年纪干什么啊?”荷官有些不解。 “今儿这场局可是凶险万分,全都是拿枪的爷,我也是把命都搭上了,您就给我三成,怎么着也得对半吧!”荷官用手拉了拉脖子前的领结。 “成,您说的有理。今天你出了不少力,该你的。咱们喝上一杯酒庆祝胜利。哎,有开瓶器吗?” 荷官听说张忠愿意跟自己平分高兴地屁颠屁颠的,他跑去酒柜找开瓶器。张忠斜眼一瞟,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药』瓶,从里边撒了一点粉末到一个高脚杯里。然后又收起了『药』瓶。 “合作愉快。”张忠先饮而尽。荷官不疑有诈也满口而喝。喝罢两个人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钱。一边收拾张忠一边问荷官。“你今年多大了。” “28岁,您问我年纪干什么啊?”荷官有些不解。 “奥,那就是31岁了。”张忠自言自语。 “31岁,我明明是28岁,你为什么要说我28岁啊!” “人一出生,天增一岁,地长一岁,怀胎十月这又是一岁,地府都是这样给人记岁数的,回头见了阎王爷你别报错年龄了。”张忠『露』出了狡诈的微笑。 “你什么意思?”荷官惊得一声冷汗,突然人也整个抽搐了起来,口中吐气了白沫。张忠把他就势一扛顺着窗外扔到了河里。“年纪轻轻就这么贪婪。” 张忠提着一箱钱也走出了大厅,去甲板上透气,今天这一晚上收获颇丰,下了船一定要找个澡堂好好解乏。 三层甲板上,一老一少两个人穿着长衫口中振振有词。年老的叫窦镇海,是跑江湖的相声艺人,旁边是他刚收的小徒弟叫睿儿。睿儿年纪小,贪觉,一大早就被师傅拉起来练功,哈气打个不停。 张忠连连点头,他拿过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不错,那就还是老规矩三七开。” “我告诉你小子,干咱们这行,记住一个字儿,勤。勤练功,勤跑腿儿,勤听师傅话。师傅教你的报菜名背过了吗?” “差不多,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额,嗯。” “28岁,您问我年纪干什么啊?”荷官有些不解。 “嗯什么啊嗯?蒸熊掌后边的呢?” “嗯,鱼香肉丝,回锅肉,红烧茄子,带把肘子,两碗阳春面,大碗的给师傅,小碗的我吃。” 窦镇海狠狠地在睿儿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上百年的传统段子,到你小子这儿还推陈出新了。” “不是师父,您不是给我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嘛!什么蒸熊掌蒸羊羔这些我都没有吃过,您带着我吃上一遍,我绝对一字不落的全背出来。” “滚一边去,这些东西我要是都能吃上我还说相声干嘛?” 徐将军瞪着张忠,张忠双手摊开一脸无辜状。 窦镇海叹了一口气,面朝前方,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噗”一声,一口浓痰对着空中就喷『射』了出去,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那口痰身归大海。 “师傅,您这是什么功啊!”睿儿好奇的望着师父。 “这叫喷口,说相声的嘴巴的爆破音很重要,将整个丹田的气集中在嘴里,利用口腔的压力把痰推出去,痰在空中的时候因为受力均匀不会散开,直直的奔到目标上去。你来试试!” 睿儿挤了一口痰使劲儿突出,那口痰松散无比,刚一出嘴巴就喷到了地上。 “你这哪是喷口啊,你这就是花洒!看师傅的,用丹田的力,嘴巴把痰裹住。”窦镇海的痰再一次喷了出去,这次没有刚才的远,朝下一层甲板飞去。 此时张忠他背靠着扶手,抬着头重重的打了个哈气,没想到刚一张嘴巴,一口老痰就『射』了进来,刚刚好卡在了嗓子眼。张忠捂着脖子挣扎了起来。 张忠讥笑道,“徐将军,你锅里锅外的一共也就20万,我这儿可是有五十多万呢!” 睿儿拉着师父的手问,“师傅,您不会是成心的吧!” “废话,我就是成心的我也吐不了那么准。”窦镇海拉着徒弟赶忙往楼下走,见了张忠连忙赔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意外意外。” 张忠被那口痰噎的说不出话,双手『乱』扑腾。“水水” 窦镇海也被吓得手忙脚『乱』,“这儿可没水啊!您房间在哪儿,我带您回去。” 睿儿发现了张忠身边的黑『色』瓶子,拧开盖儿朝里边看了看。“师傅,这里边见底了,瓶底儿只有一层白『色』的粉末。” 张忠挤出了一句302就再出不了声了。窦镇海架着张忠,睿儿吃力的提着箱子跟着,三个人跌跌撞撞走进了302。一进房子张忠就瘫在了地上,口袋里的黑『色』『药』瓶也滑了出来。窦镇海找遍了房子也没有水杯。“这还头等舱呢,连个水杯子都没有。水管里倒是有水,拿什么盛啊?” 睿儿发现了张忠身边的黑『色』瓶子,拧开盖儿朝里边看了看。“师傅,这里边见底了,瓶底儿只有一层白『色』的粉末。” 窦镇海一把抢过来,“管不了那么多了,拿他装水吧。”窦镇海给黑『色』『药』瓶灌上了水然后朝张忠嘴里倒去,水把痰顶了进去。张忠的气儿这才算是喘匀。 窦镇海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师傅,人家这头等舱住的可真好。”睿儿走到床边跳了上去。“师父,人家这床可真软。比咱们睡得木板床舒服多了。” “所以让你背报菜名啊,你要是成名成腕了,一场堂会上千个大洋,你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师父,您为什么没有成腕儿啊?”睿儿一句话把窦镇海顶得没话说。 这个时候张忠的身子突然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窦镇海看见了,赶忙过去查看。睿儿问师父,“您刚才不就吐了一口痰吗?他怎么吐出来这么多啊?” 窦镇海用手指探了探张忠的鼻子,“他死了,这可怎么办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认为是我们杀得!” “师父,他手上还提着个箱子呢!里边会不会有他家人的联系方式啊?”睿儿指着箱子。 窦镇海打开了箱子,“钱,全都是美元!” “师父,这么多钱,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把报菜名上的菜全都吃了一遍。” 窦镇海爬到张忠身边,从张忠身上掏出了他的钱包。里边有一张旅馆的名帖,上边写着张忠的名字,入住日期就是今天早上。 张忠讥笑道,“徐将军,你锅里锅外的一共也就20万,我这儿可是有五十多万呢!” “呜呜呜”邮轮靠岸,一声汽笛声打断了窦镇海的思绪。他提着箱子抱起徒弟就往外跑。 第八章 张冠窦戴 吴敬崖一行人开着轿车火速赶往码头,董辉开车,唐队长和贾爱国坐在车后,吴敬崖坐在副驾驶。 “董辉,时间快来不及了,速度一定要快。”唐队长焦急的看着手表。 董辉一脚油门车子几乎弹『射』了出去,汉口的街道非常的窄,这个时间口卖早点的卖菜的在路上络绎不绝。董辉见缝『插』针,好几次避闪都差点蹭到路旁的行人,可车子的速度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快。 剩下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攥着扶手,唐队长喘着粗气,“董辉,也也不是那么赶时间。” “这铁家伙开起来还真带劲儿呢!”贾爱国看着开车娴熟的董辉羡慕的的说。 “哎,这有啥。小孩子都能学会。汉口车少跑起来就是爽,你是不知道,我在广州开车能把人憋屈死,还有红绿灯呢?” “红绿灯是什么?”贾爱国没有听说过这个新名词。 “从英国过来的,为了疏导交通用的。红灯你就要停车,绿灯你就可以通行。”董辉说道这里很是骄傲。 “那看来『色』盲是不能开车了!”吴敬崖补充道。 “小老弟,我们是张忠张老板的手下,今天也过来接他。” 四个人笑成一团。 到了码头的时候,邮轮刚刚进港。除了董辉以外,三个人扶着车子齐刷刷的吐了起来。 “他妈的,董辉,下次我开,绝对不能让你这个愣头青开了!”唐从吐得蔚为壮观。 “就是的,照他这样开车,咱们特别小队迟早全体殉国,到时候连安家费都拿不到!”贾爱国吐得也是五『迷』三道。 “队长,张忠长什么样子你知道吗?”吴敬崖突然问道。 “哎,我把时间搞错了,根本来不及调查他长得是什么样子,现在我们只能碰运气了。”唐队长尴尬的说。 “碰运气,队长,您知道你这一船下来得多少人吗?要是找不到张忠,让他被其他的人接走了,我们可就太被动了。”董辉挠着头抱怨道。 “嗯,别着急,你们想想,张忠这么个有身份的人,肯定旅店会派茶房接船的,咱们往那边走!”吴敬崖指向不远处,那边有好多黄包车,黄包车旁边站着一群茶房。 唐从点了点头,“你们多跟小吴学学,这样我们分开行动,分别去跟茶房打听他们去接谁。先找到的联系其他人。” 唐队长带着董辉和贾爱国先走一步,像没头苍蝇一样问了起来。吴敬崖倒没有那么慌张,根据他的分析,既然张忠是赌王,那排场肯定相当大。要是到汉口估计也会住到汉口最好的旅店。汉口是个小地方,最好的旅馆也就那么几家,顺着这几家问,时间应该又能节省不少。吴敬崖按照这个思路开始找了起来。吴敬崖运气不错,刚问了两家就找到了。原来接张忠的是如意大酒店。茶房一大早就来了,打着哈气,手上拿着个纸板子写着接张忠。 “不是不是,是红灯一亮就要停,现在可以走了!”董辉再次发动了车子。 “小老弟,我们是张忠张老板的手下,今天也过来接他。” 茶房作揖,“奥,原来是这样啊,一会儿我带着黄包车就把张老板接走了,您交给我就成。” “哎,那可是我们的老板啊,他平时总喜欢独来独往,我们这些手下想找个孝敬他的机会都找不到,这回我们开了个洋车过来,比你们的黄包车舒服多了,你不管了,我来接他吧!” “这。。。”茶房有些为难,店里吩咐的一定要把张老板接到,他定的可是天字一号房,是大主顾,怠慢不得。 窦镇海心中又是一紧,完蛋了,他们把睿儿抓去当人质了。必须得想办法跑,要不然的话可就真的完蛋了。 吴敬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几个大洋塞给了茶房,“大早上的辛苦了,这点钱拿去吃个饭!回去了就跟店里说,张老板要四处逛逛,晚上再去店里住!” “哎,我把时间搞错了,根本来不及调查他长得是什么样子,现在我们只能碰运气了。”唐队长尴尬的说。 茶房见钱眼开,连连鞠躬,把牌子交给吴敬崖然后就带着黄包车走了。吴敬崖冲其他几个吹了个口哨,众人聚了过来。 邮轮一靠岸,窦镇海就抱着睿儿从铁梯子上抢先跑了下来。本想一路步行离开码头,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有这么多钱,何必再吃那个罪,大摇大摆的朝吴敬崖他们这边走过来了。他俩一连问了好几个黄包车,都是接其他客人的。 茶房见钱眼开,连连鞠躬,把牌子交给吴敬崖然后就带着黄包车走了。吴敬崖冲其他几个吹了个口哨,众人聚了过来。 “队长,会不会是那个老头啊?”董辉一直注视着窦镇海。 唐从笑了笑,“怎么可能呢,你看那个人得穿戴,寒酸的那个样子,看着像个走江湖卖艺的!” 窦镇海抱着睿儿路过吴敬崖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牌子上的字“接张忠”立马慌了神。 “您是张忠张老板吗?”吴敬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窦镇海摆了摆手,刚要转身。他背后伸过来了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您是张忠吧,这个帖子是下梯子的时候从您身上掉下来的。” 吴敬崖几个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窦镇海。“您是张忠老板吧!”吴敬崖拱手作揖。 “哈哈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帖子不是我的。”窦镇海推辞到。 “我发誓这就是从您身上掉下来的,要是不是我天打五雷轰。”那客人非常笃定。 窦镇海无奈只有接过门贴尴尬的对吴敬崖他们笑了笑。“呵呵,这个人还挺坚定的。” 到了车子上,张忠抱着睿儿坐在车后排的中间。车子上沉默了许久,大家似乎都在找开场白。 唐从的想法是,张忠这老家伙果然是个老狐狸,刚才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看来是怀疑他们几个的身份。也是,接一个客人哪需要派四个人的,更像是绑票。窦镇海心理想的就比较简单了,既然茶房认出了自己是张忠,那索『性』就用张忠的身份先住上一天,第二天房子一退带着睿儿杀回天津。有了这笔钱,包上一个茶馆,自己再收几个学员,这相声馆子可就立起来了,用不了几年,他们就能在天津这个曲艺之乡拥有一片新天地。车子突然一个急刹,正在意『淫』的窦镇海差点冲到前挡风玻璃上。 “你怎么搞的!”唐从大声呵斥着董辉,回头就跟窦镇海赔不是。“您没事儿吧。” 窦镇海怀里紧紧地抱着睿儿,起身的时候眼睛往左边瞟了一下,他突然看到了董辉腰间别着一把枪。原来是董辉盖枪的衣服被刮了起来。窦镇海冷汗直冒,直觉告诉他这些人绝对不是茶房。难道是张忠的仇人,特地过来杀张忠的,完蛋了,这回师徒俩要当别人的替死鬼了。吴敬崖看窦镇海抱着孩子怪费劲儿的,就把睿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来,你跟哥哥坐。” 窦镇海心中又是一紧,完蛋了,他们把睿儿抓去当人质了。必须得想办法跑,要不然的话可就真的完蛋了。 “哎,红绿灯。怎么汉口也开始装这个了。”董辉摁了好几下喇叭。 “什么灯?”窦镇海下意识的问了一下。 “就是前边那个啊,您没见过吗?”董辉指了一下。 “您是张忠张老板吗?”吴敬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奥。”窦镇海尴尬的接了一句。“红绿灯?是绿灯一亮,车子就要停吗?” 窦镇海无奈只有接过门贴尴尬的对吴敬崖他们笑了笑。“呵呵,这个人还挺坚定的。” “不是不是,是红灯一亮就要停,现在可以走了!”董辉再次发动了车子。 第九章 暗中生疑 吴敬崖一行人把窦镇海拉到了他们下榻的旅馆。也是汉口数一数二的汉如酒店。下了车以后窦镇海立马把睿儿从吴敬崖手中拉了过来。 “我帮您提箱子吧!”贾爱国热情的说。 “那么有钱,偏偏要玩这种东西,恶心,呸!”唐从朝地上吐了一口。 窦镇海摆了摆手。他看到酒店的匾额问道,“不是要去如意酒店吗?为什么来这里?” “奥,是这样的,我们酒店的贵宾房子最近正在装修。老板特意把您安排到这里居住。”唐从赶忙解释道。 “我赌他是赌王五块大洋!”唐从说道。 窦镇海抿了抿嘴还是走了进去。唐从把他们两个人带上了套房。睿儿看到里边的陈设特别兴奋,他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旅店。以前跟师傅都是挤在大通铺里,那里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被子,永远都是臭烘烘。 “这个孩子是您的?”吴敬崖突然问道。 窦镇海说,“儿子”。睿儿说,“徒弟!”。 吴敬崖和唐从互相看了看。 窦镇海赶忙解释到,“额,师徒如父子嘛!” “奥,原来是这样,那二位先休息,我现在就安排人把饭菜送上来。有什么事儿您招呼我们就可以了!”唐从说完就拉着吴敬崖出去了。 “我的直觉向来不准。”贾爱国也尴尬的对吴敬崖笑了笑。 门一合上,窦镇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他妈的吓死我了。” 睿儿跑到窦镇海跟前问,“师父,您怎么了?” “德行,没个吃相。”窦镇海到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天哪,这可是上等的花雕。”窦镇海端起酒就灌了起来。 “哎,这几个人要杀了咱们!” “昂?”睿儿惊了一下,“不会啊,他们对咱们挺客气的,我看刚才那个姓吴的哥哥还抱我呢。” “他们手里有这个!”窦镇海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可是他们要是想杀我们为什么不在车里就动手呢!”睿儿发现了这个问题。 “您闺女都16了!长得怎么样啊?”吴敬崖突然眼前一亮。 窦镇海挠了挠头,“也是啊,这好吃好喝伺候着,为什么不杀咱们呢?这张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窦镇海从箱子里取出了张忠的钱包,仔细翻过之后,发现里边原来还有一封信和一个请帖另外还有一串钥匙,钥匙上有一个牌子,牌子有两面,一面是数字793,一面是数字248。他看了信之后终于明白了。 “睿儿,你听师傅说,跟他们你什么都不要说,一问三不知,听见没有!”窦镇海严厉的对睿儿说道。 睿儿『迷』茫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贾爱国端着饭走了进来。“两位快吃把。” 窦镇海抿了抿嘴还是走了进去。唐从把他们两个人带上了套房。睿儿看到里边的陈设特别兴奋,他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旅店。以前跟师傅都是挤在大通铺里,那里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被子,永远都是臭烘烘。 贾爱国端来了三凉三热六盘菜,还有两碗汤面和一小壶酒。 窦镇海点了点头,“辛苦了,你下去吧。” “哇,师父。”睿儿上去就用手抓凉拌猪耳朵吃,“好好吃啊,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 “德行,没个吃相。”窦镇海到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天哪,这可是上等的花雕。”窦镇海端起酒就灌了起来。 隔壁房子里董辉躺在床上补觉,一旁的吴敬崖一边啃着手指一边说道,“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儿!” 唐从打着哈气说道,“别疑神疑鬼了!” “德行,没个吃相。”窦镇海到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天哪,这可是上等的花雕。”窦镇海端起酒就灌了起来。 吴敬崖摇了摇头,“你看他那一身装扮,怎么像是赌王呢!还有那个孩子,我抱着他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要是赌王的徒弟,怎么会连饭都吃不饱。” “哎,你就是太谨慎了。谁告诉你赌王就一定是光鲜亮丽了,我告诉你十个赌钱的九个都是老千。人家打扮成那样没准就是为了低调。至于你说孩子瘦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闺女都16了,他妈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挑食的不得了,吃饺子只吃皮儿不吃肉。” “您闺女都16了!长得怎么样啊?”吴敬崖突然眼前一亮。 “我闺女那长的,哎,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告诉你,少打我闺女的主意!” 窦镇海抿了抿嘴还是走了进去。唐从把他们两个人带上了套房。睿儿看到里边的陈设特别兴奋,他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旅店。以前跟师傅都是挤在大通铺里,那里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被子,永远都是臭烘烘。 “我同意小吴说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儿子。”董辉『插』话道。 吴敬崖认同的望着董辉。“你看董辉都这么说了,那他是?”吴敬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那小子是张忠的男宠!”董辉说道。 吴敬崖一口茶喷了出来,整喷到唐从脸上。“不好意思,队长,不好意思。”吴敬崖用衣服擦着唐从的脸。唐从把他的手推开了。 “董辉你别胡说,怎么成男宠了。”吴敬崖觉得太匪夷所思了。 “你们是少见多怪,现在的有钱人口味儿都特别重,广东咱们那个死对头陈,他就有这个癖好,他身边那个副官天天跟他形影不离,同吃同住同劳动,想想就刺激。你还别说那些人了,就咱们自己人里,都有人喜欢男人。。。。”董辉刚要往下说,贾爱国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上都是空碗空碟子。 “都吃完了?”吴敬崖问道。 贾爱国点了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吃的有钱人,你看这盘子干净的,你能想象出这盘子里刚才放的是菜吗?” 吴敬崖望了一眼唐从,“您看,我没说错吧,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我的直觉向来不准。”贾爱国也尴尬的对吴敬崖笑了笑。 唐从『摸』了『摸』下巴,“那也可能是船上伙食不好,船上的东西都不新鲜。” “那红绿灯呢?刚才那个张忠连红绿灯都没见过,广东可是有红绿灯的,他是那儿的赌王,他怎么可能没见过。”吴敬崖把自己认为最大的一个疑点说了出来。 这句话引起了唐从的警觉,“难道说,这是他的替身,故意『迷』『惑』我们的,那我们的行动难道已经暴『露』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他不是赌王吗?如果他是真的,肯定赌术了得,咱们试试他不就知道了吗?” “那么有钱,偏偏要玩这种东西,恶心,呸!”唐从朝地上吐了一口。 “我赌他是赌王五块大洋!”唐从说道。 董辉说,“我相信队长的判断,我赌五块大洋,他是。” 吴敬崖看了看贾爱国。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个人确实挺怪的,嗯,我赌五块大洋他是赌王。” “我的直觉向来不准。”贾爱国也尴尬的对吴敬崖笑了笑。 吴敬崖尴尬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你的直觉他俩挺怪的吗?” 窦镇海抿了抿嘴还是走了进去。唐从把他们两个人带上了套房。睿儿看到里边的陈设特别兴奋,他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旅店。以前跟师傅都是挤在大通铺里,那里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被子,永远都是臭烘烘。 “我的直觉向来不准。”贾爱国也尴尬的对吴敬崖笑了笑。 隔壁房子里师徒二人酒足饭饱之后,睿儿突然想拉屎。 “你直肠子啊,刚吃完就拉!”窦镇海把痰盂踢了过去。 睿儿拉了一半突然痛的叫了一声,“师父,我拉不出来。” “怎么回事儿?又拉不出来。”窦镇海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当然了,在船上咱们每天吃的都是烧饼,又干又硬,每次拉屎都是硬块块!” “你哪是我徒弟啊,你就是我祖宗。”窦镇海把睿儿抱了过来屁股朝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他把手伸到睿儿的屁股里准备往出掏屎块。 “啊!”睿儿叫了一声,师傅下手有点重。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了,唐从和吴敬崖同时看到了这个香艳的景象,立马知趣儿的退了出去把门紧紧合上。 “还真让董辉猜对了,这个张忠居然喜欢搞这个。”吴敬崖捂着嘴有点想吐。 “那么有钱,偏偏要玩这种东西,恶心,呸!”唐从朝地上吐了一口。 第十章 以赌验身 “进来吧!”窦镇海在里边喊了一声。 “佛山,奥,那地方光听说出过练家子,这赌王好像出的还不多啊!”吴敬崖越发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了。 唐从和吴敬崖毕恭毕敬的走了进去。 两个人刚走到楼下,就被贾爱国和董辉拦住了。窦镇海抿了抿嘴巴。“你们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刚才不好意思啊,我徒弟,这个屁股有点不舒服。”窦镇海尴尬的解释道。 “明白,都明白!”唐从充满亲和的回应着。“我还没有正式做自我介绍,鄙人姓唐,你叫他小吴就可以。” 两个人刚走到楼下,就被贾爱国和董辉拦住了。窦镇海抿了抿嘴巴。“你们想干什么?” “好说,我就是窦。。。”窦镇海抱拳拱手刚说出一个窦字就停住了,“都知道了,就不用多说了。二位有事儿吗?时候也不早了,我准备睡觉了。” 唐从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早上10点啊!” “额,我有睡早觉得习惯。” “赌大赌小?”窦镇海问道。 “是啊,我师父每天都睡到大中午,下午才开始带我去街上撂地儿。。。”睿儿说道。 “撂地儿?”吴敬崖不解。 “啊,哈哈哈,撂地儿就是,了望一下各个地方的赌摊儿,简称就是了地儿!”窦镇海胡『乱』解释道。 两个人刚走到楼下,就被贾爱国和董辉拦住了。窦镇海抿了抿嘴巴。“你们想干什么?” 吴敬崖点了点头,“您说话怎么还有股北京腔调啊!您不是广东的吗?” 窦镇海马上倒口,“额,系系(是是),就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啦,什么地方的话都会知道一点的啦!” 唐从点了点头,“那您是广东哪里人啊?” “额,我是,我是,广东佛山的。”窦镇海就知道广东有个佛山,因为那里边出过一个大英雄叫黄飞鸿,他专门根据黄飞鸿的事迹编过一段评书,可惜没人听。 “佛山,奥,那地方光听说出过练家子,这赌王好像出的还不多啊!”吴敬崖越发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了。 “额,是啊,这个我们那边练武的人太多了,我身体差,当不了武术家,就只能以赌为生了!” “是啊,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倔强。”窦镇海觉得吴敬崖真的很讨厌。 “奥,那刚好,我们兄弟两个非常仰慕赌王您,今天您可一定要给我们『露』一手!”唐从从身后取出了三个骰子盅和九个骰子。“我们兄弟两个想斗胆跟您赌一赌。” “哎,你们两个是后辈,我怎么能欺负你们呢?”窦镇海连连摆手。 吴敬崖从身上掏出一把刀子,“赌王,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见到您的赌术,您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切腹自尽。”说着吴敬崖把刀子比划到了唐从的身上。 “他妈的,切腹自尽你动我干嘛?”唐从惊慌的说道。 “您年龄大,切腹更有冲击力!”吴敬崖看着窦镇海。 “好好,那你们说怎么赌?”窦镇海知道这帮人是在试探自己,看来只能应允了。 两个人刚走到楼下,就被贾爱国和董辉拦住了。窦镇海抿了抿嘴巴。“你们想干什么?” “很简单,一人三个骰子比大小。您是赌王肯定比我们厉害!”唐从把骰子递给窦镇海。 睿儿看到了师父的尴尬,他对着吴敬崖说,“哥哥,要不然你还是切腹吧。” “怎么,你师父不行啊?”吴敬崖嘴角微微上扬。 “哼,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行呢?”窦镇海拿起骰子,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摇骰子比大小实在是太小儿科了。”窦镇海拿过吴敬崖和唐从手里的骰盅。“真正的赌术大师看的是手法。” 窦镇海在桌子上放了两个盅,每一个盅前边都有一个骰子,另外还有单独的一个骰子在正中间。 “来两位上眼,这是几个骰碗?”窦镇海看了一下唐从。 “怎么,你师父不行啊?”吴敬崖嘴角微微上扬。 “两个”唐从回答。 “没错,我拿起最中间这个骰子放到手上,合上。然后拿左边这个盅盖住骰子,再拿出右边这个盅盖住骰子。我想问一下,左边这个盅里边有几个骰子。” “一个!”吴敬崖看的很仔细,肯定是一个。 “好。”窦镇海拿开盅,“没错就是一个。”窦镇海又把左边的盅盖上。 “我说我赢了,就是我赢了,年轻人你太不懂规矩了。” “我再打开右边这个盅,里边有几个?”窦镇海看了一眼唐从。 “一个。”唐从毫不犹豫的说道。 窦镇海打开盅,“没错果然是一个。那还有一个在哪里呢?” 吴敬崖指着窦镇海的手说,“在你手里。” 窦镇海点了点头,“麻烦您对我手吹一口仙气!” 吴敬崖不知道窦镇海在搞什么鬼,但他还是照做了。 窦镇海打开手,那个本来在他手中的骰子居然凭空消失了。 “好说,我就是窦。。。”窦镇海抱拳拱手刚说出一个窦字就停住了,“都知道了,就不用多说了。二位有事儿吗?时候也不早了,我准备睡觉了。” “哇。”唐从和吴敬崖异口同声的赞叹道。 窦镇海打开手,那个本来在他手中的骰子居然凭空消失了。 “那骰子哪儿去了呢?”窦镇海得意的望着两个人。 两个人刚走到楼下,就被贾爱国和董辉拦住了。窦镇海抿了抿嘴巴。“你们想干什么?” “哪儿去了?”吴敬崖问道。 “那估计是在左边这个骰盅里!”窦镇海话音刚落就打开了左边这个骰盅,果然左边这个骰盅里出现了两个骰子。 唐从不由自主的鼓起了掌。“果然是大师!”唐从说着用胳膊肘顶了吴敬崖一下。同样吃惊的吴敬崖也鼓起了掌。 “这才是真正的赌术。你们实在是不懂得尊重人,我很生气。不需要你们招待我了。”窦镇海拉起睿儿提着箱子准备离开。 “他妈的,切腹自尽你动我干嘛?”唐从惊慌的说道。 “慢着!”吴敬崖抬起手,“赌王,我们刚才要比的好像不是这个,不是说好了摇骰子比大小吗?您忘了?” 吴敬崖把盅递给了窦镇海。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刚才张老板展示的这才是真正的赌术啊?”唐从显然已经被窦镇海的手法惊叹了,站到了窦镇海的一方。 “是啊,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倔强。”窦镇海觉得吴敬崖真的很讨厌。 吴敬崖拿出刀子抵在唐从肚子上。“赌王,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见到您的赌术,您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切腹自尽。” 唐从瞪大了眼睛看着吴敬崖,这小子怎么今天这么执着。往日里没见他这么不饶人啊。 窦镇海快被气的吐血了,“你,好,我跟你赌,你放开他。” 窦镇海从新站到了桌子后边,用盅盖住了三个骰子。拼命地摇了起来。唐从跟吴敬崖也分别摇起了骰子。 “赌大赌小?”窦镇海问道。 “赌大,看谁大?”吴敬崖打开了骰盅“四五六,十五点!” “佛山,奥,那地方光听说出过练家子,这赌王好像出的还不多啊!”吴敬崖越发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了。 “两个五,一个四,十四点!”唐从也打开了骰盅。 “你们输了!”窦镇海连看都没看就喊了出来,然后他就拉着睿儿提着箱子往门口走。 “您还没开呢?”吴敬崖问道。 “我说我赢了,就是我赢了,年轻人你太不懂规矩了。” 窦镇海速度很快,抱着睿儿一路小跑,“师父,您怎么知道您赢了。”睿儿问道。 “赢个屁,我是骗他们的。赶快走。” “可是您刚才把骰子都变没了啊!”睿儿问。 “哎呀,那是跟那帮变戏法学的仙人摘豆!” 两个人刚走到楼下,就被贾爱国和董辉拦住了。窦镇海抿了抿嘴巴。“你们想干什么?” “好你个赌王啊!”楼上的唐从冲了出来,“你居然。。。” 窦镇海双腿发抖,一下坐在了地上,刚要张口解释。 “你居然掷出了豹子,三个六,太厉害了。”唐从大喊一声。 窦镇海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妈的吓死我了。” 第十一章 东窗事发 自打九爷莫名其妙的被干掉了之后,整个赌档停业,贫民区里『乱』成一片。那些平日里吸毒的,拐卖孩子的,贩卖大烟的,暗娼都开始疯狂的扩张了起来。 赌档中央的牌匾下一个大大的奠字透着一股莫名的悲伤。九爷的尸体就摆在灵堂的正中间。张笑灵望着九爷的尸体,满眼泪水。他望着九爷的三个手下,一人赏了一个大巴掌。 “到底是谁杀了我干弟弟阿九。”张笑灵眼睛微闭,任由泪水流下。一旁的女子是张起灵最近刚找的相好,他看九爷这么伤心,拿出手绢替张笑灵擦眼泪,“爷,您别伤心啦,人死不能复生!” 张起灵生气的一巴掌打向了那个女人,“我他妈的伤心个屁啊,这小子还欠我五万大洋呢!把他杀了谁他妈还给我!”张起灵生气的指着九爷的尸体,“去你妈的!” 九爷的手下拿出了一张画像,上边画着吴敬的样子。“张爷,就是这个人杀了我们老板,抢走了我们的钱!” 张笑灵摇了摇头,“老九是这一片的话事人,怎么可能有人敢动他?那天老九死之前你们做过什么事?找过什么人?” 九爷的手下小虾米回忆说,“那天我们去找英子收款子,英子那丫头没钱给,九爷重重的给了她一耳光,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那不就结了,赶快把这个英子给我抓回来,要活的。”张笑灵狠狠地说道。“对了,带上家伙,对方肯定有高手!” 几个小弟得令之后赶忙跑了出去。灵堂上就剩下张起灵还有那个女人,外带躺着的九爷。张笑灵一把抓住那女人的头,“我告诉你我现在非常生气,简直是快烧着了。”张笑灵压着那女人的头让她跪在了地上。那女人心领神会低头吹弄。张笑灵张开双臂,仿佛置身九重天上。 “英子,你可真是个好人,给我们这帮子老乞丐看病,不收分文!”一个老乞丐坐在张『奶』『奶』的饭馆里头,他早上被一个大轿子差点撞到,整个胳膊都脱臼了。 英子笑了笑,让妹妹拿过夹板,然后拿出一根木棒放在老乞丐的嘴上。“吴爷爷,您忍住了,可能会有些痛!”英子抓过吴爷爷的胳膊,反向『揉』了『揉』,突然一发力骨头恢复到了正常的位置。 “吴爷爷,这两天就不要出去行乞了,好好调养两天!”英子拿过来一个大洋送给了吴爷爷。 吴爷爷作揖谢恩,“谢谢你啊,你可真是个好心的姑娘。我听说,前一阵九爷又派人过来找你收债了,你把钱给我了,你怎么办啊?” 英子摇了摇头,“没事儿,钱的问题解决了,我跟我妹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这些日子承蒙您的关照,要不然我跟妹妹真的不知道如何过活了!” 小家伙打开点心袋子,各种各样的点心足足有十几种,她大口吃了起来。吴敬崖很疼爱这个小家伙,不停的『摸』着她的头。 “行侠仗义是我们丐帮的祖训,这年头丐帮不吃香了,要是大清国还在的时候,我们教众十几万,一句话,就让他九爷不敢造次。”吴爷爷看了看周围,小声的对英子说,“你知不知道,九爷被人杀死了!” 英子非常的震惊,心里暗想,怎么可能呢?那天那个王八蛋还气势汹汹的来找麻烦,这才几天啊! 吴敬崖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英子,冲着她傻乐!他现在对英子的观感特别好。 吴爷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纸摊在桌子上,“他们说这上面画的就是杀人凶手!我今天趁他们不注意从墙上撕下来了!” 英子看着那张黄纸有些愣神,心中生出无限感慨。这不是那天那个小流氓吗?没想到是他替自己出头,杀了九爷那个混蛋。原以为那就是个不正经的小人,哪想得竟然会有这般大丈夫行径。英子对吴敬崖的好感顿时又跃升了好几个档次。 吴爷爷拿着黄纸说,“上边说谁要是能提供这个人的消息,赏钱半斤一根的大金条子!” “哎呀,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了,画我画的很像啊?”吴敬崖胳膊底下夹着一包点心,拿过了吴爷爷手中的黄纸端详了起来。 吴爷爷指着吴敬崖下巴有些发抖。 “吴爷爷,就是这个大哥救得我们姐妹俩。请你一定要帮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啊!”英子跪在了地上。 “哎呀,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了,画我画的很像啊?”吴敬崖胳膊底下夹着一包点心,拿过了吴爷爷手中的黄纸端详了起来。 吴敬崖望着跪下的英子,心中一阵酸涩,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他下跪过。尤其是这丫头,『性』子这么烈,居然愿意为自己下跪。原来这几日总部的消息一直没有发来,他们特别小队一直在旅馆里伺候那对师徒。吴敬崖自从在张忠面前丢了面子以后心情十分不爽,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又没有了证据。今天本来是要跟董辉和贾爱国出去嫖『妓』的,到了青楼外边,吴敬崖突然看见了一个糕点摊,记得那天英子的妹妹说过喜欢这种糕点,他又想起了英子姐妹俩,于是鬼使神差的买了一包糕点跑到这里来了。 “哎,你放心,我们丐帮的人向来重情重义,这位少侠既然救了英子你们,那就是我老乞丐的恩人,我一定信守这个秘密。”老乞丐用一只手分别向吴敬崖和英子行了礼,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吴敬崖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英子,冲着她傻乐!他现在对英子的观感特别好。 九爷的手下拿出了一张画像,上边画着吴敬的样子。“张爷,就是这个人杀了我们老板,抢走了我们的钱!” 英子站起身就是一个巴掌,“为什么要杀人?” 吴敬崖被打得莫名其妙,“你是不是人啊,上一秒还让我感动的不得了,这一秒又变的这样凶神恶煞!” “总之杀人就是不对!”英子气冲冲的背对着吴敬崖坐下来了。其实英子心里感动的不得了,有一个男人肯为他出头,可是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傻了,敢杀九爷,接下来大难就要临头了。 吴敬崖唤来英子的妹妹,“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了!” 小家伙打开点心袋子,各种各样的点心足足有十几种,她大口吃了起来。吴敬崖很疼爱这个小家伙,不停的『摸』着她的头。 “好了,别生气了,算我错了行了吧,谁让那个王八蛋要打你呢!”吴敬崖用手指捅了英子一下。 “我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英子恶狠狠的看着吴敬崖。“你滚,我们不需要你可怜!”英子抓过点心袋子就往吴敬崖身上砸去。 九爷的手下拿出了一张画像,上边画着吴敬的样子。“张爷,就是这个人杀了我们老板,抢走了我们的钱!” 吴敬崖一下子火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贱行了吧,我走!”吴敬崖拂袖而去。 妹妹哭着问姐姐,“姐姐,你这几天不是老跟我提起这个大哥哥吗?怎么人家一过来你这样对他呢!” 第十二章 困兽之斗 老乞丐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这个时候英子闻声冲了出来。“你怎么了?”英子满眼泪水的扶起吴敬崖。吴敬崖指着老乞丐,说不出来话,然后回过身来紧紧地抓着英子的衣服,“快带你妹妹离开,快。” 本来要去青楼泻泻火的吴敬崖破天荒的放弃了美人的怀抱,提着二斤点心傻不愣登的跑过来见这姐妹俩,没成想热脸蹭了个冷屁股。“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吴敬崖气冲冲的走出了英子的院子。这个时候巷子对过老乞丐一瘸一拐的带着几个九爷的手下走了过来。 “你没看错吧?真的是黄纸上画的那个人!”九爷的手下小虾米指着黄纸问老乞丐。 “爷,你放心,我们丐帮的人向来重情重义,小的以我们第十七代掌门苏乞儿的独门武功睡梦罗汉拳宣誓,就是这个小子。” 两伙人狭路相逢,吴敬崖和小虾米四目相望。小虾米跟其余两个手下看到那天把自己弄晕的吴敬崖就在眼前,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替九爷报仇。吴敬崖一身蓝『色』长衫,一阵风吹过,下摆被轻轻掠起。 “快走,快走,快走,真晦气!”张一万转身朝窗外看去,他突然看到英子那种楚楚可怜,撩人心尖的脸。“慢,停车停车,开回去,开回去。” “好啊,刚好小爷我今天瞌睡找枕头呢,你们就过来了!你个老乞丐真给你们丐帮丢人,我呸。”吴敬崖朝着老乞丐吐了一口痰,老乞丐吓得躲在了小虾米的身后。 “废话少说,拿命来!”小虾米抓住身后的两个兄弟一把就把他们推了出去。两个小兄弟疯了似的朝吴敬崖冲了过来。打头阵的家伙,抡圆了拳头就往吴敬崖脸上招呼,吴敬崖头轻轻一摆躲过了双拳,下身探出一只脚卡在了那家伙的小腿底下,那家伙失去平衡重重的飞了出去撞在吴敬崖身后的院墙上满头是血。 “笨的跟猪一样。”吴敬崖转过身来望着第二个小喽喽,伸出食指朝自己的方向勾了勾,“来啊!” 小喽喽知道拼武力是不行了,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朝着吴敬崖刺了过来,就在刀子快要砍上吴敬崖的鼻子的时候,小喽喽感觉整个胳膊瞬间麻痹了,手上的刀子竟然滑落到了地上。 原来是吴敬崖瞅准时机,轻轻的用两个指头在小喽喽胳膊肘的麻筋上点了一下。吴敬崖一把抓住小喽喽的胳膊,朝外一扭,把小喽喽的胳膊夹在了自己的腿下,只听得咯吱一下,吴敬崖生生的把小喽喽的胳膊夹断了。小喽喽倒在地上惨叫着! “你们这帮小王八蛋,除了会刮地皮欺负人还会一点有建设『性』的本事吗?我真是。。。。”吴敬崖的话刚说了一半,右下腹就被一颗子弹击中。原来小虾米趁着吴敬崖和自己的两个手下正在缠斗,悄悄拿出了枪偷袭吴敬崖,吴敬崖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小虾米探着小步子走到了吴敬崖的身边,用脚踢了踢吴敬崖的身子,半天没有反应,他才把枪收了起来。“哎呦,还以为你是哪路神仙呢?原来也是肉做的身子!” “爷,您真是厉害,一下子就把这小子干掉了。”老乞丐恭维着小虾米。“那我的赏银?” “放心,四十块大洋少不了你的!”小虾米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 “快走,快走,快走,真晦气!”张一万转身朝窗外看去,他突然看到英子那种楚楚可怜,撩人心尖的脸。“慢,停车停车,开回去,开回去。” “爷,不是说好了五十块大洋的吗?”老乞丐有些诧异。 “没错啊,是三十块大洋啊!你要再问还得少十块大洋!”小虾米又重重的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 老乞丐心里暗骂一声,“妈的,这些小混混,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是我出卖了朋友,应该一分不少的把钱给我啊!” 小虾米俯下身子,把吴敬崖正面朝上,然后一手放到了吴敬崖的头底下,准备把吴敬崖抬回赌档领赏! “啊!”小虾米惨叫一声,原来是吴敬崖装死,他趁小虾米没有防备把两个手指头『插』进了小虾米的眼睛里。“你小子居然敢出阴招!”吴敬崖痛斥着小虾米。“我让你尝尝什么叫死不瞑目。” 吴敬崖把手指收了回来,其中一个手指把半个眼珠子都带了出来,如释重负的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老乞丐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这个时候英子闻声冲了出来。“你怎么了?”英子满眼泪水的扶起吴敬崖。吴敬崖指着老乞丐,说不出来话,然后回过身来紧紧地抓着英子的衣服,“快带你妹妹离开,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英子哭着问老乞丐。 “这个少侠真是个英雄,刚才这几个九爷的手下要跑过来抓你,被少侠知道,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干掉了。”老乞丐一边解释着,身子一边朝小虾米靠过去,他偷偷的拿出了小虾米别在腰间的枪。 英子痛苦的把吴敬崖的头抱在怀里,“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啊!是我害了你!” “真是一对儿亡命鸳鸯,可惜了!”老乞丐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中的枪。“英子,别怪吴爷爷说你,这个『乱』世,哪还有什么天地良心,只有美元金条才拿的稳,吃得开。” “你个王八蛋,原来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英子眼里充满仇恨。“你恩将仇报,我真是瞎了眼!” 老乞丐使劲儿扣着扳机,可是半天手枪都没有响。他把枪头调转到自己眼前,“怎么搞的,怎么会摁不动呢!”老乞丐看到枪把上有一个圆疙瘩,轻轻地摁了一下,然后再试着扣动扳机,这回死真响了,子弹穿过老乞丐的眉心,从后脑勺飞了出去,脑浆子都崩了出来。 吴敬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来乞丐,又转过头望着抱着自己的英子,“哎,知识改变命运啊!”说罢又晕了过去,脸埋在了英子丰满两个肉团中间。 小妹也跑了出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吓得不敢说话。英子背起吴敬崖拉着妹妹顺着巷子的另一条出口跑了出去。一路上,吴敬崖腹部不断的有血流出,浸湿了英子的衣服。 英子在村口拦车,过往的黄包车看见英子满身是血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 “求求你们了,救人呐!”英子声嘶力竭的喊着。 这时一辆豪华的大轿车从远处开来。张一万坐在里边一边抽烟,一边沿着河堤观赏江上的风景。 司机看张一万心情不错,附和道,“哎呀,少爷,你看这黄河水多黄啊!” 张一万摇了摇头,“平时多读读书,这是长江啊!” “快走,快走,快走,真晦气!”张一万转身朝窗外看去,他突然看到英子那种楚楚可怜,撩人心尖的脸。“慢,停车停车,开回去,开回去。” “少将军,前面有个人在拦车!那女的背上有个人浑身是血。”司机说道。 “快走,快走,快走,真晦气!”张一万转身朝窗外看去,他突然看到英子那种楚楚可怜,撩人心尖的脸。“慢,停车停车,开回去,开回去。” 第十三章 紧急救治 吴敬崖自打一出娘胎,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他躺在英子的怀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中国就是因为封建落后的这一套,所以才进步不了。”李大夫生气的跑去准备手术器材了。 嘴中不停的说着胡话,“娘,你不要离开崖儿,你不要走,你不要带走弟弟,不要。。。。” “姑娘,你把他平放着,腹部中弹的话,如果坐着,失血会更多地。”张一万坐在前方的副驾驶说道。 英子把吴敬崖的身子平放了起来。他手中『摸』着吴敬崖的脉搏,脉象很『乱』。这种情况只有西医才可以治得好,中医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西医大夫,就在城里。不过他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呢!”张一万问道。 “他,他是被坏人害的!”英子不好多说什么。 “他是你丈夫吗?哎,可惜了。”张一万心想,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嫁给这么个穷小子,真是福薄。 “不是,他是我哥哥。”英子解释道。 “哎呀,那太好了!”张一万一下子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英子问张一万。 “你说什么?”英子问张一万。 “奥,不不不,我意思那太遗憾了,这么年轻,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张一万转头告诉司机,“速度快一些,十万火急。” “多谢您了老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英子心想总算是遇到好人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中国就是因为封建落后的这一套,所以才进步不了。”李大夫生气的跑去准备手术器材了。 “这可不是我们老爷,这是我们少爷!他还尚未婚配呢!”司机『插』嘴说道。 “哎,胡说什么呢!”张一万批评了司机,不过手上却偷偷地朝司机比了一个ok的姿势,小声的夸奖了一句,“机智!” 英子现在满心都是吴敬崖的安危,根本没有在意前边主仆话里边的其他意思。 “你看你年纪轻轻的,一直背着哥哥,真是特别让我感动,这个年头,像你这么懂事的姑娘可是不多了。”张一万说着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摸』在了自己的脸上。“哎,姑娘,现在还不是讨论儿女私情的时候,我知道我很帅,很有魅力,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应该先救你哥哥。” 这只手自然不是英子的,而是『迷』『迷』糊糊之中吴敬崖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非常感谢前面的这个帅哥救了自己,所以伸出手那只血手『摸』在了张一万的脸上。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个西医的诊所外边。司机和张一万合力把吴敬崖抬到了里边的病床上。这家诊所只接待达官显贵,大夫李万年看到少将军亲自把小伙子背了进来,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 张一万情不自禁的『摸』住了吴敬崖的手,“姑娘你的手好宽大啊!”张一万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血手,摇开玻璃就朝窗户外边吐去。 “不好意思啊!”英子把吴敬崖的手收了回来。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个西医的诊所外边。司机和张一万合力把吴敬崖抬到了里边的病床上。这家诊所只接待达官显贵,大夫李万年看到少将军亲自把小伙子背了进来,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怠慢。 “李医生,这个人务必要给我救过来,多少钱都没事,用最好的『药』!”张一万坚定的说。然后他望着英子说,“没事儿的姑娘,放心吧,李大夫医术高明,没问题的。” “你说什么?”英子问张一万。 “李医生,我是学中医的,如果需要帮什么忙,我也可以的。”英子这个时候才体会到了西医的重要『性』。 司机悄悄对少将军说,“英国公馆的葛麦尔伯爵还在等着您呢,咱们快迟到了。” 张一万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帖,“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我现在还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了。” 英子拿过名帖感激的点了点头。 主仆二人上了车,司机看少将军魂不守舍的样子,说道。“少将军,就这一个村姑,怎么把您『迷』成这个样子了。今天的公馆里的酒会上,五湖四海的名媛全部到齐,哪一个不是身姿绰约,丰『乳』肥『臀』啊,您对她那么上心干嘛?” 英子把妹妹叫到一旁去玩,然后对李大夫说,“您看,需要我作甚么!” 张一万摇了摇头,“你不懂,那些女人全部都是投怀送抱型,一点都没有让我有征服的快感。刚才那个女人,嗯,有点意思。我一见到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跟她到河边吹吹风,到教堂里唱唱歌,去富士山滑滑雪。” 司机点了点头,心里暗想,这个少将军真是怪,主动送上门的不喜欢,非喜欢那些被动的女孩子。 “对了,王胡子的身份查出来了没有。” 司机摇了摇头,“王胡子这个人非常的神秘,这么多年大家见过的只有他们的四大金刚。拍卖会下周进行,这次盯上玉玺的人很多。跟我们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徐虎将军和张笑灵。” “徐虎这个人,莽夫一个。他在赌桌上把买玉玺的钱都输掉了,这个人很好对付。倒是那个张笑灵城府很深,不是善茬。我很担心他用一些江湖招数夺得玉玺。还有一个叫张忠的,这个人他的身份我也搞不清楚,不过要是比银子,他们几个绑到一块都没有我们家多。” “少将军,我不明白,这皇帝都退位多少年了,这个玉玺还有什么价值啊!这么多人来争,人家现在都是大总统了。” “这个事情我跟父亲也谈过,父亲一直对日本的君主立宪制很是着『迷』,这个时代,还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代,老百姓民智未开,哪里懂得什么叫民主。我们需要像伊藤博文那样的铁血宰相,需要像日本那样的中央集权。如果我们张家以后一旦逐鹿中原,这个玉玺就是权威与正统的象征。” 英子拿过名帖感激的点了点头。 李大夫扒开了吴敬崖的衣服仔细查看,“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不过要尽快做手术把子弹取出来。你叫英子是吧,我的助理护士休假了,需要你帮我的忙。” 英子把妹妹叫到一旁去玩,然后对李大夫说,“您看,需要我作甚么!” “现在时间很紧急,我去准备手术器材和麻『药』。伤口我现在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你需要把他肚子周围的血全部擦干净,这是酒精。”李大夫递给她了一个托盘,里边有酒精棉签,还有一个剃刀和肥皂沫。 “这剃刀和肥皂沫是干什么的啊?” “这个手术,刀口比较大一些,为了避免伤口感染,我需要你把他的体『毛』全部剃掉!”李大夫指着吴敬崖裤子说。 英子的手抖了一下,“您说什么,那我不就见到他的,那个了吗。”英子满脸通红,头转到了一边。 司机摇了摇头,“王胡子这个人非常的神秘,这么多年大家见过的只有他们的四大金刚。拍卖会下周进行,这次盯上玉玺的人很多。跟我们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徐虎将军和张笑灵。”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中国就是因为封建落后的这一套,所以才进步不了。”李大夫生气的跑去准备手术器材了。 英子望着吴敬崖,拿着剃刀的手颤颤巍巍。他看着吴敬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如刀绞一般。算了拼了。英子上前解开了束缚,那一刹那她惊住了,满脸为难埋怨的的说道,“怎么这么多!” 第十四章 危险的手术 第一次总是显得很生疏,英子半睁着眼睛把手伸了过去,手提起那家伙之后把肥皂泡一点点的打了上去,打上去之后有些滑,英子扶了好几次。然后才开始用剃刀一点点的刮了起来。英子觉得这是她生平干的最恶心的一件事情。 一只手用剃刀实在是太有难度了,她一度想让李大夫过来帮她扶一下,不过转念又一想,医者父母心,只要心正也没什么难为情的,索『性』动作也大了起来,自然了起来。 “啊。。。。”英子突然叫了一声。原来英子的手法还很不娴熟,这么两三下一拨弄,竟然让吴敬崖起了反应,战旗瞬间就升了起来。 英子勉强摁住了吴敬崖,“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李大夫,不是用过麻醉『药』了吗?怎么他醒了?” “不要脸,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英子的手一下子放开了。“不过这样也好,把我提着的那只手就解放了。”英子刚开始刮得还很不娴熟,现在渐入佳境,没一会儿就剃的干干净净。 李大夫戴着口罩换上白大褂拿着器材走了过来,“嗯,这做的不是挺娴熟的吗?都有第一次,以后你见过的病人越多,这样的事情就越见怪不怪了。” 李大夫打开了吴敬崖头上的无影灯。拿着一块崭新的白布,用剪刀剪出一个口子,盖在吴敬崖肚子上,只『露』出了伤口。然后他用用酒精和碘酒在上边消了一遍毒。 “为什么要在身上涂这么多酒精呢?”英子不解的问道。 “伤口周边有很多细菌,如果不清理干净,做手术的时候把这些细菌带进伤口了就会非常的麻烦,会造成二次感染。”李大夫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耐心的解释道。 英子连连点头,这些医理并不难了解。他们平时给病人针灸的时候,还要用火燎一下银针呢,都是相同的道理。 “要是麻醉剂再失灵了,就让窑姐伺候病人,比麻醉剂有用的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罢英子夺门而出,跑到了街上。 医生拿来一个瓶子,朝棉花上到了一些『药』水,然后朝吴敬崖的嘴巴上捂去。 “大夫你干嘛?”英子感觉李大夫好像要捂死吴敬崖,心里着实有些担心。 吴敬崖刚开始还有些挣扎,慢慢的就睡了过去,鼻子里响起了轻轻的鼾声。没有刚才那般满嘴呻『吟』了。 “少见多怪,这是麻醉『药』,跟你们中医里学的华佗的麻沸散是一个道理。只是这个浓度更高,效果更好而已。”李大夫用手术刀划开了吴敬崖的伤口,血涌了出来。“别傻看着,你拿棉布过来把血粘走。”说完李大夫转身跑去拿工具。 英子看到吴敬崖肚子里的器官不知道那是哪个部位,好像还在不停的动着,刚用手擦了两下,肚子里就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她一只手捂着嘴,非常的痛苦。 “要吐,出去吐,你要是在这儿吐了,那些脏东西会要他的命的。”李大夫严厉的说道。 英子听到这里强忍着,把已经涌到嗓子眼的秽物压了回去,还打了个嗝。 李大夫看着英子的囧样摇了摇头。他拿出由螺丝连接的两个不锈钢片,塞到了伤口里,然后用螺丝刀上紧钢片,钢片一点点的撑开了吴敬崖的伤口,越撑越大。 “啊。。。啊。。。”吴敬崖突然挣开了缠在身上的束缚带,半坐起来痛苦的嘶吼着。李大夫一手顶住吴敬崖的胸膛,一手稳住吴敬崖的伤口。 “控制住,控制住,就快出来了。”李大夫喊得喉咙都哑了。 “快,摁住他。”李大夫赶忙让英子过来帮忙。 医生拿来一个瓶子,朝棉花上到了一些『药』水,然后朝吴敬崖的嘴巴上捂去。 英子勉强摁住了吴敬崖,“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李大夫,不是用过麻醉『药』了吗?怎么他醒了?” 李大夫看了看麻醉剂,妈的,这些英国的黑心商人,连麻醉剂都敢造假,王八蛋。“英子,来不及解释了,一定要把他控制住,必须尽快把手术做完。” 英子紧紧的把吴敬崖压在床上,“你听我说,听我说,忍着,就快结束了。” 吴敬崖满脸通红,两只眼睛外凸,全是血丝,整个头上的青筋全部暴起。“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吴敬崖的力气非常大,英子根本控制不住他。 “不行,他还是在晃动,我现在已经找到子弹头所在的位置了,藏的的很深,在两根很重要的血管之间。如果他晃动的话,一旦弄破血管就会造成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一定要稳住他。”李大夫大喊着。 英子看着焦急的李大夫,看着痛苦不堪的吴敬崖,心理万分焦急。突然她眼睛一转,抱住吴敬崖的头,把自己的嘴巴抵在了吴敬崖的嘴上。这一吻吴敬崖还真受用,居然真的不抖了。 “控制住,控制住,就快出来了。”李大夫喊得喉咙都哑了。 英子回头望着李大夫,“这样管用吗?” 李大夫看着英子的怪招有效果也非常高兴,“好的,就这个动作保持住。” 英子又回头紧紧地亲在了吴敬崖的嘴巴上,痛苦不堪的吴敬崖被英子这么一亲,顿时脑海一片空白,他仿佛看到母亲就在眼前,好温暖好舒服,小时候自己生病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把自己抱在怀里,只是不会这样亲自己。 英子看着焦急的李大夫,看着痛苦不堪的吴敬崖,心理万分焦急。突然她眼睛一转,抱住吴敬崖的头,把自己的嘴巴抵在了吴敬崖的嘴上。这一吻吴敬崖还真受用,居然真的不抖了。 “太棒了,再坚持一下,镊子已经夹住子弹了,我要往出取,绝对不能晃。”李大夫的动作很小心,可是镊子杆还是碰到了吴敬崖的伤口附近。吴敬崖再一次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控制住,控制住,就快出来了。”李大夫喊得喉咙都哑了。 吴敬崖抖动的越来越厉害,把英子胸前的衣服扣子都挤开了。那一刻吴敬崖顺着英子的衣领子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手塞了进去,英子感觉到了胸前的异样,拼命想要挣脱吴敬崖的魔掌。可是吴敬崖这个时候晃得又不是那么厉害,英子一旦这么做,吴敬崖又会再次晃动起来。她实在很是纠结,最后索『性』紧紧抱住吴敬崖任由他轻薄了。 “咚!”一个子弹落进铁盘子里的声响。李大夫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取出来了。” 英子听到李大夫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立马把吴敬崖的手从自己衣领子里拿了出来,然后气冲冲的一拳头打在了吴敬崖的头上,吴敬崖昏了过去。 李大夫点了点头,“对啊,其实打晕他也是个办法。”李大夫低下头开始替吴敬崖缝伤口。英子在一旁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关切的问道,“李大夫,他不会有事儿了吧!” 李大夫摇了摇头,这小子身子骨结实的很,修养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哎呀他怎么又?”英子指着吴敬崖的下身害臊的说。 李大夫扭了一下头,看见手术前早已偃旗息鼓的吴敬崖的下身,这个时候又生龙活虎的抬起了头,再加上英子衣服被吴敬崖翻得那么凌『乱』,李大夫顿时搞清了缘由,感叹道,“我看用不了半个月了,一个礼拜就可以下床了。” “要是麻醉剂再失灵了,就让窑姐伺候病人,比麻醉剂有用的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罢英子夺门而出,跑到了街上。 英子严肃的对李大夫说,“以后您做手术,最好提前雇个窑姐过来。” “这是为什么?”李大夫一边缝着伤口一边不解的问。 “要是麻醉剂再失灵了,就让窑姐伺候病人,比麻醉剂有用的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罢英子夺门而出,跑到了街上。 “要是麻醉剂再失灵了,就让窑姐伺候病人,比麻醉剂有用的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罢英子夺门而出,跑到了街上。 第十五章 什么是输血? 小虾米死后,两个被吴敬崖干翻的手下跌跌撞撞的跑去报告张笑灵! “你们这帮废物,连一男一女都抓不住!”张笑灵在车上训斥着几个手下。 “张爷,不是我们几个无能,实在是那个小子太狡猾了。”那两个手下一个胳膊上打着石膏,一个头上绑着绷带。 张笑灵的副手马三儿笑着说,“爷,您就别怪他们俩了,那小子中枪了跑不远的!他现在只能找西医做手术,没有别的办法。” “嗯,还是你脑子机灵,这条街上就这么几家西医诊所,大家给我一家一家的找。” 马三儿抿了抿嘴巴,“爷,我晕血,再说了,我也没见过那个小子啊,你!”马三儿指着那个胳膊被吴敬崖折的粉碎的手下说,“你跟他交过手,你去看。” 张笑灵带着人不分青红皂白,见诊所就往里冲,里边的病人和大夫都慌成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敬崖渐渐的苏醒了。“水,水!” 一个西医问带头的张笑灵,“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影响我们给病人看病。” 马三儿抿了抿嘴巴,“爷,我晕血,再说了,我也没见过那个小子啊,你!”马三儿指着那个胳膊被吴敬崖折的粉碎的手下说,“你跟他交过手,你去看。” 张笑灵走了过去,从桌子上拿出手术刀,在医生的白大褂上轻轻划了几刀,衣服上顿时出现了好几个口子。医生见碰上了恶霸也不敢反抗。 “爷,不在这家!”手下搜查完说。 马三一把把这个医生拽了过来,“你们这儿谁做外科手术做得最好?” “街尾那家李大夫开的店!他们有齐全的手术设备。”医生颤抖的说道。 英子坐在诊所外的台阶上两腿微曲,双手抱着胳膊。妹妹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抱住姐姐。 “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哥哥啊?” “胡说!” “大夫,我家是本来是在山东开医馆的,因为我父亲被人陷害,医死了张鬼子的小妾,我们全家被那些人通缉。爹被杀死了,娘也因为身体不好死在了路上,只有我跟妹妹相依为命。我求求你了,能不能照顾我妹妹!”英子跪在了地上。 “你要不喜欢,那那个哥哥刚才为啥要把手伸到你这里啊?”妹妹指着英子的胸口说。 “姐这是为了给他治病!” “你才胡说呢姐,隔壁张爷爷,刘『奶』『奶』,村子里的王狗子,李嘎子来找你看病你,都没有这样给他们看过病!” 英子被妹妹问烦了,“你不懂,这是西医,跟咱们中医不同!”刚说完英子就看见九爷的手下簇拥着一个身材壮硕,头上还扎着辫子的人。他们正在往过走,显然是冲着李大夫的医馆来的,这可如何是好,一旦让他们发现了刚刚做完手术的吴敬崖肯定会把他杀死的。这个时候李大夫已经给吴敬崖缝合完毕了,刚刚打过一针消炎『药』。 “不好了李大夫,我们的仇家追上门了,他们要是发现我们了,肯定会杀了我们的!”英子焦急的望着李大夫! “嗯,还是你脑子机灵,这条街上就这么几家西医诊所,大家给我一家一家的找。” 张笑灵一脚踢开了诊所的大门。 “你们是谁?”英子穿上了一身护士服,戴着口罩问道。她这一变装,九爷的几个手下竟然没有认出来。 “我们在找一个做手术的人,他腹部中弹了,你们这里有吗?”马三儿问道。 英子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人!” 英子身后是一个医用的活动格挡,透过格挡可以看见大夫的身影。 “里边干什么呢?”张笑灵粗鲁的问道。 马三一把把这个医生拽了过来,“你们这儿谁做外科手术做得最好?” “我们大夫正在给一个病人做手术呢!”英子不卑不亢的回答。 “那肯定是我们要找的人,躲开。”张笑灵一把推开了英子拉开格挡。李大夫面前的吴敬崖已经被盖上了白布。他惊讶的望着张笑灵,“你们是谁?” “你要不喜欢,那那个哥哥刚才为啥要把手伸到你这里啊?”妹妹指着英子的胸口说。 张笑灵上手就要打开白布,被李大夫一把抓住。“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看,这个病人已经死了,他是被车撞死的,死相特别恐怖,眼珠子都飞出来了,肠子肚子流的到处都是,鼻子都被刮掉了。 “你要不喜欢,那那个哥哥刚才为啥要把手伸到你这里啊?”妹妹指着英子的胸口说。 张笑灵不屑的一笑,“我出道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张笑灵指着马三儿说,“你去看看。” 马三儿抿了抿嘴巴,“爷,我晕血,再说了,我也没见过那个小子啊,你!”马三儿指着那个胳膊被吴敬崖折的粉碎的手下说,“你跟他交过手,你去看。” “马爷,我我,我也不敢看啊!”这家伙被李大夫刚才的那番描述吓得哆里哆嗦根本不敢靠前。 “少废话,不看我崩了你!”马三儿威胁道。 手下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的手伸到了吴敬崖头上的白布那里。 “你小心以后做恶梦!”李大夫幽幽的说道。 “大夫,我家是本来是在山东开医馆的,因为我父亲被人陷害,医死了张鬼子的小妾,我们全家被那些人通缉。爹被杀死了,娘也因为身体不好死在了路上,只有我跟妹妹相依为命。我求求你了,能不能照顾我妹妹!”英子跪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张笑灵他们几个人早已经把头转到了一旁,手下看着众人咽了一口口水,还是把布揭开了。他低下头紧闭着眼睛望着吴敬崖。“啊,果然好恶心啊!”然后迅速的把布又盖在了吴敬崖的头上。 李大夫和英子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 “那人还能飞了不成,接着给我找。”张笑灵带着手下朝门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吴敬崖突然动了一下,胳膊滑了出来。这可把英子吓坏了,他赶忙把吴敬崖的手塞了回去。马三儿听到了这个响动,狡猾的回过头来,“什么声音!” 英子摇了摇头,一句话不敢说。 马三一把把这个医生拽了过来,“你们这儿谁做外科手术做得最好?” “你让开!”马三儿一把推开了英子,众人都拿出了枪,等待着马三儿下一步的行动。马三儿撩开病床上铺的床单,床底下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原来是英子的妹妹。 “嘿嘿嘿嘿,让你们找到我了,我们继续捉『迷』藏啊!”英子傻傻的笑着说道。李大夫赶忙从病床下抱起妹妹,“不好意思这是我女儿,我就说刚才怎么找不到呢!” 马三儿松了口气,“这小家伙胆子真是大,敢在死人底下藏猫猫!” 英子送走这帮坏人之后,摘下口罩不停地喘着粗气。李大夫把白布撩了起来。他看到吴敬崖面『色』发白,“不好,他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李大夫拿出了一个小刀片在吴敬崖的指头上划了一道子,血滴滴在了医生的器皿上,李大夫查看了一下,“他是b型血!你是b型血吗!” 英子摇了摇头,“什么是b型血啊?” “你让开!”马三儿一把推开了英子,众人都拿出了枪,等待着马三儿下一步的行动。马三儿撩开病床上铺的床单,床底下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原来是英子的妹妹。 大夫解释说,“人身上的血有a型、b型、ab型和o型四种。如果病人失血过多,可以把健康人的血抽出来输入到病人体内,这样他就可以得到救治。我是a型血不能给他输血。” “那你帮我验验吧!”英子伸出手指。 “你是b型血可以给他输血,你把胳膊『露』出来,躺在那边的床上,我要从你胳膊肘的位置采血!”李大夫过去准备器具。 英子半蹲在地上叫来妹妹,“你要照顾好自己,等哥哥醒来了要听哥哥的话,知道没有!” 吴敬崖转过头看到对面的英子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妹妹的头上。“这个懒女人,不好好照顾我,反而自己睡大觉。” 妹妹不知道姐姐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大夫,我家是本来是在山东开医馆的,因为我父亲被人陷害,医死了张鬼子的小妾,我们全家被那些人通缉。爹被杀死了,娘也因为身体不好死在了路上,只有我跟妹妹相依为命。我求求你了,能不能照顾我妹妹!”英子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敬崖渐渐的苏醒了。“水,水!” 李大夫赶忙扶起英子,“丫头,我不知道你的身世这么凄惨。你放心吧,你妹妹我肯定会照顾的,你放心。” 英子走到吴敬崖身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吴敬崖的额头,然后把自己的头发用剪子剪下来一绺交给了大夫。“李医生,他醒了麻烦把我的头发交给他,他会明白的。” 李大夫点了点头,“那咱们开始抽血吧!” 大夫解释说,“人身上的血有a型、b型、ab型和o型四种。如果病人失血过多,可以把健康人的血抽出来输入到病人体内,这样他就可以得到救治。我是a型血不能给他输血。” 英子躺在了床上『露』出了雪白的胳膊。大夫用橡皮劲儿扎住了英子的胳膊,然后用两只手敲打了一下英子胳膊肘上的血管,接着抹了一点酒精和碘酒在上边然后拿出针管子『插』了进去,李大夫手法很娴熟,血被一点点的抽了过来。英子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暖流正在朝外释放。她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她感到身体越来越冷,气息越来越弱。眼前出现了父亲的身影。父亲从小就教导她,救死扶伤是医家的本分,我不像其他医馆那样守着自己的手艺不传给外人,只要能治病救人,全天下的人学会我的医术都不要紧。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敬崖渐渐的苏醒了。“水,水!” “嗯,还是你脑子机灵,这条街上就这么几家西医诊所,大家给我一家一家的找。” 李大夫用面签沾了沾水涂抹在了吴敬崖的嘴唇上。“你刚做完手术,现在还不能喝水。” “谢谢你大夫,辛苦你了!” “我没什么,医生的本分而已。抓你们的人在街上安『插』了很多眼线,你们怎么办啊?” “我有办法!” 吴敬崖转过头看到对面的英子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妹妹的头上。“这个懒女人,不好好照顾我,反而自己睡大觉。” “哈哈”,李大夫大笑了起来。 “您笑什么?”吴敬崖问道。 “这个丫头太傻了,我刚才让她给你输血,她以为自己给你输了血以后就会死去,结果抽着抽着就晕了。让我整整灌了半瓶葡萄糖才好转过来。对了,她让我把这绺头发交给你,我当时还不明白,献血而已,怎么搞的形式感这么强。现在我才知道,她这是临终遗言啊!” 听到大夫这么说,吴敬崖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这个傻女人,以为自己给别人输血了自己就会死,那为什么还同意输血呢!吴敬崖把那绺头发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第十六章 赌王出逃 早上五点多,窦镇海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这一夜他都没有合眼,一直在关注隔壁房子的情况。睿儿在床上睡得很沉,窦镇海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小子,起来了,咱们要赶快走!”睿儿转过身子没有理会师父还说着梦话,“蒸羊羔,蒸熊掌。” 唐从一把推开门,发现屋子里只有一个睿儿在床上睡觉。“他妈的,这老小子跑了!赶紧找!” 窦镇海摇了摇头,一个人提着箱子悄悄靠近大门,他轻轻的把门栓拉开以后,探出头看了看走廊,一个人都没有,大喜过望,刚一出去脚底下就被一绊整个人险些栽倒。原来贾爱国搬了个凳子就在门外坐着,此刻的他也睡着了正在做梦,被窦镇海的腿一绊,他一把抓住了窦镇海的裤子,嘴里说着梦话“嗯,你听话,你回床上去,爷不差钱。” 窦镇海屏住呼吸,半天都不敢出声。他确认贾爱国睡熟了,试探着把腿往出抽,可是贾爱国把窦镇海的裤子抓的死死地,这可如何是好啊?窦镇海一咬牙,把自己的裤腰带解开了,脱掉脚上的鞋子然后轻轻的把两条腿从裤子抽了出来,又蹬上鞋子。此刻的他屁股上穿着一个大花裤衩,然后一步步的朝楼下走去,刚经过唐从的房子,就听见里边有动静,唐从已经醒了正准备往出走。窦镇海试着推了推唐从他们隔壁的房子,房子里边没人,窦镇海一头钻了进去,然后轻轻的合上大门。 唐从看见贾爱国睡着了,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让你干嘛呢?你在这儿睡觉。” “这幸亏是没有遇上警察,要不然我这身装扮,怎么解释啊?”窦镇海暗自庆幸。 贾爱国搓着眼睛,“你干嘛啊,刚上床裤子都脱下来了,一把把我叫醒了!” “你站住。”队长对着窦镇海大喊一声,窦镇海心里有鬼,听到这话撒腿就跑。 “里边怎么样?”唐从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听动静。 “这幸亏是没有遇上警察,要不然我这身装扮,怎么解释啊?”窦镇海暗自庆幸。 “你放心吧,我在这儿守着,连个苍蝇都逃不出来。”贾爱国突然发现手上的裤子。“哎,这条裤子怎么这么眼熟的?” 窦镇海从床底下探出了头,“妈的,敢背后说老子坏话,这两层楼有啥难的!”窦镇海一拍脑门,“对呀,我可以从窗户外边顺下去啊。”他提着箱子站上了窗台,他先把箱子扔了下去,然后一只手勾着窗台,一只脚往一层的窗台探。窦镇海眼睛一闭,原以为就踩到一楼窗台了,没想到自己的衣服挂在了二楼的晾衣架子上,整个人悬在了一楼和二楼中间。头在二楼,脚垂在了一楼的窗户外边。 唐从斜眼看了一眼,“奥,那是张老板穿的裤子。”说罢又扭头偷听房子里的动静。“不对,他的裤子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唐从这才反应过来。 “我,我也不知道啊。”贾爱国有些慌了。 “你站住。”队长对着窦镇海大喊一声,窦镇海心里有鬼,听到这话撒腿就跑。 唐从一把推开门,发现屋子里只有一个睿儿在床上睡觉。“他妈的,这老小子跑了!赶紧找!” 两个人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翻。窦镇海躲在隔壁房间,察觉到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也是慌作一团。这个房间,一眼望过去,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唐从一把推开了窦镇海躲着的房间,房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两个衣柜,唐从和贾爱国一人一个,同时打开衣柜,结果一无所获。唐从看到屋子里的窗户朝外开着,他迅速超外边看了看,后楼是一条巷子,底下没有人。“你说他会不会跳窗啊?” 贾爱国摇了摇头,“二层楼啊,他那个胆子,干不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吧。” “走,去一楼找!”唐从带着贾爱国下了楼。 “这幸亏是没有遇上警察,要不然我这身装扮,怎么解释啊?”窦镇海暗自庆幸。 窦镇海从床底下探出了头,“妈的,敢背后说老子坏话,这两层楼有啥难的!”窦镇海一拍脑门,“对呀,我可以从窗户外边顺下去啊。”他提着箱子站上了窗台,他先把箱子扔了下去,然后一只手勾着窗台,一只脚往一层的窗台探。窦镇海眼睛一闭,原以为就踩到一楼窗台了,没想到自己的衣服挂在了二楼的晾衣架子上,整个人悬在了一楼和二楼中间。头在二楼,脚垂在了一楼的窗户外边。 唐从和贾爱国已经下到了一楼的房间,还是一无所获。唐从点着一根烟背对着窗户。贾爱国倒过一杯茶来也坐了下来。“队长,你先别着急,这老小子徒弟还在楼上呢,我让董辉已经看着了,他不可能走的!” 这个时候,唐从和贾爱国背后的窗户外边,窦镇海的两条腿在拼命的往下挣扎。可惜两个人都背对着窗户,没有发现。 窦镇海从床底下探出了头,“妈的,敢背后说老子坏话,这两层楼有啥难的!”窦镇海一拍脑门,“对呀,我可以从窗户外边顺下去啊。”他提着箱子站上了窗台,他先把箱子扔了下去,然后一只手勾着窗台,一只脚往一层的窗台探。窦镇海眼睛一闭,原以为就踩到一楼窗台了,没想到自己的衣服挂在了二楼的晾衣架子上,整个人悬在了一楼和二楼中间。头在二楼,脚垂在了一楼的窗户外边。 “那就是个小万物,他是赌王,说不要也就不要了,这些有钱人我太了解了,只要能保住荣华富贵和『性』命安全,媳『妇』儿都能送给别人。”唐从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流年不利啊,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背,感觉胜利就快抓到手边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唐从把手比到了天上。 “这幸亏是没有遇上警察,要不然我这身装扮,怎么解释啊?”窦镇海暗自庆幸。 窗外的窦镇海这个时候整个人坠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衣服挂在了二楼的晾衣架上。此时的他,脚上蹬着布鞋,手里提着箱子,全身只穿了一个花裤衩,左屁股蛋子上还烂了一小块。他用手不停的『揉』着胸口,“吓死我,哎,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这种关头哪里还顾得上体面,他顺着巷子朝外走去,一路上零零散散的行人们都用怪异的目光注视着窦镇海,没法不注意,这种拉风的造型,别说在那个年代了,就是一百年后都未必有人适应。 “这幸亏是没有遇上警察,要不然我这身装扮,怎么解释啊?”窦镇海暗自庆幸。 “这幸亏是没有遇上警察,要不然我这身装扮,怎么解释啊?”窦镇海暗自庆幸。 对面不远处刚好有两个巡警推着自行车正在巡街,那个队长手里边拿了一个黑胶皮棒子,一边走路一边把棒子往车头上砸,叮叮咣咣的。 “队长,我听说最近汉口出现了一个变态『色』魔,专门趁着早上和晚上人少的时候,在街上跟踪落单的少男少女,据受害者回忆他股沟上有一个蝴蝶的纹身。遇到女的就把她们的钱财抢走,遇到男的就直接揍晕,然后拉到小树林里脱下裤子。”队员悄悄地附在队长耳边说了一句。 队长脸上做出了非常厌恶的表情,“他妈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会有人做这种事情,他是别让我逮住,让我逮住。。。。”队长刚说到这儿就看到拉风的窦镇海从他们身边明晃晃的走了过去。队长和队员都愣住了,窦镇海心理别提多恨自己了,恨自己这张乌鸦嘴了。他强装淡定,对着两位巡警笑了笑,然后放快了脚下的速度。 “队长,这个人该不会就是那个。。。。”队员指着窦镇海屁股上『露』出的那个地方说。 “你站住。”队长对着窦镇海大喊一声,窦镇海心里有鬼,听到这话撒腿就跑。 队长拿着脖子上的哨子,大声吹了起来,“抓流氓了,抓流氓了。” 第十七章 追捕 队长和队员骑上车子就开始追窦镇海,两条腿哪儿有轮子快啊!巡警这边人是越来越多,哨子声引来了不少在其他街上巡视的警员。窦镇海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碰巧前面经过了一个菜市场,早市已经开始了,买菜的市民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出来。窦镇海穿过人群,突然从箱子里取出一把美金,嘴里边大喊“天上掉美金了!” 美金像落叶一样从天上飘了下来,围观市民本来还在惊讶着窦镇海这身行头,霎时间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蹲在地上找美金。 “咱们现在抓流氓呢!你他妈还捡钱。你自行车呢?”队长质问队员说。 队长骑着车子从人群中往过挤,“你人呢,人呢?”队长往人群里看,发现自己的队员也在跟着市民一起捡钱。队长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子,“你他妈干啥呢?” 窦镇海抬头一看,警察的囧样,得意了起来。“呸,一群窝囊废。真他妈过瘾。”他不知道车座子没了,把屁股放了下来。“啊。。。。漏了,漏了!”窦镇海忍着剧痛骑着车子拐了出去。车子停在了一个大澡堂的门口,窦镇海灵机一动,把车子停了下来扔在一边,下车子的时候,他的大花裤衩也被铁管捅烂了缠在了自行车上。窦镇海无奈把裤头一撕,光着腚直接走进了澡堂。 “队长,钱!”队员把美金捧在手上。队长一把把美金打翻在地。 “咱们现在抓流氓呢!你他妈还捡钱。你自行车呢?”队长质问队员说。 “哎,我车子呢,我车子呢?”队员这才发现自行车不见了。 队长穿过人群往前看,原来窦镇海偷偷地把队员的车子带走了,现在已经骑着自行车冲出去了,队长疯了似的追了出去。后边的队员不停的喊,“队长,你等等我等等我。” 后到得巡警被人群堵住了,现在只能拼命的疏散人群。 徐虎将军这几天非常头大,孙秃子让买玉玺的钱他在邮轮上输了一半,这要把事情办砸了,自己肯定得吃子弹。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今天他专门约了汉口警察厅的梁厅长在松慧楼吃饭。梁厅长的二姨太跟徐虎的五姨太是姐妹儿,所以说他俩的关系属于挑担。汉口是中国的重要交通枢纽,每年光是各种苛捐杂税这一块就海了去了。徐虎想托付梁厅长借点钱给自己周转周转。 “老梁,兄弟这次来,没有别的,一来是看看你媳『妇』儿我嫂子,二来是有事拜托你。” “徐将军,你这么说可是折煞大哥了,论年龄我比你虚长几岁,可是我的五姨太是你二姨太的妹妹,论亲戚关系我得把你叫声姐夫呢!” “咱们现在抓流氓呢!你他妈还捡钱。你自行车呢?”队长质问队员说。 “哎,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大哥,咱们干了这一杯。”徐虎『性』子直,一饮而尽。 “姐夫,那哥哥就舍命陪君子了!”梁厅长也陪着满饮了一杯。 梁厅长的二姨太推了丈夫一下,“老爷,你们俩这整的是什么辈儿啊!” 徐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二姨太,“嫂子啊,这是我媳『妇』儿你姐姐让我给你带的法兰西的香水,你先用着,不够了我再托人给你弄上几斤。” “谢谢姐夫,姐夫,你找我们老梁什么事儿啊?”二姨太问道。 “这次我来汉口有要事办,本来带的钱是够的,可是那天在邮轮上我碰见了几个义薄云天的好朋友,我们一见如故,谈论起北方的干旱都痛心疾首,我头脑一热就跟他们凑在一堆儿捐助了一些款项给了一个姓张的慈善大亨。现在我要办的事情很着急,钱又不凑手,就只能来麻烦你们了。” 窦镇海抬头一看,警察的囧样,得意了起来。“呸,一群窝囊废。真他妈过瘾。”他不知道车座子没了,把屁股放了下来。“啊。。。。漏了,漏了!”窦镇海忍着剧痛骑着车子拐了出去。车子停在了一个大澡堂的门口,窦镇海灵机一动,把车子停了下来扔在一边,下车子的时候,他的大花裤衩也被铁管捅烂了缠在了自行车上。窦镇海无奈把裤头一撕,光着腚直接走进了澡堂。 梁厅长点了点头,“兄弟的事儿,就是我这个妹夫的事儿,需要多少钱!” 徐虎有些不好意思,他朝梁厅长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 “好说,来人,取五千美金给我姐夫!”梁厅长豪爽的说。 徐虎摇了摇头,又比了一个五。 “奥,五万也可以的,来人拿钱!”梁厅长端起一杯酒喝了进去。 徐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二姨太,“嫂子啊,这是我媳『妇』儿你姐姐让我给你带的法兰西的香水,你先用着,不够了我再托人给你弄上几斤。” “是五百万美金!”徐虎小声的说道。 梁厅长一口酒喷了出来,“五百万美金,兄弟,有这么多钱你干嘛做慈善啊?造反都够了!”梁厅长咳嗽个不停,二姨太不停地给梁厅长捶着背。 窦镇海抬头一看,警察的囧样,得意了起来。“呸,一群窝囊废。真他妈过瘾。”他不知道车座子没了,把屁股放了下来。“啊。。。。漏了,漏了!”窦镇海忍着剧痛骑着车子拐了出去。车子停在了一个大澡堂的门口,窦镇海灵机一动,把车子停了下来扔在一边,下车子的时候,他的大花裤衩也被铁管捅烂了缠在了自行车上。窦镇海无奈把裤头一撕,光着腚直接走进了澡堂。 “我也知道很为难,但是这个事儿要是办不了的话,我在孙督军那儿的位置可就不稳了。大哥,你就帮帮姐夫,我给你算利息。”徐虎拍了拍胸脯。 “老梁,兄弟这次来,没有别的,一来是看看你媳『妇』儿我嫂子,二来是有事拜托你。” “不是我不帮你!我们汉口这个地方,谁来了都是爷。你别看我们这是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可真要说到钱,外国人的税我们不敢收,军阀们的钱我们不敢要,有钱人的公司我们也不能随便敲竹杠。平时也就是跟那些小商小贩、坑蒙拐骗伤人的打打交道,说白了就是刮地皮,一年下来都挣不了几千万美金。” “那就不少了啊!”徐虎眼睛都亮了。 “紧挣不够慢花啊,我们湖北也归北京管着,这钱就要划去一大半。再者说了,当地的各路帮派那也是起早贪黑的帮咱们盯着着买卖,你能白了人家?这又没了一半。市政建设、环保绿化、医院消防,这关系百姓民生的哪里不需要花钱啊?最后剩下的真的是杯水车薪。”梁厅长说着话的时候,发现徐虎的眼睛正在往街上瞅,梁厅长顺着望了过去。 这个时候窦镇海骑着自行车在前边跑,后边队长骑着自行车紧跟其后,队员一边跟着队长的自行车跑,一边喊着,“队长你等等我,我快跑不动了!” “老梁,兄弟这次来,没有别的,一来是看看你媳『妇』儿我嫂子,二来是有事拜托你。” 徐虎叹了一口气,“妹夫,你的话我信了,你们确实也不容易啊,这两个巡警骑着一个自行车追小偷,哎,刚才我借钱的事儿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窦镇海骑得满脸大汗,可是后边的警察也是紧追不舍,而且人越来越多。他把车子一拐,钻进了一片深胡同。胡同很挤,他一边骑着一边敲着两边的门,门一个个打开,后边追上来的警车来不及刹车都撞在了门上。快出胡同口了,前边有两个工人正在搬着一面大镜子挡在出口,窦镇海不好减速,就不停的喊,“快躲开,快躲开。” 镜子左边的工人连忙喊,“把镜子顺过来,顺过来!”结果右边的工人劲儿太大了,右边的镜子过来了,左边的镜子又被推到了右边的位置,等于只是掉了个个儿。窦镇海一下子撞碎了镜子继续朝前骑着。 “你有病吧!”工人破口大骂。后边跟上的警察,他们的自行车路过的时候又被地上碎镜片把车胎扎爆了,一个个倒得人仰马翻。 出了胡同口是一个足足五十级的台阶路,特别陡峭。窦镇海使劲儿拉着闸线,可是闸线失灵了。一路飞下,坡上的台阶颠的窦镇海把昨天的晚饭都快晃悠出来了。窦镇海为了减震把屁股抬了起来,但是因为颠的实在是太厉害了,车座子都被颠掉了,只剩下一根光秃秃铁管。后边的警察不敢下坡都停了下来,扛着自行车往楼梯下跑。 窦镇海抬头一看,警察的囧样,得意了起来。“呸,一群窝囊废。真他妈过瘾。”他不知道车座子没了,把屁股放了下来。“啊。。。。漏了,漏了!”窦镇海忍着剧痛骑着车子拐了出去。车子停在了一个大澡堂的门口,窦镇海灵机一动,把车子停了下来扔在一边,下车子的时候,他的大花裤衩也被铁管捅烂了缠在了自行车上。窦镇海无奈把裤头一撕,光着腚直接走进了澡堂。 徐虎叹了一口气,“妹夫,你的话我信了,你们确实也不容易啊,这两个巡警骑着一个自行车追小偷,哎,刚才我借钱的事儿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门口的服务生正在招呼来洗澡的老主顾,“五爷来了,来二楼请。呀,张老板,里边请,给张老板看茶。” “伙计,洗澡。”窦镇海喊了一声。 服务生喊道,“爷,您里边。。。。”服务生的话只说了一半,看见窦镇海的样子吓得长大了嘴巴。“爷,您这『性』子也太急了,怎么在门口就把衣服脱了。” 第十八章 澡堂奇遇 窦镇海进了澡堂没多久,队长带着一大堆巡警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队长指着服务员就喊。“执行公务,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大花裤衩的流氓跑进去?” 服务员摇了摇头。 “他妈的,这小子蹿的还挺快!走,继续追!”一队巡警又往前赶去。 窦镇海站在淋浴头下给自己的头上抹了肥皂,泡沫有些多,一下子『迷』了眼睛。屋漏偏遭连阴雨,这几天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再加上刚才又那么剧烈的运动过,窦镇海的肚子里突然咕噜了起来。 “你小子不说实话,刚才不是有一位光着的也走进去了吗?”旁边的服务员提醒道。 这个服务员一脸鄙夷的说,“我哪没有说实话了,他们问的是有没有一个穿着大花裤衩的人进来,刚才那位爷『露』着两个屁股蛋子光着就进去了,这说的肯定不是一个人啊。” 窦镇海坐在水池子边喘着粗气,“今天可真悬,得了洗个澡吧!” 大早上的澡堂除了那些堂腻子以外没什么人前来光顾,池子里的水还非常的清澈。窦镇海用手试了试水温,一下跳了进去,水花挺大,洒到了一旁人得脸上。那个人脸上盖着一个『毛』巾,这个时候拿下『毛』巾看了看窦镇海,不过没有说话。 窦镇海在水池子里半躺着,嘴里哼着小曲儿,“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亚嘚儿一胡嘿。” “呦呵,兄弟很有情趣啊,刚才听你的口音是京津附近的人吧。”那人游到了窦镇海身边。 窦镇海点了点头。 “在下胡二,最喜欢交朋友,这喜欢泡澡堂头一水的都是会享受生活的人,怎么样认识一下吧!”那人伸出了手。 “不过这件事情很是难办,我们兄弟四人分两班日夜守候着玉玺。如果想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把玉玺偷出来的话,难如登天啊。”张锅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窦镇海见那人一脸坦诚,也就跟他握了握手。“小弟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跟我打招呼的人!” “第一次来,住的地方找到了吗?我家在东城有一院房子,如果兄台不嫌弃的话,一会儿洗完澡可以随我前往。”胡二用手拍了拍窦镇海的肩膀。 “那敢情好啊!啊,这水池子水温太高了,我去冲个凉!”窦镇海站起身走出了浴池。胡二见状也站了起来,在他的股沟间纹着一只蝴蝶非常扎眼。 窦镇海站在淋浴头下给自己的头上抹了肥皂,泡沫有些多,一下子『迷』了眼睛。屋漏偏遭连阴雨,这几天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再加上刚才又那么剧烈的运动过,窦镇海的肚子里突然咕噜了起来。 “兄弟,你可真是个好人,还帮我搓背。哎,怎么不搓了!”窦镇海问道。“兄弟!” “老弟,我帮你搓搓背吧!”胡二拿过浴巾满脸猥琐的望着窦镇海的背影。 “那就多谢了!”窦镇海转过身背对着胡二,他手里的肥皂没有抓牢掉在了地上。窦镇海沮丧的叹了口气,弯下腰撅起屁股就开始捡肥皂。 胡二望着这一眼春『色』,脑子里浮想联翩,“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胡二用手温柔的『摸』上了窦镇海的腰间,刚要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只听得窦镇海一个喷嚏打出,全身的劲儿聚在了腚后,顿时一股黄油全部溅到了胡二的脸上。 胡二猝不及防,被狠狠击中,恶心极了,直接昏厥在了地上。 窦镇海站在淋浴头下给自己的头上抹了肥皂,泡沫有些多,一下子『迷』了眼睛。屋漏偏遭连阴雨,这几天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再加上刚才又那么剧烈的运动过,窦镇海的肚子里突然咕噜了起来。 “兄弟,你可真是个好人,还帮我搓背。哎,怎么不搓了!”窦镇海问道。“兄弟!” 窦镇海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来,发现胡二躺在地上抽搐着,满脸污垢。窦镇海捂着嘴,“我的天哪,刚才没控制住,我说怎么肚子现在这么轻松的。”他蹲在地上用『毛』巾替胡二擦脸,“不好意思啊兄弟,我失态了。” 窦镇海端过一盆水浇到了胡二的脸上,胡二依然昏『迷』不醒。窦镇海连拉带拽的把胡二带到了休息区。休息区是一个个半包围带格挡的小床。小床边上放着瓜子,茶杯和水果。突然他听到格挡一旁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原来那边是张笑灵正在跟一个身材矮小背部有些佝偻的男人聊天。 “张堂主太客气了,一见面就送给我这么名贵的礼物。”说话的便是王胡子手下四大金刚之一的张锅子。他把玩着张笑灵送给他的一只鼻烟壶。那鼻烟壶晶莹剔透是上等的缅甸玉制作而成的。 “宝物配英雄,你张锅子的大名五湖四海谁人不知?”张笑灵恭维着说道。 “张堂主言重了,你们万里帮和我们虎头帮都是沪上的头号帮派,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走动自然是应该的!”张锅子抱拳躬手道。“我是个直人,不知道张堂主今天把我约出来所为何事啊?” 窦镇海站在淋浴头下给自己的头上抹了肥皂,泡沫有些多,一下子『迷』了眼睛。屋漏偏遭连阴雨,这几天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再加上刚才又那么剧烈的运动过,窦镇海的肚子里突然咕噜了起来。 “还不是你们王帮主这次安排的拍卖会这件事!小弟这次也是来凑个热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运气把玉玺收入万里帮的口袋了。” 张锅子低声的笑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说实话,咱们都是跑江湖的,刀口『舔』血挣得都是拿命换来的钱,跟那些大军阀肯定不在一个位置。单论财力的话万里帮在这次竞拍会上占不到什么便宜!张小个子的财力整个中国无人能及,我看这玉玺八成会被他儿子张一万收去!” “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玉玺要是被张一万买去了,你能分到多少钱?”张笑灵终于切入了正题。 二人走后,窦镇海才颤颤巍巍的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看到胡二的样子他吓坏了。“兄弟,是我害了你啊!” “这帮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钱财上边向来都是由帮主管理的,我们当然是见不到钱了!” “如果玉玺能提前落入我手的话,兄弟我愿意把我们当家的这次拿来的钱全部送给张兄。” 张锅子突然脸『色』一变,手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张堂主,大家都是江湖义士,这种事儿你也干得出来。” “额。。。”张笑灵嘴上含糊的回应着,一只手却『摸』向了腰间的手枪。倘若张锅子不就范的话,直接在这儿澡堂就把他结果了。 这个服务员一脸鄙夷的说,“我哪没有说实话了,他们问的是有没有一个穿着大花裤衩的人进来,刚才那位爷『露』着两个屁股蛋子光着就进去了,这说的肯定不是一个人啊。” “钱怎么能全都给我呢,咱们兄弟俩平分!”张锅子爽朗的笑了起来。 “兄弟,你可真是个好人,还帮我搓背。哎,怎么不搓了!”窦镇海问道。“兄弟!” “奥,哈哈哈哈。”张笑灵敏感的神经一下子松快了,“张兄弟是个豪爽人!” “张堂主言重了,你们万里帮和我们虎头帮都是沪上的头号帮派,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走动自然是应该的!”张锅子抱拳躬手道。“我是个直人,不知道张堂主今天把我约出来所为何事啊?” “不过这件事情很是难办,我们兄弟四人分两班日夜守候着玉玺。如果想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把玉玺偷出来的话,难如登天啊。”张锅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张笑灵微微一笑,让张锅子附耳过来。“这件事,也不难办。。。。。” 一旁的窦镇海听不清两个人在说什么,一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小板凳。张锅子大喊,“谁?”。二张转过身来,只剩下胡二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张锅子轻轻地移动到了胡二身前,此时的胡二正在做春梦,梦到与窦镇海水到渠成正在行鱼水之欢。睡梦中他已替窦镇海宽衣解带,此刻正准备直捣黄龙。没成想现实中却一下抓在了张锅子的身下,张锅子倒吸一口寒气。 一旁的张笑灵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张兄,他他占你便宜。” 这个服务员一脸鄙夷的说,“我哪没有说实话了,他们问的是有没有一个穿着大花裤衩的人进来,刚才那位爷『露』着两个屁股蛋子光着就进去了,这说的肯定不是一个人啊。” 张锅子在腰间一辉,张锅子双手运功,身法极快。只见的胡二双目圆睁,一口鲜血喷出,被结果了『性』命。 二人走后,窦镇海才颤颤巍巍的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看到胡二的样子他吓坏了。“兄弟,是我害了你啊!” 第十九章 瞒天过海 张笑灵的手下发出了江湖通缉令,全城搜捕吴敬崖。李大夫的诊所也被几个眼线盯上了。九爷的两个手下,一个头上绑着绷带的,一个胳膊粉碎的就守在这条满是西医诊所的街上,除非吴敬崖逃出汉口,否则的话他肯定是要到这里做手术的。 一辆殡仪馆的车子趁着夜『色』开到了李大夫的诊所前边,没过一会儿几个工人就拉着一个担架上了车子。李大夫在一旁跟穿着护士服的英子正在交待事情。胳膊粉碎的那个小子凑了上来。 “你到了殡仪馆把人交给那里的工作人员,登记清楚就好了。你不是要回老家吗?放你几天假,最近你也辛苦了!“英子点了点头,然后坐上了殡仪馆的车子。 李大夫看见胳膊粉碎的一直望着担架上的尸体,主动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再检查一下,这就是那天那个尸体。” 胳膊粉碎的连忙摇头。“走吧,走吧。” 吴敬崖听到英子提那个男人突然心里边涌上一股醋意,“是啊,那个公子长得又帅,又有钱,又有一颗侠义之心。” 车子缓缓开出,英子坐在车厢里摘下脸上的口罩,顺便也把吴敬崖头上的白布掀开了。“也亏你能想出这么个主意!” 吴敬崖比了一个嘘的姿势,“小声点,要是让开车的工人听见了,还以为诈尸了呢!” 英子放低了声音,“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吴敬崖,尊敬的敬,山崖的崖!” “感觉这个名字好拗口,你爹为什么给你取这么一个名字呢?” “我不想提他!”吴敬崖把头扭到了窗户外边,“万里帮还真是有点势力,居然可以发动全城的混混找我。” “都是我害了你!”英子低下了头。 车子停了下来,英子赶紧把白布给吴敬崖盖上,然后让工人把吴敬崖抬进了殡仪馆。英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洋送给工人们,“辛苦你们了师傅们,这点钱,兄弟们喝点酒去吧。” “没事,我啊烂命一条,自打独闯江湖以来,我就没想着自己可以善终。”吴敬崖调侃道。 听到吴敬崖是革命党,英子大跌眼镜。原本以为吴敬崖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好『色』无赖,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背景,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你这次能逢凶化吉真的要多谢那个公子,要不是那个公子开车送你,你的命早就没了。” 吴敬崖听到英子提那个男人突然心里边涌上一股醋意,“是啊,那个公子长得又帅,又有钱,又有一颗侠义之心。” 英子自然没有听出吴敬崖话里的意思,也跟着附和起来,“是啊,像这样的翩翩君子我还真的没有见到过。谁要是能嫁给他,谁就有福气了!” 吴敬崖一听这话,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又咳嗽了两声。英子轻轻地给他『揉』了『揉』伤口,“怎么伤口又疼了!” 吴敬崖摇了摇头,“我那天做手术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到你说,你父母是被张鬼子害死的?你说的就是山东那个狗肉将军吗?” 英子点了点头,“当年他的一个小妾跟跟他的手下私通怀了孕。我父亲去给搭的脉,给小妾开了两剂保胎安气的『药』方,可没想到张鬼子知道了大发雷霆说是一定要找到他小妾的『奸』夫。后来那个『奸』夫带着小妾找西医偷偷打掉了那个孩子,然后诬陷我父亲,说我父亲医术不精,张鬼子知道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父亲。。。。。”英子轻轻地抽泣着。“我跟妹妹本来是想到汉口投奔亲戚的,无奈亲戚家业败了,联系不上了,我和妹妹盘缠用光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干起那个事儿的,你是我们的第一单,结果。。。。!” 车子停了下来,英子赶紧把白布给吴敬崖盖上,然后让工人把吴敬崖抬进了殡仪馆。英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洋送给工人们,“辛苦你们了师傅们,这点钱,兄弟们喝点酒去吧。” 英子走进殡仪馆里,吴敬崖的担架已经被放在了清洗池上,一旁的柳叔冲英子笑了笑,然后用手使劲儿拍了一下吴敬崖的肚子,“你小子还跟我装呢!” “啊!”吴敬崖痛的拿开了头上的白布,满头大汗,“叔,我这儿有伤。”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柳叔手里端着一瓶白酒,不一会儿就抿上一口。 英子看见吴敬崖伤口又受到了攻击,赶忙走上前去帮吴敬崖查看伤口。柳叔看着这一男一女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你小子还因祸得福,白捡了个漂亮媳『妇』儿啊!” “感觉这个名字好拗口,你爹为什么给你取这么一个名字呢?” 英子听到柳叔这番话,一下子羞红了脸。 “叔,你误会了,我俩什么事儿都没有。”吴敬崖尴尬的解释道。 听到吴敬崖是革命党,英子大跌眼镜。原本以为吴敬崖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好『色』无赖,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背景,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你那伤口再往下一点就是要害,刚才姑娘给你查验伤口的时候一点都不介意,你还说你俩没什么?”柳叔笑着说。 听到这儿英子赶忙把手抽了回来,身子扭在了一旁,心里低声说,自己连吴敬崖的要害都碰过了,还介意看一下吗? “你别介意,柳叔是开玩笑的。”吴敬崖对英子解释道。 “柳叔,她叫英子,这次多亏了她要不然我就一命呜呼了。”吴敬崖转移了话题。 “你小子的身手还能让别人伤着,对方是什么人啊?”柳叔问道。 “万里帮在汉口的分支,拳脚功夫一点都不行,我是被他们偷袭用子弹打伤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吴敬崖咬着牙根说。 胳膊粉碎的连忙摇头。“走吧,走吧。” “哎,把你们革命党调一个团过来把他们全都灭了不就成了。”柳叔说。 “我们革命党是为了老百姓打仗的,哪能因为我一个人的事情出手呢,那跟一般的帮会还有什么区别?” 听到吴敬崖是革命党,英子大跌眼镜。原本以为吴敬崖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好『色』无赖,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背景,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你是革命党?”英子问道。 “是啊,很惊讶吗?”吴敬崖笑着问。 “我听说革命党专门打军阀。”英子说道。“那你们打张鬼子吗?” “迟早会收拾他的!”吴敬崖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曾经发过誓,谁要是能帮我手刃张鬼子我就。。。”英子话说了一半,他想说的是,谁要是能杀了张鬼子他就嫁给谁。 “柳叔,她叫英子,这次多亏了她要不然我就一命呜呼了。”吴敬崖转移了话题。 “你就怎么样?”吴敬雅问道。 英子低头不语。 “眼下呢,敬崖你得帮我个大忙!”柳叔走到了另外的一个清洗池上,把那具尸体的白布揭开了。英子看到那里有一具尸体,吓得躲在了吴敬崖的身后。 第二十章 验尸 “这具尸体是今天巡捕房送来的,那个队长好像叫张大民。”柳叔手下的尸体就是那个股沟有蝴蝶的采花大盗。 “张大民,这小子现在都成了队长了。这是什么人啊?英子,你把我抚过去!” “我不敢。”英子对尸体很是害怕。 “你也是学医的,练练胆子没坏处的。而且那个人已经死了,他还能跳起来把你吃了啊!”吴敬崖拍了拍英子的肩膀。 “你怎么总是『逼』我干我不想干的事情。”英子咬了咬牙把吴敬崖送了过去。 “这具尸体是他们在澡堂里发现的,最近汉口出现了个采花大盗专门向男人下手,就是这个人。这小子的死因警察局查不出来,现在局子里出了重金奖励能破案的人,100块大洋呢!”柳叔说。 吴敬崖用手摁了摁那人的肚子,然后『摸』了『摸』他的脖子和肋骨。“柳叔,你帮我把他的身子翻过去。”吴敬崖又用手『摸』了『摸』那人的脊骨和腰椎。 “为什么?”英子越发觉得吴敬崖是个神人,怎么连这些细节都可以发现。 “很奇怪吧?身上没有一点外伤?”柳叔把胡二的尸体翻了过来。 “从尸斑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今天死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吴敬崖又把手伸进了胡二的喉咙里。 “吴敬崖,你怎么这么恶心啊!”英子在一旁看着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尸体再诚实的东西了。”吴敬崖严肃的对英子说。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是窒息死亡的。” “窒息死亡?怎么可能?”英子觉得惊奇,窒息死亡的话不是被淹死就是被掐死,可是这个尸体一没有溺水的特征,二是脖子上也没有抓痕啊。 “他器官里的腺体上有很多小水泡,这是因为缺氧所导致的生理反应。”吴敬崖用手指了指那人胸口旁边的一个红『色』小眼。“这个伤口很小,一般人很难察觉的到。”吴敬崖拿过手术刀子划开了皮肉,用镊子捏出了一根银针。“他的死因是这个。” “你是说有人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让他不能正常呼吸。”柳叔看了看银针,“好阴毒的办法,杀人于无形啊!可惜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就算查出了死因,那一百大洋也拿不到手上。” “那倒不一定!”吴敬崖『摸』了『摸』胡二的脖子,“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没有喉结呢?而且你们看,他嘴唇上的汗『毛』特别细,皮肤也很光泽,我没猜错的话。”吴敬崖把胡二的内裤脱掉了。 “你是说他是个阉人?”柳叔仔细查验着,“可是他有家伙啊?” “你见过哪个黑道的人身上纹蝴蝶的,而且还纹在这么特别的地方。他要是混混的话,吓唬别人的时候,总不能脱下裤子大喊一声,看,我是黑道的吧!”吴敬崖调侃道。 英子都无语了,短短的时间她已经见过两个男人的下体了,一个是活人,一个是死人。 “为什么?”英子越发觉得吴敬崖是个神人,怎么连这些细节都可以发现。 吴敬崖把那人的器官轻轻拨开,“看见了没有,这里有刀口,有部分器官被切除了!这个人应该是宫中的太监,而且是12岁以后入宫的。”吴敬崖坚定的说道。 “为什么?”英子越发觉得吴敬崖是个神人,怎么连这些细节都可以发现。 话分两头,窦镇海跑了以后,唐从和贾爱国留董辉看家,他们两个四处寻找窦镇海。两个人快把整座城都翻遍了,丝毫没有一点下落。此时人困马乏,找了一个馆子吃饭。 “宫里的太监来源有两种,一种是从小被家里卖进宫里的,小孩子还没有发育,阉割的时候创伤小好恢复,所以一般会选择全切。另一种是生活不下去的主动入宫的,孩子因为长开了,手术有个闪失的话就会大出血,所以会采取部分切除的办法。不过也有坏处,虽然不能生育,不过有一小部分男『性』的功能还会保留,当年明朝太监魏忠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得以搭上客氏的。” “采花大盗居然还是个太监。哎,他的这里怎么会有一只蝴蝶呢?”英子问道。 “这个人应该是湖南人,湘西有些地方的子侄兄弟之间有纹身的习惯。比如纹一些飞禽走兽。”吴敬崖让英子把自己扶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帮派混混也纹身啊?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湖南人呢?”英子不解的问道。 “你见过哪个黑道的人身上纹蝴蝶的,而且还纹在这么特别的地方。他要是混混的话,吓唬别人的时候,总不能脱下裤子大喊一声,看,我是黑道的吧!”吴敬崖调侃道。 英子被这荤话逗得嘴角上扬,“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我刚才在查验他口腔的时候,发现他有牙龈出血的情况,口腔明显有炎症。湖南人喜爱嚼槟榔。所以说,他是个湖南人,12岁以后进宫当的太监,你让巡捕房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肯定会有收获的。” “要是真的查到了,赏钱分你一半。”柳叔笑着说道。“小子,你不是本来都要离开汉口了吗?怎么留下来了,是有任务吗?” “哎呀,忘的一干二净。也不知道唐叔他们那儿现在怎么样了?” 话分两头,窦镇海跑了以后,唐从和贾爱国留董辉看家,他们两个四处寻找窦镇海。两个人快把整座城都翻遍了,丝毫没有一点下落。此时人困马乏,找了一个馆子吃饭。 “队长,张忠丢了,咱们怎么向上头交待啊!眼瞅着就要去王胡子那里了,这玉玺的事儿要是搞不定的话,我们怎么还有脸去回广东呢?”贾爱国很是焦灼。 “要是吴敬崖在就好了,还能帮我们分析一下,现在咱们俩两眼一抹黑,这样子找下去,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唐从用手『摸』着胡子。“我真的好想回家,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们娘儿俩了,我,我。”唐从说着说着居然留下了泪水。 “队长,你克制一下,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我觉得天道酬勤,老天爷看我们这么努力肯定不会亏待我们的!”贾爱国拍了拍队长的肩膀。 “天道酬勤个屁,我们都找了一天了,难不成那个人还会蹦出来跑到我们面前说,来抓我啊!”唐从愤怒的驳斥说。 “客官,您要点什么吃的。”小二走到了唐从他们的邻桌招呼客人。 “哎,原来没钱的时候,什么都想吃。现在有钱了,反而没胃口了。”窦镇海叹了口气,“当个有钱人也不轻松啊。”他指着菜单说,“这半张都给我一炒,要快!”窦镇海给了小二两个赏钱。 “吴敬崖,你怎么这么恶心啊!”英子在一旁看着实在是没有办法忍受了。 窦镇海发现胡二死了以后穿上了胡二的衣服偷偷地跑了出来,本想坐着邮轮逃之夭夭,一到码头才知道,最快的邮轮也得第二天才到达。沮丧的他到了这家旅馆暂时休息,等着明天出发。 第二十一章 寻花问柳 没一会儿小二就端着菜过来了,他把一条清蒸鲈鱼放到了窦镇海的桌子上。窦镇海背对着唐从他们,因为换了衣服,并没有被他们发现。 贾爱国拍了一下桌子。“怎么搞的,我们早就点鱼了,凭什么先给他上。” 小二连忙跑过来解释,“爷,那位爷有急事儿,您的鱼我们马上就端上来。”贾爱国一个巴掌打在了小二的脸上,“他有急事儿,爷的事儿就不急是不是?你给我端过来。” 小二不敢得罪贾爱国,『揉』着脸跑到了窦镇海旁边,“爷,这鱼我给您端错了,是后边那位爷的。” 窦镇海用手指朝小二勾了勾,小二把脸凑了过来,窦镇海上去也是一巴掌,“爷的赏钱白给你了是不是,过去告诉那一桌,这个鱼我就是不让。” 小二捂着脸又跑到了唐从这一桌,“爷,您饶了小的吧,那位爷也赏了小的一巴掌!” 贾爱国挠着头,“他这是怎么了?” 贾爱国气的站起来又要给小二一下,被唐从一把拦住,“你的脾气要改一改,常言说,到饶人处且饶人,他一个小伙计你跟他置什么气?” 窦镇海拍了一下桌子,“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他一回头刚要发怒,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二人正是唐从和贾爱国,吓得回过头来又坐到了桌子上。他把手指了指鱼,“端过去吧!” “还是这位爷心善。”小二儿捂着脸道谢。 “没事儿,你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跟他说。”唐从从容的说道。 “别呀爷,掌柜的来了要是知道我收了那桌爷的赏钱,非把我开了不成。”小二不停的作揖。 “奥,他给了赏钱就可以先上菜,我们没给赏钱就不能先上菜,有这么做生意的吗?今天这盘鱼你给我端不过来,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唐从不依不饶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爷,我错了,您饶了小的吧!”小二就差磕头了。 “小二,我其他菜怎么还没上?”窦镇海那儿也开始催小二了。 “别呀爷,掌柜的来了要是知道我收了那桌爷的赏钱,非把我开了不成。”小二不停的作揖。 小二夹在中间,头上直冒虚汗,他颤颤巍巍的走到了窦镇海那一桌,“爷,他们非要您这盘鱼,您就让给他们吧!” 窦镇海拍了一下桌子,“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他一回头刚要发怒,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二人正是唐从和贾爱国,吓得回过头来又坐到了桌子上。他把手指了指鱼,“端过去吧!” “别呀爷,掌柜的来了要是知道我收了那桌爷的赏钱,非把我开了不成。”小二不停的作揖。 窦镇海提起箱子,踱着小步子偷偷地开溜。小二把鱼端给了贾爱国他们一桌子,贾爱国看了一眼鱼生气的拽过小二,“你他妈的存心玩我呢是不是,这个鱼为什么少了只眼睛。” “爷,您别生气,可能是那个爷刚才吃了一筷子。”小二解释道。 贾爱国指着窦镇海的背影喊了一声,“你,站住,谁让你吃我们鱼的。” 窦镇海被这么一叫,愣在原地,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天上一个响雷,“劈劈劈啪!”窦镇海趁势趴在了地上。 “爷我出不起钱吗?说,天字科是什么价位?”窦镇海心里痒痒的问道。 贾爱国挠着头,“他这是怎么了?” “爷我出不起钱吗?说,天字科是什么价位?”窦镇海心里痒痒的问道。 唐从看了看外边,天上突然大雨倾盆,“哎,老天有眼啊,把这个抢咱们鱼吃的人劈死了。小二,还愣着干嘛救人去啊。” 贾爱国和唐从刚要上前看躺在地上的窦镇海,窦镇海早已经被围观的人包了里三层外三层。 唐从叹了一口气,“中国就是这样,到哪儿都少不了起哄看热闹的人。”唐从带着贾爱国又回到了桌子上。 “别呀爷,掌柜的来了要是知道我收了那桌爷的赏钱,非把我开了不成。”小二不停的作揖。 众人簇拥着窦镇海往医馆走,窦镇海紧紧攥着箱子心里窃喜,“这都可以蒙混过关,我简直是天才。”一出酒楼门口窦镇海就恢复了神情。“谢谢诸位奥,刚才一个闷雷差点把我吓死,咱们回见,回见。”说完他就叫了个黄包车迅速开溜了。 “爷,咱们这是去哪儿啊?”车夫问道。 窦镇海坐在黄包车里琢磨着,这旅社酒楼啥的是绝对不能轻易去了,唐从这伙人肯定是会把这些地方一家一家的找下去的,现在要换一个落脚的地方。哪里是最安全的,他们绝对想不到呢?窦镇海眼珠子转了转,“你们这儿有没有青楼什么的?带我去。” 茶壶把窦镇海迎了进去,“爷,有熟悉的姑娘吗?” “奥,我们这儿西城有一条烟花柳巷街,汉口所有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去那里逍遥自在的,尤其是里边的怡红楼,听说连湖北的督军都在那里过夜。”车夫给窦镇海介绍着汉口的特『色』,“不过,那条街的消费可是不便宜,有不少登徒子把家产全都败在了那里。” 窦镇海拍了一下桌子,“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他一回头刚要发怒,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二人正是唐从和贾爱国,吓得回过头来又坐到了桌子上。他把手指了指鱼,“端过去吧!” 窦镇海不屑的说,“老爷我不差钱。” 怡红楼是汉口最着名的青楼,前清的时候乾隆都曾经去光顾过那里,真正的百年老店了。窦镇海下了黄包车,望着门楼心生感叹,“这个门脸确实很壮观。” 茶壶把窦镇海迎了进去,“爷,有熟悉的姑娘吗?” 窦镇海摇了摇头,“你给我介绍介绍你们这儿的玩意儿!” 茶壶恭敬的说道,“我们这儿姑娘分三等,天地人。人字科的都是刚刚招纳进来的,功夫一般,但是年轻青涩的那股子劲儿很受客人喜欢,20个大洋一宿。地字科的都是有三年以上经验的老人了,手法精到,服务热情,受到了广大客人的一致好评。20个大洋陪您两个时辰,次数不限,满意为止。” “嗯,那天字科呢?”窦镇海问道。 “爷,我建议您就选地字科的,我给您找个会来事儿的,包您满意。”茶壶回应。 “爷我出不起钱吗?说,天字科是什么价位?”窦镇海心里痒痒的问道。 贾爱国挠着头,“他这是怎么了?” “这天字科啊,是我们这里最盛名远扬的花魁姑娘。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样样娴熟。尤其是我们一个叫小雅的姑娘,下海前家里是书香门第,祖上有人还做过知府,后来家道中落,只能卖身度日,被我们的大老板花天价买了过来。那个女人啊,看她一眼,您都能感觉到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极乐世界里。”茶壶介绍的时候眼睛里散发着光芒。 “好,这个『乱』世也有『乱』世的好处,我们老家那儿别说知府了,就一个前清的中过举的穷酸秀才都牛皮哄哄,家里破落成那样了,老子上门提亲,人家还嫌弃我是下九流。今天要是能睡一个知府的后代,也算是三生有幸。”窦镇海低声嘀咕着。“就她了,这个叫小雅的。” 贾爱国挠着头,“他这是怎么了?” “爷,我建议您还是找地字科的!”茶壶打量着窦镇海的行头说。 “给。”窦镇海把一沓子美元递给了茶壶。“爷我就找他了。” 窦镇海拍了一下桌子,“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他一回头刚要发怒,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二人正是唐从和贾爱国,吓得回过头来又坐到了桌子上。他把手指了指鱼,“端过去吧!” 茶壶见钱眼开,直接把窦镇海请上了三楼。青楼里隔出的一个个小包间发出各种莺声燕语,听的窦镇海心痒痒。快半年多没见荤腥了,跑江湖的艺人,今天不开张,今天就没饭吃。也就大年下的时候,赶上庙会了能挣个三瓜俩枣的,手里有些剩余。窦镇海自然没有多少钱去消费,只能去那种最低等下贱的暗娼窑子里过瘾。门口坐个收钱的,几个铜板就能进去快活一次。那女人就躺在床上,连裤子都懒得穿上,哼哼唧唧几声钱就赚到了口袋。窦镇海每次光顾之前都是情欲无限。可是每次完事儿之后都是孤独寂寞。他想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想要的是一个一同入眠的良宵,这比简单的肉欲更让他渴望。 第二十二章 佳人有约 “那个泥腿子还想点小雅?”老鸨子惊讶的问着茶壶。 “是啊,我劝了半天,那个人偏偏不听!”茶壶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以为那人没什么钱,没想到出手这么阔绰!” “看着那个客官火急火燎的样子,我还以为是那种『摸』黑上床的主儿呢!没想到还挺有情调!”老鸨子赞叹了一声。 茶壶没有跟窦镇海说清楚,他们青楼里的头牌是卖身不卖艺的,这是为了打响名气用的。这有钱人就是贱,投怀送抱的没有兴趣,偏偏喜欢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尤物。这些头牌抓住了客人们这个心理特点。她们并不以肉欲吸引客人,而是以才学跟境界。汉口的很多名流学子都曾经来拜访过小雅,可惜他们的才学偏偏不入小雅的眼。小雅自幼博学多才,很多刁钻的问题让那些假绅士伪道学哑口无言,甘拜下风。 窦镇海进入了小雅的雅间,房子装饰典雅古朴,全红木的家居,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与大堂里的那股脂粉气截然不同。这屋子书生气很浓,笔墨纸砚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一把古琴立在桌上说是书房也没有人惊讶。 “高档的地方就是不一样,比那些窑子有品位的多。”窦镇海一件件解下自己的衣服,整齐的叠起来放在一旁。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床上被收拾的一尘不染,柔软的被褥松快了窦镇海僵直了一天的身子。 叩门声传来,小雅翩然而至。“这位客官,小雅拜上。。。。啊。。。”小雅大叫一声,惊的窦镇海从床上滚了下来。“你个流氓!”小雅大骂,“哪里来的浪子,快把衣服穿上,羞煞了奴家的双眼。” 小雅被窦镇海这么一逗破涕为笑,朝着窦镇海的眉心就是一弹,“讨厌,没个正经。” 窦镇海不解,这青楼本就是男欢女爱『淫』词浪语的温柔塚,这小女子怎么倒像是个贞洁烈女,如此清高。但转念一想,既然是头牌那规矩肯定与那些暗娼不同。窦镇海穿上内裤,披上褂子。“奥,不好意思,我有些心急了。那你伺候我更衣吧!” “你这客人粗鄙不堪,我不接了。”说着小雅就要往出离去。这小雅鼻梁很高,皮肤雪白,腿长身短,一双白兔在轻纱衣间若隐若现。窦镇海本想发火,但看到小雅并非俗物,立马改口。 “那我问你,他把你睡了吗?没睡的话,他又来找你了没?”窦镇海问道。 “姑娘,我是个粗人,你别介意。”窦镇海抱拳拱手,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叠子美金放到桌上。“这点小钱不成敬意,就当是我赔不是了。” 小雅非常生气,连钱看都没看,“客官何止粗鲁,简直就是蛮狠,我与客人向来讲求一个缘字,这并不是钱。。。。”小雅还没说完便看到了那桌子上的一叠厚厚的美金,“这并不是钱的问题,你可不能再那般不懂规矩了。”说着把钱掖了起来。“客官,请这边坐!”小雅指了指放着古琴的桌子。然后她拿过一套茶具,轻轻地在茶饼上掰下一块,然后用沸水冲泡。 “姑娘好是小气,我给了那么多赏钱,你就给我这么一个小杯子!”窦镇海走到书架前取下一个五彩鲽辉碗,那碗本是镇宅用的,比一般吃饭盛汤的大海碗小不了多少。“来,往这里倒!” 小雅紧蹙双眉,心想“真是个土老巴子,算了,看在钱的份上就依了他吧!”小雅拿过茶壶给碗里注满了茶水。 “客官,这才第一泡,茶『色』还没有出来!”小雅纠错道。 “这颜『色』太淡了。”窦镇海不由分说又把茶饼掰下一大块扔在碗里。“我喜欢喝浓茶。” “客官,这才第一泡,茶『色』还没有出来!”小雅纠错道。 “哎呀,你弹你的琴!”窦镇海用手在碗里搅了搅把茶叶散开。 “客官,这才第一泡,茶『色』还没有出来!”小雅纠错道。 小雅无奈,今天这个客人他本不想接待,前日里来了一个饱学书生,二人心意相通,郎有情女有意,早已暗通情愫,并且答应为小雅赎身。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书生家中遭逢变故,资金周转不灵,急需用钱,小雅正在积极为他筹措,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遭。若是平时,小雅早就把窦镇海这样的客人撵走了。 小雅调了调琴,双手轻轻一拨,音『色』通透,撩人心弦。这一小段是小雅用古音搭上自己的原创词谱创作出来的。“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如烟情难了。孤寒月『色』心难平,一曲离『骚』忆年少。”小雅非常的投入,她的表情与音乐融合在一起,不光是在鸣曲更像是在表演。 窦镇海双眼微闭,没过多久就开始摇起了头。“好好好,停停停。” “怎么了?”小雅的琴声向来让客人赞叹不已,从未有人中途打断。 “你这都是什么啊?唱了几十句,我一句都没听懂!你这小曲儿一点都不接地气,哪里会有传唱度啊!”窦镇海尖锐的批评到。 小雅被窦镇海这么一逗破涕为笑,朝着窦镇海的眉心就是一弹,“讨厌,没个正经。” “不接地气?是你不懂得欣赏好不好?我的曲子立意深刻,表达了一个窈窕淑女对夫君的思念,情真意切,连汉口华报的张记者都评价我的曲子有李清照的温婉,有李后主的惆怅,到你嘴里反而一文不值了?” 窦镇海不屑的回应说,“那是他想睡你所以才满腹的称赞,要是曲子真的好他早就给你登报了。” 窦镇海点了点头,“我原来路过北京,听那里茶馆的客人说过这个故事,觉得很有感触,就编成了这个小曲。” “你胡说,人家彬彬有礼,待我真诚,怎么让你说的一肚子鸡鸣狗盗。”小雅有些生气。 窦镇海进入了小雅的雅间,房子装饰典雅古朴,全红木的家居,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与大堂里的那股脂粉气截然不同。这屋子书生气很浓,笔墨纸砚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一把古琴立在桌上说是书房也没有人惊讶。 “那我问你,他把你睡了吗?没睡的话,他又来找你了没?”窦镇海问道。 小雅被这句话顶得说不出来,那位记者的确像是窦镇海所说,对她有觊觎之意,也确实之后再也没有来过。 “那我问你,他把你睡了吗?没睡的话,他又来找你了没?”窦镇海问道。 “你给我一个调子,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老少咸宜,『妇』孺皆知的曲子。”窦镇海清了清嗓子,轻声哼唱了起来。“桃叶那尖上尖,柳叶儿遮满了天。小妞哎年长一十六啊,起了个『乳』名儿,荷花万字叫大莲。。。好一对忠情人,双双就跳下了河,都只为忠贞爱情心心相印。” 刚开始小雅还满是不屑,这不就是小曲儿吗?根本就是不入流的下品。结果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故事。那份无奈,那份有情人难成的悲凉,那份对爱情的忠贞,那份对这个时代的控诉,通通都直击小雅的灵魂深处,难怪说大道至简。 “这曲子是你编的?”小雅温柔的问道。 窦镇海点了点头,“我原来路过北京,听那里茶馆的客人说过这个故事,觉得很有感触,就编成了这个小曲。” 小雅从书架上取过一壶素酒,倒在了两个茶杯上。“刚才多有得罪,我向您赔礼了!” “江湖中人,都不容易。”窦镇海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我看你对这首曲子如此着『迷』,想必你的遭遇与这故事里的主人公不谋而合?” 小雅又是一杯下肚,并没有说话,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泪水不停地滑了下来。 窦镇海看小雅如此伤心,怪自己口无遮拦戳中了人家的伤心事。窦镇海虽然很粗,但是也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他不知如何劝慰小雅,灵机一动,他拿过书架上的『毛』笔朝着碗上敲了起来,自己打起了节奏,“小雅的样子好销魂,俊俏聪明『迷』死人。赛过貂蝉王昭君,气死西施杨贵妃。『迷』死了玄宗李隆基,引来了吕布披蓑衣,披蓑衣。” 小雅被窦镇海这么一逗破涕为笑,朝着窦镇海的眉心就是一弹,“讨厌,没个正经。” 窦镇海挠挠头,“同是天涯沦落人,今天我舍命陪小雅。”窦镇海端起一杯酒跟小雅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人生就是这样,伤心事太多,说得多了便也没什么想说的了,正应了那句,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小雅平时酒量不错,可今天说到了伤心处,酒不醉人人自醉,喝着喝着浑身发热,不一会儿连轻纱都解下了,那一双白兔看的窦镇海直咽口水,心里是挠着痒痒,一股燥热之气涌上心头。 第二十三章 满园春色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手上敲着桌子,嘴里哼着一句古诗,“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窦镇海和小雅推杯换盏,此时门口正有人偷听,他们是茶壶和老鸨子。从窦镇海一进去二人就站在了外边,听着屋里的动静。 “这刚刚是唱小曲儿,现在又是数来宝!”大茶壶耳朵贴着门框自言自语。 “是啊,这到底是谁伺候谁啊?不过我看这位爷啊,不是凡人,竟然能镇的住小雅这个丫头。”老鸨子感叹道。 “亏了你那个主意,让那个穷酸书生装绅士骗的小雅团团转,这才稳住了小雅。要不然平时像这样财大气粗的土财主小雅连看都不看。”茶壶向老鸨子探出了一个大拇指。 “每个人都有弱点,小雅心高气傲,可惜骨子里是个痴情的种,她看上的男人可以免费陪他睡,她要是看不上的男人就是把一座金山堆在她的面前,她都不眨眼。”老鸨子自信的说道。 “哎,对了,那穷酸书生这两天越来越过分了,骗完小雅就让我给他安排其他的姑娘,把咱们人字科的雏儿都快睡遍了。这会正在水房旁边的房子里一龙双凤呢!” “没事儿,他骗小雅的钱早晚还要折在咱们这里。”老鸨子说。 窦镇海酒量不错,小雅此时已经是口眼歪斜,满面通红了。见酒壶没酒了,她起身就要去取酒,身下一软,轻轻的醉倒在了地上。窦镇海赶忙去扶。他一手撑起小雅的头,一手勾起小雅的脚。心中无限骄傲,想不到这样一个大美人竟然能落在自己这个糟老头子的手上,有钱真好。 “老天爷真的不公平,我家时代官宦,从我爷爷那辈开始没有贪过一两银子。可为何我却落到这步田地。人说前人积德,后代享福,我的福就是天天逢场作戏,取悦偷腥的男人。给你们宽了心,舒了力又能怎样,到了还是落了个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小雅癫狂的笑了起来。 窦镇海把小雅搁在床上,看着她泪水哭花了秀妆,泪痕像墨汁一样流下。那柔弱的样子让人怜惜。窦镇海用手轻轻的抚着小雅的脖子,真是个美人胚子,每一寸肌肤就像诗里说的一样,凝脂玉肤,光滑的就像煮熟的鸡蛋刚刚把皮剥掉。窦镇海低下脖子,轻轻的嗅了嗅小雅身上的香气。窦镇海是个老光棍,不知道什么叫做处子芬芳,小雅当然已经不是处子了,可即便如此,他敢打保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身上的香味像小雅一般让人沉醉。此时,就是把妲己妹喜褒姒全都绑在一起跟小雅换,窦镇海都不会同意的。 窦镇海抬起头,舒了一口气,“这城里的女人就是白啊。”说着就将她翻过身子,她的背是那样的洁净光滑,一点凹凸不平的地方都没有,简直像一块玉枕,要是能躺在上边一宿,保证一觉到天亮。窦镇海用手贴在了小雅的背上,两只手轻轻的抓了抓,没想到她的骨头竟然如此的柔软,就像是平日里吃到的猪脆骨一样,窦镇海刚想俯下身去咬两口,小雅微微翘起的玉『臀』又映入了他的眼帘。人都说丰满的女人胯骨都小,没成想小雅上下都一样傲人。翘起的玉『臀』紧紧地撑着短裤,丰满的轮廓立体而真实,那中心地带的一道浅沟,激发着窦镇海身上每一个细胞。现在缠足的女人越来越少,可是小雅的这双脚还保留着这一传统习俗。三寸金莲就像刚出生的婴孩的小脚一样,窦镇海从未察觉自己对女人的小脚如此的『迷』恋,胜过纤纤玉指,胜过樱桃小口,胜过小蛮腰。窦镇海轻轻的捧过小雅的小脚,然后将缠脚布一圈圈抽离,他的鼻子移了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我『操』,好臭啊!”窦镇海喘着粗气向后连退几步。手上不停的扇着,想让空气流动的快一些,好驱散那股腐败变质的鱼腥味。“这哪是脚啊,跟咸鱼一样,味道太蹿了。” “哎,封建礼教害死人啊。女人三从四德就可以了,裹什么脚啊。这些书香门第真是脑子有病,还是我们穷人舒坦,虽说女人也要下地干活,但也不用受这种罪啊!幸亏我没有娶那个举人的女儿,要不然我肯定休了她。” 窦镇海捂着嘴巴,看着小雅乖巧的躺在床上,心又不甘,“妈的都到这一步了,一个小脚还能挡住我,拼了。” 窦镇海又扑到了小雅的身上,没过几秒整个人就弹了回来,“我天,啊,不行不行,厕所的味道都没有这儿冲。”刚说完,窦镇海感觉胃里一股暖流向上冲来,他赶紧转过身朝着刚才喝酒的碗里就吐了进去。缓了半天,他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朝着空气中吐了好几口烟尘,浓呛的烟味好不容易才抑制住了那股小雅浓烈的脚臭味道。 “哎,封建礼教害死人啊。女人三从四德就可以了,裹什么脚啊。这些书香门第真是脑子有病,还是我们穷人舒坦,虽说女人也要下地干活,但也不用受这种罪啊!幸亏我没有娶那个举人的女儿,要不然我肯定休了她。”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手上敲着桌子,嘴里哼着一句古诗,“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窦镇海抓着脖子,眼看天『色』慢慢放亮,这一夜春『色』实在难得,要是错过了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他走到梳妆台旁,用『毛』巾沾了沾水绑在了脸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回什么味道都闻不见了。” 窦镇海再次冲向小雅的玉塌,他翻过小雅的身子,惊讶的发现小雅红扑扑的小脸上眼睛睁得老大。“来,啊,你不就是想看这个吗?”小雅把自己身上的肚兜扯了下去,两个白兔滑了出来。”她一把抓住窦镇海的大腿,“来啊,爷,欺负奴家吧,糟蹋奴家吧,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叫。啊。。。不,这样太敷衍了,啊。。奥。。。不行,这样太假了,不要,不要,你个坏东西我快死了。”小雅朝窦镇海娇媚的浪叫着。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手上敲着桌子,嘴里哼着一句古诗,“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样一弄,窦镇海呆呆的立在了床边,此刻的他情绪全无,扭了扭脖子。然后把小雅的手放回了原位,替小雅系上了衣带。拿来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还把他两只『裸』『露』在外的胳膊放回了被窝里。而他自己则是坐在了古琴旁边,扯下了脸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窦镇海啊窦镇海,你就是有了钱变成了上流人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这样的女人睡了又如何,一夜缠绵,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春梦,从此床榻上再不会出现主动偎依在你怀里,嘘寒问暖跟你交心的女人了!”窦镇海拿起桌子上还没有吸完的半根烟又抽了起来。他想有个家,有个媳『妇』儿不用太漂亮,天天睡觉前给他暖被窝。他想有个孩子,自己热了孩子就拿过蒲扇给自己扇风。他想真真正正的到相声园子里使个攅底儿的活儿,他想有师傅愿意收他,他不想被人骂作海青,不想被骂成空子,而且是血空子。 “哎,封建礼教害死人啊。女人三从四德就可以了,裹什么脚啊。这些书香门第真是脑子有病,还是我们穷人舒坦,虽说女人也要下地干活,但也不用受这种罪啊!幸亏我没有娶那个举人的女儿,要不然我肯定休了她。”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手上敲着桌子,嘴里哼着一句古诗,“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第二十四章 谁是救世主 雄鸡一啼天下白,春宵苦短,本是策马扬鞭的好光景。可这一夜,窦镇海却倚着桌子靠了一宿。小雅那边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这边是举杯消愁愁更愁,全身酸乏,拂晓前困意正浓的时候,他的胳膊肘没有支好,脖子一下扭到了。 小雅饱饱睡过一觉之后只觉得全身舒坦,她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过了。”她转头一看,看见窦镇海坐在一旁,头上下小幅度晃动着。小雅甚是惊讶,难不成这人就这样坐了一宿。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的贴在身上,不由一笑。小雅轻轻拍了拍窦镇海,“客官,客官,醒醒。” 窦镇海『迷』离着眼睛看到小雅醒来以后叹了口气,“你这个呼噜打得确实有水平,每次我刚刚有点困意的时候,你那边呼就响起来了,你说人长得挺漂亮,怎么这么多小瑕疵啊。”窦镇海歪着脖子踱步到了床上钻进了被窝。小雅看见他落枕的模样,捂着嘴巴偷偷地笑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本不该喝这么多酒的,从来没有这样过。您怎么就这么坐了一晚上?”小雅问道。 “那我怎么办,睡到你旁边?你可以无情,我不能无义啊!”他说着就沉沉的睡下了。 小雅很不好意思,特地拿过脸盆跑去水房替窦镇海打了洗脸水,还专门嘱咐侍从准备早饭端进自己的房子。他拧开水管将『毛』巾在里头摆了摆,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旁边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 小雅很不好意思,特地拿过脸盆跑去水房替窦镇海打了洗脸水,还专门嘱咐侍从准备早饭端进自己的房子。他拧开水管将『毛』巾在里头摆了摆,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旁边房间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 “宝贝,再让爷香一个。”说话的正是小雅的相好。 “得了吧,你那个脚味儿确实够劲儿,我无福消受。”窦镇海拿出一叠子钱递给了小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救世主的,以后的路好好走,不管前人行了多少善事,后人的善缘还要自己去修啊。” “吴爷,你看看你这一晚上把人家折腾的。”绿衣女子从吴爷怀里挣脱出来。“您身体怎么那么棒啊,是不是小雅姐平时喂不饱你啊?” 小雅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毛』巾,将耳朵贴近了窗框边。“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约会其他姑娘。” 绿衣服的话还没说完,红衣服的又张嘴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吴爷还是喜欢你,我也就在旁边客串了一下!” 屋外的小雅都快气炸了,“不要脸,居然还叫了两个姑娘。上回还跟我说最近心情不畅,不喜鱼水之欢。”小雅手上的『毛』巾都快被他拧烂了。 “哎,你们那个小雅姐啊,在像个木鱼一样呆板枯燥,你们打呼噜都比她叫唤好听。”红衣佯装生气,“你呀就是得了便宜卖乖,多少达官贵人想一亲小雅姐的芳泽都不可得,你倒在这儿数落人家?” 屋外的小雅都快气炸了,“不要脸,居然还叫了两个姑娘。上回还跟我说最近心情不畅,不喜鱼水之欢。”小雅手上的『毛』巾都快被他拧烂了。 “真的!”吴爷皱起了眉头,“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女人确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咱就不说别的光说她打呼噜,要是没有窗户挡着绝对有人会去收衣服。” “为什么啊?”绿衣女子不解。 “打雷了,下雨收衣服啦!”吴爷调侃道。 “得了吧,你那个脚味儿确实够劲儿,我无福消受。”窦镇海拿出一叠子钱递给了小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救世主的,以后的路好好走,不管前人行了多少善事,后人的善缘还要自己去修啊。” 身下的红衣女子捂着嘴巴低声笑着,“可是小雅姐身材好啊?你看人家的本钱,那小号的衣服根本就包不住,都喂给你这没良心的了。” “哼,我是找相好的又不是养『奶』牛,本钱足有什么用?我断『奶』十几年了,喝不惯那玩意儿。而且你们不知道,你们小雅姐那双脚啊辣眼睛,这么跟你们说吧,我跟她在床上躺着的时候都是用嘴巴呼吸的,根本不敢用鼻子,就他那双脚往长江里一放长江立马变成了黄河。” 两个姑娘被吴爷的话逗得前仰后合。“那你在她面前还装的人模狗样的。” “我要是不在她面前装,哪有钱来照顾你们的生意啊!我要是有一天也开个怡红楼了我就让你俩当头牌,让小雅当老妈子给你们倒洗脚水。”吴爷刚一说完,一盆水瞬间浇在了他的脸上,“哪个狗娘。。。”那个养字还没有出来他就看见小雅怒气冲冲的站在他的面前。 “逢场作戏,好一个逢场作戏。我在旁边的房子逢场作戏伺候男人,你拿着我的钱跑到这个房子逢场作戏便宜其他女人。”说着小雅抡圆了手就给了吴三儿一个大嘴巴。 “哈哈哈,哪个姑娘生的如此俊俏?嘿嘿,小雅,你别误会,是是她们招的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逢场作戏而已。”吴爷『舔』着脸狡辩道。 身下的红衣女子捂着嘴巴低声笑着,“可是小雅姐身材好啊?你看人家的本钱,那小号的衣服根本就包不住,都喂给你这没良心的了。” “逢场作戏,好一个逢场作戏。我在旁边的房子逢场作戏伺候男人,你拿着我的钱跑到这个房子逢场作戏便宜其他女人。”说着小雅抡圆了手就给了吴三儿一个大嘴巴。 红绿二人看见小雅吓得赶忙跑了出去,大门口老枹子和茶壶被响声惊动也走了进来。 小雅抓着吴三儿的脖领子发了疯似地摇晃,“我把你当我男人,当我相公,当我的命根子,你呢?昂?你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婊子。” “呦,姑『奶』『奶』,这是怎么档子事儿啊!”老枹子紧紧抓着小雅的手。茶壶也在一旁劝慰,“这都是误会,可别气坏了身子。” “你们两个放开我,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我一个客人都不会再接了。”小雅怒气冲冲的说道。 老枹子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呦,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怡红楼求着你来伺候客人呢?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求着我买了她替家中还债的。你别忘了,是老娘我花的钱打得棺材给你那个死鬼老爹风光大葬的。你现在翅膀硬了,倒开始数落起我的不是来了。你可真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告诉你,今天下午有贵客来点名要见你,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的卖身契送到最下等的码头窑子去,那儿全是浑身臭汗畜生一样的苦劳力,到时候让他们排着队的糟蹋你,老娘我一次就收一个铜板,就那样我都能发大财你知道吗?”老枹子说完这一串话连个磕绊都没打。小雅被这话一吓,差点昏厥过去。她指着老枹子的脸,咬牙切齿却挤不出一句话。 “好。。。”一股掌声袭来。窦镇海倚着门框用力的鼓掌。“刚才这段贯口,一气呵成,酣畅淋漓。这也就是说相声的不收女徒弟,要不然你早就红遍全国了。” 老枹子看窦镇海出现了有所收敛,她把小雅一屁股推到了床上,“呦,这位爷这话里可是有话啊!” 窦镇海摇了摇头,“像小雅姑娘这样姿『色』的伺候一次也就一个铜板,那你怡红楼其他的姑娘给个包子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比什么洋人的红十字会还要慈善的多。我替全天下的光棍吗给您作揖了。”窦镇海笑道。 老枹子面『色』铁青不知如何应对?她把手绢一甩,“我那不过是句气话,小雅姑娘可是我大价钱买回来的。” “不就是一张卖身契吗?你开个价,我替她赎身。”窦镇海把箱子扔在了桌子上。 “一万大洋你给的起吗?”老枹子白了窦镇海一眼。 窦镇海拍了拍胸口,“啊,吓死我了。”他打开箱子把一沓一沓的美金朝老枹子脸上甩去。“够不够,够不够,够不够。” 老枹子立马出去集合地字科的姑娘。一共十位,她们有的还没有起床,有的正在梳妆打扮。只听得老鸨子大喊一声,“地字科的姑娘出来见客了。” 老枹子看到钞票从天而降喜形于『色』,“太豪爽了。” 窦镇海坐在椅子上朝小雅眨眼,“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揉』『揉』脖子,你那床太软了越睡越落枕。”小雅满脸感激的朝窦镇海走去。吴三儿一把抓住小雅的胳膊对窦镇海骂道,“你算老几啊?你就赎她?她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儿,我们的感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开个价吧你要多少?”窦镇海拿起茶杯朝嘴里倒了一口。 身下的红衣女子捂着嘴巴低声笑着,“可是小雅姐身材好啊?你看人家的本钱,那小号的衣服根本就包不住,都喂给你这没良心的了。” “我怎么着也得五千大洋吧?”吴三儿厚颜无耻的说道。 小雅挣开吴三儿的手躲在了窦镇海的身后。 “五千大洋!小雅你认识这位兄台吗?”窦镇海问道。小雅摇了摇头朝吴三儿啐了一口。 “这五千大洋呢也不是不能给,只要你能办到我要求的事情,我绝对一分不少给你。”窦镇海低下头,老枹子正在捡他脚下的钱。“把你们地字科的所有姑娘都给我集合过来,就现在。” 老枹子立马出去集合地字科的姑娘。一共十位,她们有的还没有起床,有的正在梳妆打扮。只听得老鸨子大喊一声,“地字科的姑娘出来见客了。” 十位女子井然有序的站在窦镇海的身边,小雅不知道窦镇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疑『惑』的望着身旁这些姐妹。 “姑娘们,我这儿有一厚沓子美金,你们今天的任务很简单,一人让这位吴爷办上一次,这些钱你们平分。”窦镇海指着吴三儿。 “开个价吧你要多少?”窦镇海拿起茶杯朝嘴里倒了一口。 姑娘们一个个欢欣鼓舞,跃跃欲试。 吴三儿指着窦镇海的鼻子说道,“你什么意思?” “得了吧,你那个脚味儿确实够劲儿,我无福消受。”窦镇海拿出一叠子钱递给了小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救世主的,以后的路好好走,不管前人行了多少善事,后人的善缘还要自己去修啊。” “你不是要5000大洋吗?按我说的做到了这五千大洋就拿走,要是做不了,嗯,你做不了也得做。茶壶,派人摁住这位吴三爷,今天他要做不了10次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怡红楼。”姑娘们听说有钱收,一股脑的把吴三儿拱上了床。 窦镇海和小雅回到了房间。 “客官,你为什么要赎我呢。”小雅把筷子递给了窦镇海。 “我这人当了一辈子窝囊废,今天当回救世主。” 人常说百年修得同船度,可是眼前的男人与自己非亲非故,可是待自己却比最亲的亲人还要亲,小雅拖过窦镇海的手说道,“以后我会伺候您一辈子的!” “不就是一张卖身契吗?你开个价,我替她赎身。”窦镇海把箱子扔在了桌子上。 “得了吧,你那个脚味儿确实够劲儿,我无福消受。”窦镇海拿出一叠子钱递给了小雅。“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救世主的,以后的路好好走,不管前人行了多少善事,后人的善缘还要自己去修啊。” 说罢窦镇海歪着脖子提着箱子走出了怡红院,姑娘们像欢送亲人一样围着他。窦镇海把美金交给老枹子,“这个钱是吴三儿的。” 身下的红衣女子捂着嘴巴低声笑着,“可是小雅姐身材好啊?你看人家的本钱,那小号的衣服根本就包不住,都喂给你这没良心的了。” 老枹子说道,“这刚刚才三个姑娘伺候过他,还没完事儿呢!” 窦镇海摇了摇头,“这不是完事儿的钱,这是给他办丧事儿的钱。一定要像安葬自己的亲人一样安葬他,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吴三儿也算是头一个爽死的人,不容易啊。” 第二十五章 逃离 “队长,我有点撑不住了,这几天我是脚不离袜,身不沾床。我能不能申请跟董辉调换一下,照顾孩子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我吧。”贾爱国『揉』着眼睛打着哈气。 “再坚持一下,再有一个小时邮轮就来了。如果张忠还没有离开汉口,那他肯定会坐这班船的!”唐从一边开车一边自信的说,车子遇到了红灯,唐从把车子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贾爱国问道。 “最近靠岸的邮轮只有这一艘。他要是离开只能坐这一艘。” “那如果他不走水陆,走陆路呢,你怎么办?”贾爱国刚一说出口就被唐从用手抽了一下嘴巴。 “我就抽你一巴掌!”唐从无聊之余用手来回拨弄着挡把。 “那如果他不走水陆,走陆路呢,你怎么办?”贾爱国刚一说出口就被唐从用手抽了一下嘴巴。 “反正也没事儿,你教教我开车呗!”贾爱国还不会开车,对这个铁家伙非常感兴趣。 “开车讲究一心多用,先挂档然后松手刹,然后左脚慢抬离合,等到你感觉车身开始抖起来了这个时候稳住,不要再放离合了,稍微给你一点点油。”唐从刚说完,车子猛然朝前蹿出一截子然后又停住了。贾爱国没坐稳,头差点撞到玻璃上。“这是怎么了?” “这就叫憋死了,掌握不好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唐从说着咽了一口口水。 “那如果他不走水陆,走陆路呢,你怎么办?”贾爱国刚一说出口就被唐从用手抽了一下嘴巴。 后车看见唐从的车子堵在前头,不停地摁着喇叭。 唐从通过后视镜看了后边,“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他再次发动起汽车。 “我看您开车子的时候,手不停地摆弄着这根棍。”贾爱国说着就上去『摸』。 “别『乱』动,这个叫挡把,起步的时候用一档,这个时候汽车的力气最大,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再换二档,三档把汽车的速度加上去。”唐从减慢了车速,左手伸到车外把大拇指往左摆,然后车子朝十字左边转了过去。 “这个手势就是告诉后车我要转弯了,让他注意减速跟我保持车距。”唐从解释道。“哎,不对,不应该在这个地方转弯。”唐从把车朝左打了一把方向开始掉头。“爱国,你把手伸出去比一个暂停的姿势,咱们要掉头了,让那些车给咱们让道。” “您这是干什么?”贾爱国不知道唐从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这个手势就是告诉后车我要转弯了,让他注意减速跟我保持车距。”唐从解释道。“哎,不对,不应该在这个地方转弯。”唐从把车朝左打了一把方向开始掉头。“爱国,你把手伸出去比一个暂停的姿势,咱们要掉头了,让那些车给咱们让道。” 贾爱国伸出手阻挡那些车辆,唐从的车子刚转到一半车子熄火了,车子横在车道上。被拦住的车子很不耐烦,他们不停地朝这边按着喇叭。 “爷,我要是有饭吃,我还给您唱什么数来宝啊!”老乞丐摇了摇头拉着孩子准备离开。 “队长,他们又朝咱们这边响喇叭了,咱们应该怎么办啊?”贾爱国问。 “不用担心,这种情况你开车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不要慌,你应该把你的拳头攥紧,拳心朝自己,然后伸出你的中指,然后抖着手开始左右平移。” 贾爱国一使出这个动作,对面的车子也都纷纷给出了同样的动作。贾爱国回头问道,“队长,这是什么意思啊?” 车子发动了起来,唐从一边开车一边说。“奥,这是外国人表示友好的一个手势。那次我替戴老板去给一个洋人送信,那家门口有一个大个子外国护院守在门口,门口有个牌子华人与狗不能入内。我要进去他不让。后来他对我比了这个手势然后嘴里说油妈则发克,然后我也对他比了个这姿势,重复他的这句话。他很惊讶的望着我,然后就让我进去了。” 贾爱国点了点头,“队长您知道的真多,下次我要是有机会见到戴老板我也一定对他做这个手势。” 车子突然又停住了。唐从发动了好几次,没有好转,他打开车的引擎盖,用手摆弄着线路。“这个车子有的时候会出现故障,这有两根线,红线和绿线一搭,车子就发动着了。”唐从刚一说完车子就启动了。 “呜呜呜。”邮轮靠岸了。码头上的人汇成了一排,像一条长龙扭扭曲曲的盘在地上。唐从和贾爱国从第一排旅客开始细细查找窦振海的踪影。 歪着脖子的窦震海不停的叹气,“妈的,我心底怎么这么善良,在青楼里花了一堆钱连个事都没办成。简直是个败家子。” 窦震海看人多,不愿意跟大家一起挤着上船,就跑到了隔壁一家茶摊上喝茶。“呸呸,茶叶沫子啊这是!”窦振海数落着伙计。 “这位爷,您吃点什么?我们这儿有米线,馄饨小笼包。”伙计没有接窦振海的话。 “一碗馄饨不要紫菜,包子要素的。”窦震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揉』着脖子。 这时候一个乞丐拿着破碗拉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朝窦震海这里乞讨。“这位爷行行好,给您来段数来宝。”小孩子拿着快板聒噪的打了起来。 “爷,我要是有饭吃,我还给您唱什么数来宝啊!”老乞丐摇了摇头拉着孩子准备离开。 还没唱几句就被窦镇海喝住了。“什么玩意儿你这是,就你这个水平还好意思用板儿,哎,给您来段数来宝。”窦镇海学着老乞丐有气无力地声音。“你没吃饭啊,说个话有气无力的。” 车子发动了起来,唐从一边开车一边说。“奥,这是外国人表示友好的一个手势。那次我替戴老板去给一个洋人送信,那家门口有一个大个子外国护院守在门口,门口有个牌子华人与狗不能入内。我要进去他不让。后来他对我比了这个手势然后嘴里说油妈则发克,然后我也对他比了个这姿势,重复他的这句话。他很惊讶的望着我,然后就让我进去了。” “爷,我要是有饭吃,我还给您唱什么数来宝啊!”老乞丐摇了摇头拉着孩子准备离开。 “你站住,这我就要说说你了,你拿着板儿就是艺人,艺人就要有艺德。没吃饭就可以像你一样把数来宝说成这样吗?数来宝讲究吐字清楚,气息匀畅,每句话都要跟着点,打到节奏上。如果你面前有一根蜡烛,那你每句词儿的尾音都是可以把蜡烛吹灭的。”窦镇海一把拿过小孩儿的快板,“就你打得也叫快板,你那是报丧呢,这板儿要打出花儿来你知不知道。”窦镇海拿着板儿唱了起来,“这位爷您行行好,赏个三瓜和俩枣儿。旁的本事咱没有,给您来段数来宝。我祝您,福寿康年发大财,疾病灾难全赶跑,儿女孝顺人人夸。。。”窦镇海吐字清楚,声音响亮,引得不少人前来围观。“最后我祝您,一帆风顺,二目明亮,三阳开泰,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面玲珑,九九归一一件事,十全十美十分幸福。”窦镇海的最后一声和板落下来的响动严丝合缝,整个表演一气呵成。 “好。”有个围观的客人一声叫好像连锁反应一样引得大家纷纷鼓掌。孩子满眼佩服的望着窦镇海。窦镇海把板儿扔在了破碗里。“小家伙还不快拿着碗儿去讨赏,干站在那里等什么呢?”小孩子心领神会,端着碗儿朝众人鞠躬,可是当碗贴近他们身旁的时候所有人都散去了,刚刚里三层外三层的茶摊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老乞丐摇了摇头,“打得再好有什么用,谁会舍得给你一个子儿。不怕告诉你,我原来就是个说相声的,汉口庆门社柳字科的学员,现在还不是要讨饭。”老乞丐说完就拉着孩子离开了。 后车看见唐从的车子堵在前头,不停地摁着喇叭。 “他妈的,就这么个烂水平都有师承,我基本功这么扎实居然还是个海青,哎。。。”窦镇海连连叹气。 第二十六章 倒车请注意 人群陆陆续续的登上了邮轮,队伍也渐渐缩短了。窦镇海起身掏出一张美金交给伙计。伙计挠着头,“爷,这票子太大了,我找不开啊。” 贾爱国看着窦镇海坐在了最后一排。他打开了窦镇海的箱子,“我的天哪这么多美金。” 窦镇海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不容易,就当是爷赏你的。”窦镇海歪着脖子准备合上手提箱,没成想因为歪着脖子导致视线有盲区,他把自己的褂子也夹在手提箱里。手提箱『露』出了一个半拳头大小的口子。窦镇海跟在人群的最后准备上船,他一边先前走着,手提箱的钱一边往出漏。 “都上去这么多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挤啊?”窦镇海埋怨道。 旁边的客人看见窦镇海的箱子正在往出溜钱,都偷偷地绕到他身子后边捡钱。一个两个人看见了不要紧,前边排队的人听到有人议论,都绕到了窦镇海后边捡钱。 窦镇海不知道情况,心理还暗笑,“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排了这么久的队咋都让到我身子后边了。” “这有什么难的,就你这小屁孩儿能知道几个成语。”董辉不以为然。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留着小平头,身材挺胖的。”唐从和贾爱国从前往后一个个问着排队的旅客。 “你个老小子,你等着,今天回去了你看我们唐队长不踹死你?”贾爱国数落着窦镇海。 这话真真切切的被窦镇海听到了。“完蛋了,他们怎么找到这里了。”窦镇海调转身子赶紧往码头边上走。他不知道后边还掉着钱呢,他这一改变方向,后边排队的人也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就好像一堆跟屁虫一样,窦镇海的钱掉一路,他们捡一路。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留着小平头,身材挺胖的男人。”唐从问一个个刚刚捡过钱的男人。 “有啊,你看那边。”那人指着窦镇海离去的方向。“那个旅客手提箱没关紧一路掉钱,我都捡了好几张了。那人甩了甩手中的美金。 唐从和贾爱国欣喜万分,总算找到了。他们追上人群,一个个拨开。不远处窦镇海的手提箱还在不停的掉着钱。 “先生,你钱掉了。”唐从拍了一下窦镇海的肩膀。 窦镇海回过身看了一眼手提箱,赶忙合上。“谢谢,谢谢。”抬头一看是唐从他们,拔腿就跑。贾爱国一个飞扑,把窦镇海扑倒在了地上。“好小子,这两天我们都快疯了。”说着用拳头不停的揍着窦镇海的肚子。 窦镇海不知道情况,心理还暗笑,“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排了这么久的队咋都让到我身子后边了。” “别打了,别打了。”窦镇海苦苦求饶。 唐从一把抓住窦镇海,“我告诉你张忠,你可是把我们害苦了,你要是再敢逃,我绝对把你的腿打断。上车。”唐从一边踢着窦镇海的屁股,一边拿出车钥匙准备开车。 贾爱国看着窦镇海坐在了最后一排。他打开了窦镇海的箱子,“我的天哪这么多美金。” “你个老小子,你等着,今天回去了你看我们唐队长不踹死你?”贾爱国数落着窦镇海。 窦镇海叹了口气,“本来有更多呢!” 唐从发动了好几次车子车子没有反应。“爱国,你打开前引擎盖,把刚才那两根线一搭。”贾爱国把窦镇海的手绑在了后排天花板的扶手上。他绕到车前心里嘀咕着,“红线和黄线还是红线和绿线啊。好像是黄线。”贾爱国把两个线放在一起搭了好久。“队长,车子还是没反应。” “哎,那只能推车了!”唐从把贾爱国叫到驾驶座上,“你现在开车,一只脚踩着离合,我一会儿在后边推,等到车子动起来以后你就松开离合,把住方向盘,等到车子开始嗡嗡响了可以自己动了你就同时踩住离合和刹车然后等我上来。听明白了吗?” 贾爱国点了点头。唐从绕到了车后,开始用力推车。贾爱国使劲踩着离合,车子被唐从缓缓地推了起来。 “你个老小子,你等着,今天回去了你看我们唐队长不踹死你?”贾爱国数落着窦镇海。 贾爱国看着窦镇海坐在了最后一排。他打开了窦镇海的箱子,“我的天哪这么多美金。” “队长?你们是警察吗?”窦镇海本以为他们是杀手之类的。 “警察算个屁,我们比警察厉害多了。”贾爱国说着松开了离合。这个时候汽车给上劲儿了,可是车子的方向并没有朝前面开去,而是朝着后边直接退了回去,速度非常快。 “他妈的,怎么回事儿?”唐从在后边大叫。“快踩刹车踩刹车。”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逼』到了码头边上,崖边就是江水。唐从一跃而下栽进了水里。 贾爱国一脚踩住了刹车,因为没有踩离合,车子又憋死了。“怎么会倒车呢?”贾爱国绕车一圈,“哎,队长呢?”贾爱国摇了摇头。他又上了车子,学着队长启动车子,车子打着了,又朝后溜去。崖下的队长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半个身子挨地,两脚悬空,这个时候看见车子又倒过来了,他摇了摇头,再次跃进了水里。 贾爱国疑『惑』的看着车子,“这洋人的玩意就是复杂,你会开吗?” 旅馆里董辉躺在床上,睿儿趴在地上玩。“叔叔,叔叔你陪我玩玩游戏呗。” 贾爱国问了问窦镇海,窦镇海望着后边再次落水的唐从摇了摇头。 唐从浑身湿透怒气冲冲的开着车子,“红线和绿线,绿线。你小子真是个猪脑子。”说着唐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鱼扔在了副驾驶上。“张忠,我告诉你,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广东革命军,是为了华夏复兴的正义之师。这次来汉口就是要拿到玉玺的,你现在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配合我们完成这个任务。只要事情能解决你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可是如果你再敢耍花招,我就扒了你的皮。” “你们不是正义之师吗?怎么还扒我的皮啊?”窦镇海嘴里嘀咕着。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我们都奋斗了,你还不能牺牲一下。”唐从气冲冲的说道。“明天王胡子会召集竞拍者开会,大家验货,确定无误后会安排下一步的竞拍。” 旅馆里董辉躺在床上,睿儿趴在地上玩。“叔叔,叔叔你陪我玩玩游戏呗。” 董辉摇了摇头。“玩个屁,你师父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还陪你玩游戏。”董辉把睿儿抱了过来,“你真不知道你师父跑去哪儿了?” “这有什么难的,就你这小屁孩儿能知道几个成语。”董辉不以为然。 “你陪我玩我就告诉你。”睿儿调皮的对董辉说。 “成,你想玩什么?”董辉来了兴趣。 “嗯,我师父喜欢跟我玩成语接龙。”睿儿笑着说。 “这有什么难的,就你这小屁孩儿能知道几个成语。”董辉不以为然。 “你先别高兴太早,谁要是重复之前说过的词儿就算谁输,输了的要接受惩罚。”睿儿调皮的说道。 “我还赢不了你了?你起头。”董辉说道。 第二十七章 成语接龙 “人人为我。”睿儿机智的回答道。 “这简单,我为人人,哎,这怎么又绕回来了。”董辉挠了挠头。 “仁者无敌。”睿儿说。 “敌强我弱。”董辉接。 “若有若无。”睿儿接。 “无中生有。”董辉接。 “有容乃大。”睿儿接。 “大巧不工。”董辉接。 “攻心为上。”睿儿接 张大民叫过睿儿问董辉,“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上上下下。”董辉接。 “下里巴人。”睿儿接。 “人人为我。”董辉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你输了你输了,我一开始说的就是人人为我。”睿儿高兴地跳了起来。“你要接受惩罚。” “好吧,你说接受什么惩罚?”董辉无奈的说道。 张大民叫过睿儿问董辉,“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嗯,你脱光了衣服绕着客栈跑两圈。”睿儿说。 “什么,跑两圈?”董辉伸手就要揍睿儿。 “你别打我,你跑完了我就告诉你我师父在哪儿?” 张大民叫过睿儿问董辉,“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当真?”董辉想搏一搏。 “若有若无。”睿儿接。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睿儿用小拇指勾着董辉说道。 酒楼外,张大民正在陪同梁厅长视察工作,因为变态流氓的案子办得不错,张大民已经被提拔成大队长了。 “厅长,自从咱们破了那个流氓的案子,百姓们欢欣鼓舞,受害者家属准备做一顶万民伞送给您。”张大民一脸谄媚拍着厅长的马屁。 “嗯,这也是老百姓的一片心意啊,我就却之不恭了。”梁厅长笑着点点头。“汉口的治安一直是我最挂念的事情。” “兄弟们误会真的是误会。”董辉被五花大绑扔在自己房子的床上。 “您放心厅长,汉口百姓在您的英明领导下,像变态流氓的案子再也不会发生了。”张大民刚说完,就看见一个赤条条的身子从眼前晃过。 “刚才那是什么?”梁厅长瞪大了眼睛质问张大民。 “是啊没看清,好像戴着口罩,嗖一下就不见了,白花花的。”张大民解释道。 “放你娘的屁。”梁厅长上千就扒下了张大民的新肩章,然后怒气冲冲的上车走了。 柜台的掌柜的颤颤巍巍的递给贾爱国一封信,贾爱国打开以后发现上边边画了三幅画,第一幅是一个蜈蚣,第二幅图是一个老『奶』『奶』,第三幅是一个苹果,第四幅是一个秦侩的画像。 几个队员聚拢了过来,“队长,这可怎么办啊?” 张大民气冲冲的给了队员一个耳刮子,“我他娘的能知道怎么办?难不成那个人还能再跑一圈到我面前告诉我怎么办啊。” 张大民刚说完,董辉又跑了第二圈过来。两伙人四目相对,几个巡警猛地一扑把董辉压在了地上。他们哪里是董辉的对手,董辉伸出一只胳膊紧紧的锁住一个民警的脖子,然后左脚一踹踹到了一个飞扑过来的巡警的胸口上。董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刚要转身逃跑就被张大民一把抓住了腿,“还愣着干什么?扒他裤子。”几个倒在地上的队员爬了过去,扒下董辉的四角裤头,董辉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没有了章法,回手就要夺回内裤。一个队员抓住他的双手,“队长往后拉,磨他下面。”张大民迅速的拽着董辉的腿往后拉,汉口的路面不是泥土路,那是刚上的沥青。董辉疼的嗷嗷直叫,“别拉了,别拉了,断了,断了。” 只见睿儿又从大衣柜里掏出了两个香瓜手雷递给了张大民。 “兄弟们误会真的是误会。”董辉被五花大绑扔在自己房子的床上。 一个巡警走过来,“呸,误会,你把老子胸口踹的现在还疼呢!” “大哥,我小时候学过武术,刚刚正晨练呢,结果就被你们几个碰见了,你们啥话不说上来就扑我,我这是正常的防卫,有下手重的的地方还望大家原谅,是这我中午做东,请大家吃一蹦子。” “放屁,中午十二点你跑出来晨练,就算是晨练,有穿个裤头满街跑的吗?哼,你肯定是前些日子专门走那些年轻小伙后门的变态的同伙。” “老总,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家里有媳『妇』儿,怎么会喜欢男人呢?”董辉解释道。 张大民叫过睿儿问董辉,“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董辉不能暴『露』孩子的身份就含糊的说,“这是我儿子,快,叫老总。” “你儿子,你今年也就20出头,这孩子我看着有8岁了,合着你12岁就有孩子了?”张大民拍了一下桌子。 “我是乡下人,结婚早。”董辉说。 “他不是我爸爸,是他把我给抓了。”睿儿张口喊道。 张大民叫过睿儿问董辉,“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话张大民一惊,“你小子是个人贩子啊?” “哎呀,老总,你别听小孩儿胡说,人贩子有住这么好的地方的吗?我真是良民,从不敢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酒楼外,张大民正在陪同梁厅长视察工作,因为变态流氓的案子办得不错,张大民已经被提拔成大队长了。 董辉刚一说完,睿儿就跑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枪递给了张大民。 “上上下下。”董辉接。 “好家伙,德国造的。你小子是个劫匪啊?”张大民卸下了弹匣。 “不不不,这是我防身用的,现在时候『乱』,我一个人出来怕不稳当。”董辉生气的盯着睿儿。 只见睿儿又从大衣柜里掏出了两个香瓜手雷递给了张大民。 “若有若无。”睿儿接。 “那这又是什么?”张大民举着手雷递到董辉面前。 “这不是立秋了吗?眼瞅着就过年了,我就买了两个二踢脚。”董辉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你还想过年?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在苦牢里过吧。”张大民收起了手雷。“说,这么多武器,你还有多少同伙。” “没有,就我一个人,没有同伙。”董辉挺直了脖子。 “他胡说,他们一共有三个人,还有一个个子特别矮,还有一个一米八几长得挺英俊的,还有一个是他们的头那个人没有下巴。”睿儿喊着。 “你再他妈给我胡说?”董辉站起身就要向睿儿冲过去,被几个巡警摁在了原位。“明明是我最英俊,哪有还比我帅的。”他嘴里叫骂道。 “是啊没看清,好像戴着口罩,嗖一下就不见了,白花花的。”张大民解释道。 “你得了吧你,长得跟个螳螂似的。”张大民松开了脖子上的纽扣。“咱们就跟这两个活宝等他们的同伙儿。” 唐从停下车子,拧着衣服朝前走着。贾爱国用枪顶着张忠在后边跟着。“他娘的,专门在鼎丰轩做得衣裳,泡过水缩了五寸。” “那你不要了给我,穿上刚合适。”贾爱国说道。 柜台的掌柜的颤颤巍巍的递给贾爱国一封信,贾爱国打开以后发现上边边画了三幅画,第一幅是一个蜈蚣,第二幅图是一个老『奶』『奶』,第三幅是一个苹果,第四幅是一个秦侩的画像。 “掌柜的,你抖什么啊?”唐从问道。 “没事儿,受了点风寒。”掌柜的解释道,“这信是有个黄包车夫刚送来的。” “是啊没看清,好像戴着口罩,嗖一下就不见了,白花花的。”张大民解释道。 贾爱国看着信疑『惑』的问唐从,“这是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八章 诡异的暗号 “奥,明白了!”唐从看完纸条恍然大悟。“吴敬崖在太平间,也就是殡仪馆。这小子怎么跑那儿去了!” 贾爱国瞪大了眼睛,“队长,这么抽象的画你是怎么看出来太平间三个字的?” “哎,你个笨蛋,第一幅图是个蜈蚣,蜈蚣就是吴,第二个图是老婆婆,老婆婆不就是老太太,这是个太字。第三幅图是个苹果,苹果代表着平字!”唐从解释道。 “那秦侩呢?跟间有什么关系?”贾爱国觉得不可思议。 “秦侩是个『奸』臣,那不就是太平间的间字吗!”唐从笑了笑。 “你们也太不专业了吧!”窦震海看着字条感叹道。 “哎,敬崖还是聪明啊,他这样做既不暴『露』自己又能给我们传递信息,就算被坏人拿到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我觉得,咱们以后还是要有个行动安排什么的,比如大家分开以后到哪儿会合,编个暗号什么的,不能老这么无头苍蝇一样的。” “什么是暗号啊?”贾爱国问道。 “暗号就是同样一句话听上去没什么其他意思,但是它代表着另一个意思。比如说,不要打搅我,我有事,这句话就代表有危险,自己人听到了就自然明白有状况。”唐从解释道。 “真厉害,我觉您说的有道理。”贾爱国刚要继续赞叹却突然捂起了肚子,“队长我肚子有点疼,我出个恭。” 唐从拉着窦镇海朝门里走去,屋子里黑漆码乌的,董辉坐在桌子旁边。面前只点了个蜡烛。他背后被张大民拿枪顶着不敢出声。 “有电灯,干嘛点蜡烛?”唐从疑『惑』的问道。董辉冲他不停地眨眼睛。 “你沙眼啊?还是中风了?别装神弄鬼吓唬人了,张忠找到了。”唐从刚要转身开灯,门突然被关上了。脖子上突然顶来了一把枪,这个时候灯亮了。 张大民站起身子,“这次好,破获了一个团伙大案。大队长还是我的。”张大民举着枪仔细打量着唐从。 “师父!”睿儿看到窦震海回来了兴奋的喊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 “师父?”张大民看了看窦震海,窦震海对他苦笑了一下。 “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熟啊?”张大民用枪磨了磨嘴巴。“你们看他像不像那天穿着裤头让咱们追的死去活来的那个胖子?”张大民问手下。 手下绕着窦震海转了一圈,摇了摇头。 “不是他吗?”张大民问道。 “不不不,他那天没穿衣服,这个人现在穿着衣服,这个事情不好判断。”手下说。 “那好办,让他把衣服脱了不就知道了。”张大民说。 手下得令,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窦震海的衣服。窦震海尴尬的低着头,双手捂着胸。 “怎么感觉还是不像?”张大民打量着窦震海,“那天离得太远了,这个样貌也没有看清楚。算了,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小朋友,这个人是你师父,你们俩是被他们绑架了吗?”张大民问睿儿。 睿儿和窦震海同时点着头。 “好吧,那你们就是证人,回警察局跟我们录口供。老人家,你把衣服穿上吧,不好意思奥让你光膀子以证清白。” 窦震海连连点头,睿儿实在是太棒了,几句话就让自己摆脱了嫌疑。窦震海转过身子拾起地上的衣服准备穿上。他的屁股直对着张大民。张大民想到了什么上去就抓住窦镇海,然后用手把裤头右屁股蛋子上的布扯了一块下来,“好小子,果然是你啊!这个屁股我印象太深了。看到这个屁股就如同看到你的脸一样。通通给我抓起来。” “咚咚咚。”门响了,贾爱国上完便所走回了房子。 张大民用枪指着唐从的脖子示意他说话,唐从抿了抿嘴巴问道,“谁。。。。啊。。。。”他说话故意拉着长音想以此提醒门外的贾爱国。 “我呀!”贾爱国回答了一声。 “奥,我们房子很干净,不用收拾。”唐从说。 “什么跟什么啊?”贾爱国不知道队长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把他当成旅馆里的伙计了,“不是。。。” “不是什么啊?不要打搅我,我有事!”唐从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他这话一说贾爱国恍然大悟,这不是队长刚刚提过的暗号吗?这么快就用上了。“好的爷,那您先歇着,有什么事儿就招呼我。”贾爱国说完偷偷地钻进了隔壁给窦震海师徒开的房间。 “这旅店服务还挺贴心的。”张大民收起了枪然后押着众人下了一楼。 “您忙完了张队长?”掌柜的拱手说道。 张队长点了点头,“在这儿住的就他们几个吧?”张大民问着掌柜的。 “还差两个!有一个这几天一直没有回来,还有一个刚刚上去了没见下来!”掌柜的说道。 “什么?”张大民看了看楼上,向手下使了个颜『色』。手下跑上了二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这个时候贾爱国早就提着箱子跳窗户跑了! “对了刚才有人给他们了一封信,这个人收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同伙给的。”掌柜的补充说。 张大民从唐从身上取出了信,他摇了摇头,“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会不会是他们的暗号?”手下问道。 张大民用枪指着唐从问道,这幅画什么意思。 唐从淡定的解释说,“这是我娘给我捎的一封信,那个老太太就是我娘,她说她让我给他买苹果孝敬我爹。最后那个男人就是我爹。” 张大民打开了保险,“你是不是当我傻,看过岳飞传的都知道,这是秦侩啊,怎么能是你爹呢?” 唐从实在不知道怎么编了,头上不停地冒汗。窦震海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跟张大民解释道,“他爹姓秦,所以画了个秦侩代表他爹。” 张大民一脸怀疑的望着唐从和窦震海,突然一笑,“原来是这样,这样写信还挺有意思的,你们这些文化人确实还是不太一样。” 唐从已经是一身冷汗,他略带感激的冲窦镇海笑了笑。 “报告队长,楼上没有发现有人,不过有一间房子窗户打开了,那个人应该是跳窗户逃了。”手下报告说。 “嗯,不着急,反正他们老大在我们手里,他们会主动送上门来的。咱们到时候瓮中捉鳖。”又回头对掌柜的说道,“要是发现他们的人再回来记得向我报告。”张大民带着唐从一行人离开了旅馆。 第二十九章 诈尸 “你轻点!”吴敬崖冲着英子小声嘀咕道。 “瞧你那点出息!”英子轻轻地把伤口附近的胶带撕开,有些胶布已经粘连在伤口上了。她用『毛』巾沾了沾酒精,一边擦拭一边往开撕,以防把皮肉弄烂。“你身体恢复的挺快的,我看新的息肉都长出来了。” “那还不多亏你照顾啊!”吴敬崖直着身子,英子给他上『药』的时候秀发拂过了他的鼻梢,吴敬崖眼睛微闭,轻轻地吸了一口,“咳咳。”吴敬崖咳嗽了两声。“你这个头差不多该洗了,有点蹿味儿!啊。。。” 英子听着吴敬崖的话就来气,直接把『药』贴在了伤口上,痛的吴敬崖冷汗直冒。 “我倒是想洗啊,这儿厕所是外边公用的,房子里连个水房都没有,我总不能在泡着尸体的福尔马林池子里边洗头吧!”英子伸过鼻子朝吴敬崖身上闻了闻,“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一股孜然味儿。” 吴敬崖闻了闻胳肢窝,“这几天辛苦你了,等我伤养好了,带你到汉口最大的浴池洗一蹦子去。” “呸,不要脸,哪里有男人和女人一起去洗澡的。下流。”英子收起『药』朝他白了一眼。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人家日本就有男女共浴的地方。”吴敬崖笑着说。 “男女共浴?这是个什么国啊,纲常伦理都跑到哪儿去了?”英子有些生气。 “我估计是因为地方小,所以男女才挤在一起洗澡。日本是个岛国嘛,周围都是海,我看过日本女人跳舞,他们就是一鼓掌一伸手,动作特别小气。”吴敬崖学起了日本女人跳舞的样子,“我估计啊,就是因为地方太挤了,动作稍微大一点儿,就把旁边的人挤到海里去了。” 英子捂着嘴巴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讨厌啊,老是这么没正经。” “嘿嘿,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吴敬崖憨憨的说。 “笑起来的样子好看,那我不笑的样子就不好看了?”英子板起了脸。 吴敬崖刚要解释,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他赶忙用白布盖在身上。“英子,你也躺到清洗台上装死,我不叫你你绝对不要起来。柳叔你去应付一下。”吴敬崖冲里屋喊道。 柳叔一瘸一拐的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伙子。 “水,水。”贾爱国还没等柳叔搭话就跑了进去,他突然看到了敬崖躺在清洗台上,“敬崖,敬崖,你怎么,哎。”贾爱国枕在敬崖的胳膊上就开始痛哭。“你怎么死了啊,唐队长和张忠他们都被巡警抓走了,我一个人跑了出来,本想着跟你商量,没想到。” 吴敬崖把手放在了贾爱国的头上,“没事儿,放宽心。” “我怎么放宽心啊,广东交给咱们的任务彻底坏事儿了,你现在又死了,我找谁。。。。哎”贾爱国抬起头望着吴敬崖,吴敬崖侧着身子,一只手伸出了两个指头,脸上『露』着微笑。柳叔站在一旁无语的看着这两个革命党。 “啊,诈尸了!”贾爱国连退几步,“敬崖,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么多年我可没有对不起你过。那次河南的任务失败是因为唐队长拉着我跑去喝花酒才发生的,最后让你背了黑锅,这不是我的主意啊。”贾爱国连连磕头。 “没事,没事儿,唐叔后来都告诉我了。他还给我了点钱表示歉意呢。”吴敬崖摆了摆手。 “哎呀,那本身就是你的钱啊,你可不要相信这个老狐狸啊,你进队伍晚,其实广东那边每个月都给咱们发津贴,是他压在手上不给你发啊。” “我『操』,这我可一点都不知道。”吴敬崖有些生气。 “你们革命党也克扣手下的官饷啊?”柳叔叹了口气。 “额,个别现象,个别现象。”吴敬崖尴尬的解释说。 “哎,不对啊。”贾爱国看见吴敬崖和旁边的男人说话,他鼓起勇气靠了上去,用手贴在他的额头上,“热的,你小子没死啊!”贾爱国缓了口气。 “谁给你说我死了,我只是受伤了而已,你这是自己吓唬自己。”吴敬崖揭开了身上的布。 “到底怎么回事儿?队长他们怎么了。” “是这么个情况。。。”贾爱国把事情跟吴敬崖重复了一遍。 “没想到我不在的两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说的这个巡警是张大民,以前我当巡警的时候跟我是一个小队的。”吴敬崖皱了皱眉头。 “那怎么办啊?明天早上王胡子的人就开始开会了。张忠要是去不了我们就见不到玉玺,见不到玉玺咱们的任务就失败了,失败了戴老板就会很生气,生气的话咱们就要被调到前线挨陈一同的炮弹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捐躯赴国难啊!”贾爱国连珠炮一样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这样,我们单独把他约出来先探探虚实,看能不能把这个事情和平解决,毕竟他只是在我们房间里搜出了武器,也没有拿到什么我们直接犯罪的证据。” “那万一唐队长供出了我们真实的身份可怎么办?”贾爱国有些担心。 “胡说八道,唐队长是受过革命考验的人,当年他出去执行任务,被敌人抓住了,人家一个字都没有往外说,硬是等着咱们的人前来营救,戴老板亲赐外号‘拼命唐’,这你都忘了。唐队长每次一喝高就给咱们讲这个故事。” “可是张大民过来了万一带着一帮警察怎么办?”贾爱国还是有些担心。 “你错了,不是让他来找我们,是我们去找他。每次执行完任务,张大民都会去绣春楼找他的相好平儿。咱们只需要潜进平儿的房子就大功告成了。”吴敬崖信心满满的说道。 “还是你聪明,要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贾爱国放下心来坐在了旁边的清洗台上。 “啊。”英子一声大叫,原来是贾爱国坐在了她的胳膊上。 贾爱国回头看到盖着白布的英子直接坐了起来,以为又是诈尸,这次他彻底昏厥了过去。 “你怎么才起来啊?”吴敬崖问道。 “你不是说,你不叫我就让我不要起来吗?”英子打了个哈气,“我都快睡着了,叫这个人一坐我胳膊,又把我吓醒了。什么绣春楼的平儿啊?你还去那种地方。” “不是,你误会了。”吴敬崖刚要解释英子生气的跳下清洗台走了。 柳叔一边掐着贾爱国的人中,一边调侃道,“你小子还学会逛窑子了。” “不是,柳叔,那么贵的地方我怎么舍得去啊,都是他们非要请我的,我就不喜欢弄那事儿!” 第三十章 大刑伺候 巡捕房的审讯室里发酵着一股腐烂变质的味道。窗户被转头封死了为的是隔音以免犯人凄惨的喊叫声被外人听到。墙壁上一层绿『毛』当中隐约还能看到血迹。手下将行刑的器具准备妥当后向张大民请示,“队长,你看,老虎凳子,辣椒水,麻袋,这些刑具给他全来上一遍。” “那他就死了,我告诉你审案子是有套路的,最近我在研究英国的一部侦探,我发现这样一个非常重要的审案技巧。一个人身体是最诚实的,他说假话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很诚实的出卖他。比如说,你对别人充满敌意的时候会把手放在胸前,因为这是在保护着自己。同样的道理,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手指朝着外边,那他就在撒谎。一个人说话时候如果双腿紧闭那就说明他心里有鬼。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如果不自觉的搓着脖子说明他在撒谎,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如果在不停的『摸』着自己的鼻子说明他在撒谎。。。” “队长我上次审一个犯人的时候他自始至终都捂着肚子,你说这代表什么啊?”手下突然问道。 “那说明他肚子里有秘密,不能告诉你。”张大民自信的说道。 手下摇了摇头,“队长你说错了,那小子是肚子疼想拉屎,但是一直不敢说,后来拉了一裤子!” 张大民双手抱在胸前恶狠狠地望着手下。 “队长,你别生气,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充满了敌意,我这就把那对师徒先拉过来。”手下一溜烟跑了。 睿儿岁数小自然不知道他马上将会面临什么样的人生际遇,他一边数着脚底下的砖块,一边往前跳着。窦震海的落枕还没有好,他看着孩子如此轻松莫名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上一秒他还在怡红楼里英雄救美这一秒中他就成了阶下囚。 张大民面前放了一个火盆,火盆里有几把烫红的烙铁。他拿出其中一个点燃了嘴上的香烟,火苗子四向飘散。窦镇海看到刑具吓得一身冷汗,他双手抱在胸前身子有些颤抖。 张大民观察着窦镇海的样子心里暗想,这老小子居然对我充满敌意看来不好对付,先问个问题看他会不会撒谎,“实话实话,你就不会受苦,敢说一句假话,你就死定了。说,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窦镇海瞪大了眼睛望着老总,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肯定是男的啊!” 张大民笑着点了点头,窦镇海的指头没有向外指,看来他说的是实话。“嗯,谅你也不敢骗我。” “说说吧,那天在街上为什么光着身子,见了我们就跑?”张大民进入了正题。 “老总,我真的是个好人!”窦镇海说话的时候脖子有些疼,所以一边搓着脖子一边解释道。 一直搓着脖子果然是在撒谎,张大民见状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满嘴胡言『乱』语!你说,房子里的枪到底是不是你的,你说实话,不说的话老子阉了你。” 窦镇海听到巡警要阉自己,吓得双腿紧闭,连连摇头。“我连枪都不会用,那枪怎么可能是我的啊。”窦镇海带着哭腔解释道。 双腿紧闭,果然有鬼,张大民对窦镇海彻底失去了耐心。“来人上大刑!” 手下把窦镇海绑在了架子上,张大民举起烙铁朝窦镇海走去,“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你是不会交代了?说,你们这次来汉口到底要做什么坏事儿?” “不许你伤害我师父。”睿儿伸开双臂挡在师父身前。睿儿如此勇敢的挡在自己前头,这让窦镇海非常欣慰。前几天扔下徒弟自己逃走,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过分。 “我们来汉口什么坏事儿都没做,我们是做完坏事才来的汉口。”睿儿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在船上害死了一个人,所以我师父才带我下船避难的!” 窦镇海扬天长叹,心里暗骂道,“妈的,我就不应该带你走。” “你说的是真的吗?”张大民直勾勾的瞪着小孩子。 睿儿比了个手指一放在胸前,“真的。那个人就死在邮轮的一等舱!” “那个人是不是住在302房间,穿了一身西服?” 睿儿老实的点了点头,验证了张大民的猜测。“我还以为那是个心脏病突发的案子呢?我就说怎么一点身份信息都没有,原来是被你们抢劫杀害的?” “那个人真的不是我害死的,是他自己吃了自己的毒『药』把自己毒死的。”窦镇海解释道。 “事到临头你还在狡辩,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招了!” 唐从和董辉靠在牢房里两个人同步的做着手放在头顶的动作。 唐从说,“明天早上王胡子的人就开始开会了。” 董辉说,“张忠要是去不了我们就见不到玉玺!” 唐从说,“见不到玉玺咱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董辉说,“失败了戴老板就会很生气!” 唐从说,“生气的话咱们就要被调到前线挨陈一同的炮弹了!” 董辉说,“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捐躯赴国难啊!” 唐从摇了摇头,“哪里还有机会捐躯赴国难啊,在汉口我们就会因为扰『乱』社会治安最被当成流氓崩了,这样就死了连个烈士都混不上!” “那我们就亮明我们革命党的身份啊!”董辉说,“广东现在跟汉口关系不错,我们说自己是革命党他们肯定不敢动咱们!” 唐从给了董辉一巴掌,“你忘了戴老板交待任务的时候特别说明,绝对不能暴『露』我们是革命党的身份。汉口对我们的态度很暧昧,表面上跟我们搞好关系,实际上正在跟孙秃子暗中勾结,想趁着我们跟陈一同打仗然后在背后捅刀子。” “对,那我们绝对不能说!”董辉『揉』着脸。 “为了华夏的复兴,为了中国的统一,我们义无反顾。不要害怕,那次我被抓住以后他们对我严刑拷打,我都没有出卖自己的战友。。。啊。。啊嚏”唐从『揉』着鼻子,“这个牢房太冷了,我慢『性』鼻炎都犯了!”唐从不停地用手搓着自己的鼻子。 “队长你不用说了,你这个故事都快讲烂了,后来你被戴老板亲赐外号‘拼命唐”。张忠那个老小子知道我们是革命党,他肯定招了。一会儿审问我的时候我就不承认,我就胡说『乱』答应,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办。” 董辉话音刚落就被巡警带了出去。唐从紧紧地抓着地上的杂草,朝天空中一甩。 第三十一章 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董辉面如死水踏着坚实的步子走进了审讯室,他看到窦镇海和睿儿蹲在墙角,脸上『露』出了鄙夷的微笑。 “他们已经招了!”张大民狠狠得拍了一下桌子。 董辉瞪大了眼睛朝窦镇海走了过去,一口口水喷在了窦镇海的脸上。“懦夫。”董辉被几个巡警控制住了行动。“放开。”董辉用手扫开了两边的人。 “我告诉你,你不要听这个老家伙胡说,我们不是革命党。”董辉用手指着外边说道。 张大民睁大了眼睛盯着董辉的手指方向,这是撒谎的特征,张大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手下赶忙过来扶住张大民的下巴小声说道。“老大,这小子撒谎,他们就是革命党!” “是啊,革命党兵强马壮我们可得罪不起啊!你知不知道陈一同被革命党打得大败,他们实在太厉害了迟早会占了我们汉口。”张大民小声回应道。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手下说道。 “我偷偷听梁厅长跟二夫人提到的。” 董辉看见张大民和手下嘀嘀咕咕有些生气。“哎,你们还审不审了?” “咳咳。”张大民咳嗽了两声,“去,给这位壮士端把椅子!”手下得令,立马端了把椅子放在董辉的屁股底下。 “我呸,不用来这些假惺惺的招子。有什么能耐全使出来吧。”董辉双手『插』着腰。 张大民心里嘀咕着,这位爷既然不承认自己是革命党那就说明可能有任务,自己要是坏了他的好事,那脑袋搬家是迟早的事儿。这个时候必须顺着他说。他满脸谄媚的站在董辉身边,“是是是,您不是革命党,您绝对不是革命党,革命党哪里有您这样的气质。” “他们真的是革命党,是他们绑架了我们!”窦镇海哪里知道汉口方面跟革命党之间微妙的关系。 张大民看见窦镇海指责董辉的时候并没有撒谎的迹象,更加确信了董辉就是革命党。“放屁,革命党怎么会绑架你们,他们就是一伙儿绑匪。” 说罢张大民又扭过头来对董辉客气的说道,“我说的没错吧,您就是绑匪对吧?” “是啊,我就是绑匪,现如今官府腐败,军阀作『乱』,华夏文明毁于一旦,不当绑匪我怎么活?” 张大民连连点头,“是是是,你听听这么正义的言辞也只有绑匪才能说得出口。” 手下也忙着帮腔,“没错,没错,不用审了,我现在就把他送回牢房。”说着手下把董辉请出了审讯室。 窦镇海委屈的看着张大民,“老总,他们真的是革命党,他们这次来。。。。” 张大民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再敢给我说他们是革命党!” “他们真的是革命党啊,我师父不会骗人的。”睿儿解释道。 张大民举起手掌怒气冲冲的看着睿儿,“你再说一遍?” “他们真的是革命党啊!”睿儿坚持的说道。 张大民举起巴掌又给了窦镇海一巴掌。窦镇海赶紧捂住睿儿的嘴巴,“老总说的是,他们不是革命党,不是革命党。” 睿儿咬了一口师父的手,窦镇海痛的松开了手。睿儿喊道,“他们就是革命党!” 张大民快要气炸了,一拳头打在窦镇海头上,把窦镇海打晕了。 “你要再说他们是革命党,我就把你师父打死,听见了没有!”张大民恶狠狠的说道。 董辉完好无损的回到了牢房,轻松地拍了一下唐从。“队长,这伙人真是软蛋,我一说我是绑匪他们连动都不敢动我。” “怎么可能这样呢?张忠有没有招供说咱们是革命党。”唐从问道。 “他承认了,说咱们是革命党,但是我死活没有承认。”董辉平静的说道。 牢房门打开了,看管送进来了一只烧鸡和一壶酒摆在了董辉面前。“哈哈,这是孝敬您的,您慢用!”董辉看着吃的挠了挠头,“这年头怎么连绑匪的待遇都比革命党强啊?”他扯下一个鸡腿递给了唐从,唐从摇了摇头。 好拙劣的演技,这个傻小子肯定是承认自己是革命党了,人家才会好酒好吃的招待你。你现在反倒还骗我,让我承认自己是绑匪,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严刑拷问我,这小子心可真歹毒啊,唐从心里琢磨道。 张大民的手下把唐从叫了出去,一路上唐从的心里非常的挣扎。自己的妻儿都在广东,此行如果遭遇不测还怎么对的起他们呢?一边是信仰,一边是家人。唐从心中非常的痛苦。 “啊嚏。。。”唐从打了个喷嚏,慢『性』鼻炎真的很痛苦,总想打喷嚏,鼻子里边特别的痒。 唐从走进审讯室,张大民一脸微笑的望着他,他心里是这样盘算的,刚才那个螳螂是革命党,那这个没下巴的肯定也是个革命党,“来,这位爷坐,这位爷坐。” 唐从被张大民谄媚的模样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小子笑里藏刀,还不一定憋着什么坏呢?他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的窦镇海,窦镇海满脸巴掌印显然是遭到了虐待,没想到连这个赌王都比我们有气节,不愿意出卖我们说我们是革命党的事实,所以才被巡警毒打的,董辉这个骗子。 张大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然后递给了唐从,“您尝尝这根烟,我们汉口最出名的平时我都舍不得抽!”唐从接过了烟,心里却非常发『毛』,他不知道张大民接下来要用什么狠毒的招数折磨自己。 “你们的事情我都清楚了,不就是当个绑匪吗?这年头官府腐败,军阀作『乱』,华夏文明毁于一旦,不当绑匪你们怎么活啊?”张大民客气的说道。 唐从一听,张大民果然是在哄骗我,这世上哪有这么高境界的绑匪。他这就是在暗示我承认自己是革命党。不行,如果我承认了,那戴老板交代给我的任务就全完蛋了。我要挺住。 “你们这些人的手段我见得多了,不怕告诉你当年我也被抓过,他们严刑拷问我,我死活都没有承认。” 张大民连挑大拇哥,“是是是,向您这样有气节的绑匪不多了。”张大民看见唐从嘴上的烟还没有点着,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发现没有带火柴。他跑到火炉旁拿出了一个烧红的烙铁准备给唐从点烟。 唐从以为张大民要对自己上刑咕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老总,老总,我求你了,我家有妻小不容易啊,你就念在我年少无知额不老眼昏花的份儿上饶了我吧,我是革命党,我真的是革命党。”说到这儿唐从的鼻子发痒,用手扣了扣。 唐从的举动引起了张大民的警觉。 第三十二章 糊里糊涂破案 张大民看着唐从的动作,用手碰鼻子,这说明他说的是谎话,便没有再拿着烙铁向前。 “你是革命党?那你跟刚才那个人不是一伙儿的吗?他是绑匪,你怎么能是革命党呢?”张大民语调完全变了。 “你不要听他一派胡言,他早就背叛革命党了,我才是真的革命党,我真的没有骗你!”唐从搓着鼻子。 张大民恍然大悟,这个人才是真的绑匪,刚才的那个大螳螂是真的革命党,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他要完成自己的任务。这个人撒谎说自己是革命党,说明他就是坏人。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复杂了,要不是自己机智肯定不会把案情分析的这么清楚。“不,你是绑匪。”张大民对着唐从喊道。 “我怎么能是绑匪呢,我是个革命党!” 手下把唐从绑在了架子上,怒气冲冲的朝唐从踹了一脚,“我就看你不像好人。” 张大民举着烙铁,“你说,你是不是革命党?” 唐从彻底蒙了,这些警察到底想干什么?自己都招了,他们怎么不相信啊。“我真的是革命党啊!” 张大民把烙铁烤在了唐从的胸前。唐从痛的大叫,“啊,妈呀。。。。” “说,你是不是革命党?”张大民再次『逼』问。 “我不是革命党,我不是革命党。”唐从满脸泪水。 张大民再次把烙铁烤在了唐从的肚子上,“那你刚才还说自己是革命党,明明就是个绑匪为什么说自己是革命党。” 唐从彻底蒙了,“那个王八蛋都承认自己是革命党了,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是革命党啊?” 张大民解释道,“人家就没承认,他说自己是绑匪,你说你是个革命党,又说你不是个革命党,一个真正的革命党怎么可能变来变去的,你刚才不是还说你被人拷问,一个字儿都不说呢,你现在怎么又招了,做人一点立场都没有。” 唐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张大民这个疯子沟通了,“我实话跟你说吧,那个时候他们把我抓住的时候我发着高烧,脑子都是晕的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不是我的同伴过来救我,我早就招了。” 张大民更生气了,使劲儿踹着唐从,“那你还说刚才那个人背叛革命,你早就背叛革命了。” 唐从一边求饶,一边问道。“我到底该怎么说啊?我是革命党也不对,不是革命党也不对?” 张大民打着打着停了下来挠着头,“也是啊,我也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张大民思考了一会儿又开始打起了唐从,“反正你小子就不是好人。” 睿儿看见张大民拷问着唐从,不停地摇头。“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 张大民毒打完唐从以后乐乐呵呵的走出了警署。每当办完重大差事他都要和自己的相好在绣春楼相会,这和吴敬崖估计的完全一致。 吴敬崖和贾爱国事先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下。吴敬崖点了一桌子好吃的,烧鸡,猪耳朵,鸡爪子和花生米。他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大块朵颐。 贾爱国在一旁看傻了眼,“你小子是不是人啊?受了那么重的伤还那么能吃!” 茶壶过来招呼吴敬崖,“爷,饭菜还满意吧?您看什么时候给二位安排姑娘啊?最近新到了两个波兰妞儿,那身材真可谓是前凸后翘。” 吴敬崖满嘴是肉,冲着茶壶点了点头。 “得嘞,那我给二位爷去安排!” 吴敬崖摇了摇头,指着盘子说,“这份猪耳朵,再给我来一份!”茶壶听到了面上装着恭敬,心里边嘀咕了一句,“哪有逛窑子只点东西吃的。” “你别吃了!”贾爱国把盘子拖走。“万一今天张大民来不了呢?” 吴敬崖拿过纸来擦了擦油嘴,“你放心吧,张大民这个人我太了解了。队长们都是有骨气的真汉子,张大民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问不出来心里就会上火,上了火就会跑来绣春楼泻火。” “那他要是问出来了呢?”贾爱国更担心的是这个。 “问出来的概率不多,不过他要是问出来了就更要来了,这小子一心想要当大官,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肯定美得鼻涕泡儿都要出来了,肯定还要找老相好来解解乏了!而且肯定会给茶壶赏钱。”吴敬崖的话刚说完,张大民就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来。 “张爷!”茶壶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您今儿可来的真够早的。” “那是,上次来晚了,平儿就叫其他客人找去了,害的我等了两个多小时。”张大民不满的说道。 “爷,要我说您就把平儿往家里一赎,这天天两个人见着,情话说着,不比现在舒坦。”茶壶打趣道。 “屁,爷我喜欢吃鸡蛋,没必要给家里养只鸡吧!赶快让平儿准备。”张大民甩了一块大洋丢给茶壶当赏钱。茶壶鞠了个躬,然后带着张大民上了二楼。两个手下守在二楼的楼道里。 “赏钱就给了一块大洋,看来队长他们是招了!”贾爱国有些沮丧。 “这个张大民才当了个队长找姑娘就带着手下站岗,这要是当上了警察厅厅长那还不直接就在绣春楼办公啊!”吴敬崖不屑的望了二楼一眼。 贾爱国给腰上的手枪上了膛起身准备上楼,被吴敬崖一把拦住。“你干嘛?” “我上楼毙了张大民的两个手下,然后挟持着张大民进警局救队长啊。”贾爱国信心满满的说道。 “你这么一闹,警察厅很快就知道了,知道了他们就会做出防备,咱们还怎么救人呢?”吴敬崖把贾爱国摁在了椅子上,手上又『揉』了『揉』伤口。“这种事情还是要智取”。吴敬崖朝茶壶招了招手,“你不是说有波兰小妞吗?给我们俩在二楼安排一间房子!”吴敬崖问贾爱国要钱。 “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弄这事儿,命都快保不住了。”贾爱国无奈的把钱递给了吴敬崖。 第三十三章 抓捕张大民 两个波兰小妞进了屋子,跟茶壶说的一样,前凸后翘,看的人心里直痒痒。为了符合中国人的审美情绪,小妞还专门穿了中式的旗袍。吴敬崖扶着肚子走到了波兰小妞的身边,然后解开了两个人的上衣领子,两对兔子若隐若现。吴敬崖低头在波兰姑娘的耳边说了两句。两个姑娘会意之后走出了房子朝张大民的两个手下走了过去。她们的蓝『色』眼睛轻轻一撩,那两个手下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两个姑娘一人簇拥着一个人把他们带到了另一个房子。 吴敬崖被贾爱国扶着走到了张大民的房子门口,贾爱国刚要推开房门,又被吴敬崖拦住了。“这么心急干什么?里边交战正酣呢!”吴敬崖饶有兴趣的听着里边平儿发出尖锐的声响。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谁知到张大民那小子办个事儿要多久啊?”贾爱国问。 吴敬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很快,很快!”。没过多久,张大民在里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怒吼,房间里没了动静。 贾爱国掏出匕首将门闩轻轻一挑,然后和吴敬崖悄悄地钻了进去。房子里一片狼藉,房间里鞋子,肚兜,丝袜满地都是。 “你今儿个是不是吃『药』了?怎么这么生猛,我的骨头节都快叫你晃『荡』散架了!”平儿埋怨着张大民。 张大民舒坦的说着,“今儿破了个大案子,抓住了几个绑匪还有一个革命党,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升官了。” “革命党,我可听说那伙人可是亡命之徒,个个武功高强啊!” “武功再高强还能『摸』到我的床上!”张大民不屑的说了一句,刚说完脖子上就被顶了一把枪,平儿看有人袭击刚要喊叫就被贾爱国压到了身子上捂住了嘴巴。 张大民看清了吴敬崖的面目大惊失『色』,“吴哥,你没有死?”吴敬崖比划了一下,示意张大民穿上裤子到外边说话。张大民不敢违逆,乖乖就范。贾爱国拿床单绑住了平儿,然后用『毛』巾塞进了平儿的嘴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张进仓那边放出话来,说是你们几个在他家查案的时候被劫匪伏击,全都因公殉职了!”张大民问。 “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今天叫你来是有事相求?”吴敬崖怕张大民发现自己受伤,强忍着剧痛坐直了身子。 “你们这算有事相求吗?”张大民指了指吴敬崖的枪。 吴敬崖把手枪放在了桌子上。“失礼了,我听说你今天抓回巡捕房了四个人?” “这你也知道啊?没错,他们犯了罪。一个是绑匪,一个是革命党,还有一个老流氓是我前几天在街上捕捉的要犯。”张大民正面回应道。 吴敬崖心想,看来是有人招了。是唐从还是董辉呢?估计是董辉,唐从是队长觉悟肯定比队员强啊!“你动他们了?” 张大民摇了摇头,“革命党的那个我没有动他,那个绑匪我把他收拾了一顿,就是那个没下巴的。” 吴敬崖感叹道,到底是“拼命唐”没有给蓝衣社丢人。“这四个人我都要救出去,你得帮我忙!”吴敬崖说道。 “都要救出去,你这不是害我吗?这要是让梁厅长知道了非让我卷铺盖卷儿走人不可,绝对不可以。”张大民拒绝同意。 “要是让梁厅长知道你和她家大姨太有染的话,恐怕你的小命。。。”吴敬崖用手指着张大民的头说。张大民一把抓住吴敬崖的手指,“哥,你让我怎么帮你?” 吴敬崖看着梁厅长那辆美国产的大娇子擦得锃光瓦亮跟张大民打趣说。“你小子可以啊,敢开着梁厅长的座驾逛窑子你不怕他发现啊?” “没事儿,今天梁厅长和他的挑担,孙秃子手下第一猛将宴请张小个子的儿子张一万吃饭。他坐的是徐虎将军的车子。他们这一顿饭还不知道吃到几点呢?我想着逛完窑子,就开车去接他!”张大民解释道。 听了张大民的话吴敬崖若有所思,他又问道。“梁厅长的大太太都快四十了,你小子也下的去手啊?” “那我有什么办法啊,一直在街上当个臭脚巡,一点前途都没有。有段时间我负责给梁厅长他家站岗,梁厅长出去应酬什么的都带着二姨太去,冷落了大太太。后来。。。” “后来你就把人家大太太勾搭上了?”吴敬崖笑着说。 “是那老娘们勾引的我,吴哥,老话说的真没错,女人到了四十岁真是如狼似虎的年龄,那老娘们都快把我掏干了!” 贾爱国一路小跑手上提着两身巡警的衣服。“那两个小子还在跟波兰小妞风流快活着呢!我跟茶壶把钱加过了,给他们一人来个梅开二度。” 贾吴二人换上巡警的衣服,张大民开着车子坐在前头。“吴哥,那现在就去巡捕房?” 吴敬崖摇了摇头,“去那条都是西医的街上。” 贾爱国不解,“去那儿干嘛?” 吴敬崖没有正面回答,“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牢房里,唐从有进气儿没出气儿的躺在董辉的腿上。董辉看着他的伤口,整个胸前几乎都被烙铁烫了一遍。“他娘的这伙臭脚巡,把队长都快烫成烤『乳』猪了。” 董辉瞪着着窦震海,“你们这伙儿软骨头,你看你们把他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凭借我对队长的了解,他肯定是宁死不屈,在敌人的『逼』迫下他只会留下轻蔑的微笑。”董辉把唐从抱到怀里泣不成声。 窦镇海被张大民打怕了,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自己再祸从口出。他使劲儿掐了一下睿儿,“你个叛徒,谁让你把船上的事儿说出来的。”睿儿叫的生疼,眼睛挤着泪珠。“巡警是保护一方百姓平安的,跟他坦白有什么错啊?” “你跟他坦白了,我的命就没了。你个狼心狗肺的崽子,胳膊肘朝外拐。”窦镇海越说越气。 “您让我背的醉打金枝里边,郭子仪的儿子郭嗳打了公主,郭子仪亲自把自己的儿子绑到了皇上面前。皇上知道了也没说他什么啊?”睿儿说道。 “你知道个屁,郭子仪平了安史之『乱』,手握重兵,是皇上最倚重的大臣。他把儿子绑着去见皇上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皇上根本就不会把他怎么样。” “那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正义啊?”睿儿问道。 “背好你的报菜名,正义不是你应该去管的!”窦镇海轻轻地拍了拍睿儿的头。此刻他很后悔,要是答应了小雅的请求,两个人走陆路离开汉口做一对牛郎织女也不会发生现在这么多事儿了。装什么好人啊,好人没好报。 第三十四章 奉承过头 留守牢房的几个巡警望着一桌子的饭,一个个的都打不清精神。 巡警甲说,“又是窝头,咸菜,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给牢房里的那个螳螂好酒好肉招待着,让我们在这儿吃窝头。” 巡警乙拿了一个窝头朝桌子上一砸,桌子的一个角被窝头砸掉了,“简直就是侮辱窝头两个字,这哪里是窝头,这分明就是转头。” 巡警丙吃了一口咸菜又全部吐出来,“这窝头咬不动,咸菜能把人咸死,张队长呢?他又跑哪儿去了!” 巡警甲说,“傻子都知道,他这个时候肯定是去找绣春楼的平儿了,自己出去逍遥快活,让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里守苦窑。” “是谁在背后议论本队长呢?”张大民顺着话风走了进来。几个巡警看见队长来了,全都一脸谄媚的站起来。 “你们两个把我准备得东西放到桌子上。”张大民对身后穿着制服的吴敬崖和贾爱国说道。 贾爱国手里放了四五卷黄纸包着的吃的,摊开在桌子上有菜有肉让人口水直流。吴敬崖抱着一个酒坛放在了桌子上。“别光看着啊,拿碗过来啊!”几个巡警跑到一旁拿过了酒碗。 巡警甲问道,“队长,您今儿个是怎么了啊?怎么请我们几个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啊” “还不是要堵住你们的嘴,省的有人说我自己去逍遥快活,让兄弟们守苦窑。” 巡警甲知道张大民这是在埋怨自己的不是,赶忙倒口说,“队长您看您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有本事才能去逍遥快活,我们几个没本事我们活该守苦窑,我们几个一定要以队长为楷模,以后也像队长一样有本事,像队长一样逍遥快活,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巡警这个时候都在拼命地吃肉,哪里还顾得上拍马屁啊。 张大民举起一杯酒,“今天兄弟们都辛苦了,那几个犯人怎么样?” 几个巡警都端起酒杯,“您放心吧队长,都好生看管着呢!就是那个没下巴的伤的有点重,一直发烧。” 贾爱国知道队长情况危急,示意张大民赶快切入正题。 “好,破了这个案子,我给兄弟们请功!来,咱们干了这一大碗。”张大民趁着大家抬头喝酒,将自己碗里的酒倒在了一旁。 吴敬崖看了看表,心里倒数三二一。几个巡警一个个全都趴在了桌子上。贾爱国看到大功告成,飞快的跑了出去。吴敬崖拔出刀子朝着巡警走去,用刀子硬生生的割了他们的脖子,鲜血喷到了墙上。吴敬崖拿着装菜的黄纸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哥几个对不起了。” 张大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你们这些革命党可真狠,难怪人家说你们是地狱里的刽子手。” 吴敬崖笑了笑说,“一会儿按照我事先跟你商量的那套词儿说,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等等,那个带小孩儿的跟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查他的时候他说他在邮轮上害死了人。” 吴敬崖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心中一震!回想起那天在码头接张忠的时候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再联想到他被控制住以后种种让人生疑的举动,吴敬崖猛拍了一下大腿,心中暗想。“让这个老家伙给耍了!” “你说的这个事情很重要,我会查清楚地。”说完一拳打在了张大民的头上,张大民被打晕在地。贾爱国把两个大布袋子分别扛了进来。打开袋子,两张熟悉的面孔漏了出来,一个胳膊上打着石膏,一个头上绑着绷带,他们是九爷的那两个手下。贾爱国解开了他们的绳子,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吴敬崖,你这招够高的啊!让万里帮的人替咱们背黑锅,等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张笑灵这个对手就有短处握在了我们的手里,这样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张一万和徐虎了!” 吴敬崖笑了笑,“我这也是急中生智,你去救队长他们,我去外边发动车子。” 吴敬崖刚一上车,眼睛就被两只小手捂住了。“你猜我是谁。” “我猜你是英子的妹妹!”吴敬崖用手捂了捂自己的伤口,刚才那一番大动作把伤口撑开了,疼的不得了。 “我姐姐呢?”妹妹问道。 “怎么这两天在李大夫那儿想姐姐了?你一会儿就见到姐姐了?” 凤来楼的烹虾段是店里最顶尖的招牌菜,用料特别讲究,当虾还是虾子儿的时候就开始用清水生长用虾膏喂养,这样长出来的虾虽然很小但是肌肉紧实,肉吃起来没有一点土腥味,就连虾线都是透明的。今天徐虎为了宴请张一万包圆了凤来楼的烹虾段。 张一万看着满桌的烹虾段尴尬的望着徐虎,“徐将军,我是比较喜欢吃虾,可是咱们也不需要全都是虾啊!”今天张一万依然是梳了个油头,鼻子上架了一幅墨镜。上身是一个鸡心领『毛』衣里边套着一件衬衫挂了个领结。下身是一条修身的西裤。一双牛津皮鞋擦的是光彩照人。 梁厅长毕恭毕敬的说,“张将军有所不知,本来我说点上三份就可以的,可是我这个连襟儿是个急脾气,他数落我说,既然要请客吃饭,那就要吃好吃饱吃到位!” 张一万心想这徐虎还真是个土老巴子,不过话说回来了军人都是这样实在。他拨开一个虾吃了起来。“嗯,味道不错,一点土腥味都没有,徐将军费心了!” 徐虎不像张一万那么细腻,夹起一个虾就往嘴里塞,嘴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早就给梁厅长说过少将军的风采,怎么样今天见到了,果然是跟咱们平时遇到的那些才俊不一样吧?” “那是,张将军底子好,身板直,气质硬,尤其是三七开的发型,你看中间那道发缝显得那么的笔直清晰,代表着张将军光明磊落,敢爱敢恨的『性』格。”梁厅长高度评价着张一万。 “咱都不说发型,你就看张将军戴着的这幅墨镜,不怒自威,颇有气势。说句不敬的话,张大帅我也有幸见过,少将军现在的状态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徐虎还要继续奉承,结果被梁厅长用胳膊顶了一下,“别胡说八道。” “少将军,他不太会说话,他想说的是少将军贵为天人,有一股王霸之气。”梁厅长听到徐虎说的出淤泥而不染,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在讽刺张小个子是土匪出身没有文化吗!所以赶紧往回解释。 “你才不会说话呢,怎么能是王八之气呢,你这不是骂人吗?就凭少将军的气质怎么也是一股长寿绿『毛』龟的气质。”徐虎又把奉承的话拖入了尴尬的境地。 第三十五章 张锅子的手段 张一万用手绢擦了擦手。“哎呀,你们俩不敢再夸了,再夸还不一定夸出什么来呢?我初到汉口,感谢二位今日的招待。咱们都是行伍出身,有什么事情可以直说,不用给我戴高帽!”张一万举起酒杯,“来,二位,我敬你们一杯!” “少将军果然直爽,兄弟我也就直话直说,那个玉玺你就让给我呗!”徐虎将军切入了正题。 张一万一口酒喷了出来,不停地咳嗽着,心中暗骂。“跟你客气客气,你这咋还上炕了!” 梁厅长解释道,“不瞒少将军,如果这次他买不到玉玺又损失掉了这么多钱,那回头孙大帅就会把他崩了。这次拍卖就给徐将军送个顺水人情呗!” 徐虎拿出一把顶了子弹的枪放在张一万面前,“您要是不答应,就开枪把我崩了!” 张一万用手挠了挠头发缝,“这可难为兄弟我了,这次家父派我前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拍到这个玉玺,拍不到的话那我张家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徐虎将军听到谈不拢大为恼火站起身来就要走,被梁厅长一把拉住。“张将军,您说说你们父子要那个破玉玺有什么用啊,如今的中国谁要是再敢言复辟,那必将会引起国人的痛斥,玉玺这么个烫山『药』,抓在手里就是祸害!” “不用求他了,我现在就去王胡子那里把玉玺抢走,我就不相信了,老天爷还能把我『逼』死!”徐虎怒气冲冲的说。 张一万用手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冷静,这件事其实有很多种解决办法,梁厅长既然管着汉口的治安,找个借口去王胡子那儿一番搜查不就把玉玺搞定了吗?” 梁厅长叹了一口气,“少将军不要开我的玩笑了,我们汉口警署的地位就像窑子里的婊子,谁来了我们都要赔笑脸。虎头帮是跟万里帮齐名的帮派,门徒上万,个个武艺高超。这次汉口的拍卖会他们跟汉口方方面面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打了招呼,我要是敢去找他们的麻烦,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次的拍卖会不是我一家独大,就算是我愿意退一步,万里帮的张笑灵人家这次也是有备而来,你们有把握能干的过他们?”张一万说。 “提起那个张笑灵我就来气。”徐虎把那天在船上赌博张一万走后发生的事情学了一遍。 “这个张笑灵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要是被他知道你把拍卖会上的钱都输光了,一定会抓着这个小辫子威胁你,你这个玉玺就更竞拍不到了!”张一万冷静的分析着现在的局面,“除非你手上也有他的把柄!” “我们是正规军他们是地痞流氓,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哪里会有人家的把柄啊!看来我这次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徐虎无奈的喝了一大杯酒。 “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张一万拍了拍徐虎的肩膀,然后把自己刚剥好的虾放到了他的碗里。 “报告!”张一万的话刚说完,张大民就顶着一个猪头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梁厅长看到张大民闯了进来怒斥道。 张大民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厅长,万里帮的张笑灵抓走了我们的重要犯人,还打死了我们三个兄弟!” 梁厅长气的拍桌子,突然语气又软了下来,“万里帮?你们凭什么说是他劫的。” “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啊,几十个人冲到我们警局啊!当时我临危不『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张大民描绘着虚构的场景。 “你就跟他们开始搏斗了?”梁厅长问了一声。 “我就躲在桌子底下了,他们把人劫走以后留下两个手下断后,我趁其不备把他们制住了,现在这两个人被我们看管了起来,根据我的审问他们承认自己就是万里帮汉口分舵的人!” “好!”张一万激动地喊了一声,“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张笑灵的把柄这不就落在我们手上了!徐将军,这件事情你看这么解决怎么样?玉玺你们就不要争了,让给我。” “那这馅饼不就落你手里了,我们有什么好处。”徐虎哪里知道这事情其中的精妙之处。 “糊涂,他有把柄落在你手里你就可以借此威胁张笑灵不再跟咱们争玉玺,你虽然没有得到玉玺,但是孙大帅的钱你也没有白白损失掉,差多少我全都给你补上,这不就把问题解开了!另外,作为回报,警局里死的兄弟的安家费我出了,你们二位我也不会亏待,一人给你们十万美金的重谢,你们看如何啊?” 梁厅长和徐虎相视一笑,“张将军这个办法好,一箭三雕,一是和平的解决了我们警察厅跟万里帮的冲突,又平了孙大帅的账,最后您又把玉玺夺到了手里,大家都不吃亏。” 徐虎也是连连点头,“高,实在是高!这样就算得不到玉玺,我脑袋也可以保住!” 万国酒店的负一层是只为贵宾提供的浴室。大堂正中间是一个玉石铺底的泡澡池子,空气中香气四溢,用来遮挡汗味。今天的浴室里只有两个客人,两人正在水池中泡澡。水池中有很多漂浮的木板上边放着酒盅,美其名曰曲江流觞。其中一个木板被张锅子轻轻地推到了旁边一个男人的身边。那男人一声腱子肉强壮而有力。他拿下脸上的『毛』巾,轻轻地把酒盅举起放在鼻尖前闻了闻,然后又放在了盘子上。 “怎么不喝啊老大?”张锅子问李三儿。 “我平时只喝素酒,这是荤酒。”李三儿摇了摇头。“这素酒是用水果酿制而成的,荤酒则是用粮食。素酒强身健体,荤酒『迷』『乱』人心!”说罢就又把木板推到了张锅子的身边。张锅子拿起酒朝池子外倒去。“老大这么一说,我以后也不喝荤酒了,我喝素酒。” 李三儿笑着点了点头,又把『毛』巾捂在了脸上,闭目养神。刚才那杯倒出去的酒落在了地板上没过一会儿就冒起了青烟。 第三十六章 浴室斗法 张锅子看毒酒李三儿没有喝,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伺机找破绽,他看到李三儿肩膀上的纹身,突然绕有兴趣的问道,“老大,我一直想问,你走咱们走江湖的纹老虎狮子的我见过不少,再不济也像我一样纹个蛇!你这肩膀上为什么吻了一只蜜蜂?” 李三笑了,“你们纹身是为了吓唬人用的,我这个纹身是我们湖南人的习惯,我们兄弟之间都会纹相似的纹身,表示我们的情义。我这是个蜜蜂,我弟弟身上纹得的是蝴蝶!” “你的弟弟?怎么没听你说过?”张锅子问。 “他不是江湖人士,小时候家里边穷,父母说我们兄弟二人必须有一个人进宫当太监,那个时候我16,我弟弟12。”李三儿感慨了起来。 “那最后为什么是你弟弟去了,是父母选的吗?”张锅子问道。 李三儿的眼眶湿润了,“不是,我骗弟弟说宫里有好多好吃的,他就信了,然后就被送进宫了!惭愧,惭愧!”李三儿用手搓了搓鼻子,“他还真是挺背的,没过几年皇帝就被赶下了台,他们这些前朝的太监只能各自遣散,那个时候我已经练了一身好武艺开始行侠仗义欺男霸女了,他没有出路就跑来投奔我了。” “那我们兄弟几个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啊!”张锅子问道。 “哎,我不太好意思跟你们说,毕竟一个男人当了太监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二来,我弟弟自从净身以后,『性』情大变,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做了好些荒唐事儿。我不好把他留在身边,所以定期让他来找我,给他点钱周济他的生活。” 张锅子点了点头,“老大,你这也算是赎罪啊,毕竟当年他替你挨了那一刀,要不然现在喜欢男人的可就是你了,那兄弟们谁还敢跟你一块儿洗澡啊。” “是啊,所以我感觉特别对不起我弟弟,他有什么要求我都尽量满足他。我曾经发过誓,谁要是敢欺负我弟弟,我就把他碎尸万段。话说回来,这几天他也该问我来要钱了,怎么不见人影。哎,也不知道最近谁家的小伙子又遭殃了。” 李三儿说完用水摆了摆手『毛』巾然后离开了池子向按摩师那儿走去。按摩师不敢怠慢用力的给李三儿『揉』着肩膀。 “你小子他妈的没吃饭啊,使劲儿捏!”李三儿训斥道。 按摩师使了更大的力气捏,可是李三儿身上的还是感觉不到在使劲儿。李三儿气的一脚踹在了按摩师肚子上,那个人退后了好几步。 张锅子赶走了搓澡工,“来吧大哥我给你捏一蹦子!”张锅子低下身子,趁李三儿不注意,预先从床下掏出了准备好的匕首,趁着给李三儿背对着自己的时候,瞅准位置就『插』了上去。 “嗯,这一下劲儿可以,感觉麻麻的,就跟针扎一样。老二儿你这个手法可以。”李三儿有些发困,『迷』糊的说道。 张锅子看着匕首,一点都没有扎进李三儿的肉里。难道横练金钟罩啊真的刀枪不入吗?张锅子朝着李三儿的背上开始疯狂的用匕首『乱』戳。 “哎呀,就是这个感觉,到位到位,真爽。”李三儿双目紧闭享受的不得了。 张锅子无语的看着匕首,匕首的刀尖已经弯了。张锅子扔开刀尖儿开始拿出自己的暗器银针。他把银针对准李三儿后背上的死『穴』,一只手扶住,另一只手在空中运气,“嘿”张锅子低叹一声把手掌拍到了银针针尖上,心想这次还不结果了李三儿的『性』命,没想到针根本就扎不进去,反倒是因为反作用力把张锅子的手掌给穿透了。张锅子疼的冷汗直冒,但是又不敢喊出声。看来在浴室想要干掉李三儿实在是不太可能了。 “老二辛苦你了,给哥哥捏的真舒坦。走,咱们去蒸桑拿吧!”李三儿刚要进桑拿房就被张锅子拦住了,“哥哥,蒸桑拿之前先喝点水,要不然水分流失太多了对身体有损害。” 李三儿见张锅子端了两杯水,其中一只手上还有血迹。“哎,老二你手怎么了?” 张锅子望着手上的血,“这里边太热了,我刚才用银针放了个血。” 李三不疑有诈随手拿了一杯水喝了下去。“银针可是你的独门暗器,没想到还有放血的功效,厉害啊。哎,你怎么不喝啊?”李三儿问道。 “我就不喝了把,刚放完血,血本来就少了,这再喝点水血都变稀了!”张锅子不着调的解释道。 李三儿用手掰开张锅子的嘴,直接把拿杯水倒了进去,“老二,你别诓骗大哥了,你这小子平时就不注意补充水分,你看你的嘴唇都干成什么样子了,都起皮儿了,以后一定要多喝水。” 进了桑拿房,张锅子准备给烧红的石头上加水被李三儿一把拦住了,“老二少加点水,我怕热。” 张锅子一听如获至宝,原来他怕热。张锅子使劲儿倒了一瓢水,一股浓烟冒出。室内的温度计一下子上升到了40度。张锅子淡定的坐在老大旁边,看见他热汗直冒气喘吁吁的,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主意,那就是不停地给石头浇水把他火火热死。张锅子过一会儿就舀一瓢水,过一会儿就舀一瓢水,整个桑拿房雾气朝朝,都快看不见人影了。 桑拿房里的水雾太大了,温度计都看不见了。张锅子只觉的全身像真扎一样,身上的汗都被高温蒸发掉了。“老大,老大。”张锅子一边叫着一边用手在空气中『摸』,什么都『摸』不到。“不行,撑不住了。”张锅子从桑拿房逃了出来。 “人呢,人呢?”张锅子正念叨着背上被人拍了一下。 “老二,你这身体确实好,房子温度这么高你都能呆得住。”李三儿嘴上叼着一块西瓜赞叹道。 “你们两个还洗澡呢?”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肥胖的大胡子,他手里拿了一杆铁制的长缨枪赤『裸』着全身。 “铁嘴儿,你有病吧?哪有洗澡带着家伙的!”李三儿问道。 “是啊,你这个造型就像胡同里的傻子。”张锅子也是被郭铁嘴的造型惊艳到了。 第三十七章 绝顶轻功 “你们懂什么,习武之人,人在枪在,枪亡人亡!”说着郭铁嘴手上一运劲儿把银枪『插』在了地上,一块地砖都被震碎了。“你们两个差不多就上去吧,现在上边就老四一个,空调坏了,我实在是热的受不了了就先下来洗了。”说罢,郭铁嘴儿一个猛子扎进了浴池里,“哎呀!”,郭铁嘴捂着头钻出了水面,“他娘的水咋这么浅?撞到头了!” 李三儿摇了摇头,“老二要不你先上去把王清照一替!我想回屋子换件干净的衣服!” 张锅子眼珠子转了转心想,既然刺杀老大的计划行不通,不行再去王清照那儿试试,便点头答应。张锅子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后走进了浴室外的电梯里,电梯里的客人摁了一下顶层按钮之后转过头问道,“怎么样王爷,事情顺利吗?”开电梯的正是张笑灵的手下马三儿。 张锅子摇了摇头伸出手掌给马三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伤口,“老大练得是金钟罩,刀枪不入。” “那就按照第二个计划执行吧!”马三儿建议张锅子说。 这时顶楼到了,有个客人进了电梯,马三儿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对张锅子说,“您的楼层到了!” 张锅子点了点头朝楼道尽头的大包厢走去,房子的门『露』了半个门缝,张锅子心生怪异,“难道王清照出去上厕所了。”他问门口的手下说道,“四当家的呢?” “在里边,里边太热了,我们让四当家的出来歇歇,可是他只是让我们出来凉快凉快,自己坚持呆在里边。”手下说道。 张锅子大喜,兄弟们都出来了,包间里就是一米一了。他走进了包厢拉上了大门。包厢中间有个一米高的展览台,台子正中间摆放着清王朝的传国玉玺。张锅子四处打量发现没人,心中疑『惑』,不是说老四在屋子里吗?顾不了那么多了,这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他轻轻的用手『摸』了『摸』玉玺,玉玺光滑的就像小娘们儿的脸蛋。 “二哥?”突然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张锅子猛地往后一挑抬头看天花板,王清照面朝地板背紧紧的贴在天花板上,像一只壁虎一样灵活的来回移动。 “你能把人吓死,我还以为房间里没人有人把玉玺偷走了呢!”张锅子轻轻地把玉玺放到了展示台上。 王清照虽然倒贴在天花板上但是脸不红身不抖,他轻轻一跃落在了地上一点声响都没有。“我在这儿不会有人来偷得!”王清照皮肤细腻个子矮小活脱脱一个白面书生。 “你小子这轻功是怎么练的?回头也教教我呗!”张锅子转移了话题。 “这你练不来的,我这是童子功,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了。”王清照自信的说道。 “清照,你说是你的轻功快还是我的飞镖快啊?”张锅子突发奇想,何不来一场比武,要是赢了顺势就把王清照做掉! “咱俩又没有比过怎么知道呢?”王清照回应道。 “那正好比试一下。”话音刚落张锅子就从袖口弹出了两根银针直接朝王清照的面部『射』了过去。王清照没有料到张锅子出手这么快,而且下的是死手,显然已经躲闪不及了。就在银针快要扎到他眼睛的时候,他顺势朝后下腰,人矮了半截,银针全部『射』到了背后的墙壁上。 “好身手!”张锅子一边赞叹一边又取出两支银针朝王清照的腰部『射』去。王清照此时有了防备,下腰的身子顺势平躺在了地上又躲过两支银针。王清照一个鲤鱼打挺,朝张锅子奔了过来。张锅子倒翻了两个跟头一条腿跪在地上满脸微笑的抬起头,“好!”,他张开嘴巴银针竟然从口中喷了出来,而且数量很多。王清照不敢上前,脚上一使劲儿蹦到了侧面墙上,身体与地面平行,竟然直接在墙上跑了起来。 张锅子嘴里的银针像机关枪一样扫『射』了出来,一支支『射』在了王清照刚刚落脚的地方,王清照边走边喊,“二哥,你来真的啊?”说完他又放快了脚下的步速,绕着大厅的侧墙转了一圈直接跑到了大门附近。大门一把被人推开了,原来是李三儿换好衣服进来了,他看见满墙的银针刚要问情况,身上就被张锅子的银针打中数根,那几根银针撞到他的胸口上以后都被弹到了地上。 张锅子看李三儿进来了只能停止打斗,“清照的轻功果然独步武林,二哥佩服。” 王清照一个侧翻从墙上跳了下来,他看了看张锅子又看了看李三儿,不情愿的说了一句,“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 看见王清照阴阳怪气走出了大门,李三儿回头问张锅子,“你俩闹矛盾了?” 张锅子微微一笑,“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那小子鬼鬼祟祟的,好像是要偷偷把玉玺带走,便想了个办法教训了他一下。”张锅子恶人先告状。 “不会吧,老四要偷玉玺?”李三儿很是惊讶。 “那小子本身就是飞贼出身,想偷玉玺有什么奇怪的?也就是王帮主脾气好,能容忍,像这种有犯罪前科的人按理说都不应该进我们虎头帮的高层!” 李三拿起展览太上的玉玺看了看,“要我说还不如就把玉玺放到保险柜里,王帮主偏偏让我们四个人分组看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张锅子『摸』了『摸』下巴,“这正是王老大的高明之处,咱们两两一组相互监督,责任落实到人,既防贼又防内鬼一举两得。” “要真是这样可就寒了兄弟们的心了,当初我们跟着我老大是因为他的忠义之名,他怎么可以以小人之心观咱们呢?”李三儿一把把玉玺抱在怀里坐在地上,“我就把玉玺这样拿着,你们都休息去,丢了算我的,我看谁敢来偷。互相监督,两人一组,这不是『逼』着咱们兄弟之间相互猜忌不团结吗?” 房子里炎热异常刚洗完澡的李三儿满脸是汗。张锅子劝他,“老大,要不然你去厕所洗把脸,你看你热的?” “不用,汉口这个鬼天气,都立秋了还这么热!我就这么抱着,热死算逑!”李三儿还在为张锅子刚才那番挑拨的话郁闷,有些犯牛脾气。 “怎么武功越高的人,越简单越死心眼?”张锅子心里埋怨了一句。 “是这个房间的空调坏了吗?”马三儿穿着一身工人服饰从门缝里探出头问道。 “是的,还不快来修!”张锅子说。 马三儿带着一个工友两个人扛着梯子拿着工具箱走进了屋里。 第三十八章 移花接木 马三扮作修理工人把梯子摆到了李三儿的身边,爬上梯子准备检查通风口。张锅子跟马三儿对视一眼,马三儿心领神会,趁着拆卸百叶窗的时候用手使劲儿扫了一下通风管道里的灰尘,灰落在了李三儿头上『迷』住了他的眼睛。李三抱着玉玺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紧闭着,“他妈的,干什么呢?” “不好意思,灰落下去了!”马三儿说完看了一眼张锅子。 “老大,你把玉玺给我,快用手擦擦眼睛吧。”张锅子靠近了李三儿。 李三把玉玺放在了地上,用手使劲儿拨弄着眼睛。张锅子趁机去取他脚下的玉玺,取得时候才发现,玉玺被李三儿的两只脚紧紧地夹着根本无法移动。李三擦干净了眼睛瞪了马三儿一眼又抱起了玉玺跑到了房子的另一侧。马三儿看无法得手只能蹲下来假装跟手下找寻工具。 “老大,你看你满头的灰,你把玉玺放在展览台上,然后去厕所洗洗吧。” 李三儿生气的说,“等他们走了我再去洗吧!” 张锅子看了看手表暗想,“都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起效果啊?” “哎呦!”李三儿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怎么肚子疼,你们先修着我去上个厕所。”李三儿抱着玉玺跑了出去。 马三儿嘱咐手下修风扇然后问张锅子,“这可怎么办啊?他连上厕所都抱着玉玺。” “没事儿,我刚才给他喝的水里下了泻『药』,估计要拉一晚上,我就不信他能一直抱着玉玺上厕所!” 李三儿一趟趟的往返于厕所和包厢之间,刚一回来肚子就又开始闹腾了起来。张锅子几个人静观其变。“老大,用不用我帮你拿玉玺。” 李三儿捂着肚子摆了摆手,突然身后放了一个闷响的屁,“不行,又『露』头了!”李三儿再次跑了出去。这样几番下来,李三儿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我他娘晚上吃什么了,怎么说拉肚子就拉肚子啊?” 拉了七八趟再回到包厢的时候,张锅子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马三儿和手下还在磨洋工。 “你们他妈的修个空调怎么修到现在?”李三儿抱怨道。 “没办法啊,爷,这通风口好久没有清洗了里边全都是灰,我们得一点点的清洗!”马三儿给自己磨洋工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李三儿实在撑不住了他把玉玺放到了展示台上,然后又捂着肚子往出走,“老二,你帮忙看着点儿,我还得再拉,手上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李三儿刚一出门,马三儿就打开了自己的工具箱,原来工具箱里有一个暗盒,里边放着一个跟传国玉玺一模一样的玉玺。调换好了以后,马三儿带着人提着箱子走出了包厢,临出门的时候塞给了张锅子一张支票。“张爷,多亏你了,这张支票上的钱后天就可以支取!我先替我们张堂主谢谢你了!” 张锅子拿着支票脸上美滋滋的,马三儿走了以后他把支票藏在了自己的鞋子里。“王胡子,谁让你不听我的在黑市把玉玺卖了,非要搞什么拍卖会,现在这是一块假玉玺我看你明天怎么和各路诸侯交待!”刚笑了两声,张锅子也捂起了肚子,心里暗骂,“刚才喝完水不是自己都抠嗓子眼吐了一回了吗?怎么现在肚子也疼了!” 话分两头,殡仪馆里英子面对着一具肥硕的男『性』尸体正在研究。一旁的柳叔皱着眉头,心中感叹道,这样一个沉鱼落雁的大闺女天天跟尸体作伴,原来吴敬崖的疯病真的会传染啊。 英子手拿图谱对着尸体上的结构自言自语,“原来人的身体还有这么多的讲究呢!柳叔,吴敬崖的这本书可是真有用,男人有多少根骨头,女人有多少颗牙齿,伤口是生前留下的,还是死后留下的,这里边都有详细的记载。我们老家当年有人死了,传来的仵作根本不会看的这么仔细,肯定有不少冤假错案。” “丫头,你这脾气啊跟敬崖一样,一旦对什么事情痴『迷』了就收不住了。自从吃完晚饭,你守着这具尸体都看了一个钟头了,你就一点都不害怕?”柳叔疑『惑』地问道。 英子把尸体的两条大腿轻轻地合上了,“起初我也挺害怕的,后来吴敬崖告诉我,尸体是反映了一个人生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最直接证据。一个人是自然死亡还是被『奸』人所害通过尸体都可以查验出来。如果你本着对死者尊重的态度去验尸的话,没有什么可怕的!”英子俨然变成了吴敬崖的门人。 “那你也不用看这具尸体啊!这个男人心脏病发死的,你看他的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死亡的时候双手握紧,双脚蹬直,嘴唇乌黑,还伴有大量的白沫,这是典型的心脏病发的死亡特征啊。”柳叔把当时仵作检查时说出的话从新复述了一遍。 英子带着手套刮了刮死者的上颚,然后把手指伸在了柳叔的面前,“如果他是心脏病突发的话,为什么嘴巴里边会有田黄呢?” “田黄是什么?”柳叔没有听过这种『药』材。 “田黄是从七步蛇的毒『液』里提炼出来的毒剂,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不过他也有缺憾,那就是一旦与体『液』混合就会形成这样一层黑『色』的薄膜贴在嘴上,一般人很难察觉。这是广东那边的一种毒剂。” “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地,田黄如果使用的过量就会造成心脏病突发!太可怕了!”柳叔摇了摇头。 英子打开死者肚子上的刀口,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种毒一旦进入人得尸体,在人死后就会和血水产生很严重的反应,五脏六武全都会被毒素侵蚀,腐蚀『性』特别强。你看他现在的五脏六腑就呈现了这种情况!” 柳叔撅了撅嘴,“幸亏你刚才是用手套触碰尸体的,也不要你也会中毒的。哎,警署的人说这个人没有任何身份信息,准备按照失踪人口处理,然后送到医学院拿给学生们解剖!” “什么,直接把尸体送给那些西医?他们不去给这个尸体找寻家人了吗?”英子非常惊讶。 柳叔摇了摇头,“这算什么啊?你知道每天汉口有多少人死吗?你知道有多少无头案子根本就没有在警察局备案吗?这个人穿着华贵,警察们才愿意稍微留心查验,为的是查明身份能去被害人家里边讨赏。”柳叔猛地喝了一口酒。 “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公理可言!”英子脱下手套扔到一边。 “我为什么喜欢喝酒,就是不想清醒的面对这个世道啊!”柳叔叹了口气。 第三十九章 中西结合 英子和柳叔面对着尸体沉默了很久。 “柳叔您说的有道理,这个世道黑白不分,若然是有正义我父亲的仇也不至于报不了!”英子取来香炉『插』上了三根香放在尸体前边然后鞠了三个躬。 真是个善良的好丫头,柳叔取来一个盘子上边有些水果也放到了尸体前边。“这是有个死者家属在殡仪馆里祭拜用的,就借花献佛了!” “对了英子,你找到婆家了吗?”柳叔觉得吴敬崖跟英子真的很配,要是他俩能成那可就太好了。 英子笑了笑望着柳叔,“没有,我现在妹妹还小,还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今天吴敬崖答应我把妹妹从诊所接回来,这几天辛苦李大夫帮我照看妹妹了。” “你觉得吴敬崖这个人怎么样啊?”柳叔饶有兴致的问道。 “他?”英子不明白柳叔话中的意思,“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怪胎,一会儿像个英雄一会儿像个流氓,一会儿充满正义一会儿又冷血残酷。” 柳叔取出一个香烟放在了嘴里,“他其实是个苦孩子,有爹不能认,有娘找不见!” 英子心中一紧,“我没听他说过。” “他从来不跟人提这些事情的,她的外公曾经是张鬼子手下的参谋长,张鬼子手下有一个白俄军团你知道吗?”柳叔说道。 “我知道,那个白俄军团是当年张鬼子在东北混的时候收的沙俄的旧臣,这些外国人被张鬼子豢养在中国人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欺男霸女。”英子愤恨的说。 “他外公当时就管着那支部队和北平的军阀作战,双方要抢夺山东南部的利益,北洋军派出了能征善战的孙富贵作战。双方打仗了一个多月,最后孙富贵兵出奇招把张鬼子的白俄军团打的大败,他们抓住了吴敬崖的外公,把他。。。。” “把他怎么了?”英子问道。 “把他在火车站当场削首,然后把头挂在车头上暴尸三天。”柳叔摇了摇头。“吴敬崖的外公死的确实很冤枉,按理说两军交战尤其是军阀之间的混战通常都不斩降将的,可是当年孙富贵杀红了眼干下了这损阴德的坏事儿!” “我没想到他的外公居然还带着白俄军团干过这么多坏事儿,他这一家子岂不是张鬼子养的坏人!”英子用手捏着指头。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白俄军团是张鬼子的,他外公服从命令只能去管理这支臭名滔天的队伍。后来他的母亲去火车站收了尸体,在父亲面前发誓,谁要是能帮助自己杀死孙富贵,谁就可以把自己娶了!”柳叔说。 英子心中一惊,天道循环,为什么当年发生在吴敬崖母亲身上的事情如今又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连发的誓言都是那样的相似?“后来呢?她母亲是怎么有的吴敬崖?” 柳叔继续说道,“他外公手下有个警卫员当年亲历了这件事情,知道敬崖的母亲报仇心切,就一直照应着她,一来二去两个人就产生了感情。” “那他就是吴敬崖的父亲了?”英子问道。 “是啊,后来吴敬崖就出生了,他的父亲答应一定要手刃孙富贵这个仇人,所以两个人就结婚了,生下了吴敬崖和他的弟弟!” “那他弟弟呢?”英子问。 “他弟弟啊。。。。”柳叔的话说道一半,门外吴敬崖几个人就进来了。 “英子,快,来帮忙!”吴敬崖身边跟着英子的妹妹还有董辉他们。 董辉和贾爱国把唐从放到了清洗台上,唐从胸口发出一股浓重的焦炭味道,皮肤都被烫皱了。 窦镇海带着徒弟呆呆的望着殡仪馆,“这怎么又跑到这种地方了,他们真是神通广大!”睿儿没有进过太平间,从屋外一进来感觉外边的燥热全然没有了,这里冻得就跟一个冰窖一样。他开心得喊道,“师父,这儿可真凉快,以后睿儿挣了钱也买个这种房子孝敬师父。” 窦镇海使劲儿捏了捏睿儿的脸蛋,“你咋这么孝顺的?这是殡仪馆,死人呆的地方。” 贾爱国推了窦镇海一把,“你们两个老实呆着!”窦镇海带着睿儿蹲在了墙角。 “敬崖,队长的伤严重吗?”贾爱国问道。 “柳叔快去拿鸡蛋!”吴敬崖嘱咐柳叔。 吴敬崖连续打了四五个鸡蛋进碗里,然后用筷子把蛋清和蛋黄分开,接着把蛋清均匀的涂抹在唐从的胸口上。刚刚还痛苦不堪的唐从胸口被凉爽的蛋清涂抹以后轻松了不少,不过头上还是直冒冷汗。吴敬崖用手贴住了他的额头,“他发烧的很厉害。” “他怎么会烧伤的这样严重?”英子问道。 “哼,还不是那个张大民害的。”贾爱国气的牙痒痒。贾爱国望着董辉,“为什么队长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你却完好无损。” 董辉也很是费解,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放屁,一看就知道是你承认了身份,出卖了队长!”贾爱国恶狠狠的说道。 “去你码的,我才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董辉生气的要揍贾爱国,被吴敬崖拦下。“你们别吵了,救队长要紧!” 吴敬崖用『毛』巾擦着唐从的额头,“伤口要是溃脓了会引发一系列其他病症,那队长可就。”英子仔细查验着唐从的伤口不慌不忙的取来了一根『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药』方递给贾爱国。“你照着我的单子把这些东西准备齐,这是治疗烧伤烫伤的秘方,应该会有效果。” 贾爱国接过『药』方一看,“柿子,老醋,南瓜瓤,黄瓜,麻油。。。” 董辉看着方子疑『惑』地问道,“你这是『药』方吗?我怎么感觉都是吃的啊?” 吴敬崖不放心的问着英子,“你这土方子到底管不管用啊?” 这时唐从一口痰憋在了喉咙里,想咳嗽咳嗽不出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吴敬崖扑上前去,“糟糕,队长的嗓子被痰堵住了!” 董辉抓着下巴焦急的问道,“那怎么办啊,要不然给他灌点水?” 英子推开众人,手里拿着一根筷子还有一根燃烧着的蜡烛,她用筷子沾了一下捻子附近的蜡烛油,然后说,“你们固定住他的身子,然后掰开他的嘴巴!” 吴敬崖看了董辉和贾爱国一眼,“愣着干嘛,快点做啊!” 唐从已经憋得快休克了,眼睛里全是血丝,腮帮子鼓得老高。他被掰开嘴巴,英子把筷子塞到了他的嗓子眼,捅了一会儿痰神奇的化开了,唐从也恢复了平静。 “神了!”董辉伸着大拇指赞叹道。“我这就按方子去买『药』!” 英子推了一下吴敬崖,“怎么样?西医有这个吗?” 吴敬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看来还是要中西结合啊!” 第四十章 假的真不了 英子的方子很管用,唐队长已经稳定下来了。英子守在唐队长身边照看着,不停地换着湿『毛』巾往唐队长的头上敷。 董辉看了一眼吴敬崖,“你小子可以啊,认识了这么一个漂亮姑娘?” “少胡扯!咱们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吧!”吴敬崖端了一个板凳放在屁股底下。他把腰上的白布扯了下来。“爱国你帮我取一点酒精。”吴敬崖拿着酒精忍着剧痛擦拭着伤口。 “敬崖,你有伤在身还跟我出行动啊?”爱国充满愧意。 “不碍事儿的。明天的拍卖会非同小可,这次黑白两道都到齐了,并且约定不允许带枪。明天早上八点我们会在万国酒店的餐厅集合。”吴敬崖说。“他们之后会安排你们进入展览室,到时候王胡子也会前来。他们会让所有人查验玉玺。” “然后我们趁着检查玉玺真假的时候直接把玉玺摔碎。”贾爱国说道。 董辉连连摇头,“用点脑子可以吗?这个办法太冒失了。你不是古董的专家,很容易『露』怯,查验玉玺还是要张忠去。” “这个,额。”窦镇海他哪里会鉴赏古董啊。 “张忠,玉玺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吴敬崖平静的问着。 “吴敬崖,你这个问题也太小儿科了吧?”董辉摇了摇头,“皇上发完奏章以后就会用玉玺盖章,这是皇上身份和权力的象征啊!” 窦镇海见有人帮自己解围连忙附和道。 吴敬崖点了点头,“那满清的传国玉玺的规格是什么啊?” 董辉对这个东西就不了解了,他也疑『惑』的望着窦镇海。“赌王,您是鉴宝的行家,您说说玉玺的规格是什么啊?” 窦镇海挠了挠头,“额,大概有这么大吧!”窦镇海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小。 吴敬崖叹了一口气,他刚要发作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英子压低了声音说,“你他妈的还在跟我装蒜。”吴敬崖拿起枪指在了窦镇海的头上。“说,你到底是谁?不说我崩了你!” 窦镇海吓得跪在了地上,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撂了。这经历让人匪夷所思。 “你他妈是个说相声的?演技可以啊?你怎么不去拍电影呢?”董辉用手掐着窦镇海的脖子。窦镇海叫苦连连。吴敬崖制止了董辉,“死马当活马医吧,明天还得让他继续假扮张忠!” “张忠?那看来你们要接的那个人就是前几日从码头送来的那个无名尸体。”柳叔带着吴敬崖去到了真张忠的尸体旁边,他的尸体紧挨着那个变态流氓的尸体,吴敬崖简单的查验了一下尸体,“嗯,是被毒死的!” 柳叔说,“你的分析跟英子说的一样,这丫头这两天模仿你验尸模仿的都魔怔了!”柳叔把刚才英子对尸体的分析说了一遍。吴敬崖望着熟睡的英子笑着说,“这个丫头,真是有两下子啊!” 英子『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夸自己也睁开了眼睛,“你凭什么判定他是被毒死的不是心脏病发死的?” “很简单!”吴敬崖用手抓在张忠的头上,轻轻一撩一把头发掉下来了。“这是明显中毒死亡的特征。发根上因为被毒素入秦,附着力下降,如果是心脏病发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至于他中的是什么毒我就不清楚了!” 英子笑着望着吴敬崖,吴敬崖也笑着望着她! 贾爱国看着真张忠的尸体,忧愁的叹气,“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明天的竞拍现场会。张一万,张笑灵,徐虎将军还有西南的几个小军阀。论财力,张一万是最雄厚的。可是张笑灵是野路子出身,不知道会干出什么非常规的事情。” 吴敬崖接话道,“至于那个徐虎就是个莽夫,张大民告诉我这个人是他们厅长的连襟儿,这次来汉口不知道什么原因钱没有带够,玉玺没有他的份儿。” “张忠额不,窦镇海,你箱子里那点钱买玉玺肯定是不够。张忠其他钱的下落你知道吗?”贾爱国问窦镇海。董辉打开了窦镇海的手提箱从里边取出了钱包,翻出了里边那串钥匙。“我问你,这串钥匙是干什么的?” 窦镇海摇头说,“我不知道,这是他钱包里的!” 董辉看了看上边的纹路,除了那个铜牌上的两组数字以外,钥匙上边有万奇银行的标识。“看样子像是一个保险箱的钥匙,他是不是把钱都放在这里了。”董辉见窦镇海一言不发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你老实点,说这个钥匙到底是干什么的?” “哎呀,哎呀你们不要吵了!”英子过去掩住了卧室的门,英子的妹妹和睿儿在床上睡得正香! 吴敬崖说,“算了,就算保险箱里是钱肯定也不够,张一万他家可是东北的土皇帝,那钱海了去了。我们还是想想明天怎么把玉玺拿到吧!两个思路,一是他们交割款子的时候,这个时候玉玺肯定还在展览室里,不过这也是防守最严密的时候。二是玉玺交给那个中标的买家的时候,我们跟着那个买家想办法把玉玺抢过来。” “我倾向于第二种情况,对付一帮人总比对付几帮人强。”贾爱国说。 董辉不同意,“玉玺只要离开了万国酒店,很难再有接近的机会,我就说个最简单的办法,买家要是武装人员押运直接把东西锁到银行怎么办?” 吴敬崖倾向于董辉的观点。“我同意董辉说的,最好是在酒店里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展览室里动手肯定是不合适。王胡子手下的功夫非同小可,如果我们贸然出手肯定失败。有没有什么办法调虎离山呢?” “放火怎么样?把他们引出来。”董辉说。 贾爱国一听就觉得不行,“不行啊,楼道里都是人,你在哪儿放火?” “像他们这种高档的酒店安装的都是中央空调,天花板里头全都是四通八达的通风管道。如果我们在里边放一把火,到时候展厅里的人都会撤离。” “然后我们拼死把玉玺破坏掉。”吴敬崖点了点头。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英子听见吴敬崖要拼命着急了。 贾爱国和董辉相互看了一眼没有支声,吴敬崖把英子拉出了门外。凌晨四点了,汉口的月亮今天特别明亮。吴敬崖坐在殡仪馆门口的石阶上。殡仪馆里种满了松柏,松树特有的香味显得很是提神,英子坐在了吴敬崖的旁边。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毁掉玉玺?”英子问。 “我毁掉的不是玉玺是人心。我们长久以来饱受外国人欺负的原因就是这套封建的旧思想,玉玺就是这些落后思想的图腾。清王朝虽然被推翻了,可是只要这个东西存在一天,那些妄想做皇帝的恶棍就不会断了这个念想。”吴敬崖捂着肚子低声的感叹到。 “太勉强了,你们这样蛮干只会白白牺牲。”英子说。 吴敬崖望着英子心里思绪良多,她说的没错,自己这次前去九死一生。“有些事情就摆在眼前,总要有人去做的。”吴敬崖把手放在了英子的脸上。“在这个『乱』世活着没有一个人可以脱得了干系。有人选择斗争,有的人选择了等待,你是个姑娘,应该选择等待。答应我,如果明天下午我们没有回来,你就带着妹妹离开汉口。” “如果还有其他办法呢?”英子突然抓住了吴敬崖的手。 第四十一章 第一次吃自助 第二天清晨,四个人上了汽车。董辉转动着方向盘心里思索着,自己参加革命党的初衷仅仅是为了糊口,没成想自己面临的总是这种黑白颠倒的苦命日子,这次任务要是能结束了他一定要大醉一场。 窦镇海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雾蒙蒙的景『色』心中甚是悲凉。为何当初要和徒弟来到汉口,原以为这儿是繁华的交通枢纽,没成想却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自己套用着一个赌王的身份一直耗到了今天。 吴敬崖也是思绪良多,队长还在昏『迷』当中,广东那边还在等待着汉口得胜的消息,而自己心中此刻更多牵挂的是还在殡仪馆的英子。 贾爱国眼睛微闭心中感叹,这次来到汉口,热干面没有吃上,糯米鸡没有吃上,麻辣鸭脖也没有吃上,连波兰小妞也没有睡,现在就这样充满遗憾的开始了任务,结果如何实在是难以预料。 万国酒店的大门装修的相当气派,汉口警署今天布置了五十多警力由梁厅长亲自坐镇,他手中剥着一个鸡蛋。“你们张队长怎么没有过来?” “张队长在家里养伤,他说自己的脸肿成那样不适合出席今天这么隆重的活动!”手下解释道。 梁厅长嫌弃的嗯了一声,然后把整个鸡蛋塞进了嘴里。 没多一会儿,贵宾们陆陆续续的都到了。最先进入酒店的是张一万和一个古董专家,徐虎跟他们前后脚。 梁厅长小声对徐虎说道,“张笑灵还没有来!今天大家约定不能带枪,你们把枪都交出来吧!” 张一万礼貌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精美的小手枪递给了梁厅长。梁厅长接过枪递给了手下,他又面向徐虎说,“姐夫,你的武器。” “他娘的,老子是军人,虎头帮这儿一不是军事基地,二不是参议院老子为什么要交枪!”徐虎双手『插』着腰生气的骂道。 “不好意思徐将军,如果您不配合的话将会失去这次竞拍的资格。”梁厅长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郭铁嘴走了过来。他声如洪钟气势『逼』人。徐将军生气的一把拽住郭铁嘴的脖领子,郭铁嘴岿然不动,后手一翻一把长枪顶在了徐虎将军的脖子底下。 “老徐,在这儿就别耍你那个将军的派头了。”张一万拍了拍郭铁嘴的肩膀,郭铁嘴收回了银枪。徐虎从腰上的枪套里掏出了一把锃光瓦亮的左轮手枪递给了梁厅长。 进了餐厅徐虎气哄哄的坐在了靠窗的沙发上。 “你这个脾气怎么这么臭的,那天打牌输了那么多都没见你这么着急,你记着一会儿见了张笑灵你可要收敛点。咱们要严格按照计划进行。”张一万提醒徐虎说。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邮轮上我赌钱输给他的那个张忠也是参与竞拍的,他会不会给我们惹麻烦啊?” 张一万摇了摇头,“一个破赌王,一没枪二没人,怎么可能跟咱们斗,一会儿他要是来了点上几句他自然知道轻重!” 正说着西南的两个军阀『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熙熙攘攘的也进了餐厅。张一万热情的与他们打招呼。几个军阀看见少将军都亲自来了一个个殷勤的不得了。 一个军阀『操』着浓厚的四川口音说道,“乖乖,少将军都来了,那我们只能凑凑热闹了。” 另一个湖南口的将军搭腔说,“少将军果然是一表人才,颇有老将军当年的风采。当年我是在东北参军的,那时候老将军还是个绿林好汉,现如今俨然已是东北的主人!” 张一万笑了笑,“二位都是我的前辈不必拘礼,一万此次前来是受家父所托竞标,还望一会儿竞标的时候大家高抬贵手啊!” 几个军阀尴尬的笑了笑,给张一万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张一万走入了自助餐区开始挑选食物。 四川将军叹气,“他都来了,咱们是没得机会了。”湖南将军攥着拳头,“他老子和那几个结拜兄弟兵强马壮,后边又有日本人的支持。统一东北是迟早的事情。” 窦镇海在董辉和贾爱国二人的簇拥下大步走到了门口。窦镇海看见梁厅长还是有些惧怕,毕竟那天让张大民收拾美了,现在看见穿制服的心里就紧张。董辉请帖交给了梁厅长,“麻烦你派人把我们的车子开到酒店的车库。” 梁厅长说,“今天的拍卖会大家都不能带枪。” 贾爱国望了一眼门后边坐在凳子上的拿长枪的胡子男。他把身上的枪掏了出来,董辉也跟着掏了出来。三人进了餐厅。刚进餐厅的三个人看见满目的自助餐品一下眼睛都亮了。董辉咽了一下口水问服务员,“这个是怎么吃啊?” 服务员解释说,“这个是自助餐,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不限量供应,虎头帮的王帮主已经提各位结过账了。”没等服务员说完三个人一人拿了个盘子就冲了上去。 贾爱国看见有一大盘子烤香肠,从里边取出一个放到盘子里,接着把整个铁盘子拿在了手里,又往里边盛了好多小菜和鸡蛋,最后把那个只放着一个烤肠的盘子孤零零的放回了原位。旁边的服务员眼睛都看直了。 贾爱国看见那人盯着自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服务员咽了口口水,“您随意,只要您吃的完!” 窦镇海自打从那天在码头吃了个早餐以后就再没吃上一顿像样的美食。他先抓了一个馒头塞进嘴里,然后使劲儿的往盘子里放火腿肠和炒米饭。 董辉悄悄提醒了窦镇海一句,“赌王,能不能注意点素质。”董辉拿过了赌王手里的盘子,“你给盘子里放点小菜再倒杯牛『奶』就可以了,吃太多了会受到别人怀疑,你的这份我吃了。” 窦镇海无精打采的端着盘子走向了座位。他刚一坐下才发现自己没有拿筷子,大声的喊了一句,“小二,筷子呢?” 背后餐桌的张一万听到窦镇海这样喊逗得哈哈大笑,“这位先生,!” 服务生一路小跑走了过来,张一万吩咐道,“给我后边的这位先生拿一幅刀叉!” 窦镇海微笑的点了点头,“谢谢,谢谢。” 第四十二章 下马威 巡警把车子开到了后楼停车场,刚要下车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咕咚”一声。他绕车一周巡视,发现并没有什么情况转头就走了。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车子的后门这时被推开了,吴敬崖从后边翻了出来,“能把我憋屈死!” 他远远跟着手下,走了几步腹部又开始传来一股剧痛。他从口袋里取出来了一个小酒壶闷了一口。“啊!”面部表情这才松弛了下来。 巡警从后门进入的时候,张锅子正在后门的石柱子边上守着。巡警见到他恭敬的点了个头,张锅子脸上一片孤傲并没有回礼。几只苍蝇嗡嗡的飞过,扰张锅子心烦意『乱』。他的嘴巴微微一张,几只苍蝇没有了动静。吴敬崖仔细眺望,那几只苍蝇全部都被张锅子口中吐出的银针订在了墙上。 吴敬崖心想,“这应该就是张锅子了,果然是一身邪门武功,下手真是阴毒!”他躲在一旁,半天不敢靠近。 “滴滴”两声,后边有一个小卡车停了下来。卡车副驾驶跳下来了一个酒店的服务生,带着几个工人把车斗里的白菜,猪肉一件件的朝酒店里搬着。吴敬崖计上心头。 “搬完就快出来听见没有!”张锅子对服务员喊道。刚一回头,一个猪头差点撞到他的头。 “不好意思爷,我是搬东西的。”吴敬崖躲在猪头后边喊道。 张锅子见了这玩意心中很是厌恶,“滚滚滚。” 吴敬崖把猪头放在了厨房,然后顺着『操』作间旁的楼梯往上走去。他需要走到楼顶,然后从厕所的通风管道口子爬进去。这一路不能坐电梯,害怕引起人怀疑,等到了楼顶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他轻轻打开楼梯里的安全门,放眼望去,十几个虎头帮的弟兄,腰间佩戴者斧头整齐有序的在楼道里守护。吴敬崖索『性』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眼神不跟任何人交流。几个斧头帮的兄弟议论道,“要不要查查他?”带头的回答,“不用,今天三哥和二哥都在楼底下看着呢,不可能有人溜进来。” 吴敬崖打开厕所的大门先洗了一把脸,然后用衣服蹭了蹭额头。他看着天花板,知道了通风口的位置,是在第三个坑位上边。他打开门,一个彪形大汉嘴里叼着一卷卫生纸光着膀子正在如厕。 “谁啊,不知道里边有人吗?”李三儿顶着那张蜡黄的脸,头都没有抬生气的喊道,比起昨天来他此刻的声音显得虚弱和苍白。足足已经拉了一晚上了,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了。 吴敬崖看那个人没有看自己合上了门,他心中思量道,“这家伙显然是在拉肚子,这要是让他一直拉下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吴敬崖又敲了敲门。 “你他妈找死啊?没看见我在上厕所吗?”李三儿彻底抓狂了。 他平静的说,“小弟也懂一些医术,您这是拉肚子吗?” 李三儿点了点头,“都拉了一晚上,屁股都快坐麻了!” “没事儿,你把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并拢,然后朝着壶口的位置用手指头使劲儿戳就可以缓解剧痛。”吴敬崖关切的说道。 李三儿坐在里边按照吴敬崖的办法试了试,没过多久果然肚子里的疼痛感有所减轻。又过了一会儿,就听见第三个坑位里传出了冲水的声音。李三儿打开门,“谢谢兄弟,果然管用。哎。。”李三儿刚要道谢却不见了吴敬崖的踪影。李三出去以后,第二个坑位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吴敬崖走入李三儿刚才上厕所的地方,一只手夹着鼻子,踩在马桶上打开了空调出风口。 贾爱国和董辉这一餐吃的很是到位,四个字风卷残云。一边的窦镇海盯着他俩吃饭的土样子,嘴巴里的唾『液』一刻都没有停止。贾爱国的大盘子里还有剩下半根烤肠,窦镇海悄悄地把手伸了过去。 “服务员,收拾一下。”董辉对服务员喊了一声,服务员把所有盘子都取走了。窦镇海气的直咬嘴唇。 “你这两个手下,饭量还真是大啊!”张一万回过头来赞叹道。 “能干就能吃嘛!”窦镇海搪塞道。 “在下张一万,未请教!”张一万拱手道。 贾爱国和董辉不动声『色』,仔细观察着这位传说中的少将军。 “在下。。”窦镇海刚要报出自己是张忠的时候,餐厅里梁厅长带着王清照走了进来。王清照一身白『色』褂子,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布鞋,步履轻盈。 “各位贵宾,我介绍一下,我是汉口警察厅的厅长,今天负责万国酒店拍卖会的现场秩序。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虎头帮王清照王堂主。” 王清照鞠躬说道,“大家一路上辛苦了,我们王老大正在展览厅等各位。请大家乘坐电梯上楼。” “你个龟孙子就是王清照?”四川将军大声喊了起来,他生气的往腰间『摸』枪,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枪已经被收了。“三年前就是你带着兄弟劫走了老子的税银!” “那哪是税银啊,根本就是偷运烟土的赃款!”王清照微微一笑。 四川将军冲了过来要抓住王清照,王清照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旋转了一圈绕到了四川将军后边。将军回过头来,上脚就要踢他。王清照一个侧身一把抱住了将军的腿,然后使劲儿跑了出去。将军被拽着腿摆脱不了,任由王清照拉着跑。王清照后腿一伸顶在了将军接地的脚上,轻轻一弹,将军劈了个叉坐在了地上,“啊,扯着淡了!” “都说你们川军是双枪兵,一个手枪一个烟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王清照鄙视的说道。湖南将军赶忙过来求和。“四帮主手下留情,我这个兄弟比较冲动。今天大家是来谈生意的,不用搞得这么僵嘛!”他扶起地上的四川佬! “不是我要搞僵,是他来找我的事儿。好了各位,我们上展览厅吧。”王清照退出了餐厅走在了前头。 “什么路子?”贾爱国看着王清照的身手问道。董辉把鼻烟壶里的粉撒在了手背上,一边用鼻子吸着一边分析说,“看着步伐很像北明门的十三路微步,你看那个人走路的时候是整个脚面同时挨在地上,他的壁虎游墙功肯定也是非常厉害!我估计十几个人近不了他的身!” 贾爱国点了点头,“跟老吴说的一样,王胡子的这些手下个个都身怀绝技,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把这些人收在身边的!” 第四十三章 赌王被拆穿 众人跟在王清照的身后上了直梯。窦镇海这辈子第一次坐电梯,大门关上以后他心里嘀咕。“为什么咱们要进这个铁箱子啊?”只见王清照按了一个九的数字,整个电梯有一股朝上升起的感觉,窦镇海赶忙扶助一旁的扶手。 “你是第一次做电梯吧?”王清照问窦镇海。 窦镇海摇了摇头。“好久没坐了,有些不适应。” 门打开了众人沿着走廊朝展览室走去。董辉计算着走廊的虎头帮手下数量,他们的站姿硬朗,不苟言笑。贾爱国又看了看天花板,这走廊上一共有四五个空调出风口,他很是担心“不知道昨夜商量的计策到底能不能成功。”突然从出风口上『露』出一双眼睛。贾爱国大喜,点了点头,又胳膊肘顶了顶董辉。董辉也发现了出风口的异动。他心中很是喜悦,“吴敬崖这小子还真行,到底混了进来,这应该就成了一半了。” 窦镇海『揉』了『揉』鼻子,想用手去掏,被董辉一把抓住,“你想干什么?” 窦镇海尴尬的笑了一下。 后头的张一万冲徐虎说着,“这个人你认识吗?” 徐虎摇头,“没见过,今天很奇怪啊?张忠没有出现,张笑灵也没有出现。我们最头痛的两个人都没有出现。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啊?” 张一万拍了怕他的肩膀,“别担心,以不变应万变。” 展览室门口站着李三儿、张锅子和郭铁嘴。 “大哥呢?”王清照问道。 郭铁嘴摇了摇头在王清照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王清照脸『色』大变。 “诸位,你们先进去,我去请我们的王帮主。”几组客人相互望了望。那个四川将军嚷嚷道,“不是说王胡子就在里边吗?怎么现在没有过来。” 李三儿生气的走了过来,“你算哪头葱哪儿头蒜,王胡子也是你叫的吗?” 张锅子一把拦住,“大哥,这是客人。” “你们虎头帮还成了精了,我告诉你们别让我再四川碰到你们,要不然老子带兵剿了你们这些土匪?”四川将军看张锅子拦着李三儿不敢动自己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 张锅子最讨厌别人喊自己土匪,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职业简直是污蔑自己到了极点。他放开李三儿转身就要揍四川将军。“你他妈的再说一遍,喊谁是土匪呢?”这回轮到张锅子收不住自己了。他跟李三儿都要上前揍这个四川将军。郭铁嘴儿看局势有些『乱』,伸出自己的银枪朝二位大哥身前一档。“别闹了别闹了。” “哈哈哈,真他娘的是一群乌合之众,还学别人搞拍卖!”四川将军张大嘴巴狂笑了起来,突然感觉自己嘴里边飞进来了一个东西刚要往出吐,嘴巴被飞身前来的张锅子一把捂住,然后自己的头被张锅子猛晃了几下,把那个东西吞进了嘴里。 “这是五毒散,三个小时内不吃解『药』,就会肠穿肚烂,你好好笑吧,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四川将军听闻大惊失『色』,立马跑去厕所呕吐。 手下缩在梁厅长的旁边问道,“厅长,这局面咱们要不要出手维持一下啊?”梁厅长回头瞪了一眼他,“你惹得起这些爷吗?” “这位兄弟下手未免也太狠毒了吧!”张一万看不过去发话了。出风口里的吴敬崖看着说话的张一万突然睁大了眼睛,“这不是那天开车救英子和自己的那个男人吗?” “张将军,不用担心,我诓他的,那只是一个山楂球。”说着张锅子从兜里掏出一个铁盒子,上边写着山楂丸,“怎么样,谁尝尝,特别开胃。”众人听张锅子这么一说,都被四川将军刚才的囧样逗得哈哈大笑,然后每人都伸出手去捡了一个塞进嘴里。 王清照怒气冲冲的踢开老大的总统套房。王胡子此刻正躺在飘窗上抽大烟。床上两个『妓』女『裸』『露』着身体发出呼噜声。 “呦,来了,要不要抽两口?”王胡子身材肥硕,一脸的络腮胡,他春宵一夜忘了梳洗打扮,满脸油渍,眼眶上都是眼屎。王清照把凳子上的衣服卷了起来扔到了王胡子身上,“快点,客人们都到齐了。” 王胡子点点头,“哎,哎。” 正说着床上的一个『妓』女醒了,“呦,这不是四爷吗?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王清照从兜里掏出了几个大洋扔到了『妓』女身上。“穿好衣服赶紧滚。” 等王清照带着王胡子走进展览室的时候,各位客人已经在展厅的大圆桌上就坐了。玉玺放在展示台上,上边盖着一块黄布。王胡子清了清嗓子跟各位贵宾拱了拱手。然后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胡子,怎么是这么个德行?”徐虎冲着张一万耳边嘀咕了一句,张一万端详着王胡子没有支声。他心里也觉得奇怪,一个帮主身材怎么如此肥硕,不过嘴上还是奉承道,“早就听说王帮主英雄盖世,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王胡子摆了摆手,刚要支声就被王清照把话接了过去。“我们帮主昨夜为了帮中的事情甚是『操』劳,所以来晚了,还望大家不要见怪。” 张锅子站在王胡子后边,一脸鄙夷的瞪着王清照然后对李三儿说,“咱们帮主也太惯着王清照了,什么大事儿都让这小子抢在前里,也不知道谁是老大。” 李三儿摇了摇头,“谁让人家受宠呢!” “我手上有一本花名册,我点一个名,如果现在还没有到的贵宾,将被视为自动放弃竞拍玉玺的资格。”王清照取出花名册,“刘香?”王清照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应答。“如果刘香没有到得话,就自动放弃竞拍了。” “等等等等。”那个四川将军从门口跑了进来,他手上放着一个满是口水的山楂丸生气的指着张锅子,“你他娘的用这么个破玩意儿吓唬老子。”众人大笑。 王清照拍了拍桌子示意肃静,“刘香到了,下一个,张一万。” 张一万把白『色』的手套脱下来在空中挥了挥,然后点着了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徐虎!”王清照喊了一句。徐虎点了点头。 “张笑灵,张笑灵。” “那人我认识,一大早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出现,弃权了,弃权了。”徐虎喊道。 王清照用笔在花名册上涂黑了张笑灵的名字,他又喊道“张忠。” “哎呀,他也没出现,不用叫了弃权弃权。”徐虎又一次喊道。 董辉冲他嚷了一句,“谁说没到的。”董辉看了窦镇海一眼,窦镇海伸了一下手。 张一万和徐虎对视一眼,这个人怎么会是张忠呢? “胡说八道,他是假的”徐虎站起身来对王清照说。 第四十四章 查验身份 窦镇海心中一惊,张一万和徐虎怎么会知道的呢?难道他们两个见过张忠?窦镇海有些慌了,不过眼下这局面自己只能满口咬住自己就是张忠,“哈哈哈,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 徐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来汉口的邮轮上,我和万里帮的张笑灵堂主还有我们的张一万将军跟张忠一起赌过整整一夜,张忠的赌术高明大杀四方,这些事情是我们亲眼所见的。” 梁厅长在旁边不屑的笑了,心里想,“哼,当时还跟我说是做慈善了!我就知道军阀哪有那么心地善良的义气举动?” “是啊,那个才是名副其实的赌王,你到底是谁?”张一万认可了徐虎的话转而继续追问。 窦镇海依然稳若泰山,“我能不能先上个厕所。”刚要起身就被李三儿一把摁住。“这两位将军说的是真的吗?” “胡说八道,我们这位才是真正的张忠,怎么可能有假。”董辉没有料到张忠的本尊在游船上还有这样的情况,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抵赖了。 “是啊,我们追随张忠先生多年,居然敢有人冒名顶替,实在是太可气了。”贾爱国拍了一下桌子。 众人议论纷纷。 王清照伸手表示肃静。“张忠先生是英国大英博物馆在中国的代理人,我们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才请到他的。之前并没有见过。现在你们都坚持自己是对的,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不然这个张忠是假的,要不然就是张将军和徐虎将军撒谎,想污蔑对手。” “不可能,少将军怎么可能骗人呢?我们都相信张将军的话。他肯定是假的。”刘香和那个湖南将军纷纷支持张一万。 “想要确定张忠的身份很容易,梁厅长你们可以联系一下英国大使馆,核实一下张忠的资料,看看我们面前这位到底是不是真的张忠。”王清照对梁厅长说。 梁厅长点了点头,“我马上给英国大使馆打电话。看看这个张忠到底是不是真的。”张大民敬了个礼走出了屋子。他给英国大使馆打去了电话,“喂,你好,英国大使馆吗?”” “我用我的『性』命做赌注,我们的张先生是真的,你们说的是假的。”董辉发誓到。 张一万拍了一下桌子,“你们几个不用装腔作势,一会儿梁厅长回来了我看你们再嚣张?” 李三儿和张锅子站在了他们三个身后,以防他们有什么逃跑的举动。 梁厅长走进了屋子,“各位,已经证实了,这个张忠果然是。。。” 张锅子和李三攥着拳头准备出手,张一万吸了一口烟满脸喜悦的望着对面这三个骗子。 “果然是真的!”梁厅长喊了一声。 英国大使馆的电话并没有接通,电话那一头是张大民带着一个外国人正在接线。他拿出大洋递给外国人说,“好了詹姆斯,这儿没你的事情了?”说完张大民捂着自己的脸说,“吴敬崖那小子下手可真狠!” “那我之前冒充牧师去教堂偷东西的事情?”外国人怯怯的问道。 “一笔勾销,你可以走了!” 包厢里,董辉淡定的望着张一万和徐虎,“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老千骗子用我们赌王的名号出去骗人的。” 张一万听到是这个结果也不疑有诈,只好道歉说,“看来这是个误会,这年头骗子可真多。” “哈哈哈哈,没办法,我的名声太响了,现在我有资格竞拍了吧!”窦镇海见没什么危险了又做出一副稳重的神情。 董辉看到窦镇海现在这幅装腔作势的样子恨不得杀了他。这个冒牌货可是把他们害苦了。贾爱国气的使劲儿踩了一下窦镇海的脚。窦镇海心里叫苦不停。 “很好,既然你是真的赌王,那今天的拍卖会你就更有优势了。我宣布一下这次拍卖会的规则。为了防止大家因为叫价伤了和气,所以我们今天安排了一场赌局来代替叫价竞拍,这个游戏大家都玩过,嗦嘎。” “嗦嘎?”窦镇海跟着念出了这句英文。 “没错,就是你们广东人经常玩的那个。这次比赛赌金不封顶,一个小时时间,谁最后把所有人都赢了,那他所赢得钱将作为买玉玺的资金,我们会把玉玺按照这个价格卖给他!” 张一万不明白,这是在搞什么鬼,直接比谁钱多不就完了吗?干嘛要比赌术呢?如果真的输了,损失了钱不说,还白白的把玉玺拱手让人。这跟自己和徐虎先前制定的对策完全不同。 “这个办法好,要是比谁钱多,我们肯定没有机会。”湖南将军笑着望了望张一万。 张一万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虎头帮害怕没有竞拍到得人找他们的事儿,所以用了这个办法,以防有人秋后算账。这样矛盾就全都集中在了几位买家的身上。果然是个好办法。 “赌就赌!但是我要先验一下玉玺的真假,要不然我们赌完了才发现是假的,那可不是吃大亏了。”张一万提议先验明玉玺的正身。 王清照笑了笑,“没错,我们先鉴赏一下玉玺的真假,来人,把玉玺拿过来。”几个虎头帮手下把玉玺小心的搬了过来。 王清照抚『摸』着玉玺客气的对大家说道,“请大家检验。张忠先生,您是古董的行家。我听说圆明园里流失在民间的司鼎花岗龙门石像就是您拾漏儿用三个铜板的价格在集市上收来的,后来您把他卖给了英国人,然后就成了他们在中国的古董买办。” “呸,卖国贼!”徐虎听到王清照这么说咒骂道。“把老祖宗的东西卖给外国人。” “唉唉唉唉,老徐你也别说别人,你们孙大帅还挖过万历皇帝的坟呢?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刘香讽刺徐虎说。 “万历皇帝骄奢『淫』逸,不爱惜民力,挖他的坟是为民除害。再说了,我们的文物又没有走出国门,肉烂在锅里,到头来还是中国的。” 第四十五章 玉玺的由来! 开始检验玉玺了,这对窦镇海这个说相声的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贾爱国小声提醒窦镇海说,“就按照昨天吴敬崖教你的讲。” 窦镇海半弯着身子,直接上手去拿玉玺。 张一万手下的古董行家喊了一声,“张先生,这样不太合适吧,这么名贵的东西您就直接上手拿啊?也不怕刮花了?” 窦镇海看了一眼那个古董行家,刚才没有注意他,现在看着他质疑自己的样子感觉甚是讨厌,没有理他然后开始点评玉玺。“传国玉玺一直放在故宫的交泰殿,富仪退位以后这个古董就遗失了!” “富仪?你有没有搞错,宣统皇帝的大名叫爱新觉罗溥仪好不好?” 董辉捂着脸小声嘀咕,“真是个说相声的,除了会说传统段子什么都记不住!” “奥,是溥仪,不是,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啊?我看还是你看啊?那你来看!你要这么懂你来说!”说着他就把玉玺拿在手里端过去给张一万的手下。没想到玉玺太滑,一不留神就从窦镇海的手中滑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两半。 “你他妈的?”徐虎大喊一声,众人随着他一拥而上前去查看玉玺。 贾爱国内心赞叹,这个假张忠真是有一套做了革命党想做而不敢做得事情,他问董辉。“现在怎么办啊?” “赶紧溜吧!”董辉小声说道。 三个人趁着众人慌做一团的时候顺着墙边往大门口溜去。 “张忠。”那个古董行家大喊一声。 张忠他们愣在门口,张一万手下的古董行家站起身来,“果然厉害,你怎么知道这个玉玺是假的。”行家拿起玉玺跟大家展示了一下玉玺的内核,“大家看,里边是水泥疙瘩。” 张一万望着王胡子,“王帮主,你这不是耍人吗?你弄了个赝品来糊弄我们。” 王清照此时直勾勾的盯着张锅子。张锅子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脸上毫无表情。王清照想起了那天张锅子鬼鬼祟祟看玉玺的样子,又想到了李三儿莫名其妙拉肚子的事件。果然,张锅子就是内『奸』。 “赝品是啥?”窦镇海问董辉。 “赝品就是假的玉玺,怎么会是假的呢?”董辉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虎头帮的诡计,他们根本就没有拿到玉玺。 “啊哈哈哈,张忠先生果然是好眼力,看来你是真行家。刚才我看张将军怀疑你是假的,虽然经过英国大使馆查证,可是心里还是有怀疑,所以特定命人拿出了一个假的玉玺考考你,现在一看,您是货真价实的张忠。” 王清照走到展览台边,用手在台子上摁了一下,一个暗格升了上来。“这块才是真正的玉玺,两位行家,你们来查验一下吧!” 张锅子惊讶的望着展台,怎么还会有一块玉玺。如果这块是真的的话,那昨天晚上马三儿拿走的玉玺不就是假的了吗? 话分两头,张笑灵拿到玉玺以后连忙拜访了一位贵客。 “怎么样,章局长?”张笑灵满脸欢喜的看着浙江禁烟局局长章子栋。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张笑灵的疏忽,他手上有一批烟土在海关被章截获。这是万里帮今年最大的一旦生意,一旦赔了,上海的烟土生意就会被其他势力冲击。张笑灵知道章子栋是个古董行家,而且非常具有爱国心,他希望通过盗取传国玉玺与其交好让自己的烟土解套。 章子栋笑了笑,“这块玉玺你准备卖我多少钱?” “宝物赠英雄,章局长喜欢尽管拿去,兄弟就一个小要求。”张笑灵搓着手说道。 “烟土是吧?”章子栋笑了起来。“张堂主,就你这个脑子以后还是不要倒腾烟土生意了,拿着钱搞搞教育不好吗?” 张笑灵不明白章子栋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不明白您说的话!” 章子栋抓起玉玺从空中摔下,张笑灵见状赶忙跪倒地上去接,玉玺碎成两半,里边全都是铁块。 张笑灵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儿?” 章子栋摇了摇头,“你蠢也就罢了,还害的我大老远从浙江跑过来。我那儿还一堆事儿呢!”章子栋说完拂袖而去。 张笑灵望着身边的马三儿,马三儿见大事不好立马下跪在地,“堂主,您听我解释。” 张笑灵一把攥住马三儿的脖子,“你小子把玉玺私吞了是不是?” “不是啊,那天我把玉玺换过来之后就拿回了帮里,如果我要是要私吞玉玺我还回来做什么?” 张笑灵觉得马三儿说的有理把手松开了,“那是怎么回事儿,那就是张锅子在哄骗我们呀!” 马三儿马上落井下石,“我就看着那个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他是王胡子的手下怎么可能帮我们呢?不过堂主你不用担心,给他的支票他现在还不能汇兑,我们把他抓住就可以知道事情真相了。” 说罢,二人带着兄弟朝酒店赶去。 古董行家看到了刚才窦镇海识破赝品的壮举心中十分钦佩,“您的眼力太好了,现在这块玉玺,那就还请您继续上眼吧!” 窦镇海看了看两旁,贾爱国小声说道,“随机应变!” 窦镇海这次没有再用手去拿玉玺,他装模作样的观察着玉玺的纹理,然后问古董行家,“你知道这块玉玺的来历吗?” 古董行家点头说道,“玉玺的玉石选材来自于当年战国时期的和氏璧,玉石本身是不透亮的,但是用光一照就会显得晶莹剔透。”古董行家点着了一根火柴照着玉玺。 窦镇海点了点头,“当年秦王骗赵王用城池换和氏璧实际上是想独吞,蔺相如假装说玉石有瑕疵要给秦王指出来,然后借机把和氏璧骗到手中假意要摔碎和氏璧。”窦镇海学相声之前给评书门的一个老艺人照顾过起居,当时那个老艺人最擅长说春秋战国的故事,这个完璧归赵他总是讲,所以窦镇海背的很是瓷实。 “您说的太对了,各位上眼!”古董行家指着玉石的一个角,“这个地方有一块小的花岗岩,虽然很小但是依然是瑕疵,如果强行把他取出就会破坏和氏璧的整体美观,所以这个瑕疵一直存在,而刚刚那个假玉玺上边并没有这个东西。张先生,您果然是古董行家。这块玉玺才是真的!” 窦镇海微微一笑,他看了看董辉,董辉摇了摇头心想,“还真让他蒙对了” “玉玺鉴定没有什么问题了,那咱们就开始赌局吧,每个人的底注至少需要20万美金,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嗦嘎吧!”王清照说。 窦镇海把董辉叫到一旁,“这怎么玩啊?仙人摘豆我是行家,可是纸牌?” “一人五张牌,同花顺最大,接下来是四张一样的,再下来是三张一样的加两张一样的。再下来是五张颜『色』一样的,再下来是顺子,然后是两对,然后是一对儿,然后是没有一张一样的,比点数就可以了。你明白了吗?” 窦镇海诚恳的望着董辉说,“要不然你再说一遍。” 第四十六章 放长线钓大鱼 王清照一边关注着牌局,一边偷瞄着张锅子。这个小子吃里扒外,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他在和谁合作。李三儿和郭铁嘴是粗人,要说玩骰子推牌九他俩是行家,可是这纸牌他俩就不灵了。 “老大,你说这牌怎么下注啊?”郭铁嘴问道。 “我也不知道,赌得这么大,都上百万美金了,我要是有这么多钱我早就回家享清福了!”李三儿看了一眼面前的王胡子小声的问他,“帮主,你估计谁会赢啊?” 李三儿捅了好几下王胡子,可是王胡子并没有回应,良久他发出了轻轻地鼾声。 李三摇了摇头,“这种情况都能睡着?帮主心太大了。” 李三儿又问王清照,“老四,展示台的那个暗格是你跟帮主想的办法吗?既然有了双保险,那为什么咱们还要轮流看守啊!” 王清照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声,“一会儿再说!” 这时张锅子叫来了自己的手下,“给我拿一瓶冰镇可乐进来!” 李三和郭铁嘴听见张锅子要饮料,他们也跟着凑热闹,“再来两瓶可乐,老四,你要什么喝的吗?” “嗯,给我来一瓶冰水就可以了!”王清照说。 赌局开始前,众人需要把自己的赌资放上赌桌,董辉打开手提箱把所有美金放在了桌子上,徐虎肯定想不到,这些钱就是他在邮轮山输掉的。张一万笑了笑打开手提箱,他的手提箱是现场最大的一个,有着比董辉手提箱里多一倍的美金。一旁的徐虎一边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一边心里盘算,刚开始跟张一万联合是觉得自己的钱肯定不够用,现在用了赌博的这种方式万一他可以翻本儿那就不用跟张一万妥协了。 刘香和湖南将军商量着,“老兄,你这次带了多少钱过来?” 湖南将军有些不好意思,“15万大概,其他的都存在银行。” 刘香说,“我也就拿了10万,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俩人合股,赢了的话,按照我占得比例,你折现给我,然后玉玺归你!” 湖南将军问,“你不想当皇帝了?愿意让给我?” 刘香笑着说,“我四川境内各种皇帝四十几个!我担心的是他们拿到玉玺会威胁到我,所以才想来争一争的。现在看来,只要我们四川没有人能够拿到玉玺,我要不要玉玺无所谓。” 湖南将军赞同的说道,“哎,这就对了,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玉玺再名贵不如真金白银来的更实在。回头革命党要是西进打过来,你站在城楼上举着玉玺大喊一声,我是皇帝!你看他们拿不拿大炮轰你!行,就这么定了。” 湖南将军转头对王清照说,“张将军他们财力雄厚,我们湖南和四川是穷地方,我两占用一个名额,可以吗?” 王清照点了点头,“都可以,只要你们商量好玉玺的归属权就行!要是你们赢了玉玺,互相再起了争端,我们虎头帮概不负责!” 刘香点头同意。 赌局开始了,首先是荷官开始派牌。因为第一张牌是底牌,窦镇海不懂得规矩所以他想翻起来看,董辉抓住了他的手,“这是第一张底牌,牌路现在还不清楚,你不要着急看!” 窦镇海讪讪的应了一声。 李三儿问张锅子说,“这张牌为什么不让翻开啊?” 张锅子解释说,“这是底牌,最后一局才打开比大小。” 郭铁嘴『插』话说,“要到最后一局才打开,哎呀,这么复杂,还不如让他们推牌九呢!” 第二张牌陆续发了下来。张一万是一张方片a,徐虎是一张红心8,川湘军团是一张黑桃5,窦镇海只拿到了一个红心小2。 荷官对张一万说道,“张将军牌面最大,请叫牌!” “第一把,大家意思意思我下一万美金!”张一万也没有着急看底牌。 “那我现在怎么办?”窦镇海问董辉。 “当然跟了!” 贾爱国在一旁问道,“你小子还会这个游戏?” 董辉小声回应,“在广东的时候看人家玩过,我没有本钱玩,今天能亲自上手我也特别兴奋。” “我跟,我再加一万,你们要跟牌就要两万美金!”徐虎将军望着川湘军团。 刘香看徐虎在抬高赌注,有些慌,他把底牌抽了出来,一张梅花5!”他不动声『色』的让湖南将军看了看,然后不等湖南将军反应过来就开始叫牌,“我跟两万,我再加。。。” 话说到一半刘香推钱的手就被湖南将军拦住了,“不加注了,不加注了!” 刘香问他,“为什么不加注了。” 湖南将军说,“你都看完底牌了,再加注人家肯定觉得你是好牌,倒时候下一轮就不跟了。” “嗯,放长线钓大鱼!”刘香忘了压低声音竟然把这句话直接说了出来。 张一万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心里早就笑成了一团。“哪有把自己的策略说出来的!” 张锅子也被川湘军团逗笑了,“这帮西南的军阀,简直就是一群挑梁小丑,他们今天要是能赢,我把头割下来!” 王清照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我还真想看看他们赢了以后,二哥会不会履行诺言。” 王清照这句话顶得张锅子无话可说,不过面上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哼”了一声。 该发第三轮牌了,徐虎将军拿到了一张红桃j,窦镇海拿到了一个红心3,川湘军团拿到了一个方片8,张一万又拿到了一个梅花a。 “还是张将军叫牌!”荷官问川湘军团。 刘香挠着头,“他手气也太好了!咱们怎么办,比对子肯定赢不了!” 湖南将军摇了摇头,“看能不能拼一个三张,这把咱们下小点,局势不行的话咱们下局就跑吧!” 刘香一想到跑了以后先前下过的钱全都要放弃,觉得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万一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张一万还是没有看底牌,他已经有两个a入手,这是目前明面上比较容易取胜的牌,但是张一万并没有着急冒进,他还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他只下了五千的注,希望降低大家参与的门槛。 第四十七章 一局定输赢 徐虎『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好久,终于说,“跟你五千再加一万。” “怎么?你想凑同花啊?”张一万看徐虎思考了这么久而且手上有一个红桃j一个红桃八,『摸』清了他的牌路。 “你两个a都拿到手了,我哪有那么好的手气啊!”徐虎打趣的说道。 “对不起,徐将军,还没有到你叫牌!”荷官看了看川湘军团。 “我们也跟五千!”刘香说。 “你呢,徐将军,跟五千在加一万?” 徐虎毫不犹豫的说,“当然了!”, “张忠先生你呢?”荷官问道。 窦镇海看大家把赌注都加起来了心里也有些慌,他问董辉,“我要不要先看一下底牌啊!” 董辉点了点头,“底牌是?” 窦镇海拿出牌看了半天,对董辉小声说,“红桃a,那咱们凑同花顺?” 贾爱国连连摆手,“那概率太小了吧,张一万至少是个对子,咱们一个对子都没有!” 董辉这个时候倔脾气上来了,“富贵险中求,咱们也跟,到了这一步不跟就不划算了。反正也不是我们的钱,干嘛不拼一拼!” 窦镇海点了点头,“我跟。” 李三看了一眼大家的牌,“我大概有些明白了,老四,从现在的局面上看,是不是张一万占优势啊?” 王清照点了点头,“如果比对子的话,他的两个a已经顶天了。不过这个徐虎既然敢抬高赌注,我估计他肯定是想凑同花。” “那什么可以压住同花呢?”郭铁嘴问。 张锅子回答说,“要不然是同花顺,要不然是四张一样的,要不然是三张一样的带两张一样的!” 梁厅长看虎头帮这几个人聊得这么热闹,自己也开始关注起牌局了。从他的角度来看,自己的连襟儿要是能赢牌的话,那自然是最好,至于张一万,他要是能如约拿到玉玺以后给自己美金那也是皆大欢喜。至于这个张忠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来路,输了最好,就不要搅局了。最头疼的是这两个西南将军。湖南四川离汉口都不远,如果他们输了,谁知到以后会不会算后账。想着想着梁厅长拿出手串开始盘了起来,嘴中振振有词开始向佛祖求告。 第四轮牌发了下来,这一轮窦镇海拿到了一个红心4,贾爱国对窦镇海说,“你小子还真行,手气不错!” 张一万此时拿到了一个红桃10,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遗憾。而徐虎拿到了红桃6,他脸上终于浮动起了笑容,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信心更是大增。 川湘军团得到了一张方片5,这个时候刘香叫了起来,“格老子滴!”湖南将军马上捂住了他的嘴巴。 荷官看了一下大家的牌,“这一把牌张将军叫牌。” 张一万看了看大家感觉情绪都不错,“看样子你们都是好牌啊,我这把反而不太顺利,不过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人的脾气要比牌大,10万!” 大家一听张一万叫10万,最先慌了的是徐虎,他心想。“这小子了不起就是一对a,不可能再拿到a吧!张忠他们连着234底牌不是5就是a,但是他们这种凑同花顺概率太小,先看他们最后一张牌拿到什么再说吧。至于川湘军团一看就不会打牌,拿到两个5就高兴成这样子。这样看来,我的同花还是可以搏一搏的!”徐虎敲了一下桌子,“这把我陪少将军!10万!” 刘香高兴地鼻涕泡都出来了,此刻他已经三张5在手,不继续下注除非脑子有问题。“我也下10万!” 董辉开始头痛了,“除非第五张牌是红心5,可是这个概率似乎还是小了些!” 窦镇海问道,“你看怎么办?” 董辉看着窦镇海又望了望贾爱国。贾爱国果断的说,“要不咱们猜拳决定吧。要是三个人出的一样咱们就跟!” 三个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猜拳,三个人都出了拳头。“我们也跟10万” 他们这个举动让张一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赌王怎么感觉这么水!” “好的,我们现在发最后一张牌!”荷官开始发牌。 最后一轮非常重要,这一轮谁牌面看起来最好就由谁来叫牌。窦镇海终于盼到了他的红桃5,这把牌他们赌对了。董辉和贾爱国不停地在底下用拳头挥舞着。而张一万又拿到了一张梅花10,两个a两个10,牌面不错两个对子。不过他的表情反而更加冷峻了。 川湘军团发了一张黑桃7,刘香有些失望,刚才窦镇海又发了一个红桃5把他们最后一次拿到5的机会破灭了,他们即便不是同花顺也是同花。至于徐虎这张牌,如果还是同花,那他们输的概率又会成倍增长。刚才跟十万还是有些太过自信了。刚想到这里徐虎的牌也发下来了,徐虎这张牌果然是个同花红桃9。 荷官说,“这把牌面是张忠先生最大,同花顺,您最后一次叫牌!” 窦镇海看了看两旁自信的把牌全推了出去,“全押!” 徐虎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全押,难道他们是同花顺,最大的可能『性』是同花,可如果是同花的话在点数上自己明显占优。至于张一万,估计也就是两组对子,底牌是a或者10的概率都很小。川湘军团两个五,这群草包就算拿了三个五还是没有自己的同花大。 “我也全押!”徐虎喊了一声。 川湘军团彻底慌了,本以为三张牌就很大了,可没想还有同花和同花顺,这一把凶多吉少,感觉玉玺跟自己无缘了。刘香看了看湖南将军同样沮丧的脸只好弃牌。 “好的,川湘军团退出比赛。张将军,现在就看你了!”荷官说道。 王清照几个屏住了呼吸,没想到第一把就已经到了这场赌局的尾声,大家全都开始放狠招了。梁厅长看着徐虎全押,手上差点把手串上的珠子捏爆。整个包厢里此刻鸦雀无声,一根针落在地上大家都能听见。 “我还以为今天打牌要玩几个小时呢!看来大家都很有效率,那我也来个有效率的全押!”张一万也把赌注推了出去。 “张将军,不是我说你,有钱也不能这么破费啊!”徐虎翻开了自己的底牌,红桃k,大点数的同花。 张一万看了看徐虎将军的牌,“果然是同花,但是你就那么有自信吗?”张一万翻开了底牌,一张10,他拿到了嗦嘎里第三大牌。三个一样的带两个一样的。 窦镇海和董辉他们已经笑得不行了。尤其是董辉已经拍起了桌子,“哈哈哈哈,这感觉太爽了!”他跟贾爱国击掌欢呼。 荷官看着他们三个人癫狂的动作摇了摇头,“请张忠先生开牌!” 窦镇海看了一下所有人,“各位朋友请上眼,同花顺!”一张黑桃a拍在了桌子上。 张一万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了,徐虎惊得手上的烟掉到了腿上都没有察觉。川湘军团本以为张忠胜券在握,谁能想到他只是一个顺子。 第四十八章 慷慨就义 “这他妈是同花顺?”徐虎敲了敲桌子。 窦镇海诧异的望着身边的董辉,“这不是同花顺吗?不都是红桃吗?” 董辉拿起那张黑桃a质问窦镇海,“这是什么颜『色』?” “不是红『色』吗?”窦镇海怯怯的问了一句! “他这是诈牌,应该翻倍输的!”刘香生气的说,他看着王清照说道。 “从牌面上看最大的是张一万将军,所以今天玉玺竞拍最后的赢家是。。。” 王清照的话说了一半,“哎,你们闻到了没有,这房子怎么突然有一股酸涩之味!” 董辉看了看贾爱国,又用手顶了一下窦镇海,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晕倒在桌子上。 张一万看见三个人晕倒,“输了也不至于这样。。。”张一万也晕倒了,房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全部被放到了。 展览室的通风窗掉在了地上,吴敬崖从通风口翻了下来。他把鼻子里的丝线取了出来然后敲了敲桌子,窦镇海三个人醒来了。 “怎么会输呢?不是同花顺吗?”吴敬崖质问着窦镇海说。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这张牌就是红桃a啊!”窦镇海一脸无辜。 “你他妈是不是成心的?”贾爱国抓着窦镇海的衣领子喊道。 吴敬崖脑子当中突然回忆出了一个细节,当初他们从码头接回窦镇海往回开车的时候曾经路过过一个红绿灯,当时窦镇海说了一句,“那就是红灯就可以走了。”这个话当时大家都没什么想法,现在看来这暴『露』了窦镇海自身的一个严重缺陷。“你是个『色』盲!” 董辉狠狠地瞪了窦镇海一眼,然后走到展览台上拿起玉玺就要砸! “慢着!”吴敬崖阻止住了董辉。 “怎么了?我们的任务不就是毁掉他吗?”董辉疑『惑』地问道。 “这宝贝从战国的时候就传下来了,这东西算是咱们的国宝啊!”吴敬崖纠结的说道。 贾爱国拿过手提箱把玉玺装了进去。“那就拿回广东让戴老板发落!” 董辉点了点头,“也是,这么个好东西毁在咱们手上也挺可惜的。哎,老吴,你刚才用的是什么东西啊,他们怎么就都晕倒了!” 吴敬崖笑了笑说,“是醋加四季香,这两种东西只要接触到一起就是非常强效的『迷』幻『药』!” “难怪我看大早上的时候看到英子跟你就跑到殡仪馆的花园里去采花呢?我还有点生气,大战当前,怎么还去顾忌儿女私情呢?这个办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吴敬崖本想说出来,想到自己跟英子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但又觉得这是两个人的小秘密,“哈哈,走吧,以后再说。” 吴敬崖顺着通风管道让『迷』『药』传遍了整个楼层。楼道里虎头帮的人和巡警队的人也都昏昏沉沉七倒八歪的倒在了地上。董辉他们从巡警手上夺回了自己的枪,几个人兴奋的坐电梯来到了一楼。 “终于完成了广东派给咱们的任务,我今天一定要大吃一场!”贾爱国打了个哈气。 “你们上次说的那个波兰小妞在哪儿,我去广东前一定要会会他们!”董辉朝手背上撒了一些鼻烟粉,“这咋还用完了!” “再买点不就完了!”吴敬崖说道。 “托朋友外国给我买回的,这是最后一瓶了!”董辉把瓶子递给了吴敬崖。 电梯门打开了,阳光穿过大堂照到了他们脸上,吴敬崖的心里暖暖的,这个时候只想快快见到英子。 此时张笑灵已经赶到了酒店门口,张笑灵前来就是要跟他讨要个说法。 “老大,张锅子武功可是很高啊?”马三儿跟在他身边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他武功再高,能胜的过子弹吗?”张笑灵让兄弟们都查验了一下自己的武器。 吴敬崖的人走出酒店和他们撞了个面对面,董辉小声问吴敬崖,“这些人是谁啊?” “都注意了,敌人!”吴敬崖低语,他万没有想到张笑灵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马三儿看了一眼吴敬崖大叫一声,“堂主,这就是杀死九爷的那个人!”马三儿话刚落地。 吴敬崖就拿出手枪就开了起来,窦镇海见开起了枪,一股脑的钻进了旁边的花坛里。 贾爱国大叫声一“别跑!”可是窦镇海太害怕了根本不听贾爱国的。 张笑灵和手下四散开来,一时间子弹横飞。张笑灵人数众多,火力上很快就占据了优势。吴敬崖三人躲在柱子后边,一边回击一边商量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董辉对吴敬崖说,“现在怎么办?” 吴敬崖冷静的分析着,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后门溜走上车逃离。可是张笑灵的火力这么猛一旦现在撤走,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赶上。 “前门出不去了,我们只能走后门!”吴敬崖喊了一声。 “窦镇海那个王八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贾爱国说。 “随他去吧,他已经没用了。我来掩护你们走!”吴敬崖知道三个人里边只有自己有伤,既然如此那就为革命献身吧。 “要走一起走!”贾爱国和董辉不约而同的说道。 “别争了,你们快走!帮我照顾英子他们!” 董辉见吴敬崖如此坚决,只能开始后撤,敌人洞悉了他们的意图,趁换防的时候,一颗流弹从董辉的肋骨中间穿了过去。董辉喊了一声“『操』蛋,啊。。。。” 贾爱国冲在前边与敌人火拼。 “不行,走不了了,打得不是地方。”董辉用手紧紧地抓着吴敬崖说,“真他妈背!” 吴敬崖用手紧紧地压着董辉的伤口,“别担心,我让贾爱国带你撤!” 董辉笑着摇了摇头,他夺过了吴敬崖手中的枪。“这大概就是命吧!” 他强忍着剧痛冲在了前头,“你们快走!” 吴敬崖知道了董辉的决心不可改变,就带着贾爱国大厅横穿到了后门。 董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索『性』从跪姿改成了站姿。“来啊,你们这帮小流氓,你爷爷有东西赏你们。” 张笑灵察觉到了对方火力的变化,对手下说,“他们人少了,快,从侧翼包抄。” 几个手下绕到了董辉的侧面,趁其不备一枪打中了董辉的小腿。董辉转身干掉了旁边包抄的家伙。这个时候他的正面完全暴『露』在了张笑灵面前,张笑灵瞅准时机一枪打在了董辉的胸口,董辉倒在了地上。 贾爱国和吴敬崖刚进车厢就听到枪声停了,“完蛋,董辉被他们抓住了?” 吴敬崖攥着拳头朝车顶砸了一下,“走!”吴敬崖发动了车子。 张笑灵的人包围了董辉,几个手下抓来了躲在花坛里的窦镇海,窦镇海捂着头恐惧的蹲在董辉身旁。董辉的身子抽搐着,嘴里零零星星的重复着含糊的语言。 “他说什么?”张笑灵问马三儿! 马三儿把耳朵贴在了董辉的嘴边,“他说,波兰小妞,波兰小妞。”马三儿话刚说完就是一声惨叫,“啊。。。。” 马三儿被董辉咬住了耳朵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董辉从嘴里喷出了马三儿的半个耳朵,“波兰小妞,爷是玩不上了!” 张笑灵拿起枪朝着董辉的头上猛开了起来,董辉的头颅被打成了筛子,血浆横飞。 “妈啊!”一旁的窦镇海满脸都是董辉的血,他捂着耳朵恐惧的叫喊着。 第四十九章 联合 结果了董辉之后,张笑灵带人冲向了后门,这个时候吴敬崖早已没有了踪影。张笑灵分出一部分兄弟截击吴敬崖,自己带着剩下的人上了楼。走进楼道,眼前的景象让他着实一惊。楼道里的人都昏厥了,包厢里的情况也是一样,他看了看展览柜,玉玺没有了。 “堂主,看来是刚才那几个人用计毒晕了他们!”马三儿分析说。 张笑灵抓过窦镇海,“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关我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情,是那些革命党让我扮张忠的!”窦镇海浑身发抖,董辉死的样子还在他脑子里久久难以忘怀。 张笑灵和马三儿对望了一眼,“革命党。” 马三儿转了转眼睛,计上心头,然后附在张笑灵的耳朵上嘀咕着。 张笑灵一拍大腿,又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好。” 他走到王胡子面前,用手抬起了他的头颅,这个时候王胡子早已失去了知觉。“王胡子的虎头帮在上海杀了我们多少兄弟,大哥和二哥就是不让我动他,没想到今天虎头帮能栽到我的手上!”说着张笑灵捂着王胡子的嘴巴,用身上的匕首『插』入了王胡子的脖子上。血喷了出来。 窦镇海看见这景象直接吐了出来,他心里感觉自己就在地狱。 马三儿朝窦镇海踢了一脚,“一会儿他们醒了,问你这个人怎么死的?你怎么说?” 窦镇海抬起头,『迷』茫的看着马三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就说是革命党夺走玉玺然后杀死王帮主的听见没有!”马三用枪顶着窦镇海的头。 “堂主,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偷假玉玺的时候我『露』过面,我就去外边候着了!”马三儿离开了包厢。 张笑灵叫手下从厕所找来了一桶水,他把手和刀子在水里涮了涮,然后吩咐手下用水把所有昏『迷』的人全部浇醒了。李三儿和郭铁嘴看见王胡子被人抹了脖子,跪在地上抱着尸体痛哭。 “帮主!”李三儿拼命地摇着王胡子,“帮主,你武功盖世,怎么被人害死了?” 郭铁嘴怒狠狠的对张笑灵说,“是不是你干的?”郭铁嘴拿起身边的长枪就要刺去,被张锅子一把抓住。“老三,你冷静点儿,如果是张堂主害死帮主,那他还把我们救醒干嘛?” 张锅子假惺惺的看着张笑灵,“张堂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王清照并没有跟老大和老三一样抱着王胡子的尸体,此时他低声不语密切注视着大家的行为。 张笑灵恨透了张锅子这个骗子,害自己给别人送了假玉玺,烟土的生意彻底完蛋了。可此时,既然张锅子愿意配合自己,那就先演演戏吧。 张笑灵一脚把窦镇海踢得跪在了地上。“诸位,刚才我跟堂主赶到酒店门口,就是这个家伙带着手下偷走了玉玺,我们跟他们发生了枪战,打死了他们的一个手下。” 张一万头痛的厉害,刚准备问徐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徐虎冲上前去抓住了窦镇海的脖子,“玉玺呢?说,玉玺呢?” 梁厅长帮徐虎用胶皮棍子顶住了窦镇海的脖子,“你们是怎么把我们弄晕的?” “这是咋个回事儿,我怎么睡着了?”刘香用手使劲儿搓着太阳『穴』问湖南将军。 湖南将军冲他使了个眼神,他这才看见倒在血泊当中的王胡子。“格老子滴,这是咋个回事?” 窦镇海看到众人像野兽一样看着自己只好按照张笑灵教的话说,“我是个说相声的,是他们那些革命党抓我来冒充张忠的!我们本来已经被张大民队长抓住了,后来张大民又把我们给放了” “你们的人里有『奸』细!”徐虎质问着梁厅长。 “张大民这个混蛋呢?”梁厅长问道。 “今天轮到他去您家执勤去了!”手下回答道。 梁厅长听到张大民也搅到这个事情里边了,心中非常慌『乱』。“我亲自去抓他!” 张一万觉得事有蹊跷说,“大家冷静!革命党抢走玉玺我可以理解,他们向来是反对复辟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闹革命了。可是为什么要杀死王帮主呢?平日里你们虎头帮跟革命党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啊!” “少将军说的有道理,都知道王帮主早年参加过革命党,还做过孙先生的侍卫,虽然现在自己成立了虎头帮,可是跟革命党向来是和平共处!”湖南将军认同张一万的观点。 张笑灵知道张一万这小子聪明,没想到大事面前竟也如此淡定,不过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说道搅浑水自己当仁不让,“少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王帮主确实早先曾经加入革命党,但是因为他忠肝义胆在革命党那里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他的敌人当道了,现在想杀死王帮主,这有什么奇怪的。” “王八蛋革命党!”李三儿大吼一声,“弟兄们,咱们去广东杀了姓孙的,为帮主报仇。”说着李三儿就要带人往外冲! 王清照把每个人的言行扫了一圈,终于发话了,“各位贵客,今天虎头帮遭遇重大变故,这是我们事先没有安排妥当,大家受惊了。现在玉玺已经不在我们手上了,各位可以各自拿回赌金!”说这话的时候王清照分别盯了张锅子和张笑灵一眼。 “格老子滴,搞个锤子竞拍会嘛!现在连『性』命都丢了,哦是没得精力陪你们在这里耍了,我回老家了。”刘香拍了拍湖南将军的肩膀,湖南将军跟他一起朝大家行了礼以后走出了房子。 张笑灵双手抱拳,“王帮主死了,我们万里帮愿意和你们联手共进退,誓要找出这些革命党。” “老大,我觉得张堂主说的有道理,现在帮主死了,你得帮大家拿个主意啊!”张锅子劝着李三儿说道。 李三儿看了看兄弟们,一拍桌子,“张堂主竟然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等等,虽然帮主死了,可是咱们帮里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吧!”王清照看到张笑灵这个笑面虎这么积极,肯定是想图谋不轨,他劝李三儿不要上当。 “这事儿我做主,帮主的死比天都大,咱们通力合作,谁要是能抓到凶手,玉玺任他处置,我们虎头帮绝不作梗!”李三儿拿定了主意! 第五十章 内讧 张笑灵看李三儿愿意和自己联手心中很是高兴,“汉口这个地方不大,他们带着玉玺逃不了多远的,你们的藏身地方在哪里?说!”张笑灵一把把窦镇海拽了过来。 窦镇海说,“他们这几天都是带我们藏在一个殡仪馆里边,那里边有个老头是他们的人。” 徐虎问窦镇海,“真的张忠人去哪儿了?” 窦镇海说,“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娘的,这个人赢了老子几十万呢!” “我们这次过来拿的钱就是张忠的!”窦镇海指着桌子上的赌金。 “还有20多万呢?”徐虎问道。 “被我花掉了!” 徐虎用脚使劲儿踹了一脚窦镇海,“那都是老子的血汗钱!你居然给我花了!” 徐虎把窦镇海的赌资全部收了起来。“这个人我要抓走,是他把我的钱坑了” 张笑灵一抬手,“徐将军,这钱本来就是你输给张忠的,你现在想把钱拿走只能算是抢,你是拿枪的要抢的话当然我们也可以不管。可是这个人现在要帮助我们抓革命党,绝对不能交给你!李老大咱们去追查革命党的下落吧!”张笑灵对李三儿说道。 “慢,王帮主死了,我们现在要马上商量一下丧事!”王清照不愿意被张笑灵牵着鼻子走,所以说出了这个谁都没有办法拒绝的提议。 “是,为王帮主安排后事这是大事,抓人的事情交给我了,你给带路。”张笑灵拉着窦镇海走了出去。徐虎刚要跟着出去,被张一万一把拉住。 “张将军徐将军,今天是我们虎头帮组织不力,让您受惊了,您先回去休息,我们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王清照说。 张一万点了点头就拉着徐虎出去了,除了门口徐虎把张一万的手一甩,“张将军,你刚才为什么拉住我?” “目前汉口的安防都是梁厅长控制,他又是你自己人,到时候你等张笑灵找到玉玺了再出手不是更好吗?” 徐虎自知鲁莽拱了拱手,“有道理,谢谢张将军提醒!我先告辞了。”徐虎需要回去马上禀报给孙大帅汉口的情况。 张一万转身对古董行家问道,“现在玉玺不见了,你说的那个东西查出下落了没有?” 古董行家说道,“我的人今天下午会给我发来消息,只要您能拿到玉玺,我这边肯定能把那个东西找出来!” 众人走后包厢里只剩下王胡子的四大金刚了,王清照指着张锅子就开始大骂,“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说,假玉玺是不是你偷走的?” 李三和郭铁嘴听到王清照这么一说纷纷盯着张锅子。 张锅子面带微笑,“没想到你含血喷人的本事跟你的轻功一样了得。” “假玉玺这个事情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是你不信任我们?还是帮主不信任我们!”李三儿对假玉玺这件事自己不知情非常的介意。 “这是帮主的主意,他怕有人会偷!”王清照解释道。 “本来就是假玉玺,你凭什么说假玉玺被人偷走了?” “心儿不一样,我们做的假玉玺里边是铁疙瘩,今天里边的是水泥疙瘩。” “反正帮主死了,真相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张锅子幽幽的说道。 “这不可能,我们当班的时候玉玺一直都是我看着的,我要拿玉玺干什么?你们谁不知道,我李三儿向来视金钱如粪土!”李三沉不住气了,他先自证清白。 “一直吗?“王清照问道,“你昨天晚上不是拉肚子了吗?你上厕所的时候也抱着玉玺吗?房子里一直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王清照质问李三儿说。 “刚开始是这样的,后来我实在痛的受不了了,就让老二看了一会儿,当时有人在修空调出风口,还弄了我一头呢!可是门口有我们的兄弟,他要真的敢把玉玺往出拿,肯定会被其他兄弟看到的,那个玉玺那么大,藏不到身上的!” “就是修空调的和张锅子一块把假玉玺偷走的,你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王清照这话可是激怒了李三儿。“老四,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不要仗着老大宠信你,你就拿我们当软柿子捏,现在老大死了,一切我说了算。” 一旁的郭铁嘴保持中立静观事态发展。 “老大,我说的没错吧,王清照就是帮主的狗,『逼』着我们兄弟内讧。你刚才说我偷走了假玉玺,那你呢?真玉玺只有你知道,刚才那伙人要去抓革命党,你为什么阻拦,是你跟革命党串通一气把真玉玺偷走的吧!”张锅子反咬一口。 “我偷走的,你放屁!我要是偷走干嘛要在拍卖会上,我提前就可以偷走。”王清照不屑的回应道。 “那是你想借刀杀人,把大家毒晕以后,你杀了帮主再诬陷给别人,你就能当帮主了!”张锅子这话一出,李三儿和郭铁嘴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这到底谁说的是真呢? “你敢自证清白吗?”张锅子问道。 “我当然敢了,因为我压根就没干过这事儿!” “好,如果是你被革命党买通了帮他们偷玉玺,他们肯定给你钱了,你敢让我们搜查你的房子吗?” “我清者自清,你们随便检查。”王清照自信的说道。 王清照的房子非常的整洁,里边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大家开始搜了起来。半天都没有找到张锅子所说的钱。 “我说过我是清白的,你们现在信了吧?”王清照双手摊开望着李三儿和郭铁嘴。 张锅子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朝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手下打开了王清照的被子,然后把被罩子撕了下来,里边掉出了一张纸。李三儿拿过纸来看见是一张银行支票。他愤怒的望着王清照,“这钱你怎么解释?” 王清照知道自己着了别人的道了,情绪近乎失控,“好啊,你们几个敢算计我!我看你们两个人八成就是一伙儿的。”王清照起了防守动作准备跟李三儿他们动手,这个时候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想动手是吧,来啊。”张锅子朝王清照发出了银针。王清照连躲都没有躲,径直向张锅子走去,他的步法较之昨天速度又快乐一倍,闪转腾挪,张锅子的一根银针都没有贴上他的身子。张锅子有些慌了往后退了两步,眼看就被王清照『逼』到了死角。 第五十一章 巧奔秒逃 话说王清照灵动的步伐几乎把张锅子『逼』入了绝境。李三儿见王清照出了杀招,他便上前阻拦一把抱住王清照。“清照,你不要冲动。” 王清照见李三儿抱住了他自己动弹不得,残忍的用手攥住了李三儿的大拇指狠狠一掰,李三儿痛的大叫。平时看不出来,想不到老四还藏着这般阴毒的招式,竟然把自己的指头掰断了。李三儿心中大怒,退后一步,一脚踢在了王清照的背上。王清照吃了一脚飞了出去,重重的栽在了墙上。他用手擦了擦嘴上的血。奋力一跳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直接落在了李三儿的肩膀上。王清照用双脚束住李三儿的胳膊,一只手抱着他的脑袋,另一只手锁住了他的咽喉正要发力,张锅子见李三吸引走了王清照内心大喜,他发出银针嗖的一声击中了王清照的胸口,他应声倒地。 李三儿捂着脖子拼命喘气。张锅子看时机到了,手上抽出两根银针就往王清照身旁跑去。在银针快要扎到王清照眼睛上的时候,一杆长枪挡在了张锅子的腰间。“二哥别冲动。”郭铁嘴喊道。张锅子杀红了眼,回头一针就吐在了郭铁嘴的眼珠子上。郭铁嘴捂着眼睛哀嚎,张锅子一计连环腿猛地踹到了郭铁嘴的胸前,郭铁嘴猝不及防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老二,你疯了!”李三儿看到张锅子对郭铁嘴下手拼命阻止。 “大哥,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俩是一伙儿的,就是他俩偷走了玉玺。” 张锅子这么一说,心『性』淳朴的李三儿没了主意,“即便你说的对,可是我们也不能动手杀兄弟啊。”说着李三跑到郭铁嘴身边查验郭铁嘴的伤情,郭铁嘴抓着李三儿的手,身子抽出了两下就断了气。 “老三,老三!”李三儿抱着铁嘴大喊。 “大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从振虎头帮,王帮主死了,肯定有不少帮派会来踩我们的地盘,我提议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们新的帮主。”说罢张锅子带着手下给李三儿磕起了头。 事到如今张锅子用了黄袍加身这一招,把李三儿架在了火上。李三儿无奈只得发号施令维持局面,“来人,把老四看起来,谁都不能动他一个指头,回来以后我慢慢审。老二咱们现在就去殡仪馆,不能让张笑灵抢在我们前头,剩下的弟兄筹备老帮主的葬礼!”李三儿愤怒的瞪了一下张锅子。 张锅子看王清照已经被自己打成了重伤,也蹦跶不起来了,就没有再多去为难。“好的,帮主,我听您的。” 吴敬崖开着车子飞驰,他手上紧紧攥着鼻烟壶,牙齿咬得咯吱响,伤口也剧烈地痛了起来。 贾爱国在后座把玩着玉玺,“敬崖,现在玉玺到手了我们怎么办啊?” “先去殡仪馆把唐队长他们接走,窦镇海那老小子肯定会出卖我们,我们必须尽快撤离出武汉!”刚说到这儿,前面的车流慢了下来,吴敬崖伸出头发现巡警正在城门口盘查过往车辆和行人。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妈的他们下手可真快,现在已经把城封了,正在检查过往车辆!” “那我们怎么办?咱们身上可是带着枪呢?”贾爱国有些着急,“要不然我们冲出去。” “不行,那样只会暴『露』我们!下车吧!”吴敬崖把车子停到路边。两个人途径巡警盘查点的时候发现这些巡警查的非常细,所有人的身上包袱都会仔细搜上一番。有几个小乞丐一边打着快板一边在排队的行人旁边乞讨。吴敬崖脑子一转拿出几个铜板递给贾爱国,贾爱国叫过一个小乞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几个小乞丐集合了一帮小兄弟朝着巡警就过去了。“老总好,老总妙,老总老总呱呱叫,求求您,行行好给个三瓜和俩枣儿!” “你们几个小王八蛋,给我滚蛋!”带头的怒斥说。 领头的小乞丐朝那人脸上吐了一口吐沫撒腿就跑,巡警擦着脸冲了上去,他们哪儿有小乞丐灵活啊,一群人『乱』成一团。贾爱国扶着吴敬崖趁『乱』通过了哨卡,走了十几分钟后,贾爱国抱怨了起来。“去殡仪馆的路还很长,咱们过去怕是来不及,还是需要有车。” 吴敬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马路对面有个代客泊车的牌子,身后是一家高级会所。一辆车子停了下来,车里下来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老板,他把车钥匙扔到服务生的手上,然后搂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钻进了会所。 吴敬崖来了主意,“你在旁边帮我看着!” 他走到了牌子后边,一只手托着腮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神情形态跟那个服务生并无差别。这时候又有一辆车子开了过来,章子栋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的司机说,“局长,您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章子栋待下属十分贴心,他看了看吴敬崖面前的牌子对司机说,“这不是有代客泊车吗?交给他停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咱们抓紧休息,一会儿还要见贵客呢!” 司机点了点头把钥匙扔给了吴敬崖,吴敬崖假装上车发动车子。待章子栋进去之后,招呼贾爱国过来。 “你小子可真有办法!”贾爱国欣喜的望着吴敬崖。 刚才泊车的小伙子这个时候刚刚回来,他看见又来了新车就上前敲了敲车玻璃,“两位爷是要到我们会所吗?” 吴敬崖摇了摇头,调转车头开了起来。吴敬崖争分夺秒的赶回殡仪馆,他不想英子他们被人抓住。 殡仪馆里睿儿正在书桌上写字,他想把菜名都写在纸上,这样以后一旦忘了看一遍就知道了,可是里边好多字他都不会写,这时候正抓耳挠腮犯愁。英子的妹妹趴在桌上眼睛像铃铛一样,“睿儿哥哥,你在干什么啊?” “蒸羊羔的羊怎么写啊?”睿儿问妹妹说。妹妹摇了摇头。 英子闻声走了过来,“你在写什么啊?” “报菜名,我老是背不出来,师父骂过我好多次了!”睿儿笑着说道。 “你师父对你怎么样?是不是老是欺负你,不给你饭吃!”英子『摸』着睿儿瘦瘦的脖子心疼的问道。 “才不是呢!每次晚上睡觉的时候,师父都把我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他说担心我火气大被被子捂得发烧。吃饭的时候他总是先帮我尝饭,他要是觉得不好吃肯定一口都不让我吃怕我吃坏肚子。我们卖艺挣得所有的钱师父都替我收着,他说等将来娶媳『妇』儿了把这些钱都给我。”睿儿天真的脸上没有一丝邪念。“姐姐,啥是媳『妇』儿啊?” 英子『摸』着孩子的头叹了口气,“媳『妇』儿就是等你长大了,有个姑娘会对你特别好,你也对她特别好。你们会一起生活一辈子!” “是不是就像你跟吴哥哥一样啊?我看你昨晚睡着的时候,吴哥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你身上!”睿儿说。 英子笑了,『摸』着他的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来,姐姐教你怎么写字。” 第五十二章 大逃杀 英子教睿儿写字的时候,唐从渐渐苏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处停尸房吓了一跳,“我这是死了吗?” “你自己掐掐自己不就知道了吗?”一旁的柳叔抽着烟对唐从说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说着唐从就要起身。柳叔赶紧扶住了他。 “你的伤还没有好,不要『乱』动。我是吴敬崖的叔叔,这儿是自己的地方放心吧。” “吴敬崖呢?”唐从问道。 “他去偷玉玺了!”英子走过来打开了唐从胸前的纱布,炎症轻了很多,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英子把目前的情况告诉了唐从。 唐从气的拍着腿说,“这个窦镇海和张大民,老子一定要扒了你们的皮!” “不许你骂我师父。”睿儿跑过来用『毛』笔甩了唐从一脸的墨点,唐从气的刚要发作,门就被推开了。吴敬崖和贾爱国匆忙的赶了回来。吴敬崖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快,赶快撤,他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任务失败了?”唐从问道。 吴敬崖拿出了玉玺,“玉玺我们拿到了,可是董辉被张笑灵杀死了,窦镇海也被他们抓走了。” 睿儿听到以后特别着急,“不行,我要去救师父!”他刚跑了两步就被吴敬崖抱在了怀里。 英子跑到吴敬崖身边检查着他的身体,发现没少胳膊没少腿儿,这才放心下来。 贾爱国跑到唐从身边,“队长现在全城戒严,所有出城的路都被封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唐从把玩着玉玺,“这个是我们的护身符,只要他们找不到玉玺,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我知道一个地方,咱们可以从那儿逃走。当年北洋练兵的时候我在这里参加过南北军演习,知道城西高地上有一个废旧的飞机仓库,咱们可以从那里逃走。” “飞机?可是我们没有人会开啊?”吴敬崖问道。 “没事,是滑翔机特别好开。”唐从说道。 “咱们的人太多了,一起行动很容易暴『露』,我建议分兵两路,我和英子柳叔还有两个孩子一路。队长的伤还没有完全好,爱国,你把巡警的衣服和队长一人一套开着车走,这样的话就不怕沿途有人盘查。咱们在约定地点会合。”吴敬崖计划说。 “那玉玺怎么办?”唐从问道。 “我自有办法!你们先走吧!”吴敬崖微微一笑。 队长和贾爱国换好衣服离开了殡仪馆。 “那我们怎么办啊?”唐从他们走了以后英子担心的说道。 “咱们这儿不是还有棺材和手推车吗?我们可以扮成出殡的队伍,城西有平川公墓,我们可以先把东西埋到里边。他们肯定找不到。”吴敬崖说。 “亏你想的出这么个损点子!”说干就干,英子扯了几尺白布,绑在了大家的头上。柳叔拿出一根棍上边绑了一个纸条写着“西方接引!”让睿儿和英子两个小孩儿举着。柳叔又提出了一个小箩筐,里边全都是纸钱。 柳叔打开了棺材盖,“咱们几个谁扮死尸呢?” “您扮死尸我们就哭爹,我扮死尸你们就哭丈夫!”吴敬崖笑着望着英子。 “去你的,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英子白了吴敬崖一眼。 “那还是我进去吧,你们年轻人体力好,我进去睡睡觉,到了以后叫我就可以了!”柳叔端着一瓶酒躺进了棺材。 睿儿和妹妹调皮的冲柳叔喊着,“爷爷死喽,爷爷死喽!” 就在吴敬崖他们准备扮作出殡队伍出发的时候,张笑灵的人和张锅子的人马兵分两路朝殡仪馆赶来。 “你确定他们就在殡仪馆吗?”张笑灵问窦镇海。 窦镇海点了点头,一旁的马三儿说道,“堂主,按照他的说法他们应该有四个大人两个小孩儿,这么一群人走在路上肯定很碍眼,不难发现的。” 马三儿的话刚说完,唐从的车子迎面开了过来。 “这个车子怎么这么眼熟啊?”张笑灵问马三儿。 “好像是章局长的车子,早上见面的时候我接的人!”马三儿伸出了手拦停了车子。 “章局长,您怎么。。”张笑灵刚要打招呼,看见车前有两个巡警,后座上并没有人。 贾爱国把帽檐往下压了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唐从跋扈的说“巡警队办案,闲杂人等躲开!”唐从摇下窗户朝张笑灵喊道。 “胡说八道,这是章子栋局长的专车,你们从哪儿搞来的。”张笑灵大喊。 “我们是局里专门派来给章局长开车的,他有事先走了!”唐从搪塞道。 张笑灵的后车窗打开了,窦镇海探出了头,看了一眼唐从对张笑灵说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唐从看见窦镇海了知道要坏事,就把身子朝后一倾,贾爱国的子弹对着张笑灵的车子就飞了过去。张笑灵低头躲闪,司机被打死了,唐从一脚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张笑灵冲后车大喊,“掉头,掉头,追那个车子!”然后他一脚把司机踢下车子自己亲自驾驶。后边的兄弟们从两边土路上包抄。万里帮的兄弟们一手扶着车身,一手拿着枪,专打前车的轱辘和油箱。 张笑灵大喊,“小心点,别把油箱打着,抓活的。” 万里帮的车子从土路上挤到了公路上,像肉夹馍一样把唐从的车子挤在了中间。唐从使劲儿踩着加油,“不行,车子被他们卡住了。” 贾爱国从窗户上爬出去钻进了右边的一辆车子的后座,里边的人看见贾爱国往进钻,一拳打了过来,贾爱国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直接从窗户拽了出来。那人从两个车子的车缝里滑到了轱辘底下,一滩鲜血喷到了路面上。万里帮的车子失去了平衡朝道路另一边冲了过去人仰车翻。 唐从一把抓住悬在半空中的贾爱国,“干的漂亮!” 贾爱国收回身子,“快走。” 车子摆脱了万里帮的夹击,一脚油门冲了出去。不过后车还是紧紧地跟着。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大货车从东边开了过来。唐从朝左猛打了一把方向掐尺等寸的从货车前头冲了过去。货车司机一个急刹,后边万里帮的车子躲闪不及一头钻到了大货车的轱辘底下。 第五十三章 祸不单行 万里帮的车子被货车压成了馅饼,张笑灵根本不管兄弟的安危,领着后边的车子绕过大货车继续朝前开去。 马三儿目不转睛的观察着路况,突然大喊一声,“太好了堂主,前边是断头路,他们『插』翅难逃。” “我看他们怎么逃?”张笑灵把油门踩到了底! 本以为断头路尽头可以把革命党的车子『逼』停,没想到唐从他们的车子根本没有减速直勾勾的冲了出去,车子在空中一跃,一头钻进了海里。 后边的张笑灵急忙刹住车子,这时他们的半个车头已经『露』在了悬崖外边。 “好险,好险!”张笑灵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咚!”张笑灵的车子被后赶到的车子一把撞出了悬崖,原来他们的车子虽然停下了,可是后边的兄弟并不知道前边是断头路。车子落到了水里,河水灌了进来。张笑灵拼命地踢着门,可是因为水压的原因根本打不开。 马三儿慌忙的问道,“堂主怎么办啊?” “憋气!”张笑灵砸着玻璃喊道。 “憋气,然后呢?”马三儿问道。 “然后只能求佛祖保佑了!”张笑灵无奈的说了一句。 几个兄弟看见堂主的车子被他们撞飞了,爬下悬崖设法营救。这时候贾爱国扛着唐从从道路旁的花丛里爬了出来,原来他们早就跳车了。 贾爱国气喘吁吁的说,“队长,还是你有办法!” 唐从摆了摆手,“这就叫金蝉脱壳!” 他们两个人走到主路拦住了一辆车子,假装例行检查,抢走车子安全的溜走了。 现在就看吴敬崖这一路能否顺利脱险了。他们离开殡仪馆有一段距离了,而且他们特意选择的羊肠小道,为的就是避开开车的敌人。英子走在前面满脸的笑容,好久没有走出殡仪馆了,他看着路旁的景『色』,像一只小鸟儿一样兴奋。吴敬崖拉着车子满头大汗,一点欣赏秋『色』的心情都没有。伤口依然剧痛无比。一旁的睿儿把纸钱洒在了空中落了吴敬崖和英子满头都是。 “天女散花!”睿儿高兴地喊道。 英子拿下吴敬崖头上的纸钱,“别扔了,真晦气!” “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搜查的人啊?”英子担心的问道。 “应该不会的,他们肯定会开着车子去殡仪馆的,咱们走的这条路是捷径,车子开不上来的!”吴敬崖安慰道。 另一方面,张锅子一行人也遇到了问题。他们的车队在一条窄路上停了下来。 “你他妈能不能行?”张锅子生气的训斥着手下,他们的车子在路上抛锚了。这一辆车子不能动了,后边的车子就全都被卡住了。 司机满头大汗的检查着车头,“找着了,电线烧了打不着火!” “算了,咱们步行吧,我一定要亲手杀死那些革命党,以慰老帮主在天之灵。”李三召集弟兄指着坡上的一条小路说道,“咱们走这条路吧,把家伙都带上!” 李三儿和张锅子刚一上路就看见了吴敬崖的出殡队伍,双方撞了个正着。早上在通风口里吴敬崖见到了整个虎头帮的高层,不过张锅子和李三儿并不认识吴敬崖。 “真倒霉,碰见白事儿了!”张锅子抱怨了一句。 按照江湖规矩,路上遇到出丧的,理应上前吊唁。英子走在前头有些慌张,他转头看了吴敬崖一眼,吴敬崖摇了摇头示意他冷静。 “这是俺媳『妇』儿和两个孩子,爹死了,准备前去安葬,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发丧搅扰了几位大爷!”吴敬崖放下推车抱拳道,两个孩子被英子抱在了怀里。 “兄弟客气了,节哀顺变。咱们给他们让让!”李三命令兄弟们把路让开让灵车先过。 灵车路过张锅子身边的时候突然棺材里边发出了打呼噜的声音。吴敬崖心中一惊,想必是柳叔喝多了在棺材里睡着了。他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脚上的步子悄悄地加快了。 “慢着!”张锅子喊了一声。“棺材里什么声音?” 吴敬崖咳嗽了几声,“没有什么声音啊,是我在咳嗽!” “不对,这不是咳嗽的声音,这是打呼噜的声音。”张锅子从腰间掏出了枪! “老二,别疑神疑鬼的,哪有什么声音!”李三儿觉得张锅子有些无礼,抱歉的望着吴敬崖。 张锅子把耳朵贴在了棺材旁边,里边的柳叔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他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赶忙捂住了嘴巴。 张锅子听不见声音了,可是内心还是非常怀疑。“打开棺材,我要看看!” 吴敬崖佯装生气他对着李三儿说,“这位大哥,死者为大,我爹得了风寒惨死,正准备拉回家乡安葬,你们现在要打开棺材,这不是欺负人吗?” “是啊!老二,你别胡闹了。人家死了爹本来就够难受了,你打开棺材太没有礼貌了!”李三儿训斥着张锅子。 “这么说你爹真的死了!”张锅子绕到了吴敬崖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他。 吴敬崖面不改『色』的说道,“您这话说的,没死我会把活人装到棺材里吗?” 张锅子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死了,就不怕再死一回了!”张锅子拿出枪朝棺材中间开了一枪。子弹打中了柳叔的腰,柳叔紧紧捂着嘴巴硬是没有出声儿!英子看到开枪,赶忙把两个孩子的眼睛捂住。 吴敬崖看柳叔没有喊出来,气愤的抓住张锅子的脖子伸手就要打,“我去你妈的?” 李三赶忙过来拉开了二人。“不好意思兄弟,他太疑神疑鬼了,这点钱拿着好生安葬了你爹吧!”李三儿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了吴敬崖。吴敬崖担心柳叔受伤不愿意再多纠缠,拿起钱袋拉起灵车就走了。 “你他妈有没有人『性』?”李三儿生气的问着张锅子。 “我担心是革命党!”张锅子收齐了枪。 “那个说相声的不是说了吗?这些人都在殡仪馆里。” “如果到了殡仪馆找不到玉玺,我一定要抓住那个说相声的狠揍一顿。”张锅子的这句话传到了睿儿的耳朵里,此时的他被英子紧紧地抓住,挣脱不开! 第五十四章 徒弟救师父 吴敬崖拉着车子急速离开了李三儿他们的人群,等回头已经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吴敬崖才放下脚步,他嘴里焦急的喊着,“柳叔,柳叔。” 棺材里边没有人回应,吴敬崖心急如焚,他放下灵车打开棺材盖儿,柳叔浑身抽搐一旁的玉玺上满是他的血迹。吴敬崖赶忙拨开柳叔的手,他的腰上被子弹打出了一个大眼。 “叔,叔!”吴敬崖满脸泪水的喊着。 柳叔用血手『摸』着吴敬崖的脸,把带血的玉玺交给了吴敬崖。“崖儿,听叔的,别干革命党了,娶个媳『妇』儿,娶个。。。”柳叔人生最后的目光落在了英子的脸上。 英子哭着喊道,“柳叔,柳叔。” 睿儿趁着大人在照看柳叔自己一人悄悄到钻到一边的草地溜了。 “妈的,张锅子,老子要把你千刀万剐。” 英子扶着吴敬崖的胳膊劝他,“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吴敬崖站起身就要往回走,英子一把抱住他,“我求求你,冷静,冷静。你要是回去了,柳叔泉下有知也不会高兴地。” 吴敬崖一把推开了英子,英子朝后一翻额头脸磕在了棺材上。妹妹抱着姐姐大哭。 吴敬崖转过头看见倒在地上的英子心有不忍,赶忙抱起了她。英子的额头青了一片。吴敬崖抱着英子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英子用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吴敬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吱响,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英子姐妹俩的安危此刻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他又把柳叔抱进了棺材。“对不起叔,我没有想到这幅用来逃命的棺材让您丧命了,我发誓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吴敬崖跪在地上心中无限悲凉。 “哎,睿儿呢?”英子不停地喊着睿儿的名字。“他会不会是去找他师父了?”英子准备继续朝前『摸』索。 “小兔崽子,不管他,要不是因为他师父我叔也不会死!”吴敬崖背起棺材带着英子和妹妹朝江边走去。 李三儿一行人包围了殡仪馆,他们并不知道里边早已人去楼空。 “你们几个守着后门!我跟二当家的从前门进!尤其是院墙要注意了,一旦有人翻墙开枪就打!”李三儿吩咐手下道。 “老二咱们进吧!”李三儿一脚踢开了殡仪馆。整个殡仪馆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们杀进了停尸房。 “他娘的这儿还真瘆得慌!”张锅子搓了搓手。 停尸房中间有两具尸体都拿白布盖着。张锅子举着枪翻开了其中一块白布,那是张忠的尸体,张锅子并不认识。紧接着他又打开了第二具尸体,这可把他吓坏了。那个人赤『裸』着身子,股沟间吻着一个刺身。这不就是那天跟张笑灵会面杀死的那个偷听贼吗? “怎么了?看把你吓得!”李三走了过来看见尸体愣了半天,转而抱头痛哭。“弟弟,你怎么在这里?啊。。。”李三儿愤怒的砸着停尸台。“是谁把你害死的?” 张锅子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杀死了李三儿的弟弟!怎么办?打死都不能承认。 “老大,他是你弟弟?”张锅子假惺惺的问道。 李三儿点了点头,他用手指着尸体股沟间的纹身又用手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纹身。“不会错的,当年这个纹身是我俩一起做的。” “这帮狗日的革命党,他们居然害死了您弟弟,你放心老大,我一定把他们活劈了!”张锅子拍着李三儿的肩膀。 门被推开了,张笑灵湿漉漉的领着兄弟们钻了进来,后边的马三儿看见李三儿也在屋里,悄悄地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抢先一步到了?”张笑灵拧着衣服上的水问道。 “你们怎么变成落汤鸡了?”张锅子问张笑灵。 “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两个革命党,把他们『逼』得坠了河!现在正在组织渔民打捞呢!”张笑灵说道。他看着伤心的李三儿急忙问,“李老大这是怎么了?” 张锅子冲他使了个眼『色』,张笑灵望过去,心中也是大惊,这不是那天澡堂里被张锅子杀死的偷听贼吗?“他怎么?”张笑灵问道。 张锅子紧张的接过话,“是啊,这个人是我们李老大的弟弟也被革命党害死了!” 窦镇海看着那个人的尸体,认出了这是澡堂里的那个哥们。他是被张锅子害死的,现在张锅子倒像没事儿人一样,把事情都推到了革命党的身上,真是狡诈。 李三儿看见站在那里的窦镇海,气儿不打一处来。他一拳打在了窦镇海的肚子上。“他娘的,你不是说革命党在殡仪馆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窦镇海捂着肚子求饶,“他们真的是在这里会合的,可能是跑了吧!” “师父,不许你打我师父!”睿儿蹿了进来,他站在窦镇海身前伸出双臂不让李三儿靠近。 李三一把抓起睿儿问张锅子,“这是不刚才出殡队伍的那个小孩儿吗?” “我就说他们可能有问题,你偏偏不信!”张锅子一把把睿儿抢过来,“说,他们去哪儿了!” 睿儿朝张锅子脸上吐了一口痰,用手狠狠地咬了张锅子的手腕一下。张锅子痛的嗷嗷大叫,睿儿挣脱了以后朝窦镇海这边跑来。张锅子举枪就『射』,“小兔崽子,去你妈的!” 那一发子弹穿过了睿儿的胸膛,睿儿失去了平衡扑倒了窦镇海的怀里。窦镇海抱着睿儿,“你为什么要回来?” 睿儿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他从手上拿出了一张纸递给窦镇海,“师父,这是英子姐姐教我写的,我怕我记不住。。。”话还没有说完,睿儿就断气了。 窦镇海打开那张纸上边用『毛』笔写着报菜名,“我请您吃,蒸羊羔。。。”窦镇海紧紧地攥着拳头望着张锅子。 “你看什么?是他咬我的,活该!”张锅子不屑的望着窦镇海。 窦镇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慌,他朝张锅子冲了过来。 张锅子一脚踢到窦镇海的胸口上。“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是啊,我徒弟的命都没了,我要命还有什么用?”窦镇海轻蔑的笑了笑,转头对李三儿说,“李老大,你弟弟就是被张锅子杀死的!” 李老大闻声转过头盯着张锅子,张锅子满脸慌张无法应答。 第五十五章 身中剧毒 窦镇海说出了李三儿的弟弟是被张锅子杀死之后,整个殡仪馆里的局势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张笑灵不好过多解释只能静观其变。张锅子心中慌张不知如何应对。 李三儿半信半疑,他揪着张锅子的脖领说,“老二,窦镇海说的是真的吗?” 张锅子拍开了李三儿的手,“放屁,你不要听他在这里挑拨离间。” 张锅子恶狠狠的盯着窦镇海,“姓窦的,我跟李老大的弟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干嘛要杀死他!” “你有,那天你跟这个张笑灵在澡堂里谋划偷玉玺,我在旁边偷听,当时那个死人就跟我在一起。我逃了,你以为只有他一个人偷听就把他杀死了。” 张笑灵恼羞成怒举起枪顶着窦镇海的头,“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跟张堂主见过面。” 窦镇海毫无惧『色』,他望着李三儿。“李老大,我虽然是个说相声的,但也知道忠义二字,这种事情我不会胡说的。” 李三儿夺过了张笑灵手上的枪三下五除二就把这铁家伙解体了。他问窦镇海,“你说他们偷玉玺有什么证据?” “他们说那天要借着修空调的名义在展览室偷换玉玺,而且他们。。。”窦镇海话说到一半,就被张锅子抓住了脖子。李三儿一脚踢在了张锅子的膝盖上,张锅子胸口朝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窦镇海捂着脖子继续说,“张锅子说你金钟罩铁布衫根本打不过,张笑灵就给他出主意说是给你喂泻『药』。” 窦镇海说的所有事情跟李三儿那天经历的不谋而合,李三儿全都明白了,内『奸』原来就是张锅子,他还贼喊捉贼害死了老大,害死了郭铁嘴。李三儿动了杀机,他朝趴在地上的张锅子走了过去。 “老大,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你不要相信这个江湖卖艺的人的鬼话!”张锅子趴在地上不停求饶,突然他两只胳膊一抬,袖口里飞出了几十根银针,银针撞到了李三儿的铜皮铁骨上全部被顶了回来毫无用处。李三抓起张锅子的肩膀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扔到了天花板上。李三转过头望着张笑灵,“王八蛋,杀我弟弟也有你一份儿。” 张笑灵此时正偷偷『摸』『摸』的往门外退,马三儿蹲在门口正在抽烟,听见了里边的打斗声赶紧走了进来。这个时候李三已经出拳要打张笑灵,这一拳可非同小可,李三儿几乎使出了他的全部功力。张笑灵见马三儿进来了,直接把马三儿拽到了自己的身前挡住了李三儿的拳头。 李三儿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马三儿的胸骨上,“咔嚓”一声马三儿的胸骨被打断了。 “好啊,你就是那个换空调的。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李三一脚踩在了马三儿的脸上,他的脸被踩的扭成了一团。 张笑灵躲在马三儿身后逃过一劫,他拼命朝院子里的兄弟们喊道,“快,干他!” 万里帮的兄弟们刚要出手,就被门外赶进来的虎头帮的兄弟团团围住。 李三儿大喊一声,“全都给我干死,一个也不要放走!” “老大,你冷静一下,一个说相声的话怎么能信呢?”张锅子趴在地上还是在坚持狡辩。 “你知不知道我弟弟就是我的命,他把当男人的机会留给了我,一个阉人一辈子连女人的滋味都尝不到。”李三儿手上起了势。 张锅子自知不敌,一边朝后溜一边想对策。“那块玉玺价值连城,咱们把他买了,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发愁。” “钱可以换来我弟弟的命吗?”李三儿一个狮子搏兔冲到了张锅子面前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他。 张锅子脖子发紧喘不上气来,半个身子压在了张忠的尸体上,一只手撑在后边不料一下子塞到了张忠的肚子。张锅子感觉自己『摸』到了张锅子的脏器,手上粘粘的突然计上心头。 李三儿的劲儿越来越大,张锅子近乎窒息,眼球泛白。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李三儿的眼睛突然被张锅子封住了。张锅子的手抓着张忠的血肉抹在了李三儿的眼睛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李三儿感觉两个眼球就好像被火燃烧一样快炸了! 张锅子挣脱李三儿的双手,他看见李三儿两条腿之间有空隙,一脚踢在了李三儿的下身。李三捂着下边在地上打起了滚。 “哼,我就说你铁布衫肯定有命门的,敢情在裆里边!”张锅子拿出两根银针将李三的双手钉在了地上,李三儿因为痛楚分了心,硬气一散只能任由张锅子宰割。 “你不是觉得对不起你弟弟吗?你俩今天就一块儿当阉人吧!”说着张锅子冲着李三儿的下身狂踩了起来。不知道踩了多少脚,张锅子才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 门外万里帮跟虎头帮的几个兄弟打得难舍难分。张笑灵的人虽然少,可是都是精兵强将,虎头帮的人并没有占到太多便宜。大家各自死伤过半。眼瞅着张笑灵就要因为寡不敌众被抓,张锅子走了出来。“住手,李老大已经死了,现在我说了算!” 几个虎头帮的手下满脸是伤,听到张锅子的制止根本无动于衷,上手就要抓张笑灵。打头得那个刚要动手就被张锅子飞出的银针穿了脖子。剩下的几个手下面面相觑不敢再往前走。 张锅子把窦镇海拽了出来一脚踢在地上,“你妈的,都是因为你老子差点死球了。” 张锅子出手就要取窦镇海『性』命,被张笑灵一把拦下。“他还有点用处!” 张锅子看着自己的的手突然痛的喊了起来,“我的手,我的手!” 原来张忠的内脏全都被毒『药』感染了,刚才自己的手碰过内脏,所以现在也被腐蚀了!“我中毒了!” 张笑林从衣服上撕了一块绑在了张锅子的手腕上,一放毒『液』攻入心脉。“我知道一个西医应该可以治疗你!虎头帮的兄弟你们赶快和我一起送张堂主找李大夫。”张笑灵喊道。 第五十六章 夫妻不是同林鸟 梁公馆是一个西式的二层小洋楼。这是梁厅长高升之后汉口警察厅特别给他安排的。在民国以前这里曾经是英国大使的居所,典型的欧式建筑。自从娶了二姨太以后,梁厅长又专门在外边买了一个独门小院,妻妾不同房,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妻妾不同屋。自此他和大太太聚少离多。大太太这年刚过四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那个小妖精夺走了他的丈夫,她恨不得把她抽筋儿扒皮,可是人家家里边跟徐虎将军连着亲,自己招惹不起,只能打下牙齿往肚子里咽。 一个女人独守着空房子免不了无限的怨恨和寂寞。今天又轮到张大民给厅长家站岗,老情人见面自然是闲话少叙直入正题。此时两人在二楼主卧室里正难分难解。张大民就像牲口一样不停地耕地劳作。大太太把对梁厅长的恨全都发泄在了这种突破禁忌的举动当中。她紧紧的锁着着张大民,张大民都有些喘不上气了,心里暗想,“怪了,往日里例行公事都坚持不了这么久,为何跟她在一起总是酣畅淋漓。” 大太太满脸通红本潇洒异常,可她看见张大民呆呆的表情明显是分了神,愤怒的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姓梁的你个王八蛋,怎么还敢想其他女人!”说着狠狠地咬着张大民的脖子。此时的张大民不过是梁厅长的替身。 张大民本来都快交白旗了,经过这样钻心的刺激后反而精神百倍。尤其是他面前的正是平时那个道貌岸然的厅长最亲近的人,此时他的脑子当中只回『荡』着一个想法,报仇。他把所有的怒火都释放了出来,“我今天就要替警察厅上上下下几千个兄弟把你就地正法!” 长久压抑的怒火和仇恨终有一天会爆发出来,就像黄河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正当张大民发出最后总攻的时候。他的头上被一把冰冷的手枪顶住了。原来二人太过于投入了,连梁厅长跟手下走进了卧室他们都没有发觉。梁厅长坐在椅子上,望着发妻歇斯底理的样子内心就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样,火焰不停地往上蹿。大太太看见梁厅长回来了,大喊了一声。 “闭上嘴,臭娘们!”梁厅长夺过手下的枪使劲儿顶着张大民的脑袋,“怎么停下来了,接着做!” “厅长你听我解释!”张大民双手举过头顶,满头大汗。 “我说,你他妈给我接着做!”梁厅长的手枪顶得更使劲儿了! 张大民不敢反抗,再次重逢,大太太紧紧的抱着张大民。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自己的男人亲眼看着自己和其他男人鬼混,大太太羞臊的想跳河,可张大民的攻势依旧猛烈,而自己的躯体确实感觉像在极乐世界里徜徉一般。那种羞耻的感觉很快又被欲望所吞噬。大太太彻底『迷』失了在了灵与肉的碰撞中不能自拔。随着那一声叹息,张大民软绵绵好像掉在了棉花堆里。 梁厅长的手下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居然升起了帐篷。梁厅长看着手下的样子,拔起枪就朝他的脑门『射』了一枪。那人满脸是血,张大民和大太太吓得抱作一团缩在床角。门口守候的人听见卧室里有枪声推开门冲了进来,梁厅长举着枪对外边大喊,“把张大民给我绑了”,几个手下捆上张大民走了出去。 梁厅长把凳子搬到了床前,自已靠着椅背倒坐在凳子上。他摘了帽子,手里边举着枪。“秀芝!”刚喊出了大太太的名字梁厅长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就是个小偷,你们家开了个粮油铺,我肚子饿去你家偷东西,你爸把我打得半死,是你求你爸放过我的。后来每次你都会偷偷蒸馒头送给我吃,怕家里人发现,你就把满头藏才怀里,胸口都被烫烂了!” 大太太冷冷一笑,“可是你呢?当上了警察,你天天想着搂钱,高升,你什么时候理过我?现在我年纪大了,你又娶了个小的,你对的起我吗?” “我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很是平常,而女人不行,你嫁给了我就要一辈子守『妇』道!”梁厅长指着自己的脸说道,“这是男人的面子,不是你们女人涂脂抹粉的脸蛋子。” “男人最不值钱的就是那张脸!”大太太鄙视的盯着梁厅长。 梁厅长听了这话,心死了一半。“这把手枪自打配给我就没有开过火!里边还剩下一颗子弹,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梁厅长站起身准备朝外走。 大太太没想到梁厅长竟然会下死心要自己的命,她心一横,你无情休怪我无疑,大太太举起枪颤颤巍巍的对着梁厅长扣动了扳机。结果里边一颗子弹都没有了。 梁厅长回过头,“咱俩的情分尽了!”原来这是他给大太太最后的一个机会,可是这贱人还是死不回头。梁厅长又掏出了另一把手枪开在了大太太的眉心上。子弹穿过她的头颅『射』在了床头上两人的合照上。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他俩结婚时拍的。那个时候大太太美艳动人,梁厅长英俊帅气,太太的手中还拿着一个苹果。 走出门外,手下问道,“厅长,张大民绑在一楼了。” 梁厅长点了点头,“这间房子封了,以后不许任何人进出!” 张大民被几个巡警绑在了一楼的大柱子上,他满脸恐惧的对身边几个相熟的兄弟说,“哥几个,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张哥,你犯的可是死罪,谁敢救你啊?”巡警回答。 “我有钱,我把家里所有的钱都给你们!”张大民都快哭出来了! “可是我们还有家人啊!只能怪你自作孽不可活了!”巡警拍了拍他的肩膀。 梁厅长瞪了一眼张大民,深深的缓了一口气。“年轻真好,用不完的劲儿使不完的力气,可你怎么学会了偷,而且还是偷别人的媳『妇』儿!” “厅长,是她勾引我的。真的,是她勾引我的!”张大民带着哭腔喊道。 梁厅长拿出了刮胡子的剃刀用手『摸』了『摸』刀刃!“女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儿啊?来人,把他裤子脱下来。从今天开始,我让你永远不敢再偷!” 几个巡警得令上前扒张大民的裤子,张大民两只脚拼命地挣扎,“你们这些王八蛋,别动我,滚!”几个巡警被他踢得近不了身子。梁厅长用枪顶住了他的额头。张大民知道,今天大头和小头看来总会有一个保不住了!他的身子被巡警紧紧地控制住。梁厅长亲自扒下了他的制服裤子。 他看了一眼,“你知道秦国的时候有个嫪毐吗?那个人天生异像,据说他的家伙可以穿过马车轱辘眼儿转起来,看你这样子估计也是他的后人!”梁厅长手起刀落。 “啊,我能找到革命党帮你夺回玉玺!”张大民大声喊了起来。他低下头,刀子只剃掉了几根『毛』。梁厅长合上刀子鄙视的笑着说道,“说吧!” 第五十七章 江边遇险 唐从和贾爱国驾着车子到了城西高地。这个机场当年大清还在的时候是重要的练兵场所。视野开阔,俯冲空间良好。只要滑翔机可以正常使用,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飞出汉口城。 贾爱国用大剪子剪开了门上的锁链。“队长,这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北军和南军在这里练兵,北军建立了这个机场,用的是小站练兵时期从德国引进的滑翔机。当时一共买了三架!”唐从解释说。 贾爱国数了数仓库里的飞机,“现在怎么只剩下两架了?” “还有一家演习的时候坠落了,直接砸在了北军的阵地上。最后黎胖子率领的南军取得了胜利,那一仗黎胖子名满中国!后来袁大头才开始引进的发动机飞机做军事之用!这个机场自然也就废弃了!”唐从风轻云淡的说道。 “嗯,那这样我们岂不是九死一生?”贾爱国『摸』着飞机的翅膀,看着座舱里破烂的设备摇着头。 唐从拿起了一个手绢扔在了天上,“看见了吗,武汉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季候,这个季节多伴有强风,你看见跑道面对的方向了吗,是哪个方向?”唐从问道。 “东北方向!”贾爱国回答道。 “没错,现在这个时间刮得就是西南风,我们只需要等风来就好了!” 贾爱国还是有些担心,“这飞机也放了一二十年了吧!撑得住吗?”贾爱国用手敲了敲飞机翅膀。 “你放心吧,西方这些国家就数德国人最实在,他们产的东西都非常皮实耐用,别说一二十年,就是五十年。。。”唐从说着重重的拍了一下飞机翅膀,翅膀自由落体散落在了地上。 唐从一脸尴尬,“额,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也可能是从英国进口的,英国佬就不太注意这个产品质量了!” “队长,我觉得我还是不参与此次的飞行了!你让我跟敌人真刀真枪的干我都不害怕,你现在让我跟您去送死!这要坠机了也太不值了!” “你怎么跟戴老板说的一样!我跟他说咱们的特务小队应该有一些现代化的武器,可以考虑装配一些航空器,可他就是不听,说是自己恐高,这算什么理由?咱们干革命的连李林塔尔那样的觉悟都没有?”唐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不停地叹着气! “李林塔尔?是满族人?”贾爱国听到这四个字一脸茫然! 唐从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李林塔尔就是德国人,他是滑翔机之父!人家20岁出头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研究空气动力学,天天观察鸟,从鸟的飞行当中寻求制造飞行器的灵感!他是我最钦佩的科学家之一,他说过干任何事都必须要做出牺牲!” 贾爱国点着头,“队长,平时看您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没想到还能从您嘴里听到这么有建设『性』的话,我贾爱国服了!我刚才有点胆怯了真不应该。我们革命党人在这个大中国要干的事情不正是像制造滑翔机一样苦难和艰险吗?干任何事都必须要做出牺牲,这句话说得真好,这是他什么时候说得啊?”贾爱国问道。 唐从点了点头,“奥,他试飞滑翔机的时候遇到强风摔死了,这句话是他临死前说得。” “队长,我看我还是从长江游出汉口去吧!”贾爱国摆了摆手! 吴敬崖和英子把棺材拉到了江边,几个船夫正围着一个铁锅吃饭。铁盒子旁有一个小袋子,里边有鸭肠,鸡爪,鸭心,鸡胗。锅中间分成了三个格子,有辣味的有白水的有番茄口味的,飘香四溢。这是这些下苦力的人最营养经济的吃食了。 “船家我们去平川公墓!”吴敬崖喊了一声。 那几个人依旧低头吃着东西。 吴敬崖又喊了一嗓子。 船老大头都没有回,『操』着一口方言说道,“河水湍急,你没看我们的船都放在岸上了吗?”那个船老大从锅里夹出了一半的吃的放进自己碗里,旁边几个人也没人敢说。 “我加钱!”吴敬崖商量着说道。 “加钱我们也不拉,今天真他娘的晦气,碰上了出殡的!”船老大朝一旁吐了一口痰。 “怎么办啊?”英子用手擦着吴敬崖满头的汗水,吴敬崖把推车一放,两步走到跟前。“加钱不要,加命要不要!”吴敬崖拿出手枪顶在了船老大的头上。 这个时候几个巡警拿着革命党的通缉图走过来巡查。吴敬崖看人多了起来,赶紧用身子掩住枪,把头转向了江心地带。 “你们几个,有没有见过画上的人。”巡警指着吴敬崖的头像问船老大。 船老大看了看吴敬崖然后摇了摇头,“没有老总。今天一个渡河的人都没有!” 巡警看了看英子,妹妹躲在了英子的身后。“你们是干什么的!” 英子不卑不亢的说道,“俺公公死了,要租船去埋葬!” 巡警又拿着画像对照了其他几个船夫的样子,他看船老大身旁的那个人背着身!喊道,“哎,你,把头转过来!” 船老大见巡警要过来,挣脱了吴敬崖,吴敬崖刚要用枪『射』杀,却看见船老大拿起桌子上的料碗端给了巡警。“老总们辛苦了,刚出锅的美味,来兄弟们招呼长官吃东西。” 几个船夫会意之后热情的拽着巡警围坐在锅边。 领头的巡警不为所动,“我们执行任务呢,别胡闹!” 一个巡警兄弟对他喊了一声,“头儿,有鸭肠!” “哪儿呢?哪儿呢?”巡警闻声赶紧坐到了锅边用筷子找寻鸭肠。 船老大低声对吴敬崖说道,“你们几个江边站着去,别回头!” 看来这个人不是敌人!吴敬崖心里想到。他拉着英子站到了江边。此时的江水不像刚才那般湍急了。几只小鱼时不时的跳出水面嘻戏!英子靠在吴敬崖身边,“这个人为什么帮我们?” 吴敬崖摇了摇头,他的一只手扶在了妹妹的头上。 “嗯,不错,你们几个还真会享福!”巡警抹了一下嘴巴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记住,这几天要是看见通缉画像上的人第一个告诉我,有五十块的赏钱呢!”巡警说完带着几个手下撤离了。 船老大对几个兄弟说,“去,帮他们把棺材往船上装!”兄弟们也不问原因就动手忙活了起来! 船老大拔出一根香烟递给了吴敬崖,用手挡着风给他点上。“来兄弟,抽根香烟吧!” 吴敬崖狐疑的望着船老大,“你为什么帮我!”,他拿起香烟抽了起来! “因为那通缉画上写着革命党啊!”船老大笑了笑。 第五十八章 追忆 船老大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吴敬崖和英子对视了一眼更是觉得疑『惑』。行船了,船老大嘴里叼着香烟,灵活的『操』持着船桨嘴里还哼着小曲儿,“醉里挑灯看见隔壁的二丫头,心中聒噪烦闷想把话说。。。” 吴敬崖望着船老大。“我们是革命党你还帮我们?” “我也是革命党!”船老大说道。 吴敬崖瞪大了眼睛,“你说你是什么?” 妹妹在英子怀里睡着了,小家伙这两天也是没有休息好,英子一边哄着妹妹一边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个大胡子。 “不像吗?我曾经是,武昌起义以后我就脱离革命党了!” 吴敬崖拱了拱手,“那你为什么要脱离呢?” “这故事可就长了!当年孙先生领着同盟会的兄弟在各处闹革命,不过都失败了!最后胜利的那一次,当时我在湖北新军第八工程营服役!我记得那天半夜被我们班长拽起来了。他告诉我,你现在已经是革命党的一员了!然后发给我了一枝没有子弹的枪就稀里糊涂的跟他们抢夺弹『药』库了!” 吴敬崖笑了,“那么重要的一个历史事件,怎么让你说的就跟闹着玩儿似得!”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除了口号以外,其他的事情我都觉得跟闹着玩一样!孙先生回国以后老给我们讲大课,总在说那两句话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船老大用手捋了捋胡子。 英子用手扶着下巴问道,“你还见过孙先生?” “那有什么啊?那个时候见他还不像现在这么难,这个人特别能侃,别人都叫他孙大炮!不过他为人没的说,待人没有一点架子,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见面就握起你的手拉家常,几句话就能把你鼓动的热血沸腾。”船老大乐呵呵的笑着。 “既然孙先生对你有影响那你为什么还要脱离革命党呢?”吴敬崖问道。 “那个时候你想当革命党就能当,不想当就去回家种田,没人拦着你,也没人记着你。我记得起义胜利了以后,我跟班长当时冲进旅长家里抓他,本以为要把他枪毙,没成想班长跟几个头头儿从床底下把他拽出来之后就直接让他当我们革命军的头!还举着枪对他说,你要是不当我们的头,我们就要你的头!” 英子拽了拽吴敬崖,“这个旅长是谁啊?” “黎胖子!”吴敬崖回答道。 “你说袁世凯死了以后的那个大总统?”英子惊讶的捂着嘴巴! 船老大点了点头,“是啊,你说革命是不是跟闹着玩似的!要当革命的头,就要从头革命。我们班长要剪他的辫子。他哭哭啼啼的说,能不能革命胜利以后再剪。我们班长着急了,说,带着辫子的头永远不能革命成功。” “是啊,过去是留头就要留辫,那个时候是留辫就不能留头。”吴敬崖回忆道。 “看你的年纪不大,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娃娃吧!”船老大问道。 “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吴敬崖说。“后来呢?” “后来啊,袁世凯就派冯国璋过来镇压了!那可是袁世凯嫡系中的嫡系,一把火就把这里烧成了碳!”船老大用船桨顶住了岸边。“平川公墓到了。” 吴敬崖跟船老大合力把棺材抬到了岸上。“谢谢你今天救我们,不知道您的大名是什么?以后我一定会补上这个人情的!” 船老大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递给吴敬崖,“收好他,有缘千里能相会!”说罢船老大跳上了船渐行渐远。吴敬崖拉着棺材在墓园寻找合适的埋葬地点。这个墓园多是汉口的达官贵人的阴宅,他们来的这个点墓园的工人们都去吃饭了刚好方便他们行动。 “到平路了,我帮你拉棺材吧!”英子心疼的对吴敬崖说道。 “不用,你帮我看看哪里有工人提前挖好的墓『穴』。”吴敬崖喘着粗气说道。 英子和妹妹分头寻找。墓园很大,时不时的就有几只乌鸦飞到墓碑上发出吓人的鬼叫。 “我找到了,这里有一个好大的洞!”妹妹手舞足蹈的喊叫着。 吴敬崖看了看这个洞『穴』,应该是刚挖出来的。墓『穴』左边的墓碑还没有刻上字,看来才下葬不久。 “咱们怎么把棺材放下去啊?”棺材挺重的,没有几个人根本抬不动。这让英子有些犯愁。新挖的的洞『穴』旁边放着两把铁锨。吴敬崖把两把铁锨斜『插』在洞『穴』里做成了一个简易的轨道,他扶起棺材的一头朝洞『穴』里顺了进去!棺材沉沉的进入了洞『穴』,吴敬崖从棺材底下抽出了铁锨。然后把一旁挖出的新土回填到墓『穴』里。英子拿过一把铁锨也忙活了起来。 “我来吧!”吴敬崖知道英子这几天折腾的已经很是疲惫了,不忍心她再进行劳作了。 “死者为大,虽然只是认识了柳叔短短几天,但是感觉他就跟我的亲人一样。这也算是我这个当晚辈的尽的一份孝心!” 吴敬崖听了英子的话点了点头,“他是这个世上除了我娘之外待我最亲的人!” “你们家的事情柳叔也告诉了我一点,他说道你爹嫁给你娘之后有了你和你弟弟,后来呢?”英子问道。 “因为我外公是张鬼子的近臣,所以他死了以后张鬼子待我娘还不错。我娘嫁给我。。,嫁给那个男人之后利用这层关系求张鬼子给他谋个差事以便日后复仇。张鬼子就把他调到身边做参谋。他混的风生水起之后,给我外公报仇的事情就再也不提了。我娘后来就带着我和弟弟出走了。”吴敬崖回忆道。 “那你弟弟人呢?”英子问。 “当时的孙富贵受到了直系军阀的重用被派遣到福建作战。他的队伍开过了我娘的老家洞城的时候,我娘就准备复仇。当时孙富贵身边只有一个警卫连,我娘混到孙军的后勤处应征做老妈子。因为人手紧她别幸运的被安排去照顾孙富贵的日常生活。有一天孙富贵布置完战斗任务之后开始午休,手下都离开了房子。我娘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手枪准备『射』杀孙富贵。可惜我娘是小脚,开枪的时候因为下盘不稳手抖了,子弹擦着孙富贵的头皮就过去了。孙富贵惊醒,我娘见事情败『露』顺着窗户逃了出去。” 第五十九章 吴敬崖的过去 听着吴敬崖的讲述,英子心里由衷的敬佩他母亲的为人。 “那你和弟弟怎么办?”英子问道。 “逃跑以后,我娘带着我投奔到了舅爷家也就是秦都那里。当时因为弟弟太小留在身边不方便,就把他留给了我们邻居帮着代为照顾。我娘痛恨小脚给她复仇带来的不便,到了秦都以后遍寻名医做了小脚扩张手术。” “小脚还可以恢复成大脚?”英子疑『惑』地问道。“我娘就裹小脚,整个脚是畸形,走路特别不稳当。” 吴敬崖点了点头,“那是一个西医给我娘做得手术,他把我娘脚上畸形的骨头切除了,然后用一个特制的矫正器帮助我娘把脚拉伸。我有的时候做梦还能梦见当时我娘痛苦的样子,每次用矫正器把脚拉长一分就是成倍的痛苦。我娘骂啊,喊啊,不停着诅咒者孙富贵。有时候疼的实在受不了了她就咬着枕头发泄,他矫正了一个月的脚,咬坏了三十一个枕头。整整三十一个!” “真是个顽强的女人,为了报父仇什么苦都吃的进去。”英子感叹道。 “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不然我娘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两个人回忆的档口,墓『穴』已经被泥土填满了!吴敬崖用铁锨拍了拍墓『穴』上的土,然后把其他墓『穴』前的供品放到了柳叔的墓前。又用尽全力把一旁还没有刻上名字的墓碑搬到了柳叔的墓前,这样之后来的工人就会把那个墓主人的名字刻到这个碑石上了,玉玺和柳叔的尸体也就彻底安全了。吴敬崖跪在了墓前磕了三个响头。他双手合十心里对柳叔说道,“叔,我一定替你报仇,我一定要把虎头帮的张锅子杀死为你报仇!” “对了,那你和柳叔是怎么认识的?”英子拉着妹妹跪在吴敬崖身旁问道。 “柳叔原来是我姥爷家的仆人,他的腿先天有残疾,但是我姥爷宅心仁厚待他不错,所以他一直感恩我们家。知道我娘被孙富贵的军队通缉以后,关心我们兄弟俩的安危所以跑到洞城找我们。那个时候我娘也从秦都离开去找弟弟。我娘在老家碰见柳叔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亲戚知道我娘被通缉以后,偷偷找人贩子把我弟弟卖到了江西。我娘大怒,把那个亲戚杀死了,然后就和柳叔一起从洞城南下找我弟弟。” “找到了吗?”英子问道。 “没有,江西穷山恶水想找我弟弟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找到最后我娘放弃了,她跟柳叔说,或许这就是命吧,小的找不到了,少了这份牵挂,就更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自己复仇了。他托柳叔去秦都接我去找我表哥。柳叔送完我就回到了汉口老家做起了殡仪馆这份差事。我表哥叫周佛海那个时候刚刚留学回来在上海发展,他跟一个陈老师正在搞组织。因为表哥上学是我娘一手资助的,投桃报李由他来照顾我最为合适。后来表哥带着我跑到了广州!” “那你娘呢?”英子问道。 吴敬崖摇了摇头,“跟柳叔分离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那个孙富贵后来霸占了福建成了直系南方军队中最能打的一个将领,也就是徐虎的老大孙秃子。我知道,我娘肯定是躲起来等待时机,他要亲手结果了孙秃子,所以我加入了革命军,革命军要想统一中国跟孙秃子迟早有一战,我迟早会碰到他。” “敬崖,你姥爷的仇已经捆绑了你们两代人了,就算你们手刃了仇人,这么多年的折磨到底值得吗?” 吴敬崖回身望着英子,“怎么这么问,你的家人不也是叫张鬼子害死的吗?你不想报仇了吗?” “过去想,现在。。”英子望着吴敬崖欲言又止。 妹妹撒了一把土扔在了两个人的头上,“哦,一对新人拜天地了。” 吴敬崖和英子被妹妹这个举动弄得苦笑不得。 时间一点点的『逼』近,唐从在机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不停的抽着烟。地上已经攒下了十几个烟头了。 “吴敬崖这小子怎么还没到,不知道这股风还能撑多久?”贾爱国用手绢在空中晃着。 唐从躺在座舱里两只脚斜靠在挡风玻璃前边,他低头看了一下表,“我们要做好吴敬崖殉国的准备!” “真要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你没发现吗队长吴敬崖跟那个小丫头感觉彼此有好感。”贾爱国说道。 “革命者哪里有那么多儿女私情啊!戴老板跟我说过,为了保证咱们蓝衣社的纯洁『性』,他准备强制规定以后所有的队员都不能结婚,违者军法从事。幸亏我早就结婚了。”唐从平静的说道。 “什么,不能结婚?那他还不如直接让所有的队员挥刀自宫呢!这简直就是宗教那一套禁欲主义嘛!” 唐从用一根手指头敲了敲嘴巴示意唐从闭嘴。原来这个时候吴敬崖已经带着英子和妹妹朝仓库这边走了过来。吴敬崖今天活动的太剧烈了,伤口刚开始是疼后来都麻木了,他的步伐不敢太大怕又把伤口撑烂。 “你们怎么只剩下三个人了,那个老头呢?”唐从关切的问道。 “我们让张锅子发现了,他把柳叔害死了!”吴敬崖咬着牙说道。 “什么?那玉玺呢?也被他们抢去了吗?你这是失责!我看你怎么跟戴老板交待。”唐从突然发起了脾气。 吴敬崖没有想到唐从会发这样的脾气,他也火了,“我柳叔死了你不关心,你怎么就想着玉玺?”吴敬崖往前迈了一步『逼』近了唐从。 “人固有一死,可是革命党的利益高于一切。”唐从也火了,没想到吴敬崖这小子竟然敢顶撞他。 贾爱国安抚着队长,“队长你别着急,那个柳叔是吴敬崖的亲人,敬崖你的语气也有问题。你可不要忘了咱们的任务?如果玉玺被张锅子抢走了,我们就不能离开汉口了,还得去执行任务。” “我就说玉玺不能交给他。”唐从甩下一句话背过了身子。 “你们凭什么这样说他!”英子看不过去了,气冲冲的瞪着贾爱国。 第六十章 离别 “闭上你的嘴,哪里来的野丫头,我们革命党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唐从转过身来回击。 吴敬崖拦了英子一下,示意她不要管自己的事情,英子把吴敬崖的胳膊推开。 “怎么没有关系,你们革命党的口号就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我就是中国人,你说你们革命党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那你们还革什么命!”英子喊道。 唐从被英子这话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嘀咕着,这丫头怎么跟自己宝贝闺女撒泼起来一个样子。 “好了,不要吵了。玉玺没有丢已经给柳叔的尸体当陪葬品了。”吴敬崖见英子替自己出了气也就不再发火了。 “哎,那就大功告成了,队长咱们回广东复命吧,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在汉口这个破地方呆了!”贾爱国如释重负。唐从也松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敬崖辛苦你了。我回去会给戴老板说替你请功。” 吴敬崖摆了摆手,他心里开始对唐从埋下了一粒提防的种子,他不喜欢这种喜欢推卸责任的人。 “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咱们只能离开三个人!”唐从进入了正题。 “三个人?”吴敬崖看着后边的两架飞机疑『惑』地问道。“这后边不是两架飞机吗?” 贾爱国把另一架的飞机机翼抱了过了,“坏掉了。” 唐从和贾爱国不约而同的望着英子一句话都不说。英子知道了他们的意思于是抱起妹妹转身就要离开。吴敬崖抓住他的胳膊,“你干嘛去!” “你们不用管我们了!快离开这儿吧,我跟妹妹自己想办法。” “胡说八道,杀帮派的人而且还勾结革命党,他们要是给你治罪你和妹妹还怎么活啊!”吴敬崖回头望着唐从和贾爱国。 唐从清了清嗓子,“咱们三个只有我会开滑翔机!”唐从转头看了看贾爱国。 贾爱国看了看这个形势叹了口气,“要不还是我留下吧!” 吴敬崖摇了摇头,“这样吧,我看座舱还挺宽敞的,你们两个带着他们姐俩儿坐飞机走!” 唐从点了点头,“挤四个大人肯定是不行,要是加个小孩儿还可以。但是敬崖,你要想清楚,谁留在汉口都会有生命危险。你。。”唐从看了看两个女又说,“这样做值得吗?” 英子把妹妹抱给了吴敬崖,“你身上还有伤,留下来就是个死!我求你把我妹妹带走照顾她!” “你别闹,你跟妹妹上飞机我留下。” 唐从把手绢有在空中摆了摆,“来不及了,现在风速越来越小,你们赶快商量好。咱们马上就要起飞了。” 英子听到这话把吴敬崖往驾驶舱推去,吴敬崖岿然不动。 “我不走,你对我那么好,我有责任照顾你!” “你跟我什么关系你照顾我,我告诉你咱俩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对你好就是想让你救我妹妹” 英子狠心的一把把吴敬崖推开。吴敬崖听到这句话身子软了半截。 英子望着贾爱国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俩拉进机舱。” 贾爱国拉着吴敬崖朝机舱走过去。唐从用一根缆绳连接住了机头和车尾。他上了车子大脚轰起了油门。随着车子的狂奔,滑翔机被一点一点的拉出了仓库。车子朝不远处的断崖开去。唐从拿出一根木棍顶在加油踏板上保持动力,又用皮带绑在了方向盘和排挡杆上控制住方向。他看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跳下了车子朝后边的滑翔机跑去。因为胸口还有伤,唐从跑不了太快,滑翔机接近他的时候贾爱国在里边伸出双手一把把唐从抱了进去。 唐从稳住『操』纵杆调整了一下飞机方向,然后收起了减速板,“一会儿飞机冲出悬崖的时候,飞机会因为重力往下坠落,你们不要紧张,爱国到时候我们要拼命把『操』作杆往起拉,我受伤了使不了太大劲儿,你要帮我。” 贾爱国搓着手心点着头。“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另外吴敬崖你把孩子抱好不要让她胡翻腾,听见没有。”唐从喊道。 吴敬崖呆呆的望着窗外。汽车的加速越来越快,太阳西落,阳光刺了过来晃的人睁不开眼睛。前方的车子已经飞出了悬崖带着滑翔机冲向万丈深渊。坐在草地上的英子看着滑翔机一点点的从地平线上消失,她心中不停祈祷飞机平稳起飞。终于,飞机冲出了悬崖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英子焦急的朝悬崖边跑去,跑了好久,这时飞机已经从悬崖下升了起来朝远方滑去。英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面向天空躺了下来。入秋了草地上湿漉漉的,英子感觉自己的背部正在被『潮』气侵蚀,不过自己懒得动弹,她眼睛微闭什么也不想去想,任由阳光刺向自己的面庞。她睡着了。 “真想就这么躺着睡一辈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英子耳边温柔的响起。 英子把头一扭,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吴敬崖不是在飞机上吗?怎么此刻躺在了自己的身旁。英子坐起身,狠狠地掐着吴敬崖的脸。 “哎,疼!”吴敬崖温柔的抓住了英子的手。 英子气冲冲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下来了,我妹妹呢?” “你放心吧,我让他们把妹妹带回广东让唐队长的媳『妇』儿代为照料!”吴敬崖用手刮了一下英子的鼻子。 英子从地上坐了起来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生气。高兴地是吴敬崖没有抛下自己,生气的是他怎么就把妹妹交给了那伙人。 “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吴敬崖追英子。 “你是不是傻,让你离开照顾我妹妹,你留下来干什么?” “我走了你怎么办?”吴敬崖关切的喊道。 “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照顾我。”英子冷冷的说道。 吴敬崖张开手掌将英子的那绺头发展示了出来,“就凭着这个,我就要一辈子照顾你!” 英子看着自己的头发,又望着吴敬崖,她抿了抿嘴巴,不再说话。 第六十一章 睹物思人 万国酒店的包间里,王清照浑身是伤躺在床上。他重重的喘着粗气。张锅子的两个心腹手下在门口一边盯着他,一边小声嘀咕。 “帮主也死了,三当家也死了,咱们虎头帮以后怎么办啊?”胖心腹发愁道。 “这不是咱们这些小角『色』考虑的。张老大不是说了吗?让咱们好好看着四当家。”瘦心腹用手比了一下剌脖子的手势。 “不好吧,四当家的平时待咱们不错,咱们要是真的这样子做,那还有什么忠义可言。” “弱肉强食,这是自然规律。他现在废了,自然就要被淘汰。你帮我盯着外边,”瘦心腹朝王清照走去。 “四当家的,身子好点了吗?”瘦心腹假惺惺的从凳子上取过一个枕头,“你看你的头太朝下了,我给你垫个枕头。”说着他把枕头朝王清照的头上推过去。王清照四肢都被紧紧地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咚咚咚”有敲门声传来。 瘦心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示意胖心腹出去看看。胖心腹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发出一声惨叫。瘦心腹心中一震,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砍刀小心翼翼的朝门外探去。瘦心腹探出脑袋巡视了一下走廊,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挠着头,喊着胖心腹的名字,可是并没有回应。他回过头准备往房子里走,可是房门这个时候自己关上了。难道是在闹鬼,他脖子上的汗水渗了出来。 此时天花板上正贴着一个黑影,他趁瘦心腹不注意,悄无声息的从天上落了下来站在了瘦心腹身后,瘦心腹身子一紧察觉到身后有人,反手就是一刀,可是这一刀落空了。他转过身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瘦心腹很是奇怪,明明感觉有人啊。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匕首已经卡在了瘦心腹的脖子上。刺啦一下结果了他的『性』命。那人刀法极快,瘦心腹的脖子上竟然没有血喷出。他扛起瘦心腹,一脚踢开走廊里的电房,把瘦心腹扔在了胖心腹的尸体上,然后轻轻地合上了。 王清照的嘴巴上被怼上了一根香烟,那人点着了火柴递了过来。 王清照抬起头笑着望着他,原来他就是早上开船送吴敬崖去公墓的那个船老大。“您回来了?” “玉玺被革命党劫走了!”王清照懊恼的说道。 王胡子摆了摆手,然后把王清照身上的绳子通通解开。“这两天你受苦了,虽然事情跟我计划的是有一些出入,不过局面还没有失去控制。” 说罢船老大走到窗外,悠然的欣赏起了汉口的夜景。“这个地方是革命的圣地,可是你看看这才过了几年。到处是莺歌燕舞,到处是灯红酒绿。”王胡子指着远处的霓虹灯招牌。 王胡子所指的招牌正是张一万所在的会所。章子栋跟张一万告别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车子叫人偷了,大为愤怒,当即就要给梁厅长打电话,张一万知道梁厅长正在处理张大民的事情,就劝章子栋不要再追究,还专门把自己的座驾让给了章子栋。 张一万是个花花公子,夜生活对于他来说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乐事。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他需要酒精的刺激。伏特加是他最喜欢的洋酒,这是俄罗斯民族的佳酿。俄罗斯虽然已经赤化,不过这种酒的味道却依然正宗。这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会变,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变。 当天会所里专门请来了香港着名影星春丽献唱,她是香港佳途公司今年力捧的小角。她饰演的侠女杨冰因为亲自手刃了杀父仇人,很迎合女权主义的思想,所以在南方取得了不错的票房。这次她来汉口是会所老板专门花了大价钱的。春丽因为是武戏出身,所以身子锻炼的很是紧致,穿着修身的旗袍衬出了前凸后翘的身材,关键是像极了英子的体态。张一万睹物思人,加上又喝了两杯洋酒,所以更是意『乱』情『迷』。春丽唱歌的时候他就坐在第一排,不仅鼓掌叫好,而且只要春丽唱完一首歌他就送上五个大花篮。那晚,春丽连唱五首,花篮也铺满了舞台。她谢幕的时候专门仔细看了看张一万这个公子哥,果然是气度不凡,当后台的导演告诉他今天捧场的是奉天张少将军的时候春丽更是倍感荣幸,心中暗生结交之意。 张一万在演出结束后专程叫司机拿着名贵的钻石戒指送到了后台,然后便独自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总统套间。司机去后台休息室的时候碰巧看到有几个记者正在采访春丽小姐,工作人员拦着他不让进入,他便透过门缝偷听里边的交流。 有个记者问道,“您的侠女杨冰入围了日本睿浦环太平洋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奖,您会亲自去日本进行角逐吗?” 春丽笑着回应道,“我的电影能获得大洋彼岸人民的认可我内心非常骄傲。下个月我会启程前往日本,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作为一个电影人我都会平静对待!” 另一个记者问到,“春丽小姐,您的侠女杨冰票房大卖,不知道之后还是否会加拍续集?” 春丽端庄大方,说话有条不紊。“您说的这个问题有不少人问过我了,我只能遗憾的告诉大家,这部电影是好莱坞知名的导演里斯坦福指导的,拍完不久他就重新回到好莱坞发展了。因为的电影投资来自于好莱坞,加上现在还没有新的投资方接手,所以续集的计划可能要暂时搁置。当然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肯定愿意继续扮演杨冰这个角『色』。” 司机『摸』了『摸』下巴,脑子高速运转着。他叫来工作人员嘱咐他把自己手中的礼盒交给春丽小姐。礼盒交到春丽手中的时候记者刚好采访完毕。春丽看了那可钻戒芳心大悦,立马将司机迎了进来。 春丽连连称谢。“承蒙少将军抬爱,小女子真不知如何感谢?” 司机见春丽话中颇有好感知道事情成了一半,“春丽小姐,我们少将军是您最真诚的粉丝,您扮演的侠女杨冰简直就是少将军心目中的女神。刚刚我听到你和记者提到了电影续集的问题,小的斗胆请您到少将军房间一叙,如果少将军知道您的电影要拍续集肯定大为支持,那投资自然就不是问题了,不知道春丽小姐可否赏脸。” 春丽羞涩的低下了头,思索了一下,欣然应允。“那麻烦您转告少将军,我卸了妆换完便服就去楼上拜访!” 第六十二章 暴风雨后 张一万在总统套间里一边对瓶吹着伏特加一边听着司机交代事情办成的经过,他笑了笑,“还是你小子鸡贼,投资电影?不错,这是个方向,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翱翔天空,开着战机跟日本人还有俄国人比试比试,要是能拍一部空战电影记录这个过程,那我们中国人的电影肯定杀进好莱坞。” 司机见张一万没有怪自己擅作主张,躬着的腰稍稍直了直又继续汇报说,“少爷,老爷联系我问玉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知道,一旦动手就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如果能把那个东西找到的话,对咱们的胜利会有非常大的物质保障!” 张一万用手抠着眉『毛』,嘴巴撅了撅“发四个字给他,事在人为!” “就这四个字?您也不关心一下老爷的身体什么的?”司机问道。“老爷可是专门嘱咐我要照顾好你,他说南方湿热害怕你这个北方人适应不了!” “假惺惺,他的身体有人替他『操』心!他最近又要娶一房姨太太,岁数比我还小,哼,我妈要是还活着,哎,不说了!”张一万摆了摆手示意司机离开。 张一万走进浴室冲了个澡,他用手在水中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突然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浴室的瓷砖上。然后浑身发抖整个人像个孩子一样蹲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分不清脸上哪里是洗澡的热水,哪里是泪水。 冲洗完毕以后他用浴巾裹着下半身走进了换衣间。他从大衣柜里取出了一个箱子,箱子里有十几沓美金,还有一个小盒子! 春丽在走廊里徘徊了好久,她不停的用手『揉』着自己的脖子,手上的香烟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她心里很是紧张,如何说服这个公子哥给自己的电影续集投钱呢?应该首先说一下目前这部电影的票房情况,然后就是要探讨一下续集主创人员的选择,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大概敲定一个时间进度表。因为拍电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会涉及到片场的搭建,工作人员的招募,这些事情自己都要过问。这是从里斯坦福那里学来的经验,他的这些工业化的电影流程是当下最高效的!要不是这个老流氓因为自己不愿与他厮混就取消了拍摄续集的计划,何苦自己还要抛头『露』面拉投资。想到这里春丽把烟头扔进了身旁的花瓶里,又从小包里取出了一瓶喷雾喷进了自己的嘴巴,喷完以后春丽往手心里哈了一口气,用鼻子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 打开屋子,春丽本以为张一万会坐在客厅里毕恭毕敬的等待着她的光临!可此时屋子里的大灯全部都熄灭了,只有几个氛围灯在墙上投『射』着斑斑点点的光晕。这种感觉让人有些诡异。 “张先生,张先生?”春丽轻轻地叫了两声,见没有人回应,她便想退出屋子。这个时候唱片机转动了起来,响起了一首温婉的曲子,“人间有天堂,天堂在陋巷。春光无偏爱,布满了温暖网。。。”听到这首歌曲春丽停住了脚步,这是一首她特别喜欢的歌曲,节奏明快,立意深远,每次听到都叫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春丽竟然不自觉的跟着哼鸣了起来。 这个时候张一万正坐在大床后边的椅子上偷偷观察着春丽。屋内的昏暗让她的面庞变得模糊,这样最好,因为一看到她的脸,张一万就知道这不是英子! 张一万喜欢在黑夜中捉弄别人,因为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反而更加的明亮。他光着脚偷偷地朝春丽的身后移去。越走越近,春丽姣好的身材在黑夜中更让人心『潮』澎湃。张一万顽皮的用手指戳了一下春丽的肩膀。 春丽大叫一声,“谁?”她环顾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也『摸』不见。“张先生,是你吗?” 张一万还不应声,他趴在地上轻轻地朝春丽的脚边移去,用手轻抚了一下春丽的脚腕。春丽的脚紧张的连连在地上踏着。 “你干什么啊?不要闹了。” 张一万捂着嘴巴偷笑,他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可是春丽却是厌恶到了极点,“张先生,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就走了。”春丽转身朝门外走去。突然她感觉到有一个人粗鲁的搂住了自己的腰把自己扛在了身上。她还来不及反抗就被那人重重的摔在了大床上。春丽刚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一个黑影用手铐锁在了床头。她拼命的挣脱,可是另外一只手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床头的台灯亮了,春丽这才看见张一万顶着一个湿漉漉的头跪在床上冷酷的看着自己。 “你要,你要干什么?”春丽吓得声音都发抖了。 张一万一言不发,他解开衬衣,然后从腰上掏出了一根鞭子重重的抽在了春丽的身上。 “啊!”春丽痛苦的喊了起来。 高尚的音乐和龌龊的暴行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没过多久张一万的卧室里就变得一片狼藉,床上也满是纸团,被单枕头罩全部被撕破,枕头里的羽『毛』吹得的满屋都是。春丽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凌『乱』地分布在床上。可怜的春丽根本没有勇气回忆起先前发生的种种,她衰弱的趴在床上似醒非醒,没有一点气力。她光洁的背上满是鞭痕和牙印,委屈的泪水早就让枕头浸湿。满足了兽欲的张一万斜靠在床头,嘴里夹着一根雪茄。短时间欲望的释放,虽然可以让内心弥漫的期盼暂时消解。然而狂欢过后的冷漠又化作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更加贪婪的吸吮着内心的希望。唱片机里的音乐已经重复播放了十几次了,“人间有天堂,天堂在陋巷。春光无偏爱,布满了温暖网。。。”张一万经常会听这首歌,这首歌可以让他平静。 他轻轻低下头,给春丽盖上了被子,又轻吻了一下春丽的耳垂,“你再睡一会,我去洗个澡!” 春丽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声音透着几分绝望。 第六十三章 张锅子的手 “你他娘的要把我的手砍掉,我先砍了你!”张锅子一脚踢在了李大夫的肚子上。 李大夫抽搐着回答道,“死人的腐肉上本来就有很多的病毒和细菌,而且他死前又中了剧毒,凭借现在的技术我根本没法做毒理实验制配解毒剂!” 张锅子拿起手枪就要崩了李大夫,被张笑灵一把拦下。“你这是干什么,李大夫是有名的西医!你把他杀了谁能替你治病!”张笑灵客气的对李大夫说,“李大夫,上次在你这里有些粗鲁,望你海涵!来人!”张笑灵唤来手下把几包大洋放在了桌子上。“我兄弟的手请您一定要保住,这是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 李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你兄弟手上的肌肉和组织已经全都被毒腐蚀了,如果病情再要蔓延的话,整条胳膊怕都保不住!” 张笑灵环顾四周,“我记得上次来这儿的时候,你不是有个助手吗?她今天怎么不见了?” 李大夫敷衍道,“她要回老家办事,我放了她几天假!” “那您女儿呢?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小家伙可是真勇敢,竟然敢在死人底下跟你们捉『迷』藏!” “被他娘接走了!”李大夫面不改『色』。 张笑灵点了点头,“可是我怎么听说李夫人两年前就去世了!” 李大夫惊讶的盯着张笑灵,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狡辩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有两个兄弟就在你们这条街上无缘无故消失了,紧接着我听说他们被抓到了警察厅巡捕房,罪名是劫狱!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动我的人!”张笑灵的脸突然狰狞了起来,“那天你身边的戴着口罩的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英子,而你床上躺着的那个死人正是杀死我干弟弟老九的臭小子,至于你的女儿她是英子的妹妹!对不对?”张笑灵抽出了一枝香烟放到了嘴里。 “你们他妈的能不能先关心一下我的手,你是不是侦探看多了,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啊?”张锅子举着早已面目全非的手骂道。 “你看,我兄弟着急了!”张笑灵问张大夫,“你说李大夫这么不配合我应该拿他怎么办啊?” 张笑灵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李大夫,“怎么样,给句话吧,白衣天使!” “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他的手只能截肢!”李大夫面无惧『色』。 张笑灵收起了枪,他走到张锅子身边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老弟,哥哥我已经尽力了,看来你这只手真的保不住了!” 张锅子咬着牙歇斯底理的谩骂着,“我去你大爷的李三儿,临走了还要带走老子一条手。”说完张锅子突然全身抽搐了起来,几个手下赶忙用『毛』巾塞进他的嘴里,以免他咬舌自尽。李大夫扶住了张锅子的脑袋,查验了他的瞳孔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现在发烧了,需要马上给他物理降温,体温一降下来我就准备给他截肢?”李大夫用酒精擦在了他的脖子、腋窝还有股沟里。“他为什么会中这么严重的毒!” 张笑灵把香烟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灭。“缺德事儿干多了呗!” 张笑灵走出诊所在大街上来回踱步,他心『乱』如麻。革命党带着玉玺不知所踪,而章子栋马上就就要离开汉口了。如果不能在他离开汉口之前夺回玉玺,那他怎么跟上头交待。这几天好兄弟杜云生不停地给自己发电报,说是法国人要提前进行古董分红,而帮会里的大钱全都压在这笔烟土买卖上了,要是再不解套,黄老板就会在法国人面前失势,法租界就会被其他势力踏进来。那万里帮一夜之间就会四分五裂。张笑灵越想越着急,不一会儿整个脑袋就冒起了虚汗,身子骨也变得软软的没有力气。原来是他的大烟瘾犯了,汉口这个地方因为曾经是革命圣地,所以当时南北谈判的时候孙先生专门关照过一定要禁毒,这个规矩被北洋当局一直遵守着,可如今这条禁令却害苦了张笑灵这个大烟鬼,这几天身上带的存货早就抽完了,又得不到补给,真让人挠心抓肺。这时候张笑灵面前停下了一辆车子,车上走下了一个年轻人是张笑灵的司机阿四。 张笑灵见到他喜逐颜开。“阿四,你总算来了!” “我接到您的电报就从浙江赶过来了!”阿四打开背包从里边拿出了一根蜡烛和一根烟枪递给了张笑灵!张笑灵接过烟枪如获至宝,“你打听的怎么样了,章子栋那王八蛋为什么要查收我们的货!”张笑灵走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点着了蜡烛墩在床头,拧开了烟枪锅子上的盖儿。 阿四打开了一个陶瓷罐子,里边黑乎乎的全都是芙蓉膏。他用刀子使劲儿刮了几下,然后用手把烟膏搓成条,放在点着的蜡烛上来回的烤着。烟膏慢慢的软了,他把烟膏盘成团塞进了烟锅子里。“老大,来一泡儿吧!” 张锅子用烟枪对着烛火慢慢的吮吸着,就好像一个婴儿第一次喝上母亲的『乳』汁一样。“啊。。。,真他妈爽!” “老大,我打听清楚了,浙江之所以让章子栋禁烟,主要是因为卢将军的军需用度已经入不敷出了。他们自从败给直系之后军费大幅度缩减,以前有老段撑着那是嫡系中的嫡系,现在变成了后娘养的就变得捉襟见肘了。他见咱们走私烟土挣得多,就想组织浙江的民众在本土大面积种植芙蓉膏,所以。。。” “所以,他把我们这些走私的全都干死,他就成了沿海一带最大的毒品头子,进而垄断市场,然后凑齐军费。这帮子军阀真他妈狠哪!想连汤带肉全都吃了,也不怕撑死!” “对了老大,汉口这两天是怎么了,我进来的时候告诉我只能进不能出!” 张锅子摇了摇头,“说来话长!” 第六十四章 西式婚礼 “我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哼个曲子什么的?”吴敬崖骑着自行车后边带着英子。 路两旁一片漆黑,他们走过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小道。 “人间有天堂,天堂在陋巷。春光无偏爱,布满了温暖网。。。”英子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唱着。 “人间有天堂吗?”吴敬崖摇了摇头。 “当然有了,天堂里有吃不完的东西,喝不完的美酒,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那估计夜总会就是天堂了。”吴敬崖笑了起来。 吴敬崖突然听到“咕。。。”的声音,他赶忙停下车子检查车胎。 “你干嘛?”英子疑『惑』地问。 吴敬崖抬起头,“好像车胎炸了!” 英子用手指头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傻瓜,是我肚子叫了!” 吴敬崖哈哈大笑,“哎呀,这两天把钱全折腾干净了!我想办法弄点钱去请你大吃一顿。 吴敬崖带着英子进入了一条繁华的街道,路两旁各『色』饭馆小摊映入眼帘。英子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看着两边琳琅满目的美食。吴敬崖把车子骑进了一条小巷,几个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路边迎客!透过昏暗的月光依稀看到他们脸上比面粉还厚的胭脂。吴敬崖心理嘀咕着,“一群下等货!” 英子看着这些女人突然计上心头,他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一会儿我装作这些烟花女子招揽客人把他引到偏僻的地方,然后你把他搞晕咱们不就有钱了!” 吴敬崖一个急刹,英子因为惯『性』扑到了他的身上。 “你干嘛啊?”英子埋怨道。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牺牲『色』相!” “你神经病啊,什么牺牲『色』相!说的这么难听!”英子下了车子又朝那边的热闹的街市走去。吴敬崖扔掉车子跟在后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不想让你受委屈。” 英子的脸背对着吴敬崖,这个时候淡淡的一笑,不过她之后扳起了脸,“那你说怎么搞到钱!” 吴敬崖正在思索,耳边传来了鼓乐队的声音!吴敬崖的脸上『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雾纯茶楼今天双喜临门,开张大喜不说,更是有两对新人在茶楼中摆下喜宴。茶楼门口的水牌上写着贺刘门大喜,贺洪门大喜。今天一层楼二层楼都是喜宴宾客们拿着贺礼络绎不绝。 吴敬崖『摸』了『摸』下巴,“走,吃席去!” 英子用手拉了一下吴敬崖,“咱们跟人家又不认识,而且我们也没有准备礼物,怎么好进去?” “你跟着我就好了。”吴敬崖拉着英子走了进去。 茶楼一层摆着一张铺着红布的礼宾桌。男方的礼钱在右边收,女方家的钱在左边收。因为地方有些局,而且是两拨亲友贺喜,所以一楼显得非常拥挤。吴敬崖拉着英子趁『乱』往进挤!路过礼宾台的时候吴敬崖瞟了一眼礼品清单。 大厅里一个一个圆桌整齐的摆放着碗筷菜碟。女方席10桌,男方席十桌,中间用红布隔出了一条窄道上边洒满了花瓣! “咱们做到哪里啊?”英子问道。 “就坐还剩一两个空位的桌子!”吴敬崖望着面前的一桌客人。 “他们一会儿问咱们怎么办?”英子担心的说道。 “哎呀,你就是太老实。这结婚是个热闹事,五湖四海的朋友未必互相都认识。咱们只管低头吃饭,其他时候一律笑而不语。没有人会主动问你姓谁名谁来自何方的。”吴敬崖抓了一把桌子上的喜糖和瓜子儿塞到了英子的手上。英子看着桌子上摆的凉菜肚子又咕咕响了起来。芳香排骨,糖醋里脊,老碗鱼,尖椒变蛋。。。 “人只要一饿,有口吃的就是天堂。”吴敬崖看着英子盯着美食的样子不禁感叹道。 “南来的北往的,长官太太,叔叔伯伯,大家晚上好。”一个司仪身着中式礼服高声主持了起来。宾朋们被这浑厚的嗓音吸引了过去。司仪寒暄了两句请上了新郎官,一个肥头大耳穿着西装的小伙子。大厅的门口新娘和他的父亲已经就位,就等司仪请上台前。鼓号队响起了伴奏,新娘子在父亲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跨上了红毯。众人皆被她婀娜端庄的模样所倾倒。 吴敬崖磕着瓜子小声在英子耳边嘀咕了一句,“好白菜都叫猪拱了!” 英子并没有接吴敬崖的话口,她看着新娘白『色』的落地婚纱还有头上带着的纱巾想着,“他真的好漂亮!我原来以为结婚就是穿绣禾盖得是红布,没想到西式的婚礼竟然新娘子提前『露』出了真容!” “为什么要新娘不跟新郎站在一起,身边跟着他的父亲呢?”英子疑『惑』地问道。 这个时候新郎大步走到了新娘和岳父的身旁,司仪说道,“朋友们请把热烈的掌声献给我们新娘子的父亲,之前的岁月里,女儿的成长一直由他守护,今天这份责任将由父亲交托到新郎的手中,从此以后女儿将展开人生新的征程!” 女儿转身抱起了父亲泪水夺眶而出,父亲轻轻地用手拍着女儿的肩膀,两眼通红却强忍着没有流出泪水。女儿被新郎接走了,父亲独自一人落寞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旁边的亲戚朋友不停地劝慰着她。 触景生情,英子的泪水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他想起了父亲,如果父亲没有被张鬼子害死的话,自己也能像这个新娘一样被父亲一路搀扶走上人生的幸福之路。英子转过头想告诉吴敬崖此时的心境。 吴敬崖此时一只手端着酒盅一只手啃着鸡腿正在猛吃,他看英子回头直接塞了一个鸡爪到英子的嘴里,冲着英子傻笑。英子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把鸡腿吐在盘子上。 “这么感动的场景你怎么光想着吃啊!”英子把头回了过来不愿意再理吴敬崖。吴敬崖一脸窘迫,这个时候所有宾客的目光都在新人身上正是低头黑吃的好机会,这丫头怎么还哭上了。莫名其妙。 第六十五章 定格幸福 司仪举起一枚钻戒说道,“朋友们这是用世界上最昂贵的天然矿石雕刻而成的戒指,它象征着一对新人的爱永远光彩夺目永远情比金坚。来,新郎官把这个爱的同心圆戴在新娘的手上吧,从此她就被你牢牢套住了,你们将会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胖新郎接过戒指往新娘的手上套去,应该是戴在无名指上的,可是他不知道讲究竟然把这枚戒指戴在了新娘的大拇指上。一旁的司仪赶紧纠正。 “戒指为什么要戴在无名指上呢?有什么讲究吗?”英子问吴敬崖。 吴敬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分析到,“不戴在无名指上,难道戴在中指上吗?那新娘展示戒指的时候太怪了吧?”吴敬崖举起中指学着新娘展示戒指的样子,“大家好,我结婚了,哈哈哈。” “我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英子满脸嫌弃。 “很多人不了解,结婚戒指为什么要戴在无名指上呢?各位宾朋,你们握紧你们的拳头举起手来,只伸出你们的食指,好的收回去,在伸出你们的小拇指,好的收回去。最后请伸出你们的无名指,发现了吗?单独的想伸出无名指非常的别扭,感觉被什么东西牵绊一样。没错这个东西就是婚姻的使命,就是婚姻对二位新人的约束。从此二位新人将会彼此忠诚,幸福一生!” “国外的人真实奇怪,一夫一妻,还要彼此忠诚!自古都是男尊女卑,哪里有这样的讲究。”吴敬崖调侃着。 英子听到这话不高兴了,她瞪着吴敬崖,“那你还想娶几个?你是想学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吗?” 这句话把吴敬崖噎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好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菜,“来,吃菜,吃菜!”心里真的是叫苦不停,怎么女人的脸就跟老天一样一会儿晴天一会儿就打雷,自己也没说什么啊,对方怎么就生气了?莫名其妙。 “好的,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最后我恳请各位单身的男女来到我们舞台前方。新娘将会把这把爱的手捧后背对着你们扔出。谁抢到了,下一份姻缘就会落到你们的头上。”司仪吆喝着单身男女人集合在舞台之前。女人们自然害羞不敢上前,有几个小伙子互相勉励着撞着胆子走了上去。 “吃饭吧。”英子低下头,“看样子仪式是结束了!” 吴敬崖没有回音,英子回过头来看见身旁的座位是空的,“人呢?” 吴敬崖穿过拥挤的人群也站在了舞台前方。新娘这个时候背过身子手里举着手捧花准备向后扔出。第一下没有仍准,竟然直接扔到了新郎的手上,所有宾朋笑作一团。 吴敬崖心想,“这个死胖子,刚结婚就想着再娶一房吗?男人都是一个球德行!” 司仪从新郎手中接过手捧花递给了新娘,他告诉新娘把花抛的高一点,抛出一条弧线往后扔去。新娘这回力气比刚才大多了。那束手捧花扔出了一个完美的曲线。几个小伙子争先恐后的往空中跳,都想提前抢到这份幸福。跳的最高的一个小伙子手指尖都快碰到花束了。这个时候花儿突然朝上升起。原来是吴敬崖跳在了空中一个漂亮的空中翻一把把花抢在了手里,然后双脚稳稳的落在了司仪身旁。 “哎呀,这个小伙子真的是技高一筹,下一份美好姻缘归你了。”司仪惊叹道。 所有宾朋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这位兄弟有意中人了吗?”司仪问道。 “嗯!”吴敬崖毫不怯场的点了点头。 “他在现场吗?”司仪问道。 吴敬崖的目光盯向了英子,所有人的目光随之而来。英子被大家伙儿看的满目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哎,新文化,新生活。皇帝都没有了,这个时代是属于所有敢于呐喊敢于追求幸福的人。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小伙子的意中人走上台前。” 英子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上了舞台,吴敬崖满脸笑容的把花递给了她!英子接过花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的出来这位姑娘有些害羞啊。来大家掌声鼓励!”司仪说着话推了吴敬崖一下,吴敬崖顺势将英子抱在了怀里。那一刻英子头脑发懵,只听见耳边全都是欢笑起哄的声音,她侧在吴敬崖的肩膀上。“我觉得我现在就在天堂里!” 吴敬崖紧紧地搂着英子,所有的语言都不及这个拥抱能抒发心中的情感。“我。。。”吴敬崖本想说出那三个字,不过话锋一转,“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这个时候舞台侧方推出了一个大蛋糕。司仪拿过刀子,递给了新娘子。 “这是西式蛋糕,只有在最幸福的时刻才会带给大家品尝。新娘,你跟我们这位姑娘一起拿着刀子切开这份蛋糕吧。” 新娘子热情的抓过英子的手跟它一起切向蛋糕。胖新郎比了一个请,他和吴敬崖分列两位女『性』身旁。这个时候刺目的光亮突然闪起,随着一缕青烟,一个摄影师记录下了这幸福的一刻! 回到桌子上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吃了。英子坐在吴敬崖身边温柔的问他,“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大胆,直接就冲了上去。” 吴敬崖往英子碗里夹着菜笑着说,“你没了爹娘,我有爹娘等于没有爹娘。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拦住我们的人吗?”他轻轻地攥住了英子的手。 酒足饭饱,新郎新娘开始挨桌敬酒。吴敬崖拉着英子走出了大厅。礼宾台上两个管事正在整理红包。吴敬崖让英子去门口等待,他整理了一下领子然后走了过去。 “你好,咱们这里新郎官姓洪吧?”吴问道。 管事的指着楼上,“那是二层的新人。” “奥,那不好意思,我搞错了。我刚才随礼的时候放到了你们这里,我其实是要上楼的。”吴敬崖满脸诚恳。 “奥,这样啊!”管事的拿出了礼单问道,“您贵姓?” “免贵姓周,叫周不宁!”吴敬崖进屋的时候偷偷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奥,周先生,对的,您随了20个大洋,不好意思,我退给您!”管事的把钱退给了吴敬崖。吴敬崖拿过钱吹了口气儿然后放在耳边听声响。他走到英子的身边,“怎么样?这就叫勤劳致富。” 英子抢过钱收了起来,“那也要交公!”英子拉起吴敬崖的手很自然的走出了大门。 吴敬崖身上仿佛一道电流通过,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孩抓起手。后来他曾经回忆说,那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刻,没有之一! 第六十六章 愿景 “那个蛋糕真的很好吃!”英子用舌头『舔』着嘴巴,“外国人好聪明能做出这种美味!” 吴敬崖爽朗的笑了,“你要是喜欢也给你买一个,不过我不太喜欢吃那玩意儿,甜不拉几的还是不如烧饼抗饿!” “哎,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英子看着渐渐冷寂下来的街头。 “找个旅馆住啊!”吴敬崖说。 “我是说咱们怎么逃出汉口啊?现在全城戒严,连个鸟儿都飞不出去!”英子担心的说道。 “没事儿,我都想好了,咱们可以找张大民帮忙,让他给咱们弄一个出城的证件啥的!”吴敬崖并不知道梁厅长已经得知了张大民的真相。 二人走进旅馆,小二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咱们是在逃难不好住的太招摇,要不就这儿吧!”吴敬崖敲了敲桌子。 小二儿『揉』着眼睛见到客人来了立马殷勤了起来,“两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开两间上等的好房!” “不好意思先生,这两天汉口戒严房子都住满了,现在只剩下一间二等房子了!”小二为难的说道。 “那房子有几张床?”英子问道。 “就是一张大床!不过房子很干净,马上就就可以入住。”小二说道。 英子有些为难,“一张床啊?” “要不咱们凑活挤挤!”吴敬崖猥琐的说道。 英子用手掐了一下吴敬崖的胳膊。 进了屋子,吴敬崖整个人落在床上,突然背后有些咯,原来是董辉的鼻烟壶!吴敬崖望着这东西心中不是滋味儿。今天要不是董辉舍身相救,自己不可能还有机会躺在床上。 英子站在吴敬崖面前很是尴尬,这到底怎么住啊?他从桌子上到了一碗茶水放到了床铺中间。吴敬崖看她这样做不明所以。 “今天晚上我们就先这么对付一宿,我可告诉你,你不能胡来。”英子用手指着吴敬崖的额头。 吴敬崖一把把英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把鼻子探到了英子的胸口前深深的闻了一口,“那么麻烦干什么,我看不如直接就洞房吧!” 英子挣脱了他,“那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她把身子一侧不再理会吴敬崖。 吴敬崖自知没趣,拿过一床被子铺在了地上。“我跟你开玩笑的,肯定是我睡在地上啊!对了,你稍等我一会儿!”吴敬崖笑着走出了房子。 英子见吴敬崖没有再想『淫』邪之事总算松了口气,他知道男人总是会对女人想入非非。可是两个人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如果真的突破了那层关系,深受传统教育的英子难以接受。英子今天很是困乏,她脱下鞋子用手轻轻地『揉』了『揉』脚,果然脚掌的皮肤被磨得又红又肿。 “来,泡泡脚吧!”吴敬崖搬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进来,“你试试水温看烫不烫,我刚才用脚试了试,感觉不烫!” 英子嫌弃的看着他,“你都用过了?那我不洗!” 吴敬崖哈哈大笑,“我把水洒在自己的脚上试的水温。” 英子把脚轻轻地往水里探了一下,稍微有些烫,不过她还是把脚放了进去。“啊。。。我天。。”英子眼睛微闭,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了汗水。吴敬崖用手轻轻『揉』着英子的脚。 “你干嘛?”英子惊讶的看着吴敬崖。 “给你洗脚啊!”吴敬崖又把手放在了英子的脚上。 “你别,好痒啊!”英子捂着嘴巴。 吴敬崖知道英子怕痒就调皮的用手挠着他的脚心。英子笑得前仰后合,“吴敬崖,你别闹,哎呀,讨厌。”过了一会儿英子的脚不痒了,吴敬崖认真的用『毛』巾擦起了她的脚。“这两天辛苦你了,脚肿的这么厉害。” 英子看见吴敬崖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反倒有些不适应。“喂,哪有大男人给女人洗脚的,也不怕别人说你没出息!”英子用手指摆弄了一下吴敬崖的刘海,因为刘海刚才沾到水了。 “总比女人给男人洗脚好吧!那样才是真的不平等”吴敬崖严肃的说。 英子突然眉头一皱,“还有女人给你洗过脚,谁啊?” 英子这么一问还真把他问住了。那次吴敬崖跟贾爱国他们逛窑子,办事儿之前那个姑娘就是先给他洗脚的,可是这事儿怎么好让英子知道呢?吴敬崖咳嗽了一声,“我妈!” “奥。”英子不知道吴敬崖脑子里已经绕了这么多道弯子了,她听到是吴敬崖说是自己的母亲给自己洗脚便也没有再往下追究。 “我洗的差不多了,我去倒洗脚水,你快休息吧。”英子要去拿擦脚布,可是擦脚布已经在吴敬崖手上了,他给英子擦净了脚,然后把鼻子贴了上去闻了一下,“怪了,为什么你走了这么多路,脚上一点臭味都没有呢?女人跟男人真的不一样。” 吴敬崖脱下自己的鞋准备继续在桶里洗脚。 英子嫌弃的说,“哎呀,你再接一桶吧!干嘛用我洗过的啊?” 吴敬崖说,“你脚又不臭,我洗洗怎么了!我是懒得再接一桶水了。”吴敬崖脱下袜子一股暖流蹿了上来。 英子捂着嘴巴,“咳咳,什么味儿啊?” 吴敬崖憨憨的笑着,“不好意思,我汗脚,那什么我出去洗吧!” “哎呀,洗你的吧,我用嘴呼吸就好了。”英子说。 吴敬崖用两只脚互相搓洗着!“我最开心的事儿就是泡脚了,不管多累多烦,只要脚一进热水,你就不管了,啥事儿都不那么重要了!” 英子点了点头,“吴敬崖,咱俩以后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吴敬崖不知道英子什么意思。“娶你呗!” “怎么娶?你不是要报仇吗?你不是要找你娘吗?”英子的语气有些重。 “我娶你跟我报仇不冲突吧。我会杀了仇人,找到我娘,然后告诉她你就是我媳『妇』儿。”吴敬崖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报了仇就有可能丢了命,那我到时候怎么办?”英子提出了内心的担忧。 “不会的,我命大!”吴敬崖满不在乎的说。 英子有些生气,她不在说话而是背过身躺在了床上。英子心里很是纠结,她特别想给吴敬崖生一双儿女,然后两个人就这么与世无争的过一辈子,吴敬崖这个糙老爷们哪里会明白! 第六十七章 再回诊所 两个有情人刚刚私定终身就开始了第一次吵架,黑夜中二人谁都不再理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英子终于憋不住了。 “你睡了吗?”英子小声问道。 “你生我气了?”英子继续试探着问道。 “报仇是应该的,可是你总得为以后做打算吧。难道要一直把上一代人的罪过背在自己身上吗?”英子轻轻地用手拨了拨额头上的刘海。她转过身望着吴敬崖,她看见吴敬崖的身子在发抖。 英子赶忙蹲在吴敬崖身边,她把手塞进了吴敬崖的被窝,被窝里边全都被汗水浸湿了,手掌也冰冷异常。她解开吴敬崖的衣服轻轻地撕开纱布,伤口溃脓严重正在往出流水。英子这才明白,这几天吴敬崖就没有消停过,伤口肯定撑不住。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平静的。张一万还在温柔乡里肆虐,而李大夫的诊所里俨然没有了一点西医诊所的样子。张锅子躺在床上打点滴降温。张笑灵在一旁抽着大烟过瘾。阿四从张锅子咯吱窝里掏出了体温计,体温已经回升到37度了。 “李大夫,这个温度差不多可以做手术了吧!”阿四问道。 张锅子的手掌由紫『色』变成了黑『色』,现在就是用刀子割手掌他都没有反应,因为已经完全麻痹了。 “我去准备手术器材,你们不要再抽烟了,要保持手术卫生,要不然的话还会引发二次感染。”李大夫冲着张笑灵瞪了一眼。 张笑灵把大烟枪在病床上敲了敲,床单上印出了一个个黑『色』的圆圈。“妈的,做个手术这么多屁事!你一会儿准备怎么做这个手术。” “手术分两步,第一步截肢,这一部分我会打麻『药』。第二步就是消炎止血。最危险的是第二步,如果失血过多就会有生命危险。”李大夫解释说。 “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是虎头帮的帮主了,他要是有任何闪失,你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几个人把张锅子放到了床上。张锅子低声沉『吟』,伤口的剧痛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孤傲和『奸』诈,现在的他只是个虚弱的病人。李大夫用病床上的皮带固定住了他的腰部腿部和手部。紧接着李大夫开始给他的手掌消毒,然后拿出绷带紧紧绑住张锅子的手腕,把它放在一个带槽的横木上。李大夫打开蒸锅,里边手术的器具已经煮了好几个小时了。李大夫把他们摆在了床边的工具台上。然后把麻醉剂倒在了纱巾上,他吸取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除了麻『药』之外还专门备了一瓶高度白酒。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如果一会儿张帮主身体起了反应,我需要你们按住他,然后往他嘴里边灌酒。”李大夫解释道,他不敢说自己的麻醉剂是伪劣产品。 张笑灵点了点头,他吩咐阿四说,“你一会儿配合好李大夫!” 咚咚咚,有人猛烈的敲起了门。张笑灵抬起了手示意手下安静。他走到了窗户旁边向往看了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轻轻拉开了门。 “李大夫,你快救救他吧。”英子满头大汗栽了进来,她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张笑灵的人站满了诊所。 “哼哼哼哼。”张笑灵一脚踹开了吴敬崖然后用手抓住了英子的脖子。“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不讲道理,本以为你们逃出升天了,这怎么还自己找回来了。” 英子面对着张笑灵全身发抖,“你们是谁?” 张笑灵一个巴掌打在了英子的脸上,“你他妈还给我装蒜,就是你们两个人害死我干弟弟老九的。那天戴着口罩没注意到,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张笑灵用手『摸』着英子的脸蛋。“哎呦,皮肤真滑!” “老大,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要去找个姑娘泻泻火嘛,这直接就送上门了,你看这诊所还有床,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阿四猥琐的说道。 张笑灵看着众弟兄如狼似虎的眼神骂道,“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放心吧,一会儿你们一个个排着队上。虎头帮的兄弟要不要一起参与一下。” 几个虎头帮的兄弟脸上『露』出不屑的眼神。 “哈哈哈,虎头帮就是忠义之师,跟我们这些地痞流氓那档次还真就不在一个位置上。来人啊,帘子给我拉上,我这就就地结果了你。”说着张锅子把英子扛在了肩膀上往病床上拉! 英子不停地喊着吴敬崖的名字,“吴敬崖快救我,救我。” 吴敬崖在地上早已经深度昏『迷』没有了半点反应。 张笑灵一巴掌打在了英子的脸上,英子仰面摔在床上,他开始粗鲁的去扒英子的衣服。 “你们这群畜生!”李大夫挥舞着手上的锯子朝张笑灵跑来,阿四反应最快他伸出腿往李大夫脚底下一拌,李大夫整个身子失去控制一下子扑在了地上,他的脸落在锯子上,半个脑袋都裂开了,血流不停。 “李大夫,李大夫。”英子像疯了一样喊叫了起来。 张笑灵走到阿四身边就是一个巴掌,“你他妈的怎么把他杀了?谁给张帮主做手术?” 张笑灵蹲在地上把李大夫的脑袋往起揪,只拽起来半个。他用手搓了搓额头。“这他妈怎么办?” 张笑灵拽起地上的吴敬崖不停地朝他的脸上搧去,“说,他妈的玉玺在哪儿?” 吴敬崖渐渐地恢复了意识,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不停地发抖着。 “他到底怎么了?”张笑灵恶狠狠的问着英子。 英子抿了抿嘴巴,“他肚子上有枪伤伤口溃脓了高烧不止!” 张笑灵拿起手枪对着吴敬崖的头然后问英子,“你说玉玺到底在哪里?不然我杀了他!” 英子救人心切,“玉玺。。。” 吴敬崖用微弱的声音打断了英子的话,“你们放了她我就带你去!” “你他妈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你们几个看着张帮主和这个女的,我带着这个王八蛋去找玉玺。”张笑灵对虎头帮兄弟说道。“对了,你们几个顺便把这个大夫的尸体扔到外边垃圾筐里,看着真他妈恶心。” 第六十八章 车祸 张笑灵押着吴敬崖去找玉玺。阿四一边盯着路况一边调侃道,“老大,要是李大夫不出来搅和,您的功夫准保让那丫头飞上天!” “咱们万里帮每个人都有绝活,黄老板人脉广,杜先生会做人。但要论起对付女人,那我是可以开学校的。”张笑灵猥琐的自夸着。 吴敬崖心里知道即便找到了玉玺张笑灵这伙人也不会放过英子的。他气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伤口溃脓后就感觉身子像是灌了铅一样,每挪动一下全身的骨头节都在发生着毫无润滑的摩擦。 “前边有三条岔道,走哪一条!”阿四回过头问道。 吴敬崖『迷』『迷』糊糊的光看见阿四的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跟你说话呢?”阿四用手拍了拍吴敬崖的脸,他转头对张笑灵说,“老大,他会不会烧糊涂了。” 张笑灵用手『揉』了『揉』鼻翼然后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吴敬崖旁边的那个家伙拔出一把刀子直接『插』在了他的大腿上,刀尖几乎触碰到了大腿骨。 “啊。。。”吴敬崖疯狂的叫了起来,几个手下固定住他的身子不让他『乱』动。 “现在脑子清楚了吧?”张笑灵冷冷的问道。 吴敬崖颤抖的伸出手指指了一下最右侧的大路。 “总算是上好路了,刚才那一段磕磕绊绊都快把大梁晃断了。”阿四踩下了油门高速行驶了起来。吴敬崖盯着汽车的速度表。从最初的30迈升到60迈最后又升到快80迈。窗外的风狠狠地刮了进来打在吴敬崖的脸上。那一刀的痛处再加上瑟瑟的冷风刺激的,让吴敬崖清醒了起来。 “你说说你们这些革命党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几年不是联合东边的军阀打西边,就是联合南边的军阀打北边。结果呢,连武汉这么个革命圣地你们都保不住。还有你们那个在上海被暗杀的宋先生,真是个妄人,天天叫嚣着什么民主共和反对独裁,皇帝在中国都几千年了,你们这些革命党想改天换地,放他娘的屁。”张笑灵说。 “不把你们的这样的人除干净,中国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吴敬崖回击到。 “你还想把我除掉,你也不看看现在是谁拿枪指着谁的头?”张笑灵拿起枪对吴敬崖的头说道。 车子行驶中不小心压过了一个石头,整个车身猛地晃动了一下,张笑灵没有坐稳头部撞了一下车顶,满眼金星,他气冲冲的对阿四喊道,“能不能开稳点” 吴敬崖挣脱了控制紧紧的拉住了手刹,整个车身斜着在路上横了过去,车子失去了平衡在路上连转了好几下。等张笑灵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头朝下了。 “我脖子呢,我脖子呢?”张笑灵彻底摔蒙了。 阿四的身子摔得更扭捏,头都快撞到肚子上。“老大,你没事儿吧!” 吴敬崖费力的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到一边。为了自保刚才吴敬崖紧紧地抓住身边的人,翻车的时候他就是用那个人缓解冲击力的。吴敬崖用脚不停地踢着玻璃,踹了好几脚玻璃都没有碎掉。他转过头看见张笑灵在找身边的枪,他一把夺过,关掉手枪保险就开始用枪砸玻璃,可是玻璃依然只有几个裂纹。 “我这车是德国车的,玻璃加厚过,根本砸不烂。”张笑灵笑着说道。 吴敬崖喘着粗气,这会儿他身上的那股酸痛劲儿又涌了上来,实在是难以支撑了。 “老大,什么味儿啊,这么刺鼻!”阿四突然问道。 张笑灵透过窗户发现车子的油箱正在往出渗油,油箱盖附近还不停的闪着火苗。“他妈的车子要炸了。”张笑灵想要摆正身子,可是他的肋骨折了稍微一动弹就是刺骨的疼痛。 这个时候要是再逃不出去就要葬身火海了。吴敬崖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太阳『穴』拼命想着脱险的办法,拿枪打玻璃,万一引发油着火了汽车马上就炸了。穿到驾驶座把挡风玻璃踢开?不行,那还要废掉体力把张笑灵和阿四挪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敬崖近乎崩溃,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变得这般无助。人总是有潜力没有激发的,一道灵光从他脑中闪过,他睁开眼睛,手朝门把手的位置『摸』去,车窗户不是可以手摇吗?那刚才自己拼命地砸窗户是为了什么?这可真是一叶障目。 “哥们,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了!”张笑灵在里边软弱的求饶。 吴敬崖探下身子对张笑灵说,“你不是要糟蹋英子吗?我告诉你她是我媳『妇』儿。” 吴敬崖一边逃离车子一边掀开了衣服,伤口溃脓的厉害,糟糕的是他睡意越发浓重了。他不停的搧着自己耳光告诉自己,“你不能睡着,你不能睡着,你还要去救英子!” 他顺着月『色』走到了一个小溪旁边,用手把水不停地泼到脸上,他只能依靠这种物理办法不停地刺激着自己随时崩溃的精神。一声巨响传来,看着汽车所在的方向,此时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映的天空发红。 “我们革命党就是混的再差也比你们这些流氓强!”吴敬崖朝天上吐了一口痰。他从腰里掏出手枪退下里边的弹夹。然后拿出一颗子弹头卡在枪眼里用力一敲,弹头从弹身脱离了下来。吴敬崖咬着牙把弹壳里的火『药』一点点的倒在自己溃烂发炎的伤口上。同样的办法他拆下了三颗子弹。他又从自己的身上扯下了一块布塞进了嘴里,接着他从身上取出一根火柴准备点燃火『药』。他用鼻子不停地吸着气,心里默数一二三。火苗落在了火『药』上“砰”的一声,火势迅速蔓延。 “嗯。。。”吴敬崖的后槽牙紧紧地咬着那块布,要是没有它,真有可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吴敬崖的半个肚子都被火覆盖了,腐肉在火焰的作用下迅速收缩变皱。他闻着肚子被烧着的味道,笑着摇了摇头,“怎么突然想吃烤肉!” 第六十九章 简易透析法 李大夫死了以后,张锅子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完蛋了。他在手术台上翻来覆去,几个虎头帮的兄弟拼命压住他。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青筋暴起,这毒正在游走全身,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毒发身亡。 “啊,啊。。。”张锅子嘴巴里低吼着。 他的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嘴巴里鼻子里开始流出绿『色』的血『液』。张锅子像疯了一样开始用嘴巴咬兄弟的手,一个兄弟脱下自己的鞋塞到了张锅子的嘴里。“二当家,你先咬着我的鞋。” “这怎么办啊?”兄弟甲问道。 “我也不知道,咱们根本不知道二当家中了什么毒,现在大夫又死了不能帮他做截肢手术,再这样下去二当家肯定一命呜呼。”兄弟乙用床上的皮带固定住了张锅子的四肢。可是张锅子抖动的越来越凶,手术台都快被他晃散了。 英子像丧了魂一样望着李大夫的尸体。他是个大好人,可偏偏遭遇了这样的结果。为了救自己半个脑袋被削掉了。他的血水已经变的像黑土一样凝结在地表。虎头帮的人只是简单地用一块白布盖住了李大夫的尸体。英子渐渐开始明白了吴敬崖的那话了,“如果连仇恨都忘掉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英子恨透了张笑灵,如果有机会英子一定要把张笑灵杀掉为李大夫报仇。她看到张锅子毒发的样子,心想,如果自己可以帮助治好张锅子,可不可以借此逃脱呢?但是张锅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治好了他又被他加害那可怎么办啊?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英子望着张锅子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当家的究竟中了什么毒,为什么会抽搐的如此厉害。” 兄弟甲回答道,“还不是你们殡仪馆里的那个中毒的尸体,二当家的手『摸』到了那个人的内脏,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她一个女的能做什么?”兄弟乙不耐烦的打断了兄弟甲的话。 “奥,那他就是田黄中毒了。”英子走了上去。他看见张锅子的整个胳膊肿的跟大象腿一样,而且不少地方已经涨破开始流脓。“我家里是行医的,我可以试着治治看!” 兄弟乙说,“西医说是要截肢,现在整个胳膊都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你还要把我们二当家的整个胳膊都剁掉啊?” 英子见虎头帮的兄弟能和自己商量,这就算个不错的开局。她戴上手套把张锅子的脓水抹在手中,又用鼻子闻了闻。 “你刚才说我们二当家的是田黄中毒?田黄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过。”兄弟甲问道。 “广东千峰山谷里盛产一种柏人蛇,田黄就是从这种蛇的毒『液』里提炼出来的,剧毒无比。这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神经『性』毒物,极短的时间就可以要人『性』命。更可怕的是,一旦他与血水接触就会产生超强的腐蚀『性』,毒『性』又会二次升级。如果你们的二当家再不救治的话,华佗在世也无法回天。”英子严重的说道。 兄弟甲见英子把毒理分析的这么清楚,认定他是一个懂医术的人,他跟兄弟乙商量道,“不行就让这个姑娘试试!” 兄弟乙连连摇头,“那要是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二当家万一被他医死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你们虎头帮的人怎么都是死脑筋,现在不医的话必死无疑,医了的话还有一线生机,为什么不试试。”英子的话说服了这两个人。 “行,你说怎么治疗我们二当家的,我们配合你!”兄弟甲下定了决心。 英子翻起了李大夫的手术工具,从里边找到了一根锋利的钢针,又从『药』房里端出了一个大的玻璃空瓶子。“你们现在帮我找这几样东西,第一个是纱网,越细越好的那种。然后我要小石子,清洗干净,然后捣碎成粉。最重要的是我还要煤炭,煤炭也需要磨成粉,越快越好。” 兄弟乙诡异的望着英子,“你要这些东西干嘛?这也不是解毒的『药』啊!” “你们二当家中的毒已经走遍了全身所有的血『液』,单纯的『药』物治疗根本没有作用,现在必须要配合物理方法。”英子解释道。 两个人找寻这些东西的同时。英子点着酒精灯燎了燎钢针,然后把张锅子胳膊上的脓泡一个个的全部挑破。有的脓血呼啦一下就喷了出来。还有一些脓血因为凝固的时间比较长,需要英子亲自用手挤出来。英子半闭着眼睛吧脓血一点点的往出挤,不一会儿就接了一大碗脓血。这个时候张锅子的精神状态稳定下来了一点。 兄弟乙见了大喜,“姑娘果然有些办法,你要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妥当了,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你们用纱网把碳粉石头粉还有棉花全都包起来。”英子指挥他们『操』作。她自己又找了两根挂点滴用的皮管子。两个管子上都绑上了针头。她先把其中一根『插』在了张锅子肘关节的血管上。血顺着管子流了出来。“好,你们把这包东西扔到玻璃瓶子里,再用皮盖子封上玻璃瓶。”张锅子的血眼看就要从皮管子的一头的针孔里流出来了,英子轻轻地用手夹住皮管子,血流停止住了。她把另一个针头『插』进了玻璃瓶里。张锅子中毒太过严重,流出的血水已经是绿『色』的了,这些血水全部流到了纱网包裹里。绿『色』血水经过碳粉棉花还有石头粉的层层过滤,毒素被一点点的吸附走了,血『液』又变成了深红『色』一点点的积攒在了玻璃瓶底部。英子见血已经快把纱网包裹没过了,她在皮管子上打了一个结,从张锅子身上流出的血水停止了。英子取出另一个皮管子在两头都装上针孔一头『插』在了张锅子的脚脖子上,一头又『插』进了玻璃瓶。 “你们现在把玻璃瓶头朝下举在空中。”英子吩咐道。 两个手下搬来一把椅子,轮流站在椅子上举着玻璃瓶。这时候玻璃瓶里已经过滤干净的血,又从新回到了张锅子的身体里。 兄弟乙赞叹道,“用这种办法清除血『液』里的毒素实在是匪夷所思。这是什么办法啊。” 英子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中西结合的野路子!” 第七十章 张一万的名帖 英子的办法的确管用,半个晚上耗过去了,张锅子从刚开始的疯狂和崩溃中逐渐平静了下来。他胳膊上的淤肿已经全部消掉,皮肤的颜『色』也从深黑『色』逐渐变浅。兄弟甲终于能松口气了,他『揉』着酸痛的胳膊点着了一根香烟说,“姑娘你还真有办法,我替我们二当家的谢谢你了!” “是啊,姑娘有这样高明的医术真的是民间的福气。要是老百姓身边有您这样一个疗伤圣手,真的是民众的福祉啊!”兄弟乙就是刚才那个怀疑英子能力的人,看到张锅子的伤恢复的这么快,心服口服,特别对英子用了您这个敬词! “我刚才用的只是物理办法,治标。想要真正的治本还是要配合『药』剂。”英子用『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堆『药』名,“枣猫志,酸汤草,泽兰,茯苓花叶子,地胡椒,扁皮。这些『药』如何使用我已经清楚地写在纸上了。你们按方子抓『药』,坚持服『药』半个月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英子的心里空『荡』『荡』的,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一夜实在是太难为英子了,先是有张笑灵的趁人之危,再就是吴敬崖的生死未卜,最痛心的是李大夫的意外死亡。在几种复杂的心境交织下,英子依然还是选择了治病救人,让张锅子脱离危险。虽然他知道张锅子很可能恩将仇报,但是治病救人这是一种本能的行为,即便这行为让自己的心痛到麻木。手术做完了,英子的情感终于克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她走到李大夫的身边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您!” 兄弟甲看到英子哭的这般伤心,心中也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二当家的怎么想的,咱们是虎头帮,劫富济贫的侠客,为什么要跟万里帮这个流氓帮派搅和在一起。” 兄弟乙说,“这都是高层的事情,我们有什么资格参与啊?” 兄弟甲说,“得了吧,高层现在是死的死伤的伤,咱们帮派我看也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兄弟乙听兄弟甲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无奈的摇了摇头。 英子突然跪倒在他们面前,“二位哥哥是好人,你们刚才说的对,虎头帮是正义之师,不是万里帮这样的强盗。你们能不能放过我,我求你们了!”英子不停的在地上磕头,额头都被磕出了红印子。 兄弟甲惭愧的扶起英子,“姑娘你别这样,刚才张笑灵那个王八蛋对你动粗的时候我就已经快忍不住要出手了。碍于这里边夹杂着太多复杂的原因,我迟迟不能行动。不过请你相信我,这跟我加入虎头帮的初衷是完全相违背的。你现在要走我不拦你。” “谢谢,谢谢。”英子说。 兄弟乙把手一摆,“慢,这位姑娘可是革命党,等二当家的醒来以后肯定会问咱们她人的去向。二当家的可是杀人不眨眼,我们怎么交待?” “这个张锅子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还要听从他的吗?”英子无奈的问道。 “哎,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所有兄弟的亲友家人都在帮派的严密监控之下,如果我们有谁违背了帮规,家人肯定受到牵连,我们没有办法,必须服从。除非有人可以担保你离开,否则的话我们根本不敢放你!”兄弟乙无奈的说道。 此时兄弟甲也是面『露』难『色』。他的媳『妇』儿还有儿子都在二当家的掌控当中。真要像兄弟乙说的那样,那自己家很有可能被满门抄斩。 这话让英子彻底没了希望,她想逃走,可是这二位兄弟确实对她真情相告,活了自己却牺牲了他们两个,那这场逃亡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英子不想再看到更多无谓的杀戮。英子绝望的坐在了凳子上,此时她的胸口有些发闷,便用用手轻轻地『揉』『揉』缓解痛楚。『揉』着『揉』着,她感觉手底下有个硬纸卡片,这是什么东西呢?英子从怀里掏出来一看,原来是那天那个救吴敬雅的阔少爷张一万的名帖。她不知道这个公子是否能够帮助他?不过看他开着洋车而且还有司机,应当是个显赫的人。女人的感觉不会错的,英子能感觉到张一万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英子递上名帖给兄弟乙说,“这个人是我们的朋友,他作为担保人可以吗?” 兄弟乙接过名帖先是一惊,“你认识张少将军!” 英子不知道那个年轻人竟然是个将军,现在只能故作镇定的点头。 “那就好办了。张少将军是奉天将军的儿子,未来东北的主人,他们家兵强马壮,江湖上各路诸侯都要给三份薄面的,要是有张少将军做保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兄弟俩也能有个交待,你说是不是?”兄弟甲看了看兄弟乙。 兄弟乙点了点头,“这个名帖你应该早就亮出来,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原来那么大的问题这么容易的就可以解决,英子终于逃离了诊所,走出诊所的那一刻恍如隔世,她的内心无比感慨。可是她获得了自由,那吴敬崖怎么办啊?他被张笑灵带走了,生死未卜,怎么救他呢?天气寒冷,英子瑟缩着身子忧愁的思考着。既然这个张将军如此神通广大,那么如果可以让他出面从中斡旋,那吴敬崖不就有救了吗?毕竟刚才虎头帮的兄弟说过,江湖上各路诸侯都要给张家三份薄面的。想到这里英子开始回忆了一下名贴上的地址,是一家会所。趁着现在夜『色』正浓,街上也没有什么巡视的人,英子准备到那家会所求张一万帮忙。 英子没有感觉错,张一万对她非常有好感,何止是有好感,简直是难以忘怀。张一万结束了和春丽的剧烈运动后,一个人在浴室冲澡。他双手顶着光滑的墙壁,任由水花冲洒在自己的背上。他轻轻的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异响。没过几分钟他就冲完了,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自己毫无赘肉的小腹和粗壮浑圆的胸肌。他比了一个健美的动作,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床上的事,老子真他妈可以开个学校。” 第七十一章 再遇伊人 张一万洗完澡以后伸了个懒腰,回想着昨夜跟春丽的种种,他明白那一刻春丽在他眼中就是英子。可是真要是英子像春丽那样躺在张一万的大床上,他反倒不会动她!男人真的就是贱,或者说这就是男人心目中所谓的爱?张一万对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表示疑『惑』,他梳了自己标志『性』的油头然后换上了崭新的西服走到了床边。此时的春丽毫无情绪的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张一万以为她早已睡了,没成想她还是这个状态,心中有些紧张。他用手轻轻地扶着春丽的脸然后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把我当什么?”春丽这句话整整憋了一晚上了。张一万的诡计虽然让人屈辱,可是春丽也享受到了一种不同凡响的体验。那是折磨,是痛苦,是掏空,是忘我。是羞愧中的放纵,是失魂落魄后的屈辱。 “这是我的名帖。你不是要拍电影吗?下一部电影的投资我全权负责。”张一万把名帖放在了床头。“你先好好休息,之后我会派司机送你回去!” 刚打开门,就看见司机在门口焦急的等候着。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儿吗?”张一万轻轻地带上了门! 司机沉痛的说,“李大夫死了!” 张一万大惊。他来到餐厅,面前出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陌生人。此时的英子正趴在餐桌上休息,面前放着一两个空盘子。张一万轻轻地坐在英子的身边,将西服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张一万用鼻子轻轻地略过英子的发梢,虽然满是汗水但是仍然难以掩盖英子身上那份特殊的清香。这种味道特别令张一万着『迷』,他心中笃定,英子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姑娘。味道是骗不了人的,所有人在未经人事前都有这种味道。张一万大喜过望,没想到昨夜睹物思人,今天佳人已至,这可真是心想事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能让张一万等这么长时间。司机看英子睡得太久,想要伸手摇醒她,被张一万用手拦住。“没事儿,我等她。可怜的姑娘,不知道这么多天究竟经历了什么,衣衫褴褛发型凌『乱』,肯定是吃了不少苦。” 张一万的声音虽小,可是对于惊魂未定的英子来说还是非常敏感。她『揉』了『揉』『迷』离的眼睛,看到了张一万那张俊美的脸。英子哭了,哭的很伤心。此刻的张一万并不想昨夜那般放肆,他甚至刻意的与英子保持着些许距离。人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能保持着这份正经。 “李大夫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怎么会惹上张笑灵和张锅子呢?”张一万疑『惑』地问道。 “那天你在车上救得那个人叫吴敬崖,他是广东的革命党!”英子天真的向张一万叙述者实情。 张一万心中一惊,但是脸上依然故作镇定,“原来是这样,你接着说。” “张笑灵带着他去找玉玺,现在生死未卜。张锅子被我救了以后,我把你的名帖给了他的手下,这才逃了出来找到了你。”英子回忆道。 张一万看了一眼司机,司机会意悄悄地走了出去。张一万继续说道,“我张某素来敬佩革命党的义举。你放心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尽力相助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联系到张笑灵让他放了吴敬崖。哎,对了,你们把玉玺藏到哪里了?知道玉玺所在的地方,就自然知道张笑灵和吴敬崖所在的位置。” “玉玺就在!”英子欲言又止。“嗯,我可以带你们去!” 服务员端来了一杯罗宋汤恭敬的放在了桌子上。张一万吹了吹上边的热气然后把汤碗推到了英子面前,“先喝点汤,暖暖身子。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张一万走出餐厅,看到古董行家跟司机在一起说话。他上前问司机。“查了吗?” 司机点点头,“跟张笑灵的住所打电话问过了,昨天他一夜未归。” 张一万有些担心,是不是他已经拿到了玉玺。“一定要找到他的行踪。” 古董行家高兴地对张一万说道,“少将军,事情查出来了。东西英国方面放在了万奇银行的保险柜里,你猜保险柜留的是谁的名字?” 张一万思索了一会儿,“张忠?” 古董行家点了点头。 “怎么把东西取出来?”张一万兴奋地问道。 “打开保险柜必须要有钥匙还有三位数的密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古董行家说。 “钥匙现在肯定在革命党的手上,只要找到那个吴敬崖就可以知道钥匙的下落。顺利的话,钥匙和玉玺我们都能找到。”张一万将门轻轻地拉开满脸温柔的看着里边的英子,“里边那个丫头可以带我们找到玉玺。” 张一万亲自开车带着英子赶去了公墓。英子坐在副驾驶魂不守舍的看着窗外。这辆车上只有他们两个,其他的手下都驱车跟在后边。这是张一万的小心思,他想多制造一些机会和英子独处。 “你哥哥是什么时候当上革命党的啊?”张一万问道。 英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你哥哥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张一万想套出革命党方面更多的一下情况。 “我跟他是机缘巧合下在汉口认识的,那天情况紧急所以才说他是我哥哥的。都是我们的错,如果不是让李大夫救他,李大夫也不会被张笑灵害死!”英子声音低沉的说道。 张一万放下排挡杆轻轻地抓住了英子的手,“你放心,有我在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英子有些尴尬,轻轻地挣脱了张一万的手。两人陷入了沉默。 “停车!”英子突然对着窗外大喊。张一万停下车问,“怎么了?” 英子指着路旁早已烧成黑炭的汽车喊道,“这就是张笑灵带他离开开的那辆车子!”英子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她脑子里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吴敬崖被活活烧死在了里边。英子拼命地拉着车门,可是车门已经严重变形根本打不开。张一万的司机从后车拿出了一个铁棒敲开了大门。车子的后备箱里有两具干尸。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一样。 第七十二章 神秘的碑文 张一万看见烧焦的干尸,胃『液』不停地翻涌着。但是他不想在英子面前表现出胆怯的样子,就撞着胆子查验了一下尸体。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根本判断不出生前的样子。 “你先不要哭,这尸体到底有没有吴敬崖现在还不得而知!我记得他之前不是受过枪伤吗?我们查验一下尸体的腹部看有没有开放『性』的伤口不就知道了!”张一万轻轻地用手摇了摇英子。 英子恍然大悟,她二话不说就钻进车里用手『摸』起了干尸。这一举动让张一万大惊失『色』,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如此的胆量,这是连男人都难以忍受的灾难啊! “不是他,不是他。”英子兴奋的抱着张一万大叫了起来。 张一万一脸为难,他受不了英子刚刚『摸』完尸体就用手接触自己。英子也发现了张一万的窘迫,她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吴敬崖没有死,那两个尸体的肚子上都没有伤口!” 张一万问道,“你还记得当时车上一共有几个人吗?” “他们一共应该有五个人,吴敬崖、张笑灵、张笑灵的司机和两个手下。”英子回忆说。 “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翻车呢?难道是他们遭遇了别人的攻击?”张一万警觉的说道。 手下报告说,“少将军,我们发现车子的手刹是拉起来的!” 张一万有些明白过来了,“看来是吴敬崖在车子高速行驶的过程中拉起了手刹导致汽车翻车,然后他就跑了。” 英子觉得张一万分析的很有道理,吴敬崖那么聪明,这样的办法绝对是他的风格。 “哎,他实在是太自私了。如果我是他的话,不会逃走而是会把玉玺交出来换回你的『性』命!”张一万说道。 英子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张一万这么说,内心突然有些失落。难道他宁可逃走也不愿意用玉玺来换自己吗?玉玺真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他也有他的苦衷,保护玉玺也是革命党交给他的任务。” “连女人都保护不了,革命还有什么意义!”张一万不屑的说道。“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玉玺。” 英子不明白,既然吴敬崖已经逃脱了,为什么不去搜救他而要去找什么玉玺。张一万看到了英子脸上的疑『惑』,他用柔和的语气说道。“如果玉玺还在,他们就不敢杀吴敬崖。如果玉玺已经被人取走了,那吴敬崖很可能就遇害了!” “好吧,我带你们去找玉玺。”英子认可了张一万的说法。 张一万一边开车一边夸奖英子,“你的胆子真大,一个女孩子竟然敢『摸』尸体。” 英子平淡的说道,“以前也不敢,要不是因为吴敬崖,我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胆量。他告诉我,尸体是反应死者生前遭遇的最直接证据,只要怀揣着尊敬就不会害怕。”英子用手轻轻地敲击着车窗。 “你很喜欢他吧?”张一万忍不住内心的疑问还是问了出来。 英子本想回答是的,因为他俩的确已经私定终生。可是回想起吴敬崖不愿意用玉玺交换自己的事实,她心里有些失望,如果一个男人把任务看的比天还大,那这个男人还值不值得自己托付终生呢! 张一万看英子不说话,再次把手放在了英子的手上。可喜的是,英子这次并没有拒绝。张一万趁势说道,“看到你为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嫉妒,如果这世界上有女人肯为我哭泣,我定不会辜负于她!” 英子不知该如何回应这句真情的告白,她只能岔开话题说,“看路。” 张一万转过头才发现,车轱辘都快骑到马路牙子上了。他赶快扶正方向盘。 后边车的手下看见少将军的车子左右摇摆了起来,嘀咕道,“少将军的车子怎么摇摇晃晃的。”司机微微一笑,“莫不是我们少将军等不及了,现在就要在车里震上一震吧。” “不会吧,少将军的口味啥时候变了。他不是喜欢那种“大家闺秀,留洋归来的新派女『性』吗?啥时候开始喜欢这种村姑了?”手下有些疑『惑』。 “还不是因为没玩过!”司机说道。 车队停在了公墓外边,门房打着哈气睡着了。张一万摁了摁喇叭,门房不耐烦的回应说,“这是不允许车辆进入,你们把车停到旁边吧,一小时一『毛』。” “停车还收钱!”张一万拿出一个大洋扔向了门房。 “一会儿进去找玉玺就咱们两个进去可以吗?”英子说。 “为什么啊?”张一万不明白英子的意思。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放心你的手下。对了你车上有铁锨吗?”英子说。 张一万点了点头,停好车子以后吩咐手下在外等候。 司机担心的说道,“少将军,这里这么荒凉,还是我陪你进去吧。” 张一万笑了笑,“哪个墓园不荒凉,我跟英子姑娘进去办事一会儿就出来。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 英子领着张一万进了墓园后,手下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淫』『荡』的对司机说,“少将军不会是要到坟头上开整吧,那也太刺激了!不怕死人从坟地里蹦出来围观啊!” “他们是进去找玉玺,不放心咱们,所以让我们在外边等候的。”司机把车座放平躺了起来。“昨天晚上,少将军一夜快活,我可是在门口受了一宿,把人能困死!你们几个好好站岗,我先睡一会儿。” 这个墓园很大,一眼望不到边。张一万扛着铁锨觉得背后有些发凉,“你们到底把玉玺藏到哪里了?” 英子看张一万有些发抖,“怎么,你害怕了?” “我没有害怕,就是衣服穿得有点少!”张一万装着无所谓的样子。 英子心想,论胆子的话这位少将军确实没有吴敬崖那么变态。他们从墓园的皇泉大道的第三个小路走了进去,大概路过了三十个多个墓碑,终于找到了当时和吴敬崖一起埋玉玺的地方。 “你怎么确定就是这里?”张一万问道。 “当时我们把别人的墓碑放在了柳叔的坟上,所以另一块墓地上是没有墓碑的。你看,刚好就是这里。”英子指着一块刚刚刻好的墓碑说道。 奇怪的是墓碑上并没有刻下名字,而是有一个四方块,里边全都是一个个的小方块,有些小方块有字,有些小方块没有。那些字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意义,好像只是随意写上去的。 第七十三章 失踪 张一万疑『惑』地盯着墓碑,“这个墓碑上的字是你们派人刻上去的?哪有人墓碑上不刻名字,刻这些东西的?” 英子摇了摇头,“当时这块墓碑并没有刻上字,你看有的方块上还刻着数字,有英文数字还有汉文数字,而且你发现了没有,有的方块没有颜『色』,有的方块被涂上了红『色』,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一万看不出有什么名堂,索『性』一脚上去踢翻了墓碑,然后他拿起铁锨开始挖坟。他是个公子哥哪里吃过这种苦,动作十分笨拙。英子看他动作慢,自己接过铁锨麻利的挖了起来。 就在张一万他们挖坟的时候,附近已有人悄悄潜入,他们穿着黑衣,蹑手蹑脚的靠近他们所在的位置。因为没有带手下进来,所以张一万并没有察觉。 棺材盖不一会儿就『露』出来了,英子把铁锨递给张一万,“你把它撬开吧,玉玺就在里边。” 张一万把铁锨『插』在棺材盖儿底下用力一撬,周围的灰尘也被翻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看清了棺材里的样子。 “怎么是一具空棺材?”张一万惊讶的望着英子。 英子也是十分疑『惑』,“是啊,怎么会这样?那天我亲自把柳叔和玉玺埋进去的!” 张一万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他从腰间掏出手枪朝天上开了一枪,“赶快走,这是个陷阱!”张一万拉起英子就往旁边的小道里撤。 墓园门口的手下听到有枪声赶忙叫醒司机,司机带着手下往墓园里冲,这个时候门房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司机骂了一句,“他娘的,着了道了。” 他们冲进墓园拼了命的寻找少将军的足迹,没过多久就看见了那块墓碑。墓碑前是张一万先前扛着的铁锨,还有他贴身配备的手枪。司机捡起手枪,“糟糕,少将军肯定是被他们绑了!” “嗡。。”墓园门口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糟糕,调虎离山!”司机大喊。他带着手下赶忙往门外冲。等到了门外的时候,他们带来的几辆车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张一万戴着黑『色』头套,两只手被绑上了一个死扣坐在汽车的第二排。“英子,英子!”张一万叫着。 “我在这儿呢!”英子就坐在张一万的旁边。她把手递到了张一万的手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是哪路兄弟绑的我们,这里边肯定有误会!我叫张一万,我父亲是奉天将军。”车内并没有人应答。 “我们怎么办?”英子惊慌的问道。 “静观其变吧!”张一万刚一说完嘴里就被一个人堵上了『毛』巾。 车子匀速开着,因为戴着头套张一万根本不能判断自己在什么位置,不过他心里却在暗暗的念着数字。车子开了五分钟,突然拐了个急弯,英子没有坐稳整个身子都压到了自己身上。没过多久车子猛烈的弹了两下,看样子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张一万默默地记住了这个重要的坐标。再往下车子又平稳的开了起来,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这十多分钟里张一万感觉他们经过了一片特别大的集市,车子不停地响着喇叭驱赶着周围的人群。街上有卖菜卖早点的,这些商贩不停地吆喝着显得非常嘈杂。让他最有印象的是一个人喊了一句,“卖酱油醋来喽!”这是他们经过那篇闹市最后听到的一句特别清楚的叫卖声。通过集市后不久汽车吊了个头。紧接着车子开上了一段特别不平整的路,车子摇晃不停,时而前后时而左右。张一万觉得这不像是一般泥泞的小路,因为车子用的是一档能明显感觉到车子发动机发出的巨响。这段路大概又走了五分多钟,车子停了下来摁了几下喇叭,紧接着就听到有大铁门推拉的声音!车子似乎开进了一个院子。随行的人把张一万嘴里的『毛』巾拽了出来,张一万刚要说话就被人一拳砸晕,不省人事。 少将军失踪的事情司机不敢声张。他带着人赶回了会所和古董行家会合,古董行家看见只有司机回来了很是诧异。 “少将军呢?”古董行家问道。 “少将军失踪了?”司机回答道。 “什么?”古董行家眼睛瞪得老大,“那玉玺呢?” “玉玺也不见了!”司机端起一杯水猛地喝了起来。“谁这么大胆敢绑他啊?” “现在汉口就这么几帮人,警察厅的梁厅长、革命党、徐虎将军、还有虎头帮和万里帮的人。”古董行家分析道,“如果是徐虎得到了玉玺,他断不会动少将军的。眼下直奉关系微妙,他不敢节外生枝。革命党也不太可能,如果是他们干的,为什么那天在展示厅不直接把少将军抓走。那个警察厅的梁厅长现在把整个汉口都控制住了,他要是想抓少将军不用绕这么大弯子。这样的话就剩下。。” “这样的话就剩下万里帮和虎头帮了,万里帮也不太可能,那天少将军被『迷』晕了以后就是张笑灵带人来救的,救了又何必再绑?看来八成是虎头帮干的了!”司机感觉有了点眉目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忧愁,“哎,要是老将军知道少将军失踪了,我肯定人头落地!” “老弟,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对了那个假张忠现在在哪儿?” “昨天听那个姑娘提到他们是在一家诊所被张笑灵抓住的,张笑灵当时身边并没有跟着假张忠,我估计假张忠应该被张锅子藏起来了。” “那我们就去会会张锅子,一来我们可以确定到底是不是虎头帮绑架的张将军。二来我们可以从假张忠口里套出保险柜钥匙的下落。”古董行家沉着的说道。 “对了,你们一直说那个保险柜的钥匙,那保险柜里到底有什么啊?”司机很是好奇。 “兄弟,不是我不告诉你,这件事少将军有过严令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告诉你了这是害你!”古董行家诚恳的说道。 司机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去『逼』问,他们两个带着人赶往了诊所。 第七十四章 神秘杀手 英子中西结合的医术在张锅子身上起到了很好的疗效。他的血被过滤完之后起初是深度昏『迷』,慢慢的脸上就恢复了血『色』,再往下胳膊上的深黑『色』也渐渐变淡,更重要的是脓也消了。张锅子苏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上一片轻松。 “老大,您醒了?”兄弟甲和兄弟乙早已跪在地上等待张锅子起床。 “辛苦你们两个了!”张锅子抬起手看了看,“哎,不是说要把我的手截肢吗?怎么还在?”张锅子惊喜的问道。 兄弟甲回答说,“这都要感谢英子姑娘。” “不过我们已经放她走了!”兄弟乙说出了实情。 张锅子有些生气,“你们为什么把她放走,她很有可能知道玉玺的下落啊。”张锅子又恢复了阴郁的面孔。 兄弟乙有些害怕,他用胳膊顶了顶兄弟甲。兄弟甲递上张一万的名帖给了张锅子。“她说自己是张一万的人,救完您之后留下这张名帖就走了!” 张锅子接过名帖撕得粉碎,“你们这帮猪脑子!张笑灵呢?” “张堂主带着革命党去找玉玺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兄弟甲说道。 张锅子一脚踢翻了兄弟甲,“他娘的,这小子肯定把玉玺独吞了!” 张锅子拿出胸口上的那张支票泄气的看着,“张一万居然敢跟革命『乱』党扯上关系,我看玉玺八成就是他偷的,我看他怎么给我交待!” 张锅子和手下开着车子朝会所赶去。张锅子问兄弟乙,“那个假张忠呢?”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派几个兄弟把他带回了酒店严加看管了起来!”兄弟乙回答。 “那就好,这个死说相声的,差点害死老子,老子一定要慢慢的折磨死他!”张锅子望着窗外恶狠狠地说道。 与此同时张一万的司机和古董行家也顺着相反的方向赶了过来,两伙人相遇在了一个狭长的菜市场里。兄弟乙不停地摁着喇叭。路旁的行人慢慢悠悠,速度反而比刚才更慢了。张锅子火了,“这帮九头鸟!”他拿出枪往天上猛开。这下可不得了,民众听到枪声四散奔逃,道路马上宽敞了起来。张一万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刚好顶在张锅子的车前。司机生气走下车子对着张锅子喊,“你们把车退出去,我们有急事,耽误了你们担待不起。” 张锅子没有见过张一万的司机,看到有个陌生人让他走开,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他拿着枪朝着司机的帽子上就开了过去。司机的帽子被大飞在天上,张锅子对准空中的帽子连开数枪,一定崭新的英伦帽子被打成了马蜂窝又落在了司机的头上。司机趴在地上,『尿』都快吓出来了。张锅子冷冷的说道,“再他妈跟我横,下次我就直接朝你脑袋开枪!” 不是冤家不聚头,车上的古董行家见过张锅子,他走下车子和气的朝张锅子打着招呼,“这不是二当家的吗?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张少将军的手下,那个鉴定古董的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张锅子记起了这个古董行家便没有再发作。他收起了枪朝古董行家拱了拱手。“你们少将军在车上吗?我刚好有事找他!” 古董行家听到张锅子这么问,心中确信张一万的失踪跟张锅子应该没有什么关系,要不然他不会明知故问的。“奥,我们少将军事务繁忙没有跟我们出来,他有件事让我们找您来办!” “哼,我没有去找他,他倒来找我!我告诉你,找你们的那个女的是革命『乱』党,你快点把她交给我,要不然别怪我们虎头帮跟你们翻脸!”张锅子气冲冲的说道。 司机在一旁听到张锅子这话心里越发『迷』糊了,要是张锅子没有参与绑架的话,那少将军还会被谁抓走呢? 古董行家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了,他走到张锅子身边说道,“不瞒您说,我们也在找那个女的!”古董行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张锅子讲述了一遍。 张锅子生气的拍着汽车引擎盖,“什么,张笑灵和吴敬崖一起失踪,你们少将军和那个女的一起被绑架。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啊?” 司机递了一根烟给张锅子,“二当家的,您消消气,眼下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说相声的了,只要能从他的口中问出消息,我觉得您要的玉玺还有我们的少将军就都可以找到了。” 张锅子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办了,幸亏我没有杀死他。走,咱们去万国大酒店。他就关在那里!” 两队人马合成一队像万国酒店进发,一行人直奔虎头帮包下的那层楼。电梯打开之后,走廊里空无一人。张锅子疑『惑』地问兄弟乙说,“怎么回事儿?这帮懒鬼也不在走廊里站着!我这一病,大家伙真是放了羊了!” 张锅子气冲冲的走进了自己的房子,“房子里空无一人。”房子有些凌『乱』,根本就没有打扫过。张锅子找来了走廊里打扫房间的服务员。“房子里的人呢?” 服务员无辜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现在我才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收拾呢。”服务员拿着清扫用品进了房间。 张锅子挠着头,“不就是把假张忠放在我的房子了吗?” 兄弟甲说,“那会不会是他们把假张忠和四当家的,额不,王清照放到一间房子看管起来了?” “我去那间房子看看。”张锅子心中的感觉非常不好,他带着古董行家他们又走进了王清照的房子。房子里依然是空无一人。王清照受了重伤可是他的床上却空无一人。张锅子『摸』了『摸』床铺,床铺早已冰凉。古董行家掏出房间里烟灰缸的烟头『摸』了『摸』,“这烟抽了好久了,看来他们早就走了!” “啊。。。”张锅子的房子传来一声惨叫。 张锅子赶忙和古董行家他们赶了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人恐惧,兄弟甲和兄弟乙被人通通的割了脖子。他们躺在血泊中全身抽搐。房间里窗户大开,那个女服务员正准备跳窗离开,张锅子一根银针封住了服务员的小腿。服务员惨叫一声跌下窗户。 张锅子死命抓住服务员的脖领子,“说,谁派你来的?” 服务员毫无惧『色』,竟然冲着张锅子笑了起来,没过多久啊她嘴里边就喷出了白沫。张锅子掰开了她的嘴巴。“这个女人服毒自尽了。” 张锅子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情况。张锅子他翻查着女人的衣服,从里边翻出了一张自己的照片。照片上是自己正在跟张笑灵在澡堂里密谋的照片。“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一旁的古董行家看到这张照片后心中暗想,原来张锅子和张笑灵这两个人早就接触过,看来虎头帮的人已经知道张锅子背叛了帮会了。他朝司机眨了眨眼,司机心领神会。 张锅子向来谨慎,自信不会被任何人盯上,这些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走到卫生间放开热水洗了把脸想让自己冷静一下。热水冒出的水蒸气让面前的镜子蒙上了一层薄雾。张锅子抬头一看,发现镜子上竟然有一行小字。 “欲寻玉玺,来莫敦道黄家老宅一见!” 第七十五章 天狗食日 “这黄家老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古董行家问张锅子。 张锅子摇了摇头,“汉口我不熟!” “黄家是汉口的名门望族,张之洞赐字书香门第!武昌第一声枪响的时候,革命军去黄家筹措军饷。黄老爷不愿意掏钱,就被革命军扣上满清走狗的帽子枪毙,后来革命军就抄了他的家。当时家中四十余口一夜间全部失踪。有人说,是革命党把他们满门抄斩,而且还残忍的把尸体藏在黄宅的墙缝里,从此这个老宅就荒废了,没有人再敢住过!”司机阴森的讲述着黄家老宅的故事。 张一万的一个手下是汉口人,他说。“没错,我听人家说这个房子阴气特别的重,住在附近的人在晚上总是能听到女人的哭声还有孩子的惨叫!这事儿我们当地人才知道,您怎么知道的?”手下问着司机。 司机说,“我听郭旅长说的,他原来就参加过武昌的革命!” 古董行家揪了揪胡子望着张锅子,“这伙人为什么把我们约到黄家老宅这么有历史纪念意义的鬼屋?” “全都是歪门邪道,我把话放这儿,不管对手是谁我张锅子一定要将它碎尸万段!”张锅子重重的用拳斗打在了镜子上,镜子四分五裂,玻璃渣掉到了水池子里。 黄家老宅位于柳明东路的尽头。这儿本来是要修通跟花桥南路联通的,可是因为黄家当年势力大,官府拆不动他家的宅子,就硬是吧柳明东路改到变成了一条弯路。十几年过去了,老宅的奢华已经逝去,破败不堪的墙皮上一圈圈的绕着爬墙虎,把正对街头的窗户全部封上。院子中的植被花圃全部荒废,隔着铁门望去,满院子落叶随风飘散。 张锅子掏出一根银针塞到了门上早已生锈的铜锁眼里!他捅了半天摇了摇头,“锁芯全部都锈住了!你们车上有没有撬棒,咱们把他撬开吧!” 古董行家低头看了看锁芯,“这是德国锁,特别结实,拿撬棒根本没有用!” 司机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个人都是榆木脑袋!”司机抓着铁门上的栏杆轻轻地朝两边一掰,一人大小的空隙便留了出来。司机吹着口哨钻了进去,十几个手下拿着弹『药』箱也跟着司机钻了进去。 张锅子和古董行家相视一笑也跟着钻了进去。 司机看着黄宅的大门感叹道,“真是大家族,这府邸修的比我们的将军府还气派!”司机从腰间拿出一个王八盒子轻轻地拉了一下枪栓。“机枪呢?” 一个手下扛着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冲了上来,枪口紧紧地对着司机的胸前。司机上去就是一个耳光,“你他妈的往哪儿喵呢?” 其余的东北兵手里拿的都是奉军最新配发的三八大盖。一个手下吐了一口吐沫在枪身然后用衣服蹭了蹭,“你看这枪配上刺刀能有一人高,那帮小鬼子还没自己的枪高呢!也不知道会不会使用!” 司机有些生气,“行了,都他娘的别扯淡了,一会儿门一开机枪手二话不说先朝里边扫一梭子。”司机使劲儿敲了敲门,见里边没有回应。他用枪朝着门锁放了好几枪,门咯吱一声超外边打开了,屋内一片漆黑什么情况都看不到。机枪手上前就把一梭子子弹『射』了出去。没想到子弹声音发闷,好多子弹壳都从里边弹了出来。把好几个兄弟的头都砸破了。司机用手朝门里『摸』了『摸』,他发现自己抹了一堵墙。“别开枪了,把手电拿来!” 司机用手机一照,墙上用着红字写着“欢迎光临,后门入宅”八个大字,字的旁边还有一堆血手印。古董行家看着墙上的血手印说,“全都是左手,咱们今天来了十二个兵加上你我和二当家的一共十五个人。而这墙上刚好有。。。”。 “十五个代表男人的左手血手印,看样子他们已经早有准备了。”张锅子扭了扭脖子,“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你们说走后门,老子就偏要走前门!”说着张锅子顺着门框爬到了二楼阳台,他使劲把阳台上的爬山虎全部扒开,只身一人钻了进去。 “那咱们怎么办啊?”古董行家看着阳台问道。 “走后门吧!”他们绕过院子朝后门走去。在途经偏院的时候司机看到这面墙的二层位置的两扇窗户突然同时有光线朝外闪烁。司机命令一黑一白两个兄弟让爬墙上去看看情况。 “哥,我们俩可没有二当家那个壁虎游墙的本事啊!”黑兄弟抱怨道。 白兄弟比较机灵,他从院子的库房里搬出了一个只剩下半截的木梯子架在墙上。剩下的十二个人继续朝后门走去。因为梯子只剩下一半,所以在他们距离二楼窗户还有一米多距离的时候两个人要脱离梯子钻进房子。 白兄弟说,“你在后边跟紧了,摔下去不死也重伤。”白兄弟说着轻轻一跃双手攀在了二楼窗台上。他一只脚蹬着墙奋力的向上发力,这个时候窗户突然打开了。着窗户是那种类似火车上的那种上下闭合的窗户。白兄弟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已经悬在了空中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了。他的手离窗户里边越来越近。黑兄弟就在他脚底下跟着攀爬,双脚也离开了梯子。他冲白兄弟喊道,“窗户咋开了,是不是二当家的进去了。”他的话刚一说完,就看见白兄弟嗖的一下被一双手拽了进去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黑兄弟吓得帽子都掉了,他想往下拿脚找梯子,可是踩了几脚都落空了,他朝下看去,梯子腿断了,整个梯子落在了地上。黑兄弟抬头看着敞开的窗户,一首血手从窗户里飞了出来砸在了他的脸上,他失去平衡重重的从二楼头朝下摔了下来。当场颈椎就窝断了。 黄府的院子太大了,所以走到后门的司机他们并没有听到偏院发出的惨叫。后院是一个下凹式的天井。他们必须下到天井里,然后从天井里的大门进入了黄宅,刚走到一半,刚刚还一片艳阳的天空突然黑了下来。太阳的对角线上有一块黑影由东北向西南方向划过,竟然遮住了整个太阳,武汉上空一片昏暗。 第七十六章 进入黄宅 古董行家举着手电筒望着天边,他用手掐算了一下,“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天狗食日呢?天狗食日,这乃凶兆啊!” 那个武汉的手下说,“汉口这几年不知道怎么了,气候特别不稳定,我妈给我上半年来信的时候还说,正月十五的晚上还有天狗食月呢!你们说会不会是黄家的人回来索命了啊?” 众人本来心里就在犯嘀咕,一听这话有几个东北兵吓得都不敢往前走了。 司机抿了抿嘴巴,“我觉得一直是我们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这进去了万一有陷阱,咱们不就被包圆了吗?要不咱们先撤,等一会儿天狗把太阳吐出来了咱们再进黄宅。” 几个兵士都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时候邪乎的事情发生了,天井里的后门竟然自己打开了。司机望了望古董行家,古董行家对司机说,“咱俩把光束都集中一下照照里边是什么情况!”二人一齐把光束投了进去,里边是一段长长的走廊深不见底。 “这是你地盘,你进去给咱探探道,要是有情况你就放枪!”司机拍着那个武汉士兵说道。 “哥,不是我害怕奥,我有夜盲症,一到晚上视力就不好,你还是派其他兄弟去吧,我在后边掩护你们!”武汉士兵连连拱手。 “胆小鬼!”司机不屑的瞪了武汉士兵一眼,他对着机枪手说,“你去!” 机枪手换上弹夹,一边开火一边冲了进去,“啊,都出来吧,爷爷不怕你们!” 司机冲着武汉士兵说,“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东北爷们。”司机朝里边喊了一声,“兄弟,里边什么情况。” “没事儿,这里边是负一层,有一个老式电梯还有一个楼梯!你们进来吧。”机枪手朝门外喊了一声,好久都没有听到外边的回应。让他奇怪的是,刚才朝里边冲的时候明明还有大风刮进来,这个时候风突然停了,而且房子变得异常安静。机枪手转过身打开打火机照着刚刚走过来的走廊,这个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走廊中间有两道门这个时候已经紧紧的闭上了。他吓得一身冷汗,赶忙从腰上换弹夹装上,手一慌张打火机也掉在了地上。机枪手感觉浑身发寒舌头发干。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女人凄惨的叫声,“还我命来!”紧接着整个走廊里回『荡』起女人哭泣的声音和孩子欢笑的声音。机枪手吓得连机枪都扔了,赶忙捡起地上的打火机朝四周照着,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时那道门被人重重的砸了起来,门缝里传来了司机熟悉的声音,“兄弟,你在哪儿呢?这咋有一道门呢?” 听到伙伴熟悉的声音实在是太开心了,机枪手立马移动脚步想跟同伙合力开门。还没迈出第一步,他的脖子上就被一根手指轻轻地拨弄了一下,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啊。。。” 门另一边的司机隔着门缝听到了机枪手在里边的惨叫,他心里非常着急。他用手从门缝的上端一直『摸』到下端,一个锁口都没有,这扇门到底是怎么锁上的,推也推不动,拉也拉不开。 司机气的用脚不停地踹着门。一旁古董行家用手顺着墙和门边的夹缝中『摸』去,他发现门边和墙竟然不是一体,而且两者之间还有缝隙。他立马明白了过来,“这是防火门,是从上往下落下来的,大家把门往上抬。” 在古董行家的指挥下,半扇门被司机他们从地上提了起来。司机看到机枪手的两条腿,激动地率先钻了进去,“兄弟你怎么了?咋不说话。”司机绕到了机枪手的正面。手电打到他的脸上,这才发现机枪手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脸『色』煞白。司机轻轻地拍了他一下,机枪手朝后栽了下去,头落在了古董行家的脚上。古董行家用手『摸』了『摸』机枪手的脖子又用手电照了照他的瞳孔,“他是被吓死的。” 武汉士兵再也忍不住了,“我就说是黄家的鬼回来了。”说着武汉士兵就朝外跑去。司机看见武汉士兵要逃跑,气的朝着他的背上开了一枪,子弹穿过武汉士兵的胸膛,他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再敢有妖言『惑』众的我就接着枪毙。”司机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气,他心里明白今天的事情绝不简单,既然大家都进来了,如果不一探究竟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找到少将军了。几个士兵看见司机蹦了自己的战友,逃跑的心思立马没有了。他们拿起武汉士兵的三八大盖顶在了防火门的底下,以防他再掉下来。 现在还剩下八个人,司机数了数人头他对着古董行家说,“现在就你跟我有手电,这电梯撑死能坐四个人,这样你带着三个人走电梯,我带着三个人走楼梯,咱们二楼跟张锅子会合怎么样?” “这老宅都荒废多久了,哪还来的电?”古董行家敲着电梯的铁架子说道。 话刚说完,电梯运转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负一层。 司机拉开铁栅栏,朝上方望去,“这他妈也太邪门了吧。” 司机把机枪递给了古董行家身边的兄弟。古董行家关上了电梯栅栏,电梯缓缓上升。古董行家举着手电朝电梯的栅栏门外照去,途径一楼的时候电梯突然停了下来,古董行家不停地摁着电梯的二层摁键,电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又摁了一下电梯的负一层,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无奈他只好把铁栅栏拉开。他回头对拿着机枪的士兵说道,“一楼电梯间好窄啊,一次只能过一个人,这样咱们一个一个的往出走。我拿着手电在前边,有什么情况我就大喊然后卧倒,你就朝前边放枪可以吗?” 拿着机枪的士兵有些紧张,他打开了保险连连点头。古董行家挪动着小步子往前走着,刚走了两步就离开了拥挤的电梯走廊。他用手电照了照一层,他发现一层是一个大开间。开间分成了餐厅和客厅。“可以出来了。” 那个端着机枪的士兵往电梯门外迈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飞快的向上升了起来,士兵的整个腰卡在了一层和二层的夹缝中间,他的上半身在电梯里,下半身挂在一层电梯门框上。战友把枪往墙缝里塞,试图撬出空间好让他把腿伸出来,可是毫无效果。他的脸开始变得扭曲,压力的原因让他整个面部的青筋儿都暴起来了。他口中不停地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第七十七章 重回那年 古董行家看见机枪手被困住心急如焚,他不停的摁着电梯一层的摁键,试图让电梯朝下走,可是电梯根本不受控制依然朝二楼升去。 机枪手的的膝盖处发出咯吱的响声,“我的腿要断了,我的腿要断了。”他痛苦的嘶喊,双手抓住旁边的兄弟的肩膀,兄弟们拼命地把他的腿往出拔!越往出拔,他的下半身在夹缝里就陷得越深,电梯仍然在不停的朝上升。 “这他妈怎么办啊?”兄弟们商量着。 “硬拔!”一个兄弟抱着他的腰用力一提,机枪手的身子和腿分成两截,大动脉喷出的血染红了整个电梯。机枪手看着自己仅剩的上半身,痛的晕了过去。 电梯终于升到了二层,剩下的两个兄弟朝电梯铁栏外拼命『射』击,嘴里不停的喊着。“谁,出来!” 他们使劲儿拉着电梯的外门,才发现锁口的位置已经变形扭在了一起。 “有鬼,有鬼!”一个兄弟看着机枪手的半截身子终于崩溃了,他发了疯一样的大叫着。 旁边的兄弟狠狠的搧了他一个巴掌,“胆小鬼,你他妈不要自己吓自己!”他用枪朝电梯顶上捅去,一个出风格挡被他打开了,这个眼只能容一个人上下。 “来,你扶我一把。咱们从这上边离开。”他踩着胆小鬼的肩膀爬了上去。 “有什么发现吗?”底下的兄弟喊着。 “太他妈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他拉着电梯的缆绳用手朝四处『摸』着,四面一片漆黑,是个死胡同。“他妈的墙上怎么湿湿的!” “一定是老黄家人的血,他们要把咱们全都收走!”崩溃的那个兄弟再次绝望的喊着恶鬼索命的哀号。“我快喘不上气了,好黑啊,谁有打火机,谁有打火机。”他从机枪手的上衣兜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打着了。 “我『操』,是汽油。”上边的人闻了闻手上发现有汽油的味道,打火机打开以后视线慢慢清晰,他发现墙壁上有个排水管正在不停地朝外『露』着汽油,顺着通风口浇到了电梯内部。“完蛋了。” 整个电梯燃起了熊熊烈火。上边的人变成了一个火人从通风口里摔了下来砸在胆小鬼的身上。两个人叠在一起被大火吞噬,发出刺骨渗人的惨叫。 难道真的是恶鬼复仇,或者说他们被人设计了,这伙人的终极目的就是要把他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心中的疑『惑』越发严重,古董行家不敢再多想,他用手使劲儿搓了搓脸,希望自己集中精神不要胡思『乱』想。 电梯是没法走了,他开始寻找一楼的人行通道。那道门上有一个大锁,根本打不开。他把耳朵贴到门上然后顺着门缝朝里喊去,“你们在几楼。” 楼梯通道里听不到任何脚步声,看来司机他们几个应该已经上了三楼。他又朝窗边走去,刚才从楼外看窗户全都被爬山虎锁死了,不知道从里边能不能砸开窗户。手电的光亮照到了窗户上,每个窗口都被人用木板封死了。难怪室内这么黑,一点光亮都进不来。古董行家看了看手表,天狗食日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只要房间里能够『射』进光亮,这些人就无法再藏匿了。 “滴答,滴答”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声响。古董行家顺着声音穿过了客厅进入了餐厅。原来餐厅里的水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拧开了,他刚要关上水管才发现水管里正在往出流红『色』的水。他用手沾了沾水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果然有一股血腥味,这血腥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幽香。他的耳边飘来了女人的惨叫声跟孩子的笑声,一股寒气从他的尾巴骨顶上了他的脖子。他拿手电的手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他顺着笑声找去,在餐桌后边有一个壁炉,壁炉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全家福,走到这里那笑声停了,显然是在指引他看这幅照片。 这是一幅老照片,应该是老黄家一家人的合影。坐在正中间的那个男人头上还留着辫子,穿着一身中式长袍,看来他就是黄老爷。他的身边坐着一个优雅的女人,女人的手上还抱了一个未足月的婴儿,典型的老夫少妻。照片的右下角有拍摄日期,农历九月初九。 古董行家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农历九月初九,这不就是今天吗?” 他一屁股坐在了壁炉旁边的沙发上,古董行家喊了起来,“屋里的朋友,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可否『露』个面让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古董行家说完这话,房间里的老式唱片机突然响了起来,刚开始声音还有些模糊,慢慢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是舒伯特的曲子,听起来像是哄孩子睡觉的安眠曲。客厅里的摇椅也响了起来,整个房子的灯也慢慢的亮了起来。古董行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抱着婴孩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一件素『色』的旗袍。 “你是谁?”古董行家试探『性』的问着。那女人并没有回应,哄着孩子说道。“哦,吃饱了,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看到爸爸回来了。”女人系上了自己的衣扣,她正在『奶』孩子。他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朝电梯的方向望去,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回来。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身穿中式长袍的男人胸前抱着一个大相框走了进来,那相框上盖着一块布。他轻轻地把相框放在地上,女人对他温柔的说了一句。“老爷,你回来了。” 古董行家恍然大悟,这不是刚才壁炉上照片里的那个男人吗?难道这就是黄老爷。古董行家回头朝壁炉上看,奇怪的是,壁炉上什么都没有。那男人朝古董行家这边望了一眼,可是并没有看见古董行家。他回过头朝女人点了点头,“女儿睡了?” “嗯,这个小丫头一天吃了睡,睡了吃,也不知道随了谁。”女人抱着孩子朝老爷身边走去。“这两天革命党在街上到处抓人,听说黎协同都被他们『逼』着当了革命领袖。” 黄老爷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女儿的脸,“是啊,他们今天派人来找我了,说是让我交出账户上的钱。” 女人一脸忧愁,“那怎么可以呢?这些钱都是朝廷赔偿给洋人的关税,老爷要是把钱交出去,朝廷追究起来咱们全家都得人头落地。” 第七十八章 真相 面对妻子的担心,黄老爷轻松的回答,“没事儿,这笔钱我已经委托英国公使华沙处理了。整整三千万两白银!” “照我看现在的局势,朝廷未必能得到保全。革命党不是太平天国那帮农民,他们有自己的纲领和信仰!”女人谈出了自己的顾虑。 “行了,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了。对了,那天咱俩跟宝宝的合影已经洗出来了,我特地让他们装裱了一下。”黄老爷拿起相框走到了古董行家身旁。古董行家朝他挥了挥手,黄老爷根本看不见他。那幅新挂在墙上的照片,就是古董行家先前在壁炉上看到的那一幅。 电梯又响了起来。一个仆人被从电梯里推了出来,后边有几个穿军装的紧跟其后。为首的军官很是年轻,是个大胡子。 “黄老爷,我们又见面了!”大胡子掏出一根香烟『插』在了嘴里。女人看见军官抽烟,怕烟尘熏到孩子,就把孩子抱到了餐厅坐在了古董行家旁边。古董行家看着那个婴孩感觉非常的可爱,笑脸雪白,睫『毛』忽扇忽扇。 黄老爷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原来是王副官啊!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长官的脾气好,不会为难你们这些清廷走狗,可是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眼下战事紧张,袁世凯又被清廷委与重任挟北洋六镇前来汉口镇压,敌人的先头部队离汉口城不足百里。我们现在缺粮少『药』,所以大清的关税必须交给我们,让我们打赢这场战斗。”王副官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关税是被英国人管的,只是所有的账从我这里走而已。”黄老爷说。 王副官搓了搓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王副官从手下那里接过一个木匣子递给了黄老爷。“听说您的千金马上就要满月了,这份礼品我送给您做贺礼!” 黄老爷接过木匣又看了看王副官那张狡诈的脸心中很是忐忑,他打开了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被剁下手掌。无名指的位置带着一颗绿翡翠的戒指,他认出了这枚戒指,这是他私人送给华沙的礼物。黄老爷迅速盖上了匣子,气愤的说道,“你们居然敢杀英国公使,就不怕英国人复仇吗?” 王副官将烟头弹在地上用脚踩灭,“我刚才说错了,看来你不光是朝廷的狗,你还是英国人的狗。华沙死前已经承认了是你们把关税藏起来了,他就是不说怎么取出这笔钱。”王副官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的手枪上膛然后对准黄老爷的额头。“我再问最后一遍,那笔钱到底在哪儿?” 夫人看见自己的丈夫被人拿枪指着,将孩子放在沙发上冲到了枪口前边。“你们革命党不是为人民革命的吗?你看看你的枪现在到底指的是谁?” “夫人问得好,你们当然不算人民,你们是搜刮人民民脂民膏,把中国的财富输送给外国人的败类!”王副官把枪口顶在了夫人的头上。“黄老爷,说不说,不说的话,你夫人的命就算交代了。” 黄老爷脸上非常痛苦,他沉默了好几秒说,“存放钱财的仓库地图就在万奇银行的保险柜里,那是一个英国人在汉口设立的秘密仓库,打开仓库的钥匙就是传国玉玺!” 古董行家心中大喜,保险柜里果然是这笔银子所在位置的地图。只要能找到打开保险柜的钥匙和密码再配合玉玺,整整三千万两银子啊!这是个天文数字,而钥匙和密码本来是委托给张忠的,现在到了革命党手上,所有的疑团全部都解开了。 此时的王副官脸上震怒异常,“什么?还他妈要传国玉玺,那东西在北京呢!我怎么可能拿到!” 夫人笑着说道,“你们革命党不是厉害吗?等你们攻下了北京,自然就能拿到这笔钱了。” “谁让你们杀死华沙的,现在你们不光拿不到传国玉玺,你们连保险柜的钥匙都拿不到。你们这些『乱』党注定无法跟朝廷抗衡的。”黄老爷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副官叹了一口气,“哎。”紧接着他连开两枪,夫人和黄老爷纷纷倒地。夫人伸着手眼中不停地望着古董行家身边的婴孩,那婴孩被枪声影响正在大声的哭闹着。王副官走到古董行家身旁,他抱起婴孩,用枪口轻轻地在婴孩脸上滑了滑,“别着急,我马上就送你见你父母。” 婴孩听到王副官的话后,不光没有在哭泣,反而笑了起来。她用手指轻轻地『摸』了『摸』枪口,嘴里发出呵呵呵的声响。王副官大惊,“你怎么不怕我啊?” 王副官的手下踩着那个恐慌的仆人一枪结果了他。 “你他妈小声点,别把孩子吓到!”王副官赶忙用两只手捂住了孩子的耳朵。 “长官,现在怎么办啊?”手下请示道。 “把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充公,屋子里剩下的人一个不留全都给我杀死。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我们革命党做过的事情。” 手下得令,分别冲向了三楼和一楼。黄老爷的父母,两个侄子,一个妹妹。黄府的花匠、厨子还有十几个佣人全部被枪杀。一切都跟民间传说的一样,他们在墙上凿开了空洞,然后把尸体一个个的塞进了洞里,再用水泥封死。有的人还没有死利索,他们拼命的呼喊,拼命的求救。王副官抱着孩子在被杀的人群中来回穿梭,闲庭信步一般。女人们凄惨的叫声,还有王副官怀抱里孩子诡异的笑声,在黄宅里久久回『荡』。 “你这丫头也太英勇了,怎么人死的越多你笑得越起劲儿啊!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啊!”王副官大笑道。 这凄惨的画面看的古董行家恶心异常,渐渐地屋子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刚才一屋子的人也全部消失,老唱片机里的舒伯特的曲子也戛然而止。古董行家『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壁炉前坐着。他打开手电照在壁炉的墙上,那老照片就挂在那里,跟刚刚进屋时看到的一样。 “兹拉”,人行通道的门突然打开了,上边的锁不翼而飞。古董行家离开了二层朝三层走去。 第七十九章 互相猜疑 张锅子从二楼窗户爬进去后就后悔了。由于光线太暗,加上又赶上了天狗食日,他在二楼的活动半径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如何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前行呢?张锅子的办法是每走一步他都发『射』等量的银针试探前方的情况,银针反弹回来的位置便是障碍,银针如果顺利扎在地板上那就表示可以通行。 通过这种办法他大概判断出来了二楼的房屋情况,二楼中间是一块大开间,房子的两头分别有一个厕所,厕所两边又各自有一个卧室。他本想先去东头查看,突然听见西头有惨叫的声响,于是他贴着墙壁朝西头房子慢慢的平移。在距离西头厕所大概有五步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好像是玻璃之类的东西,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打开厕所大门,这间房子的窗户被人推上去了,难道有人从这里逃走了?他顺着窗户朝下望去,这个时候太阳正在一点点的恢复光亮,看来天狗食日马上就要结束了,微弱的阳光只够勉强照亮厕所。不过这对没有手电的张锅子来说已经非常珍贵了。窗外,他看到了一个东北兵的尸体仰面朝上跌在偏院的路上,他的脸上有一个血手印,眼球外突,一条大腿的迎面骨都戳了出来,关键是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断臂,可见他是被人从正面用断臂砸在脸上然后失去平衡跌下去的。 “其他人呢?”张锅子很是奇怪,为什么要从这个位置上来呢?肯定是有什么动静吸引了他们!想到这里太阳的光亮又比之前恢复了许多,半个太阳的光晕已经被解脱了出来。张锅子感觉有些眩目,似乎有什么东西的反光投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扭过头来在洗手的水池子里看到了一面小镜子。水池子里有一股浓烈的味道在不停的朝上蹿。张锅子从水中拾起小镜子,他的手接触到『液』体的时候就发现那并不是水而是汽油。张锅子顺着水池子朝上看,水池子上还有一个储物柜。他轻轻的拉开了储物柜,里边有一块麻布遮挡着一个圆球一样的东西,张锅子轻轻撩开麻布,一个人头就在里边放着,看来这人刚死了不久,因为他的一只眼皮还在偶尔的跳动着。张锅子并没有慌『乱』,遇到这种情况他很是沉着,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涯练就了他过人的胆量。他认出来了这是另一个东北兵的头颅,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呢?他『摸』着那头颅脖子上的断面,刀口非常齐整,看来是一刀就被人削下了脑袋,江湖上有这种功夫的人可不多! “谁?”后边有一个声音传来。司机带着三个手下走上了三楼,他们有手电,所以步伐快一些已经站到了厕所门口。 张锅子用手挡了一下手电筒的光线回应,“我!” 司机看到张锅子缓了口气,“刚才我有两个手下就是上到这间房子,你看到了没有?” 张锅子摇了摇头,“你的手下被他们杀死了!”他把手上的镜子放在窗台上,司机望着着窗台上的镜子,恍然大悟。刚才就是有人用这面镜子吸引的他们,而张锅子又是抢先一步爬上二楼的,一个恐怖的想法在司机脑中呈现,是张锅子杀了自己的手下。 “你别动!”司机举起了枪对准了张锅子,“什么他们,我看就是你!你说,是不是你们虎头帮设的这个局来抓我们的,刚才我的两个兄弟在地下室都被干死了!为什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负一层,你们有什么阴谋?” 张锅子真的非常佩服这个司机诡异的逻辑,“你脑子冷静一点好不好,要是我设的局我进了房子以后肯定就消失了,还能让你们发现我不成吗?” “啊。。。。”电梯的方向传来了痛苦的惨叫声。众人听闻纷纷跑去了电梯口。两个兄弟在火焰当中抱成一团被焚烧。司机冲到铁栏跟前才发现铁栏已经严重变形,他用枪栓不停地砸着门锁,根本不起作用。听到兄弟们在里边受着人间炼狱般的痛苦,司机悲痛的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子弹上膛,朝电梯里猛开两枪,已是火人的两个兄弟恢复了平静,任由火焰吞噬。 司机悲痛之余突然在自己身旁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汽油味,自己的兄弟显然是被人烧死的,如果张锅子手上有汽油那不就说明是他下的毒手吗?司机一把抓过张锅子的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果然有一股浓重的汽油味儿。 “就是你害死了我们兄弟!”司机此言一发,几个兄弟都拿起长枪对准了张锅子。 张锅子自知已经没法解释伸出双手举过头顶,“你们他妈想怎么样?” “杀了你给我们兄弟偿命!”司机咬着牙说道。 “就凭你们?你们先开枪我也能杀了你们!”张锅子不屑的回应道。 “看看你的动作快还是我们的子弹快,兄弟们开枪!”司机大喊。 司机刚喊完自己的手里的枪就被张笑灵一脚踢飞,与此同时他身边兄弟们的步枪也发『射』出了复仇的火焰。张笑灵并没有出暗器反击,他伸出两只手,一只手伸出了食指,一只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分别伸进了剩下三把枪的枪口里。 开枪的兄弟心中还在嘲笑张锅子,这种『自杀』式的动作亏他想的出来。没成想枪口因为被手指塞住了,导致枪管内压力大幅度增加,三把枪同时炸膛。一个兄弟的脸被炸得面目全非,一个兄弟手指少了两根,最后一个兄弟被步枪弹出的配件一下穿过了脖子,命不久矣。 张锅子望着自己的三根手指,只是被火『药』稍微熏黑了一点,完好无损。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一把抓起地上的司机,用司机的枪指着他的头!“如果是我害的你们兄弟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说罢张锅子把手枪交到了司机手中,司机收起枪打消了对张锅子的怀疑。 第八十章 该死的活不了 此时阳光已经全部恢复,二楼的整个屋子都有了光亮。 “是你们吗?我上来了。”古董行家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那几个兄弟被火烧死了!” “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房子!”张锅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古董行家和司机点头表示赞同,他们三个人扛着那个断了两根手指的兄弟从楼梯间走了下去,到了负一层之后,原先的机枪手还有那个被司机枪毙的武汉兵的尸体全都不见了。顶起防火墙的那杆枪已经被压弯了,留下的空隙只能够一个人爬着穿过去。 “糟糕,咱们要赶快往过爬,我们现在的人数根本抬不起防火墙。”司机大喊。 张锅子和古董行家先后爬了出去,古董行家对士兵说,“我先过去,然后你跟着我。” “哥,我受了重伤,能不能让我先过去。”那人带着哭腔说道。 司机点了点头,“好的!” 士兵大喜趴在地上就要往过爬,司机拿出手枪朝着那人的头上就是一枪。“对不住了,兄弟!”司机踹开了士兵,自己爬了出去。他的脚刚刚离开防火墙下沿,防火墙就把枪压扁彻底坍塌了。 “怎么有枪声?”古董行家问司机。 司机不慌不忙的说,“刚才冲出来了一个人朝我们开枪,那个兄弟被他打死了。” 张锅子看着司机的手枪口还在冒着烟,他笑而不语。 三个人走偏院准备绕向前院,偏院地上的尸体也不见了。张锅子看着地上的血迹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把尸体都收走?” 司机摇了摇头,“别管这些了,保命要紧,对了,你刚才在二楼发现什么情况了吗?”司机问古董行家。 古董行家看了看张锅子心中盘算到,刚才见到的绝对不能跟他透漏半句,这个人太狡猾很有可能会坏事。他摇了摇头,“没事,二楼很平静!” “那你怎么在二楼呆了那么久?”张锅子看出了古董行家的异样。 “我怕黑!”古董行家只好编了这样一个让人语塞的理由。 他们三个走到正门的时候,古董行家特意又看了看刚才有字的那面砖墙。上面本来有十五个血手印,现在十五个血手印全都消失了。 “这房子怕真的是有鬼啊!”司机感叹道。 “如果十五个血手印全都消失了说明他们把我们全都抓住了啊。可是我们三个还活着!”古董行家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张锅子附和道,“他们为什么不出来跟我们斗呢?凭他们的本事杀我估计还差点,杀你俩应该是易如反掌啊。” “不管这么多了,先上车吧!眼下我觉得应该联系梁厅长让他帮助咱们一起去找少将军。这伙人就凭咱们几个根本斗不过!” 来的时候有三辆车,现在只能带着一辆车离开了。司机发动了车子,他扭了扭脖子,“都坐好了,我开快点,这个鬼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呆!”说着汽车近乎弹『射』了出去。 古董行家倚在窗户上还在思考他刚才在二楼亲眼看见的场景。那个王副官到底是谁?那个秘密仓库在哪里?现在玉玺到底在哪里?如何取得万奇银行保险柜的钥匙,这些问题只有全部解决了,那三千万两白银才能重见天日。 车子开出去了五百多米,速度非常快。司机突然看到还有一百米的距离外,一辆大货车横在了马路中间。他赶忙踩刹车。可是刹车变得非常轻,踩下去,汽车一点反应都没有。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在刚刚过去的路上车屁股后边扯了两条黑印子无限延伸。“糟糕,刹车被人破坏了。” 这个时候降档已经来不及了,司机只能不停地轻拉着着手刹,再放回去,即便这样也为时已晚。车子直直的撞在了大货车上,三个人浑身是血,都晕在了车里。货车上下来了几个黑衣人把他们从车里拉出,然后一个个扔到了货车车厢里。 活人被害死很容易,死人再想复活就不可能了。第二天早上,梁公馆里哀声一片。他们头几天对外发布了梁厅长大太太的死讯,汉口各方面的社会贤达都在前往梁家吊唁,当然其中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汉口戒严了,大家想来探探梁厅长这个汉口实际控制着的口风。 二楼大太太的房间已经被封了。灵堂设在一楼,大太太的遗照是梁厅长专门找一个老画匠照着大太太生前的照片素描出来的。老画匠本想照着尸体画,梁厅长以不想亵渎死者灵魂为由拒绝了。毕竟,他对外宣布的大太太的死因是恶『性』伤寒。灵堂里并没有摆放棺材,大太太的尸体头一天已经火化了。大家对此也没有什么怀疑,因为恶『性』伤寒是传染的,早点处理尸体,大家吊唁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大的风险。 张进仓拄着一个拐杖在随从的搀扶下走进了房子,他紧紧地握住梁厅长的手表达了对梁厅长的关切。上次吴敬崖刺杀警员的案子还是拜托梁厅长帮助处理的。当时张进仓给出的说辞就是谋害自己太太的凶手闯进自己家中行凶,几位警察追捕逃犯,从此失去踪影。当然,这样一个满是漏洞的借口当然不能让梁厅长信服,张进仓备下了一份厚礼才把这件事情抹平。 他握着梁厅长的手老泪纵横的说道,“梁兄,前不久我的太太凄惨离世,怎奈何梁兄的家门也遭此不幸,痛哉,哀哉啊!” 张进仓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真情流『露』,真诚的劝慰梁厅长。可是梁厅长的表情却没有这般殷勤,他握着张进仓的手,“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张进仓有些糊涂了,这梁厅长的表情怎么感觉,不是自己在给他吊唁,而是他在对自己吊唁。感觉媳『妇』儿死了他倒是一点都不伤心啊。他转过头看着沙发上坐得二太太,那女人头上连块白布都没有戴,最可气的是大太太死了,居然没有挑选一件素『色』的衣服,而是穿着一身深紫『色』的旗袍,脖子上头上还佩戴着金饰,实在是不像话。结合刚才梁厅长的表现,张进仓心中暗笑,看来又是一场后宫争斗的阴谋啊。 第八十一章 葬礼上的偷偷摸摸 今天前来黄宅吊唁的还有梁厅长手下的局长,他看到张进仓和梁厅长在寒暄。心中的恨意再一次被勾起,就是这个张进仓让自己手下的几个探员全部失踪了,现在还下落不明。当时他提议要严查此事,可是被梁厅长拦下,而且还让自己背了个处分。自己从正局长变成了副局长,暂时代理局长工作。 局长跟梁厅长深鞠一躬,“厅长,节哀顺变!” 梁厅长微微点头,“来了,坐吧!”说完便不再理他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局长坐在张进仓旁边冷冷的对他说,“张老爷今天也来了!” 张进仓认出了这个人,他礼貌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话。 “徐将军到!”管事的报出了徐虎的身份。他今天一身军装,胸口上还扎着一朵小白花,他走到梁厅长身边敬了一个军礼。梁厅长抓着他的手把他朝二姨太身边迎去。 “这两天情况不太对啊!张将军、虎头帮,还有万里帮的张笑灵都联系不上了!你这边追查的结果怎么样?”徐虎小声的问道。 梁厅长摇了摇头,“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些革命党就好像飞出了汉口城一样。” 礼官走到了灵位前招呼大家祭奠,众人聚集在了前厅,梁厅长站在礼官身边表情严肃。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宾客们在礼官的口号下庄严的行礼。 “家属答礼!”梁厅长朝众人鞠躬还礼三次。 哀乐响起,灵位前的和尚们开始诵经超度死者灵魂。 “你怎么也不跟你家老爷站在一起还礼!”徐虎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二姨太。 二姨太发着嗲,“哎呀姐夫,人家这个眉『毛』都快描好了你非要给我捣『乱』!”二姨太用手指掐了一下徐虎的腰。 徐虎咧着嘴巴看了一下四周,“大太太死了你是不是特别高兴?以后你可就是梁家的女主人了!” 二姨太不屑的说,“那个老东西早就不行了,在梁家不管是大太太还是姨太太都是受活寡!”二太太翘起了二郎腿,穿着黑丝的修长饱满的大长腿漏了出来,那丝袜上有蕾丝工艺,充满着欲望和挑逗。徐虎在二姨太耳边呢喃了两句,二姨太满脸羞愧不停地用粉拳捶着姐夫的胸口。 “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徐虎看了看楼梯问道。 “和尚念经就得十来分钟,再下来这老头子又要跟来宾讲话,最后才起棺!”二姨太打消了徐虎的顾虑。 “嗯,那勉强够用!”徐虎用手捋了捋衣领。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二楼走去。这姐夫和小姨子的互动被局长看在了眼里。除了他以外其他宾客都在聚精会神的参与葬礼。他站在最后一排,悄悄地也退出了人群,朝二楼走去。二楼有四个卧室。局长上去的时候,走廊里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啊,讨厌。。。”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最里屋传来,听得人心里抓痒痒。局长用手指轻轻的顶开了门。徐虎将军赤着肩膀,军裤也褪到了黑『色』靴子上,他用手扶着二姨太的头,满脸的轻松和释然。二姨太确实妖艳,此时的她『露』着光洁的背跪在徐虎将军身前,满脸狐媚的发出刚才局长在楼道里听到的声音。正所谓是『骚』娘们遇上了大『色』狼,擦枪走火再所难免。徐虎将军的耐力果然惊人,任二姨太百般挑拨,依然岿然不动。 连局长都在外边不自主的翘起了大拇哥,“今天真是涨知识了,还可以这么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局长的离开也引发了张进仓的关注,他拄着拐也到了二层,看到局长撅着屁股朝屋里偷瞄,他准备上前一探究竟,拐杖碰在地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局长猛然回头发现是张进仓,他满脸慌张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张进仓明白过来了,轻轻的把拐杖放在墙角,然后贴着墙一瘸一拐的朝里走去。 “什么声音!”正在忘我销魂的徐虎听到外边有异响传来想出去看着。 二姨太一把把他拉住,“姐夫,别疑神疑鬼了!”二太太站起了身子,双腿缠在了他的腰上,她用手指轻轻的在徐虎健壮浑圆的胸脯上画着圈,“我姐姐可真幸福,天天都能被姐夫这般壮实的体魄碾压,就是死了也幸福啊。” 徐虎抓着二姨太的玉手,“你姐姐跟你可不一样,这几年不见你也算是为人妻懂得了做大人的学问。你姐姐则不一样,在这方面还是个小学生,保守的厉害,让她在上边他都羞涩的不敢答应!”徐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碰触着二姨太腰心。徐虎是情场老手,自然知道如何撩人心弦。 “那你更喜欢我姐姐还是我?”二姨太紧紧地抱着徐虎的头在他耳边低语,不时的还用柔软的玉舌轻触着他的耳垂。 “你个小妖精!”徐虎一把把二姨太扔在了塌上。“我今天就用行动告诉你!” 一番大战上演。 张进仓在门口摇了摇头,“哎,礼崩乐坏啊!如今的女子没几个是好东西。” 局长轻轻地合上了门。“我们厅长真是家门不幸,大太太早亡,二太太又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还蒙在鼓里。” “不一定吧,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大丈夫要成大事最重要的是忍耐!”张进仓淡淡的说道。 梁厅长双手合十坐在和尚旁边一起诵经,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穿过人群望着沙发,这才发现二姨太和徐虎将军早就不在原位。他叹了口气,望着身后发妻的遗照,又闭上双眼默默的诵起了经文。 “革命党汉口支部前来吊唁!”管事的在门口高喊。 几个身穿长衫的年轻人扛着一个大木箱子走到了大厅,为首的一个人戴着墨镜,胳膊上缠着黑纱。梁厅长从人群中穿过,走到了那个墨镜男的面前。“我与革命党从不打交道,不知何故你们前来吊唁。”梁厅长问道。 “梁厅长是汉口的柱石,我们革命党早想结识!来人啊!”墨镜男吩咐手下打开木箱子,木箱子里边装满了古董珍奇,光彩夺目。“这点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梁厅长笑纳!汉口是我们革命党的圣地,今天我们来这里就是要告诉各位贤达,我们革命党马上又要杀回来了!”墨镜男骄横的说道。 “湖北是受北洋当局管辖的,我们的顶头上司是曹大帅和吴大帅,你们革命党人不要妄想。。。”梁厅长话刚说道一半墨镜男的子弹就『射』穿了他的胸膛。 第八十二章 阴谋 梁厅长被墨镜男打倒在地,浑身抽搐。 所有宾客惊声一片,四处逃散。 墨镜男身后的几个兄弟从木箱子掏出了冲锋枪开始屠杀大厅里的宾客。不一会儿大厅里就成了一片血海。 墨镜男嘴里叼着一根烟走到了灵位前,半低着头,让白烛上的火点着了自己的香烟。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梁厅长太太的照片,轻轻的鞠了个躬,然后用手朝后边的兄弟一挥。几个兄弟又从大箱子里取出了一个卷轴,他们把遗像取出,把卷轴里事先准备好的照片填充到了相框里。新的这个头像梳着整齐的头发,面容舒缓,嘴上有两撇胡子,而且还穿着西装,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孙先生。不光如此,墨镜男还吩咐把灵位两旁的挽联全部换掉,上联变成了“革命尚未成功!”,下联变成了“同志仍需努力!”挽联是没有横批的,可是墨镜男还是换上了一个横批,“天下为公!”。他把灵位上的所有供果香炉全部扫到了地上。 墨镜男对兄弟们说,“我们的任务快结束了,你们查验一下尸体,不许留活口!” 几个兄弟在死尸中检查还有没有活口,有几个虽然中枪了但是还没有断气,他们举枪就『射』把那人打成了筛子。院外响起了警报声,看来巡警们马上就要赶到了梁公馆了,墨镜男抚了抚镜框,“撤!” 刚刚还庄严肃穆的葬礼现场,转眼就变成了无数人的葬身之地。局长和张进仓听闻枪声走到了一楼,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瞠目。 一群巡警冲了进来,“哪里打枪?” 局长生气的喊道,“废物,人都跑了,你们现在才来。你们兵分两路,一部分去追革命党,一部分留下救治伤员。” 不苟言笑的张进仓看着灵位上革命党留下的东西心中很是疑『惑』,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静观事态的变化。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大群媒体突然闯入了大厅,他们一通『乱』照,灵堂里闪光灯不停闪烁,补光灯的烟雾也弥漫开来。这些照片的镜头内容都出奇的一致,背景就是孙先生的遗像,而镜头前方就是所有无辜失去生命的人群。相信第二天汉口的报纸就会有新闻爆出,革命党血『性』暗杀汉口进步人士。 不知道情况的徐虎拿着手枪提着裤子和二姨太也赶下了一楼,二姨太看见梁厅长倒在地上非常震惊。“老梁,老梁。。。”她把梁厅长抱在自己的怀中,而她脖子上的纽扣还有一个没有系紧,一小片白肉不雅的『裸』『露』着。 徐虎到底是行伍出身,他看到满目的血腥淡定的问着张进仓,“张买办,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看样子是革命党又要杀回来了。”张进仓刚说完,几位记者就走到他身旁,询问他暗杀时发生的情况。张进仓不愿意多聊这个话题,用手不停的挡着脸,他不希望被记者拍到,匆匆的拄着拐离开了。 局长拍了拍卧地痛哭的二姨太,“嫂子,你别哭了,我们现在需要马上把梁厅长送去医院。”局长带着几个手下把梁厅长扛了出去。 他们刚一走,上一秒还在痛苦的二姨太立马平抚了心情。“姐夫,我现在该怎么办啊?”二姨太紧紧地依偎在徐虎怀里。 “你真他妈应该去演戏,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徐虎挠着头,“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汉口城都被封了,这帮革命党怎么还敢出手啊?不行,我得赶快回去把汉口的事情报告给大帅。” 二姨太拉着徐虎的手,“姐夫,你别走,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徐虎不耐烦的说道,“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求老天爷保你家老梁一条命吧,否则你一辈子都不用守活寡了,你就可以直接守寡了!” 二姨太看见徐虎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样子冲他大骂,“你狗日的徐虎,你不得好死!” 梁厅长的胸口上满是鲜血,他躺在警车上被局长细心地照料。车子拐出去两个口后,局长看了看窗外,然后吩咐汽车停下。他从座椅底下取出了一身新的制服,上边的肩章跟梁厅长的一模一样。 梁厅长睁开了眼睛,从胸前取出了一块钢板,子弹被钢板挡住了,钢板上还挂着一小包血袋。 “厅长,计划非常顺利。到了明天,全国人都会知道革命党在汉口暗杀的事件了。”局长把衣服递给了梁厅长。 梁厅长脱掉了血衣换上了新衣,“你找的那伙人挺麻利的,这差事办得不错。” “厅长,我不明白。你冒这么大风险诬陷革命党到底是为什么啊?” 梁厅长从局长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放在了自己的嘴上,“因为历史原因一直以来咱们湖北和广东的关系都很暧昧。这里边大概分两派,首先是主和派,这其中有不少都是被招安的革命党旧部,他们骨子里还是向着革命党的,认为应该跟广东方面交好。其次是主战派,这些人都是直系的将领,认为应当趁机灭掉革命党。我策划这次暗杀行动就是要把湖北和广东的关系搞僵,咱们自然会得到主战派的重用,你明白了吗?” 局长连连点头,“局长英明,懂得审时度势。眼下广东的陈一同被革命党打回了东边老家,广西的“李白”也和广东眉来眼去,这样发展下去,革命党肯定又会卷土重来。汉口是他们的革命圣地,咱们武昌又是武汉三镇之一,首当其冲。你这步棋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高高在上,高。。。” 梁厅长摆了摆手,“你不需要为了拍我的马屁专门背那么多的成语的。” 局长点了点头,“对了厅长,刚刚我本来要在二楼躲藏,然后我就看见了二姨太和徐虎将军。。。” “奥,这事儿我知道,最近的我这绿帽子戴的可真勤。不过呢,不会一直带下去的。咱们去看看张大民那边有什么动向,要是能活捉到那个真革命党,咱们这出戏就演的更像了!” “而且玉玺也就可以到我们手上了,局长高明。” 第八十三章 埋伏 张大民的家在桓庭街偏巷的一个阁楼上,阁楼有一面双开的大窗户可以斜着看到东面的景『色』。这几年汉口的高楼大厦像雨后春笋一样,他们的这面窗户被好几个大楼遮挡住了。 张大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除了混凝土眼前再无其他景『色』,可是他依然看的出神。妻子秋燕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打量着丈夫,“有什么可看的,你都望着窗外十几分钟了。” “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换一个光线好的大房子啊!大平层,南北通透,到了夏天不用开风扇,光是过堂风就能吹得我们找被子。最好是高层,因为听说十层楼以上就没有蚊子了。”张大民感叹的说道。 妻子把手掌放在丈夫的额头上,“不烧啊,为什么一大早就说胡话。”妻子走到小床边抱起咿咿呀呀的儿子哄了起来。她解开上衣喂孩子,因为母『乳』喂养的原因,妻子的身材比例失调严重,尤其是双峰下垂的甚是厉害。张大民又把目光望向了妻子。 “你看我的肚子!”妻子用手抓着肚子上的赘肉来回翻腾,“这些肉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减下去。对了,最近这两天我出去买菜总感觉咱们房子周边有人盯着咱们,是你们警察局的吗?”妻子问道。 张大民很是诧异妻子的警觉,他不想让妻子担心便解释道,“你不知道,昨天梁厅长家举办葬礼的时候遭到了革命党的暗杀,好多社会名流都被杀死了,今天已经见报了。那几个兄弟是保护咱们安全的。” “梁厅长家里遭暗杀为什么要保护你。” “毕竟我现在已经升成大队长了。”张大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肩章。 “对了,梁厅长的夫人你不是一直都去保护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不在了。”妻子眼中颇有意味的看着张大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门响了。 张大民听着敲门时发出的有规律的声响,心中警觉了起来,终于等到了。“媳『妇』儿,你抱着孩子去阳台,我这儿有贵客。”张大民支开了媳『妇』儿,手枪上膛『插』在腰后边。他轻轻的打开了门,吴敬崖脸『色』蜡黄的站在门外。此时的他衣服破烂,浑身散发着恶臭,像个乞丐一样。 “老吴!”张大民一把扶住吴敬崖。 “有吃的吗?”吴敬崖有气无力的说道。 张大民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包黄纸包着的猪耳朵还有花生米,又打开了一瓶白酒放在吴敬崖面前。吴敬崖此时也顾不上卫生了,抓起肉就往嘴里塞,大嚼了几口因为吃的太猛噎住了,他端起白酒使劲儿的朝嘴里灌!“咳咳。。”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都把玉玺抢到了吗?你怎么还留在汉口,你们革命党其他人呢?”张大民关切的问出了一大串问题。 吴敬崖看见嫂子抱着孩子站在阳台,又观察了一下阁楼上的情况慢吞吞的说道。“我死了一个战友,剩下的两个战友已经逃出汉口了。我们把玉玺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后来我跟我媳『妇』儿被张笑灵和张锅子抓住了。我逃了出来,我媳『妇』儿还在他们手里。” “你媳『妇』儿?”张大民很是惊讶,“你哪里来的媳『妇』儿啊?” “他叫英子,是我来汉口以后认识的,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张笑灵被我杀了,我媳『妇』儿应该还在张锅子手里。”吴敬崖用手抹了抹满是油渍的嘴巴。“说正事,我现在需要你帮忙,两件事,一是你帮我查一下张锅子的去向,我去酒店了发现虎头帮的人全都消失了。二是帮我搞到出城的手续,我救了我媳『妇』儿以后就逃出汉口。” 张大民站在窗口双手背在腰间,他叹了一口气。“虎头帮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查,毕竟现在汉口已经被警察厅控制住了。可是出城的手续这肯定不可能,你们革命党昨天在梁公馆的葬礼上搞暗杀,梁厅长本人都被打死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我们革命党干的!”吴敬崖坚定地说。 “是不是你们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报纸上就是这么写的。”张大民把报纸递给了吴敬崖,“我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需要从长计议。”张大民说。 “嫂子怎么抱着孩子在阳台上不进来?你俩吵架了。”吴敬崖转移了话题。 张大民从衣柜里找出了一身换洗衣服递给他,“你快去水房洗个热水澡,你身上都馊了,然后咱们俩一块找你媳『妇』儿的下落。” 吴敬崖拿上衣服进了水房。张大民站在水房门口,听到里边水流声之后,轻轻地拉开了大门! 张大民冲妻子眨了眨眼睛,他从阳台朝下望去。几个便衣协同巡警正悄悄地从楼门口进来。刚才他站在窗口向外望这就是在给楼下的人发信号。 吴敬崖坐在木盆里被热水紧紧地包围,他用『毛』巾捂在脸上身子倍感轻松。这几天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被火烫过以后那块皮已经结痂成了死皮。这种办法虽然原始但是有效的防止了伤口进一步感染,要不然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他好想念英子,不知道英子现在处境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 细微的脚步声传入了水房,吴敬崖赶忙跨出木盆去找衣服里的枪。不过为时已晚,此时几个巡警冲进了水房用枪指在了他的头上。吴敬崖没有料到张大民会出卖他,只好束手就擒。 “终于把你小子抓住了。”局长望着吴敬崖。“真没想到你居然是革命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来我的那几个手下应该都被你害死了。”局长吩咐手下把吴敬崖捆上之后押到了客厅。 梁厅长敲着二郎腿坐在刚才吴敬崖吃饭的地方。“我汉口警署还能出你这样的青年才俊,这让我倍感荣幸啊。” “别那么多废话了,有屁就放。”吴敬崖不屑的回应道。 “玉玺到底藏在哪里?”梁厅长问道。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不会说的。”吴敬崖冷酷的望着梁厅长。 第八十四章 哀莫大于心死 局长看见吴敬崖这般嘴硬上去就要教训他,梁厅长一把拦住,“放肆,怎么能对革命党英雄这般无礼。你看看人家腰上的伤口就知道是个硬汉,刑讯『逼』供这一条用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几个巡警拿着一个线滚和电话走了进来,他们在梁厅长耳边低语了几句,梁厅长大喜,“广东的效率这么高啊!” 巡警调试了一下电话,“喂,要三线。”然后把电话递给了梁厅长,“要通了!” 梁厅长接过电话小声沟通了几句,“嗯,那你跟他说吧。”梁厅长把电话递给了吴敬崖。 吴敬崖接过电话,那人在电话里说道,“我是冷锋,蓝衣社在汉口的特派员。戴老板口谕,放弃玉玺计划,将玉玺之归属转于梁厅长。” “我凭什么相信你是特派员?”吴敬崖怀疑的问。 “戴老板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幅书法作品,小处不可随便,没有落款没有印章!”冷锋淡定的回应道。 看来这个人的确是自己人,戴老板的办公室自己只进去过一次,那么多东西里边唯独这幅书法作品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不怕位置暴『露』吗?这样直接用电话跟我沟通!” “我是用公共电话打到他们通讯处的,他们追查不到我的位置。汉口出现了革命党暗杀事件,全国舆论对我方不利。只要你配合梁厅长的要求,这件事情就可以和平解决。” “如果给了他们那我的兄弟不是就白死了吗?”吴敬崖忿忿的说道。 “玉玺固然重要,可是跟革命党的战略利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冷锋说完这句话就挂了。 吴敬崖用手搓了搓脸,“好,我答应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需要你的出城手谕。” 梁厅长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文牒在上边盖上了自己的私章,“空白的地方随你怎么写!”梁厅长望着局长,“你带几个兄弟跟他去取玉玺。” 张大民见吴敬崖被人带走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抱着孩子跟妻子走进了屋子。 “这是你孩子吧?真可爱!你看你这个粗老爷们,孩子哪能这么抱呢!”梁厅长上去就把孩子从张大民怀里接了过来。“抱孩子很讲究的,一只手托着屁股,一只收卡在孩子的肩膀后边。这样孩子也舒服,大人也不费劲儿。”梁厅长温柔的抱着孩子。 “梁厅长真是个儒雅绅士,现在的男人哪有像您这样既亲切又懂得带孩子的呢?”妻子恭维着梁厅长。 “厅长,您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我的事情您看。。。”张大民试探的问道。 梁厅长哈哈大笑,“既然我说过要放你一马,那今天肯定要把你枪毙的。” 一个巡警把枪指在了张大民的头上。张大民跪在地上说,“厅长你就别开玩笑了。” 妻子也央求着梁厅长,“是啊厅长,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们大民为了工作起早贪黑,您就算不赏他也不应该害他啊!” 梁厅长用手勾着孩子的小脸蛋,“弟妹,你的丈夫是起早贪黑的工作,不过他的工作竟然是勾引我的老婆让我戴了绿帽子。”梁厅长狠狠地瞪着张大民。 张大民满脸羞愧的对梁厅长说,“您不是说这个事不再提了吗?” 妻子从张大民的态度中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她发了疯似得抓着张大民的头发,“好呀,你个负心汉,勾搭人家的老婆,亏我还给你生孩子。” 张大民不敢还手任由妻子撒泼,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梁厅长感叹,“果然是个悍『妇』啊!来人抓着张大民别让他动!”梁厅长把孩子放在了小床上,从枕头里掏出了两个棉花塞进了孩子的耳朵里,孩子马上就不闹腾了。 梁厅长一手抓起张大民的妻子把他扔在床上,妻子害怕的缩在墙角。梁厅长解下自己的腰带,对张大民说,“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今天我让你也戴一回绿帽子。”说着梁厅长扑在了秋燕的身上,一把扯开了秋燕的上衣。“啊,真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连肚兜都不穿了,生完孩子以后肿大了不少吧。”梁厅长上前就抓住了秋燕的两团肉球粗鲁的摧残。秋燕不停地哭喊希望得到丈夫的帮助。 张大民跪在地上拼命挣扎,“姓梁的,你个畜生,你快放开我媳『妇』儿。”可是身子被巡警紧紧的控制住,动弹不得。 秋燕反抗的很是厉害,他用脚不停地踹着梁厅长的肚子。梁厅长有些发火,一个巴掌打在了秋燕的脸上,“好久没有见过『性』子这么烈的马了!今天我不把你办了还真的就遗憾了。”梁厅长掰开了秋燕的两条腿,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划开了她的裤裆,他兴奋的看到了满目春『色』,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提枪上马直捣黄龙。 秋燕哪里有男人劲儿大,她不停的捶打着梁厅长的背,可是他越是反抗,梁厅长的暴行就越是肆虐,最后秋燕满目泪水只得屈服。她绝望的望着阁楼的窗外,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忘掉自己正在经受的事情。梁厅长看见秋燕放弃了抵抗,兴趣大减。他不喜欢这般逆来顺受的女子。他用皮带狠狠地抽打着秋燕,希望通过秋燕痛苦的喊声来平衡自己内心不停扩大的欲望。 “办别人老婆确实不一样,时间都比平时长的多,我可算是理解你了张大民!哈哈哈。”梁厅长回过头来看着张大民,他紧紧地闭着眼睛,泪水喷了出来,嘴里还在不停地辱骂着梁厅长。 “来人,掰开张大民的眼睛,我要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媳『妇』儿是怎么被别的男人糟蹋的,你小子记住了这他妈就是报应。”说罢梁厅长又转过身对着秋燕继续抽打。 张大民被掰开了眼睛,他看到自己的媳『妇』儿遭受着如此的痛苦,内心的所有善良,包容,正义全部被吸进了黑洞,那一刻他的人生再无光明二字。 第八十五章 再到公墓 哀莫大于心死,秋燕遭受的变态折磨整整持续了20分钟。她全身没有一块衣服是完整的,破漏的肉身上没有一块不是血痕密布。她的眼泪早已哭干,鼻尖下方的血迹也凝结成了血痂。整个人就像一块死肉,软绵绵的躺在床上,感觉不到骨头的存在。 巡警放开了张大民的眼睛,他的眼睛彻底僵住已经闭不上了。梁厅长系着裤腰带吹着口哨对他说,“老弟,你说你有这么一个好媳『妇』儿为啥不懂得珍惜呢?老哥这辈子玩过的女人上百,平心而论要是打分的话,你媳『妇』儿绝对在85分以上,为什么没有上90呢,还是因为在床上太过死板,一点都不生动,让人没有了征服的欲望和快感。” 张大民没有回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媳『妇』儿。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梁厅长说完朝巡警望去,“兄弟几个也别闲着了,今天有仇报仇,没仇享受。” 剩下的几个兄弟看着梁厅长刚才的香艳举动,内心早就克制不住原始野『性』的冲动了。没等梁厅长说完,他们便排着队再次征战了起来。接下来的40分钟显得异常平静,秋燕已是一潭死水,别说被人欺负了,就算是用大刀把她从中间劈开,她怕是也不会有半声呼喊。 梁厅长点了一支烟坐在张大民旁边,“老弟,你还年轻,哥哥今天给你上一课。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偷,但前提是你要能承担住后果。如果承担不了后果,你还要去偷,这就叫傻。”梁厅长又抽出一根烟递给张大民,“怎么样,兄弟,看了这么久眼睛也累了吧,抽根烟缓一缓。” 张大民依然一言不发。 梁厅长望着床上下半场的局势很是感叹,“你们这几个小子平时肯定窑子没少逛,这都啥动作啊,我今天是开了眼了!还有新动作没?再给展示几个吧!” 痛苦之所以痛苦并不在于过程,而在于痛苦结束的那一瞬间的失重。秋燕在床上一丝不挂,她的呼吸声很难察觉得到,似乎是吸了好几口气才能缓解出一口来。 房子里只剩下张大民和孩子了,他拿过湿『毛』巾一点点的擦拭着秋燕身体上的伤痕,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的轻柔和怜惜。秋燕的眼睛好久都没有眨过了,她就这样盯着丈夫一句话不说。或者说,她是在等着张大民说些什么。张大民擦拭完了整个秋燕的身子,把『毛』巾扔在了水盆里,『毛』巾上的鲜血被水吸出染红了整个水盆。 张大民低着身子轻轻地吻着秋燕的嘴巴,同时他从腰间掏出了手枪,他把枪移到了秋燕的太阳『穴』旁。“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当牛做马。。” 一声枪响,鲜血染红了秋燕头下的枕头。张大民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床褥子,这是他们结婚时缝制绣着凤凰的喜被,他轻轻的盖住了秋燕的全身。他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屋子,在水房里他看到吴敬崖换下的那一堆衣物,他本要扔在屋外,衣物里有一把钥匙,张大民收在了怀里。房子被张大民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板拖了好几遍,然后他从厨房拿出了半桶汽油浇在了被子上。他抱着孩子,临出门的时候点着了刚才梁厅长递给他的那根香烟扔在了床铺上。床铺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整个阁楼消失在了一片火海当中。 吴敬崖坐在局长的专车上一直在思考着冷锋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玉玺固然重要,可是跟革命党的战略利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这颗玉玺背后已经凝结了多少条生命了?如果他都不重要,他都不是利益所在,那革命党的利益所在到底是什么? “你小子想什么呢?”局长问道。 吴敬崖摇了摇头,“想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车子停在了墓园外边,局长带着几个巡警把吴敬崖押了进去。 吴敬崖走在前边领路,终于走到了,他盯着墓碑心中很是悲凉,这是他和英子埋下柳叔尸体的地方。 “这墓碑上是什么玩意儿啊?怎么有的格子上有汉字,有的格子上没有,还有的格子上被涂上了颜『色』!”局长盯着墓碑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个地方,你们把土挖开棺材里就是玉玺了。”吴敬崖被绳索绑着动弹不得,他索『性』斜靠在土坡上看着几个巡警劳作。他心里现在最牵挂的就是英子了,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在什么地方。 “挖开了,局长,里边是座空坟什么都没有!”一个巡警扔下铁锨满头大汗的报告说。 局长生气的望着吴敬崖,“怎么回事儿?” 吴敬崖斜眼看了看果然什么都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我当时的确是把玉玺埋到这里边了!” 局长一把抓起吴敬崖,“说,玉玺到底在哪里?” 吴敬崖面不改『色』,“我真的不知道。” “咚”一声巨响,墓园外边浓烟滚滚。 局长遥望远方,“不好,我们的车子被人炸了,吴敬崖是不是你在这里设的埋伏。”局长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几个手下就中枪倒地。从子弹的弹道来看应该是从三个方向打过来的,他们已经被人包围了。 局长用枪指着吴敬崖的头,“出来!吴敬崖在我手上,你们再开枪他就没命了。”局长用胳膊紧紧地勒着吴敬崖的脖子原地转圈关注四周的敌情,他的脸上掉下了黄豆粒大小的汗珠。 吴敬崖被勒的喘不过起来,“他们肯定不是我的人,你就是把我勒死也没用。” “少他妈废话。”局长刚说完就觉得脖子上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什么玩意儿咬了我一口?”他从脖子上拔出了一根绑着白『色』羽『毛』的银针,银针尖尖上有一团黑『色』,看样子是毒『药』抹在了上边。局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几个黑衣人迅速突击了过来,还没等吴敬崖看见他们的样貌,一个黑袋子已经套住了他的头。 第八十六章 为什么会在这里 “哎,醒醒,醒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吴敬崖耳边响起。 “谁啊?”吴敬崖被黑袋子套住头以后索『性』就睡过去了,睡梦中他发觉有人在搜自己的身子,因为太困了他也没有多管,这一觉感觉睡了好几个小时,在张大民家洗的澡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感觉全身的寒气都被排解掉了。 “你是吴敬崖?”那人听出了吴敬崖的声音,“我是张笑灵啊!” “他妈的,张笑灵,你还没死啊!”仇人见面分外生气,吴敬崖站起身子刚走了两步就重重的栽了一跤。吴敬崖『摸』了『摸』自己跌脚踝有一个大铁链子锁在脚上。他把头上的面罩撕掉之后,发现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哼哼,别费劲儿了。你的腿也被拿锁链锁上了吧。”张笑灵平静的说道。 “你个王八蛋,我记得你的车子不是都炸了吗?怎么还活着!”吴敬崖朝张笑灵的方向喊了一句。 “那天你从车里逃出后,我和阿四本来都以为死定了,就在车子炸毁之前,有一帮黑衣人把我们救出去抓到这边了。”大概是在黑夜里呆久了张笑灵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 吴敬崖『摸』了『摸』自己的大腿上的刀口气就不打一处来,再加上张笑灵对英子施暴的举动。吴敬崖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断,不过现在这些都先放到一边,搞清楚状况是最要紧的。 大灯一个接一个的亮了。在黑夜里呆的太久了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畏光。吴敬崖仔细看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这是一个废弃的澡堂,有淋浴喷头,有水池子。 张笑灵在墙上看到了一块石英钟,上边的时间显示的是四点钟。只是不知道是白天四点钟还是晚上四点钟,张笑灵的脚上也被一个锁链绑住。 在两人的中间有一个老式的唱片机这个时候唱片机缓缓地转动了起来。“两位朋友,相逢就是缘分,你们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正如你们在钟表上看到的一样,这就是你们的时间,如果你们在1个小时以后还不能逃出去的话,我的身体里藏着的定时炸弹就会在音乐结束后引爆,炸弹的威力足以把整间房子夷为平地,逃出这间房子的办法很简单,第一个办法是,你们当中有一个人死亡,那我就会告诉另一个人他脚上钥匙的所在位置,他就可以逃脱。第二个办法就是你们两个合力找到钥匙的具体位置,然后一齐逃脱。你们身边有我提前为你们准备好的工具箱子你们可以借助他们完成任务。最后祝愿大家健康长寿。”唱片机里的人声消失了,转而放映的是舒伯特的安眠曲子。 张笑灵赶忙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工具箱子,箱子里有一把左轮手枪和一块大的磁铁,吴敬崖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工具箱,里边有一颗子弹,还有一盒回形针。张笑灵大喜,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我用手枪打死吴敬崖,那我的命就得救了。他举起枪冲着吴敬崖,“看来这就是命了,只能先牺牲掉你了!” 吴敬崖看着张笑灵拿着的手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枪吧,牺牲别人成全你们自己这不一直都是你们万里帮的拿手好戏吗!” 张笑灵扣动了扳机,一下两下接连开了六枪里边一颗子弹都没有,张笑灵打开弹夹惊讶的望着里边。 “哈哈哈哈”吴敬崖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抓我们这伙人智商不低,哪会这么容易就结束游戏。”吴敬崖举起了自己从工具箱里找到的子弹,“子弹在我这里,想要吗?”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早就估计到枪里没有子弹的,就是想吓吓你。我有枪,你有子弹,你把子弹给我,然后我用枪把我脚上的链子打断,然后我就过去救你,你看怎么样?”张笑灵厚着脸皮说道。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把枪扔过来,然后我把我手上的子弹装进枪里,然后打破锁链,然后我去救你,怎么样?”吴敬崖笑着说道。 “放屁,我给你枪,你一枪打死我怎么办?”张笑灵生气的说道。 “你他妈也知道啊,那我他妈把子弹扔给你,你一枪把我打死,我不是更愚蠢!”吴敬崖生气的说道。 张笑灵自知理亏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仔细查验了一下脚上的锁链,非常坚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找钥匙,他说钥匙就在这个房子里的。”吴敬崖刚走了五步就被链子锁死了,他的活动半径是一个扇形,也就是说他可以看到半个房子的所有空间但是只能大概触碰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地面上贴的瓷砖,会不会在这里边呢?吴敬崖趴在地上轻轻的敲击着瓷砖地面,如果有空心的那说明钥匙就在瓷砖里边。张笑灵如法炮制,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查验自己身边瓷砖,张笑灵手上有磁铁,他只需要拿磁铁放在砖面感受哪儿有吸力就可以了。。 吴敬崖查验了半天,所有的瓷砖都是实心的,下一步就要查验一下自己触不到的瓷砖了。吴敬崖把工具箱里的回形针一个个的套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小链子,然后他把子弹卡在一颗回形针上。他从手中把回形针扔了出去,听那颗子弹砸在瓷砖上反『射』回来的声音。 “你小子真他妈聪明!”张笑灵夸吴敬崖说。 吴敬崖把回形针上的子弹拔了下来,然后把回形针锁链扔给了张笑灵,“你那边我够不到,你用我刚才的办法查验一下瓷砖,看看瓷砖有没有响动。” 张笑灵接过回形针锁链生气的说,“你把子弹去掉了,我的回形针上没有负重,这磁铁又这么大,回形针锁链根本撑不住,我怎么探测到底是不是空心瓷砖呢?” 吴敬崖敲了敲自己的牙齿,“你那不是有颗大金牙吗?你把他卡在回形针上不就完了。” “我这颗牙是镶上去的,我怎么取消来绑在回形针上啊?”张笑灵指着牙齿说。 吴敬崖看着表,“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你只看着办。我烂命一条,你可是万里帮最年轻的堂主,要是你愿意给我陪葬我无上光荣。”说罢吴敬崖背对着张笑灵躺在了地上小憩,不一会儿发出了鼾声。 “你他妈的!”张笑灵咬着牙朝吴敬崖喊了一声。 第八十七章 重口味自救 看着吴敬崖睡得悠然自得的样子,张笑灵痛哭的『摸』着自己那颗重金镶上的金『色』虎牙,心中五味陈杂。倒不是说这颗牙有多么昂贵,而是因为自己怕疼。他又一次看了看表又过去了5分钟,真实度分如年。一不做二不休,张笑灵把枪口套在了自己的虎牙上用力一折,“啊”,满口的鲜血喷出。他忍着剧痛把牙齿卡在了回形针里往出甩,开始一个个的探听瓷砖的回响。 吴敬崖转过身看着张笑灵滑稽的样子心中讥笑,“恶贯满盈的一个帮派堂主,竟然连拔颗牙都这般扭扭捏捏,简直就是对流氓这两个字最大的侮辱。” “有空心瓷砖没有?”吴敬崖问道。 “有你妈个蛋,白白浪费了老子一颗牙。”张笑灵捂着嘴巴骂道。 “我刚才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事儿,如果你把枪扔给我,我把子弹扔给你,你不就可以把子弹卡在回形针上找钥匙了吗?这样的话你的那颗可爱的小虎牙也就不用舍了。”吴敬崖捂着肚子大笑道。 “你他妈的,你咋不早说,你就是要看我笑话,看我自己把自己的牙拔下来。”张笑灵生气的用枪砸着地板。 “不闹了,不闹了。”吴敬崖看了一下钟表只剩下半个小时了,“再过半个小时咱们就可以再奈何桥上聊天了。” “瓷砖里都没有那会不会在四周的墙壁里?”张笑灵用手枪砸着身后的墙壁,都是水泥墙,没发现有空心的。 吴敬崖挠了挠头,“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脑子里现在在想的是他们为什么定下这样两条奇怪的规矩。” “对了,他们从你手上把玉玺得到了?”张笑灵问道。 “我是跟梁厅长手下的一个局长取玉玺的时候被他们抓住的,当时玉玺已经不翼而飞了。” “既然玉玺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不杀我们,二不放我们,而是把我们留在这里玩游戏,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笑灵这句话启发了吴敬崖,刚才他们抓自己的的时候一直在搜身,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呢?钥匙!吴敬崖恍然大悟,就是那把上边有万奇银行标示的钥匙,他的身上除了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再有价值的玩意儿了。张忠这次来到汉口身上专门带着这把钥匙,他又是英国方面在华的代表。这个保险柜里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他们抓住自己不杀自己,可见这把钥匙的价值比玉玺还要大。这把钥匙应该还在张大民家里,他当时把钥匙就放在自己换下的那堆旧衣服里了。 “你在想什么呢?发呆!”张笑灵问他。 “你想想,你把我抓起来了,要玩死我,你会把钥匙藏在哪里?”吴敬崖启发着张笑灵。 张笑灵看了看房子,“这间房子一眼望过去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除非房间有夹层,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有钥匙。如果是我要玩死某个人,肯定会把东西放在一个他能找到但是拿不出来的地方。” 吴敬崖和张笑灵相视一笑,“我们身上!” 张笑灵用磁铁在自己身上探了起来,从头到脚看看会不会他们把钥匙放在了某个地方。当张笑灵把磁铁滑到屁股后边的时候磁铁牢牢的吸在了屁股的夹缝里。“我去。。。”张笑灵大喊一声,“这帮王八蛋把钥匙放到我屁股里,真他妈缺德。什么时候方的,我都没有感觉。” 吴敬崖佩服的鼓了鼓掌,“这伙人的恶毒跟你不相上下,也就你们这帮流氓才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张笑灵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屁股,“我他妈应该怎么办?” 吴敬崖在空中把右手的三根手指聚拢在一起比了一个七的样子,然后他用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小圈,接着用比七的这个手放进小圈里,然后把三根手指张开。 张笑灵看着吴敬崖细腻又详实的表演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老子他妈从来没有自己走过后门,而且他妈的还是自己给自己走后门。” 吴敬崖抱拳拱手道,“人身上每个器官都是有用的,你能用你的器官糟蹋别人,同时别人也就有同样的机会去糟蹋你的器官。老天爷就是这么公平。” 张笑灵懒得跟吴敬崖做口舌之争,他学着吴敬崖的样子亲自对自己下起了手,当底线被突破的那一霎那,张笑灵口中忍不住沉『吟』了一下。 “不要脸,居然还能这么销魂的叫出来,确实不要脸!”吴敬崖满怀敬佩的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只剩下10分钟了。 吴敬崖焦急的喊着,“你他妈的能不能快一点,你忘了自己进去干啥了,你是不是光顾着享受了。” 张笑灵满脸无奈的说,“『摸』到了,但是太滑了,指头一碰它就又跑了好远。” “钥匙上有没有环?”吴敬崖问道。 张笑灵点着头。 “你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把磁铁从你后边塞进去了把钥匙吸出来,要不然就是把回形针塞进去然后用回形针把钥匙勾出来,你自己选。”吴敬崖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笑灵委屈的看着跟自己拳头差不多大的磁铁咬着牙说道,“我还是用回形针吧。”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张笑灵又用了五分钟的时间终于把钥匙掏了出来。那钥匙上还挂着淋漓的鲜血,看得人恶心到吐。 “哎,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佩服,佩服。”吴敬崖钦佩的说道。 张笑灵用钥匙『插』在了自己脚上的锁链上,钥匙的大小刚合适,但是不管是朝左扭还是朝右扭,都扭不动。只剩下四分钟了。张笑灵疑『惑』地望着吴敬崖。唱片机里的音乐停了,开始『露』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吴敬崖知道这是组后的警告。炸弹马上就就要炸了。“你把钥匙扔给我,可能是我这边的钥匙。” 张笑灵把钥匙扔了过来,吴敬崖心头很是挣扎,这毕竟是从张笑灵后边出来的脏东西。他用衣服袖子隔着把钥匙『插』进了自己的脚上的钥匙孔。轻轻一扭,锁链打开了。 “太好了,你快来救我。”张笑灵看了一下表只剩下一分钟了,曙光就在前头。 吴敬崖拿起手中的子弹跑到张笑灵面前,然后把子弹装进了左轮手枪。这个时候吴敬崖又看了看表,只剩下三十秒了。吴敬崖把枪对准了张笑灵的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咚”子弹响了。。。。 第八十八章 舌尖上的美味 “你们能不能给我拿点水啊,喂,给个话啊!”张一万的司机在黑暗中苦苦求饶。他感觉到脸上热热的,不知道那场撞击让他受了多重的伤?他轻轻的动了动脖子,脖子运转正常。司机又吸了吸肚子,他猛叫一声,看来自己有一两根肋骨折断了,稍微一动就非常的痛苦。 “张锅子你们人呢!”司机求救着。 房子里边的灯光亮了起来。 司机看了看四周,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库房里,整个房子一个窗户都没有。不远处有一个桌子,桌子上罩着一个绒布套子,桌面上倒扣着几个用碟子盖住的碗。 “为什么连桌子都是倒着的?”司机很是奇怪,他往脚下看去,原来自己被倒吊在了空中,他的脚上被人打了一个结挂在墙上的一个铁钩上。 脖子上的血顺着下巴留到了脸颊上,难怪感觉自己的脸上热乎乎的呢!他的头距离地面大约有一米的距离,地面是水泥路面看起来相当的硬。司机咬着牙弯起了腰,他用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观察着腿上的绳索,那绳子是个活扣,他一手抓住绳子一段,另一只手把绳子口往松了解,脚跟绳子渐渐有了空间,这个时候他尝试把其中一条腿从活扣中掏出来,没成想抓住绳子的那只手撑不住了,只有一条腿出来了,他整个人又失去平衡,一条腿挂在绳子上,一条腿悬在空中。 他再也没有力气弯起腰了。整个人在空中晃来晃去,大脑充血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刚才的那一番『操』作看样子是耗费掉了他仅剩的所有气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绳子断了,他头朝下栽了下去。浑身的疲困已经无暇再让他顾忌落在地上所产生的痛苦了,好在距离地面不远应该还死不了。 老式唱片机再次响了起来,“相逢就是缘分,这位朋友,感谢你让我们能在此相见,你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的。肚子饿了吧,我们给你备下了丰盛饭菜,先吃饱肚子吧!”声音消失了,唱片机里再一次响起了舒伯特的安眠曲子。 司机费劲儿的爬了起来,桌子上放着一大壶酒,四个大盘子,四个大碗。他一个个的把菜上的盖子拿了下来,“四个大盘子里的是爆炒腰花、蒜泥肥肠、糖醋里脊和京酱肉丝。四个大碗里放的是带把肘子、水煮肉片、酸汤饺子和肉包子。”司机看的口水直冒。 他打开白酒瓶子闻了闻,“哇,上好的茅台。”司机一下子干了小半瓶,东北人的酒量跟他们的『性』格一样豪爽。这些菜都是肉菜太抗饿了。司机拿起一个大包子一口上去就解决了半个。这包子是大葱肉的,吃的人满嘴油。桌子上没有放筷子,司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手抓着腰花,一手抓着带把肘子就往嘴巴里塞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饿死鬼脱生一样。刚吃了几口,司机噎住了,他用拳头不停地捶着胸口,满脸通红。他拿过酒瓶照着嗓子眼就灌了进去,又是小半瓶进去了。因为吃的太猛了,司机打起了隔,人要是饿起来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他使劲儿倒吸了几口气强行压制住隔,又把面前京酱肉丝里边的豆腐皮放在嘴里,然后把葱和肉丝往嘴里塞,这是他吃烤鸭的时候学的,省的费劲儿再包了。他吃的满脸油渍,痛快,痛快的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肋骨上的疼痛了。 “啊。。。真他娘的爽。”司机举起酒杯再次朝嘴巴里灌了进去,没喝几口酒壶就见底了。带把肘子已经被他啃光了就剩下一根大骨头扔在桌子上。其他的菜也被他疯狂的吃去了七七八八。他把剩下的菜全部都拨到了酸汤饺子的盆里,像头猪一样把头伸进盆里哼哧哼哧。最后盆里别说菜了,就连酸汤都被他喝的一干二净。 司机一边抠着自己的牙齿一边感叹,“自打来到湖北就没这么正经的吃过一顿北方的饭!太他娘的满足了。” 唱片里的安眠曲成了催吃的利器,此时音乐渐弱,声音淡出。“好胃口,我的朋友。我知道你是北方人,这样一顿大餐是我们专门为你制作的,凝聚了不少心血,可千万不要剩下一丝一毫啊,那样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放心,我要是牙口好,连碗我都给你啃了!”司机心情不错竟然开始跟唱片机互动了起来。 “你现在吃的这么饱,也不管你那些枉死的兄弟在阴间走到哪一步了,实在是让人失望啊。对了,我们今天饭做得多,还剩了些辅料,你要是没吃饱可以翻开桌子,桌子底下还有不少好吃的呢!” 司机听说还有好吃的立马把桌子踢开,桌子底下有个半人高的大缸。里边放的东西让司机目瞪口呆,是一具尸骨,没有头颅和大腿,骨头上还残留着鲜血,骨头外包着一声东北军的衣服。 唱片机里的声音突然变得阴郁了起来。“我说了这一桌的美味是我们特别替你烹调的。糖醋里脊外酥里嫩嚼劲儿十足,那是精选这个兄弟屁股上的『臀』尖肉做得,真可谓齿颊留香啊。肥肠的处理最是考究,首先要把肠子全都从肚子里掏出来,把里边的粪便全部清理,然后用清水不停的翻洗,肠壁上不能留下太多的油脂,否则就太油腻了。腰花更是考究了,岁数太大不入味,岁数太小又容易烤的过火。你这个兄弟二十出头,正是出上佳腰子的年龄,实在是恰到好处。至于京酱肉丝和水煮肉片我们着实废了一翻心思,它们是一点点的从你兄弟肋骨上划下来的。你应该会觉得包子里和饺子里的馅特别新鲜,没错,我们割肉的时候为了保证肉的品质,特意没有放血。那个带把肘子做起来倒是很简单,就是太考验厨师对火候的把控了,我们先是烤制,再是裹上蘸料上笼屉蒸。这桌饭是大自然的馈赠一点都不能浪费,所以你兄弟的膀胱心肝脾肺肾我们都没有扔掉放在一起加上花椒大料做出了酸汤饺子的汤头,这应当是人间最顶级的享受了,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唱片机播放到这里戛然而止。 司机用手『摸』着脖子,脸上不自觉的抖动着,“我吃了人,哈哈哈,我吃了人,哈哈哈。”司机『揉』着自己的肚子突然使劲儿捶了起来,他又用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晃了起来。折腾了半天,他终于把两只手伸进了喉咙眼使劲儿一捅,一股暖流从食管冲了上来。那一刻他的嘴巴里,鼻孔里,甚至眼睛里都喷出了自己刚刚吃下去的那些美味珍馐。 “哈哈哈哈。。。。。。”唱片机的那个人发出了连绵不绝的笑声。 第八十九章 看电影 “呵呵呵呵”猪叫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张锅子。 他躺在草垛上,整个身子轻飘飘的。 他醒来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翻自己身上的家伙。腰上的枪不翼而飞,袖子里的银针发『射』器也被人拆掉,就连嘴巴里隐藏的银针也被别人搜走了。 他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竟然是个猪圈吗!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个老式的唱片机播放着舒伯特的安眠曲。 张锅子可没有闲情逸致听歌,他仔细观察着猪圈的情况。房子隔成两层,里边那一层有一只母猪大概有二三百斤,头不停的拱着面前盆里的粪便,那股味道让平日养尊处优的张锅子十分恶心。外边一层就是张锅子呆着的地方,除了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张锅子很是气愤,这帮王八蛋这是在把自己当猪养了。 猪这种东西是杂食『性』动物,什么都吃,你喂它吃肉他就吃肉,你喂它吃粪他就吃粪。除此之外猪的脖子上还少根筋儿,所以它的脑袋不会转弯,天生的楞种。最让人厌恶的就是它『淫』『乱』的生活习『性』,不管是亲生的兄妹还是有着血统的母子,只要他们的发情期一到,毫无禁忌。这也是张锅子长久以来不愿意吃猪肉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站在猪圈外边找寻逃离的通道,两个铁门都从外边上了锁。他使劲儿的用拳头砸着铁门,没有回应。他口干舌燥,眼里充满血丝。这间房子异常的燥热,没活动两下,张锅子就满头大汗。 这时候他正对面的铁门上开了一个口子,里边『射』出了亮光。他寻着亮光找去,一个电影放映机的镜头从口子里探了出来。他从口子向外望去,放映机附近并没有人。因为墙面不平,放映机投『射』出的影像模模糊糊的照在了猪圈里。 唱片机里的音乐渐弱,人声淡出,那是一个声音很有磁『性』的中年男人,“亲爱的朋友,相逢就是缘分,你自然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也会有疑问,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要着急,看完这段影像你就明白了。” 墙面上投『射』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斜靠在床上,她的脸上『露』着甜蜜的微笑,旁边有一只手掌在她的耳边重重的拍了一下,她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依然『露』着『迷』人的微笑。 唱片机里的配音词再次响起。“这个姑娘的名字叫做小花,出生在上海的一个小弄堂里。” 镜头切换,画面中显示出了一个巨大的广告牌,牌子上有一句用正楷书写的广告词,“中国人请用自己的灵丹妙『药』。功能主治,发热、咳嗽、牙痛、心肌炎、中耳炎、月经不调、湿疹、天花。。。” 唱片机机里说道,“这个中成『药』是由上海着名医『药』大王贾梁优研发的。贾先生有感于外国『药』品横行中国的现实情况,他痛恨外国高额的『药』品费用,痛恨他们利用技术专利垄断市场,搞得民不聊生。所以他不惜花重金去日本深造研究医学。学成归来后,他发动了一批爱国人士共同研发这款神『药』取名叫极乐丹,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影像中陆续出现了好几个人的面孔,唱片机继续介绍,“这些就是贾先生成立的医『药』公司的各位董事。他们分别是三元商贸公司董事长吴石,荻花之春咨询公司总经理叶淑丹,北洋农商部次长华春媛。在营销网络,营销策略,官家背书的三重助力下,极乐丹盛销东南各省成为久负盛名的中华神丹。” 影像中播放了一组当时极乐丹在各个电影院播放的广告片。一个不足月的小孩儿身染天花,大夫打开一盒极乐丹喂进了孩子的嘴里。接下来影片播放了孩子身上生痘的多组比对照片,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当中孩子身上的病症全部康复,连一点痘印都没有。父母抱着孩子一家三口『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张锅子看着这些东西越来越『迷』糊,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对这个极乐丹他略有耳闻,前几年的确很火,很多人为了买这种『药』品排队到诊所购买。不过没过多久这款『药』品就销声匿迹了,至于那个医『药』大王贾梁优也消失了,有人说他去了日本,具体是什么原因并没有人知道。 画面上再次出现了那个小孩儿,唱片机的配音说道,“小花儿13岁时突发中耳炎,父母为他购买了极乐丹,服用了极乐丹之后小花高烧不退。父母去『药』店咨询情况,医『药』代表给出的解答是,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高烧退了以后孩子的病就会全面康复。父母不疑有他,让小花躺在病床上苦熬了一天,退烧之后小花的耳朵就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了。根据协和医院大夫龙笑中的化学检验得知,所谓极乐丹的配方跟当时一种外国壮阳『药』品的医『药』成分充分契合。自此,极乐丹从中国消失。” “这他妈跟我有什么关系?”张锅子捶着地愤怒的说道。 唱片机里再次响起了声音,“为了给小花治病,父母花光了家中的积蓄,甚至不惜借上了高利贷。七天还清,逾期每一日增收百分之三十的利息。这笔款子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大,小花家里资不抵债,父母被放贷人『逼』得双双跳楼。小华也被卖给了万里帮下的鸡头当上了雏『妓』,后来染上杨梅大疮离世,卒年14岁半。而当时放贷的人名字叫做张华。” 张锅子听到了张华这个名字心中大惊,一切都明朗了。这个张华是他的堂弟,当时虎头帮不允许涉及黄毒事业,张锅子为了敛财,让堂弟作为自己的代理人出外放贷。 “张堂主,有没有觉得现在自己浑身燥热,欲火焚身呢?”唱片机里发出了戏虐的声音,“你打开衣服看看自己的肚子。” 张锅子拉开衣服,发现自己的腰上出了一片红疹子,正如唱片机里所说此刻的身子欲壑难填,十分痛苦。 “我们在你昏『迷』的过程中已经在你身体里注入了10倍剂量的极乐丹,如果不能及时泻火,张堂主将会心脏猛跳,血管爆裂而死。不过张堂主不用担心,我们已经为您备好了尤物供张堂主慢慢享用。” 张锅子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猪圈里,他回过头看看那只还在猪圈里拱屎的母猪,头上的冷汗渗了出来。 “祝张堂主春梦了无痕。。。。”唱片机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九十章 破题 “哒哒哒”钟表的指针有节奏的走着字,房间里一片昏暗。 阿四和张笑灵分开以后内心一直惶恐万分。到底是什么人救了他们?又是什么人把他们囚禁了起来。房子里的灯光亮了,阿四看见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闹钟,闹钟的两头伸出两根引线连接在自己腰上绑着的炸『药』上。炸『药』通过一个密码锁紧紧的固定在自己的背上。看样子这是一个简易的炸弹,如果强行拆除的话自己势必会被炸死,闹钟上走过的时间就是炸弹爆炸前自己还能够存活的时间。 他被关在了一个图书管理,里边都是书架。不远处阿四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斜靠在书架上,他的身上也绑着和自己相同的装置。那人渐渐地苏醒了过来,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见阿四以后问道,“你是谁?” “我是万里帮张笑灵堂主的司机阿四,您是张少将军吧,你们在邮轮上赌博的时候我见过你。”阿四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张一万。 “哎,英子在哪里?”张一万喊着英子的名字。 “您认识那个革命党英子?”阿四问道。 “嗯,我是跟她一起被抓住的,她不是革命党,她是被革命党挟持的无辜百姓。对了,你的脖子上怎么挂了个炸弹。”张一万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也绑着相同的装置。“这他妈怎么回事儿?这些人想干什么?” 张一万上手就要拆掉自己脖子上的炸弹,被阿四一把拦下。“少将军不要鲁莽,这个炸弹是计时的,如果你贸然『操』作的话会被炸成粉末的。” 唱片机响了起来,“相逢就是缘分,两位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你们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一个定时炸弹,炸弹将会在半小时之后引爆,额不,我更正一下,当你们听到我说话的时候应该只剩下29分23秒、22秒了。如果你们想要强行拆除这个炸弹肯定是不可能的,想要脱离困境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根据我的提示在这个图书馆里找到解开你们背上密码锁的号码,打开密码锁炸弹就会自动停止倒计时。最后解开密码锁的那位朋友,恭喜你,你就中头彩了。” 张一万和阿四对视一眼,他们两个人分别『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密码锁,密码锁上有四个齿轮这就说明密码是四位数字。 “两位听好了,我只说一遍。第一个密码数字的提示是这样的,这个人不得了,8岁亲政,当了整整61年的皇帝,在他的任上,除鳌拜平三藩三征葛尔丹。第二个密码数字提示是,她是一个『荡』『妇』,曾经跟『奸』夫用『药』害死了自己的夫君。第三个密码提示是,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第四个密码提示是,公元前221年。好了,祝愿你们可以逃出升天。” “靠,这他妈不就是文学常识吗?我从小就没念过书,少将军这个游戏全靠你了。”阿四满脸期盼的望着张一万。 张一万仔细回顾着这几个问题提示,“第一个问题很简单,这个人是康熙皇帝。第二个问题说的应该是潘金莲。第三个问题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这首诗是宋朝诗人陆游的作品。第四个问题,公元前221年,那个时候秦始皇统一了六国,建立了秦朝。咱们现在就根据这几个提示在图书管里找吧。” 图书管里一共有20个书架上千本书,他们两个只能根据提示的人物大概找到和这些人物相关的书籍。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张一万找到了一本康熙字典,一本水浒传,还有史记。阿四找到了一本唐宋诗词,一本金瓶梅还有一本清史稿的简编白话版。 两个人把这些书集中在了一起。张一万翻的是康熙字典,这本书还很新有一股浓浓的油墨味道。他从头到位迅速的翻着。没有找到任何标记或者是提示。“这本书没有任何意义啊。” 阿四翻得是清史稿的简编白话版,这本书皱巴巴的看样子被别人翻了很多次了。他从目录里找到康熙那一年的页码,“第五百八十三页,讲的是顺治皇帝驾崩,爱新觉罗玄烨即位,第五百八十四页,康熙皇帝十四岁在索尼等老臣的辅助下亲政。。。” 张一万看阿四竟然一页页的在读心急如焚,“你这样看的话,咱们都炸成灰了我们都找不到密码。等等,刚才他说8岁亲政,整整61年的皇帝。你看看书里关于康熙的记录是在多少页到多少页。 “在582页到632页。”阿四看了一眼目录说道。 “看看618页,快。”张一万说。 “618页,有了,这一页说九月康熙皇上陪同太皇天后巡驾汤泉。这个数字九底下有一个小红点。” “那第一个密码就是9太好了。快看第二个密码,时间剩的不多了。” 不管是水浒传还是金瓶梅张一万和阿四都快翻遍了还是没有任何有关的数字被点上红点。找寻工作再次受阻。张一万不停地用手抓着头发,“现在就剩下15分钟了我们现在才得到了一个密码,死定了。” 阿四用手拍了拍张一万的肩膀,“少将军,你是读过书的我相信你,咱们肯定可以得出答案的。这帮王八蛋,用这么古怪的办法坑害咱们,等我抓住他们的头,我也学潘金莲把那个人『药』死。” 张一万听到这话突然抓住了阿四的手。 “您又想到什么了?”阿四问道。 “找医书,把图书管理所有的古代医书典籍都找出来,快。”张一万的眼睛里再次透『露』出了光芒。 阿四得令立马翻阅图书管里的所有格子。“这儿这书架上都标着图书分类,教育,历史,话本,科学,植物,没有医学方面的书啊!” 张一万眼睛转了转,“那就找植物方面的,跟『药』材相关的也可以。找到了没有。” “有了有了!”阿四的手里举着一本《赤水玄珠》“少将军咱们不是找潘金莲吗?这本书有什么用啊?” “潘金莲是用砒霜毒死的武大郎,你查查这本书上有没有关于砒霜的记载。”张一万刚才就是因为听到了阿四说的那句『药』死联想到第二个密码可能跟潘金莲这个人物并没有什么关系,没准说的就是砒霜这种『药』材。 “有了,有了。”阿四大喜,“这上边说,每服一字,用井花水作一呷。里边第一个一字底下标了一个红点,第二个密码是一是一。” 第九十一章 现实 四个密码已经得出了两个密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咱们现在要抓紧时间了,你现在在唐宋诗词里边迅速找到陆游的这首诗看看那一页上有没有什么暗示。我看看史记里有没有关于公元前221年的具体内容。” 两个人分工合作,张一万仔细查阅着史记上关于公元前221年的内容,因为使用到了公元纪年法,所以必须要换算出公元前221年具体是秦始皇几年?张一万用手拨算着年份,从现在的时间往后倒退再配合天干地支纪年法推算出那一年是庚辰年,也就是说公元前221年应该就是始皇帝二十六年。张一万翻到相关的页码,原文中显示,“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红点的位置在数字三的下边。 “我这儿找到了,最后一个数字密码是三,你那儿找的怎么样了?”张一万询问阿四的进展。 阿四痛苦的摇了摇头,“我眼睛都快晕了,这首诗歌我找到了,可是这一页上并没有任何红点的提示啊?” 张一万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了,“怎么会没有呢?我再看看。” 张一万翻看了几遍果然一点提示都没有。他的嘴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家祭?你知道陆游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阿四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给别人当司机了。” 张一万站从新跑到书架旁边开始翻阅宋史,他要搞清楚陆游去世的那一年究竟是哪一年?不管是皇帝年份,农历还是公元历,这是最后一丝希望,否则的话来年就该自己的媳『妇』儿凤儿在奉天家祭自己了。 张一万找到了一本宋史,那一刻他的头脑运转的异常迅速,他找到了陆游传,必须马上确定陆游死去那一年到底是哪位皇帝的年号年份。“嘉定二年!” 张一万兴奋的喊了出来,“第三个密码是。。。!” 说到这里张一万突然看着阿四停了下来。他想起了刚才唱片机里的那句话,最后一个解开锁的朋友就中头彩了。如果他现在说出了密码,阿四抢先一步解开了密码锁那自己不就死定了!不行,绝对不能把这个密码的正确数字告诉阿四。 “第三个密码是什么?”阿四兴奋地问道,“快说啊,就剩不到一分钟了。” 张一万看了看表平静的说,“第三个密码是一。”张一万把密码数字二说成了一。 阿四扭动着背上的密码锁,“哎,怎么不行啊,怎么解不开啊?”阿四满头大汗,越来越慌。 这个时候张一万沉着的转动着锁头,他满脸抱歉的对阿四说,“我刚才撒谎了!不好意思阿四兄弟,只能委屈你了。”张一万把四个数字全都对准了,这个时候他只要打开锁上的摁扭自己就可以逃出升天了。“他妈的,我的怎么也打不开!” 阿四看着张一万的举动愣了半天,忽然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没有提防你吗?谁最后打开谁就会死,所以我告诉你的第二个密码也不是真实数字。” 秒针迅速接近着终点,阿四看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今天真的要死在一块了,你这个骗子!”阿四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繁重的脑力劳动,他疲惫又绝望的躺在地上等待着最后的死亡。 倒计时开始了,三、二、一。。。 完了,一切都完了。张一万知道这一瞬间的到来标志着他二十多岁的年华将会彻底陨灭,倒头来他没有输在智力上而是输在了人『性』上,多么讽刺啊。 “丁丁当,!哈哈哈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两位应该都没能解开正确的密码吧?这个游戏考验的其实不是你们的智力,而是你们的人品。两位的人品不出我所料,都龌龊的可以啊。”唱片机里那磁『性』的男声又冒了出来。 张一万生气的捶着地板,“妈的,我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玩过!”张一万解开了身上的炸『药』包,打开之后发现里边全都是沙子。真的是被人算计了。 阿四不屑的望着张一万。 “两位不要生气,至少你们现在还活着啊。不过生存只是暂时的,死亡才是永恒的。你们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会有个好归宿,能死在知识的海洋里,至于另外一个人则可以离开这里。做个选择吧,看看谁愿意留下。” 唱片机的录音已经放完了,张一万和阿四四目相对。 “张少爷,我这个人是个粗人不喜欢读书,这里还是比较适合你。”阿四戏虐的说道。 “哼,你不光是个粗人,你还是个小人。”张一万恶狠狠的瞪着阿四。 “咱俩都一样,不管是天生富贵还是天生贫贱到了死亡面前都是一个德行。”阿四站了起来用手握了握拳头,指节被窝的吱吱作响。“今天可以有幸杀死奉天将军的儿子我阿四此生无悔了。” 张一万伸出双手阻止道,“阿四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没必要以死相搏啊!” 阿四在张一万眼前连着打了几个空拳,“你害怕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别看我是个司机,我在万里帮这么多年至少有十几条人命从我手中折去,这就是现实。”阿四说完一个飞踢揣向了张一万的脸。 “不要冲动!”张一万满脸恐惧的望着阿四。 房子里的打斗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痛苦的嘶喊,绝望的懊悔,粗鲁的脏话在空中久久回『荡』。在这间有上千本藏书的私人图书馆里,有儒家经典,有圣人名言,有王朝兴衰,有科学知识。哪一种学识文化都没有拳拳到肉这样的丛林法则来的让人愉悦和痛快。 “咳咳,别打了,我牙都掉了。”阿四蜷缩在地上捂着肋骨。他全身都是张一万的鞋印,脸上脖子上都充斥着紫『色』的淤血,整个脑袋像个猪头一样膨胀。 张一万淡淡的笑了笑,他用手窝着拳头,他的指节也可以吱吱作响。“你要记住,那些地位比你高,日子比你好,女人比你多的权贵,他们比你更努力,更优秀,更居安思危,这他妈才是现实。”张一万走到铁门前大喊一声,“开门。” 门打开了,张一万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铁门随之又重重的关上了,留下阿四一个人苟延残喘的在这知识的海洋里反思。 第九十二章 锁住灵魂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鬼的,但是好多人都在撒谎,那些谎言在人间久久难以成真,暗生怨气,变成了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影像,不懂得人见了害怕,于是就有了鬼的。”这声音时而近时而远听的人『毛』骨悚人。 “我在什么地方呢?怎么有声音看不见东西啊!”古董行家瑟缩着身子,他刚抬起头,咣当一下脑子顶到了一块坚硬的石板。 “谁把我放到了石棺里了。救命啊,救命啊。” 在石棺边缘有几个小洞,洞中有声音传来,那声音正是从小洞里传进来的。古董行家冻得不行了,他不停地朝手上哈着热气。 “啊,我死的好惨啊!”一个凄惨的女人声音从小洞里传了进来,古董行家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 “妈呀!”古董行家叫出了声音。 原来那个女鬼将手指伸进了小洞里朝墓『穴』里探着。她鬼魅的笑了起来,“哈哈哈!” 整个棺材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一个巨大的力量正在把棺材盖往上提。“兹楞!”棺材盖半浮在了空中,一个看不清脸的长发脑袋从棺材上边探了出来。 那女人『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两个大大的眼球往外凸着,眼球是白颜『色』的,一点黑眼仁都没有。 女鬼的笑声更加犀利和悲凉。他一条腿踩到了古董行家的肚子上,紧接着另一只脚也迈了进来,她跨坐在古董行家的腰上,用冰冷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古董行家的胸膛,古董行家的精神也接近崩溃。 女鬼探下身子不停地嗅着古董行家身上的味道。“为什么闻不到呢?”女鬼自己问着自己。 “男人味,为什么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女鬼的语气有些着急了。她突然凶残的喊了起来,古董行家的耳膜都快被那凄惨的叫声震聋了。 “啊!”古董行家感觉那女人用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下边,他痛苦地惨叫了起来。“放手,放手。” 这时悬浮在半空的石板重重的落了下来,把女鬼和古董行家封在了棺材里。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古董行家哀求着女鬼,满脸的泪水。“妈,妈呀,救救我啊。” 他的眼前一道白光,良久之后又是黑暗一片。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女鬼已经消失了。古董行家重重的喘着粗气。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鬼的,但是好多人都在撒谎,那些谎言在人间久久难以成真,暗生怨气,变成了看得见却『摸』不着的影像,不懂得人见了害怕,于是就有了鬼的。”棺材边缘的小洞里又传来了这句话。 “啊,我死的好惨啊!”一个凄惨的女人声音从小洞里传了进来。 怎么还是那个女鬼的声音,不多一会儿又有一根手指从小洞里伸了进来。这次古董行家没有吓得大叫了。 紧接着整个棺材都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一个巨大的力量正在把自己上方的棺材盖往上提,这场景为何跟刚才那么一致。 果然,棺材盖悬在了空中,女鬼的头从上边又一次探了出来。 女鬼的笑声犀利而悲凉。她一条腿踩到了古董行家的肚子上,紧接着另一只脚也迈了进来,跨坐在古董行家的腰上,她依然用冰冷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古董行家的胸膛。 女鬼探下身子不停地嗅着古董行家身上的味道。“为什么闻不到呢?”女鬼自己问着自己。 “男人味,为什么没有男人味呢?”女鬼再次问道。说着女鬼又把手朝古董行家的下身抓去,这次古董行家早有防备,早就用双手护住了裆不让女鬼得逞。女鬼见古董行家居然敢反抗,气的用手抓烂了古董行家的脖子,他脖子上的大动脉被抓烂了,鲜血喷在了女鬼的脸上,神奇的是,她的脸沾上了血后轮廓竟然清晰了起来。刚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一个鼻子和嘴巴,白眼球上也显现出了黑『色』的眼仁。古董行家皱着眉头,那女鬼脸上的模样为什么跟自己的样子一模一样,原来这只女鬼在找替身。这时悬浮在半空的石板重重的落了下来,把女鬼和古董行家封在了棺材里。 古董行家的眼前一道白光,良久之后又是黑暗一片。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女鬼已经消失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刚刚还大出血的脖子现在已经完好如初了。 古董行家紧紧地攥着拳头,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鬼的,但是好多人都在撒谎。。。。。”棺材上的小洞里又传来了忽远忽近的喊声。 一条湿『毛』巾盖在了古董行家滚烫的头上,他紧闭着眼睛全身抽动。不过一会儿这条『毛』巾又被拿走放进盆里投着水。原来这一切都是古董行家梦境里的画面。他此时盖着被子躺在一张床上,床头有一个唱片机,唱片机里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鬼的。。。” “他现在怎么样了?”一个嗓音浑厚的男人问道。 照顾古董行家的人平静的回答道,“刚找你的吩咐已经给他吃了安眠『药』了,他正在不停地做梦。看样子是在梦里遇见鬼了。”说罢他把湿『毛』巾又放在了那人的额头上。 那浑厚嗓音的男人递给他了一根针管。“给他打进去。” “这里边是什么?”照顾古董行家的人问道。 “这是我从河豚身上提取出来的毒素,注『射』进入他的身体之后,他的中枢神经将会彻底遭到破坏!”浑厚嗓音的男人说道。 “破坏了会怎么样?”照顾古董行家的人问 “中枢神经主管人体的运动,感官和条件反『射』,一旦遭到破坏人就像瘫痪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浑厚嗓音的男人回答。 照顾古董行家的人把诊断里的『药』注『射』进了古董行家的静脉里,没过多久,古董行家身上的抽动就停止了,不过汗水还是在不停地流着。 “那他还能说话,还能感觉到痛苦吗?” “他不能再说话了,不过痛苦还能感觉得到。” “就像灵魂被躯体锁住了一样。” 第九十三章 四大幸事 “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烧,烧!” “错了!”窦镇海用戒尺狠狠的打了一下睿儿的手心,睿儿忍者剧痛继续背诵着贯口。“我请你吃蒸羊刚,蒸熊掌。” “蒸羊羔,羊羔,羔!”窦镇海没重复一遍,就用戒尺重重地打一下睿儿的手心。 睿儿终于忍不住了,他搓着自己的小手大哭,“你别打了,你就知道打我,我每次记不住你就打我,每次记不住你就打我,你越打我就越害怕,你越打我我就越记不住。” 窦镇海看见睿儿哭的这么伤心,自己的心也像刀割一般。“师父这不是着急吗!害怕你将来跟师父一样也是个没人要的海青!”窦镇海从来没有在徒弟面前哭过,这是第一次。 睿儿看着师父这般哭泣的模样,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用小手擦着师父眼睛上的泪珠。“师父,我知道错了。我接着背,您听着,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 窦镇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满头是汗。一只细长的白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用手紧紧地抓住那只白手,“睿儿,你不要离开我,睿儿你不要离开我。” 窦镇海睁开了眼睛,他彻底呆住了,分不清刚才的是梦,还是现在眼前的是梦。 “小雅!”窦镇海惊喜的望着面前这个丰满的女人。 小雅的穿着跟以前大不一样,以前的小雅满是超脱于世,今天的小雅就像是个居家的少『妇』。一身格子连衣裙,背上还套了一个『毛』衣马甲。关键是她的头型,不再是以前烫的那种大波浪了,而是专门把头发减去一半,然后全部拉直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窦镇海说。 小雅用手拨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怎么不好看吗?这我可是照着最进步的女『性』妆容打扮自己的?“ “好,特别好,特别像良家『妇』女!”窦镇海调侃道。 小雅重重地用粉拳锤了一下窦镇海的胸口,“你个老不正经的,刚才睡觉的时候一只在喊睿儿,睿儿是你哪个相好的小狐狸啊?”小雅说到睿儿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本来万分高兴的窦镇海,听到小雅把睿儿说成是自己的相好以后又显得特别的沮丧。“你误会了,睿儿不是我的相好,他是我的徒弟,他为了救我被虎头帮的张锅子杀死了。” 听到这话小雅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窦镇海的作风还蛮不错的,没有胡『乱』跟女人发生关系,难过的是自己刚才那番颇有醋意的话戳到了窦镇海的伤心处。 “对不起,我不知道!”小雅用两只手紧紧地握着窦镇海的手。 窦镇海见小雅这么主动,自己反而有些不自在,他把手轻轻的挣开了,然后对小雅说,“没事,不知者不罪,对了,你怎么在我身边,我这又是在哪里?” 窦镇海打量了一下四周,红蜡烛,红喜字,还有窗花,床上还有龙凤被,洗手池旁边还有红盆红『毛』巾,这完全是一个洞房啊。 “咱俩分开以后我本想拿着你给我的钱一走了之,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小雅用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行头。“我当时想去江边租艘小船离开汉口,那艘小船上有一个大胡子男人很是热情,不光答应我把我送到目的地,还愿意给我算便宜些。结果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船上睡着了,睁开眼我就出现在这间房子了。他们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也不让我做。每天三顿饭管着,把我软禁了起来。” 房间里的唱片机响了起来,其他几间房子都是舒伯特的安眠曲,唯独这间房子里放的是婚礼进行曲。 “相逢就是缘分,二位应该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人生有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件房子就是为你们这对有情人准备的,窦镇海,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这位小雅女士作为你的妻子呢?从此以后,不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富贵还是贫穷,你都愿意用你的一生去照顾她,保护她,爱着她?你愿意吗?” 窦镇海万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给自己来这一出,他尴尬的望着小雅,说都不会话了。“额,挺尴尬的啊。” “怎么,你还嫌弃我配不上你啊!”小雅生气的说道。 “不是,不是。我比你岁数大那么多,我根本就不敢想这种事!”窦镇海解释道。 小雅哼了一声,转身坐在了床上,“那你肯定是嫌弃我长的不好看。” 窦镇海越解释,自己说话越打绊子,“不是,你长的特别漂亮小雅,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我配不上你,我不敢老牛吃你这个嫩草。” 小雅捂着嘴笑了笑,“你那么有钱的,怎么会配不上我啊?奥,我知道了,你是嫌弃我脾气太大,害怕咱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我老管着你,不能让你出去寻花问柳是不是?” 窦镇海拼命地点着头,“不是,真的不是。我根本就不是个有钱人。”窦镇海把自己来汉口这些日子的全部经历统统给小雅复述了一遍。 “真是好样的。”小雅听完这些事迹以后感动的说道。 “你别夸奖我了,我到现在都觉得挺对不起那些革命党的。”窦镇海挠着头。 “呸,我说的是你的徒弟还有那些革命党他们都是好样的。倒是你,你在我面前不是挺厉害的吗?挺爷们的吗?怎么一到动真格的时候你就软了。”小雅眼中有些不屑。 “你说的是,我在你面前确实有些装,那真的不是我本来的面子。可是我就是想用那个样子面对着你,哪怕是装出来的呢!”窦镇海激动的吼了一声。 小雅被窦镇海的举动吓到了,他明白窦镇海这句话中的意思,心里很是感动。如果一个女人能让一个男人去尝试做自己平时不敢做的事情的话,那十有八九就说明这个男的对这个女人很有好感。 窦镇海趴在水池子上用水不停的泼着脸,刚才小雅那番数落自己的话,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数落自己都让自己难受。的确,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论境界,不如革命党。论勇气,不如自己死去的徒弟。自己这样的人凭什么活着。他的眼睛湿润了。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哭!没出息。”小雅把红『毛』巾递给了窦镇海。窦镇海擦脸的时候,小雅很自然的从窦镇海的身后抱住了他。 第九十四章 娶了媳妇不忘娘 窦镇海看到小雅用手揽住了他,想把她的双手拽开,可是他越是使劲儿,小雅的手就揽的越紧。小雅温柔的把头靠在窦镇海的肩膀上。“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喜欢我吗?还是嫌弃我的出生。” “不,小雅,你不要这么说,咱俩都是下九流,谈不上谁嫌弃谁?我是个糟老头,我不想耽误你的青春。”窦镇海说出了心里的痛点。 “可是你对我好啊,我最看重的是这个,只要你对我好,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奢求。哪怕只是一二十年的夫妻,哪怕不能终身相守我也认了。”小雅绕到了窦镇海的正面投入了他的怀抱。 窦镇海不在坚持,温柔的把小雅揽在了怀里。他用手轻轻地抬起了小雅的下巴,看着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小雅躲开了窦镇海的嘴巴,调皮的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怎么?你反悔了?”窦镇海刚刚动心,没成想小雅来了这么一出。 小雅走到桌前取出上边的红烛用火柴点着了。“名不正言不顺的,我才不让你亲我呢!” 窦镇海大悦,他趁着小雅装点新房的过程用手拦住小雅的腰,用鼻子不停地闻着小雅脖子里的香味。谁能想到,此生他这个老光棍还能有如此的待遇。 红烛柔和的光芒洒满了新房,温柔而恬静的氛围让人春心大动。窦镇海和小雅跪在红烛前。 “这第一个头,我们磕给我们的父母。”窦镇海抱拳拱手道。 “不管他们给了我们怎样的际遇,不管他们欠了我们多少,我们都感谢他们把生命送给了我们。” 窦镇海点了点头,两个人默契的磕在了地上。 小雅说,“这第二个头,我们磕给这个光怪陆离的世道,如果不是这世间颠倒黑白乾坤大『乱』咱俩人也走不到一起。” “对,如果洋人没有打到中国,如果革命党没有在武汉闹革命,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你还是你的大小姐,而我还是个没人愿意接纳的海青。” 两人互相笑着又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最后一个头,窦镇海和小雅面对面跪立,深情相望。 “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小雅刚准备说下半句。 “但你会是我最后一个女人。以后凡是有我做主,我不会再让你辛劳难受。” “以后我凡事都会依你,给足你当男人的尊严,但是有一件事你要依我。”小雅神秘的说道。 “你说,莫说是一件事,就是10件事,一百件事我都在所不辞。”窦镇海斩钉截铁的说。 “做一个男子汉,无论经历什么样的痛苦和打击,你都要坚强的活着。只要你做到这一点,我会永远陪在你身旁,永远。”小雅伸出了小拇指。 “好,我答应你。”窦镇海伸出了小拇指。 两个人小拇指相互勾连,“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个章。” 此刻的窦镇海情绪到达了极点,他把面前的宝贝抱到了榻上,两边的帘子坠下遮住了一对新人,让爱在朦胧中等待进一步的升华。 窦镇海全身像过电一样瑟瑟发抖,他知道这不是打摆子,这是情到深处的激动。就像那首琵琶弹出的十面埋伏一样,刚开始的琴弦还是那样的温柔,像小猫抓子在心上挠痒痒一样。紧接着拨动琴弦的频率越来越快,乐师开始发力,成熟的乐师不会一下耗费光所有的力量和情绪,没多久他的曲风又会稳健下来。紧接着继续挠痒痒。这不是折磨,这是享受,这是蓄势待发,这是迎来乐曲最顶峰前的平静。窦镇海就是那首十面埋伏,小雅就是那个高明的乐师。 “我受不了了。”他粗鲁的把小雅转在底下,两只眼睛释放者野狼一般的贪婪和残忍。 此时的小雅像一只绵羊一样温顺而乖巧。她不像处子那般羞涩和害羞,但她用他独有的方式接受着窦镇海埋藏在心田埋藏在丹田几十年的兴奋、无助、痛苦和委屈。红烛的蜡心在不停的被侵蚀着,光亮越发浓厚,气氛越发浓烈。 “哎,别脱我的鞋!”小雅突然害羞的说道。 “怎么了?我想看看你的三寸金莲。”窦镇海温情的说道。 小雅捂着脸满是尴尬,“我怕我又把你熏晕了。” 窦镇海微微一笑,“不会的,因为你是我的新娘。”他脱下小雅的鞋子,浓烈刺鼻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床铺。“咳咳。”窦镇海咳嗽了两声,“额,我还是再给你穿上吧。”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这是他们俩个的秘密旁人又有谁会理解其中的韵味呢。小雅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一切展示在了窦镇海的面前。窦镇海毕竟也上了年龄,大腹便便。他本觉得尴尬和难为情,没想到通情达理的小雅却并不嫌弃,相反她还觉得异常的好玩,用手不停地翻弄着他的肥肉。“你说你闯南走北这么多年,也吃了不少苦,怎么就不见你瘦呢。” 窦镇海望着温柔的小雅,突然想到了母亲。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想起过她了,连样子都快忘得差不多了。谁能想到在这最动情的时候竟然又想起她了。小时候不管玩的多晚,只要扑进妈妈的怀里那边是梦乡。窦镇海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小雅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小雅心中很是奇怪。“你怎么了?”小雅把他的头轻轻的翻了过来。“你怎么哭了?”小雅用手指轻轻的刮着都镇海的眼眶。 “我能叫你一声娘吗?”窦镇海悲伤的说到。 小雅此时也动情的说,“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嫌害臊,当着媳『妇』儿的面说想妈妈了。” 窦镇海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那么的无助,那么得悲伤。 小雅似乎紧紧地把窦镇海抱在了怀里,“看来你真的很想念婆婆,那你就暂时把我当妈吧。孩子你受委屈了。”小雅粗着嗓子学起了老女人的声音。 “娘。。。。”窦镇海疯狂的发泄着心中存续已久的委屈。 第九十五章 复杂的局势 徐虎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传令兵已经把汉口的情况通过电报发往福建孙大帅处,他们正在等待孙大帅的回音。 “目前汉口的情况太复杂了,玉玺下落不明,革命党又跑出来屠杀社会贤达。”徐虎用手指搓着太阳『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报告将军,孙大帅回复。”传令兵禀报。 “念!”徐虎大手一挥。 “一,陈一同战败后,王张沈蒋四人组成访俄团前往西伯利亚。二,川口铁路工会将于近日召开第一扩大会议,吴佩孚大帅私人特使已抵达武汉。三,徐虎你他妈的。。”传令官突然爆出了粗口。 徐虎生气的望着传令兵,“你他妈的找死啊?” 传令兵一脸无辜的望着徐虎,“这话不是我说的,这是大帅在电报里写的。” “奥,那你接着念!”徐虎听说是孙大帅的话便不再阻止,这说话的方式确实是孙的口气。 “徐虎你他妈的连个玉玺都搞不定,要你能干什么?老子在福建都快被王乐架空了,他现在跟粤军,浙军珠胎暗结,要南北夹击干死老子。现在汉口方面的革命党既然杀了这么多进步人士,你就利用这个机会和你那个连襟『逼』迫革命党给粤军施加压力终止跟王乐的合作。另外,浙军断绝了和我这里的一切联络,而且在闽北地区集结大军,看样子他们是想动真格的。我听说浙江禁烟局的章子栋现在就在汉口,你想办法联系到他,让他给卢永祥带话,如果他继续跟王乐胡闹,江苏督军齐燕山是我的八拜之交,我们俩一定联合干他,让他也尝尝被南北夹击的滋味。”传令兵把孙大帅的话一股的念了出来。 “川口那个什么什么工会是个什么啊?怎么吴大帅都亲自派人来了。”徐虎是个当兵的,平日里对这些时事政治完全了解。 “这个工会是工人自发的组织,主要是跟当局争取权利啥的。川口铁路工会里有不少都是赤党的人,这些家伙特别会笼络人心,今年湖北这边的铁路上大大小小的罢工搞了十几次,我看这次他们开扩大会议目的是想来一场更大的罢工。”传令兵对徐虎解释道。 “奥,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咱们直系现在一年到头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铁路这块,这帮刁民搞罢工,那吴大帅还能不着急!”徐虎疑『惑』地说道。“你说这帮工人,好好干活儿拿钱不就完了,非要他妈的搞罢工,吃饱了撑的。电报里还说革命党派人去西伯利亚,他们想干什么,那地方鬼都见不到,他们去那儿滑雪啊?”徐虎望着传令兵问道。 “我听说这次陈一同跟革命党干,就是因为陈想利用手上的粤军力量跟其他省一样搞割据自治,但是姓孙的不愿意这样做,双方就兵戎相见了。现在粤军跟革命党的关系很微妙,革命党他们派人去苏联是不是想拜新的码头啊?”传令兵分析道。 徐虎摇了摇头,“妈的,听你说话,老子的头都晕了。苏联离我们太远了,眼下最着急的是汉口的事情。给革命党施加压力不要让粤军干我们,我怎么施加压力啊,我的连襟儿都让革命军打伤了。”徐虎摇着头说道。 “将军,梁厅长受了枪伤并不代表他已经死了啊,你现在应该尽快去医院慰问他,看一下他的基本情况,如果还活着,那事态就可以得到控制。”传令兵说。 “对对对,我把这茬给忘了,瞧我这脑子。嗯,那我就先去看看我连襟儿死了没,然后再去拜会章子栋。”徐虎披上大衣带了几个亲兵去梁厅长住的医院。 话分两头,局长在公墓被黑衣人伏击以后,良久才恢复了意识。公墓里空无一人,弟兄们被这些人杀了个干净,此地不宜久留,他只得只身赶回医院向梁厅长禀报此事。 梁厅长办完张大民的媳『妇』儿之后神清气爽,在医院专门要了个包间,悠然自得的躺在病床上,现在汉口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受了重伤生死不明,这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他耐心的等待玉玺到手的消息。 闲暇之余他又回想起之前在张大民家的一番作为,自己都佩服自己。杀人诛心,这下子张大民活着比死了都难过。这就是睡别人老婆要付出的代价。接下来就该收拾徐虎和自己的二姨太了,这对狗男女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们的丑事,笑话!要不是因为徐虎背后是孙大帅,梁厅长根本不会把二姨太那个破鞋像供菩萨一样的的捧着了。 “厅长,大事不好!”局长冲进病房。“我们在玉玺藏匿的地方被人伏击了,吴敬崖下落不明,其他兄弟全都死了。” “什么?”梁厅长大惊,“怎么会这样?”梁厅长来不及穿鞋就跑过去紧紧地抓住了局长,“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吗?” “我敢肯定是江湖上的帮派做得,这是他们偷袭我用的武器!”局长把那根带羽『毛』的银针拿了出来。 “汉口目前的帮派只有万里帮和虎头帮,万里帮不太可能,因为张笑灵也是在找玉玺的路上失踪的。虎头帮从万国酒店一夜之间全部消失,难道是他们暗中捣鬼!”梁厅长怀疑的说道。 “应该不可能吧!他们的帮主死了,四个当家的两个死了,一个重残,一个下落不明,这个帮派已经彻底毁掉了!”局长说。 “总之一定要找到这伙人,他们手上肯定有玉玺。”梁厅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报告,二太太来医院看您了,见不见。”一个巡警进门报告说。 梁厅长赶快回到被窝里边,用一个白『毛』巾盖在头上,然后装作虚弱的样子在床上假装休克。他冲局长喊了一句,“把所有的兄弟都派出去找,我就不相信找不到这伙王八蛋。” 局长点了点头离开了屋子,离开屋子的时候他看见二姨太搔首弄姿的走了过来。她看见局长了满脸都是笑容,用小数轻轻地在局长胸口前拍了一下,“局长,辛苦你了。你说老梁现在成了这样,我这一个女人家可怎么办啊。”说着就要往局长怀里钻,局长吓得退后了好几步,“嫂子你克制一下,你放心,厅长是我最尊敬的人,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家人的。我现在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局长蹿着小步子跑走了。 第九十六章 二姨太的心思 二姨太摇了摇头,“窝囊废!”她给手指上吐了两口唾沫,然后轻轻地抹在了眼底,打开房门立马歇斯底理的哭了起来,“我说老梁啊,你个没良心的,你咋就丢下我一个人了。”二姨太扑跪在梁厅长的床前。刚要把手伸进被窝里,被一旁的巡警一把抓住,“嫂子,梁厅长现在身体很虚弱,大夫说了,不敢『乱』动。” “奥。那,那我们家老梁还能醒吗?”二姨太焦急的问道。 巡警摇了摇头,“估计凶多吉少!” “你先出去!我陪我们老梁!”二姨太说。 巡警有些为难,“局长说让我寸步不离的守护厅长。” “怎么,你还不放心我啊?我还能把你们厅长杀了不成。”二姨太把巡警撵出了病房。 梁厅长微微的睁开眼睛,想看看这娘们想干什么。二姨太从包里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她失望的望着梁厅长,“你看看你躺在床上就跟个死猪一样,我怎么办?临了你都没告诉我家里边的金银细软放在哪儿,你就是不愿意陪着我,要追随你那个原配离开。” 门外传来了争吵声,“对不起徐将军,梁厅长情况危急不让任何人进去。” 门口“啪啪啪”抽了三下嘴巴子,巡警捂着脸把徐虎让了进来。 徐虎生气的走到梁厅长身边,用手捏着梁厅长的脸,“他娘的,你老兄这身体还真是朝不保夕了?” 二姨太看见徐虎进来了,没好气的把脸转到一边。徐虎看见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一把搂住她,“宝贝,还生我气呢?” “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二姨太佯装生气。 “哎呦,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老梁这次八成是凶多吉少了,这样吧,到时候我离开汉口的时候把你带回我那里,到时候让你和你姐姐一起伺候我。”徐虎扭过了二姨太的头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呸,不要脸,还让我跟我姐姐一起伺候你,这是道德沦丧你知道吗?”说着二姨太伸手就要打徐虎,被徐虎一把抓住了小手,然后套在小手上了一个钻石戒指。“那你愿不愿意啊。” 二姨太看见钻石戒指心中大喜,“哼,我俩一起伺候你是不可能的,以后一三五七九你找我姐,二四六八十你再找我。” 假装昏『迷』的梁厅长气的牙痒痒,心里想,“你个臭婊子,不要脸,我真后悔当初为了讨好徐将军娶了你,穿了这么久的别人的破鞋。” “他都成这样了,你还来找他干什么?”二姨太问。 “你不知道,现在南边的粤军和北边的浙军联合原来福建的督军王乐要推翻孙长官的统治。孙长官让我找你们家老梁跟广东的革命党联系,让他们给粤军施加压力。”徐虎凝重的说道。 “咱们湖北是直系的,让咱们湖北出兵不就完了。让我们老梁联系革命党,那革命党能听他的啊。”二姨太不屑的望着病床上的丈夫。 “你们这些女人懂什么?一点都不关心国家大事。苏联人最近跟北京还有广东都联系密切。那个赤党李正在北京跟吴大帅偷偷接触,所以直系跟革命党的关系现在非常的暧昧,一旦福建用兵,吴大帅很可能和稀泥让王乐从新主政福建,王乐就是瞅准了这个时机才联络粤军的。”徐虎看了一眼梁厅长然后悄悄地对二姨太说,“你家大太太的葬礼不是被革命党搅得昏天黑地吗?如果这件事情继续升温,直系和革命党就会撕破脸,革命党自然不愿意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肯定会联系你们家老梁来摆平此事的。”徐虎解释道。 “广东那边也真够『乱』的,有革命党还有粤军,这到底谁说了算啊?”二姨太摆弄着手上的钻石戒指问道。 “革命党手上没有枪,眼下只能拉着军阀给他们拼命。”徐虎分析道。 “你们这些政治上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懂,现在老梁成了这样,革命党就是想联系他也联系不上啊。”二姨太抱怨道。 “老梁手底下不是还有个局长吗?老梁现在不行了,汉口的事情那个局长说了算,咱们可以跟那个局长搞好关系,然后就可以跟革命党谈判了。局长那块还得宝贝你多多说话啊!”徐虎满脸谄媚的对二姨太说。 二姨太把徐虎一推,“哼,我让革命党不打你们福建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徐虎温柔的说,“我不是说了要对你负责吗?到时候我升官发财,你还能没有好日子过?” “少给老娘来这套,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啊?到时候革命党退了,你拍屁股走人了,我还得在这儿给老梁守寡,我才不干呢!” 徐虎有些生气了,“那你他娘的想咋样。” 二姨太看见徐虎骂脏话心中也是不爽,“你少用脏话骂我,我告诉你我要的很简单,你们这次来汉口不是为了争夺玉玺吗?孙大帅给你用来买玉玺的钱你全都给我。”二姨太说出了自己的底牌。 徐虎眼睛睁的老大,他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的贪婪,以前只觉得她是个婊子,现在看来连婊子都不如。他咬着牙说,“成,我徐虎一口唾沫一个丁,绝不失信于女人。你去跟局长沟通这件事,我现在要立马去找浙江的禁烟局局长章子栋摆平浙江的问题,我们俩分头行动。”徐虎离开了病房。 二姨太欢喜的坐在病床上在梁厅长眼前晃悠着刚刚到手的钻石,“真漂亮,绝对有一克拉,你个老东西就会给我买金银首饰,这钻石才是老娘最喜欢的。” “嫂子!”局长走进屋跟她打招呼。 二姨太风『骚』的迎了上去,她一把抱住了局长,“局长,老梁现在昏『迷』不醒,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局长全身僵硬不知道如何应对,他『迷』茫的看着病床上的梁厅长,梁厅长睁开眼睛冲他使了个眼『色』。 “嫂子,你别担心,厅长不会有事的。”局长劝慰说。 “我哪里是担心他啊,我是担心你。”二姨太话锋一转。 “担心我?”局长轻轻地推开了二姨太。 “我姐夫是福建孙大帅的手下,他告诉我粤军要在福建要用兵,真要打起来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咱现在能利用这次暗杀事件给跟革命党施加压力让他们『逼』粤军退兵,到时候孙大帅这边少不了给我们好处。现在老梁半死不活,汉口这儿全指望你出来主持大局了,你心里要有数啊!”二姨太将计划全盘托出。 局长心里暗笑,这个傻女人,她怎么会知道葬礼上的暗杀事件就是梁厅长吩咐自己找人冒充革命党做的。“嫂子,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等梁厅长好了以后再做定夺吧。” 二姨太很生气,“这个老东西肯定好不了了,等他好了,黄瓜菜都凉了。” 梁厅长再也忍不住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二姨太大骂,“你个贱人。” 二姨太吓得倒在地上浑身哆嗦。 第九十七章 特使抵汉 二姨太惊讶的望着梁厅长,他的身上竟然一点伤口都没有。 “老爷?您没有事?”二姨太试探『性』的问道。 梁厅长一把抓住二姨太的手腕,“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死了啊?然后你就可以跟你姐夫双宿双栖,你说,是不是?” “你听我解释!”二姨太满眼泪水,这次他可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害怕了。 梁厅长用手把二姨太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撸了下来。“爱情诚可贵,钻石价更高。你有了钻石还要我的金银首饰干嘛?”梁厅长气冲冲的把二姨太的耳环生生揪了下来。 “妈呀!”二姨太杀猪一样喊了起来。 局长看状上千劝说,“厅长消消气,念在二姨太初犯就饶她一命吧。” 梁厅长重重的踹了二姨太一脚,“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个『骚』娘们在娘家的时候估计就跟他姐夫勾搭上了,一对狗男女。”梁厅长走回到床边穿上了自己的鞋,“虎头帮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局长回答说,“这帮人就跟在汉口消失了一样,我让兄弟们搜查所有的废旧仓库老宅这些容易藏留较多人群的地方,您放心,现在汉口城是我们管,他们『插』翅难逃。不过眼下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职下要向您汇报。川口铁路工会马上就要召开第一次扩大会议了,地点就在我们汉口。北京方面吴大帅的特使况恩重今天下午就到,他这次来汉口主要是前来调停的,王督军电令由咱们负责接待。” “什么?这可怎么办啊?汉口现在全城戒严,他知道了肯定要追问的。要不我们解除戒严。” 局长摇了摇头,“厅长糊涂啊,解除戒严了,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我们应该利用这次暗杀事件,把戒严的事情一股脑的推到革命党头上,咱们是从全局安全出发,特使他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梁厅长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说辞可以,“这上半年大大小小罢工都闹了十几次了怎么又要罢工!” 局长说,“还不是因为咱们省的王督军贪欲熏心,把川口铁路上的工人剥削的太严苛了。他们这些工人每天要工作15个小时,一个月只允许休息一天,工资也是少的可怜。这次他们成立了工会,就是要把几千名铁路工人联合起来跟我们对抗。” 厅长忧虑的说道,“徐虎那个王八蛋正在劝说浙军退兵,痴心妄想。我现在巴不得让他们打起来,最好能把福建的孙秃子赶走,这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梁厅长恶狠狠的盯着一旁的二姨太。“到时候我把你和你姐夫拉在大街上凌迟。” “厅长,眼下的情况我分析了一下,福建孙秃子虽然是直系,可是老吴最近跟苏联还有革命党打的火热,为了自己的利益很有可能对于王乐的这次反叛事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即便王乐夺取了政权福建也是直系的地盘。至于革命党这块我们不用太担心,之前他们让吴敬崖把玉玺给咱们,对吴敬崖说出于战略利益的考虑,恐怕指的也就是粤军对福建用兵这件事。至于浙江那边我们必须把章子栋控制起来,不要让他扰『乱』浙军对福建的用兵。章子栋这个老小子是卢将军的生死之交,如果把他放回浙江,那王乐倒孙的事情很有可能受阻。” 梁厅长连连点头,“好,你这一番分析厘清了各方势力的利害关系,就按你说的办。你派人把章子栋抓住,绝对不能让他跑出汉口。至于我嘛!我去会会咱们北京来的那个钦差大臣。” 局长看了一眼地上的二姨太,“厅长,那二太太怎么办?” 梁厅长没好气的说,“就把她留在这个病房里边,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见她。” 况恩重的专列驶入了汉口区域,他顺着窗外仔细观察着铁路沿线的情况。工人的人数大减,铁路两侧很是冷清。有不少铁路工人就在铁道边坐着闲聊抽烟,没有一个人认真的工作。况的秘书前来汇报工作,“况秘书,还有10分钟我们就进入汉口车站了。汉口方面负责接待我们的是警察厅的梁厅长。最近汉口城发生了很恶劣的一件事情,在梁厅长太太的葬礼上革命党搞了暗杀活动,他们杀了汉口不少的贤达,目前事态已经控住了,不过还是见报了。”秘书把报纸递给了况恩重。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放屁。搞革命,搞革命。他们是随着『性』子『乱』搞,却让我们在这儿救火!”况恩重生气的把报纸扭成一团。 “工会的代表正在车站等候,他们想先跟您见面,谈谈他们的诉求。”秘书说。 况恩重『摸』了『摸』下巴。“不行,这个时候见他们,什么准备都没有,一旦有什么口实落入到工人嘴里反而有可能把事情激化。你出面跟他们几个代表密探,这帮人这次敢于组织成工会,就说明他们并不是一群盲目的民众,在他们中间肯定有人组织,抓住这些幕后黑手,马上要到来的罢工才有可能终止。出发前吴大帅拉着我的手再三叮嘱,川口铁路是我直系财政收入的命脉绝对不能『乱』,这次我们一定要把他们的工人运动扼杀在摇篮里。” 车子缓缓进站,况恩重带着随从悄悄穿到最后一节车厢溜走了。 工会『主席』吴奋,工人代表路舒张还有一个穿着长衫的高个子正在站台上等候特使的到来。 路舒张骄傲的看着铁路两侧,“这两天工人们在咱们的指示下一天只上工六个小时,铁路上的那帮警察连个屁都不敢放,我感觉他们会低头跟我们和解的。” 工会『主席』听了路舒张的话也满脸喜悦,“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狗,我们现在同仇敌忾,不怕他们『乱』来。” 大个子取下嘴里的烟头,又续上了一根点着了。他带着满口的湖南方言说道,“没那么简单,吴佩孚这个人老『奸』巨猾。川汉铁路是他的命脉,在这个事情上他们绝对不会妥协的。我有预感,这次事情如果处理的不好,我们可能会遭受免顶之灾。” 第九十八章 拦特使 路舒张是个直『性』子,他听到大个子这么说心中有些泄气,“『毛』代表,你怎么这么长别人的志气。他们要是真敢玩硬的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吴奋年长几岁,比较沉稳。他忧虑的说,“『毛』代表,那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工人们好几天都没发工资了,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难免人心浮动啊。” 『毛』代表拿出了一张纸,“这上边是我草拟的工人诉求,两位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有?” 吴奋接过纸仔细看着,“一,根据约法,工人有权力成立自己的组织,北京方面必须承认川口铁路工会的合法地位。二,保护劳工是吴佩孚的四大主张之一,眼下对劳工残酷的剥削就是汉口方面没有执行北京的指示,要求严惩汉口方面的官员。三,工人要求每周休息一天,每天工作时长不超过八小时,超过的要另付二倍的加班工资。四,要求农历年工人有放假一星期的权利。” “好好好。”吴奋连说了三个好,“『毛』代表的这几条主张真的是说出了我们工人的心声。” 路舒张脸上有些不高兴了,“说到底咱们工人受欺负,就是他王督军的问题,咱们应该要求直接把王督军枪毙,这样工人兄弟们才能解心头之恨。” 『毛』代表收齐这张纸弹了弹烟灰说道,“军队是吴佩孚的底线,如果我们的要求中有明确的政治主张,那极有可能会激怒北京方面,反而弄巧成拙。这张要求主要是试探北京方面的诚意。其次,我会联系咱们工人里的几个领袖,让他们做工人的思想工作,在开工人扩大会议的时候一定要冷静,避免跟汉口方面产生正面冲突,以免落人口实。你们要知道斗争是一步一步进行的,我们现在不能『操』之过急。” 路舒张和吴奋点了点头。 火车靠站了,他们没有等到吴的特使,吴的秘书走下车子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与他们见了面。 “几位代表不好意,我们况特使要视察民情,所以在前一站下了车,他特命我来跟几位会面。”秘书温和的说道。 『毛』代表顺着站台朝车尾部望去,几个随从簇拥着一个中年人正在往站外走。『毛』代表冲同行二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三个不顾秘书阻拦径直跑上前去拦住了况恩重的去路。 “况特使别着急走啊。”『毛』代表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况恩重的手。况恩重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吓了一跳。他生气的看着秘书,秘书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 “我给您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两位就是川口铁路工会的『主席』和工人代表。”『毛』代表介绍着说,“鄙人姓『毛』,也是工人代表之一。” 况恩重见逃不掉了,只能满脸笑容的回应道。“奥,辛苦诸位了。况某此次前来武汉就是为铁路上面的事情来得。工人现在的情绪怎么样?” 路舒张没好气的说,“一天就给那么几个钱,把我们像畜生一样使唤,我们能怎么样?很多工人生病了都不能请假,一请假,一个月工资全都没了。” 况恩重脸上有些尴尬,“工友们的情况我也大致有了解,你们放心,这次来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毛』代表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纸递给了况恩重,“这是我们工人的诉求,还望况特使准允。” 况恩重接过那张诉求仔细研读了起来,他是个经验老道的政客,眼神中没有透『露』出一丝的喜怒哀乐。“这份诉求很具体,况某一定仔细研究。不过眼下况某也有两个要求,一,工会的扩大会议一旦开起来,川汉铁路将会面临全线瘫痪,这会影响整个汉口乃至湖北的民生。可否终止会议,或者把扩大会议改为工人代表集中会议。二,工人也要吃饭,如果工人恢复正常的工作时间,大家的压力都会小一些,原先的十几个小时工作确实过于繁重,可是目前的工作时长又确实很短,我们可不可以折中一下,十个小时,工资就按照之前的一天的工资发。只要你们能在这两个方面给予配合,那我手中这份诉求在吴大帅那边的分量就更重了,你们看是否可行?”况恩重温和的说道。 吴奋对这个提议非常感兴趣,他低头对路舒张说,“少了好几个小时工资还跟以前一样。” 路舒张也是兴奋的直点头。 『毛』代表笑了笑,“况特使,您提的要求我们会仔细考虑。第二条工作时长适当延长这个我们可以去跟工人谈,但是川口铁路工会的扩大会议我们必须要如期召开。眼下所有的条件都没有落在纸上,也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如果况特使可以在我们会议召开之前允诺我方的诉求我们可以终结扩大会议,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也爱莫能助。” 况恩重愣了一下转而笑着说,“这位小兄弟是哪里人啊,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的。” 『毛』代表笑着说,“我是湖南人在湖北工作,我们这条铁路上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各位兄弟。” 况恩重点了点头,“你的要求我会仔细考虑,不过我还是奉劝诸位,如果你们的会议影响了民众的正常生活,影响了经济的正常发展,你们扪心自问,这样做到底对吗?”况恩重撂下这句话就带着随从离开了车站。 路舒张兴奋地说,“这个况代表人还可以,要不然咱们的会议缓缓?” 吴奋觉得路舒张的话有道理他也劝『毛』代表说,“我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我们真要是开了大会的话铁路至少瘫痪两天。铁路沿线的吃喝拉撒都会受到影响,这对咱们并不利啊。” 『毛』代表点着了第三根烟重重的吸了一口,他说,“不行,扩大会议绝不能推迟。” “为什么啊?”路吴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人心难聚。如果我们不能趁着工人们最团结的时候发动我们的行动,接下来这些政客就会用各种办法对我们步步蚕食,到了把我们工人的全部斗志彻底消磨。那个时候我们纸上提的那些诉求一文不值。你们要记住,谈判能否有进展,完全取决于我们的实力,如果让他们看到了我们这么容易妥协的话,汉口方面的大好形势就会彻底断送。”『毛』代表语重心长的说道。 第九十八章 况特使会见梁厅长 况恩重的办公地点就设在汉口火车站旁的光荣饭店中。经过简单的收拾,客厅被手下改造成了一个办公区域。电台架上了,机械打字机按上了,川口铁路沿线的地图也挂上了,汉口各方面的电话线路也已经接通了。 况恩重站在地图前表情凝重。他心里正在思索着当下的时局,坦白来说这些工人提的要求并不算过分。王督军这个王八蛋这几年确实是把湖北的老百姓坑的太苦了,现在只是工人闹罢工而没有激起民变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眼下最要紧的是一定要阻止这次扩大会议的召开,一旦川汉铁路崩溃民生问题废止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湖南四川的那些军阀也会跟着躁动起来,最要命的是现在孙秃子已经被浙军和粤军夹住了,如果两方面连成一片形成连锁反应那我直系整个南方地盘将会混『乱』不堪,甚至被攻城略地也不是不可能。 “报告,汉口警察厅梁厅长到。”秘书说。 梁厅长半弯着腰走了进来,“特使大人好。”梁厅长敬了个礼。 况恩重示意梁厅长坐下,“梁厅长,让你专门跑一趟,辛苦了。这次叫你来主要是问你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我想知道你对这次汉口工人开工会扩大会议有什么看法。” 梁厅长咽了一口吐沫说,“这些工人就是一群刁民,特使不用担心,我会派我的人驻守铁路沿线,哪一个工人敢罢工我就把他抓进警察局。” 况恩重点了点头,“梁厅长能有这份工作热情不容易啊。只不过我听说梁厅长手下大部分人都在忙着对汉口城戒严的工作,分的开身吗?还有,汉口城只许进不许出这是怎么回事儿?” 梁厅长早有准备,“是这样的,早先我的太太不幸离世,在我家举办葬礼的时候,突然一伙革命党人杀了进来,害死了汉口不少贤达。我特命全城戒严,谨防革命党再行屠戮。” “哈哈哈哈。”况恩重大笑了起来,“革命党为什么要到你家的葬礼上去杀人。” 梁厅长见况恩重话里有话不知如何应对,只好沉默。 特使站起身子拍了拍梁厅长的胳膊,“老弟,我听说虎头帮在汉口这边搞了个什么拍卖会,要拍卖前朝的传国玉玺,不知道可有此事啊?” 梁厅长自知瞒不住了只好承认,“有的!” “你是我北洋任命的官员,为什么帮着一个江湖帮会组织做这种事情,你平时很闲吗?连平时铁路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罢工都没时间管吗?”况恩重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诉你梁厅长,马上解除汉口的戒严,老百姓现在连菜都快吃不上了,你知不知道这次工人开扩大会议跟你的汉口戒严有直接关系。” “特使,您误会了,虎头帮的帮主王胡子跟王督军是姻亲,王督军嘱咐我配合他进行汉口的拍卖会,手下也是无可奈何。”梁厅长把所有事儿都推在了王督军身上。 “你这屎盆子扣得可真好,这次川口铁路事件一爆发,王督军受千夫所指,你把问题推到他身上,让他去背这个黑锅真是恰好不过。”况恩重鼓掌赞扬。 梁厅长深吸一口气,“特使,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法眼。这次汉口的拍卖会我是有私心,可是我是为了咱们北洋,为了咱们直系。如果玉玺落到了其他人的手里,那当年类似张勋复辟那样的闹剧还有可能上演。我如果可以得到玉玺献给北京,那对我整个华夏倒行逆施的问题会起到很大的遏制作用。”梁厅长把这个问题上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况恩重根本不相信梁厅长的鬼话,眼下他最担心的不是玉玺,他最担心的是川口铁路问题的解决。这个梁厅长现在是汉口的地头蛇,自己不宜跟他把关系搞得太僵。况恩重凝重的面庞变得温柔了起来。“原来兄弟有这番苦心,是我错怪你了。”况恩重走到了窗边,望着外边的铁轨,“铁路是我们这个贫穷的大国最重要的生命线。汉口这里海陆交通盘错,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我这次前来,一定要让工人的罢工偃旗息鼓。” “特使请放心,我们警察系统一定全面配合,您指到哪里,我们打到哪里!”梁厅长看见况特使言辞缓和了下来,精明的他立马向特使表忠心。 况恩重转过身,“我刚才已经跟工人代表会面了。这群人不简单,他们有自己的组织,自己的主张。我现在的初步思路是这样的,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大会开成。我现在需要你们警察配合我,把这些工人中的领袖给我一个个找出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主动配合我们恢复劳动。只要把他们几个拿下,剩下的工人没有这些基层人士的拉拢,自然就变成一团散沙。到时候我们再用怀柔政策安抚,我相信这么做是会有效果的。” 梁厅长抿了抿嘴巴,“特使大人,这些铁路工人是刁民中的刁民,找出他们易让他们屈服难,您看必要的时候。”梁厅长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特使咳嗽了两声,然后端起一杯茶喝了几口,“汉口这边目前是梁厅长主事,具体怎么执行和『操』作我是外行,你是这方面的内行。我这儿就一条,一定要迅速,有效,安全。既要把事情解决,又不能进一步激化我们和工人之间的矛盾。这个度需要有你亲自把控,我的第二件事说完了。” “放心吧,梁厅长,我一定会做的干干净净。”梁厅长冲况鞠了个躬,然后离开了光荣饭店。他在随从的守护下坐进了车里,拿下头顶的帽子,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头。“怎么把这些工人领袖找到呢?把张大民给我叫来,我有事要布置给他。” 车上的随从半晌都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说要找张大民你们没听见吗?”梁厅长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一个随从说道,“厅长,咱们都把张大民的媳『妇』儿那样了,他还能帮助咱们啊?” “唉,看来咱们办他媳『妇』儿这事儿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不过张大民这个人我是看透了,懦弱到了骨子里,只要我们用利益引诱,他肯定会就范。他当巡警多年,铁路上的情况他熟,我们需要他。” 第一百章 生死关头 自打张大民家中遭遇了变故,他的日子就变得异常颓废了起来。天天靠着喝酒,逛窑子和赌博来麻醉自己。妻子的亡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不敢回忆那天的经历,每当想起那一幕的时候白酒就灌进了嘴巴。 他找了个绳子把孩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孩子只要一哭他就凶孩子。久而久之,孩子不闹腾了,小脸蜡黄,浑身发烫,这些孩子身上的小细节他都察觉不到。 “来来来,买定离手。”荷官冲所有的赌客吆喝道。 张大民拿出身上的最后一个大洋压在了大上。“大大大。” 荷官拿开筛盅,“豹子,通杀。” 张大民的钱被收走了,他气的重重的捶着赌桌。“妈的,老子买了一晚上大了,一次都没有中,你们赌场他妈的出老千。”张大民绕过桌子紧紧地抓住了荷官的脖领子。 “这位爷,您看看您嘴里边的这酒味,您再看看你怀抱里的孩子,有这么赌博的吗?别耍酒疯了,赶快回去吧。要不然你一会儿裤子都得输掉。”荷官陪着笑脸,话里绵里藏针。 这个时候赌场里的几个大手见到有人捣『乱』冲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拿着酒瓶子就朝张大民头上砸了上去。张大民被砸的晕晕乎乎,血顺着发际线留了下来。 “没钱他妈的就别来赌博,你他妈要是再捣『乱』老子剁了你的手。”打手凶狠的喊道。 “好好好,要钱是吧。”张大民擦了擦额头上的血,顺手抹在了昏昏沉沉的孩子脸上。“爷这儿有就怕你们不敢让我押!就凭这个我押二十大洋。”说着张大民从怀里掏出枪放在了桌子上。 几个大手看见张大民有枪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张大民顺手给了打手一个大嘴巴子。“你他妈不是要打我吗?来啊!”张大民把头伸了过去,“来,朝后脑勺这儿打!” 那个打手不敢造次,后边的打手忍不住了他手里的是个洋酒瓶子,比刚才那个瓶子还厚,又一次砸在了张大民的头上。这一下张大民彻底站不住了,仰头倒在了地上,视线全部被血封住了。 打手拿起张大民的枪,“你他妈的还敢到我们这里来放肆,知道这个场子谁照的吗?说出来吓死你,警察厅长梁厅长是我们赌厅的大股东。” “放肆!”梁厅长带着手下走到了两个打手身边。 打手看见穿着制服的来了马上换了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不是梁厅长吗?这小子捣『乱』,把枪押在赌桌上,我们正教训他呢!” 梁厅长朝着打手就是一个耳光,“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们警察厅的巡警队长,敢打他,你小子是不想混了。”说完便收起了赌桌上的手枪。 打手听到这话腿吓得直哆嗦,“我,我不知道啊,这位爷没穿制服,抱着个孩子在这儿赌了一天一夜了,手气特别臭,根本就没赢过。” 几个巡警扶起了张大民把他抬出了赌厅带进了隔壁的酒吧。梁厅长狠狠的指着两个打手,“还愣着干嘛,收拾一下,照常营业。” 酒吧还没有商人,几个巡警把张大民放在了一个半包围的卡座沙发上。梁厅长解下张大民怀里的孩子,他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这个张大民,孩子都发烧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带去看病,就顾着借酒消愁。”他把孩子交到了其中一个巡警的身上,“你快把孩子抱到医院看病。” 张大民渐渐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看见面前的梁厅长一脸微笑的坐在他的旁边心中厌恶到了极点。“是你!” 梁厅长把张大民的手枪摆在了酒桌上,“这把枪就值二十块大洋吗?你瞧你小子那点出息!怎么光看见你孩子,你媳『妇』儿呢?” 说到媳『妇』儿张大民心中的恨意又涌上了心头,“她『自杀』了!都他妈是你们这帮畜生干的!”说着张大民坐起身子就要抓梁厅长的脖子。梁厅长身旁的巡警一脚踹在了张大民的胸口上。张大民认出了他,“这小子那天也糟蹋了自己的媳『妇』儿。” 梁厅长冲手下比划了一下,手下退到了他的身后。“老弟,这件事到头来怪谁?怪你!要不是你睡了我媳『妇』儿?我能这样对你吗?你媳『妇』儿不是叫我害死的,她是叫你害死的。” 张大民不知道如何辩驳,不停地喘着粗气。 “今天我找你来是有大事儿跟你商量。铁路上那帮刁民又要闹罢工了,这会他们又有了个新花样,要成立一个工会组织,直接要跟北京谈判。铁路上你熟,我需要你带着兄弟们把他们工人中间的最活跃的份子一个个的给我抓起来,『逼』着他们解除这次罢工行动。你明白吗?”梁厅长用手重重的拍在了张大民的腿上。 张大民冷冷的笑道,“还让我帮着你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可能!” “老弟,你先别急着拒绝。事成之后你还是巡警大队长,除此之外我准备拿出五千多样犒赏你。五千大洋,什么样的媳『妇』儿娶不到,一个不够咱娶两个。怎么样,这个条件够优厚了吧!”梁厅长笑着说。 张大民依旧沉默。 梁厅长有些着急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枪扔在了张大民的面前,“你眼前就两条路,要么就跟着我干,要么你就拿着这把枪把我干了,报你的丧妻之痛!” 张大民看到枪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他举起枪对准了梁厅长的头,梁厅长面不改『色』依然微笑的望着他。“小子,荣华富贵你真的就不心动吗?” 张大民的压根咬了半天,脖子憋得老圆。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枪,梁厅长趁机夺下了张大民手中的枪,“这就对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才是英雄豪杰。” 张大民语气平顺了不少,“他们当中的几个积极分子我都打过交道,这货工人都拖家带口的,家人就是他们的弱点,我知道应该怎么对付他们。” 梁厅长点了点头,“我就知道这事儿应该找你,楼下有车,快去办差吧,迅速把事情办成!” 张大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瞪了一眼梁厅长旁边的巡警然后就离开了。 手下问梁厅长,“厅长,您怎么能把枪交到他手中呢?我可是为您捏了把汗!” 梁厅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子弹扔在桌子上,“我有那么傻吗?” 第一零一章 暗杀章 子栋 “可恶!”章子栋看了看手上的电报又喊了一声,“可恶!” 司机从来没有看到局长发这么大的火,他到了一杯水递给了章子栋,“您先别着急,喝口水消消气。” 章子栋喝一口就吐了出来,“怎么是白开水,我要喝茶热茶。” 司机赶忙沏了一杯热茶端了过去。“局长,是谁惹着你了?” 章子栋接过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还能有谁,还不是卢家那个小祖宗。他现在撺掇着他老子跟广东的粤军准备干涉福建的内政,帮助王乐从新夺回政权。愚蠢。” 司机思索了一下,“您是禁烟局长,这是军事方面的事,您不用太上火的。” 章子栋生气的瞪着司机,“你懂什么?所有的军事行动都关系着民生,眼下浙江财政吃紧,囊空如洗,民政厅的进账都是负数,他还要发动战争,这不是胡闹吗?” 司机挠着头,“局长,不会吧,咱们浙江富甲一方那么多大地主,大士绅,怎么会囊空如洗呢?” 章子栋叹了口气,“多年的军阀混战导致民不聊生,就拿收税来说吧,军队衙门政令不统一,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上半年是王督军要收税,才过了半年王督军被赶走了又来了李省长,之前交过的税全部推翻,又要收税。上边是这样,底下的衙门就更是胆大妄为了,有的地方都把税收到20年以后了,老百姓还能乐意交税吗。这一开战又要搜刮民脂民膏,再这样下去,福建的孙秃子没有打赢,浙江的老百姓就先造反了。” 司机恍然大悟,“那眼下可怎么办啊?” 章子栋无奈的摊了摊手,“怎么办?汉口城现在戒严了我们赶不回浙江,一点办法都没有。” 茶房从门口进来了,他向章子栋作揖说,“章先生,外边有一位穿着军装的徐老爷要见你。” 章子栋疑『惑』地望着司机,“徐将军?汉口这儿除了张将军还有哪位将军来了啊?” “哈哈哈,章局长好。”徐虎不请自入,他粗鲁的把查房推到了一边。“鄙人徐虎,是孙大帅座下第一师的师长,听闻章局长在此下榻特来拜会。” 章局长一听是孙的人甚是厌恶,眼下闽浙剑拔弩张情况紧急,这个时候孙的手下来见自己,难道是要把自己抓走。章局长脸上微微一笑,“奥,原来是徐将军,早闻大名,如雷贯耳啊!当年孙大帅跟张鬼子的大战您可谓是一战成名,听说张鬼子手下的参谋长楚天河的脑袋就是被您亲手割下来的,这可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徐虎知道章局长这是在讽刺自己杀降,心中很是不满,但是脸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杀降不祥,事后孙大帅也多次为此事后悔。可是你不知道,那些白俄兵战斗力太强悍了,我当时的一团人马被他们杀了一半,最后我们也是杀红眼了。” “哼,不知道徐将军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啊。”章子栋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 徐虎见章子栋并没有给自己让座,自己就站着回答道,“眼下福建境内的王乐妄想跟粤军还有贵方联手夺取我们福建,卢大帅拒绝和我家长官的一切电联,眼下闽浙边境已成水货之势,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哼哼,这个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在浙江主要负责行政,军事上的事情不是我能管的,一切都由卢将军统领。”章子栋拱着手朝头上一指。 “哈哈哈,章局长过谦了,据我所知卢将军还是连长的时候您的就是他手下的排长,浙军里您的威望相当高,您的意见卢将军不会不听得。”徐虎来之前早就把章子栋的情况打探的彻彻底底。 章子栋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喝茶。 “我们是直系,你们是皖系,直皖本是一家,我们都是北洋正统,虽然之前发生了很多不愉快,但是关键时刻枪口还是应该一致对外。我听说,曹吴二位为了稳定政局又准备请段大帅组阁了。至于粤军吗!那就是一群广东的土匪,卢将军如果执意要和他们搞在一起,到时候段将军脸上也挂不住啊。”徐虎向章子栋陈述了厉害关系,这一番话说到了章子栋的心坎上,也提醒了他,最近确实有消息称曹吴二人与段大帅多次会晤。卢大帅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啊。 “徐将军说的有理,出兵闽北我本是不赞同的,奈何我家大帅过于宠溺他那个宝贝儿子,以至于做出了这般不理智的举动,糊涂啊。”章子栋终于说出了实话。 徐虎信心大增,“卢小将军这个二世祖确实是不争气,可是章局长此时无必要顾全大局啊!”徐虎拱手道。 “管不了,管不成啊!”章子栋摆了摆手,“送客!”章子栋并不想因为此事得罪卢小将军,人家毕竟是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儿,自己若是做了这个反对的,以后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也罢,不过我还是要奉劝章局长,沉默到最后只能换来永远的沉默。”徐虎甩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章子栋望着徐虎的背影,欲言又止。 “局长,他说道有道理,您不能任由小将军胡闹啊!”司机劝到。 “我之所以当这个禁烟局长,就是那个小东西出的主意,说是担心我尾大不掉成为心腹大患,这次军事行动我要是出面反对,哎,只怕马上就要遭遇杀身之祸。吃饭吧,吃饭。”章子栋摆了摆手。 茶房端来了两碗面放到了桌上,“章先生,最近汉口戒烟,吃喝都是问题,小店眼下已经没有菜了,只能煮上两万汤面,二位将就一下。”茶房把面递给了章子栋,章子栋双手接过,谁料想茶房食盘下托起一把钢刀就要刺向章子栋,章子栋慌『乱』之间躲闪不及。还好司机眼疾手快,用手边的茶碗砸向茶房,茶房一闪错失了刺杀章子栋的机会。他连忙朝门外逃去,没过多久屋外传来一声枪响,又过了一会儿,徐将军扛着茶房的尸体走了上来。 章子栋惊魂未定,坐在凳子上直喘粗气。 “刚才我就感觉这个茶房鬼鬼祟祟,没想到还真是个刺客。”徐虎把茶房的尸体扔在了地上。章局长,这是我从这个人怀里找出来的。这是您的照片。” 章子栋接过照片怒目圆睁,“他娘的,我还没有找你们的事儿,你们倒开始干起老子了。姓卢的小王八蛋,我非把你千刀万剐了不可。” “章局长怎么知道是卢小将军干的?这照片上有没有他的名字。” “这是前年我跟卢大帅的合影,他一张,我一张,没有第三个人有,我跟卢大帅是生死之交,他不可能杀我,只有可能是他儿子,不行,闽浙这场仗决不能打。”章子栋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一零二章 毛代表的策略 “人说川口好挣钱,一去就是两三年。回家想看老母亲,身上根本没盘缠。”工人们低声唱着这首铁路上流传很久的顺口溜。 『毛』代表手指上夹着香烟,烟灰积了好长,他的眼眶湿润了,良久没有说话。 『毛』代表身处一个简陋的民房之中,躺在床上唱这个顺口溜的就是铁路上的工人积极分子王福报。他失望的锤着自己的伤腿说,“『毛』代表,我这条腿就是给煤车卸货的时候弄伤的。那些工头不闻不问,还威胁我说如果耽误了上工就要扣钱。” 『毛』代表紧紧地抓住了王福报的手,“兄弟,你受苦了。” 一旁的路舒张说,“『毛』代表,老王的经历只不过是我们这些穷苦兄弟的家常便饭。那些工头贪公肥私,盘剥工人。我们每天的工钱是一『毛』八分钱,实际上拿到手上的只有八分钱。” “那你们为什么不跟上边反映呢?”『毛』代表气愤的说。 “哎。”王福报叹了口气,“这八分钱工头拿两分钱,剩下的六分钱都被上边拿走了。中秋,端午,春节,还要给工头上供,你要是不给他好处,他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开除了你。我的工头去年家里过年,工友们给他送的白面馒头都放的发『毛』了,根本吃不完。可是你看我们吃的呢。”王福报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饭碗。 『毛』代表用筷子拨了拨,“这也太清淡了,你们一天下那么多的苦,就吃这个,身体怎么吃得消啊?” “上工地时候吃的更烂,我们每天吃的都是发霉少盐的食物,草根、树皮,就算是有肉也都是臭的。多少工人都病倒了。王福报他家孩子多,负担重,硬是这样忍着熬日子。可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路舒张锤着胸口说道。 『毛』代表看着王福报的妻儿,他们很懂礼貌,家里边除了床没有坐的地方。媳『妇』儿穿着一身破棉袄站在一旁,几个孩子赤着脚小脸蜡黄的望着自己,『毛』代表看到他们便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孩子,一股酸楚涌上心头。“王军阀把老百姓盘剥成这样,他死后是要被人民挫骨扬灰的。”他目光炯炯的望着王福报。“福报兄弟,从今往后我们全世界的无产者都要联合起来,打倒军阀,打倒一切封建腐朽的旧势力。中国迟早有一天会由我们这些劳苦大众当家作主。” 王福报被『毛』代表说的话感动了,“『毛』代表,我们这些穷苦兄弟从今往后就跟着你干了,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毛』代表站起身来望着窗外,他说,“我这儿就三条,第一,发动工人,成立组织。第二,团结统一,共同进退。第三,讲究策略,不要蛮干。” 路舒张拍了一下大腿,“好,『毛』代表肚子里就是有墨水,说的话就是跟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可是,您刚才说的这三条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路舒张望了望同样『迷』茫的王福报。 『毛』代表笑着拍了拍路舒张的肩膀,“发动工人成立组织。这个简单,我们首先要发动工人中的骨干力量成立工人的领导委员会,有了这个组织,才可以更好的把工人们组织起来,发动起来,干大事。团结统一,共同进退。我们要想给自己争取合法权益,我们就必须团结。所有的活动我们所有的工人都要统一思想,统一行动,这样才能造成声势造成影响,当局才会重视我们。讲究策略不要蛮干的意思是,眼下我们工人的力量还很弱小,因为我们手上没有自己的武器,没有自己的队伍。所以我们要充分的利用合法空间,在尽量避免和北洋方面产生流血冲突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的向前探索。他们软了我们就要硬,他们硬了我们就要避其锋芒。总而言之一句话,步步蚕食。” 经过『毛』代表一番详细的解释,路舒张和王福报终于明白了这三句话的内涵和真谛。 “福报兄弟,我们马上就要召开川口工会的扩大会议了,到时候我希望你也能参加,你在工人中有威信,你来了我们开会的效果会更好。”『毛』代表说。 “你放心『毛』代表,别看我腿受伤了,开大会的时候我就是爬也要爬过去。我要告诉所有的工友们,『毛』代表是老天爷给我们派来的救星,跟着『毛』代表我们工人才有好盼头。” 『毛』代表和路舒张离开了王福报的家里,天『色』渐黑,微微的月光照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 “『毛』代表,还有几个工人积极分子,他们住的地方比老王这里还难走,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路舒张说。 “不,扩大会议马上就要开展了,我必须把兄弟们都见一见,跟他们都谈一谈。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一切有组织依靠,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毛』代表放快了脚下的速度。“对了,吴奋『主席』呢?不是说跟我们一块来吗?” 路舒张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按理说老吴应该来的啊?” 老吴原本今天是要去王福报家里的,可是一出门就被几个便衣堵住了。他被困在了自己家里,断绝了和外边的联系。眼看扩大会议就要开始了,此刻的他心急如焚。 “老吴,还记得我吗?”张大民掂着一壶酒走了进来。在他身后的是刚才那几个便衣,他们手上提着食盒,不一会四个大盘凉菜就摆在了吴奋面前。 “张队长!”吴奋惊喜的喊着。“怎么是你?这都是你的人?” 张大民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离开。 “我听说嫂子她?”吴奋伤心的说道。 张大民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过去了,都过去了。来,咱们干一杯。” 二人举杯相碰。 张大民叹了口气,“哎,你小子啊,你大祸临头了。” 吴奋听到这话心中有些慌张,“我怎么了?” “怎么了?川口工会『主席』,你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叫驴踢了,你知不知道,这次铁路工人闹罢工的事情上边非常的生气。我听说他们要把你们这些带头的人,一个个的。。”张大民比了个划脖子的手势。 第一零三章 堡垒的瓦解 吴奋很是气氛,“张队长,你以前在铁路上干过,你说说我们这些工人兄弟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他们天天起的比鸡早,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猪差。可是王督军的,不闻不问,任由那些公共欺负我们,我们要是不起来反抗,早晚得活活饿死。” 张大民知道吴奋说的这一切都是实情,可是现在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摆平这件事情。“老吴,你有两个儿子吧。” 吴奋点了点头,“嗯,孩子他娘走的早,这两个孩子是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老大现在在武昌上学,老二还小留在我身边。哎,你问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你在铁路上不大不小也是个工头长,每个月钱不给你少分,肉没给你少吃。你看看你们家,上下两层,你看看你家的这风扇现在几个人能用上?你说说你跟着瞎起什么哄?老话说的好,各家自扫门前雪。他们饿死了,病死了跟你有关系吗?不好好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儿子养育成人,天天『操』着闲心关心别人,你说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张大民把酒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可是。。。”吴奋准备解释。 “可是什么?从古至今,哪朝哪代老百姓日子好过过。老百姓日子苦那是他们自找的,他们要是读书认字,他们要是奋发图强,能天天在铁路上下苦力,吃霉饭吗?俗话说的好,宁可给好汉牵马执鞭,不给赖汉当祖宗,这些刁民会把你拖累死的。胳膊拧不过大腿,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别说你了,你的两个孩子都得给这帮铁路工人陪葬。”张大民威胁道。 吴奋听到这话有些慌了,“不是,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我的儿子没关系啊。”吴奋紧紧的抓着张大民的袖子。 张大民生气的一甩,“放屁,你儿子不是你生的吗?只要是你生的,就跟你有关系。你看看这一桌子的菜,这是谁给你的,这是吴大帅给你的,你好好掂量,不要吃谁家的饭砸谁家的锅。” 吴奋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无奈的端起一杯白酒大口喝下。 张大民终于攻破了吴奋的心里防线,他的语气柔软了起来,“说吧,你们这个所谓的组织究竟有什么计划?” 吴奋点了点头,“我们要把川口铁路上所有的劳苦工人组织起来,跟吴大帅底下的人抗争。” 张大民敲了敲桌子,“说重点,你们这次闹罢工的具体计划是什么?” “这次我们的行动是在『毛』代表的主持下安排的。整个计划有两大块,第一块,成立川口铁路工会并且召开第一次工人扩大会议。我们要在会议上告诉他们,他们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我们要奋起反抗,像北洋提出我们的合理要求。如果吴大帅底下的人还是没有进一步的满足我们的要求,第二步我们就会发动所有川口铁路工人的罢工。到时所有的客车、货车、还有他们运送军火的车辆全部停驶。”吴奋把自己和『毛』代表商量的计划全盘托出。 张大民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川口铁路一瘫痪整个湖北的民生都会混『乱』,难怪老梁这么着急让我处理这件事情,这个事情搞不定别说他帽子不保,搞不好连脑袋都会丢了。”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们是我告诉你的。”吴奋大口吃着面前的凉拌牛肉。“味道真好,最近好久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了。” “你把那些工人的地址都给我写出来,只要我能让这些狂热分子熄火,那这次工人运动就凉了一半了。”张大民说。 吴奋摇了摇头,“你有点异想天开了,这些人都是硬骨头。尤其是王福报,是工人们的老大哥,他说话,没有工人不停。” “硬骨头,我呸,都他妈是一群贱骨头。工人罢工为了啥,说到底就是为了钱。我把真金白银放在这些代表面前我就不相信他们不动心。你快写地址,我一会儿先拿这个王福报开刀。 这两天你们那儿有什么消息随时报告给我,下一步怎么做,你等我消息。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好好合作,富贵荣华。你要是敢继续胡折腾,保证让你断子绝孙。”张大民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向便衣嘱咐道,“留下一个兄弟盯着吴奋,这个人现在是们的内应。” 然后他就带着几个便衣跌跌撞撞的赶到了王福报家里。道路泥泞,张大民感觉脚上像灌了铅一样。他从泥地里拔出了自己的皮鞋,用力的摔打着鞋上粘着的泥。“这帮工人平时就是走这些路去上工的?” 便衣回答道,“是啊,您不是以前在铁路上工作过吗?你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啊?” 张大民摇了摇头,“我那就是在汉口站维持维持秩序分分钱什么的,我了解工人的情况干嘛?我吃撑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张大民浑身酸痛,气喘吁吁的站在王福报屋外探听着里边的动静。 “她爹,我好担心啊。刚才那个『毛』代表说的真的可以实现吗?”媳『妇』儿一边照顾着熟睡的孩子一边问他。 他们一家五口就睡在这一张床上。 王福报点了点头,“他是共党派来的,之前的香港的罢工他们就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最后那些资本家和当官的答应了工人增加工资,惩治工头的要求。” “可是我总是很担心,万一你出了事我们我们孤儿寡母的指望谁啊?”媳『妇』儿哭着趴在了王福报的怀里。 “大不了就是一死,现在我们的日子还不如死了呢!”王福报生气的说。 “她爹,好死不如赖活着。孩子们岁数还小,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他们小小的就没了爹吗?” 媳『妇』儿说道。 “说的好,嫂子是知道轻重的。”张大民鼓着掌从门口走了进来。“你就是王福报大哥吧,这么晚了怎么也不把大门锁上,不怕招小偷吗?” 王福报冷笑了一下,“你看看我这个房子有什么东西能让小偷惦记上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我家。” 第一零四章 说服王福报 张大民开门见山,“我是汉口警署巡警大队张大民,你们铁路工人马上要召开扩大会议,今天我就是为此事而来。” 张大民本想找个地方歇歇,放眼望去屋子里没有一块下脚的地方。 “你看到了,这儿没你下脚的地方,咱们两个人谈话就是鸡同鸭讲。孩儿他娘,送客。” 王福报的媳『妇』儿走下了床,表情有些慌『乱』,“这位老总,我家老王可是良民,你们不该找他的事儿的。你看他的腿就是为了铁路上的工作被砸伤的。” 王福报很生气,“你个老娘们儿,说这些干嘛,快去送客!” 张大民听到两口子对话笑着说,“没事儿嫂子,你们不用往出撵我,我今天站在这里跟王大哥谈话。王大哥,你是工人当中有声望的人,听老弟一句劝不要胡搞瞎搞。你这一大家子人还全指望着你为他们避风遮雨呢!” “哈哈哈。”王福报冷笑了两声,“避风遮雨,你看看我们这房子,除了阴天漏雨什么时候能避风遮雨过。我告诉你,我们工人就是要联合起来跟你们这些吸血鬼斗,我们要让你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张大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的长官让我到你家就是专程来慰问你的。”张大民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银元搁在了他媳『妇』的手上。 媳『妇』儿望着银元眼睛愣神了,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接,被王福报严声呵斥。“你个没出息的娘们,这钱你也敢收,他们给了你钱,你就成了他们的狗,回过头他们就会让咱们去咬其它兄弟。”王福报下了床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一把打翻了张大民手里的银元。“给老子滚蛋。” 媳『妇』儿被丈夫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歇斯底理的喊了起来。“王福报你就是个王八蛋,你看看孩子一个个瘦的,骨头架子顶着个脑壳,你天天的嘴里边只有兄弟,你什么时候为家里考虑过。人家现在把钱送上门了,你看都不看,这些钱你十年都挣不来。” 王福报起手就要抽媳『妇』儿耳刮子,媳『妇』儿毫无惧『色』,用头使劲儿的顶了一下王福报的胸口,王福报因为腿上有伤脚底下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个臭娘们儿,你敢打老子,反了反了。” 媳『妇』儿蹲在地上捡起了那些银元,她叫醒了床上的孩子,“你们跟娘回姥姥家,咱们现在有钱了,让你爹去跟他们那些狐朋狗友去搞什么工人运动吧。” 一把银元就搞得王家四分五裂,张大民无奈的笑了笑,他扶起了地上的王福报。“王大哥,嫂子已经收了我的钱,你现在是不是也该表个态了。” “老子回头就把她休了去,这个臭娘们不要脸。”王福报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哈哈哈,嫂子这不是不要脸,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家现在需要的不是什么工人运动,不是什么谈判,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真金白银。你带着工人跟当局对抗,你以为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川汉铁路就会血流成河。一天八分钱的工资,这世界上有的是人愿意干,你们死了没有人会记得你们,你们的命一文不值,大家的日子照过,饭照吃。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张大民轻轻地拍了拍王福报的肩膀。 王福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你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张大民心里松了一口气,“你们工人中以你为首,有十几个积极分子。如果你能把这些人联合起来,取消扩大会议的召开,让上工的时间延长到一天十个小时。我保证以后你们这十几个人都是新的工头,你是副段长。他们现在过得好日子用不了多久你们也能过上,怎么样,这个条件够优厚吧!”张大民把那份人员名单交到了王福报手上。 这名单上果然都是工人当中最有声望的积极分子,王福报有些失落,“我刚才没说错,收了你们的钱,就变成你们的狗,然后回头再去咬我们身边的兄弟。” “此言差矣。在华夏大地上,我们大家都是狗,就连北京的曹大帅吴大帅也是外国人的狗。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呢?”张大民离开了王福报家。 几个便衣围了上来,“怎么样?” 张大民接过一根香烟,“摆平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张大民望着天上的月亮,“乌云遮日,注定民不聊生啊。接下来我们有这样几步路要走,首先就是集合所有的巡警办一个学习班。” “学习班?什么意思。”便衣不解。 “没人开火车了,没人修火车了,没人调度火车了,这就是我们对工人罢工的三怕。我们现在组织学习班,让我们的人短时间内掌握这些技术,以防工人罢工让铁路瘫痪。”张大民得意洋洋的说。 “你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是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怎么能学会啊?”便衣忧心忡忡。 “吴奋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让他负责教学。其次,我们的巡警要从戒严的队伍里分一部分出来驻防铁路沿线,密切关注工人动态,维持汉口站和各铁路段的秩序。” “这个必须要当面请示梁厅长。” “你去请示梁厅长,告诉他,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们根本维持不住川口铁路的局势。最后一点,让局里出钱,这几天在工人上工的时候给他们多准备一些好吃的慰劳他们,这些工人都挺馋的,烧鱼,炖肉不要小气,有多少给他们上多少。让他们过两天好日子,麻痹他们。” “你就不怕他们吃饱了喝足了再跟我们干。”便衣再次谈出了心中的疑问。 张大民笑着说,“饱暖思那啥,这些铁路工人也是人,到时候花钱请上几十个小姐去慰劳慰劳他们,他们就能跪在地上喊咱们爹。我们要从内而外的瓦解他们。” “嗯,你这是一手给鸡腿,一手举斧头。”便衣大喜。“我这就去报告梁厅长。” 第一零五章 酒香肉美 北京的冬天不同于南方。南方的冷是温润的,北京的冷是干燥儿刺骨的。刚刚入冬,北京的几场大雪就给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白『色』大衣。 吴大帅的地位之高,他的府邸地方之小,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主宾位上坐着一个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他留着八字胡,顶着一幅厚厚的眼镜。 “吴将军抬爱了,怎么能让我坐主位,您坐偏席呢?”说话的是李达,正是『毛』代表的最高领导之一。 吴的副官拿起温好的酒给李达的杯子斟满,“李先生,你看看您凳子上垫的老虎皮,这可是我们吴大帅专用的,今天专门让我给您铺在了凳子上。” 李达很是受用,难怪屁股暖呼呼的,原来是老虎皮的功效。“大帅太客气了,听闻大帅腰上有顽疾,这块虎皮我还是物归原主吧。我李达就是个教书先生,哪能受的起大帅如此大礼呢!” “哈哈哈,李先生不要过于自谦,过于自谦就是骄傲的表现哦。” 李达一方面是感叹吴的直爽,二一方面是震惊于吴洞察人心的眼力。他说的没错,不光是他这个外人这么看,就连自己的好朋友好战友陈庆同也总是取笑自己表里不一,说自己外表拘谨有礼,内心老子天下第一。 “我跟李先生神交已久,当年李先生一篇《平民的自豪》的演讲振聋发聩,让吴某深感钦佩。您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华夏国民的劣根『性』,您说,我们国人贪婪『性』成,总是希望自己不做工,抢人家的饭吃,讨人家的饭吃。我想在这世上当一个平民,应该在世上当一个工人。说的好。如果每个国人都能自食其力,我中华何愁不能振兴富强。”吴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泛着光。 “吴大帅言重了,李某对吴大帅在巴黎和会之后支援我们学生运动的电文熟记于心,您说,莘莘学子,激于爱国之心,前赴后继,以卵击石。。。” 吴接过李达的话口续说了出来,“其心可悯,其志可嘉,其情更有可原。没想到李先生还记得吴某这几句话,当时吴某心里深知,工人是我们这个国家的现在,学生是我们这个国家的未来。” “获得了学生和工人的支持,便可以获得真正的民心。”李达举起酒中的杯子敬吴。 副官『插』话道,“李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大帅,不喝酒,不抽烟,向来如此,从来不会破例。” 李达举着酒杯脸上有些尴尬。 “哎。”吴大手一挥,“吴某只跟知己喝酒,李先生是我的知己,今天吴某不是破例,而是终于找到了值得喝酒的人。” 两人举杯共饮,面『露』喜『色』。 “来,李先生,吃啊。今天咱们吃的是老北京铜锅涮羊肉,我听说你平日最喜欢这种美食,当年你们的学生运动大获成功,庆功宴上吃的就是铜锅涮羊肉。今天的羊肉是我专程从口外预定的肥羊,年龄不大不小,味道不膻不老。”吴夹起羊肉片在铜锅中认真的翻煮,待肉片上血『色』尽失他才把肉夹在了李达的碗里。李达蘸着芝麻酱,大口咬下,“好,又嫩有劲道,肉片的厚薄也是刚刚合适,吴大帅不愧是吃羊肉的行家。” 吴大帅脸上有些不悦,“刚刚还说是知己,现在李先生又跟我客套了。在我这里先生不必拘礼,这不是内阁大楼,不是参议院,这是吴某的府邸,大家畅所欲言。” 李达见吴大帅这么直接,自己反倒有些不适应。“是李某迂腐了,李某自罚一杯。” “李先生,我吴某人有很多外号,有人说我是水晶狐狸,有人说我是吴小鬼,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个外号吗?” 李达转了转眼珠子,“应当是吴秀才吧!” 吴爽朗的笑了起来,“没错,吴某是秀才出身。当年如果大清没有被推翻的话,吴某可能还会继续考科举,没准现在也能跟先生一样当一名鸿儒,为国家的教育事业做出贡献。” 李达点了点头,“秀才的含金量比我们这些留洋归来的学生高的多,我们这些人只需要去日本留学镀个金,回来便有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追求不到的东西。” “是啊,李先生赶上了好时候。有时候我也会埋怨老天爷,他真的喜欢捉弄人,让吴某当了兵。先生屁股底下的虎皮就是吴某在军队中生命鹊起的鉴证。不知道先生可否有兴趣。” “哦,愿闻其详。”李达来了兴致。 “先总统袁公还在的时候,我奉命跟日本方面合作在东北搞谍报工作。当时正值日俄战争。俄国在旅顺设了多道封锁线,日军抵挡不住他们的巨船,只能自沉舰船,封锁海上通路。我当时侦查到了老『毛』子的布防情况,让渔民通过民船送到了日本人手上,再往后老『毛』子的海军就被他们歼灭了。回关内的路上,我被老『毛』子的大头兵给抓住了。我没有招供出我是谍报人员的身份,那一次真的是九死一生,好在我机警,从列车上跳了下来。我的腰伤就是跳车的时候留下的。” 李大钊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听着,思考着。 “后来,我的教官青木向日军海军请示颁发我‘单光旭日勋章’,还有这个老虎皮和五百大洋给我,另外还特批我放假一周可以骑马回家省亲。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衣锦还乡这四个字的现实含义。” 吴望了望李达,此刻的他沉默不语。“先生似乎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颗勋章不是光荣的象征,这是耻辱。”李达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吴的副官很是愤怒,“先生为何这样污蔑我家大帅?” 吴瞪了一眼副官,“滚蛋。” 副官怒气冲冲的退了下去。 李达对着吴笑了笑,“吴大帅让我畅所欲言,我便说了。不管是沙俄还是日本,他们都是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争夺他们的利益,我们帮了谁到头来都是在出卖国家的利益。” 吴点了点头,“这酒喝到这时候才喝出了点味道。”他举起酒杯敬李达。 第一零六章 李达的尴尬 “这几年,从袁公当皇帝到张勋复辟,从爱国运动到直皖大战,国家的政局始终是处于一种统一下的四分五裂当中。不管是俄国人还是英国人,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德国人,从来没有哪一国是真正的在帮助我们。他们与我们合作的最终目的都是考虑着自己的在华利益。我们这个国家需要真正意义上的统一,这就是我的志向,也是我的理想。我希望我们不用再去看外国人的脸『色』。”吴从容的说道。 “沙俄已经被推翻,红『色』的新希望从西伯利亚平原吹来。如果吴将军可以跟我们合作,那国内必将是一片崭新的局面。” “苏联这边委托你来跟我沟通具体的合作细节,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条件是什么?”吴直入正题。 李达对吴这种实用主义的口吻不是非常适应,他没有表达出来而是换了个方式说,“没有什么条件,我们只是希望能够达成共同的思想和信念。” 吴点了点头,“奥,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的思想和信念是什么?” “把一切欺压穷苦百姓的地主,资本家推翻。让这个国家的财富回到人民手中。”李达斩钉截铁的说。 吴拿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嗯,那你们有什么具体的安排或者计划吗?” 李达掏出了一根烟,又望了一眼吴。 “请便。” “首先我们要从军队入手。现在的军队是一人之军队,并不是国家之军队。北洋就是最好的例子,袁世凯死后,北洋旧部听段祺瑞的,黎元洪跟段祺瑞争斗间隙北洋再度分裂,直系又进入了最高领导层。皖系跟你们直系爆发了抗争失败了,你们直系又开始统领北洋,你们直系之后又会是谁呢?”李达盯着吴的眼睛看着。 吴点了点头,“军队派系林立确实是现在北洋最大的一个问题,那李先生有什么高见?” 李达拿起白酒朝铜锅中心位置洒了进去,火光熊熊,火焰喷『射』而出。 “只有从内心深处统一起来才能避免如今的情况。我们需要直系成立自己的党派,在军队中发展基层组织,利用组织将每一个战士的思想统一起来。告诉他们,他们不是再为某一个人打仗,而是为整个国家在打仗。” 吴意味深长的望着李达,“国家的军队,那这支军队听谁的?” 李达点了点头,“北方的经验告诉我们,政治统领军队。代表老百姓利益的人就是未来华夏政治的核心,政治上的领导就是军队上的领导,军队自然就听他的。” 吴挠了挠头,“所以现在我是军队的领导,然后还要选出一个领导来领导我,是这个意思吗。” 李达摆了摆手,“这个领导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他是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化身。是工人,是学生的利益代表。” 吴还是有些『迷』糊,不过她听到了学生和工人,这是他关心的。“如果你们可以让工人和学生不给我惹麻烦,我们可以考虑联合起来办一个合作机构。眼下你们在汉口的工人运动让我很是头疼,这也是我今天拜托李先生的事情之一。”吴转了话题,“眼下财政吃紧,川口铁路是我们经济的大动脉,一旦出现问题,整个国家机器的运转都会失灵。李先生能否让工人们停止这次运动。” 李达想到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吴将军,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啊。工人之所以闹罢工,就是因为资本家、官家和军队相互勾结,层层剥削。您作为北洋首脑,应该和工人站在一起,让直系的毒瘤全部被清除,这样才可以让工人和学生与您站在一起啊。” 吴有些不高兴了,“如果我答应了工人们的要求,那谁还给我干活啊?” 李达很是吃惊,为什么吴把自己的利益和工人的利益对立了起来。 “我给你举个简单的例子,乾隆皇帝的宠臣和珅是个大贪官,乾隆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那么宠信,而且还能委以重任呢?道理很简单,因为和珅能解决问题。” 李达无奈的笑了,“我原本以为吴将军明事理知情重,没成想您脑子里还是这套封建腐朽的官本位思想。这种思想的毒瘤才是制约直系发展最大的问题。” “我不管他是不是毒瘤,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帮助我解决问题。”吴从自己的书桌上拿来了一碟官报摔在了李达面前,“黄河发生水灾,江西出现泥石流,河南粮食歉收,东北土匪横行,这些事情你用你的那些大道理能给我解决吗?难道你要让我拿工人和学生的命去堵黄河的决堤吗?” “你这是偷换概念,我们谈的是政治上的问题,不是具体的事情。”李达生气的说道。 吴彻底被激怒了,“你说具体的事情是吧,你看看这个,这是苏联的代表瓦西里给我写的亲笔信。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政治!政治就是妥协,政治就是交换。” 李达打开那封亲笔信,上面的大意有两条,一,驱逐日本在东北的势力。二,同意苏联对外蒙的用兵。李达惊讶的望着吴,“怎么会是这样,他们并没有告诉过我有这样的要求啊!” “你刚才说了,不管是沙俄还是日本,他们都是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争夺他们的利益,我们帮了谁到头来都是在出卖国家的利益。那你说说我要是同意了这封信上的条件,我是不是也在出卖国家的利益,我是不是也会获得苏联给我随便颁发的一颗什么勋章?” 李达终于明白刚才吴问的那句话了,“苏联这边委托你来跟我沟通具体的合作细节,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条件是什么?”说到底自己只不过是苏联和吴之间的一个传话筒,自己领导的组织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在华的办事处。自己刚才的那一番举动真的像一个小丑,太幼稚了,太可笑了。李达走出了房子,吴的庭院里飘起来鹅『毛』大雪,雪花落在手上不一会儿就化成了雪水。 第一零七章 陈李碰面 副官走出大厅看到李达一个人在庭院里站着,副官脸上有些不屑,他把大衣披在了李达身上。 李达看着身上的大衣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副官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李达,“苏联的代表明天就到了,这是我方提出的合作条件,希望你亲手交给他。” 李达点了点头,副官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李达说,“中国的事情不是你们几个教书的带着一帮工人和学生胡闹就可以解决的。我们大帅看得起你,叫你一声先生,别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李达没有回头,可是这句话却像是刀子扎在了他的心上。 副官回到大厅看见吴大帅望着火锅发呆,便问道,“大帅,你怎了了?” “没事,我在想这个李达刚刚说过的话。领导这个国家的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他是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化身。你说他说的有道理吗?” 副官摇了摇头,“大帅,他一个迂腐的教书先生说的话纯粹是妄言,大帅不用记挂在心。如今的中国,谁手里有枪谁就是爷。” 吴点了点头,“我的第一师集合完毕了没有?” “大帅手令一下,第一师在京畿附近驻防的兵士迅速集合,估计晚上的时候就可以全部回营。”副官骄傲的回答道。 “谈条件的前提是实力,明天我要让苏联的代表们看看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军队!”吴喝完了面前剩下的酒。 李达从帅府离开之后他叫了一辆黄包车,这一路上北京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零星的几个小贩没有预料到会有大雪降下,此时正焦急的收拾摊位。路中心走过一支头戴五『色』帽徽的部队,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有一个小贩正推着车子从路中心驶过,他看到这支部队立马慌了神,手没有扶助车把,货物散落了一地。这支队伍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们绕过了小贩的车子继续小跑前进。队伍最后的几个士兵自发的留下来帮助商贩把货物从新拾起放到推车上。之后,这几个士兵又加快了速度撵上了前边的队伍。 “哎呀,这肯定是吴秀才的军队,真不亏是直系精锐中的精锐。”车夫赞叹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吴的军队啊?”李达疑『惑』地问道。 “这还用说吗?吴大帅治军严格,士兵们都读过四书五经,以仁义礼智信为军人信条,从不像其他军阀那样欺负穷苦人。” “奥。”李达回应了一句。 到了学校之后,李达付了钱,黄包车夫热情的问道,“先生,不用我把你送进学校吗?” 李达摇了摇头,“我想自己走走。” 大雪覆盖的校园充满了浪漫『迷』幻的氛围,可是李达脑子当中却没有一点诗情画意的刺激。他此时万分思念还在上海的陈庆同。当初还一起在北京教书的时候,只要一到下雪天,两人都会相约在学校的主干道上踩雪。庆同特别喜欢脚踩在雪地里的声音,他感觉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动静。他们两个人那时候都是二十多岁,指点江山,交流思想,说的最多的是未来的中国到底应该怎么办?如今快十年过去了,本以为工人运动、学生运动开展的如火如荼,本以为胜利马上就要到来。今日吴府会面却把李达的信心打到了谷底。 推开教工宿舍的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一消屋外经受的寒瑟。 “李达,你回来了。”屋内的竟然是庆同,他在桌子上摆着一壶白酒和一盘花生米正在独自小酌。 李达心中一暖,飞到了庆同身旁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老兄,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啊,本来说今天约着一块去吃涮羊肉的,到了以后才知道你去拜会吴大帅了,我就一个人先在这里喝了起来了。”庆同拿出一个杯子给李达也倒了一杯,“你跟吴谈的怎么样?我听说明天『共产』国际的代表就要到了,你这个前站打得如何啊?” 李达叹了口气,把刚才吴府里的所有遭遇全部都叙述给了陈庆同。 陈庆同仔细的听着,平时他总会耐不住『性』子随时准备『插』话,可是今天他显得非常沉稳,不停地把花生米扔进嘴里大口咀嚼着。 “庆同,他们想干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事先都不跟我通个气,我们是他们在中国的一线组织,他们竟然绕过我们直接跟吴佩孚联系,是可忍孰不可忍?”李达发着牢『骚』。 陈庆同点了点头,他把手放在李达的肩膀上劝道,“老兄,我们只不过是『共产』国际在中国的一个支部,人微言轻,高层之间的对话哪轮的到我们参与啊?” 李达没有想到陈庆同是这个态度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自打五四以来,我们发动了多少次成绩显赫的运动,极大的打击了军阀和外国势力的嚣张气焰,把新文化新思想传遍了整个中国,这哪里是人微言轻,这是千钧之重。” “他们重军事,我们重思想。可是目前中国的问题,必须思想和军事并重。只要这次谈的好,我们手头就有了一支生力军,我们就可以实现我们的思想实现我们的主张。从大局着眼,苏联方面这是在替我们这些搞意识形态斗争的笔者找寻枪杆子,这是好事儿啊!” 李达摇了摇头,“好事儿?让我们跟吴这个落后的军阀合作,这就好比一个人骑在老虎身上,我们不会如虎添翼,只会是骑虎难下。” “你的顾忌我也考虑到了,所以苏联方面这次是双管齐下,他们既让你跟吴佩孚谈,也让我同广东的孙先生谈。他们只要得到了苏联方面的援助,就等于把钱袋子控制在了我们的手上,他们必须跟我们合作,必须听我们的。你懂吗?” 庆同几句话让李达茅塞顿开,“是这么个道理,哎,我刚才有些情绪化了。广东那边是你负责联系,革命党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第一零八章 鞋底上的洞 “革命党的问题跟我们差不多,他们有思想,有主张有抱负。可是手上没有自己的枪。这几年全都是仰仗旧军阀在帮他们实现政治理想,这次与陈一同的作战让他们深刻的明白了枪杆子的重要『性』,他们必须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孙先生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他提了一个大前提,只要能让中国全部统一,无不可谈。”庆同高兴的说道。 “那你更倾向与跟哪一方合作?”李达问道。 “我更倾向跟广东方面的合作,我们的意识形态虽然不同,代表的阶级虽有差别,可是我们的思想内容上还是有很多重叠的。如果我们可以合作,用我们的思想去完善他们的思想,肯定会有一翻大作为。可是苏联方面还是比较看重与吴佩孚的合作,广东毕竟太远了。日俄战争之后,苏联对日本一直报有很强的戒心,他们也需要在中国寻找自己的盟友。吴曹的直系是他们非常看重的势力,如果可以直接从北洋上层找到突破口,我们的大业推进起来会更加的迅捷。” “哎,我是不太看好吴佩孚,太封建太愚昧了,没有主义脑子里只有生意。”李达抱怨道。 “老兄,我提醒你,一定要跟『共产』国际保持思想上的高度统一。不要因为阶级上的立场不同而影响了大局的推进。”庆同严肃的说道,“明天我与你一同接『共产』国际的代表,然后下午我们再去拜会吴。” “对了,吴告诉我,必须立马停止在汉口的运动,否则的话我们这次的合作无法开展!”李达说。 庆同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事情要是平时咱俩就做主了,可是这次苏联方面的代表亲自来到了中国,他是我们的领导,我们应该先跟他交换一下意见。这样,咱们一会儿联系『毛』,让他把扩大会议的时间推后,等待我们进一步的指示。” 李达有些为难,“庆同,这怕是不太合适吧,这次川口铁路的工人运动声势浩大,你现在让推后,怕是会挫伤工友们的积极『性』啊,这会让『毛』为难的。” 庆同有些生气了,他拍了一下桌子,“李达同志,你现在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北京这边是大局,汉口那边必须服从整个大局的安排,『毛』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他会协调处理好这个问题的,你不要担心。” 李达抿了抿嘴巴,“好吧,我现在就派人联系他。” 汉口这边,『毛』和路舒张辛苦了一夜,拜访了除王福报外十几个工友的家,他们统一了思想,在『毛』极富鼓动的演讲下,大家信心澎湃,都积极的行动了起来,他们把『毛』的想法跟工友们纷纷通气,工友们对『毛』提出的诉求和主张都非常的支持。第一次扩大会议开始前,工友们明确了,为什么要开这次大会?怎么开好这次大会?这次大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早上八点多『毛』和路舒张才回到了住所,路舒张专门为『毛』打了一盆热乎乎的洗脚水。 “哎,路兄弟,怎么好让你伺候我呢?”『毛』代表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的,你刚才的话说的真好,工人们都被你带动起来了。不少工友跟我说,你像个教书学生,没想到说出的话这么朴实,这么接地气,让他们这些大字不识的老粗全都听明白了。” 『毛』的脚上磨了好几个泡,他把脚放在热水里轻呼了一口气。“舒坦,真舒坦。这一晚上啊,咱们过得很充实,成绩也很显着。我相信这次扩大会议一定会成功展开。” 路舒张点了点头,他捡起『毛』的鞋看见鞋底有两个破洞,“『毛』代表,你这个鞋子穿不成了,我帮你扔了吧。我再给你拿双我的布鞋穿。” 『毛』代表连连摆手,“不要扔,不要扔,我再补补就能穿了,这是我家里的给我做得。” 路舒张笑着说,“『毛』代表已经结婚了啊?嫂子长得漂亮吗?” 『毛』羞涩的笑了,“她长得很端庄。” “那你们有孩子了吗?” 『毛』点了点头,“老大一岁了,我走的时候老二也快出生了,我真想他们娘几个啊!”『毛』翻出了身上的烟盒里边已经空了,“我这烟刚才都给工友们发完了,你有烟吗?” 路舒张摇了摇头,“我不抽烟。” “我这儿有!”吴奋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从兜里掏出一盒路云宝交给了『毛』。 “哎呦,这么好的烟啊。吴『主席』让你破费了。”『毛』拆开香烟递了一支给吴奋。 “他那烟啊都是工友们给他供的!”路舒张调侃的说道。 吴奋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冲路舒张吼了一句,“你小子别瞎说。” 『毛』笑了笑,“哈哈,吴『主席』昨天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去工友家里啊。” 吴奋没有接『毛』的话,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毛』,“这是李达先生的最新指示,让我们推后扩大会议的时间。” “什么?”『毛』大惊,他拿过纸扫了一眼,“这是什么指示,工人们都发动起来了,箭在弦上,让我现在推后,不可能嘛!”『毛』生气的把纸拍在床上。 推后会议对于吴奋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这样的话张大民那边就有了缓冲的时间。“『毛』代表,既然上头让推迟就有推迟的理由,我们还是应该服从李先生的指示吧!” 路舒张生气的说,“我们在这里准备的这么辛苦,眼看一切都就绪了,他一封指示过来我们就要叫停,哪有这样的道理。『毛』代表,我们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干吧,趁热打铁不能耽搁。” 『毛』深深的扎了口烟,“我有些累了,能不能让我睡上一个小时。”说着『毛』擦干了脚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鼾声就起来了。 路舒张拿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毛』代表的身上,“让他歇会儿吧,他这一夜也是累坏了。” “你们昨天跑了几个工友家里啊?”吴奋问道。 “十几个积极分子都跑完了!” “都跑完了?你们怎么做到的?”吴奋惊讶的问道。 路舒张拿起了『毛』代表的布鞋,指了指鞋底上的洞说,“就是这么做到的。” 第一零九章 唐从的诬陷 北京的雪虽然下了一天,但是根本没有落住。除了几条主干道是面子工程路况较好以外,下完雪的北京城让老百姓最为头痛,雪变成了泥水堵塞着交通,泥泞的道路大大衰减了通行效率。不过黄包车的生意倒是好了起来,一大早李达和庆同就带着几个代表出发前往机场了。 “幸亏咱们提前出发了,你看看就这段路咱们都堵了20多分钟了。”庆同看着手表说道。 “哎,咱们北京这块连辆自己的专车都没有,害得我还要问学校借。结果你看看这烂路,没出学校几步就走不动了,到头来还是要坐这黄包车。”李达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会儿那个瓦西里来了,你在我前边站着,他那套外国礼数你帮我挡挡我实在是受不了。”庆同打趣儿的说道。 “奥,那是俄国人表达热情的方式,左脸亲一下,右脸亲一下,最后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把咱们跟小鸡子一样夹在怀里。一个动作就展现出了人家是老哥,我们是小弟。”李达笑着说。 “看来老兄还是在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啊。我听说那个瓦西里跟之前几个特派员差不多,也是爱喝酒,来了北京咱们又要陪他喝的混天黑地了。”庆同面『露』难『色』。 “是啊,每次都是喝的晕头转向了以后才开始说正事儿,什么做派嘛。”李达捋了捋嘴上的胡子。 “对了,吴佩孚的那封亲笔信你打开看了没有?”庆同问道。 李达摇了摇头,“这是他给特派员的我怎么好打开看呢?” 庆同心里痒痒的,他很想知道吴佩孚开出的条件是什么,“你说他会提什么条件呢?” 李达想了想,“无非就是钱呗,从袁世凯开始他们这些军阀跟外国合作的套路就是这样。国内军阀林立,很多地方割据都只是名义上听从中央的指挥,而自己都有独立的人财制度。最为可气的是,他们把中央的税款在地方就截留了,时不时的还要问中央伸手要钱。不管是袁大头,还是段祺瑞,包括他吴佩孚,谁只要主政京城,谁都会为钱袋子头疼。” 庆同点了点头,“有道理,我估计也是这样。英美是民主国家,他们给钱的方式过于繁琐,不是用国税做抵押,就是要共同成立铁路公司的办法镐投资分红,这才能把钱套出来。” 李达叹了口气,“老吴的野心不小,前不久刚刚登上了美国时代杂志的封面,外媒评价他是最可能一统中国的人。统一就要发动战争,英美那种筹措资金的方式还是太慢了,我觉得他可能会直接要武器,扩充自己的军队。眼下皖系凉了,东北的张小个子是他的铁杆。北洋这块历来的缺点是北方强,南方弱。他肯定是要借助苏联的援助,尽快把手伸向南方的。” 庆同突然大笑了起来。 李达奇怪的望着他,“这有什么好笑的?” 庆同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如果苏联和老吴谈崩了,很有可能就会转头支持南方的革命党,到时候革命党就会北伐。这要不然是从北朝南打,要不然就是从南向北打。你说说谁会取胜呢?” 李达望着灰白『色』的天空想了一会儿,“我看还是吴佩孚吧,中国历史上的数次统一都是从北方朝南方打的,我印象中唯一从南朝北打还获得了胜利得好像是朱元璋吧。只是不知道革命党里边除了孙先生之外,还有没有徐达,汤和,蓝玉这样的武将了。” 在革命第一声枪响之后有这么一个说法,谁能获得北京武汉和南京谁就可以获得整个中国。因为在当时,中国大部分的精锐军队都集中在这三个区域。袁世凯就是因为偷偷派兵到武汉帮了黎胖子才在军事上有了基础从而可以稳定全国局势的。 戴笠望着地图上的武汉回想着这段历史故事。 唐从和贾爱国站在戴笠身旁等候戴笠的训话。他们回来已经有些日子了,这几日戴老板一直在为陈一同的后续事情而头痛。经过上一次战役之后,陈一同的兵已经退守东江。眼下粤军已经分裂了,许崇智和李福林二人是支持革命党的,其中的李福林就是个军痞,现在又带着手下在粤北找孙秃子的事情。这让戴的心情非常的焦灼。 戴笠转过身来望着唐从,伸手就是五个大耳瓜子。这是戴笠历来的办事策略,有错了就要打,谁要是敢反抗还嘴,绝对没有好下场。大家都知道戴笠的脾气,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玉玺玉玺没有抢回来,四个人去的,一个手下死了,一个手下被汉口警方控制住了。你们两个还好意思回来?”戴笠生气的说道。 贾爱国看到唐从受了惩罚想为他辩解,“长官,唐队长也确实是有苦衷的。敌人把他抓住了之后对他严刑拷问,他都没有说出组织的秘密。你看。”贾爱国把唐从的上衣解开了。 戴笠看到唐从胸口的伤疤,脾气舒缓了许多。“嗯,这个我是了解的。唐队长在关键时刻能把蓝衣社的尊严牢牢把住,不枉我称你为拼命唐。这次任务为什么会失败?” 唐从系上了衣服,“这次任务失败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董辉,这小子顶不住警察的盘问,把我们的计划全都暴『露』了。”唐从把责任全都归在了董辉这个死去的人身上。 贾爱国疑『惑』地望着唐从,他没有想到唐从会这么说,董辉死的那么壮烈怎么可能是叛徒呢? 戴笠望着贾爱国问道,“是这么会儿事吗?” 贾爱国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戴老板,贾爱国他当时在营救我们,监狱里发生的情况他并不知道。”唐从把自己在警察局的经历全部给戴老板陈述了一边,不过特别隐去了他自己被张大民拷问那一段。 “妈的,这个胆小鬼!”戴笠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蓝衣社怎么会出这样的孬种,贾爱国你带着几个手下到他家里去,所有财产全部充公。他家里的家人给我拉倒前线挖战壕去,听见了没有。” 第一一零章 戴笠的分析 贾爱国奉戴老板的命带着几个蓝衣社的骨干跑去了董辉的家中,董辉的家属还没有从亲人死去的痛苦中缓过神来,就被人绑着去当了壮丁。 戴笠挠着头非常的痛苦,“我怎么有这么一帮手下,这就是没有规矩所产生的恶果。” 唐从给戴笠倒了一杯水,“既然汉口方面已经拿到了玉玺,那革命党刺杀社会贤达的事情应该就可以被压住了。我们只要跟汉口方面联系让他们和北京沟通,建议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完了吗!” “道理是这样的,可是这几天我多次跟汉口那边联系,跟咱们沟通的那个梁厅长一直没有回应。这个事情只是一方面,更头疼的事情还是在福建。” 戴笠走到地图边上说道,“你看,粤军的李福林部现在陈兵粤北跟浙江的卢永祥南北呼应准备推翻孙秃子,孙先生多次电告他不要鲁莽行事,可是他没有任何回应。哎,痛心啊,我们连自己的队伍都指挥不了。” 戴笠又说,“我们现在跟直系的关系异常紧张,随时都有崩盘的可能。到时候直系就不会和稀泥了,他们会派兵帮助孙秃子平『乱』,孙秃子搞定了福建的事情,调过头来就会打我们。你看,东有陈一同,北有孙秃子,西边的李白二人是墙头草,如果看到我们东面西面受敌,不在我们背后捅一刀子就谢天谢地了。这么个困局,怎么解?” 唐从冷静的分析着目前的局势,他习惯『性』的啃着自己的手指头,“直系派兵有一个过程,那个时候孙秃子已经跟浙军还有粤军以及王乐的部队交手了。他等待直系驰援的结果是,自己腹背受敌,即便他兵力强盛,也是惨胜。而这个时候如果咱们革命党伸出手来,帮他一把,结果就大不一样了。” 戴笠望着这个昔日的部下竟然在军事上有这么多的想法很是吃惊,“有点意思,你继续说。” “福建的问题说白了是王乐和孙秃子狗咬狗的战斗。如果王乐这个人不存在了,我相信缺乏了这个内应,不管是卢永祥还是李福林这两部都不会妄动,毕竟这两拨人都是坐山观虎斗,趁火打劫的主。” 戴笠点了点头,“王乐的部下也有几万人呢?我们怎么动他?” 唐从指了指地图,“戴老板请看,目前福建有三方势力,孙秃子,王乐,还有一方我们一直没有注意,那就是高谢张这伙民军。他们两边不靠,占山为王。如果可以让他们出兵横在在李福林部和王乐部的中间阻断彼此的联系,那孙秃子的军队大兵南下干掉王乐的部队,这个局势就会有所缓解。” 戴笠不停地摇头,“你以为李福林是吃素的,他能在粤北眼巴巴的看着孙秃子干掉王乐的叛军吗?如果高谢张『插』了进来,李福林很有可能会吃掉他们。” 唐从笑着说,“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许崇智的部队现在在东江一带防守陈一同的判兵,如果东江这边出了事儿,你说李福林还敢贸然向闽北深入吗?” “这谈何容易啊?陈一同这边又不会听我们的,他现在龟缩在东江的几个城里,你还能把他调出来打啊?” 唐从笑着说,“这个事情我已经有主意了,您交给我办就好。眼下最要紧的是要让高谢张同意跟我我们合作,这时候福建局势的大逆转才有可能展开。” 戴笠有些明白了,“你说的这个高谢张的事情好是好,可是孙秃子自己也可以派人联络啊。难道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办得成?” 唐从说,“高谢张这些人是旧皖系,当年直系大兵压境,王乐背叛了皖系跟孙秃子合作,高谢张宁死不从,带着这些人马落草为寇。说白了他们跟孙秃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孙秃子怎么可能联络他们呢?至于王乐因为事先背叛过他们,所以也没有得到他们的支持,这才是高谢张这伙人两边不靠的深层原因。如果我们能让孙先生书信一封给段祺瑞的话,段祺瑞一声令下,高谢张这些人旧皖系肯定会愿意跟孙秃子合作。段会同意的,他也可以借此恢复一些皖系的地盘。” 戴笠狐疑的望着唐从,“你小子怎么知道段最近跟孙先生有联系的?” 唐从看了一眼书桌,上边有一份影印的段祺瑞写给孙先生的亲笔信,上边说道,自段某避居天津日本租界后,终日吃素念佛,反省过往种种,不禁痛哭流涕。。。。如今曹吴二人政事荒废,与外国银行团沟通不利,导致财政紧张。前日派专使邀我出山从新组阁,主持内政。道不同不与为谋,余笑而不语。” “奥,这个啊,这个是我们蓝衣社的机密,你要绝对保密。”戴笠语气中有些尴尬。 唐从知道每个长官自己心里都有一些小九九,虽然名义上蓝衣社的老大是贺老板。不过戴笠这个人从来都是有野心的,经常借搞情报工作,也拉拉自己的山头。想必党内有人对孙先生日常的生活有着特殊关心,所以才会有了这封偷偷影印的信件。 唐从望着书信问道,“老板,卑职多句嘴,老段素来和我们不和,怎么最近能够主动联系孙先生呢?” 戴笠合上了那封书信,他沉默了一会儿,“自打直皖战争结束以后,皖系大溃败,老段都被吴赶下了总理的位置。他不甘心失败,希望建立自己的同盟共同反直,敌人的敌人就是他的朋友。你明白了吗?” “所以孙先生这封信一旦寄出,就代表着我们跟直系彻底玩完。可是眼下因为苏联并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吴还是革命党,我们跟直系又不能有什么太大的干戈。”唐从明白了这件事情能否办成的一个最重要的关隘了。如果苏联跟直系谈妥,两个结果,一,苏联还愿意拉着革命党一块搞合作,那双方就是联盟关系。这种结果概率不大。二,直系一家独大,彻彻底底成了苏联的中国盟友,革命党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如果双方谈崩了,苏联转头支持我们,直系必然会对我们有所顾忌,也不会贸然跟我们产生大的冲突。到时候我们可以平稳的解决福建的事情,给孙秃子一个面子,给吴佩孚一个面子,双方撕破脸的概率也不会很大。 戴笠拍着唐从的肩膀说,“眼下我们只有等待北京的谈判了,如果谈崩了,孙先生书信一封给段,福建的问题我们才可以做文章。如果谈成了,我们的局势只会更加的危机,到那个时候估计我们就是求着段写信,段都未必会帮我们了,那个老狐狸鬼精鬼精的。没准他还会答应曹吴的要求组阁,从新出山。” 第一一一章 吴军军营 北京机场的视野今天一般,李达和庆同到达机场的时候吴的副官正在组织人扫雪。大概有一个连的兵力,他们留下一个排的士兵守卫跑道两侧,身上挂着战友的武器,剩下的两个排低头忙碌,这些士兵脸冻得红扑扑的,异常安静,没有吵杂的谈话声。他们身上的衣服是陈旧的,至少穿过两三年了,可是非常干净,没有油渍和污点,这与其他的队伍也是大不相同的。 飞机缓缓地落在了机场,正在滑行减速。 副官看到李达了,没有马上搭话。“全体集合。” 士兵们分成两排站立,准备迎接瓦西里走出机舱。 “辛苦你了,洪副官!”李达站在洪的身边说道。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说罢,洪副官不在多言。 机舱门打开了,瓦西里带着水獭的帽子,一身大衣包裹的严严实实。他老远就看到了李达和陈庆同,他还没有走下扶梯就热情的挥起了手。庆同和李达大步走了上去。瓦西里热情的拥抱着李达,老规矩,左边亲一下,右边亲一下。 “你好,瓦西里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在我身旁的这位是中国支部上海方面的负责人陈庆同。”李达礼貌的把手指向了庆同。 瓦西里点了点头,伸出手来也要拥抱,庆同反应比较快,退后了半步,只是接过瓦西里的手握了起来。瓦西里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不到一秒钟又恢复了热情。 “敬礼!”红副官一声令下,一个连的士兵同时向瓦西里同志行起了军礼。 瓦西里被这个场面深深的吸引了,他悄悄地对李达说,“哈哈哈,今天我感觉自己不像是个代表,反倒像是个红军的高级将领。” 吴今天特意把自己的专车派了过来,瓦西里和李达坐在第二排,庆同坐在了副驾驶。 “这是吴给你的私人信件,他希望你在双方谈判前可以看一看。”李达把信递了出来。 瓦西里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老花镜,这封信是用俄文和中文同时誊写的。整整五分钟过去了,瓦西里把信从头到尾的看了两遍。 “你们觉得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瓦西里手气信件突然发问道。 庆同和李达互相望了望,他们不太明白瓦西里问这个话的目的。 “目前在中国的军阀当中,他所统领的直系是实力最强的。作为北洋方面幕后的实际『操』盘上,他的地位等同于中国的最高领袖。”李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瓦西里点了点头,“还有呢?” 陈庆同补充道,“这个人的私德不错,注重修身,为人忠直,是一个儒将。但是在思想上也有一定的保守『性』和妥协『性』。” 瓦西里对保守『性』和妥协『性』很感兴趣,“陈同志,你继续说。” 庆同思索了一下,“他的老上级曹锟一手将他提拔,中国有一句古话,投桃报李。所以两个人有很强的人身依附关系,从能力上来说他远胜于曹锟,可是事事为曹锟这个庸才马首是瞻。” “马首是瞻?”瓦西里并不懂得这句中国成语的意思。 李达风趣的解释说,“就是上级指导哪里,他就打到哪里!有一些死板僵硬。” 瓦西里爽朗的笑了,“他是个实干家。我出发前仔细研究了一下中国的地图,直系占据着最有利的战略地位,他们基本控制住了整个华中还有部分长江流域的地盘。如果我们要在中国开展民族主义运动,吴是一个我们绕不开的人物。” “这是您的意见还是整个『共产』国际的意见?”李达机警的说道。 瓦西里搓了搓手,“『共产』国际方面认为,吴跟我们在远东方面的任务具有一致『性』。” 陈庆同仔细思考了一下这句话的含义,他继续问道,“那你们觉得在广东方面的革命党如何呢?” “这是我的个人意见,不代表『共产』国际的决议。孙这个人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理想家,当然这种想法在党内也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同意的。就连你们国内不是也有人把他叫做孙大炮吗?当年袁还在的时候两个人一同相约修筑铁路,结果呢,一公里的铁路没有修成不说,还花掉了北洋一百多万的钱财。”瓦西里大笑了起来。“我关注过吴佩孚这个人,他不像孙那样擅于演讲,擅于跟大家谈梦想,他是属于沉默的那一类人,这一类人往往更具有实力。” 既然瓦西里都这样说了,庆同和李达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瓦西里同志,我们最近正在川口铁路搞工人运动,而吴佩孚希望我们可以终止这一次运动,这样他才可以更好地与我们谈判,我们想听听您的想法。”庆同转移了话题。 “当然要停止,我们总不能一边跟人家谈判,一边从背后偷袭人家吧。”瓦西里严肃的说道。 “可是这场运动我们已经酝酿了很久,川口铁路的工人都被我们调动起来了。如果现在停下,我们将会前功尽弃。”李达有些着急。 瓦西里看着李达沉默了一会儿说,“这种事情你们提前就应该跟我们通报,如果我们的谈判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影响,中国支部需要承担所有的后果。” 李达还想进一步的解释说明,被陈庆同一把拉住,陈庆同摇了摇头示意李达不要再说了。 车子缓缓的驶入了军营。 “老兄,不是要开会谈判吗?为什么车子都开到军营里来了。”庆同很是疑『惑』。 李达摇了摇头,他示意车子停下,然后下车去和后边的洪副官沟通。 “你们这个李同志在政治上还是不够成熟啊!”瓦西幽幽的说道。 庆同尴尬的笑了笑,“他的组织能力还是很强的,在党员当中也很有威信。” “我听党内不少在华工作过的人都夸奖过你,说你是一个有着全局观的领导人。对我们这个团体的思想,纲领和政治主张有着很深刻的认识和独到的见解。”瓦西里点头称赞。 庆同对这话很是受用,“我不会辜负同志们对我的殷切期盼的,我一定会坚决拥护我们的组织。” 过了一会李达又回到了车上。“他们希望瓦西里同志可以先来军营看看,吴已经在军营当中等候了。” 第一一二章 吴的治军 吴是个行伍出身,可是他在他的军营里却不太喜欢穿军装。他总是一身白『色』的长衫,弓着背,慢条斯理的在军营中踱步。不知道的真的以为这是哪个老学究在军营里『迷』路了呢!今天刚好是师里发军饷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吴都会不厌其烦的到军营里巡视。 瓦西里等人走近营房的时候,军士正在给士兵发军饷,吴佩服就站在桌子旁边观望。他看见李达他们了,只是抬了一下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王富贵。”军士喊道。 “这是你这个月的饷银,你核对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吧。”军士把一个小纸袋推到了士兵前面。 士兵签完字以后,朝吴佩孚敬了个礼就下去了。 庆同摇了摇头,他抱怨说,“不就发个饷银吗,他有必要还亲自发放吗?让我们在这里干站着。” 瓦西里小声回应道,“他这样做得目的是防止下级克扣军饷,偷吃空额。不着急,我们等他。” “饷银发放完毕!立正。”军士转身向吴佩孚敬礼。“报告大帅,三团四营六连饷银足额发放,请大帅训示。” 吴佩孚点了点头,“请稍息。” 吴佩孚并没有说什么,他走到士兵中间亲自为他们整理衣帽。有一个士兵的胸前破了一个小洞,吴佩孚生气的问道。“这个士兵的棉衣为什么是烂的?” 军士报告,“大帅,他们几个是新入伍的士兵,军需处的新棉衣还没有送到。所以他们穿的是老兵换下来得旧棉衣。” 吴佩服对那个士兵说道,“你把你的棉衣脱掉,现在,马上脱掉。” 士兵不敢推辞,脱掉了身上的棉衣。 吴佩孚转过头对军士说,“你把你的棉衣脱掉给他换上。什么时候军需处的新棉衣到了,你再穿。” 军士敬了个礼,“是!” 瓦西里点了点头,他对李达说,“你看这个人很是细心,非常注意细节,战士的任何事情他都记挂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打胜仗呢!” 李达点了点头,“令行禁止,公平公正,直系军队在这方面确实做得不错。” 吴佩孚走到了瓦西里面前,他抱拳拱手道,“让诸位久等了。今天适逢我检查军务,诸位有没有兴趣跟吴某一同视察啊。” 瓦西里点了点头,他伸出一只手示意吴佩孚带路。吴和瓦西里走在前头,庆同和李达跟在后边。 “瓦西里是军队出身,当兵的之间总是惺惺相惜啊!”庆同悄悄对李达说道。 “难怪他说孙先生是不切实际的梦想家,这帮当兵的是最务实的。”李达回应道。 吴佩孚带着大家走进了一个班的宿舍。宿舍打扫的非常整洁,床单一尘不染,每个被子都是标准的豆腐块。这个班正在集中学习,班长看见吴佩孚进来了,本准备敬礼,可吴佩孚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继续工作。 “所以,自从日俄战争结束以后,我们的东北就从长春这一块被强行分割成南北两段。外国人把北边叫做北满,南边叫做南满。俄国人和日本人分别占据了东北最有利的交通要道,我们东北宝贵的矿产资源,森林资源被他们强占。这是对于我们民族利益的侵占,是强盗的行为。”班长怒气冲冲的说道。 有个士兵疑『惑』地问道,“那我们为什么不打到东北去,把老『毛』子和小日本通通赶走,让东北从新归我们所有。” 班长摇了摇头,“别人嘴里的肉怎么可能让你咬走。”说完,班长起身向吴佩孚敬礼。“报告大帅,我们班正在展开学习活动。” 一个班的战士都站起来向吴佩孚敬军礼,他们看到吴佩孚的身后也站着一个外国人,眼睛里都充满了好奇。 瓦西里这个时候有些尴尬。 “你们班长刚才说的非常的好。不过有一点我要更正一下,东北现在还是我们的领土,他并没有被外国人拿去,外国人有的只是驻军权和一部分租借还有通商口岸。东北从以前到现在再到将来都不会被外国人夺去。”吴佩孚高声说道。 李达充满敬佩的望着吴佩孚,虽然大家彼此的立场不同,但是爱国之心是都是一样的。 吴佩孚带着瓦西里检查营房,在走到军靴摆放的地方的时候,吴佩孚停住了。“军靴为什么这样摆放?我说过,斜四十五度,鞋尖对着门口。” 班长查验了一下,“是,大帅,我立马整改。” “什么是军人,一切行动高度统一。不管多少人,看上去都要像一个人,明白了吗?”吴佩孚问道。 士兵们整齐的回应道。“是的。” 瓦西里高度赞赏吴佩孚的话,他回头对陈庆同说,“我本以为只有我们苏联的军士才能把皮鞋擦的如此明亮,没想到吴的军队也是如此。” 庆同疑『惑』地说道,“这有什么讲究吗?” 李达也很是好奇,“一个士兵重要的是保家卫国,为什么要在擦皮鞋这个问题上这么较真呢?” 瓦西里摆了摆手,“你们没有当过兵,自然不知道这里边的道理。培养一个军人的严谨作风是最基本的军士教育信条。擦皮鞋看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这种小事上也必须一丝不苟。我们苏联的军士学院里边,擦皮鞋是军人们要学习的第一课。” “报告,冲锋队集结完毕,请大帅训示。”洪副官进屋报告说。 吴一行人走出营房来到了院子。院子当中集结着五十个荷枪实弹的军士,他们的肩章上显示出,他们不是一般的士兵,而是是校尉级军官。这支队伍每个人身上都清一『色』的配备着德式的伯格曼冲锋枪。这种冲锋枪被中国军士称作手提花机关枪。当时北洋军阀的军队里机关枪是有的,但是冲锋枪配备的不多,大部分士兵配备的还是早期的汉阳造。这种冲锋枪可以像机关枪那般连发『射』击,而且他的枪管外套筒上还有很多散热孔,所以战士们给他起了这么一个绰号。冲锋队的士兵武器很精良,他们的腰上都别着『毛』瑟c96手枪,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盒子炮。最让人咋舌的是他们的头上还带着钢盔,这在当时绝对是奢侈品。 第一一三章 吴大帅原来算过命 瓦西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支队伍,他绕到这些士兵的身后,惊奇的发现有几个士兵竟然还把一个小口径火炮分割拆卸背在身上。他们有的背着轱辘,有的背着炮管,剩下的士兵身上背着的则是弹『药』和补给。 “他们身上配备的武器有多重?”瓦西里问道。 吴佩孚轻描淡写的说,“至少有三十公斤。” 瓦西里点了点头,“这么多的给养和武器背在身上不会影响他们的战斗力吗?” 吴佩孚看了洪副官一眼,洪副官对瓦西里说,“报告长官,我们的冲锋队一次行军就可以背上三天的给养,半天就可以急行军五十公里,而且可以立马投入战斗。” 瓦西里不屑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就算是我们的王牌师也不可能有这样的作战能力。” 吴佩孚把头转向士兵,“看来苏联代表对你们的能力有所怀疑啊?难道我们是吹牛的部队吗?” 一辆军车开到了院子里,吴佩孚一伸手,“几位请上车吧,我们上车慢慢聊。”吴佩孚说完冲着洪副官看了一眼,洪副官点了点头。 车子向北京城的郊区驶去。 瓦西里对面前这个瘦小的元帅非常感兴趣,从外形上来说,他并不像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吴将军,我听说你在日俄战争的时候,帮助日本人收集情报,为此还得过一枚勋章?” 吴点了点头,“那是我军旅生涯的起点,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官。当时俄国对东北用兵,军事上最大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在远东方面的不冻港,你们把这个地方选择在了旅顺。”说着吴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想来也真是讽刺,俄国的地盘那么大,居然没有几个出海口。” 瓦西里转头问李达和庆同,“你们知道那场战役为什么日本人能够获胜吗?” 庆同尴尬的说,“我跟李达不太懂军事。” 瓦西里说,“日本战胜俄国之后,海军教官把这个战例给学生们分析。有学生就问,教官,为什么我们可以战胜俄国。教官回答,百分之四十靠的是运气。学生又问,那剩下的百分之六十呢?教官思考了一会儿,又说,剩下的百分之六十还是运气。” 瓦西里的话逗得李达和庆同哈哈大笑,连吴也忍不住捂了一下嘴巴。 “在我看来日本海军的运气有两方面,一方面,俄国主将刚一上任就触雷身亡,战斗开始以后日本人一发神奇的炮弹又直接命中战列舰的司令塔,这就让俄国海军的大脑遭受的严重的损失。另一方面,天气也偏向日本人,日本海的海战进行的时候,海上的大雾干扰了俄国将领的判断,导致多次决策失误,这才给了日本人胜利的机会。” 吴对瓦西里的说法并不完全支持,“我们在陆地上的情报工作也是日本人取胜的关键。要知道,我们几乎搞到了俄国人所有的海军布防的情况。” “可你们万万没有想到,即便你们帮助了日本人,日本人的表现也没有比俄国人好到哪里!”瓦西里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想到,哪怕俄国变成了苏联,东北的局势也依旧如故。”吴颇有深意的望着瓦西里。 “你怎么可以把俄国跟我们相提并论?俄国是腐朽的,我们是先进的。”瓦西里有些不悦。 “可是你们除了旗帜变了之外,不还是高高的个子黄『色』的头发吗?在东北你们的人并没有减少,相反对东北的控制比原来的俄国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光如此,你们对我们的蒙古不也虎视眈眈吗?” 瓦西里无法辩驳,双方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战争的讨论上升到了国家利益的层面,这个话题已经无法再往下进行了。庆同很明智的中断了这番讨论,他独辟蹊径,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向了吴的过往。 “瓦西里同志你还不知道吧?吴大帅的人生绝对是一段传奇,我听说吴大帅当年落魄的时候还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算命先生。” 李达也帮着转移话题,“哦,这我还真不知道。吴大帅的人生路还真是颇为曲折啊!” 瓦西里对算命先生这个词语不太明白,“算命先生是什么?吴大帅不是姓吴吗?怎么又姓算了。” 众人大笑。 李达风趣的解释道,“算命先生就是预言家,可以预言一个人的未来,可以看这个人得吉凶祸福。” 瓦西里明白了,“我们那里也有,不过大多都是女『性』。” 吴扭了扭脖子,“那怕是我人生最失意的时候了。我还记得,当年我在老家染上了抽大烟的『毛』病,有一次我在烟馆里想讨一个富户的烟抽被他毒打一顿,后来我集合了几个好兄弟跟他讲理,他却勾结官府要致我于死地。我只好远离家乡来到北京谋求生机。我肚子里还有些笔墨,再加上小的时候研究过周易,所以对命相之说有些心得便以此为生。” 庆同抿了抿嘴巴,“既然吴大帅有此本领,我们几个能不能也让吴大帅帮我们算上一算啊?” 李达觉得庆同有些过分了,他怎么敢叫中国最高的首脑给他算命呢?传出去这还了得。 吴大帅的表现出乎意料,他拉过庆同的手,又看了看他的五官。“你想问什么?” 庆同也不太知道自己想问什么,“您就看着说吧。” 吴大帅用手拨了拨庆同的手掌,“你的人生有两起两落,从手的纹路来看,你的第一次起已经过去了,马上你的第二次起也会到来,那时候你会登上人生的巅峰,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最后两次彻底的衰落。” 谁都愿意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好话,对于那些不利的内容总会选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庆同听到吴这喜忧参半的话,心境也大概如此,第一次的起自然是新文化运动在中国顺利的传播,打击了军阀和外国势力的嚣张气焰,至于下一次起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我的衰落主要是因为什么啊?” 吴想了想,“具体的事情我算不到,但是你的问题跟你的『性』格有很多的关系。你是坚毅的,果敢的,但你又是妥协的,忍让的。这两种『性』格都过于极端,一旦与大环境形成对冲你便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了。” 第一一四章 吴的胆量 吴的话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这就是算命先生最狡诈的地方。庆同想了想,自己是这样的吗?像但好像又不像。“嗯,我把这两种极端理解为敢爱敢恨。我愿意为我的理想奋斗终生,哪怕自身陨灭,我也义不容辞。” 吴笑了,没有再多言。 李达伸出了自己的手,“我不像他,算命都不知道自己求什么?我这个人爱抽烟,我想算算我的身体。我听协和医院的大夫说,吸烟对肺不好,可能会得重病的,但是您知道烟这个东西,一旦沾上了很难戒掉。” 吴把手放到了李达的眼皮底下,他让李达朝车顶看,李达的摘掉了眼镜按照吴的要求做了。吴摇了摇头,半晌没有说话。 李达不知道吴的沉默究竟因为什么,他忍不住问道。“吴大帅,难道我会染上重病然后一命呜呼。” 吴摇了摇头,“不,你的身体很健康,不会因为肺病一命呜呼的。” 李达轻松的呼了口气,“那看来我就不用戒烟了。” 吴又说道,“你是死于非命的!” 李达瞪大了眼睛望着吴,他又看了看庆同。 庆同拍了拍李达的肩膀,“哎,吴大帅是开玩笑的,瞧把你吓得,是不是啊吴大帅。” 吴摇了摇头,“但愿我看的不准。” 李达的心情焦虑了起来,“人得命运不可以改变吗?” 吴看着陈李二人,“命运就像天道,自古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有一个人可以逆天啊?我们面对命运唯一能做出的改变,就是我们自己的心态,要不就是接受他,要不就是逃避他,如此而已。” 李达不甘心得到这样的答案,“那就不能破解吗?” 吴故作神秘的说道,“我记得我在北京以算命为生的时候,每次客人问道这个问题,我就该问他要钱了。哈哈哈哈。。。。” 李达和庆同相互望了一眼,他们又看了看瓦西里,瓦西里一脸失望。“吴将军确实厉害啊,不一会儿就让我们两个唯物主义的人变得唯心了。” 汽车停在了练兵场,他们四人刚一下车,就看见吴的那支特别小队早已在训练场集结完毕了。 瓦西里惊讶的望着吴佩孚,“这怎么可能呢?你们的这些士兵是坐车过来的吧。” 吴笑着说,“那你可以去检查一下。” 瓦西里望着士兵们一张张红彤彤的脸,他们微微的喘着粗气。瓦西里将手伸到了一个士兵的衣领子里边,他的外衣还很干燥,可是内衣已经全部都湿透了。汗气顺着衣领子喷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溜水雾,猛地一看还以为是这个士兵自燃了呢。 洪副官发出号令,“所有人员进入指定位置。训练科目第一项,二十五米手枪站立式『射』击。”一声令下,所有士兵脱下身上的负重跑到了指定靶位上。 “一号准备完毕,二号准备完毕,三号准备完毕。。。。。” 一组十个士兵进行『射』击,他们的目标是二十五米开外,在绳子上绑着的一堆小酒盅,在这么远的距离望去,小酒盅就是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点。每个士兵要打碎五个酒盅。 “开火。”洪副官一声令下。 子弹像瓢泼的大雨一般挥洒了出去。一般这种手枪的近距离『射』击,士兵们都是一次一发的精细瞄准。可是吴的这些队员几乎都是一次连开五枪,枪与枪之间的开枪间隔,短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这一轮『射』击结束了,只有一个士兵脱靶了。五个酒盅他打掉了四个,还有个挂在绳子上。 洪副官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他拽住了士兵的衣领子。“你小子怎么会事儿?为什么会脱靶?” 士兵没有回应。洪副官生气的抽着他的耳刮子,“为什么会脱靶,为什么会脱靶。”士兵的脸被抽的青一道紫一道,仍然不予回应。 李达生气的望着吴大帅,“你手下的军官这样虐待士兵你也不管吗?” 瓦西里拦住了李达,“李,你不懂军事,战场上,上级长官就是上帝,士兵要绝对的服从。” 吴走到了这个战士的身边温和的说,“为什么不回应你们洪长官的话。” 那个士兵身体上的动作没有一点变形,依然保持着威武的军姿,“没有打中,就是没有打中,我什么理由都没有,错了就是错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士兵站出来了,“他在上次战役中右手的小臂受伤了,今天的手枪『射』击他是用左手打的,所以没有全部『射』中。” 吴拉开了这个士兵的衣服,果然他的右臂上还绑着绷带。吴用手掌重重的拍了拍这个战士的肩膀,然后他独自朝着那个没有打碎的酒盅的位置走去。 庆同赞叹的说的,“用左手打枪,竟然还能命中四个酒盅,看来这支队伍真的是吴佩孚军中最精英的力量啊。”庆同说完这话看了一眼瓦西里。 瓦西里目光如炬,纹丝不动的望着吴佩孚的方向。这时候的吴佩孚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吃惊的动作。他把那个酒盅从绳子上解了下来顶在了自己的头上。“哎,你,再给你一次机会打掉我头上的酒盅,用你的左手。” 洪副官冷峻的脸庞立马慌『乱』了起来,“大帅,你在开玩笑吗?这样会伤到你的。” 吴佩孚冲洪副官喊道,“你闭嘴,现在就给你身边的战士下命令,让他打掉我头上的酒盅。” 吴的话一说出口,剩下的四十多个战士全部围了上来。 洪没有办法,他转头对那个士兵说,“大帅的生命是第一位的,你一会儿随便朝旁边打一枪。” 士兵看着洪副官说,“大帅的命令是让我打中他脑袋上的酒盅,我不能抗命。”说着这个士兵给枪上上了子弹。他抬起了手瞄准了吴的头部。刚才的酒盅是悬空的,现在酒盅底下是一个人,所以瞄准的时候需要更多的留有余量,既要把酒盅打中,又不能伤到人。尤其是这个人,他现在的安危关系到整个中国的局势。这一枪如果失败了,那这个士兵的名字是会被写到史书上的。 第一一五章 百姓请愿 “你们猜猜那个士兵能打中吗?我赌十块肯定可以打中。”瓦西里小声说道。 “瓦西里同志,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应该劝阻吴这种莽撞的行为!”李达很是焦急。 “作为一个主帅也太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儿了吧!”庆同直摇头。 “作为一个将领必须要对自己的下属给予充分的信任,这就是将要知兵。我们刚好看看直系军队在这方面到底做得怎么样?” 士兵举起了枪,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把目光聚集在了吴佩孚的身上。吴面『色』平静,身子岿然不动。“什么都别想,把我当空气,你的目标是我头上的酒盅。” 士兵心中默数了三个数,“三、二、一!”子弹喷『射』了出去,酒盅碎了,吴佩孚的脑袋还在自己的脖子上。 洪副官吓得都快虚脱了,他赶忙跑到吴的身边,吴却抢先一步一路大笑的走了过来。“好,不管你的身体受了什么伤,士兵坚决必胜的心绝对不能变。你们所有人都听着,如果没有这份坚决,就不要在我的冲锋队里当差。” 瓦西里走到吴的身边对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吴将军果然是一个大英雄。”说罢瓦西里向李达和陈庆同伸出了手,那两位各自从身上掏出了十块钱递给了瓦西里。 吴不明白他们这个举动的含义,瓦西里解释道,“吴,你给我带来了好运!哈哈哈。” 就在这时训练场东侧突然有一阵锣鼓响起,大约七八个人穿着白『色』的孝服,手上举着一大块白布走了过来,白布上还有红『色』的字迹。吴问洪副官,“他们是谁?” 洪副官没有回答,“全体集合,子弹上膛。”洪带着一部分士兵冲了上去,另一部分士兵自觉地围住了吴和瓦西里他们以防别人攻击。 那些人见到洪副官举着枪过来了,都哭天抢地跪在地上抱冤。洪副官这才发现他们那面白旗上是用血写成的请愿书。“老鸭山土匪横行,杀我村民十五口,望军队长官主持公道。。。” 为首的是老鸭山脚下小河村的教书先生叫王跪幅,他老泪纵横。 洪搀扶起这个人,“老先生,休要哭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细细道来。” 王跪幅抹了一把鼻涕,“禀报长官,我们小河村有二百多口人,去年的时候土匪头子老白狼纠集了一帮人占山为王。刚开始他们干的是不要脸的绑票勾当,我们村的好几个富户都被他们绑过,少则几十块多则上百块的勒索我们。有一个富户因为被虐待,赎回来没几天就断气了。后来我们求这附近的保安团剿匪,保安团借口说是剿匪需要钱粮,我们把钱缴纳上去之后,这个保安团就偷偷换防了。” 吴听到这话气愤的说,“这帮王八蛋,不用多说,这伙土匪肯定跟保安团相互勾结,通过土匪的暴行让保安团也能分得一杯羹!这种伎俩清末的时候我在老家就见过,只不过那个时候是县衙门跟土匪勾结,现在却成了保安团。” “像这种事情你们为什么不寻求军队的帮助呢?”瓦西里问王跪福。 老先生摇了摇头,“哎,我们找过我们的县长,县长说军队又不听他的,而且一旦军队来了,所有的军费都要有地方承担,每年地方上交的税款都不够,哪有钱给我们剿匪啊!” “嗯,想不到,就在北京附近,直系的军政人事都是这种做派,那老百姓能指望谁啊?”庆同气愤的说道,很明显这句话他是故意说给吴听得。 吴望着洪副官问,“是这么回事儿吗?” 洪副官点了点头,“大帅,这些地方上的破事儿,您就不用『操』心了,回头我去找他们县长处理。” “放屁,这是小事儿吗?民心都绝望到这般田地,土匪要再是横行,以后就该有老百姓冲我放黑枪了。老鸭山在哪个位置?今天我们就去剿匪。” 王跪福听到洪副官冲这个穿着便装的人喊大帅知道这肯定是个长官,他跑上前来,“长官,从这儿往西二十里就是老鸭山。那座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这伙儿土匪可是不得了,他们是从河南流窜过来的,一入冬他们就到我们村子里征粮了,我们村子十六口人筹措了一部分口粮送上山,因为数量不够,他们一怒之下杀了我们十五个人,我身边这个小伙子被他们作为活口放回来报信,说是我们要是再交不起他们要的粮食就把我们村子夷为平地。” 这个小伙子叫雷大头,他脸上有瘀伤显然是土匪留下的。 吴抓起小伙子的手问道,“你上过山,他们在山上是什么情况?” 雷大头说,“山下只有一条小道可以上去。走二里路就有一个交叉路口,路口分出两条道,一条道通向山洞是他们的住所。还有一条道通向一个很高的山坡,我们走到岔路口的时候,那个山坡上跟打雷一样开过来了好多枪,我们在原地都吓傻了。这个时候从我们身后的道路两旁冒出来了好多土匪把我们围住,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枪。” 根据雷大头的叙述,洪副官用草纸已经大概绘制出了老鸭山的情况。他把纸板递给吴,“大帅,没想到这伙土匪有机关枪这样的重武器。他们占据老鸭山的有利地形,在道路两旁设置了不明数量的隐蔽点交错纵横。” 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转过头来问瓦西里,“瓦西里代表,我本打算让你视察完我们的冲锋队就回城开始谈判的。但是这伙土匪的出现,让我下定决心要把他们灭了。我让洪副官先送你们回去,我这边处理完了就回去跟你们会合,可以吗?” 瓦西里问,“吴,你要亲自指挥这场战役?” 吴点了点头。 “好,我们不走了,一块参与你们的行动。”瓦西里爽朗的说道。 吴的脸上透『露』着喜悦,“好,等把这伙土匪杀完了,咱们在他们的山洞里会谈。” 第一一六章 总有办法先生 吴佩孚已经好多年没有深入一线作战了,尽管他平时的作息规律依然保持了入伍时的习惯,他的身材没有像其他的北洋军阀那般走样,尤其是他的上司老曹,老曹曾经开玩笑说现在自己站着『尿』『尿』都看不到自己的那话儿,但是毕竟岁月不饶人,像老鸭山附近这样的山路他也喘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瓦西里的情况稍微比吴差一点,刚开始走的还可以,最后也是脱下了厚厚的大衣被洪副官提着。至于陈李这二位教书匠早就被队伍远远地拉到了后边。 吴佩孚举着望眼镜仔细观察着老鸭山的山势,“嗯,这群土匪眼光不错,这个地方确实易守难攻。别说地方的保安团跟他们勾结,就算是保安团真要下决心打恐怕也得死伤惨重。” 洪副官笑着说道,“大帅,保安团那也算是军队,我带着兄弟们现在就冲上去,保证两小时以内解决战斗!” 吴回过头颇有意味的望着洪副官,“这么有信心吗?你准备怎么打?” 洪副官把肚子里的计划全盘脱出,“打老鸭山重要的是两点,一就是道路两旁隐藏的敌人,然后就是那个制高点。我准备分兵三路,中间一路夺取交叉口,用我们的炮直接把那个制高点轰下来。剩下的两路把道路两旁的土匪全给他突突了。” 瓦西里在旁边不屑的笑了出来,不过他没有说话。 “瓦西里先生,您笑什么?”吴问道。 瓦西里指着面前的老鸭山说道,“老鸭山属于茅草山,视野开阔,防守的一方非常容易发现远处目标,如果你们的冲锋队贸然冲上去的话,他们的重机枪很快就可以发现,山洞中的敌人如果冲出来在交叉口狙击你们,两翼隐藏的敌人再来个反包围,你们这支光荣的队伍。。。” “就被这伙名不见经传的土匪包了饺子。而且还有一点你没有考虑到。”吴把望远镜递给了洪副官,“你注意那条上山的小道,中间有一大段的路程是严重凹陷的,大约占据这段路程的五分之二,如果你们在通过这段路的时候被敌人重重包围,你们就真像锅里的饺子一样在劫难逃了。” 洪副官见吴和瓦西里居然通通否定了自己,嘴上很是不服,“他们就是一伙儿土匪,怎么可能考虑的跟我们正规军一样呢?” 吴有些生气,“放屁,土匪吃了败仗他们还是土匪,你们吃了败仗,这支队伍的番号就不复存在了。你啊,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你派到前方去打仗吗?攻击冲锋作战你都是把好手,可是要说战略意识,全局意识,你小子还差的远着呢!” 洪副官看吴有些生气便不再嘴硬,“大帅,你说的对,我是个粗人想不了那么多,那您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吴用望远镜看了半天。 这个时候陈李二人才相互搀扶气喘吁吁的爬到了队伍所在的位置。 “我们回到村里去!”吴坚定的说。 “什么?回去,我们两个刚从底下村子爬上来啊!”李达抱怨着说。 “怎么?吴大帅准备不打了吗?”陈庆同很是失望。 瓦西里镇定的说,“吴将军,可不可以说说你的想法。” 吴坐在了一个山坡上的鹅卵石上伸了伸懒腰。“我们现在攻击,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吴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如果我们晚上攻击的话,敌人就没有了白天作战的优势。除此之外,今天那个教书先生不是说,土匪的粮食还没有征够吗?让咱们的战士穿上村民的衣服,把武器都放在运粮的车上向交叉口推进。土匪要问,咱们就说运粮食的。” “好,到了晚上,他们路边的隐藏的土匪大部分也会撤回到山洞里休息,我们到了交叉口分兵两路,一路敲掉他的制高点,一路直接去干他的老巢。”洪副官兴奋地说道。 瓦西里摇了摇头,“吴将军的办法虽然好,可是也是有漏洞的。那个制高点你准备用什么打掉啊?” 洪副官拍了拍一个士兵身后的炮管,“当然是用这个了啊!” 瓦西里摇了摇头,“你再好好看看这个老鸭山的陡峭程度和复杂的地形,仰面攻击的话炮兵难以准确判断出攻击距离,如果不能一发命中,那对方的制高点就会抢先利用自己居高临下的地形把你消灭掉。” 李达听得云里雾里,“额,你们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儿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一连在一块我就彻底糊涂了,能不能说的简单一点啊?” 吴点了点头,“我还以为瓦西里先生只是一个文职官员呢?想不到对军事也这么了解!” 瓦西里笑了,“不要忘了我们也是武装夺取政权的,苏联的山一点也不比你们中国的少!” 吴也跟着笑了,“你们几个给我过来!”吴集合了几个背着小炮的战士指示说,“天黑前绕到山后边然后爬到他们的头上。组合完大炮之后就地隐蔽,战斗一开始我要你们居高临下抢先把他们的制高点干掉。” 洪副官摇了摇头,“我们是晚上攻击,这对炮兵不利啊,毕竟他们是小口径的炮,还是要依靠肉眼寻找目标的。” 吴打开了一个战士身后的包,掏出了一把枪。“你们不是还有信号枪吗?到了交叉口也就跟制高点的距离非常近了,朝着制高点的位置放一枪,信号弹会把整个山照的像白天一样,这个时候炮兵就可以开炮了!” “报告长官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几个炮兵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他们徒步开始向山顶进发。 李达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有所顿悟,“嗯,我有点明白了,他的制高点高,我们就到更高的地方打他,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众人大笑。 陈庆同用敬佩的眼光望着吴佩孚,“吴将军,我越来越佩服你了,这样的办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洪副官得意的说,“我们大帅在东北搞谍报工作的时候,日本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总有办法先生’。” 第一一七章 奇袭 太阳终于落山了,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整,士兵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这就是平日里超负荷训练所带来的好处,士兵恢复体力的时间都比一般的部队要快。 读书先生带着几个村民前来劳军,在他们提的大锅里有白面馒头,有炖的鸡肉。 “各位军爷为了我们村你们费心了,我们准备了一点吃的,大家趁热吃吧。”读书先生微笑着说道。 士兵们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应声。 “老先生,让您费心了,我看看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吴打开了锅盖,“村民们平时吃的就是这样的白面馒头吗?你们村子的小日子不错啊!” 老先生尴尬的笑了,“我们平时哪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也就是过年过节才会这么做。” “我们的士兵自带干粮,这些饭你们带回去给村子里的女人孩子们吃吧!”吴客气的说道。 “长官怎么好这么说啊?这可是我们大家伙的一片心意啊!”老先生执着的说道。 吴连连摆手,“情我领了,这个饭我们没有脸吃,就在这北京城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会有土匪占山为王,这是我吴某人的失责。” 洪副官把老先生拉倒一边劝说。 李达对吴的做法非常认同,“吴将军不愧是儒将,秋毫无犯,对民众仁慈宽厚。” 陈庆同赞同的说道,“没错,如果中国其他地方的军阀能像吴将军这般宽厚,不鱼肉百姓,中国何愁不昌盛富强啊!” 吴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炮兵已经就位了,洪副官,你带着兄弟们开始攻击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洪副官敬了个军礼,“是的大帅,您放心,杀不完这些土匪我不会下山。” 几十个士兵扔下无用的给养,轻兵简行乔装成百姓推着运粮车朝老鸭山进发。 瓦西里望着洪副官的背影夸奖道,“这个军官是个优秀的军人,多加历练肯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将领。” 吴听到自己的手下被瓦西里所认可,心情不错。“我当年还是旅长的时候他就是我手下的连长。当时我们跟蔡将军的护国军作战,护国军刚开始连战连捷把冯大个子的队伍打得溃不成军,那次袁总统给我下了死命令,我给洪副官也下了死命令,让他们连作为全军先锋攻占棉花坡,那是蔡将军防守阵地的制高点。我们大战了五天五夜。对方的指挥员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利用棉花坡的有利地形顽强防守,而且并不是一味的死打,还分出小部队不停地『骚』扰我们的侧翼。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跑到前线亲自督战,最后对方因为给养不足这才退出阵地。” 李达对这段故事很感兴趣,“能跟吴将军打个平手,那对方的指挥官是哪位名将啊?” 吴摇了摇头,“说来惭愧,对方只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将,叫朱代珍。” “朱代珍?额。。。”李达转过头望着陈庆同。 庆同点了点头。 李达小声的问他,“这不是大晚上找到你家里去的一个要求入党的积极青年吗?你跟我提过他的。” 庆同摇了摇头,“哎,一个泥腿子出生的莽夫,对我们的主义完全不知所以然,还闹着要加入我们,我当时就没给他好脸『色』。” 李达摇了摇头,“你不收人家,人家为了加入咱们跑去了德国,现在看来这个年轻人是个军士方面的人才,我们以后壮大了非常需要这样的青年才俊的。” 庆同冷笑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洪副官带着冲锋队按照吴的计划大摇大摆的上了山,果然道路两旁的暗岗都已经撤掉了,这帮子家伙毕竟是土匪,肯定是跑回山洞里喝大酒去了。 “一会儿遇见了土匪不要着急暴『露』身份,我想抓活的,让他带咱们去山洞里干掉他们的老巢。”洪副官低声下达着作战命令。 这一路上异常的顺利,转眼队伍就到了交叉路口。突然有两三个黑影蹿了出来,他们手上举着枪恶狠狠的喊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洪副官朝着远处斜上方看去,制高点上的土匪也把机枪推了出来咯噔一下上了膛。“哈哈,几位好汉,我们是底下村子的,前几日我们送的粮食不够,今天我们把剩下的粮食补齐给您送上来了。” 领头的土匪朝天上摆了摆手,示意制高点的兄弟解除警报,保持警戒。 “哼,你们这些贱骨头,不给你们一些厉害尝尝,你们就不知道我们的手段。”小头目走到了队伍中间。他看了看车子上放的麻袋问道,“这里边都是什么?” 洪副官恭敬的回复说,“都是粮食。” 小头目拔出一把小刀『插』进了麻袋里边然后又拔了出来,麻袋里的沙子漏了出来。小头目刚要喊叫,他的嘴巴已经被洪副官捂住,脖子上顶上了一把手枪。还没等小头目回过神来,剩下的两个弟兄已经被冲锋队的战士抹了脖子。 制高点上的土匪发现情况有变,冲小头目喊了一声,“你咋狐狸提溜铅球个吹吹。”这是土匪的黑话,意思是怎么了? 洪副官问小头目,“他呱唧呱唧说的什么意思?” 小头目说,“这是我们的暗语,意思是让你们把粮食运到山洞吧!” 洪副官不疑有诈便对小头目说,“告诉他们,可以!”他又转头告诉士兵们,“准备家伙!” 小头目对着制高点喊了一声,“狐狸求个吹吹克里马擦的嘎!” 制高点的土匪听完这句话迅速开始『射』击,子弹像雨一样落了下来。 洪副官大喊,“不好,卧倒。” 所有的士兵以粮车为掩体迅速隐蔽,制高点的火力太猛了,大家被打的抬不起头。 小头目骄纵的说道,“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打我们的老鸭山,做梦吧!” “啪!”一枪,洪副官打穿了小头目的脑袋。 洪副官掏出了信号枪冲着制高点的火焰上方开了一枪,燃烧的信号弹像一条火龙冲了上去,照的整个山异常的明亮。山顶的炮兵听到底下有枪声就开始准备瞄准了,此时的光亮为他们瞄准制高点争取了非常好的条件。随着一声轰隆的巨响,制高点上的土匪被炸得粉身碎骨。 第一一八章 胜利之后 “兄弟们,朝敌人的老窝里冲!”洪副官一马当先。 冲锋队没有了头上的后顾之忧,带着武器顺着交叉口的另一条小路直『逼』土匪的山洞。山洞里的敌人也发现了外边异常的响动。小队赶到山洞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几十个土匪蹿了出来。 狭路相逢,冲锋队的二十个战士横成一排构筑起一条火力封锁线。土匪们的武器土枪土炮居多,不少还拿着大刀片子和红缨枪,他们哪里见过清一『色』冲锋枪的军队啊。几十个土匪死了一半,剩下的人利用山洞两侧的掩体勉强防守。 洪副官和其他的队员利用正面的火力压制,在两翼狙击土匪,冲锋队平时练就的好枪法这个时候排上了大用场,因为山洞外边的掩体非常不规整,好多都是土块垒起来的。洪副官的策略是,先朝土块开枪,子弹很顺利的就打穿了这些松散的掩体,后边的土匪见无法固守,起身就要往山洞里跑,这一『露』头,枪枪爆头。 正面火力压制,侧翼步步收缩,土匪们只能以山洞作为防御碍口。双方攻击陷入胶着。 “长官,这个山口实在是太小了,这帮人就跟王八一样缩在龟壳里不出来了。”一个士兵报告说。 “所有的人的手榴弹都聚集到我这里来。”洪副官大喊一声。 几十个手榴弹聚集了过来,洪副官绑上从腰里拽出好几根绳子,十个一捆绑在一起。“你们几个,不要停火,压着洞里打!”说罢洪副官把几捆手榴弹背在了身上,贴着山洞同侧的石壁朝洞口移动。 “长官我去吧!”一个士兵喊道。 “不用,我来。一会儿我先扔一个大家伙在他们洞口外边彻底封住他们的视线,然后我趁『乱』再扔一捆手榴弹进山洞里边,记住这个时候你们几个就跟着我往里冲,见人就杀,不要迟疑!” 洞口里的土匪注意力全在外边的火力线上,他们根本没有料到在眼皮子底下会有人做小动作。洪副官拔出了一颗手榴弹的引线奋力一扔,山洞外边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产生了,土匪被推进了洞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又一捆手榴弹扔进了山洞里。 “弟兄们,冲啊。”洪副官举着冲锋枪首先冲入了山洞。 山上打得如此热闹,山底下的吴佩孚却闭目养神,显得异常的平静。 “枪声停了!”李达喊道。 瓦西里朝窗外望去,“攻击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吴将军看来你的冲锋队打胜了!” 吴站起身,“走吧!” 庆同疑『惑』地问道,“干什么?” 吴笑着说,“咱们就去土匪的山洞里开会,谈谈中国的未来。” 老先生带着村民举着火把早已在院子里等候。吴高声对他们喊道,“乡亲们,你们的仇人已经被我们消灭了,都跟着我上老鸭山去取回你们被抢走的粮食吧!” 吴一行人在乡亲们的欢呼下被簇拥着上了山。 瓦西里看到这个场景感叹道,“只要跟人民站在一起,他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领袖!” 庆同并不完全同意,“中国像老鸭山这样的土匪窝还有多少?他吴佩孚一个人管的完吗?” 李达点了点头,“是啊,上层元首和下层百姓心连着心这还远远不够,关键是中间的这些人。北洋当局,最大的首脑是总统和总理,地方上还有经略史、巡阅史、都督、帮办、镇守使,道尹和县长,如果这些人不起好作用,那这个国家就像一个杠铃,两头沉中间细!迟早会被压断的。” 走到交叉口吴抬头朝山上的炮兵们挥了挥手,“干的不错,打了几炮啊?” 士兵大声喊道,“一炮就把他们的重机枪干掉了!” 老百姓们欢呼着,“直军威武,直军威武。” 吴叹了口气,“哎,可惜这一个重机枪了,我本来还想着拉回去让部队用呢!咱们现在武器不足啊!” 瓦西里拍着吴的肩膀劝慰道,“放心吧,吴将军。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越靠近土匪的老巢,队伍越躁动。这伙儿土匪杀害了村子里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乡亲们恨不得喝他们的血,扒他们的皮。 山洞外冲锋队站成了两排迎接着吴佩孚进入山洞,可是敏感的吴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寻常。士兵们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他预计的微笑。有好几个士兵无精打采的低着头。 “怎么了?”吴问道。 士兵们用沉默回应着吴。 吴看着两旁士兵,心中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走进山洞,全都是土匪的尸体。冲锋队打得非常凶猛,只有十几个土匪还活着,被士兵们用枪举着跪成了一排。在他们的前方有一具尸体横着,那人被打得面目全非。陈庆同看见了这具尸体,恐惧感和恶心感升到了极点,他躲到了一旁张口就吐。李达站在身边照顾着他,时不时的就捶几下陈的背,他也不太敢往后看那具尸体,太残忍了,太恐怖了。 吴半蹲在地上,用手擦去了那人脖领上的土『露』出一个军章,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怎么回事儿。” 那个练习『射』击的时候用枪打掉吴头上酒盅的士兵冲了上来,他满脸泪水哽咽说,“洪副官带着我们冲进了山洞,没两下就把这些土匪收拾了,他们的土匪头子躲在角落里朝我放黑枪,我当时背着身,洪副官一把把我推开,然后就被那个人打。。。打。。。” “别哭!”吴只说了两个字。 士兵擦干了眼睛上的泪水。“那个土匪头子就在那边,等候大帅发落。” 土匪头子脸上有个刀疤,看上去很凶。他的头被押在地上,两只胳膊被士兵驾成飞机起飞的样子。 吴走到了他的身边,“放开他!” 土匪抬起身子望着吴。 “为什么当土匪?”吴问道。 “不当土匪老子就饿死了!”土匪并没有胆怯,他大喊着。 吴指着身后的乡亲们,“你把他们的粮食抢了,他们就会饿死!” 土匪满不在乎的说,“老子管不了那么多,这年头就是人吃人,我不杀你,你就得杀我!” 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以后不用再受这份苦了。” 第一一九章 谈判 吴睁开眼睛走到一个土匪的尸体旁边,拿起了他手里攥着的大刀,然后又朝土匪头子走了过来。“押起来!” 吴举起大刀望着乡亲们,“你们看好了,以后谁要是再当土匪,这就是他的下场。”说着举刀就要砍下。 吐得差不多了的庆同扬起身子大喊,“住手,吴将军,这个土匪已经放下武器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一会儿我告诉你为什么?”说罢,手起刀落,土匪的脑袋滚到了地上,吴的衣服被喷出的鲜血染红了。 乡亲们惊呼,不少人都背过身去受不了这以暴制暴的血腥场面。 吴扔下大刀,一把抓着陈庆同的脖领子,“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杀吗?”吴把陈压在了地上,陈想抬头,他的头被吴狠狠的摁在洪副官的尸首面前,几乎挨上了。陈吓得紧闭着眼睛,嘴里害怕的叫了起来。 “等你什么时候不怕了,你就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了。”吴放开了卡在陈庆同脖子上的手,陈头一歪又吐了起来。 吴走到老先生的身边,“老先生,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教书先生拱手问,“大将军请说!” “这个人姓洪,大名洪简彀,今年三十五岁。你帮我在这山上找一块墓地安葬他,然后给我在墓上立块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刻在碑上!”吴说完向乡亲们拱手说,“辛苦大家了。” 乡亲们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朝着洪副官的尸体磕头。 刚刚还哭鼻子的士兵走到吴的面前,“大帅!” 吴转过身拍着他的肩膀,“你之前是哪个部队的?” 士兵报告说,“我是第六旅二团的副参谋长卢银山!” 吴点了点头,“洪副官死了,以后你接替他的位置。” “好的大帅,那剩下这些土匪怎么办?”卢银山问道。 “拉回村子活埋,记着把头『露』出来!”吴转过身对乡亲们说,“这些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好了,现在你们用洞外的推车把他们抢你们的粮食都运走吧!” 吴背着手走出了山洞。 瓦西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递给陈庆同,“陈,你没有事吧?” 陈庆同摆了摆手,“他简直就是个恶魔!” 瓦西里笑了,“我不这么看,你们中国现在不就缺乏这样一个铁腕的领导人吗?” 李达摇了摇头,“他这种杀降的行为不光有失军人的体统,而且会让所有人都认为直军是一群嗜血的恶魔!” 瓦西里拍了拍李的肩膀,“你应该读过中国不少的历史!你知道当年元朝的军队是怎么百战百胜的吗?” 李掏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嘴里,“嗯,元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能征善战兵力强悍。” 瓦西里摆了摆手指,“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每攻击下一座城池,不论老幼一定要屠城!这是对于胆敢防抗他们的人警告,后边的城池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都出城主动投降以求自保。杀戮不是目的,杀戮带来的结果是避免更多的杀戮,这就是战争法则!” 李达忧愁的说道,“您真的认为吴这样一个军阀可以统领未来的中国吗?” 瓦西里说,“底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为什么中国会出现这么多的军阀,为什么你们的支部力量还如此的弱小。中国的封建专制已经延续了太多年了,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这是你们的人民自己选择的命运。” 李达有些不悦,“我不同意您说的,人民还有其他的选择,我们终将会带领人民走向民主的。” 瓦西里从地上拾起了一杆枪递给了李,“那你手里首先要有枪!” 山洞外刚才还是作战的主战场,现在已经升起了篝火。吴和瓦西里他们坐在四方桌子上,面前放着一个军用水壶,里边是白酒。水壶旁有一盘牛肉干,一碟花生米。他到了四杯酒说,“本来想今天在山洞里谈的,不过现在我一点这个心情都没有了。咱们就在这块山腰上小小的平地上连吃带说吧。”吴敬了瓦西里一杯。 来自西伯利亚的“大灰熊”从来都是有酒量的,瓦西里一饮而尽。“啊,太舒服了,我喜欢你们中国人喝酒的方式。” 吴问道,“你们俄罗斯人喝酒有什么不同吗?” 瓦西里说,“我们那里的人喝酒的时候不太聊天,每次都是喝的差不多了,然后走出屋子抽支烟聊几句再回屋继续喝酒。” 庆同笑着说,“那看来你们的酒文化没有我们中国人的历史悠久啊,我们的中国历史上很多政治事件都是围绕着酒展开的,像鸿门宴,杯酒释兵权。中国人在酒桌上说的话是平时说话量的好几倍!” 吴点了点头,“没错,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顿酒喝的如何,就看我们两方谈的怎么样了。刚才的一杯酒是为了老鸭山这个小战斗的胜利而干杯,我希望再往下的干杯,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合作得以成功。” 瓦西里点了点头,“我们的要求其实在给您的书信中已经提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吴将军是否可以同意。” “在东三省同你们合作与日本人对抗我没有意见。日本这个弹丸小国自古就是中国的学生,近百年来这个小国发展的不错,野心也越来越大。他们本土的资源稀少,而实力又在不停地成长,对外战争是他们必然的选择。受到西方殖民主义的影响,日本也希望通过领土扩张来达到壮大自己的目的,眼下朝鲜已经全是他们的了,台湾和周边的岛也是他们的了。不过这对他们来说还远远不够,他们下一步的目标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占领整个东北作为他们称霸亚洲的大跳板。”吴佩孚分析道。 瓦西里点了点头,“吴将军说的很有道理,东北不光是中国本土的大门户,对于我们来说,他在远东的地理位置也有非常重要的战略缓冲作用。一旦日本彻底占领东北向北可以攻击我们,向南就会攻击你们,所有我们两国在这方面有相同的利益,这不用多说,我现在想跟您沟通的是蒙古的问题。” 第一二零章 吴佩孚暴怒 瓦西里终于切入了这次会谈的正题,俄罗斯人不像中国人那样喜欢绕弯子,他们最喜欢单刀直入,不喜欢铺垫。 吴没有料想到瓦西里会这么直接,他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脑中借此思考着自己回应的策略。 瓦西里看吴有些沉默,继续追问道,“蒙古问题的解决是我们这次会谈最核心的问题,你们北洋方面对于蒙古的态度将会直接影响到我们双方的合作,这个问题并不复杂,早在1911年,也就是你们国家发生辛亥革命的那一年,外蒙古就已经宣布独立了。” 吴的脸上有些不悦,他冲卢银山喊道,“把你的军帽拿来。” 卢银山把军帽卸下,军帽的五『色』徽章直对着吴佩孚。吴用手擦了擦帽子上的徽章,“瓦西里先生,这帽子上的徽章由五个颜『色』组成,红黄蓝白黑,他们分别代表着汉满蒙回藏五个民族,有五族共和之意。” 瓦西里摇了摇头,“从历史上来说,清帝国还在的时候,蒙古归属于他们,你们推翻了清朝的统治,从道理上来说蒙古与你们就不再是依附关系,他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跟你们华夏文明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据我所知,在你们汉族人统治期间蒙古从来就没有归入到你们的版图之中过,我来之前专门看过中国的古代地图,南宋就是东南沿海那一点点地方,元朝的时候你们压根就被灭国了,到了明朝勉强恢复了部分疆域,大部分也都是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西南,西北,东北哪一个稳定的属于过你们?”瓦西里指着五『色』帽徽问道,“你们觉得你们这五族共和的话蒙古人同意吗?” 吴刚刚还在隐忍,最后这句话把他斗火了。“按照瓦西里先生的意思来说,你们苏联现在就不应该占据西伯利亚,因为这些地方也是被你们一点一点的扩张过来的。按照你这个逻辑,大洋彼岸的美国是不是也应该把阿拉斯加吐出来还给你们?因为从历史上来说,美国就没有历史!” 瓦西里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你这是诡辩,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中国的问题。” “哼!”,吴不屑的笑了,“那我们就谈中国的问题。1915年签订了中俄蒙三国协约,在法律意义上我们保留了对外蒙古的主权,这一点不用多说了吧。后来我们的皖系将领“小徐”派兵进驻了蒙古,蒙古取消了自治的要求,恢复旧制。你刚才所说的蒙古的独立,请问从何而来?” 瓦西里有些语塞,他咽了口唾沫,“这些都是旧沙俄统治下跟你们签订的,我们不承认。” 吴瞪大了眼睛望着瓦西里,“这可是你说的!1689年沙俄侵占了我兴安岭及额尔古那河以西,1727年沙俄侵占了我国贝加尔湖之南和西南,1790年沙俄侵占了我国库页岛,还有你们在远东最大的港口之一的海参崴,你们叫他什么,弗拉迪沃斯托克。我们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被沙俄侵占了,既然你们不承认沙俄跟我们签订的合约,那就把这些地方还给我们吧!” 瓦西里知道自己的说的话有问题连忙改口,“不不不,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不代表我们上层的决策。” 吴彻底愤怒了,他把桌子用力一踹,“那你在这儿跟老子放什么屁,派一个说了算的人过来。”说罢吴怒气冲冲的走到崖边。 李达动容的望着吴的离去,大家都是中国人,吴刚才的一番话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上。主义,信仰,理念,利益,这些问题的前提和基础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最根本的完整。 陈的心境也大体相当,对于瓦西里刚才说话的狂妄,他自己也非常不满。可是毕竟瓦西里是自己的上级,自己此时也不能过于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劝瓦西里说,“嗯,中国人考虑问题的方式和你们不太一样,很多问题我们需要循序渐进。” 瓦西里一肚子火,陈这个时候的发言正好触发了他的点,“你们刚才的沉默是什么意思?懦弱,胆怯。我们今天干什么来了?我在跟他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说完了,你们开始表达自己的主张了。战斗结束了,你这个参谋才把地图给我拿出来,有用吗?” 瓦西里也使劲儿踹了一脚桌子,走到了另一处崖边。 陈被骂的灰头土脸,“怎么冲着我来了,他是负责来谈判,关于谈判跟我们事先并没有通过气,他说话不缜密,被人家抓到了把柄,现在埋怨我们的不是,莫名其妙嘛!” 李达拍了拍陈庆同的肩膀,“他是在『乱』发脾气,找回刚才失去的面子。现在看来,蒙古问题是吴的底线,我个人也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的敏感,如果双方都以这个条件是否谈成作为两方合作的基础。那么这次会谈肯定会流产的。谈判嘛,我觉得应该是互相让步的一个过程。对于吴来说,在经济上军事上需要的到帮助。对于瓦西里来说,东北方面的问题是眼下的当务之急。能不能暂且绕开蒙古这个问题,把着眼点放在更高的层面上。” 陈『揉』了『揉』胸口,扑哧一声笑了,“我看你是被吴说动了吧!” 李达听了哈哈大笑,“你不也被说动了吗?要是放在平时你会坚决支持高层的意见。” 陈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首先都是中国人。这样吧,我去劝吴,你去劝瓦西里。他刚刚对我发火了,我再去劝他只能火上浇油。哎,真的是那句老话,我刚才是撞到枪口上了。” 两人分头行动,李达走到了瓦西里的身边,他满脸微笑的递给了瓦西里一支香烟。瓦西里摇了摇头,举着自己的烟斗对李说,“我喜欢抽这个,劲儿大!” 李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瓦西里同志,咱们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积怨已久,吴作为一个军人,你刚才那番话确实触怒了他的自尊。” 第一二一章 陈李调停 瓦西里摇了摇头,“他不光是个军人也是个领袖,要懂得政治,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们的帮助,统一双方的想法,这场合作怎么可能展开。” 李达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瓦西里同志你要明白。眼下在中国有野心的帝国主义太多了,英国,法国,美国包括日本。吴这个人非常狡猾,他知道自己的可以依靠的力量有很多。如果我们跟他谈的不顺利,那么直系所控制的长江流域那可是美国人眼睛盯了太久的肥肉啊!” 瓦西里抖了一下,“嗯,你说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吴受到了那些帝国主义的蛊『惑』,那我们。。。” 李达接话,“那我们整个『共产』国际将会失去中国这四万万人口的支持啊!” 瓦西里搓了搓手,“李,你让我对你有了重新的认识,你和陈都有很深的政治修养。这样吧,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做决定,等回到北京以后我把这里的情况发挥苏联,等待他们的决议。” 李达笑着说,“认识事物需要一个过程嘛!一切事物都是矛盾又统一的,这就要求我们要辩证的看待每一个问题。” 陈庆同望着吴的背影不知如何开口,他回头看了看李达和瓦西里,这两个人说着说着笑了起来,陈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自己现在应该如何跟吴沟通呢? “你们这个苏联代表啊,过于霸道!我看哪,他们连美国人都不如,美国人还懂得做做表面文章,用他那套门户开放政策哄了其他国家不说,还为自己占我们的便宜找到了落脚点。”吴低声的感叹道。 “『共产』国际不是英美列强,他们有主义有信仰,就是为了全世界的无产者能够过上好日子而奋斗的。”陈庆同阐述了两者的不同。 吴摇了摇头,“口号喊得震天响有什么用,事儿上见。你也是个中国人,如果蒙古的问题上我妥协了,我成什么了?这跟当年二十一条有什么区别?你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奥,你是反对旧文化,鼓励新文化的。”吴突然沉默了。 陈听吴这么说,心中莫名有一种骄傲的感觉,在他眼里,这似乎是这个北洋目前最有权力的人对自己曾经付出过巨大力量的运动的一种变相的认可。“吴将军,眼下不是动气的时候,你现在需要我们的支持,需要我们一同合作来改变中国当下的局面。你看看这个国家,政出多门,经济萧条。国库空虚,百姓穷苦。我们的工人天天受着资本家的剥削,他们把中国变成了自己的殖民地,把我们的财富把我们的资源通通输出到了国外。如果我们不能团结起来,眼下的情况还会继续的糟糕下去。” 吴点了点头,“他们这样做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要不也不会有人说我吴某人是中国最大的军阀了。可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难道我愿意当这个军阀吗?我何尝不愿意像你们这些人一样在大学里搞研究,做学问。是历史把我推到了这个位置,没有办法,我必须咬牙坚持。” “是非功过自由后人评说!除非吴将军。。。”陈说道一半停住了。 “除非什么?”吴望着陈庆同问道。 “除非吴将军害怕百年之后骂名滚滚来!”陈说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哈哈哈。”吴突然爽朗的大笑了起来,“你知道历史上我最喜欢的皇帝是谁吗?” 陈庆同摇了摇头。 “我最喜欢的是雍正。他的老子当了六十一年皇帝,儿子当了六十三年皇帝,而他只当了十几年皇帝。后世都说他冷酷,绝情,是个暴君。可是我认为,他的气度恰恰是五千年来皇帝当中最大的一个,他是一个敢于对祖制说不,敢于对贪官说不的人。眼下我的处境跟他也差不了太多。”吴说这话大概有两层含义。一,他不惧怕改变。二,他需要有绝对的控制权。 陈似乎只明白了吴的第一层用意,“只要您有这份决心,我觉得我们两者之间的合作势在必行。蒙古问题我可以同瓦西里再做商量。天『色』已晚,我建议咱们跳开这个话题,继续讨论我们如何联合,如何达成目的问题,您看怎么样?” 吴回头看了看瓦西里,“哎,那个老『毛』子也不容易,大老远的跑到中国来,我就给他这个面子。只要我的原则和底线不要触碰,其他的可以谈谈。” 在李达和陈庆同的劝导下,吴佩孚和瓦西里又重新的回到了谈判桌旁,他们四人很有默契的将倒在地下的桌子又抬了起来。 卢银山和几个战友望着这四个人轻声议论着。 一个士兵问道,“卢副官,你说是大帅胜了还是那个老『毛』子胜了啊?” 卢没有回答,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士兵顺着卢银山的目光也向天上望去。“您看什么呢?” “起风了,看来马上要下雪啊。”卢幽幽的说道。 这一年,北京的冬天降温很快,秋季跟冬季几乎没什么过渡,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大家一进入秋天就知道,冬天要到了,早早穿起棉衣。可是汉口的冬天似乎很是调皮,不知不觉的侵入,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感冒了。 徐虎朝着手上哈着气,“炉子怎么还没有烧好?” 章子栋一边看报一边说道,“稍安勿躁。” 徐虎『性』格急躁,没好气的说,“天热还好说,可以脱衣服。这天冷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怎么稍安。现在前线吃紧,你们浙军和广东的粤军南北夹击我们大帅!北京的吴秀才对福建的局势连个屁都不放!”徐虎不停地发着牢『骚』,可是章子栋并没有应声,徐虎问他,“你在那儿看什么呢?” 章子栋说,“反正现在也离不开汉口,我关注一下国内形势。川口铁路这个工人扩大会议很有意思啊!” 徐虎抢过报纸看了一眼,又扔回了章子栋的手上,“一群刁民跟当局作对,这能有什么意思?我们大帅那天给我发电报的时候就说过这个事情了。他还说,革命党在陈一同战败后,王张沈蒋四人组成访俄团前往西伯利亚。每次发电报都给我带这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有什么用?” 章子栋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革命党派人去苏联了?” 徐虎点了点头。 “我知道吴大帅为啥对你家大帅坐视不理了!” 第一二二章 追踪被识破 徐虎听了章子栋的话不以为然,“还不就是因为偏袒王乐,觉得人家王乐原来是福建的督军。可是我们的部队援闽那是当初吴提议的,现在看我们在福建发展的这么好,他倒开始耍滑头了!” 章子栋苦笑了一下,“老兄,打仗你是猛人,可是要论做长官的学问你还是知道的太少。这次打福建,我家卢将军是皖系,这里边牵扯到前总理段的问题,吴不会多『插』手,当然,单凭我们浙军也未必打得过你们,双方实力差不多。可是粤军侵占你们直系地盘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徐虎转了转眼睛,“嗯,有道理,可是,可是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章子栋被徐虎的智商感动了,“革命党去苏联是因为他们需要寻求俄国人的支持。据我所知,你们家吴大帅最近也在跟『共产』国际在中国的代表李达积极会面。这是吴大帅不动的根本原因。我分析,苏联很有可能是想把直系和革命党都联合起来,一旦这样,大家以后在一个锅里吃饭,彼此自然不敢撕破脸。不过这个概率不大,革命党太弱小了,吴大帅也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发生,他现在不动是给苏联人一个面子。最坏的情况就是,谈判谈崩,到那时候直系就不再会对福建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很有可能会迅速出兵支援你家大帅。” 徐虎拍了一下桌子,“章局长我是服了你了,你这是孔夫子挂腰刀能文能武!只要直系跟苏联谈崩了,直系就可以跟粤军翻脸,你到时候也可以趁此规劝你家卢将军不要跟王乐联合。这样一来,南北的困境就全都解决了。” 章子栋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徐虎接着说道,“那么问题来了,我们在汉口,吴大帅和李达在北京,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的谈判失败呢?” 章子栋把手上的报纸递给了徐虎,“你知道这次工人搞扩大会议背后是谁组织的?” 徐虎摇了摇头,“一群乌合之众,还有人组织他们?” 章子栋拍了拍报纸,“就是李达手底下的赤党!如果这次工人扩大会议不小心出了什么问题,事态进一步扩大,甚至发生了流血冲突,那么吴和苏联的合作很有可能就彻底失败。到时候。。。” 徐虎站起身子跑去了门外,“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章子栋一把拉住徐虎,“你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准备怎么办?” 徐虎说,“我带几个人把工人里边几个带头的全给他崩了去,这样工人不就会跟当局发生剧烈冲突,咱们要的那种结果不就有了。” “不行!”章子栋把徐虎摁在了桌子上,“你去杀工人,又不是当局杀工人,到时候查出事情的真相了,你可就把你们孙大帅害苦了。直系的人都会认为你们家孙大帅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这件事情你还是要跟你那个连襟儿商量呢!” 徐虎摇头,“他现在就剩半条命了,根本不顶事,我还是去找一下他的二姨太吧!” 徐虎走出了大门,他看了看街上冷清的景象,想自己作为一个将军竟然被困在这小小的汉口,心中不是滋味。 士兵问道,“将军,咱们去哪儿啊?” 徐虎回答,“你去把车子开来,咱们去医院。” 徐虎等车的时候又冷又饿,突然看到路边有个红薯摊,“多少钱一个?” 卖红薯的比了个六的姿势。 “这么贵?平时不才这个吗?”徐虎比了个三的手势。 “现在汉口戒严,物价上涨,没有办法啊。刚才那边车里的几个巡警老总也是嫌贵,还多拿了我一个走呢!”摊主埋怨道。 “巡警?”徐虎顺着小摊指向的方向偷偷地侧了一下脑袋,车子里大概有五个人,司机抽着烟,从远处看去烟头的红『色』光点格外醒目。军人独有的机警告诉自己,他被这几个巡警盯上了,谁这么大胆? “军爷,红薯你还要吗?”摊主问道。 徐虎扔下了钱就走了。摊主很是疑『惑』,“这人真怪,掏了钱不拿红薯!呵呵,刚才巡警白拿了一个,现在我又白赚了一个,嗯,不赔不赢!” 徐虎装作若无其事的上了车子的第二排,“直走!” 士兵疑『惑』地问道,“将军,去医院应该调头啊!” 徐虎望着窗外,“少废话,听我的。” 车子开了出去,徐虎望着后视镜密切观察着那辆神秘车子的动向,果然没过多久那辆车子跟了上来。 “立马转弯!”徐虎大喊。 “这是个小巷子啊!”士兵糊涂的问道,但是还是依照徐虎的指示做了。 车子在小巷子里穿梭而过,果然后边的车子也跟了上来。 “后边那个车子在跟着我们!”徐虎坚定地说道。 司机问道,“要不要甩开他们?” 徐虎笑了,“不,我们要抓住他们。” 神秘的车子里坐的是局长,他一直观察着徐虎和章子栋的行动。 司机问道,“局长他们消失了?” 局长很是惊慌,“怎么会消失呢?” 前方是一个丁字口,巡警的车子直行通过丁字口的时候,突然一束强光照进了他们车里。原来徐虎的车子没有直行,而是拐进了丁字口里调转了车头等着他们。此时徐虎的车子猛地撞了上来,一把把巡警的车子顶到了墙上。局长和属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被徐虎和手下包围了。 徐虎把局长押在墙角用枪指着他的头,“好啊,你小子,敢跟踪老子,你们厅长一死,你就想夺权是吧,我现在就帮你们厅长毙了你!” 局长看小命不保怯懦的抱着徐虎的腿大喊,“徐将军,不是这样,是我家厅长让我盯着你和章子栋的。” 徐虎一脚踹在了局长肚子上,“你放屁,我的连襟儿现在生死未卜,二姨太就在他身边守着,他怎么可能给你下命令盯着我?” 局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 徐虎气的使劲儿甩了局长几个耳光,“他妈的,这个老东西,敢跟老子过不去。就因为老子睡了他媳『妇』儿,现在想把老子还有我们孙大帅置于死地,心也太毒了!”徐虎猛地把局长拽了起来,“你还想不想活命!” 局长苦苦求饶,“想想想,还请徐将军给条活路。” 徐虎点了点头说,“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你可以取代厅长。” 局长的眼睛里泛起了光! 第一二三章 局长的心思 经过一场血腥的屠杀,梁公馆里冷冷清清。不管是孙先生的照片还是大太太的照片全都被收走了,地板拖了好几遍,上边还是有鲜血留下的痕迹。这里出事儿之后就被封了,所有房间灯火通明。 张大民在拿下王福报之后跑到梁的身边复命。 梁厅长手里端着一本资治通鉴,这是他很多年来必读的历史书籍,里边的做官之道他早已熟练于心。不过这本书是有副作用的,一味的贪恋权力必将导致家庭的不幸,这已经得到了印证。现在的梁是个孤家寡人,大太太死了,二太太也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况特使的高压又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的计划他们告诉我了,很好。你是很有能力的,这一点我绝对认可。”梁厅长赞许的说道。 自打出了那件事情,张大民和梁的对话又变成了一种新的模式。言谈间毫无感情『色』彩,你问我答,没有多余废话。“厅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梁厅长合上了书,“眼下吴大帅正在北京跟苏联代表谈判,我们跟这些工人之间非常敏感。一定要密切监视他们,绝对不能罢工,不能有流血冲突,否则在况特使那边我不好交代。” 张大民点了点头,“工人的领袖吴奋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有什么事情他都会跟我沟通。另外工人当中闹得最凶的王福报也答应做我们的内应了,他们这些工人没了大脑,翻不起什么浪花。” “嗯,办得不错,我听说你一整天都没有合眼了,要不要在我这里休息了一会儿?”梁厅长关切的说道。 张大民看了看房子,想起了之前跟厅长大太太的种种,冷冷的回了一句。“不用了,我有地方休息,有什么事你随时通知我吧。”张大民转身离开了。 局长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屋子他看到了张大民很是惊讶,张大民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便出去了。 “厅长,您怎么还没把他杀死?”局长问道。 梁厅长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他正在帮我们处理工人那边的事情。那个况特使就跟你说的一样,对在这儿发生的革命党杀人事件表示怀疑,让我几句话堵回去了。章子栋那边什么情况?” 局长摇了摇头,“还没有发现他和徐虎的踪迹。” 梁厅长说,“汉口已经戒严了,他不可能逃出去,抓紧找。另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这次工人的扩大会议。你从戒严的巡警当中抽调出一半来加强铁路的防护,配合张大民控制工人运动。” 局长点了点头,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把徐虎刚才抓住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呢?“厅长,我。。。” 梁厅长望着他,“怎么了?有事就说。。。” 房子里的电话响了,梁厅长接了电话,“什么,二姨太不肯吃饭?哼,这个婊子,不吃饭就活活饿死他,背着我偷人跟徐虎然在一起,敢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梁厅长挂了电话望着局长,“你要说什么?” “背叛我的人都得死!”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局长得坦白的念头。“奥,就是那个吴敬崖也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玉玺下落不明啊。” 梁厅长扭了扭脖子,“哎,眼前的事情太多了,一件一件处理吧,只要稳定了汉口的局势,送走了这个特派员,玉玺迟早会到我们的手上。” 局长离开了梁公馆,闭上门地一刹那他如释重负,给梁这种人办差永远都出不了头,他的冷酷让人心寒。局长回忆起了刚才徐虎跟自己说过的话,由巡警出面,跟工人发生冲突,把这个黑锅背在梁厅长头上,到时候梁厅长乌纱不报,孙大帅会跟湖北的王都督打招呼,将厅长这个位置叫自己来做。刚才梁厅长把一半巡警的调动权都给了自己,人得问题解决了,关键是让谁去跟工人发生剧烈冲突呢?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自己亲自来干,干这个事情的人,最后肯定是要随着梁厅长一块儿背黑锅的。 不远处张大民站在路灯下抽烟,局长望着他的背影笑了,“嗯,那就让你来做这件事吧,张大民!” 局长轻轻地拍了拍张大民的肩膀,“兄弟,怎么还不回家休息?” 张大民摇了摇头,“我哪里还有家啊?媳『妇』儿死了,孩子被梁厅长变相的控制住了,我现在只能给他卖命了。” 局长装作一脸正义的样子,“什么,他把你孩子控制住了,卑鄙。” 这话说到了张大民的心里,“谢谢局长,这个时候你还愿意为我说句话!我找个地方休息吧,之后还要带着人去汉口车站安抚工人呢!” 局长一把拉住了张大民,“你现在能去哪儿?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咱哥俩找个地方喝点吧!我叫辆黄包车。” 张大民疑『惑』地问局长,“你不是有专车吗?” 专车已经报废了,那几个跟着自己的巡警也被徐虎抓住关了起来,这一切都不能让张大民知道,局长搪塞的说道,“发动机出了点问题,让他们去修了。” 张大民并没有怀疑,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黄包车去了一个小酒馆。 局长点了几个热菜,要了一壶烧酒。“这天真是凉啊!咱们就不点凉菜了。” 张大民专门给局长斟了一杯酒,表达一份尊重,毕竟这是他家遭遇变故以来,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虽然这个人跟自己差不多,也是梁厅长面前的一条狗,不过貌似这条狗也有些良知。而且张大民也不是傻子,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无事献殷勤,局长肯定有话说。 “你家里的事情,我听说了,那天我走了以后,梁厅长他。。。”局长说。 张大民摆了摆手,“我不想提这伤心事,我媳『妇』儿走了,我现在只想把孩子养好,也算是对我过去做的荒唐事的补救。” 局长点了点头,“听老哥一句,能走就走吧!” 张大民惊讶的望着局长,“走,为什么?” 第一二四章 张大民的反复 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心狠手辣,现实的可怕。你对他有用的时候怎么都好,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价值了,你的命就悬了。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这次工人罢工的事情你帮他解决了以后,你的命也就。。。”局长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可是他答应我不在追究了!”张大民抿了抿嘴巴。 局长望着张大民看了一会儿,“梁厅长对你做过的事情你能原谅他吗?” 张大民摇了摇头。 局长又问,“那你对局长太太做过的事情你觉得他能原谅你吗?” 张大民迟疑了一下,也摇了摇头。 “所以说,你们之间永远过不去!”局长用手拍了拍张大民。 “走,我往哪里走啊?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张大民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你老弟有局长给张大民斟了一杯酒,“梁厅长没有这个胆量了。”局长感觉时机已经成熟了,便抛出了自己的核心计划。 “什么办法?只要能活命,我都愿意试试!”张大民坚定地望着局长。 局长神秘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的说道,“只要梁厅长在一天,我们两个都没有好日子过,如果我能取代梁厅长,咱们兄弟俩不就都可以活的潇潇洒洒了。” 张大民面如止水,内心翻涌不停,没想到局长也是个狠角『色』,居然打起了梁厅长的主意。“您取代梁厅长,这谈何容易啊。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兄弟我愿效犬马之力!” 局长很高兴,“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吴的特使来到汉口就是为了解决咱们这边的铁路上的问题,这你都知道。直系方面不希望和工人发生冲突,因为工人背后有赤『色』力量的存在,而眼下他们的领导正在和吴大帅谈合作。这个局势就是这么微妙。如果工人和咱们发生了流血冲突,你说最后这件事情会怪到谁的头上?” 张大民思考着局长的话,夹了一口热菜,“那肯定会怪到厅长的头上,认为他工作不力。” “与此同时,湖北高层这儿我有关系,梁厅长被裁撤掉之后,他们会推举我当厅长,事情不就成了!到时候你老弟跟着我混,比他姓梁的强千倍!” “明白了,你希望我怎么做?”张大民被局长说的话打动了,打动他的不是高官厚禄,打动他的是梁厅长会因此倒霉,到时候自己很有可能可以痛打落水狗,为自己的媳『妇』儿报仇。 汉口车站在张大民的怀柔政策下,这几天平静而祥和。巡警偷偷的补充到了铁路沿线,面对工人们上工不积极的情况,他们一不打,二不骂,只是淡淡然的注视着。不管这个工人今天有没有上工,上工了多少时间,巡警都会专门送来局里做得食物慰劳大家,不限量吃饱为止。肉包子、炖肉还有炖鱼这些平日里工人们想都不敢想的食物,这几天居然全都成了真。有的工人看到有这么多的好吃的,拖家带口六七个人来吃,放饭的巡警没有一句不满。 “兄弟们干活辛苦了,上峰有令,每天早上八点,下午一点,下午六点,晚上十一点都会给大家无偿供应食物,只要大家不浪费,随便吃,吃饱为止。”巡警向大家解释道。 “哼,那你们肯定要把这些钱从我们的工资里扣出去。”几个工人冷冷的说道。 巡警看了一眼那几个工人热情的说道,“不会的,这笔钱不是铁路上出的,这是我们汉口警察署专门特批的钱给大家的,大家的工资一分钱都不会少!”说罢巡警又低着头悄悄对工人们说,“我知道兄弟们平时火气大,你们看看那边。”巡警指向汉口站的后勤办公室,“我们专门从会仙楼找了几个小妞在那里服侍你们,每个人拿着自己的工牌进去随意潇洒,还是那句话,我们买单。” 后勤办公室这时有几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探出了身子,他们冲着工人抛着媚眼,手里的丝巾随风摇摆。几个工人『舔』着舌头,魂不守舍的往前凑活。这个时候一个浑厚的咳嗽声响了起来,原来是路舒张过来了,他冲着几个没出息的工人狠狠瞪了瞪眼睛,那几个工人马上收敛了自己的行为,冲着路憨笑。路从巡警手里拿了四个包子一碗炖肉转身就走了。 不远处代表抽着烟仔细观察着汉口车站的情况,一旁有吴奋陪着他。路舒张把包子分给了代表和吴奋,把炖肉放在了长凳上,几个人围着吃了起来。 代表掰开包子看了看里边的馅儿,“肉量足,肉汁厚,真香啊。” 路舒张叹了口气,“这帮巡警想干什么?往日里一个个凶神恶煞,今天跟菩萨一样慈眉善目。” 吴奋夹了一口肉,“这说明当局对咱们工人的生活和福利还是很关心的,也说明我们前期的运动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你说呢代表?” 代表意味深长的说,“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他们这是温水煮青蛙。” 路舒张对代表的这个说法很感兴趣,“温水煮青蛙,什么意思啊。” “把青蛙直接扔到沸腾的水里,青蛙肯定会一跃而出。可要是先把青蛙放到一锅温水里,然后慢慢加热,青蛙不光不会觉得痛苦,反而会感到非常舒服,等到温度加到差不多的时候,青蛙也就再也没有劲儿跳出来了!”代表放下了筷子沉重的说道,“我们的工人现在就像那只水里的青蛙。” 吴奋摇了摇头,“代表多虑了吧。我认为这是我们工人这几天的行动让他们这些官家吓破了胆,这是他们妥协的表现。” 代表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见过拿枪的向手无寸铁的百姓妥协的?” “铁路是他们的命脉,想要铁路正常维持,他们就必须要依靠我们工人。只要我们能够再适当的恢复一些上工的时间,我亲自去跟况特使谈,我相信他们会给工人更多的优惠条件。那天况特使不是也说了吗?只要我们恢复十个小时上工时间,工资还是按照之前一天的给,那我们这次扩大会议的要求不就是要为工人谋求权利的吗?” 代表抽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上,“所以吴『主席』的意思是要推迟我们的扩大会议吗?” 吴奋纠正了代表的提法,“不是我的意思,李先生和陈先生的意思也是推迟开扩大会议。既然上头有了明确的指示,我们就应该积极执行。” 代表把烟头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绝对不行,我说过,工人的扩大会议必须如期召开,只有这样,那些资本家才不敢小瞧我们,才不敢继续盘剥工人,这是我们展示肌肉的时候。” 吴奋生气的说,“那你这就是跟上面唱反调。”说罢吴气冲冲的走了。 第一二五章 有叛徒? 路舒张望着吴奋离去的背影很是奇怪,“老吴这个人平时挺和善的啊,怎么今天脾气这么大?” 『毛』代表拍了拍路舒张的肩膀,“你觉得我们的扩大会议该不该像吴『主席』说的一样,推迟进行?” 路舒张望着后勤办公室门口站着的女人,不停地摇着头。“太奇怪了,他们一下子对工人这么献媚,这让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感觉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毛』非常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敏感,我很开心。咱们搞工人运动,一定要懂得明辨是非。明眼人就能看出,这是直系的缓兵之计,目的是安抚工人,希望保证川口铁路的正常运行。等到这个敏感时期过去了,我敢打赌,工人们以后的苦日子会比以前还惨。所以,我们如果不能发挥我们的工人组织的作用,工人就是一盘散沙,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毛』刚说完,几个工人就慌慌张张的朝路舒张跑了过来,“路大哥,今天有几个陌生的面孔跑到我们车间在鼓捣机车。” 路舒张站起身问道,“谁带去的?” 工人们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就在那里,问他们他们什么都不说。” 路舒张转头望着『毛』,“『毛』代表,这?” “走,咱们去车间看看!” 车间的几个人是一大清早吴奋带过去的,他们都是巡警里边派出来的便衣。吴奋是火车司机出身,他很细致的给这些便衣讲解了一下火车如何『操』作,车头和车厢如何连接,如何变轨这些基础的问题。等到『毛』代表他们过来了,这些人已经把火车研究的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谁叫你们来这里的?”路舒张大喊一声。 领头的没有理路舒张,路舒张生气的堵住了那个人,那个人使劲儿一撞,把路舒张撞出去了好几步。『毛』代表托住了路舒张,生气的望着那几个人,“你们根本就不是工人。” 几个便衣见有人戳穿了他们,也不解释匆匆的溜走了。 路舒张『揉』着胸口,“这些王八蛋,我在铁路上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毛』上了火车,他里里外外的观察了一遍,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地上的烟头上边,『毛』拾起了地上的烟头,仔细看着烟屁股的字样,路云宝。他又把自己身上的烟取了出来,那是吴奋送给他的也是路云宝,『毛』比对了两个烟的样子,果然一模一样。这种高档烟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车间里。回想着刚才吴奋的种种举动,『毛』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吴会不会是跟当局的某些人搞了妥协,刚才的那些人是不是就是专门给工人运动搞破坏的呢? 路舒张看『毛』有些发呆便问道,“『毛』代表你没有事情吧?” 『毛』问道,“工人里会开火车的人多吗?” 路舒张如实回答,“那肯定不多啊,这是个技术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最早的时候老吴就是火车司机出身,那帮资本家也是因为觉得他有这几个技术才一点点的对他委以重任的。” 『毛』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什么,你说吴奋以前就是火车司机出身吗?” 路舒张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 『毛』没有回应,如果真的跟自己猜测的一样,敌人已经渗透到了工人内部,而且把吴奋这样的工人领袖都腐蚀掉了,那这场工人运动还如何展开呢? “我觉得吴奋这个人。。。”『毛』望着路舒张欲言又止。 “您觉得吴『主席』怎么了?”路舒张问道。 不行,这个时候没有任何证据就指明吴奋是叛徒,这会严重动摇工人们的团结。自己必须瞅准时机,挖出吴奋的破绽,即便是坐实了他背叛工人的事情,也应该先把他稳住,让他为我所用。 “没事!”『毛』代表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路舒张有一个新想法,“『毛』代表,现在中央给我们的指示是推后会议,您的主张是绝对如期举行,吴『主席』的意思是执行中央的指示,说实话,我现在心里也不是很有主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把工人代表全都聚集起来,咱们先内部开一个会,统一意见,这样的话事情也不会一直这样僵下去。” 『毛』代表点了点头,“我没有意见,那你去联系王福报他们吧,咱们在我那里开一个内部代表会议。” 路舒张『性』格果断,『毛』代表一布置,立马就着手去办了。 况特使站在窗前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汉口车站的情况。“嗯,你们做的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可以把工人稳定下来,这在我意料之外。” 身后的梁厅长拍起了况特使的马屁,“这都是特使运筹的得当的功劳,属下只是跑了跑腿而已。” 况特使转过身冲梁厅长摇了摇头,“把窑子里的姑娘都拉到车站上了,这可不是我运筹出来的。” 梁厅长脸上有些尴尬,“况特使,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帮工人没有文化,跟他们只能是大鱼大肉和美『色』并用,只有这样才能先把他们稳住。” 况特使噗嗤一下笑了,“你看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又没有批评你。时间这么紧,你能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这只是一方面,工人内部你们工作做得怎么样啊?” 梁厅长自信的说道,“这个请特使大人放心,我手底下的干将已经成功分化了他们,他们的工人『主席』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正在带着我们的巡警学习开火车,修火车,还有车站的调度。即便发生了罢工事件,我们也可以保证川口铁路可以正常运转。” 况特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大喜,“太好了,这个办法很好,如果你们可以做到的话,那我们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这是谁想出来的,真的是人才。” 梁厅长本来想说是张大民,可是思想上马上来了个大封堵,自己怎么能把这个功劳让给别人呢,“这个都是卑职整夜难眠,精心策划出来的。” 第一二六章 妥协 石三的心情非常沉重,他的床头烟灰缸里塞满了万云宝的烟屁股。他在反思为什么在工人当中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首先当局这次处理事件的态度和方式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在石三之前所组织的运动中,敌人的态度毫无差异的非常强横,不经过几场血的战斗是绝不肯乖乖就范的。正因为矛盾的尖锐『性』,工人们反而更容易同仇敌忾。可是这一次,敌人用软刀子瓦解着工人们,他们好吃好喝的招待这是石三没有想到的。不过让石三确定的是,这不可能是民主的光环,这只可能是迫害前的填鸭。其次,工人领袖的问题。如果吴奋真的被敌人拉过去了,这带来的直接的问题就是工人运动当中领导层面的阶级问题。吴奋并不是劳苦工人出身,准确来说他是个有产者,虽然他在思想上高度同情工人,愿意为工人谋求福利,可是一旦斗争复杂起来,他自身的坛坛罐罐就会干扰他的意志。 路舒张带着工人们走进了屋子,王福报躺在一个简易的担架上被几个共同抬了进来。 石三关切的走过去扶着担架说,“赶快把福报兄弟放到我的床上。” 王福报躺在床上握着石三的手。 石三埋怨道,“你腿上有伤,就不要勉强过来了嘛!” 王福报摇了摇头,“这个会我必须参加。” 石三招呼工人代表们坐下。“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主要是说我们这次扩大会议的事情。车站上的情况你们想必知道了吧。” 一个工人笑着说,“这帮人真的不一样了,他们一天管四顿饭,吃饱还不要钱,好多工人兄弟们都告诉我这日子过得太美了。” “是啊!这多亏了石代表,要不是石代表跟我们先前做了那么多工作,我们不可能吃上肉包子,吃上炖肉。”另一个工人代表附和道。 石三望着路舒张,路舒张明白了他的意思,对工人们说道,“敌人对我们的态度变软这只是他们的缓兵之计,如果我们接下来不能继续把扩大会议开下去,利用组织的力量跟他们谈判,争取工人的利益,我们之后的日子不会比现在强多少,还有可能会更差!” “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我们可以跟这些军阀资本家翻脸,可是我们的家人吃什么啊?这几天不少兄弟家都断粮了,我们遵照石代表的指示一天只上工六个小时,维持铁路的基本运转,他们刚好以这个为借口一个子儿都不给我们,没钱没粮再这样下去我们又可以撑多久呢?” “就是的,还不如就坡下驴。这天气越来越凉,汉口有的地方都下雪了,这要是再不发钱这个冬天可怎么熬啊?”几个工人附和道。 石三面『色』凝重的点着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他看王福报一直没有说话,便问道,“福报兄弟,你有什么看法。” 王福报摇了摇头,“弟兄们说的都是实情,我媳『妇』儿昨天跟我吵架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她说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不被敌人打死也得活活饿死。” 石三没有想到王福报竟然是这个态度,他不知该如何应对,内心的绝望也逐渐加深了起来。 “我看我们还是等吴『主席』来吧,看看他是什么意见?”王福报对路舒张说。 “我来了!”说曹『操』曹『操』到,吴奋走进了石代表的房间。“兄弟们,刚才况特使的手下来找我,他们说只要能恢复上工,保证原来的工作时长,工资不变,以后一天四顿饭天天都可以像今天这样免费在铁路上吃。” 工人们眼睛都亮了,“真的吗,吴『主席』,天天都可以吃上大肉包子和炖肉?” 吴奋兴奋的点着头。 路舒张很是生气,“吴奋,谁让你不跟我们商量就跑去和他们谈判了?” 吴奋叹了口气,“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兄弟们家里的情况这么苦,我不为大家争取这些好处,大家的日子怎么过?” 路舒张一把抓住吴奋的衣领子,“兄弟们开扩大会议就是为了每天吃几个肉包子吗?” 几个工友拉开了路舒张。 王福报劝到,“路兄弟你别生气,吴『主席』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吴『主席』,他们就这一点条件吗?” 吴奋整了整衣领子,他望着石三说,“他们希望我们不要开扩大会议,即便要开,也只能开少部分工人代表的会议,这是他们的底线。” 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了石代表,石代表望着大家,半晌都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次运动到这里就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工人们小富即安,妥协『性』过强,缺乏组织领导的问题太深。 吴奋看石代表不说话,“石代表不说话,那我建议咱们举手表决,同意按照他们条件合作的请举手。” 除了石代表和路舒张其他人都举手了,王福报看了石三和路舒张一眼,也把手缓缓的举了起来。 “那好,就这么办。你们几个分别通知铁路上各个口子的兄弟咱们的决议,让大家从现在开始就恢复正常的上工秩序。我现在就去跟那边的人说。”吴不屑的望了路舒张一眼便匆匆的离开了。 石代表搓了搓鼻子,然后从床下拉出了一个包袱,把这几天在房间里摆放的东西一个个的往包袱里装。 路舒张问道,“石代表,你这是干什么?”路一把拉住石三的胳膊,石三使劲儿一甩抖开了路的手。“我该离开了,这个地方已经不需要我了。” 门口送吴奋离开的工人回到了王福报的身边,他冲王福报点了点头。 王福报伸手拉住了石代表,“石代表,你怎么要走啊,不开大会了吗?” 石代表低沉的说道,“刚才不是已经开完了吗?” 王福报大声笑了起来,“开完了,我怎么觉得才刚刚开始啊!” 王福报说完这话,剩下的工人们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石三和路舒张相互『迷』茫的望了一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一二七章 大翻转 “小石头,站在门口警戒,不让任何人进来。”王福报说完拉着石代表和路舒张坐到了床上。 “石代表,你真以为几个肉包子就把我们这些兄弟打发了吗?我们刚才是演戏呢!” 石代表恢复了亲和的表情,“演戏?给我们演戏?” 路舒张生气的说,“王福报,你搞什么鬼?” 王福报笑着说,“我们不是给你们演戏,我们是给吴奋那个混球演戏。我现在百分之一万确定,这小子背叛了我们。” 石代表非常兴奋而且好奇,王福报的判断跟自己一样,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为什么?” 王福报说,“那天你和路舒张离开以后,他们的人就过来了,张大民。” 路舒张一惊,“张大民?” 石三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是谁?” 路舒张点了点头,“这个人是巡警队长,以前他在铁路上管过事儿,对我们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没错,这小子一来就对我威『逼』利诱,他说希望我做内应,而且特别明确的把这几个兄弟的名字都点了出来,让我去联合他们不要跟当局作对。当时我就在分析,我们内部的情况他怎么会这么知道的,即便知道了,名字他总不会也能叫的这么熟悉吧?” 石三非常欣赏王福报的推理能力,“所以你就怀疑到了吴奋的头上。” “没错,他是工人领袖,所有人的情况他都了解,如果说敌人要找内应的话肯定会从他下手,本来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可是刚才开会的时候他的那番举动让我已经十拿九稳了,他绝对被张大民那伙人收买了。事先我把我的想法跟这些兄弟通气了,所以大家才一块儿演了刚才那出戏!” 石三激动的握着王福报的手,“王兄弟,你非常的有潜力,搞工人斗争就应该像你这样明辨是非,能独立思考,我非常看好你。” 王福报点了点头,“我们这些兄弟都是苦出身,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都是狗,别人给扔块骨头,我们就伸舌头摇尾巴。就像您说的,我们要争取的是工人们本来就应该拥有的权益,我们争取的不是那些军阀,那些资本家的怜悯。” 路舒张听完王福报的话高兴地鼓起了掌,“老王水平高,工会领袖应该老王来做。” 石三看着工人兄弟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兄弟们异口同声的说,“好。” 石三站起身宣布,“现在我宣布川口铁路工人领袖从今天起就由王福报同志担任。” 王福报连连摆手,“我现在就是个瘸腿子,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这么重的重担怎么能由我担任呢?” 石三摇了摇头,“不,你担任这个职位最合适,你是工人们的主心骨,你又有群众基础,大家听你的。这样,你是『主席』,副『主席』让路舒张兄弟担任,你们俩共同配合,我们一定要在汉口翻腾出来一些动静。” 路舒张和王福报互相认可的笑了笑。 王福报又问,“现在我们识破了吴奋的诡计,那我叫兄弟们把这个王八蛋抓起来吧!” 石三摇了摇头,“不,我们不光不能抓住他,还要配合他把这场戏演完,你们现在发动所有工人就从现在开始全面正常复工。” 众人大惊,路舒张疑『惑』地问,“石代表,这是为什么?我们已经识破了敌人的诡计,为什么还要正常复工?” 石三笑着问,谁有烟,一个工人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小环,这是铁路工人们最常抽的一种烟,劲儿很大很难抽。那个工人看了一眼石三烟灰缸里的好烟不好意思的说,“我这赖烟,不知道石代表抽的惯不?” 石三笑着说,“抽不惯?树根我都抽过,我那好烟都是吴奋这个叛徒麻痹我给我的。”石三点着了香烟说道,“我们正常上工,敌人就会以为我们妥协了,他们就会疏于防范。到那个时候我们如期召开工人扩大会议,川口铁路一下子就会发生严重的混『乱』,这样就可以出其不意的打击他们,让他们毫无召集之力。” 众人听了石代表的主意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哎呀,你看石代表人家这脑子,这要是放到战场上不知道会杀死多少敌人!” 石代表从书桌上拿出了一本孙子兵法,“这些斗争的思路前人早就已经替我们总结了。兄弟们,你们告诉各位工友,不用他们辛苦太长时间,川口铁路一般最忙碌的高峰时段是几点。” 路舒张回到,“一般是下午两点,军用物资和煤铁矿石都是在那个时间段集中运输的。” 石代表一拍桌子,“好,我们就选择那个时候,下午一点他们不是还管我们一顿饭吗?兄弟们吃饱了肚子养精蓄锐,两点钟汉口站的兄弟们全部放下手里的活儿朝铁路旁三公里的纺织电影院进发,我会在那里等大家,我们的第一次扩大会议就在那里开始。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异口同声。 梁厅长还有局长焦急的在汉口站等待着,张大民在一边面『色』冷峻。 “张大民,你说的那个吴奋到底靠不靠谱,咱们提的条件他们能不能说服他们。”梁厅长焦急的问道。 “您放心吧,吴奋他跟那些工人不一样,他是有家业的,不会跟那帮工人一起胡来。”张大民镇定的说道。 梁厅长还是不放心,不停地原地转着圈。 局长凑到张大民身边有些不高兴,“你怎么派那个吴奋去调解了,万一谈成了,汉口这边的局势稳定了,那我们不就帮了那个老东西的忙了吗?” 张大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要派的,老东西着急了,绕开我直接联系的吴奋。” 局长摇了摇头,“现在只能期盼这群工人是硬骨头了。” 吴奋从远处兴奋的跑了过来,他见到了梁厅长和局长以后非常有礼貌的点了点头。梁厅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道,“工人们答应了吗?” 吴奋拼命地点着头。 局长叹了口气,“哎,果然是一帮贱骨头,难成气候。” 第一二八章 孙秃子出场 梁厅长本来还担心工人们这次非常强硬,没想到几个包子就打发了。这再次证明了他的办事方针是正确的,那就是一定要不停地试探对方的底线。拿张大民举例子,自己已经把他媳妇儿害成那个样子了,自己还是可以跟他合作,可见只要条件合适,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梁厅长把铁路上的最新近况报告给了况特使,当然,他没有叫局长和张大民与自己同去,这么大的功劳他怎么可能分给别人。 况特使似乎不太相信梁取得的成绩,“你确定工人们已经愿意恢复到以前的上工时间了?这么容易吗?” 梁厅长举起望眼镜递了过去,“特使您看,铁路上的人是不是跟前几天不一样了。” 况特使看了看手表,“嗯,确实如此,往常这个时候工人们都匆匆下工了,现在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依然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况特使放下望远镜,刚刚还满脸的质疑现在已经换上了亲切的微笑。“好啊,梁厅长,你功不可没,我一定会向北京发电陈述你这次的功劳。” 还是梁厅长脑子转的快,“特使您怎么能这么说,如果没有您的英明领导,我们这次不可能这么痛快的解决川口铁路的问题,您才是功不可没。” 况特使用眼睛瞟了一眼梁,眼珠子转了转,“唉,我领导的再好,也得有你们的鼎力支持啊。明天我要亲自去汉口站视察,你把汉口当地的媒体都叫来。新闻大标题我都已经想好了,况特使视察汉口站,工人们恢复上工。” 梁厅长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们就会让全国的人都知道,川口的问题已经被当局彻底控制住了。我再把汉口方面的工商,行政,实业界的各个代表全都召集起来,陪同您一起视察。眼下全国的工人罢工都成水火之势,唯独我们汉口在这方面起了表率,太好了。” 梁厅长此时的洋洋的得意和徐虎面临的进退两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梁这个老狐狸,三两下就摆平了工人,这帮工人怎么这么软,你跟当局干啊!” 局长劝道,“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看来我们已经无法挽回了。” 徐虎无助的看着章子栋,章子栋依然非常的淡定,他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轻轻的用嘴吹了吹杯口附近的茶叶沫子,“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徐虎最讨厌老章这种说话云里雾里的方式,听的人迷迷糊糊到头来只能干着急。“你能说点我听的懂的吗?” 章子栋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幽幽的说道,“明天况特使不是亲自到汉口车站视察吗?如果有工人带头闹事,不小心害死了况特使,那你说当局会把这件事情怪到谁的头上?” 局长听了吓了一跳,“刺杀况特使,这可是死罪啊!这绝对不行。”他望着徐虎,徐虎此时沉默了。 福建的都督府里孙秃子把玩着一把日本军刀,他以空气为假想敌,突然一劈,反身又是一挡,反复做着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一旁的武官望着大帅如此轻松的样子,眉宇间满是焦急。 “大帅,王乐给我们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如果我们不能率军撤出福建,他不日就会率军跟我们开打了。”武官把通牒递给了孙秃子。 孙秃子并没有看通牒,“你知道吗,当年我在日本求学的时候才知道,这样一把武士刀一年耗费的护理银子顶得上一家中国贫苦老百姓一年的开销。日本刀讲究的就是一个锋利,武士切腹的时候用短刀,介错人拿长刀。当武士切腹之后疼痛难忍的时候,身后的介错人就要一刀砍下武士的头颅,解除他的痛苦,释放他躯体里的灵魂。” 武官知道这是孙秃子向来的习惯,他崇尚日本武士道的精神力量,并以此作为修身的行为准则。“一刀砍下,恐怕切腹的人不会任由别人宰割吧。” 孙秃子摇了摇头,“不,这个时候武士会把脖子伸的直直的让刀子砍下来,一动不动。而且他会把身子往前倾,这样即便是死了他的身子也会向前倒,代表他们永远都是冲向前方的。当然刀子必须锋利,一刀下去,人头落地,不受痛苦。” 武官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和王乐拼死一战。” 孙秃子站在地图前方,“我们的部队目前在什么地方?” 武官拿过红色的军旗在a城,b城和c城插上了红色的军旗,“我们的主力部队集结在这三个重镇和王乐的部队隔清河相望。三城成一个倒三角互为犄角,a城地市险要我们的炮兵主力在这里可以覆盖河流防线。b城是我们的第一旅和第三旅共两万人,现在第一旅的二团三团,第三旅的一团三团共一万人已经作为先头部队驻防在清河北岸。我们一共构筑了两道防御阵地,这是我们的火力布防情况。” 孙秃子看了一眼地图问道,“c城是我们的补给大后方,所以永林公路就成了我们支援前线的重要通道,这个地方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武官点了点头,“c城是徐师长的第一师的二团,他们负责这次战役c城的守护以及前线的支援工作。眼下我最担心的还是敌我军力的对比,王乐这次集结了三万大军,战斗一旦打响他们很有可能全线出击。而因为清河北岸北窄南宽的特殊地理位置,我们目前能投入前线作战的兵力总计只能有一万人。” 孙秃子有些忧愁,“第一师是我最精锐的部队,除了他们的二团之外其他三个团都被我派往闽北防止折军的进犯。要是没有卢永祥给我捣乱,我们集合大军直接打到南岸去。可惜我们现在属于两线作战,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只能以防御为主伺机反攻了。南线的情况如何,粤军那边李福林部有什么动向。” 武官报告,“我们前线的侦察兵报告,李福林部越过闽粤边境后,并没有急于向王乐的部队靠拢,他们现在在龙城驻扎了下来按兵不动。” 孙秃子点了点头,“他这是坐山观虎斗,等我们跟王乐的叛军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出来捡现成的,这个小人。” 第一二九章 闽战开启 武官继续分析战场形势,“如果徐师长的北方三个团无法回援,我们就只能和敌人相持。这场杖如果真的变成了消耗战的话对我们来说大大的不利。福建的粮食产地主要在闽南和闽东地区。王乐的军队只要把这些地方把控住了,他们就有源源不断的补给可以跟我们作战。” 孙秃子点了点头,“一旦开打,我们的粮食储备能撑多久?” 武官思考了一会儿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大概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以后我们的士兵每天的粮食不足半斤。两个星期以后我们的前线战士就只能空着肚子跟敌人作战了。” 孙秃子叹了口气,“他娘的,卢永祥是有行政人才不用,我这儿是全都是武夫,没有一个可用的文官。我要是有章子栋那样的人才,把我的财政支持住,我也不用向日本人摇尾乞怜,让他们卡着我们军队的脖子。” “徐师长在汉口那边情况如何啊?打仗还是得徐师长来,我们的前线阵地要是有徐师长在,肯定会给敌人巨大的威慑。”武官问道。 “他现在困在汉口,这小子现在挺有长进,懂得从全局来分析问题了。他告诉我,之所以现在直系的其他军队对我们福建的局势隔岸观火,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老吴在北京和苏联人谈合作。他准备利用汉口的工人闹事的机会撕裂苏联和老吴的合作,这个时候我们的援军才有可能赶来。他还联系上了章子栋,章也答应力劝卢永祥按兵不动。现在就等徐虎这个前线将军搞后线的动作了。” “报告大帅!”一个传令兵灰头土脸的冲了进来,“王乐的先头部队已经度过清河对我们的防御部队发起了猛攻。他们在北岸构筑了摊头阵地,后援部队正在渡江支援。” “什么?”孙秃子大怒,他拿过电话要通了a城炮兵部队的指挥官,“李大脑袋,你小子干什么吃的,敌人的先头部队都已经到了清河北岸了,你的大炮放在被窝里下崽呢么?” 电话那头的李大脑袋说话含糊不清,不一会儿他的副官接了电话,“报告大帅,今天我们李将军喜得贵子,多喝了几杯,作战部的弟兄们都到他家中贺喜了,所以耽误了军情。” “娘的!”孙秃子破口大骂,“从现在开始,你接替你们的长官指挥战斗,敌人现在对北岸的增兵很凶,一定要用大炮给我狠狠阻击他们的渡江部队,重复一遍命令。” 副官高声说道,“是,我们一定阻击他们的渡江部队,减轻我们防御阵地的压力。” 孙秃子重重的摔了电话,“他娘的,这个李大脑袋。” 武官很是愤怒,“大帅,战场上主将玩忽职守理应军阀从事,以儆效尤。” 孙秃子摇了摇头,“李大脑袋是我在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同学,咱们部队的炮兵能组建起来,这小子功不可没。他跟那个。。。” 武官还没等孙秃子说完就把话接上了,“他当时是三乌鸦之一的冈村宁次的教学助理,大帅,这个故事你都快说了十遍了。说实话我看不上日本的烂炮,口径那么小,打个土木建筑还行,真要是遇上正规部队修筑的混凝土碉堡,屁用不顶。” 孙秃子摆了摆手,“有总比没有强!王乐这个王八蛋,说是不日就来攻击,这电报才发到他就冲老子过来了。” “兵者,诡道也!王乐这是麻痹我们,攻我不备。”武官用蓝色的军旗在地图上标注出了王乐部队的位置。“还好王乐的部队没有重武器,要是他们也有炮兵,咱们的前沿阵地怕是顶不住啊。” 孙秃子望着地图说道,“告诉徐师长的那几个团,密切监视浙军动向,王乐这边一打,卢永祥很快也就坐不住了。唉,徐虎,现在就看你在汉口的表现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工人们早早的便上了工。张大民到达汉口站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往常这个时候,除了几个要害部门,工人们才陆续上工。他拿着胶皮棍仔细巡视着工人的工作,工人们的态度的确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善,不再抱怨,大家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手头的事情。 车站候车厅外的大门上挂上了横幅,“汉口各界代表热烈欢迎况特使莅临川口铁路!”几个工人站在梯子上测算着横幅的角度。 “把横幅拉直一点,都皱在一起了。”张大民指挥道,“哎呀!”有个大个子跟张大民撞了个满怀。那人手里举着的烟头不小心燎到了张大民的肩章上,“你他妈的小心点。” 那人满脸歉意,“实在不好意思老总!”那人用手拍了拍张大民的肩章好把烟灰掸掉。 张大民仔细端详着这个大个子,“你是什么人啊?” 大个子面露难色,这时路舒张闪了出来向张大民鞠了个躬,“老总,这是我表哥,来车站给我送饭。” 张大民疑惑的问道,“送饭?车站现在一天四顿饭都是我们管,你这是送哪门子饭?” 这个大个子是石三,他掏出一根烟递给张大民,张大民一看是小环这种烂烟一点兴趣都没有,“不抽,不抽。” 路舒张解释道,“我是湖南人爱吃辣,我表哥专门做的辣子炒腊肉。”他举起手里的饭盒打开了。“表哥,我找你半天了,你干嘛去了。” 石三憨憨的摸着脑袋,“我想去茅房,找了半天找不到。” 张大民听到他们的解释放松了心里的戒备,“老路,你们吴主席呢?我这在车站都转了一早上了,也没看见他。” 路舒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一早上都没见人影。” 张大民拍了拍路舒张的肩膀,“你们这次复工没搞什么鬼吧!” 路舒张抹了一下鼻子,“您还别说,我们真不愿意复工,可是你看看这天气冷的,兄弟们再不上工哪来的钱过冬啊。张老总我们先去忙了,您继续巡视,继续巡视。” 第一三零章 会前的准备 “刚才那个人就是张大民?”摆脱了张的石三如释重负。 路舒张把饭盒放进了怀里轻松的说道,“嗯,这个人在汉口的警察队伍里属于有脑子有能力的人,原来他在汉口站工作的时候人还算可以。自从当上巡警的队长以后就开始脱离基本群众了。”两个人走进车站的值班室,值班室既能工作也能休息是一个套间。 路舒张用手先在门上敲了两下,隔了一会儿又敲了三下。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机警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房间里工人们按照石三的指示准备了大量的空白纸张,一个戴着眼镜的工人把一份宣传初稿递给了石三,石三仔细的看了起来。头一行的标题让石三皱了皱眉头。“打倒军阀,打倒资本家,打到帝国主义走狗!这句口号有些不妥。” 路舒张扫了一眼问道,“怎么不妥了,这些坏人就是他们欺压盘剥我们的工人的,不把他们打倒我们怎么可能有幸福生活。” 石三摇了摇头,“我们的斗争一定要讲究策略,现在我们工人的力量还很弱小,不能用这么极端的口号激化劳资双方的矛盾,要知道有不少人巴不得工人把事情扩大,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采取暴力手段对付我们了。” “那我们也不怕,我们的工人都不是软蛋,不怕流血牺牲。”路舒张攥着拳头说道。 石三拍了拍路的肩膀,“我们的工人当然不怕流血牺牲,可是我们工人的血绝对不能白流。我们现在处于斗争的初期,就像一个孩子正在学习走路,要稳扎稳打,不能直接就开始奔跑。所以我们要在合法的范围内与敌人展开斗争,尽可能的争取社会各阶级对我们的支持和同情,这样才可以给当局造成舆论压力。要知道直系的头子吴佩孚可是一直主张“保护劳工”的政策,至少说明当局在这方面是存在妥协的可能的。如果把他们逼急了,我们就化主动为被动了。” 路舒张点了点头,“还是您想的长远,那我们应该把口号改成什么呢?” 石三拿起钢笔划掉了草稿的标题,大笔写到,保护劳工利益,反对盘剥压迫!石三说,“就按照这个印发吧!” 房间里发出了滋滋拉拉的声响,石三顺着音乐把目光转到了一个工人身上,那个工人左手举着着一把口琴,右手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简谱。“小兄弟你这是在吹奏什么?” 那个工人扬起稚嫩的面孔笑着说道,“是个外国曲子,在车站的广播里偶尔听到的,然后就记下了他的谱子。”工人摇了摇手里的口琴,“这是我攒了两个月的工钱买的一个口琴,我原来的那个上工的时候被工头霸占拿回家给自己的孩子当玩具了。” 路舒张讽刺道,“他呀是羡慕那些资本家奢侈的上层生活!” 石三笑了,“唉,不能这么说,音乐是不分国界不分阶级的。小兄弟,我哼一首曲子,你能写下他的谱子吗?” 工人点了点头,“差不多!” 石三想了想,然后轻声哼了起来。 路舒张摇了摇头,“石代表,您哼的这是什么啊?” 石三没有作答,饶有兴致的哼完了这首曲子,“小兄弟,你把这首曲子好好练练,熟悉了以后吹给我听。” 路舒张打开了饭盒递给石三,“石代表快趁热吃吧,我听说你也是湖南人,就专门让我媳妇儿做了这个菜!” 石三很是感动,“原来是给我准备的啊?谢谢!”石三用手指夹着一根辣子塞进了嘴里,“啊,这个辣子真够劲儿。我石某人人生有三大乐事,抽烟,看书,吃辣子。哈哈哈。”石三把饭盒递给了其他的工人,“来,大家都尝尝路家嫂子的手艺。” “吴奋怎么处理啊?”路舒张突然问道。 “他现在人在哪儿?”本来石三是要问吴奋的情况的,刚才一忙就忘记了。 路舒张打开了里屋的房门,这个屋子是平时上夜班的工人休息用的。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打开电灯,吴奋被五花大绑在了上下铺的铁栏杆上。路舒张掏出了吴奋嘴里的毛巾。吴奋看到了石三喊了起来,“石代表,你得管管路舒张,这个混球居然敢绑架我。” 石三严肃的瞪着吴奋,“他抓你是我批准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你勾结巡警,出卖自己的工人兄弟,我们有确凿的证据。” 吴奋自知理亏低下了头,“我也是没有办法,他们拿我的家人要挟我,要是我不合作,我会家破人亡的。” 路舒张愤怒的拽着吴奋的脖领子,冲着他的脸狠扇了三个耳光,“你的家就是家?我们的家就不是家了吗?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石三拉住了路舒张的手,“你冷静一点,即便把他打死了也没有什么用。”石三转头望着吴奋,“你报告给他们我们那天开会的决议之后,他们什么反应?” 吴奋被路舒张打蒙了,不敢再抱有幻想,他一五一十的交代说,“他们知道工人愿意复工特别高兴,要大肆宣传。今天下午一点,警察厅长会陪同况特使和汉口各界代表在汉口站视察工作,有好多媒体会来报道,他们还要在一点半的时候召开记者发布会,况特使要向全国百姓宣布川口铁路恢复正常的消息。” 石三和路舒张相视一笑,石对路说,“看来况特使的希望就要落空了,告诉工人们,我们就在他宣布这个消息之后集体罢工前往纺织电影院开我们的工人扩大会议。” 路舒张点了点头然后把毛巾又塞进了吴奋的嘴里,关了房子的灯,然后合上了房门,“这个办法好,这回吴佩孚的脸要丢遍整个中国了。对了石代表,李先生不是让我们推迟这次会议吗?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回复他们啊!” 石代表满脸迷茫的说道,“昂,李先生给我们发过这个电报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路舒张的表情凝固了,没过多久他大声笑了起来。“对对对,我们压根就没收到电报啊!” 第一三一章 张进仓和张大民 对于汉口站的工人们来说今天只是他们平常上工的一天,与往常不同的是,他们会在上工半天之后罢工并且开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会议。他们没有人知道,他们今天的这个行动会对整个湖北,甚至整个民国造成如此重大的变化。石三在自己的日记中这样写道。 况特使对这次视察工作非常重视,他已经在铁路旁的宾馆里待了有些日子了,天天他都拿着望远镜望着川口铁路,作为一个政客他深知川口的问题能否和平顺利的解决对自己的仕途有多么大的影响。这个中午他没有吃饭,吃饭之后会有食困,这会让他的脸上充满疲惫,那他讲话的时候疲惫的样子就会被记者的照相机拍到,这会影响他的公众形象,所以他中午只是喝了一杯参茶用来补充体力。 电话响了起来,“喂,我是况。。,奥,是王老弟啊!没错,今天下午我就要在汉口站发布讲话。什么,你已经把部队拉到了汉口城外?哎呀,不是给你说了吗,不用的,这些工人现在很老实已经不再闹着要罢工了,你们的队伍要是开进城了反而会给各界造成极其不好的观感,又会有记者抨击我们是在利用武力镇压工人运动了。对对对,你就让部队们先驻扎在城外吧。等我下午开完了会,我会坐着火车去城外慰劳他们的,嗯,好的。”况特使放下电话看了一眼身旁的梁厅长,“这个王啊,尽给我添乱,现在川口铁路的局势已经被我彻底稳住了,他现在又把部队开进来。”况用手点了点电话。 梁厅长冷冷的笑了一下,“督军这样做,无非是想做给咱们上边的人看,表明他自己在这次处理工人事件的问题上他也是出了力的。” 况点了点头,“你的全程戒严还是有用的,告诉守城的巡警绝对不能让军队开进来,就说是奉了我的命令,王这个莽夫要是不听劝硬是把部队开进来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梁厅长点了点头,“好的,况特使车站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咱们出发吧!” 张大民站在签到台招呼着汉口各界的代表,头一个签字的就是张进仓。作为洋买办他对这次铁路工人的运动非常重视,毕竟他自己干的也是盘剥工人的勾当。张大民认出了张进仓,“奥,原来是张买办啊!您腿脚不方便,不是说就不勉强来了吗?” 张进仓拱手说道,“唉,我们公司因为这次铁路工人们闹事,不是一直有几车皮的货压着吗!今天听说铁路恢复正常运行,所以我来转悠转悠,想赶快把货运上船。” 张大民以前在汉口站工作的时候他就对张进仓很感兴趣,因为所有进站的车皮只要是印有张进仓公司标志的一律都可以免检。而张的车皮上的产品内容填写的竟然是水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哪有从北方往南方运水果的,那还不得赔死。至于张进仓车皮里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这几天为了维持局势,汉口车站的进出货情况全都由张大民临时负责起来,张大民才终于摸清了其中的门道。 一战结束之后,国内的军阀混战不断,英国人担心影响自己的利益,于是他拉上了法国和美国开始对中国搞起了武器禁运。军阀们对武器的迫切需求,让不少外国人看到了在中国走私武器的巨大商机,这其中就包括德国。德国作为战败国,战后赔款,经济恢复都需要大量的钱,中国成为了他们的大市场。张进仓一直替德国人往中国走私军火,难怪张公馆死了那么多警察梁厅长没有动他。 张大民利用手中的职权专门上了张进仓的车皮进行了检查,结果让他大跌眼镜。车内竟然是偷偷走私的大炮,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大炮的炮身上竟然铭刻着意大利文。张大民知道,自己的的发财机会来了。 “来,张先生,我们借一步说话!”张大民把张进仓叫到一边。“张买办这批货这么着急往出运吗?” “是啊,这批货客户催的紧,延误了是要赔偿巨额的违约金的。”张进仓很是为难的说道。 “奥,敢问张先生,您的车皮里都是什么货品啊?”张大民故作轻松的问道。 “跟以前一样都是水果啊!”张进仓觉得张大民这是明知故问。 “嗯,这是什么客户啊,牙口真好,铁做的水果都能消化!”张大民狡诈的笑了。 “我的货品有梁厅长的批文,如果你觉得货品有问题,你可以找梁厅长沟通,不过很可惜,梁厅长受到革命党暗杀,现在生死不明!”张进仓遗憾的说道。 张大民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梁厅长很是健康,一会儿他会亲自陪同况特使前来视察工作。” 张进仓大惊,看来葬礼上的刺杀果然不是革命党所为。他一直觉得奇怪,革命党怎么会一边让自己帮他们偷运军火,一边又派人刺杀自己这个汉口的“贤达”呢!他终于明白了梁厅长的诡计,他就是要挑起革命党和直系的矛盾然后从中获取政治资本。 张进仓不再演戏,“那又怎么样,我的公司梁厅长也入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大民笑着说,“我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如果你的德国老板知道你走私的军火里还夹杂着意大利,你说说他能不能把你怎么样?” 张进仓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 各路代表齐聚汉口站,他们都很重视这次工人的罢工。要知道,他们当中既有工人的压迫者,也有工人们的同情者。当局如何处理这次工人的问题,对于汉口乃至全国都有极强的示范作用。至于那些被邀请过来的记者,他们更在意的是爆炸性的新闻。不管是工人搞罢工,还是直系血腥杀戮工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很好的新闻标题。大家翘首以盼,终于,况特使一行人出现了。 第一三二章 露脸 况特使进入车站之后非常热情的跟汉口各界代表握手,一旁的梁厅长跑前跑后一一介绍。 几个代表小声议论着,“这老小子不是让革命党朝胸口放了一枪吗?照片都登出来了啊!” “是啊,可惜了,可惜了。” 况特使走到张进仓面前的时候,梁厅长非常隆重的介绍到,“这就是我常给您提起的张买办!” 况特使知道张进仓其人,直系的不少装备都是他帮着筹措的,对于这样的人他非常的重视。他握着张进仓的手说道,“张先生,久闻大名啊。” 张进仓的表情略显尴尬,他只是点了点头再没有多余的话。 况特使在各位代表的簇拥下进入站房视察工作,他走到检票台跟工作人员握手。工人被媒体和权贵团团围住有些惊慌。况特使握住工人的手亲切的询问他的生活状况和复工以后的工作情况。工人不知道如何应答,斗大的汗珠从头上冒了出来。这个时候路舒张从一旁蹿了出来,“乡下孩子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况特使您好,我也是咱们铁路上的工人。感谢大家对于我们铁路工人的关心,这几天我们的生活跟以前产生了比较大的变化,警察厅的老总们每天都守在铁路上寸步不离。”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警察守着寸步不离?他们是利用武力逼你们上工的吗?”一个记者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句话里存在的漏洞。 路舒张摇了摇头,“不不不,警察厅的长官知道我们工人生活苦,特意从他们的费用拨出来很多款项给我们工人们改善生活。”路舒张带着记者和代表们走到了放饭的地方,“以前我们的工人所有的伙食都是自己准备,铁路上给我们提供的东西根本吃不成,不是霉变的就是发臭的。现在你们大家看看。” 路舒张指着灶台上的大包子和炖肉让媒体拍照。 况特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梁厅长,你们这几天在铁路上的工作受到了我们工人兄弟的认可啊!” 记者们给梁厅长了好几个特写,有一个记者突然问道,“梁厅长,前几日您的家中遭遇了革命党的刺杀,当时您也身受重伤,我想问一下,犯罪者抓住了没有。” 梁厅长早就知道媒体会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各位新闻界的代表,那次暗杀事件还在调查当中,今天的事情结束以后,警察厅会专门召开发布会,向大家通报案件的进程,到时候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好的,现在我们大家赶快到主席台,欢迎况特使给我们讲话吧。”梁厅长带头鼓起了掌,社会各界代表也跟着鼓起了掌。况特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了在站台上搭起的简易舞台,他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立杆话筒,然后说道。“汉口各界贤达,鄙人况恩重特奉北京曹吴二位长官的指示来到汉口视察川口铁路的相关工作。众所周知,吴长官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提出要关心工人的权益,我们的工人兄弟很不容易,他们的工作非常辛苦。我非常高兴的宣布,川口铁路的问题在今天有了结果,我们经过跟工人代表的磋商。。。。。。” 在况特使激情洋溢的演讲同时,公厕里张大民脱下了巡警的衣服,换上了一身工人穿的旧衣服。局长从兜里掏出一盒鞋油轻轻地抹在张大民的脸上。“一会儿你会作为工人代表上台由况特使亲自为你颁发津贴。就在那个档口,你拿出枪朝他射击。记住,不要打要害,只要让外界知道他被刺杀的消息就好。” 张大民有些担心,“况特使可是上边的重要领导,我们这样做的话风险很大啊!” 局长故作轻松的说,“兄弟,你要知道,不这样做,梁厅长的乌纱帽怎么可能掉下来。这是我们眼下最好的机会。” 张大民点了点头,“那一会儿我开完枪,接下来怎么办?” 局长明白张大民的担心,“放心吧兄弟,今天维持现场秩序的兄弟全是我手下的心腹,你开完枪立马就跑,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张大民给手枪上了膛然后从厕所里偷偷地溜了出来,有个巡警跟他擦肩而过竟然都没有认出张大民来,他只觉得那人是一个又脏又臭的铁路工人。 巡警走进厕所的时候,局长正面对着镜子捯饬自己,他用手蘸了蘸水把自己两边的鬓角压平。“局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局长低声说道,“一会儿况特使讲话的过程中,如果发现有什么人敢下毒手立马就地枪毙不留活口,你明白了吗?” 巡警点了点头,“好的局长,可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刺杀北京来的特使呢?” 局长没有回复,吹着口哨离开了厕所。 况特使的话已经进入了尾声,“现在我宣布,川口铁路复工典礼正式开始,从汉口站开始,我们的铁路又一次正常的恢复了运转。” 一时间掌声雷动,记者们的相机快门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况特使满脸笑容,“下面有请我们的工人代表上台领取我们为他们特别颁发的工人津贴,大家掌声欢迎。” 张大民听到呼喊一路小跑从人群中钻了进去。 况特使转过头看到张大民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黑,“奥,这位兄弟是铁路上哪个工种啊?” 张大民小声冲况说道,“我是运煤的!” 况特使大声说道,“原来是我们的运煤工人啊,的确是最辛苦的工种。”况特使从秘书手里接过信封准备颁发津贴。 此时全场距离况特使最近的便是张大民了,张大民的手摸到了腰间,下一秒他会直接掏出手枪,在况特使的胳膊上,大腿上连开两枪。一切的计划已经在他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张大民深吸一口气,就当他正准备进一步行动的时候。 “咚咚咚。。。”车站响起了下班时才会发出的撞钟声音。 第一三三章 工人的特写 “工人兄弟们!散。。。”路舒张高声喊着,所有的工人瞬间脱离了自己的岗位。车头的汽笛声渐渐落了下来,调度室里人去楼空,养路工人一边脱着手套一边懒洋洋的放松着身躯。他们此时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出站口,在那里汇集然后共同前往纺织电影院。 况特使尴尬的站在舞台上,本想在全国露脸,没想到却露出了屁股。一个记者把况特使窘迫的样子拍了下来,然后转身就要走。况特使一把拉住了他,“这位记者,事情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这个照片。” “这个照片下午就能见报!”记者轻轻地甩开了况特使的胳膊然后向出站口冲了过去。 “哎哎哎哎。。。”况特使想稳住诸位记者,可是记者们看到这么震撼的场面哪里还有人管他,都争先恐后的拍摄素材去了。 舞台已经乱作了一团,张大民见情况有变,远远地朝局长甩了个眼色,然后放弃了刺杀况特使的行动,匆匆的走下台从人群中溜走了。 张进仓捋着胡子悄悄地问梁厅长,“不是说工人们都同意复工了吗?这是什么情况?” 梁厅长怒火中烧,“他妈的,张大民呢?”梁厅长问着局长。 局长无辜的摊开了手,“我也不知道啊?” 梁厅长拽着局长的胳膊,“马上找到他,还有那个吴奋,我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工人们在出站口整齐的排列好了方阵,他们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横幅打了出来。 路舒张和几个工人代表挥舞着拳头共同喊出了他们酝酿已久的口号,“保护劳工利益,反对盘剥压迫。” 工人们纷纷响应,齐刷刷的喊着,“保护劳工利益,反对盘剥压迫。” 工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电影院进发。两旁的记者在队伍中来回穿插,他们有的拍摄整个方阵的大全景,有的拍摄个别工人的小特写。还有的把工人手中举着的横幅抓拍了好几张。 “这些人干嘛呢?”有个工人说着就要驱赶这些记者。 刚才那个检票的工人一把拦住,“路大哥给我说了,这些记者是帮我们的,他们会把我们开会的照片发遍全国,到时候连北京的吴秀才都会看到。” 工人激动地回应,“真的,我的天啊,那咱们这次的运动可算是捅破了天啊!哎,那个记者在拍我们呢。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检票工人早已没有了刚才面对况特使时候的紧张,“伸出拳头放在胸前,保持严肃朝着镜头!” 一个记者手里举着本子跟在路舒张身边,“请问你们这次明明说好了不罢工了,为什么又变卦了。” 路舒张说,“我们并没有罢工,我们只是要前去纺织电影院开我们第一次的川口铁路工人扩大会议。” “那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啊?”记者继续问道。 “都在横幅上写着呢?”路舒张指了指天上。 “可是况特使不是说问题已经顺利解决了吗?怎么你们还要开扩大会议啊?”记者问道。 路舒张停住了脚步,“那是况特使被手下的人蒙蔽了。他们根本没有满足我们工人所要求的权益,而且他们还派出巡警秘密干涉我们工人的行动,试图从内部分化我们,他们根本就是小看了我们工人众志成城的意志。我们所有工人恳请各位记者,对我们这次的会议客观公正的做出报道。华夏有这么多的劳工,我们的生活水平和质量一天不提高,咱们国家如何富强?”说罢路舒张一路小跑跟上了队伍。 “路大哥,你说的真好,平时没见你这么能说会道啊?”几个工友小声议论着。 路舒张骄傲的说道,“都是石代表教的好!” “嗯,这个石代表真是个奇人啊!”一个工友感叹道。 另一个工友纠正道,“放屁,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劳苦大众,怎么会是养尊处优的旗人呢?” “谁说他是旗人了,我说的是他是奇人,一个神奇的人。” 工友们笑做一团。 张大民冲进了值班室,这里早已空无一人,他只在地上发现了几张散落的印件,上边写着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他生气的喊道“他妈的!” “嗯嗯呢。”里屋发出了一个男人求救的声音,张大民打开了房门。吴奋从里边栽了出来,张大民掏出了吴奋嘴里的毛巾,“他娘的怎么回事儿?” 吴奋重重的喘着粗气,“工人们把我抓起来了,他们将计就计用同意合作的办法迷惑我们。我们上当了。” 张大民解开了吴奋身上的绳子,“快点,跟我出来去车间。” 张进仓此时已经在火车头旁边等候了。 “张买办,快上车,我这个兄弟能开车,你让他把火车头开到你的车皮位置,然后尽快开出站卸货!”张大民指挥说。 张进仓费劲儿的和吴奋爬上了车子,“那你呢?” “我要立马赶去工人集会的地方。吴奋,你把这趟车送走以后,立马返回来,带着我派给你的那几个学生尽快恢复汉口站的交通。” 吴奋无奈的点了点头,“就凭这几个人能撑几天啊!” 况特使的办公室乱成了一团,四个电话排着队响着。秘书分身乏力,只能一个一个应对。 “统一通知与会代表不要接受记者的采访。” “不是工作失误,这是工人们的阴谋。” “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问这个事儿,什么,汉口城因为戒严已经断粮了,好好好,我报告给况特使。” 况特使坐在沙发上仰着脖子。“梁厅长啊,这就是你的工作成绩。我这会丢人丢大了。” 梁厅长的手紧紧地攥着,“特使,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工人居然还有这个脑子。” 况特使举着那张工人会议的印件扔到了梁厅长面前,“你好好看看,这绝对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意,不是一群给口肉就会摇尾乞怜的土狗。” 梁厅长看着纸上的内容生气的说,“他妈的,我这就派人去电影院把这些工人全都疏散了。” 况特使恨不得给梁厅长一个耳刮子,“吴大帅就在北平跟苏联代表谈判呢!你现在强制疏散工人,万一造成流血事件会让当局更加的被动。你让你的手下现在立马马上围住纺织电影院,不要干涉工人开会,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第一三四章 从农民到工人 工人们毕竟还是没有太多搞运动的经验,队伍开进了纺织影院之后刚才还群情激昂的势头,转眼间就变得混乱嘈杂了起来。因为人数较多,大家都在你推我搡的争抢凳子。还有几个人带头抽着土烟,把影厅搞得烟尘四散。 影院的经理知道这些工人惹不起,颤颤巍巍的走到石三身边,“那个,您是石代表是吧?我们影院的凳子刚换的,上边裹了一层皮革,能不能给这些工人兄弟们说一声,不要抽烟。” 石三这个时候正举着烟和路舒张商量大会议程,面对经理的诉说他显得有些尴尬,“实在是不好意思,张经理。老路,快跟兄弟们说一下。” 石三望着手里的烟头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石三把烟头摁进了经理手上的烟灰缸。“刘经理,很感谢你愿意把你的影院借出来让我们的工人开会用。” 刘经理人倒是不错,说话很是实诚,“我父亲就是川口铁路上第一代的维修工人,王福报是他徒弟,我父亲说我要是不帮我师哥的忙就打断我的腿!” 石三拍了拍刘经理的肩膀,“你有一个明辨是非的好父亲,川口铁路的所有工人都不会忘记你做的贡献的。对了,你们这里有话筒吗?我们一会开会要用!” 路舒张站到影厅的主席台上大声喊着,“兄弟们,不要吵了。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工人说话本身就大,路舒张一个人的声音根本压不住大家的声音。 石三手里拉着一根有线话筒走上了舞台,“工友兄弟们,大家安静。” 石三的声音随着电流扩大了之后响彻了整个影院,大家立马安静了下来。“这里是电影院,抽烟的兄弟们先把烟掐了,一会儿散会了我陪你们咱们在外边抽。” 底下的工人听到有人这么说笑声一片。 路舒张接过话筒说道,“兄弟们,站在我身边的就是石代表,是我们这次川口铁路扩大会议的主要组织者。是北京李达先生派他专门赶过来帮助我们工人兄弟跟当局斗争的,大家掌声欢迎。” 所有的工人听到是从北京来的,无不精神集中了起来。 石三接过话筒,“大家好,我就是石三,我们的大会正式开始。首先我们有请咱们所有工友们都认识的王福报兄弟上台为大家发言。” 几个工人代表用担架抬着王福报进了会场,在快要登上舞台的时候,王福报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他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下了担架走上了舞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 王福报吹了吹话筒,高声的说了起来,“兄弟们,我问大家,有多少人是受地主压迫无田可耕才跑到铁路上上工的?” 底下的工人有一多半都举起了手。 “没错,这就是我们当工人的原因。我们没地没钱没房是彻彻底底的穷鬼,这怪我们吗?” 所有工人齐刷刷的喊道,“不怪!” 王福报点了点头,“没错,这不怪我们,我们当工人前哪个不是庄稼地里的好手,春种秋收我们就差把自己的血洒在地里了,可是我们地里打的粮食能有多少留在自己的手上?石代表教我了一句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是一首唐朝诗,离现在一千多年了,一千年了我们的生活有改变吗?没有,不管什么时候穷人都是最可怜的。我们拖家带口来到铁路上,干着比我们当农民的时候多几倍的工作,我们赚到钱了吗?很多兄弟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开这次会,今天我就告诉大家,我们要彻底终止我们受资本家的盘剥的生活,我们要团结起来跟那些坏人斗,我们要让我们能攒下钱,我们要让我们的孩子能上得了学!你们现在明白了吗?”王福报歇斯底里的喊道。 工人们被王福报简单又质朴的语言打动了,“我们明白了!” 石三为王福报的话动容了,他悄悄对路舒张说,“老王讲的好,讲的好啊。” 路舒张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他说的是大实话,是工人们的心声。” 纺织影院一共有前后两个大门,已经被巡警团团围住。影院里工人的声音震天响,都传到了外边。张大民手里扶着抢,焦急的转来转去,梁厅长马上就要到了,他肯定要质问今天车站里发生的事情,可是局长现在又不见了人影,自己一会儿到底应该怎么应对啊。刚想到这里,一辆车子停下来了,他本以为是局长到了,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没想到是梁厅长气冲冲的从后座上走了下来,他二话没说朝张大民抽了两个耳光。“你们他妈的怎么搞的?居然会被工人耍了?” 张大民本身还有些恐惧的心思被这两个耳光彻底激化成愤怒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姓粱的就跟局长说的一样,心狠手辣,急功近利。自己这些天为了铁路上的事情没白天没黑夜的忙碌,他呢?绕过自己跟吴奋直接谈条件,最后才酿成了今天的闹剧。如今把火全发到了自己的身上。张大民问着自己,“张大民啊,张大民,你忘了这个王八蛋对你媳妇儿做过的事情了吗?” 梁厅长看张大民不说话,踹了他一脚,“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早上况特使讲话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张大民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去找吴奋去了,找到他之后才知道了工人们的诡计。然后我迅速组织吴奋带着几个我们自己的人,暂时恢复了汉口站的部分工作,现在火车已经能简单的通行了,暂时不会有特别大的影响。” “嗯,你应急工作还是做的不错的。”梁厅长的面色柔和了不少,“可是铁路的工作非常繁重,光保证通车还远远不够,铁路的养护,货运,旅客的疏导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我们现在要让里边的这些工人尽快上工,你有什么办法吗?” 第一三五章 再点一把火 汉口连日的戒严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了非常大的困惑。粮店里,大米,面粉,糯米,小米,甚至连米糕米饼都卖完了。餐馆全部打烊,新鲜的蔬菜肉类根本都买不到。城门洞下的巡警之前一直是许进不许出,那几天很多粮食还能从城外运进来,可是运到最后运粮的人都在城里出不去了,大量的粮食在城外积压运不进来,不少百姓的存粮已经快吃完了。 福建方面,孙大帅的电报几乎是一天一份,不停地询问着汉口城里的情况。王军对孙军发动攻击以来双方爆发了多次争夺,孙军的实力虽然更强一些,可是面对敌人的生力军不停地强渡清河,战斗意志也产生了衰减。北边的卢永祥也跟徐虎手下的部队交上火了,徐的手下占据有利地势挖掘堑壕跟卢军打起了阵地战,双方迅速进入了相持阶段。前线吃紧,汉口城里又情况不明,这可是愁坏了徐虎。 徐虎撅着嘴巴可怜的望着饭桌,他是个典型的食肉动物,面前的稀饭清澈见底,只有几个零星的小米飘在上边。两天没有见过荤腥了,那一盘皱巴巴枯黄的小青菜让他提不起一点兴趣。“哎,和尚的日子都没有这么惨,姓粱的你就不得好死吧你!你那个狗脑子居然把工人摆平了,这吴秀才要是真的跟苏联人谈成了,那我们福建的军队难道就这样白白的被浙军和粤军吃掉吗?” 章子栋兴高采烈的带着局长走进了房子,“徐将军,好消息啊!” 徐虎看见局长来了,兴奋的跑过去抓住局长的胳膊,“什么好消息?” “汉口站的工人在况特使讲话的时候全跑了,现在所有的记者都在争相报道这件事情。”局长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徐虎大笑了起来,“这下子况恩重这个老夫子可算是把人丢到姥姥家了。”徐虎抓着章子栋的胳膊,“太好了,这下子吴秀才要跟苏联人谈崩了。” 章子栋胳膊被抓的生疼,他挣脱了徐虎的手说道,“虽然这是个好消息,但是离我们想要的结果还差一步。工人去开他们的扩大会议的时候,当局和他们并没有发生冲突。如果北京那边默许了这边的情况,事情就还是有转机。我们现在要在本来就紧张的局势上再点上一把火。” 徐虎点了点头,“我听你的,你说现在怎么办?” 章子栋说,“派你手下的人冒充工人拿着枪干影院外边的巡警,另外,”章子栋望着局长,“叫你的那个手下叫什么张大民的带几个巡警跑进电影院放上一把火,烧死他几个工人。你看他们到时候会发生什么问题?” 徐虎连连称赞,“好,就用这个办法。” 局长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本来今天让张大民刺杀完况特使就把他毙了的,没想到会发生工人离开的情况。一会儿我让他进去放火,之后有人追查起来就把这个事情全部推到他的头上,反正是梁厅长要起用他的,到时候这两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徐虎集合了几个心腹士兵让他们换上了工人的衣服,交代完任务之后他们坐着局长的车子向纺织影院进发。车子上局长对士兵们说,“一会儿开枪之前,一定要亮明自己的身份,你们到时候就大喊,保护劳工利益,反对盘剥压迫。” 纺织影院里的大会开的非常的有成效,王福报底下的几个工人代表都发了言,他们分别控诉了资本家干下的伤天害理的勾当,工人们在大家的宣传下认清了自己面临的不平等待遇,树立了统一协作,共同斗争的信念。会议上改选王福报担任工人组织的主席,路舒张作为副主席,其余的几个骨干代表当选为委员会委员,汉口站的工人们有了自己的领导组织。 石三朗读完相关领导的任免决议后问工人们,“上述的人员安排你们都同意吗?” “同意。” “好,既然同意了你们以后就要坚决服从上层领导的指示和命令,大家众志成城才能干成大事。接下来,我们进行大会的另外一个重要的会议内容,那就是关于我们向当局所要求争取的工人权益的具体内容,我给大家念念。一,我们要成立川口铁路工会,当局必须承认我们的合法地位。以后所有工人的薪酬和工作内容当局都必须跟我们的工会协商之后再行商定。二,严惩汉口当局的涉事官员,他们需要为工人们所受的盘剥负责。三,铁路工人每周休息一天,具体工作时间八小时,超过规定时间的工作要以时间为单位按照二倍工资发放。四,农历新年的时候工人有权休假一周,如果因为运输压力大的问题必须要上班的话,工人有调休的权利。” “太好了,早就该这么做了。现在每天干多干少都是那么多钱,谁有心思给他们卖命啊。” “过年还可以休一个星期的假,那我就可以带着老婆孩子回家给老人拜年了。这都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 “双倍工资,他们能同意吗?” “他们要是真能同意加班有双倍工资,我就给他们玩命了干!” 石三看大家对自己的草拟的提议都爆发了浓厚的兴趣,于是趁热打铁的说道,“如果大家没有意见,今天在坐的所有工人,你们都是川口铁路工会的代表,大家在我的倡议书上签字,明天我就跟我们工会的几位领导一起去找他们的况特使提出我们的要求,如果他们不能满足,我们就要开始无定期的罢工,跟他们斗争到底。” 工人们挥舞着拳头,“好,我们签字,咱们人多力量大,不怕他们不低头。” 大家在电影院里排起了长龙,会写字的就发一支毛笔亲自写下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字的就由石三代表代他写下名字,然后让工人摁一个指印。 局长的车子在到电影院之前停了下来,他对士兵们说,“一会儿你们先隐蔽起来,什么时候看不见我了,你们就向巡警的人群当中开枪。” 有一个士兵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榴弹,查验保险是否完好。 局长气冲冲的说,“谁让你们拿手榴弹了!”局长夺过了手榴弹放在了自己的口袋,“工人要是连手榴弹都有,他们还闹什么罢工,直接造反不就完了。”局长拿出了一堆红袖章让士兵们带上,红袖章上写着,“川口铁路工人纠察队”。 第一三六章 工人们自己的歌 影院外梁厅长和张大民商量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梁厅长的小心思是,如果现在可以让工人会议停止,工人恢复上工,自己也算是戴罪立功。可是况特使下的是死命令,不能跟工人们发生冲突,这可如何是好啊? “厅长!”局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厅长忿忿的说道,“你干嘛去了?怎么才过来。” 局长当然不能把他和徐虎商量的毒计暴露出来,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转了个弯子说道,“他们在里边已经开起会了?” “是啊,喊得震天响,不知道想干什么?”张大民报告了纺织影院的情况。 “厅长,我们这样等下去可不是个事儿!这几天汉口断粮严重,百姓们怨声载道,如果工人的问题再不能好好的解决的话,恐怕会发生民变啊!” 虎头帮和革命党吴敬崖下落不明,这个时候解除戒严,那玉玺就彻底找不到了。“可以考虑让部分巡警出城运粮进来,但是戒严绝对不能解除。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样才可以让工人停止开会,恢复上工。” 局长笑着说道,“厅长,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派张大民带几个巡警进去跟工人代表们谈谈,他对铁路上熟,就算不能阻止他们开会,好歹也能知道工人们下一步具体想干什么,我们也好做准备啊!” 局长见梁厅长没有反对便把张大民叫到一旁,“一会儿你进去了,一定要跟工人客客气气的对话交流,了解他们的诉求,绝对不要爆发冲突。”局长的声音很大,显然这句话是给厅长听的,刚说完他又小声的对张大民说道,“一会儿你进去了在影厅里边放上一把火,烧死他几个工人,明白了没有?” 张大民微微的点了头立马行动了起来。 局长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等张大民里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外边的行动也就差不多可以展开了。 工人们签完字之后整齐的坐回了原位置。石三高兴的举着请愿书说道,“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一定会据理力争的为大家争取权益。路兄弟,唉,路舒张呢?” 王福报大声喊道,“那小子上厕所拉屎去了。” 工人们被王福报的话逗得哈哈大小。 石三也笑了,“路副主席这几天也是辛苦了,没白天没黑夜的忙碌,厕所都没有时间上。接下来的议题我们等他回来了再说。” 石三朝着那个拿口琴的工友点了点头,那个工友心领神会的走了上来。石三继续说道,“工友们,今天我们的工会成立了,我们以后不再是一群松散的力量,我们是一个组织。今天我们往影院赶得时候大家挥舞着手臂高喊我们的口号,这很好,但是我觉得我们还应该唱着属于自己的歌子,这样才能更让敌人们知道我们的力量。我这里有一首外国曲子,是外国工人们游行搞斗争的时候必唱的歌曲,这首歌曲代表着我们所有工人阶级的诉求。” 王福报为难的看着石三,“石代表,咱们工人们普遍认字不多,这外国歌我怕大家学不会啊!” 石三摆了摆手,“没有关系,这首歌曲呢,我的好朋友春黑已经把他翻译成了中国话,歌曲很简单,我们让这个小兄弟用口琴给我们伴奏,我唱一句,大家唱一句好不好?” 小工人用咯吱窝擦了擦自己的口琴,这首石代表给的简谱他已经练了一天了,旋律很激昂。扩音喇叭里响起了歌曲的前奏,小工人的口琴声很引人,工人们竖着耳朵听着这首崭新的旋律。 石代表的手上画着拍子,等待进入歌曲的节奏点,“起来,受人污辱咒骂的!起来,天下饥寒的奴隶!满腔热血沸腾,拼死一战决矣。旧社会破坏得彻底,新社会创造得光华。莫道我们一钱不值,从今要普有天下。我的声音很一般,但是没有跑调,大家就按照我的这个来。刚才是第一段,我把第二段再给大家唱一唱,咱们一会儿两段一起来。不论是英雄,不论是天皇老帝,谁也解放不得我们,只靠我们自己。要扫尽万重的压迫,争取自己的权利。趁这洪炉火热,正好发愤锤砺。” 工人们原以为这首歌曲很难,可是石三只是唱了一遍,里边的很多歌词就被工人们重复了起来。王福报闭着眼睛回忆着歌词的内容,“起来,受人污辱咒骂的!起来,天下饥寒的奴隶!看来不管哪一个国家我们工人遭受的苦难都是相同的,我们全世界的穷苦工人是一家,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我们有各种语言,各种不同肤色的好兄弟。” 石三大声的说着,“工人兄弟们,我们过去总是希望别人替我们做主,什么是主你们知道吗?主不是别人,主就在我们心里,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自己当家做主。” 影厅门外张大民听着不停重复回荡的歌曲,他被深深的震撼了,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力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魄,如果这些人不除掉,以后必成大患。他们比历史上任何自下而上的力量都要来的凶猛,李自成,陈胜吴广,项羽,刘邦在他们面前一文不值。 几个巡警搬来了汽油桶,冲着影院的出口和入口洒了起来。张大民弓着身子仔细查看里边的情况。工人们此时都在全神贯注的唱歌,并没有察觉的影厅外的情况。 路舒张从厕所里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刚刚他还在上厕所的时候就听到了这首歌子,这才恍然大悟,今天在值班室里石三代表朝大家哼的这首曲子就是现在工人们唱的。这首歌感染力真的很强,路舒张不自觉的也跟着哼鸣了起来。一路唱来,走到了入口,他看见了张大民和几个巡警的身影,“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张大民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顿时慌了起来,还好里边唱歌的声音很大,刚才的这声叫喊里边的工人并没有听见。张大民从容的转过身来望着路舒张,“奥,原来是路兄弟啊!” 第一三七章 绝处逢生 路舒张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想放火烧死我们的兄弟。”说着路舒张就扑到了张大民身上,用双手紧紧地抓着张大民的脖子。几个巡警看见队长受到攻击,迅速冲了上去抓着路舒张的胳膊,路舒张的劲儿很大,大家根本挪不开他的手,张大民恐惧的看着路的面孔,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就快被这个家伙拧断了。 “啪!”一枪,张大民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路舒张,他揉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咳嗽着。几个巡警担心的望着张大民。张抬起头,“你们看着我干嘛,赶快啊,放火!” 路舒张虽然倒在了地上,但是他的双手还是保持着死前抓着张大民脖子的姿势,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大民。张大民试图用手把他的眼皮合上,可是几次下来都没有成功,张大民彻底慌了,“这可不怪我,是你非要扑上来的。” 枪声惊醒了影厅里的工人,他们把目光纷纷的望向了入口。几个巡警正站在门口准备防火,王福报的反应最快,“前面的兄弟,快去把他们制服,这些巡警要烧死我们。” 几个最前边的工人挥舞着拳头朝入口冲去,几个巡警看见工人们冲了上来,都呆住了。 “啪啪啪!”三声枪响,张大民给了冒头的几个工人三枪,“你们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点火。” 入口和出口的火同时被点燃了,影院里的凳子上有皮革,地上铺着地毯,全都是易燃物,火势迅速蔓延了起来。石三扶着倒在地上的工人兄弟一时间也慌了神,他望着王福报,“现在可怎么办啊?” 王福报这个时候非常的镇定,“兄弟们,影厅里边全都是容易着的东西,大家把火源附近的地毯撕开,把凳子往里搬,阻止他们继续被点燃,快。” 几个工人按照王福报的说法行动了起来,这个办法虽然好,可是并不能控制住火势。火焰夹杂着大量的烟尘卷了进来,工人们被烟呛得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人数本来就多,氧气很快的稀薄了起来。石三冲大家喊道,“大家不要慌张赶快往地上爬,大家从衣服上扯下布,然后用尿淋湿捂在嘴上。” 工人们纷纷解开了裤子,有的工人没有尿,其他的工人主动的把自己的用尿淋湿的布分给了其他人。大火将工人们压缩在了影厅的中间位置,情况异常危急。 张大民顺着火光朝里望着,“嗯,这火放的有点大了,早知道不用汽油了。咱们赶快撤吧!” 影院外此时还是一片寂静,梁厅长躺在车里用手抠着自己的鼻子,突然他身子一震,“唉,怎么不唱歌了!” 他把头探出车外,“唉,怎么回事儿?” 局长一路小跑赶了过来,“怎么了厅长?” “怎么里边的人不唱了?”梁问道。 局长明知故问,“嗯,会不会是大会结束了,您别着急,我进去看看。” 局长走到巡警中间,“我从影院后门偷偷进去看看,你们好好守住正门。” 躲在墙后的徐虎手下早就按耐不住了,他们看到局长溜掉了,知道时间到了。几个人冲上了影院正门的台阶,冲着巡警大声喊道,“保护劳工利益,反对盘剥压迫。” 口号喊完之后枪声便响了,第一排的巡警倒下了一片。那几个士兵不做缠斗打完枪就走,后边躲避的巡警拿出武器做出了还击,有一个枪法还不错的巡警朝一个士兵的背上放了一枪,那个士兵应声倒地,剩下的巡警全都冲了上去。 梁厅长听到枪响后害怕的缩下身子躲在了车里浑身发抖,这会儿枪声停了,他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车子。 推开包围士兵的巡警,梁厅长故作镇定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一个巡警递上了一个红色的袖章,“工人纠察队!” 梁厅长心中大喜,这帮工人比自己想象的愚蠢,他愤怒的说,“这帮王八蛋,我们不去惹他们,他们居然还敢冲我们放枪,这是公然和当局做对。兄弟们准备武器,咱们冲进电影院抓住这帮工人的头。” 影厅里的大火包围圈越锁越小,工人们已经无法像刚才一样完全趴在地上,大家叫嚷着,哭喊着,得不到一点帮助。石三代表用拳头锤着胸口,他万分自责,自己原本想利用合理合法的手段跟当局对抗,没有想到巡警这群畜生居然敢放火烧工人,他们已经彻底撕下了虚伪的面具,露出了罪恶的丑脸。 “啊。。。。”石三代表大喊了一声,宣泄心中的不满。 不知道是不是石代表的声音太大,影厅正中间的天花板上突然有一个百叶窗被震了下来。 洞口探出了一个头,是影院经理,“石代表你们没事吧?” 王福报兴奋的大叫,“师弟,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影院经理说,“这是影院的通风口,我看到他们冲你们放火,就从这里爬进来救你们了,你们现在赶快把凳子集中在一起,然后顺着这个通风口往出爬!” 工人们迅速把凳子集中了起来,一个个的叠放着顶到了通风口外。 王福报扶着梯子对石三说道,“石代表你是领导,你先往出走吧!” 石三摇了摇头,“正因为我是领导才更应该留守殿后,兄弟们你们赶快往上爬,一个个的不要着急。” 工人们从拥挤的通风口一个个的爬了出去,通风口另一头连接到了厕所,影院经理带着几个工作人员把工人们一个个扶了下来。先出来的工人迅速组织在一起接过厕所的水往影厅的两个出口移动试图扑灭里边的大火。 “不行,火势太大了,厕所离出口这么远,咱们根本扑不灭啊!” 小口琴也钻出来了,他大喊,“这样洒水太慢了,出来的人排成两排,一排往出口递水,一排把用完的空桶往回运,加快扑火的速度。” 在小口琴的组织下,工人们行动了起来,果然通过这种传递的办法,扑火的速度有了很大的提升,火势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虽然不能够完全扑灭大火,但是给里边往出逃脱的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第一三八章 死伤无数 影厅里的兄弟们只剩下最后几个人了,大火就快烧到眉毛了。 石三拍着王福报的肩膀说,“老兄,快爬凳子吧!” 王福报摇了摇头,“我腿上有伤,肯定是爬不上去了!” 石三摇头道,“不行,你是工会的新主席,之后的对敌斗争离不开你的指导,听我的!” 剩下的几个兄弟把王福报扛了起来,“石代表您先上通风口,您的个子高劲儿大,一会你从通风口里把老王拽进去。” 凳子比石三想象的难爬,对于工人们来说这种爬上爬下的活儿已经习惯了,石三的动作显得很笨拙,他上一个凳子,凳子就会摇一摇,“哎呀,我太笨了,爬不好!” 工人兄弟们鼓励着他,“没事儿石代表,你别着急,你一点点的往上爬,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往下看!” 石三用了其他工人一倍的时间才爬进了通风口,他伸出手来,“快,把你们王主席往上抬!” 一个工人兄弟背着王福报踩着凳子,这个时候火焰又往前突进了好几米,已经覆盖到了凳子周围。几个兄弟脱下衣服,拼命的驱赶着火焰。那个兄弟爬到通风口底下,奋力一抬,把王福报的头顶到了通风口里,石三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啊!”扛王福报的兄弟刚才的劲儿使得太大了,凳子失去了平衡全部倒塌了,那个工人径直栽向了火海。几个底下的兄弟来不及从新摆凳子,他们都去救那个兄弟了。 通风口里的石代表和王福报揪心的看着兄弟们在火海中挣扎,“你们没事儿吧?快把凳子搭起来!” “啊。。。”火海里传来了几个兄弟撕心裂肺的喊声,他们变成了火人,头发,脖子,肩膀,肚子,所有的血肉都被大火覆盖了。他们痛苦的惨叫,直到声音渐渐被燃烧的声音所覆盖。 王福报抹着眼泪,痛心疾首,“都是我害死了他们!” 石三拍了拍王福报的肩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拥挤狭小的通风口里前进着,火势太大了,火苗已经燎到了天花板,通风口内有白气不停地往上冒着,石三的手已经能感受到,大火就要把通风口烤穿了!“福报兄弟,不管多烫,别停,一直往前爬!”石三加快了爬行的速度,他的手上已经起了水泡,他咬着牙坚持着向前推进,“啊,爬爬,别停,别停,就快过来了。” 就在他俩爬完这一节的时候,通风口被火焰侵蚀了,彻底化作了火道。他们两个人在厕所通风口下兄弟们的搀扶下爬了出来。 “水水!”石三黑着脸看见了一个工人兄弟正在接水往出抬,立马抢过朝自己的头上泼了下来。 “石代表,剩下的几个兄弟呢?”那个工人问道。 紧接着下来的王福报回答说,“他们都被大火烧死了!” 那个工人沮丧的走了出去,他望着外边还在不停传递水桶的两排工人喊道,“停吧!” 小口琴疑惑的喊道,“不是还有好几个人吗?” 工人回答说,“全都烧死了!” 小口琴疯狂的大喊着,“啊,这帮畜生,畜生!” 话音刚落,梁厅长就带着人拿着枪冲到了入口旁边,他本要发作,突然看到起了大火的影厅,心里暗生怀疑,怎么影厅里边着火了,谁放的?工人? 刚刚听到兄弟们的噩耗,又看到这么一伙放火的元凶,小口琴生气的喊了起来,“你们这些王八蛋,居然派人烧我们的大会,我跟你拼了!” 小口琴举着口琴朝梁厅长冲了上去,梁厅长下意识的放了抢,一颗子弹穿过了小口琴的胸膛,子弹的威力把小口琴顶了回去,他仰身躺在了后边工人的怀里。小口琴紧紧地拿着自己的小口琴递给了工人,工人们攥着拳头高喊,“跟他们拼了!” 几十个工人朝粱厅长冲了上去,梁厅长吓得躲到了手下的身后。 “厅长,工人们冲上来了,这怎么办啊?”手下举着枪问道。 “能怎么办?杀。”梁厅长下达了开枪的命令。 子弹刷的一下射了过来,一下子就杀死了十几个兄弟。 “不要和他们硬拼,兄弟们快撤!”石三不希望工人们白白的牺牲。 工人们来不及拖回刚才死去兄弟的尸体,他们朝影院后门进发,没走几步经理又冲了上来,“后门也被这些巡警堵住了,咱们大家从厕所的窗户里往外走吧,那个窗户外边有个小巷子,可以绕出纺织影院。” 工人们拥挤在狭小的厕所里,石代表奋力敲碎了玻璃,这个窗口很小,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没有办法,大家只有耐着性子往出爬。 “王主席!”一个工人大喊,“两边的巡警在外边把我们堵死了!你们快从窗户里边往出撤,来几个兄弟我们出去挡住那些巡警!”工人要走之前,他把口琴交给了王福报,“他死了!” 厕所外边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枪声,工人们一个个的被巡警放倒,有的身受重伤,有的当场丧命。只有几十个兄弟从窗口爬了出去。 巡警们杀红了眼,枪声停下来以后才发觉自己已经杀死了这么多工人。梁厅长望着尸体犯愁了,“完蛋了,死了这么多工人,这要是上面追查起来!” 局长气喘吁吁的从一旁跑了进来,“厅长您没事儿吧!” 梁厅长生气的喊道,“你跑到哪儿去了?” “我去找张大民去了!那小子不见了!这怎么死了这么多人?”局长问道。 梁厅长收起了抢,“这帮工人拿着枪在影院外边杀死了我们的弟兄,我带着大家进来抓捕他们,他们反抗!”梁厅长嘴上说的很是坚决,内心早已慌乱不堪,巡警杀了这么多工人,这件事情要是捅出去可不得了。“把工人的尸体全都扔到着火的影厅里!” 局长点了点头,看来粱是要毁尸灭迹啊! 巡警们把工人的尸体往火堆里扔去,有几个还喘气的,巡警问道,“厅长,那这些还没死的呢!” 厅长打手一挥,“烧!” 第一三九章 好消息 工人们无助的呼喊着可还是被巡警们扔进了火海。梁厅长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这幕人间惨状。 “厅长您辛苦了,这儿交给我吧!你先回车里歇歇,这儿灰太大了!”局长殷勤的说道。 梁厅长点了点头,“你给我盯好了,一个也不要放过,全都给我烧死!” 梁厅长走后不久,局长就偷偷朝一边走去,他摆了摆手,一群记者从一旁闪了进来,局长对他们说,“快记录吧,记者先生们!” 正在烧尸体的巡警看到有人在拍照,诧异的问道,“局长,您这是?” 局长站在照相机镜头后边说道,“你们忙你们的,没事儿!” 工人们的尸体全部都被扔进了火海,最后一个被扔进去的是小口琴,他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石代表教给他的简谱。局长把记者们安排从后门离开以后,带着剩余的几个手下从影院大门走了出去。几辆消防局的车子就停在影院外边,梁厅长正在跟他们的头说话。 “梁厅长,你们的人出来了,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救火了吧!”消防队长问道。 “嗯,看来里边的危险已经解除了,那就辛苦兄弟们了。”梁厅长说道。 消防队长拉着水枪冲进了影院,如果他们再不进去的话整个纺织影院恐怕全部都要报销了。 局长走到梁厅长身边,“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梁厅长望着脚下那具带着工人纠察的袖章的尸体,“我实在是不明白,这帮工人怎么敢朝我们开枪?” 局长借机煽风点火,“厅长,他们这就是搞暴乱,您的处理是对的。” 梁厅长摇了摇头,“我现在担心的是要是到了况特使那里我应该怎么解释?” 徐虎的手下全部都赶了回去,他们报告徐虎事情办成了。 徐虎一拍桌子,“好,不过就是可惜死了我们一个兄弟。” 章子栋搓着双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这些工人就会爆发整个川口铁路沿线各个站点的罢工,到时候谁都摁不住局势。这样一来吴秀才和苏联代表就会彻底谈崩了。” 徐虎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发电报给大帅,告诉他汉口的事情已经成了。” 清河战役的局势比孙秃子想象的还要严重,虽然说手下的粮食还很充足,可是弹药已经严重不足了。这几天为了牵制王乐渡河的部队,炮兵的大炮就没有停点,把那些家里的存底都快打光了。现在孙秃子的军队四面楚歌,根本没有办法补充炮弹。 武官满身灰尘的冲进了指挥室,“大帅,不好了,王乐的军队已经突破了我们的第一道前线阵地!” “什么?”孙秃子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桌子,他大步走到地图前边,“丢了?第一道阵地的指挥官是谁,他娘的,我要活劈了他!” “是第三旅两部,一团长下落不明,我把下令放弃阵地的三团长给您绑回来了,来人,把他给我带进来。” 几个战士压着一个大汉走了进来。那大汉就是三团长毛龙,他头上绑着绷带,血已经渗了出来。一只手上就剩下了两个指头,另一只手也骨折了,被一根绳子托着挂在脖子上。本来还一肚子气的孙秃子看到毛龙伤成了这个样子,气儿消了一半,不过他还是生气的问道,“哪个人让你撤下来的?” 毛龙低着头沉默不语。 武官用手推了一下毛龙,“大帅跟你说话呢!” 毛龙抬起头恶狠狠的望着武官,“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他转过头望着孙秃子,“大帅,是我擅自决定的,跟兄弟们没有关系,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孙秃子拽着毛龙的衣领子生气的喊着,“你说的轻松,我要的是阵地,处罚你管淡用?” 毛龙也爆发了,“我们两个团就剩二百人了!一团长也战死了,后边阵地的第一旅就在那儿看着没有一个人支援我们。王乐的军队像疯了一样的朝我们阵地冲过来,刚开始还有炮兵断他们的后路,后来炮兵也不打炮了。他们从两翼突袭,我们的人被封在阵地中间,再不撤,大帅,再不撤我们这两个团的番号就没有了!”毛龙说完大哭了起来。 孙秃子望着武官,“是这么回事儿吗?” 武官点了点头,“一团和三团的两翼被攻破之后第一旅的兄弟们确实在作壁上观没有主动策应,毛团长他们要是再不撤出来,他们就会在自己的阵地上被王乐的先头部队包围了。” 孙秃子放开了毛龙的衣领子,“他奶奶的,关键时刻都他妈是怂包!” 武官建议,“大帅,王乐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我们的第一线阵地和第一旅交上火了。我们失去了对清水河北岸的牵制。他们的大队人马已经纷纷渡河了,接下来他们就会吃掉我们的二线防御阵地然后分兵两路直扑a城和b城,a城只有我们的炮兵部队,要是打起来,战斗力还不如我们步兵一个营的!” 情况确实非常严重,孙秃子望着地图思考着,“命令第一旅的二团三团迅速夺回一线阵地!” 武官有些惊讶,“你让他们全部冲出来,那我们的二线阵地由谁来补充呢?” 孙秃子说道,“把一旅的一团还有三旅的二团全部给我拉倒二线阵地去!” “大帅,这可万万不可啊!这样一来我们就一点预备队都没有了!”武官对于孙的命令感到极为的不妥。 “徐师长的二团不是在c城吗?他们作为预备队我看正合适!”孙秃子拍了一下地图上c城的位置。“让他们带着粮草赶过来,另外每个人身上至少带着三天的口粮!老子跟王乐拼了!” “太冒险了,c城是我们的大后方,一旦浙江的卢永祥大兵压境,我们闽北徐师长的三个团很难守住,c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卢吃掉的。到时候我们可就腹背受敌完全陷入绝境了!大帅你要三思啊!”武官喊道。 “报告,徐师长从汉口发来电报!”传令兵把电报递给了孙秃子。 孙秃子双手合十,“佛祖保佑是好消息,是好消息!” 第一四零章 抢夺一线阵地 孙秃子接过传令兵的电报仔细的通看了一遍,他揉了揉眼睛又从头看了一遍,“徐虎这小子还真行,汉口的事情现在有了重大变化。我们的人利用非常办法让巡警和工人们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工人被火烧死了几十个,巡警也被打死了好几个,这下吴佩孚我看你还怎么和苏联代表谈判?”孙秃子重重的把电报拍在了桌子上,“马上下令c城的部队即刻出发支援清河前线,另外,电告我闽北阵地,让他们务必坚守阵地三天,只要守住了这三天我就敢把王乐赶到清河南岸,然后立马挥师北上驰援他们!” 武官用笔详细的记录下了孙秃子的作战命令,“我建议李长官可以利用和日本人的关系迅速补充弹药,他的炮兵只要能恢复战斗力我们战胜王乐的部队又增添了几分胜算!” 孙秃子摇了摇头,“谈何容易,我那位冈村老师狡猾狡猾滴!”孙秃子学着日本人的口音说道,“他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目前我们和王乐胜负不明,他们日本人不会轻易的亮出自己的态度,如果我们占有绝对优势他们很乐意锦上添花,如果我们被动了,他们才不会雪中送炭呢!” 武官想了想,然后在地图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圈,“日本人近来一直想在这里设立一座矿场,这个地方有大量的钨矿储备。日本是一个资源贫穷的国家,他们的武器原材料大部分依赖于进口,钨矿是重要的军工材料,如果我们可以答应他们的这个条件。。。” 孙秃子摆了摆手,“我哪怕把军队拼光我也不会同意日本人在我们中国的国土上掠夺我们的中国资源,尤其是军事资源。我在日本陆军军官学校进修过,当时我们被录取的学生都需要先下部队一段时间接受训练,在日本军队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东亚,欲征服东亚必先征服中国。” 孙秃子深吸一口气,“跟王乐的这一仗我们会打的异常艰难,告诉李大脑袋,在我们的大炮附近埋上炸药。如果敌人真的突破了我们的防线并且朝a城进逼,就把这些大炮全都炸掉绝对不留给王乐的叛军。” 武官点了点头。 “另外,咱们的指挥部前移10公里,我要在前线亲自督战,警卫连组织成监军把重机枪给我驾起来,有胆敢言败退却者杀无赦!”孙秃子说道。 “大帅,这万万不可啊,前线太危险了,您把指挥部前移,敌人很有可能会攻打我们的指挥所的。”武官对于孙秃子这个大胆的决定深表忧虑。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意,娘的老子不过了。”孙秃子戴上了军帽遮住了他早已谢顶的光脑门向门外走去。毛龙一把抓住孙秃子的大腿,“大帅,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放弃阵地!” “你尽力了,赶快去治疗一下吧!”孙秃子摸了摸毛龙的头。 毛龙把挂在托子上的手抽了出来,“不,阵地是我丢的,我带着我们退下来的兄弟作为突击队冲上去,就算再也没有我们的番号了,我也要把叛军赶出一线阵地!” 孙秃子备受感动,“好样的,我给你们一人配上10个手榴弹,你放心不管你们是死是活,你们的番号永远不会磨灭。” 毛龙敬了一个军礼,敬礼的手只剩下大拇指和食指了,孙秃子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毛龙大步冲了出去。 这几日攻击极不顺利,王乐在清河南岸的指挥所里如坐针毡。虽然他的队伍作战异常勇猛,但是几日的攻击下来,先头部队十之三四都成了孙军手下的亡魂。 十几个师团级的军官坐在他面前的沙盘周围面色凝重,大家的沉默中带有太多的委屈和苦闷。冲锋团的代理团长叫胡进,他本来是三营长,他们的团长、参谋长在指挥夺取孙军一线阵地的时候被敌人全部杀死,他这个营长临危受命指挥着不到半个团的人马。他看王乐迟迟不发言,心中很是焦躁,“军长,您倒是说句话啊!我们冲锋团的弟兄死伤太惨重了,现在我们虽然占据了一线阵地,可是我们的在地理上依然处于劣势,如果在这么打下去,我们迟早是要拼光的!” 王乐是个儒将,向来宽厚带兵。冲锋团是他嫡系中的嫡系,整整一个加强团,有两个团的兵力,如果让他们继续死守一线阵地,自己的精锐部队真的就一点种子都不剩了。王乐的大拇指不停地抠搓着中指上的老茧。这是王乐思考时的特有动作,他以前是耍笔杆子的,因为拿笔姿势的原因,中指的指甲附近磨出了厚厚的老茧。用手磨这层老茧可以帮助他认真的思考,全神贯注不走神。王乐迟疑了半天,“张彪!” “有!”张彪是王乐手下第二师的师长。 “你们师抽出两个团,趁着天黑偷偷地接过冲锋团攻占的阵地。明天一早天刚刚擦亮的时候朝敌人二号阵地发起正面总攻,冲锋团攻击敌人的左翼,第一旅剩余各部攻击敌人的右翼。”王乐终于调整了作战部署,他非常的发愁,“兄弟们,我们现在的全部兵力都拉到清河了,后勤补给全都依托南岸东南口的桥霸这个小镇勉强维持。这场仗拖下去对孙秃子有利,因此我们必须力求速战速决。” 胡进心有不甘,“还要让我们攻击敌人侧翼啊?军长。。。” 王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给我住口,令行禁止你懂不懂!” 张彪不屑的看了一眼胡进,“他是让孙秃子的部队打怕了,军长我张彪向你保证,我们拼死也要撕开第二道防线,为我们荡平a城和b城扫清最后一块绊脚石!” “好的,伙房做饭,让第二师的弟兄们上阵地前美美的饱餐一顿!”王乐说道。 张彪摆了摆手,“不用了军长,拿下孙军的二线阵地我们再吃饭。” 第一四一章 血战 一二线阵地之间最近的地方只相差三百米,白天的战斗异常的激烈,双方都损失惨重。 毛龙和兄弟们聚集在了阵地的右翼,他们对一线阵地太熟悉了,知道这里是一线阵地最薄弱的防御位置,一会儿从这里攻入必能取得奇袭的效果。 大家悲壮而绝望的望着眼前的阵地,这天晚上确实是个打突袭的好日子,天上乌云密布,月光被厚厚遮住,夜间能见度大幅度降低。 毛龙跟兄弟们就在几小时前好不容易才从这个鬼地方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吃上一肚子饭,睡上一个囫囵觉,就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突击队一共有上百人,每个人的双手上都放着一大碟糊梅酒,是闽北的特产,出了名的烈酒!酒能御寒,更能让人忘记恐惧。古代秦国军队出征作战前都要给先锋战士来上一大碗苞谷酒,为的就是增加战士们必胜的信心。 今天毛龙和弟兄们喝的酒却不是这个意义,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他们此生喝下的最后一碗酒,从新夺回阵地的命令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有去无回。他们面对已经在敌人手上的一线阵地只有两个选择,不是和敌人同归于尽,就是被敌人发现以后活活打死。 毛龙说道,“弟兄们,大帅的指挥部已经拉到前线了,如果我们再守不住这里,狗日的王乐的叛军就会把我们所有的弟兄全部屠杀一个不留!我们此去不是凶多吉少,根本就是有去无回。”毛龙这番悲壮的言论一经发出,突击队的兄弟们无不垂头丧气起来。 “都是长卵子的男子汉,不就是一颗脑袋吗!有什么可怕的?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们要做全军战士的表率,我们要身先士卒,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毛龙说完便干起了面前的白酒,兄弟们相互望了望都跟着喝光了面前的白酒。 之前作壁上观的第一旅面色凝重的关注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孙秃子把第一旅旅长找来为突击队壮行就是为了让他明白,如果他不能带领所部夺回第一线阵地,他们的下场和命运将会和眼前这上百号突击队员的命运相同。 “这帮逃兵干嘛呢?磨磨蹭蹭的。”有军士小声的议论。 “他娘的,要不是他们放弃了阵地,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跟敌人凑得这么近!” “喝酒,喝个屁,都是应该被执行军阀枪毙的罪人,有什么资格当突击队。” “哎,话不能这么说,他们过去当炮灰,好过我们过去白白送死吧!天黑前我看叛军那边又布置了好几个交叉火力点,他们连夜把重武器运了上来!” “哎,这伙人冲过去凶多吉少啊!” 面对着身后同一部队不同心的士兵的冷嘲热讽,毛龙这个硬汉只是冷笑了几声,他解开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自己的胸膛,弟兄们惊奇的发现毛龙把十颗手榴弹缠在了身上。毛龙把这些木柄手榴弹的盖子全部拧开了。“弟兄们,以前咱们冲锋我都会喊,弟兄们,往前冲。今天咱们改改规矩,我第一个,你们跟我上!” 人在进入死地或者绝境的时候所爆发出来的精神意志是极其惊人的,毛龙抱着必死的决心让兄弟们备受感动。不少兄弟也仿照着毛龙的动作做了起来。几个士兵小声喊着,“站着干,死了算,团长,下命令吧!” 武官这个时候从战壕一处冲了出来,“毛团长,侦察兵报,前方阵地传出了异常的响动,有大量松散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毛龙拽过武官脖子上的望远镜,悄悄地爬到了一个制高点观察了起来,天色很黑看不太清敌人战壕里的情况,但是隐约可以看到两伙人在来回穿插。毛龙攥着拳头跳下了制高点,“太好了,敌人的先头部队撑不住了,正在和后边的部队换防,我们利用他们这个档口冲杀过去,必胜!” 毛龙带着突击队的兄弟们爬出了战壕,匍匐在潮湿寒冷的泥路上悄悄靠了上去。“所有人准备手榴弹,我数五下,全都给我扔到敌人的战壕里,五、四、三、二、一!” 上百个手榴弹如仙女散花般扫破夜空飞到了敌人的军营里,此时王乐部队的战壕里正在爆发着小鼓骚动。原来先锋团从阵地往下撤的时候带走了大量的重武器和弹药,换防的第二师的士兵不干了。 张彪手下的一个团长破口大骂,“你们这帮亲娘养的嫡系,真是被军长宝贝惯了,这么多好武器都守不住个破阵地,现在换防了,你们什么都不给我们留下,王八蛋!” 从职衔上来说胡进跟这个团长差不多,可是先锋团是加强团,他的职位至少比这个团长高半级,面对这么一个下属的叫嚣胡进的气儿不打一处来,他生气的拽着那个团长的脖子,“少他妈说风凉话,你们团明天试试,我保证不出半天你们全都得拼光,王八羔子,这些武器是老子辛苦攒下的家当,我就是烧了也不会留给你们!” “嗖,嗖。。。”天空传来了异响,不是一点,是一片。胡进转过头望着异响传来的方向,“不好,快卧倒。” 双方的军士相互交织乱成一团,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孙军阵地的情况,他们听到胡进大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手榴弹像一个个开了膛的铁西瓜在一线阵地的战壕里砸开了花。一时间天崩地雷,雷霆万钧。一线阵地的右翼荡起了厚厚的尘土。 毛龙站起身子朝后边大喊,“弟兄们,跟我冲!” 胡进被手榴弹炸蒙了耳朵,他卸下军帽掸了掸上边的灰,眼睛好一阵才恢复了视野。这样的场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孙军竟然趁着夜色敢来突袭阵地,突击队的士兵和叛军纠结在了一起,展开了惨烈的肉搏。 毛龙用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了一个叛军的脖子,“咯吱”一下断了。旁边的叛军举枪就要射他,毛龙反应迅速,他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战壕的一个交叉通道,他在地上灵活的做了个前滚翻甩开了身后的叛军。这边的通道里浓烟滚滚,两个士兵的尸体压着一挺轻机枪,毛龙抓起抢顶在胸前,又杀了个回马枪,刚刚那条通道的叛军刚饶了过来,“突突突!”,他们被毛龙打成了筛子。 第一四二章 临时抱佛脚 突击队冲锋在前,第一旅的兄弟们也纷纷冲出阵地向叛军这边全力攻来!这枪声一响,黑夜的能见度才高了起来。胡进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态,“他娘的,这是想内外开花啊!” “报告团长,我们的右翼阵地被敌人的突击队搅了个稀巴烂!” “那只是小股敌人,吩咐二营长把他们全都给我弄死在坑道里!咱们不撤了,他娘的,把机枪都给我架上来,狠狠揍这帮跑出阵地的孙军!” 毛龙带着兄弟们在坑道里奋力拼杀,杀伤敌人无数,他自己身上中了两弹,血流不止。 “突突突!”在他不远处的高地上一个重机枪发出了怒火。第一旅冲锋的兄弟们死伤无数,毛龙召集来身边几个绑着手榴弹的士兵,“走,跟我去干掉他的火力点!” 胡进对于重火力点的布防非常的聪明,在周边安插了十几个步兵保护火力点外围。毛龙的几个手下接过他手中的轻机枪压制着这些步兵,希望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步兵们被轻机枪的火力吸引了过来,全面反击。 他们侧翼的一条连接火力点的坑道空虚了。毛龙瞅准时机连续几个翻滚进入了坑道。 敌人的子弹又多次打中了他,翻入坑道之后他用手摸了摸肚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心里知道,活不成了。 坑道里有一个扛着弹药的小兵跟毛龙撞了个满怀!小兵手里没拿枪,毛龙举着枪对着他,小兵浑身颤抖的跪了下来,“大爷,饶了我吧!求求您了!” 毛龙轻声喊道,“滚蛋!” 小兵得令,落荒而逃。 毛龙重重的缓了一口粗气,原来他的手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他扛起弹药箱做掩护,悄悄地朝重火力点赶去。 第一旅的旅长看见兄弟们死伤这么惨重,心急如焚。“他妈的,立马把那个重火力点给我干掉!” 士兵们被那个重火力的全面压制,紧紧地贴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前进。他们前面被重机枪干掉的尸体成片成片的倒在两线阵地中间的开阔地上。 机枪手疯了似的击发着弹药,“他妈的,弹药手,弹药手,子弹快没了!” “来了!”毛龙把弹药箱递给了机枪手身边的装填手。 “怎么这么慢!”机枪手回过头来望着他。 毛龙递过箱子之后他的脸也完全露了出来,“不慢,我这儿时间刚刚好!”毛龙拔出了胸前手榴弹的引线奋力扑了上去,重火力点一声巨大的轰鸣,它彻底的报销了。 旅长看着毛龙英雄的举动,内心异常震惊,他冲前面隐蔽的士兵开着枪,“火力点没了,都他妈给我起来冲上去,谁要是再趴着我就把他干掉!” 士兵们听到旅长下了死命令,硬着头皮冲了上去,至此一线阵地终于被孙军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武官冲进了前线指挥所,孙秃子坐在凳子上,双手卡着一把军刀杵在地上,双眼紧闭,他在用耳朵仔细听着前线的作战情况。 “大帅,毛团长带着突击队撕开了一线阵地的口子,第一旅的兄弟们已经冲上去了。”武官报告。 “好,都是英雄好汉!”孙秃子大喜。 “可是,毛团长他。。。”武官欲言又止。 孙秃子疑惑的问道,“怎么吞吞吐吐的,毛龙这小子怎么了?” 武官悲痛的说道,他拉响了胸前的手榴弹跟敌人同归于尽了。跟他一起冲上去的突击队员也全都在坑道里战死了。 孙秃子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前铺开了一张宣纸,“你来给我研磨!” 他大笔一挥写下十四个工整的大字,“舍身忘死大丈夫,忠义英烈毛二虎!”二虎是毛龙的小名。 孙秃子动情地说道,“二虎18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这么多年从北京到江西,从江西到湖北,从湖北到福建,他立下的战功多如牛毛。王乐你个不得好死的畜生,夺我爱将,痛煞我也,痛煞我也。”孙秃子拼命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武官拦住了他,“大帅,您要节哀啊!眼下我军跟叛军呈现胶着状态,天马上就亮了,如果我们不能在天亮前彻底夺回一线阵地,等叛军明白过来,他们很有可能回来袭击我们的两翼!” 孙秃子梳理了一下情绪,“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太情绪化了。告诉第一旅不要停,全都给我往第一阵地冲上去,他们的侧翼会由马上赶到的二团填补,让他们不要担心。” 武官点了点头,“我这就电令二团,让他们留下一个连的士兵运送给养,剩下的大部队轻兵前进,火速驰援!” 武官走后,孙秃子双手合一跪在地上,“佛祖保佑,汉口事情一定要按照我方的计划顺利进行,一定要让吴佩孚和苏联人的谈判彻底谈崩。这样直系其他力量才会愿意伸出援手解我福建之围!求您了佛祖,这事只要能成,我老孙为您重塑金身,我老孙以后一心向佛,日行一善,天天吃素!” 汉口方面况特使指挥所里的情况也比福建战场强不到哪儿去!况特使望着地上摆着的巡警尸体,还有一具工人纠察的尸体半天没有说话。 “报告!”消防局的队长走进了办公室,“纺织影院的大火已经全部扑灭,现在已经清理出28具工人的尸体。” 梁厅长淡然自若,他端起一杯茶幽幽的说道,“这些工人简直是不知好歹,居然敢开枪打我们的巡警,被烧死算是便宜他们了!” 况特使终于张口了,“梁厅长,是你命人放火的吗?” 梁厅长摇了摇头无辜的说,“哪儿能啊?我可是忠实的执行您的不跟学生发生大规模冲突的命令的。我们的人死了以后我带着人冲进电影院,那个时候影厅已经着火了。” “为什么会起火?”况特使问消防局的队长。 队长说,“根据我们对事故现场的分析,应该是有人在影厅的出入口点燃了大量的汽油才导致影厅着火的。” 况特使直勾勾的盯着梁厅长,“你怎么解释?这些汽油总不会是工人自己放火点自己的吧!” 第一四三章 军队进城 “汽油?”梁厅长心中大惊,今天他进入电影院之后就觉得异常的奇怪,为什么电影院里会起火呢?第二个让他非常奇怪的是,张大民为什么找不到了?梁厅长问身边的局长说,“张大民人呢?” 局长摇了摇头,“刚才我在影院里边也没有找到他。” 况特使拍了一下桌子,“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我问你们话呢!梁厅长这汽油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你们的人进去放的火?你们好大的胆子。” 梁厅长摇了摇头,“况特使,这话可不敢随便说啊,我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干这种事情啊。今天我是派过我的一个手下进去跟工人们谈判,这个属下现在下落不明。我怀疑工人们肯定是把他给抓住了。” 况特使说,“马上找到你的那个属下,我要知道影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秘书把电话递了过来,况特使大喊,“没看我忙着呢吗?什么人?” 秘书说,“工人们的代表石三!” 况特使吸了一口气接过话筒,脸上恢复了笑容,“喂,是石兄弟啊。” “况特使,你们警察厅蓄意放火,打死烧死我们工人几十个,非法阻挠我们工人开扩大会议。我们提出严正的抗议!”石的语气非常的重。 “石兄弟你听我说,这里边肯定存在误会,我跟我的属下说过,他们只是维持秩序,从来没有下过让巡警伤害你们的命令。相反,我们的巡警被你们工人的纠察队用枪打伤,这可是事实,那个人的尸体就在我的办公室!” “我们汉口站的工人还没有组织纠察队,您说的纠察队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石三气愤的说道,“这是赤裸裸的诬陷。” 况特使望着梁厅长,眼神中充满着质疑,他对话筒继续说道,“石代表,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们需要专门调查这起恶性案件。我建议在事情没有进一步解决的时候,工人们的情绪一定要稳定,目前汉口的稳定是第一位的,你作为工人的代表,应该有大局观,大局为重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又发出了声音,“工人的权益是大局,我希望况特使能够明白这一点。”电话挂掉了。 况特使不停地摇着头,“他居然敢挂我电话,梁厅长!”况大喊。 “属下在!”梁厅长颤抖的回答道。 “马上找到你的属下,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我告诉你,吴大帅就在北京跟苏联人谈判,咱们汉口要是出了跟工人的问题,这件事情你要负直接责任。”况特使愤怒的说道。 “是!”梁厅长慌张的离开了况的办公室。局长紧随其后,他叫住了梁厅长。“厅长,现在怎么办啊?” “张大民这个王八蛋,火肯定是他放的。他居然敢出卖我,马上组织人,一定要把他给我抓起来!”梁厅长怒火攻心,突然头脑眩晕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显得非常的痛苦。局长一把扶住他对几个属下说道,“厅长的老毛病又犯了,你们赶快送厅长回去休息,厅长你放心,我一定抓住张大民。” 梁厅长在属下的搀扶下走出了宾馆。局长没有着急离开,他又敲响了况特使的大门。 况特使看到局长又进来了,冷冷的问道,“你回来干什么?怎么不去找那个属下。” 局长看了看满办公室人说,“属下有几句话想单独汇报给您!” 况特使朝众人挥了挥手,“你们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下!” 众人走后,局长谦卑的朝况特使鞠躬说道,“特使,今天这件事情绝对有阴谋。那个进入电影院的属下是梁厅长的心腹,案发以后,这个人下落不明,据我所知工人们并没有抓住他。” 况特使看了一眼局长,“你的意思是梁厅长指示人放的火吗?” 局长抿了抿嘴巴,“这个我不敢肯定,但是您想想,如果梁厅长没有首肯,底下的人怎么敢有这个胆量。” 况很是疑惑,“可是他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您不知道我们汉口的情况,汉口站这几年走私非常严重,军火、烟土还有西药,我们厅长在这里边可是黑了不少钱。按理说这些事情我们做属下的不该多言,毕竟这样的情况在国内太普遍了。可是如今我们厅长不顾大局,为了个人的利益居然不惜损害咱们当局的利益,我实在是不能坐视不理。”局长义愤填膺的说道。 况特使用手指敲了敲脑袋,“你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接下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跟我汇报。” 局长的挑拨离间已经成功了,现在的梁厅长已经陷入了绝境,他欣喜的离开了况特使的办公室。接下里就该收拾张大民了。 秘书走进来报告说,“不好了长官。” 况特使问道,“又怎么了!” “我有个同学在报社工作,他偷偷给我拿来了这个!”秘书把几张照片摊在了桌子上。这上边全都是巡警把工人的尸体扔向燃着大火的影厅的照片。况特使拍着照片大怒,“这伙人疯了吗?马上要求各报社,严禁刊载这些照片。” 秘书摇了摇头,“已经来不及了。报纸都已经刊印好了,估计这会儿都发出去了。再说我们手底下没有人,根本管不了报社。” 况特使叹了口气,“荒唐,这汉口到底是我们的还是他姓梁的一家的买卖。” 况特使拨通了电话,“喂,王督军吗?什么,他睡觉了?什么时候了他还睡觉,你告诉他,让部队连夜进城,工人这边马上要出大事了,你们进城以后把所有的巡警都给我控制住。另外,派人去梁公馆把梁厅长给我抓了。” 秘书非常忧虑,“长官,你让军队进来,这会不会进一步激化跟工人之间的矛盾啊。” 况特使摇了摇头,“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照片一旦发出去,全国都会知道我们屠杀工人,到时候大帅跟苏联代表的和谈就会彻底谈崩。我们现在必须主动做出准备,绝对不能让川口铁路瘫痪。” 第一四四章 甘福来了 石三放下电话,他夹烟的手有些颤抖。走出电话亭,望着凄凉的汉口街头,他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一个工人朝着他的方向一路小跑过来了,“石代表,王『主席』让我找您回去!” 石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工人说,“王『主席』让您现在就回去!” “我知道了!”石三喊了一声,然后侧身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无助过。 工人看到石三生气了,也不作声站在他的身边默默的陪着他。 石三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好不好!” 工人摇了摇头,“我陪着您!石代表,您要振作起来,我们这些工人可就全指望你了!” “哎,你不知道,他们手里有枪啊!我们怎么跟他们斗!”石三沮丧的说。 工人坐在石代表旁边,“石代表,我哥就是兵工厂的工人,我原来问过他,咱们中国造的这些枪好用不?你猜我哥怎么说?我哥说,用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谁用?他说,咱们的武器生产出来以后,都被军阀们用作打内战了。日本人的兵工厂生产出武器,人家都用来干俄国,干大清了。我哥还说,咱们中国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抢,最缺的是懂得正确使用枪的人!” 石三茅塞顿开,他看着这个工人小兄弟,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惊讶,“你哥哥说的太对了,走,咱们去找王『主席』!” 王『主席』躺在石三的床上,用『毛』巾冷敷着自己的脸,一个工人代表对他说,“刚才偷『摸』去站上看了看,吴奋带着几个人恢复了部分汉口站的工作。他们太阴险了,既然提早就想好了对付我们开会的政策。” 王『主席』点了点头,“斗争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 工人代表继续说道,“王大哥,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死了那么多的兄弟,他们的血不能白流啊!” “没错,他们的血不能白流!”门外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十个工人! 王福报激动地喊道,“甘律师,您是甘福律师!” 甘律师是川口线上的名人,是工人心目中的英雄,有“劳工律师”的美称!工友们发生了跟资本家的矛盾和冲突后,甘律师都会不要任何回报的替工友们跟他们打官司,为不少工友争取了利益。 甘律师坐在王福报的床边,“福报兄弟,你们的事情我都清楚了,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门口的工人代表涌而上,介绍着自己,“王『主席』好,我是林元站的工人代表,我是蛮新站的工人代表,我是临夏站的工人代表。。。”川口铁路的所有站点的负责人全部到齐。 甘律师拉着王福报的手,“咱们汉口站的兄弟不会白死,我们明天就发动整个川口铁路工人的罢工!” 石三从门外进来了,他看见满屋子的生面孔,有些拘谨。甘福站了起来,亲切的问道,“您就是石三代表吧!我是甘福。” 石三听说是甘福,非常吃惊,他紧紧的握住甘福的手,“你就是甘福?李达先生跟我多次提过你,说你是留美归来的大才子,是不求回报的川口铁路的英雄。” 甘福有些不好意思,“李达先生过奖了,甘某不求回报是真,至于是不是英雄,我等候我的人生结束,历史对我盖棺定论的那一刻!”甘福爽朗的笑了起来。“我正在跟王『主席』商量明天的罢工!这些都是川口各站点的代表们。” 石三望着这些代表,眼睛湿润了,“好啊,在我们斗争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之时,你们的到来真的让我感觉有了依靠。可是,汉口城现在戒严了,那么多的工人如何过来啊。” 王福报笑道,“这个不难办嘛!货车,军车都在我们的手上,我们可以把各个站点的工人全都运送过来!” 石三拍了一下大腿,“没错,他们的铁路就掌握在我们的手里,这个办法好。”石三从床底下抽出了一张汉口地图,“如果我们要罢工的话,现在我们就要商量一下游行路线。” 甘福指着地图说道,“我建议我们的游行队伍应该先朝纺织影院进发,悼念被巡警杀害的工人亡灵!” 王福报点了点头,“这些兄弟死的太惨了,我们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石三也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第二站我决定选在警察厅的办公大楼外!他们是惨案的凶手,我们要让他们交出杀人凶手,还工人们一个公道。” 甘福攥着拳头,“我同意,我们川口铁路的罢工工人这么多,我看巡警如何奈何我们。到时候你们在底下游行抗议,我亲自走进办公大楼去质询他们,一定要让他们还给我们工人一个公道!” 石三和王福报异口同声的说,“我陪你去!” 甘福笑着摇了摇头,“哎,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的工人大脑中枢绝对不能一拥而上,否则工人兄弟们谁来指挥啊。接下来我们选去哪儿游行呢!” 石三胸有成竹的说道,“川口铁路剥削工人的资本势力主要有一下三个方面,一个是军阀官办企业,一个是官督商办企业,最厉害的最有影响力的就是那些租借地里的外资企业了。” 王福报眨了眨眼睛,“你说我们要开进租借地!” 甘福抿了抿嘴巴,“石代表,你说说你的想法。” “租借地是中外关注的中心要点,我们在租借地当中的行为会被全世界所关注,这对于我们争取工人的权益很有好处,这会让全世界都开始关注我们中国的工人群体,那些同情工人的世界各团体也会对吴施压,这就让我们的运动产生了世界的影响。” 甘福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我们的人明天上午九点就可以到达汉口车站,咱们统一先去汉口站组织工人们进入城区。然后就按照我们商量的游行线路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敢杀我们二十几个兄弟,我就不相信他们敢杀我们上百个兄弟,上千个兄弟!” 第一四五章 破城 守城的巡警贾鑫和阿翔是两个老油条了,最近汉口的戒严让这对一高一低的老搭档赚了个盆满钵淤。白天他们管理严格,只许进不许出。到了晚上有的市民实在撑不住了,就会偷偷给他们塞钱,让他们放人出城。今天凌晨的这几个小时,他们悄悄地放了几十个百姓出去。一个百姓就是一块大洋,今天晚上的收入是他们平时的好几倍。 阿翔是小个子,是这对搭档的神经中枢。人聪明狡猾,用百姓的话说,这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万分聪明的人。贾鑫这个人则是充分印证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句话,他什么事情都听阿翔的。有什么事情,只要阿翔一个眼神,贾鑫肯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贾鑫望着手上白花花的大洋兴奋的对阿翔说,“今儿这是怎么了啊?这么多人往出逃,咱们发财了。” 阿翔揪着口袋里的五香花生米一边往嘴里扔一边说道,“我听说工人们在闹事,纺织影院都被人点了。老百姓本身就吃不饱,这又有了安全的问题,想逃出城是自然的。你看着吧,今天逃出城的有几十个,到了明天说不定有几百个。咱们这次赚大发了。” “突突突。。。”城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踏步声。 阿翔很是敏感,他说道,“怎么回事儿,城门外有人!” 两个人顺着梯子爬上了城楼,城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太暗了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贾鑫大喊,“你们是谁啊,这么晚了到城外干什么!” 阿翔看底下的人没有回答也喊了一句,“现在不允许进城,明天城门开了再说吧!” 瞬间城门底下亮起了几十个手电,一个军官大声喊道,“我们是王督军手下第八师的,奉命接管汉口城防!快开城门!” 贾鑫有些慌了,他拉着阿翔的胳膊,“是军队上的,那我们怎么办啊?” 阿翔强装镇定,“第八师的兄弟们,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换防的。我们事先没有得到警察厅的任何通知啊。” 军官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我们这是军务,再推三阻四,兄弟们!” 军官一声令下,士兵们子弹上膛对准了城上。贾鑫和阿翔吓得直接蹲在了地上。 “他娘的,这帮土匪!”阿翔惊慌的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啊?开不开城门!”贾鑫问道。 阿翔『摸』了『摸』下巴,“这样,你拖住他们我现在立马打电话给局长汇报!”说完阿翔偷偷地溜下了城墙,朝电话室赶去。 贾鑫客套的说道,“第八师的兄弟们辛苦了,我们的人下去开门了,你们稍等!” 局长的办公室里只有秘书在,局长晚上带着人去抓张大民这个替罪羊了,他特别嘱咐秘书今天晚上自己不回来了,让秘书有什么事情及时找自己汇报。秘书是个好『色』之徒,本想今晚出去好好自在自在,没想到又要在办公室值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个家伙胆大包天,他竟然直接打电话约来了自己的姘头,两个人在局长的办公室里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阿翔拿起电话先是拨通了局长办公室的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秘书和姘头正好到了紧要关头。秘书看电话响了试图伸手去接。姘头低着头矫情的埋怨着,“哎呀,别管他!”然后一把把秘书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秘书贪婪的回应,“好的小宝贝,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两个人任由电话响着不去理它。 局长没有在怎么办呢?那就给厅长打电话。 厅长心绞痛犯了之后被手下送回了家里,躺在一层的卧室里休息。几个手下刚刚接到了消防局队长的电话,队长希望警察局可以支付这次救火的费用。梁厅长本身就难受,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怒火中烧,他指着属下的鼻子大骂,“你们他妈的看我死不了是不,什么电话都接!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再来烦我,我就把他崩了!消防局个王八蛋,你们都快把老子害死了,还来问老子要钱。”手下轻轻地关上了房门,不敢再做打搅,他们知道梁厅长的脾气,说得出做到到。 电话又响了,是阿翔打的,手下赶忙接了起来,倒不是说这些人有多么的敬业。主要他们是害怕电话铃声把厅长吵醒了,回头自己又要挨骂! 阿翔焦急的对电话里喊道,“快叫厅长接电话,我这里有要事向厅长汇报。” 手下问道,“你是哪里的?” 阿翔回答说,“我是碧玺门的守城阿翔!” 手下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个看城门的有什么大事,厅长身体不适,任何电话都不接,明天再说吧!”说罢手下把电话挂了,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还让不让我活了!”卧室里梁厅长又开始发飙了。 手下接起电话,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后他把电话提了起来,斜放在桌子上自作聪明的说,“王八蛋,我看你还怎么打进来!” 阿翔打了半天都没有通,“去他妈,一个个的都这么心大!” “突突突突。。。”城外响起了机枪的声音,阿翔听到了害怕的躲到了桌子底下。 第八师的兄弟们等不及了,他们扛着圆木不停地朝着碧玺门的大门撞着。口中喊着口号,“一二,一二。”碧玺门是木制结构的老门,哪里抵挡得住这样粗鲁的攻击,不一会门就倒下了。第八师踏着整齐的步伐开入了城中。第八师的军官是王督军手下头号将领,马大头,他吩咐手下说,“排一个排去梁公馆,把那个姓梁的警察厅长给我控制住。一团长,你们的部队守住城里的各条主干道,二团长,带着咱们的人上城墙接管汉口城的城防。三团长带领你的手下,把汉口的银行,官府,法院,医院。。。这些重要的设施全部守住,不允许工人冲击。警卫连跟我去拜会况特使。” 阿翔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城楼,他看到贾鑫倒在血泊中,他的胸口中弹了。阿翔难过的扶起贾鑫,“兄弟,兄弟,哎!”阿翔掏出贾鑫胸口里的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你是真的没有发财的命啊!” 第一四六章 徐虎见到马大头 马大头的部队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城里,凌晨两三点的时候,除非你开炮,否则就是大象走过汉口的街头,百姓们也发现不了。大家这几天的状态,又饿,又累,又乏,又困!不过总有些人属于早起的鸟儿,你比如说梁厅长,他属于经常失眠的老鸟。 出大事儿之前人总是会有一种感觉,比如心慌,比如眼皮跳,梁厅长的具体表现就是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没有喝多,也没有发烧,怎么就是睡不着呢? 粱坐起身子,披了一件大衣走到了客厅。 两个手下横七竖八的躺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睡着了,一个手上还攥着一把扑克,梁厅长走过去斜眼看了一下,“这么好的牌都能睡着了!” 他本想跑去厨房倒杯水,突然看到桌子上放的电话,大发雷霆,“他妈的,谁让你们这样放的电话?” 手下们『揉』着眼睛,看到厅长醒了,心虚的解释道,“额,厅长,我们是怕影响你休息就先把电话这样放了一会儿!” 梁厅长从新把电话放到了正确的位置上,刚一放上,电话就火急火燎的响了,“喂,我是梁厅长,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梁厅长挂了电话冲着两个手下一人一脚,“废物,王督军的队伍都开进城了!” 他连忙跑到窗边,轻轻地拉开窗帘,门外已经被一个排的士兵重重围住了。几个士兵把他家院子里的那几棵干黄的盆栽都当柴火烧了,士兵们围着火堆烤手,有几个直接把馒头『插』在刺刀上在火上烤着。 梁厅长推开大门朝士兵们走过去,“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这儿的?” 排长搓着手淡定的望着他,“你就是梁厅长?” 他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排长站起身子大喊,“集合!” 士兵们整齐的排列在了梁厅长面前,排长喊了一声,“稍息!” 排长转过身冲梁厅长敬了个礼说道,“第八师二团一营三排长牛大雷奉我师马师长的命令特来保护梁厅长。梁厅长,外边天寒,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您快回去休息吧!” 梁厅长的下颌骨卡的吱吱作响,“原来是马大头的手下,辛苦你们了,我现在就去见你们师长,你给我带路!” 梁厅长刚迈出了一步,一个排的战士不约而同的子弹上膛,牛大雷柔中带刚的说道,“不用您亲自前往了,明天我们师长会安排跟您的会面的,请马上回去休息!” “你们这些大兵,”梁厅长的脖子都快憋炸了,“汉口的晚上冷的厉害,别把自己冻死了。”他无奈的走进了公馆里,他的转身宣告着自己在汉口的统治告一段落了。 这一夜没睡的当然还有章子栋和徐虎。 房子中间摆放着一个火炉,上边用铁盘子热着一壶酒,一盘花生米。长夜漫漫实在是寻『摸』不来什么更好的吃货了。 徐虎惆怅的说道,“电报已经发出去了,今天天一亮,全国人都会知道汉口发生的大事。” 章子栋掖了掖身上盖着的大衣附和道,“嗯,到时候我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汉口城还在戒严,我如何出城然后尽快返浙呢?” “没关系,这已经到最后关头了,我都想好了,大不了叫我的兵开着车带咱俩冲出城,我看那些巡警能奈我何!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天呆不下去了。我的三个师都在闽北跟你们浙军交上火了,我不去坐镇心里不踏实。哎,你们那个卢将军啊,真是个糊涂蛋。” 章子栋有些不高兴,“徐将军说话还是要慎重一些。” 徐虎也注意到自己的言辞有些问题,“我的错,我觉得挺神奇的,浙军和我们正在前线打仗,咱们两个还能在这儿汉口城里对坐饮酒,这算打的什么仗啊!” 章子栋被徐虎的话逗笑了,“这大概就是民国的『乱』象之一吧,说到底,如果袁大总统不死,我们北洋也不会分裂成直系和皖系,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 徐虎点了点头,“等我们各归其位之后就又是敌人了,没准哪一天我们还会在战场上相见!”徐虎端起一杯温酒递给了章子栋,“但愿老兄领兵来打我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 章子栋无奈的摇了摇头,“真要有那一天,我不敢像晋文公重耳那样面对楚王早早地退避三舍,但是我能保证,我瞄准你徐老兄的枪口肯定会抬高一寸。” “哈哈哈哈!”徐虎大笑,“好,那也不枉我们在这汉口共事一场。” 窗外传来了异动,徐虎是军人这样的脚步声他当然知道非比寻常,他马上灭掉了房子里的灯,然后拉开帘子观察着外边,“天哪,这么多士兵!这是哪个部队啊!” 章子栋兴奋的说道,“部队进来了,看来当局对工人的态度要有大变化了。” 马大头骑着高头大马悠悠的从路上走过,徐虎一眼便认出了他!“是王督军手下的第八师,这个人叫马大头,原来我们在湖北部防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个营长,后来听说升师长了。” 徐虎拉着章子栋冲下了一楼,对着人群大喊了一声,“马大头,还认得老子吗?” 马大头最讨厌别人喊自己马大头了,徐虎的叫声惊动了他身边的警卫,警卫们把马的战马围住警戒四周,“哪个王八蛋敢自称老子。”马大头轻轻一蹬,从马上跳了下来举起手枪拨开警卫就往上冲。原本气呼呼的他,一看是老熟人,脸上马上变得亢奋了起来。“徐大哥,你他妈咋在这儿呢?” 马大头冲到了徐虎的身边,双手搂着徐虎的腰把他抱在空中转了三圈。徐虎头都快晕了,“别闹,别闹,当着你的兵呢!” 士兵们看到平日里严肃认真的师长竟然像个小孩儿一样,都捂着嘴巴偷笑,马大头转过身子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不许笑,这是我大哥!王副官,带着部队继续往前走。” 第一四七章 徐章 出城 大部队又整齐的开动了。 徐虎用手拍了拍马大头的胸膛,看了看他身上的装备,“行啊,你小子,鸟枪换炮了,这望远镜的倍数比我的都大。” 马大头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徐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肩膀上的星星再多,也就是个营长的本事。哎,对了,徐大哥这位是。” 徐虎指着章子栋说道,“这位是浙江的禁烟局局长章子栋先生。” 马大头嘴巴张的老大,“你们二位怎么还标到一块了,徐大哥你不知道吗,你们在闽北都跟他们浙军交上火了!” 徐虎和章子栋相互对望一眼,有默契的笑了。 徐虎摆了摆手,“无巧不成书,我跟章局长在汉口碰见了,大家都想彼此不要开战,无奈这汉口城被梁厅长,奥,也就是我那个连襟儿给封上了,我们俩着急的不得了。” 马大头看到徐虎提到梁厅长,悄悄地把他和章子栋拉倒马路一边,“徐大哥你还不知道呢吧?” “知道什么?”徐虎问道。 “你那个连襟儿胆大包天,放火烧了纺织影院,烧死了好几个工人呢,明天就见报。”马大头非常严重的说道。 章子栋和徐虎又对望了一眼,一直憋着怕笑出来。 马大头疑『惑』的问徐虎,“徐大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 徐虎装腔作势的说道,“有吗?哎,我很惊讶啊,天太黑了你没有注意到。”徐虎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章子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老章!” 章子栋转了话题,“马师长这大部队是往哪里开啊?” 马师长看章子栋跟徐虎关系这么好,觉得也不是外人,就索『性』直说了。“我们在城外都集结了好几天了。我就说这帮工人不用点手段绝对不肯就范,况特使那个老学究死心眼,非要让巡警把我们拦在外边,真是扯淡!我们现在已经接管了汉口的城防,汉口的所有要害部门我们也都驻防了,明天要是工人敢闹事,我全给他们突突了。”马大头骄横的说道。 徐虎心中大喜,脸上还是佯装善良,“昂,这么严重吗?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马大头是个憨厚的人,没什么心眼,他看徐虎一副完全不知道状况的样子,索『性』全盘托出,“哎,本来我们王督军的意思就是把这个工人的头一个个突突了算求,可是北京的吴大帅偏偏在跟苏联人谈合作,工人闹事又有苏联人在后边撑腰,这事情一下子就恶心到这儿。现在工人被杀,还谈什么判啊!况特使已经派兵让我包围梁厅长的官邸了,我不知道他是你的连襟儿,哥,这可怎么是好啊?”马大头有些为难。 他那里知道,徐虎巴不乐得看着梁厅长遭殃呢,“哎,兄弟,你把哥哥看小了,哥哥是那种不注重大局的人吗?不管是什么人,哪怕他是我亲老子,损害大局人人得而诛之。” 马大头高兴地拍着徐虎的肩膀,“哎,就是嘛!不就是个连襟儿吗?你徐大哥还怕缺女人吗?嫂子要是跟你吵,你就全怪我头上,回头弟弟再给你物『色』几个小丫头没怎么样?” “真的,我兄弟就是够意思啊!”徐虎一提到女人,眼睛都亮了。 一旁的章子栋看见这对活宝在这儿侃起大山了,他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徐虎,徐虎这才回过味儿来,“兄弟,哥哥眼下还有个事情要拜托你啊!浙军和我们的军队作战绝对是有人从中作梗,我跟章局长这两天心急如焚,都想快点回到双方的部队!眼下汉口城你管了,能不能让老哥出城啊。” 马大头从腰上把枪掏了出来,徐虎吓了一跳,“兄弟,不同意也不需要掏枪吧。” 马大头看到徐虎误会了自己,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哎呀,哥,你误会了。这把枪就是我的信物,你们出城的时候把枪交给守城的士兵,他们会放你们出去的。” 徐虎接过手枪感动的点了点头,“兄弟,辛苦你了。” 马大头重重的抱了一下徐虎,“徐大哥上次一别这是多少年了,今天兄弟有公务在身不能多陪你了,改日我亲自去福建拜访,咱哥俩一定喝个同归于尽。” 徐虎刷的笑了,“兄弟,你这文化也该抓抓紧了,怎么比我还土啊。成,我等着你。” 马大头抱完徐虎下意识的想抱章子栋,章子栋可受不了这套礼数,远远地就拱手表示再会了。 马大头爬上了马,三步一回头,满脸的不舍。 徐虎也动容了,这个小兄弟还是那么的真诚,没有一点心眼,哎,迟早是要吃亏的。 章子栋拍了拍徐虎的肩膀,“你这小兄弟怎么有点二啊,这家伙一会儿一回头,跟遗体告别似的。” 徐虎笑了,“这不就是典型的军人吗?你我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人,地方上的政务都让我们庸俗了不少,我倒是很羡慕他,到了这个位置还能保持如此的天真,让我自愧不如。” 章子栋点了点头,“是啊,我也喜欢这样的手下,忠诚,这年头缺少这样的人。咱们收拾一下连夜出城吧。” 这天夜里没有睡得还有局长,还是上次他和张大民喝酒的那个酒馆,大门外挂着打烊的牌子,只有局长坐的小桌子上还亮着一盏小灯。他和张大民约好了,纺织影院的大火着了以后在这里见面。梁厅长已经在况特使那里彻底失去了信任,接下来只要抓住张大民这个始作俑者,那以后汉口厅长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局长越想越开心,眼前的白酒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伙计,再给我盛一壶酒。”局长把酒瓶子扔在了一旁趴在桌子上打盹的伙计怀里。 张大民从影院放完火之后按照局长的约定先躲了起来,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路舒张死前扑向自己抓着自己脖子的样子,张大民在那一刻被震撼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工人敢向一个荷枪实弹的巡警扑来,他难道自己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会死的吗? 第一四八章 张锅子的壮举 汉口的局势沾火就着,相反另一个地方此刻倒是异常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瑟瑟发抖,这个地方里复杂的设计结构在整个民国区域内仅次于秦始皇陵。 吴敬崖走出封闭密室的时候贪婪的吸了一口气,其实走廊里的空气并没有比密室强多少,这大概是心理作用。他的枪口还在冒烟,他轻轻的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走廊里虽然有灯,但是依然很是昏暗,不知道是不是电力不稳定的缘故,灯泡一会暗一会更暗! 吴敬崖顺着墙角做防护姿势朝前『摸』索,他脑子当中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把他抓到了这个鬼地方,自打在墓园里被人用头套罩住以后,他对于自己的位置就完全失去了判断。 “啊,啊,啊”不远处的房子里发出了诡异的喘息声音,很是轻佻,不像是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似乎从楼道拐弯的地方传了出来,吴敬崖悄悄的探出了头,一个年轻人的背影进入视野。看不见他的正面,他的眼睛正在朝铁门里的小窗口中瞄,时不时的还用手捂捂嘴巴。 吴敬崖悄悄的飘了过去,用飘这个词不是因为吴敬崖会飞,只要是因为他点着脚尖平移的样子太过于轻盈。 吴敬崖一手卡脖子,一手捂嘴巴把那人拽了过来。本以为很轻松的就可以对付这个人,没成想那个人的反应也非常的迅速,他用力的拿胳膊肘一顶,顶到了吴敬崖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吴心中叫苦,不过卡他脖子的胳膊更使劲儿了,那人见挣脱不了竟然直接用嘴咬吴的胳膊,实在是太下三滥了,吴心里骂道,他松开了手一脚踢到那人的屁股上,这一腿力气可是不小,那人蹿出去了半步,那人见吴松开了他,回身就做出来反抗的架势,吴这个时候早已经把枪对准了那人。 “是你!”那人大喊。 “你是?”吴敬崖迅速在大脑的记忆库中搜索着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他不是张一万吗?“奥,上次我受重伤是你开车救了我,把我送到了大夫那里。” 张一万看吴认出了自己也放松了防备,“你跑那里去了?英子以为你死了你知道了吗?”张一万生气的说。 吴听到英子赶忙跑过去抓住张一万的胳膊,“英子,她跟你在一起吗?” 张一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本来在一起的,后来我们去公墓找你的时候被一帮人抓住了,然后就被带到了这个地方,她后来应该是被那些人带走了。” 吴非常挂念英子,她可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这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吴不愿意再想下去,“他们把我关到一个密室了,然后我逃了出来。” “嗯,我也是被关到一个密室了,然后逃了出来,里边的有个留声机,放出各种各样的秘密指令,那个人绝对脑子有问题。”张一万生气的回忆道。 突然两个人同时灵光一闪,接着狐疑的问对方,“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句话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自己是如何用“特殊”手段逃离密室的。 尴尬的太久了总会有人先打破沉默,吴指着铁门上的小窗户问道,“你在那儿看什么呢?” “啊,啊,偶。。。”里边诡异的叫声越来越大。 张一万捂着嘴巴笑着说道,“虎头帮二当家的认识不?” 吴大惊,“你说张锅子?”,吴用手指头指了指大门,“他在里边?干嘛呢?” 张一万感叹道,“我虽然年龄不大,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也算是有点见识,这里边的场景我实在是甘拜下风,我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吴弯下腰朝里边望去,突然身子一直,眼神里透着一股匪夷所思的惊讶。“他身子底下是什么?” 张一万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人!” 吴又弯下身子朝里边看去,这个窗口虽然不大,但是视野却非常的好,从镜头的角度来说属于一个中近景的景别,清晰客观的表达了被观察物体的神态,表情和动作。张锅子光着下身,满头大汗正在不停地做着冲击穿刺的行为。 “呼呼呼!”老母猪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嘴不停地拱着面前的屎盆子。 两个不同的种群一来一往,干着人世间最亲密的勾当,彼此竟然毫无沟通和互动。张锅子的脸红到了极点,看的出来他马上就要水漫金山了。随着一声长长的粗气喘了出来,张锅子偃旗息鼓的躺倒了地上。此刻的他满脸的欢愉,丝毫不介意自己身处的环境。污泥浸染他的身子,湿润了他的头发,腐败臊臭的味道在密室里安静温暖的环境当中疯狂的滋生着细菌和病毒,但是张锅子一点也不在乎,不光如此,他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吴敬崖缩回了脖子,咽了一口唾沫,挑着大拇指说道,“牛啊!” “哪里是牛啊?那明明是猪啊”,张一万不屑的说道。 吴摇了摇脖子,“我是说张锅子这个行为确实牛啊!虎头帮好歹也是沪上跟万里帮齐名的帮会,他们的高层平时这个生活也确实拮据的可以了,找姑娘的钱都没有了吗?憋屈到了这个地步,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排解压力?” 张一万被吴的话逗笑了,“吴兄弟真会开玩笑,我看他那个样子肯定是被人下了『药』了,你没看到猪圈旁边有个留声机吗?哎,刚才留声机怎么整你的?没找个狗啊,鸡啊什么的?” 吴有些恶心,他『揉』着伤口说道,“没有,要是那样才能拯救自己,我宁愿去死。” 说罢,吴敬崖就要用枪敲掉铁门上的大锁,被张一万一把拦住。“吴兄弟,咱们现在进去不太合适吧,你没看张锅子还光着呢么!怪难为情的。” “那咱们就等一会儿吧!”吴收齐了枪。 “我们在公墓里打开棺材的时候发现里边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把玉玺藏起来了!”张一万突然发问。 吴脸上有些茫然,半天没有回应。 第一四九章 吴敬崖要杀张锅子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张一万的突然发问让吴陷入了沉思。本来,张一万,张锅子,张笑灵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对立面。如今大家都困在了这里,局势复杂且危险。他不知道英子究竟给张一万说了多少有关自己的事情。“什么玉玺啊!” 张一万看吴在装糊涂,聪明的说道,“你不用瞒我了,我知道你是革命党,我还知道到万国酒店里偷玉玺的事情就是你们做的。” “看来英子都告诉你了。”吴有些埋怨英子,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张一万了。这个人是张小个子的儿子,是个小军阀,跟孙秃子这种王八蛋属于一丘之貉。 “你也不要怪他,要怪只能怪你,你个大男人连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被张笑灵那个王八蛋糟蹋了,那个时候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他一个女人家不找我来帮忙他能怎么办?” 张一万的质问句句像刀一样戳在了吴的心上,是啊,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差点被别人糟蹋了,这个仇自己怎么能够忘了!吴一时语塞,沉默不语。 张一万进而说道,“我们虽然立场不一样,但是广东的孙先生一直是家父最敬重的人,我们可以合作,而不是对立。你说呢?” 吴点了点头,“玉玺我本来是藏到棺材里的,我也不知道玉玺去哪里了。不管这么多,我的柳叔就是被这个张锅子害死的,现在正好,老仇旧仇一块儿报!” 吴从腰里取出手枪砸断了铁门上的铁锁,他用力的一脚踹开大门,跑进猪圈。这个时候,张锅子还躺在地上醉生梦死,悠哉悠哉。吴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这要是搁平时阴险狠毒的张锅子肯定会还击的。可是他身上中了『药』,刚才又做了半个多小时的剧烈运动,体力早已透支。腰眼是练家子攒气的地方,他的腰上的精气早就泄光了,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吴用脚狠狠的踩着张锅子的鼻子,“我要替柳叔报仇。” 张锅子认出了吴敬崖,“是你小子,他妈的,那天送葬的就是你,老子没把你弄死真是。。。” 张锅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就被吴使劲儿的踩住了,他浑身无力,眼珠子暴起,腮帮子鼓得老高,气管里发出“吭吭吭”的杂音。吴的脚越踩越重,张锅子就快被他结果『性』命了。 张一万从身后保住了吴,“吴兄弟息怒,你现在不能杀死他。” “为什么不能?他害死了我的柳叔,我要是让他以命偿命!”吴大声的嘶吼着! “我们眼下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敌人在那里我们都不知道,不能先内讧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可能找到英子希望!你现在要先把自己的私人恩怨放到一边。”张一万喊道。 听到英子,吴的脚松下了劲儿,虽然他并不觉得留张锅子一命可以有什么巨大的作用,不过张一万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吴俯下身子用手掰开了张锅子的嘴巴,“我看在张少爷的面子上留你一命!”吴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张锅子的嘴里,然后捂上他的嘴巴『逼』张锅子吞下,“这是我们蓝衣社每个队员都会配发的慢『性』毒『药』,你要是敢不老实,你就好好尝尝肝肠寸断的感觉。” 张锅子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被那个丫头解了胳膊上的剧毒,现在又被人下了『药』。自己这趟来汉口绝对是没有翻黄历。 张一万看吴饶了张锅子一命,两只手放松了。“吴兄弟,你这劲儿还真大。二当家的还不快把衣服换上,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怕着凉了!” 旁边呢老母猪“呼哧呼哧”的叫了起来,吴看到了大笑了起来,“哈哈,看样子它跟你还把感情培养起来了,你是不是考虑给人家个名分。” 张锅子面对吴的冷嘲热讽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刚才那番荒唐的举动看来完全背这两个家伙看到了,自己这张脸已经被生活彻底撕破了。他从泥地里捡起了裤子穿了起来,羞涩的对张一万拱手,“谢谢张将军的救命之恩,张某铭记于心。只是刚才我的那番荒唐的举动还希望张将军替我保密啊!” 张一万忍着笑意,“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多说,只是不知道我们这位革命党兄弟会不会往出透『露』啊。” 吴敬崖不屑的转过身子,“我他妈就是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信的!” 人世间的情事总是如此多样,张锅子和老母猪不得不说的故事自然让人唾弃恶心,然而真正的洞房里的真情流『露』却着实让男女双方都彼此动容,让看客都发自内心的拍手叫好。那一夜,小雅和窦镇海约定三生,那一夜窦镇海找寻到了人世间最真实的情感。温柔乡里他紧紧的把头埋在小雅的怀里,那一觉他睡的异常的香甜,他身旁的女人既是一个妻子给了自己生理上的放松,又像自己早已离世的母亲给了自己精神上巨大的慰藉。短短的几个小时的睡眠,他感觉自己把前几年闯『荡』江湖所亏欠的睡眠全都找补回来了。 他脑子里回『荡』着那首小曲,“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今天他和小雅在长江的中游地带圆满了小曲中的期盼。他希望做一个不醒梦,希望自己永永远远的在小雅的怀抱里徜徉。不过梦总是会醒的,这是人的生理构造决定的。 窦镇海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睡的太香了,口水都流出来了,他从小雅温暖的怀抱里钻了出来。“我昨天晚上睡觉没有打呼噜吧,有没有吵醒你!小雅,小雅。” 窦镇海以为小雅贪睡,调皮的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咯吱窝。小雅一动不动,窦怜惜的扶起小雅的小脸,轻轻的用嘴唇贴到了她的樱桃小口上。怎么会事儿,窦觉得小雅的嘴唇上有什么东西粘粘的,咸咸的,还有些腥。窦拿过蜡烛照到了小雅的脸上,小雅的嘴巴上全是鲜血。窦镇海颤抖的把手指放在了小雅鼻子底下,早已经没有气息了。 第一五零章 船老大原来是 张锅子满身污渍浑身异味而不自知。一旁的张一万捂着鼻子躲在吴敬崖的身旁,“二当家的你身上什么味儿啊?” 张锅子闻了闻自己的咯吱窝,“大概是猪圈的味道吧,王八蛋,别让老子抓住他,抓住他了老子把他碎尸万段!” 吴敬崖不屑的哼了一声,“你知道是谁把你抓到这里的吗?你就把人家碎尸万段!笑话!” 说到这里可是提醒了张一万,“二当家的我跟这位吴兄弟都是在公墓里找玉玺的时候被人袭击了!” “公墓!”张锅子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们去公墓是去找玉玺吧!张笑灵张堂主应该是押着你一起去公墓了!他人呢?”张锅子问着吴敬崖。 吴敬崖想起了张笑灵从自己身子里取钥匙的那个画面扑哧一声笑了,“半道上我们翻车了,然后我就跟他分开了,后来在这里我们俩稀里糊涂的又被关在了一起。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你为什么笑?你怎么逃出来的?你把他怎么了?”张锅子一连三个问号直『逼』吴敬崖。 吴敬崖扭过身子阴森森的望着张锅子,“老子把他杀了!满意了吧。”吴敬崖从腰上掏出了手枪对着张锅子,“你是不是也想挨枪子!” 要是搁平时就凭张锅子的身手早就跟吴敬崖干起来了,可是张锅子刚才运气调理了一下内息,他感觉五脏六腑的气全都被打散了,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看来黑市上的壮阳『药』真的是害人不浅,把人体的所有精力都用到那方面了。张锅子不敢再去回想刚才密室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荒唐事,太丢人了,这要是让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了,那以后就别叫自己张锅子了,叫张种猪算了。 张一万得知张笑灵被吴敬崖杀掉的消息感觉到非常的惭愧,刚才他还拿张笑灵差点侮辱了英子的事情埋怨吴敬崖呢,现在人家已经替英子报仇了。张一万望着眼前这个有仇必报的吴敬崖,内心肃然起敬。 “二当家的,你是怎么进来的?他们只把你一个人抓进来了吗?”张一万问道。 “我本来身中剧毒,后来被那个英子姑娘搭救了。我的手下把他放了,因为他身上有张将军的名帖。之后我要去找你,在路上碰到了你的司机还有那个古董行家。我们几个又一起回到了万国酒店。结果我们虎头帮的兄弟全部都失踪了。后来有人把我们引到了莫敦道黄家老宅!那房子太邪乎了,我们死了不少人,后来我跟古董行家还有司机逃了出来,原本打算坐车逃跑。结果车子被人动了手脚!然后我就被抓到这里了!” “莫敦道黄家老宅!”张一万对这几个字非常的敏感,根据自己来汉口之前父亲告诉自己的情报,玉玺背后的那笔巨大财富是在一个姓黄的银行家手里最后一次出现的。当时革命军攻占了汉口,要把这笔关税据为己有,具体的数目不知道,那是大清国半个天下的关税啊,那是一个什么概念!那个时候的中国还算是一个完整意义上的朝廷,远不是现在四分五裂,税钱都收不上的局面。 玉玺背后的秘密吴根本没有听过,他看张一万脸上的表情充满惊讶便问道,“你怎么了?你知道这个黄家老宅?” 张一万不想多说便话口一转,“那我那两个属下你就一点都不知道下落吗?” 张锅子摇了摇头,“我出了车祸之后就晕了,然后眼前一黑就到这里了,他们两个的下落我完全不知道。” 张一万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们也是这样,眼前一黑就到这里了,太可笑了。我们竟然半天都不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 就在吴和二张对话的时候,他们这一层的上方的房子里,一个人正在秘密的监视着他们!他的面前有一个大棋盘,这个棋盘跟一层楼的每一处机关都紧密相连。棋盘上标注着每个人所在的位置,每个人移动的行迹。棋子上用漂亮的楷书分别写着这些人的名字,“吴敬崖,张一万,司机,阿四,张锅子,窦震海,小雅,英子,古董行家还有张笑灵。” 王清照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古董行家我已经把他安置到指定的地方了!” 那个人从棋盘上把写着小雅和张笑灵的棋子移开了,“我这儿进行的也很顺利!吴敬崖,张锅子还有张一万他们三个已经在一起行动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这个人转过了头,原来是船老大!“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走到那个刚刚吃完人肉的苦命司机的房子里了。嗯,接下来我该跟那个说相声的窦镇海交流一下了。对了,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王清照平静的说道,“我的内伤吃了您给我的疗伤『药』好多了。”王清照望着船老大突然捂着嘴巴笑了笑,“你的鼻子都快掉到嘴巴上了!” 船老大『摸』了『摸』自己塌下来的鼻子,“奥,他妈的开胶了!”船老大索『性』把整个人皮面具都扯了下来,这才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孔,原来这张面具下边的人就是王胡子本尊。 “这些人做梦都不会想到死的那个王帮主只是您的替身!”王清照骄傲的笑着。 王胡子『摸』了『摸』嘴上的胡子笑着说,“这年头行走江湖,没有几个金蝉脱壳的办法能行吗!哎,四个兄弟现在就剩你一个了。” “张锅子不是还活着呢吗?”王清照以为王胡子忘了这个人。 王胡子摇了摇头,“这个人在我眼里早已经死了。他过于贪婪。老大呢,过于耿直。铁嘴很忠勇,他是我们最好的兄弟,可惜缺乏明辨是非的能力,这才遭了老二的毒手。不管怎么说,这次来汉口我们也算是锻炼了队伍,净化了高层。总的来说,还是有些教育意义的。” 王清照有几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帮主,我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儿设计这么多的机关陪这几个无足轻重的人做游戏。一个一个全部崩了不就完了吗!” 王胡子望了望王清照,又转过了身子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没有作答。 第一五一章 奉军吃了奉军 经过前方的又一个转角,异常的光亮从拐弯处洒了出来。是暗示吗?指引吴和二张走这个方向!吴轻轻的探出头向里边望去。 张锅子非常讨厌这样的行径方式,还没有等吴敬崖下达进一步的前进命令,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吴冲着张一万无奈的说,“这流氓跟正规军的素质就是不一样。” 这条走廊的电压明显更加的稳定,天花板上的灯光异常明亮。张锅子原地跳了跳,“这有什么啊!这有什么啊!王八蛋,有能耐你就出来啊,张爷爷在这儿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张锅子高声叫了出来,这话既表达了对吴敬崖和张一万小心翼翼的不屑,也表达了内心对抓捕他们的人所使用的偷偷『摸』『摸』的手段的蔑视。 “啊。。。”张锅子突然大叫了起来,一双血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用嘴巴使劲儿咬着他的脖子。那人满脸是血,头发凌『乱』。“我去,什么玩意儿?”张锅子用手垫着自己的脖子,“你们两个还不帮帮我,傻站着干什么?” 张一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半人半鬼的东西竟然就是自己的司机,他大喊,“兄弟!” 那个人把头朝前一突,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像个恶鬼一般的瞪着他,吓得他不敢靠前。 吴敬崖本来准备置这个突然冲出来的人于死地,既然张一万认识那就放他一马。根据吴的观察,这个人虽然凶残的抱住了张锅子,但是攻击能力值得怀疑。 张锅子抱着那人的脑袋勉励维持,“原来是你啊,我你不认识了,我啊。” 那人没有用眼睛,而是用鼻子在张锅子的脸上闻了闻,然后又准备咬张锅子的脖子。 吴趁着司机被张锅子暂时吸引试探『性』的绕到他俩的后边,他下手非常迅速,用手枪把狠狠磕到了那人的后脖梗上,那人立马失去了攻击能力,倒在了地上“支支吾吾”喊着。 司机倒在了地上,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扇敞开的大门,屋子里光线昏暗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蹿了出来。 吴冲着张锅子招了招手,然后一头钻了进去。 “他妈的,怎么比你身上猪屎的味道还难闻啊!”吴厌恶的说道。 张锅子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现在也觉得我身上的味道没有那么臭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恶心到了极点。 房子正中间有一个大木盆,木盆里有一整具没有头颅没有肢体的骨架。骨头被半盆血浸着,血水里小虫子,苍蝇,还有不少的白『色』肉虫游动着。吴捂着鼻子用枪勾了勾那人身上的军装,“我的天啊,这个人是奉军,你看这衣服领子上缝着名字和部队番号呢!” 张锅子看了一眼木盆就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了,他望着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的碟子和碗,里边都是一些残羹剩饭,拐角墙上都是从胃里吐出来的脏东西,那股胃『液』的味道冲的人眼睛都快拉不开了。“这种环境怎么还会有人吃饭呢?” “你认为是吃饭吗?”吴敬崖从大碟子里掏出了一根肘子的骨头,然后把他放到了尸体的残肢上比划了一下。 张锅子咽了一口吐沫,“你的意思是那个王八蛋!”张锅子指了指门外倒在张一万怀里的疯子,“张一万的司机在这间房子里吃人了?” “总不可能是他自己吃的自己吧。”吴敬崖用那个骨头敲了敲木盆里的骨头架子。他仔细观察者这人的骨骼,“杀他的人只可能是两类,第一,是用刀的高手,如今江湖上能有这种功力的人不超过三个。骨头上没有一点裂纹,而血肉却被分割的如此干净,一点残留都没有。” 张锅子观察了一下尸体,觉得吴的描述没有问题,他说,“难道是四川天华帮的大刀王五。” “放屁!”张一万骂了一句,“王五老爷子还差三岁就一百了,一个九十七岁的老人不远万里跑到汉口就是为了给一个人剔骨削肉吗?” “那还能是谁呢?难道是?”张锅子越想越害怕。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又想到谁了?”吴敬崖问道。 “不可能,不可能!”那个人的样子在张锅子的脑中闪过之后就被马上否认了。 吴敬崖用手查验了一下断去头颅和躯干部位的刀口,“如果不是道上的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杀他的人是一个有三四十年解刨经验的杀猪的,而且还会烹饪,煎炒烹炸的工艺也是异常的高明。要不然做不出来这么多的好吃的。”吴指了一下地上的残羹剩饭。 张锅子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你们革命党的人都是这么没正经吗?” “这叫幽默!”吴走出了房子看着没了人样的司机,他用手翻开了他的眼皮,拍了拍张一万的肩膀,“看样子你的手下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才导致精神错『乱』的。” 张一万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的这个手下曾经当过我父亲的手下,曾经用枪打死过一头东北虎,你告诉我他是被吓傻的?不可能!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劝你最好不要进去看!”吴好言相告。 张一万把司机推给了吴,然后冲进了屋子里,刚好跟张锅子撞了个满怀。张锅子让开道让张一万进入了房子。 “他冲进去干嘛?里边那么。。。”张锅子问吴。 “五四三二一”吴伸出手倒数了五个数。 “欧。。。”张一万一边呕吐一边跑了出来,两只手不停地在头前边晃着。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傻了吧!”吴敬崖背起了司机朝前走去,张锅子紧随其后,张一万有些落后,一边往地上喷着胃『液』,一边跟着前面的两个人。 “我他妈一年以内都不会吃肉了!”张一万抱怨着。 “张将军过于乐观了,咱们要是出不了这里,怕是一辈子都吃不上肉了。嗯,司机找到了,现在古董行家在哪儿呢?”张锅子说道。 “奉军吃了奉军,想想也真是讽刺。”吴敬崖调侃道。 第一五二章 永失我爱 人都说洞房火烛夜是小登科,这也是一个男孩变成男人的关键时刻。从此他将从一个不懂事的青骢骏骑逐渐成长为一个有家庭有责任感的男人。老天爷待窦镇海很残酷,年近半百一直是老光棍一条。老天爷对他很温暖,一个孤苦伶仃的江湖卖艺人竟然也能找到自己的真爱。 老天爷也很调皮,就在他找到自己归宿的时候,也是他永失我爱的时刻。 窦抱着小雅还存有残温的尸体像一个失落的孩子委屈的哭了起来。 唱片机响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依啊!真是感动,感动啊。” 窦听到唱片机响了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来,“是你吗?为什么要害死我妻子,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千万不要以为是我杀害了你的妻子,你看看桌子上的信就知道了。”唱片机声音渐弱,凄凉的音乐恰如其分的响了起来。 窦把小雅抱到了床上,用手指抹去了她嘴唇上的血迹。她的样子还像初次见她那般美丽动人,转眼就阴阳两隔。窦拿起了桌子上的信封,拆开之后,小雅清秀的字迹华美秀丽。 “镇海我夫亲启。看着你睡熟的样子,我的心终于找回了久违的家的感觉。我原本富家小姐,家境殷实。后惨遭变故,堕入风尘。本以消极厌世,叹红颜薄命只能了此残生。感谢上苍让我夫在机缘巧合之下与我相会。我夫机智幽默,大男子气概深得我心。当日离别之时,妾早已许下三生之盼。昨夜能够相见,我感老天之眷顾,短短一夜我夫的真实样态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让我更是倍感亲切。你我都是苦命人,犹如漂浮一般四处游『荡』,然大丈夫顶天立地,夫也曾在我面前立下誓言,无论遭遇何种不幸都愿坚强的求生。妾倍感欣慰,慷慨赴死。愿我夫克服『性』格中之弊端,怅然于世,悠然自得。妾在黄泉路上亦会念之思之。小雅绝笔。”信只读到一半,窦的双眼早已模糊,他的心就像一颗石子儿,顺着地缝不停地坠落,许久难以着陆。窦将信纸折好,塞入怀中。看着洞房里红烛暖人,一夜之间竟然物是人非,谁能料想的到。 唱片机悠悠的转了起来,“你的夫人小雅本有活着的机会,当我找到他的时候就对她说过,想见到你可以,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交出自己的『性』命。你的夫人不同于一般的弱女子,他当着我的面喝下了那杯慢『性』的毒『药』,毫无痛苦之感,淡然的对着铜镜梳洗打扮自己。连我这个大男人看了都是由衷的钦佩。感慨如今之天下,能有此番气魄之人,别说是女子,就连男子也属凤『毛』麟角了。” 窦镇海浑身颤抖,用手指着唱片机,“你这个懦夫,不敢用真面目示人,有本事你出来。你害死一个女流之辈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知道你此刻心痛万分,可惜你说感受到的这世间的痛苦实在是微不足道。真正的苦是知道苦,心中却毫无痛楚。你无法体会这份悲天悯人,永远都体会不了。” 窦愤怒的抓起唱片机用力的摔在了地下,唱片机粉身碎骨,声音变得凌『乱』不堪。窦连着几脚踹下,让这噪音彻底断绝。他从桌上拿起红剪刀夹在手上,然后冲向大门,拼命地拍打着,冲击着。他心中的怒火被无限的放大,小雅的劝慰早已被冲动和愤慨稀释,他心里只有这一件事情,报仇,抓住那个王八蛋,用剪刀把他活活『插』死。 吴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汗水打湿了衣领。张一万看着吴有些吃力便说道,“吴兄弟要不让我背着吧!你也背了一段路了。” 吴点了点头,“哎,最近这段时间事情遭遇的太多,体力大不如前,没事,我再背一段吧。实在背不动了就换你。” 张锅子望着这两个人,心里盘算着吴的这个毒『药』的解『药』到底在他身上哪里藏着。等自己恢复了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弄死,然后取出解『药』自救。看来还是要先取得他的信任。张锅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温柔了许多,他拍了拍吴的肩膀说,“让我背一段吧!咱们几个换着来,这路还不知道到要走多久,大家都保存一些体力,要不真的敌人来了我们很有可能抵挡不住。” 吴对张锅子没有什么好印象,“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张一万见吴说的话过于绝情,有些不悦,“哎,吴兄弟,二当家也是一片好意,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应该互相扶持的。你说呢。” 张锅子看张一万也在帮腔,顺势从吴的身上接过了司机,“额,天哪,这小子这么沉啊。死沉死沉的,那个,要不还是你背吧,我没想到他这么重。” 吴扩了扩胳膊,拧了拧脖子,“这是你自己主动要背的,又没有人『逼』你,你先背一会儿,一会张将军再背!啊,你们谁有烟啊?抽根解解乏。” 张锅子真想把自己的这张破嘴撕烂,本想着拉近和吴的关系,现在倒好反而被他吃的死死的。 张一万看到吴敬崖要烟,便『摸』了『摸』身子,别说还真剩下一包软盒的。张掏出烟递给了吴一根自己也叼在嘴上了一根。张锅子抿了抿嘴巴示意也给自己一根。张一万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就剩下两根了。可是我们也没有火啊,这怎么点呢?” “这人要是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吴把烟夹到了耳朵上。 “咚咚咚”他们右手边的铁门上发出了非常大的撞击声,三个人警惕了起来。 “会不会是英子啊?”张一万兴奋地喊道。 吴一听心里也是大为激动,同时心里也非常的担心,他们几个都被那个王八蛋用极其诡异的办法整了,英子一个弱女子哪儿受得了这个苦。吴掏出手枪拼命地砸着门上的铁锁。“英子,英子是你吗?”屋里人没有任何回应。 铁锁好结实,半天没有砸开,张一万看着着急,一把夺过了枪开始砸了起来。 第一五三章 张一万大出血 吴看着张一万如此积极的样子,心里边着实有些怪异,不过这种想法并没有从他的表情上展现出来。 张一万终于撬开了锁,他把手枪扔给了吴,然后推开门冲了进去,“英子,英子,是你吗?” 张一万万没有想到,在房间里等待着他的是手拿剪子,满脸凶神恶煞的窦镇海。窦镇海以为门外的闯入者就是害死小雅的王八蛋,不分青红皂白就用剪子『插』了上来。这一剪子直接戳进了张一万的脖子上,脖子上有大动脉,张一万的血瞬时喷了出来,热乎乎的血冲在了窦镇海的脸上,让他恢复了理『性』。 “怎么是你?”窦镇海看清呆呆的立在屋里。 张一万痛苦的用手往出拔剪刀,被吴敬崖一把拦住。“不敢,快躺下。听我的,大家都不要『乱』。” 张一万被吴压在了地上,吴让他侧卧在地上,脖子受伤的地方对着上方。血还在不停地喷涌着。吴仔细检查着张一万的伤口,“棉花,纱巾,只要是吸水的东西统统给我拿过来。” 张锅子迅速的忙活了起来,他看见了床上躺着的新娘,“疯了,疯了,彻底疯了。这怎么还有闹洞房的。你个王八蛋到底想把我们怎么玩死?” 张锅子看着床上的龙凤被顿时有了主意,他跨过小雅的尸体抱起被子又跳了下来,大力一撕,被子里的棉花套漏了出来。张锅子连着抓了好几把棉花,通通拿到了吴的面前。 吴『摸』着张一万的额头说,“忍着点,我要把剪刀拔出来了。” 张一万痛苦的点了点头,他愤怒的看着窦镇海,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把这么一个破剪刀『插』进自己的脖子里,可是他又不敢过于生气,大动脉出血本来就严重,自己再一生气,血压会更大。“我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死。”张一万紧紧抓着吴的手,脸『色』煞白,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没事,没事。”吴敬崖劝慰着他,“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快点闭上眼睛。” 吴一把把脖子上的剪刀抽离了出来,然后扔到了一边。血喷的更加凶了。他用两个手指紧紧地摁在张一万脖子的出血点上。“你他妈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插』他脖子。”吴敬崖生气的望着窦镇海。 “棉花来了,棉花来了。”张锅子把棉花递给了吴敬崖,吴此时双手摁着出血点无法分身。他盯着窦镇海,“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窦镇海接过棉花,双手发抖,跪在地上。“我,我应该怎么办。” “把棉花往他脖子的眼里塞,快点,要是血还止不住,你老小子就等着被奉军凌迟处死吧!”吴吓唬窦镇海说道。 窦镇海赶忙照做,他把棉花一点一点的塞进出血口,雪白的棉花迅速被动脉血浸湿,浸湿一个他塞一个。张一万的脖子被棉花填充了起来。慢慢的后进入的棉花没有再变『色』了。吴查验着伤口,“快,给我扯一块布什么的!我要把他的脖子缠上。” 张锅子顺势把桌子上的龙凤被罩子撕了一条下来。红『色』的布上绣着一条龙,而这块龙布又被吴绑在了张一万的脖子上。张一万暂时稳定了下来。 吴扶着门框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真好,我们现在两个全乎人,一个快死了的,还有两个疯子,咱们想从这里出来,真他娘的是做梦。”吴坐到了桌子上,他打开了桌上的酒盅闻了闻,“好酒!”然后一口闷了起来,“痛快,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 张锅子指了指床上的女人尸体。 吴回头一看,又看了看窦镇海,“你小子杀得这个女人。” 窦镇海摇了摇头,“不是,是那个不肯『露』面的王八蛋害死的我的夫人。” 吴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你的夫人,这他娘的什么情况。我们几个在其他的密室里受苦,你倒好在这里洞房花烛,真是活见鬼。” 窦镇海站起了身子用剩下的棉花蘸了蘸自己手上的血,坚定地说道,“我要把那个人千刀万剐。” 张锅子和吴听到这话异口同声的笑了起来,“就凭你。” “哎,张将军这伤情况如何?”张锅子问吴。 “幸亏说相声的不知道怎么杀人,要是剪刀再扎深点,把整个动脉切断,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他现在出血严重,需要尽快离开这里,然后找医生做手术。我刚才那是土办法,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但是棉花啥的都没有消毒,他的伤口很有可能还会感染发炎。他一会儿应该就会开始发烧了。要是高烧不止,生命就会有大问题。”吴沉重的说道。 张锅子指着窦镇海大骂,“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好好地说你的相声,学什么杀人。你现在满意了吧,我告诉你,他爸要是知道他儿子是被你害死的,别说是你,整个中国说相声的可能全都得被突突了。” 窦镇海低下了头,“没事,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杀了人,冤有头债有主,跟其他说相声的没关系。而且我也不算是说相声的,严格说来我只是个海青!” “海青?什么意思!”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特别的名词。 张锅子知道这个词的意思,“这是他们说相声的黑话,所谓海青就是没有正式的师父,没有传授,没资格演出收徒的但是还对相声有非常大的喜爱的人。” 吴摇了摇头,“看来所有说相声的都要为相声界没有你这么一号人物而拍手叫好,要不然相声这么手艺在民国就要彻底绝后了。” 张和吴一唱一和,到时把窦镇海逗笑了。“你们两个这一砸一挂倒是非常适合说对口。” “行了,别扯淡了。你和张锅子一个扶着张将军的背,一个抬着他的腿,咱们想办法原路返回看能不能找到出口。我把那个司机背上。现在张将军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张锅子望着窦镇海说,“愣着干嘛,抬啊。” 窦镇海看了看床,“我想把我媳『妇』儿也带走。” 张锅子上去就是一脚,“他娘的,活人都顾不过来,还管死人。” 窦镇海气冲冲的望着他,他忘不掉,就是张锅子害死了他的好徒弟。 第一五四章 五行门 吴敬崖背着疯疯癫癫的司机,张锅子和窦镇海抬着半条命的张一万,它们五个人准备原路返回看看有没有逃离这里的路径。正当它们向走廊拐角进发的时候,一个生锈的铁门落了下来挡住了去路。 吴敬崖重重地用脚踹了一下,铁门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坚固异常。 张锅子望着吴敬崖问道,“我们怎么办?” “看来那个人是不想让我们往回走了,咱们只能顺着这个走廊继续朝前走。”吴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调转方向朝走廊尽头走去,一扇大石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吴敬崖放下了司机,双手用力的朝石门顶去,石门纹丝不动。 “会不会是往外拉的!”窦镇海望着吃力的吴敬崖说道。 吴敬崖用手把整个石门都摸了一遍,石料打磨得非常的平整。“不可能朝外拉,这门连个把手都没有,怎么朝外使劲儿啊?”吴沮丧的坐在了地上,“看来我们是要在这里被活活困死了。” 张锅子摸着下巴端详着石门,“我觉得不会,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咱们抓了进来,怎么可能把咱们困在这两道门中间任由我们死亡呢?” 张锅子试探性的把石门横向的推了一下,石门居然有所松动。张锅子兴奋地望着吴窦二人,“你们看,这个门是横着开的。” “这是什么设计啊?”窦镇海走到张锅子身旁帮着他一块推门。 门缓缓的移动了,里屋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圆厅,房子的边缘有五个门,每个门上都有一个图画刻在门板上。张锅子仔细研究者门板上的图画不敢贸然打开,怕其中暗藏机关。 “这些图画是什么意思啊?”张锅子看了半天没有琢磨明白。 吴起身准备查看,不料这个时候,张一万突然开始浑身抽搐。吴急忙摁住了他的两条胳膊,“你们两个人快来人摁住他的两条腿。” 张锅子跑了过来重重的压住了张一万的两条腿,他紧张的问道,“张将军怎么了?” 张一万抖动了十几秒之后突然整个人都僵直了,变得异常的安静,一动不动。吴敬崖翻开了张一万的眼皮,已经看不见黑眼仁了。他一只手放在张一万的胸口上,另一只手拼命地朝自己的手掌上咋。十几拳下去,张一万的手指慢慢的动了起来。 张锅子惊叹的说道,“怎么锤人也可以把人救活啊!” 面对张锅子毫无医学常识的表述,吴敬崖尴尬的摇了摇头。“我这是在帮他做心脏复苏。哎,这里什么救治的药物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 窦镇海趁着吴敬崖和张锅子抢救张一万的间隙,自己开始研究起了门上的文字。“我觉得这本上刻画的东西似乎代表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 张锅子望着图画看了半天,“这你怎么看出来是五行的?” 窦镇海用手指着图画解释道,“你看,这些图画似乎是在描述着什么东西,比如这个门上画的我觉得就是水。图画当中的圆形代表的应该就是井口。旁边的条纹虽然杂乱,但是方向都是朝着井口当中,这很明显就是水啊。” 张锅子摇了摇头,“你瞎猜的吧,这么抽象的图画能表达这个意思?” 听了窦镇海的话吴敬崖若有所思,他把手在每个门的下边缘都蹭了蹭。窦镇海说代表水的那个门,他的下边缘湿漉漉,确实像是有水的痕迹。土门下边缘有沙土,金门下边缘有金属粉,木门下边缘有残留的木屑,火门下边缘虽然没有关于火的什么痕迹,但是这个门似乎比其他几个门的温度都要高一些。 “咱们往哪个门走呢?”吴问道。 张锅子指了指土门,“我觉得走木门比较好,其他的门我觉得都有风险,万一里边有什么机关的话,烂木头,我想不通有什么可怕的。” 窦镇海点了点头,“他敢设计成这样的五行我觉得肯定是有诡计的。咱们要不然就都走木门吧。” 窦镇海和张锅子走到了木门面前试图拧开木门的把手,可是转了半天都拧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儿?拧不开?”张锅子很是诧异。 “咱们再试试其他门!”两个人人又同时走到其他四个门前查看,结果完全一样,都打不开。 走到火门的时候,张锅子彻底失望了,他坐回到了吴的身边垂头丧气的看着这几扇大门。“这门怎么又打不开了?” 窦镇海也觉得奇怪,他再次试着拧门把手,没想到竟然拧动了,“哎,我拧开了。”窦镇海刚喊出这句话,整个门来了个180度的大旋转把窦镇海转到了门里。 吴仔细看着门下的机关,原来火门底下的石头是个圆盘可以自行转动的,难怪会把窦镇海转进去。吴再次试图拧动火门把手,可是这一次他又拧不开了。他捶着门朝里边大喊,“窦镇海,听得见吗?里边什么情况。”半天里边都没有一点回应。 “会不会是一次只允许进入一个人啊?”张锅子研究着这个机关说道。“奇了怪了,为什么刚才我拧不开,他就可以拧开呢?” 吴敬崖回忆着刚才他们二人开门的样子,又望着门下可以转动的大石头突然明白了过来。“这个石头是可以测量重量的,如果超过一个人站在上边,他就不会启动。如果只有一个人站在上边,他就可以正常运行。” 张锅子觉得吴说的有道理,“那我如果一个人走到木门旁边是不是就可以开了呢!”张锅子移动到了木门边,果然,他一个人站在石头上的时候木门把手是可以旋转的,张锅子兴奋地喊,“果然是这样。”他的话刚说完就被木门给让了进去。 张锅子也不见了,吴敬崖叹了口气,“得,又舍进去了一个。看来只能等他们出来了。” 吴用手放在了张一万的额头上,额头上烫的像块烧红的烙铁。正当他要摸摸张的脚的时候,一双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第一五五章 张锅子大战木人阵 吴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可是他的脸上却一点都不显得慌张。肯定是司机这家伙又发疯了,他坐在地上身子一侧,脚尖一个后踢砸在了司机的头上。司机被踢得昏头转向,不一会儿又爬起来朝吴敬崖攻击。面对这么一个疯子吴敬崖也不好下杀招。司机抡着胳膊在空中胡甩,嘴里边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啊蚂蚁牙。。。” “兄弟,兄弟。。。”躺在地上的张一万虚弱的呼唤着司机。他这一喊还真管用,司机居然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像小狗一眼趴在地上,试探性的向张一万靠近,向前几步,就防御性的朝后退两步。终于他爬到了自己主人身边,低着头用鼻子嗅着张一万的气息。张一万伸出手摸着司机的脖子试图让他平静下来。“兄弟,兄弟,是我啊!我是张一万,你不记得了吗?” 司机的眼睛湿润了,泪水洒在了张一万的脸上,“少将军,你是少将军。”说罢司机躺在张一万的肚子上痛哭了起来。 吴敬崖看着这一对主仆相认的场景莫名的觉得有些酸酸的,他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俩。都说张一万是个花花公子,没想到他居然也跟下属有着这么深厚的情感。 张锅子被转进了木门之后他进入到了一个非常宽阔的房子。这间房子里摆放着几十个木头人,有的倒在地上,有的直着胳膊站在原地。张锅子挠着头,“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些木头人是干什么的啊?” 他试探性的往前走着找寻出路。突然他的腿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给了一下。痛的他蹲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揉着自己小腿的迎面骨,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木头人,木头人的位置还跟之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张锅子头上的汗水渗了出来。太诡异了,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他直起身子做出格挡的动作继续朝前走着,“哎呀!”他的后脑勺又被重重的来了一下。 “谁啊?”他转过身来伸脚就踢,结果什么都没有。“哪个在装神弄鬼,快出来,跟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张得话还没有说完。 身边的几个木头人竟然自行动了起来。木头人伸直了胳膊把张锅子围在了圆圈中心,木头人把他围住以后突然就停住了。张锅子怀疑这些木头人都是真人假扮的。他用手敲了敲这些木头人的胳膊和四肢,看样子都是实木的,要是有人在里边,木头应该是空心的才对啊。张锅子正在纳闷呢。突然一个木头人朝着他的裆就是一脚。张锅子痛的跪在了地上,双手捂着痛处,“你们他妈是想要老子的命啊!” 木头人对张锅子群起而攻之,用木头胳膊木头腿纷纷的砸向张锅子的肉身子。张锅子叫苦连连,“哎,别打了,别打了,快死了。” 张锅子利用木头人与木头人之间站位的间隙,像狗一样惨兮兮的爬了出来。他赶忙往进来的木门那里跑。还没走几步,自己的身子突然感觉轻飘飘的,原来一个外围的木头人伸出木头腿绊了他一下,让他失去了平衡。这一摔可是不得了,张锅子的大门牙狠狠地磕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半颗门牙和着血飞了出来。张锅子摸着自己的半颗门牙彻底愤怒了,“他妈的,敢磕掉老子的牙,我把你们全都做成铅笔。” 张锅子狠话刚撩出来就被几个木头人从地上抬了起来,他们把张锅子肚子朝下举在空中。然后几个木头人在底下疯狂的转了起来。越转越快。上边的张锅子晕头转向,几十圈之后他的胃肠翻腾的厉害。这个时候木头人停下来了。刚才绊倒张锅子的那个木头人移动到了张锅子胸口的正下方。 “你们想想干什么?”张锅子晕乎乎的说道。 拽着他四肢的木头人把他扔在空中,然后张锅子自由下落,刚好被正中间的木头人顶到胸口。本来胃肠就翻涌的厉害,杂七杂八各种东西正在往胸口蹿,被木头人一顶胸口,张锅子一口吐了出来。还没等他缓解过来,四肢又被其他的木头人抓住继续扔在空中,照着刚才的动作一模一样的又来了一遍。张锅子被折腾的要死,作为虎头帮的二当家,他也是在江湖里颇负盛名的,谁能想到今天居然被这么几个木头人折腾的死去活来。张锅子心中苦苦感叹,“张锅子呀,你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偏要来这汉口。” 想到这里,张锅子突然平平的落在了地上,他们停手了?张锅子仰起头感动的望着他们。他哪里知道刚才只是木头人的第一波攻击,现在马上要开始第二次暴揍了。一个木头人拽起张锅子,另一个木头人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张锅子的腰让他动弹不得。剩下的木头人排起了长队轮番的踢他的肚子。没几下张锅子口中的鲜血就喷了出来,脑子中的意识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 踢着踢着,张锅子的身子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他搭在空中的手迅速收缩,胳膊上绷起了青筋儿。木头人并没有察觉到张锅子身上的变化,继续刚才的攻击。 “啊。。。”张锅子怒吼一声。直接挣脱了束缚着他的木头人,那个木头人的木手被他绞的粉碎。他踩着另一个木头人的腿弹了起来飞在半口一个漂亮的回旋踢一脚踢在了身后木头人的脑袋上。木脑袋被踢掉了,那个木头人应声落地。 “原来你们的要害是在头上。”张锅子擦了擦嘴上的鲜血,然后望着包围着他的木头人。为什么张锅子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神勇。原来刚才木头人围殴他的时候激发了他的潜力,之前怎么都凝聚不了的气竟然一下子恢复了,这下子全身都有了力量。 恢复了彪悍作战能力的张锅子看着眼前的这些木头人再也不胆怯了,他一脚一个,一会儿回旋踢,一会儿手刀劈,没几下就把木头人打的七零八落。 第一五六章 张锅子破了木人阵 张锅子看着满地废了木头人,心中的骄纵再次恢复。他又找到了过去那个不怕天,不怕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自己。 “还有谁?都给张爷爷出来,我把你们全给废了。”张锅子的声音里透露着无限的自信。 “咚”一声发闷的巨大声音从房子深处渐渐传来,“咣、咣、咣!”听这脚步声足有四五百斤的重量。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怪东西。”张锅子抬起头仰望着说道。他的面前站立了一个木头人巨无霸。这个巨无霸大概有两米的身高,一条大腿就足有张锅子的腰那么宽。 刚才还满腔豪言壮语的他,此时不停地超木门移动。他的手伸到后边不停地拧着木门的把手,把手一动不动。“完蛋了,这下要翘辫子了。” 木头人一拳砸了过来,张锅子顺势躲开,木拳头在木门上深深的砸出了一个大印子。张锅子咽了一口唾沫,辛亏自己躲开了,这要是一拳打到自己的身上,绝对就去西天见佛祖了。张锅子溜到了木头人的身后,这个家伙虽然力气大,但是身子的转动肯定不灵活。没想到张锅子这么一溜,木头人也做出了反应。正常来说,他需要自己的身子转180度才能与张锅子面对面。可是木头人下半身稳如磐石,上半身岿然不动,脖子转了180度直接对着了张锅子。 “还他妈可以这样。”张锅子怒了一脚踢在了木头人的肚子上,木头人一动不动。张锅子抱着木头人的腿试图把他的腿卸掉,使了半天劲儿都没有丝毫办法。木头人看张锅子抱着自己的腿,一脚踢了出去,可是这一脚并没有甩掉张锅子,张锅子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木头人出拳往张锅子头上砸去。张锅子灵巧的爬到木头人的后腰上,然后顺势骑在了他的肩膀上。木头人想要继续转过脑袋,张锅子两条大腿把它的脖子狠狠地卡住,不让他的木头脖子自由转动。这招还真灵,木头人算是被张锅子勉强制服住了。木头人浑身颤抖,试图透过振动把张锅子摔下来。张就像一个橡皮泥,紧紧地粘住了根本不放手。木头人使劲儿退了几步,把张锅子压在了墙上。张锅子的背部被石墙咯的生疼。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抱着木头人。“我就是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木头人把手在空中胡乱的甩了起来,可是因为设计的问题,它的手没有人的那么灵便,怎么都打不到张锅子。张锅子很开心,他觉得找到了制服木头人的办法。 木头人使出了终极的办法,他朝前跑了好几步,准备向身后的地上躺倒。如果他的办法成功了,那张锅子就会被他好几百斤的体重压在地上,砸一个血肉模糊。 张锅子意识到了木头人的想法,他应该怎么办?放手吗?好不容易爬到木头人的头上了,怎么可以就此放手的。可是木头人的大步子已经踏了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张锅子五个手指蜷缩在一起,成了钻头形状狠狠地冲击着木头人的脖子。咯吱一下,木头人脑袋和身子的结合部被张锅子破坏了。木头人失去了战斗能力,这个地方是它的命门,整个身子瞬间散成了一堆松散的积木。 张锅子喘着粗气躺在地上,即便是他的气可以正常凝聚了,经过刚才这一番和大小木头人的剧烈战斗,自己的体力也早已透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攻击木头人的脖子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抓到了什么东西,现在一看竟然是一枚铜钱,上边写着雍正通宝。木头人的脖子里怎么会放着这么一颗圆形方孔钱呢?不管了,先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吧。张锅子把铜钱放进了怀里。 张锅子有一身武功对付木人阵尚且如此吃力,那说相声卖艺的窦镇海刚刚被让进了土门。土门里又会有等待着他的什么呢? 窦镇海走进土门之后,整个室内的颜色非常的昏暗。他刚走了两步就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以为是人,迅速的后撤了两步,没想到背部又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儿?”他什么都看不见,心中非常惊慌。 整个大厅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墙上挂着五个灯台,灯台上一个接一个亮起了明火。这时候窦镇海才看到整个房间的情况。 房间里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好几十个土俑,这些土俑身着铠甲,均穿短褐,腿扎裹腿,线履系带,免盔束发。窦镇海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五,他站在这些土俑面前显得非常较小。他用手比了一下土俑的高度,竟然都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更为神奇的是,这些土俑的工艺非常精湛,他们的面部神态,服式还有发型各不相同。有的土俑庄严肃穆不苟言笑,有的土俑脸上绽放着笑容。窦镇海把每个土俑都扫了一遍,发现果然每个土俑的样子都不一样。那一刻他感觉这些土俑似乎生前都是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他们的样子就是仿照人的样子刻画出来的。走着走着窦镇海在一个土俑前停了下来,他那一刻感觉像照镜子一眼,这个土俑的面部表情怎么跟自己的长相一模一样。 “咯噔,咯噔,咯噔。”这些土俑突然转动了起来,他们的脖子,胳膊,腿竟然都可以动。动的时候,他们的身上撒下了不少的土屑。窦有些害怕了,他穿过土俑瑟缩在了墙角。 土俑们埋起了整齐的步伐,他们从四面集合了起来,右手统一向上举起,口中发出了声响,“大风,大风,大风。” 这些土俑还能说话,窦镇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风?”没有刮风啊,为什么要喊大风。 窦镇海试探性的回应道,“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所有的土俑都转过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贼人,贼人,贼人。” 窦镇海张着嘴巴指了一下自己,“我,我不是贼人,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这里的。” 第一五七章 窦镇海的奇遇 土俑能说话,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当然这对于窦镇海这么个小人物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 面对土俑说他是“贼人”的质问,窦镇海连连摆手。 “额们这是在什么地方?”领头的土俑突然发问道。 窦镇海摇了摇头,“别说你们不知道在哪里了,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了。” 土俑喊道,“他是赵人,他是赵人。”土俑大喊。 所有土俑听到窦镇海是赵人都警惕的望着他。 窦镇海一下子糊涂了,“什么赵人啊?我是北京天津那边的人啊。” 土俑摇了摇头,“你是赵国人,得是的?” 窦镇海一听赵国人,难道这些土俑是战国时代的兵勇?“你们是哪里的人?西北的?” “额们是秦人!额们是白起将军手下的虎贲营。”土俑冷冷的说道。 “虎贲?”这是什么意思呢?完全没有听到过,窦镇海的头汗都快下来了。 “对,虎贲。虎贲就是额们秦军里边最能征善战的部队,像老虎一样勇猛的这就叫虎贲。”土俑自豪的说道。 窦镇海挠了挠头皮,“你刚才说道白起将军?那你们的王上就是秦昭襄王了?” “秦昭襄王?”土俑们互相看了看,“啥意思?” 这很奇怪啊,他们说自己的是白起的虎贲军,白起将军是秦昭襄王手下最能征善战的将军啊!他们怎么会不知道秦昭襄王这个人呢?突然窦镇海一拍脑袋,“奥!” 带头的土俑吓了一跳,“你得是有病?咋了你?” 窦镇海笑着说,“你们王上是不是就是那个楚女芈八子的儿子?” 窦镇海一说出这话,所有土俑都慌乱了。土俑把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巴下边,“不敢胡说,你怎么敢这么直呼惠文后的名字,你不想活咧?” “对上了,惠文后,他是秦惠文王的媳妇儿。”窦镇海接着说道。 所有土俑都拔出了身上的武器,“大胆,你怎么敢这么直呼先王的名号?” 窦镇海害怕的跪在了地上,“我错了,我错了,大王,大王。” 所有土俑收齐了武器,“哼,你们赵人就是这样没有骨气。要不然也不会被额们杀得这么凶!哈哈哈哈。” 带头的土俑笑了起来,其他的土俑也跟着一并笑了起来。 “杀赵人,你们说的是长平之战吗?”这一仗窦镇海可是知道的,当年秦军跟赵军作战坑杀了赵军几十万人。 “你还知道长平之战?额,也是。杀了你们那么多人,整个天下都知道了。”土俑骄傲的说道。 “那些赵军都投降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杀死?”窦镇海问道。 “哼,那些人虽然投降了,可是他们问额们要粮食,额们根本没有粮食给他们,还不如全部杀了!”土俑说道。 “没粮食给他们?那你们就把他们全都杀掉啊?”窦镇海实在理解不了秦军的残忍。 “你知道个锤子,额们秦国为了打这场仗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国内粮食都快吃完了,百姓都不够吃了,哪还有吃的给他们。再说了,他们是投降的,额们秦人看一个人的战功最重要的就是看他杀了多少敌人。把他们都杀了,额们才可以有战功才可以加官进爵。” 难道这就是长平之战要杀死赵军几十万人的理由。“所以你们就把他们通通活埋了。” “你到底是谁?”土俑怀疑的看着窦镇海,“你怎么知道额们是把他们活埋的?” 窦镇海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是个算命的,能算出来。” “奥,你是个方士,难怪你穿的这么奇怪,身上还穿个褂子。”土俑听到窦镇海这么说,对他的尊重突然上升了好几倍。 怎么战国的时候算命的这么吃香吗?都不叫算命的,叫方士。窦镇海心里嘀咕着。“是啊,我是个方士。” “奥,难怪你知道额们是把他们活埋了。本来额们打算是坑杀,但是人太多了,你想想几十万个脑袋,光一个个劈下去,要劈多长时间。”土俑说道。 “那几十万人就安安静静的等着你们去把他们埋了?他们也不反抗?”窦镇海很怀疑活埋几十万人这种事情的可操作性。 “那肯定不可能,他们虽然投降了,战斗力还是有的。额们刚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后来还是白将军厉害,他让我们组织这些士兵挖好几十个大坑,告诉这些士兵,把活干完咧,奏有饭吃。你想想,这些赵人早都饿日踏了,一听有吃的,都在那儿积极地给自己挖坑。哈哈哈!”土俑爽朗的笑了起来。 窦镇海一点都不觉的好笑,这些秦兵怎么能如此冷酷无情,把杀人说的如此简单和轻松。 “挖完坑之后,这些赵人一个个饿的人困马乏。额们专门叫的人给他们做的锅盔,哎呀,额们在揉的面里放了好多蒙汗药。那些人没吃两口就一个个的昏过去了。然后额们再把这些赵人一个个填到坑里。再一个个一埋,美的很,这种杀人方式省力气的很。” “你们就是利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害了赵国那么多的降卒,你们不觉得你们的手段太过于卑劣了吗?”窦镇海生气的说道。 “啥叫个卑劣。你这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额们不杀他们,还能等着让他们杀额们。额们这些兄弟都是一个个托家带口的穷苦人。不到战场上杀敌,额们的家里的吃啥,喝啥。额们种的地从哪里来?你指望着额们王上凭空做善事,把这西东西发到额们手里啊!” 面对这个古代人的话,窦镇海不知道应该如何辩解。战国就是一个残酷的时代,那个时代生产力落后,生活水平低下,改善老百姓日子的办法最好的莫过于对外战争,把别人的东西抢到自己的手上。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湖北,额不是,这里是楚国的地界啊?”窦镇海问道。 “奥,额们奉了皇上的命令把他的生母惠文后秘密送回他的家乡安葬。额们这些人安葬完老太后之后就全部自杀陪葬了!”土俑轻松的说道。 “什么?拉到这里安葬?胡说八道,她不是跟你们的先王葬在一起了吗?”窦镇海越听越觉得不靠谱。 第一五八章 土俑的榆木脑袋 面对窦镇海的质疑这几个土俑哈哈的笑了起来。 领头的土俑说,“我们惠文后可是个奇女子,他这辈子除了服侍过先王,还跟义渠的王生了好几个孩子,死前身边还有个娘们唧唧的魏丑夫做男宠。老太后觉得这辈子自己干了很多荒唐事情,所以死后不愿意同先皇合葬。我王特下令让我们虎贲军把老太后的遗体埋葬在这楚地,她是楚国人,这就叫落叶归根!” 窦镇海看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应该不像是假话,“不是,你们葬完老太后就直接跟着一起殉葬?就一点都不犹豫?” 领头土俑说,“犹豫?为什么要犹豫?能为老太后殉葬这是祖上积德,是无限的光荣啊。再说了我王在送我们上路前都给了我们不少赏赐,够我们的子孙后代一生一世无忧了,这还有啥犹豫的!” 窦镇海摇了摇头,“可是你们的命没有了啊!这真的值吗?” 领头土俑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攥了攥自己的手。“是啊,我都殉葬了,为什么还能动?”土俑仔细看了看他们所在的位置,疑惑的问道,“这不是老太后的墓穴啊?我们这是在哪里?阴间吗?” 窦镇海不知道要怎么跟这帮人解释,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我也是无意之中走到这里的!我先离开了。”窦镇海移动到土门边试图转动土门的把手,把手一点都拧不动。 土俑们看窦镇海要逃,齐刷刷的走了过来,“哼,你这么慌慌张张的,难道你就盗墓贼?你想把老太后的陪葬品都偷走?” 窦镇海拼命地摇头。 几个土俑抓住了他的身子把他横在空中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窦镇海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跪在地上拼命求饶,“大秦的兄弟们,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都是误会!误会!” “不可能是误会,你说你是方士,方士都懂得五行八卦,你有能力找到老太后的古墓。我们奉旨守候他老人家,不能让任何人侵犯。”领头的土俑抬起脚就要朝窦镇海头上踩去。 “我不是方式,我不是方式,我是说相声的。”窦镇海躺在地上连连摆手。 领头的土俑停住了,他望着旁边的人,“什么是相声?” 其他的土俑们摇了摇头。 相声出现在近代,这些土俑哪里知道呢。窦镇海解释说,“就是专门逗人笑的。” 领头的土俑放下了脚,“奥,原来你是优人啊!” “昂,优人?什么是优人?”窦镇海从来没有听过优人这个词语。 几个土俑凑到领头土俑耳边说道,“将军,这家伙很狡猾,我看他不像是优人!要不然我们考考他!” 领头的土俑点了点头,问道,“优人就是专门给我们王上逗乐用的。你既然是优人,今天我们兄弟几个也享受享受,你给我们跳个舞吧!” 窦镇海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我们说相声的是不跳舞的。我们讲究说学逗唱!” “说学逗唱,嗯,那你给我们唱一个,我们是当兵的,我们要听威武雄壮调门高的歌曲。原来我在宫里边当差的时候听过那些宫廷的歌舞,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没有!”领头的土俑说道。 窦镇海倒是在一个京剧班子学过两年戏,不过自己一直是跑龙套的,虽然也会嚎上两句,但是从来没有正式上过舞台唱过。这帮土包子反正也没有听过京剧,不行就用这段京剧忽悠忽悠他们吧!窦镇海抱拳拱手道,“既然大家想看看我的表演,那窦某今天就露一手了。我给大家用京剧当中的嘎调唱上一段《四郎探母》里的选段,这里边有一段叫小番的唱词。” “慢着!”领头土俑大手一挥!“什么嘎调?什么四郎探母?什么又是小番?” 毕竟大家的时代差了两千年,这些玩意儿土俑怎么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呢?窦镇海只好一一的解释。“嘎调是京剧里边的一种唱法,意思就是用特别拔高的音唱出一个字来!这就是嘎调。至于这个《四郎探母》呢,说的是在宋的时候杨家为了抗击北边的辽人然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领头的土俑摇了摇头,“宋?别胡说八道了!宋早都被齐王给灭掉了。那个小弱国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还抗击北边的辽人?不可能啊!而且北边也不是辽人啊,是山戎啊!辽人又是什么东西?他敢跟我们大秦的将士比划吗?” 窦镇海知道,跟这帮没文化又固执的古人交流自己根本解释不清楚。“额,是是是,将军说的是。这个具体是谁打谁我们不多去争议,主要咱们还是要唱。这段叫小番呢,讲的是主人公被北边的游牧民族抓了,然后呢就入赘了,成了游牧民族的女婿。” 土俑们一听此等不忠的表现都显得很气愤,“什么,我堂堂周人,怎么可以被那些蛮荒人抓走,而且还倒插门给他们当女婿。我呸。”这些土俑呸出来的自然不是吐沫,喷出来的全都是土渣渣,弄得窦镇海灰头土脸。 “你们说的是,这个主人公确实不太体面。但是他思母心切啊,他知道游牧民族又要打中原了,所以他准备逃回中原见自己的老母亲。但是没有令牌肯定是走不了的,他就去偷令牌,然后集合自己手下的士兵准备跑路。” 领头的土俑气愤了,“什么玩意儿啊这是个?男子汉要跑就跑还要去偷?他既然投降了就不能算作我们中原人了,我们是不愿意再见他的。” 窦镇海点了点头,“总之呢,他就要开始唱了。我现在就把这段给大家学学。” 领头的土俑讨厌窦镇海说话的方式,“唱就唱,干嘛说学啊?咬文嚼字,累不累。” 窦镇海有些不高兴了,虽然对方都是勇士,但是诋毁自己的艺术绝对不行,“我们相声讲究的说学逗唱,唱就是本门的唱,就是我们的太平歌词。其他的东西我们要唱出来一律算是学!” 领头的土俑又不明白了,“既然你们的唱是太平歌词,那你为什么不唱太平歌词,非要唱,额不是,非要学叫小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唱太平歌词啊!” 第一五九章 窦镇海的嘎调 窦镇海感觉自己快要被逼死了,这些人怎么如此这般的死心眼,真的是痛煞我也啊。“好好好,我一会儿唱太平歌词,现在先学叫小番。” 领头的土俑又不高兴了,“那你就学啊?这么多废话!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窦镇海懒得跟他们废话,小脚一踢,把褂子的下摆踢到手中然后摆起架势运气开唱。“一见宫主到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该唱到小番了,这是整个词儿当中要唱的最高的地方,窦镇海看着这些土里土气的出土文物,决心用尽所有的力气把这两个字儿拱到天上。 土俑们本以为这个说相声的没什么本事,没想到嗓子一亮起来这么的雄厚。 领头的土俑用手打着节拍,嘴里边低声赞叹,“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这个有人声音竟然如此粗犷嘹亮,这要是改唱秦剧,肯定是个很好的黑撒。” “一见宫主到令箭,不由本宫喜心间,站立宫门,叫小番!”窦镇海把积聚在丹田的那口气全部顺着胸腔顶到了口腔,再从口腔顺着两片厚厚的嘴唇喷涌了出来。真的是嘎调啊,小番这两个字唱出来像三层楼那么高。而且音调还在不停地升高,窦镇海今天的气息运用的格外好,这块他以前经常唱破音,为何今天唱的如此顺畅,打破了自己唱戏以来多年的关隘。他心中有些许伤感,大概是跟小雅一夜夫妻之后打通了自己唱戏的任督二脉吧! 土俑们上一秒钟还在为这高亢的声音惊叹不已,下一秒钟就出问题了。不知道是曲子的问题还是什么原因,所有的土俑捂着脑袋,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迅速的震动了起来,全身的土沫子颤动的飘了起来。有个土俑终于撑不住了,他的土脑袋直接爆开了。 领头的土俑也是异常的难受,他不停的对窦镇海挥着手示意他不要唱了。此时的窦镇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来听力是这些土俑的弱点,那么接下来就是考验自己的肺活量的时候了。窦镇海停了下来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大唱,“叫小番。。。。”这下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洪亮,调门还要往上高出不少。土俑们面对这样的声音纷纷失去了之前骄横无理的姿态,有的趴在地上,有的拿头撞墙。领头的土俑看出了窦镇海的奸计,“你这是妖法,你果然是个方士,你要致我们于死地!” 领头的土俑挥舞着拳头朝窦镇海冲了过去。 窦镇海第二次的唱腔已经结束了,他立马继续第三口大气,希望一举把领头的土俑唱死。他感觉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因为领头的土俑头上已经开始有裂缝了。 窦镇海再次运气,可是房间里都是飞舞的土渣,这些土渣飞到了他的嗓子眼里让他不由自主的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可就停不下来了,就好像肺痨一样,咳嗽的人眼睛都往出流眼泪。而且越咳嗽,嗓子越痒,越痒就越想咳嗽。 叫小番的声音没有了,领头的土俑再次恢复了战斗力,他从地上捡起一把生锈的宝剑大踏步的朝窦镇海走去,“我一剑劈死你个妖人。” “叫小,叫小。。”窦镇海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试图把那三个字唱清楚,可是无济于事。窦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唱着叫小番,他顶住了嗓子的疼痛,硬是唱出了那三个字。可是他的嗓子因为咳嗽已经变哑了,即便唱出高音也没有刚才那般嘹亮粗犷了。领头的土俑对刚才的高音根本抵挡不住,可是眼下的这个音量根本动摇不了他。他的步速更快了。 窦镇海眼睁睁的看着把铁剑悬在了空中,垂直九十度重重的劈下,这把剑已经两千年没有用过了,锈迹斑斑的它依然让人胆寒,箭头距离窦镇海的头部越来越近,他闭上了眼睛,生死就在这最后一下子了。他用两只手比了个喇叭的形状压在嘴上,然后使出最后的力气唱出了那句“叫小番。” “咚!”领头土俑的头终于完整的爆掉了,而那把铁剑只差一寸就劈上了窦的脑袋。叫小番的尾音因为回音的原因在房子里传荡了很久。窦镇海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满地土俑的遗骸,他重重的朝天上吸了一口气,一只手不停地擦着额头上斗大的汗珠。“我让你们不尊重相声这门艺术,我这还没唱杭州美景盖世无双呢!我这要是一唱太平歌词,非要一个个把你们唱到太平间去!” 窦镇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此刻心中洋溢着两个字,那就是骄傲。单凭自己的力量他居然把这些土俑全都给干倒了。以自己一人之力干翻了大秦的虎狼之师,这是应该被写入史册的。窦镇海的腰有些撑不住了,他朝后仰面躺下,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掏空。 “登登登。”领头土俑的头里划出了一个圆形方孔钱,钱币顺着地面滚到了窦镇海的手上。他拿起来看着上边的铭文,“康熙通宝!” 窦镇海已经没有劲儿分析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了,他把方孔钱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上,那个小铜钱就好像被子一样,一挨他的身子,他立马就沉沉的睡着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木门里的张锅子和土门里的窦镇海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开始往门口走去,他们试图拧开面前的门,然而门都拧不开。这是为什么呢?这个机关实在是太缺德了。 由于门的隔绝,两个人的声音都无法传出来。外边的吴敬崖不知道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摸着火金水三个门想看看是否还有什么机关。 因为张一万的安抚,司机已经逐渐恢复了意识。他查验着张的伤口心疼的说道,“少将军,到底是谁把你伤成了这样!” 张一万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说相声的。” 司机生气的说道,“我要把他杀了!” 第一六零章 冲入火门 “算了,都是苦命人。”张一万不愿再去追究,“你们去黄家老宅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古董行家呢?”张一万问道。 “那些人把我们骗到了那里,兄弟们都被害死了,就我还有张锅子和古董行家逃了出来。再往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了这里,这些王八蛋他们居然狂骗我吃了人肉,少将军你知道吗?那是我们自己的兄弟,我把他都吃了。”司机捂着脸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我爹当年还是土匪的时候也吃过人肉。这没什么?他逼着我们吃自己的兄弟,我们就抓住他们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我们要血债血偿!”张摸着自己的脖子,颤抖着,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吴敬崖看到张一万的样子生气的对司机说,“你们少将军都成这个样子了,你能不能男人一点,不要再给他施加压力了。” 司机擦干了眼睛上的泪水,“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金木水火土五个门,木门和土门张锅子和窦镇海已经进去了,现在下落不明。我们现在还有三个门的选择。我有两个主意,一个是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们俩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二是我们进去,看有没有逃出去的办法!你们有什么想法?”吴敬崖望着主仆二人。 “少将军现在身受重伤必须马上治疗,他们这么久没有回来了,我们不能在这里死等。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闯一闯剩下的门!”司机说道。 “那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去闯,因为得有一个人留下来看着张将军!”吴敬崖望着脆弱的张一万说道。 “吴兄弟,少将军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去闯闯门!你懂医术,我们少将军出了什么问题,你还有办法!对了,你腰上的枪能借给我吗?我想防身用。”司机问道。 吴敬崖摸了摸腰,犹豫了一下,“还是我拿着吧,有人袭击你们少将军了我还可以防御一下,你说呢!” 司机站了起来冲着火门走了,“俺娘说我是水命,水克火,我今天就要破了他们的五行门!”司机站在可以旋转的大石头上然后拧开了火门的把手! 火室里的温度果然异常的炎热,大概有三十一二度,刚刚还是冰冷潮湿的环境,一到这个房间立马感觉置身在了热带。 火室的房间布局非常有意思,这儿似乎是一件茶室。进了火门,里边还有一个门,门上挂着帘子,帘子从中间一分为二。门框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喝边天下好茶嘴巴刁钻。”下联是,“尝尽酸甜苦辣孤独不苦。”对联没有横批,大门的正上方有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有间茶馆。” 推门走进茶馆,茶馆里分成内外两件房子,外屋又分成了两个部分。左半间有两床土炕,每个土炕上都放着两三个桌子,桌子上夹着老式的煤油灯。司机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看起来像是个抽富贵膏的地方。”再往右看,右边有几个不知道什么木头雕刻而成的书架,书架上没有放书,而是放了一些泥制的小工艺品。其中有一排书架引起了司机的注意,书架上放着整整好几排苹果大小的土塑,一个个小猪,肥头大耳,满脸笑容,鼻子高高的撅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尤其是猪耳朵做的活灵活现,司机本人小时候最喜欢撒尿和泥巴捣鼓这些玩意,所以这些小猪真的勾起了他的童年。他把手放在一个小猪的脑袋上,想摸摸他的耳朵,没想到泥巴猪太脆弱了,轻轻一碰耳朵就掉下来了一个。虽然房子里空无一人,但是司机还是望了望四周,然后把这个一只耳的小猪放到了最后一排,然后把那个掉下来的猪耳朵扔到了一边。 四个书架中间放着几张散台,都是圆圈桌子,旁边放着几个加了沙发垫的木凳子,坐起来非常舒服。司机坐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瞎想了起来,“哎呀,现在要是能来上一壶上等的毛尖,可就幸福的不得了了。”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司机立马警觉了起来,他从书架上拿起一个铜盘子做武器然后悄悄地朝门口靠近。打开门帘子外边什么都没有。司机伸着鼻子闻了闻,“哎,什么味儿,好香啊!” 再次回到屋内的时候司机吓了一跳,他刚才坐过的那张桌子上竟然凭空多了一个茶壶,旁边还放着一个小茶杯。司机打开茶壶深深地闻了一口,“哇,极品的毛尖啊!” 司机把茶倒了出来,吃完那顿“大餐”之后,嘴里一直叫渴!他刚要用嘴去泯茶,又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嗨,我这个猪脑子不长记性,还敢随便吃这些王八蛋给的吃喝啊!”司机站起身准备朝里屋走去,里屋的大门重重的合上了,“果然有诈!”司机大喊不好,立刻朝屋外走去,可是屋外的木门也紧紧地闭住了。进不去又出不来,这可怎么办啊!司机不停地用手拉门,可是木门太结实了,根本没有任何效果。拉门既然没有效果那就破坏门吧,司机用脚不停地踹着木门,又用手不停地砸着木门,就差拿脑袋往上撞了。折腾了半天,木门依然岿然不动。 本身室内就是三十一二度的温度,这会儿怕是又上升了好几度。司机这么一折腾,汗水就像珍珠一样落了下来,他脱掉了上衣,不停地擦着脑袋。实在是渴的不得了,他望着木桌上的那杯热茶,嘴里边干涩的一口吐沫都没有,“算了,死就死了吧,死也不当渴死鬼!”司机拿过茶碗,满满一壶茶被倒进了肚子里。说到底还是茶解渴啊,这杯茶真的好神奇,感觉喝完之后不光不口渴了,而且室内的温度也没有刚才那样燥热了,甚至还有微微的风吹来。司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是不是人到了特别热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感觉到凉快的错误幻觉呢!喝完茶的司机突然泛起了困,他走到了那边的土炕上躺了上去。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困,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想要睡觉。 第一六一章 遇到吴秀才 梦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在梦里时间往往度过的很慢,如果睡眠质量好的话,感觉已经十几个小时睡过去了,可现实当中也就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司机睡得并不舒服,他在梦里特别害怕,他怕自己会下地狱,因为他吃了人,而且是吃的自己的兄弟,一个那么无辜的人。他又想起了从黄家老宅地下室出来的时候自己坑死的那个兄弟。自己曾几何时也是那般的无情和冷酷。难道吃人是自己的报应。想到这些他的脑子越来越乱。 苏醒过来以后他的头疼欲裂,“啊,好疼啊,好疼啊。” “客官,您要的上好的富贵膏来了。”一个小丫头,个子不高,一看就是因为裹脚影响了身子的正常发育。 居然有人,肯定是他们的同伙。司机上手要去抓,可是又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点劲儿都没有,轻飘飘的。他上手一抓,小丫头就跟泥鳅一样滑手,根本触碰不到,控制不住。 “大爷别着急啊,您过完瘾了,奴家再服侍您!”小丫头替司机刮好了富贵膏,然后装进了烟锅子递给了司机。司机用手接过,面色迟疑。 “抽吧,您不是头痛吗?抽了之后神清气爽,保证您像神仙一样舒坦。”小丫头用烟枪抵了抵司机的胳膊。 司机头疼的厉害,那杯茶肯定有问题,司机最终还是屈服了,他接过了烟枪大口吸了出来。好奇怪,这烟一进肚子,司机整个人像换了个人一样,脸上高兴地不得了。他一把把小丫头拽了过来,这次竟然没有脱手。他想香小丫头一个,小丫头也不反抗,任由司机轻薄。 “他娘的,我平日里老来你们这儿光顾生意,今天没钱了就不让老子过瘾了。”一个身着长衫,头上还留着辫子的年轻人闯进了屋里,打搅了司机和小丫头的好事。 司机问怀里的丫头,“这人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粗鲁?” 小丫头对司机的耳朵小声说道,“这个人姓吴,是个穷秀才。天天不务正业来我们这里用富贵膏,把家里的产业都败光了。今天看来是要吃白食了。” 小丫头下了土炕彬彬有礼的站到吴秀才面前,“呦,这不是吴爷吗?什么风儿把你吹到我们这里了。上次我们掌柜的还让我谢谢您,说您给我们店门脸上写的那副对联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小丫头嘴巴甜,任谁也不会对这么一个可爱乖巧的丫头发脾气的。 可是吴秀才大概是烟瘾犯得太紧,冲昏了头脑,他把小丫头往旁边一推,“我告诉你,不要给我来这套。我是乡试出来的秀才,见了县太爷都不用下跪。问你们赊一锅富贵膏,你们都不愿意。我那对联给你们白写了。” 小丫头也不生气,“吴爷,您这话就不对了,你既然是秀才,那也读的是圣人经典,孔孟之道。这四书五经里哪一句写的是进烟馆可以不给钱,然后还可以赊烟的。只要您能从书上翻出来,今天您的烟钱小人给你结了!” 吴秀才是个要面子的人,小丫头的这句话正好戳到他的软肋上。是啊,自己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一个饱学诗书的秀才,如今为了这点富贵膏竟然下作到了这个地步。 小丫头看吴秀才不说话,白了他一眼,满目春光的望着司机,“爷,您先抽着,我去给您再换一锅从法兰西进来的新货!” 司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吴秀才,他总感觉在那儿见过这个人,不过见过的样子没有这般年轻,也没有这般落魄。还像再回忆,结果富贵膏一抽,整个人飘飘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吴秀才坐到土炕上不停地用手抓着脖子,烟瘾上来了,就感觉有成千上百的蚂蚁在脖子上爬一样,太难受了。他可怜兮兮的望着司机,“这位大爷在哪里高就啊!” “我家里我个子最高,没有特别高的舅!”司机回应着。 吴秀才一听是个文盲,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用高雅的方式交流是没有戏了。那索性就接地气一些,“这位爷,您看,我这烟瘾犯了,你能不能好心给我抽上一口,我给您写对联,他们这家茶馆外边的对联就是我给写的。” 司机被他说得烦了,“既然你说那对联是你写的,我考考你。” 上联是,“喝边天下好茶嘴巴刁钻。”下联是,“尝尽酸甜苦辣孤独不苦。” “你能不能在对联后边加几个字,马上把对联里夸得内容变成骂!”司机认真的说道。 吴秀才脑子转了转,“这有何难!”说着吴秀才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支毛笔,这是他吃饭的家伙从来都是随身携带。实在没钱了,算个卦啊,代人写个状纸啊,都用的上。 没过一会儿吴秀才就把门口的一副对联撕了下来填上字之后拿进了门里,上下联的后边都填上了字,上联是,“喝边天下好茶嘴巴刁钻专爱吃屎!”下联是,“尝尽酸甜苦辣孤独不苦来这喝尿。” 司机看到这幅对联哈哈大笑了起来,吴秀才看见他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可是过了一会儿司机的面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原来小丫头带着两个大个子站在了吴秀才的身后。吴秀才没有意识到这个情况还在发着牢骚,“就这么个破馆子,堪比茅坑,以后他的招牌就应该改成有个茅房,啊哈哈哈。” 小丫头用手指头点了点吴秀才的肩膀,吴秀才一回头发现大事不好,赶忙把对联藏在身子后边,满脸伪善的说,“你答应让我赊一锅子富贵膏了?” 两个大个子抓住了吴秀才,小丫头绕到了吴的身后拿起对联问道,“谁让你撕我们的对联这样写的?” 吴秀才一脸委屈指着床上的司机,司机早已经背过身去,默默的一个人在抽烟。 小丫头把对联撕的粉碎,“来人,把这个有辱斯文的假秀才拖出去锤一顿,以后你要再敢来我们这里,我们把你的牙拔了!” 第一六二章 三缺一的赌局 吴秀才被茶馆的打手拉到门外揍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发出了求饶的声音,“哎呦,出人命了,你们可不能这样啊!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秀才,你们这样有辱斯文是犯罪,我要找县太爷去揭发你们的罪状。你们偷卖富贵膏祸害人啊,中国就是叫你们这些人害死的。” 打手见到了这步田地这个吴秀才居然还在诡辩,气的牙根痒痒,一脚踢上去把吴秀才的肋骨踢断了两根。“滚蛋!” 吴扶着肚子落荒而逃,打手把对联『揉』成纸团朝他头上扔去,然后朝围观的老少爷们喊道,“大家评评理,他自己把家里的产业败了个精光,没烟抽了要来我们这里赊!有这样的道理吗?还说我们有辱斯文,他呀才是个地地道道的斯文败类。”打手的一番解释让围观的老百姓渐渐散去。 小丫头站在窗边向司机同步着窗外的情况,“大爷,我们的打手一脚就把那个秀才的肋骨给踢断了,看他还怎么猖狂。”说罢,小丫头高兴地跳到了司机的怀里。 司机抽了法兰西的新货身上就更是飘飘然而羽化登仙了。“这是什么膏啊,感觉劲儿好大!” 丫头凑到司机的耳边说道,“从富贵膏里提取出来的,劲儿比以前还大,好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今儿不是你来了吗?我们掌柜的专门吩咐我给您取来尝尝!”小丫头把一盒膏偷偷放进了司机的怀里。 司机正在云霄中飞舞,意兴阑珊,他钻到了丫头的怀里想要继续深入的交流一下。小丫头一根指头戳的司机脑瓜生疼,“驴啊!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就要弄这事儿!你忘了你今天是来干什么了?” 司机摇了摇头,“我来干什么?” “今天我们掌柜的专门给你找了两个腿子啊!你们不是要在一起打麻将吗?前一阵你在赌桌上大杀四方,都没有人敢跟你赌了,是你求我们掌柜的给你约几个高手的啊!” 要是搁在平时司机肯定不可能答应小丫头说的话,现在用了这法兰西的新货,别人就算是说他是末代皇帝,司机也会同意的。 “对啊,我该打牌了!今天我要大杀四方!赢来的钱都给你,啊哈哈。。。”司机用手指勾了一下小丫头的下巴。小丫头害羞的缩起了脸,然后冲着司机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挥着挥着小丫头便凭空消失了,抽富贵膏的房子也暗淡了下来。 司机走到里屋门外,一个小伙计替他拉开了窗帘。司机把脖子探了进去,没想到里屋这么昏暗啊!司机『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跟得了夜盲病一样。他刚要回头问伙计为什么不开灯,没想到被伙计一把推了进来。 黑暗中他在砖块铺的地板上翻了个大跟头,差点把腰折了。房子的正中间突然有一束异常明亮的光晕垂直的照了下来!光晕底下有个白颜『色』的四方桌,按照方位四面分别写着东南西北。桌子的颜『色』居然是白的,这在麻将桌里非常少见。座位上做了三个人,都留着辫子。司机很是奇怪,这满清都被推翻多少年了,怎么还是有人在留辫子啊? 难怪少将军要来汉口夺取玉玺,这不光是有人做皇帝梦,关键是还有人盼着有皇帝的时候啊。这就是少将军平时嘴里经常说的奴『性』吧。座位上三个人从穿衣风格来说就可以看出不是一个档次的。南位坐的是一个身穿褂子打扮斯文的白头发老头,他鼻翼的地方有粒黑痣,痣上有个眼儿,眼里钻出了好几根『毛』,就姑且叫他一撮『毛』吧。西位是一个穿着和服,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色』腻子的『妇』女,她的背上还背了一把木琴,感觉像是日本的乐器,不像是中国的物件。北位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黑家伙,穿了个短袖对襟儿,衣服没有系,坦『露』着胸『毛』,也不避讳身边的和服女。 这个黑汉子手里捏了三个核桃,轻松的一捏,核桃的壳就因为相互的挤压而变得破碎。不过他的劲儿运用的非常的匀,壳儿碎了,但是里边的仁儿完好无损。看样子这核桃是新出的,如果把核桃仁上那层淡绿『色』的薄膜可以剥下来,里边的仁儿塞进嘴里,便多了一份香甜,少了一份干涩。 大汉看着非常的糙,没想到心还挺细,他一个个的把核桃仁剥好,然后递给了和服女,黝黑的脸上漏出了憨厚的笑容。和服女似乎没有料到黑汉子的核桃是给她剥的,感动的不得了。她把两只小手挡在嘴上,口中发出啧啧赞叹和惊讶的声音,脸上满是受宠若惊的喜悦,那喜悦中既夹杂着尴尬,也夹杂着幸福,还有一丝淡淡的诱『惑』。日本人脸上的表情真是够丰富。 司机撅了撅嘴巴,他是不太喜欢日本女人这种优柔寡断,百转千回的矫情。还是东北姑娘好,不藏着不噎着,高兴就吵吵两句,不高兴还是要吵吵两句。真实,自然。 一撮『毛』转过了头看到司机走了进来,满脸高兴地喊道,“爷,您来了,怎么样,这两位就是我给您请来的牌搭子,怎么样刚才在外边把瘾过了吧,一会儿咱们要打十几圈呢,中间可不许出去过瘾啊。”一撮『毛』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和服女非常恭敬的站起身子来朝司机鞠了一个躬!司机点头回应。黑汉子则没有这么友善,他把脚踩在了司机的凳子上问道,“刚才外边吵吵什么呢?搅扰我的我们里边也不安生,把我们雅子妹妹都吓坏了,是不是啊?”黑汉子温柔的望着和服女。 “嘿,在下雷思雅子,请多关照!”雅子又站起来向司机鞠了个躬。 司机看着黑汉子竟然用脚踩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心中有些不悦,他走到黑汉子旁边,迅速的把自己的凳子朝后移去,黑汉子的脚落了空。 “敢问这位兄弟贵姓啊!”司机满脸骄傲但是声音却很是客气,他问道。 “好说,在下袁里博,河南三门峡人士。”黑汉子抱拳说道。 第一六三章 光绪年间 一撮『毛』客气的看着司机,“刚才外边闹哄哄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司机拧了拧脖子,“一个穷秀才没钱抽富贵膏,非要跟你们那个小丫头赊账。最后你们那个小丫头把他锤了一顿!” 一撮『毛』脸上非常的诧异,“什么富贵膏,什么小丫头!”一撮『毛』把手放在了司机的头上,“爷,您没发烧吧!我这儿是正经的茶馆啊!” 司机被一撮『毛』问的莫名其妙,“不可能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你看这就是刚刚那个姑娘给我的,说是法兰西货!” 袁里博把盒子打开用鼻子闻了闻,“嗯,确实是高级货!” 一撮『毛』看见司机竟然敢把富贵膏直接放在身上,脸上特别惊慌,“我说爷,这东西你都跟放在身上,不知道咱们这里禁这个玩意儿吗?前几天有个烟馆被县太爷刚刚查封,老板被人拉倒广场上腰斩了。” 司机越听越糊涂,“县太爷?查封烟馆!今天是民国多少年啊?” “民国多少年?你没事儿吧?过糊涂了?现在的年号是光绪啊,怎么连年号你都敢说错。”袁里博的眼神中有些怜悯,在他眼中好像司机就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一样。 司机收起了富贵膏拼命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什么光绪,什么县太爷,那个小丫头呢,我要找那个小丫头。”司机一把推开了大门,一阵亮光照来,晃得人眼睛发疼。司机『揉』了半天才恢复了视觉。外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走到自己刚才躺过的土炕旁边,那个土炕也没有了放着几张圆茶桌。他又跑到门口,门脸上的对联跟自己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被吴秀才加上字,没有被打手撕烂。 司机的汗珠子流了出来,木木的走回了麻将桌。 雷思雅子看司机的行为举止如此怪异,关切的问道,“您是不是不舒服啊?” 司机摇了摇头,突然他抓住一撮『毛』的胳膊,“你们这边有没有个吴秀才!有没有?” 一撮『毛』脸上一惊,“吴秀才?你认识他?” 司机凭借着记忆复述到,“挺瘦的,声音有些哑,身上装着一根笔,没事儿就说自己见了县太爷也不需要下跪的。” 一撮『毛』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个吴秀才!” 司机非常的兴奋,看来刚才那不是幻觉,还真有吴秀才这么一个人。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前几天有个烟馆查封了,就是吴秀才告的县里边。后来烟馆的家人出重金要他的脑袋,他就跑去北京了。” “北京?”司机大惊,“汉口到北京那么远,他去北京干嘛?” 袁里博拉着雅子站起了身,“掌柜的,这位爷看来脑子是糊涂了,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他这个状态还怎么玩麻将啊,我看今天算了吧。”袁里博殷勤的望着雅子,“雅子,这个季节蓬莱的海边可漂亮了,经常可以看到海市蜃楼,我带你去逛逛吧!” “蓬莱?光绪?”司机的脑子彻底糊涂了。自己明明在汉口进了火门啊,难道这火门另一端连着的是另一个平行的世界,这怎么可能呢?司机捏了捏自己的脸,是疼的。看来不是幻觉。 一撮『毛』看司机糊里糊涂的,他用手拽住了司机的耳朵小声的问道,“爷,不是你说的让我给你找两个肥羊吗?现在人约来了,宰他们啊!” 司机平复了一下心情,“不行,我还是走算了!”司机站起身要往门口走。 一撮『毛』叫来两个打手站在了司机的面前,司机疑『惑』的转过身,“怎么,我不赌钱你还非要『逼』我赌钱啊?” 一撮『毛』的小拇指指甲很长,他用那个指头戳了戳自己的眉心,“当然不会硬『逼』你赌了,但是你欠我的赌债总得还清吧?” “什么,什么,我欠你的赌债?”司机感觉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我明明在这里大杀四方,赢钱赢得都没人愿意跟我完了,我怎么会欠你的钱?” 一撮『毛』听到司机这话大笑了起来,“你今天是有些不太正常,没错,大家是不太愿意跟你玩了,那是因为你把钱都输光了。你看看。。”一撮『毛』从胸口拿出了一张赌据上边有司机的签名和手指印。司机看了好一会儿,确实是自己的手笔。“这,这!”司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好像失了魂一样。 “你今天要么赌钱赢了还钱,要么现在就还钱,你自己选吧!”一撮『毛』恶狠狠的说。 一撮『毛』的两个打手跟刚才小丫头身后的那两个完全不一样,但是块头还是差不多的,都是属于司机干不过的体型。 “我身上现在没有本钱,怎么跟你们赌啊?”司机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袁里博看见司机又愿意赌了拉着雅子坐了下来,“你胸前的那个富贵膏可是硬通货,怎么也值个好几两银子,我就给你折价五两白银吧。” 司机点了点头,“行吧,你们这玩多大的。” 一撮『毛』笑着说,“屁糊一两银子,开杠一两银子,暗杠一两银子,自『摸』二两银子,连庄一把等于一个自『摸』。诈糊赔十两银子。” 司机差点咬到舌头,“玩的这么大,那我这一块富贵膏玩不了几把啊。” 雅子恭敬的笑着说,“你们中国人有一句俗话,有赌未为输,你应该像一个男子汉,怎么还没有开始玩就泄气了!”雅子举着两个拳头说道,“加油!” 袁里博把『色』子递给了司机,“你是东位,摇『色』子吧。” 一撮『毛』为司机介绍牌搭子,“爷,这位袁里博号称中原牌王,曾经连续自『摸』十三把,而被大家称作三门峡十三郎。” 袁里博抱拳拱手,“都是江湖上麻友们的抬爱,那一次我们大战了一天一夜,袁某在其他人发挥失常,自己超水平发挥的情况下才荣获了这个称号,说来惭愧。” 司机冲着一撮『毛』小声说道,“你不是说是肥羊吗?” 一撮『毛』回应道,“这些都是幌子,根据我的观察,言过其实。” 第一六四章 司机的手风 一撮『毛』又把手伸到了雷思雅子的身边,“这位是日本雷思家族的第二代传人,雷思家族是最早一批来华做生意的日本商人,家世显赫。” 司机对这个日本女人的身份很感兴趣,“我听说明治维新之前日本本国的居民都是没有姓的,看来雷思小姐您的家族应该是日本的贵族!” 雷思雅子看见司机对日本的情况了解的这么多,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您对我们日本这么了解,没有错的我们家族自打英法联军跟中国开战之后就由我的父亲独自来中国开展对华商业,前些日子家父过六十岁大寿的时候还专门对我们这些子女说,我们特别希望和中国人民保持良好的友谊。因为从历史上来说,中国人从来都是我们的老师。” 司机皱了皱眉头问一撮『毛』说道,“今年是光绪几年啊?” 一撮『毛』很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问这个,“怎么,日子过糊涂了,今年是光绪二十三年啊!” 司机很是怀疑的望着雷思雅子,“奥,您父亲前不久才过完六十大寿,按照时间推算,你父亲三岁的时候就来中国经商了,你的父亲可真是个绝世神童啊!” 雷思雅子咽了一口吐沫,“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是我的爷爷那个时候来中国开始经商的。” 司机悄悄地对一撮『毛』说道,“这两个看样子都不是什么善茬啊。” 一撮『毛』有些尴尬,“来,咱们还是开始玩牌吧。” 话刚说完,袁里博就开始摆弄起了手中的麻将,他左手右手分别一卡,麻将被紧紧卡住平移到了空中,袁里博手指一震,十几张牌在他的手中转起了圈。 “好功夫!”司机拍手叫好,他又把目光瞄准了雷思雅子。 雅子非常钦佩的望着袁里博,“袁先生果然是牌坛老手,一手牌玩的出神入化。我怎么好关公面前卖弄呢。” 袁里博含情脉脉的望着雅子,“这都是雕虫小技,一会儿打牌完了,我再教你几手绝的。”说罢,他那只咸猪手就想往雅子的玉臂上碰。还没等他得逞,雅子也开始爆发了。 雅子把牌叠成了厚厚的一摞,只用一根指头从牌的最下方,左边一弹右边一弹,又把牌弹成了平平整整的一横排,而且牌与牌之间严丝合缝,一点错落都没有。 一撮『毛』拍了拍手,“雅子小姐刚柔并济,看来你『摸』牌的功夫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了。” 雷思雅子腼腆的点了点头。“这都是雕虫小技,献丑了,献丑了。” 司机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们日本人的谦虚我实在是受不了,明明很厉害,干嘛要客气。” 一撮『毛』的兴头也起来了,“既然大家都『露』了一手,老夫也不能藏着掖着,我确实老眼昏花了,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拼了。” 桌子上东西南北方位都放着整整齐齐叠好的牌,共有四摞。一撮『毛』的手上就像有胶水一样,他一只手就把其他三摞牌很轻松的落在了自己面前的牌上。然后他像给纸牌洗牌一样,把几摞牌洗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手法之快看得人眼花缭『乱』。最后他又把牌分别归回了原位。 一撮『毛』喘着粗气,望着牌桌上目瞪口呆的对手,“哎,到底是上岁数了,没有原来那般灵活了。” 司机手中的『色』子差点没拿住洒了出来,他望着面前这三个老手,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在他们面前才是一只真正的肥羊,自己那点钱根本不够输的,还是赶紧想办法一会儿输光了怎么开溜吧。打完『色』子大家开始『摸』牌。 雷思雅子面『色』沉静丝毫不能从她脸上看出手上牌的好坏,至于袁里博倒是非常的嚣张,直接把三个东风亮到了桌子上,“不好意思,一开始就抢了你做东人的风头,哈哈哈。” 一撮『毛』老『奸』巨猾,他看着自己的牌不停地叹气,“哎,手真臭,我这把牌完全都不挨着。” 司机翻开了自己的牌看了一眼,手直接捂到了嘴上,三个发财,三个南风,三个西风,三个北风,还有一个东风一个一条。自大自己开始打麻将以来,从来没有拿过这么顺的牌。 司机真的难以掩饰自己心中的喜悦。“哎呀,我这把牌,啧啧啧,也是不太理想啊。东风。”司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袁里博,“不好意思啊,袁老板,我把你的杠拆了!” 袁立波歪了歪嘴,“哼,没事,我还可以拆了做将,南风,先打南不输钱。” “哎!开杠。”司机兴奋的叫了出来,他翻开了自己的三个南风,“不好意思啊,先打南也要让大家给钱。” 三个人分别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两交给了司机。袁里博不屑的说,“先赢得都是纸。” 司机把银子放在嘴巴里咬了咬嚣张的说,“哪有这么硬的纸,五条。” 又到袁里博『摸』牌了,“一个杠看把你高兴的,有本事你再杠一个啊。发财。” 雷思雅子准备『摸』牌。这个时候司机又大喊一声,“等等,哈哈哈,开杠,四个发财,哎呀,袁先生真是我的福星啊,你说开杠我这里就开杠,哈哈哈。” 一撮『毛』有些不高兴了,他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司机然后望着袁里博,你能不能不给他递牌了。” 袁里博委屈的说,“我哪里给他递牌了,我打的都是偏章子。” 雷思雅子劝说袁里博,“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们继续。” 司机『摸』了一张牌,差点笑出了声,本以为是一条可以自『摸』了,没想到还是个风,不过这牌也不错。 “怎么,牌太烂了,不知道怎么打了?”袁里博笑着问道。 司机用鼻子闻了闻牌,“打肯定是没法打!暗杠,四个西风。”司机把四个西风压在了桌子一角。 雷思雅子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司机,“您可真是打牌的好手啊,又是明杠又是暗杠,看来您欠掌柜的银子马上就要回本了。” 司机又抽出了一张牌,这张牌可是不得了,他『摸』了半天又仔细的看了看,果然是一条,这又来了个自『摸』太棒了!“糊了” 三个人听到司机说糊了都大惊失『色』。 第一六五章 都是白板惹的祸 “不好意思,单吊一条。每家给二两!”司机感觉这把牌是他自己赢得最精彩的一次。 雷思雅子鼓了鼓掌准备掏银子。 “慢!”袁里博伸了伸手,“把你的暗杠打开让我们看看。” 司机有些不高兴了,“我说袁先生,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赢钱,亏你还是三门峡十三郎呢,一点风度都没有,你看人家雅子小姐多么有大家风采。我这真的是四个西风。”司机把牌摊开大笑了起来。 一撮『毛』看了看牌,疑『惑』的拍了拍司机,“你再仔细瞧瞧你的牌。” “呀!”司机看了牌大喊一声,“怎么搞的,怎么会是三个西风一个白板,不可能啊,我刚刚明明看见了是四个西风。” 雷思雅子翻了翻还没有『摸』出来的牌,在牌的尾端捡起来一章,“西风在这里。” “啊哈哈哈哈,诈糊!”袁里博拍着桌子大叫了起来,“一家给十两。” 司机挠着头,“真是鬼遮眼了,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啊!” 一撮『毛』拨弄了一下算盘,“爷,你今天真的不走运,第一把就输光了。你现在又多欠了我好几两,你说怎么办啊?” 司机上头了,他语气中带着祈求向一撮『毛』哀求,“再给个机会,让我翻本。” 一撮『毛』冷酷的说道,“每次你都是这样,赢了就牛皮哄哄,输了就哭爹喊娘,咱们几个人到底谁没有牌品。” “我求求各位了,今天手气我感觉真的特别好,我真的可以赢,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司机哀求着袁里博和雅子。雅子满脸笑容没有回应。袁里博鼻子冒着气儿,“一个大男人这么低三下四的,不就没有钱了吗!我给你。”袁拿出了10两银子给了司机,“不过咬死了,我这是借的,借一天换十两!” 司机心想一天还十两,这也太黑了。“成,我今天肯定能赢你们!” 这次轮到袁里博坐庄了,打『色』子的时候他把『色』子放到雅子的嘴边,“雅子小姐,给我吹口你的仙气吧!” 雷思雅子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然后他轻轻地朝袁里博手里吹了一口。袁里博很是享受,“啊,雅子小姐的温度,真的是好让人舒服。”说着他把『色』子甩了出去,“嗯,点数也特别好,两个六,看来我要行大运了。” “掌柜的你这儿有没有『毛』毯!”司机瑟缩着身子问道。 一撮『毛』奇怪的问道,“我这房子这么暖和你要『毛』毯干嘛?” 司机摇了摇头,“这两个人太肉麻了,看的瘆得慌!” 这把牌司机一翻开又是大惊失『色』,“两个发财,四个南风,四个西风,三个东风!”传说当中的天糊居然让自己『摸』到了。司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个白板!”司机刚要出牌。 “等一等!”司机大吼一声。 袁里博有些不高兴了,“你又怎么了?” 司机害怕自己这把又眼花,先把四个西风亮给袁里博,“这是什么牌!” “四个西风,我天,你一开局又是暗杠。”袁里博有些不开心,这小子手气也太好了。 “那你就开暗杠然后『摸』牌啊!”雷思雅子温柔的说道,不过从她的眼神中还是可以察觉到一丝不悦,两局了自己都没怎么『摸』到牌。 司机摇了摇头,“雅子小姐,你看这四个是什么牌!”司机把四个南风递给了雅子小姐。 “怎么又是一个暗杠,我的天啊,你的手气怎么这么好!”雅子小姐兴奋的说道。 一撮『毛』拍了拍司机,“你怎么了到底,有两个暗杠你怎么还不开杠!” 司机兴奋的点了点头,又把手里的三个东风和两个发财亮给了一撮『毛』。“那这五个是什么牌!” 一撮『毛』一看,“两个发财,三个东风啊,你怎么。。。什么!”一撮『毛』眼睛一瞪,“你这把是天糊!” 看来大家对自己的牌都已经确认无误了,司机高兴地把眼前的牌一推,“没错,这把是天糊,哎,天糊你们一人给多少钱啊,总不能还是二两银子了吧,怎么着也得一家给十两吧。哈哈哈。” 袁里博拍了拍司机,“兄弟,别这么高兴,你再好好看看你的牌。” “我的牌怎么了,你看绝对是天糊,四个南风,两个发财,三个东风,三个西风,一个白板这不是天糊吗!哎,怎么有个白板?”司机感到非常的诡异,“怎么,怎么,明明是四个西风啊,你刚才也看到了,明明是四个西风啊,你自己看的自己说的。”司机质问着袁里博。 袁里博哼了一声,“我说你就信,你自己的牌你自己不知道,还要问别人。这把怎么算,还是诈糊吧!” 司机看着那章白板恨不得把它吃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真的是天糊。” 一撮『毛』再次拨弄了一下算盘,“爷,又是三十两,你看你是不是先把钱还一下。” 司机气愤的砸了一下桌子,“你们出老千,你们换了我的牌!” 雷思雅子双手张开摊在胸前,“您这样说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我这两把牌都没有『摸』过牌,我怎么可能换你的牌呢?” 袁里博劝雅子说,“这个人就是个小人,雅子小姐不用理他,输了不认账,这样的人我见过的太多了。” 司机真的生气了,他一把抓住袁里博的脖子,“好呀你个王八蛋,就是你出的千,这两把本该都是我赢的,就是你换了我的牌,每次换的都是白板,你太卑鄙了。” 袁里博愤怒的望着一撮『毛』,“掌柜的,这就是你找的牌搭子,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一撮『毛』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对司机说,“给你个面子叫你一声爷,别给脸不要脸,来人。”掌柜的底下两个打手看到牌桌上有人撒野,二话没说一人一条胳膊把司机架在了牌桌上,“等一等,疼疼疼,兄弟,不敢,我胳膊快废了!” “拿不拿钱?一句话,不拿钱我把你的脚筋挑断!”一撮『毛』拔出一把刀狠狠地『插』在桌子上。 “掌柜的有话好说,再给我个机会,再让我玩一把,这把我肯定赢得!” 第一六六章 司机的严防死守 袁里博气冲冲的拍了桌子一下,桌上的麻将弹起来砸到了司机的脸上。“你刚才还借了我10两银子呢?一天就得返回给我20两,你有这么多钱吗?掌柜的把他脚筋儿挑断了拉倒。我跟雅子小姐去海边转转,别打扰了我们的行程。”说完袁里博殷勤的看着雅子。 手下听到袁里博都这么说了,脱掉司机的鞋子,拔起桌子上的刀子就要对他挑断脚筋儿。 司机连哭带喊,“别这样,我不想成为瘸子,那我还怎么活啊?” 雷思雅子看到司机如此的恐惧动了恻隐之心,他把手放在司机的脸上为他擦拭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掌柜的,要不就再给他一次翻本的机会吧。” “你看看人家雅子小姐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你求情,你刚才还诬陷人家偷换了你的牌,这就是以德报怨。”袁里博冲着雷思雅子伸了个大拇指然后转头对一撮『毛』说,“要我说掌柜的的,事不过三,不行就再给这小子一次机会吧。” 一撮『毛』收起了手下的刀冷冷的说道,“再玩可以,可是你现在身无分文,你拿什么抵押?” 司机低着头良久然后抬起头来说道,“我赌我的命,这总可以了吧!今天我要是再输钱我就把命偿还给你们!”司机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另外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那就继续打吧!” 袁里博望着『色』子,“刚才那一把他又诈糊,按理说应该由我继续坐庄,可是雅子小姐这么半天一点都没有『摸』到牌,我建议由她坐庄大家没意见吧?” 一撮『毛』摇了摇头。 司机说,“我没有意见。” 雷思雅子感激的望着袁里博,从他手中接过了『色』子。在接过『色』子的时候袁里博还轻轻用手指把雅子的手心挠了挠。雅子心中一惊,满脸通红,只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司机看在眼里,气在心头,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装的冰清玉洁,却『骚』到了骨子里。自己现在手头要是有兵真恨不得把这三个人全给突突了。 司机翻开手中的牌,这把牌依然『摸』得非常好,三个发财,三个西风,三个白板,两个一饼,两个八饼!刚开始打自己就听牌了,可是司机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非常仔细的看着袁里博还有一撮『毛』手下的动作,自己这把牌一定要认真仔细的打,再不能遭了别人的黑手。 雷思雅子打出了一张白板。 司机很是高兴,总算是能把这个倒霉的白板给打出去了。“等等,杠!” 一撮『毛』调侃着说道,“仔细看清楚,别又杠错了。” 司机翻开了手上的三个白板,“这次肯定不会了。” 三家各自掏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司机,司机这回特别注意,他怀疑刚才自己的牌之所以出现问题,就是因为在自己的收钱的时候底牌被别人换掉了。果然他在接过雷思雅子的钱的时候发现袁里博的一只手正在悄悄地朝自己的牌前面进犯。司机大吼一声,“你干什么?” 袁里博吓得手立马缩了回去,“你吓我一跳,我想取根烟!” 果然就是这个小子捣的鬼,司机怒斥道,“你的烟在雅子小姐那边,你朝我这里瞎『摸』什么?” 袁里博被司机的话顶的羞红了脸,可他依然还是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摸』错了不行吗?赶快收你的银子继续打牌。” 司机收了钱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牌,跟刚才的一模一样这才放下心来。他从锅底又『摸』了一张牌出来,是一个发财,“再杠!”这次司机没有遵照规矩把暗杠的牌压着了,他直接把牌亮了出来,“四个发财,省的一会儿再有人说我花了眼!” 三个人又各自拿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司机,司机摇了摇头,“一会儿再给吧,省的我的牌又被某些人借此偷偷地换掉了,你说呢三门峡十三郎?”司机怀疑的望着袁里博。 袁里博气的牙根痒痒,把银子扔进了自己的抽屉里。“你打你的,别那么多屁话。” 司机再次从锅底『摸』出一张牌来,“西风,我还是再开暗杠。”司机把四个西风同时亮了出来。“我就不信了,这把老子的牌还能被别人换了。” 一撮『毛』的表情异常的镇定,“但愿你这把可以赢!早点把欠我的钱还请!也不枉我不挑断你的脚筋儿。” 手中的牌只剩下两个一饼和两个八饼了,这可是两对倒的好牌,司机把两只手并在一起口中不停地向菩萨求情,“保佑我来个自『摸』,保佑我来个自『摸』。” 雷思雅子看见司机的这幅做派被逗得哈哈大笑,“这是不是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临时抱佛脚。” 袁里博看着司机,“哼,装神弄鬼,他这不是临时抱佛脚,他这是打完和尚才想着去念经。别折腾了,赶快『摸』牌。” 司机伸出手『摸』出了这决定胜负的一章,是个饼,再仔细『摸』『摸』,差一点,“哎!”司机叹了口气,原来他『摸』了个九饼,就差一点。“这张没有用,九饼!” 司机打出这张牌,袁里博喊了一声碰,结果看着牌愣了一下,“你他妈玩我是不是,你这牌明明是八饼,你为什么喊九饼。” 司机『揉』了『揉』眼睛,“八饼!”这是怎么回事儿,司机心里打起了鼓,刚才『摸』到手上的时候明明是九饼啊,要是八饼自己可就自『摸』了。 一撮『毛』生气了用手推了司机一下,“你他妈又想诈糊是吧?” 司机委屈的摇了摇头,“不是,哎,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袁里博生气的望着自己已经亮开的两张九饼,“那我这牌怎么算?” 雷思雅子高兴地拍了拍手,“八饼我要,开杠!”雷思雅子亮出了四个八饼! “什么?你开杠?你怎么可能有三个八饼呢?”司机彻底搞蒙了,自己这里有两个八饼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人家凭什么不能有三个八饼?”袁里博生气的望着司机。 司机生气的把自己的牌亮了出来,“那我这里怎么还有两个八饼。” 司机把两个牌一亮,其他三个人一片惊呼,尤其是一撮『毛』生气的跺了跺脚,“你眼睛拉稀了吗?你这明明就是两个一饼啊!” 第一六七章 燃烧的火井 司机低头一看,“怎么搞得,这怎么会是两个一饼呢?刚刚明明是。。。”司机低下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自己手中还有两个一饼,那这自己不就是杠了吗? 司机只感觉脑子眩晕了起来,这简直是活见鬼了。 雷思雅子望着失魂落魄的司机摇了摇头,“看来你今天真的是不在状态啊!”雅子『摸』了一张牌,“六条!” 一撮『毛』不要六条,自己又打了一张五万。接着又轮到司机『摸』牌了,司机现在手上整整四个一饼,这可怎么打啊?开杠?那人家问你为什么一早不开杠你怎么解释?司机脑子一片慌『乱』,只能继续『摸』牌,这一『摸』他的舌头都快被后槽牙咬掉了。“天哪,不要耍我了,我造了什么孽啊这是?”司机看着自己手中的一饼,又看了看自己本来手上的四个一饼。绝对是遇上鬼了。 看来这把只能干等着别人胡牌了。“暗杠!”司机把四个一饼倒扣着没有漏出来。然后又从锅里『摸』了一张牌,他定睛一看,又是个一饼,现在手上已经有六个一饼了,司机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哎,去他妈的。” 袁里博把手放到了司机的头上,“你小子是不是发烧了?没事儿吧,你是不是已经神经了,快出牌啊!” 司机无奈的把刚刚那张一饼又打了出去。 “哎,我要!”一撮『毛』大喊一声,“我也开杠了!” 司机转过头质问着一撮『毛』,“你怎么能要呢?我他妈打的是一饼!” 一撮『毛』面对司机的质问也是莫名其妙,“我他妈怎么不能要,你他妈打的是二饼啊!” 司机看着锅子里刚刚打出的一饼果然已经变成了二饼,再看看手中的那个一饼,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词可以表达现在的心情了。“哈哈哈,好好,打得好,打得好。老子不玩了,老子不玩了。”说着司机站起了身来准备离开。 两个打手上去就是一脚,司机被踢倒在了地上,他嘴里骂着,“你们这群王八蛋,欺骗老子,你们用的什么手段,把老子的牌都变走了,你们不得好死。”司机骂完这话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起了滚,涕泗横流。“我要回家,我不玩了!” “哈哈哈。。。”雷思雅子还有袁里博和一撮『毛』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司机抬起头望着这些人,突然房子开始晃动了起来。屋子里卷起了一阵黄土,桌子上的麻将顷刻之间变成了石头。两个打手还有三个赌客的样子全都变了,他们穿着奉军的军服脸上满是鲜血。 司机望着这些恐惧而熟悉的面孔,他们是跟着自己走进黄家老宅的那几个兄弟。踩着自己的两个打手,一个是最先冲进地下室的机枪手,一个是逃出地下室被自己一枪崩了压在防火门下的替死鬼。牌桌上的三个分别是电梯里烧死的第二个机枪手,还有从墙外爬梯子进入黄宅的两个兄弟。机枪手和替死鬼客客气气的把司机从地上拉起来又抬到了刚才打牌的东边位置上。 爬进黄宅的那个兄弟满脸笑意的望着司机。“长官,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吓成这样?” 司机指着他的脸问道,“你是?” 从梯子爬进黄宅的兄弟笑着说,“怎么,你把我活活吃掉了,竟然还记不起我的样子?” “你是,你是?”司机惊讶的打起了磕巴。 他点了点头,“是啊,我一进入黄宅他们就把我的脑袋剁了,然后就把我带到了这里,把我身上的肉一点点的剃了下来,全部给你做成饭了!你吃了没?我的肉味道怎么样,好吃不。” 说到这儿司机痛哭了起来,他望着这些已变成亡灵的兄弟们喊道,“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机枪手二号摆了摆手,“我是被大火烧死的,我最惨了!找阎王爷报道的时候,我说我的名字,人家说样子跟资料不符,你看看我这样子都成什么了。”机枪手二号指着自己的烧得扭曲在一起的脸说道。 司机用头不停地磕在桌子上,“都是我的错,兄弟们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我该被杀了,我该被凌迟。”司机用手使劲儿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他的手被替死鬼抓住了,“哼,别假惺惺的了,你骗我让我先从防火门底下出去,然后给我背后开黑枪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呢?” 被做成人肉饭的兄弟劝大家说,“哎,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在乎这些生前的往事有什么用。对了,长官,少将军现在怎么样?你们最后找到他们了吗?” 司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找到他了,可是他受了重伤,现在就剩下一条命了。我从一个写着火字的门上走进来,为的就是给他寻求一条出路。” 几个孤魂野鬼听说少将军受了重伤都非常担心,“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回去救少将军啊。” “我知道,可是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逃出去救少将军啊?”司机挠着自己的头皮喊道。 人肉兄弟站起身来打了个响指,桌子突然变成了一口井,井里燃烧着熊熊的大火,“我们就是从这里来到这个地方的。阎王爷给我们说,这是生死门。你要是想回去救少将军怕是要从这里跳下去然后才能找到出路。” 司机望着井里的大火,脑门上的汗珠子渗了出来,“那这我不就烧死了。” 机枪手一号喊道,“怕个什么?不出去你就跟我们一样永远变成鬼了。” 机枪手二号也喊道,“就是说啊,大不了就是烧成我这个样子,到头来不能投胎而已,可要是能活着出去你就可以救少将军了。” “成,我听你们的,你们是鬼,肯定也不会骗人了。我就。”司机还没有说完话,他的四肢已经被这些兄弟们抬了起来。 人肉兄弟喊道,“来,咱们把他扔进去。” 司机害怕的叫了起来,“哎,兄弟们,让我准备一下,我先不着急跳。” “来,一二三,走你!”众人把司机扔进了火井里,司机在里边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人肉兄弟点着了一根烟幽幽的说道,“是死是活不都要经历这么一遭吗?有什么可疼的!哎,咱们再玩会儿麻将吧,这地方我们还要呆上一万年呢!没有点娱乐活动怎么可以呢?” 第一六八章 烈火中生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于谦 整个四句诗,只有第二句的头四个字跟司机现在的处境完全一致。当一个大活人跳入火坑以后,首先燃烧起来的是自己的『毛』发。眉『毛』睫『毛』头发抢先被点燃,尤其是眉『毛』一着你的眼睛就被封住了。最先疼起来的地方是脖子,后脖颈那块的皮肤在火焰中是最敏感的。你能感觉到肉一点点的卷起,发出淡淡的烤糊的臭味。不过马上的你呼吸功能也就废了。大量的烟尘会从你的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甚至是眼睛里涌入。你根本无法阻挡,因为剧烈的疼痛会让你的嘴巴不自觉的张开,你会把这些有毒的气体一股脑的吸进肺里,一点都不浪费。你以为你会特别痛苦的尝尽燃烧所带来的无尽折磨吗?你错了,大量的氧气被火苗抢走了,你还没有被痛死,就提前一步被窒息死了。那种吸不进空气,浑身被火焰包围的感觉大概会持续几十秒钟的时间,那一刻你不会再祈求自己可以逃生,你只希望这一切都尽快过去,好让你可以快快的见阎王。你已经不在乎自己俊美的容颜了,他早已在高温下扭曲变形压缩成了一个又皱又硬的肉团。 人在弥留之际总会催生出很多幻想,司机这一刻也有,他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奉天美丽的景『色』。到了冬天,皑皑的白雪铺满了野外黑『色』的土地,大冰溜从房檐上出溜下来。家里边火炕火墙烧得像夏天一样暖和,父老乡亲在床头的小桌子上烧起了一壶高粱酒递到了你的面前。那种温馨再也体会不到了。那些田间地头泼辣壮实的『妇』女再也见不到了。一切都会归到生命的终点。仿佛自己正坐在一个狗拉爬犁上奔向远方,奔向那雪天相接的白『色』光点。 “再见了,大东北。再见了,我的少将军。”司机发出了人生最后一次呐喊。 司机的眼睛睁开了,一切回归于平静,自己的身子完好无损。他看了看四周,还是在那个茶室里边。左边两排炕,炕上有几个小桌子,几盏煤油灯。自己坐在几个书架中间的圆桌子旁边。面前摆着那壶上等的『毛』尖。他打开瓶盖查看,里边的茶水早已被她喝完。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热汗,酣畅淋漓的感觉从未像现在这般真实。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那些跟自己打麻将的兄弟呢?”他站起身跑到里屋的套间外用力的想把门打开,门被一点点的推开了,发现里边只有一面光秃秃的墙,原来这并不是一个套间,只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小仓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茶有问题?让我出现了这么严重的幻觉。” 司机把茶壶头朝下甩了起来,软踏踏的茶叶在惯『性』的作用下掉出来贴在了桌子上。司机把手指伸进了茶壶肚子里,里边似乎有一个金属。司机把他压在壶壁上勾了出来,一个铜钱。司机用手擦了擦铜钱上的茶渍和水珠,铜钱上铭刻着“乾隆通宝!” “怎么会有这样一颗铜钱呢?”司机把铜钱放在了怀里。他伸了伸懒腰走出了茶室,再次回头看茶室的门脸的时候那块招牌上的大字已经换了,上边写着“苦尽甘来!”四个大字。司机仔细看着这几个字,看样子墨迹还没有干,似乎是刚刚被人写上去的。司机朝空中抱拳拱手,非常虔诚的说道。“不管是哪路神仙,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不管你是神人还是小人,今天的经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感谢能有这么一段经历。” 司机扭过身子开始奔向火门,他试图用手把门把手拧开,门把手被锁住了,关的特别死,司机敲着火门朝门外吼叫着,“吴兄弟,少将军怎么样了?我得到了一个铜钱,可是门开不开啊!”司机呼喊了半天,可是门外没有一丝的回应。司机敲了敲门,这个门很厚,看来自己的声音完全被门阻隔住了,这可怎么办啊? 张一万一只眼睛正常,另一只眼睛的眼皮不自觉的眨了起来,而且越眨越快。“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眼皮不停地在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不是我的兄弟在里边遭遇不测了。” 吴敬崖转过身来看了看张一万的瞳孔,“没事!”说着就一个巴掌扇在了张一万的脸上。 张一万感觉遭受了侮辱,“哎,你好端端的打我做什么?” 吴敬崖笑着回应道,“你看你现在眼皮还跳吗?” 张一万转了转眼珠子,“哎,不跳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你一打我耳光,我的眼珠子就不跳了,太神奇了。” 吴敬崖摇了摇头,“你脖子上伤的是大动脉,再加上你失血不少,你现在全身的神经都已经开始紊『乱』了。刚才你的眼皮不自觉的跳大概就是这么个原因。” 张一万钦佩的望着吴敬崖,“你上的是哪所大学,怎么懂这么多的医学知识。是协和医院毕业的么?” “哎,我这是自学成才。平时不出任务的时候就抓各种书看,我对人体的神经,器官,还有法医验尸那一套很感兴趣,所以就懂得多了一些。”吴敬崖低声说道。 “真是厉害啊,你知道吗?我家有本书讲的就是关于西方的法医学,里边说,法医的鼻祖之一就是达芬奇!”张一万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看过的这么一段。 “你别瞎掰了,达芬奇是画画的。他怎么会验尸呢?我看过他的画,蒙娜丽莎的微笑,画的确实好看的很!”吴敬崖赞叹的说道。 “那你说说蒙娜丽莎的微笑好看在哪里?”张一万继续把问题往深入了问。 吴敬崖挠了挠头,“那我倒不太知道,艺术我不太懂,就是觉得他画的人物好真实,就跟面前真的站了这么个人一样。” 张一万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他有把刚刚下葬的坟头挖开的习惯!” 第一六九章 忆往昔 “他一个人大艺术家挖尸体干嘛?”吴敬崖一脸的怀疑,觉得这是张一万在扯谎。 “真的,我没有骗你,刚下葬的人尸体没有腐烂,用手术刀划开人面部的皮肤,就可以仔细研究人的表情和肌肉还有血管的关系。所以他的画不是那种非常平面的感觉,而是很立体很真实的感觉!你真的感觉蒙娜丽莎这个女的在对着你笑。”张一万嘴唇发白,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吴敬崖点了点头,“没想到达老爷子跟我还有一样的爱好,我死去的柳叔就是停尸房的看守,我没事就爱在停尸房里研究那些尸体。不瞒你说,我也喜欢研究人的骨骼,肌肉,皮肤。有时候我看见死人比看见活人都要亲!” 张一万躺在吴敬崖的大腿上无奈的笑了,“看来你也有潜力当一个像达芬奇一样的艺术家。” “得了,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像我这样的穷鬼还能当艺术家,在我看来艺术家都是像你们这样的打断了腿钱都花不完的公子哥才能当得。”吴敬崖自嘲道。 “也是奥,你看那些欧洲的大文豪,写作那些人。他们要不然就是本身家里很有钱,要不然就是傍上了一个有钱的富婆或者寡『妇』,过着小白脸的日子,创作着震惊世界的文学作品。这么看来,咱们国内确实是没有艺术家的生长土壤。”张一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跟吴敬崖这个革命党拉起了闲话。 吴敬崖非常同意张一万的话,“中国的艺术家跟要饭的差不多,戴着墨镜,坐在石凳子上拉着二胡,面前放着一个要饭的碗!出来的也都是哀怨缠绵的表达人生苦痛的歌曲。还有什么曹雪芹,他写红楼梦的时候听说连芹菜都吃不上了,饿着肚子写出了那么一部纸醉金『迷』的,想来也是讽刺!” 张一万听到吴敬崖的话,内心对这个革命党又是增了几分好感,“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真好。” 吴敬崖拿出耳朵上的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好什么啊?我是羡慕你这么一个公子哥,从小家大业大,吃喝不愁,在蜜罐子里长大,天天有花不完的钱!” “我觉得吧,这个世界上,不管你是什么地位什么阶层的人,你的痛苦和幸福的感觉永远是一样多的。对于我来说,能吃上鲍鱼也就觉得刚好。对于你来说,能吃上炖肉就会觉得幸福。虽然我们吃的东西不一样,但是那份满足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而且我也不是从小就富有的,我爹是土匪出身,生下我之后就跟着他的几个兄弟到处去绑票,抢劫。我跟娘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等我爹过上好日子了,我娘也病死了。我娘这辈子不容易,生下了我姐还有我,辛苦把我们抚育长大,却没有过上一天幸福的日子。” 吴敬崖没有想到张一万小时候也过过苦日子,“那你跟你姐感情一定很好了。” 张一万点了点头,“那是我最亲的人,可是我爹呢!把我姐姐嫁给了黑龙江督军的儿子,那个傻小子配不上我姐姐的一根脚趾头。可是没有办法,在我爹眼里我们这些孩子都是他走上政治巅峰的筹码,今年他又告诉我让我娶一个比我自己大三岁的老姑娘,原因是我在我九岁的时候我的未来岳父帮过他,他当时许诺要成为儿女亲家,就这么十几年前的一句戏言,现在就让我娶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女人!你说有这么当爹的吗!” 吴敬崖叹了口气,“天下当爹的都是王八蛋,我那个爹也是这样,见利忘义。要不是因为他,我不可能跟我娘失散,我弟弟也不会下落不明。不说这些了,我们可能也就死在这里了,让我听听你们有钱人的新鲜事吧!我听我们领导说过,东北迟早是你们张家的,你们家一定很阔吧!” 说到这里张一万来了兴趣,“说到这儿那可不是跟你吹,我们家要说是东北第二富的,没人敢说他是东北第一富的。我告诉你,就我姐出嫁的嫁妆都够装备三个整编师。你想想我家多富。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家每天吃饭你知道有多少人吗?” 吴敬崖摇了摇头,“你们家家大业大,认识的达官贵人也多,谁知道你们家吃饭有多少人啊?” 张一万嘴角上扬,“举个例子,我们家光厨房里帮忙的人就有八十个。过年吃饺子的时候,东北你也知道,饺子就放倒窗户外边就冻上了,根本不会坏。我家院子差不多顶万国酒店两个一层楼的面积,这么大的一块空地上用笸箩放的全是饺子。你说我家吃饭有多少人?” 吴敬崖实在是难以想象,“我老家在秦都,关中那个地方也不算穷,你说的那个排场,也就是谁家结婚大摆宴席的时候才那么铺张呢!” 张一万骄傲的说,“那要这么说,我们家天天都在办喜事。” “哼,吃的多浪费的也多,你家浪费的那些粮食也不知道能救活多少穷苦百姓!”吴敬崖讽刺道。 “还真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爹是苦出身,他最痛恨的就是谁浪费粮食。我们兄弟姐妹从小到大都是跟他一起吃饭的。不夸张,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碗里剩过米粒儿!我们兄弟姐妹除非是谁生病,否则谁碗里敢剩一粒米,我爹的大耳瓜子就上来了。简直就是个土老帽,我笑话他是穷命,他说这叫学问,饭桌上的学问。我爹这辈子一点学问都没有,但是天天在我耳边嘀咕你们革命党的孙先生,说是如何如何敬佩他,要是能跟他吃一回饭,死了都值!” 听张一万这么说吴敬崖倒是对张小个子这个人来了兴趣,“你爹是东北的,孙先生是广东的。为什么你爹对孙先生那么看重啊?一个是旧军阀,一个是新势力,感觉没有什么交集啊!” 张一万摇了摇头,“可能是不自信吧。我爹是个大老粗,偏偏对文人特别重视。他第一次见到孙先生的时候就非常敬佩他。他觉得一个儒雅的文人竟然能干出推翻满清这么大的事情,咱们这个国家的未来肯定是孙先生这样的进步人士说了算的,他愿意给孙先生当马前卒。” 第一七零章 不同的爱情观 吴敬崖听张一万把父亲说的如此开明心中很是不爽,“少将军怕是言过其实了吧,据我所知,令尊能起来,手上也是染满了我们革命党的鲜血啊。” 张一万愣了一下,“这件事情你也知道啊?” 吴敬崖大笑了起来,“恐怕不光是我,革命党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哎,那都是过去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往前看。再说了,你们革命党当年不也是跟先总统袁和谈『逼』清廷退位吗?如果你们真的都是一个个坚定地理想主义者,你们就应该打过长江,打过黄河,打到我们的白山黑水啊!中国这个地方太大了,尤其是你到我们东北来看一看的话,我们东北三个省加起来能顶小半个西欧!”张一万说着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我们不说这些历史遗留的问题了,说不清楚。哎,对了,吴兄弟,你有家室了吗?” 吴敬崖点了点头,“我跟英子已经有婚约了!” 张一万眼睛瞪得老大,“婚约?那是父母之命还是媒妁之言?” “我们俩已经把事情定了,等见过两边的长辈就可以正式在一起了。”吴敬崖脸上『露』着淡淡的微笑,显示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张一万心里很不好受,他自己也对英子爱恋有加,怎奈中间还有吴敬崖这么一个人挡着。“那你们俩已经住在一起,有夫妻之实了?” 吴摇了摇头,“哎,那不就『乱』了礼法了吗?我们是相敬如宾的。我要娶她就不会那般轻薄的。”吴对于婚姻还是有很强的自己的原则的。 “她的确是个好姑娘,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是个好姑娘!你很有眼光啊!”张一万还有后半句但是没有说出口,他本来下意识的想跟吴敬崖说,你开个价,能不能把英子让给自己。可是自己觉得这话太过于荒唐,首先他自己也是倡导自由恋爱的,自己怎么可以做出这种用钱买幸福的事情。第二点,吴敬崖这样的『性』格刚硬的革命党,连死都不怕怎么可能因为钱而把自己的幸福转交给别人呢?张一万换了个说法,“你们革命党做的事情太过于危险,你们在一起了,你觉得你真的能给她她想要的那种生活吗?” 吴敬崖感觉张一万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她想要的生活?那自然是跟我在一起啊,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张一万笑了,“看来吴兄弟不是太懂女人。你说的那种女人是像我娘一样的。这辈子只要跟了这个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生奉献,矢志不渝。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做对女人太自私了吗?我觉得这个时代是宣扬男女平等的时代,不能再用三从四德裹小脚那一套来迫害桎梏女『性』了。我之前跟英子聊过,我感觉他希望过得是平稳的生活。自己的丈夫可以天天陪在自己身边,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恩不完的爱。你的事业本质上来说就跟我父亲当年入绿林一样,天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两口子见少离多,我母亲永远都在担惊受怕。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对英子来说公平吗?” 吴把张一万的脑袋搁在了地上,自己站起身来『揉』了『揉』已经有些半麻木的大腿。“她要是跟了我,这一切她都能适应,她不像你说的那么小家子气。再说了一个大丈夫怎么可以天天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你太过于大男子主义了,不了解新式的爱情。这一点上咱们俩分歧太大。如果我能遇上我心爱的女人,我愿意一辈子守在她的身旁,寸步不离!”张一万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当中发着亮光,非常的诚恳。 “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生死不明,说这些儿女情长只会徒增烦恼。”吴敬崖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张一万的那一番见解就像个钉子一样,扎在了自己的心上。自己心里理解的幸福,跟英子心里理解的幸福到底是一样的吗? 火门司机进去了,木门张锅子进去了,土门窦镇海进去了。现在只剩下水门和金门。时间过去了好久,吴敬崖走到门旁边不停地朝里边喊着,“能听见我说话吗?” “别费劲儿了,我看这个门做的很结实,估计他们也在往外喊,可是没有什么效果!”张一万把胳膊枕在了自己的脖子底下。 “你一个人行不行!”吴敬崖看着张一万虚弱的身子问道。 “怎么了?你也要闯门吗?”张一万异常的冷静。 “在这里等着迟早是个死,搏一搏没准有出路!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如果有什么变故,怕你应付不了!”吴敬崖忧虑的说道。 “没事儿,你把你的枪给我吧!如果有人来了大不了跟他们同归于尽!”张一万也不愿意再等待下去。 吴看见张一万的决心这么足自己也放心了,只是这把枪到底给不给他呢?他用手『摸』着腰上的枪,思索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掏出来。“算了,如果他们真的要害我们,不会绕这么大的一圈弯子,这把枪即便留给了你,你也没法同他们同归于尽,顶多够你『自杀』而已。”吴推开了水门,转过头问张一万,“那我先进去了!” 张一万点了点头,“为什么选择水门?你的命可以克水吗?” 吴敬崖笑了,“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命!选择水门是因为我口渴了!”说完他拧开了水门的把手,石盘转动把他送了进去。 吴敬崖的水门刚一转动,旁边的金门也转动了起来,这两个门几乎是同时运作的。一个朝里进去一个人,一个朝外出来一个人。 张一万抬头一看大喜,“英子,怎么会是你呢?” 英子双手抱在胸前,惊慌的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听到有人大喊她的名字也是喜出望外。“张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躺在地上。” 张一万指了指脖子,“我被那个说相声的伤了脖子。你没事儿吧?” 英子跪坐在地上温柔的扶起了张一万的头,仔细的查验着他的伤口,“谁给你包扎的?” 第一七一章 张一万的卑鄙 英子把手放在了张一万的额头上,“哎呀,头上好烫!” 张一万轻轻地抓住了英子的手,“就放到我的额头上吧,不要松开!我的伤口是吴敬崖给我包扎的。” “什么?吴大哥?”英子非常兴奋,她的腿急忙从张一万的脖子底下抽了出来,“他在那里?吴敬崖你在哪儿?” 张一万『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心里边醋意大发,“真不巧,他刚从那个水门进去了,你就从金门出来了!” 英子跑到水门外大叫着吴敬崖的名字,一点回应都没有。 “别费劲儿了,没有用的。我们本来有我的司机,窦镇海,吴敬崖,张锅子五个人,他们全都进了这几个门。”张一万问英子,“你是怎么出来的啊?” 英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铜钱上边写着“嘉庆通宝。” 张一万眼睛一亮,“小五帝钱!” 英子问道,“什么是小五帝钱啊?” 张一万解释道,“这是古代流通的货币。历史上但凡是君主登基,都会铸造铭记自己年号的铜钱发行,表达新朝的气象。历史上虽然有那么多皇帝,但是只有特别有作为的皇帝他们的钱流通的才比较多。你拿的是小五帝的钱!还有四枚分别是乾隆通宝,康熙通宝,嘉庆通宝和顺治通宝。” 英子明白了,“你可真博学,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这小五帝钱都是老古董了,还有什么用啊。” 张一万继续说道,“我听说,只要佩戴五帝钱就可以辟邪旺财。我小的时候身子弱,我父亲专门给我求过一次大五帝钱,分别是开元通宝,宋元通宝,永乐通宝还有秦半两和汉五铢。都是最盛世的王朝发行的货币。对了,英子,这个嘉庆通宝你是怎么取得的啊?你在金门里边都遇到了什么情况。” 英子坐在张一万身旁,泪水涌了出来。“那天咱们在墓地被他们抓住之后我就昏『迷』了,过了好久我才醒过来,就在这个房子里。我特别害怕,这里好黑,一个人都没有。结果没过多久就有声音传来,说是想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在这些门里找到出门的钥匙。我走进了金门,结果里边。。。结果里边。。。。”英子哭的更凶了。 张一万温柔的抓着英子的手,“里边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里边害你!”张一万脑子里满都是英子受苦的景象。 英子摇了摇头,“结果里边比外边还黑,什么都没有,吓死我了。” 张一万重重的疏了一口气,“你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遭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英子委屈的说道,“那么黑还不可怕啊?我都快吓死了。” “没事儿,没事儿有我在,我保护你!”张一万的两只手都放在了英子的手上。英子不再像之前坐在车里那般对张一万亲昵的举动反应那么激烈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熟悉的人的陪伴。 “我本来都绝望的要死了,后来在黑夜里看到有什么东西亮亮的我就捡起来了,就是这个铜钱。我又强忍着恐惧在房子里『摸』了半天,一无所获。我当时觉得是不是这个铜钱就是出去的钥匙啊!我就拿着铜钱准备往出走,然后在往后我就拧开了金门出来见到了你!” 张一万疑『惑』的说道,“那为什么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出来呢?”他指了指木门,土门和火门。 “早知道不让吴敬崖着急进去了,你俩还能见上一面。” 英子担心的问道,“他没什么事儿吧?我那天把他送到大夫那里的时候他的肚子上的枪伤还没有完全好,这段日子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说着英子又抹起了眼泪。 张一万用手在英子白皙的脸颊上拭去了泪水,“别担心,他好像已经恢复了,身体状态很好,之前还叫嚷着要把张锅子杀死,为柳叔报仇呢!” 英子点了点头,“我真的受够了,我不愿意再经历这一切了,我只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张一万点着头,“我知道,你要的幸福很简单。你想要过得是平稳的生活,自己身边的人可以天天陪在自己身边,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恩不完的爱。对吗?” 英子点了点头,“嗯,这就是我想要的。我不想担惊受怕!” 张一万接着说道,“刚才我跟吴敬崖还说到了你。他告诉我,你要是跟了他,这一切你都应该适应,你不能那么小家子气。他还说一个大丈夫怎么可以天天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要有自己的事业,当时我特别生气,我觉得一个男人如果都不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好,他还有什么资格拥有所谓的事业。” “他真的这么说的?”英子望着张一万那张煞白的面孔。 张一万诚恳的点了点头,“他太过于大男子主义了,根本就不了解新式的爱情。我觉得爱就是陪伴,就是长相厮守,就是简简单单。只要我心爱的人喜欢,我哪怕抛家舍业放弃掉所有之前我的幸福生活,我都会奋不顾身的和她在一起奔向幸福的未来的。我觉得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 英子面对张一万温柔的情话非常的感动,她动情地对张一万说,“张将军你可真理解我们女人,谁要是嫁给你了,那个女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张一万摇了摇头,他紧紧的握住英子的手,“哎,不要叫我张将军你就叫我的『乳』名吧,我的『乳』名叫双喜。” 英子听到张将军的『乳』名感觉非常的可爱,终于破涕为笑,不过马上又开始叹息,“要是吴敬崖能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张一万很是赞同,“他确实不太善解人意。守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却不懂的珍惜,是权势地位和金钱『迷』离了他的双眼。” 英子并不赞同张一万的话,“不,他也没又这么贪婪。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为他母亲报仇。他是个苦出身,跟我有很相同的经历。” 张一万觉得时机成熟了,放出了最后一句猛话,“如果一味地对仇恨难以割舍,可就委屈了这温柔可爱默默关心的眼前人了。到时候,报了前生的仇,负了眼前的情啊!” 第一七二章 吴的享受 “阿嚏!”进入水门的吴敬崖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他自言自语道,“谁在背后说老子坏话呢!” 的确是水房,走进这个房子感觉到处都是一片重重的水雾。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抬头一看,天花板上都有水滴落下来。 “我的天啊,这也太诡异了吧?”吴看着面前的牌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入水门之后,里边不远处有一扇推拉门,推拉门上挂着一个大牌子上边写着“浴池!” “这是个澡堂子?”吴看了看四周。 推拉门前有个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盆,木盆里有香皂和『毛』巾。木盆旁摆放着一双拖鞋,拖鞋里放着一个写着89号的手牌,手牌的绳子上还坠着一串钥匙! 吴闻了闻自己的咯吱窝,点了点头,“嗯,我是真的应该洗个澡了,这就是一股孜然味儿嘛!”他拿起了这些洗澡用具走了进去。 推开门,里边是一条窄窄的过道,过道中间有一个没有椅背的四方沙发。吴把木盆放在了沙发上,然后拿着号牌准备找自己的衣柜。过道左右都是衣柜,89号衣柜的位置特别靠下,要蹲下身子才能把衣服塞进去。不一会儿吴就脱得一丝不挂。房间里的温度不算太热,他用手『摸』了『摸』肚子上的伤口,结的血痂硬硬的,摁一摁里边确实没有什么浮肿的浓水了,可以放心的洗澡了。吴做了做扩胸运动,想让自己的身子更暖和一些。 打开换衣间的门,一股暖流扑面而来,空气中凝聚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雾气腾腾,吴用手扇了扇,这个大浴室,左边是淋浴喷头,右边是大水池子,中间有一张木板床,床头有个空洞,看来是搓背和按摩的地方。 吴站在了淋浴喷头下心情不错,“啊,这种情况下能洗个澡也是万分幸福的啊!”他拧开了水阀。“我去,我去,我去。。。”吴从淋浴头底下挪开了,“怎么这么凉,他妈的忘调水了!”吴把右手边的红『色』阀门拧了拧,冰冷的水柱逐渐冒起了热气。他又用手试了好几下水温,确定不好再出凉水了,他才从新回到了淋浴喷头底下。 多少天没有洗澡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这些日子,身子一会儿黏糊糊的,一会儿干巴巴的。汗水污垢在身上不知道结下了几层。当暖和的水柱冲击在头皮的时候,吴竟然有些心酸。他是个孤冷的男人,从来不曾有这般脆弱到甚至有些软弱的感觉。他从木盆里取出了肥皂,轻轻地打在了自己的头上。 吴最近都不敢随便『摸』自己的头发,厚厚的头油夹杂着泥土,里边有数以万计的头皮屑横行,肥皂打了一遍又一遍才完全把头皮和头发浸透。“啊,真他娘的爽!”吴用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扣着头皮,香皂沫子不一会儿就幻化成了一片白霜覆盖在头上。吴很自在嘴巴里哼着小曲,“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光唱歌太过于单调,吴的身子随着婉转的曲子扭动了起来,一个大男人如此娘们唧唧,让人捧腹。可惜硕大的浴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独舞,未免有些单调。 吴伸出自己的手掌,好多落发在沫子的作用下粘在了自己的头上,里边还有不少白头发。吴淡淡的笑了一声,“别开玩笑好么,我才多大,这怎么都开始脱发了。”他再次用香皂涂到手上,一点点的抹在了头皮上。洗的次数越多,落下的头发越少。 再往下冲洗的不外乎就是那么几个部位,就不多赘述了。总之,这一番冲洗,他年轻了好几岁。从原先一个干煸的葡萄干转变成了一个注水的提子,饱满鲜活。 吴本想搓搓身上的污垢,转念一想,这只是冲了冲热水,现在去搓泥儿也不带劲儿啊。他踩着拖鞋走到了床旁边朝空中大喊了一声,“哎,有人吗?一会儿能不能给爷搓个背!爷给赏钱。” 二楼的王胡子慧心一笑,“你小子还真有意思。”他点开了吴所在位置的机关。“好好享受一下吧!” 吴看半天没人回应,有些失落。他一个鲤鱼入水钻进了浴池里,本以为这个浴池会很浅,没想到比游泳池也小不了多少。吴浑身被冷热适中的洗澡水紧紧地包裹,尽情徜徉在浴池中难以自拔。他尽量想在水下多憋一会儿气,半天都没有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在手下用两个手比出了倒计时的姿势,“五,四,三,二,一。” “呼噜”一下,吴像一只鲨鱼从水底钻了出来。女人从水底钻出一般叫出水芙蓉。他这从水底里钻出来可没有女子那般动人和婉约,如果硬要找一个词语去形容一下的话,更像是泥鳅出海。 浴池四周有屁股可以坐得台子,吴此时神清气爽,移动到了台子上边就坐。他把『毛』巾放在水里摆了摆,然后搭在了自己的脸上。两只胳膊伸展,铺在了池边。浴池里的水跟河里的水完全不同,有些泛蓝,不知道是不是消毒剂的作用。河里因为水的张力再加上河风的作用,浪水不停地冲击着岸边。浴池里的水就乖巧多了,虽然也会因为水的张力像四周扩张,可是力气毕竟小了太多,那水波推在吴的身上,就感觉有一只温柔的手不停地在抚『摸』着他的胸口。吴的脑子里坏坏的幻想了起来,等以后我跟英子在一起了,我一定要在家里修这么一个澡堂,我就跟英子一起在水池子里泡着,太美了,太美了。感觉美,英子洗澡的时候,哈哈,肯定也很美! 吴的鼻子又开始犯酸了,他想起了小时候在秦都居住时自己的听长辈们说过的一个故事。那个时候西北因为缺水,大人小孩,男人女人一年都洗不了一回。但是有一种情况是必须洗上一回澡的,那就是当一个女孩子出嫁之前的时候。洗个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到婆家,这是西北人追求的体面。 第一七三章 洗澡的故事 那个时候女孩儿的父亲会牵着一头牲口,挨家挨户的去求水,大家知道这家闺女要出嫁了,纷纷把自己的存水倒到牲口身上的木桶里。为了让女儿好好洗上一回澡,老父亲要走几十里山路,来回要耽误好几个小时。 这次洗澡的水,老父亲是要亲自烧的。西北的锅灶很大,大铁锅一次就能烧上小半桶水。父亲烧水的时候,母亲就会把家里的那个大木桶拿出来好好地清洗一下,用『毛』巾把内壁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死角。女儿静静的望着父母忙碌的身影,这是他嫁作他人『妇』之前在娘家的最后一次享受。水烧开了,被父亲持续的,一小桶一小桶的把热水倒进大木桶里。水雾从木桶里不停地飘出。父亲深情的望着女儿,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这么深情的望着女儿,木桶装满了,父亲走出了女儿的闺房,然后坐在场院里抽起了烟袋锅子。抽到一半还会用手指狠狠地醒一下鼻涕然后抹在一旁的树皮上。你很难判断出那个老父亲到底是哭了,还是单纯的流鼻涕。 屋子里女儿一件件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整齐的叠好放在床上。这是她没出门子前穿的最后一身姑娘衣服。一会儿洗完澡了她就会穿上新媳『妇』儿的红外套。从女孩儿到女人,洗上这一回澡就彻彻底底的转化完毕。 女儿坐在木桶里,老母亲用水舀子把桶中的热水一点点的从桶里舀出来,一边轻柔的搓着女儿的秀发,一边把热水从头上浇下。接下来就是搓背了,老母亲就一个念头让自己的女儿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出嫁。可是女儿洗澡的时候心情却要复杂的多,一方面她舍不得自己年迈的父母,这一离去就像泼出去的水,从此成了别人家的人。另一方面,他从未与那个要成为自己的丈夫的男人见过面,那个男人是高是低,是胖是瘦,脸上有没有麻子,走路腿跛不跛这些她一概不知,即便知道了又如何?不管怎么,她都要与这个男人过完这一辈子。即便这男的中道死去,她也要守下余生的寡,千百年来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母亲似乎看出了女儿心中的担忧,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这辈子不也就是如此过来的。其中的艰辛,她不忍一一告诉女儿。只能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让女儿安心,给女儿力量。 洗净了,擦干了,女儿换上了新媳『妇』儿的装束。她坐在镜子前,用烧成木炭的柴火涂抹着自己的眉『毛』,让自己的眉『毛』看起来重一些。又拿出红纸,用嘴巴轻轻地抿一下,两张薄薄的嘴唇红艳艳的。 屋外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响声,女儿知道,自己出嫁的时间到了。临出门再给娘亲磕上三个响头,表达对母亲养育之恩的感谢,从此恐无相见之日了。母亲把身子转到一旁,不忍分离。 女儿走出了庭院,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慢慢的消失在了土路的尽头。小儿子从一旁跑了出来扑在娘亲的怀里,埋怨娘亲为何这么早早地就把姐姐嫁出去。 父亲气呼呼的冲儿子的脸上扇去,严厉的怒斥着,“不把你姐姐嫁出去,你小子娶媳『妇』儿的钱从哪儿来!” 吴深吸了一口气,结束了自己头脑中的神游。让自己的想象从大漠孤烟直的西北转回了汉口。他拿下『毛』巾在水池子里摆了摆。他似乎能明白张一万对自己的所说的话了,女人这辈子到底要什么?平稳的生活,丈夫一直在身边守着,一家人其乐融融。 池子里的水咕噜咕噜的翻腾了起来,吴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开锅了!” 他站起身来,朝外走去。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刚要拔出脚,自己就被拉进了水里。一时间好几双手在水池里把自己的头摁在了地板上,吴拼命地抵抗,可是压制他的人岿然不动。既然无法潜逃那就拼死抵抗吧,吴用手把那几个黑影的脖子狠狠地抓在了怀里,大家的头都贴在了水池里的地板上。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了,水面上之间恢复了平静。吴悠悠的从水里钻了出来。不一会儿从他脚下的水里浮起了三具尸体。吴不屑的说道,“他娘的,还想跟我比肺活量。”吴拉开了其中一个人的面具,除了面具,这个人浑身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吴突然听到外边有响动,看样子是有人进来了。 几个穿着夜行衣头戴面具的杀手从换衣间拿着长刀走了进来。“怎么样,把这小子杀死了吗?” 水池边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低声说道,“这小子太厉害了,除了我其他兄弟都被他弄死了。”他指着水池子。 面具杀手把刀子扔到了面具男手上。“我下去看看!” 水池子里漂浮着三具尸体,两个带着面具,一个脸上什么都没有。面具杀手翻开了那人的尸体,大喊一声,“不好。”赶忙回过头来盯着面具男。“这个人才是我们要杀得。” 后边的面具杀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吴已经挥舞起了长刀跟他们干了起来。吴敬崖高举长刀,一个斜劈从一个面具杀手的脸上划了过去。面具分成两半掉在了地上,那个杀手的半个脑袋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吴敬崖看着手中的刀赞叹的说道,“果然是好刀!” 剩下的面具杀手看见吴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大喊一声,“啊,我要杀了你!”举起手中的刀就朝吴扑了过来。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澡堂里的地板非常的光滑,吴脚上穿着拖鞋所以下盘很稳,可是他的鞋没有这般防滑,刚冲了一步自己就失去了平衡,在地上空滑了起来。 吴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嘿嘿来吧!” 面具杀手手舞足蹈,“别别别,哥们,哥们。” 吴轻轻地一个下蹲朝来者的肚子上划了过去,“噗呲”一声,那个后来的面具杀手倒在了血泊里。 第一七四章 分筋错骨手 水池子里的面具杀手看到自己的两个小弟被吴敬崖轻松的干掉了之后,他的身形慌『乱』了起来。他先是潜在了水中,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他从水里钻了出来,然后从嘴巴里吐出了好多水。 吴敬崖用手中的刀子刮了刮脸上的胡子笑着说,“是不是找水池子里的入口想从那里跑出去?” 面具杀手抹了抹嘴上的水说道,“洞口是你破坏掉的。” “不然呢?”吴举起刀对着他喊道,“出来,老老实实的!” 面具杀手举起了手,他的全身已经被洗澡水浸湿,臃肿而缓慢。那人跳出池子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被吴用大刀顶在了他的脖子底下,吴的大刀从他的脖子慢慢向上平移划过了他的喉结,蹭过了他的下颌,最终落到了他嘴巴的位置上。吴用手轻轻一敲,面具断成两半。“好锋利的刀啊!”吴赞叹这把刀的制作工艺。 面具杀手没有了面具,一张白皙的脸孔『露』了出来,眉『毛』乌黑,鼻梁高挺,两只大眼睛一个单眼皮,一个双眼皮。 “你怎么看上去像个外国人,五官这么立体的?”吴调侃道。 杀手不为所动,轻轻地将头转到了一旁。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们抓到这里?快说!”吴的语气冷酷了起来。 杀手应对的策略非常简单,一个字不说,一句话不提! “哎呦,可以啊,看着年纪不大,还挺有『性』格!知道宁死不屈几个字怎么写吗?”吴说着一脚踢到了杀手的屁股上。“去,趴在中间的这张床上!快去!”吴说话的时候刀子在杀手细长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小血痕。 杀手自知难以抵抗,乖乖的趴到了床上。吴的刀滑到了他的上衣,“脱掉。”杀手照办了。吴又把刀子滑到了杀手的裤子上,杀手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办了。最后吴把刀子滑倒了杀手身上最后的那块遮羞布上,“脱掉。”杀手迟疑了。他回过头委屈的望着吴敬崖,眼睛中似乎充满了悔过的眼神。“这个就不必要了吧!”吴猥琐的笑了起来,“快,脱掉。”杀手面『露』难『色』,“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没有必要欺人太甚吧!我还没有结婚呢!这要传扬出去,我这脸。。。”吴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的脱不脱!”他用刀子戳了戳杀手的腰眼,杀手连连叫痛,“我脱,我脱!”杀手无奈的扯下了遮羞布,然后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胳膊里。 吴用刀子挑下了已经化作死尸的其余面具杀手的腰带,然后把床上的杀手四肢用这些腰带绑了起来。杀手在被绑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这么下作,居然还喜欢绑人!”吴把剩下的腰带全都塞进了他的嘴里。“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干净利索,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嗯嗯嗯。”杀手挣扎着,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啊!”杀手大叫。原来是吴用木盆接了一大桶热水从杀手的身上浇了下去。 吴拿起木桶里的『毛』巾,使劲儿拧了拧然后缠到右手上,“愿不愿意告诉我你们是谁的人?”吴严声问道。杀手摇了摇头。 “好,敬酒不吃罚酒!”吴用手上的『毛』巾冲着杀手的背上就搓了过去,一道红印子被『毛』巾擦了出来。杀手头上的汗珠都冒出来了,依然固执的腰着头。 “你小子还挺受力!”吴攥着『毛』巾疯狂的搓了起来,“来,咱们江湖人士走南闯北,寒气入侵,难免血管阻塞,血流不畅。痛,则通。让我把寒气全给你搓出来。” 杀手哪里经过这种酷刑,他费力的扭过脖子看着吴熟练的给他搓背。杀手拼命地摇着头,“嗯嗯嗯。” 几十下下来,杀手的脑袋都快晕了,他满脸委屈,拼命地摇着头。吴又接了一大木桶的水浇在了他的身上。“哎呀,我说兄弟,你这身上确实埋汰?你是有多少年都没洗过澡了!不对啊,这很奇怪啊,你皮肤这么白,怎么身上的泥这么黑?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的人。” 杀手听到吴的发问立马停住了挣扎,看来他的决心的确异于常人。吴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抹在了他的后脖子上说道,“你知道吗?脖子上这个大筋儿管着你的脑部供血。”吴使劲儿捏了捏杀手的脖子,“你看看,你的脖子太硬了,一看就是气血不通。”吴用手撸了撸杀手的头顶,几十根头发夹在了吴的手缝中,他把手上的头发拿到了杀手面前,“你看,这就是典型的气血不足,导致头皮营养缺失,你看看你的发根!”吴指着发根说道,“正常人的发根底部都有一块白『色』,你看看你的发根上边几乎看不到这种颜『色』。这就说明,你经常熬夜,头皮上头油分泌过多,大面积的污染了头发的生长环境。如果不能及时治疗,你再过两年头发可就脱光了。” 杀手彻底被吴的手段搞糊涂了,这算是刑讯『逼』供吗?怎么感觉是个江湖郎中在给自己诊治病症。“啊。。”杀手像杀猪一般的喊了起来。 吴用两个指头『摸』到了他脖颈骨之间的空隙的地方然后迅速的搓『揉』了起来,那感觉就像是有两根大针狠狠地扎在了脖子上一样。感觉整个脑袋都快和脊柱分离了。这一下痛的杀手白眼都快翻出了。经过几十下的摧残,吴轻轻地『揉』了一下杀手的脖子,舒缓了刚才长时间持续『性』的折磨。杀手顿感轻松,不光是轻松,而且还有些舒服。 紧接着吴开始用胳膊肘顶起了他的肩膀和脖子之间的肉,这可比刚才掐脖子痛苦多了,杀手只觉的嗓子发紧,头脑缺氧!吴再次厉声问道,“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这个杀手的确是个硬骨头,面对吴的分筋错骨手依然强忍着剧痛,没有半点低头。 渐渐地吴失去了耐『性』,“看来你是要『逼』我出绝招了。” 第一七五章 吴的绝招 在脖子和肩膀中间的肉里有一根大筋儿,这是身体控制肩膀的一个重要连接,有韧『性』,敏感而脆弱。吴的两只手像铁钳子一样攥住了这根大筋儿,然后拼命地往出掏。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任杀手有铁一般的意志也难以抵御这样的一击啊!杀手痛的把嘴中的腰带都吐出来了,“哥哥,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是我年轻不懂事惹你生气了。” 吴敬崖笑了,“哎,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吧,你是谁的手下!” 杀手闭着眼睛纠结了一下,“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要告诉你了,我的家人都会惨遭毒手的。” 吴有些生气了,“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再来一下。”这次吴掏起了筋儿直接捏在了空中不让他坠落,刺骨钻心的疼较之以前又提升了数倍。 “啊,我错了,我错了。”杀手的泪水喷涌了出来。“我真的不能告诉你我是谁的人,你能不能换个问题啊?不涉及我原则底线的。” 吴转了转眼睛,“不涉及你原则底线的。嗯,你们这个水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准备怎么折腾我?还有什么机关和阴谋手段?” 杀手叹了口气,“水池子底下不是有个入口吗?游进去到尽头,里边还会有一个房子,那个房子里边会有一枚圆形方孔钱,找到它就可以出去,跟其他四个房子的四个圆形方孔钱凑在一起,你们就可以脱险!”杀手把自己的知道的信息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就这些?”吴不太放心,“圆形方孔钱?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只知道,这五个圆形方孔钱是古代流通的货币。历史上但凡是君主登基,都会铸造铭记自己年号的铜钱发行,表达新朝的气象。你要找的是小五帝的钱,顺治通宝。还有四枚分别是乾隆通宝,康熙通宝,嘉庆通宝和雍正通宝。凑齐了这五个铜钱就可以了。”杀手说道。 “就可以怎么样?”吴继续追问。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只交代给了我这么多内容。真的我不骗你!”司机把头不停地磕在床上。 吴把腰带捡了起来再次塞进了杀手的嘴里,“反正你说的话有水分,我也不能全信,你就在这儿好好地呆着,我要是找不到那个顺治通宝,回来我就好好地给你分筋错骨一下。” 吴敬崖把刀子背在了身上,然后潜入了水池子里,水池子里有一个腰口宽的小口子,因为刚才那翻水中的恶斗,小口子边缘的石头已经破损了。吴拿起刀子顺着洞口里边连挑带捅不一会儿就疏通了。他从水里钻了出来,问杀手,“里边有多深,一口气能憋到出去吗?” 杀手嘴里放着腰带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吴给他支了个招,“要是一口气可以憋出去你就点点头!”杀手听后如捣蒜般点起了头。 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浅了进去一头扎进这个小洞里,因为浮力的原因,从里边往出钻比较轻松。从外边往里游相对来说就费劲儿多了。吴游得时候用双手紧紧地扒着洞口内的墙壁,他不像是游进去的,更像是为了克服浮力爬进去的。还好他的肺活量惊人,洞口异常的狭窄,这要是游到一半气不够了,再卡住,进不来出不去,人可就在里边活活的憋死了。这怕什么来什么,吴敬崖刚想到这里,他的脚就被洞里的一个铁丝网给挂住了。他的脚不停地往出拽,可是缠的太紧了,吴的憋气时间剩下的不多了,在狭窄的洞口里想要尝试弯起身子用手去勾脚基本不可能,他的心慌了起来,难道自己今天就要命丧在这个小小的洞口了!哎呀,自己怎么这么笨,背上不是还有把刀吗?手勾不到脚,用手拿着刀估计就差不多了。他掏出了身后的刀,『摸』索到了脚附近的铁丝网周围,轻轻地用刀刮着铁丝网挂在脚上的关键位置。辛亏这个刀锋利,铁丝网慢慢的开始撕裂并且松动了。吴的脸越来越红,大脑中原本清醒的意识也慢慢的模糊了起来。终于铁丝网被拦腰砍断了,吴敬崖凭借着残存的一点意识拼命地朝洞口外边爬去。爬着爬着一股向上的浮力推到了腰上,这下子轻松多了,吴借助着突如起来的救命的浮力游出了洞口。当他的头蹿出水面的那一刹那,感觉就像重生了一次一样。 还记得当年为了学闭气功,自己还和娘大大的吵了一架。娘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想法,直接把自己的头摁到河里边,硬是锻造出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肺活量。吴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个时候眼睛看东西都有些模糊,大概是脑缺氧的缘故吧。 缓了好久,吴一个跃起,跳出了洞口。他拧了拧自己的脖子,仔细的看着这个崭新洞口的情况。这个洞口分成两部分,一边是自己所在的位置,一圈土墙壁什么都没有。洞口的另一半不知道还有什么,因为中间隔了一道水帘,水帘底下有几块供人脚踏的石头。吴举着刀小心翼翼的踩着石头穿过了水帘,果然是别有洞天,里边这个洞比外边的大一倍。 洞口尽头摆着好几个木箱子,木箱子周围还有好多尸骨,这些尸骨看来已经死了很久了,看上去发白的厉害。吴对其中两个尸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两句尸骨是先后倒下的,后边的尸骨死前应该是偷袭了前边的白骨,他的手上攥着一把小匕首生生的『插』在了前方尸骨脊柱左侧的骨头上。 “难道这几个箱子里装的是宝藏?金子?银子?翡翠?玛瑙?”吴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前边的尸骨是被后边的尸骨偷袭的,那后边的尸骨又是怎么死的呢?吴把后边的尸骨移动开来,发现这句尸骨的脖颈骨的位置是黑『色』的,这跟正常人死亡之后情况不同。再仔细查验另外几具尸骨,那些尸骨的脖颈骨上也有黑『色』的痕迹残留。被偷袭而死的尸骨脖子上会不会也有类似的痕迹呢?吴顺着想法继续查验,这个尸骨正常脖子上没有黑『色』的痕迹。初步判断,其他人应该是中了某种剧毒而毒发身亡的。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呢。 吴打开了箱子。 第一七六章 吴看见了宝贝 吴敬崖也自诩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这些箱子一打开还是让他吓了一跳。里边二尺五寸高的玉鼎就有三个。这个玉鼎全身的所有部件都是玉制的。玉鼻烟壶四个,吴掏出一个鼻烟壶拧开闻了闻,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放了这么多年味儿早都挥发光了。董辉特别喜欢摆弄这个鼻烟壶,想到这里吴的鼻子酸酸的。除此之外还有玉碗、玉瓶和玉盆不计其数.。 这还只是其中一箱玉器。打开另外一个大木箱子,吴敬崖都快惊叹的合不拢嘴了。“这难道是当年从和珅家里抄出来的东西放到这里了?”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桂圆大的东珠就有七八颗,珍珠手串几十串,小红宝石二十多块,映蓝宝石更多,足有三十块。看来这盒全都是珠宝。吴不太懂的鉴赏古玩,不过这些东西怎么着也值不少钱了吧 等到打开第三个箱子的时候吴敬崖觉得再看到什么稀世珍宝自己都不会觉得惊奇了!不过这一箱倒不是什么古董,里边更多的是一些卷着的书轴和画轴啥的。吴敬崖随机打开一副,可惜了,洞里边有些『潮』湿,画上都有些发黄了。这是一副牡丹,花朵画的非常饱满,一共有十几朵,每一朵的颜『色』和状态都不一样。有的在风中飘『荡』,有的还没有完全长开,有的昂首挺胸,有的低眉顺眼。看着画底下的落款似乎是用草书写的,这吴敬崖可就一个字都看不懂了。还好有印章,印章刻的还比较清晰。“黄歇老翁!”这个黄歇是谁啊?是这幅画作的作者还是这幅画作的收藏者呢?吴又把剩下的卷轴都打开了,落款处都有黄歇老翁的字样!这个黄歇到底是什么人呢?吴敬崖把画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然后重新整齐的摆放在了箱子里。 “命都快没了,还要这些稀世珍宝有什么用!”吴看了看地下的尸骨感叹道。 吴伸了伸懒腰,身上的水经过蒸发带走了大量的热气,搞得身子有些寒冷。他看着这些尸骨上包着衣服,纠结自己要不要把这些衣服披上。不过死人穿的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啊!吴翻开了这些士兵身上的衣服,衣领子里有缝着的小白布,上边有些字还能看的清楚。上边写着第二十一混成协步兵四十一标第一营第二队马福保!吴大为惊讶,“这些人是北洋新军?那他们是湖北这边的?可惜我不知道当时北洋新军的番号。”吴把衣服抻了抻。当年之所以革命的起事选择在湖北,那就是因为在湖北的新军当中有大量的拥有反封建思维的新式官兵,他们看到了外国人欺负中国人的现状,看到了满清的腐朽,他们愿意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做一些事情。 “不知道我跟英子碰见的那个船老大认识这些人不?他不也是湖北新军的一员吗!”吴看着这些新军的尸体摇了摇头,“明明都可以成为中国历史上的英雄,偏偏为了这些财宝死在这么一个无人问津的山洞,可悲可叹啊!” 该最后一个箱子了,吴打开之后眼睛被宝贝的光亮照的有些睁不开,“天啊,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亮?”整整六个银元宝。吴费劲儿抱在手上,“分量可真不轻啊!哎,这种东西你把它叫做钱恐怕也不合适,谁会掂这么一个玩意儿上街吃饭啊,酒家都找不开钱。这有钱人到了最后钱都没办法花出去,想想也怪讽刺的。哎,那个铜钱到底在哪儿呢?” 吴把银元宝扔进了箱子里,此时这些珍宝在它看来还不如一个大馒头让人产生兴趣呢!箱子放了好久了有些松散,银元宝从新砸回箱子之后,整个木箱子全都塌了。这一塌,箱子底部『露』出了好多铜钱。 “哎,这么多铜钱啊?那顺治通宝会不会就在里边呢?”这些铜钱没有上千个也有几百个,都长着厚厚的金属锈,吴敬崖想从中找出顺治通宝无异于大海捞针。他首先要拿出铜钱把他上边的黄锈擦拨掉,然后仔细瞧瞧里边有没有铭文。不少铜钱都没有铭刻,还有好多铜钱上的字也不对,不知道是什么朝代流通的不知名的货币。这些铜钱就像他们所代表的那些封建帝王一样早已腐朽,埋在地下,大部分都没有机会重见天日,即便见到了,大家也会看看他的成『色』如何,有没有什么收藏价值。铜钱本是一个王朝经济发展的象征,到了现在却成了古董行家这些人发财致富的手段,讽刺,讽刺啊。 吴敬崖一边查验着铜钱,嘴里边一边嘀咕着。“这五帝钱有乾隆康熙和雍正我没什么意见,毕竟是康乾盛世的老中青三代嘛!再加上一个嘉庆也可以理解,毕竟明间有说法,和珅一倒嘉庆吃饱。光和珅当年贪污留下的那些银子也足够嘉庆好好地当一个太平皇帝了。可问题是为什么要把顺治通宝也算进去呢?顺治在历史上有什么作为?简直就是个屈辱的可怜虫。母亲孝庄嫁给了多尔衮这么个摄政王,自己还得亲自下一道嫁母令,求自己的叔叔多尔衮娶自己的妈!太他妈耻辱了。这个顺治爱江上不爱美人,自己的爱妃死了,自己连皇帝都不做了,非要皈依佛门去当什么和尚!把那么大的一个帝国交到自己八岁的孩子玄烨手上,自己天天在庙里吃斋念佛。满清的开国皇帝就是这么个玩意儿,满清哪有不亡的道理啊!一个大男人,长于『妇』人之手,活在宦官中间,围着女人瞎转,能有什么出息。天天都得吃烤韭菜大腰子补充身体所需微量元素。”吴不停地调侃着,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在找铜钱的时候那么的无聊。 “哎呦!”一个明光闪闪的铜钱在吴翻了半天之后终于冒出了头来,这颗铜钱在最底下,难怪那么不容易发现。吴擦了擦铜钱上的铭文,“顺治通宝!别看皇帝当得不咋样,这铜钱的成『色』还不错,这要是溶了做个铜饰品啥的不比铜钱本身值钱的多啊!” 第一七七章 离开宝贝地 历史上铜钱里的比例是非常有讲究的,铜加的多了铭文才能显示的更加清楚。可是铜加多了,又备不住老百姓化了铜钱,拿铜去卖!那这铜钱的发行可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这经济上我们的老祖先确实没有什么太多了想法。纵观中国的历史,文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政治家,老人家,你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经济学家。同时期的欧洲早都已经开始把黄金白银收走然后发行纸币撬动经济杠杆刺激经济发展。而我们泱泱中华,在明朝的时候就已经有资本主义萌芽产生了,可是到最后呢?萌芽还是个萌芽。结算还是用银子,用铜钱,这些钱都归了朝廷,百姓只能开始物物交换。这些钱要是都归了百姓,朝廷手里边没有钱,给官员的工资就只能发成,粮食,蔬菜,火腿,甚至富贵膏。 吴敬崖终于找到了这枚顺治通宝,他准备往起拿,可是这枚铜钱紧紧地贴在地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他用指甲盖想抠起铜钱,“啊!”指甲盖劈了,铜钱依然稳如泰山。 吴敬崖把断了的指甲掰掉,挠着脑袋思考,“这是怎么回事,铜钱就跟长在地上一样。” 他拿出刀子撬铜钱,这个倒是很管用,撬了一半他发现铜钱后边的中心位置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固定了一根非常结实的铁链子,铁链子底下应该还挂着什么东西,所以撬的时候感觉铜钱异常的沉重。吴用手抓着铜钱狠狠地拽了起来,终于把铜钱拽上来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吴是拔出铜钱带起了底下的一个大塞子,塞子拔出来以后『露』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小洞,“这是什么玩意儿!”吴卸下了铜钱挂在了胳膊上的钥匙带子上,这是他洗澡的时候锁衣服的那个柜子钥匙。他趴在地上观察着这个小洞口,小洞口深不见底。“斯斯斯。。”洞口发出了微弱的声响。 “喂,有人吗?”吴对着洞口大喊,不过没什么反应!他又把耳朵贴在洞口上想听听里边到底有什么动静。就在这时一股水柱拼命的『射』了出来,要不是吴躲避及时,自己的耳膜都能被这水柱『射』穿。水注中夹杂着一根腰带,水还是热乎的冒着热气。吴『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个房子跟洗澡池子里的水是连着的,一旦触发这个铜钱,洗澡池子里的水就全部冒进来了。 吴看着身后的金银珠宝叹了口气“可惜了,你们这些宝贝刚刚重见天日就又要被封在水底了!” 吴背起刀子准备从进来的那个小口再游出去,可是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物理变化,刚才那个洞口的浮力比刚才跃升了好几倍。吴根本钻不进去这个洞口。怎么办?吴在问着自己,吴坐在大木箱子上看着水一点点的涨了起来。 “我曾经在梦里倒是梦见过自己抱着一堆金银财宝翘辫子,可是现在看来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幸福。可惜了,这么多的字画,这么多的玉鼎、玉碗、玉瓶和玉盆。这么多的宝石,这么大的银元宝!”想到这里吴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这么大的银元宝。那我抱着银元宝钻进洞里是不是就可以钻出去呢。”吴从众多的箱子里挑出了一个大小合适洞口尺寸的小箱子,然后把银元宝塞了进去,抱着小箱子往洞口里钻,看能不能抵抗住洞里边的水压。在冒出的水柱即将把所用空气全部淹没之前,吴深吸了一开口气然后钻进了洞口里。冲过了一段长长的水域,终于快看见对面洗澡堂水池子的洞口了,吴在洗澡水中『露』出了笑脸。靠近水池子洞口附近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向上的浮力出现了,可是因为吴的怀里还抱着那个放满银元宝的木箱子。所以他虽然感受到了向上的浮力,但是因为重力的作用导致他向池子口游动的速度并没有提升起来。吴在水中感受了银子的分量,又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胸腔里还残存的空气,看样子他是没有办法抱着这箱银元宝逃出生天了。吴无奈的把箱子放开了,箱子的盖儿开了,那些银元宝在水流的作用下沉了下去,距离吴越来越远。吴伸手作别,然后在浮力的作用下游出了这条狭窄的通道。当他钻出水池子洞口的时候,水池子里边的水都快见底了!他用后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珠。“哎,吴敬崖,看来你小子一辈子都没有发财的命!” 澡堂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中间那个绑着杀手的床上只剩下了四根腰带还有吴敬崖刚才给他搓背用的一条『毛』巾!地上的那些尸体也被清理掉了。看来那小子是跑掉了。吴拧了拧脖子,又跑到了淋浴冲头底下冲了起来。“哎,这一天是要洗多少回澡啊!”吴捡起了地上的香皂再一次打在了自己的身上。当香皂碰到自己的肚子上结痂的地方时,吴用手轻轻地撕了撕那些死皮,死皮底下的新皮已经长出来了。看来彻底是恢复了。吴深吸了一口气,“太好了,之前因为这个小伤口与别人争斗的时候一直不敢做一下危险的动作,现在伤口恢复了,又可以用高难度的动作吊打敌人了。不管你是谁?让老子把你逮住了非拧断你的脖子,把你解剖开用来研究西方的法医着作!” 吴拧干了『毛』巾把自己身上的水珠全部擦完,拿着刀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澡堂进入了换衣间。吴用钥匙拧开了换衣间的柜子,把里边的衣服拿了出来,刚换上裤子,对面的衣柜就发出了巨大的响动,从里边破壁而出了一个面具男挥舞着长刀砍了过来。吴很轻松的弯下了腰,又拿出了自己的衣服。杀手看一刀没有劈中,回过身来又把刀横着反向削了过来。吴脚底下一个360度的转弯,轻松地绕到了杀手的背后,他一脚踢在了杀手的腰上,把杀手痛的跪在了地上,吴顺势坐在了杀手的背上,认真的给自己穿起了袜子。穿之前他还闻了闻,赞叹一声,“哇,味道好极了!” 第一七八章 换衣间的缠斗 杀手在吴的屁股底下拼命的反抗,试图挣脱,但是吴敬崖这个看上去不胖的家伙感觉有泰山那么重,压的杀手喘不过气来。 吴整齐的穿上了自己的两只袜子,说实话,这个袜子刚才不应该放进衣柜里,本身就好长时间没有换了,又湿又臭,放进柜子根本就没有晾干反而更『潮』了,吴感觉脚心凉凉的有些不舒服。 他站起了身子取过衣柜旁边的刀子跟那个杀手比划了起来。 杀手身上的吴一起来,他感觉自己轻松万分,奋力的挥舞起了刀子,朝吴的胸口戳来。在这种狭小的换衣空间里一寸长一寸弱,杀手的刀子的刀柄有半个刀那么长,每次挥舞起来都得大胳膊发力用尽力气。虽然劲儿大,动作威猛但是难免太过于笨重。吴看出了他的破绽,只用小臂使劲儿,刀口轻轻一挑就把杀手手上的筋儿挑破了。杀手嘴巴一咧,刀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吴摇了摇头,“一个习武之人,连自己的武器都端不稳!丢不丢人。” 杀手愤愤不平,“你这是用阴谋诡计,有本事你把刀扔下咱俩近身肉搏。” 吴噗嗤一下乐了,“你倒是不笨,自己用不成刀了,也让别人也用不成刀。好啊,我跟你比划比划。”吴把刀子扔在了地上。没想到他的刀还没完全落在地上,那个杀手直接弯下腰接在了手中顺势就要捅吴敬崖,还好吴的反应机敏,一脚上去踢到了他的脸上。杀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是血!吴重重的把脚踩在了对方的脖子上,“你他妈的还真是个人才,不是说要比划比划吗?你怎么还夺刀!” 杀手的喉咙被吴踩着,声音有些变形,但还是不依不饶的喊着,“兵者诡道也,我让你放下刀你就放下刀,你比我还傻。” 吴叹了口气,“哎,你知道碰到你这种不讲规矩的对手是最叫人头痛的。因为我无法用正常的人类思维跟你交流!” 杀手听到人类思维这个新字眼感觉到很是好奇,“能说点人话吗?什么叫人类思维没法跟我交流!” 吴笑着点了点头,他踩在杀手身上的脚一点劲儿都没有松,侧身捡起了自己的刀,拔出一根自己的头发放在刀上然后轻轻一吹,“噗!”,头发断成了两截。吴从容的说,“意思就是跟你狗日的说话只能用这玩意儿!”说着吴脚下一松,大刀一挥,杀手刚想抬手反抗,脖子上就被吴放了血。杀手捂着脖子满脸恐惧,他已经到了人生最后的阶段。他趴在地上依然还想伸出手来勾自己的刀。吴被这个场景感动了,没想到这小子功夫一般,但是战斗意志倒是如此强悍。吴轻轻地用脚把刀子踢在了一边,“别挣扎了,你是条汉子,可惜今天你遇到了我,不过别害怕,二十年后你依然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吴举起手向他敬了个礼,这是一份军人对敌人的认可。虽然吴只是革命党特别小队的一个初级成员,不过他喜欢敬军礼,因为这是人间最帅的的姿势。 吴呼了一口气,望着其他几个衣柜,“都出来吧!这种情况就不要用添油战术跟我打了,群殴吧。”吴用刀子重重拍了拍衣柜。另外几个衣柜中都有人破壁而出。 带头的是那个刚给他搓过背的俊俏杀手,他看见地上的同伴一命呜呼咽了口吐沫,对旁边的人说,“就是这个王八蛋,你看看他给我背上搓的。”俊俏杀手指着背上的擦挫伤对同伴说。同伴上去就是一巴掌给他,“你还有脸说,丢不丢人。一个大男人被人家摁在床上搓背,你也不看看你那个姿势,撅个屁股趴着像头猪圈里的大肥猪。” 吴被这几个杀手逗得哈哈大笑,“你们这些人功夫不怎么样,说话倒是很风趣啊!谁先来,还是一起上?”吴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刀。 俊俏杀手被同伴推了出来,“你不是要报仇吗?人就在那儿呢!快去。” 俊俏杀手摇了摇头,“他太厉害了,咱们还是一起上吧!” 同伴把面具拉开只漏出了个嘴,然后朝俊俏杀手吐了口痰,“胆小鬼,快点你先上!” 俊俏杀手举着刀子全身颤抖的走了上来,他在显然试探,不敢贸然进攻! 吴冲他微微一笑,“别担心兄弟,我会很温柔的。哎,我那样给你一搓,是不是觉得现在浑身都可舒坦!” 俊俏杀手点了点头,突然脸上泛起了狰狞,“少拉关系,你那是虐待,今天我就要跟你决一雌雄!” 吴打了个哈气,“那就来吧,怎么才走了一步就不往前移动了!来,来来,我让你死个痛快!” 俊俏杀手本想继续上前,却被吴的这话给吓住了。“嗯,你那儿太窄了,你过来,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吴向前迈了好几步,“好的,我过来。” 俊俏杀手连忙挥手,“让你过来,没让你过这么来。你往后退两步!” 吴有些失去耐心了,“奥,你让我过去就过去,你让我过来就过来,啥话由你说,啥屁由你放!”吴站在了原地,“你过来,快点!” 俊俏杀手骄傲的回过头来,“看,他被我吓住了!” 同伴伸手又给了他一巴掌,“你小子要不要脸,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你过不过去,你不过去我先把你捅死!” 俊俏杀手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吴一伸手,“等等!” 俊俏杀手狐疑的问道,“怎么,你害怕了?” 吴从衣服里取出了那一枝没有抽的烟叼在了嘴上,“你们谁身上有火!我烟瘾犯了!” 俊俏杀手回过头望着同伴,“你身上有火柴没?让他舒服一口,别让人家临死之前连口烟都没有抽上!那样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同伴从身上掏出一盒火柴扔向了吴。吴抽出一根来点着了自己的烟。深深的扎上一口,然后过了个肺,浓浓的朝天上连吐三个大烟圈。 第一七九章 抗倭刀法 俊俏杀手看着那几个烟圈眼睛都直了,“我的天哪!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烟圈!” 吴敬崖笑了笑,“这有啥,看着。”他摁着自己的一个鼻孔从另一个鼻孔中喷出了一支烟箭,直接穿过了刚才在空中还没有消散的三个大烟圈中。“嘿嘿,这就叫一箭三圈!厉不厉害。”吴说着又抽了起来。 俊俏杀手的同伴都快疯了,大喊一声,“你俩他妈的严肃点好不好,这刀光剑影的决斗呢!能不能认真点。” 吴点了点头,抽完了最后一口,只剩下了个烟屁股扔在地上,他用脚踩了踩,然后举起刀。“来吧小子,你别害怕,咱俩也算认识了,这样,我让你三刀不还手!” 俊俏杀手大喜,“这可是你说的,我来了!”说着就朝吴的正面冲了上去,吴轻轻地躲开了,伸出脚绊了一下,俊俏杀手一个狗啃泥跌在了地上,整个光洁细腻的背全都暴『露』在了吴的刀下,吴没有丝毫的迟疑,一刀上去重重的砍在了俊俏杀手的背上。刀口很深,皮开肉绽,脊柱骨头都漏出来了小半根。俊俏杀手哭爹喊娘,“你个骗子!啊,我的背!”俊俏杀手在血泊中挣扎着。 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啊,你刚才这个姿势是在是太合适了,我觉得不一刀劈下去都对不起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 吴转过身来面对着那个同伴。“怎么样,就剩咱们俩了!要不我也让你三刀!” 同伴杀手攥着拳头说道,“少假惺惺的了,你这个大骗子。你的刀路我看的透透的,就那么几下子,根本不足畏惧。我不怕告诉你,我家也是祖传的刀法,明朝的时候我先祖跟着戚继光杀过日本鬼子,今天我就要用我家的砍倭刀法给你小子张张见识!” 吴无奈的摇了摇头,“嗯,我不是对你祖先不敬奥。这个倭寇跟日本鬼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倭寇里只有极少数的日本浪人,更多的都是咱们沿海的海盗,大部分算是自己人,顶多算个伪日本人。” 同伴杀手用手在空中挥了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历史。老子没有功夫听你废话,看刀!” 同伴杀手的出手很快,他没有用劈,也没有用刺,更没有用砍!而是把刀头抵在地上,蹭着地板冲了过来,这种刀的使用办法倒是有点像日本忍者的感觉。看样子他祖上真的还跟倭寇作战过,吸取了敌人的精华技巧。快接近吴的时候,那小子迅速一挑然后急转180度横着朝吴的肚子上划过来了。这一下进攻可是要命,看来自己刚才是疏忽这小子了。吴连着倒退了好几步。站定了以后肚子上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还好没有见血。这可把吴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来遇上了个练家子!吴双手握着刀柄,身体躬着压低了自己的中心,尽量让自己的正面弱点少暴『露』一些在这小子面前。 同伴杀手活动了一下手腕,“你小子步伐还可以,那么大的个子还挺灵活!”说完这话,他举刀便砍,一点不给吴敬崖留下喘息的机会。吴横举着刀在自己的脑袋前,接过了对方这下攻击,这一刀下来百十斤的力气,假的一样。吴的汗珠子都渗出来了,虽然很吃力但还是挺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刀被,竟然生生的被对方的刀砍进去了差不多三公分。看来对方的刀的锋利程度远胜于自己。 就这样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于形成了一种相对的平衡,谁都无法更往前一步。恐怖的景象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同伴杀手原本两只手握着刀柄,这个时候他的一只手松开了,吴一看好机会,又加了加劲儿,可是对手的刀纹丝不动。这小子的单臂既然就可以把自己压制住,天哪,他是想干什么?对方的另一只手从这口大刀把里又掏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刀,只是尺寸小了很多。 吴大呼,“不好,子母刀!” 同伴杀手一手用大刀压制着吴,另一手拿子母刀准备戳向吴的胸口。这一下肯定是躲不过去了,看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哈哈哈,你的死期到了!”同伴杀手张嘴大小。 吴急中生智一口浓痰提到嗓子眼,愤怒的喷了出去直接命中到了同伴杀手的口中。他被这口痰一下堵在了嘴巴里。整个阵脚都『乱』了,吴趁着的力道改变之际,抽出自己的刀踩着旁边的衣柜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跳到了同伴杀手背后,然后把手里的刀重重的『插』在了同伴杀手的腰上!直接把他的腰穿透了。那小子捂着腰倒在了地上。 吴知道自己用了这种不入流的办法很下作,可是谁让他先用子母刀这么卑鄙呢!“不好意思啊,我这也是急于保命才不得已想出的办法。” 同伴杀手转过身来,跪在地下,用手把自己的嘴里的脏东西全部抠了出来,绝望的问道,“你他妈多久没有刷过牙了!” “额,不好意思,我也记不清楚,差不多有半个多月了!”吴回忆着。 “你个王八。。。”那个蛋还没有说出口,同伴杀手便一命呜呼了。 吴自己回忆着刚才这小子的刀路,的确非常的灵活跟致命。这显然是把日本人使刀的办法跟中国人用刀的套路结合在一起了。当年倭寇犯我边境,他们的轻刀因为锋利,钢韧和短小精悍的特点,作战起来非常灵活。我们的大刀跟他们对抗起来,往往我们起手一抬刚要做出下劈的动作,对方的刀子就刺了过来。他们的刀子可以劈,砍,削,挑,刺,而且轻便,出手速度非常的快。这就好比一个小个子跟一个大胖子比试,小个子的劲儿很小,但是他就利用手中的武器专朝大胖子薄弱的地方攻击,往往一刀致命。那个时候大胖子肥硕的身躯反而成为了自己巨大的弱点。 第一八零章 少将军窒息,吴敬崖乱入 抗倭刀法究竟有多少路已经无法得知了,吴敬崖颇为遗憾,怪自己年少气盛那么着急便杀死了那个小伙子,损失掉了这么一个人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江湖便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到这里吴坦然了不少。毕竟最后活着的是他。 洗了个澡浑身舒坦,可惜这里是那种传统的澡堂,要是像现在很多新式的,有桑拿房那可就太舒服了。拼命地往烧着的石头上浇水,『毛』巾打湿盖在脸上,忍耐着热浪,直到难以抵抗之时,最终逃出桑拿房跳入冷水池,就两个字,刺激。吴把钥匙串上的铜钱卸了下来,“顺治通宝。”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呢?吴把手枪别在了自己的腰上,在离开洗衣间的时候又翻了翻这些杀手的身上,贼不走空嘛! 小刀,火柴,零钱,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只有一张收据引起了吴的注意,“万国酒店407号房!”房子的退款日期刚好就是他们夺走玉玺之后,难道这些人是虎头帮的手下?不可能啊?这个地方要是虎头帮的人,那么张锅子怎么可能也被抓到这里,他现在不就是虎头帮帮主王胡子死去后名义上的帮主吗?怀揣着狐疑,吴把纸条仔细的收了起来。 走出这个大澡堂吴的鼻子突然酸酸的,搞不好的话这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洗澡了。刚才那个用刀高手的出现隐约让他感觉到,之后他将会面临更强的高手,面临更加危险的困局。 吴用手拧了拧水门的把手,不能转动。难怪窦镇海和张锅子进入了那两个门之后都没有出来呢!原来从里边往出走的时候门是开不开的。吴站在水门前仔细的观察着,他先是用耳朵趴在上边听外边的动静,什么都听不到,也不知道张一万现在怎么样了?这个门这么坚固,一脚踢碎它显然是痴人说梦!吴捂着头,感叹道,“这要是像结婚的时候挤门一样就好了,打不开门,塞几个红包进去门就打开了!唉,会不会是有什么咒语之类的!”吴想到好多机关的设置好像都可以有咒语可以控制的。吴想了半天冒出了一句,“日照香驴生紫烟!”没反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还是没反应。“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吴竟然粗着嗓子唱了起来,大门当然丝毫没有反应。吴用手探索着门和门框之间的空隙,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显然没有。吴非常苦恼怎么出去啊,想了半天他头脑发紧,把头定在了门上想靠一会儿,没想到这一靠门直接就开了。吴大喜。 在五行门外,张一万和英子之间也发生了一些新情况。正应了那句爱情会让人变得盲目,变得傲慢与偏见的话。张一万在言语中暗示着吴不是英子生命中那个最合适的人,然后通过王婆卖瓜的方式竭力的推销着自己。他枕在英子的腿上,脸『色』依然苍白,『迷』离中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冷,但是还是用鼻子贪婪的捕捉着英子身上的芳香,英子低着头用手扶着张一万的额头,因为之前张一万说,用手这样扶在他的脑袋上,感觉特别舒服。英子的发梢划过了张一万的额头,撩人心脾,弄得张一万浑身痒痒。真不知道这小子身体是什么构造,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既然还能有那种原始的本能产生。 张一万温柔的对英子说道,“你知道我在奉天那个家有多大吗?” 英子摇了摇头! 张一万笑着说,“我这么告诉你吧,我家每年过年光吃包饺子就得雇七十个人来包,你说说我家多大?” 英子淡淡的笑了一下,“那当然了,你不光是将军也是富家少爷啊!你的太太能嫁给你真幸福。” 张一万皱了皱眉头。 英子有些疑『惑』,“怎么,你太太对你不好吗?” 张一万摇了摇头,“我还没有结婚啊,哪里来的太太。我天天都为这个事儿头疼,我家的条件不用多说,天天到我爹那儿说亲的媒婆,社会名流数不胜数,他们介绍的那些闺女要么是家里有钱的,要么是家里有权的,要么是前清的贵族,要么是留过学的女学生,甚至还有日本皇室的公主,英国皇室的大公的女儿。” 英子听到了噗嗤一笑,“这么多这么好条件的女孩儿你都瞧不上啊!” 张一万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要那种封建包办的婚姻,我喜欢新式的自由恋爱。我想找一个灰姑娘,淳朴良善,不浮夸,不虚华,简简单单,就像你一样。”张一万说到这里深情的望着英子。 英子被张一万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张将军,你别这样看着我,人家好害羞啊。”英子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张一万轻轻地把英子的手挪开了,“哎呀,不要叫我少将军,太见外了,你就叫我一万,或者就叫我的小名双喜,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 英子害羞的叫着,“一,一万。哎呀,怎么感觉像打麻将啊!一万要不要。” 张一万被英子的话逗的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咳嗽了起来,而且越咳嗽越凶,转而就有些喘不过气了。他拼命的张大嘴巴吸着空气,但是整个人就好像进了太空一样,一点氧气都吸收不到。张一万的两个手掌伸在空中拼命地抓着,像两个鸡爪子一样。英子也慌了神,连忙问他“怎么了,怎么了?”张一万翻着白眼断断续续的说着,“喘,喘不上。” 英子在诊所的时候大夫教过她一些简单的急救措施,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英子一只手捏着张一万的鼻子,另一只手掰开他的嘴巴,然后自己的嘴巴贴了上去给他做人工呼吸。 水门打开了,吴敬崖笑着走了出来,“张将军,你!” 看到这一幕他呆呆的愣住了。 第一八一章 五帝钱集 齐 吴敬崖望着英子的嘴紧紧地贴在了张一万的脸上,那一刻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他只是轻轻地用鼻子吭哧了一下。 英子及时的人工呼吸挽救了张一万脆弱的生命,他失血太多了,需要尽快的救治。张一万感激的看着英子,“谢谢你,刚才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英子摇了摇头,又把手放在了张的额头上。 “什么声音。”英子听到了石盘吱吱转动的声音猛然扭过头来,看到了站在水门外的吴敬崖,她大喜过望,立马冲了上去,腿从张一万的脖子底下抽了出来,张得后脑勺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吴敬崖望着飞扑过来的英子浑身僵硬的跟石块一样,任由英子双手揽着他的腰,可是他的手就那样直直的放着,没有一点回应。英子温柔的用双手扶着吴那张干净的脸,然后把鼻子伸到了吴的脖子那儿闻了闻,奇怪的问道“你刚刚洗澡了。” 吴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动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将英子的手拿开。他仔细的望着英子,除了头发有些『乱』之后,整个人的状态还不错,没缺胳膊没少腿。“嗯!”吴就这样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英子又把手搂在了吴的腰上,吴再次把英子的手拽开了,然后大步走到了张一万的身边。 英子不知道吴敬崖为何对她如此冷漠,见他走向了张一万便说,“他刚才差点喘不过气来,我用了那个大夫教我的法子救了他!” 吴的脚步停了一下,但是没有转过身子,只是低下腰查验着张一万的伤口。“你怎么样了?” 张一万看着走出来的吴很是惊喜,“你怎么出来的,里边什么情况!” 吴敬崖掏出了那枚铜钱,英子从他的手上拿了过来跟自己的对照了一下,兴奋地说,“一万,他这个是顺治通宝。” 吴听到一万这个昵称,回过头来望了英子一眼,鼻子又哼哧了一下。 英子没有发觉,一脸惊喜的对吴说,“你鼻子怎么了,不停地哼哧?一万真是博学,他告诉我咱们手里拿的是五帝钱。你现在有一枚,我也有一枚,不知道剩下的三个人得手了没有。” 张一万沮丧的说,“我估计凶多吉少,我的司机还是有些能耐的,张锅子武功高强也没得说,可是那个窦镇海有什么本事能找到铜钱呢?对了,你刚才在里边遭遇了什么事情没有?” 吴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说道,“这个水门里边是个澡堂,我在里边杀了几个杀手,然后顺便洗了个澡!” 英子一听说吴敬崖洗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准备扒开吴的衣服,“你的伤口好了吗?可以洗澡吗你就洗!” 吴拦住了英子的手,“没事,已经结痂了,都好了。” 英子撅着嘴巴,生气的看着吴,吴躲避着她的眼神,不愿意跟她有过多的交流。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退回去肯定是出不去的,这个地方除了这五扇门也没有什么通道!”张一万试着让自己半弯起腰来,他觉得自己恢复了这么久,应该可以顶点用了吧。吴敬崖看到了本想上前扶去,英子比他快了一步,立马扶着张一万的身子埋怨道,“一万,你别胡闹,你这脖子流了这么多血。” 一万倔强的说,“没事,让我站起来试试,我总不能总这么躺着,而且之前吴兄弟给我包扎的时候也说了,还好创伤没有那么严重,要不然我早就被窦镇海那个王八蛋一剪刀捅死了。” 吴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样子,心里边别提多怪了,可是他又不能表达出来,便扭过身子去了。英子望着吴的背影,“傻站着干嘛,过来扶一下一万啊!” 吴特别讨厌听到英子称呼张一万为一万,所以他扭过头来的时候瞪了英子一眼,“好的,我来扶你,少将军!”他特意把少将军这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英子愣了一下,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当吴接过张一万的时候她扭过身子偷笑了一下,心中暗想,“这个呆瓜,竟然还懂得吃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吴不知道英子为何突然笑了,问道,“你怎么了?笑什么!” 英子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回过头来说,“没事!” 他们两个驾着张一万往另外几个门走去,这个时候三个门陆续都转开了。最先走出来的是土门的窦镇海,他灰尘土脸布拉着头发走了出来,看到吴他们的表情就像好久都没有见过活人了。 吴调侃的问道,“你是被人活埋了吗?” 窦镇海叹了口气,“我说了你们可能都不信,我刚才在里边遭遇了一帮子战国时期的土俑,他们是秦国人,我跟他们大战了一番,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张冷冷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真的不信!” 窦镇海知道张一万还在生他的气,“不好意思少将军,那个,我,我在里边找到了这个。”他把铜钱交给了吴。 吴很是惊讶,“你拿到了这个?没有杀手为难你吗?” 窦镇海摇了摇头,“我只是碰见了一群会说话的土俑,没碰见什么杀手!” 又一个石门转动了,司机从里边爬了出来,他满头大汗,就差把舌头伸出来散热了。“少将军。”司机赶忙走了过来扶住了少将军。 他们主仆相见,吴和英子很有礼貌的让到了一边。英子调皮的勾了勾吴的衣服,可爱的望着他,“吃醋了!” 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没那个功夫!” 居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你还长本事了。”说着掐了吴的手一下,吴咧着嘴巴差点叫了出来。 司机扶着少将军说,“少将军,我说了你都不会相信,我的这间房子直通地府,我碰见了在黄宅里边枉死的兄弟,是他们把我从鬼门关里送了出来,我还和他们打了好几把麻将呢!” 吴用手『摸』着司机和窦镇海的额头,“不烧啊,怎么都在说胡话!” 木门也转开了,张锅子看到大家兴奋的喊道,“哎呀,说出来你们都不会相信。。。” 第一八二章 英子的善良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着张锅子,张锅子看着大家的表情这么奇怪,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你们这样看着我?”张锅子疑『惑』的问道。 英子终于绷不住了,哈哈的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张锅子看到了这个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英子倍感亲切,“英子姑娘!”说着张锅子跪了下来,“那天我的胳膊中了剧毒,要不是英子姑娘搭救张某的命也就交代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着张锅子磕起了响头! 英子看见张锅子如此厚重的施礼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赶忙过去扶张锅子,“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快起来吧。”英子双手扶着张锅子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磕头了。 张锅子抬起头脸上原本真诚的微笑转瞬就变得狡诈起来,他呵呵一笑,狠狠的抓住了英子的胳膊,然后把胳膊拧到了英子的身后,另一只手呈虎爪状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都别过来,不然的话老子拧断她的脖子!” 谁能想到他上一秒钟还那般谦卑,这一秒钟就变得异常凶残。 吴敬崖举起一只手严厉的说道,“张锅子你不要胡来,大家都是男人,何必拿一个女人当挡箭牌呢!” “呸!”张锅子重重的往吴的脸上吐了一口痰。“你之前用脚踩在我的脸上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这番义正言辞的对白。我告诉你,之前让你欺辱那完全是我中了那些人的毒『药』导致的,现在我的血脉畅通,气息顺畅,我杀死你们就像掐死一只蚂蚁。”这口吐沫确确实实吐在了吴的脸上,吴并没有躲开。 张一万看见张锅子对英子动粗,劝说道,“张帮主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这样自相残杀只会让敌人把我们全部干死,得不偿失啊!”同时张一万用了一个难以察觉的眼神望着司机,司机心领神会,知道这是张一万让自己准备跟张锅子动手的信号,他悄悄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 张锅子摇了摇头,对着司机说,“你给我往后退!我告诉你,再靠前一步,小心她的脑袋。”张锅子重重的卡住了英子的脖子。英子满脸窘迫,小脸通红,只见出气不见进气。 张一万赶忙挥了挥手让司机停下自己的行动,“好好好,我们好好谈谈,你说你有什么条件?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车子,房子,票子,还是女人?”这是张一万劝敌的惯用套路。 张锅子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呸,姓张的,我张锅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个江湖人士对我的定位是一个为钱杀人的祸害。只要我想,他就是十辈子的大善人也难逃一死。只要我不想,他就是图害生灵的大恶魔我也不会阻止他干坏事,这就是我活人的原则。” 窦镇海盯着张锅子,又是生气又是气愤,“你个王八蛋,杀我徒弟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又要害英子姑娘,你是不是人,她救了你,解了你胳膊上的毒,你还要伤害她!” “你闭嘴,我把他们收拾完了再跟你算总账,你个死说相声的!”张锅子的话刚骂完,窦镇海就脱下一只鞋朝张锅子扔去,这哪里有什么攻击力啊,简直就是儿戏。张锅子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那只鞋。吴看到张锅子的手放开了英子,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从腰上掏出枪瞄着张锅子的头,“你小子给我住手,再敢动一下,你的脑袋就开花!”吴恶狠狠的说到。 “大意了!”张锅子扔下鞋子,把手放在了空中,“好,你狠!有能耐你把枪扔了,咱俩决一雌雄。” 张一万真想踹张锅子一脚,“你都束手就擒了,还好意思说决斗,卑鄙,太卑鄙了。虎头帮怎么会出现你这么一号人物。” 英子本来都快昏厥了,脖子越来越紧,脑子越来越木,突然那只罪恶之手放开了,让英子顿时放松了起来。她愤怒的用脚踩了张锅子一下,张锅子咧着嘴巴大叫一声,然后英子的拳头准准的打在了张锅子的下身上。张锅子捂着下身痛的汗都流出来了,他愤怒地望着英子,“你他娘个臭婊子,想害死老子啊!” 摆脱了张锅子束缚的英子像一只离巢『穴』太久了的小鸟,迅速找到了回家的方向,目的地就是吴的身旁。英子站在吴的身后浑身颤抖的扶着吴宽阔结实的背部,她用手擦着吴脸上的吐沫。 “你没事吧?”吴和张一万几乎是异口同声。 英子尴尬的看了看张一万,又看了看吴不知道先回答谁!吴看张一万那般殷勤,自己也懒得多说。他的枪口的准心一直也没有离开张锅子的眉心。 窦镇海看到张锅子受伤倒地,他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疯了似的用脚揣着张锅子的身子,张锅子下半身的余痛还有好大的后劲儿没有过去,所以根本顾不上跟窦镇海周旋。窦就是个相声艺人,哪里知道如何致人于死地啊,无非就是发泄心头的仇恨罢了。“这一脚是睿儿的,他那么小的岁数就被你杀害了,你会下地狱的。你会下地狱的。这一脚是小雅的,我的爱人,我的媳『妇』儿,我的全部,要不是你这个混蛋,我今天也落不到这步田地。你个王八蛋。”窦镇海每一脚都想往张锅子的脸上踩去,可是每一脚都被张锅子用胳膊肘顶住了。 吴知道,窦镇海要是再这么打下去,等张锅子这个王八蛋彻底恢复了,肯定会被他干掉的。吴对着窦镇海喊道,“好了好了,再踹两下就可以了!” 窦镇海抹着鼻子上的眼泪喊着,“我要杀了你!”嘴上虽然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脚底下的动作还是慢了起来,可能是踢累了吧!吴走了过去,拍了拍窦的肩膀,他蹲下身子用枪指着张锅子的脑袋,“你的本事再高敌得过子弹吗?你的身体再强顶得住炮弹吗!” 第一八三章 寻找出口 张锅子皱着眉头默不作声。 吴敬崖有些来劲儿了,拿着枪把就往张锅子的后脑勺磕去,那是整个头部最柔软的地方,也是很多练家子的脉门所在。 被枪磕在头上对于张锅子来说确实是很大的耻辱,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让别人在杀不死你的情况下在你后脑勺上拍一下,重一点。你看看你感觉屈辱不,你看你想揍他不! 不过对于张锅子来说,更大的耻辱是吴敬崖说的话,把热兵器奉做神明,让张锅子这些江湖人士感受到了自己时代的末日。 张锅子不屑的说道,“拿这么条破枪有什么可荣耀的。” “但是你就是拿我没有办法啊!”吴把枪头狠狠的顶着张锅子的太阳『穴』。“我告诉你张锅子,你老实点,别忘了我可是给你服下了毒『药』!” 听到这话,张锅子无奈的扭了扭脖子,惊出了一身冷汗,“妈的,把这茬给忘了,险些出了大事!这要真把吴敬崖,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不过仔细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的跟之前差不多了,这哪里像是中毒啊!张锅子装腔作势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这么做也是想进一步试探吴。“什么毒『药』?你就是随便给我喂了东西冒充毒『药』吧!都是老中医,没必要来这种不入流的套路。” 吴收起了枪,背对着张锅子说,“我冒充毒『药』给你喂!我,冒充毒『药』,给你喂!有的人啊总是喜欢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理,别人都是狗屁!你没有中毒,伸出你的右手,你的肚子上右侧肋骨最下边两指的距离使劲儿用指头摁一下,看看疼不疼。” 张锅子看吴说的这么认真,自己有些慌张,赶忙按照他所说的做了起来。“哎呀,哎呀,好疼啊。” 吴回过头来,“你的左耳垂下方有一块地方,可以凹进去,使劲儿摁一下,看看疼不疼!” 张锅子又试了一下,果然还是很疼,他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表情已经收敛掉了一半。 吴说出了最后一个试验的法子,“再给你说个地方,右侧腰眼朝下一指,捅一下看疼不疼!” 张锅子做完了最后这个动作确信吴说的是真的,看来自己真的中了吴的慢『性』毒『药』,“这些地方疼,之后会发展成什么?” 吴说,“知道痛是好事,等再过几天,你的痛觉,听觉,味觉,感觉,视觉都会开始退化!到那个时候你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就算别人拿把刀活劈了你都不会再有知觉了!” 张锅子听到吴这么说,不自觉的身子抖了一下,依然强装镇定,“哼!” 窦镇海听到吴的这番话心中乐开了花,“你真厉害,能给他喂这么毒的毒『药』!” 张锅子生气的指着窦镇海,“跟你有屁关系,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吴对窦说,“他的命就交给你,你要是不想让他活,我就不给他解『药』。你要是想让他活,我就给他解『药』。” 窦镇海听到吴说的这话就像古代的大臣接到了皇上的御赐尚方宝剑一样。“哈哈哈,你不是说跟我有屁关系吗?行,你的事儿跟我没关系,那我保证你是吃不到解『药』了。” 张锅子怒气冲冲的望着窦镇华,过了一小会儿脸上就像笑开了花儿。“谁说跟你没有关系啦,大家都是朋友嘛!哈哈。。。”张锅子热情的跟窦勾肩搭背。 英子疑『惑』的问吴敬崖,“你什么时候还开始研究毒『药』了?张锅子要是没有解『药』的话,真的就会像你所说的那样死掉吗?那样太残忍了吧!” 吴有些不高兴,“你这是『妇』人之仁,这么坏的人,不给他血的教训,还得有多少枉死的人毁在他的手上!” 张一万摇了摇头,“哎,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每个人,哪怕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也有资格受到公正的裁判,而不应该像你这样滥用私刑!” 司机听张一万都这么说了,甭管对错,一律捧场。“没错,我们少将军说的对!” 吴不愿意舌战群儒,他没有这个兴致,也没有这个时间。他用手查验了一下英子的脖子,看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英子见吴在『摸』着自己的脖子查看自己的伤情,真的是感动坏了,她深情地望着吴。吴用手使劲儿在英子的脖子上搓了一把,满脸嫌弃的说,“你都几天没洗澡了,怎么这么容易搓出泥啊!”刚刚还感动的不得了的英子,这时候只是想把吴一拳头打死。 张锅子给窦镇海捶着背,窦镇海迈着大步子走了过来。窦镇海朝众人招了招手,然后指着后边低眉顺眼的张锅子骄傲的说道,“搞定了!你看现在多乖!”窦镇海用手在张锅子脸上拍了几巴掌。张锅子脸都快气绿了,但还是强忍着怒气服务着窦镇海。 “说正事儿吧,不管大家在里边都遇到了什么,不管那些情况是真实的还是幻想。我们现在已经把五帝钱聚齐了。”吴晃了晃手上的五个铜钱,“可是这五个铜钱到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张一万虚弱的说道,“只听说它可以驱邪避凶,没听说再有什么了啊!” 窦镇海眨了眨眼睛,“会不会是让我们拿着这五个铜钱许愿啊!” 司机无奈的摇了摇头,“咱们能不能严肃点,用铜钱许愿,就算你说的对,那许愿池呢?这地方就这么大,你说往哪儿扔?” 窦镇海的想法被否定了,他一旁的张锅子『揉』了『揉』鼻子,“我觉得关我们的这些人绝对不是一般人,他们让我们拿到这五帝钱会不会是这里边有什么机关是可以被五帝钱激活的呢?” 英子望着吴,想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吴比较认同张锅子的观点,“咱们四处找找,看看这个房间还有什么机关吗?我也觉得无缘无故有这么五个铜钱,绝对不是闲的没事儿干!” 大家朝着地板还有四周的墙壁『摸』去,希望还可以找寻到线索。 第一八四章 离开五行门 张一万小声问着司机,“你小子说你在火门里边碰到枉死的兄弟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司机神神叨叨的说道,“少将军,这种事情不太好说,我觉得这个世上没准真有神啊鬼啊什么的,不由得你不相信!我现在甚至都怀疑抓我们的可能就不是人!” 『迷』离之际人的精神和意志都会变得软弱起来,听司机这么一说,张脑补了很多画面,似乎小时候听那些村里的大明白说的什么狐仙,袍子怪兽都跑到了眼前。 吴敬崖仔细的『摸』着墙壁,用手轻轻的感受着墙面的纹理,英子跟个跟屁虫一样随在后头,刚才吴在自己面前神勇的表现很是加分,英子又对吴温柔了起来。 “哎,你怎么了嘛!对我那么冷漠?”英子埋怨道。 吴装糊涂,“我对你怎么冷漠了?没有啊!” “是不是嫌我叫人家一万,自己耳朵不舒服了!”英子淘气的用手拽着吴的胳膊,吴不希望让大家觉得自己跟英子过于亲密,这样对她反而危险,可是英子这个傻丫头还有主动往上靠。 吴嫌弃的想要挣脱英子的束缚。可是这次可是没有那么容易逃脱了。 “你也不问问这两天我遭遇了什么?你也不问问我好不好?你也不问问我想不想你?”刚刚还满脸笑容的英子说到这些的时候眼泪还是止不住流了出来。 英子这一哭吴的心也软了,他用手温柔的擦拭着英子脸颊上的泪水,“别哭了,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害怕。这些都是我的问题,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英子抓过吴的手指然后放在嘴里咬了起来,吴没有料到英子会这样做,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但是没有喊痛。过了好一会儿,英子才松口。吴看着手指头上的压印鼻子吭哧了一下,“不生气了吧?” 英子扑到了吴的怀里,吴终于把自己的两只手拦在了英子的背上。不过他的心情倒是非常的复杂,远没有看上去的那般轻松。 张锅子看不惯新式男女这一套恋爱的玩意儿,嫌弃的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儿女情长!” 窦镇海用手弹了张锅子一个脑瓜蹦,“你懂个屁,人家这是恋爱自由!快,趴在地上看看,地上有什么机关没有!” 张锅子指了指地面,“你让我趴在地上?” 窦镇海一脚踹在了张的屁股上,“不然呢,你还不快点趴下!” 张锅子忧伤的说道,“哎,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这个密室的地板并不平整,看样子是砖头竖着一块块的铺设起来的。除了五行门底下的旋转石盘上的纹路略有不同以外,其余的地方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张国子趴在地上用嘴巴轻轻的吹拂着地面上的尘土,他想通过这种办法看看地面上的纹路还有什么没有显现出来的地方。爬着爬着突然感觉额头热热的,开始冒汗了,抬头一看头顶的天花板上投下了一个光柱。这个光柱可是不一般当他照在地上的时候,地面上有五个极难发现的小眼显现了出来,这些小眼非常浅,如果不是光束的作用加强了视觉效果,单凭人的肉眼根本很难发现。 “快来看啊,我这边有发现!”张锅子喊了起来。 张一万看见英子倒在吴敬崖的怀里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他的醋意大发。司机看出了他的心思,“少将军,别多想了,人家名花有主了。” 听到张锅子喊了起来,主仆二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张锅子指了指地上的这五个小眼,“你们看我感觉这五个小眼肯定有蹊跷。” 张看着天花板,“这个光柱从哪里来的啊?看样子像是外边的阳光照进了屋里,感觉好刺眼。” 吴蹲在地上认真研究着这五个小眼,他把手指摁在了上面,发现这些眼比指尖的面积要小,用指甲抠了抠里边也摁不下去。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英子问道。 窦镇海看了看,“你们看这五个眼明显围了一圈,这么有规律的排列方式跟其他的纹理完全不一眼,里边肯定有门道!” 吴趴在了地上,脸几乎挨到了地上,他用眼睛和地上的小眼两点成一线,再顺着这跟线朝外眼神。吴大喜,“看来果然是这个样子。” 众人不解,吴来不及跟大家解释,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一个眼一个眼的瞄,最终这个测试的结果证明了他的猜想。吴拿出了身上已经找齐的五帝钱,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将五个铜钱的眼分别压在了这些眼上。“格楞”一下,五个眼穿出了五根很长的金属杆顶到了天花板上。 “还真有机关啊!”英子望着这个杆子,她问吴,“你怎么知道要把五个铜钱放到这五个眼儿上的?” 吴用手拉了拉杆子的材质,“我刚才趴在地上就是为了看每个眼的具体所在位置有什么特点,我发现这些眼儿的延伸线都穿过五行门,根据不同的五行门里找出的钱币分别放在五个眼上从而启动机关,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成了是成了,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司机用手弹了弹这些金属杆子。 “咚咚咚”房子里发来了清脆的响声,天花板正中间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两道裂纹,裂纹中间的墙体沉了下来。 这可不得了,吴急忙大喊,“赶快向两边隐蔽!”说完他就把英子抱在怀里然后趴在了地上。 墙体落在了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大家被空气中的小颗粒呛得咳嗽不停。终于尘埃落定,这掉下来的墙体尽然是一大截坠落下来的楼梯,连着二层的一个出口。 张锅子小心翼翼的顺着楼梯往上瞅了一眼,看没有什么攻击和暗器,然后伸了伸手,“有出路,大家都跟我上来,小声点。注意奥,台阶有点抖。” 一行人全都由楼梯上到了二层,二层的环境跟一楼完全不同,这就是个花房啊!空气异常的清新,富含氧气。 第一八五章 花房的虫子 “这二楼像个花房啊!”窦镇海惊叹道。 二楼的面积没有一层那么大,整个平层都是铁架子,上边摆着万年青,柳河梅,桂圆花各种绿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楼梯扶手胖的一大盆连心藤,据说这种植被来自西域,是从唐朝的时候引进中国的。 吴敬崖望着连心藤表情有些复杂,“连心藤!” 张一万闻到了这么多植被的味道感觉精神多了,他现在的确很需要这种绿『色』富氧的空气,他贪婪的嗅着,“真好闻!” 吴把手放到了张一万的嘴巴上,阻止他进一步的呼吸连心藤独有的香气。 “怎么了?好香啊,为什么不让我闻啊!” “你说这是连心藤?”张锅子大惊,“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我听说连心藤本来是西域一种特别耐高温干旱的植物,可是自从唐朝移居到中原之后这种植被就变异了。” 吴让大家远离连心藤,他看见地上有个水盆,水盆里有个水舀子,他开始给连心藤浇水。奇怪的是,当水洒在连心藤上的时候,那股独特奇异的香味居然直接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吴大哥!”英子问道。 吴解释说,“连心藤在西域的时候体型非常的小,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进入中原之后个头就迅速膨胀了起来。只要是他存在的地方,旁边植被的营养都回被他吸收走。你们看这盆连心藤的泥土上是不是一点杂草都没有。” 众人一番查验果然是如此,“那这个花出现在这里你们为什么如此惊叹呢?”英子问到。 “当年天后武皇后每到中秋的时候都会举办赏花活动,有一年这个连心藤也被选择种在了花园里。第一天种的,到了第二天百官一同前去赏花的时候,除了它其他的花全都败了。当时天后大怒,于是下令全国再也不许种植这种植物,从此连心藤销声匿迹。现在居然在这里重见天日,所以让人惊叹!”张锅子解释道。 吴接着张锅子的话解释道,“连心藤绝迹的原因张锅子刚才说的只是一种官方的说法。还有一种说法是我在一本野史上看到的。当时武后专权,朝廷当中有很多反对他的政敌,他们偷偷的把连心藤种到花园当中,主要是因为这种植被在开花期的时候会释放出非常香的毒气,这种毒气轻则让人精神昏『迷』,重则让人神经紊『乱』甚至疯掉。” “难怪你不让我闻,大家看这个连心藤上的小花已经微微的张开了,刚才好险。对了吴兄弟,为什么你用水浇在连心藤的身上他刚才那股奇特的香味就消失了?”张一万感激的问道。 吴把水舀子扔进了盆里,“因为这种毒气溶于水!所以用水可以暂时封住他的危害。我感觉这个地方不宜久留,大家还是尽快找到出口。” 张锅子和窦镇海两个人顺着花架子中间的过道开始向四周找寻出口。吴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英子跟在他的身后,“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啊?” 吴用手比了一个嘘的姿势,“你听?” “呲呲呲”空气中有动物在微弱的叫唤着。 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个花盆地下,然后他用手轻轻一罩,然后把手平移到了架子边上,底下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接着。他把手平移到了英子的面前。 英子好奇的问着,“你抓的这是什么啊?” 吴就像个小孩儿一样,“这个啊叫火挠子,是一种特别好玩的小虫子!” 英子一听是小虫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咦,好恶心,你快拿开他!” 吴还以为英子会喜欢呢,他有些失望的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英子嫌弃的说,“一个破虫子有什么喜欢的。” 其实关于火挠子,吴的老家有个传说,说火挠子上辈子是个痴情的种,一直追寻着一个不爱他的女子,那个女子让他整整等了一辈子。火挠子就是那个男人精神的产物。在吴的老家年轻的男女都会一起去抓火挠子,如果两个人抓到了火挠子,那么火挠子的怨念就会消解,然后就会把世界上最美好的幸福和姻缘送给找到他的那对儿青年男女。最奇怪的是,如果是一群男孩,一群女孩,或者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这种火挠子都非常好抓,可是一旦是一男一女去抓,这种火挠子就会变得异常敏感,神出鬼没特别难抓住。 刚才吴听到了火挠子的叫声,下意识的就像到了这个故事,他在想如果能和英子一块抓住一只火挠子,也许那份祝福就会送给他们。吴失望的把手打开,“那我放了他吧!” 没想到他的手刚一放开那个火挠子竟然直接跳了起来,一下跳到了英子的鼻尖上。英子全身僵直,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鼻尖的地方。“这是什么?” 吴有些不好意思,“额,这个就是我刚才抓的那个虫子!” “啊!”英子极其厌恶的喊了起来,“虫子虫子虫子。” 她浑身晃动了起来把鼻尖的火挠子抖到了地上,英子的脚使劲儿的塌了上去,“踩死你,踩死你!” 吴连忙阻止,“哎,别。” 可是英子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火挠子在他的脚下被踩得扁扁平平。“姓吴的,你下次要是再拿这种小虫子跟我瞎玩我跟你翻脸。” 吴有些不悦,“死尸你都敢检查,一个小虫子有什么害怕的?你干嘛非要把他踩死。”吴望着火挠子的尸体,一股失望的消极的情绪涌上了心头。本以为自己和英子可以一起抓住一个火挠子,可是他们却偏偏一起杀死了一个火挠子。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死尸是死尸,这是小虫子,这两个不是一会儿事儿!” 吴一点兴致都没有了,脸耷拉了下来不再理英子,而是独自一人向前走去。突然他看到前边有个花架子抖了起来,不知道背后是什么?吴把手朝后摆了摆,意思是不让英子再往前跟着了。 第一八六章 走入机关房 吴敬崖谨慎的往那个花架子靠去,他先是用脚瞪了瞪花架子,后边并没有人冲出来。他从腰里掏出枪小心绕道花架侧面。花架子后边有个小桌子,上边盖着一个小纱巾,揭开纱巾底下是一个唱片机。唱片机被卡住了,吴简单的摆弄了一下,滴滴拉拉,唱片机里传出了悠扬的音乐,小提琴的独奏,动感而俏皮。让人悬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英子望着唱片机很感兴趣,“你说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神奇,这些好听的声音是怎么存进去的啊?” 吴刚想解释。张一万在司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那些音乐都是用办法放在了黑胶唱片上,然后借助那个小棍读取唱片上的内容,然后在利用底下的扬声喇叭把好听的音乐播放出来。这是外国人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吴微闭着眼睛,“这个曲子少将军能听出来是谁的吗?” 张一万也闭着眼睛试图听出这是哪个作曲家的曲子,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听着曲风很新!” “这个音乐的作曲家叫张虎,是个中国作曲家。”吴自信的说道。 英子原以为吴对那些冰冷的尸体感兴趣,没想到他对音乐也有这么深厚的研究,“你好厉害,你怎么能听出来是张虎作曲的呢?” “我不光知道是张虎作的曲子,我还知道演奏小提琴的人叫姚三!”吴越说越神了! 张一万听到这话也是非常吃惊,“曲子能听出来这很正常,你练拉琴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有些太夸张了吧!你的耳朵已经好到能从曲子的节奏和高低起伏中寻找规律从而识别作曲人了吗?” 吴指着唱片机,“这很简单啊,那黑胶唱片上不是写着这两个人的名字吗?” 哗,几个人哄堂大笑。 司机捂着嘴巴,“我说吴兄弟,我以为就我们东北人有幽默感呢!你是哪儿人啊?” “我在北方出生北方长大,在南方生活南方学习,我算是北方和南方的混血吧!”吴调侃道。 “这里放个唱片机是要干什么啊?”张一万不明白。 “你们快来看!”窦镇海和张锅子发来了呼喊。 吴举起枪,“你们三个在这儿好好呆着,我过去瞅瞅!” 走到花房尽头,吴看见了一个小门洞,进去之后他非常的诧异,整整一个房子都是机关,在桌子的棋盘上标注着他们每个人所在的位置。张笑灵的棋子已经被扔在了一边,阿四的棋子没有挪开,还在写着图书馆字样的位置上。更让人惊讶的是,刚才那个五行门区域也在这个棋盘上。看来他们被人彻底的设计了,可是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在桌子底下有个垃圾桶,垃圾桶里有残损的类似人的表皮的残渣。吴拿起这些东西在手上研磨了一下。 窦镇海看着棋盘上代表小雅的棋子还在新婚的那间房子里,泪水又洒了下来,“这些王八蛋,我媳『妇』儿就是被他们要挟进来以后服毒去世的。” 张锅子看着那个棋盘上自己曾经呆过的地方,里边专门有个棋子上边画着一个猪头。这是他的耻辱。他拿起那个棋子用手使劲儿的捏碎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竟然把我们玩弄于棋盘之上。哎,你手里那是什么?” 吴抖了抖手上的碎渣,“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看质感感觉和人的皮肤很像。” “人皮面具?”张锅子惊讶的喊道。 “人皮面具?” “我们虎头帮原来有个兄弟专门喜欢收集别人的死尸,趁人还没有完全腐烂,扒下他的整张脸做成人皮面具然后给自己易容。后来我们死去的帮助王胡子知道了,认为他这是行『奸』邪之事,就把这个兄弟处决了。” “这种旁门左道居然还会有人研究?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把人皮面具卸掉呢?” 正当吴他们还在研究这个满是机关的房子的时候。花房里边也出现了新的情况。刚刚大家还饶有兴致的听着曲子,可是听着听着,一股浓浓的困意冲上了三个人的脑子。 首先有些站立不住的是英子,“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困啊?” 张一万心疼的说,“你也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怎么能不困呢?要不你先靠着墙角休息一下。” 英子点了点头,刚坐到地上,身子一斜就趴了起来。 司机挠着头,“也不至于这么困吧?怎么刚粘到地上就睡着了。”说着,司机也重重的打了个哈气,“哎,奇怪,为什么我现在也变得这么困啊?” 司机的两个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少将军,我也想睡一会儿,要不咱们坐在地上眯一下吧!” 张一万和司机刚坐到地上,司机的头就靠在张一万的肩膀上睡着了。张一万轻轻地拍了拍司机的脸,“你还说人家,你这睡意怎么也来的这么快啊?” 张一万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虽然血已经止住了,可是他觉得脖子里特别不舒服,毕竟是被棉花塞的满满的。他想试图把缠在脖子上的床单解下来查验一下伤口。可是他的困意也来了,他重重的打了个哈气,“这现在是几点啊?怎么感觉这么困得。”最近他们被关在这个密室里,早已没有了时间的观念,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白天还是晚上。张一万也没有想太多,他把司机放展在地上,自己躺在司机的肚子上也呼呼的睡了起来。 吴带着张锅子他们走出了密室,“奇怪了,他们人呢?那间房子也没有其他通道了啊?” 张锅子机警的说道,会不会是花房里有密道,他们发现我们出来了,然后就仓皇的逃跑了。 窦镇海看着整个花房,用手『摸』了『摸』这些绿植。“哎,这个房子里根本看不到阳光,可是这些植被为什么长得这么壮硕啊?而且,我们刚才在楼下启动机关的时候明明感觉到这一层有阳光照下,可是上来了以后为什么那个神秘的阳光就没有了呢?” 第一八七章 窦镇海坦白张笑灵的诡计 “是啊!”吴敬崖很认同窦镇海说的。“咱们找找这些地板啥的,另外那些花架子也可以挪动一下!他们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 张锅子趴在地上又『摸』索了起来。 吴看着张锅子趴在地上有些滑稽的样子小声的对窦镇海说,“远看像条狗,近看原来是张帮主撅着个腚!” 窦镇海哈哈大笑。 张锅子回过头问,“你们笑什么?” “没什么,找你的吧!”窦镇海正『色』道,然后小声回应吴,“幸亏你给这小子喂了毒『药』,要不然他现在不会那么听话!对了,你给他喂得什么毒『药』啊?” 吴笑而不语。 窦镇海见吴不正面回答,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的这些机关到底是怎么设计出来的?我明明在土房里看到了会说话的土俑,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会不会是幻想呢!我听说奇门遁甲里边有好多幻术,这些东西会让人神志不清产生异像!”吴若有所思,“我在西方的一本心理学上看到过,国外有那种催眠大师,可以利用非常多的方式让你产生幻觉。” “巫术?”窦镇海问。 “我觉得也算是科学的范畴吧!是利用心理学,医学常识进行的一种对人类的『操』控!是一种暗示,是一种洗脑,久而久之你就会转变最初的想法。” 窦镇海越听越糊涂,“洗脑,心理暗示?” 吴点了点头,“过去闹义和团的时候,那些大师兄二师兄不是老玩什么神打吗?把鬼画符烧掉用水服进去,然后两只手指天一个脚不停地踩着地,说什么请神上身!之后就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和洗脑。哪有人可以刀枪不入?” 窦镇海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太懂,洗脑?我就听说过洗衣服,洗被子,脑子怎么洗?把脑壳打开?” 吴被逗笑了,“洗脑只是一种比喻,就好像。。。”吴把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然后不停地扇,“你是头猪,你是头猪,你是头猪。。。” 窦镇海皱了皱眉头,“你怎么骂人啊!” 吴笑了,“你要是听我说这句话上万遍,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听这句话,最后你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头猪的。” 张锅子吼了一声,“不是说不说这事儿了吗!”张锅子听到猪这个字眼就变得很敏感。 窦镇海问吴,“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猪碍他什么事儿了?” 吴坏坏的在窦镇海耳边说了一番话。 窦镇海瞪大了眼睛,然后诡异的转着眼珠子,“你是说,他跟猪?额,我的天哪。啧啧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怎么不见他们说话了!”吴转过身朝英子他们望去,“哎,英子!”叫了一声没有反应,吴又喊道,“张将军,张将军。” 三个人走到了刚才那个地方。英子他们坐在地上憨憨入睡。司机的呼噜重重的打着。吴弯下身子探了探英子的鼻息,总算是放松了下来。“没事儿他们几个睡着了。” 吴和窦镇海还有窦镇海也感觉有些疲惫都席地而坐。 吴打了个哈气,“我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完整觉了!哎,汉口这个破地方几次都差点要了我的命!” 张锅子点了点头,“当时我就说把玉玺直接一卖,哪怕卖给万里帮他们也是好的。非要到汉口这里搞什么拍卖大会!真不知道王胡子怎么想的。可惜他现在已经被你们革命党杀死了!你们真卑鄙,用『迷』『药』『迷』昏了我们然后杀死了我们帮主。” 吴听到了张锅子的控诉很是惊讶,“什么,我们杀死了你们王胡子,扯淡。那天把你们『迷』晕以后我们就拿着玉玺走了,干嘛要杀死你们帮主。再说了如果我杀死你们帮主为什么不连你们一块杀死?” 张锅子看吴敬崖竟然不承认是革命党杀得王胡子他自己也有些奇怪,“我们那天醒了以后就看到帮主的脖子被人割了倒在血泊中。他的功夫除非是被人『迷』晕否则是不可能被人害死的。”张锅子指着窦镇海,“那天就是你说的革命党把我们帮主给杀死了。” 窦镇海低下了头,“那天张笑灵救你们之前,他的手下马三儿,就是那个在殡仪馆里死了的他的手下,给出的主意说是诬陷革命党杀死了王帮主,他们杀死了王帮主以后再把你们救醒!” 张锅子恍然大悟,“他妈的,张笑灵你个王八蛋,竟然把老子耍的这么厉害,我他妈要把你杀了!” 吴听到窦镇海这么一说总算是明白了,“天哪,一切都是张笑灵这个王八蛋干的,我就说汉口的事情怎么这么复杂,这么让人难以捉『摸』,简直是太荒唐了。” “我听张一万说你跟张笑灵关在了一个屋子,他现在什么情况,我们刚才在棋盘上看到唯有他的棋子被扔在了一边!”张锅子问道。 吴点了点头,“王胡子人死不能复生,关键是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你说的轻巧!王帮主可是个大好人,谁要是杀死了他,天理不容,天打五雷轰!”张锅子义愤填膺。 吴有些奇怪,“这种忠义的话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冒出来!他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张锅子摇了摇头,“我对他虽然有意见,但是他永远都是我的大哥!如果没有他的话,虎头帮这个不入流的帮派我早就离开了。” 窦镇海疑『惑』的问道,“我是说相声的,咱们在江湖上都是说黑话跑春典的一家人,你们虎头帮在江湖上跟万里帮不相上下,怎么可能是不入流的帮派呢?” 张锅子叹了口气,“我们虎头帮简直像是个慈善组织,所有的帮会兄弟,不能赌博,不能抽富贵膏,就连找女人这样的事情在明面上都被严令禁止,我们虽然也绑票杀人,但是只绑富户,每赚上一笔,都要拿出好多一部分赈济穷人,兄弟们一个个活的一点都不富贵。你看看人家万里帮,走私富贵膏,开春楼,收保护费,跟租借的巡警搞到一起,黑白通吃,多种经营。哎,提起来我就生气。帮派帮派就是黑社会,挣谁的钱不是挣啊!” 第一八八章 乌托邦的想法 听到张锅子对虎头帮所谓不入流的评价,倒是激起了吴敬崖对这个传闻中的帮会的莫大兴趣。 “听你这么一说,你们虎头帮看来不光不是乌合之众而且还像是个正义之师啊!”吴笑着说道。 “还不是王帮主早先因为做过你们那个孙先生的侍卫,受到了革命思维的影响,所以才让一个很有前途的本土帮会变得特别奇怪。我原来还总是跟王清照开玩笑说我们帮派就是19世纪的义和团。”张锅子自嘲道,“你知道我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吗?” 窦镇海自作聪明的说,“你是堂主,一个月怎么不得百十块钱!” 张锅子点了点头,“如果是灰『色』收入那差不多,但是明面上能发出来的钱也就五个大洋!你知道张笑灵多少钱吗?我的一百倍都不止。王帮主的理由是,钱只会让人变得腐朽和贪婪,他坚信未来的社会是不需要钱的,那个时候是大同社会,大家按需所求,没有皇帝老子,没有地主恶霸,大家人人平等。哼。。。”张锅子不屑的笑了笑。 “哦,看来王胡子还是个乌托邦思想的集大成者啊!”吴敬崖若有所思。 “这什么是乌托邦啊?没听说过这个词啊!”窦镇海问道。 “这个概念四百年以前有个外国人提过,所谓乌托邦就是所有的财产都是大家公有。你是说相声的,我是革命党,张锅子是帮会的。但是我们彼此是平等的,谁都不会瞧不起对方。你去张锅子家吃东西,随便吃,他不会阻止你,看不起你。”吴敬崖解释道。 窦镇海猥琐的说,“那要是我单身没媳『妇』儿,我是不是也可以去他家。。。” “你他妈的。”张锅子伸出手掌要抽窦镇海。 窦镇海伸着脖子说,“来,打啊,不想活你就打啊!” 吴敬崖笑了笑,“你看看你们俩就知道了,所谓那种乌托邦的生活怎么可能实现呢!人永远都是自私的!”吴敬崖突然在脑子里晃过了那个船老大的身影,然后呆呆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莫名其妙。 窦镇海重重的打了个哈气,“哎呀,感觉困也能传染,看他们睡得这么香我也想睡一会儿了。”他瑟缩在地上轻轻的打起了鼾声。 “不过不管怎么说,王胡子都救过我的命。我虽然为人阴险狡诈,但是我从来不欠别人的。”张锅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是怎么救你的?你的武功那么好!”吴敬崖故作客气的恭维道。 张锅子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一个人的武功再好能顶得住武器吗?”张锅子拉起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咯吱窝后边的地方,上边的皮肤皱巴巴的。“这是我第一次挨子弹打留下的痕迹。当时我的小地盘跟王胡子的小地盘发生了冲突。我们要收老百姓的规费,他打的是保护老百姓不受欺负的旗号,处处跟我们作对。后来我们两拨人发生了火拼,当地的县太爷带着火枪队趁着我们两虎相斗的时候开枪偷袭,我那些小兄弟死的死,跑的跑。本来的冤家成了合作者,他背着我跑了好久,拿出了他们人所有的钱给我看病。我当时问他,我跟你非亲非故为什么帮我。他只说了一句话,‘别欺负老百姓了,跟我干吧!’然后我就上了他的贼船!”张锅子无奈的笑了笑。 吴敬崖颇有感悟的望着张锅子,“想不到这个坏到极点的张锅子内心中也会有这么一块善良的地方。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但是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啊!” “其实你们虎头帮应该比万里帮强得多。。。”吴的话只说了一半,张锅子也睡着了。 花房的温度很好,人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中是很容易犯『迷』糊的,想到这里吴突然眼睛一瞪。他用力的推了推其他人,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应。 “英子,英子。”吴不停地推着她,甚至用手指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脸蛋英子都没有醒过来的。吴敬崖看着唱片机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无缘无故的这么困,这首曲子有催眠的效果。”吴这个时候的身子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费力的向唱片机走去准备关掉这个害人的东西,结果脚步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意思越来越模糊。就当他的手快要碰到唱片机黑胶唱片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喝多了一样,软绵绵的栽在了地上。 又一次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似乎有人在跟自己对话。吴想用手『揉』『揉』眼睛,可是两只手被绑在了身后。自己的腰上腿上脖子上都被绳子束缚住了。 “你为什么参加革命党啊?”一个声音问道。 “为了给外公报仇!为了杀死孙秃子。” “哦,那杀了孙秃子以后呢?” “杀了就杀了有什么以后!”吴敬崖没有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你到底是谁,有本事『露』出真面孔。” “哈哈哈,你知道吗?孙秃子手底下有上万的士兵跟他混饭吃,你把他杀了,那这些人怎么办?福建的那些被孙秃子统治管理的老百姓又怎么办?”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仇是家仇,必须要报!” “也就是说你可以因为一个人的生死,而牺牲掉大部分人的利益甚至生命对吗?” 吴突然笑了,“哈哈哈,他们跟我有淡关系,我要报我的仇,忘记了仇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嗯,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玩个小游戏吧!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那个说话很有磁『性』的男人对吴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玩什么游戏?哎,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啊,把我们抓进来不敢跟我们面对,你是不是见不得光。喂,说话啊,懦夫,白痴,胆小鼠辈。。。” 吴还准备继续骂下去,可是脖子上被人重重的劈了一下,又失去了意识。 第一八九章 矿车上的吴敬崖 “救救我,救救我。。。”窦镇海被绑在铁轨上挣扎着发出了求救的声音。在他身边被一起绑在铁轨上的还有张一万,司机,张锅子。其他几个人也陆续的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我们不是在花房吗?”张一万晕晕乎乎的,不过说话的时候还挺有底气的。 司机兴奋地望着他,“少将军你的脖子被人从新包扎了。” 张一万扭了扭脖子,“是啊,感觉轻松多了,脖子不像之前一点知觉都没有。” 司机拼命的点着头,“是啊,而且你的起『色』也好了不少。” “我记得刚才我们不是睡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窦镇海无助的说着。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隧道,看样子像是矿场还是什么之类的!因为铁轨两旁有好多散放的煤。墙壁上也挂着矿灯。 张锅子抬头望着这个地方,“我们为什么会被绑在铁轨上?” “有人吗?”一个女人求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哪里啊?” 英子在与他们隧道并列的另一个隧道里。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绑在这边的铁轨上,心中很是害怕。 “是英子吗?我是一万,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隧道里,你们在哪里,我怎么只听得见你们的声音,看不见你们的人啊?我被绳子绑在铁轨上了。”英子的声音非常的虚弱和恐惧。 “看样子这儿有两个隧道,她在那边,我们在这边。”张锅子分析道。 “英子你别害怕,我们被绳子绑在铁轨上了,我们挣脱了就过去救你。”张一万对司机说,“快,给我把绳子解开。” 司机无奈的摇了摇头,“少将军,解不开,这是梅花扣。” “什么梅花扣?”张一万不懂。 窦镇海解释说,“哎,就是绑贼的扣,咱们的手腕和大拇指都被绑住了怎么发力啊?” “那你帮我把绳子咬开,我要去救英子。”张一万着急的呼喊着。 “少将军,我的脖子被绑在铁轨上根本移动不了,没有办法帮你咬开绳子啊!”司机无奈的说道。 “你个废物!”张一万生气的喊着。 “什么,一万,你为什么骂我是废物?”英子喊着。 “不是说你,英子,你别怕,我们正在想办法。”张一万劝慰着英子。 张锅子此时正用耳朵贴在铁轨上听动静,突然他声『色』大变,“不好,有火车的声音,而且离咱们不远。” “不会吧!”司机也用耳朵贴着铁轨,“是啊,真的枯『插』枯『插』的声音。” “英子,现在有火车朝咱们这边开过来。你要小心啊。”张一万担心的喊道。 “英子,英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张一万继续问道。 “我能说什么啊?我被绑在铁轨上,火车来了我怎么小心啊。”英子喊了一声。 张一万心急如焚,“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帮王八蛋,迟早我要带着奉军踏平汉口。” “枯『插』枯『插』!”一辆运煤的矿车正在平稳的行驶着。驾驶座位上吴敬崖苏醒了过来。他身上所有的捆绑都解除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吴看着自己面前一堆的控制按键一脸茫然。 不远处他先是望到英子,就在不到七百米的地方,吴很兴奋。“英子,英子。” 英子听到吴敬崖的声音,朝矿车看来,“吴大哥,你在矿车上吗?快把车子停下,我绑在铁轨上了!” 吴敬崖恍然大悟,他赶忙找寻矿车的刹车杆,可是刹车杆被人损坏了。吴敬崖扭了半天,车子的速度根本没有减下来。“刹车坏了!” “那你快跳下车来给我们解开绳子啊!”张一万喊道。 吴敬崖朝另一个隧道望去,发现张一万他们四个人也被绑在铁轨上。他刚准备起身发现自己的腰部和腿部都被人用铁链子锁在了座位上,上边有好几个铁索,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挣开。“我被锁在座位上了。” 吴敬崖看着面前的按键,目前只能改变矿车的方向了。在两个隧道前边有个分叉路口,如果分到左边的隧道,就会把张一万他们四个人压死,如果朝右边隧道就会把英子压死。吴敬崖非常的焦急。只剩下不到六百米了。 “吴敬崖,怎么办啊?”英子破口大喊。 吴大声回应道,“我现在只能控制矿车变轨。” 张锅子大喊,“什么意思?变轨?” “就是要么压死你们四个,要么压死英子。”吴敬崖大喊。 他这一声吼叫让所有人沉默了。 只剩下不到五百米了,吴敬崖还是试图让矿车停下可是于事无补。 司机最先沉不住气了,“那你还想什么,压死那个女的啊,我们有四个人,她只有一个人。” 张一万生气的说,“那她就死了啊。” 张锅子冷冷的说,“不是那个女人死,就是我们死,这你还不明白吗?”张锅子也大叫了起来,“对,那你就把那个女人压死。” “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为了咱们活,就让一个女人白白牺牲。”窦镇海转而对吴敬崖喊去,“吴兄弟,你压死我们吧,英子姑娘是你喜欢的人,你不能压死他啊!” “去你妈的!”司机炸『毛』了,“你个老王八蛋,你不想活了别拉着我们垫背。” “就是,凭什么她一个活,我们四个死啊!”张锅子喊道。 只剩下四百米了。 吴敬崖已经快绝望了,“车子停不下来,我必须做出选择。英子,英子。” 英子此时沉默了,没有办法多说些什么,因为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而对方有四个人,可是自己不想死,不愿意死。尤其是不愿意这样子死在吴敬崖的手上。 张一万也沉默了,他也不想死,英子虽然是自己特别喜欢的人。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多了去了,自己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现在自己能对英子做得只有沉默了。 只剩下三百米了。 吴敬崖知道英子的沉默所代表的的意思,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她这是在让自己做选择。 “对不起了老几位,英子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儿,我只能压死你们了!”吴敬崖大喊。 第一九零章 矿车压过 吴敬崖的决断无可厚非,轨道上绑的三个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张锅子害死了自己的柳叔,张一万作为军阀也是革命党打击的对象,至于窦镇海,凭心而论他算是有些委屈,可是他告知了张锅子殡仪馆的位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柳叔也是因为他的行为含冤死去的。 只剩下二百米了。 “你个王八蛋!你要活活从我们头上压过去啊?”张锅子悲愤的喊道。 “胆小鬼,你这种人就是江湖上的渣滓。”窦镇海面对着矿车的到来没有丝毫畏惧。首先因为张锅子绑在自己的前边,要压也是先压他。其次,自己能够救助英子姑娘的『性』命,自己也是大功一件,这也算是不辜负小雅对自己的期盼。 司机见大势已去,只能劝张一万,“少将军,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咬咬牙吧,也就是那么一下子,很快就到那边了,不会痛苦太久的。” 张一万眼眶湿湿的,“想不到我作为奉军头领的儿子,竟然会死在汉口这么个南方的小地方,我当初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说完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矿车的到来。 只剩下一百米了。 吴看着眼前的分叉铁轨突然发现了一些问题。这两条铁轨是有差别的。一条是主路,一条是辅路。前者是英子所在的地方,后者是他们四个所处的隧道。也就是说,平时这两条隧道没有发生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的时候,矿车照理来说应该是从英子所在的位置开过去的。一个非常强烈的念头开始在头脑里展开了。“也就是说你可以因为一个人的生死,而牺牲掉大部分人的利益甚至生命对吗?” 这是他刚才在一片漆黑之中那个人问他的。看来眼前的的隧道难题就是那个人给自己出的考验。吴敬崖的手有些颤抖,“到底是四条人命重要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的生命重要啊!” 吴看着不远处的英子,英子也在看着吴。两个人的眼神聚集在了一起。 “咯噔”吴终于选择了一条自己要前往的路。 张锅子紧闭着眼睛口中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窦镇海闭着眼睛嘲笑着张锅子,“你现在临时抱佛脚已经没有用了,你死后肯定是会下地狱的。” “再见了,白山黑水。再见了,热炕头。再见了,包谷酒。再见了,猪肉炖粉条。再见了,老将军。”司机一连说了五个再见。 张一万叹了口气,“哎,再见了,老爹。” 正当他们四个人闭着眼睛准备等待死亡的碾压的时候,英子这边的眼睛却瞪得异常的大,因为吴敬崖的矿车在朝她的方向开来。吴把头『露』出驾驶舱,不停地摇着头。英子绝望的望着他,想不到吴敬崖刚才的话竟然是骗人的,他最终还是要用矿车压过自己的头颅的。英子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是不是自己选错了。 矿车的距离越来越近,80米、60米、20米、1米、30公分,20公分。 英子不愿意睁着眼睛看到自己的躯干被搅碎的样子。她选择了闭上眼睛。 10公分,5公分,3公分,还有一公分。 “哧。。。”车子停了下来,水蒸气从车头不停地涌了出来。当英子再抬起头的时候,矿车的轮子距离自己的眼睛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英子委屈的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张锅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为什么矿车不见了。” 张锅子这么一喊,其他三个人全都睁开了眼。 “我们这是已经到阴曹地府了吗?”窦镇海说道。 “少将军,矿车朝那边压过去了,吴兄弟没有把矿车开到我们的头上!”司机把情况解释给了张一万。 劫后余生的他感觉人的整个骨头架子,所有皮肉筋骨全都松懈掉了。“我想回家!”这是张一万再次睁开眼睛时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候他感觉活着真好。 “哎!”张一万小声对司机嘀咕了一句,“等一会儿我们获救了,帮我换一条裤子。” 司机疑『惑』地望着张一万。张一万害羞的点了点头,小脸蛋红扑扑的。 “你不会是。。。”司机问道。 “嗯,很尴尬啊。”张一万无奈的说道。 “没有想到,他宁可压死自己最亲密的爱人都不愿意压死咱们四个,有这份气魄和胸怀,这天下迟早是革命党的。”司机敬佩的说道。 当一个人在焦急的时候往往他的注意力不会那么的专注,因为太多的理由值得让他分神了。吴敬崖刚才只注意自己的腰和腿都被锁链锁住了,却忘记了自己的腰上还挂着一把枪。更没有让他预料到的是,矿车上的燃料竟然剩的这么精准,刚刚够到英子的鼻子前边。 他把枪从锁链的缝隙中一点点的拔了出来,折腾了好几分钟,然后用枪把把锁链上的大锁一个个的敲开了。链子沉沉的落在了地上。他快步的跑下了车子,走到英子旁边。英子的手腕上脖子上全都被绳子紧紧的绑着,青印子变成了紫印子。他划开了绳子把英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心疼的望着脸『色』煞白的英子。英子冷冷的望着吴。“你为什么要把车朝我头上开过来。” “这条路本来应该是通向你这里的,而他们四个所在的位置只是辅路。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生命而去毁掉另外四个无辜者的生命。”吴说出了自己做出抉择前的想法。 “所以他们都是无辜的,我就是咎由自取,活该被压死对吗?”英子挣脱了吴敬崖的保护,自己站了起来。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吴敬崖说。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一点都没有意义了。”英子走到了另一条隧道。她跟吴敬崖一前一后解开了绑在铁轨上的四个人。 “你没事?太好了!”张一万本以为英子已经被压死了。 “这是个骗局,那个车上的燃料根本撑不到我压死你们。”吴敬崖解释道。 第一九一章 地震了 英子过去想帮着照顾张一万,可是张一万却很害羞的用手挡了一下她不想让她靠前。英子哪里知道,张一万是怕她发现自己『尿』裤子了尴尬。司机笑着说,“英子小姐,少将军我照顾吧。” “哼!”英子没好气的对司机说了一句。 司机知道自己理亏,毕竟刚才危难关头他为了保全生命他冲吴敬崖大喊,“那你还想什么,压死那个女的啊,我们有四个人,她只有一个人。” 张锅子活动了一下胳膊肘,“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还会有铁轨?” 窦镇海拍了拍身上的土,“大概是一个废旧的矿场,如果是矿场的话,我们会在汉口的哪个位置呢?” 吴分析道,“汉口城里肯定不会有矿场,我们应该是在汉口城外。他们抓我们的时候整个城都封了啊!他们是怎么逃出去的?” 吴又用手『摸』了『摸』铁轨两旁的『潮』湿的底边,有的墙壁上还在往出渗着水,“既然是矿场他们在挖煤的时候少不了要把地下水抽出来排走,这些水肯定不能随便排到农田当中!如果放到长江边上的话是最合适不过的,可是据我所知煤矿生意应该都被外国人垄断了,而这个矿车上写的名字明显是中文,长江矿业公司。中国人自己的煤矿公司恐怕还不敢在洋人的眼皮子底下跟他们抢生意。所以我确定咱们应该是靠近长江在汉口附近的哪个支流旁边。” “这边的支流就只有产河了,在距离汉口城东10公里的地方。”英子说到。 张锅子摇了摇头,“知道我们在哪里有什么用?我们被封在这里边,天不知地不知。” “我看咱们就顺着隧道往里边走吧,咱们这边的隧道往更深的地方通去。英子姑娘那边的隧道是向上开去,走那个隧道,如果我们找到出口就可以出去了。”张一万说道。 大家没什么意见,纷纷动了起来。吴静雅像站在英子身边,英子冷冷的看着他,“一边去。” 吴敬崖抿了抿嘴巴,他知道他伤了英子的心,而且无论自己怎么解释英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张锅子拍了拍吴的肩膀,“你老兄果然仗义,宁可压死自己的意中人也不愿意牺牲我们的生命。” 吴黑着脸说道,“我可没有仗义,跟你说不明白。” 窦镇海看英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便上前劝道,“英子,生他气了。” 英子摇了摇头,“我对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张一万听到这句话喜出望外,“英子,我现在特别能理解你的感受。唉,他怎么可以那样呢?这不是存心要致你于死地吗?” 英子想了想问张一万,“如果是你在矿车上,那边是你爸,你姐,你妈,这边隧道是我,你会压谁?” 张一万被问住了,他心里当然知道应该救谁了,只是这话怎么好说出口。 “那肯定是压你啊!这边可是他的亲戚啊。我们少将军能活到现在,全是靠他们,你算谁啊,凭什么对你搏命相救。” 英子点了点头,“是啊,连你都这么说,会去救自己最亲近的人。亏我还和他。。。”英子回头瞪了吴一样。 窦镇海见英子还在气头上,就退到吴身边问,“你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压她?不是你都想好了压我们吗?” 吴摇了摇头,“问题不在压谁。如果你们在她那个轨道上,她在你们的轨道上,我也会毫不犹疑的压你们的。” 窦镇海听不懂吴这么富有思辨『性』的回答,干脆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是她是你没过门的老婆啊。” 吴也将了窦镇海一军,“可是你们也是一个个心脏跳动的人啊!” 窦镇海把手放在了吴的肩膀,“我也不知道是该谢你,还是应该骂你!” “我不在乎。”吴的步速提高了,走在了一行人的最前方。 前方的光线越来越差,吴向后摆了摆手,“你们先别着急,我去探探路。”说完吴消失在了黑影当中。 张锅子疑『惑』的问道,“我记得我也没吃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啊,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是不是连心藤的问题。” 司机摇头说,“那连心藤不是被他用水把香味稀释了吗?” 英子双手抱在胸前,对吴所去的地方丝毫没有一点关心,她听到大家议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突然想起了一个细节。“我记得我这和张将军他们在唱片机旁边闲聊,莫名其妙的一股困意袭击了过来。我这个人平时睡觉挺敏感的,不是那种倒头就睡得人。可是我刚才真的感觉自己是突然就睡了过去的啊!” “你的意思是那个唱片机有问题?”张一万问道。 “我听吴兄弟说过,外国人研究过如何用各种方式给人催眠洗脑。这个歌曲会不会就是它们那些人特意准备的,专门想不费劲儿就把我们抓住呢!”窦镇海说。 吴从黑影中走了出来,他摇着头,“前面堵住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咣当。。晃。。。” 隧道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沙土不停地落了下来,不一会儿隧道里就满是灰尘。大家紧靠着墙壁,用手捂着嘴巴。 吴的反应很快,紧紧地抓着英子的手,等地震差不多结束了,英子才察觉这个问题。她把吴的手一把推开,“不用你管我。” “咣当。。嗡。。。” 英子刚把吴的手推开,又开始地震了,她失去平衡载到了吴的怀里,吴抱着英子藏到墙角,用自己厚实的身子挡着天上落下来的土块和砖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咱们肯定是出不去了。绝对的。”张锅子用手接着天上落下的土。 “大家不要惊慌,我们奉天也有这种矿,我下矿慰问过工人。因为地壳运动,矿井里时不时会出现这样的震动。大家贴着墙壁保护好自己。”张一万给大家解释道。 “那要是继续这样晃下去,不带停的呢?这也算是正常吗?”窦镇海感觉这不是普通的地震。 第一九二章 隧道发水了 隧道内的土灰落得吴敬崖满头都是,可是他守在英子斜上方,不让一点沙尘落在她头上。 英子望着他,他憨憨的笑着,“别怕!有我呢。” 上一秒这个男人要杀了自己,这一秒这个男人又在这么竭力的保护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滴答!” 一颗水珠落在了窦镇海的头上,“哪儿漏水了!” 张锅子斜眼一看,发现隧道的墙壁上有裂纹,而裂纹处有水滴渗出来。他把耳朵靠在墙上,“不好,是地下水,这面墙马上就要被地下水冲开了。” 张一万听到张锅子的说法赶忙让司机扶着自己走了过来,他用手『摸』了『摸』墙上的裂缝,表情不太好,“你说的对,这后边是有地下水。” “那赶紧往回走吧!现在震得还不厉害,等一会儿地动山摇了,我们就被水淹死了。”司机招呼大家说。 众人摇摇晃晃的朝来时的隧道口走去。 地面的晃动依然剧烈,吴敬崖紧紧地拽着英子,不时的朝顶上看着,以防有石子儿落下砸伤英子。英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一点都不表现在脸上。 距离隧道口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刚才的那辆矿车了。就在这个时候,隧道口坍塌了。卷起的尘土像暴风一样冲了过来,窦镇海感觉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快被这黄风吹倒了。 “啊,我的眼睛,眼睛!”砂砾吹到了英子的眼睛里,一下子『迷』住了她的视线。吴看英子变成了这样直接把她背在了身上,“不要『乱』动,抓着我脖子。”吴转过头,“这里太危险了,大家只能往回走了。” 司机扶着张一万吃力的朝回走去,“现在隧道又坍塌了,那边又是死路!” 张一万很平静,“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大概是麻木迟钝了吧!” “你们看!”窦镇海指着刚才的那个裂缝,那个裂缝已经扩张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水流量大大的提升了起来。 众人都往回退却。吴背着英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个洞口,又抬头看了看上边,就在隧道口的顶端有两条管道,其中一个管道底下还有一个小圆洞!这应该是抽风跟入风管道。这是为了矿工在底下工作的时候能够吸收到充足的氧气而专有的设计。吴大概有了主意。 在众人都在往后退的时候,他背着英子走到了出水的洞口旁边。 “别,一会儿水就冲着那个洞口轰一下冲开了!”张一万提醒吴,当然他最担心的还是吴背上的英子。英子此时两只眼睛紧闭,让他看了不由不心疼。 “没事儿,即便冲垮了也不会这么快。”吴用两只手捧着洞口里喷出的水对英子说,“你把手往前一点,我这儿有水,你想擦擦眼睛。” 英子试探着吴的手掌,沾了点水抹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啊,好疼!”英子轻轻的喊了一句。 “轻点,可能是小石粒卷进眼睛了,不要太使劲儿要不然就把眼球刮花了。”吴提醒道。 英子擦了好几下,然后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刚开始还有些模糊,后来慢慢的清晰了,他看到面前洞口的尺寸越来越大,水越冒越多,焦急的说,“怎么办?” 吴放下了英子然后带着她退到了另一侧的墙壁。 张锅子望着他,“我们应该怎么办?” 吴耸了耸肩膀,“为今之计只有等待了!” “等待?那不就是等死吗?”司机有些沉不住气了。 张一万劝司机说,“稍安勿躁,吴兄弟能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窦镇海问道,“等待,可是一会那面隧道墙壁被水彻底冲塌之后,我们就会被封在这个地方活活的淹死啊!” 吴分析道,“水一会儿冲出来了,水势会很强,我们一定要紧紧扒着墙壁,另外就是防止那些砂石撞击我们。” “然后呢?这也不是能脱险的办法,只能延缓我们死亡罢了!”张锅子追问道。 “你们往上看!”吴敬崖指着顶上说道,“那上边有两条管子,是抽气的通道还有进气的通道,通道底下还有小口,我看了一下,那个口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入。我们一会儿刚好可以利用水的浮力把我们带上去,然后从那个出口离开。” 张锅子仔细观察着那个管道,管道很长,直通隧道,吴的办法可行。“你们水『性』怎么样?” 张一万有些为难,“我会游水,可是我的伤口要是一会儿遇到了水,就比较糟糕了。” 张锅子不屑的说,“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伤口,哎,其实你可以一会儿游水的时候狗刨,这样不就可以把头一直『露』在上边应该会有点用的。” 窦镇海知道张一万的脖子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他举手说,“你的伤口都是因为我,我懂水『性』,一会儿我背着你游吧!” 张一万并没有领情,沉默着不回应。 司机拍了拍胸脯,“少将军交给我了。还有谁不会游水!” 英子尴尬的举起了手,“我不会游泳!” 吴有些惊讶,“你不是汉口人吗?怎么也是个旱鸭子?” 英子生气的瞪着他,“我是从北方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有些惭愧,英子是为了逃脱张鬼子的伤害才跑来汉口的,自己早就知道这个事情的,刚才还明知故问,这又把英子给惹到了。“没事,一会儿我背着你,我就是整个人都淹进水里了,也保证你的脑袋在水外边『露』着。” 英子点了点头。 “轰!”墙壁后边的水压越来越大,终于整面墙都被冲垮了,水朝着他们奔涌了过来。 “怎么办?”英子很是紧张,他握着吴敬崖的手。 吴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使劲儿吸气,一会儿可能要憋好久,千万不敢把水喝进去了。” 水冲了过来,大家紧紧的扒着墙壁,以免自己被巨浪的逆流卷走。突然一个大浪打了过来,把英子和窦镇海一下子吸了过去。吴一手抓着墙壁一手紧紧的拉着英子的胳膊。“别害怕,抓紧了,他费劲儿的把英子往回拉。”碰巧这个时候顺流又冲了过来,把远去的英子顶了回来,撞在了吴的怀里。 第一九三章 水中挣扎 窦镇海被卷到了水的漩涡中像个孤独的小狗原地转圈圈。他不停的踩着水,可是水流太错『乱』了,他根本无法让自己保持浮水的状态。不一会儿就被水淹没了头,过了一会儿又『露』出了湿漉漉的脑袋。 “怎么办,快救救他吧!”英子担心的看着窦镇海。 还没等英子说完,更为巨大的浪水也冲了过来,这一下把贴着墙的人全都卷入了窦镇海所在的漩涡里。 六个人在漩涡中不停地旋转着,洞口冒出的水藻,污泥,还有好多的鱼都冒了出来。张一万不停地做着游水的动作,可是一点作用都不起,司机虽然紧紧的拉着她,可是司机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张锅子是所有人当中水『性』最好的一个,他发现了漩涡的规律,找寻到了一个水势最薄弱的突破口冲了出去紧紧地贴在了墙壁上,然后费尽力气的朝上爬去,可是隧道的墙壁没有什么着力点,他只能勉强的贴着。 英子本身就没有水『性』,浪一过来她不知道如何应对,一下子就被拍在了水里。吴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可是每次把英子一拖出来,英子又会一股脑的栽进去,这样反复几次吴的力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英子彻底的慌了神,在水里『乱』扑腾,不停地呼喊不停地惨叫。吴知道她已经彻底慌了,“别喊了,冷静,冷静。” “啊,我快淹死了,我快淹死了。”英子彻底绝望了。 “啪”一个巴掌打在了英子的脸上,“你冷静点!”吴冲她大喊。 这一巴掌还真奏效,英子恢复了平静。 “你两个脚这样子往两边蹬水,持续蹬,不要蹬两下就停了!”吴用手给她比划着踩水的技巧。 英子照着吴的法子做了起来,刚开始还很不适应,总感觉自己会被水拽下去。蹬了好几下发现,这个法子还是管用的,自己不会那么厉害的下沉了。 还没等英子缓过劲儿来,吴突然转身朝张锅子的那个方向游去了。英子喊着,“吴敬崖,你干嘛去!” 可是吴的头也不回。英子的心又凉了,看来他是要像张锅子一样先让自己脱险了。算了,生死由命吧!英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水已经把他的嘴全都没过去了,仰面朝天,两个鼻孔勉强还可以呼吸着空气。她感到身子越来越沉,鼻子也被水包围了,她重重的憋着气,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他的眼睛,眉『毛』,额头,耳朵全都被水没过了,只剩下两只手还『露』出水面举着。 张一万看到英子的处境大喊,“英子,我来救你!” 可是司机一把拉住了他,“少将军,你干什么啊?” “你别管,我要去就她!”张一万心急如焚。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的命怎么办?咱们现在只能是各管各的了,你要是游过去了,你也得死,我只能保护你一个保护不了更多的人了!”司机劝说着他!张一万看着英子的手,眼泪渗了出来,人得生命在大自然面前就是如此的脆弱。 水中的英子感觉耳朵边上嗡嗡的,头上像被蒙了个鼓,有无数的鼓槌敲击着她。她的气快憋到头了,鼻子里已经开始冒气泡了。她知道要是再这么下去,她终会因为生理习惯张开嘴巴把水放进肚子里,到那个时候自己肚子进了水会越来越重最后孤独的沉到水底。 就在英子的手被水完全淹没之前,吴拽着一根横木游了过来,再一次把英子从水中揪了出来。英子本以为张开口灌进来的是水,没想到此时竟然变成了空气。她重重的咳嗽着,两只手紧紧的抱在横木上。吴轻轻地用手拍着她的肩膀。 不远处的张一万看到英子获救终于松了口气。司机还在旁边说风凉话,“你看,人家有人家的好男人救,不用少将军你『操』心。” “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英子的嗓子被水激过之后有些沙哑。 “我哪里跑了,我不是找这根横木去了吗?”吴敲了敲木头。 原来刚才那个时候,吴看到英子稳定了,转过头朝一边游去,这不是他要逃,而是他看到不远处从外边飘进来了一根横木,这可是救命的东西。找到了这个东西,英子就不用踩水那么辛苦了。 去找横木的时候水流太湍急了,每次吴要勾到那个横木的时候,水流总会把他往回带好远。吴的体力已经快透支了,他这是逆流取木。吴有些撑不住了,他回头看了看英子,英子虽然已经简单的掌握了踩水的办法,但毕竟不熟练,眼看英子的脖子又快被水没过了。吴看着木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水,砸水的这一下突然启发了他,既然逆流取木不行,那顺流取木呢!吴观察了一下水势,横木所在的位置刚好是一个独立成圆的水循环,既然如此吴就顺着水流游,绕上一个圈不就把木头轻松地取到了吗? “我他妈简直就是天才!”吴敬崖大喊一声。他随着水流顺流而走果然取到了木头。 司机跟张一万看到吴找到了一块横木,赶紧朝过游来希望也可以搭着横木省省力气。这根横木够长,抱五个人都够用。张一万抱住横木的时候对英子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英子摇了摇头,“呀,你的伤口被水浸湿了!”英子用手把张一万脖子上的布紧了紧!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 吴这么费劲儿的救英子,张一万这个阔少爷一点力气都没出,就在旁边呆呆的看着。英子居然还在关心着他,哎,心寒啊。“哎,窦镇海呢?”吴突然想到了他。 司机紧紧地抱着横木朝身后指了指,“我看到他刚才在那边挣扎!” 吴朝那个方向看去,已经看不见人了。“不行,我去救他!” 英子喊了一句,“你怎么救啊?你松开横木哪还有力气自保啊!”英子很细心,她看到了吴的胳膊有些颤抖。 “哈哈。。。”吴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英子问道。 “没事儿!”吴说完就钻入了水中。 英子生气的捶了木头一下。 第一九四章 吴敬崖救窦镇海 吴敬崖一头钻进了水里,这时候他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水的浮力一个是暗流的袭击。他竭力的试图睁开眼睛锁定窦镇海所在的位置,可是泥沙石子像刀子一样划着他的眼皮。 窦镇海无助的卡在水底,他的脚被困在了轨道中间的枕木里,鼻子嘴巴不停地冒着水泡。吴奋力的朝下游着,探到了他脚的附近,原来窦镇海的脚被枕木和石头陷了进去。吴举起拳头奋力的朝那些东西砸去,一拳,两拳,终于石头松动了,他抱着窦镇海的腿使劲儿往外抽离。窦镇海得救了,两个人浮了起来。 吴把失去知觉的窦镇海带到了横木旁边,他对司机说,“帮帮忙,把他固定在横木上!” 司机拽着窦镇海的两只胳膊,把他的肚子卡在了横木上。“哎呀,这老家伙喝了多少水?怎么这么沉!” 吴不停地在窦的身后挤压他的肚子,没几下,窦镇海开始疯狂的吐了起来。吴看到窦镇海还有知觉,缓了口气。 随着水位的不停上升,水底的暗流还在不停地发挥着作用,但是水面却慢慢平静了下来。大家所遭遇的困境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狡诈的张锅子看到水流平稳了下来,他跳入了水中向横木游了过来。 张一万埋怨道,“这个家伙真不是个东西,刚才形势那么危机的时候,他只求自保一动不动。现在看到有横木竟然厚着脸皮游了过来。” “就是的,这个人实在是恶劣。”英子也有着跟张一万相同的看法。 吴敬崖倒是坦然的给张锅子让开了一个位置,“算了,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只顾着自己也是人『性』使然,没必要过于纠结。” “你倒是能当大好人,你多厉害,自己的命一钱不值,多英勇的!”英子呛着吴。 吴知道这是英子的气话,没有多做回应。窦镇海渐渐的恢复了意识,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紧紧的抓住吴的手,“谢谢你,谢谢你。” 水位升的很快,不一会儿大家就接近了隧道顶上的管道附近,在谁先进入管道的问题上大家开始了争执。 “先进入管道的人必须爬进去之后看看隧道是否通畅,然后再返回来告知大家里边的情况。如果管道不通,我们还是会淹死在这里边的。” 司机喊了起来,“让我们少将军先进吧,他本来就有伤!” 张锅子摇头说道,“那不行,万一他跑了呢?” 司机有些生气,“我在这儿呢!少将军不会独自一人离开的。” “你就是一个小跟班,你们这个将军能把你的命看的多重。” 张一万用手抓着张锅子的脖子,“你再说一句。我告诉你,我的兵就是我的命,我不会不要命的。” 吴看大家争执了半天没有结果便提议,“这样吧,让英子爬到管道里看看,这大家没有意见吧!” 吴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吴用手卡着英子的腰,让她站在横木上边然后钻进洞口里,快进入洞口的时候,吴拍了拍她的腿说,“别着急,一点点的来,这个管道好久没有用了,我担心有的地方不牢固。” 英子点了点头,然后就钻入了管道,管道里传来了英子通过时咯吱咯吱的响声。 刚刚距离管道还有一个人的高度,眼看就只有半个人的距离了。大家越来越着急。 “她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找到出口自己一个人跑了吧!”张锅子怀疑的问道。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对张锅子喊道,“你以为她是你啊!” 管道里又传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不久洞口里探出了英子的头,“快进来吧,那边能出去。” 大家异常的激动,张锅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往洞口里钻了。司机一把把他拦住,“让我们少将军先进!”张一万的腰被司机举着,胳膊被英子拽着费劲儿的进入了洞中。再往下窦镇海他们也纷纷的钻入了洞里,最后只剩下吴敬崖一个人在洞口外边了。他刚准备伸手扒住洞口,隧道再次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水底不知道放生了什么,一股巨大的水流把他冲击到了一旁,吴绝望的伸着手,看着渐渐远去的洞口,他知道自己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了。 英子望着洞口里一个个撅着屁股半窝着的人,“他被水流冲走了,你们谁出去把他救一下吧!” 大家沉默了起来。 英子望着张锅子,“你水『性』那么好,你去救救他吧。” 司机也帮腔说,“就是,你的毒『药』还得他给你解毒呢!” 张锅子冷冷的说,“咱们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还不知道呢,我的命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英子望着司机,“你能不能下去救他?” 司机望着张一万,“不行,我还要留着照顾少将军。” 张一万很是为难,他尴尬的望着英子。 窦镇海看大家都是这般的冷漠很是气愤,“人家吴兄弟刚才拼死找到横木帮主我们脱险,现在人家有难了,你们连屁都不放一个。我去救!”窦镇海一边咳嗽着,一边往洞口旁边爬去。英子一把拽住窦镇海,“别,你现在的状况出去只有送死,还是我去吧。” 张一万听到英子要下水,拉着他的胳膊喊道,“别,你听我说,我们现在首先要活着,你不要忘了,刚刚他还要开矿车压死你呢,这种人值得你救吗?” 英子甩开了张一万的胳膊,“这件事情我有资格生他的气,你们没有,因为他是为了救你们才选择压我的。”英子钻出了洞口,进入了水里。 吴在水里已经逐渐失去了知觉,他整个人随着水流的作用慢慢的沉了下去,两只眼睛微睁,『迷』离而疲惫。英子的水『性』本来就不好,可是她看到吴如此的危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抱住了吴敬崖试图把他拉上来,可是吴的身子很沉拽不动。英子想到了个办法,她把嘴贴在了吴的嘴上,把自己的憋的气吐进了吴的嘴里,这招很奏效,吴的眼睛慢慢睁开了,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向洞口游去。 第一九五章 再遇古董行家 吴敬崖和英子钻出洞口之前,洞口里的几个人也在进行着他们的博弈。 司机看着水位不停地攀升已经到了洞口附近了,“看样子他们两个的『性』命保不住了。咱们顺着通道往过爬吧,等一会儿水灌进来了咱们就来不及了。” 张一万担心着英子的安危,“要不还是再等一等吧!” 张锅子已经等不及了,他撅着屁股往管道里边爬去,“等个屁啊,再等命都没了。” 司机拱了一下张一万,“就是的,咱们快走吧,想要活着就会付出代价,少将军不敢太过于理想化了。” 张一万望着一旁的窦镇海,“那你呢?” 窦镇海笑了笑,“我的命是吴兄弟救得,我会在这里等着他的。” 管道空『荡』『荡』的,窦镇海双手合十向佛祖祈福希望英子和吴可以很顺利的逃出来。洞口已经被水没了进来,水里边冒出了好几个水泡。吴的头终于探了出来,窦镇海赶快伸手去拉。吴的身后跟着英子,英子费力的钻进了洞里,脸『色』煞白。 吴躺在管道里虚脱了,英子跪在吴的身边,不停地给吴做着人工呼吸,同时用手不停地压着吴的肚子,锤击着吴的胸口。吴咳嗽了几声,嘴里边的水泡不停地冒出,最后还有一只特别小的鱼苗也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英子拿着那只小鱼苗笑了。 “他们人呢?”恢复意识的吴问窦镇海。 窦镇海叹了口气,“都跑了。”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吴爬了起来,“我们也往出走吧。” 三个人顺着管道往出爬,当英子从吴的身边爬过的时候他笑着说,“你这样救我,不生我刚才拿矿车要压你的气了?” 英子朝吴啐了一口,“呸,一码归一码,你要压死我的事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吴用双手紧紧的抓着英子的手,“谢谢你!” 窦镇海看着这小两口的对话调侃道,“快走吧,等出去了,你俩可以黏一辈子。” 隧道的管道很长,他们爬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亮光。 “你先出去。”吴对英子说。 英子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个通道通到哪里?” “没事儿,我们一定可以得救得。” 窦镇海和英子先后爬出了洞口。 “没事儿吧?外边!”吴朝洞口外喊去。 “你快出来吧!”英子的声音有些慌张。吴赶忙爬了出去,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惊讶万分。几个人围着一张大床,大床上躺着古董行家。古董行家睁着眼睛望着大家,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吴仔细的观察着这件房子,纯钢打造的一个四方屋子,除了他们逃出来的出风管道,在没有任何的出口。 “他怎么了?”吴问道。 张一万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一进来他就是这个样子,感觉像是活着但又像是死了。” 吴有些疑『惑』,“活着但又像是死了?活死人?” 张锅子用手重重的掐了一下古董行家,胳膊上一个紫『色』的印子,看来掐的劲儿一点都不小。可是古董行家只是睁着眼睛,也不说话,也不反抗。 “不会吧!你小子跟我们装啥呢?眼睛睁的老大,也不说话。”司机一拳头锤在了古董行家的肚子上,他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司机更生气了,“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下狠手了。”说着司机举起了手掌准备向古董行家的脖子上砍去。如果古董行家不躲的话,这一下绝对送他上黄泉。 吴一把拦住了司机,“别胡闹,你看他!” 古董行家虽然没有动,但是眼角处还是流出了泪水。 吴检查了一下他的脖子,他的四肢,他的眼睛,“奇了怪了,关节,经络都正常,没有破损的迹象,怎么人就是动不了呢?感觉跟瘫痪了一样。” 张锅子叹了口气,“我现在不在意这个,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们怎么从这个铁盒子离开。” 张锅子走到墙壁边上狠狠的锤了几下,然后『揉』了『揉』拳头,“太硬了!” 张一万望着古董行家,“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古董行家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张一万说,可是他目前整个身体当中还能动的只有他的眼皮。这个细节提醒了吴。 吴望着古董行家说,“我问你问题,如果是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的话你就眨两下眼睛。” “你现在是一动都不能动了吗?”吴问道。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众人看到吴的办法奏效了都围了过来。张锅子冲吴伸了个手指对他说,“你小子还真厉害,这么鸡贼的主意你都想的出来。” 司机问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面对司机的问题,古董行家的眼皮没有眨动。 张一万埋怨的说道,“你这么问他怎么回答。咱们大家都要问他是或者不是作为回答的问题。” “是谁把你抓到这里的?是警察吗?” 古董行家眨了两下眼睛。 “是军人吗?” 古董行家又眨了两下眼睛。 “那是?”张一万下意识地望向了张锅子。 没想到这个时候古董行家竟然眨了一下眼睛。 众人大惊。 “好啊,是你把它抓过来的,原来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司机一把抓住张锅子把他顶到墙壁上。 “你放屁,怎么可能是我呢?”张锅子无辜的望着吴,“我在密室的遭遇你们也看见了,要是真的是我做的,我他妈能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吗?” 吴捂着嘴巴笑了,他点了点头,“没错,应该跟张锅子没有关系。我估计他眨眼睛是想告诉我们,抓他的人张锅子应该认识或者跟张锅子是一类人。是不是?”吴问古董行家。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张锅子觉得有门他把司机推开跑到古董行家面前,“我们帮派的人都在万国酒店失踪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他们,抓你的是他们吗?”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司机说,“你们那里除了你,郭铁嘴,还有你们铁布衫的大哥都死了。既然不是你,那是不是王清照把他关到这里的?”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事情全都可是解释通了,原来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被虎头帮的人在利用!”吴说道。 第一九六章 文字游戏 通过眨眼睛的方式吴敬崖他们终于找到了跟古董行家沟通的方式。 “王清照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张锅子大惊,“不可能啊,我把那小子打成了重伤,即便要恢复没有一两个月也没法下地啊!” 古董行家又眨了一下眼睛。 “看来他确定就是王清照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吴点了点头。 英子用手『摸』了『摸』古董行家的额头,“有些热,在发低烧。” “他发烧不发烧的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我们怎么走出这个铁盒子?”司机有些着急。 “你是不是知道怎么从这个铁盒子出去?”张一万问道。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他朝一面铁墙壁上看去。 窦镇海跑过去检查这面墙壁,『摸』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没有啊,这面墙什么东西都没有啊。你确定是这个墙壁?”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吴用手轻轻的在墙壁上敲了起来,铁墙很坚固,拳头砸在上边是发闷的声响。砸着砸着吴突然停了下来,这个位置铁墙有些不对劲儿,声音有些发虚。吴掏出腰上的枪拼命的砸了上去,没几下铁皮就朝里边卷曲,漏出了一个把手,吴把这个把手朝顺时针方向一直拧了下去,一圈两圈,拧到头了。整面墙开始晃动了起来,很多指甲盖大小的铁钉子都伸了出来,这些铁钉有的密集有的松散,组成了好几个字,这些字的排布并没有什么规律。 “这些字?”英子和张一万不约而同的说道。 窦镇海问道,“你们认识这个东西?” 英子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张一万,“你还记的我们去墓园找柳叔的墓地的时候,就看到过这样一块墓碑,上边刻的字跟这个一模一样。” 张一万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感觉特别眼熟,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啊。” 吴『摸』了『摸』下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外国人喜欢玩得文字游戏。空格的地方需要我们填上答案。”吴数着铁墙上的格子,“有的答案是两个字的,有的答案是三个字的,最多的答案是七个字的。” “填写谜底这个我懂,可是谜面是什么呢?”张锅子疑『惑』的问道。 吴走到古董行家面前,“这个文字游戏的题目在这个屋子里吗?” 古董行家眨了两下眼睛。 张一万沮丧的坐在了地上,“我们没有谜面怎么玩文字游戏啊?总不能瞎猜吧!” “看来我们到了也是个死!”司机也在抱怨着。 英子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会,他既然安排我们出现在了这个屋子怎么可能不留下谜面呢!” 吴点了点头,“我比较同意英子的想法,谜面肯定就在这个屋子里只不过我们还没有发现。” 司机摇了摇头“那你们慢慢找吧!我是没劲儿了。”他看着张一万的脖子关切的问道,“少将军,您脖子感觉怎么样现在。” 张一万轻轻地『揉』了『揉』脖子,“挺奇怪的,感觉不是那么难受了!好像我们从花房离开之后脖子就轻松多了。” 听到张一万的话吴本没有在意,可是当他的眼睛扫到张一万的脖子上的时候发现了不同。“唉,你脖子上的布本来是从被罩子上扯得,我记得上边还绣了一条龙啊!” 窦镇海也想了起来,“是啊,你脖子上缠的布什么时候换了。” 吴走到张一万身旁解下了张一万脖子上缠的布,他惊奇的发现,“你的伤口被人从新包扎了!”吴看了看刚刚解下来的那块布,这才明白了其中的玄机。“你们过来看,谜面就在这块布上。” 大家仔细查验之后才发现布上有很多小问题。 英子看到张一万脖子上的布解下来了,担心对它的伤口产生影响,于是就把自己的裙子扯下来了一截包裹在了张一万的脖子上。 吴看着英子对张一万如此照顾心里边有些醋意。 “这些问题都对应的是哪些格子啊?”窦镇海看了半天,有些不明白。“唉,吴兄弟,怎么愣神了!” 吴把目光从英子那边收了回来,然后指着这块布说到,“问题旁边有标注,横一,指的就是从上往下数第一横行的空格的问题。以此类推。”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窦镇海还是不太明白。 “当然就是回答问题了,王清照你这个王八蛋,有本事你就明刀明枪的跟我干啊!怎么,怕打不过老子,所以用这样卑劣的办法把老子整死啊!不知道老子没文化吗?”张锅子对着空气喊道。 “第一个问题是这样的,答案是四个字,一个老子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说自己是家里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窦镇海推了推张锅子,“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张锅子摇了摇头。“我没文化,我可不知道。” 司机若有所悟,“三个儿子不分先来后到,都要继承老子的财产,我觉得谜底就是四个字!” “到底是少将军的手下,脑子反应就是快!”窦镇海夸耀道看,“哪四个字?” 司机拍了拍胸脯,“真不孝顺!” 吴听到了这个答案,本还严肃的脸彻底绷不住了,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真不孝顺,让你猜答案呢,你咋还评论上了。” 吴这么一笑,带着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只有古董行家做不出表情,孤独的望着大家。 “好好好,我这个下属也没有什么文化,我觉得这个谜底应该是个地名,耶路撒冷!”张一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吴觉得这个问题有门,“耶路撒冷应该是外国哪儿的吧!” 张一万点了点头,“没错!在特别西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三个宗教共有的圣地,这三个宗教互相之间的矛盾也很大。我有个老师是犹太人他给我讲过那里,他总把那里叫做家。” 吴点了点头,“答案有了,怎么填写上去呢。” 窦镇海走到那些文字面前,他轻轻的把那些没有突出铁钉的墙面部分摁了摁,有钉子弹了出来,他把钉子一摁,钉子又缩了回去。“这不就可以把答案用活动的钉子摆出来了吗?耶路撒冷的耶是哪个耶!” 第一九七章 谜底揭晓 “你说外国人是比中国人脑子强啊,这种游戏他们是怎么捉『摸』出来的。我们说相声的也讲究个猜谜!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些谜语集中放在一个地方!”窦镇海在铁墙上用钉子摆出了耶路撒冷四个字。 吴敬崖看了看白布,“第二个问题来了,四个字,说收获不小,有很大的知识得以吸取。” 司机又挠了挠头,“会的很多!这个成语好像也不对!” 张一万忍不住了,一手把司机的头拍了一下,“别糟践成语这两个字了,你这就是大白话。这个词儿还挺难说的。” 张锅子用手挠了挠下巴,“会不会是受益非浅啊?” 吴点了点头,“有门!” 窦镇海在铁墙上开始摆弄这四个字,到第三个非字的时候,就差最后一个钉子了,那个钉子始终拔不出来!“怎么搞的,到非字这个地方拉不动了。” “那就说明这个词语有问题,不是受益非浅吗?” 窦镇海摇了摇头,“我记得好像是受益匪浅,土匪的匪。” 张锅子甩了甩手,“胡说八道,非浅就是不浅的意思,你来个土匪的匪根本讲不通啊。” 张一万望着铁墙说,“也不一定,我记得古文当中有通假字,匪会不会通非,受益匪浅。” “什么叫个通假字啊!”英子问吴。 “通假字就是这个字过去是这么写的,后来又不这么写了,但是两个字可以通用。很多古文中都有这样的字,你比如‘论语’当中有这么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里边的悦古文里写成的是说,这个说字表示的就是悦的意思。” 英子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白话文取代文言文真的非常有必要,古文实在是拗口。” “英雄所见略同,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张一万附和道。 窦镇海把非常的非改成了土匪的匪,果然这四个字可以用铁板表示出来。“这还真是挺寓教于乐的,我觉得挺好玩的。” “五个字,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是出自哪部作品?”吴念出了第三个问题。 英子听得稀里糊涂,“这什么意思啊?” 吴特别客气的指了指张一万,“少将军博学多才,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张一万愣了愣,“哎呀,我平日里读书破万卷,现在还真有点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吴解释道,“你一定要成为磐石,我一定要成为蒲草,蒲草柔软结实的像丝一样,磐石不容易被转移。比喻两个人对爱情矢志不渝坚持到底。”说完吴深情的望着英子。 英子感受到了吴炽热的目光,这句诗不经意间也记在了她的脑海里。“那这首诗出自哪个作品呢?” 吴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呀,我怎么一下子给忘了。” 众人错愕。张一万叹了口气,“这个翻转实在是没想到啊。” “嗯,就在嘴边那五个字,怎么突然就想不起来了。”吴有些挣扎,他用手不停地搓『揉』着太阳『穴』。 “你别着急,慢慢想!”英子在吴嘴边小声鼓励道。 “嗯,孔雀东南飞。没错就是他!” 问题一个个的解答了出来,窦镇海把铁板上空的区域全部填满了。“没文化真可怕,今天要是没有张将军和吴兄弟,我们就是死也想不出这么多难题。可是问题又来了,把这些问题解答出来了,然后呢?怎么出去?” 吴和张同时站在了铁板面前,互相客气。 “来,少将军博学多才,少将军请!” “哎,吴兄弟学富五车,吴兄弟请。” 两个人望着铁板半天都没有看出门道。 “这些字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我真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深意!”张一万叹了口气。 “看待问题的角度很重要,有的时候改变一下思维定式没准有不一样的收获。”说着吴倒立了起来观察着铁板。 英子被吴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你这是耍猴呢?能看出来什么呢?” 吴突然跌了下来,英子赶快上前扶他,“摔疼了吧?有没有事啊?” 吴没有叫出一个痛字,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哎。。。” “怎么了?你看出了什么?”众人问他。 吴对窦镇海喊道,“我说的这些字你全都给我把他们的铁钉子摁下去。吴赵。。。” 窦镇海遵从着指令一一执行,最后铁板上留下了六个字,这六个字从右到左是一条对角线。 窦镇海大声念了出来,“欲离开,杀一人!” “什么?”英子大惊。 所有人相互望了望。 张锅子看了看大家的情况心里盘算着,“杀吴敬崖,不行,老子被他喂了毒『药』。杀英子,不行,吴敬崖会保护着他。杀张一万,不行,一来是有司机保护着他,二来他家可不是好惹的。杀司机,张一万肯定不会同意。至于这个窦镇海嘛!”张锅子猥琐的走到了窦镇海身边,仔细打量着他。 窦镇海全身的『毛』孔都立起来了,“你看什么?” 张锅子突然转身指着古董行家,“现在我们当中最没有用的就是他了,杀一人就杀他吧!反正他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张一万抢先反对,“不行,他是我的人,现在被坏人折磨成了这个样子我还要杀他,我还是人吗?” 司机也生气的指着张锅子说,“哎,你个王八蛋这话说的还有点道理。” 张一万踹了司机一脚,“你他妈说什么呢?” 司机劝道,“古董行家也确实没什么用了,还不如牺牲他一个幸福千万家呢!” 张一万心中的小九九众人并不知道,这次来汉口买玉玺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找到当年汉口这边革命的时候前清留下的巨额税款,有了这笔钱奉军就可以大量扩军,称霸东北将来入关称霸华夏也不是问题。如何用玉玺找到财富,这些事情是需要古董行家出马的。 英子听到司机的言论一下火冒三丈,“所以你觉得刚才吴敬崖就应该开矿车压死我,用我的命换你们的命吗?” 第一九八章 逃出铁密室 英子的话呛得司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司机望着窦镇海,“喂,说相声的,你同不同意张锅子的意见!” 窦镇海倒是很干脆,“我的命是吴兄弟救得,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他哪怕让我死呢,我也愿意!” 吴敬崖望着窦镇海苦涩的笑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就不应该让任何一个人死掉。如果我们现在杀了古董行家,再过一会儿他让我们杀少将军我们杀不杀,再让我们杀张锅子我们杀不杀。我们还没有碰到敌人的面就开始自相残杀,这是不是太愚蠢了。” 英子点了头,“我同意!” 窦镇海也点头支持。 司机和张锅子很自然的站在了一起,司机望着少将军,“少将军,该你表态了。” 张一万只问了一句话,“吴兄弟,如果按照你说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吴迟疑了一下,“我想就只有等待了。这个机关设计的如此的精妙和坚固,我们几个怕是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可以逃脱。” 司机跳了出来,“不他妈跟你废话了,老子现在就把古董行家杀了,谁挡我我就杀谁!反正死一个大家就都能活!”司机一个飞踹踢了过来,吴把窦镇海和英子推到了一旁,然后轻松迎战。面对司机的攻击,吴不退反进,躲过那一脚之后直接贴到了司机的胸前,两个人面对面贴上。司机有点发虚,他从来没见过吴这样的近身打法。吴攥紧拳头在极小的间距下,迅速朝司机的腹部猛攻,司机痛的失去了反抗能力。 张锅子摩拳擦掌准备和吴对战,吴轻蔑的笑了一下,“咱俩还有必要打吗?你又不敢杀我,杀了我你的毒谁给你解!” “谁说要杀古董行家了!”张锅子一手把张一万揽在了怀里,用胳膊肘使劲儿的夹着他脖子上的伤口。 还没有缓过劲儿的司机看见张锅子竟然来了这么一招,愤怒的谩骂着,“你个王八蛋,快点把我们的少将军放开。” 张锅子摇了摇头,他对吴说,“本来我也不想对少将军下手,人家奉军那么了不起,我怎么敢招惹呢?但是你们他妈的都是没脑子的狗啊,把我『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现在你们就两条路,要不然你们给我把古董行家杀了,你们要是不杀古董行家我这就把张将军杀了!” 看着张一万被折磨的样子,司机无奈的跪在吴的腿边,“吴兄弟我求求你了,就让我杀了古董行家吧,要不然我们少将军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你们少将军的命是命,古董行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人家也有妻儿老小啊!” 司机看劝说无用,自己的功夫又打不过吴张二人中的任何一人,他彻底绝望了。司机走到铁墙旁边,从上边拔下了一根铁钉子。“少将军,我家从我爹那辈儿就跟着老将军干了,我们家的命就是你们张家的,我的妻儿老小就全指望你了!”说着司机便把钉子朝着自己的脖子『插』了上去,『插』上去之后又朝斜上方侧拉了一下,这样做是为了死的扎扎实实。 张一万的面孔异常的冷静,他只是冲着司机点了点头,然后对张锅子说,“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张锅子放开了双手,冲张一万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英子跑到司机身旁用手拼命的压着司机的脖子,“怎么办,吴大哥,怎么办,怎么止血啊?” 吴拍了拍浑身是血的英子遗憾的说道,“别忙了,他必死无疑!” 窦镇海望着司机的尸体抱拳拱手,“是条英雄好汉,我老汉在这里给你行礼了,一路好走!” 司机翻起了白眼,浑身发抖,肌肉抽搐,没过多久就平静的像睡着了一样。 “咯噔!”一面铁墙从中间裂开了一个缝儿,刚好够一个人出入。 张锅子第一个走了出去。吴望着平静的张一万说,“你们张家一辈子欠他情!” “老窦,你扶着少将军,我去背古董行家!”吴对窦镇海说道。 吴背着古董行家拉英子起来,可是英子坐在地上就是不动弹。 “你干嘛?该走了?”吴问英子。 英子望着司机的尸体突然大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古董行家望着英子的背影眼睛湿润了。 走出铁门众人进入了一条长长地走廊,走廊两旁有很多画装裱得当挂在墙上。 吴站在一副画作前站住了,倒不是他欣赏艺术品的兴趣突然大增,主要是因为这副山水的题字处有一个自己之前看到过的印章“黄歇老翁”! 吴问了问背上的古董行家,“喂,有什么叫黄歇老翁的书画名人吗?” 古董行家眨了两下眼睛。 吴继续问道,“那这个章子我能不能理解成是某个收藏者的私章呢?”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怎么了吴兄弟?”张一万听到吴在自言自语,就回过头来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水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叫‘黄歇老翁’收藏的作品。真的特别想知道这个姓黄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贝!” 张一万听到黄这个字马上来了精神,“你在黄家老宅有没有见过这个字样的东西啊?”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张一万大喜,可是吴却是一片茫然。“什么黄家老宅,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窦镇海听到黄家老宅这四个字突然来了精神,“黄家老宅,是在莫敦道上的黄家老宅吗?” 张锅子看到窦镇海准确的报出了这个地方的具体方位,马上走到他身边,“你怎么知道莫敦道黄家老宅的?” 窦镇海提了提脖子,“我认识的一个老师傅说单口的,他原来编过一个本子叫做晚清奇案。其中一案就是这莫敦道黄家的灭门惨案。真可谓是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张锅子呱唧砸了窦镇海脑瓜一下,“你他娘的说相声呢?” 第一九九章 镜阵 “说起那段事儿可是比相声还要精彩啊!当年革命军第一枪开了之后,革命的形势一片大好。但是战士们要吃饭,要穿衣,要子弹啊。所以革命军就『逼』着汉口当地的富户掏钱。这个黄宅里的黄老爷是银行里的买办,钱海了去了。听说革命军到他家去抢钱,那老头子贪图富贵不愿意掏钱,就被革命军诛灭满门。黄家几十口只有一个小孩子幸免于难。其他人都被那些革命军杀掉之后填在了黄家老宅的墙缝里!”窦镇海很好的发挥了自己作为一个准相声演员的语言功底。 窦镇海说完,一股阴风从过道里吹过。 “黄家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吴很是疑『惑』。 他顺着蜿蜒的走廊望去,“哎,英子哪里去了?”吴有些紧张,刚才光顾着听书了也没有注意那丫头的行踪。 顺着走廊跑去,一个在远处的白『色』小点越来越近,昏暗的光线逐渐被明亮的光晕所取代。吴大声的喊着英子,可是没有人回应。他走进了一个放置着几百面镜子的房子里。 张锅子他们跟着走进了这个奇特的房子。 “怎么这么多的镜子?”窦镇海问道,他伸手晃了晃,几百面镜子不知道是经过怎样的排列和折『射』,竟然每个镜子上都有窦镇海的身影。 “吴大哥!”一个非常尖细的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英子!”吴非常坚决的判断出这就是英子的声音,他把古董行家放在地上然后冲进了镜子的矩阵中。 吴冲进去没多久他就『迷』路了。全都是镜子,没有一个比对物或者参照物所以很容易『迷』失方向。 有什么异响,吴突然一回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吴继续试探着朝自己凭借直觉选择的方向走去,一个黑衣人手中举着匕首,怀里抓着英子出现在了镜子里。 吴看到所有的镜子里都有这两个人的身影,他彻底的懵了,因为他根本无法判断英子的实际位置。 “你快点放了他,要不然老子弄死你!”吴大声的喊道。 黑衣人手中的英子就像睡着了一样,任由黑衣人挟持。 镜子当中两个人都消失了,吴看着每一块完全一样的镜子失去了判断,就在这时一把明亮的匕首正从他的身前扎来。 “啊”一声嚎叫传了出来。 “吴兄弟,能听见吗?里边没事儿吧!”窦镇海喊了好几遍里边都没有人回应。 “里边听着不对劲儿啊!”窦镇海冲张锅子喊道。“咱们是不是应该进去看看。” “你直接说让我去看看不就得了吗?”张锅子走入了镜阵中。 黑衣人朝着吴的肚子就扎了过去,“啊!” 黑衣人一愣,被他扎坏的竟然只是一面镜子,可是自己刚才明明看到吴就在这个位置啊。 “咚咚咚。。。”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黑衣人看了看镜子,发现吴已经找到了英子正背着她往出跑。“啊!”黑衣人大叫了一声。 他准备转身追赶,刚一回头就碰到跑入了镜阵的张锅子。张锅子看到满地的镜子渣还有面前的黑衣人,及时的做出了反击的准备。黑衣人看到了张锅子之后,本有些焦急的步伐也变得稳重踏实了起来。张锅子向来喜欢先发制人,他三步并作两步使了一个猛虎扑兔,用双拳朝着黑衣人的腰身部分攻击过去。黑衣人轻轻一跃,两人多高的高度一个空中翻落到了刚刚张锅子所站的位置,让他扑了空。 张锅子趴在地上,抬起额头恶狠狠地说,“王清照,原来你小子还没死啊!啊哈哈哈。 黑衣人把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冷冷的说道,“怎么,你那么希望我死吗?” “你被我打成了重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这个地方是你设计的吗?你的帮手是谁,快告诉我!”张锅子恶狠狠地说。 “废话少说,接招吧!”王清照举着匕首猛地朝张锅子心脏位置上刺了过来。张锅子没有朝后退迎着匕首冲了上去。 “哼哼,找死!”王清照大喊一声,就在刀子快要顶到张锅子胸前的时候,王清照的身子突然停住了,这不是他主动要停的,而是不由自主停下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锅子的手上多了一根细长的碎镜片,这镜片深深的『插』入了王清照肩胛骨附近的筋儿上,他的胳膊被彻底的锁住了。 张锅子呼了口气,“好险!看来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步伐比以前慢了好多。”他顺势夺下了王清照手中的匕首,反扎在王清照的肘关节上。王痛的大叫一声,用另一只手卡住了张锅子的手腕。张锅子哪里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计直踢踹在了王的小腹上。王的手终于松动了,张锅子拔出他肘关节上的匕首朝着王清照的脸上就是一刀。王清照『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好深的一个口子留在了他的右脸颊上。“啊,张锅子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 张锅子『奸』笑道,“狗咬吕洞宾,我要是真想杀你你早就死了。你现在敌不过我,咱俩商量商量呗,你把我放出去,从今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王清照哪里肯屈服,他朝着张锅子啐了一口,转身便消失在了镜阵中。 “我刚才是从哪儿进来的?这怎么出去啊?”张锅子绕了好几圈,越走越晕,“不行,这样走下去还是绕回到原地!”他来了主意,他举起匕首把眼前的镜子一个个的破坏掉,等到所有的镜子都碎了,自己不也就可以逃脱了吗! 镜子传来持续不断的破碎声音,张一万问窦镇海情况,窦镇海垫着脚尖瞄了半天,“看不清,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那你再往前走两步!”张一万支开了窦镇海对古董行家说,“现在玉玺在不在他们手上?”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那他们还抓我们干什么?是不是还不知道怎么用玉玺找到那个东西啊?”张一万问道。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第二零零章 保险柜号牌 古董行家的回答证明了张一万长久以来的猜测,虎头帮这次所谓的玉玺拍卖会就是为了把知道宝藏下落的人引出来。 “藏东西的地方你打探清楚了吗?” 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张一万叹了口气,“你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我怎么问出来呢!” 古董行家望着窦镇海,眼神拼命地眨了起来。 “他是革命党派来假扮张忠的人啊!” 当张一万提到张忠这两个字的时候,古董行家眨了一下眼睛。 “你的意思是那个藏东西的地方张忠知道!” 窦镇海走了过来,“张将军,张锅子找到出路了。” 地上的玻璃渣被他们三个踩的吱吱作响,张一万问窦,“哎,张忠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窦镇海不知道其中缘由随口回问。 “不是我对他感兴趣,我觉得是虎头帮的人对他感兴趣。这个人身份特殊你帮我回忆一下。” 窦镇海把自己跟睿儿如何在邮轮上间接地害死了张忠的始末告诉了张一万。 张一万连连称奇,“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是啊,他死的时候可是把我吓坏了。他的箱子里有好多的钱,我一时财迷心窍就拿上了,人真不该贪心,不然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窦镇海后悔的说道。 “箱子?箱子里除了钱还有什么东西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有个钱包,里边有请帖,对了还有一串钥匙!”窦镇海回忆道。 “钥匙,什么钥匙!”张一万警觉了起来。 “吴兄弟他们当时看过了,说是什么万奇银行的保险柜钥匙。” “那钥匙现在在哪儿?” “被他们拿走了,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奥,对了,那个钥匙上还挂了个牌子,牌子正反两面有不一样的数字,正面是793,背面是248!” 张一万百分之一万的确定,那个宝藏的地图就藏在保险柜里,牌子上的数字应该是保险柜的密码。经历了千辛万苦总算有些眉目了。 “你们聊什么呢?”张锅子问道。 “我们说那个张。。。”窦镇海本想说张忠留下的钥匙。 张一万接过窦镇海的话,“我们在说张堂主刚才碰见的是什么人?看样子他好像被你打跑了。” 张锅子点了点头,“是王清照,看来一切都是他设的局,我们快进去吧!” 走出这个房子大门有一个二层楼梯,楼梯上还有另外一个入口。窦镇海感叹道,“这地方到底是有多大啊,九曲十八弯的!” 话说吴敬崖用计把英子抢到手中之后在镜阵中乱走一通,竟然逃了出来。他们上了二楼走进了一个影院,里边有个戏台,戏台前放着三四十排椅子。 吴用手摸了摸英子脖子上的动脉,跳的很慢,她的额头上渗出了好多汗水,看样子是中了迷药。吴解下自己的衣服不停地扇了起来,加快空气流通。英子渐渐地苏醒了。 “你刚才是怎么被他抓住的?”吴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停下来看画了,进了那个屋子我走进了镜阵就被那个黑衣人抓住了。”英子吃力的爬了起来,她疑惑地看着这个影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电影院?” 吴拉着英子走到了戏台前想看看有什么出口没有!戏台的大幕拉开了,舞台正中间一道巨大的光束打了下来。伴随着光束响起来的还有乐队伴奏的声音。英子害怕的瑟缩在了吴的怀里,吴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肩膀,“别害怕有我呢!” 一个班主模样的人走到了台中间,他冲着吴作了个揖。“这位爷你们快点落座吧,我们的演出马上就开始了。” 吴问道,“你们是那个班的?” “我们是汉口常家班的,虎头帮的老爷让我们排了一场戏说是要给你们看!” “这是哪里?” 班主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道。”说完班主就退了下去。乐队又开始伴奏了起来。后到的张锅子他们跟吴同样疑惑。“这怎么又唱开戏了,王清照你小子他娘的到底想怎么样?”张锅子大喊。 张一万看英子没事儿,总算放心了,他问道,“吴兄弟,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静观其变吧,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戏!” 几个革命军装扮的的演员跟着一个大胡子军官抢先出场。 “长官,袁世凯的大军马上就要到汉口了,目前咱们军需奇缺,炮弹储备连一个基数都不够了。” 大胡子军官捋了捋胡须,“没关系,我们在什么地方,汉口,大半个大清的税银都上缴到这儿了,有了钱我们还怕没有武器吗?”大胡子怀里抱着一个盒子,他敲了敲,“嘿嘿,这里边是给黄老爷的礼物,今天我一定要把这一大笔税银拿到!” 张锅子疑惑地望了望张一万和吴,“这是什么戏啊!” 张一万撅了撅嘴巴,“看他们的军服,像是北洋老式军服,可是嘴里边又喊着大清,这把我搞糊涂了。” 吴思考了一下说道,“看样子像是我们革命党第一枪打响的时候,袁世凯的军队打到汉口就是在那个时候。当时袁一把大火烧的汉口寸草不生。” 英子问道,“他让我们看这个是为了什么啊?” 古董行家的眼睛眨了一下。 “这个戏你看过?”窦镇海问道。 古董行家又眨了一下眼睛。 接下来戏台上把古董行家之前在黄宅看到的所有场景又原模原样的演了一遍,最后那个大胡子军官抱着黄家剩下的唯一女孩儿在亲人们痛苦的哀号中离开了黄公馆。大幕落下,这出戏演完了。 英子摸着眼上的泪水冲埋怨道,“你们革命党当初怎么这般狠心,为了那么点钱把人家害的家破人亡。” 张锅子残忍的说,“那是一点钱啊?那可是几千万两白银,原来玉玺的背后还藏了这么一个秘密呢!这个王清照瞒的死死的,一点都没有露出来!” 第二零一章 吴和张暂时离开 英子望着吴敬崖呆滞的面孔,“你想什么呢?” “这个大胡子军官是谁啊?”吴问道。 “管他是谁呢?我们现在逃出去最要紧!”张锅子站起身就朝戏台上冲了上去。还没有上戏台,脚下的地板上就咣咣的开出了几个枪眼。张回头一看,几个枪手站在二楼制高点上对着他们。 王清照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向他们走了过来。“恭喜你们,走过了这么多道难关!” 吴站了起来,“少他妈废话,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王清照脱下了夜行衣露出了他钟爱的白色衣服。“玉玺我们已经找到了,我现在需要你们告诉我如何找到那个宝藏!” “我调查过,这个玉玺的宝藏图就在张忠的手里,当年的大清的税银由英国人保存,以大清的玉玺做钥匙才能打开。张忠是英国人的狗,他参加这个拍卖会就是为了找到宝藏。” 英子说,“可是张忠已经死了啊,就在柳叔的殡仪馆里。” “张忠死了不假,可是宝藏没死,你们在张忠身上发现了什么东西快如数交待吧!不然的话!”王清照指了指天上,“我的毛瑟步枪可是不认人!” 张一万说道,“吴兄弟,我听窦镇海说你们当时从张忠身上找到了一个银行保险柜钥匙,税银应该就在那里边!” 吴恍然大悟,“是这样啊!”吴望了窦镇海一眼。 “额,刚才张将军问我,我就说了。” 吴摇了摇头,“那个钥匙现在不在我身上!” “那在哪里?”王清照问道。 “不知道!”吴说道。 一颗子弹朝着窦镇海射了过来,窦镇海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英子马上过去扶住了窦镇海,鲜血从他的嘴里不停的冒了出来。 “畜生!”窦镇海准备向前攻击王清照,一颗子弹在他的脚前落下。 “别急嘛!吴兄弟,下一枪就是你心爱的女人。”王清照说道。 二楼狙击手重新拉了一下枪栓,一个子弹壳从二楼落了下来。 张一万愤怒的从吴的腰上拔出了枪对准了王清照。 吴阻拦到,“哎,别冲动!” 王清照观察着这把枪,径直走了过来。他把手放到了扳机上替张一万摁了下来,结果枪里没有子弹。 张锅子推了吴一把,“你他妈的用一把空枪吓唬了老子那么久啊!” 吴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们找到,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不伤害英子,赶快救治窦镇海。”吴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王清照拍了几下手掌。“这个简单!” 吴继续说道,“另外我需要张少将军跟我一起走一趟,他有影响力,我需要他的帮助。” “哈哈哈,你可真是狡诈啊,你把张将军带走,回头他再带人找到我们把我们全都杀了是不是?”王清照冷笑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就派人跟着我们!”吴说。 王清照思考了一会儿,“不用了,你们两个走其他人可以留下,没有我们的人带路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找到这里!来人!”王清照叫了两个手下过来,“把他们两个带出去!” 王指着吴的头说,“你要是12个小时之内回不来的话,你的女人就死了!” 英子蹲在地上查验着窦镇海的伤势,“你没事儿吧?” 窦镇海摇了摇头,“我感觉我撑不了多久了!” 吴笑着说,“别胡说八道,他们答应治你了,再说了英子也会照顾你的!” 英子对吴小声说,“你出去了,就!” 吴用手摸着英子的脸颊,“我一定回回来的,汉口的事儿该解决了!” 英子点了点头。 两个手下捆住了他们的胳膊,王清照掏出了一个怀表递给了吴,“12小时一到你的女人就会死的”王转过头望着张一万,“想必英子死了你也会很伤心吧!”王清照戏虐的看着张一万。 “别他妈那么多废话了。”张一万顶了一句。 他们两个被套上了头套送出了影院。 张锅子望着王清照脸上的刀疤心里有些发怵,这是自己刚刚留下的杰作。王清照朝自己走了过来,一个大耳瓜子扇到了张锅子的脸上,张锅子刚准备发作,一个子弹蹭着他的头皮就擦了过去。王清照重重的顶了张锅子下身一下。张痛的跪在了地上,“你他娘的想绝老子的后啊!” 王清照用手摸着自己的伤疤,“你的种不是在那个密室已经留过了吗?没准过几年就会生下个猪妖。” 张锅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就是自己放了个高利贷吗?你有必要这样侮辱我吗?” 王清照蹲在地上用手拍着张锅子的脸,“哎,搞清楚,你现在还能活着受侮辱,那个小女孩儿14岁半就当了雏妓,染了一身的病,最后聋着离开了这个世界!华夏就是他妈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我们才会积贫积弱,被洋鬼子欺负。” “喂,你们两个别在这儿废话了,赶快救救他!”英子指着窦镇海说。 王清照斜眼看了窦镇海一眼。“没救了,打到要害了。” 英子气愤的说,“他要是死了,吴大哥。。。” 王清照摆了摆手,“只要你不死,你吴大哥就不敢不回来。你说你的魅力怎么这么大的,一个富家公子,一个革命党杀手都迷上了你,我怎么瞧不出来你有什么好的。” 头套卸下的时候,吴和张一万再次出现在了那个公墓里边。虎头帮的人指了指门外,“给你们预备了一台车,赶快去找。” 张一万熟练地给车打着了火儿,“好久没开了,真想啊!” “你个少将军怎么喜欢开车啊?” “所有交通工具我都喜欢开!我还会开飞机,开坦克呢!”张摸了摸车的扶手箱,里边有盒烟他拔出来了两根一起点燃然后分出来了一根给吴。“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啊?” “兵分两路!你去找徐虎问他要兵,虎头帮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们的。” “那你呢?” “我去找钥匙。” 第二零二章 租借地的枪声 张大民如约赶到了老地方和局长会面。 局长叫了几个小菜正在小酌,他刚准备上前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同。往常这个小馆子门可罗雀,今天倒是热闹了起来,好几个桌子都坐着客人不说,更为吊诡的是,那些人的桌子上没有点菜没有点酒就那样干坐着。 一个邻桌的人偷偷的向局长嘀咕着,“局长,张大民那小子怎么还不出现啊!” 局长续了一杯酒淡定的说,“急什么!不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吗?你们把家伙准备好,看我的眼色行事情!” 张大民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果然局长这个老小子过河就要拆桥啊!张大民刚一转身就跟吴敬崖撞了个满怀!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个人转到了后巷,张大民跪倒在吴的面前,“对不起,兄弟,是我害了你!可我也是没办法,梁厅长逼我的,你嫂子也被梁厅长侮辱了,我的孩子现在也在他们手上,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吴本想发作,但是看到张大民已经是家破人亡便懒得再与他为难。“那天我去你家里落了一把钥匙,给我!” 张大民摸了摸身上,“是这个吗?” 吴一把抢过,“现在汉口的局势怎么这么乱,我刚刚看到竟然有大兵进城,巡警被他们赶走了。” “什么?”张大民大惊!“那肯定是王督军手下的马大头开进城了!”张大民把汉口最近发生的事情跟吴敬崖都复述了一遍。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租借入口是由汉口的巡警和租借当中的英国兵共同管理的,但凡要进入租借地都需要巡警这边的手令。 “张队长!”一个巡警看到张大民过来了毕恭毕敬的迎了上来。 “嗯,我要去里边一趟,给我开个路条!”张大民吩咐道。 巡警不敢耽搁,准备好手续之后立马跟英国兵商量了起来。英国兵本来都要把铁门打开了,这个时候岗亭里的电话响了。英国兵接完电话之后脸色大变。 巡警交流了几句回来告诉张大民,“那个外国人说现在军队进入了汉口,他们的上司告诉他们整个租借处于一级戒备状态,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租借地!” 张大民挠着头对吴说,“这可怎么办啊?很要紧吗,一定要现在进入租借地吗?” 吴打开了自己的怀表焦急万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去租借地的万奇银行是要用这个钥匙取一份东西,这个东西牵扯到玉玺背后的一个宝藏,如果我不能及时赶回去,我的媳妇儿就会被他们杀死的!” “宝藏?”张大民来了兴趣。 “汉口的拍卖会明着是为了玉玺,实际上是为了它!” 张大民搓了搓手,“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咚咚咚!” 整齐的步伐打破了吴张二人的沉默,成百上千的工人拉着横幅朝租借地冲了过来。横幅上写着,“严惩凶手,血债血偿!” 十几个巡警举着手中的枪在工人的游行队伍面前显得异常的弱小。 “张队长,这帮人要冲进租借地游行!我们怎么办?”巡警是个老实人看到这么大的阵仗没了主意。 张大民却是计上心头,他拍着巡警的肩膀,“我们杀了他们几十号人。现在他们就是过来报仇来了。老弟,你就算是恪尽职守,死了梁厅长也没法替你说话。法不责众你明白不?” 巡警们散去了。工人们挤到了英国大兵的岗亭外要求英国大兵打开铁门。双反因为交流障碍,互相厮打了起来,英国大兵还没来得及开枪还击就被工人们缴了械!工人们高唱着歌曲冲进了租借地,带头的就是石三。 吴大喜,“好机会,咱们刚好可以跟着这帮工人混入租借地进入万奇银行。” 工人的游行队伍冲进了租借地之后率先赶往的就是英国人的办公地点,他们高喊着口号如入无人之境。几个工友问石三代表,“石代表我们进入了租借地之后怎么办?” 石三举着手中的香烟说,“咱们现在是兵分三路,你们王主席在汉口站组织整个川口线路的罢工,甘律师带着工人跑去了警察厅的办公大楼交涉让他们交出凶手,我们在租借地就是要不停的游行,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铁路工人遭遇的不公,我们要逼迫北京的吴低头给予我们劳工合法的权益,为死难者赔偿损失。” “那咱们就不间断的在洋人的地方跟他们闹,我们要为路舒张兄弟报仇!” 游行队伍所过之地尘土飞扬,浩浩汤汤。 吴摇了摇头,“哎,这些工人,胳膊扭不过大腿,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张大民问道,“他们要是真闹起来,梁厅长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拍了拍张的肩膀,“你懂什么,王督军的军队为什么要进城,肯定是况特使的主意。老梁已经控制不住汉口的局势了。军阀的部队一开进来免不了会出现一场血腥屠杀。”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不要这样无谓的牺牲了!”张大民的话刚说完。 马大头的三团士兵也跟着游行队伍开进了租借地。他们快速赶上了工人,分兵两路包抄了他们,石三看到有这么多的士兵跟了上来也是大惊失色。他心里清楚,一旦是当兵的来了,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这说明当局已经把他们的合理游行理解成了违法的叛逆。工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游行队伍的前方架起了两挺机关枪。 吴头都没回的往万奇银行走了过去,“晚了,来不及了。” 机枪响了起来,没有一句废话,工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来。当兵的连跟他们谈判的机会都没有留。副官对三团长说,“长官,咱们这么一打可就挽回不了了啊!” 团长不屑的说,“你不杀他们,咱们王督军就会被他们逼死。再说了擅自闯入租借地本身就是死罪。” 第二零三章 打开保险柜 万奇银行的名字很霸道,不过实际办公区域只有两层。一层是散户业务,二层是重要客户和对公业务。这是万奇的汉口支行,管事的是一个英国人叫查尔斯。查尔斯叼着烟斗看着马路上正在发生的暴行异常的气愤。 “这些粗鲁野蛮的禽兽,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无辜的平民!” 助手是一个中国人,他仔细看了一下工人们拉的横幅,然后对查尔斯说,“哦,先生我想您可能误会了,底下的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平民,他们是闹罢工的铁路工人。” 查尔斯把烟灰掸在了烟灰缸里,“奥,那活该。” 吴和张大民走入了银行一楼,柜员看是两个中国人显得不那么积极。他高冷的问道,“我们这里存款至少需要五十大洋起,二位还是去租借外边的小银行或者钱庄去办理吧!” 吴把钥匙扔到了柜台上,“把这个东西给你们主子看看,我不是要存款,我是要取寄存在这里的东西。” 柜员看了看那串钥匙很是惊讶,“这东西是你们的?两位先生请稍等,我请示一下我们经理!” 柜员匆匆跑上了二楼把钥匙交给了查尔斯,“楼下有两个中国人拿着这串钥匙说是要取东西。这可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才享有的托管业务啊。” 查尔斯看着钥匙问柜员,“他们是什么人?” “两个中国人,一个是租借外的巡警,还有一个穿的很普通。” “这是什么啊?”助手问道。 查尔斯又给烟斗里装满了烟丝,“这是广东那边我英国的一个朋友之前存放在这里的东西,按他说的,一个月前应该就会有人来取的!把他们带上来。” 查尔斯从腰上解下了钥匙然后打开了二层的铁门,他找到了这个钥匙所代表的的柜子。 吴和张一万走进了这里。查尔斯转过身来,刚刚还一幅傲慢高冷顿时变得亲和力十足。“两位先生,很高兴为你们这样的贵宾服务。我是这家银行的经理查尔斯。” 吴敬崖没有想到这个外国人的中文如此流利,他点了一下头,“我们的保险柜是哪个?” 查尔斯指了指身后,“就是这个柜子,两位请便。我去外边等候!” 吴拧动了保险柜上插着的钥匙,钥匙虽然插进去了可是无法转动。他转过身说,“查尔斯先生,为什么保险柜打不开。” 查尔斯转过身来对吴说,“我们的保险柜除了钥匙之外还有密码,密码只有客户自己知道,三次输错的话,保险柜的东西将会由我们银行代为保存。”查尔斯鞠了个躬然后出去了。 助手看着查尔斯问,“他们打开了吗?” 查尔斯摇了摇头,“我看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像是他们的,他们连打开门需要输入密码都不知道。正好,他们要是打不开的话,里边的东西就可以由我们保管了。”说着查尔斯狡诈的笑了。 张一万翻着钥匙链上挂着的号牌,“这上边有两组号码,到底哪一个才是打开保险柜的密码啊?” “正面是793,那就先试试793吧!”吴转动起了密码器,拧动钥匙之后没有反应。 “那就再试试背面的248,看看这个可以吗?”张大民念到。 吴摇了摇头。 吴拔出了钥匙仔细研究了起来,“三次机会我们已经使用掉了两次,如果第三次还是打不开的话就完蛋了。” 吴发现钥匙上的牌子是可以呈360度转动的,索性他把牌子转动了起来,让正反面的号码不停地在眼前出现。奇妙的结果出现了,这样一转动,两个号码重叠在了一起。 “743!”吴和张一万异口同声的说道。 吴在心里祈求着希望这个密码可以打开保险柜,否则的话他真的就没有办法救英子了。吴轻轻的扭动了钥匙,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保险柜的门打开了,里边有一个长方体的盒子。吴打开了盒子摊开了一张粗糙的黄纸,黄纸上画着简单的线路图,吴和张大民粗略的看了五六秒,纸噗通一下着了,黄纸化成烟灰落在了地上。 查尔斯生气的走了进来,“两位先生,我们这里边是禁止抽烟的。”他看到地上的灰烬和保险柜打开的样子有些惊讶,“你们在点什么东西。” 吴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儿!有需要我会叫你们的!” 张大民看着灰烬很是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儿,纸怎么着了,难道是有什么鬼神来了?” 吴讥笑道,“别迷信了。看来是有人给这个纸上涂了不知道什么种类的化学药水,导致纸一暴露在空气当中就会产生化学反应然后自燃。”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地图毁了,咱们怎么办啊?” 吴收起了盒子只说了一句,“但愿车到山前能有路!” 两个人抱着盒子走了出来,查尔斯恭敬地递过了一张接收单,“二位已经取到了自己要的东西,麻烦支付一下保管费用,一共100个大洋!” 张大民吓了一跳,“什么,怎么这么贵的?你们银行的工作我也清楚,像这么一个小柜子我放上一辈子也用不了一百个大洋!” 查尔斯的语气生硬了起来,“那是其他银行,我们万奇银行致力于给客户最好的服务。” 吴笑了一下,“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 “那不好意思,东西你不能取走!”查尔斯有一米九,身材壮硕,他像一堵墙一样冲到了吴的面前,低着头望着他! 吴微微一笑,一头顶在了查尔斯的下巴上,查尔斯朝后退了好几步,压在了助手和柜员的身上。 张大民举起了枪,“都给我老实点!” 查尔斯揉着自己的下巴,“哼,你是中国的巡警,我不相信你敢在租借地开枪!” 张大民笑了,他指着吴说,“他是逃犯,我奉命追捕他,据线报称,是你把他窝藏在这里的。你是英国公民,我当然不敢伤害你,不过枪走火了的话就不一定了。” “你们中国人真狡诈,没有一个绅士!”查尔斯无奈的说。 第二零四章 吴大帅惊闻汉口事 经过一整夜的谈判吴大帅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官邸。回来的路上,他坐在副驾驶,后边的陈庆同三人就像是一个交响乐团,鼾声一波高过一波,搅扰的他连打个盹儿的机会都没有。 卢银山接过吴大帅脱下的大衣欣喜的说,“太好了大帅,苏联人答应同我们合作,咱们直军的力量又要扩充了。迟早有一天这个国家会被您统一!” 吴摆了摆手,“不要这样说话,我们都是效忠曹总统的,他永远是我们直军的领袖。对了,接下来有两件事情你需要着手去办,一件事是洪副官的身后事你一定要妥善处理,葬礼要办的体面,费用走他所在的老部队。第二件事,咱们的指挥所马上要转移到河南那边了,两边具体事务的交接由你具体操办!” 卢银山用笔记录了下来,他心里在琢磨着,吴的办公地点转移到了河南,那说明他还是准备巩固自己的力量啊,他是直军真正的大脑和核心,他搬到哪里,直军的力量就发展到哪里啊! 卢银山记录完毕之后说,“好的大帅,你抓紧时间去床上歇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坐在桌子上眯一会儿,马上还要去找曹总统汇报一下我们跟苏联人具体的合作内容。”吴刚准备坐下,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份早上刚刚送达的电报,吴望着电报上的标题和内容大喊一声,“他娘的。” 汉口的特别指挥所里气氛非常的紧张,况特使望着那个电话心中百味陈杂。 秘书赶来报告,“长官,我刚刚接到租借地那边的抗议,他说我们的军队开进了那里狙杀了抗议的游行队伍。” 况特使拍了一下桌子,“什么?这他娘的谁干的?” “是我!”马大头带着手下冲进了况的办公室,“报告长官,第八师师长奉命驻防汉口城,特来向您报道!” 况特使指着马大头的鼻子骂了起来,“谁让你在租借地里边狙杀游行的工人的!” 马大头进城之前早已被王督军暗中指示,对待工人零容忍,尽快解决川口铁路问题。不过这话自然不能同况特使讲,他婉转的说,“况特使,那些工人胆敢私自冲进租借地,这本身就是死罪,我狙杀并且逮捕他们有什么不妥。难道真的要等到中外的记者把这些工人举横幅的样子排成照片让全世界都知道才对他们动手吗!” 马大头的话一时之间让况恩重不知如何应对,他自己应该知道,当自己把王督军的军队调进城之后,事态就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了。 “梁厅长呢?”况恩重问道。 “您放心,我的人已经控制住他了,汉口的问题这么严重,他逃脱不了干系!”马大头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况特使把报纸扔在了桌子上,“我现在在等大帅的电话。这份报纸不光我能看到,他也可以看到。” 电话响了,况恩重扭了扭脖子,清了清嗓子。“喂,大帅,我是况恩重。” 吴的语气很平和,“恩重啊,辛苦了。汉口的事情我知道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啊?” 况恩重望着马大头然后说道,“我已经把第八师调进来了,绝对不让川口铁路瘫痪!” “你做的对,川口铁路的稳定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其他的我都不在意!”说完吴挂掉了电话。 况恩重没想到吴是这个态度,他本以为吴会把自己臭骂一顿的。“马师长,说说你的计划吧。” “目前工人分了三拨人,第一拨是铁路上的人,他们现在在组织整个川口线罢工,我的一团已经开到铁路上来了,你就瞧好吧。第二拨是他们谈判的人,有个姓甘的律师带着部分工人代表跑到警察大厅外边要逼我们交出凶手,这些人我一会儿就去对付他们。第三拨就是租借地里的那些工人,我已经绞杀的差不多了,正在做善后工作。打仗我是内行,做外交您是内行,跟租借地那些洋人怎么沟通还要只靠您来协调。” 况恩重听到马大头的汇报心中不由得欣慰了起来,“总算来了个能干事儿的,好,就按照你说的来处理吧。” 局长一直没能等到张大民的出现,这让他非常忧愁,这小子要是跑了谁当替罪羊啊。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两个光溜溜的家伙躺在他的沙发上睡得糊里糊涂。局长气的狠狠的踹了一下大门。 “我老婆回来了,我老婆回来了!”秘书猛地坐起来。 秘书的相好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哎呀,这是警察厅,你老婆怎么敢来这里啊!” “你们两个玩的不错嘛!”局长生气的喊道。 秘书看到局长来了吓得跪在了地上。“局长,我我。。。” 局长拨通了城防的电话,那边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许久局长放下了电话,他拔出枪指在了秘书的头上,“他娘的,第八师开进了城里了你知不知道,你整晚在这里逍遥快活,我的大事全被你耽误了。” “啪”一枪,秘书应声倒地,可是脸上一点血迹都没有。他的相好吓得光着屁股就跑出了办公室。局长看着自己的枪,“我没有开啊!哪儿来的枪响。” 局长爬在窗户上向外望去,上百个军人早已整整齐齐的矗立在了大门口。他们脚下躺着两三具巡警的尸体,其他的巡警全都跪在地上双手举着枪。电话响了,是况特使的。 “况特使,怎么军队开进来了。” “你不要慌,这是第八师的兄弟,一会儿他们的师长会到你哪里,你带领着巡警积极配合他的工作。一定要把汉口的局势稳定下来。” “好的,您放心,您放心。可是我们梁厅长。。。” “他现在已经不是厅长了,你现在是厅长,明白吗?” 局长轻轻地放下了电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啊,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徐虎将军,章子栋局长,我感谢你们祖宗十八代。” 第二零五章 甘律师入虎口 局长像个小孩子似的把自己的照片框从墙上卸了下来然后抱着跑进了走廊里最大的办公室。他把梁厅长的照片扔到了角落,把自己的照片挂了上去。梁厅长的大皮椅子他早就想尝试了,两个腿架在桌子上,打开那盒名贵的雪茄,剪开烟屁股,用打火机绕着圆点燃,浓浓的烟圈喷在空中,“啊,爽。” “你就是局长!”马大头推门而入,看着局长作威作福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不屑。 局长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摁灭了烟头,“您是马师长吧,刚才况特使已经跟我交代过了,让我全面配合您的工作。另外,我现在已经不是局长了,我是厅长了,刚刚况特使任命的!” “甘律师带着工人代表来了,你跟我下去见一下。这毕竟是你的地盘。对了,刚才我的手下和你的手下发生了冲突,不小心开枪打死了你几个兄弟!” 局长连连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是他们不懂规矩。” 甘律师拿着文件包站在警察厅外边有一会儿了。他看到军人们把几个巡警的尸体拖了出去,心中有些忐忑。此时他还不知道石代表的游行队伍已经在租借地遭遇了不测。他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这是他的习惯,只要能看见有反光的东西他都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让自己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几个工人代表对甘律师说,“甘律师,我们觉得局势不对啊,怎么军队都开进来了。他们会不会是想对我们下狠手啊!” 甘律师自信的回答,“我还是那句话,几十个工人他们敢杀,几百个上千个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敢动手。” 一个军官通报说,“甘律师,我们师长还有警察厅的人愿意见您,请进吧。” 几个工人代表想跟着甘律师一同进入,被看门的几个士兵用枪顶在了胸口,“不好意思,我们长官只说见甘律师,并没有说见你们。” 甘律师对工人代表们说,“没事儿,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你们在这里稍等。” 士兵示意甘律师抬手,他们要检查一下,看看甘律师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甘律师坦然的举起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今天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我的武器就是我的嘴巴,足够用了。” 甘律师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局长坐在座位上正在沏茶,而马大头背着身子正望着窗外的景色。 “您就是甘律师吧!久仰久仰。”局长示意甘律师坐下,然后为他倒了一杯茶。 “茶就不喝了,我们言归正传。今天我来这里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希望你们交出在纺织影院烧死我们工人的凶手。第二件事就是来跟你们申明我们工人的诉求。” “纺织影院的事情目前还在调查,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具体情况。”局长说起了官话。 甘律师把一堆照片扔在了局长面前,“我想这些照片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吧!” 局长自然知道这些照片,毕竟记者就是他找去的嘛!可是他还是装作很震惊的样子,“有这回事儿,我们一定要认真的彻查。” “我们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必须交出凶手!”甘律师收起了照片。“第二件事,我这有一张我们工人权益的要求书,里边针对工人的上工时间,薪酬,休息,福利,以及其他一切的合法权利都有了进一步的说明。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川口线上的所有工人兄弟们已经全部组织起来了。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的诉求,我们就会无限期的罢工下去。”甘律师说的非常沉稳柔和,可是传达出来的意思又是这般咄咄逼人。 局长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已经拿不了主意了,他回头望了望马大头。“马师长,你看这?” 马师长冲窗外点了点头,他回过身来对甘律师说,“你说的这两件事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来,你过来!” 甘律师不知道马大头在搞什么鬼,他走到窗边,突然发现自己的几个工人代表都被士兵带到了警察厅的后院。他们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包围,每个人头上都顶着一把枪。马大头把手重重的甩了一下,几个工人代表的脑袋都被钻开了花! 甘律师疯了似的抓着马大头的脖领子,“你这个畜生,你害死了他们,你害死了他们。”局长赶忙拉住了甘律师,甘律师还在不停地叫嚷着,“他们有什么罪,他们有什么罪!” 马大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来人。” 两个举着枪的士兵走进了办公室。 “甘律师,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劝阻所有罢工的工人立马恢复上工,至于你们提的那些什么权益,福利,工资就不要再想了,一切照旧。第二条路,你也下楼跟那些死去的工人站在一起,吃我一枪。你看怎么样?” 甘律师冷漠的望着马大头说,“吴大帅三令五申口谕要保护劳工权益,你们这样做是会受到惩处的。” 马大头用手搂着甘的脖子,“我告诉你个秘密,就是吴大帅同意我们这么做得。来人,把这位甘律师带下去。” “等等!”甘律师吼了一声。 “怎么,反悔了,哈哈,来得及!”马大头脸上翻着笑意。 甘律师摇了摇头,“请把这个怀表交给我的妻子。” 马大头望着怀表,“这个简单,需要我对你妻子说什么吗?” “不用了,她看到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甘律师说完就跟着士兵走下了楼。 局长望着怀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告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时辰到了吧!” 甘律师站在自己工友刚刚倒下的地方,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的头发乱了吗?”他问举枪的士兵,士兵摇了摇头。甘律师举起手向二楼窗户里的马大头和局长挥手然后对士兵说,“开枪吧,打准点!” 马大头鼓了两下掌,“是个爷们,这要是放到我们第八师肯定是个好样的。局长,叫上你的人跟我一起去汉口站!” 第二零六章 马大头包围工人 刚当上厅长的局长偷『奸』耍滑还可以,可是面对工人代表被杀的惨景明显是吃不消了。“马师长,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把事情闹大啊!” 马大头摘下帽子,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光头,“早就闹大了,走,去汉口站。” 汉口站的局势非常紧张。按照川口工会的布置,石三代表去租借地,甘律师去警察厅。可是这两路人马都已经全军覆没了。一大早上就在汉口站组织各川口站点工人集会的王福报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安味道。一个团的兵力突然进驻汉口车站,一个个像雕塑一样生硬。路过的工人打量着他们,他们不交流,不对话,不怒自威。 有人对王福报说,“王大哥,这些大兵来车站是干什么啊?” “赶快去租借地和警察厅看看他们的情况。” 吴奋在几个巡警和士兵的陪同下抢先走到了工人聚集地的最前方,这里有一个高台,本是王福报准备讲话的。吴奋接上了话筒,“工友兄弟们,我是吴奋。听我说,你们老老实实的回去工作,不要跟当局闹了。去租借地的兄弟已经被就地正法了,你们要是再做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此言一出,工人们人心惶惶,人群顿时嘈杂了起来。 “呸!”王福报一口痰准准的喷到了吴奋的脸上,这一口痰起到了稳定人心的作用。 他在众人的搀扶下拄着双拐走上了舞台,“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少在这儿妖言『惑』众!” 一个工人走上前去抢过了吴奋手中的话筒递给了王福报。 “兄弟们,不要相信这个叛徒的鬼话。今天我们在这里就是要跟吴大帅讨个说法,他们湖北的王督军勾结洋人和黑心商人扒了我们兄弟多少层皮,难道没有人主持我们劳工的正义吗?” 川口各站点的代表趁着王在台上讲话的档口迅速稳定下来了自己的兄弟。 “这公平吗?” “不公平!”几千个工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好,今天我代表川口铁路工会在此宣布,从现在起,我们川口线上的所有兄弟全部无限期罢工,直到当局完全同意甘律师代表我们所递交的权益要求之后,我们再行考虑复工的问题。” 就在距离集会地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况恩重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台。 “长官,这帮工人人多势众已成气候。我们是不是考虑做出一定的妥协!”秘书十分焦虑。 况恩重把橘子皮扔在了车外,“西方人有句谚语,当你给了老鼠一块饼干,它还会问你索要牛『奶』。这些工人就是老鼠。” 马大头带着局长走到了况的车边,“报告长官,警察厅和租借地的事情都已经摆平了。” 况恩重点了点头,“麻利!租借地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洋人谈好了,他们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局长看见况恩重谄媚的笑了笑,“特使大人好!” 此时况特使底气足了很多。“把你们的巡警布防在外围,所有的记者一个都不要给我放进去,好茶好水伺候着。”况又说,“这是我给他们准备的媒体通稿,另外每个人给五个大洋算是车马费!” 局长接过信封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道,“这个车马费是走局里的账吗?” 况恩重一把橘子皮摔在了局长的脸上,“那你的意思是我给你报销吗?” “那个叫张大民的呢?”况问道。 局长很是为难,“这小子没有『露』面,估计是听到风声跑了。” “马上找到,他跟你们梁厅长都是这次汉口事件的罪魁祸首,是要受到吴大帅的审判的。” 局长灰头土脸的走了,马大头站在一边捂着嘴笑着。 “替罪羊给你找好了,大胆的干吧!”况恩重拍了拍马大头的肩膀,“现在全看你们第八师的了!” 吴接过警卫员的冲锋枪拉了一下枪栓,“您就瞧好吧!” “反对资本家压迫,提高劳工权益!”王福报站在台上大声的呼喊着罢工口号。 几千个工人就像一个人一样喊道,“严惩汉口警察,交出纵火凶手!” “哼,一群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吴奋得意的朝两边看了看,吓了他一跳。就在工人高喊口号的时候吴奋身边的巡警和当兵的没跟他打招呼,都悄悄地离开了舞台,他一看事态不对,赶忙想走,工人哪里肯饶,一个工人冲着吴奋的屁股就是一脚,狠狠把他抓住然后从台上蹬了下去。 王福报指着吴奋的头大骂,“就是这个人暴『露』了我们游行的计划,他是资本家的走狗,是叛徒。” 群情激奋的工人围着吴奋开始暴揍了起来,几十拳下去,吴奋被打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一个工人探了探他的鼻息,“王大哥,这小子死了!” “以后再有胆敢背叛组织者,这就是他的下场,来人啊,把他抬走!”王福报大喊。 趁着工人们的注意力都在暴揍吴奋的节骨眼上,马大头的一个团组成了一个包围圈,把聚众罢工的人群锁在了圆中。 马大头举起枪,使劲儿摁了一下扳机,没有反应。 警卫员小声提醒,“师长,你还没开保险呢!” “他娘的,这英国武器就是他妈的费劲儿!”他打开了保险朝空中开了三枪。 工人们听到有枪声纷纷转了过来。 “兄弟们,听我一句劝,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如果你们再冥顽不灵,你们就全是罪犯全是暴徒!” 各站的代表穿过人群走在了最前头,他们敞开衣服『露』出了自己的胸膛!“来啊,天在做,人在看,有本事你们就朝这儿开!” 士兵们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马大头,马大头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光头,“真的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几个代表看见当兵的有所退缩,乘胜追击朝包围圈外沿挤了过来,试图突破防线。 “那兄弟们就别客气了。”马大头一声令下。 子弹打了过来,工人们一排又一排的倒下。 第二零七章 王福报走了 “各位记者先生,鄙人是新上任的汉口警察厅厅长,今天汉口发生了恶『性』的犯罪事件,我们特来此镇压『乱』民!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所以请大家在这里休息。” 一个戴着眼镜提着相机的记者说道,“胡说八道,这些铁路工人都是穷苦老百姓出身,什么时候成了『乱』民了。” “俗话说的好,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正是因为他们穷,他们才是『乱』民。”局长解释道。 “不行,我们要进去采访,不要挡着我们!”在眼镜男的鼓舞下,十几个记者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准备向聚集地前进。 这时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尘土飞扬,恐怖的惨叫声传遍汉口车站。 “你们居然敢对工人开枪!”记者愤怒的举着拳头抗议。 局长觉得这是这些当兵的在吓唬工人,便解释道,“哎呀,大家未免太过于敏感了,这只是敲山震虎罢了。”局长派人端上了一个大木箱子里边满满的都是银元。 局长拿出银元和一张纸,“我知道各位记者的工作职责,你们不就是要新闻吗?我这张纸上是这次汉口站新闻的媒体通稿,你们就以此为准回去交差吧。我们这里给大家准备了辛苦费,一人五个大洋,大家拿着通稿取了大洋再留下自己的媒体名称和姓名然后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天也怪冷的,我不忍心让大家在这里受冻啊!” 眼镜男生气的把身子扭到一边,“你以为我们都是见钱眼开的生意人吗?我们是记者,我们要报道最客观的新闻真相!” 后边的记者显然没有他这样的骨气,面对大洋他们自觉地排起了队到局长这里登记。 “对嘛!拿钱走人多好的!”局长一边发钱一边和记者亲切而热情的攀谈了起来,不一会儿钱就分光了。局长朝着眼镜男抖落了一下装银元的盒子,“不好意思,都发光了,没你的份!” 眼镜男高傲的走到了局长面前,“听说您刚刚胜任厅长?” “是又怎么样?”局长不卑不亢。 眼镜男突然变脸成一幅奴才相,“嘿嘿,那我给您做个专访吧。您好好的给广大的读者讲讲您对汉口未来发展的规划和憧憬!” “哈哈哈。。”局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美元塞到了记者手中,“这才是一个有职业有道德有情怀有『操』守的新闻工作者嘛!” 外围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局长带着手下走到了包围圈附近。 “这些工人吓唬吓唬就可以了嘛!开那么多枪干嘛,浪费子弹。”局长拍了拍马大头的肩膀。马大头转过头来,满脸是血,眉宇间有一股扭曲的兴奋和快慰。 局长吓了一跳,“你受伤了?” 马大头摇了摇头回身指着工人聚集地。 局长震惊,满地的尸体,身上全是枪眼,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身子还算干净但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活着的都被士兵们赶到最中间蹲了起来。局长简单估算了一下,至少死了一二百人。“你们他妈的来真的啊?” 马大头问道,“有烟吗?” 局长递给了他一根。他把烟头对准冲锋枪枪管,不一会儿烟点着了。 “怎么,你怕了?要不你也试试,可爽。”马大头把冲锋枪递给了局长。 “来人,把我的宝贝儿拿来!”马大头从警卫员手上拿过了一把大刀。“你看看这个刀锋,剁人,砍瓜切菜一般,早上我专门让我的人给我好好的磨了一下。” 马大头把刀架在脖子上拉着颤颤巍巍的局长从工人的尸体上走了过去。局长小声嘀咕着,“疯了,这人他妈的疯了。” 在活着的工人身旁被整理出了一具吴奋的尸体,局长指着他说,“马师长,这个是我们的人!” 马师长用刀指了指吴奋,“这个人是你们谁弄死的?” 工人们低着头无人回应。一个巡警跑上来指认说,“那个拄拐的是他们工人的头,就是他干的。” 几个士兵走到人群中把王福报拖了出来,王福报看着满地的尸体勉强的站立在地上。 马大头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把刀口架在了王福报的脖子上,“你就是头啊!拄着双拐都不忘了跟当局对抗,你想当英雄吗?昂?” 这句话把王福报从『迷』离拉回啦现实,他侧目看了一下刀,“你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我们已经是英雄了。” 马大头眼睛睁的老大,“他们死了,他们是英雄,你还好好地活着呢!”马大头举起了大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叫你的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王福报摇了摇头。大刀落在了他的肩上,砍断了他的右臂,血喷了出来,王福报趴在了地上。几个工人想上来扶他,他举起仅剩的一只手阻挡了他们,“别过来。” 马大头的警卫排早就举着枪准备狙击冲出来的工人了。 马大头问警卫员,“咱们上次的记录是多少刀?” 警卫员想了想,“九刀吧!那个土匪比他壮,他撑死能挨三刀!” 马大头手起刀落,一边砍向王福报一边喊着,“回不回去,回不回去!” 王福报的喉管被砍断了,说不出话来。有几个工人哭了,还有几个吓得『尿』裤子了,大部分工人只是那样看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马大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几刀了?” 警卫员回答,“十三刀!” 马大头走到了王福报的身边,王福报的血手紧紧的抓住了他擦得锃亮的军靴。 马大头回过头来对自己的士兵说,“看见了吗?这是个英雄,是个好汉,你们每个人都要像他这样有骨气,听见了没有!” “是!”大家整齐的回应道。 “拖走,把尸体绑到电线杆上!”马大头把自己的脚从王福报的手上抻了出来,用手绢仔细的擦起了军靴上的血迹。“这里交给你了!”马大头对局长说道。 “死了的埋了,喘气的送医院,剩下的全都关到监狱里。”局长发布命令的时候根本不敢直视这些工人。 手下回答,“报告局长,额不是,厅长,人太多了,监狱放不下!” 第二零八章 石三被救 硝烟四散,租借地里一片狼藉。士兵们残忍的杀害了游行的队伍之后,紧接着巡警就冲了上来收拾残局。大部分工人都失去了宝贵的生命,他们被巡警推来的车子一个个的运出租借地。 张大民望着死难的工人又回想起了当时路舒张扑向他的身影。“他们有什么罪?他们只不过是想吃饱一点,穿暖一点,想让自己的孩子有学上,想让自己的能变成汉口人。”这样的念头在张大民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吴敬崖拽了拽张大民的胳膊。 工人的尸体越来越少,空地上就剩下几具尸体了,等下一拨巡警过来把地面清理一下,租借地就又能恢复往日的喧闹了。 “帮帮我!”死人堆里一只手伸了出来,那人满脸是血,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快走吧,跟咱们没有关系!”吴再次提醒张大民。 “我想去帮帮他!”张大民走到了那人的身边扶起了他,“你怎么样?” “没事儿,子弹擦破了点皮!”那个人把脸上的血擦了擦。 “你就是石三?”张大民把他扶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石三疑『惑』地望着面前的巡警。 “那天你们开大会的时候我见到过你!” “你们巡警放火烧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今天我们正常游行你们又叫来军阀枪杀了我们这么多的人,你们是恶魔!”石三颤抖着双手掐着张大民的脖领子。 吴敬崖推开了石三,“你冷静点,这些人的死你也有责任,你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的兄弟的命都保不住。” 这句话狠狠地戳在了石三的心上,他拔出张大民腰间的枪想要『自杀』,张大民把手伸到扳机后边不让他开枪。“你冷静点,你死了,他们也活不过来,你没死,你就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几个巡警推着车子走了过来,他们看见还有个工人没死,拔出枪来准备攻击。张大民恶狠狠地转过头,“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巡警连忙敬礼,“队长啊,不知道是你,这个人是『乱』民,我们要抓住他!” 张大民夺过石三的枪说,“我知道,这个人很重要,我这就打算把他带进警察厅交给局长。你们快去收拾其他人的尸体。” 张大民和吴敬崖架着石三走出了租借地。 “你有安全的地方可以去吗?汉口现在不是军队就是巡警,你得尽快躲藏起来。”吴敬崖问道。 石三点了点头,“有,甘律师的家里,我可以去找他的夫人。” 张一万和吴敬崖分头行动之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把自己的脖子治好。开了半天总算在马路上看到了一个红十字的标示。他推开门,一股人浪差点把他挤了出来。怎么这家诊所生意这么兴隆,里边看病的看人络绎不绝。张一万哪里知道这里边收治的都是被巡警抓住的受伤的游行工人。里边有十几个巡警正在组织工人看病,非常嘈杂。 张一万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赶紧冲上了二楼。二楼有个护士看见有人硬往上冲,立马制止了他。“你干什么?大夫正在给一个中枪的工人代表做手术。” “我知道!”张一万一把推开护士,然后一脚踹开了上锁的手术大门。 大夫跟助理惊恐的望着冲进来的张一万,张一万看着手术台上的工人问道,“他怎么样?” 大夫摇了摇头,“恐怕快不行了。” 那个工人胸口中了好几枪,嘴巴不停地往外冒血,整个床单都被染红了。 “那太好了!”张一万一把把工人推到地上然后躺在手术床上解开了自己脖子上的绷带,『露』出了自己的伤口。接着他脱下鞋子,从里边掏出来了一堆美元扔给了大夫,“麻烦您赶快给我治疗一下,人命关天十万火急!” 大夫握着手上的钞票,又看了看怀里不停抽搐的工人,他转过头对张一万说,“看来还是你伤的比较重,稍等,我们马上准备对你的手术!” 工人的尸体被放在了收集医疗污染品的垃圾箱旁边,大夫匆忙的从他身边走来走去,没有人再去管他。 甘律师的夫人知道丈夫早上要去警察厅,心中一直在为丈夫祈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丈夫去为工人争取权益了。往日里都很顺利,她是了解丈夫的,那些当局的腐败官员面对丈夫有理有利有节的法律抗议最后都会败下阵来。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整个川口铁路的大罢工,他的内心非常的紧张。 门响了,她放下手中的『毛』衣冲向门外,那件红『色』的『毛』衣是他专门要在平安夜到来前给丈夫织好的。当年他们在美国相识,也是一个平安夜的晚上。丈夫是他的学长,两个人在一家华人开的餐馆彻夜畅谈欧美法系中的经典判例。甘律师讲到那些古老案例的时候眉飞『色』舞,就像一个指挥家在『操』控着乐团一般熟练而自信。少女的心扉被帅气的学长彻底打开,从此每天的平安夜便是他们纪念相爱的日子。 这些场景在甘夫人冲向大门的时候被一点点的在大脑中激活了,她只盼望着丈夫可以平安无事。门打开了,是穿着制服的张大民。甘夫人心想,坏了,这些警察肯定是来上门找事的。她立马合上了大门,门缝里伸出了一只血手,“嫂子,我是石三,是甘律师的朋友!” 甘夫人听过这个名字,他再次打开了门,“我听过你的名字,我丈夫怎么了?” 进入屋子以后,石三和张大民正在跟甘夫人诉说早上发生的一切。至于吴敬崖,他的肚子猛烈的绞痛了起来,不是要拉肚子,而是饿的受不了。“你们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厨房里有我给我丈夫准备的午餐,可能有些凉了。。。”甘夫人说道。 吴冲进厨房打开橱柜上用『毛』巾盖着的吃食,米饭,炒菜,实在是太丰盛了。他从橱柜里取出了一个盛汤的大盆,把这些吃的东西通通的倒了进去,“筷子呢?筷子呢?”吴懒得再找,用手把这些食物往嘴里推进去。 第二零九章 甘夫人昏厥 “哼哧哧,哼哧哧!”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 “嫂子,你们家是养猪了吗?”石三听着动静感到奇怪。 张大民侧身朝厨房看了一眼,吴敬崖的头都塞进汤碗里了。“没事,是我的兄弟在吃饭,看样子他是有日子没吃饭了。” “他们敢对你们开枪,那我们家老甘会不会也被下毒手啊!”甘夫人的手紧紧地攥着石三的胳膊。 “甘夫人您不要担心,甘律师特别有经验,他是汉口有威望的人,当局不敢动他!”石三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没什么信心,不过他是这么想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咚咚咚!”大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会不会是他们啊?石代表,你赶快去厨房躲躲!”甘夫人机警的说道。 “我陪你吧,我是巡警,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张大民说道。 石三关上了厨房门蹲在了地上,“我天!”望着吴敬崖面前风卷残云过后剩下的餐具石三暗暗称奇!“这些都是你吃完的!” 吴敬崖一边用手扣着后槽牙,一边满足的打了个嗝。“你们南方的饭华而不实,就是没有北方的包子面条饺子扛饿!” 石三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了吴敬崖。 吴本想接过,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算了,你是赤党,我是革命党,咱们不是一条船的。” “你们闹革命不也是为了老百姓吗?我们是殊途同归。”石三把烟塞进了吴的手上。 “不不不,不一样,我听说你们是要把所有东西都平分,连老婆都是大家共用的,你们这就是洪水猛兽!”吴把自己听到的对赤党的传闻说了出来。 “放屁,这都是那些居心叵测的地主资本家对我们编排的谣言,他们是怕我们像苏联人一样找他们的事。你没有去过苏联,那现在比咱们这儿强一万倍,广袤天地大有作为!”石三得意的说。 “你去过苏联?”吴点着了香烟。 石三摇了摇头。 “那你说的这么热闹?”吴噗嗤一下笑了。 “我迟早有一天会去的。”石三又拿了一根烟续上了。“其实咱们是可以合作的,你们想打击北洋军阀,我们想打击资本家和地主,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嘛!” “啊。。。”客厅里传来了甘夫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吴敬崖和石三赶到了客厅,甘夫人倒在沙发上歇斯底理的捶打着胸口。石三望着张大民,张大民伸出了一块怀表。“有个当兵的给了他这个,然后她就哭成这样了!” “这是我丈夫的心爱之物,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跟我交待,如果有人拿着这个东西给我,就说明他已经,他已经。。。”甘夫人哭着走到了石三的身边用力的用手厮打着石三,“你们这些害人精,你们这些坏蛋,我丈夫都是为了你们才死的,他洋楼住着,律师事务所开着,小汽车坐着,你们干嘛非要把他往鬼门关推啊!” 石三的脸都被甘夫人刮花了,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任由甘夫人发泄。 “甘夫人,您不要过于忧伤,甘律师不会白死的,他们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石三恶狠狠地盯着张大民。 “我不要他们付出代价,我只要我的丈夫,我的丈夫!”甘夫人用力的捶着石三的胸口,终于因为过于激动,血气上涌气昏了过去。 吴敬崖把甘夫人放在沙发上搭着她的脉说,“没事儿,太激动了!”吴从沙发上拿来了一个『毛』毯盖在了她的身上。“这都是你们干的好事,让人家好好地一家子变得家破人亡。” 吴看着壁炉架子上甘律师夫妻的合照,那是他们在美国拍的,身后的背景是自由女神像,那是美国民主自由的象征。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为了我们的目标,死难是我们必须面临的常态。”石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死了那么多的人就为了你所谓的那个目标,值得吗?”张大民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值得,我们的目标就是总有一天我们的国人能够自己当家做主,能够不受欺压,每个人能够过上有尊严的富足生活。不管是二十年,三十年,或者我的一生,哪怕这样的日子只有一天我都要争取到。”石三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 “你这就是书生意气!”吴不屑的说道。 “书生意气也能粪土当年万户侯!”石三举着拳头喊道。 张大民拧开了广播,“听听现在有什么消息,汉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他们可以无动于衷。” “汉口广播台现在播报,今日,川口铁路汉口站爆发了恶劣事件,铁路工人非法组织集会,他们散步恶『性』言论,冲击当局秩序,打死打伤我军警二百多人。现在我汉口当局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各位收听广播的和平居民请待在家中,不要上街。”女播音员低沉哀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来我们彻底失败了,我必须尽快离开汉口去北京!”石三要找李达先生汇报这边的情况。 “我带你去吧,你去看看甘律师的衣柜,找一身换上。”张大民拍了拍石三的肩膀。 “谢谢!”石三走进了甘律师的卧室。 吴敬崖看着石三的背影脸上透『露』出了鄙夷和厌恶,“张大民你没事儿吧,你居然要帮这些赤党!” 张大民摇了摇头,“我在赎罪。我的妻子被梁厅长玷污害死了,我还在为他们干着这些祸害人的勾当,放火烧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我才明白,他们是好人,我们都是坏人。”张大民摘下帽子叹着气。 “那你好自为之吧,我去找张一万了。”吴敬崖拍了拍他的肩膀。 “吴大哥,也许你应该考虑走他们的路?”张大民抓着他的手,“你们革命党我也看了,并不比那些军阀强多少。你看看你们的那个唐从。。。” 吴转过头望着张大民,张大民把当时审理唐从的过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 第二一零章 石三离开汉口 黄包车停在了汉口站外,张大民掏出钱给黄包车夫,他连连摆手,“老总的钱我不敢收!”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他把钱塞进了车夫的手里。 “你说我这身会不会有些突兀,感觉身上穿着的不是我的衣服!”后从黄包车下来的石三问张大民。 “不会啊,西装笔挺,感觉很潇洒的一个小伙子啊。” 石三背过身去,“那这样看呢?”,石三的西服后边被撑开了一个大口子。 张大民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了他,“赶紧套上,谁让你那么大的个子。你不是湖南人吗?怎么湖南人会长这么高的个子?” 石三看着恢复如常的汉口站,心中很是疑『惑』,他问车夫,“这里不是罢工呢吗?” 车夫赶忙捂住了石代表的嘴巴,“不是罢工,是工人叛『乱』,你可不敢胡说。”车夫斜眼看了一下车站口拿枪的士兵。 石三和张大民进入车站以后,张大民对石三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搞一张车票。” 张大民进入了售票大厅,窗口外排着长长的人龙,也难怪,都多少天没有正常通车了,汉口这边积压了大量的旅客。工作人员敲着桌子大喊,“火车要抢先运输物资,你们想坐车的,我跟大家再说一遍,只卖一等座。其他座位都放上货了!” 张大民从旁边的门进入了售票办公室,里边管票房的老赵以前跟他在铁路上关系非常要好。老赵正在忙里偷闲,趴在桌子上打哈气。张大民轻轻敲了敲桌子。老赵睁眼看见了张大民非常惊慌,他看了看四周立马就把张大民带到了窗边。 “老赵你搞什么鬼?”张大民说。 “你还不知道呢?现在整个警察厅都在内部通缉你,说你是纺织影院纵火案的主犯。”老赵小声的说道。“刚才还有几个巡警过来问你的下落,让我把车站盯紧了,害怕你搭乘火车逃跑。” “他娘的,姓梁的你个不得好死的东西,卸磨杀驴。”张大民攥紧了拳头。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现在局长变成厅长了,厅长听说已经被况特使软禁了!” 局长这个王八蛋这是要拿自己跟梁厅长的命为他的升迁铺路啊,真他妈狠毒。 “大恩不言谢,老赵我求你件事!”张大民拱手道。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原来是在外勤干的,是你看我年老体迈向站长求情把我调到票房的。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带上车然后送出汉口的。” 张大民笑了,“不是,你误会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汉口,我还有事没有做完。我要送一个人离开汉口,你能不能帮我把他送出去。” “成,刚好有一辆车5分钟后开,你让你的人在1号月台等着,那儿没有人上车,我一会儿把他送上去。送一站路我看没事儿了就下车回来。” 张大民回过头,看到门外有巡警往进走,他从怀里掏出了好几个大洋塞进老赵手里,“这钱我给嫂子看病的,之后请你喝酒。”张大民压低了帽子从票房走了出去,跟那两个巡警面对面擦肩而过。 “哎,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啊?”巡警甲问道。 “那个人是谁?”巡警乙问老赵。 老赵的手紧紧的攥着大洋然后故作轻松的说,“不是你们的人吗?那人进来了什么话都不说,绕了一圈就走了。” 巡警甲明白了过来,“你注意他的肩章没有,他妈的,张大民。” 两个人冲向门外,“张大民站住,站住。” 此时张大民早已没了人影。 石三嘴上叼着烟,脑中从新复盘着这次汉口行动的问题,前方人群传出的议论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啧啧啧,真惨!” “你说好好地工人不当,干嘛非要跟当局做对啊。” “别胡说,这可是进步人士,是为工人谋福利的。” “你别胡说,小心站岗的军警把你小子一枪蹦了!” 石三推开人群想一探究竟,他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电线杆上吊着的是王福报的尸体。他的衣服被扒光,胸前挂着一幅牌子,“『乱』民下场!” 石三想继续靠近,背后边过来的张大民一把抓住,“你不要命了,快去一号月台,那有个叫老赵的负责把你送出汉口。” 石三回过神来,“那你怎么办?” “我被人发现了,得赶快走,后会有期。”张大民匆匆的跑了。 “你这么帮我。。。”石三拱着手。 “哎呀,别客气了,我这也算是赎罪了。”张大民摆了摆手一溜烟不见了。 石三抿着嘴巴,“你这么帮我,要是能再给我些盘缠就更好了。” 石三不敢再回头去看王福报的尸体,对于他来说,自己更好的活着去做更多的大事才是对王福报之死的正确态度。石三看着汉口站上的牌匾发誓说,“汉口,老子还会回来的。” 戴笠这几天除了为福建的战事提心吊胆,更为窝火的是来自贺老板那边的压力。原来贺老板得知小分队在汉口的任务失败了非常的恼火,对戴笠的指挥能力产生了极大地怀疑,有意想要把他调离蓝衣社。贺老板这个人心直口快,那天竟然当着孙先生的面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谈了出来。还好戴笠平时会做人,孙先生身边的几个警卫,秘书,平时都没有少去打点,这才让自己提前知道了消息。 “戴老板,戴老板!”唐从着急忙慌的跑进了戴笠的办公室。 “喊什么喊!天塌了。”戴笠特别讨厌自己思考问题的时候别人打搅,他二话没说朝着唐从就是一个大耳光。 唐从习惯了,作为戴笠的手下,能得到他的耳光这是一种变形的信任和荣耀。“咱们的预想成真了,汉口那边军警大规模的屠杀了川口铁路的工人。吴秀才跟苏联人这会铁定要谈崩了!” “太他妈好了,对,我要赶紧去找贺老板报告!”戴笠非常的激动。 第二一一章 戴笠去找孙先生 唐从把门闭上了然后贴在戴笠的耳旁说,“贺老板不是一直在忙咱们革命党军校筹备的事情吗?我觉得您这个时候直接去找孙先生会不会更好啊?” 戴笠恍然大悟,他用手温柔的『摸』了『摸』唐从的脸,“还是你的心细。脸还疼吗?” 唐从害羞的摇了摇头。 “那你就按咱们之前准备的开始行动吧!孙先生那边我一定拿下来。” 自打陈一同的叛『乱』之后,孙先生就不太在办公室办公了。他专门选择了一所中学跟夫人居住。学校的后山风景明媚,半山腰是一个晚清名士的故居,警卫团一部在这个两层的寓所东西南北四面都修筑了简易的炮楼作为防御。孙先生经常调侃自己住在了一个没有围墙和铁丝网的监狱里。这个寓所周围本来树木茂盛,担心有人暗杀就把树全都砍掉了。孙先生日理万机,即便寓所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鸟语花香的美景他也无心观赏。 戴笠开车上山,当看到不远处有炮楼出现的时候,他便嘱咐司机停车。 “老板,还有好长一段路呢,我再往前开一点吧!” “你懂什么,前清的时候知县见了知府都要提前下轿让路,我比孙先生差了那么多的级别,怎么敢开车到他家楼下呢。简直是狂妄。”戴笠又是一路小跑满头大汗的赶到了寓所门口。 驻防寓所周围的是孙先生的警卫团一营,营长叫做薛虎,是孙先生手下四大“护法”之一。当年陈一同炮轰孙先生住所,薛虎拼死相救一路护送先生和夫人上了军舰这才躲过一劫。孙先生对他非常器重,每次见到他不喊官衔,不叫姓名,亲切的称呼他是阿虎。 戴笠知道孙先生很是器重阿虎,所以有心与他相交。这个人特别喜欢喝酒,尤其是洋酒向来来着不拒,戴笠知道了他这个爱好,专门给他了一张高级会员卡,只要是阿虎去喝酒,无论多少全部免单。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之所以能得到这个白喝卡,那是因为之前戴笠专门为酒吧老板打通了不少门路。酒吧老板投桃报李,每到中秋,端午,过年,他还会专门印制不少礼卡任由戴笠发出做交际之用,大家凭借此卡可以去酒吧领取精心准备酒水套装,方便实惠。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爱喝酒,可是送酒的好处确实非常明显,因为洋酒本身就是一种身份和品味的象征,这个东西做礼品可以满足大家的虚荣心。革命党上上下下那么多的部门有不少人都跟戴笠有了这种不错的互动。要不然他也没有这份底气敢跑来直接见孙先生。 不巧的是,今天当班的不是薛虎,而是副营长叶文。叶文这小子比薛虎还要厉害,当时薛虎之所以能够带着孙先生两口子成功登上军舰,全靠这个叶文带着冲锋队在前门与陈一同的叛军做殊死抵抗。这个人不苟言笑,属于隐忍不发的类型,薛虎笑称他是压抑型军人。立了那么大的战功还屈居副营长主要还是因为他的那个『性』格,过于认真与服从。他不像薛虎那般灵活直爽,所以不是很对孙先生的胃口,升迁方面自然落了下风。 “奥,叶营长!”戴笠伸手想跟他握手。 “纠正一下!”叶文敬了一个军礼,“不是营长,是副营长。” 戴笠的手悬在空中很是尴尬,索『性』他也敬了个礼。 “你又不是军人,敬什么礼!”叶文冷冷的说。“有什么事情!” “奥,是这样的,我有要事向孙先生禀报!” 叶文摇了摇头,“你的级别不够,要见孙先生也应该是你们的贺长官。”叶文举起了手,“请回吧!” “十万火急,还请叶营长通融一下。”戴笠朝前迈了一小步。 叶文的手扶到了枪套旁边,“你要再往前走,别怪我不客气。” “唉唉,干什么,这是自己人拔什么枪啊?”薛虎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红着脸走到了叶文身边。“呦,这不是老戴吗?” 戴笠尴尬的点了点头。 叶文向薛虎敬了个礼,“营长!” “哎呀,我都说了,咱俩是兄弟,不用搞得这么正式,没有其他人在你就叫我虎哥就好了。”薛虎把叶文的手扒了下去。 “好的,营长。他非要进去见孙先生。”叶文报告说。 “我知道了,你媳『妇』儿从乡下过来找你了,我来替你值班,你快去看看人家吧。”薛虎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酒吧礼品卡,“这还是人家老戴给你准备的,跟着弟妹去酒吧拿酒,也带回去孝顺孝顺你家老爷子,让老爷子开开洋荤!” 叶文没有接那张礼品卡,他冷冷的瞪了戴笠一眼然后迈着整齐的步子离开了。 戴笠递给了薛虎一根烟然后酸酸的说道,“这个叶文,认真的有些过分了。” 薛虎爽朗的笑了,“那是个好人,别看他不懂得人情世故,可是打仗是把好事,这样的人我使的顺手。对了,你老兄怎么有空到这儿了。” 戴笠在薛虎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薛虎听后酒都醒了一半,“真的,那太好了。李福林的部队擅自跑到粤闽边界孙先生头疼的厉害,你要是真有办法让他调回来那可太好了。不过现在你来的不是时候,中午他们俩才吵了一架!孙先生下象棋被太太杀了个片甲不留,孙先生大为不悦,两个人正冷战呢?跟我吩咐了,说是谁都不见,我也帮不了你啊。” 戴笠今天必须见到孙先生,这个事情成了,以后自己就会官运亨通一发不可收拾。戴笠低头一看,薛虎背上挂着一杆冲锋枪,他来了主意。戴笠『摸』了『摸』枪说,“怎么还用这‘压死驴’呢!” 说到这儿薛虎来了兴趣,“这美国枪火力是不错,就是他娘的太沉了,整整两把步枪的重量,而且『射』程也不远,最关键的是子弹补给是个问题,咱们广东现在没有像样的兵工厂,我真担心他有一天成了摆设。” 第二一二章 戴老板为孙夫人庆生 “薛营长不用担心!我们蓝衣社最近在汉口摆平了一个军火贩子,新的军火马上就到。您这个冲锋枪是美国货,华而不实,都是那帮美国黑帮爱用的。我给你搞了一批德国装备,那可是德国军队专用的‘手提花’!”戴老板笑着说道。 薛虎听到“手提花”喜上眉梢,他紧紧的抓住戴老板的胳膊,“老兄说话可是真的?我听说手提花后坐力小,『射』程远,精度高,最关键的是比我这压倒驴轻的多啊!国内听说只有奉军还有吴秀才的禁卫军才配备这样的新武器啊!” “那是自然,我有什么好事不是先想着老兄。” 薛虎抿了抿嘴唇,“成,我帮你这个忙!” 孙先生的生活非常简朴,他的办公室靠着山崖,这是他特别要求的,偶尔工作累了,远眺祖国的大好河山可以更好地激励他用有限的生命发挥无限的价值。闲暇时她喜欢和夫人下棋,可是他的棋艺一般,平时孙夫人都会谦让,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和权威。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下棋的时候孙夫人步步紧『逼』,让孙先生毫无招架之力。他从未见过夫人如此的蛮横。想当年,夫人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孙先生和他父亲是同辈,两个人天天促膝长谈共商国是。孙夫人那时还是个小丫头,天真烂漫,大人们聊天她就可爱的蹲坐在一旁听。听到大人眉飞『色』舞的时候她自己也跟着喜笑颜开。在孙先生眼里自己一直是夫人的偶像,自己说一她不说二。可是今天这个小丫头怎么突然成熟的像个大人,下棋时的言语中再无温柔,甚至多了几分尖酸刻薄,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对于孙先生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面对自己『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了。 象棋事件过后的这几个小时,孙先生面对着桌上的文件再也没了平日里高效率的工作状态,看了好几个小时,手上的那份文件还没有批阅。每次刚看到七八行便从新想起了夫人刚才下棋的样子,这一走神,便要再次阅览文件一边,周而复始。 “齐德龙东强,齐德龙东强。” 大厅里突然响起了敲鼓的声音,孙先生移步一楼,发现薛虎拿着个大鼓锤满脸欢喜的敲击着大皮鼓。“阿虎,这大白天的你在折腾什么呢?” 薛虎笑而不语继续敲着,随着他极有节奏敲击,身边一只布狮子晃动着明灿灿的亮片翻腾跳跃了起来。这热闹的景象不光吸引了孙先生,也吸引了二楼的夫人。夫人本来冷若冰霜的脸蛋,看到这狮子之后温和了不少。 孙先生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这只狮子生硬的叼住了胳膊往二楼走去。孙先生知道狮子要把自己往夫人那里去拉,本来很不情愿,不过转念一想,这不也算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嘛,索『性』半推半就的上了二楼。狮子把他拉在夫人一边,孙先生朝夫人很憋把的笑了一下。 狮子一跃而起,口中吐出一条彩带,彩带上用彩『色』颜料写着“生日快乐”。 夫人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转过头用粉拳捶打着孙先生的胸口,“我还以为你真的彻彻底底的忘了呢?原来是逗我玩!”夫人开心的亲了他一下。 孙先生恍然大悟,“难怪夫人今天下象棋如此反常,原来是自己粗心忘了人家的生日啊,该罚,该罚。”他把夫人抱在怀里温情的说,“我怎么会忘记你的生日呢,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给了我力量和信念。好了不生气了,赶快去把象棋从新摆上,你可不许再赢我!” 夫人的脸上又恢复了天真烂漫,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孙先生喜欢这个样的感觉,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像这样,女『性』崇拜自己的感觉。 舞狮子的人摘下了头套满身大汗,孙先生指着他的面孔就是喊不出名字。 “孙先生好,我是蓝衣社的小戴!” 孙先生望着走上来的薛虎,“你们两个可真是调皮,不过亏你们还惦念着夫人的生日,连我都忘了。” 薛虎连连摆手,“先生,这不是我的功劳,这全是他想的。戴知道您跟夫人闹了点不愉快特地想出这个办法让你俩重归于好!” 孙先生拍了拍戴老板的肩膀,“看把你累的,来,到我屋子来喝杯水。” 孙先生亲自为戴老板倒了杯水,戴老板感动的泪水都流了出来。孙先生有些无奈,“至于吗,一杯水而已!” “孙先生,您不知道,这对于您来说这是一杯水。这对于我来说就是革命的力量之水,革命的源泉之水啊!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干好本职工作,为我们革命党再立新功!”戴老板拍马屁的功夫还是非常娴熟的,基本上做到了马屁说拍就拍,甜言蜜语说来就来的地步。更为难等可贵的是,这些话说出来连贯通顺不打一点绊子,就像提前背了好多遍一样。可事实上这真的是戴老板即兴而说,脱口而出的客套话。 可惜孙先生不吃这一套,他从桌子上拿来了一份报纸拍到了戴老板手上。 “你们贺老板那天冲我埋怨,说是要换掉你。我本来觉得没有必要,革命同志嘛还是要多给一些信任和锻炼的机会。可是当我看到了这份报纸还是吓了一跳。” 报纸上刊载的是汉口警察厅长家的刺杀事件,巨大照片的正中间就是孙先生相框,旁边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上下联。 “孙先生,这个事情您听我解释,真的是汉口那边有人在诬陷我们蓝衣社,我从来没有下达过诛杀汉口贤达的指示。” “你看看这张照片拍的,这哪里是那个警察厅长夫人的灵堂,这分明是我的灵堂嘛!你们蓝衣社是搞谍报工作的,是秘密战线里的秘密武器,这样的结果真的让我太失望了,我决定。。。” “孙先生,今天我来这里是有另外一件事想您汇报。”戴老板岔开了孙先生的话。 第二一三章 曹大帅算命 “好。”孙先生听完了戴老板的汇报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他紧紧地握住了戴老板的手,“我一直觉得我们革命党没什么军事战略方面的人才,今天你小子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本来还以为你们贺长官成立的这个所谓情报部门只是样子货,看来在战争当中他确实可以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啊!” 戴老板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下去了,不过他没有得意而是马上面『露』难『色』。“属下的计划虽然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但是现在只有一个困难让人头痛。那就是眼下我们革命党没有人可以跟段大帅说上话,这样我们就不能让高谢张配合我们缓解福建的危局。” 孙先生大笑了起来,“这个不难嘛!老段自从直皖大战之后就一直跟我保持着密切的书信往来,我们这就派人给他去电报告诉他你的这个计划。” 戴老板早就知道孙和段有联系,不过他不能明说,必须等孙先生主动提出来。要是孙知道了自己在暗自监视他的通讯往来必然会大发雷霆。 薛虎推开了门,“先生,夫人让我叫您上楼,说是象棋已经摆好了,这次下棋您肯定会舒心的。” “好的,小戴。就按照咱们商量的办,我全力支持你。哎,说来也荒唐,我们革了十几年的命。手中竟然没有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隶属于我们的武装。这下好了,汉口的事情因祸得福,苏联人跟吴秀才彻底谈崩。吴秀才屠杀工人的暴行『逼』迫苏联人把天平倒向了我们,接下来我就有资金,有实力组建我们革命党自己的军队了。”孙先生高兴地离开了办公室。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革命党触底反弹也预示着吴秀才的直军正在由盛转衰。吴秀才接到况特使的秘报之后足足愣了五六分钟。他心里憋屈的要死,跟苏联人的合作已经是临门一脚只差最后一步了。偏偏李达和陈庆同在暗中搞小动作,让汉口激起了这么严重的罢工事件。虽然在舆论上自己占得了先机,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自己不久前才说过保护劳工权益,现在就出尔反尔大肆屠杀铁路工人,很难再自圆其说了。 “子玉啊,那封电报你怎么看那么久,不就是死了几个工人嘛,看把你愁的!”说话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大胖子,他就是直系的大头领也是北洋当局的大总统曹胖子。 “三爷,话可不能这么说。眼看着到手的苏联人的钱啊,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够咱们扩军十几个师呢!李达和陈庆同这两个王八蛋,我叫他们坑苦了。”吴大帅把电报扔在了桌子上。 “凡事往长远看,我就不相信没了他苏屠夫,我们还能吃带『毛』猪啊!英国人,德国人,美国人,日本人,法国人哪方的势力我们不能依靠啊?非要跟那帮西伯利亚的洪水猛兽搅在一块干嘛!再说了,咱们要是真的上了苏联这条大船,你觉得那些老牌欧美列强还愿意跟咱们玩吗?再玩可能他们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什么时候也被赤化了!” 曹胖子对吴大帅有知遇之恩,在他面前吴向来恭顺。既然老上司都给这个事情定『性』了,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嗯,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救孙秃子了。” “对嘛!早就该听我的。你看你这跟苏联人笑脸相迎,咱们的小兄弟都快被王乐个坏小子可『逼』死了。福建的战略地位那么重要,绝对不能有闪失。你准备怎么做!”曹胖子的手从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先生手里伸了出来。 “大帅,别动!”老道士把曹胖子的手又拽了回来。“还没跟您看完手相呢!” “我准备让湖北的督军老王率军驰援福建,在闽北跟浙军作战,杀杀浙江老卢的威风。”吴指着地图说道。 “怎么,你要让老王离开湖北?他可是那里的土皇帝,能随便挪窝!”曹胖子担忧的说。 “由不得他不动弹。湖北都快被他搞烂了,要不是他无能,我川口铁路这条大动脉也不会几近瘫痪。我想好了,他的人马一开拔。咱们就把二十五师开进武汉三镇,把老王挡在湖北外边。” “子玉,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不敢太冲动了。他老王的人马可是不少,赶出去容易,你可怎么安顿啊!” “好办,老王是孙秃子的老上级,他们俩的关系跟你我一样。到时候让孙秃子把老王的人马一收编,劝说老王不再带兵,把他调到咱们这里随便给他个议员干干,颐养天年多好的。”吴说完这话以后就后悔了,什么叫孙秃子跟老王的关系就像自己跟曹总统的关系一样?这会不会让曹三爷以为自己对他也有不臣之心呢! 还好曹胖子比较粗糙,没有察觉到吴秀才话中的漏洞。“就这么办,这样既增强了福建的力量,也把湖北的问题解决了,一箭双雕。” 吴轻轻地拍了拍胸口,险些闹出大事。“三爷,你在这儿干嘛呢?” 曹胖子介绍说,“这位是我从武当山请来的翟大师,让他给我看看手相。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儿子命!” “哎呀,我的老大哥呀。不是都说了吗,把我家老大过继给你吗?我的孩子就是您的孩子。”吴埋怨道。 “这件事情上你老哥我还是想自己再努努力。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今年都四章多了还没个儿子。堂堂民国大总统再成了绝户,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老道士掐算着手指突然一拍桌子。“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天眼哪!” 老道士捂着一只眼睛绕房子一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曹胖子的头上。“天上突降紫微星,乌鸦落入凤凰群。清明时节雨纷纷,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好。”曹胖子鼓起了掌。 “你这儿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吴讨厌道士说话的腔调,一惊一乍的。 曹胖子嘘着身说道,“兄弟,不敢胡说,人家大师正在请神上身,现在是天人感应阶段。” 第二一四章 曹胖子要拴娃娃 老道士故弄玄虚了半天,终于站定。他拿起一柱香口中轻念咒语,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葫芦往嘴里罐去,“噗”一口喷在了香上,顿时火光四射。 吴秀才不停地摇头,“这不是就是庙会上那些练杂耍吐火的把戏吗?” 曹胖子诚意满满的说,“大师,经过方才这番神迹,不知道我求的事情有结果了没有啊?” 老道捋了捋胡须,“大帅,明人不说暗话。可是老道我是神人,要是说了实话泄露了天机怕是要折寿啊!” 曹胖子招呼手下打开了一个箱子明晃晃的全是金银财宝。 老道有些生气,“大帅看低了我了。我并不是求财。”说罢他把那个箱子合上递给了自己身旁的小道童。“如今民国上下安危全系于您的身上,您的幸福就是全天下百姓的福祉。为天下,老道折寿个十几年又有何妨。” 吴秀才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暗想,“这个神棍,还真是有些口才。” “刚才我开了天眼这么一看,您的命中是有儿子的。可是这个儿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到手的,必须要拜佛求仙,要去北京城向东不远处的一座求子山上拴娃娃才可以。”老道说。 曹胖子摸着自己锃光瓦亮的大脑袋,“拴娃娃?” 老道士解释说,“就是到求子庙里边去,那佛龛上都是泥塑的各种小孩,选中一个合适的求神佛把他赐给自己做孩子,很快家中就会有喜了。” 曹胖子大喜,“太好了,咱们这就启程,来人,叫上三太太,今天我就要去!” 老道连连摆手,“大帅,万万不可,这拴娃娃向来都是女方一人前往,如果有丈夫陪着那就不灵了。” “奥,是这样啊。那也成,叫上我的护卫队,陪着三太太前往。”曹胖子激动的望着吴秀才,“子玉,我娶三太太这一房,就是看她胯骨大好生养。这次我感觉我一定能求上儿子。” 吴本想劝阻,转念一想,曹胖子天天要是忙活着这些事情也未必不是好事儿,自己可以不受他影响安心的扩大直系的实力。“那我就提前恭喜三爷,马到成功了。” 吴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门口静静守候。他想看看这个道士到底在搞什么把戏。过了不一会儿,道士带着三太太从大帅府中走出。卫兵们开来了一辆军车护送二人上去。吴拿过了卢副官身上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车内。三太太跟老道有说有笑,显然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哼!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吴秀才嘴角上扬。 “怎么了大帅,难道这拴娃娃还有什么蹊跷。”卢银山问道。 “你知道什么是拴娃娃吗?” “俺知道,我老家就有这个习俗,特别灵。每年的五月初四,我们那儿都会有庙会,那些生养不了孩子的妇女都会去庙会上求子,在菩萨庙里住上一天,神仙就把孩子送给女的了。” “傻小子你还没有结婚吧!”吴笑了,“什么菩萨把孩子给了女的了。那些女人要不上孩子多半是男人的问题,他们去庙会上哪里是去求子啊,分明就是去借种。你光看庙会上出现了没有孩子的妇女,没注意到庙会上还有好多穷小子也在凑热闹吗?咱们华夏穷啊,好多十八九岁的光棍穷小子根本没钱娶媳妇儿,他们到菩萨庙里去跟这些小媳妇儿珠胎暗结,用这种办法撒下自己的种,也算是延续香火了,另一方面,小媳妇儿也算是对得起夫家了,各取所需。” “昂,那这不是让曹大帅戴绿帽子吗?不行,我去把那个老道士抓了。” “慢!这是三爷自己家里的事情,咱们不要多管。” “可是他是大总统,这种事情要是宣扬出去了那可如何得了啊?” “你呀真是年轻。曹大帅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难道他连拴娃娃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卢银山揉了揉脑袋越听越糊涂。 “你说说是一个男人当了绝户丢人啊,还是戴了绿帽子丢人啊?”吴笑了笑坐上了车子。 吴吩咐卢副官,“回去以后马上给湖北的老王发报让他立即派出精锐去闽浙边境驰援孙秃子。另外告诉孙秃子,让他务必坚守,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了。另外给二十五师发电报,老王的军队一开出湖北,他就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接手武汉三镇还有湖北的各个要塞。” 卢副官记下了吴的指示,他又问道,“那个苏联的瓦西里不是马上要回国了嘛,大帅还送他吗?” 吴闭上了眼睛冷冷的说,“还送个屁啊!竹篮打水一场空。瓦西里回国前,你代我去机场为他送行!” “有什么要告诉他的吗?” 吴摇了摇头,“礼送出境就好了,没什么可说的。说什么也晚了。从今天起严密监视李达和陈庆同这两个人的动向,这些赤党必是我们直系日后的心腹大患!明天起我就要起身去洛阳了。” 石三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北京。汉口的冬天不比北京,毕竟是南方。北京的冬天是真冷,风向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石三出站的时候挤得满身是汗,再加上没有戴帽子,小风一吹,他的半个脑壳就像触电了一样麻的发疼。他望着白雪皑皑的京城感叹,“北国风光,北国风光啊。” 学校的教工宿舍里,瓦西里大发雷霆。“你们两个废物。不是说了吗汉口的工人运动先停一停。”瓦西里甩着手中的报纸,“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我们之前跟吴那么辛苦的谈判全都浪费了。” 陈庆同心里也是窝火的要命,“这个石三,他这是故意和我们支部高层唱反调,这是公然的背叛。” 李达根本无心理睬他们两人的争吵。他看着报纸上那些工人同胞的死讯,心里痛如刀割。他摘下眼镜用手绢擦了擦眼眶。“吴这个屠夫,敢对我们的人下如此毒手,我一定要在全世界面前撕开他的丑恶嘴脸。” 第二一五章 陈李二人见到石三 “你们这些中国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瓦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壶喝了起来。 “瓦西里同志你先不要着急,事已至此,我们应该从长计议,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陈庆同说。 “怎么办?跟吴我们已经彻底搞僵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广东的孙身上了。我马上就要离开北京回苏联述职,这次的谈判失败你们两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严重怀疑你们支部的领导组织能力。”瓦西里摔门而去。 陈庆同望着瓦西里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忍不住了,拿起凳子就往地上砸,口中怒骂,“耻辱啊,耻辱。我们已经离胜利这么近了,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李达牢牢的抓住陈庆同的胳膊,强迫他控制自己的情绪。陈庆同无奈的扔掉了凳子,躺在李达的床上哀嚎了起来,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的确,对于一群有理想的进步人士来说,有时候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李达的宿舍在六楼,石三本来就头痛的厉害,他爬楼梯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魂儿都快从嘴巴里钻出来了。身上没有钱,火车上他一口吃的都没有吃,又饿又困又痛苦。实在忍不住了就眯一会儿,一闭眼就看见王福报,就看见路舒张,就看见那些在湖北死去的无数冤魂。 瓦西里跟石三迎面而过,石三看到瓦西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虚弱的说,“先生,能扶我一把吗,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瓦西里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心中没有一丝怜悯,“自己的路自己走。” 石三咽了口吐沫,强忍着痛苦走到了李达的宿舍外。他顾不上敲门的礼数推开门走了进去。“李先生。” 李达回头一看是石三,“你怎么回来了。”李达跑到石三身边打量着这个虚弱得年轻人。 “石三!”陈庆同生气的从床上做了起来,“你还好意思回来。我问你,汉口的事情是怎么搞的,不是给你们去电报了吗?游行暂缓,你瞎了吗?” 石三哑口无言,任凭陈庆同歇斯底理的发泄。 “你知道你的这次行动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吗?我们在北京跟吴秀才的合作彻底打水漂了。”陈庆同喊道。 听到这句话,石三儿的火一下从胃顶到了嗓子眼,“什么?你们居然在跟吴那个王八蛋谈判,你们知道他们害死了我们多少工人兄弟吗?你们知道他们那些当兵的拿枪扫射我们游行队伍的样子吗?” “石三,冷静些!”李达把石三摁到了凳子上。 陈庆同看到石三还不服软,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们干什么事情需要跟你请示吗?一切行动都要以我和李先生的指示为准,你这是扛命,是非常严重的行为。” 石三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扔到了一旁。“我承认,我没有执行你们的指示是严重的错误。这我不狡辩,组织要给我什么样的惩罚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们的做法难道就没有问题吗?汉口的事情我们筹划了那么久,箭在弦上怎能不发。你们在北京一拍脑袋就让我们停止,这样符合客观规律吗?二位都是老师,知道惯性的道理。让工人运动停下来就像是让一个高速运转的火车突然紧急刹车一样,危害无穷。” “你!”陈庆同指着石三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我要把你开除。” 石三听到陈庆同的这番话,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比陈高出一个头,两眼冒火的低头望着陈。 “你想干什么?想打我吗?”陈庆同用手狠狠的顶了石三一下,石三一步未退。 李达看事态过于严重,自己把石三拉出了宿舍。 陈庆同破口对石三大喊,“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配成为一个赤党!” 李达把石三推出了宿舍,石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石三,站起来,地上凉!”李达关切的说。 “李先生,那也没有我的心凉!”石三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 路过的老师看着这个大个子失态的动作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李达递给了石三一根香烟,石三重重的吸了一口。 “我知道你在汉口的工作非常的不容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没有见到汉口的弟兄,他们都是好样的。他们为了劳工的利益,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可是,这种牺牲不能在继续下去了。我们是羊,他们是狼。羊站在狼面前大喊,你凭什么吃我们?有用吗?一点用都没有。我们必须用武器把自己武装起来,他们要是敢跟我们呲牙,我们就以铁拳相待。”说话的时候石三把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今的我们还很弱小。我们必须要学会在夹缝中求生存,所有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都不能把他们逼到我们的对立面去。你不是老看兵书呢吗?秦国人怎么统一的六国,他们没有同时向东方六国宣战。他们是采取远交近攻的战略,分化六国,一个个的把他们吃掉。” “我不知道北京这里的情况,是我考虑的太简单了,我向组织检讨。我是汉口方面的第一负责人,如果牺牲我可以换取我们跟吴秀才的合作的话,我绝无二话。”石三挺起胸膛庄严的说道。 李达握住了石三的手,“石三!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成就一番大事。眼下我们跟吴秀才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了。我们现在要组织起北京各个组织再次游行,撕破吴秀才伪善的假面具,把他在汉口的行径全部曝光。我希望你用自己的手中的笔把在汉口的经历全部写出来。我们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汉口到底发生了什么。” 石三从地上坐了起来,“好的李先生,我现在就。。。” 石三这一下气的有点太猛了,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第二一六章 神秘大炮打一线阵地 孙秃子灰头土脸的拿着望远镜朝指挥所掩体外观察王乐军队的动态。自从毛龙的突击小队奇袭之后,孙秃子的军队虽然重新夺回了一线阵地,但是王乐的军队也展开了拼命地反攻。一线阵地前沿上落满了敌我双方的尸体。照理来说,王乐的部队丢了阵地应该整军再战才对,军阀们打仗向来如此,遇到挫败就会全面退却。可是王乐军队这两天的攻势不减反增,看来他是下狠心了,不把孙秃子干趴下决不收兵。 武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里边是刚刚加热过得罐头。“大帅,您先吃一点吧!” “伤亡情况怎么样?”孙问道。 “情况不好,第一旅的二团和三团死伤过半,现在一旅长带着一团已经冲上去支援一线阵地了。大帅再这么打下去,第一旅的建制可就拼光了。”武官面色凝重的说道。 “告诉一旅长,毛龙已经死了,守不住一线阵地他也别想活。”孙秃子看着地图思索道,“不行,光是一个团支援一线阵地还是不够。让三旅的二团也给我顶上去。另外把徐虎师长的二团放到二线阵地上作为总预备队。你亲自到前线,让他们派出监军给我把机枪架起来,胆敢有畏战不前者,军法从事。”孙用筷子翻了翻罐头里的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 “大帅,这个时候可不能意气用事啊。我们在前沿就这么点兵力了,如果被王乐的大军突破,我们就会全线崩溃。不如现在放弃阵地退到c城防守。”武官说道。 “不行,南边的粤军正在作壁上观,如果他们听说我们放弃了前沿阵地,一定会跟王乐的部队一起北上,到时候北边的浙军再往南打我们的大军就会被他们围在城里成为困兽,那才是真正的末日。我现在只有等待汉口的消息了。胜败在此一举。” 武官走出掩体通报孙秃子的指示,此时空气当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他望着天上的乌云,内心焦虑不安,现如今孙军的力量能否保住只能看老天爷给的命了。 “报告!”传令兵拿着电文冲了进来,“报告大帅,北京吴大帅来电,他们已经派王督军驰援闽北与浙军作战,望我部坚守待援。” “好!”孙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汉口的事情成了,吴秀才再也不当缩头乌龟了,北边的问题总算稳定了,现在我们可以抓住机会跟南方作战了。你立马草拟电文,就说孙部坚决完成吴大帅的军令。” 一号传令兵刚走,孙秃子还没来得及从喜悦中脱离出来,二号传令兵又跑了进来。 “报告,我一线阵地被王乐的军队重炮轰击,堑壕坑道里的兄弟们全部阵亡,刚刚增员上去的一旅一团也损失过半。” “什么?”孙秃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他的脑壳里好像扔了个手雷,顿时被炸蒙了。“怎么可能,王乐这个穷小子怎么会有炮呢?不可能,即便是有,我们的堑壕阵地挖的那么牢固那么深,普通的山野炮根本打不了那么高的仰角,他们是用手把炮弹扔进去的吗?”孙秃子披上外套带着卫士朝二线阵地进发。 二线阵地被炮火封锁的非常厉害,徐师长的二团刚刚进入阵地,机枪还没有架起来,就看见一线阵地的兄弟们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混着泥土在天上飘散。二团长向武官敬礼,“报告,徐虎师长二团作为总预备队前来报告。” 武官拍了拍二团长的肩膀,“辛苦了,让你们拉着给养从c城赶来也没有休息就要投入战斗。” “我们师是打硬仗的部队,这没什么。你下任务吧。” 炮火停止了,被大炮轰蒙了的第一旅士兵在旅长的带领下爬出堑壕朝二线阵地撤退。 “回去,都他娘的回去。”武官大喊。“炮一停王乐的步兵就冲上来了你们不知道吗?给我回阵地,顶住。” 武官的嘶吼根本没有作用,这些士兵本以为堑壕是安全的庇护所,谁能料想到敌人的炮弹竟然在天上画了那么高的一个抛物线投到自己的眼皮底下。第一旅的兵彻底没有了战斗意志。 “快!”武官对二团长喊道,“把你们的机枪连给我拉出来朝他们扫射。” 二团长愣了一下,“朝我们自己的兄弟扫射?” 武官重重的砸了一下掩体上的泥土,“没错,这是孙大帅下的令,胆敢有阵前退缩者格杀勿论。” 机枪连迅速进入指定位置,二团长在阵前大喊,“第一旅的兄弟们,不要再往回退了。孙大帅有令,谁要是敢逃,格杀勿论,你们再往前跑的话,我的子弹可不认人。” 第一旅旅长满脸是血气喘吁吁。他看到自己的弟兄在对面的喊话下居然停了,伸手就给他们了几个耳光,“谁让你们停了,笨蛋,蠢货。” 一旅长朝前走了一步,“这不是武官还有二团长吗,看看这儿!”一旅长指了指自己的军章。“老子从孙大帅当营长的时候就跟着他干了,就连你们的徐虎师长最早也是我教他放的枪。你们这是假传孙大帅的旨意,我现在就往前走我看谁敢开枪。”一旅长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后边的士兵看着长官这么坦然,他们也放下心来再次走了起来。 “嘟嘟嘟!”三颗子弹穿过了一旅长的胸膛,孙秃子举着手枪出现在了机枪连的最前方。“谁敢再退老子崩了他,全他妈给我退到一线阵地防守去。”孙秃子小声命令机枪连,“开枪。” 子弹像雨点一样甩了过去。第一旅的残兵看到孙秃子都亲自上前指挥了,知道真的撤不了,硬着头皮又回到了一线阵地。 孙秃子看着一旅长的尸体,眼睛微闭,泪水夹杂着泥土留了下来。“一旅长自打我进了北洋军就跟着我干了,大大小小的战斗参加了几十场,他全身的伤疤比你们的头发都多。”孙秃子转过身望着二线阵地的队伍,“所以你们想想,他我都舍得毙,我看谁还敢不服从命令?” 第二一七章 臼炮熄火,胡进自杀 “哈哈哈!”王乐举着望远镜看着一线阵地撤出去孙军大笑,“让你们也尝尝大炮的威力。” 第二师的师长张彪也是喜出望外,“大帅,这火器太厉害了,这是什么炮啊,看起来就跟个胖老虎一样!” 王乐搓了搓手指头得意的说,“这叫做臼炮,对付他们的堑壕阵地再好不过了。马上派人抢占他们的一线阵地,占领了以后,就用同样的法子,拿臼炮打他们的二线阵地。李福林这个王八蛋一天一封电报问咱们的战况,咱们要是不把孙秃子的阵地占领,粤军是肯定不会跟我们一起北上的。” “是,你就瞧好吧,这把我带着弟兄们往上冲。他娘的,孙秃子这个王八蛋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我一定要活捉了他。”张彪带着手下冲了上去。 王乐的军队在炮火停止之后冲上了一线阵地,这个时候被孙秃子赶回来的一旅残兵跟他们在战壕里相遇,由于距离太近,双方展开了残酷的肉搏。冲锋团的胡进拿着一把大长刀,疯了似的劈向孙军。“我让你们尝尝这个!” 一旅的残兵本就无心恋战,遇到胡进的队伍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眼看一线阵地也快守不住了。 三旅的二团长看到一线阵地马上就要崩溃了,他主动向孙秃子请战,“大帅,第一旅已经崩溃了,我们团上吧。” 孙秃子没有着急回复,而是仔细的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一线阵地。一线阵地上部分王乐的军队用推车赶着一个大短炮朝土坡上行进。“他娘的,我说仰角咋那么高的,弄了半天是把军舰上的臼炮拆下来了。” 武官是陆军出身自然不知道臼炮这种火器,他问道,“听说过山炮,野炮,臼炮是什么新式炮啊?” 孙秃子解释道,“臼炮一般是安装在军舰上的。日俄战争的时候,俄国人为了和小日本争夺我们在东北的重要港口,双方在陆地开战,当时日军把堑壕挖到了距离俄军阵地只有几十米的地方。俄军难以用一般的炮攻击日军,最后就尝试拆下军舰上的臼炮干小鬼子,效果非常好。这种炮射界在45到65度,射程在400米以内,特别适合近距离作战。不过这种炮很笨,不能拆卸,所以普及的不是很多。” 三旅的二团长说,“臼炮,既然是军舰上的东西王乐怎么会有的?” “甲午海战之后大清不是又问英国人买舰船重组海军了吗?海军里从士兵到头领大部分都是闽系。这个时期出任的海军总长有一多半都是福建人,所以王乐这个福建佬能搞来臼炮没啥稀奇的。”武官分析道。 孙秃子摆了摆手,“分析臼炮怎么来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二团长,你们第三旅第二团分兵两路,一部分直接杀到一线阵地驰援第一旅残部。再给我分出一个营来从侧翼突到一线阵地前边。这个营的任务是阻击坑道里的敌人和后续的敌人汇合。我们要吃掉坑道里跑进来的王军,毁掉他们的臼炮,明白了没有。” “明白!”终于第三旅唯一剩下的这一个团也投入了战斗。 徐虎师的二团长沉重的报告孙秃子,“大帅,给三旅留点种子吧。我们师在北边还有三个团,建制还没有打残,就让我们团先上吧。” 孙秃子一挥手,“别说了,好钢用在刀刃上,你们师武器精良擅长防守,一旦前线溃败就全指望你们守住咱们的二线阵地了。” 三旅二团的一营拿到了侧翼突击的任务,他们没有着急前行,而是偷偷的爬出了坑道等待二营三营的正面攻击。 二团长带着手下一拥而上冲向了一线阵地。 此时坑道里的一旅残兵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胡进的大刀都劈开口了。 “团长,他们又冲上来了。”副官向胡进报告。 胡进摘下了一个孙军死尸的帽子擦了擦自己的大刀,“好啊,臼炮准备,狠狠地打他妈的。” 二团的士兵虽然勇猛,但是他们面对臼炮的攻击还是缺乏经验。他们的进攻队形呈密集排列,士兵与士兵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步。而且一拥而上缺乏攻击次序,应该是攻击部队分成四五个相互独立的集群,在不同方向分别前进才对。 孙秃子高喊着,“别扎堆,别扎堆儿。” 为时已晚,臼炮的炮弹飞了出来,二团的士兵一批又一批的倒下。正面部队进攻受阻,一营营长知道该是他们出击的时候了。他们绕了一个大半圆,刚好利用臼炮攻击半径短的劣势,躲过了臼炮的攻击顺利的突击到了一线阵地的前方。胡进的冲锋团只注意了正面进攻的队伍,忽略了侧翼杀出的奇兵。 一营长把全营的重机枪还有手榴弹都集中给了一连。一连的士兵身先士卒,凭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的巨大火力,顺利的撕开了王乐的后续援军和一线阵地冲锋团的结合部。张彪没有想到孙秃子会来这一手,一连密集的火力压制住了他的部队。士兵一片片的被撂倒,张彪只能组织战士后撤,暂时退其锋芒,寻机再战。可是张彪这一退,可就把胡进彻底扔在孙秃子的小口袋里边了。 张彪在一线阵地望着撤退的张彪破口大骂,“张彪,你姥姥的。” 一营长留下二连支持一连继续阻敌,自己带着三连杀了一个回马枪,他们冲到了冲锋团身后的炮兵阵地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守卫臼炮的士兵干死了,臼炮霎时熄了火。这下子原本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一营和二营有了喘息之机,他们来不及救治伤员一股脑的冲上了一线阵地势要全歼冲锋团,活捉胡进。 胡进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身边的士兵陆续跪在了地上把枪举过了头顶。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指责这些投降的手下了,他从腰上掏出了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二团长完全占领一线阵地后来到了胡进的尸首前,他敬了一个军礼,“真是条汉子!” 接着他命令手下用胡进的大刀砍下了他的头颅,然后在一线阵地上插上了一根长杆,把胡进的脑袋挂在了长杆之上。 第二一八章 子栋回到浙军军部 王乐看见胡进的脑袋被挂在了旗杆上,气得拿出枪朝天上猛开。“啊,孙秃子,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参谋上前报告,“大帅,目前孙军已经把我先头部队全部吃掉,我们的臼炮也被他们全部夺走。张彪师长的增援部队被敌人压制的非常厉害。” “闽北方面怎么样?他浙江的老卢也有小5万人马,我就不相信他吃不下去孙秃子三个团?这仗打得真窝囊,说是南北呼应上下夹击,打到现在只有我们的人在白白送死。”王乐气愤的敲着桌上的沙盘。 “据最新消息,吴大帅已经派湖北的王督军出鄂援闽了,他们在闽北地区支援孙秃子的军队,已经跟浙军交上火了。这是卢将军刚刚发来的电报。” “什么?怎么会这样?出事了,北京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吴秀才不可能派兵的!”王乐在房子里绕了好几圈,作为一个主将越是这个时候脑子越要保持冷静。 “大帅,咱们打了这么多天,整个部队死伤过半。要不要考虑暂时收兵?”参谋问道。 “绝对不行,咱们收兵了,就他妈的前功尽弃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拼战斗意志的时候。告诉张师长,一个字‘冲’!另外,电粤军李福林部,告诉他我们已经突破了孙军阵地,想吃肉的就迅速北上!”王乐一边咬着自己的食指一边说。 王乐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浙军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在打孙军,无奈孙军徐虎师长部署作战勇猛擅长防守,而且占据了有利地形,所以浙军一连几天的猛攻都没有占到便宜。卢老将军越打心里越没底儿,他的作战司令部距离前沿阵地差不多有20公里远。老卢埋怨着自己的儿子小卢,“打打打,你就知道打,咱们的人这几天被孙军杀死了多少你知道吗?” 小卢用锉刀修着指甲满不在乎的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老爹,不过是两个团的弟兄被敌人全歼了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放屁,不过是两个团的弟兄?这是什么屁话。你老子我拉这支队伍容易吗?现在徐虎的三个师相互成犄角之势,湖北的王督军的先头部队跟我们的侧翼已经交上火了了,你说,我该怎么办?”老卢怒气冲冲的砸着地图,“要是子栋在不至于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本来还悠哉游哉的小卢听到父亲提到了章子栋,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这个老家伙处处跟自己作对,在军队里有威望,在行政上又有话语权,是小卢的眼中钉,肉中刺。小卢大喊一声,“不就是一点鄂军吗?爹,我这就带着第二十五师去把他们全部干掉。” “少将军此言差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章子栋迈着坚实的步子,一身戎装走了进来。“将军!”他毕恭毕敬的向老卢敬了个军礼。 “子栋,你从汉口回来了!”老卢握着子栋的手,眼眶湿润了,“咱们跟孙军这仗打得窝囊啊!” 小卢看见章子栋回来了大惊失『色』,他已经派人去把这个老不死的干掉了啊!小卢调整了一下心态,换上了一副殷勤亲和的表情试探道,“章叔叔您可把我和我爹担心坏了,自打您去了汉口,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额,呸呸呸,你看我这个乌鸦嘴。” 章子栋平静的望着小卢,他这一刻真的想拿个机关枪把小卢突突成蜜蜂窝。不过理智告诉他,要忍,小卢是老卢的独子,不能动他一根手指啊。“哈哈,劳烦少将军关心,属下的命大着呢,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为老将军冲锋的路上。是不是啊,老将军?” 老卢甚是感动,“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知我者你章子栋也!” 章子栋摊开地图对老卢说,“将军,现在的局势非常危险。苏联方面已经和直系谈崩了,这就意味着,北京方面和广东方面的蜜月期也就彻底结束了。所以咱们浙粤还有王乐的部队要吃掉孙秃子现在是犯了吴秀才的大忌的。现在王督军倾巢出动,我愿意带领二十五师亲自作战阻击王的部队。而将军您应该迅速统领前线部队边打边撤,尽快撤离闽北回到浙江境内。” 还没等老卢做出反应,小卢先炸了,“什么,撤?那我们两个团的士兵不就白死了?” “是啊,咱们可是伤亡不小,这么就撤了,太可惜了!前线来报,王乐和孙秃子的主力部队已经展开了拉锯战,孙军的兵已经快拼没了!也就是说,我们眼前的这三个师是他们最后的力量,如果我们可以一鼓作气把他们打垮,那闽北大部分地区可就归我们了。”老卢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盘算。本来他就是想等到王乐和孙秃子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再把所有的筹码压上的,只是没有料到局势会转变的这么快。“子栋,我的意思是这样,你带着25师把王顶住,我亲自带兵把孙秃子的三个团灭了。然后调转马头与你合围王你看怎么样!”老卢说出了自己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的战略。 小卢非常赞同父亲的看法,“爹,儿子愿意率领先头部队从帽子坪攻入他们的右翼!配合您的正面进攻。” 章子栋连连摇头,“不可,少将军,你看这个位置,帽子坪是一段狭窄的幽谷,这个地方易守难攻,非常适合打伏击,这对于咱们来说是死地啊!” “哈哈!章叔叔,我看你是谨慎的过头了。这几天我们一直是压着他们的三个团打的,他们根本不敢出来打什么伏击战,此时攻打他们必胜!”小卢得意的说道。 老卢摇了摇头,“儿啊,你章叔叔说的有理,这儿的确是一个比较容易被伏击的地方。这样吧,你们不走帽子坪,你们走秃鹰岭,这个地方地势相对开阔。” “哎呀爹,走秃鹰岭要多绕十几里山路呢!不上算!”小卢抱怨道。 第二一九章 小卢将军进帽子坪 老卢将军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子栋,阻击王督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二十五师是你的老班底,交给你我放心啊。” 章子栋本还想再劝,可是看到老卢将军这么心沉,只能随着他的意思了。不过章子栋笃定,此战必败。原因很简单,因为徐虎也已经在对面阵地就位了。 徐虎回到闽北前线第一件事就是给孙秃子发了一封电报,孙秃子给他的命令是一定要守住闽北,和王督军联合起来把浙军赶走。 “报告师长!鄂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跟敌二十五师交上手了。”参谋长报告说。 “浙军本部那边有什么动静?”徐虎拧开了一壶酒往嘴巴里灌了起来。 “据探子来报,敌本部大队人马正向我前沿阵地冲击。” “大队人马?大队人马是多少人?我要的是确切的数字。赶快再去确认。” 传令兵赶来,“报告师长我们和鄂军先头部队的电话线已经接通了。鄂军第八师马师长要求和您通话!” 徐虎喜出望外,“这小子速度可以啊,这么快就从汉口撤出来了。”徐虎接起电话,“怎么样大头,在汉口杀了多少人啊?哈哈。。” “哎呦大哥,你可就别取笑了我了。你兄弟我现在还不知道被多少工人的家属诅咒呢。赶明我就在我爹的坟上套个铁箍!” “哦,这是为什么?” “我怕我爹的坟被人家骂裂了。” “哎呦兄弟,放宽心,杀几个刁民而已,不至于。对了,我那个连襟儿现在如何?”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接到调防的命令马不停蹄的就撤出汉口了,你的连襟儿被况特使收押了,估计凶多吉少。” 徐虎听到梁厅长被况特使收押了,心情一片大好。“哎,辛苦兄弟了,你在汉口那么辛苦,他况特使也不好好犒劳你一下。你不管了,等这一仗咱们把浙军赶跑了,哥哥跟你痛饮三天三夜。” “报告!”参谋走了进来,“师长,我又一次的勘察了一下,敌人这次是全面出动!” 徐虎摁住了话筒,“他现在侧翼都受到我们的攻击了还他妈敢正面出动啊!” “根据我们的侦察,他们有部分部队在离开军营之后跟大部队分开了,之后就不知去向。”参谋长补充道。 徐虎看了一下地图,“这样才说的通,我估计他们是想派出奇兵偷袭我们。” 参谋长指着地图说到,“我们的阵地,左边是河道,背部是大山,右边是蜿蜒狭长的山地。敌人能从哪里过来呢?” 徐虎指着地图上帽子坪的位置,“从距离上来说,从这个地方突袭我们的侧翼是最合适不过的。但是这个峡谷很窄很深,通过这里并不安全。我要是浙军我就会走秃鹰岭,这里地势相对开阔,更为安全。” 参谋长明白了,“好的师长,那我马上派人去秃鹰令阻击敌人。” “慢!”徐虎抠了抠自己的鼻子,“哈哈哈,要是浙军能跟我想的一样,那他们就不是浙军了。从态势上来说,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全线收缩不敢贸然出击,越是这样敌人就越容易麻痹大意,我徐某人今天就赌他会走帽子坪,快去布置吧!” “大哥,大哥!”马大头在电话那头喊了起来,“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奥,兄弟,我刚刚是在这儿跟参谋长布置作战任务。这一把咱兄弟俩一定要配合好。根据我这儿对战场态势的分析,敌人是想阻击你的同时打击我,用最快的时间把我吃掉,然后再包围你们。这招儿够毒的啊!所以,兄弟,哥哥全指望你了。二十五师是浙军的精锐,你有信心吗?” “放心吧老哥,就算是不能把二十五师打趴下,我也能保证把他们拖住,拖到我方大部队过来再一齐把他吃掉。”马大头信心满满的说。 徐虎放下电话对参谋长说,“他们的正面是佯攻,在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会集中最大的火力攻击我前沿阵地,为的就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造成我方防护侧翼意识的减弱。告诉弟兄们,坚决守住,不要被敌人的气焰吓到,他们是纸老虎,威风不了多久的。” 卢小将军跟父亲的大部队一分开,那股骄横的劲儿就起来了。他对副官喊道,“喂,你往哪里走呢?” “报告少将军,按照老将军的命令我们这是往秃鹰岭走啊!” “不用了,直接去帽子坪!这样速度更快!” 副官担忧的说道,“少将军,不瞒您说。我就是闽北人,这块的地势情况我是了解的,帽子坪是个死地,峡谷幽长狭窄,我们的部队进去了一旦遭受敌人的攻击很可能全军覆没啊!” “你这个胆小鬼。孙军已经被我们打得收缩战线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有胆量出来打伏击。我跟你打赌,咱们这一路就算是唱着歌走过去都没有人管咱们。传我命令,向帽子坪进发。” 卢小将军戴上墨镜闭目养神,他没有骑战马,而是坐在一个四人抬得轿子上,嘴巴里还哼着小曲儿。“等这一仗打完了,我可要是去上海好好放松一下,听说上海滩又出了一个叫楼蓝春的角儿,专攻老生,还说她什么音『色』嘹亮,功架沉稳,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不一会儿小卢的部队就到了帽子坪的入口。 副官再次劝道,“少将军,我们现在撤离还来得及,这要是一进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卢小将军站起身来朝峡谷大喊,“哎,里边有人吗?我是浙军的奇袭部队,专门来打你们的侧翼的,你们师长徐虎在吗?老子要扒了他的皮!”他的声音在峡谷久久的回『荡』着。 副官赶忙捂住卢小将军的嘴,“长官,您这不是暴『露』我们的身份吗?” “峡谷里有人吗?有反应吗?我就说该走帽子坪,我看你们是让孙军给打傻了。来人,出发。” 副官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家跟上!” 第二二零章 浙军遇上老虎营 卢小将军的奇袭部队毫无掩饰,踏着整齐的步子就进入了山谷。冷风萧瑟,士兵们特意加快了脚步,试图通过运动增强身上的热量。对于这些年轻的浙军来说,穿越过山谷之后他们将会化身成一只在天上翱翔的雄鹰,一旦锁定住了在草地上的兔子便一头冲下,绝不回头。 副官还在进行着最后一刻的努力,他拽着卢小将军的轿子,“少将军,我建议咱们的先头部队先过峡谷,等他们顺利通过了我们再出发好吗?” 卢小将军把眼镜一摘气呼呼的喊道,“我是将军还是你是将军,亏你还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我问你,军人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副官敬了个礼,“服从长官命令!” 所有的相左意见都淹没在了这句回答中。副官无奈只好在心中向佛祖祈祷,祈求他们可以不用遭遇伏击。 与浙军不同。在接到徐虎的命令之后,徐虎手下最精锐的“老虎”营扔掉所有辎重和给养轻兵前行,在浙军入谷前一个小时大汗淋漓的赶到了帽子坪。有几个新入伍的战士因为适应不了部队如此迅捷的行军速度,到达指定地点后相继出现了休克,眩晕,呕吐的情况。那些老兵看着这些新兵的窘态都不约而同的表现出了不屑和鄙夷的眼神。 老虎营营长是一个独臂军人叫滕飞。他的那条胳膊还是跟着徐师长当年打张鬼子的白俄军团的时候被毁掉的。当时白俄军队的小股骑兵偷袭了徐虎的指挥所,腾飞一马当先阻击敌人,结果被一个白俄军人用刺刀戳中了肩膀,大胳膊半连接的挂在身上,腾飞心一狠,拽断残臂就往敌人的脸上甩去,这可把身材魁梧打仗凶猛的白俄士兵吓坏了,都以为自己遇到了打不死的怪物。 腾飞举着望远镜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此之前对付浙军自己的军队一直采取的是龟缩不前的被动打法。他也曾请战希望主动出击,但是自己的队伍人数实在太少,贸然出击胜算很低。现在好了,徐师长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湖北的援军。 “告诉兄弟们,遇到敌人的先头部队谁都不许开枪,等他们所有人都进了山谷再按照原计划作战。”腾飞向属下布置军令。 “报!”腾飞的侦查员跑了过来,“营长,师长分析的完全正确,那伙浙军为了抄近道果然走了帽子坪!” “他们部队情况如何?” “看着斗志昂扬,踏着特别重的步子就过来了,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侦查员回答道。 “哼,还他妈奇兵呢?这么大张大鼓的行军。传我的命令准备战斗!” 不一会儿浙军的先头部队就走入了山谷,山谷中回『荡』着他们整齐的踏步声音。 腾飞躲藏在山坡后边凝神闭目。下属看着长官如此悠闲有些紧张,“营长你都不看他们走到哪儿了吗?” 腾飞笑了,“小子学着点吧!你要学会通过他们脚步声的大小和远近判断他们的具体位置。光是『露』着头在外边观察,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真的营长?你能根据脚步声判断出他们走到哪儿了?我不信。” “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快走出帽子坪了。”腾飞自信的说。 下属偷偷地猫出脑袋,果然如营长所说,浙军像条大长蛇,头已经快钻出去,现在肚子的位置全部都暴『露』在了老虎营的火力覆盖范围内。 “营长你太神了,他们的行军队伍中间还有个人特别奇怪,别的人骑马或者步行,他却坐了个轿子。” “看来有大鱼啊!”腾飞抬起头拔出枪率先开火,“弟兄们,打!” 这个时候卢小将军还在那儿训着副官呢,“你说说你是不是想多了,咱们的先头部队都出了峡谷了,敌人在哪儿呢?我告诉你,他徐虎的部队都跟乌龟一样缩在阵地上呢,怎么可能在这里设伏!” 他的话刚说完,山谷里就回『荡』起了腾飞的怒吼,霎时间,子弹像雨水一样的落了下来。紧接着两声巨响,帽子坪的出口和入口全都被腾飞事先铺设好的炸『药』给封住了。卢小将军所在的中军被彻底的截断在了峡谷中。士兵们看着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原先还整齐地部队立刻四散奔逃。 卢小将军躲在轿子后边不停地啃着自己的手指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已经吓得顾不上指挥军队了。所幸副官并没有慌『乱』,他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敌人的火力布置,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火力薄弱且地势相对平缓的高地,这是一个突破口。“弟兄们别慌,这路的两边都是大石头,躲在石头后边迅速反击。警卫连跟我攻击那个山头。” 副官一边踹着身边四散奔逃的士兵一边往少将军身旁移动,“少将军,少将军。” 此刻的卢小将军完全木了,半晌没有回应。副官用双手不停地摇着他的肩膀,“少将军,别慌,我现在带人去冲击那个制高点,你带着人在我身边跟着,咱们翻山离开帽子坪!明白了吗?” 山崖上的腾飞看时机已到,拔出背后的大刀,“弟兄们,冲啊!” 漫山的孙军向谷底冲来,杀声震天,两支队伍开始了肉搏。腾飞一马当先左劈右砍,本已军心四散的浙军面对这样一群下山虎彻底失去了反击能力,纷纷举枪投降。 卢小将军刚才根本没有把副官的话放在心上,他整个人已经彻底『乱』了,根本没有心思组织战士跟着副官往外突围。他看见士兵们都已经举枪投降,自己知道大势已去也把双手举过了头顶。 副官率领的警卫连疯了似的冲上高地,他们的火力很猛,冲锋的时候成功压制住了高地上的敌人,没用多久就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当他回过头再次望向谷底的时候才惊奇的发现,少将军这个公子哥根本就没有按照自己的指示突围,山谷里到处都是投降的士兵,无奈的他只好带人先逃出了帽子坪。 第二二一章 子栋从回二十五师 二十五师的副师长赵玉原本是章子栋的心腹,后来章子栋调离担任行政职务后他被卢老将军任命为代理师长。没过多久他又被卢小将军收为了心腹,卢许诺他,这次如果对闽作战大胜就升他做军参谋长。 师部里几个团的负责人灰头土脸的抱怨着与马大头的作战情况。 “代师长!”一团长率先汇报。 赵玉摆了摆手,“我姓赵不姓代!” 一团长抿了抿嘴巴,“赵代师长,咱们的防守战线拉得太长了,整个是个一字长蛇阵,这怎么可以呢?” 二团长非常赞同这个观点,“是啊,马大头的部队投入优势兵力就着我方一个点猛揍,而我们呢,团与团之前相互不能呼应,要不停的堵窟窿。” 赵玉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们是的职责是执行命令,不是找我的麻烦。” 边上的三团长一直沉默不语,他是赵玉亲自提拔上来的心腹。 赵玉欣慰的望着他,“你们看看三团长,他就不像你们那样心浮气躁。” 三团长抠了抠鼻子站起来对赵玉说,“师长,我觉得他们说的对。我们的防御部署的确很有问题,应该是构筑多道防御阵地层层排开,然后占据有利地形与敌人周旋。咱们现在把战线拉得那么长,一旦被马大头的部队攻破,他们就会直接打到咱们总攻的卢大帅那儿去,到那个时候。。。” “够了!”赵玉用手指着这三个人,哽咽了半天最后攥起了拳头说,“你们以为我没有脑子吗?我不知道构筑多道防御阵地啊?谁能想到他鄂军会从天而降?咱们师是仓促应战哪有时间构筑起那么多道防御阵地啊?” “那我们这样被动防守也不是办法啊!我们应该采用运动战的办法,在正面吸引敌人的主力,然后分兵去攻击敌人的两翼,这样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挨打!要是章师长还在这里的话肯定不会这样指挥战斗。”一团长愤怒的说道。 本来赵玉还觉得一团长的建议有点意思,可是当听到他最后的那句章师长的时候,他的思想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章师长现在已经不是师长了,人家现在去禁烟了,你要是还想着他,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陪他缉拿毒贩。我告诉你们,二十五师现在是我的,就算他章子栋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甩他!” “不甩谁啊?”指挥所入口的门帘被拉开了,章子栋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三个团长异口同声的喊道,“章师长!” 章子栋摘下军帽,捋了捋凌『乱』的头发,他挥了挥手,“都坐下。” 赵玉看见章子栋进来了先是一惊然后又满脸殷勤的说道,“呀,老师长,您不是在汉口呢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了,让你失望了!”章子栋一点都没有客气。 “您这话说的,我特别想您,老说去您那儿拜访也没腾出空来。” “不用,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二十五师!”章子栋一屁股坐在了赵玉的位置上。“从现在开始,全师听我指挥。” 三个团长的脸上都泛起了笑容。“好。” “等等,您指挥,谁下的命令。我现在是二十五师的师长。”赵玉生气的说道。 “代师长,你是代师长。”一团长回击道。 “是啊,一团长说的对,你是代师长,我这个正师长回来了,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来人,送赵玉回家。” 几个士兵端着枪架起了赵玉,赵玉甩开了士兵生气的说,“你们,你们,好,我走。” 赵玉匆匆的离开了指挥所。 众人哈哈大笑。 “还以为他有多硬呢,敢情是个软蛋。”二团长给章子栋到了一杯茶。 “好,不扯淡了。我刚才在前线巡视了一下,马大头的部队暂时停止了攻击。我们必须利用这个时间尽快改变部署,再这样打下去我们二十五师迟早拼光。一团长!” “有!” “你们团不动,继续吸引敌人进攻。” “二团三团,你们绕到敌人两翼揍他!” “是!” 一团长高兴地喊道,“到时候我们三个团准保把马大头包围了。” 章子栋摇了摇头,“不可!记住,敌人后续还会有援军,所以我们的策略还是以防御为主,不可轻敌冒进。” 在章子栋的从新部署下,二十五师改变了阻敌的打法,这为卢大帅的先头部队攻击徐虎的主阵地赢得了时间。卢大帅亲自坐镇前线,浙军像『潮』水一般不停地向徐虎的防线涌去,徐虎的防御阵地虽然互成犄角,但是也经不住浙军这般的疯狂攻击。 “师长,我们团现在死伤惨重,部队伤亡已经过半了。”一团长在电话里向徐虎报告。 电话是由参谋转接的。 徐虎趴在桌子上仔细观察着地图,良久,他抬起头说了一句,“告诉一团长,坚决守住。他是我们防御阵地的外凸部分。这就好比古代城墙外的瓮城,可以给敌人致命的打击和威慑。所以就算拼光了也得给我守住。” 参谋转达完命令之后挂了电话,他忧心忡忡的对徐虎说,“师长,眼下我们腹背受敌,南边孙大帅跟王乐的叛军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马师长刚刚侧翼攻击的也并不顺利,刚刚他们参谋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浙军突然跟他们展开了运动战,完全换了一个打法。” 徐虎用笔敲了敲地图,“跟马大头交手的是哪个部队来着。” “是浙军的精锐二十五师!” “奥,看来是章子栋从新恢复兵权了啊!汉口一别,这老小子回防的速度也不慢啊!告诉马师长,可以采取诱敌深入的办法,边打边撤,把二十五师全都引出来,同时组织后到的鄂军援军进行反包围。要是能攻破二十五师就会大大缓解我们正面战场的压力。” “是!” “腾飞呢?他们的部队还没有消息吗?”徐虎望着地图上的帽子坪,“难道我的判断失误,敌人走了秃鹰岭!” 第二二二章 马大头被带走 马大头的头一个头两个大,当他知道对于二十五师的攻击停止的事情已经是15分钟以后了。这个停止攻击的命令不是他下的。眼看着自己的部队就要突破敌人最薄弱的点了,马大头撕心裂肺恨不得把前线的团长一个个的拉出去枪毙。 “他娘的,谁让你们停止进攻的。”马大头的头都快从电话线穿到那头去了。 攻击部队的头领颤颤巍巍的说道,“是,是总部王督军直接下达的停战命令!” “胡说八道,总部怎么可能越级指挥。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冲击敌人的阵地。” “王督军下令,让我们听副师长的命令,不听你的节制!师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属下莫名其妙的回答道。 “师长!”参谋举起电话说道。 “又他妈怎么了?” “王督军的电话!”参谋有些惊慌。 马大头强压着内心的怒火接起了电话,他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一些。“喂,老大,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越级指挥我的队伍。他们在前线。。。” “大头,什么都不要说了,现在立刻来我的指挥所,你的职责暂时由副师长接替!”说完王督军挂下了电话。 马大头感觉的背后有一股冷汗冒出,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督军用这样的口吻与自己沟通。 “不行,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了,我不能眼瞅着胜利就在眼前而放弃。”马再次拿起了通往攻击部队的电话,“刘一文!” “到!” “你是谁的兵?” “当然是师长的。” “那好,我现在命令你立即组织部队攻击敌二十五师,有任何问题我兜着!”马大头斩钉截铁的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秒钟传回一个响亮的声音,“保证完成任务。”又过了10秒电话那头传来刘一文惊慌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的指挥所,谁让你们进来的。要带我走,混蛋,你们到底是谁,住手!” “一文,一文,怎么了?”马大头大喊着,对面一点回应都没有,终于那边传来了忙线的声音。 指挥所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多年的军旅生涯培养出来的直觉告诉马大头要出事儿了。他掏出腰里的枪顶上子弹。“都给我进入战斗状态。” 几个参谋还没掏出枪,一伙荷枪实弹的生面孔就闯了进来,他们抢先把马大头的下属全部控制了起来。马朝天上放了一枪,“住手,你们到底是谁,敢闯到我这里,不想活了吗?” “哎呦,马师长,至于吗?干嘛要掏枪啊!”说话的是第一旅的张万才旅长。鄂军有两大主力,攻击部队是马大头的部队。近卫部队就是这个张万才的部队。 “督军有令,你跟我们走一趟,你的职责由你的副师长执行。”副师长满脸紧张的站在张万才身后,他不敢抬头直面马大头。 “我要是不去呢?”马大头冷冷的说道。 张旅长从腰里掏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枪,“你不会不认识这个东西吧!” 马大头吓了一跳,“这不是老大的贴身手枪吗?” “没错,督军的这把枪是他的贴身之物。他告诉我,你要是不跟我回去的话,后果自负。”张旅长说完便出去了。 马大头抽了一枝香烟,浓浓的扎上几口,他走到副师长面前,“现在战况非常紧张,敌人看到我们停止攻击了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动作,你要注意观察敌情。”马大头把手上的望远镜交给了副师长。 “师长,我!”副师长刚要说话。 马大头举起了手示意他停止,“有什么话,打完仗再说。” 穿过己方的阵地,战士们看着自己的师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了指挥所,大家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张旅长在前方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后边的马大头意气风发淡定自若。他不停的跟兄弟们点头微笑却不说一句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到底应该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后方指挥所停下了,屋子外边站着两溜士兵面色冷峻。马大头进入指挥所之前先整了整帽子,系了系脖子前的风纪扣,踏着大步子走了进去。 指挥所里烟雾缭绕,王督军躺在行军床上,旁边有两个丫头伺候着他吸食富贵膏。他眼睛未必,慵懒而满足。 “老大!”这是马大头对于王督军的亲切称呼,整个鄂军只有他一个人敢这么喊,可见他的地位之高。 “知道为什么叫你回来吗?”王督军把烟枪递给丫头。 “不知道。” 王督军望着张旅长说,“你来告诉他。” 张旅长打开了一个文件夹,“据线报,马师长在进入汉口城的时候私自送徐虎出城!” 马大头不屑的说,“我当时什么事儿呢?我做错了吗?徐虎是孙秃子的老部下,孙秃子是老大您的老部下,送他出城不可以吗?” 张旅长继续说道,“跟他一起出城的还有浙江禁烟局局长章子栋,你可知道。”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现在对面的二十五师师长就是章子栋!你知道吗?”张旅长合上文件夹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当时又不知道他会成为咱们的敌人,再说了,当时咱们还没有接到援救福建的命令,我没有必要与他为敌吧!毕竟他也是卢将军身边的红人。我有什么错!”马大头依然淡定的回答。 王督军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指着马大头的鼻子说,“这次汉口的工人罢工本来不会这么严重,就是徐虎和章子栋坑壑一气,为了自己的利益,指使警察厅的人放火烧死了纺织影院的工人,将事态进一步扩大。换言之,我们被吴秀才赶出来变成丧家之犬,完全就是这两个人的原因,你还说你没有错?” 马大头头上的汗冒了出来,“老大。” “谁他妈是你老大!” “督军,他们的事情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放他们完全是出于跟徐虎以往的交情,我对您的忠诚可昭日月。”马大头的口吻终于软了下来,另一个问题也浮现在了他的脑子里,这些事情督军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二三章 一团失守 “督军,眼下战事吃紧,咱们这些事情可不可以以后再说,让我再上前线,二十五师的口子马上就被我撕开了。”马大头祈求的说道。 “谁知到你是不是跟章子栋商量好了,让他故意露出破绽,然后放我们部队进去,再一口把我们吃掉。”张万才分析道。 “放你妈的屁!”马大头一把抓住张万才的衣领,“我怎么可能把自己兄弟的命拿去送死。”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二十五师作为浙军的精锐怎么可能在作战的时候摆出一个一字长蛇这般幼稚的防御队形!”张万才咬住了这个核心的问题。 马大头的吐沫都快喷到张万才的脸上了,“你他妈去问他们啊,跟我有他妈什么关系。” 电话响了,马大头放开了张万才。因为那个电话边上有一块木牌子,写着马大头部队的番号。 “怎么了?”张万才问道。 马大头的副师长报告,敌人的部队突然从两翼开始进攻马大头的部队。 王督军紧张了起来,他走过去接起了电话,“敌人的兵力如何。” “一个团固守原有阵地,剩下两个团分别攻击我方两翼!敌人的速度非常的快,完全改变了刚才被动挨打的作战方式。” “徐虎那儿的情况如何?” “刚才友军徐虎师长打来电话,建议我部边退边打诱敌深入,把敌人拖出阵地,然后由我方大部队和我部一同配合吃掉这伙主动出击的敌人。”代师长回复道。 “督军,徐虎大哥说的有道理,我觉的我们现在应该立刻调动咱们的大部队上前合围。”马大头拉着王督军的胳膊。 王督军瞪了一眼马大头的手,“放开。” 马大头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王督军无比的冷漠。 “命令你部全部现在立刻后撤,张万才旅长会负责接应你部。”王督军下达了撤退的作战命令。 马大头跪在地上拉着王督军的大腿,“不能啊,督军。这样的话,我部会被敌人紧紧地咬住,兄弟们会白白送死的。” “就这么办,立即执行!”王督军扔下电话朝张万才使了个眼色,张万才心领神会立刻走出指挥所组织自己的部队前去接应。 王督军低着头瞪着马大头,“我现在不知道是我们援助徐虎的部队打浙军,还是浙军和徐虎的军队联合起来围攻我们,你懂吗?” 马大头放开了拽着王督军的手,那一刻自己昔日的那个老大在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死了。 “来人,送马师长休息,好好地照顾。”王督军假仁假义的拍了拍马大头,“我这两个丫头伺候你,这段时间你也是辛苦了,放松一下,打仗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马大头在士兵和丫头的搀扶下走出了指挥所,他远远的望着自己部队所在的方向,鼻腔里发出了吭哧吭哧的声响。 “报告!”徐虎的参谋长报告,“马师长的部队后撤了。” “太好了,边打边撤,能吃掉他一部分浙军就吃掉他一部分浙军。”徐虎用望远镜盯着自己的前沿阵地,这已经不知道是浙军发起的第几次进攻了,他非常期盼马大头的部队可以有所斩获,从而缓解自己正面所遭受的压力。 “不是的师长,马师长的部队全线溃退,并没有回击敌二十五师?” “什么”,徐虎手中的望远镜咯吱一下,一个镜片都被他的怪力捏碎了。“他怎么可能撤退呢?这不就被章子栋的部队狠狠地咬住了吗?” “一团,一团!”参谋举着电话不停地呼叫着前线。 徐虎脚步沉重的走到了话机旁边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不时会有爆炸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喂,我是,我是三团的传令兵,我奉命前往一团阵地查验情况。”一个脆弱的声音传来。 徐虎抢过电话大喊,“说,一团阵地现在怎么样了?” “一团阵地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传令兵带着哭腔喊道。“浙军就在我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团的阵地守不住了。” 传令兵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拿起步枪朝着浙军冲锋的队伍跑去,“我去你妈的!啊。。。”不一会儿,传令兵的尸体就被浙军踩过了。这一切都被电话传回了徐虎的指挥所。 “师长,我们现在怎么办?”参谋推了推还在愣神的徐虎。 徐虎回过神来拨通了三团的电话,“三团长吗?两件事,一,一团阵地失守了,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一团阵地。二,你们派去一团的传令兵叫什么名字?我要知道这个人是哪里人,多少岁,什么时候参军的,家里情况如何,父母健在没有,有没有媳妇儿,有没有孩子?知道了吗!” 打完电话,徐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妈了个巴子的。”徐虎突然大声的喊叫了起来,“腾飞你他妈的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师长,你咋还骂我呢!”腾飞带着手下满脸泥土的闯进了指挥所。“咋的了师长,有凳子不坐咋还坐到地上了。”说着他从徐虎的上衣口袋掏出一盒烟抽了起来。 参谋长不停的冲腾飞使着眼色。腾飞是个粗人自然不知道参谋长善意的提醒,“咋的了参谋长你眼睛进沙子了?” 徐虎彻底爆发了,他从地上做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鞭子就朝腾飞抽去。 “师长,你咋的了。”腾飞不停地用他的一只手阻挡着发疯的师长。 参谋长紧紧地抱着师长,“师长冷静,冷静。” “你的部队他妈的打个偷袭是打了多久,怎么现在才回来,现在才回来。”徐虎身子被参谋长控制住了,手里的鞭子还是没有停下。“一团长都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 “啥,一团长死了?怎么可能,一团的阵地被敌人突破了。”腾飞大惊,他一把把徐虎的鞭子抢在了手上,腾飞冷静的对徐虎说道。“您先别冲我发火,你看我把谁抓回来了。” 第二二四章 滕飞带着秘密武器上前线 一个皮肤细腻的高级军官被五花大绑的推进了徐虎的指挥所。 徐虎望着进来的人转过头恶狠狠的对参谋长说,“放手!” 滕飞怕徐虎还要打他,立马把鞭子藏到了身后,“师长,消消气。你让我们在帽子坪伏击,还真抓了条大鱼。这小子是卢将军的儿子。” 徐虎一愣,没想到这个花花公子居然带兵攻击自己的侧翼。徐虎觉得不太可能,他用手抬起了卢小将军的下巴,“我的属下说的是真的吗?” 卢把头一扭,做宁死不屈状。徐虎掏出枪指着他的太阳『穴』,“说,你是不是卢的儿子。” 卢小将军深吸了口气,依旧沉默,看样子准备顽抗到底。 子弹喷『射』了出去,卢小将军应声倒地。 “师长!”滕飞一把抓住师长的枪,“你怎么能开枪呢,他可是我们的重要筹码啊!” 徐师长微微一笑,脚下轻轻的踢了卢一下。卢苏醒了过来,“昂,我没有死,我没有死。” 原来刚刚那一枪徐虎有意打偏,子弹擦着卢的头皮开了过去。徐虎推开滕飞,蹲在地上,“刚才那一枪打偏了,现在这一枪你说还会不会打偏啊!”徐的枪口这次直接顶在了卢小将军的头顶。 卢彻底丢弃了刚刚的傲骨,以头抢地,像小鸡吃米一般。“我错了,我错了,我什么都说,不要杀我。我是卢将军的儿子,被你们伏击了。” 一团的阵地被浙军攻破之后,三团派出了主力试图重新夺回失去的阵地。不过这就好像用七个碗去盖八个冒水的眼一样,非常的勉强。 浙军以一团原有的阵地作依托反向攻击三团的主力。浙军的先锋长官叫做丁白,也是一员虎将。他此刻异常振奋,自己的部队终于反客为主,也让徐虎的军队尝尝被打的滋味。“弟兄们,不要怜惜手里的子弹,我们后线的部队会给我们源源不断地把补给送过来,今天我一定要连破他两道防线。” 浙军的火力压得三团喘不过气来,七八次的冲锋都没有特别好的进展,三团长也彻底打红眼了。“他娘的,把我们一团的兄弟全都给我干死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迅速组织敢死队,一定要撕开敌人的口子。” “团长!”滕飞带着卢小将军赶到了前线。三团长看到滕飞非常激动,他双手搭着滕飞的肩膀,“你回来了兄弟,怎么样,帽子坪有收获吗?” 滕飞没有着急寒暄而是拿起了三团长的望远镜向浙军阵地。“团长,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形,这个地方地势陡峭,坡道狭窄,大幅度的限制了我方攻击部队的单次冲锋人数啊。” “我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如果不夺回一团阵地,咱们其他两个阵地也守不住。”三团长望着滕飞带来的小白脸问道,“这小子是谁啊?怎么还绑着呢?” 滕飞拉过三团长的耳朵低语了几句,三团长喜上眉梢,搂着滕飞的肩膀夸到,“你小子真是好样的。” “长官,敌人的攻击好像停了!”手下对丁白汇报道,丁白举起望远镜观察。“是啊,他们停了!哈哈,一定是被我们的攻击吓得不敢冲锋了。” 两边的士兵都随着丁白的话大笑了起来。 “浙军的兄弟们!我们是孙大帅座下徐师长的三团,咱们闽浙两地井水不犯喝水,何苦紧紧相『逼』呢!”三团的阵地上立起了个大喇叭。 传令兵,把家伙拿出来,冲对方喊话。丁白的阵地上也支起了一个大喇叭。“孙军的兄弟们,你们不要再反抗了。在这样打下去,我们必胜,你们必然全军覆没,赶快缴枪投降,我报你们会收到仁道的待遇。” “既然你们如此执『迷』不悟,那我送给你们一个礼物。” 从孙军的阵地上跳出来了一个上身赤膊,双腿和两条胳膊都绑在一块大木板的人。三团长朝他身后开了机枪,然后大喊,“他娘的你给老子走快点。” 卢小将军像个弹簧,一上一下的向自己的阵地靠近。 “敌人在搞什么鬼?”丁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准备开火。” “长官,不能开枪,那是卢将军的儿子。”手下回应道。 “什么?小卢,他不是走帽子坪攻向敌人的侧翼了吗?”丁白的心悬了起来。“都注意了,把保险都给我关上,前面那个人是大帅的公子,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此刻,卢小将军的副官也已经带着仅剩不多的人马赶回了卢将军的指挥所。 “你是怎么保护我儿子的?秃鹰岭你们都可以遭遇伏击,无能!”卢生气的吼道。 “我们没有走秃鹰岭,小将军为了节省时间,坚持让我们走帽子坪,这才遭遇了伏击。”副官解释道。 “他年轻不懂,你也不懂吗?你不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吗?连这点对敌情的判断能力都没有吗?完蛋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竟然当了他孙秃子的俘虏。”卢老将军愤怒地捶打着地图,“难道老天爷真的要断我卢家香火。” “报告大帅,我军在与敌人战斗的时候,发现敌方三团抓住了少将军,此刻少将军变成了人质,在我方和对方阵地的中间动弹不得。” “什么,不行,我要,我要马上到前线去。”卢刚走了两步就晕倒在了地上,这两天他平均睡眠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今天一大早到现在更是一口粥也没有进!再加上听到儿子的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终于他体力不支倒下了。 副官几个人把卢将军费劲儿的抬在了床上,卢轻轻地抓着他的脖领子,“快告诉丁白,一切进攻全部停止,问清楚对方什么要求,无论如何都要把我儿子给我救回来,我就他这一个小祖宗!” 浙军侧翼的阵地上的局势也发生了新的变化。章子栋的两个团本来是准备展开一场苦战去揍马大头的部队的,没想到对方居然连像样的抵抗和防守都没有做,全线溃逃。 第二二五章 三方混战 “怎么会这样呢?这是个什么打法?”章子栋搓着额头望着地图。“他们停止攻击也就罢了,我们跟他们刚交上火就全线溃退。这怎么感觉一刹那之间就从一个大个子变成了个小个子。” 参谋报告,“师长,我两翼攻击部队已经放弃了两翼攻击直接追剿残敌了!” 章子栋『揉』了『揉』下巴,“命令两个团,立马停止攻击,回撤!” “他们在高速运动中,联系不上!”参谋有些为难。 “那就排出骑兵,一定要阻止他们!我担心鄂军会不会是想诱敌深入!”章子栋又仔细看了看地图,“可是哪有这样诱敌深入的啊?算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万才的第一旅及时布防到了制定地点,马大头的部队浩浩『荡』『荡』,灰头土脸的撤离,一路上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章子栋的两个团越追越勇。差一点就发出了继续追击的命令。这个时候章子栋的骑兵及时赶到。“报告,师长有令,立刻撤回!” 三团长生气的喊道,“撤回?这多好的机会?他们被我们一击而溃,此刻不把他们往死了追更待何时!” 二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师长的建议有道理,他马大头的部队只是先头军,万一后边有他们的主力部队埋伏,就凭咱们两个人的力量,怎么跟人家鄂军干啊?” “传我命令,停止攻击,后队变前队,撤!” 马大头的部队从张万才这边路过的时候,张万才带头痛骂,“什么破军队,看看这个落荒而逃的样子,真给鄂军丢人。还要我们近卫旅给你们掩护,不知道丢人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属下报告,“旅长,第二十五师的两个团在距离我们一公里的地方突然停止了下来。我们要不要迎上去干他们啊?” “干他们,咱们的任务是阻敌!干什么干?再去查,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张万才没有急于下令。果然,过了没多久属下传来敌人撤退的消息。 张万才掏出了手枪,“哈哈,告诉弟兄们,向前追击一公里,只需追一公里,再敢有贸进者,格杀勿论!” 属下糊涂了,“旅长,您刚才不是不让干吗?” “傻小子,这样一追不就变成我们把敌二十五师赶走了吗?”张万才狡诈的笑了。 这场我进你退,我退你追,你又退我又追的奇葩战斗终于暂停了下来。张万才进入指挥所前特意坐了坐戏,他在自己身上戳了几个眼,然后把泥土贴在脸上,气喘吁吁的走进了王督军的指挥所。“督军,托您的宏福,我已经顺利的接应了马师长的部队,并且组织我旅积极还击,敌人已经被我们赶跑了。现在我已经放出侦察兵,随时汇报敌人侧翼的用兵情况。” “好啊,正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板『荡』。。。。”王督军卡住了壳,“板『荡』什么来着?” “板『荡』见忠臣!”张万才非常流利的解开了督军的难题。 “好的,万才,以后你我再也不是上下级了,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你叫我老大,我叫你万才,好不好!”王督军紧紧的握住了张万才的手。 马大头被督军关在了一个禁闭室里,门口有士兵看守,屋内王督军的两个丫头为他铺好了床铺。“马师长,你快来吧!”一个丫头把马大头往床上拉去,另一个姑娘则是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你们他妈的这是在干什么?”马大头的脸刷一下红了,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他见到此情此景竟还有些害羞。 两个丫头恭敬地回答,“马师长不要客气。我俩是王督军的贴身丫鬟,督军命令我俩伺候您,你这么辛苦,就让我俩给您放松放松身子吧。”说着一个丫头就要去解马师长的上衣。 屋外的两个士兵互相调侃着,“啧啧,这个马师长还真是幸福,都被关了禁闭了,还能有两个女人陪着。你刚才看见那两个丫头了吗? “看见了,那还真是那啥到了骨子里。他娘的,他在里边逍遥快活,咱们在门口给他当护卫,什么世道。” “滚蛋!”马师长在房子里高喊了一声,两个丫头匆匆的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埋怨,“什么东西嘛!简直是个土包子!” 两个士兵互相望了一眼,“这么快。” 不一会儿屋里又传来了马大头『吟』诗的声音,“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丁白望着卢小将军内心非常纠结,这个公子哥哪里受过这种苦,此刻的他嘴唇干涩,翻着死皮。 “长官,要不要派几个兄弟过去把少将军抢过来!”属下建议道。 丁白点了点头,“少将军在两方阵地的正中间,可以一试。一会儿我跟他们谈条件,你们利用这个档口去吧少将军抢回来。” “喂,对面的孙军兄弟们。你们把我们的少将军这样作为人质,实在有损军人的荣誉。我现在要求你们立刻释放人质。”丁白大喊道。 “浙军的兄弟们,想要让我们释放少将军非常简单,你们的大军立刻撤出福建回到你们浙江。你们大军离开边境之日,就是我们释放你们的少将军之时!”三团长回应道。 说完他跟滕飞相视一笑,“你小子就是个活神仙,有这么个挡箭牌竖在前边,我们不知道要少损失多少弟兄。” “团长,你看!”敏锐的滕飞突然看到对面阵地有小伙部队正在匍匐而进向卢少将军进发。 滕飞抢过喇叭,“唉,你们浙军怎么这么下贱,再往前爬老子就不客气了。” 浙军的小队知道自己被发现,立马站起身子朝卢小将军跑去。 腾飞的子弹打在了卢的屁股上,卢痛的大喊了起来,“啊,都别,别过来。听见没有,滚蛋。” 浙军看为了不伤害少将军只好又退回了原位。丁白看到小队失败,心急如焚,还有什么办法营救呢!” 总部的电话线已经接到了新的阵地,电话那头传来副官的声音,“丁长官,老将军下令马上带领你的人撤出阵地!” 第二二六章 丁白撤出阵地 丁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的全部部队撤出阵地?你知道我们为了攻下他死亡了多少人吗?我告诉你将近两个团的弟兄!这是大将军的命令吗?” “大将军并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是我们参谋部建议你这样做的。丁指挥,我私人提醒你一下,少将军是老将军的独子,哪头轻哪头重还需要我多说吗?”副官挂掉了电话。 几个属下看到丁白表情忧虑问道,“长官,总部说什么啊?” “建议咱们撤出阵地,肯定是卢大将军授意的!” 丁白再次用望远镜观察卢小将军的情况,卢小将军的屁股上挨了一枪正在破口大骂,“你们他妈的快点救老子啊,子弹打到老子屁股上了,老子快死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营救卢小将军了吗?”丁白问属下。 “有倒是有,我考虑了一下,可以把咱们部队所有的炮全部集中起来,用重火力压制对方阵地,这样我们的人就可以跑过去救少将军了。” “这主意可以啊!试试吧!” 另一个下属提出了严重的质疑,“可问题是,咱们两个阵地之间的距离过近,咱们部队现在使用的山野炮都属于目测式发『射』的轻火炮,误差不小,我担心万一炮手估计失误,没打到敌人的阵地,先把少将军一炮轰死!” “那这攻也不是撤也不是,咱们可怎么办啊?”丁白着急的直挠头。 “长官,属下说句诛心之论,为了大局,即便牺牲了少将军也是值得的。” “胡说八道,那样的话,你将会陷丁指挥于绝境,到时候战争结束了丁指挥非被老将军枪毙不可。” 两个属下一个主张攻一个主张守吵得不可开交。 丁白望着身后的路,那么多兄弟的尸骨,又看着正前方卢小将军那个熊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硬币。“这样吧,如果是头,咱们就撤,如果是字儿,咱们就拿大炮轰!” 丁白把硬币弹得老高,当再次落到手里的时候,丁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显示的是“字”。 同意进攻的属下大悦,“这是天意,总指挥我现在就集合炮兵准备战斗!” 丁白手一伸,“不,我们撤!” “昂,这是什么意思啊。”属下望着另一个同僚说。 “什么意思,当那个硬币扔出去的时候,丁指挥就已经明白自己最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了。” 整个浙军迅速撤离了夺取的阵地。孙军的人马迅速回防,阵地上爆发出了孙军们欢呼雀跃的声音。 “哦,敌人被我们打败了。” “老虎营万岁,滕飞营长万岁。” 战士们摇着五『色』旗高呼胜利。徐虎听到前方胜利的消息也是高兴地手舞足蹈。“快快,赶紧给我炒两个菜,热一壶酒,咱们的好好庆祝一下。” 参谋长和几个参谋相互望了望,大家都没有表现的非常高兴,反而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了。 “你们怎么了,是咱们胜利了,咋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师长,咱们快断粮了。”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什么,断粮?什么时候的事情?” “咱们师作战的时候规定一个战士一天的口粮标准要满足两斤这个最低标准,可是从三天前大家的口粮就只能满足一半了,到了明天我估计平均一个人也就剩下一二两了!” “他娘的,军需官呢?我要枪毙了他!” “师长,这也不怪他,南线吃紧,看守粮食的二团都被大帅调过去了。我们不是没有粮食,是没有人给我们运粮食。”参谋长说出了实情。 “能不能问王督军那边借点粮食先解一下燃眉之急。” “马师长突然不抵抗的后撤,连招呼都没跟我们打,我担心鄂军现在并不是真心援闽,他们要是知道了咱们没有粮食。。。”参谋长没有继续把往下说。 “不会吧,咱们大帅也是他王督军的老下属了!” “这年头鸟尽弓藏的事情还少啊?况且这回鄂军是倾巢出动,咱们不得不防啊!”参谋长分析道。 徐虎摇了摇自己的水壶,里边的酒只剩下些福根了,他一饮而尽,“娘的,那看来就只能谈判停战了!告诉三团长,好好照顾那个败家子,他现在可是我们最大的筹码!” 马大头部队的突然后撤让章子栋有了足够的缓冲时间,他命令一团巩固了目前的阵地,又迅速加修了两道简易的防线,以防鄂军再有行动。 三个团长异常的疲惫,章子栋命令伙房做了三碗红烧肉,蒸的白米饭犒劳属下。他们大快朵颐,毫无吃相。可章子栋脸上却是高兴异常,带着兄弟们在战火中建功,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你们辛苦了,打得不错。二团和三团没有恋战冒进这也让我很欣慰。” “师长,眼下我们怎么办啊?”一团长满嘴米饭说话的时候饭粒都喷了出来,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接下来就看咱们正面的部队打得怎么样了,徐虎他们那个师占据了有利地形,作战也很顽强,估计我们要损失掉不少人。”章子栋又忧虑了起来。 “报告师长!”传令兵来报,“咱们的大部队已经攻占了敌人的一团阵地!” “什么?”章子栋很诧异,“居然能拿下来?” “占领后不就他们又撤出去了!” “昂昂?”章子栋下巴都快掉了,“谁下的命令,玩呢?” “丁白指挥下的。原因是少将军的奇袭部队全军覆没,少将军被孙军抓住做了人质!”传令兵回答道。 几个团长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互相望了望。 “这下可糟了,那个大少爷被敌人抓了,那咱们这场仗还怎么打下去。” “是啊,大将军最护犊子了,儿子被人抓了这还了得。” 章子栋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二团长用胳膊顶了顶一团长,“师长这是怎么了。” “哎,师长可能是太过伤心,伤心的笑了出来。人常说喜极而泣,那自然也有泣极而喜!” 第二二七章 子栋去孙军谈判 章子栋内心太高兴了,本来他就不支持打这一仗,现在那个二世祖被人抓了,实在是太及时了。 “你们好好吃饭,我现在立马去见老将军!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轻易的主动出击。明白了没有!”章子栋转头问伙夫,“锅里的肉都吃完了吗?” “还有小半锅,想着给您留一点。”伙夫笑着说道。 “给我留什么,都给三位团长盛了!”章子栋兴奋地拍着几个团长的肩膀说,“好好吃,吃饱,米饭不够了,再让他们给你们端一盆。” “好!”三个团长高兴的回答。 章子栋一路策马扬鞭赶去卢的指挥所,这一路上小风那个吹啊,章子栋心里那个美啊!想起在汉口那个小王八蛋居然派人刺杀自己,老天有眼,因果报应,这个小兔崽子终于为自己的骄纵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章子栋此刻恨不得修书一封,劝徐虎把这个二世祖宰了,除去浙军这一大毒瘤。 指挥所里大家吵成了一片,丁白力主找寻时机继续跟孙军作战,副官建议与之谈判重修旧好。卢将军坐在正中头上都快冒烟了。 “咱们撤回浙江,那咱们这趟出来是专程给孙军送人头来了吗?”丁白毫不客气。 “你这话不客观,我们已经给孙军造成了重大伤亡,他的主力师几乎被我们打残,这难道还不是战果吗?虽然我们并没有完全胜利,但是也算扩大了影响,锻炼了队伍。即便撤离,我们也是在拥有巨大优势的情况下做出的这个决定。”副官针锋相对。 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 “好了!”卢将军拍了一下桌子,“联系子栋,看看他的意见如何?” “章师长已经来指挥所了。” “哦,快快有请!” 进入指挥所前章子栋转头问手下,“我的气『色』怎么样?” 手下如实禀报,“气『色』红润有光泽,洋溢着喜悦和兴奋。” 章子栋用力『揉』了『揉』脸,“现在呢,怎么样?” 手下再报,“愁眉不展很绝望,充满着苦涩和无奈。” 章子栋点了点头,“这样就对了。”他大步进了指挥所。 章子栋是浙军的中流砥柱,也是老臣,更是卢老将军最信任的人。他这一进来,大家都安静了。卢将军老泪纵横的抱住了他,“子栋啊,徐虎这个王八蛋,他竟然抓了你大侄子!” “将军,年轻人是我们浙军未来的希望。少将军终于,不是,不幸被敌人伏击,我们现在应该尽快跟对方和谈,想办法解决此事!否则会严重影响我军的士气!” 丁白小声对手下说“男子汉马革裹尸,战场赴死,这是军人的荣誉。不错,少将军要是不幸殒命必然严重影响我军的士气,但是这种影响是积极的,甚至可以说,他的死会严重激励我军的士气。老将军的儿子都为浙捐躯了,大家还不拼死报效老将军啊!” 手下被丁白这话逗得差点笑出声来。 “你在那里嘀咕什么?”老将军问丁白。 丁白虚伪的回答道,“奥,我是担心您的身体,这几天吃不好休息不好,听副官说刚刚你还急火攻心休克了,这让属下很是难过啊。我不想让咱们的部队撤退,更重要的是,我怕他们一直拿少将军的安全威胁我们,到时候怕是我们连自己的地盘都要搭进去!” “报告!”传令兵拿过一封徐虎的亲笔信交给了章子栋。 章子栋打开信扫了一眼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早已笑成了一朵花。“将军,对面的徐虎希望我们派人过去和谈,想尽快终止闽浙的战事。他希望我们派出一位代表过去。” 卢老将军扫了一眼大家,“丁白,你看你是不是多虑了,我看这封信的措辞并不是命令的语气,而是商量的语气。我觉得谈还是要谈的,我们的部队也可以趁此机会休整一下。只是不知道哪位同僚愿意作为特使前往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对这个差事表示抗拒。大家的心思也好理解,万一过去了遭遇什么不测,那可是赔了公子又折兵。 这番模棱两可的气氛正中章子栋下怀,你们不去,刚好,我去。“将军,我岁数大了,这种差事按理说应该让年轻人多去历练,可是对面的人质可是我的大侄子啊,我当仁不让,想方设法也要保他安危,您就让我去吧。” 卢将军感动的再次抱住了章子栋,“老伙计,正所谓,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啊!你是我的好兄弟啊。”卢指着其他人,“你们看看我老伙计人家的气度,人家的格局,人家的。。。。是不是,对吧。” 众人沉默不语,大家都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做,一旦少将军因此有了什么闪失,浙军因此有了什么损失,那老将军会怪谁啊?谁去谈判就怪谁喽。大家都用敬佩且怜惜的眼神去望着章子栋,这个老狐狸向来保守,为何今日偏偏接下了一个烫山芋呢?看来他已经不是老狐狸,是老糊涂了。 卢将军一行人一直把章子栋送到了阵地最前沿。卢拉着章的手,细细在耳边叮嘱,“老兄,我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独苗,我可就全指望你了。”他回头又望了望随行的人员,立马抬高嗓门说,“章师长,不要跟那些孙军客气,不能因为他们抓了我的儿子,我们就因此受到他们的威胁。我们要强硬,我们要威武雄壮,我就是要告诉他们我不会让我们这些士卒的血白流!” 真有那眼窝浅的战士被感动了,“大将军是真心待我们的,宁可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保全我们。” “浙军有这样的头领,是浙军之福,是浙江百姓之福啊!” 章子栋面『色』沉重的向卢将军鞠了一躬,“大哥,我这次一定把大侄子救回来,我要是救不回来,我也就不回来了。”说罢章子栋带着手下绝尘而去,慢慢的马上的章子栋又洋溢着喜悦和兴奋。 第二二八章 子栋见到二世祖 徐虎发出和谈信之后非常的纠结,如果卢小将军是自己的儿子的话,没说的,就算损失掉这个儿子,部队也要坚决抵抗,只是不知道浙军是否有这份气魄。眼下让他发愁的另一件事情就是粮食。晚上,伙房给他下了一碗鸡蛋面,鸡蛋是煮熟的鸡蛋然后扔进汤里的,面条松松垮垮上边撒了一层薄薄的芝麻和香油,这已经算是顶奢侈的配置了。他拿起筷子戳向鸡蛋,一下,两下,这个鸡蛋就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在面碗里游来游去。好不容易徐虎用筷子把他夹了起来,刚要朝嘴里塞去,鸡蛋歘的一下滑到了地下,打了几个滚裹上了一层灰黑『色』的泥土,被前来报告的参谋长一脚踩扁。徐虎重重的把筷子砸在了桌子上,一点进食的胃口都没有了。 参谋长身后跟着几个兵丁,他们把一个铜锅还有好几盘子吃食放在了桌子上。铜锅中间的火苗子不停地蹿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徐虎看着面前的食物。 铜锅飘香四溢里边是『乳』白『色』的汤底,上边飘着金针菇,黄瓜还有西红柿片。三盘子红白分明的牛肉片,两盘子肥羊片,还有一大盘白菜和一大盘粉丝。更为奢侈的是徐虎面前还放了一个芝麻酱的料碗,他用筷子『插』在料碗里然后放进嘴里唆了嗦,整个口腔里的唾『液』腺全面决堤。 “你看谁来了?”参谋长拉开帘子。 章子栋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两壶酒。 “哎呀,是你老兄过来当特使啊,这把我吓得魂不附体的。”徐虎拿过了章子栋手上的两壶酒。 “我说,你就拿酒,也不迎迎我!”章子栋佯装不悦。 “反正也不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嘛!”徐虎咬开了酒瓶的塞子倒在了碗里。“来,我敬你一杯。” 章子栋摆了摆手,“专门给你拿的,我不喝。” 参谋长把涮熟的肉片放进了徐虎的碗里,他大口吃下,“啊,好烫,好烫,真他娘的爽。” “看样子你们真的是快断粮了!”章子栋笑着说道。 徐虎抹了一下嘴巴,“胡说八道,我就是好长时间没吃涮肉了,馋这一口,我们的粮食很充足。” 章子栋摇了摇碗里的汤,“清汤照月亮,你那个胃口能吃这么淡的东西。” “不扯淡了,不扯淡了,你一来我就放心了。回去给你们将军说,赶快撤军回浙江,送回浙江我保你们公子安全返回。” 章子栋『揉』了『揉』鼻子,“老弟,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啊!我信你,可是我们那边的人未必会信。万一你老弟一直拿我们少将军做人质,那我们浙军不就被你当猴耍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先把你们少将军放回去?那你们要是不撤军,我不就成猴了!” “那样当然也不行,凭我对老将军的了解,如果公子安然无恙回去,这件事还会有反复。我倒有个办法,不过需要你老兄的配合。” “好啊,什么办法!” “先吃饱再说吧。我说你就不能有点吃相吗?你看你的胡子上全是芝麻酱。” 徐虎憨憨的笑了。 卢小将军养尊处优,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行动坐卧走都要人捧,如今成了别人的阶下囚真是生不如狗。滕飞遵照徐虎的命令好生的伺候着这个二世祖,不过他的伺候方式只是单纯的保住二世祖的『性』命而已。他把卢小将军绑在了掩体土厕的大木桶边。这是战士们小便的地方,奇臭无比,腥气四溢。二世祖的头都快埋到裤裆里了,那个味儿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更为屈辱的是,不时的就会有孙军的士兵过来小解。这刚走了一个排,又来了一个班。『尿』气缭绕冒向卢,他双手捂嘴,无奈动惮不得无法躲避。终于挨到最后一个士兵了,那人是个一米九的大汉,个子大,膀胱也大,足足『尿』了一分钟,更为可气的是,他枪法不准四处『乱』喷,好几次都溅到了卢的脸上,卢数次想到了『自杀』。『尿』完了,大汉刚要系上裤子,突然身后蹦蹦两个屁,原来是屎意又来了。卢的身旁就是茅坑,大汉三下五除二光着个腚又开始大解。 “啊,救命啊!”卢大喊了一声然后就被熏晕了。 “醒醒,醒醒!”参谋长抽着卢小将军的脸。“这也太弱了吧,几个屁就给蹦晕了!”他拿起刚刚徐虎吃剩下的面汤泼到了卢的脸上,卢这才苏醒过来。 卢抱着参谋长的腿,“军爷,我错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把绑在『尿』桶上了,太他妈味儿了。” “你小子运气好,你老子派章子栋师长过来救你来了。” “昂,是他。”卢心里一紧,这老小子怎么会这么好心的来救自己,自己可是一直在排挤陷害人家啊。 参谋长压着卢走到了指挥所外边,里边徐章二人争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 “什么,让我先放了你们少将军,你们才撤!白日做梦!”徐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们要是撤到浙江了,你不放人怎么办?你们的孙秃子万一一下狠心杀了我们少将军怎么办。”章子栋也拍了一下桌子。 章子栋看到少将军进来了,老泪纵横的走到少将军身边,“孩子,你受苦了。” “章叔!我真没有想到你会亲自来救我。”章子栋也感动了。 章子栋恶狠狠的望着徐虎,“姓徐的,我代替我大侄子做人质,你把他放了这可不可以。” 徐虎酸溜溜的笑了,“我说你自我感觉怎么这么良好地。你做人质,你做人质浙军就直接开炮了。” “你!”章子栋被徐虎气的一时语塞。 “徐师长我保证,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一定劝我爹撤军,以后我们浙江跟你们福建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别来那套。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大军撤了我再放人,而且我还要你们亲自把停战的决议告知天下,否则的话,少将军你今年就在我们军营过新年吧。” 说罢,徐虎拂袖而去。 第二二九章 王乐最后的总攻 卢小将军看着桌子上的珍馐美味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看来孙军真是准备充分,以逸待劳,要不然他们的指挥官怎么能吃这么奢靡的东西呢。你看那肉剩了多少,别浪费了,我去夹一口。” 章子栋赶忙拦住卢小将军,“大侄子,那是别人吃剩下的,你是体面人不敢这样。为今之计,恐怕只能按照他们说的了。” “不行啊,章叔,他们要是不遵守诺言,那我就死定了。” “没事,我在这儿留着跟你一起当人质,我就不相信他们还敢把咱们爷俩全都杀了。你赶快给你爹写封信说说这里的情况,言辞恳切一些,情况说的严重一些,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章叔,你太让我感动了。之前都是侄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孩子,我跟你爹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我一直把你视如己出,咱爷俩从此有福同享,有难我当,我当不住了,你再当!你快写信,我出去再跟那个徐虎谈谈。” 二世祖饿坏了,他一边夹着火锅里的残羹冷肉,一边满含深情的写着劝慰父亲退兵的锦绣文章。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非要劝着父亲犯闽呢! 章子栋走出了指挥所告诉参谋长,“你们看好了,别让这小子跑了,我去跟你们徐师长说点事儿。” 警卫员抓着头,“参谋长,这老小子是哪儿头的啊?” 参谋长笑着说,“不懂吧。” “不懂。” “所以你只配当个警卫员。” 徐虎拿正在一边抽烟一边赏月,徐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怎么样?” 章子栋比了一个ok的手势“ok!” “欧啥?” “这是外国人表示拿下的意思。” “奥,偶,偶了。欧了就好。你老兄是个老狐狸,你这一出戏演的好啊。既完成了和谈的任务,又感动了你们少东家,你又可以从回你们浙江的核心圈子了。” “不过北边的事儿解决了,南边的事儿还要看你们的力量了。王乐可是死了心得要跟你们弄个鱼死网破,南边的粤军又蠢蠢欲动。我们走了你们的日子也未必好过。” “事在人为吧。所有干不死你的事,只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对了,我们撤退的时候,你们的友军绝对不能跟在后边偷袭。王督军那老小子可不是善茬。” “放心吧,这儿的事儿摆平了我就去见他。这老子我估计是怂了,跟你们打了一半就抱头鼠窜。 “是马大头下令的吗?”章子栋很是疑『惑』。 “不可能,大头这小子打仗还是有些脑子的,他不可能下那么糊涂的撤退命令。那边肯定出啥事儿了。我现在只求老天爷让我们孙大帅那边能和这里一样顺利。” 南线战场的局势比北线艰难的多。虽然三旅的二团又重新夺回了阵地,可是挂胡进脑袋这一出彻底激怒了王乐。 王乐当着众指挥官的面狠狠地搧了张彪十几个耳光。“猪,连猪都不如。冲锋团全军覆没,所有臼炮毁于一旦。你还有脸跟我说什么撤退是权宜之计,如果你当时咬着牙冲上,敌人也不能来这么一出。”王乐捶着自己的胸口,“啊,胡进,我的好兄弟。来人,胡进团长追授少将军衔,赏抚恤金十万。以后他爹就是我爹,我王某人替我胡进兄弟养老尽孝。” 张彪从未见过王乐发这么大的脾气。 王乐痛斥传令兵,“他娘的李福林的粤军全死了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场仗都打了多久了。” “报告长官,李福林部已经同意入闽北上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来了。”传令兵继续报告,“北边的传来的消息,浙军停止了对孙军徐虎部的攻击。” “什么?”王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姓卢的我去你八辈儿祖宗的,你的浙军干不过孙秃子的三个团吗?” “据报,鄂军也集结在了闽北准备攻浙!” “不可能啊,他们怎么会从湖北出来。吴秀才在跟苏联人谈判,我就是『摸』准了这点才敢动他孙秃子的。他娘的,光顾着打仗了,咱们什么情报都不知道了。” 张彪抬起头,“长官,现在局势复杂,要不我们。” “你给我闭嘴,懦夫。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胆怯。我们的伤亡惨重,他孙秃子的伤亡比我们还严重,已经不到两个团的力量了。传我的命令,全军出击,不攻下孙秃子的阵地我绝不收兵。” 孙秃子带着徐虎的二团长将那些受重伤的兄弟全部从阵地上往回抬。孙秃子杵着一根棍说,“先管喘气的,剩下的兄弟等战斗结束了我们再给他们收尸。” 一排排担架从孙秃子面前经过,孙秃子手里拿着佛珠,嘴中不停默念。不知道他是在为死人超度,还是在为活人念经。有个抬担架的娃娃兵体力不支,载倒在了孙秃子面前。孙秃子扶起了娃娃兵,“这么小就参军了。” 娃娃兵不知道这就是孙秃子,嘴中抱怨道,“他娘的这是什么仗,班长死了,排长死了,连连长都死了。我该找谁去啊,上边指挥战斗的都是吃干饭的吗?就让我们这样死守啊。”到底是孩子,没说两句就开始嚎啕大哭。 徐部的二团长气冲冲的踹了娃娃兵一脚,“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他娘的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孙秃子拦住了二团长,然后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娃娃兵,“渴了吧!快喝点水。” 孙秃子亲自抬起了那个担架,身边的警卫要过来帮忙,孙秃子大喊一声,“我自己能行。” 娃娃兵喝着水满脸疑『惑』地问着二团长,“那老头是谁啊。”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孙大帅。”二团长说道。 “昂,他就是孙秃子啊。”娃娃兵大惊。 二团长气的用手狠狠的指了娃娃兵额头一下,“孙秃子是你叫的吗?你这小子胆子还真不小。叫什么?” “山子。” “得,以后跟我干吧!”二团长『摸』了『摸』他的脑袋。 第二三零章 李福林的援军? “弟兄们,谁能告诉我们,这一仗我们打了多少天了?”王乐站在从新组织的先头部队的面前喊道。 “不知道,感觉把半辈子都扔到这儿了!”一个士兵高喊。 “没错,我也都快记不住咱们在这儿打了多久了。但是有一个数字我忘不了,那就是我们伤亡兄弟的数字,整整两万六千七百一十八人。这是个什么概念?我王某人一共才有队伍四万人。” “长官,还要再打吗?兄弟们都快拼光了。” “好,问的好。我们现在的局势好比一个老虎和狼大战了三天三夜,我们是老虎,孙秃子是狼,他现在就被我们打的还剩一口气了。是坚持把他弄死,还是我们先回到山上养伤,日后让他继续在我们的地盘为患。”王乐目光炯炯的望着整个先头部队。 “打死孙秃子,夺回老地盘!”在一个士官的鼓动下,士兵们整齐的喊出了他们攻击前的口号。 几个士兵抬着一个大酒缸走了过来,他们给每个即将出征的将士发了一个倒满了酒的小碗。 王乐端着一杯酒,“弟兄们,今天我王乐给你们上壮行酒,明天我给你们准备庆功酒。干了。” 一个才上战场的新兵小声跟班长说,“我不会喝酒。” 班长把酒一饮而尽,呛得咳嗽了好几下,他对新兵说,“喝吧,喝了一会就不知道害怕了。” 战场另一头,孙秃子带着部队刚刚把伤员全部安顿妥当,还没有来得及喝口水,王乐的大部队就冲了上来。 三旅的二团长在前线沉着指挥战斗,从敌人的数量以及派兵布阵上看,这次攻击都非同小可。指挥官下令,“迅速给大帅报告,敌人狗急跳墙了,正在进行最后的冲锋,我部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攻破,咱们的预备队一定要准备随时顶上。”指挥官发布完命令,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他和老婆还有刚一岁的儿子合拍的照片,他用手抚『摸』着儿子的胖脑袋,眼睛微闭,泪水流了下来。 “杀啊!”王乐的部队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指挥官把照片放进了怀里,“听我的命令,注意节省子弹,放近了再打!” 二线阵地上徐部的二团长对孙秃子说,“大帅,看样子这是他们最后的总攻了,我们的预备队全部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冲上一线阵地。” 孙秃子拍了拍二团长的肩膀半天没有说话。 “属下有个建议,这场仗胜负难分,我想派几个得力的人把您偷偷地送出去。” “不用了,此战我早就准备好随时赴死了。给炮兵打电话,一旦我们这里被占领,所有的山野炮全部炸毁,绝对不留给王乐的叛军。”孙秃子拿过了一个小马扎放在地上,背对着战场坐了下来。 “报告大帅,徐师长来电,他们已经跟浙军停战了,浙军正在准备撤军!”传令兵报告。 “奥!”孙秃子只是应了一声,这个好消息并不能让他消除对眼前局势的担忧。徐部即便守住了闽浙边境,他这里要是打输了,这场战争依然会以失败告终,“告诉徐师长,我这儿如有不测,拜托他照顾好我的妻儿!” 传令兵愣了一下,敬了个礼,“是!” 王乐的部队如决堤的黄河漫上了一线阵地,防守部队的子弹打光了,就跟他们拼刺刀,彼此都进入了生理上的极限。指挥官被围了,他用双手紧紧地掐着对方的一个年轻士兵,那个士兵就是刚才喝酒的小兵,他满脸通红,不停地求饶,“我是刚刚上战场的,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团长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啊!” 小士兵以为自己被活活的掐死了,没想到这个敌方的指挥官竟然倒在了他的怀里。原来是班长用刺刀狠狠地扎向了这个人的腰部,血顺着刀口流了出来。班长把指挥官的尸体一脚踢开,手紧紧地抓着这个小兵,“没事儿,别怕,跟紧了。” 小兵想要离开,可是还剩下半口气的指挥官紧紧地抓着他的小腿,小兵吓得浑身发抖,用自己手里的枪胡『乱』的朝他刺去。“放开我,放开我。”指挥官终于倒在了血泊中。 王乐看着望远镜不停地叫好,“太好了,终于又攻下来了,这次我们要一鼓作气活捉孙秃子。” “报告长官,我后方部队发现一支武装力量正在『逼』近,他们穿着粤军的服装。”传令兵说道。 “他娘的,是李福林的粤军吧,这个老小子终于愿意来帮老子一把了。告诉部队,全线冲锋,我们的援军到了。”王乐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向他开始倾斜了。 “报告大帅!”徐部二团长带着哭腔喊道,“一线阵地的指挥官已经阵亡了,我们的预备队要准备冲上去了。” 孙秃子脱掉了大衣扔到了一边,他拿出随时携带的酒壶大口闷下。“好啊,真够快的。走,我跟你们一起冲上去。” 孙带着预备队冲上了一线阵地,面对蚂蚁一样密集的敌人。孙秃子的心反而坦然了,他的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样一首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听不见枪火的轰鸣,听不见士兵的喊叫,他的耳边只有这首诗在不停地回『荡』。他知道,一个军人,能够丧命在战场,这何尝不是一种福分。 王乐的全部主力都杀到前方去了,只留下了小股部队准备好了度过清河用的船在南岸接应李福林的援军。援军到了,守军兴奋的上前打招呼。 “呷饱未!”援军的头领热情的喊道。 守军大惊,“你们不是粤军,你们是?” 不一会儿,守军的尸体就随着清河顺流而下飘去。那个将领脱下了粤军的衣服,带着士兵度过了清河。 后方的变故并没有立即影响到前线的态势,此时的孙秃子正气喘吁吁的与敌人搏斗着,动作显得那样的僵硬和蹩脚。他的警卫员全都战死了,身边的自己人越来越少,敌人越来越多。 第二三一章 王乐兵败 徐部的二团长带着人拼死来救孙秃子,才奋力把他带出了包围圈。 大概孙秃子也知道自己的时候快到了,趁手下不注意,他走上了土坡望着对过的敌人掏出了枪举在了脑瓜顶上。 “咚”一枪!孙秃子应声倒地。 二团长疯了似的抱着孙秃子,“大帅,你怎么好『自杀』,大帅。” 孙秃子突然睁开了眼睛,把他吓了一跳。孙『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又看了看手枪,“他妈的最后一颗子弹还是个臭子儿!哎,咱们彻底失败了。” “大帅你看?”团长朝王乐部队的纵深指去,那里竟是一片火海。 孙秃子拿起望远镜看的目瞪口呆,“他们自己的部队怎么干开了。” “大帅,攻击我们阵地的部队正在收缩后撤!”团长说道,“大帅,我们怎么办?” “这还把我搞蒙了,到底是谁在帮我们?总不会是李福林吧?”孙大帅一脸蒙圈。 这时几个穿着平民衣服的人『摸』上了阵地。二团长大惊,赶快组织人力保护大帅。 来人虽然身上背着枪,但是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他们抱拳拱手道,“我们要找孙大帅。” 二团长走上前去,“你们是什么人,是怎么『摸』上我们阵地的。” 那人不再说什么,放下一封信就带着手下走了。二团长很是疑『惑』,他打开信扫了几眼,大喜! “大帅,对面是高谢张得部队,他给你来了一封亲笔信,说是要和我们一起夹击王乐的叛军。” 孙秃子拿过信仔细查阅了起来,“没错,是高谢张得亲笔信,这小子跟我和王乐水火不容,他怎么愿意帮我们呢?不管那么多了,这个时候能帮我们的全都是自己人,命令部队,冲!” 刚刚还是王乐一边倒的局势瞬间逆转。王乐被南北夹击,指挥所周围全是嘶喊声,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他娘的,高谢张这个王八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就没有料到他会和孙秃子联合呢?”王乐痛苦的抓着头上的头发。 张彪带着大包小包冲进了指挥所,此时的他已经把军服全都换了,“长官,咱们的部队已经四处溃散了,为今之计,咱们还是化妆成老百姓撤到安全的地方去吧。”张彪把一袋子衣服摊在了王乐面前。 王乐查看着这些粗布衣服,又望着张彪这个临阵脱逃的熊样子,心中的怒火燃烧了起来。“我的四万部队都拼光了,你让我现在离开,我到哪里去?” 王乐一步步的走到了张彪的眼前,把张彪一步步的『逼』到了墙角。 “长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张彪解释道。 王乐掏出了枪对准了张彪的脸,“为了我好,那我先为了你好吧。”子弹击穿了张彪的头部。 枪声把警卫从屋外引了进来,看到张彪被王乐枪决,大家并不吃惊。 参谋长望着张彪的尸体小声的对王乐说,“长官,我们就快被孙军和高军包围了,现在怎么办啊?” 王乐听着屋外的声音,枪炮声越来越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需要对地形,兵力分配,火力部署,给养供给做出详细的安排。而决定一场战争的胜利需要跳脱出战斗本身,宏观的分析政治,军事,民意和各方利益的具体情况。孙秃子的战斗打的一塌糊涂,可是他却胜利了。没有吴敬崖的汉口行动,没有吴秀才和苏联人的谈判,没有革命党人的偷偷相助,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最可笑的是,到现在,孙秃子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一仗自己是怎么胜利的,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完全明白。我们可以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天意。然而一个人的运气不会总是那么好,接下来人生的两次变化将会彻底终结孙秃子的好运。 李福林的部队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他们在收到王乐的电报之后就准备自作主张进入福建,然后计划没有变化快,一个很细微的军士行动,彻底锁住了李福林的脚步。 这话还要从粤军说起,粤军原来有三部分,李福林一部,许崇智一部还有就是躲在东江的陈一同一部。陈一同背叛了孙先生,而李福林和许崇智却没有受到他的蛊『惑』。原来的三兄弟现在分成两股势力,不得不让人唏嘘啊。 这次李福林的兵去支援王乐的叛军,他事先就跟他的大哥许崇智沟通过。许没有明确表示支持,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这便是默许。许也有许的难处,虽然他忠于孙先生,但是革命党没钱,没法买武器,而打仗了就能直接抢来武器。 要解决福建的问题,稳定住许非常的重要。那天一大早,戴老板就通过一个机会见到了高高在上的许将军,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专门拉关系搞情报出身的。 原来许有个习惯,特别喜欢在一家叫斯图亚特的西餐厅吃午餐,那里的小牛肉深得许的喜爱。 而戴老板事先买通了老板。那天许带着手下如约而至,老板还是那般绅士的同他行礼。“欢迎许敬军光临本店。” “老样子,两份小牛肉,八成熟。再给我来一瓶思古方诺果子酒,多醒一会儿。” 老板脸上突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许将军,我们的唯一一个包间因为楼上漏水现在正在修理。” 老板指了指包间的门口,上边写着,施工不便请谅解的内容。 许看了看四周,平时热闹异常的餐厅今天空无一人,他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戴老板事先安排的。他爽朗的说,“没问题,反正大厅人也不多,我就坐在这里吧。” 副官替许拉开了凳子,“将军,您每一周都要来这儿吃小牛肉,不厌吗?” 许把餐巾夹到了脖子上,“这是我做人的风格,只要是我喜欢的,我就会一直吃,直到吃腻了为止!你知道吗,其实我对女人也是如此。以前跟孙先生奋斗,对自己太严苛了,现在相对太平应该要好好地慰劳自己。” 第二三二章 淡水城外的炮兵 许崇智前脚进,戴老板就带着唐从紧跟了进来。老板给他使了个眼『色』,戴微微一笑,两个人挑了一张许附近的桌子坐下。 唐从拿起菜谱叫来服务生,“洛杉矶小鸡,再来两盘顶级生蚝,最后再来一瓶卡斯特多意苦艾酒。” 戴老板佯装生气的敲了敲桌子,“你小子干什么呢?” “点菜啊!” “我知道你在点菜,为什么点这么贵的菜。” 唐从悄悄回过头,看了看许的那一桌,刻意拉高了声音,“反正是咱们蓝衣社的外派工作用的是公款,咱还不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这句话吸引了许崇智,他一边切着面前的牛肉一边侧耳倾听。 “哼,同志,不是我说你。外国势力和军阀勾结一气,坑害我泱泱华夏。我辈应该竭诚报效,怎么可以贪公肥私。我们粤军的武器还很落后,士兵们苦啊。咱们应该把这些不必要行政开支节省下来,反哺到军事上。” 许点了点头,对戴老板的观感还不错。 唐从知道时机到了,他又开始抱怨了起来,“您就别提粤军了,无组织无纪律。贺老板让咱们打通汉口的军火商给他们搞来了那么多的地下军火,我今天验货的时候,好家伙,那炮上刻的都是意大利文,一看就是好炮,而且配套还给咱们装备了那么多炮弹。可是他们粤军呢,李长官竟然带着人跑到粤北去了。说好了是李长官和许长官的部队同时接收这批军火的嘛!现在咱们只能等李长官带着部队回来了,才统一配发。又不知道要折腾多少时间。” 炮这个字一出来,许的心就咯噔抖了一下。他手下的炮兵部队有不少人才,可惜当初陈一同叛逃的时候带走了非常多的重武器,所以许手上像样的火力并不多。他经常感叹,德国的克虏伯重炮我是不敢想了,哪怕多给补充点意大利山炮也行啊。 服务员看戴唐二人磨磨唧唧,他问道,“那两位先生,刚才你们点的餐还要吗?” 戴老板连连摆手,“都不要了,给我俩来点牛角面包,再随便做个汤就可以了。” 服务员刚准备走,被许叫住,“慢着,他们两位先生刚才点的菜都上,我来买单。” 戴心中很是坦然,可是脸上还是佯装惊讶的回头望向许,他站起来赶忙敬礼,“许长官,我们不知道您在这里。” 许端起酒坐到了戴老板的桌子上,“哎呀,这又不是行政院,也不是军营,那么拘谨干什么?” 戴老板苦笑了一下,“许长官,我们俩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许点了点头,“我更正一下,你们刚才所说的意大利炮虽然刻着意大利的字码,但是他其实不是意大利产的,他的真正产地是在法国。” 唐从很是惊讶,“那个军火贩子居然以次充好,我,我现在就把他弄死去。” “哎,不要这么莽撞。听话要听完,一战的时候法国生产了不少这样的炮,后来很多炮用不上了就出口给了意大利,意大利呢又刻上自己的品牌再倒卖来到中国。一战的时候法国和美国德国这些国家都是并肩的强国,所以呢,这个‘意大利炮’也不能算以次充好。”许讲述了这门炮的来历。 “听许长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戴老板恭敬的说道。 “刚才我听你们说这批军火还要等李福林他们回来了才能配发给我们粤军!那哪儿来得及啊,粤军陈一同在东江虎视眈眈,我们有了新武器应该立即补充到前线才对,怎么能一直扔在后方呢?” “那许长官的意思是?”戴谨慎的问道。 “直接拉到我前线炮营去!” “可是这些炮还没有试验也没有正式交接啊。” “哎呀,拉到前线一块试验交接不就可以了嘛!我给你们开路条,就说是奉我的口谕,他们都要好好的配合你们。” 唐为难的摇了摇头,“这怕是不合规矩,要是贺老板知道了。” 戴老板生气的瞪着唐从,“你个猪脑子,什么不合规矩,许长官的命令就是规矩。你现在马上遵照许长官的指令去办。” 许挥了挥手,他的副官现场就给唐从开好了路条。唐从异常兴奋,他冲戴点了点头匆匆的就离开了。 戴客气的望着许长官,“给您添麻烦了。” “哎,都是自己人那么客气干嘛。你是蓝衣社的戴老板吧!” 戴连忙摆手,“长官您就别这么称呼我了,这让我折寿啊,您叫我小戴就好,小戴就好。” 服务员端上了菜品,许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快吃吧。” 蓝衣社总部外,好几辆卡车整装待发,贾爱国看着表心中很是焦急。 唐从下了车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队长,按照戴老板的吩咐,给孙先生警卫部队的冲锋枪已经给他们运过去了。现在这几辆卡车都是运送大炮到前线的,可是没有许长官的手令我们也过不去啊!” “你看这是什么!”唐从得意的把手令交给了贾爱国,“快上车吧,该咱们一显身手了!” 在东边防守陈一同的阵地上,就属炮兵的位置最无足轻重了。炮兵营长虽然是个营长,可惜手下的大炮少的可怜,即便如此,他每天还是会带着手下不停地模拟炮击训练,一刻都未曾停止过。 “方向350,一发装填,装填手,速度快点,炮手,装填手装弹的时候你不要跟个死人一样站在那里好不好,躲开。”营长严厉的训斥着。 装填手手上什么都没有,假装很沉的样子,把一团空气塞进了炮筒里。 “拉火绳准备,放!”营长大喊一声。“好,不错,休息。” 炮手摘下帽子冲营长抱怨,“营长,这一套动作咱们天天做,我闭着眼睛都能『操』作了,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可以真刀真枪的给对面陈一同的部队来上一发啊。” 营长笑着『揉』了『揉』炮手的脑袋,“你知道淡水城里有多少敌人吗?他们的炮比咱们多多了。咱们现在的炮弹储备连一个基数都不够,真要是打起来,就咱们眼前这些破铜废铁,还不如陆军的一杆步枪有用呢!” 第二三三章 福建战事进入尾声 炮手笑了,“哈哈,营长,其实你也早就想给淡水城来一发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炮手把大拇指举在前方,“每次演习的时候你都让我们对准350这个方向,这个方向可就是淡水城的城门洞子啊!” “你个机灵鬼!我这叫作练立足于战,懂吗!好了休息吧。”营长敲了一下炮手的脑壳。 “报告营长,有好几辆大卡车开过来了。”警卫员报告说。 “哪儿的,敢跑到前线来,是不是陈一同的『奸』细!”营长很是警觉。 “说是来给我们补充大炮的,您看,这是许长官的手令!” 营长看完后大喜,“这可真是天上掉下『奶』黄包啊,走,快快快。” “怎么了营长,怎么那么高兴的?”炮手问道。 “炮来了,炮来了。” 营长带着人冲到了唐从那里,唐正在组织人把弹『药』和武器从车上往下运。营长高兴的握住唐从的手,“你们是?” “我们是蓝衣社的,这批意大利炮是专门补给给你们的,另外还有好多弹『药』。”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 营长带着人一起把这些山炮组装起来然后迅速推到了阵地上。炮手擦着枪管兴奋地喊道,“营长,这可真是好炮啊,零件齐全,这还有个瞄准镜呢,你看。” 营长给唐从递上了烟,“这可真是多亏你们了啊!” 唐从没有接烟,而是饶有兴致的望着对面的淡水城,“这陈一同的部队都在对面的城里吧!” “是啊,你们的炮来的太及时了,我天天担心,虽然眼下大家休战,但是万一有一天两方要是打起仗来,我们的炮兵根本不是对手。”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快试试炮吧,可以的话就可以签收了。刚好我也想见识见识咱们炮兵是怎么工作的。”唐从说道。 “这简单,炮手准备,一发装填。”营长大喊。 装填手又抬着空气准备往新的意大利炮里塞,营长上去就踹了他一脚,“丢你老母,你是不是有病,试炮呢!拿真的炮弹。”装填手憨厚的挠了挠头然后把真炮弹放进了炮管。 “目标350,准备,放!” 炮手假装拉了一下火绳,然后做了一个爆炸的样子。 “唐队长,正常情况下这个炮弹就打过去了,然后对面淡水城的城楼就被毁掉了。”营长介绍着大炮的作战流程。 唐从脸上冒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拿出了一个文件夹,“这是交接清单,您在这儿签个字吧,然后我们的工作就算交差了。” 营长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太感谢你们了,我今天要请你喝。。。” 话还没有说完一群手拿武器头戴面罩的人冲上了炮营的地盘。他们个个功夫绝顶,没一会儿就把营长的手下都制服了。带头的用枪对着营长和唐从,“你们谁是炮兵营长!” “好大的胆子,竟敢『摸』到我们这里,你们是谁?” 那人用枪磕了一下营长的头,营长当场昏厥。带头人命令手下把所有炮营的人全都集中在卡车附近,让他们面对车辆,不准往大炮的方向去看。 唐从看局势已经稳定了,冲带头人眨了眨眼睛,“你小子演的还真像!” 贾爱国摘下面具,“嘿嘿,队长,接下来怎么办?” “把我押过去,然后你看到那门大炮屁股后边的绳子了吗?你使劲儿一拉,炮弹就打到淡水城去了。” 不一会儿,一声巨大的轰鸣传来,炮弹飞到了淡水城,一炮命中城门。营长被这声巨响吓醒,“谁打炮,谁打炮?”一旁的唐从假惺惺的照顾着他,“不知道啊,那伙人把咱们都赶到这里了。” 贾爱国又戴上了面具跑到手下旁边,“不好,炮响了,敌人马上就会发现我们,大家快撤!” 贾爱国他们上了一辆车扬长而去。营长在唐从的搀扶下跑到了大炮附近,他万分恐慌,“他娘的,这还真把炮弹打到淡水城去了,完蛋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戴还有唐从商量的一模一样了,淡水城的守军发现自己遭受了炮营的攻击,部队开出了城跟许崇智的部队短兵相接,双方爆发了小规模的战斗。这个消息没过多久就传到了许的耳朵里,许大为震惊,“怎么搞得,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 前线的手下也是一脸糊涂,“不知道啊军长,我们先是听到了一声炮响,然后敌人就出城攻击我们了。现在除了淡水以外,陈一同其他几个地盘的守军也开始蠢蠢欲动了。李军长的部队不在,我们的防线随时都有被敌人袭击并且攻破的风险啊!” 许挂掉了电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查明事情的原因了。许先是给孙先生打了个电话报告了情况。 孙先生显得异常的冷静,他只是奥了一声,接下来就是许久的沉默。 许是个急『性』子,“孙先生,您怎么不说话啊?” 孙彻底愤怒了,“我说话,你让我说什么。你们粤军不服从我的调遣,他李福林非要去福建凑什么热闹。现在怎么样,陈一同的部队随时都有可能攻击我们。你当时不是给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出问题吗?”孙挂掉了电话。 许扭了扭脖子,“马上给李福林军长发电报,东江有变,速归!” 就这样,在王乐和高谢张联合吞下王乐的残军之后,闽南的问题也解决了。现在就剩下闽北的和谈了。卢老将军在收到儿子的亲笔信之后老泪纵横,好在儿子的命还安好。他下定决心撤兵。“子栋不亏是我的好兄弟,他愿意陪着我儿子当人质。下令,子栋从现在起任浙军的参谋长兼二十五师师长。所有部队准备撤离闽北。给对方去电,告诉他们,必须保证我方侧翼不守鄂军袭扰,否则的话我们没法撤离。” 丁白还想再劝,卢将军拦住了他,“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 第二三四章 徐虎要找王督军 “孙大帅!” “高将军!” 硝烟滚滚,枪炮声才停下不久,孙秃子跟高谢张在王乐的指挥所外见面了。 孙秃子紧紧地握着高的手,“多亏了你们,我孙某人才没有在今天一命呜呼。” “孙大帅言重了,要谢不要谢我,要谢谢我们段帅还有广东的孙先生。”高谢张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给孙大帅复述了一遍。 “难怪你们会支援我们呢,不过你们救了我们,你们的后方也要小心啊。李福林部在粤北一直按兵不动,我总是担心他会『插』一杠子。” “不用担心,孙先生的蓝衣社在广东做出了部署,李福林的大军会班师防御东江去的。” “真是神来之笔啊,他们这些大人物运筹帷幄,咱们的烽火连天立马烟消云散了,妙啊!” 孙高二人走进了指挥所,二团长报告,“大帅,这就是王乐的作战室!地上躺着的就是他的尸体”。 地上躺着早已面目全非穿着将军制服的尸体。 “好啊,王乐你个王八蛋,总算是自食其果了。”孙秃子咬牙说道。 高谢张蹲在地上脱下了尸体右脚上的皮鞋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对!” “有什么不对!” “这人不是王乐,我原来跟他共事过,他右脚打仗的时候受过伤,大拇指没有了,可是你看这个人,右脚完好无损。” 孙秃子『揉』了『揉』下巴,“恩,二团长,马上电令全国,叛军头子王乐已经被我击毙。” “孙大帅,这?”高谢张不太明白孙这么做的原因。 “人那,你说他死了,那他就是死了!来人将王乐的尸体传阅军队,然后厚葬他。”孙秃子说完走到了地图前,“老天保佑啊,我福建的局势还是稳住了,高将军,来!” 孙大帅一抬手就在地图上画了好几道红线,“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我划红线的区域以后就是你们皖系的地盘了。福建以后你我兄弟说了算,怎么样?” 高谢张看了看地图,“孙大帅豪爽,我老高也不是小气人,这次作战缴获的所有武器全部都给您了。以后东南沿海谁敢跟您作对,就是跟我作对。我愿意跟您结为兄弟,从此以后携手共进。” “好!”孙秃子大喜,“来人,拿酒来。” 高谢张掏出自己的小刀往食指上划了一道子,一滴鲜血在酒水中散开,孙拿过刀也如是做了一遍。 “从此你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二人面对面连磕三个响头。 福建的兵事解决的差不多了,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孙秃子这一仗精锐尽失,补充兵员,筹集军饷是个大问题。这个问题马上就会得到解决,而且是用一种完全预料不到的方式解决的。 话说浙军虽然同意和谈当中的撤退事宜,但是侧翼的鄂军一直是卢不能下决心离开的隐患。这个问题也非常让徐虎头痛,徐虎多次通电联系鄂军,可是那边的人中断了一切和这边的联系。 徐虎急的在屋子里团团转。 “你别绕圈了,我眼晕!”章子栋『揉』着眼睛埋怨道。 “眼看着你们浙军就要撤了,马大头他们是怎么回事儿,跟我都不联系。传令兵派出去好几拨了,一拨都没回来,这效率也。。。唉。。”徐虎突然回过味儿了,“你说鄂军那边会不会又出什么问题了。” 章子栋也有同感,“马大头之前的作战我也看了,很勇猛,可是撤退的时候那个熊样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实在是让人奇怪。你给我说说鄂军里的情况吧。” “说起来话就长了,满清没推翻之前孙大帅就是王督军的手下了。所以我们原先都是一个大锅里舀饭吃的。后来孙大帅比较活络,知道福建这儿有利可图,就带着我们一部分人出了鄂!现在的鄂军底下的人我都熟。最能打仗的,马大头的部队,还有就是张万才的近卫旅。其它的几个师长那都是后起来的还没形成什么气候。马大头跟张万才向来不太对付,不过马大头还是比较受到老王的器重!” “唉,时间就是生命。如果鄂军再没办法说通的话,我怕咱们两军之间再有变故,恐怕只能麻烦你亲自走一趟了。”章子栋向徐虎鞠了一躬。 “成吧!”徐虎大喊,“滕飞!” “到!”滕飞啃着一根刚从土里巴拉出来的地瓜走了进来,“师长!” 徐虎一脸嫌弃的擦着他的嘴巴,“你看看你这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屎了呢。” “师长,你看你说的。唉,咱们部队快断粮了。我们团长把粮食都分给了士兵,我们这帮带长的都得自寻出路,你看!”滕飞指了指口袋,“我这刚挖了一小兜子地瓜,你要不要煲个地瓜粥啥的。” “不用了,你挑上几十个能耐大的跟我走,咱们去老部队吃大餐去!” 徐虎戴上军帽对参谋长说,“部队交给你了,注意警戒,随时跟大帅联系通报我们这边的情况。粮食还要一两天才能到,一定要稳住士兵的情绪,知道吗?” 参谋长敬了个礼,章子栋也朝徐虎摆了摆手。 鄂军的指挥所里依然是一片云雾缭绕,两个丫头伺候着王督军抽富贵膏。 “什么,连碰都不碰你们一个指头。这个马大头,真他娘的长能耐了。”王督军把烟袋锅里的烟灰重重的砸到痰盂里。 张万才赶走了两个丫头,然后不怀好意的说,“督军,这个马大头吃里扒外,您的一番美意他还不接受,这样的人留他干什么。” 王抬起头看了一眼张万才为难的说,“吴大帅发来通电嘉奖,特别要表彰在处理川口铁路罢工工作中表现优异的马大头。”王把电报扔给了张万才。“而且,更为关键的是,马大头这小子在军中威望很高,其他几个师长也都很认他,这样的人处理的不好是会出『乱』子的你知道吗?” 第二三五章 王督军的鸿门宴 “报告大帅,门外孙大帅部徐虎师长求见!”传令兵报告。 “什么?”张万才的门牙咬了咬下嘴唇,“他们来了多少人?” “不多,就几十号人!” “你先下去,就说大帅有事,稍后再请他进来!”张万才打发传令兵离开。 “哎,咱们不跟人家联系,又扣了人家那么多传令兵。人家现在找上门来了。”王督军担心见了徐虎如何解释自己擅自命令部队撤退的原因。 “我的好大帅啊,徐虎亲自送上门来了,这是多好的事情啊。我们直接扣住他,收了他的人,占了他闽北的地儿!”张万才呼啦一下吐出了自己的想法。 “占领闽北?咱们不回湖北了?” “你糊涂啊大帅。吴秀才为什么让咱们全军开拔离开湖北?他那是不让咱们再统治了,让咱们卷铺盖卷滚蛋呢!现在就是好机会,守卫闽北的只有徐虎不到一个师的兵力,等我们占了闽北您再发电报让吴封你为福建督军,咱们只要不再回湖北,吴他肯定愿意送这个顺水人情!” “有道理,有道理!不过徐虎是个人才,如果他能主动投靠我们,咱们鄂军不弱反强!”王督军的心思明朗了起来。 这句话可是戳到了张万才的痛点,刚摆平了一个马大头,又过来了一个徐二虎。“大帅,徐虎可是孙秃子手下最忠诚的部下。只怕。。。” “哎,想干大事怎么能没有容人之心呢,况且,咱们可以先礼后兵,陈明利害,『逼』他就范。同时,让你的近卫旅准备好。一旦徐虎不合作,你的人直接过去打他的部队。咱们之间是友军他们不会有防备的。”王督军掏出了心里的计划。 “至理名言,受益匪浅。”张万才心里感叹,他们这位督军啊,糊涂起来的时候跟个猪一样,聪明起来跟个仙一样,有粗有细啊。 “来人,把各师的长官都召集过来,吩咐伙房备下大餐,今天我们要宴请徐虎师长!”王督军布置道。 指挥所外传令兵不知道徐虎的来历,高冷的说道,“大帅现在有事,你们等一会儿!” 滕飞一下火了,他的一只胳膊狠狠地抓住了传令兵的肩膀,传令兵感觉肩膀快断了,叫苦连连。滕飞愤怒的喊道,“跟谁俩呢?知道我们是谁吗?我告诉你,我们在鄂军混的时候你小子还是个鸡仔儿呢!” “注意素质滕飞!”徐虎示意滕飞松手。 “你们马师长呢?见不到你们大帅见马师长总不要也汇报吧!”徐虎笑着问道。 传令兵听到马师长三个字脸上表现出一种很怪的表情,不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二虎子!”王督军走出指挥所亲自迎接徐虎。 徐虎看到老上级出来了,心情异常激动,上去就是一个单膝跪地,“大帅,二虎给您行礼了。” 王督军把徐虎端了起来,“哎,你现在是师长了怎么能说跪就跪呢,也不怕手下人笑话。” “徐师长!”张万才满脸笑容的敬了个礼。 徐虎对待张万才比较冷淡,以前大家在一块的时候,他跟马大头玩的比较好。“奥,张旅长啊!” 众人进入了指挥所,不一会儿其他几个师的师长也都陆续到齐了,可就是没有见到马大头的人影。徐虎见到老上级,老兄弟不免要侃几句闲天儿。 “徐大哥,几年不见还是这么风采照人啊!” “几年不见,你小子都不会说人话了,知道的是你小子升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当了个秀才。你直接夸老子英俊不就完了。” “还是老徐厉害,三个团,挡住了人家一个军!” “那你当,那牛皮不是吹得,火车不是推得。你给我三个团我敢干浙军,你给我三个师我他妈敢干英军!” 众人被徐虎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徐虎在这群当兵的面前俨然变成了焦点,你来我往,话落不到地上。 “哎,说了半天了,马大头呢,这小子说撤就撤也不给老子打个招呼,也他妈太不讲究了。”徐虎说完这话,屋里的氛围一下凉了下来。 “来来来,别站着说话,凉菜都上了,兄弟们快请徐师长坐下,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张万才岔开了话题。 徐虎坐在王督军的身边,这是上宾的位置。 “来,弟兄们,咱们共同举杯。徐虎师长是我们鄂军走出去的骄傲,欢迎徐师长今天回娘家,昂,哈哈哈。”王督军起了第一杯。 徐虎不含糊,一口喝下,“我徐虎不管到了哪儿都是王督军手下的兵,你们这些坏小子都是我的亲兄弟。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大帅,马大头那小子呢?不会是不好意思见我了吧!”这是徐虎第三次问马大头的情况了,大家无法再回避了。 张万才解释道,“马将军偶感风寒正在后方调养!” 几个师长听到张万才的解释表情不一,有的停止了微笑,有的放下了酒杯,有的低下了脑袋,而这一切都被徐虎看在了眼里。他打趣道,“这小子原来壮的跟头牛一样,现在当师长了,肯定是天天养尊处优,把自己腐败成了丫鬟的命!” “来,吃菜吃菜!”王督军给徐虎夹了一大块牛肉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进入正题了。 王督军单独敬了徐虎一杯,“二虎,你们这次可谓是腹背受敌。孙那边情况不明,你这边伤亡惨重,浙军那边又大军压境,还好你小子厉害,抓了老卢的儿子,那个人出了名的护犊子,浙军这次必退无疑啊!” 徐虎很奇怪的望着王督军,“这些事儿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的传令兵告诉我的啊!” “那您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电报也不回复,电话也不接,收了我的传令兵也不让回去。您这是为什么啊?”徐虎把话说到了明处。 王督军夹了口菜塞进嘴里,顾左右而言他,“这个蒜泥茄子整咸了!” 第二三六章 王督军收买徐虎 张万才看王督军有些语塞,赶忙帮他解围,“哎,徐师长,今天是家宴,放轻松,不要老想着军务嘛!”他举起了酒杯,“来,我代表今天所有的鄂军将领敬我们的老伙计徐师长一杯。” 徐虎只是微微的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二虎,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这次跟王乐作战的伤亡不少,我估计建制都快被打残了吧。听我一句劝,这个年头到头来,实力是第一位的。你们师是孙手下的头号劲旅,所以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啊,成为真正的自己人。”王督军拍了拍徐虎的肩膀。 徐虎咳嗽了两声,这是他化解尴尬的手段。本以为来了援军,没想到过来的却是猛兽。 “老帅,孙大帅和我二虎这都是您的自己人啊。我们无论走到哪儿都不会忘了鄂军是我们的根啊!”徐虎想绕过这个话题。 王督军步步紧『逼』,“话不能这么说。这就好比做生意,我们就像是总号,你们就像是分号。这有的时候分号生意太好了也让人头痛,比如用着总号的牌子但是不给总号分红,这就不太合适了。” “哈哈哈,老帅,您可真会开玩笑。您的地盘那可是湖北,民国重要的交通枢纽,南方就属您最富的流油了,我们那点红利怎么能入您的法眼呢?”徐虎解释道。 张万才『插』话道,“徐将军,好多话督军不方便说,就由我来说吧。这次鄂军入闽并非是我们情愿的,那也是时局所『逼』。您和浙军章子栋在汉口城里搞得那些把戏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说实话,我很生气,多次跟督军提议应该把你杀之而后快。可是督军都把我拦住了,督军爱才如命,他特别希望你能来帮他。” 张万才的话像一枚飞镖刺到了徐虎的心上,果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徐虎换来一个大碗,到了好多酒进去。他举着酒碗敬王督军,“老帅,这碗酒我敬你。” 王督军拿起酒被张万才拦住,“督军最近身体一直不适,这杯酒我来替他喝!” “你他妈的算老几!督军都没说不喝,要你在这儿多管闲事。”徐虎一声吼气场十足,压得张万才满脸通红,杯子举在空中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王督军终于还是端起了酒,“小声点,还是那么容易冲动,动不动就急眼!” 徐虎一饮而尽,把酒碗狠狠地蹾在桌子上。“督军,我二虎这几年也跟过去不太一样了。孙将军他经常让我加强自己的文化。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说中国的封建跟欧洲的封建有什么区别!” 王督军不知道徐虎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还是试着作答。“从制度上来说,简单的来讲。欧洲分权比较厉害,中国集权是历史发展的主流。” 徐虎点头,“您说的太对了。中国这儿封你个什么秦王,马王,驴王,那不过是是个头衔是个荣誉。了不起划上一部分的土地专门把税收供给给这些王,但是王是没有什么统治权的,所以老百姓还听皇上的。欧洲的皇帝就比较豪爽了,他们的国王把土地分给贵族之后,土地上的财富就归贵族了,贵族再把土地分给附庸,以此类推。我觉得我们现在民国的格局就有点像欧洲。” 王督军从来没有听过徐虎拽文,今天猛地一听还有的适应不了。他『揉』了『揉』太阳『穴』,“有道理,可是,你想说什么呢?” 徐虎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您附庸的附庸不是您的附庸。你不能绕过孙将军直接来跟我谈,我们之间不是隶属关系。所以我们今天就当是个联谊,大家吃好玩好不是很好吗?” 徐虎说完没等王督军反应就开始拿着酒碗打起了通关。师长们都热情的跟徐虎划拳,碰杯,说荤话,玩的不亦乐乎。 王督军脑子不断的重复着徐虎刚才说过的话,心中很是感叹,这小子现在是不太一样了,都会用打比方的方式来拒绝别人了。不像以前,动不动一生气就拔枪。 “督军,我说的没错吧。咱们热脸蹭了人家的冷屁股。这小子是孙的忠实走狗,通过和平的方式让他跟我们合作看来是不太可能,我看还是来硬的吧!” “哎,徐虎呢,这怎么喝着喝着不见了。”王督军问几个师长。 原来徐虎跟另外一个师长都喝的有点多一起出去想走个肾! “老五啊,你跟哥说实话,马大头到底怎么了?”徐虎递给老五一根烟。 “说起来都怪张万才,他撺掇着督军把马哥软禁了。说马哥跟你们还有浙军商量好了要吃掉鄂军。”老五是三十五师的师长,是王督军手下装备最弱的一个部队,说是一个师,但是并没有装备满员。 徐虎终于明白了所有的情况,“老五,你觉得哥哥会干这么吃里扒外的事情吗?” 老五摇了摇头,“哥,你和马哥都是老大哥,我认你们!” “好,时间紧,我这几句话你牢牢记着!” 张万才走过来找徐虎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老五的踪影。“哎,徐师长,没事儿吧?” 徐虎摇了摇头,“哎,岁数不饶人,才喝了几杯啊这膀胱就撑不住了。走,咱们进去再喝!” “老五呢?” 徐虎拦住了张万才,“别进去,这小子他妈喝吐了,刚才『尿』『尿』的时候差点吐到我鞋上,太他妈味儿了。” 张万才本想搞清老五的去向,一听徐虎这么说嫌埋汰,便停住了脚步。 “徐师长,我替督军再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鄂军现在需要你们鄂北的地盘作为新的大本营,只要你愿意合作。。。” “出个价吧!这年头丑话还是要说到前头。”徐虎的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张万才非常欣喜,“好说,你只要愿意合作,黄金美元珠宝这些玩意儿我们这些年在湖北刮了不少,这么跟你说吧,你再扩军一个师都是没有问题的。” 徐虎的眼神温柔了许多,他伸出手,“君子一言。” 张万才抓住徐虎的手,“快马一鞭。” 第二三七章 徐虎的逢七过 指挥所里灯红酒绿,马大头的禁闭所里却是寒风凛凛。张万才偷偷命令士兵不给里边的炉子加柴火,冻得马大头瑟瑟发抖。“他娘的,早知道这么冻,刚才我干嘛要充正人君子,就应该让那两个丫头给我暖暖身子,就算死了也是个风流鬼。” 老五带着滕飞向禁闭所走了过来,因为有老五带着,滕飞这些身穿异服的士兵并没有受到张万才部下的阻拦。 警卫员看到老五来了敬了个礼! “督军有令,释放马师长。”老五严肃的说道。 “没有张旅长的命令我们。。。”警卫员还没有来的及反对,就被滕飞和其手下偷偷『摸』到身后割了脖子。谁让他们撤掉马大头的炉火呢,要是稍微屋里有点光亮照出来,他们也不会被人偷袭。 老五一脚踹开了紧闭室的门,“马哥!” 马大头蹭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五弟你怎么来了?你这身后是?” “五哥我给你介绍,这是徐大哥手下的独臂营长,徐大哥让我来救你出去。”老五兴奋地说道。 “他人呢?”马大头问道。 滕飞回答,“徐师长正在指挥所跟你们的长官在一起喝酒呢,他命令我协助你铲除张万才。” 马大头闭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老五的手看了一下表,“这都过了午夜12点了,刚好,张万才他们的部队也该休息了。老五,留下滕飞帮我就可以了,你赶快回到指挥所里不要让张万才那个王八蛋起疑。” “马师长,您说,需要我帮您做什么?”滕飞是个急『性』子。 “跟我回我们师夺回指挥权。” 徐虎和张万才回到指挥所以后,气氛较之刚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徐虎软下来的态度稳住了王督军和张万才。 “这就对了嘛!二虎,你小子打仗是把好手,将来到了我这儿你跟张旅长就是我的左右手。”王督军紧紧地握着徐虎的手。 张万才一直望着门外,老五还没有回来这让他很着急。一个士兵走进来报告张万才,“旅长,厕所里找遍了,没看到他的影子。” 老五跟马大头关系非常好,这不得不让张万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他站起身准备出去,徐虎瞅准时机一把把他摁了下来,“督军,你看张旅长这酒,这么半天了也不见下去,他这是养鲸鱼呢吧!” 王督军也是喝的有些起兴,他指着张万才大吼,“你看万才,人家二虎都挑你的理了,你赶快把碗里的酒清了。这个世界上两种东西不能欠,一个就是碗里的酒一个就是找姑娘的钱,昂,啊哈哈哈。” 众人被督军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张万才喝完了酒搭在王督军耳边低语,“我去看看老五,这小子上了个厕所还没有回来,别再是出什么事情了。” 徐虎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徐虎抱过来了一个大酒缸,“弟兄们,这酒喝的不到位啊,下的太慢了。是这,咱们得行酒令,谁输了罚谁!”徐虎找来了六个空碗分别把酒满上。 师长们有些为难,“徐大哥,你这不是为难弟兄们吗,弟兄们都是大老粗又不会『吟』诗作对,行什么酒令啊。” “哎呀,一点都不难,数数你们会吧。咱们现在玩的这个游戏特别简单,叫逢七过。大家绕着圈轮流数数,凡是数字有七或者是七的倍数,你就说过,就这么简单,谁说错了谁就喝!” 大家觉得挺有意思,纷纷赞成。 张万才还是想出门去找老五,被徐虎一把摁在凳子上,“来,我第一个,接下来是张旅长,以此类推。” 张万才拗不过徐虎勉强答应了。 “好,准备好了奥张旅长,我开始说第一个数字了,六!”徐虎大喊。 “七!”张万才脱口而出。 “错!”大家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来来来,喝酒!”徐虎端过一碗递给张旅长。 张旅长勉为其难还是喝了,“你们先玩着,我去找找老五。” “哎,不行不行。刚才是你输了,所以新的数字要从你这儿开始。”徐虎起哄道。 张旅长转头望向王督军想让他替自己解围,不料王督军也觉得这个游戏有意思,跟着徐虎一起起哄,“万才,二虎说的对啊,该你说数字了,赶快吧。” 张万才无奈喊了个一,游戏继续进行了下去,这把大家表现的不错,没有人提前出局,数字又到了徐虎和张万才这边了。到徐虎这儿的时候是27,徐虎反应快,念了个过。 该张万才了,“28” “错!”众人异口同声。 “怎么错了,刚刚徐虎将军都喊过过了啊!”张万才满脸无辜。 徐虎大笑,“27含有数字七应该喊过,可是28是七的倍数也应该喊过啊,所以。。。”徐虎调皮的望着大家。 “张旅长喝酒!”大家异口同声的喊道。 张万才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他气冲冲的望着徐虎,还是硬着头皮喝下了这碗酒。本来张万才酒量还可以,可是他心事重重加上注意力不集中,这碗酒喝下去立马就上头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背徐虎这个游戏耗下去了。这次任谁劝他都不喝了,径直走向了门外。 徐虎心说不好,这小子要是发现了老五不见了,那就太糟糕了。万幸的是,这个时候老五拉开门帘,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跟张万才撞了个满怀。 “你小子去哪儿了?”张万才生气的问道。 “我,我,刚才在茅厕里边吐了,哎呀我的妈啊,胆汁儿都快吐出来来了。不信,你闻闻我嘴!”老五撅着嘴朝张万才脸上哈气。 “你给我上一边去,你小子嘴里的味儿比茅坑还臭呢!”张万才一脸嫌弃。 老五回来了,张万才总算收起了戒心又退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老五冲徐虎眨了眨眼,徐虎知道这个时候马大头已经被顺利的营救出来了。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跟“弟兄们”好好的喝完这场通宵酒了。 第二三八章 鄂军瓦解 这酒喝起来可就没完了,先拿盅再拿杯,用完小碗对瓶吹!平均算下来,一个人少说也得喝一斤半。 奇了怪了,为什么徐虎就一点都不见醉呢?就算酒量好,这么多酒下肚总要上些脸吧!这是徐虎鸡贼的地方,刚开始他也真喝,喝着喝着就玩起手脚了,漏酒。他为什么要换大的器皿呢?因为器皿越大他逃酒越多。有的时候大家都盯着他呢,他没办法只能喝进去,但是他不往下咽,找个机会偷偷一吐,没人可以发现。 王督军酒量一般,早就昏昏沉沉了。至于张万才,刚开始喝酒还控制着量,后来大家的情绪都上来了,他也就半推半就的开始豪饮起来。毕竟大家都是军人,打仗这么辛苦,喝点小酒是最舒坦不过的。 “咚咚咚”指挥所外突然响起了枪声,张万才反应很快,虽然脑子发闷,但还是『摸』着腰上的枪准备往外冲,走到一半他停了下来,“我的枪怎么不见了?”他使劲儿推搡着喝的醉醺醺的师长们,大伙断片儿的断片儿,神游的神游通通的没有反应。张万才朝师长们的腰上『摸』去,发现他们的枪也不见了。 “找什么呢?张旅长!”徐虎把一堆手枪整齐的摆放在了桌子上。 “好啊,你个徐虎,你跟我们玩阴的!”张万才刚想发作,腚上就被老五狠狠踹了一脚,栽了个狗啃泥!老五用枪顶在他的头上,“你个狗日的,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轰!”接下来的这声炮声把所有人都彻底震醒了,太猛烈了,指挥所屋顶上的泥土都震下来了。 “师长!”滕飞冲了进来。“全都拿下。” 后进来的是马大头,他举着步枪望着乌烟瘴气的指挥所,脸上的表情失望又遗憾。“兄弟们,该醒醒酒了。” “你们这群王八蛋!”王督军怒斥道,“来人,来人。” 兵士们陆续冲了进来控制住了整个指挥室,只不过这些人都是马的手下。徐虎冲马大头挑了一下眉『毛』,马大头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谢谢哥哥了。” 他坐到王督军的身旁,面前的那碗酒里都是沙土,他又从新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督军,别费嗓子喊了。张旅长所部已经被我们师的官兵全部控制住了。来人。” 屋外的士兵把马大头的副师长,张万才底下的中层军官全部五花大绑的捆了进来。师长们看着马大头的举动都保持了极其适当的沉默。 “督军,张万才勾结我师副师长企图叛『乱』我鄂军,被我一举拿下,这些人您看怎么处理啊!”马大头慢悠悠的说道。 硬挺着身子僵了半天的王督军还不愿意放弃,他对着其他几个师长喊道,“你们哑巴了吗?快,马上集合你们的部队,快。。。” 徐虎解下外套,把里边的『毛』衣脱了下来,他用力的拧了一下,渗出来了好多酒。 马大头捂嘴笑道,“我说你咋能坚持喝这么久?哥,你这不讲究啊,你这是漏酒啊!” “哈哈哈。”徐虎端起碗走到几个师长面前,“兄弟们刚才对不住了,事情紧急没有老老实实的跟你们喝一杯。这杯我敬大家。” 几个师长彼此看了看,这酒不知道是端还是不端。 马大头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徐师长敬你们酒,怎么,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啊?” 几个师长本来就跟马大头关系不错,再加上张万才彻底栽了,那大家还有什么说的。 “干杯!”大家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 徐虎转过头,“督军,我记得有个俏皮话形容现在的状况,叫什么,奥对,皇帝身边的太监,大势已去。是不是啊,诸位。哈哈哈哈。” 几个师长陪着徐虎尴尬的笑着,不过心里很不是滋味,堡垒果然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王督军终于软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满脸凝重的说道,“大头,那你说他们该怎么处理?” 马大头微微一笑,“军法从事,立即执行。” 以张万才为首的军官们被士兵一个个拖出了指挥所,张两腿发软,异常恐惧,“督军,你不能这样啊,我对你忠心耿耿。。。” “啪啪啪。。。”指挥所外枪声此起彼伏,过了不久,滕飞满脸是血的跑了进来,“师长,全都枪毙了。” 徐虎点了点头,“毙了好,毙了就消停了。”徐虎朝角落里摆了摆手,那两个贴身的丫头吓得不敢出来,“你们不要怕,督军酒喝多了,还不伺候督军回屋休息。” 两个丫头颤颤巍巍的扶起了比他们还颤颤巍巍的王督军,三个人在马大头心腹的看守下黯然走出了指挥所。屋外全都是张万才一行人的尸体,它们正在被士兵们堆上独轮车朝堑壕外送去。地上积着厚厚一层血,王督军两条腿已经快不听使唤了,就在快要跪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两个士兵架起了他的胳膊,径直把他拖到了休息的地方。 徐虎重重的伸了个懒腰,“大头,张万才的部队怎么办啊?” 马大头望着几个师长,“老五,你的部队不是还没有满员吗?他的一个团归你了。” “好的哥!我总算能名副其实的当个师长了!”老五表了态。 “剩下的两个团哥几个分了吧?”马大头望着其他几个师长。 师长们沉默不语。 马大头笑了,“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士兵们抬过来了五个大木箱,一打开,整个屋子的亮度强了一倍。 “这些都是督军和张万才这么多年在湖北刮得地皮,古玩字画,金银珠宝,美元金条,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你们分了吧!不过有一条,拿了之后,我们以后就跟着孙大帅走了。”马大头望着徐虎。 “是啊兄弟们,不管是在福建还是在湖北,我们都是鄂军的老弟兄。王督军上岁数了,之后我们会把他安排到上海踏踏实实的当个寓公安享天年,我保证各位跟了孙大帅,只会比以前混的好,怎么样?”徐虎试图打消大家的顾虑。 老五迫不及待翻起了箱子,“你们不拿是吧?那这金条就归我了。” 大家看老五已经开始掠夺胜利果实了,贪婪的欲望被彻底激活,大家你推我抢的开始分王督军的家产。 徐虎和马大头各自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整个指挥室都充斥着他俩爽朗的笑声。 第二三九章 张一万苏醒和张大民救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张一万使了钱命自然保住了。那个工人一分钱没有,自然就待在角落跟医疗垃圾一起被草草处理了。 主刀大夫亲自守护着张一万等待着他的苏醒。 护士问大夫,“这个人的伤口也不知道谁给处理的,塞了那么多的棉花进去,光是清理伤口就花费了你两个小时。” 大夫摇了摇头,“他的伤口包扎的虽然简单,但是肯定是出自有医疗常识人的做的。辛亏刀口没有戳中要害,要不华佗在世也没有办法。” “大夫,您是西医,华佗是中国大夫,你这个例子举的不恰当。”护士自以为聪明的说道。 大夫摇了摇头,“我原来也不过就是个跌打大夫,后来是看中医不赚钱才改学的西医。西医疗效快,不过容易落下病根。” “啊。。。”苏醒过来以后的张一万痛的脸『色』发白,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大夫匆忙摁住了他,“小伙子,不敢这样,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你这样会崩开的。” “好疼,好疼。。。”张一万像疯了一样,不停地重复着,整个人还伴随着抽搐。 大夫从『药』盒里拿出一根针管,掰开张一万的胳膊肘然后慢慢把『药』推了进去。奇了,刚刚还痛苦难忍的张一万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护士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问道,“您这又用的什么『药』啊?麻醉剂吗?” 大夫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胡扯,麻醉剂怎么能老用啊,会把脑子搞坏的,这个是。。。”大夫小声在护士耳边嘀咕了两句。 “您怎么能给他用那个『药』呢?”护士大惊。 “小声点。”大夫看了看门外。 “那是会上瘾的,比富贵膏可厉害多了。”护士压低声音说道。 “没事儿,偶尔用两支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不能常用,要不然副作用太大,这就是我说的容易落下病根。”大夫收起了针管。 又过了两个小时,张一万苏醒了,大夫依然守在床边陪着这个金灿灿的大财主。 “水!”张一万轻轻地喊了一句。 大夫用棉签沾了一下水然后抹在了他的嘴唇上。“你刚做完手术不能这么快喝水。” “奥!”张一万答了一声,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整整一个晚上,张一万这样睡了醒,醒了睡重复了几十次。每隔十几分钟,张一万就要这么闹一下。大夫有些烦躁了,不过看着口袋里美元的份儿上,他还是尽量细致耐心的呵护着张一万。 清晨,张一万被疼痛弄醒了,他又一次的抽搐了起来,“疼,疼,昨天那个针,再给我来一针。。” 大夫看了看四周,心中有些纠结,“那个『药』打多了不好。” 张一万紧紧地拽着大夫的胳膊,“我给你钱,快给我打针,打针。”张一万用哀求的语气喊着。 大夫无奈,取出了针管再次从张的胳膊肘打了进去。 张一万扶着针口自言自语,“这是什么『药』啊,打了以后也不抖了,也不痛了,不知道能不能坐起来。” 张一万试着从床上起来,大夫一把把他拦住,“不行,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卧床休息。” “要休息多久!”张一万瞪着黑眼圈问道。 “起码要三天。”大夫说道。 “不行,来不及了。那个『药』你还有多少,都给我。”张一万说。 “这个『药』偶尔用一下可以,不能常用的。”大夫为难的说到。 “嫌我没钱吗?”张一万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美金,“够了吗?” “这不是钱的事儿。”大夫把钱塞进了口袋。 “没事儿,我的伤口这么疼,这几天我肯定离不开这个『药』!” “只怕过了这几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药』了。”大夫嘀咕道。 “你说什么?”张一万没有听清。 “奥,没事,我去给你拿『药』。记住了,疼的受不了自己给自己打一针。”大夫叮嘱道。 张大民在火车站顺利的送走了石三之后就被几个巡警盯上了。本来都快被抓住了,在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张大民急中生智,翻进了一家人的围墙里边。那家人没在,他从院子里随手捡了几件衣服,确认安全之后悄悄地离开了院子。 眼下张大民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儿子当时被梁厅长送到了医院,现在必须要把儿子救走。这也是他没有跟石三离开汉口站的原因。 怎么去医院救儿子呢? 医院看护病房外有两个巡警守着,两个人呆了好几天了,吃喝拉撒睡全在医院呆着,身上都馊了。 大夫从里边出来了,他捂着鼻子不愿意靠近这两个臭烘烘的男人。 “那小家伙怎么样?”巡警甲问道。 “刚给挂上了点滴。”大夫看了一下手表,“估计再过四十分钟就能打完了,你们多进去看看,『液』体打完了马上过来叫我们的护士。” “这么个小祖宗快把我们折腾死了,局长也是,非要给咱们派这么一个活儿。”巡警通过大门上的玻璃往里边看小家伙的情况。 “局长让咱们这么做,自然有局长的道理。”巡警乙拽了拽他的衣服。 “就咱们两个你还不忘了拍局长的马屁啊!这几天伺候这个小家伙咱们连家都没有回,我身上一股臭豆腐的味道。局长他知道吗?他就是知道了能给咱们发加班工资吗?” “别胡说八道!”巡警乙拽他的劲儿更大了。 “不是你拽我干什么?”巡警甲回过头来,局长撅着个嘴就站在他身后。 “局长,我!”巡警甲满脸恐惧。 “我现在已经不是局长了!”局长『揉』着下巴说。 “昂,您下来了?”巡警甲傻乎乎的问道。 “你才下来了,局长现在是厅长了,你个猪。”巡警中队长直接就抽了巡警甲两巴掌。 “张大民这个小子竟然敢跑,他儿子在这儿我看他敢跑去哪里。中队长你跟我在这儿等着他自动献身。” “你们两个滚蛋吧!”中队长推了他俩一下。 巡警甲解释说,“那个厅长,我这儿还有一个事儿。” “怎么,想要加班工资啊?滚蛋!”局长生气的说。 “不是,那孩子的针。。。”两个巡警没说完就被撵出去了。 第二四零章 三个巡警的结局 局长隔着窗户望了一下,孩子正在淘气的含着自己的手指,“我就不相信张大民不救他的儿子。” 中队长给局长递了一根烟,“老大,这两天汉口可真是热闹啊!” 局长坐在椅子上感叹,“太惨了,那些工人在军队的面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我听说这次把那个着名的甘律师也杀了?” 局长点了点头,“就在警察厅的后院,直接就给杀了。” “老大,那我们怎么办呢?”中队长问道。 “我已经发布了通缉令捉拿张大民,他『插』翅难逃。” “那要是张大民直接找到这里呢?” “他傻啊?往虎口里钻!”局长弹了中队长一个脑瓜崩。 过了好久,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孩子哭泣的声音。 “老大,里边的孩子哭了!” “哭了就哭了,孩子哪儿有不哭的,只要他不消失了就好。”局长不以为意。 一个护士的路过吸引了局长的眼球,那护士身材高挑饱满,局长看的鼻涕泡都快冒出来了。护士的推车上掉下来了一盒西『药』,局长手疾眼快,捡起来就递到了护士的手中。护士看见穿制服的有些紧张,轻轻地甩开了局长的手,推着车子就离开了。局长冲中队长挑了一下眉『毛』,然后跟了上去。 中队长担心出问题也跟了上去还感叹道,“男人有权就变坏啊。” 走廊的尽头是『药』房,护士进去之后本想关上大门,没想到局长抢先一步跟着进去了。 “小妹妹,个子怎么这么大,发育的真好啊。”局长『色』眯眯的望着护士胸前凸起的部分,这个时候护士的表现让局长大呼过瘾。本以为护士是个雏儿害羞的厉害,没成想进了这个没人的『药』房,泼辣外向的本『色』竟显了出来。护士轻柔的解开了胸前的纽扣,局长的血压上升到了极点。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了革里咕咚的响声,门口的中队长附耳听着,“哎,权力啊,太可怕了。” 中队长觉得没什么问题,又回到了小孩儿的病房外,这时大夫站在门口生气的望着中队长。 “你们怎么回事儿,不是给你们说了40分钟以后就叫护士来换『药』吗?” 大夫气冲冲的推开了们,孩子已经不哭了,满脸青紫。大夫拔掉了针头,『摸』了『摸』孩子的脖子,遗憾的说道。“空气打进去了,孩子已经死了。” “什么?”中队长大喊一声,“什么叫空气打进去了,我们花这么多钱让你看病,你怎么给我治死了。” 大夫没有理他,冷冷的走出了房间。 中队长一屁股坐在了房间的凳子上,完蛋了,张大民的孩子就这么死了,这还怎么抓他啊。 『药』房里『乱』哄哄的响声只持续了一会儿,护士打开『药』房的门,她胸前本有两处凸起,现在有一块竟然塌了进去。那凸起的部分到哪里去了呢?他身后的局长并没有享受到鱼水之欢,而是全身被五花大绑,嘴里边还塞了一个馒头。护士从胸口前又掏出了一个馒头扔向局长的脸。 护士来到病房。将门口没人,大门敞开,就推着车子进去了。中队长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孩子躺在床上也没有半点吵闹。她轻轻地抱起孩子,拍了拍,这才发现孩子出了问题。 “别拍了,孩子都死了,拍什么拍!”中队长低声说了一句。 护士发出了像狼一样的嘶吼声。 中队长猥琐的捅了捅护士的背,“我们老大呢,你俩逍遥快活完了,他人呢?” 护士一脚踹向了中队长的下身,中队长捂着裆痛到喊不出声来,眼眶里的泪珠喷薄了出来。紧接着护士拿起床边的凳子狠狠地朝中队长头上砸去。两下,中队长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她摘下了口罩,一个满脸疲惫,胡须冗长的面庞闪了出来,原来他是张大民。张大民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地上全身颤抖,泪水四溢,但是没有发出一声哭腔。“老婆也死了,儿子也死了,这下干净了。”张大民把孩子慢慢的放倒床上,用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然后把孩子的眼睛合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局长清醒了过来,眼前被套了一个眼罩。“我这是在哪里啊。” “闭嘴。”一个低沉的嗓音喊了出来。 “大民啊,吓死我了,你怎么还跟我扮护士啊?”局长的话绵绵的。 “不扮护士怎么进得了医院。局长,你可真是厉害啊!你派我去烧纺织影院,然后把这个黑锅背在梁厅长头上,最后你再摆平工人运动让况特使给你升官发财。你这一箭三雕啊!” 局长冷笑了一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咱们也不废话了。你放了我,我给你一笔钱你远走他乡。” 张大民一脚踹在了局长胸口上,“我去你妈的,我儿子死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你儿子死了,我不知道啊。”局长又痛苦又委屈。 “我就问你一句,把我放走了,况特使那里你准备怎么交代?”张大民在局长耳边问道。 “这简单,汉口的事儿,梁厅长是主谋,你是协从。你找不到了,那这些罪过就全让那个老东西背着就好了啊。” 张大民摘下了局长的头套,强烈的光束刺了过来,半天,局长才恢复了势力。坐在他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况特使,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况的临时指挥所。 “你个王八蛋!”一旁被五花大绑的梁厅长飞扑在局长身上拼命咬他的耳朵。 没过多久,梁厅长局长还有张大民三人就被拉去了刑场。他们三个跪在地上,背对着执行枪决的士兵。 梁厅长满嘴是血,满脸泪水。局长满脸都是牙印,声音都变形了,“我求求你们了,不要杀我。”只有张大民的表情最为平静,“都别吵了,咱们三个一起上路也不孤单嘛!” “行刑!”三颗子弹径直『射』在了他们的脑袋上。 张大民只觉得那一刻所以的痛苦的消失了,他与这个世界一起垂直撞向了面前的红土地。 第二四一章 张一万和吴敬崖的矛盾 张一万回到了自己的会所,房间依如那天和春丽激战过后的那般零『乱』。之所以没有收拾,这是他跟服务生提前沟通过得。如果他自己不安排,任何人不能收拾自己的房间。望着满屋的春『色』,张的抽搐又一次袭来,大夫说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那个针的忠告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他拿起针头缓缓地朝自己的皮肉推入了黄『色』的『药』水,身子慢慢的舒缓了下来。 过了好久,他眼睛微睁,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竟然坐了个人,张一万一惊赶忙爬向床头柜『摸』枪。 “是我!”吴敬崖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个木盒子,他正在研究张一万身边的『药』瓶,“这是什么『药』啊?” “你吓死我了,东西你找到了?”张一万拿过吴敬崖的木盒打开看了一眼,“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藏他的人很聪明,给图纸上抹了『药』水,一见到空气纸条就烧着了。” “章子栋和徐虎他们我都找过了,全都都走了。” “没有人手可以帮忙,那我们怎么救他们出来啊。”吴敬崖走到窗边双手『插』在腰上。 “那条子真的烧着了?”张一万有些不信 吴敬崖生气的回过头来,“你不相信我?那我自己一个人去救他们,你回你的奉天吧!” “你一个人怎么救他们?”张一万生气的喊道。 “我先回公墓,让他们把我带回去,我在他们基地杀他个痛快,输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如果没有跟你一起回去,他们怎们会把你带回基地?再说了,我要救英子,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张一万很是强硬。 吴敬崖气的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凳子,“你还好意思说英子,你看看这个房间!”吴从地上捡起了一件女人的内衣,“你跟多少个女人在这里鬼混过,我原本以为你对英子心挺重的,现在看来,你就是个花花公子想换换口味罢了。” 吴敬崖摔门而去。张一万望着满目的狼藉,冲着门口大骂,“莫名其妙啊,男人不是都一样吗?屋里是家常菜,没事儿去外边吃几个小炒啥的怎么了?我就不相信你他妈没有偷吃过,装什么正人君子!” 张一万说完这话,门又打开了。吴敬崖埋着大步走到了床头柜边上,掏出了里边的手枪,“这个我要用一下。”说完又一次摔门而去。 “神经病!”张一万气的趴在了床上。 公墓门房里两个虎头帮的兄弟煮着一大锅狗肉正在打牙祭,甲看了一下表,“还有半个小时,这两个人再不出现咱就撤!” 乙嘴里嚼着一块,筷子里夹着一块,眼睛还朝着砂锅里望着最大的那一块。 甲用筷子砸了一下乙的头,“你他妈能吃慢点不?狗是老子宰的,老子开的膛破的肚,老子亲自料理,你怎么光一个人吃不管老子。” 乙憨憨的笑着,“那你吃,你吃。” 甲夹起了最大的一块塞进了嘴里,不一会儿就吐出来了,“哎,这狗上岁数了,肉太老了。” 乙拿起筷子就把那块最大的又夹了起来,“你不吃别浪费啊,我觉得味道挺好的。” “呀,你咋就不知道恶心呢?”甲数落着乙。 “等等,有人来了。”乙很是警觉,他放下碗筷,耳朵贴在了地上,“有脚步声,脚步很沉!” 甲也把耳朵贴在地上,“这个人估计有一米八的高度,身材匀称,器宇轩昂,两个眼睛很大,而且都是双眼皮。” 乙挠了挠头,“双眼皮你也能听出来。” 甲狠狠地抽了乙一个嘴巴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近的距离用眼睛看就好了,干嘛还要趴在地上听。”甲用筷子指向窗外。 吴敬崖走了过来,身后一个人都没有。乙抢先走出门房,他先在吴的身边饶了一圈,然后大声的喊了一句,“把胳膊抬起来。” 甲端着枪对着吴敬崖,“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张一万呢?” “他跑了不愿意跟我回来了。”吴解释道。 乙『摸』了半天,“没有武器。” “东西找到了没有?”甲问道。 吴甩了甩手上的盒子。甲跳起来要去抢,但是吴把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吴的个子本来就高,手臂又长。乙就像个孩子抢爸爸手里的糖一样让人忍俊不禁。 “这个东西我必须亲自交给王清照,给你们算怎么回事儿?你们先把我带回你们的大本营。”吴敬崖举着手说道。 “呸,张一万没有出现,谁知道他是不是带的手下把这里围了,我们要是带你回老窝,不就全暴『露』了。”甲说这个话的时候,乙还在吴敬崖的身旁跳个不停。“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还在那儿跳,快停下来,猪脑子。” 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您凭啥说我是猪脑子,你的头都被人用枪指着了你还好意思骂我。”乙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什么?”甲一转头,张一万举着枪正对着他的脑袋。 “两位小哥,带我们去你们的大本营吧!”张一万温柔的用枪杵了一下甲的鼻子。 “哼哼哼。。。”甲冷笑三声然后看了一眼乙,乙明白了也是跟着冷笑了三声。 张一万和吴敬崖对望,“他们俩这是怎么了。” 甲和乙同时倒在了地上,嘴冒鲜血。吴敬崖掰开了他们的嘴巴,“这两个人服毒自尽了。” 张一万摇了摇头,“哎,看着智商不高,没想到还这么忠诚。” 吴解着甲和乙的衣服不屑的说道,“只有智商不高的人才忠诚呢。” 吴和张穿上了两个小喽喽的衣服坐上了车子。 “怎么办?两个人都死了,咱们怎么去大本营呢。”吴握着方向盘问道。 张一万掏出了一个手绢绑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愿意看见我?”吴打趣道。 “发动车子,加油朝前走。” “不是,关键是去哪儿啊?”吴用手指敲了敲挡风玻璃。 “你不走我哪儿知道去哪儿?” 吴敬崖发动起了车子,他倒要看看张一万在搞什么鬼。 第二四二章 杀入虎头帮基地 吴敬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开着车子慢悠悠的前行。 “速度太慢了,往40迈开!”带着眼罩的张一万轻喊了一句。 大概过了五分钟,吴停下了车子。“少将军,这前边有两条路,一条是笔直的,一条是一个大弯路。怎么走?” 张一万摘下眼罩,看了看手表,刚好是出发后五分钟。那日他跟英子被人押去秘密基地,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间的时候车子突然来了个急转弯,英子当时没有坐稳直接都压到了自己的身上。“走这个大急弯!” “你怎么这么确定?”吴狐疑的抠了抠自己的鼻子。 张一万再一次戴上眼罩,“注意车身稳定。” 张一万刚说完,车子突然非常猛烈的弹了两下。 “车子压到什么了?”这两下车子的反弹也是那天经历的,张一万想搞清楚到底压到什么了。 吴敬崖看了看后视镜,“没事儿,这段路挺平整的,就是刚才拐弯的时候有一小段上坡,上坡之后有一块地面的隆起,我开车的都没有注意到,你怎么会知道呢?”吴越发觉得张一万是个人物。 张一万笑而不语。 车子接下来经过了一段接近十分钟的平坦路程,张问道,“我们现在走到哪儿了?” “正在过一个集市,人还挺多的。有卖菜的,卖水果的,还有好多吃饭的小馆子。”吴敬崖开的格外仔细,因为这段路虽然平坦,但是比较狭窄,他害怕蹭到两边的路人。时不时的就要摁几下喇叭驱赶一下那些不长眼的路人。 张一万更有信心了,他的办法果然有用。 “这集市好长啊?咱们就这样一股脑的往前开?”吴敬崖有些担心。 张一万摇开了窗户把耳朵伸了出去,非常认真的听着路边的吆喝。卖白菜的,卖卤味儿的,卖冰糖葫芦的。。。,这些都不是他要的那个声音。突然有个嗓音粗犷的男人喊了一声卖酱油醋来喽。 “停!” 吴敬崖看了看两边,车子右边是一家粮油店,门口有个伙计正在推销调味品。左边是一个狭长的的小道,刚好可以够一个车子进去。 “左边有没有一个车子可以进去的小道什么的?”张一万戴着眼罩问道。 “神了?你怎么知道的?”吴的眼珠子都快惊得落下来了。 张一万搓了搓鼻子,“嗯,这醋还真香啊,应该是山西的醋,南方没有这么地道的。” 过了狭窄的小道,尽头是一堵围墙,这个地方只可以左拐,刚好让车子调一个头。 张一万抓紧了车门上的把手。 “干什么啊你这是?对我开车技术不放心?”吴敬崖奇怪的望着张一万。 “你马上就要用低速挡行车了。”张一万从容的说道。 “低速挡?”吴敬崖抬头一看,前方是一段非常泥泞的道路,他换了一挡,车子的发动机发出了更为澎湃的声音。吴用手在张一万眼前晃了晃。“你戴上这个眼罩真的一点东西都看不到吗?”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神,哈哈,等一会儿快看到一个大铁门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张一万的身子又抽搐了起来。“他妈的,又来劲儿。停车。” 张一万掏出针管,这次他索性用了平时的两倍剂量把那个药打进了自己的胳膊里。吴敬崖抓着头皮看着张一万胳膊肘上密密麻麻的针眼,“你打的绝对不是麻醉剂,这药是谁给你的?” 张一万的身子缓和了下来,“管他什么药呢,反正死不了人。继续开车。” 车子又开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他们的面前一百米的地方果然有一个大铁门。看样子像是一个废旧的工厂,而且是荒废了很久的那种。 “张一万,你老实同我讲,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找到这里的?”吴拿出武器上了膛。 “我跟英子被绑架,从公墓来到这里的时候也被人用黑布遮住了头。我当时看不见,我就用嘴巴数点计算路程,用耳朵听环境的声音判断位置,用屁股感受路面的情况判断有没有走错路,所以我戴着眼罩还可以跟你找到他们的大本营。”张一万骄傲的说道。 “你不到我们蓝衣社工作可惜了。”吴敬崖真心实意的表达了自己的敬佩。 “你们蓝衣社不是搞情报工作的吗?追踪反追踪这是一个谍报工作人员应该掌握的基本常识啊!”张一万疑惑的望着吴。 “你刚才说的都是啥跟啥啊,我们没学过这些。”吴一脸迷茫。 “用你们孙先生的名言,革命尚未成功,你们还得努力啊。革命党的情报工作也太水了,看来万国酒店里把我们迷晕那一招是你们误打误撞的。” “那还得多谢英子,要不是他对植物有研究,我们还想不到那个办法呢!”吴敬崖提到英子心里咯噔一声。 “你怎么了?”张一万问道,“是不是担心英子受他们欺负?” 吴敬崖点了点头,“我欠这丫头的太多了,我们赶快进去吧。” 车子离铁门越来越近,张一万对着铁门摁了好几下喇叭,没过多久铁门缓缓拉开。 “进去了随机应变。”张一万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院子的深处,有一胖一瘦两个虎头帮的兄弟正在蹲着抽烟,他们热情的迎了上来。因为张一万和吴敬崖换上了虎头帮兄弟的衣服,所以这两个人以为是自己人。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俩被他们干掉了?”胖子敲了敲玻璃,“开窗户啊,让你给我带的吃的呢?” 吴敬崖摇开了窗户,“在这儿呢,红烧枪管!”吴把手枪塞进了胖子的嘴里,胖子吓得不敢动弹。 瘦子没有注意到胖子的处境,他看了看后座然后问张一万,“怎么回事儿,那两个人呢?没有来吗?” 张一万压低了自己头上戴的帽子,摇开窗户示意瘦子把头伸进来,瘦子刚一照做,张一万把车门狠狠地踹了一脚,瘦子被弹开的车门一下拱出去两步,直接晕厥。 第二四三章 窦镇海的遗憾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胖子双手举起一脸惊讶。 “是我们问你不是你问我们!”吴敬崖冷冷的说道,“怎么进入你们这个秘密基地,你们里边的构造机关都是什么?告诉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胖子把头向一边摇去,“哼,我们虎头帮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出卖兄弟。” 张一万处理完瘦子以后气冲冲的走了过来,“骨头还挺硬,一枪把他崩了算了。” “不行,枪声万一响了,引来他们的人就不好了。这样,直接捂着嘴巴,拿着刀子给他脖子把血一放!”吴的招儿更损。 胖子的额头上的三道汗珠不约而同的流了下来,不过他还是依旧沉默。 张一万并不赞同,“割脖子太费劲儿,那血一溅出来直接喷一米多远,万一喷到咱们身上,也不好清洗啊。这样吧,直接挖眼睛,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扔,神不知鬼不觉。” “不不不,还是太麻烦,这样吧,直接敲晕。然后用管子把车上的汽油吸一点出来,浇在这个胖子身上,大火一烧绝对变成烤乳猪。”吴坚持的说道。 “挖眼睛。” “烤乳猪。” 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 胖子盯不住了,他的裤子滴滴答答露出了黄色的液体,泪水夹杂着汗水满脸都是。“爷,祖宗,你们饶了我吧。我才加入虎头帮不久,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们不敢赶尽杀绝啊。” 吴和张得枪同时指在胖子的头上,“那你还不老实交代。” 胖子没有办法只能就范,“前边那个铁门是个电梯,下负一层,门外有四个荷枪实弹的兄弟。再往里有两道门,一道门是你们之前被囚禁的地方,另一道门是进入戏院的捷径。帮里大部分兄弟都转移了,只留下王清照带着我们几十号兄弟在这里收拾你们,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王清照之前在万国酒店受重伤,是谁救的他?”吴敬崖问道。 胖子摇了摇头,“我能说的全都说了,我级别不高很多事情真的我不知道,你们饶了我吧。”胖子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 “把你的袜子跟裤子都脱下来。”张一万冷冷的说道。 吴敬崖用皮带把胖子的手捆上,用袜子塞进了胖子的嘴里,然后把胖子和瘦子费了很大的劲儿塞进了车里。 望着电梯铁门,“底下有四个荷枪实弹的兄弟,那我们怎么办呢?”张一万很是担心。 吴敬崖点开了电梯的按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负一层的守护听到电梯门动了纷纷拿起武器做好防御准备,这是他们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以防敌人来袭。虽然这种概率低到微乎其微。 电梯门开了,四把枪同时指向电梯里边,可是电梯里却空无一人。四个人走进了电梯想一探究竟。 “你们好!”头顶传来了问候的声音,电梯顶棚的出口已经被吴敬崖打开了,吴和张站在电梯顶上伏击进入电梯的敌人。一阵枪响,四个人全部被击毙。张一万和吴敬崖分别跳下电梯,他们从四个人身上翻出了钥匙。 吴敬崖冲张一万伸了个大拇指,“可以啊你,能文能武,满腹韬略,看来是你脖子上的伤口影响了你的正常发挥。” 张一万不以为然的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在我爹办的讲武堂里学习了,当时各科成绩全都名列前茅,注意,全都是我凭借真能耐考出来的,不是作弊作出来的。” 吴敬崖望着两道大门说,“就咱们两个人,怎么跟王清照的几十个手下战斗呢?” 张一万胸有成竹的说道,“我都想好了,戏院上边有好几个狙击手,我去收拾他们。近距离攻击,他们不是我的对手。我们要抢夺制高点。” 吴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装作王的手下假装跟他靠近,等到他发现我的时候,我的枪已经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咱们俩一上一下,相互策应,这就掌握了战场主动权。”张一万为自己的主意感到骄傲。 “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作战计划,你们讲武堂你能当第一,看来不是你太厉害,应该是你身边的同学太弱。”吴敬崖哈哈的笑了起来。 戏院舞台区,窦镇海已经进入了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和古董行家并排坐在椅子上,一个只能眼睛动但是还活着,一个全身都能动但是离死不远了。 王清照此时青衣的扮相,正在和戏班老板交流业务。 “小姑娘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了头发。每日里,在佛殿上烧香换水,见几个子弟游戏在山门下。” “好!”戏班老板喝了一声彩。“你这个嗓子清脆婉转,不是我捧您,我真想叫您一声王老板。” 王清照捂嘴一笑,媚态尽现。“哈哈哈哈。” 戏班老板看王清照大悦又说,“那个,不知道我们戏班什么时候可以返程啊,王老大。” 王清照嘴巴一撅,双手叉腰,“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为何叫我王老大。” 戏班老板看王清照已戏我不分只能作罢。 张锅子看着王清照的扮相嘴里嘀咕了一句,“个死兔子。”他使劲儿的捶了捶舞台的地板。“能不能不作妖了,看看表几点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别再是跑了,不管我们了。” 张锅子身边有几个兄弟拿枪指着,见他捶着地板,兄弟们的枪端的笔直。 王清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变兰花指冲着张锅子,“你以为他们都像你这般薄幸,这里有佳人遥盼,哪个痴情男儿会一走了之。”王的手又落在了英子头上。 英子用湿毛巾不停地擦拭着窦镇海的额头,“你现在怎么样感觉?” 窦镇海睁开了眼睛,“疼的已经不觉得疼了,有的时候我在想,我从到了汉口害死真张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死了。睿儿死了,小雅死了,我现在能死也是好事儿,至少能见到他们了。只是还有一件事让我遗憾。” 第二四四章 窦镇海的谢幕演出 “什么遗憾?”英子问道。 “我从来没有正式登台说过相声。”窦镇海无奈的笑了。 英子看了看台上的王清照,她充满着恳切的目光。王清照撩了一下额头前边的刘海,转身对戏班老板说,“给他搭个台子吧。” 几个戏班的小伙计端上来了一个四方桌,上边放着一个醒目一把折扇还有一个白色的毛巾。 英子把窦镇海费劲儿的扶了上去,伙计拿着一件藏蓝的褂子侍候窦镇海穿上。窦镇海站在桌子后边,脚下有些不稳,英子还想继续扶着,窦镇海伸出手比在空中,“不用,我可以。” “后台的演员都到底下坐着,我们来听段相声。”王清照缓缓走下了台子。 窦镇海重重的拍响了醒木,“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戏班老板抢先鼓起了掌,大家就像被传染了一样,通通也拍起了手掌。 “这是干什么啊?”英子不解。 “相声里边这叫做定场诗,就是告诉观众马上要演出了,竖起耳朵听好。”戏班老板解释道。 “各位客官好,我是个相声演员。相声是一门语言艺术,讲究说学逗唱。我们就是你们的欢喜虫,你们不开心了我们就咯吱咯吱你们让大家开心。”窦镇海说这话的时候嗓子已经有些含混了。 王清照嘟了嘟嘴巴,“相声不是逗人笑的吗?怎么感觉一点都没有意思啊。” “回您的话,相声他讲究个铺垫,过一会儿就开始抖包袱了。”戏班老板解释。 “听他这几句话,你觉得他的活儿怎么样?”王清照问道。 戏班老板点了点头,“只能说是学过吧。语气,重音,停练都有些问题,看样子是真没有师傅正经教过啊!” “你们两个烦不烦,他都活不了多久了,你们怎么还对人家挑三拣四的?”英子不高兴的冲王清照说道。 王清照用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油彩,不屑的说,“可怜归可怜,艺术是艺术。活儿不行就卖惨,那还能成?” “看个相声,你看你们屁话多的。”张锅子饶有兴趣的望着台上的窦镇海展示艺术。 “人常说梦都是有寓意的,比如说,一个人做梦梦见水了,说明这个人要发财,水就是财啊!还有人说梦里梦见火了这可不好,火是凶兆,说明要倒霉了。还有人说梦里边梦见月亮,这个寓意最好,说明你能当皇帝。我梦见月亮一万多回了,您猜怎么着,这不还是说相声呢吗?” 台下有几个人被窦镇海逗笑了。 二楼的狙击手本在聚精会神的注意戏院安全,听到窦镇海说起了相声,他们也放松了警惕探着脑袋往外瞅着。他们在上边呆的太久了,早就烦了腻了。 张一万瑟缩着身子,从二楼的狭窄过道一点点的朝狙击手身边挪移。他特意脱下了鞋子,以防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响声。最后他在距离狙击手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他准备等待机会一举把这几个狙击手干掉。 窦镇海说着说着就撑不住了,血从嘴里不断地冒出,他拿起白毛巾捂住了嘴巴,血水染红了它。英子坐起身子要往台上走,窦镇海摇了摇头。他把毛巾叠起来扔在了脚下,用袖子擦掉了嘴角上的血滴,又从怀里掏出了睿儿给他的那张纸。 睿儿临死前对他说,“师父,我让英子姐姐把报菜名用字儿帮我写下来,这样以后我就再也不会背错了。” 想到这里窦镇海的眼睛湿润了,“说相声,嘴皮子得利索,每个字儿都得让您听得真真儿的,绝对不能吞字露字。我给大家来一段,报菜名,大家是愿意听啊,是愿意听啊,还是愿意听啊。” “这样要掌声,脸皮真够厚的。”虽然王清照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带头鼓起了掌。 窦镇海运了运气,他知道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台上使活儿了,“我请您吃。。。” 这段贯口语速迅捷,语句连贯,吐字清楚,节奏舒畅。那些美食珍馐,生猛海鲜被窦镇海说的天华乱坠,五光十色。好几个戏班的伙计一边听着,一边咽着口水,没法不咽,他们也是好几天没吃上一顿正经的饭了。 当窦镇海说完最后一道菜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目光炯炯的望着台下,身子一动不动。 “好!”戏班老板站起身来鼓起了巴掌,紧接着所有的人也都站了起来为窦镇海喝彩。 英子满脸泪水,她走上舞台想去扶他,等摸到他的胳膊的时候才发现窦的身子已经硬了,他身子朝后,四脚朝天栽在了舞台上。英子蹲在地上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窦的嘴里艰难的冒出了最后几句话,“下辈子我还说相声,听到别人给我鼓掌真他妈的有成就感。” “窦叔,窦叔。”英子负在窦镇海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戏班老板转过身子望着学员们喊道,“你们看到了吗?什么叫艺德,就算是咽气也要把最后一句词说完。人家是个海青都有这种表现,你们这帮子正经坐科的学徒有脸比他的表现还差吗?” 吴敬崖戴着帽子低着脑袋从戏院外边走了进来。王清照看见了大喜,“五子,他们跟你一起回来了吗?” 吴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 “他娘的,这两个王八蛋,他们不管自己的女人了吗?”王清照指着台上的英子。 古董行家听到有人走来,他的眼珠子立马定睛到了王清照的身上。吴敬崖也不说话,在王清照面前单膝跪地表示歉意。 王清照最烦属下来这一套,“哎呀,五子,他们不来又不是你的错,你咋还跪下了。” 说着王清照就把五子从地上往起抬,吴敬崖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等王清照看到庐山真面目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吴敬崖的手枪垂直向上顶在了王清照的下巴底下,“不要动!” 第二四五章 逃离虎头帮基地 “吴敬崖!”英子站起身子高兴地望着他。 “吴兄弟!”张锅子也是兴奋地喊了起来,他身边的几个虎头帮兄弟看到老大被抓都把枪对准了张锅子的脑袋。 戏班老板反应最快,他冲着伙计们喊了一句,“傻愣着干嘛,还不趴下。” “可以啊,自己还能找回来。不过你这脑子还是欠点火候。”王清照把手指塞进嘴里发出了口哨的声音。只听到二楼的狙击手子弹上膛,紧接着就是两声枪响。 王清照望着岿然不动的吴敬崖十分诧异。 “你在看什么?是不是找枪眼呢?” 二楼的张一万举着长步枪挥了挥手,“喂,二楼搞定了!英子,我是一万你怎么样?” 英子高兴地朝一万挥了挥手,然后躲在了吴敬崖的身后。 “可以啊,懂得用兵法了。”王清照点了点头。“不过呢,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子。” 戏班的不少学员突然拿起枪从座椅区站了起来,他们朝张一万那里集中开火,张一万的制高点被压制的熄了火。原来戏班里不少人都是虎头帮的兄弟假扮的,这一点吴敬崖没有料到。 张锅子看到此情此景痛苦的捂着脸,“哎,全都完蛋了。你们就不能多带点人吗?”他冲吴敬崖喊道。 吴敬崖紧紧地勒住王清照的脖子,“你让他们都放下枪,要不我把你打死。”吴用手枪紧紧地对着王清照的脑袋。 “兄弟们继续打,不用理他,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王清照宁死不屈。 英子紧紧地贴着吴敬崖,“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吴敬崖嘿嘿一笑,“张笑灵,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张笑灵和阿四分别端着冲锋枪从后台和戏院入口冲了出来,攻其不备,戏班里隐藏的虎头帮的兄弟被他们偷袭全部见红。张笑灵咧着嘴巴大笑了起来,因为那颗金牙不见了,所以笑声有些漏风。 张锅子得救了,他挥舞着胳膊,“真的是太刺激了。” 英子看见张笑灵来了,生气的冲着吴敬崖就是一脚,“你不是把他杀了吗?” “英子你听我解释。”吴敬崖有些尴尬。 “我不听,我不听。”英子捂着耳朵朝走下楼的张一万那里跑了过去。 众人聚集在了一起,大家恶狠狠的望着王清照。 “你不是已经把张笑灵杀死了吗?”王清照望着张笑灵完好无损的面庞彻底糊涂了。 张笑灵扭了扭脖子,“没错,就是为了对付你们的。那颗子弹没有打中我,我只是假死。” “吴兄弟确实厉害,我阿四服了。”阿四从吴敬崖手中接管过了王清照,他不分青红皂白先朝王清照的小腿上开了一枪,“我看你还怎么用轻功。” 王清照捂着小腿,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这一枪是真疼。 “一万,你帮我杀了张笑灵。”英子对张一万说道。 “英子,我知道你气他要强暴你,可是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之后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一万把小脸气的通红的英子搂在了怀里。 吴敬崖咳嗽了两声,“嗯嗯。。。”可是英子根本不去理他。 “你们不杀张笑灵,我要杀。”说着张锅子飞扑到张笑灵的身上,“你个王八蛋,你居然杀死了我们王帮主。” 张笑灵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他知道,吓得抱头逃窜,张锅子骑在张笑灵的身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了他的身上。阿四看有人欺负他老大,赶忙开枪,子弹从张锅子肩膀上蹭了过去。趁这个档口,王清照用力把阿四一推,一瘸一拐的想要逃走。 吴敬崖朝着王清照背后就是五枪,“一切都该结束了。” 王清照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了几下之后便回归了生命的平静。 张笑灵踹开了骑在自己身上的张锅子,“你他妈疯了啊?我杀死你们帮主你不是就可以上位了吗?” 张锅子捂着肩膀,“我呸,我这个人是贪钱阴损,可是我有良心,懂得忠义之心。”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有什么屁话出去再说,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呆着了。”吴敬崖望着跪在地上的戏班老板,“你们也快走吧,我知道你们是被虎头帮挟持的。” 戏班老板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吴敬崖指挥着大家说,“阿四,你背着古董行家。张一万你看着英子。张笑灵张锅子你俩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这个秘密基地里边找玉玺。” 玉玺最终在后台的一个大化妆箱子里找到了,大家兴奋的带着战利品走出了这个暗无天日的秘密基地。 走出地牢的那一刻,张笑灵和张锅子激动地用嘴亲吻着地面。 “他妈的总算出来了,这儿简直就是地狱!”张笑灵感叹道。“对了,吴兄弟,那个盒子你找到了没有?” 吴敬崖掏出了一个木盒子,“给你了。” “太棒了,那可是几千万两银子啊。”张笑灵接过木盒子大笑道。 张锅子手里抱着玉玺,“我有玉玺,你有地图,找到了宝藏咱俩一人一半。” “哼,找到了宝藏再说吧!”张笑灵说着就要打开木盒。 吴敬崖大喊,“不要打开。” “为什么?”张笑灵奇怪的问道。 “里边的地图被抹了药水,一见到空气就会自动燃烧。你们要去找到一个绝对真空的地方才可以打开盒子看到地图。”吴解释道。 “绝对真空?什么叫真空?”张锅子问道。 “就是绝对没有空气的地方,能不能找到地图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张一万解释道。 吴敬崖开车,古董行家坐在了副驾驶,英子和张一万坐在了第二排。车子缓缓地开出了大铁门,临出门的时候吴从后视镜里看到张锅子在和张笑灵他们争着什么,不一会儿双方就开始了火拼,打的不可开交。 吴敬崖坏坏的笑了。 “你笑什么?”张一万问道。 吴敬崖回答,“没什么,总算结束了,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大睡三天三夜。” 第二四六章 吴敬崖点了一堆菜 “你们为什么这么痛快的就把木盒子给他们了。”英子疑『惑』的问道。 “因为。。。”吴敬崖刚要解释。 “一万,怎么回事儿?”英子明确了自己问的是谁。 吴吐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英子这是还在生他没有杀张笑灵的气。 张一万沉着的说道,“木盒子里的地图已经毁掉了,我们刚才说不能打开是唬他们呢!换言之,那批税银在这个世上彻底找不到了。” “毁掉了,怎么会毁掉呢?”英子问。 “吴兄弟在银行取到这个盒子的时候一打开里边的地图就点着了!”张一万拍了拍吴的肩膀,“对吧?” 吴敬崖点了头,他『摸』了『摸』古董行家的脖子担心的问道,“不明白虎头帮为什么要这么坑害他?” 车子缓缓驶入了张一万居住的会所。吴和张合力把古董行家抬到了张一万的卧房,快进门的时候吴坏坏的冲英子笑着,“英子,我劝你还是不要进这个房子了!” 英子连看都懒得看吴敬崖,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哇。。。” 吴敬崖知道英子看到了张一万房子里的一片春『色』,肯定会对这个花花公子的言行鄙视万分,这一声哇完全符合英子的预料。吴敬崖把古董行家抱了进去,看到屋子里的场景也是一声“哇”。 张一万明知故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了,这就是我的房间有什么好惊讶的。” 整个房间全都从新打扫了一边,不再是之前富丽堂皇的陈设,彻底换成了古香古『色』的中式风格。沙发是木头的,茶几上摆着茶海,茶海上是茶具。床是硬板床带纱帐,床前有屏风,屏风上绣着唐仕女图。墙上挂着梅兰竹菊的刺绣,还有水墨山水图。总的来说,典雅,清幽。 “一万,你平时就住在这么古香古『色』的房子吗?”英子看的入了神。 张一万和吴把古董行家平稳的摆在了硬板床上,吴敬崖气呼呼的瞪着他,“可以啊,让服务生从新装点了?” 张一万双手摊开显出非常无辜的样子,他走向大厅详细而生动的向英子介绍着屋子里的工艺品,“没错啊,其实我骨子里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西洋的装饰风格虽然华丽奢侈,但是像我这么内心丰富的人,反而对于房间的装潢和布置要求的非常简单。西洋的东西看了让人闹心,你明白吗?” 英子哪里懂那么多啊,只是傻傻的点头,英子端起了一个香炉,然后用手把香朝自己鼻子附近扇了扇,“嗯,好香啊。我没猜错的话,用的是青姬草为原料制作的香吧?” 张一万愣了一下,“昂,是啊,是啊,青姬草吗?” “嗯,我猜的不对吗?”英子很疑『惑』。 张一万修改了口气,“不是,我的意思是青姬草啊!” 一个附庸风雅,一个稀里糊涂,吴敬崖感觉这个屋子好拥挤,自己显得特别的多余。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干嘛去啊?”张一万问道。 “我去餐厅吃饭,肚子都快饿憋了。” “随便点,都记在我的账上。”张一万很是热情。 门闭上之后,刚刚还一脸热情的英子突然对每件屋子里的东西都失去了兴趣,她一屁股坐在了木沙发上。 “你怎么了?”张一万一遍收拾茶具一边问道。 “没事儿,就是累了。”英子『揉』了『揉』脖子。 “我是说,你为什么对吴敬崖那么冷落啊?”张一万进入了正题。 “你别跟我提他,一万你能坐到我的身边吗?”英子温情的望着一万。 一万端着一杯倒好的茶坐在了英子身旁,“来喝口茶吧!” 英子紧紧地抱着张一万的胸膛哭了起来,声音微弱而绵长。张一万顺势也紧紧地抱着英子。“都过去了,别怕,有我呢。” 床上的古董行家望着张一万和英子,眼睛是不时的眨上一眨。此情此景,谁还会去管他这个废人呢? 吴敬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了餐厅,餐厅经理亲自过来,“您是吴先生吧,刚刚张少爷打电话吩咐过了,您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们这儿应有尽有。” 吴敬崖从经理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然后抽出一根点了。他坐在餐厅的大桌子旁,脸上冷傲而忧郁。“说的有点过了吧,我说吃满汉全席你这儿有吗?” “嘿嘿嘿!”经理挠了挠头,“额。。这个满汉全席,有!”经理斩钉截铁的说,“不过我们厨师要立马备料,准备的周期也要长一点,至少需要一周时间,不知道您等的及吗?”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吴敬崖摆了摆手。 “哈哈,你可真幽默。那您说我记,你想吃什么?”经理很是客气。 “我母亲老家是秦都的。我想吃些地方小吃。给我来一份羊肉泡馍,要干拨、三个馍。另外再给我来一个苜蓿肉,来个锅巴肉片。” “等一下,干拨是什么意思?”经理有些疑『惑』。 “就是烩馍的时候出锅前收个汤,我不喜欢水水的泡馍。”吴说着口水已经在嘴里生出来了。 经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奥,另外,木须肉和锅巴肉片菜料有重叠,要不要单点另外一个菜?” 吴摇了摇头,“哎呀,我要吃什么你就给我点什么。再来个糖醋里脊,一个东北『乱』炖,炖什么我不管,但是里边必须有土豆豆角还有红烧肉。”吴敬崖掏出了一根牙签叼在嘴上,“嗯,再来一份大盘鸡,另外单独下一份拉条子我要大盘鸡拌面。最后再给我来一个素菜拼盘,二十串烤肉,三十串烤筋儿,一个鸡翅,一个香肠。先要这么多吧!” 经理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写了一堆的字,他有些惊讶,“先生,你一下子一个人要吃这么多吗?” “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啊?对了,那个羊肉泡馍里边你给我多放一些滋花!” 这句话彻底把经理说蒙了,“滋花,滋花是什么啊?是菜花?韭菜花?”经理问道。 吴敬崖摇了摇头,“你问问你们厨子,他应该知道。快上吧,我都快饿死了。” “成,您稍等。”经理一脑子浆糊的走进了厨房。 第二四七章 彭远出场 “干拨?” “滋花?” 几个大厨面对着经理这份菜单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厨师长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问经理,“您怎么就答应了?我们做川鲁粤淮扬没什么问题,可是这秦都美食我们没有经验啊!” 经理充满期盼的望着他,“你知道楼上住的那位张一万将军是什么来头吗?他的朋友要点菜,别说是泡馍了,你就是把我泡了我也得照做啊!” “那我真的爱莫能助了,这东西我也只是听过,真的没有做过!”厨师长拿出了一个痒痒挠抠着自己的后背。 二厨和三厨对望了一眼,议论了起来。 二厨说,“我原来去过秦南,在那个地方吃过一个羊肉泡馍,其实很简单的,就是一碗羊肉汤,然后把烙饼掰碎泡进去!” 三厨有不同的意见,“你没听那个客人说烩馍吗?还要收汤。那就说明烙饼是跟着汤一起出锅的,不是单独在汤出锅之后放进去的。” 厨师长用痒痒挠敲了敲桌子,“关键是,馍放到汤里一煮不就软了,一碗的馍渣渣,那有啥好吃的。所以我觉得秦都的羊肉泡馍绝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二厨知道再这么干想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先发制人,“我觉得这做饭就跟考试做题一样,我们要先捡着会做的小题来,然后最后再做大题。所有的炒菜我都包了,我现在就给他炒去!” 三厨认同二厨的看法,“有道理,他点了那么多吃的,还怎么可能吃的下三个馍呢?咱们先捡着咱们会做的给他上,等到他吃撑了,那这个羊肉泡馍不也就不用给他上了?我给他做大盘鸡,扯拉条子,然后给他烤肉去。”三厨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经理忧心忡忡,“这要是把张将军的贵客伺候不好我就完蛋了,你知道吗大老板以后还想着在东北开分店呢!” 厨师长有嗜睡症,过几分钟不忙,就会打起呼噜。 经理敲了敲厨师长的桌子,“喂,这个姿势你也能睡着?” 厨师长『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那个人除非长了副猪大肠,否则不可能消化掉这么多吃的的。”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他恭敬的对经理说,“经理,来了个应聘的,说是想当学徒工!” 经理摆了摆手,“现在生意不景气,哪还有功夫收学徒工,赶走,赶走。” 服务员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子,“他说他能吃苦,头三个月管吃管住就成,不要工钱。等确定用了再给工钱也行。” “哦,叫进来我看看!”经理一听有白用的驴,眼神散发着狡诈的光芒。 服务员走到门口,冲着蹲在会所后门台阶上的应聘者喊了一句,“喂,进来试试吧!” 那人挺壮实的,一双大眼睛双眼皮,眉『毛』乌黑睫『毛』修长,整个五官单就这两个配置已经异于常人。唯一不足的是他的鼻梁骨不算太高,面部立体感差了不少。但是懂相学的人一定都知道这是个有福之人,因为他的耳垂很厚,而且耳垂跟旁人不同,一般人的耳垂都是下垂的,他的耳垂却是往上翘的。只可惜,他一身粗布衣,大家才看不出他的富贵之处。 “你叫什么名字?”服务员一边走一遍问他。 “我叫彭远,我的籍贯是。。。” 服务员摆了摆手,“知道你名字就可以了,哪个管你是哪里人啊?” 彭远恭顺的点了点头,他的背上背了个大包裹,走起路来显得有些笨拙。 “我告诉你,经理能见你那是我废了好大劲儿的,所以你要是被他们录用了。”服务员把大拇指和其余四根指头搓了搓。 彭远穿的一般,但是对于人情世故却是非常了解,“您放心,我要是验上了,头一个月的工钱全都归您!” 服务员奥了一声,原地站住了,他伸了伸脖子,扭了扭腰,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进去。 彭远笑了,“头三个月工资都给您怎么样?” 服务员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就是身子困了,放松一下骨头,你这咋还又加到三个月了,行,三个月就三个月吧!”服务员打开了大门把彭远带了进去。 经理看到服务员身边跟了个大个子,眼神不自然的瞄向了彭远,这个小伙子长相端庄,虽然面相和善但是眉宇之间有一丝英气,不,准确来说是一丝莫名的怒气。这么一个后生怎么愿意来当杂工呢? 服务员介绍说,“经理,他就是彭远,来应聘学徒工的。” 彭远非常礼貌的冲经理作了个揖,“您好,我叫彭。。” “一号桌客人木须肉,锅巴肉片,糖醋里脊,东北『乱』炖,素菜拼盘一份!”二厨师亲自拿着托盘把菜送去了吴那边。 彭远又一次作揖,“经理您好,我叫。。。” “一号桌客人烤肉二十串,烤筋儿三十串,鸡翅香肠各一个,大盘鸡外加拉条子一份。”三厨师又端了一堆吃的冲向了屋外。 彭远第三次作揖,经理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多礼了?你叫一号桌客人,不不,你叫彭远对吧?” 彭远点了点头,“是的,来到咱们这里我主要是想多学本事,如果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让您看到我的实力。” “年轻人有拼劲儿是好事,不过话也不敢说的太满!”厨师长用痒痒挠戳了一下彭远的背。“还给你个机会就让我们看到你的实力,你知道我当学徒了当了多久吗?你知道我光扒葱扒了多少根了吗?就咱们这儿的三厨,我看你也要用至少10年才能当上。” 彭远并没有急于反驳,他仔细的望着厨师长油腻的胖脸,“师傅,如我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身子莫名其妙的痒,嘴巴也特别干啊?” 厨师长拿过自己的水想喝,但是里边已经空了。“你怎么知道。”厨师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粗,感觉有些喘不上劲儿。 “五四三二一!”彭远数了三声,厨师长倒在了地上。 第二四八章 彭远露一手 厨师长倒在了地上,抢先回来的二厨慌得差点也跌倒,“老大,你怎么了?”他忙着把地上的胖子扶起,一只手不停地『揉』着厨师长的心口。厨师长此时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气息异常的微弱。 经理一把抓住彭远,“你小子对他做了什么?人怎么成这样了?” 彭远不慌不忙的择开了经理的手,“这跟我没关系,他海鲜过敏!” “你怎么知道的?”二厨大惊,“我们厨师长从来不吃海鲜的!” 彭远掰开了厨师长的嘴巴,然后用牙签往厨师长的上颚处抠了抠,“你们瞧这是什么!”。他抖了抖牙签上的黑『色』薄片。 “这是紫菜吧?”经理心焦的厉害,“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得先救人啊!” 彭远走到了案板旁边的水池子,随手取了两个洋葱,一把花椒和一碗蜂蜜。彭远把洋葱拨开用菜刀切碎,然后又用臼子压碎了花椒,最后把这两种东西用蜂蜜调到一个小碗里。他又从架子上取下来了一个给烤肉上油的刷子连同小碗一起拿了过来,“把他的鞋和袜子都给我脱掉。” 经理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治病!” 众人脱掉了大厨的鞋袜,把他的脚抬了起来,彭远用刷子把刚才搅拌出来的『液』体抹到了厨师长的脚上。紧接着他又从杂物间取来了一根蜡烛点着,不停地熏着厨师长的脚。过了不到一分钟,厨师长逐渐恢复了神志。 “里门,择斯在祖森额?”厨师长含含糊糊的问道。 “你说什么?”二厨问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彭远翻译了厨师长的话,“成,没事儿了,就是有点大舌头,快扶到房间里去休息吧!” 二厨赶紧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朝厨师长嘴边送去,想让他缓缓。 “慢着!”彭远拿过茶碗仔细闻了闻,“这茶怎么有股腥味?”他用牙签在茶碗里掏了掏,牙签上又附着了很多黑『色』的薄片,“这茶里怎么会有紫菜呢?” 二厨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肯定是老三干的,今天就是他给老大沏的茶!这小子好狠毒的心,他怎么可以搞这样的恶作剧呢!” “哎呦,那位客人的胃口啊。。。”三厨托着空盘子满脸惊叹的走了回来,看到厨房里的场景有些发蒙!“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干的好事儿!”经理一把抓住了三厨的脖领子,“这茶是你给厨师长沏的?” 三厨点了点头,“是啊,老大怎么了?” “怎么了?”二厨气冲冲的指着桌子上的紫菜,“你干嘛给老大的茶里放紫菜啊?” “不是,我没有放紫菜啊?”三厨一脸冤枉。 “这茶是不是你沏的?”二厨继续追问。 三厨点了点头。 “茶是你沏的,紫菜是在你的茶里出现的,这紫菜不是你放的是谁放的,好啊你,你这是蓄意谋杀,我们要到官府去告你,到时候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二厨一边吼着一边靠近了三厨。 三厨满头大汗,他狠狠地用头顶了一下二厨然后逃跑了。 “你们外边吵什么呢?”吴敬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询问。 经理一路小跑走进了餐厅,“不好意思,后厨有点小误会,那个怎么样,这个菜您。。。”经理的嘴巴长得老大。那么多盘子吃食全都一扫而空,只留下吴敬崖用铁签子剔着牙。 “这个菜您嚼了吗?” 吴敬崖打了个小嗝,“嗯,差不多半饱吧!再来上三个馍的羊肉泡馍那就彻底齐活儿了。哎,怎么还不上啊?你们不会是才杀羊呢吧?我都等了这么久了。” 经理咽了口口水,“那个,您别着急,羊肉泡馍是给您最后做的。” 回到后厨,经理把点菜单扔在了地上,“今天怎么了,厨师长昏『迷』,三厨师杀人未遂,门口又来了个饭量恐怖的贵客,我看我这个经理是当到头了!” 二厨已经背着厨师长上楼了,现在只剩下彭远守着。“经理,您别着急啊。外边的客人怎么了搞得你如此惆怅!” “他是秦都人,非要吃什么羊肉泡馍,咱们是南方,哪个会做这种西北的吃食啊?”经理撅着嘴巴发愁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我就是从秦都来的,这羊肉泡馍我。。。” “你会做?”经理仿佛看见了救星。 彭远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这羊肉泡馍我吃过。” “算了算了。”经理非常不耐烦,“吃过顶屁用,算了我就给人家说做不了。” “别啊,经理,你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你一个奇迹。我这个人有个本事,什么东西我只要是吃过我就能做出来一模一样味道的食物。”彭远眼中泛着光。 “吹吧你就!” “怎么是吹呢?你们南方人理解的羊肉泡馍跟我们西北人理解的不一样。我们的泡馍虽然是泡馍,但是馍是烩出来的,鲜咸可口。”彭远打开了话匣子。 经理觉得有门,“我们也想到是烩出来的了,可是馍放到汤里一咕嘟那不就成碎渣渣了吗?吃着能好吃?” “那肯定不能用发面馍啊,那吃着一点都不筋道!” “照你这么说用死面馍?你也不怕把客人顶死?” “制作半生面半死面的馍,先把馍烙出来,然后再掰成小丁下到锅里,这样煮出来的馍不光不会变成碎渣渣而且软硬刚好,也利于消化。”彭远一边说,手里一边就忙活了起来。 “这么说你还真会做啊?”经理脸上透『露』着兴奋。 “那当然,去,给我备点粉丝,弄点羊腿肉,有现成的羊汤最好,再准备点黄花香菜木耳!”没几下,彭远就使唤起了经理。经理呢,也乐于被这么个新人使唤。 “经理,我多句嘴,咱们那位三厨家里是干嘛的?”彭远问道。 经理一边择着香菜一边回答,“三厨家里是江上打鱼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儿,我是替二厨担心,万一三厨他家是混黑道的。。。” “你刚好说反了,二厨的姐姐是我们前边这条街上一个刮地皮的姘头,托了好多人才到了我们这个厨房的!”经理解释道。 第二四九章 吴敬崖遇彭远 彭远的手艺经理无法评价,因为经理也没有吃过正宗地道的羊肉泡馍。不过当彭远收完汤把香菜末撒到碗里的时候,经理还是中肯的评价道,“怎么有点像人喝多了之后吐出来。。。” 彭远脸上就有些不悦了,“经理,你可以诋毁我的厨艺但是不能侮辱泡馍。这是西北美食的精华,你看着黏糊糊的其实很正常,我们北方人第一次品尝你们南方人做的臭豆腐,不也以为那是米田共泡出来的吗,这是地域差异!” 经理本想发怒,不过转念一想,人家总算是做出来了,自己没吃过还是不要『乱』说话,万一门外的那个大汉就喜欢吃这种呕吐物呢?“哈哈,我是开玩笑的!我觉得卖相还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对不对外边那位爷的胃口。” 彭远从经理上衣口袋抽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要说原汁原味一点不差,那不可能,但是我敢保证七七八八吧。咱们做的太急,汤没有熬到位,在我们家乡那是要拿一个大锅熬羊骨头呢!咱们这儿没有这个条件。不过我觉得对于那个爷来说,能在距离家乡上千公里外的汉口吃到这么一碗家乡风味,应当是很满足了。” 经理端起泡馍准备往出走,彭远从案板上切了几片生蒜放在碗边,“他要是问有没有糖蒜,你就说条件还不允许,先拿生蒜凑活吧!” “成,要是他吃的满意了,我就录用你当三厨!”经理信誓旦旦的说道。“哎,菩萨保佑啊!” 经理刚一走,屋外楼梯上就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响,二厨看见厨房只有彭远一个人,骄傲立马爬上脸。“谁让你在厨房抽烟的?掐了。” 彭远讪讪的把烟头踩在了脚下,“二师傅,大师傅怎么样了?” 二厨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稳定了,这会儿呼呼大睡呢!你小子还行啊,哪里学来的土方子,怪灵的!” 彭远微微一笑,“没事儿爱看书,瞎琢磨出来的。” “起开!”二厨蛮狠的把彭远挤到了一旁,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专属厨师长的座位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知道吗,只有骄傲的人才谦虚呢!” 彭远拱手说道,“这么看来,二师傅可是谦虚到家了。哈哈哈。” 二厨一时语塞,憋了半天说道,“经理呢?” “经理端着我做的羊肉泡馍给外边的客人吃去了。”彭远的眉『毛』一挑。 “什么,你做的?得,你赶快跑吧,一会儿客人不满意了给经理一个耳刮子,经理回来了就要给你一拳头。”二厨的话刻薄到了极点。 经理推开了厨房大门,两只手立马又把门从背后合上,粗粗的喘着气。 “经理,客人不满意吧!我就说这小子用不成。”二厨幸灾乐祸道。 经理指着彭远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经理?”彭远的脸上没有显示出一丝慌『乱』。 “你,以后就是三厨了。”经理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准备找火柴,彭远一把把二厨嘴里的烟拔了出来给经理的烟对上,火苗噗啦噗啦的飞了起来。 经理的眉『毛』笑成了一朵花,“哎呀,那个客人对你的泡馍给出了高度的评价。人家还答应我在少将军面前替我们会所美言几句呢!彭远是吧,你可真是天上派过来救我的小仙儿啊!” 经理握住了彭远的手,“对了,他听说你也是秦都的,特意想见见你!他还说让你再给他烧个汤,我问他是什么汤,他说你知道的。” 彭远点了点头,用剩下的羊汤又熬煮了一下,然后撒上小葱段吹着口哨端着碗从满脸惊讶的二厨身边走了过去,还用腰撞了他的胳膊肘一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彭远满脸微笑的来到了吴敬崖身旁,他看着干干净净的盘子佩服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汤碗恭恭敬敬的放到了吴敬崖面前。“你的汤熬好了。” 吴敬崖低头用鼻子闻了闻,又用嘴巴抿了一点,“来来来,坐!” “谢谢。” “你是秦都哪里的?”吴敬崖问道。 “我在城东乐康大道住,你呢?”彭远翘着二郎腿问。 吴敬崖看着彭远的做派,对这个同乡越来越好奇。“我在城南三爻村附近!” “听说那里的葫芦鸡不错啊,往南40里有一个竹间的味道最棒了。”彭远如数家珍的回忆着秦都的往事。 吴敬崖用纸擦了擦嘴,“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很。。。” “涨?”彭远换了一条腿又翘起了二郎腿。 “哈哈哈。”吴敬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哎,牛皮,牛皮。” 彭远摆弄了一下吴面前的碗碟,“哎呀,要是每一个客人都像你这么吃饭就好了。” “为什么?”吴敬崖端起汤喝了起来。 “你这吃过的碟子连汤都不剩,我们后厨都不用洗了呗!” “哎呀,你可不敢再逗我笑了,离家这么多年,别说,还真就没在外边遇到过一个同乡!”吴感叹道。 彭远也表示赞同,“那是自然,秦都也有小天府之称,十三朝古都的积淀,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饿不着,撑不着,太安逸了。人的乡土情结一重就很难有大出息。一辈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就满意了。真是不思进取。” 吴敬崖打量着彭远,“话很有道理,不过从你这一身打扮的人的嘴里说出来,啧啧啧,有点没有说服力啊!” 彭远知道吴敬崖对自己有些瞧不上,便转了个话题,“老乡,我看你额头『露』着凶光,听我一句劝,此地不宜久留,你的吉位在东边靠海的地方。” 吴敬崖满不在乎的站起身,“你觉得你算的准吗?” “我觉得我算的还可以啊。” “你要是真算的准就是我伺候你,不是你伺候我了。”吴敬崖打开了厨房的门,“不过,看在老乡的份上,我还是会在少将军面前替你多多美言的!” 彭远鞠躬道谢,“那就谢谢敬崖兄了!” 吴听到这话猛然回过头,此时彭远已经收着碗筷进后厨了。 第二五零章 浴室中的神秘女子 吴敬崖在楼下大吃大喝酒足饭饱,而楼上的英子和张一万外加一个只有眼睛会动的古董行家三个人形成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气场,明明是三个人,却感觉只有两个人。张一万望着古董行家,眼神中满是失望,“玉玺跟地图都没戏了,这次汉口我算是白来了!” 英子举着张一万泡的咖啡,那股特有的香味和苦涩的味道让她好奇的厉害。“这就是外国人喝的茶?” 张一万点了点头,“咖啡,这是外国人最独特的发明。跟中国的茶异曲同工,都是闻上去香,喝下去苦。” “那个咖啡罐上的英文字母怎么念啊?”英子摆弄着罐子。 “kopiluak!”张一万用带着浓厚东北味儿的英语念了出来。 “kopi是什么意思?” “这是印尼语,就是咖啡的意思。至于后边这个词语嘛!”张一万欲言又止。 “luak是什么意思啊?也是印尼语吗?” “嗯,是一种猫的名字!”张一万解释道。 “咖啡跟猫有什么关系啊?”英子越发感兴趣了。 “这种咖啡的咖啡豆会先由猫吃下。” “猫吃了,那人还怎么喝啊?”英子又大口喝了一下。 “猫吃下以后再拉出来,然后人们把拉出来的东西制作成你杯子里的咖啡。”张一万越说声音越小。 英子把咖啡整整吐了一茶海,“张一万,你害我啊!” 张一万拿来卫生纸坐在英子旁边擦拭着她的脸还有手上的咖啡。“是你非要问的啊!”张一万擦着擦着就用手紧紧握住了英子的手。 英子有些羞涩,试图把手抽离出来,“一万,你这是。” 一万回头看了一下古董行家,又深情的转过头望着英子,“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真的。。。” 英子捂住了张一万的嘴,“一万,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张一万挪开了英子的手,“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我想跟你生孩子,一屋子。” 英子挣脱了张一万,走向了窗外,张一万觉得时机成熟了,他一把搂住英子的腰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你想要一个安稳的家,我能给你一个。。。” 张一万的脖子被人用手轻轻一劈,人立马软了沉沉的倒在地上。之后屋内便响起了交响乐。 吴敬崖一边上楼一边思考着这个叫彭远的老乡,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他是蓝衣社的?不会,如果是那样干嘛不亮明身份。他是梁厅长的人?真要是的话那帮巡警还不马上行动。他是虎头帮的人?也不能啊,虎头帮大部转移,剩下的都被自己团灭了。怀揣着疑问吴敬崖走到了张一万的房子外,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屋内响着交响乐。“这么中式的布置,这么崇洋的音乐,哎。。。” 他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了隔壁张一万给他开的房子里。浴缸的水不知道被谁提前放过了,热气腾腾。在这个冰冷的冬里,能这样洗一个澡实在是奢侈的不得了。吴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把衣服裤子都脱在了床上,整个身子进入了浴缸,温暖从脚趾头顶到了脸上。吴敬崖长舒一口气,困意不一会儿就上来了。他太困了,困到只要人不和地面垂直就可以自动睡着,更何况是在浴缸里。他做了个梦,梦见英子出现在了自己的浴缸里。吴只感觉到血气奔涌,全身不停使唤。梦中的英子也在没有了往日的高冷和单纯,反而像是个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迷』『迷』糊糊的,那感觉就像抓痒,每一下都准确的击中了痛处。 “英子,别,我们还没有正式拜堂。英子,停,不要英子。英子,不要停。”吴敬崖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眼前果然有个赤着的女子也在浴缸里。那女人不是英子,但是比英子还要妩媚动人,让人失魂落魄。 “你是谁?”吴敬崖推开了女子。 “我是专门来伺候您的啊!”女子把嘴巴挪到了吴敬崖的耳边,“爷,看你如此疲惫,也该好好休息了一下了。”女子用手搅动着浴缸底下的水,“呀,这是什么啊?你好坏”女子明知故问。 “那我给你从水里拿出来你不就知道了。”吴敬崖坏坏的笑了。 “怎么,这东西也能拿出来?我不信!”女子的粉拳砸在了吴的胸口上。 吴从水里掏出了一把枪对着女子,“当然可以啊,而且顶着火儿呢!” 女子举起了双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敬崖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刚来汉口的时候就遭遇过一个女的用的跟你相同的手段玩仙人跳,你们这一行怎么都渗透到高级会所了。” “咚咚咚”门响了起来。 “哼哼,你的同伙还怪有礼貌的,接下来是不是会有一大群男的冲进来把我暴揍一顿然后冲我讹诈钱财啊。”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那么客气干嘛进来就好了。” “吴敬崖!”英子推开大门闯了进来,“张将军他。。。” 英子看到吴敬崖和一个女人赤身『露』体的在浴池中嬉戏,当即火冒三丈。 “英子怎么是你!”吴转过头望着那个女子,那女子脸上满是无辜,他又回过头望着英子,“英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女子将计就计顺势扎在了吴的怀里,“你个坏男人,原来你喜欢三个人一起玩啊,你坏死了,坏死了。” 吴推开女子光着身子去安抚英子,英子盯着吴敬崖的下身,她更生气了,一巴掌打在了吴的脸上。“什么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的身体不会骗人的。” “不不,这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吴有些羞涩的拉起床上的裤子穿了起来。 “呸,那时候你做手术占我便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跟旁的男人没有两样,都是好『色』的登徒浪子。”英子气冲冲的把吴敬崖推在了床上。 第二五一章 英子和吴互相吃醋 英子跪在床上猛地捶打着吴敬崖,吴抓住了英子的双手满脸委屈,“你听我说,这个女的跟你是同行,也是个玩仙人跳的。一会儿就会有人冲进来了。” 英子哪里肯信这个鬼话,“你放屁,这么高级的地方怎么敢有人玩仙人跳呢?我打死你。” “他娘的,连老子的女人也敢碰,不想活了你。”门外一个大汉带着两个手下气冲冲的走进了屋里,面对着床上的英子还有只穿着裤子的吴敬崖,大汉有些蒙了,他问浴缸里的女人,“这这,什么情况。” 女人扯过一条『毛』巾裹在身上走到大汉身旁,“刚哥,穿帮了。” 此时的吴敬崖已经笑成了一团,“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英子这才明白原来吴敬崖说的是真的。 刚哥看演不下去了,索『性』就来硬的了,他的一只脚踩在床上凶狠的对吴敬崖说,“我的女人,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想就这么算了是不可能的,赶快掏钱。” 吴直起身子礼貌的问道,“多少钱?” 大汉说,“至少50个大洋。” 吴拿出枪对着大汉,“再说一遍,多少钱?” 大汉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所有家当,“哥,我身上就这么多。” 吴拿过了钱问道,“你们胆子够大的,敢在这里仙人跳,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大汉全撂了,“我女人的弟弟是这儿会所的二厨,他说今天会所来了个饭量超大的肥羊,让我们联手宰你,这才有了刚才那出。” 吴点了点头,“滚蛋吧!” 女人临走的时候还冲吴抛了个媚眼,吴一脸嫌弃,他严厉说道,“胭脂俗粉,社会败类,『淫』秽不堪。” 吴一脸微笑的搂住了沉默的英子,“你看,我就说是一场误会嘛!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而且就在你隔壁,我是不是傻?” 英子用手指拧着吴的腰,“你的意思我要是不在附近你就敢沾花惹草了。” “啊!”吴痛的趴在了床上。 英子这才意识到,他掐在了吴愈合了不久的伤口上。她满脸歉意的扶着吴,“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口了,你现在怎么样啊。” 吴仰面躺在床上,“啊,疼死我了,感觉伤口又裂开了。” 英子赶忙去查看伤口,“对不起,对不起。” 吴其实是在装疼,他看英子上当了,一把把英子压在身下,用嘴唇紧紧地封住了英子的小口。两个人动情地吻了起来,吴刚才在浴缸当中被那个女子把情绪挑了起来,眼下英子就在身旁,刚好一解浴火。他的手粗鲁的伸进了英子衣服里,刚拨弄了两下,英子的脸就变了。 “怎么,我弄痛你了?”吴生怕委屈了英子。 英子摇了摇头,“你别闹了,差点忘了正事,张一万被人劫走了!” 两个人整理了一下迅速到了隔壁案发现场,古董行家孤零零的躺在了床上,不见了张一万的踪影。扬声器里还响着交响乐,吴顺手关掉了。“刚才我在屋外就听到这个音乐了,我还以为你们在附庸风雅就没有打扰。” “那个人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他冲着张一万的后边就来了一下。” “当时你在哪儿?” “我站在他前边,就在这个窗户前边。”英子指着。 吴有些不悦。 “你怎么了?”英子觉得吴有了线索。 “你站在窗户前背对着他,他在你身后,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吴抓住了英子的手腕。 “没干什么,就是聊天啊。”英子低着头说道。 “聊天能是这个姿势吗?你的脉搏很『乱』,说明你在故意隐藏。”吴的手搭在了英子的脉上。 英子生气的挣开了手,“吴敬崖,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冤枉人。” “没有做为什么不敢说,我知道了,人家张一万张公子家里有钱,富可敌国,我这个蓝衣社的实习特务怎么比得了。”吴吼了起来。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好,姓吴的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他了,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有钱,人家不光有钱,人家还会外语,人家还喝猫屎咖啡。”英子指着茶海上的咖啡喊道。“不像你,天天就知道报仇,就知道家恨!” 英子气呼呼的站在了窗边,这会该吴出手了,他温柔的从身后抱住了英子,“你别生气了,是我小心眼了,可是刚才你不是也小心眼了吗?咱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应该彼此建立信任了。我道歉,我不该那么说你。”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挠英子的痒痒肉。英子最怕痒,被吴这么一折腾哭笑不得,她正过身一边捶着吴的胸口一边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吴敬崖我告诉你,我既然认定你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变了。”英子用双眼紧紧地望着吴的双眼。 吴点了点头,“好,翻篇了。我接着问你,那人长什么模样。” “他挡着脸,我也看不出来。打晕了张一万以后,他威胁我如果敢喊叫就开枪打死我们。之后他就打开了音乐,然后把这个屋子全都翻了一遍。临走的时候他把张一万带走了,还留下话来,让我交出税银的地图,不然就把张一万杀死。” “那完蛋了!”吴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起来,“那个税银的地图已经毁了,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了。哎,这咖啡怎么味道怪怪的。”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那是猫屎咖啡!” “猫屎咖啡!”吴敬崖闻了闻咖啡的味道,“猫屎也能做咖啡?”吴又喝了一大口。 “你怎么一点都不嫌恶心啊?”英子厌恶的说道。 “不是我不嫌恶心,是你少见多怪。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我们不知道,要敢于尝试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别拽了,那地图没有了,张一万可就。哎,我说吴敬崖,你是不是趁地图烧着之前记下了上边的内容,现在故意不说,想陷张一万于死地啊?” 吴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他拿起猫屎咖啡罐,“这个咖啡还挺好喝的,我再给你烧一壶。” 第二五二章 二厨偷经理钱 吴敬崖所在的会所人流量一般,人均消费不低。到了晚上大部分人都去了舞场,餐厅早早地就歇了。 大汉带着手下还有那个妖媚的女子偷偷溜进了厨房。他照着女的脸就是一巴掌,“你看你办的这事儿!那人咋有枪。” 女的『摸』着脸委屈的不得了,“那也不是我踩的点啊,那是我弟呀!” “你弟跟你不是一会儿事儿吗?”男人揪着女人的头发。 “啊,疼,疼。”女人挣扎着,身上裹得『毛』巾往下出溜了好多。 两个手下看着女人的『性』感的身子,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大汉看到两个小弟这般好『色』的模样,气冲冲的上去一人肚子给了一脚。“你们他妈的不想要眼睛了。”大汉脱下外套给女人裹上了。 手下捂着肚子跪在地上解释说,“大哥,不怪我们啊,我们看你都跪了,寻思是你让我们投降呢!” “我说一句你们有10句等着我,口才这么好干嘛还刮地皮啊,你去说相声唱戏不好吗?” 女子看大汉如此生气,媚劲儿又涌了上来,她不停的摩挲着大汉的胸口,“哥,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说着女子在大汉耳边嘀咕了两句。 大汉一把把女子搂在了怀里,“你个『骚』狐狸咋这么心疼人的,你看着今天晚上我回去了我咋收拾你。” 二厨推开门看到这几个人都在,偷偷『摸』『摸』的又把门带上了,他跑到大汉面前『舔』着脸就伸着手,“哥!” “你伸手干什么?” “哎,你们这活儿干成了,我提供的线儿,你们总得分我点吧。” 大汉放开女人用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二厨手上,二厨的手骨差点没断了,“哥,你这是干什么啊?我这手还颠勺呢!” “我原来以为你就是厨艺差而已,做饭饭胡,做菜菜胡,就停牌不糊。现在我才发现你他妈还真是个人才,你眉『毛』底下那两个窟窿眼是摆设吧?屋里的客人他妈手上有枪,我差点就交代了。” 二厨看了看他姐姐,姐姐不停地使眼『色』。 “哥哥们是我眼拙,那是这你们一晚上也忙坏了,我给你们做点吃的吧!”二厨陪着笑脸。 “滚蛋。你家盐不要钱,我这身子还要命呢!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们的活儿没成都怪你,你得赔偿损失,50个大洋一分不能少,少一分我卸你的腿。”说完他带着手下离开了,女人临走前『摸』了『摸』弟弟的脸,“老弟,你得想想办法,他发起火来真能要你的命!” 二厨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他妈怎么想办法,我一个月才挣五个大洋,五十个大洋你就是把我三条腿都卸了我也没有啊!” 彭远走了进来,“哎,二师傅,你怎么坐在地上了?” 二厨大惊,“你一直在门口吗?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你们说什么了?”彭远一脸疑『惑』,“大师傅饿了,说是让我下来给他热几个馒头,我在门口什么都没听到啊。” 二厨站起身来,满脸绝望的坐在桌子上。 彭远脸上透着笑意问道,“你怎么还帮着坏人玩仙人跳啊!” 二厨生气的拍起了桌子,“你他妈不是什么都没听到吗?” “嘘!你再把经理吵醒了,你就彻底别想在这儿干了。” “哎!”二厨叹了一口气。“我要赔五十个大洋,我哪儿有这么多钱啊。” 彭远悄悄地瞅了一眼门口,“哎,有个发财致富的办法送给你你听不听。” 二厨对彭远充满了不屑,“你能有什么办法。” “经理每天晚上都会把当天赚到的钱全都锁在自己的柜子里,第二天统一交给会所的账房。经理现在对我特别器重,我一会儿去他屋子里找个借口把他带出去说话,你趁机进去把钱偷走,等经理回来发现钱不见了,只能自己补上。神不知鬼不觉。” 二厨听到这个办法眉『毛』挑了好几下,“你为什么那么好心要帮我。” “嘿嘿,你是二厨,我这以后不还得多仰仗你。” “就这点原因?”二厨不相信彭远会有那么好心。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你。你拿到钱了,自然也不会白了我嘛!咱俩人一人一半。” “我亲自去偷,凭啥分你一半,三七!” “我给你出的主意,我帮你把经理引开,你光去出个力你还亏啊!这样吧,各让一步,六四,你六我四。你要是还不同意,那就我去偷,你引经理。” “别,成交!” 二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经理屋外,二厨躲在了楼道拐角,彭远轻轻地敲了敲门,“经理,睡了吗?” “奥,是彭远啊!快进来。” 彭远进去的时候经理正撅着屁股在数钱记账。经理看彭远进来了,把一大把钱都放进了柜子里,然后用一个铜锁锁了上去。“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大厨过敏的事情我觉得事有蹊跷。”彭远分析道。 “为什么这么说!”经理递给了彭远一根烟。 “您说了三师傅是个渔民,那自然对河鲜海货啥的了如指掌,把紫菜放倒茶里这种办法也太拙劣了吧?与其这样做,那还不如直接放把耗子『药』把人毒死省事呢!” 经理琢磨了一下,“也不一定吧,没准他就是想让大师傅半死不活呢!” “那三师傅平时跟大师傅有什么过节吗?”彭远引导着经理。 “他俩关系一直不错,倒是二厨老是想学厨师长的几道名菜,厨师长一直不教他,两个人拌过几次嘴。” “您再想想,厨师长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对谁最有利?”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是二厨干的然后嫁祸给三厨?不能吧。”经理不太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不会的,二厨有后台,他姐姐是前街小混混的姘头,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啊。” 彭远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本来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刚才我突然听到二厨在厨房跟他姐姐还有那个男的商量说是晚上要趁着你睡着了来撬你的柜子把钱偷走,这我才来跟您报信儿!” “他们敢偷会所的钱?嗯,我还是不能相信!”经理摇了摇头。 第二五三章 人赃并获 “我能理解您,正所谓捉贼见赃,捉『奸』见双!要不这样,咱们俩偷偷出去躲在屋外,看看一会儿他们是不是要来偷柜子里的钱!这样如何啊?” 经理点了点头,“就这么办,真要是他偷钱,那就是撅我的饭碗,我不可能包庇他!” 屋内彭远不停地推理着还没有发生的案情,屋外的二厨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他妈的,怎么这么久,老子都快冻住了。” 这时彭远和经理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关了灯,闭了门消失在了二厨的视野中。“哈哈,经理这个傻帽还真上当了。” 二厨从腰里拿出起子和手电偷偷地潜入了经理的房间。 “就这破锁,我用手就能撅开,简直是摆设。”二厨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柜子。 里边是今天餐厅收到的票子和大洋,二厨见钱眼开,目光中透『露』着贪婪。“这么多钱,我数数,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灯突然开了,二厨吓得连忙把头塞进了柜子里。 “好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经理望着二厨撅着的大屁股。 彭远看着二厨滑稽的样子躲在一旁偷笑。 “经理你听我解释。”二厨想要把头往出掏没想到脑子卡在了柜子里边,“呀,我的头卡住了你们谁帮帮我。” “头卡住了是不是!”经理撸起了袖子,“来来来,我帮你!” 说着经理疯狂的踹着二厨。 “妈哎!”二厨痛的哭爹喊娘。 这顿暴揍足足持续了七八分钟,等二厨的头出来的时候,他的头肿的比屁股还大,看样子在柜子狭小的空间里碰了无数次壁。 彭远三下五除二用绳子把二厨捆住了,“二师傅,我真是为你感到羞耻,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经理对你这么好,你还要偷他的钱。” 二厨终于看清了彭远的嘴脸,“你个王八蛋,经理,你别听他的,是他叫我这么做的。” 经理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你真是个废物,做饭不行,偷东西不行,连撒谎也不行。他让你干的?你怎么不说是我让你干的呢!走,找大老板去,你告诉他到底是谁干的!” 二厨知道自己彻底栽了,“别,经理,有话好好说。怎么说我姐姐也是前街地头蛇的姘头,大老板也要给我几分面子的。” 这句话戳中了经理的痛点,他转过头对彭远说,“要不这次就算了。” 彭远摊了摊手,“我无所谓,不过经理,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这次饶了他,你觉得他以后能让你有好果子吃!” 经理受了彭远的鼓动,心一横,“他妈的不过了,老子不能让你小子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二人齐力把二厨往大老板的房间赶去。 楼上,张一万下落不明,英子忧心忡忡,古董行家依然只会动眼睛。至于吴敬崖嘛,他又沏了一壶咖啡,这杯猫屎咖啡他足足的喝了有一个小时。 英子在一旁看不过去了,“你看看你的样子,有你那样喝咖啡的吗?一次抿一点,一次抿一点,你在那儿喝二锅头呢?” “哎,这么名贵的咖啡怎么可以像喝白开水一样粗鲁呢!” 英子指着吴敬崖的鼻子,“你是不是因为张一万喜欢我才故意不去救他,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张一万喜不喜欢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他?”吴敬崖冷冷的说道。 “我喜欢他怎么样?不喜欢他又怎么样?”英子质问着吴。 “你喜欢他了,他就是我情敌,我凭什么要救他。你不喜欢他了,那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救他?”吴非常辩证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吴敬崖,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大男人、老爷们、男子汉心眼小的像针鼻!” “那必须啊,一个男人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大度,唯独在女人的事情上边绝对不能大度。我一大度,你就彻底把这绿帽子给我扣上了。你说是不是,古董行家。”吴朝古董行家望了一眼,“奥,我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想喝猫屎咖啡不,想喝就眨一下眼睛。” “吴敬崖,我杀了你!”英子跳到了吴的身上用力的捶着吴敬崖。 吴躺在沙发上任由英子殴打,英子一边欺负,他还一边贱兮兮的喊着,“啊,舒服,太爽了。” 打了好久,英子没劲儿了,他趴在吴的怀里哭了起来,“我真的跟他没什么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吴看到英子哭了有些心软,他用手拍了拍英子的后背,“你别哭了,为了那样的男人哭,你不值得。” 英子被吴彻底『逼』疯了!“好,吴敬崖,你不救他是不是,我救他。那个人说了,找到了地图就去三道桥找他,我现在就去,大不了我跟张一万一起死。” 英子站起身就往门口跑,吴敬崖一把抓住了她。“你疯了?你那就是送死。” “死就死了,摊上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生不如死。” “你死了,你妹妹怎么办?”吴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英子先是一愣,然后用力的把吴一推,夺门而去。吴敬崖看英子来真的,知道自己玩的过火了。他端着杯子走到了古董行家身边,“那什么不好意思啊,你一个人先呆一下,我去追媳『妇』儿。”吴敬崖有些慌『乱』,手中的咖啡都洒了出来倒在了床边。“哎呀,你看我笨的,都弄到地上了,我回来再收拾吧!”说着吴也跟出去了。 床上的古董行家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来,但是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咯吱咯吱,吴敬崖走后,古董行家的身下的床垫突然猛烈的抬升了起来。 追出楼道的时候,英子已经进了电梯口,就在电梯口快要闭上的那一刹那,吴的手塞进了电梯。“你还真走啊!” 英子不愿意跟他多说,哼了一声,然后背过身去。 到了四层,门刚一打开吴敬崖就看着彭远和经理押着二厨走了进来。彭远很有礼貌的冲吴敬崖笑了一下,接着扭过头看了看英子,他的笑意更重了。 第二五四章 彭远是点子大王? 英子非常奇怪的看着彭远,“你看着我笑什么?没见过美女啊!” 彭远的表情有些尴尬了。 吴敬崖及时出来打了圆场,“不好意思啊,别介意,她不会说话,她怎么能算美女呢?” 英子重重的踩了一脚吴,吴痛的嘴巴都撅起来了。 “你们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彭远调侃道。 “哪有欢喜啊,净剩下冤了!”吴敬崖右手掐了掐二厨的耳朵,“这是谁啊?你们抓的小偷。” 经理满脸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这个是我们的二厨,手脚不干净,我们要把他拉到我们老板那儿。” 吴重重的锤了二厨的肚子一下,“你就是二厨是吧,你姐姐是不是前街流氓的姘头!” “您怎么知道的?”经理有些惊讶。 吴和英子不约而同的说,“我们刚刚差点被他害死。” 吴解释道,“他把我的信息泄露出去,回头他姐姐就带着一群黑社会到我房间里来玩仙人跳,还好我怀揣着对贱内忠贞不二的感情。”说着吴拉起了英子的手,“守身如玉,而且及时识破了他们的奸计,要不然现在早都身首异处了!” 英子甩开了吴的手,“不要脸。” 彭远吹着口哨,用手捏了捏二厨的粗脖子,“你小子这是罪上加罪,就是天王老子求情你这次也是在劫难逃了。” 电梯门开了,经理一脚把二厨踹了出去,彭远在电梯里说,“经理你先进去,我把这两位客人送到一楼!” 电梯门又合上了。 “哎,你怎么不跟你们经理一起去呢。”吴敬崖问道。 “抓到内鬼这么重要的功劳我怎么好意思跟经理分享呢?让他一个人去领赏就可以了。” 英子不屑的看着彭远,“你还真是个奸猾之徒。” 吴咳嗽了一下,示意英子注意自己的措辞。 彭远摇了摇头,“没事,姑娘说的很对。不过看怎么说,有的时候奸猾的外表下可能隐藏的是一颗赤子之心,有时候美艳动人的肚子里也可能包藏着一颗蛇蝎心肠。任何事情都是应该辩证的去看的。” “辩证?”吴对这个新词儿很感兴趣。“这个词儿没听过啊。” 彭远小声的说,“别告诉别人啊,是我从赤党印着的宣传小册子上看到的。辩证的意思就是凡事都没有绝对,拿人来说,好人不一定不干坏事,坏人呢也不一定永远都是坏人!你说呢,英子姑娘?” “你说这话,看我干什么?”英子有些生气,“你怎么知道我叫英子,你告诉他的?”英子恶狠狠的望着吴敬崖。 吴敬崖无辜的摇了摇头,“我没有跟他说过,喂,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名字的?你是什么人?” 电梯门开了,彭远礼貌的比了一个往出请的手势,“我只不过是这家会所的刚刚担任餐厅三厨的员工而已,希望以后能够竭诚为二位服务。” 英子没好气的走了出去,吴的手顶着电梯门阴狠的说道,“不管你是谁,我告诉你一点,不要惹我,要不然,砖头大的拳头见过没有!”吴举起了手。 彭远毫无惧色,他竟然用自己的手直接包裹住了吴敬崖的手,然后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说,“你现在的内心很焦虑,很矛盾,因为你很快就会面临一个人生的重要选择,他会改变你的一生。另外,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敌人,凭你的功夫,三秒之内就可以弄死我,你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是不是感觉天生对我有一种亲近感啊!”彭远低下头轻轻用嘴吻了一下吴的手背。 “哎,你个。。。,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了,不要脸!”吴敬崖生平第一次起鸡皮疙瘩,他飞速的跑出了电梯门。 彭远冲着吴敬崖的背影甩了甩手,“年轻人,我们有缘再见了!” 彭远进到老板办公室的时候,经理已经跟老板汇报完了。 老板把口中的雪茄摁在了烟灰缸里,“真的是家贼难防啊,来人啊,扔到江里喂鱼。” 两个壮汉拿过一个麻袋就把二厨装了进去,二厨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次恐慌的求饶,“不敢这样啊,我还没结婚呢。。。”他被壮汉背出了房门。 “你做的不错,回去休息吧。”老板表扬了经理。 “走吧,彭远!”经理招呼着彭远一同出去。 “没事,我跟你们这位新员工聊聊!你先走吧。” 老板又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根崭新的雪茄,用剪子剪好之后连同打火机一同扔给了彭远。彭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津津有味的品尝起了从阿萨里顿郡进口来的顶级雪茄。“嗯,大家都觉得古巴的雪茄好,其实这个地方的雪茄更为出色。阿萨里顿郡,这个地方恐怕没几个人知道,那个地方只有女性跟孩子,所有的男性留下种之后都不能留在那里。那是世界上少有的还保有母系氏族公社生活状态的地方。这雪茄全都是由那里刚刚过16岁的处女亲手制作,在修长的大腿背上揉成卷,再用她们口中的唾液黏上。嗯,一股芬芳啊!” “彭先生果然见多识广啊!”老板拍了拍手。“我们会所能起死回生,真的多亏了你,更让我感动的是,你还深入一线,亲自把我们的部门都探访了一下,我今天看了看您给我手写的发展报告真的是收益良多啊。只是您这里边的很多想法我之前是闻所未闻,还想让你给我解释一下。” “您问吧。” “我们这个会所想去东北开分店,您给我的建议是找到奉天将军张大帅入股。这有些异想天开了吧,人家能不能让咱们去还两说呢,凭什么人家愿意给咱入股啊。” “张小个子那个人跟一般的土匪不一样,他是个有脑子的人。他上任奉天之后,从来不刮地皮,他们家的钱大部分都是走生意的渠道赚来的。东北那个地方落后,你这样带演绎,住宿,洗澡,按摩的会所到了那儿肯定吃香,他没理由不跟你合作。” 第二五五章 彭远遇上馨雅 “有道理,刚好张一万公子一直在我们会所住着,我们可以让他帮着我们美言几句。”老板兴奋地说道。 彭远摇了摇头,“不不不,你不了解这对父子。张小个子要往东,他儿子准往西。倒过来也一样。如果你想找人给你引荐的话,我建议你找杨一亭,那是张小个子的心腹,好交朋友。” “彭先生你可真是厉害啊,这么多内幕消息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啊?”老板拉开抽屉写了一张支票,“这是您的酬劳,等东北的事情办成了我这儿还有重谢。” 彭远接过支票放到鼻子边闻了闻,“香,比雪茄香烟都香。那我就走了,如果要找我的话。。。” “就在报纸上发暗语联系您!”老板站起身鞠了个躬。 “好,祝您生意兴隆!” 彭远把门一带,他没有回到住的地方,而是直接到了会所外边。一辆车子早就在门外等候了,开车的不是男人竟然是一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身穿风衣的美人儿!彭远坐在副驾驶上,“馨雅,你怎么在这儿,我司机呢?” 刚刚还冷若冰霜的她,顿时亲切可人,他钻进了彭远的怀里,轻轻地用粉拳砸着他,“怎么你不想见我啊。” “想啊,天天做梦都想。你不是在广东吗怎么过来了?” “我家在湖北不是有生意吗,川口铁路的工人一闹罢工,不少事情都耽误了。我大姐嫁人了,二姐跟那个老男人长相厮守,三姐天天流连于各种派对。还不得让我这个老小来跑一趟。” 彭远心疼的揉了揉馨雅冻得红扑扑的脸,“你那么白,骗人的时候特别容易脸红你不知道吗?我还不知道你,算盘都不会打,账本都不会看,你还打理生意。” 馨雅的眼眶里滴滴答答流出了泪水,她委屈的哭了,“那人家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嘛!” 彭远一看到她哭,心里就马上沦陷了,“哎呦,宝贝不哭了宝贝,哥哥一会找个地方给你暖暖身子。” 馨雅破涕而笑,“讨厌,哎,这么久没见我,你有没有在外边偷腥啊!” “嗯,我有没有偷腥,你一会儿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哎呀,不行,咱们还得去个地方。” 车子开到了江边的一个渔家外,里边亮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宝贝儿,你身上有钱吗?”临下车前彭远问道。 “我出来的太急,我给你找找,看还有零钱没。”馨雅掏了掏自己的手包从里边翻出了好几百美金,“够吗?” “你家把几百美金叫零钱啊?” “是啊!”馨雅天真的点了点头。 三厨满脸愁容一言不发。老爷子抽着旱烟跟儿子表情差不多,媳妇儿在一旁哄着孩子,老太太不停地训斥着儿子。 “老天爷你睁睁眼吧!我儿子被人诬陷,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娘,天无绝人之路,我再找一份工作。” “怎么找,你现在都成杀人犯了,回头警察就会找上门,到时候把你关进大牢,你爹和我怎么办,你媳妇儿孩子怎么办,咱们家要家破人亡了。” “娘,他是被冤枉的,咱们这事儿说的清楚,警察来了也不害怕。”说话的是二厨的媳妇儿,身材臃肿,单眼皮,大概是奶孩子的缘故,两个肉团都快垂到肚子上了。 “你个妇道人家,哪轮到你来说话。”老太太抽了儿媳妇一巴掌,“那大牢进去了还能说的清吗?没事儿他们都能给你说出事儿来,更何况人家证据充分,你小子这会死定了。他爹,你说句话啊。” 老爷子把烟袋朝地上磕了磕,“有什么可说的,这就是命。儿啊,明个咱们一家子就离开汉口,还好咱家是渔民,只要有水就能活,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三师傅在家吗?”彭远在屋外喊道。 “坏了,人家找上门了。”三师傅吓得立马就往床底下钻。 “你找错人了!”三师傅躲在床底下喊了一句。 媳妇儿数落他,“你这一说话人家不就知道是你了吗?” 彭远走进了渔屋,“你们是三师傅的家人吧,他人呢?”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别装了,我都听见你的声音了。你要是再不出来,一会儿警察来了,你可就没跑了。” 三师傅没有办法只能现身,“是你啊,你是来抓我的吧。” “看把你吓得,你的事情我帮你解释清楚了,罪魁祸首是二师傅他已经伏法了,你可以回去正常工作了!” “天哪,这是真的吗?媳妇儿,我没事儿了。”三师傅抱着媳妇儿哭了起来。“我就知道这世上还有公道。” “那是你碰上我了,要不然,你根本遇不上公道。”彭远站起身走出了屋子。 “你们两口子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送送恩人。”老爷子用烟袋敲着儿子的头。 三厨带着臃肿的媳妇儿跟了出去。“哎,兄弟等等。” 彭远转过身子来,“怎么了?” “你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怎么报!”三厨转过头来冲媳妇儿眨了一下眼睛,媳妇儿心领神会,她看彭远长得仪表堂堂害羞的低下了头。她的上衣领子因为刚才奶孩子,所以还敞着,一对白兔喷薄欲出。 三厨说,“我们家也没什么钱,就让你嫂子陪你一晚吧。” 彭远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什么,你让你媳妇儿陪我?” “放心兄弟,我不嫌弃的,你帮了我这么大忙,你就是我的恩人。今晚我跟我爹我娘对付一宿,不影响你俩。” “哎,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穷人都是最可怜的啊。”彭远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美金放进了三厨的手里,“不用这么客气,这钱你拿着贴补家用。” 三厨把彭远的手推开了,“不行,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呢。兄弟,你今天给我个面子,一定要让你嫂子陪你一晚,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是啊,大兄弟,你就让嫂子伺候你一晚吧,肯定把你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彭远拔腿就跑,“神经病啊。” 第二五六章 英子生日 彭远慌乱的上了副驾驶,馨雅正在里边化妆,她合上镜子,“怎么了,你为何这般慌乱。” “赶快开车!”彭远惊魂未定。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奥,这个钱没给出去,还给你。”彭远掏出了那沓厚厚的零钱。 “不用了,你装着吧!我给你的零花钱。”馨雅调皮的用手勾了一下彭远的下巴。 彭远更淘气了,像个女人一样把头靠在馨雅的肩膀,“还是你对人家好,不像其他那些臭男人。” 馨雅被逗得哈哈大笑,“彭远,你怎么这么,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感觉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你的行为举止思想都好异于常人。” 彭远恢复了正常,“那也没准,我可能是从100年后穿梭到现在为了遇见你的未来人也说不定。” 馨雅来了兴趣,“未来有什么?” “未来有什么不重要,因为未来没有你!”彭远的嘴在馨雅的脸上亲亲的闻了一口。 馨雅被这甜蜜的情话说的心潮澎湃,车速刷就起来了。 “哎,小心点。汉口的街窄,小心撞到前头那两个情侣。”彭远担心的说。 前边的情侣不是别人,正是吴敬崖和英子。 自打从虎头帮那个鬼地方逃出来之后,吴敬崖还没有好好地在汉口街头上漫步一下。 汉口这两日有些回暖,不再像之前那般萧瑟。英子还生着他的气,在江边漫无目的的前进。吴敬崖离他不远,仅仅两三步。前边的人就这么走着,后边的人就这么跟着。 英子偶尔会回过头看一眼吴敬崖,吴敬崖露出洁白的牙齿报以亲和的微笑。英子动着嘴巴,却听不到她的声音。不过看口型好像是在吗吴敬崖傻蛋。 现在的汉口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城市不再戒严,百姓生活如初,商业又再次昌盛,小吃摊也重新回到了路边。他们离开的时候是这样,回来的时候还是这样,根本不知道,这份平静其实是牺牲掉了那么多川口铁路工人的性命之后才取得的。 “喂,别闹了。”吴敬崖抓住英子。“别生我气了。” “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呢,我是在生我的气,我不该有眼无珠认识了你这么一个醋坛子,小男人。” 情侣是街上卖花女的首要目标,这对一看就知道闹了矛盾的男女更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做生意的机会。 “叔叔,给姐姐买朵花吧!”小姑娘拉着吴的手甜甜的喊道。 吴敬崖瞪大了眼睛望着小姑娘,“你刚才叫我什么?” 英子捂着嘴巴偷笑,“人家讲的没有错,你看上去就是很老嘛!” 英子看见这个小女孩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妹妹,你家里几口人啊。” 女孩子有些不耐烦了,“你管我家有几口人呢,你们到底买不买。没钱就别学人家约会。”小女孩气冲冲的离开了。 “她还生气了?”吴敬崖摊着手。“你是不是又想起你妹妹了。” “哎!”英子叹了口气,又继续朝前走去。这次吴可不愿意在后边跟着了,他与英子并行。他往英子右边走,英子的头往左边扭,反之亦然。 直到一朵美丽的花出现在了英子的面前。“这。。。” “美丽的姑娘,不要再生我这个粗心的男人的气了,我的醋意因为对你的牵挂而倍加深重。我也恨我为何这般小肚鸡肠,可是没办法,当我看到了你的脸,我那些理性全都付之一炬。”吴敬崖甜蜜的说着。 英子揉着自己的胳膊,“啊,别说了,怎么这么酸啊。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接过我的花,我就恢复正常说话。”吴的手轻轻地勾住了英子的肩膀。 英子终于转怒为笑,他的头靠在吴敬崖的肩膀上就这么朝前走着。“喂,你第一次见到我差不多也在这样一个地方,当时看到我什么感觉啊?” “嗯,就感觉身材真好,让人有一种原始的冲动。” “流氓,就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吗?” “哈哈哈,那必须没有。” 英子用手指狠狠地掐着吴的脸。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想过我会有家室。我的脑子里只有两件事,一是给外公报仇,一是找到我的弟弟。” 英子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又走了好久,吴看英子有些失落,“不过现在脑子里有三件事,除了刚才那两件之外,就是希望可以一辈子跟你这样走下去。” 英子望着吴,“真的吗?” “我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英子毫无表示。 “哎,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你不是应该用手捂住我的嘴然后说,胡说,我不许你这样咒自己吗?”吴表达了自己对于英子无动于衷的不慢。 “你怎么这么臭美?”英子用手指点了一下吴的额头。 “额。。。”英子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啊,我好饿啊,走咱们去吃个热干面。” 吴摇了摇头,“这东西不卫生,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穿过大街和小巷,两个人从僻静走向喧闹,最终在一个西式面包店停了下来。 英子兴奋的看着吴,“真的吗,你要请我吃蛋糕。” 吴笑了,“别激动,我就是带你路过一下,诺,旁边有个烤鸭店咱们吃那个。” “呸,不要脸。”英子抢先走进了蛋糕店。 看着橱窗里一个个诱人的蛋糕,英子嘴里的口水都快涌出来了。“我想吃,我想吃,我想吃。。。” “恭祝你付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吴举了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端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英子的泪水流了出来。 吴一惊,“昂,今天真是你生日?” 英子很诧异,“不是生日,你唱生日歌干嘛?” “我听卖蛋糕的说,吃蛋糕都要唱歌的。你怎么是今天生日啊。”吴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搞不懂外国人为啥要在吃的东西上插蜡烛,真不吉利,神龛前边才是这种装扮呢。” 第二五七章 找古董行家问清楚 英子无语,他数了数蛋糕上的蜡烛。“吴敬崖,你诚心气我?我今年多大岁数啊,你给我插了三十八根蜡烛。” 吴挠着头,“什么意思啊?” “一岁一根蜡烛!”英子揪着吴的耳朵。 “哎呀,我不知道嘛!”吴准备拔蜡烛切蛋糕。 英子打了一下他的手,“先许愿。” “许愿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最期盼的事情。” 吴和英子双手合十共同许愿,英子默默地在嘴中念着,吴则是大声说了出来,“愿国泰民安,百姓生活幸福,不再有战乱。” 英子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说出来就不可能灵验了。” “来吹蜡烛!”英子说。 “还有吹灯啊,这也太不吉利了。”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表示拒绝。 “不吹就别吃。” “那我还是吹吧。” “一二三”蜡烛熄灭了,趁着一片漆黑,英子的嘴贴在了吴的嘴上,知道工作人员把灯开开,他俩依然深情入骨。 松开口的时候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边被英子咬出了血,“什么意思嘛,你这样我还怎么吃蛋糕。” 英子调皮的切起了蛋糕,“就是为了我独享蛋糕才这样做的。” 两个人围坐在桌子上,吴看着英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心里也是一点一点的美着。他今天甚至到后天都吃不动了,下午那一顿吃的太猛了。 说来也奇怪,这时间不早不晚,蛋糕店没什么人,他们俩来了人就多了起来。 离他们桌子不远的地方有几个西装笔挺的银行员工刚刚下班,他们点了咖啡和糕点然后就闲聊了起来。 “哎,今天能把人忙死,汉口封了这么多天,我们的业务都积到一块了。” “是啊,死了那么多铁路工人。我听说,工人代表王福报挂在汉口站暴尸三天。” “可不是吗!那个工人的律师甘律师也被汉口警察厅的局长和王督军的手下杀了。还有那些川口铁路的工人。” “这事儿很复杂,具体的经过不知道了,只知道最后处决了三个人,一个是警察厅厅长,一个是局长,还有一个是个巡警叫做张大民,这个人也挺惨,听说媳妇儿孩子都死了,就是他把另两个揪出来的,可惜自己本身也有罪。” 听到这个消息,吴的身子抖了一下,他的耳朵朝那边倾侧了一下。 “反正是狗咬狗,那帮军阀杀完人了拍屁股就走了,吴秀才的二十五师现在接管湖北。” “那王督军呢?” “你没听说福建那里打仗了吗?那叫一个热闹啊!” 吴的脸色刷的一下难看了起来。 英子一边吃着蛋糕,一边低声说,“你刚才许的那个愿望,看来真的实现不了啊。” “你先吃着,我出去抽根烟。” 吴坐在了蛋糕店门口的台阶山,从怀里掏出了三根烟点着之后朝着空中拜了拜,然后放在了台阶上,“兄弟,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再报答你。” 吴认识张大民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小巡警,那个时候吴敬崖隐藏着自己的身份,跟谁都要搞好关系。张大民像个老哥,很圆滑,虽然也干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可是本质不算坏,对工作也算尽职尽责。是自己的这次汉口的人物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让他一会在天上飘,一会儿在火坑里跳。张大民不是自己杀得,但也算是间接被自己害死的。 惭愧啊。 “大民,祝你来世不再当臭脚巡。” 风儿吹过,烟上的白灰积了好多。英子拍了拍吴的肩膀,咱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吴走在前边,英子倒是跟在后边了。 “我知道,张大民的死让你难过了。所以我们更不应该让人再枉死。你跟我说句实话,那个木盒子里的地图你到底记下了吗?我们要去救张一万啊。” 吴摇了摇头,“我真的没记下,不过还是会想办法拯救张一万的。” “怎么拯救?” “回去找古董行家,我又好多话要问他,因为还有好多疑惑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着。为什么虎头帮要在黄家老宅抓人,为什么王清照会设计那么一个地方,我在五行门中看到的那些士兵骸骨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为什么张锅子能看到会动的木头人,司机会回到清朝,窦镇海能看到秦俑。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吗?”吴的眼睛冷冷的望着英子。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又不知道,你的眼神好吓人。”英子叹了口气,“怎么问古董行家啊,他又不能说话。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他知道。” “直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人为什么要把他折腾成这个样子,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咱们回吧。” 二人叫了一辆黄包车赶回了会所。到柜台的时候吴敬崖向工作人员要了一份报纸,那个工作人员摊出报纸的时候吴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一路上来吴敬崖左瞧瞧右瞧瞧,眼神闪烁。 “你怎么了?”英子问道。 “没事儿,就是感觉不太好。突然感觉怪怪的,可能是下午吃多了吧。” 吴和英子打开门走了进去,刚进去楼道两边的门通通都打开了,好多住户都走了出来,眼神也如同吴敬崖一样的闪烁。 古董行家躺在床上依旧如故。吴敬崖走到古董行家的床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古董行家,然后说,“我要你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 吴敬崖走到茶几旁边拿出了一个剪刀然后对着报纸裁剪了起来。 “你这是干嘛?” “你把那个屏风给我拿过来。” 吴从报纸上剪下了好多小字一个个的用吐沫蘸到了屏风上。 “你可真聪明,让他指着字说出想说的话啊。这样可比眨眼睛省事多了。可是中国的字有上万个,你都剪下来啊?” 吴笑了,“人们日常对话所用到的字不过也就几百个,这些字报纸基本就覆盖了。所以工作量没有那么大。” 英子也拿出了一个剪刀,“我帮你吧,两个人快一些,只是这些字太小了,我怕他看不到。” “没事儿,一会儿把他扶起来放在屏风前边。” 第二五八章 该结束了(上)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屏风上贴满了从报纸上剪下的小字,吴敬崖揉了揉眼睛,“早知道弄个杂志什么的,这样字还大一些。” 英子伸了个懒腰,“有什么问题现在开始问吧。” 吴敬崖走到杂物间,从里边取出了一个马鞭,“这个张一万平时的爱好很丰富啊,还喜欢骑马。”说着他用鞭子在空中甩了甩,嗖嗖的。 吴敬崖拿着马鞭走到了古董行家旁边。 “一会儿我把你搬到屏风旁边,你把你想说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指出来,可以的话就眨眨眼睛。” 古董行家照做了。 “那就好!”说着吴用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古董行家的脖子上。 “啊。。。”古董行家一跃而起,痛苦的捂着脖子。 “什么,你能动?”英子很是慌乱。 “装的够好的啊!”吴用鞭子指着古董行家。 古董行家揉了揉脖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吴用鞭子指了指地上的咖啡,“这上边有个鞋印,你的脚上也有咖啡的印迹,这说明我们走了以后你起来过。” 古董行家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笑了,“哈哈哈,百密一疏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英子问道。 古董行家没有着急作答,“既然你已经发现我是装的了,为什么还要那么费劲儿剪纸。” “我也是刚刚发现了,真倒霉,刚才白剪纸了。你在黄家老宅究竟经历了什么?” “问的好,当年黄老爷被一个王军官灭门。原因是他不愿意供出大清的税银所在地。黄家老小只有一个人生还了。有地图就可以找到税银仓库,拿玉玺就可以打开它。” “可惜啊,玉玺被张笑灵张锅子抢走了。” “这个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木盒子里的地图。” “所以你派人进屋抢走了张一万,然后逼着我交出地图对吗?” 古董行家点了点头。 吴敬崖来回踱步,“想的倒是很聪明,但是有一点我很奇怪,那就是你是怎么向外传递消息的,这几天我们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不可能跟外界有联系啊。” “是我传递的。”英子拿枪对准了吴敬崖的太阳穴。 吴敬崖扔掉了鞭子,“英子,你。。。” 古董行家揉着脖子站了起来,他慈爱的摸了摸英子的头。“为了靠近你还真是不容易啊,吴敬崖。” 吴回过头望着英子,英子一脸冷酷,毫无表情。 “难不成从英子一开始接近我这就是你布的一个局?” “没错,英子的父母被张鬼子害死了,带着妹妹在汉口讨生活,受到一群恶霸的欺负,这些事情不都跟你的人生经历很像吗?你会对她产生亲近,你会为她神魂颠倒,你会。。。”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吴敬崖,你是个人才,我很看重。”古董行家拿过鞭子然后怼着吴的脖子,“说出地图的秘密。” “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即便我知道地图的秘密我还可能告诉你吗?”吴把自己的手指握的吱吱作响。 “难道你不想救张一万了吗?”古董行家问道。 “张一万是你的主子,你都要害他我还有什么办法?”吴敬崖冷冷的说。 “哈哈哈。。。”古董行家大笑了起来。 “你的声音?你是那个船夫?”吴大惊。 古董行家撕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容。 “不对,你这也不是船夫的样子啊!你,你的脸,你他妈是王胡子。”吴的后背有些发凉。 “对喽,可算明白过来了,古董行家的声音还真难学。其实一开始你就上当了,酒店里死的不过是我的替身,英子提前把你们要迷晕我们的计划告知了我,我就找我的替身去假扮我。至于你们埋玉玺的地方能被我们虎头帮知道,这也是英子通风报信的结果。从始至终你们的行动我都了解。” 吴敬崖转过了身子,用脑门顶在了英子的枪口上,“你个臭婊子,你他妈骗我。你他妈骗我。。。”吴敬崖歇斯底里的喊着。 英子依旧毫无表情,任由吴敬崖发火她依然不为所动。 “那你的妹妹呢?她的生命你不管了吗?” “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个所谓的妹妹只不过是我花五块钱从灾民手里买来的。还记得那个花房吗,花房里的植物全是我栽重的,里边大量的植物都可以制作成迷药,张锅子他们在五行门里看到的奇异景象也是我用迷药配合催眠制造出来的,都是假的。” 吴鼓起了掌,“好啊,好啊。那你开枪吧,快啊。”吴的脑门紧紧地顶着枪口。 “吴敬崖,你不要逼我!”英子冷冷的说。 “哎,英子,他连死都不怕,别用死来吓唬他!”王胡子拿过了英子手中的枪。 “吴敬崖,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表面吊儿郎当,内心充满善良。我的干女儿你很喜欢吧,因为我就是按照你喜欢的样子打造他的。” “我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嗯,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肯定会把地图交出来的。” “哈哈哈。。。”吴敬崖狂笑了起来,两只手捂着肚子,笑的撕心裂肺。 “你笑什么啊,吴敬崖?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吴敬崖揉了揉肚子,“我笑你真是个白吃,我真的不知道地图上的东西,我怎么告诉你。” “奥,那如果这样呢?”王胡子一枪打到了英子的腿上。 英子捂着腿跌在地上,“干爹你。” 吴看到了王胡子的这个举动,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王胡子,你还真是个白痴,你以为你这样折磨这个婊子我就会就范。” “谁是白吃还不一定呢?” 第二发子弹打到了英子的腹部,英子痛的大叫了起来,“啊。。。” 吴敬崖有些慌了,“王胡子你他妈是不是人,你们虎头帮还他妈好意思说是仁义之师,为了钱,你连你的干女儿都不放过,你就是个畜生。” 第二五九章 该结束了(下) 王胡子从吴敬崖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放在嘴里,“我接着把那个故事讲完吧,黄家只剩下了一个活口,是个女孩儿,那个王军官觉得这个丫头很有意思,家里人都死光了,不光不哭,而且还在笑。王军官从此收养了她,教她文化,教她武艺,教她真善美,希望她不要走他爹的老路,不要像她爹一样当个社会的吸血鬼,当一个剥削老百姓的资本家。说到这儿你差不多该明白了吧,我就是那个王军官,英子就是黄家的余孽。” 听到王胡子的话,英子的泪水流了下来,“什么,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吗?”英子伸着血手朝王胡子那里去伸。 王胡子点了点头,“不好意思,英子,骗了你这么多年。你十几年前就该死了,是我让你活了下来,现在你长大了懂事了也该为干爹做点事了。” 王胡子把枪对准了英子的脑门,“吴敬崖,最后一枪了,你说不说。” 吴敬崖望着倒在血泊里的英子,他的手不停地在地板上抓蹭着。 “三,二。。。”王胡子开始准备捏动扳机了。 “慢着!”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这是地图,我记忆力很好,那张纸条燃烧之前我就全记住了。可惜你没有玉玺。” 英子没有想到,到这个时候了,吴敬崖竟然还愿意救他。 “我特别奇怪,你当时为什么把玉玺给了他们?这么大一笔钱,你就没有兴趣吗?” “我根本没有给张锅子喂什么毒药,他吃的只不过是我随便用土搓成的泥丸,一旦打起来我未必是他和张笑灵的对手。我当时只想带着英子尽快离开汉口,不愿意再趟这浑水了。不过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王胡子,你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方式整我们?”吴问出了自己最后的一个疑问。 “很简单,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人性。张锅子跟猪,司机吃人,窦镇海和妓女,阿四和张一万抢夺生存的机会,还有你和张笑灵的密室逃脱,这些不正都赤裸裸的展现了人性吗?” “可是人性并不都是昏暗的。” “没错,窦镇海因为爱情而变得正直,司机因为忠心而死得其所,小雅为了有情人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这都是人性最闪光的地方,等等等等。通过对你们的实验,我终于明白了,如今的华夏到底应该建立一个什么样子的社会,才可以让人民幸福,让战乱平息。拿到这些银子,我就要朝这个目标努力。” “那是什么?” “没有等级,没有皇帝,没有总统,没有大臣。所有人一律平等,没有富翁没有乞丐,没有剥削者,也没有被剥削者。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没有当局,没有朝廷的社会。” “奥,我本以为你是个疯子,现在看来我高估你了,你就是个白吃。”吴把英子伏在了自己的怀里,“开枪吧,白吃。” 王胡子把枪交给了吴敬崖,“没那么简单,这个女人骗了你这么多,你应该把她干掉,把她干掉了我让你活!反之,你死了,她就能活。” 吴敬崖拿起枪面对着怀里虚弱的英子,他的泪水洒了下来,“对不起了。” 英子闭上了眼睛,“开枪吧,这都是我的原罪!” 吴举起枪深吸了一口气,“都该结束了,你不用再受痛苦了。” “特儿”的一声,枪里没有子弹了,而吴敬崖的枪口对着的却是自己的脑袋。 “哈哈哈,咱俩到底谁是白吃啊,年轻人,有缘再会。你是个白吃,所以你还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了,张一万就在床垫底下,被我打晕了。” 王胡子背着手走出了房门,房外的工作人员,住户全都清一色的在腰间亮出了斧头。 “老大。”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张锅子被他妈押在地上,有个手下手里还举着玉玺。 “去找仓库。” 屋内的吴敬崖抱着英子,脸上的表情复杂而深情。 英子扶着吴敬崖的脸,“你为什么这么傻。”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老要让我忘记仇恨了,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想离开你的干爹跟我一起去真正的过过日子了?” 英子点了点头,“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不知道。” “那天,飞机消失了,而你就跟个傻瓜一样跳下飞机回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彻底爱上你了,可是,我爱上你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我开始背叛你了。” 英子紧紧地负在吴敬崖的怀里,“吴敬崖,我求求你抱紧我,我好冷。” 吴紧紧地搂着英子,“还冷吗?” “不冷了,不冷了,都结束了。”英子的手自然地垂到了地上。 “英子!”吴敬崖狂吼了起来,“英子。。。” 今天是英子的生日,她整整18岁了,这一年吴敬崖20岁。 王胡子拿着地图终于找到了那个废旧的仓库,张锅子跪在仓库边上,“帮主,我真没想到你。。。” “你没想到的是,你和张笑灵还是被我抓住了吧?” “不是,我没想到你没有死。” 王胡子点了点头,“张笑灵已经让我放回上海了,毕竟他是万里帮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至于你嘛,你跟吴敬崖在花房说的话,还是让我感到欣慰的。至少你还对我是忠心的。” “可惜我中了吴敬崖的毒,命不久矣了,不能再为帮主效忠了。” “我这儿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吴敬崖给你吃的毒药是假的,杀不了你。” 张锅子像解脱了一般,“真的那太好了。”他紧紧的抱着王胡子的腿。 “别着急,还有坏消息呢。” 仓库的大门被玉玺打开了,银光闪闪,银锭子,银条,银砖数不胜数。 王胡子摸着张锅子的头,“喜欢这些吗?” “老大,太棒了,我们要发财了。” “原来我经常劝你不要那么贪心,因为当你看到满眼财富的时候,你的死期也就到了。这就是坏消息。” 一声枪响,万籁寂静。 第二六零章 送英子 汉口的殡仪馆有两家一家是先前柳叔工作的地方,一家在城南外10公里的四清村。运送英子的灵车是张一万苏醒后第一时间联系到会所的大老板安排的。那个大老板姓赵,叫赵宁。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询问张一万去世的是什么人,张一万想了半天,最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赵宁也不敢继续追问,知道电话被挂掉。 英子的尸体已经被工人运到楼下的灵车里了。工人留下了两个黑纱便悄悄地离开了。张一万拿了一身黑『色』西装进到隔壁的房间。吴敬雅刚刚洗完澡,浑身湿漉漉的,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 “擦擦身子,准备穿上衣服下楼吧。”张一万轻声的说完就拉上门又离开了。 吴静雅瑟缩在床上手紧紧的捂着嘴巴,眼泪哗的流了下来,他想抑制住这份痛苦,不停地用手捶着胸口。辗转反侧,床单在力气的作用下紧紧的包裹住了他。 10分钟以后,吴静雅发行整齐,西装笔挺的离开了房间。下楼的时候两人没有目光交流。赵宁早就在楼下灵车旁等好了,“张将军,我的专车就在灵车旁边,你们二位上车吧。” 张一万点了点头,而吴敬雅打开后门直接坐到了棺材的旁边。上一次他跟英子在灵车里的时候,是英子是家属,自己是死尸,这次倒过来了。吴用手抚『摸』着棺材,两个眼睛微微的闭上,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感觉英子还没有死,而是调皮的躲在棺材里跟自己捉『迷』藏。这样的年头他一路上都有,有几次他都想把棺材打开。 柳叔生前经常跟吴说,“人死了,就是死了,彻彻底底的回不来了。棺材里装的不过是那人的躯壳而已。” 赵宁的车上张一万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他的头紧紧的贴在窗户上。“谢谢你赵经理,这白事儿让您费心了,昨天晚上我那么晚联系你,过意不去啊。” 赵宁摇了摇头,“这都是应当的,你放心,我一定帮您追查那些害人者的下落,敢在我的酒店里行凶。” 张一万摆了摆手,“不用了,今天的花费的所有钱我都会如数付清,你先帮我垫付一下。”张一万给了赵宁一张名帖,“这是我父亲的参谋长,叫杨一亭,具体的事情你跟他接洽吧。” 赵宁看到杨一亭的名帖大喜,正愁没有路子结识呢,这下还真的是因祸得福了。赵经理不敢把这份喜悦『露』在脸上,他一脸深沉的宽慰着张一万,“少将军,您这就见外了。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节哀啊。” 张一万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睡梦中他才发现,自己此刻满脑子出现的竟然不是英子,而是父亲硬要保媒拉纤的那个老姑娘。他俩见过一次,那人叫阿凤,看上去就像是个过日子的人,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两个人单独会面时,张一万不停的逗着阿凤,言语中也颇有讥讽。可是阿凤毕竟是大家闺秀,依旧坦『荡』从容,这反而让张一万觉得是自己在自找没趣了。 昨夜听完英子的种种,张一万又是失落又是难过,可是那份痛苦没过多久就被身上的痛苦所取代了。他又一次拿出了大夫给的针给自己打下,他惊奇的发现,那针不光可以止痛,还会驱赶自己心中的不悦与难过。所以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已经对英子的死释然了。他现在希望自己向前看,这大概就是他梦里想起阿凤的缘故吧。 车子到了殡仪馆,走进大门,两旁的松树让这个本就寂静的地方更显荒凉。馆长和工人知道赵宁是大主顾特意在门口迎接。这两天殡仪馆的生意非常的好,川口铁路死了那么多人,死者家属在四清来来往往应接不暇。平均半小时就有一场葬礼。 殡仪馆不大只有一个大厅,前边的死者是甘律师,他的遗孀在遗像前向各路吊唁的人士回礼。吴敬崖远远的盯着那女子,前几天才刚刚见过,自己还在他的家里吃过饭。今天就在殡仪馆相遇。那女人有些迟钝,面对亲友她只是僵硬的点着头,不管眼前是否有人,他都点着头。 “这场马上就结束,我们现在就把逝者带去化妆。”馆长的语气很平和。 吴敬崖扶着棺材一起跟了进去,馆长望着赵宁,赵宁看着张一万。 “让她跟进去吧,那是他的爱人,就让他送完她最后一程吧。” 英子的尸体被工人抬到房子正中间的床上,她身上的血迹已经凝结成了血痂。脸『色』煞白,吴静雅轻轻地用手『摸』了『摸』英子的脸,英子的脸上一模就是一个坑,不能自然恢复饱满的样子,这个时候吴才真的意识到英子已经不在了。 入殓师拿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她看见吴,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走到吴的身边,“麻烦您让一下,我要开始工作了。” 吴让开了,“辛苦您了。” 那女人戴着口罩,他先是从旁边柜子里取出了一块白『色』的布整个盖在英子身上,接着她的手放进了白布底下,把英子的衣服一件件的从身上剥离下来。最后他拿了一个湿『毛』巾把英子身上的血一点点的擦拭掉。然后他拿过一个小罐子,里边有些不知名的白『色』『乳』『液』,她把这些『乳』『液』一点点的涂抹在英子的伤口上。最后他取出了一个白『色』的上衣和一个白『色』的裤子轻轻的替英子再从新穿上,整个过程英子除了脸和脚之外没有其他皮肤『裸』『露』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的进来之后吴的心思一下子稳住了。 最后一步是为英子化妆,英子虽然脸上煞白,但是因为死的不久,所以还没有走样。入殓师用工具仔细的还原着英子的原貌。不知过了多久,当入殓师的手从英子脸上离开的时候,英子的又恢复了生前的样子,面『色』红润,宛如吴和他初次相识。 吴跪在床边大哭了起来。 第二六一章 别汉口 “为什么。。。”吴敬雅扬天长叹。 入殓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哭,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别再有牵挂。” 几近崩溃的吴恢复了平静。 几个工人推着一个带轱辘的椅子走了进来,他们的声音都不大,说话很是微弱,似乎都怕干扰影响到吴的情绪。 “你们开始吧!”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等他再想用目光去捕捉入殓师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了。 吴跟着车子走进了焚烧尸体的火房,一个满头花白的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客气,他粗着嗓子喊着,“你是烧一锅啊,还是跟别人拼一锅啊?” 工人提醒道,“这个是馆长的朋友,你别吵吵嚷嚷的。” “谁吵吵嚷嚷的了,小伙子,要我说你还不如跟别人合一锅烧呢,这样省钱。人死了,没必要再多花钱。” 那老头是老人了,威望也高,他这么一说,其它的工作人员都尴尬的沉默了。 吴的怒火一下被老头的这句话斗起来了,“你再说一遍。” 老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脸上憋得有些通红,嘟囔了半天才说,“那就按照你说的吧!您跟我进来挑棺材吧。” 屋内是一条明亮的走道,走道宽敞,两边有竖着摆放的不同的寿材。这些寿材很是精致,做的并不笨重,不像是棺材,更像是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吴望着这些寿材,轻轻的用手敲了敲,好几个他都不满意,最后他的手锁定在了一个相对传统简谱的棺材上。 “你的眼力真不错,这个寿材是用上好的木料制作而成的,所有部分都是从一棵树上取得,这也是我们这里最昂贵的寿材,要一千大洋。” “就要他了!” “好,那你跟我来吧!”老头把吴带进了控制室。工人们把英子的尸体推到了控制室对面的焚烧房。控制室里是新上的设备,只要几个按钮就把一具尸体彻底搞定。 老头打开了目镜示意吴从这里往出看,吴看到的是一条履带,上边黑乎乎的,履带两侧有不少小黑点。 老头拉开大第一个按钮,焚烧炉的们缓缓地升了起来。几个工人把英子放入了棺材里,然后把它推到了履带上。紧接着老头打开了第二个摁扭,寿材缓缓地平移到了吴的视野里。再过几十秒,两个人就彻底的在这个世上分开,一个是白骨,一个是血肉之躯。老头拉开第四个按钮,焚烧炉上壁突然有好多黑『色』『液』体浇在棺材上,这是汽油,可以更快的点燃棺材。 老头扭着头叹息道,“一千大洋就这么烧了,唉!”他打开了第五个摁扭,履带两旁的小黑眼全部着了起来。火焰和核心是蓝颜『色』的,火焰的外边缘是黄颜『色』,火焰彻底吞噬了寿材,隔着目镜都能听到木头燃烧的声音。吴敬崖再次哭了,人都已经没了,他多么希望英子是假死,在火的作用下恢复知觉,发出求救,然后自己立马终止燃烧。这样的怪念头不知道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多少次。但终究都随着火焰的熄灭终止了。 人被焚烧过后不会化成灰烬,皮肉都消磨掉了,就剩下骨骸了。老头把英子剩下的尸骨运送到了另一个出口。接着他带着吴走到了那件房子。老头从工具盒里拿出了一个小锤子,面对着英子被平摊在桌子上干燥焦糊的骨头显得是那样的淡然,的确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工作人员拿出了一个骨灰盒递给吴,然后吴站在工作台边看着老头的最后一次『操』作。他用锤子把骨头全部敲碎,每一声清脆的声音都想是砸在吴敬崖的骨头上,他的眼睛失去了眨眼的功能,直勾勾的盯着这绝情万分的画面。骨头不会被全部敲碎,头盖骨因为过于坚硬所以会在封上骨灰盒前把这个东西放进去。 吴敬崖已经记不得他是怎么把这些骨灰放进盒子了,只记得又过了好久,他已经在公认的陪伴下端着骨灰盒走到了大厅。大厅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素描的英子遗照,遗照旁是那个戴着口罩的入殓师,原来她刚刚之所以消失是因为要去完成这项工作啊。张一万走到吴的身旁,“把骨灰盒放到遗像前,我们行礼吧!” 馆长站在灵位前,“行礼,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每次弯腰再抬头的时候,吴都会再望一眼那个遗像,三次鞠躬,他看到的遗像感觉也不同,时而感觉英子在微笑,时而感觉英子在嗔怒,时而感觉英子在忧伤。 “我托白经理给英子找了一块阴宅,就在外边的墓园里,咱们现在。。。” 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先把英子的骨灰存放在架子上,以后还是要带她走的。” 当吴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打开车门坐上后座,张一万的胳膊上扎了一根绳子正在注『射』『药』物。吴叹了口气,“我看你是上瘾了。” 张一万捂着脖子说,“等回到东北我就不再依靠它了。” 车子缓缓地使出了四清,透过后视镜想四清的大门望去,突然一只小鸟不知从哪儿飞出了殡仪馆,直冲云霄,刷的一下就消失了。吴从口袋里掏出了墨镜架在了鼻子上,他不再朝后看了,眼睛透过墨镜盯向了前方。 “我要赶去鄂北机场,你下一步怎么打算?”张一万放下了袖子问道。 “你不管我了,把我在码头附近放下就好了。” 张一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纯金的怀表,“我的钱都花干净了,这个表你拿着吧,还值些钱。” “不用了。” “拿着吧,相识一场,也算是留个纪念。”张一万把怀表放在了吴敬崖的手心里。 车子停在了码头附近,吴推开门就离开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张一万望着吴的背影儿,愣了半天。 “少将军,少将军!”赵宁打断了张一万的思维。 “奥,咱们走吧。” 吴走向了左边的大路,张一万走向了右边的大路。 第二六二章 吴当怀表 下车的地方距离码头大概还有两公里,步行的话至少需要20分钟。吴敬崖摘下了的胳膊上的黑纱塞进了裤兜里。因为没有穿大衣的缘故,他的脸上冻得红彤彤的。 这时候一家典当行映入了他的眼帘,这家铺子装修的很气派,看样子就实力不俗。一个要饭的在门口斜靠着,口中不停地咳嗽着,一个扫地的小伙计满脸嫌弃上去就踹,“死要饭的,要死死远点,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 吴打算坐船然后沿水路向东,走到哪里算哪里。他需要好好地静一静。可是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只有张一万给的一块怀表。不行的话就把他先一当,先弄点钱花。张一万朝当铺走了进去。 “客官您里边请。”刚才还凶巴巴的伙计转而满脸热情的迎着他。 当铺的柜台非常高,底下垫着三层台阶,这样的设计有他的作用,估价的人比客人位置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在气势上就先压客人一头,之后再杀价就更加自然了。 柜台上一个估价的师傅带着一副老花镜趴在桌子上打盹。小伙计在柜台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先生,来买卖了。”师傅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满脸笑盈盈的望着吴。 吴站在台阶上,“你们这儿是怎么个当法。” “有活当和死当,活当就是钱加上利息,最多要在半年之内赎当,否则东西归我店所有。死当就比较简单了,一锤子买卖,货款两清,这东西也就再也不归您了。” “那你帮我看看这个东西吧!”吴把怀表递给了师傅。 师傅一边低头看表,一边抬头看吴,半天才问了一句,“这东西是你本人的?” 吴点了点头。 师傅叹了口气,“恕在下眼拙,这样,我让我们大掌柜给你瞧瞧,他见多识广必然能估量来这个怀表的价值。来人,看茶。” 说着师傅就匆匆的走进了后屋。后屋的床上躺着一个胖子,那人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大掌柜,大掌柜。”师傅轻轻摇醒了他。 “你干什么?我这好不容易睡着。” “睡觉先不着急,你赶紧看看这个。”师傅吧怀表递给了大掌柜。 大掌柜从床头拿出了一个花镜,那花镜比师傅戴的还要厚。“这个可是无价之宝啊,谁拿来的?” “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看着挺嫩的。” “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您一会儿出去先狠狠地给他杀杀价,我在旁边旁敲侧击,让他低价死当给我们,您觉得怎么样?” “这不好吧,这不就成了骗人了吗?万一要人知道了,影响咱们以后的生意。” “我的大掌柜啊,有了这块怀表您还用再做生意吗?不夸张的讲,半世荣华轻轻松松。” 大掌柜用胖胖的手指,轮番的刮着自己的眼眶。“恩,有道理。”他迈着大步走上了柜台。“来人记录。” 师傅拿起『毛』笔在一旁记录。 “铁表铜链,镜面磨损严重的12时怀表一块。”大掌柜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最后一个字的音拉了好长。 “铁表铜链?”吴笑了,他没有制止大掌柜。 “当不当?” “要是当的话能值多少钱,我想着怎么着也得100块大洋吧。” 师傅拿笔的手抖了抖,天哪,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懂,这么一块表才当100大洋,太好了。 “100块大洋干脆,不当。”大掌柜把怀表推到了吴的面前。 “别啊,我现在着急使钱,您开个价,您开个价!”吴装作生活窘迫的样子还想继续看着这个大掌柜如何往下进行。 大掌柜转头看了看师傅,两人心照不宣的互相点了点头。 “一口价,40大洋!” 真是黑啊,虽然吴不知道这块表的具体价值,但是张一万给的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便宜呢? “40大洋?你这是拦腰一刀啊,那我可就亏大发了,您给再抬点,再抬点。”吴双手作揖。 “你是活当还是死当啊?”大掌柜知道面前的小子上钩了。 “活当怎么样?死当又怎么样?” “活当就40,死当45,就这么多,爱当不当。”大掌柜的语气很硬。 “唉,你这个人,说话什么态度,我这么好一块表你就给我当这么点钱。”吴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 “来来来,大掌柜的,您进去先歇一会儿,我招呼这位客人。”师傅吧大掌柜让了进去。 “最大四十五,就这么多。”大掌柜说完又走进了后堂。 “哼,好大的口气。我不当了。”吴敬崖拿起怀表就要离开, 师傅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小伙子,这么心急干嘛啊?” “你瞅瞅那人的态度?” “我们大掌柜就那样,这样吧,我看你着急用钱,我自作主张一回,50大洋怎么样,我再给你让五块。不过可千万别让我们大掌柜知道,会挨骂的。” “也就是你,要是刚才那个胖子的态度,我就是饿死也不当。” 师傅拿出了五小堆大洋,“写完收据,钱货两清!” 吴敬崖拿过『毛』笔洋洋洒洒写下几十个大字,签字摁手印然后交给师傅。 师傅仔细看了两遍,“小兄弟,你这一笔字还真是难看。不过基本写清楚了。” “没问题,你也盖章吧!” 师傅拿出当铺的印章盖了上去,一手推银元,一手拿大洋。 吴不忙不慌的把银元塞进了口袋,又把手朝柜台上伸去。 “怎么了?”师傅不知道吴的举动意欲何为。 “钱呢?” “钱,钱不是给你了吗?” “是给我了,不过这才五十个大洋,剩下的呢?” “你是不是糊涂了,我们答应的就是把你这块怀表当五十大洋啊!” 吴彻底火了,手透过木质隔栏抓住师傅,一把把他揪了出来。师傅惨兮兮的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哎呀,你他妈的,你敢对我动手。” 吴拍了拍手上的灰,“知足吧,要是我真动手,哼哼。” 伙计看到吴在动粗,慌得不行,无奈之下他往屋外看去,突然计上心头,跑了出去。 第二六三章 吴上船离开汉口 伙计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原来门外来了一队军衣,自从二十五师接管了汉口之后,军队的风纪远胜王督军统治时期。他们接管了巡警的很多工作,亲自深入一线维持汉口秩序,当然这也是川口铁路事件的余波。 “军爷,有人在我家当铺行凶!” 带头的兵是个下士,一脸正直。“有这种事,兄弟们,走。” 他们进去的时候,吴正踩着师傅大声的质问,“给不给钱。” “我给什么钱啊,我不是都给过了吗?” 后堂的大掌柜听到响动也跑了进来,“你要干什么,你,你。”大掌柜本身就胖,血稠的厉害,血『液』流通不畅,这场面一刺激人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住手!”下士大喊。 吴双手高举,“我没有动手啊,我这是动脚好吗?” “脚也不许动,朗朗乾坤哪里容得你在行凶。” 几个士兵隔开了吴和师傅。 师傅跪在地上冲着下士连磕几个响头,“军爷,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这个人要当他的表,我们给他当了50大洋,结果他还要要钱,我不给他就打我。” 看着满脸是血的师傅,下士心里有数了,他怒气冲冲的望着吴,“你真是胆大包天,你这就是强盗行径,你知罪吗?” 吴满脸委屈,“我冤枉啊,他答应要给我的钱比五十大洋多得多,结果他却不认账,我这才发的火,对他动的粗。我大人是我不对,可是他欺诈我,他就更不对了。” 下士有些糊涂了,这一个说给了,一个说没给够,到底该怎么办啊。 师傅从怀里掏出了收据交给了下士,“军爷,这是她刚刚写的收据,小的没有说谎,白纸黑字写的给他50大洋,我哪里赖了?” 下士拿着收据大声的读了起来,“本人吴敬崖将怀表典当于昌帮店铺合计大洋50万不能反悔要求赎回怀表双方如有违约当即终止契约并赔偿给无过错方5000大洋钱货互退立此为据”下士读完了,他生气的望着吴,“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白纸黑字写着你的怀表就当了50啊!” 师傅跪在地上,“没错吧军爷,小的冤枉啊,您应该把吴敬崖治罪。” “哈哈哈!”吴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下士疑『惑』。 “万没有想到你这个当兵的阅读理解的能力这么差,连怎么断句都不懂,来,我帮帮你吧。”吴拿过收据,用『毛』笔在字与字之间划了几个斜杠。“军爷,您再读读。” 下士有些不耐烦了,“你就是想拖延时间,再读,再读也是刚才那样。本人吴敬崖/将怀表典当于昌帮店铺/合计大洋50万/不能反悔要求赎回怀表/双方如有违约/当即终止契约/并赔偿给无过错方5000大洋/钱货互退/立此为据!哎。。。。。”下士长长的哎了一声。 吴的嘴角上扬了起来,“您说说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奸』诈,谁狡猾啊。” 下士指着这个收据问师傅,“这个怎么,你,你看看这个事儿。” 师傅拿过纸条仔细一看,“好啊,你个混小子,我就说这个收据怎么写的怪怪的,你跟我玩文字游戏,军爷这不能算数啊。” “军爷,怎么不能算数,这上边明明有他们店的印章,既然盖了章子了,就代表他们认可收据上的内容,如果不认可他们为什么又要盖章呢。如果他们这次不认了,那以后到他这里来当东西的人,他是不是都可以随便找个借口不认他们的字据,这可是赤『裸』『裸』的欺压百姓啊。” “这个,这个。。。”下士有些左右为难,虽然他心里明白,吴这个人做事确实不地道,可是当铺的师傅他自身也存在问题。这可真是让人难以决断啊,“唉,那块怀表呢,拿来让我看看。” 伙计走到柜台准备拿,这个时候师傅不停的冲着他眨眼睛,伙计还以为师傅这是默许他拿过来呢,结果他直接端了过来,师傅看到了无奈的拍了一下腿。下士接过怀表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表制作精美,大气高贵,一看就不是俗物。下士什么都明白了,他一把抓过师傅说,“这么一块精致的表,你就给人家当五十大洋啊,你还真够黑的,买卖能这么做吗?”下士一个巴掌打在了师傅的脸上。 “你现在就两条路,要不然就给人家五十万大洋,要不然就把怀表还给人家,然后在额外赔偿违约金五千大洋,你自己选。汉口码头临时巡回法庭裁决如下,不再择日宣判。”下士严厉的说道。 大胖子大掌柜被伙计和师傅推醒了,“唉,我怎么躺在这里了。” “大掌柜,拿钱吧,咱们被人黑了!” “昂?”大掌柜一激动,又晕了。 下士望着吴,“小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今天这个事情做得有些过了。” “对付坏人,不用『奸』猾的办法,难不成还能用孔孟之道感化他们吗?”吴拿起满载着大洋美元还有金条的小箱子离开了。门口的乞丐还在孤独的趴在墙根,吴路过他的时候,把十几个大洋扔进了他的碗里。 这件小事让吴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哼着小曲来到码头,刚好有一班轮船即将离岸,吴走到了售票窗口,“来一张头等舱的船票。” “没有了,只有二等舱的一个位置了。” “二等舱几个人一间屋子。” “五个人一间,房子装修的不错,你会满意的。” “好吧。” 吴买了票,跟着人群登上了离开汉口的阶梯。他站在船舷旁,望着送别旅客的亲友,柳叔和英子还有窦镇海也在这些人群中冲他挥着手。他『揉』了『揉』眼睛,那只不过是别人的面庞。船的汽笛声响了起来,吴背过身子,点起了一根烟,深深地吸入肺中,良久,吐出。这个办法可以暂时压抑住他内心的孤独和痛苦。他顺着人流,望着传票奔向自己的舱位。 “英子!”一个男人的声音吸引了吴,可是顺着声音望去,那女人只是叫英子罢了。 第二六四章 船舱里的新朋友 吴敬崖的心空『荡』『荡』的,过不了多久,脑子当中就会闪现跟英子在一起的种种画面。不知道她到了那边是怎么样的?害怕吗?还是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个地方,人死了就死了,一切的一切都凭空消失了,那种消失了感觉究竟是什么感觉。越想吴的精神越萎靡。 他的房间在三层甲板的右侧船尾,吴是最后一个进入屋子的,本以为是像宿舍一样的房子,上下铺两边排开。没想到进去以后竟然是一个带客厅和卫生间还有『露』台的两居室。客厅里有两张床并立而放,周围还有一圈隔栏和纱帘,显得浪漫而温馨。两个卧室一大一小,大的有两张床,小的有一张双人床。 吴进去的时候,四个人正围坐在客厅的茶几旁聊天,三男一女。迎面走来的男人大概有一米六左右,皮肤白皙,两个黑眼圈显得特别醒目。“您好,您是这个房间的第五位客人吧?我是强国。” 吴点了点头。“怎么还有女的也住在这里啊。” 那女人打扮的很是妖艳,她手中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听到吴的质疑,只是哼了一声。 “这是我的太太,刘艳!我叫王军。”说话的男人是个大个子,打扮的很是古怪,一个大男人居然留了一头长发,而且用皮筋儿扎了起来,好在声音还算阳刚,不然吴真以为王军是个阴阳人。 最后介绍自己的是张雷,一个皮肤黝黑的消瘦男人,他的嗓子非常沙哑,一听就是烟酒嗓子。王军抽出香烟递给了强国和吴,吴点了点头,“谢谢。” 当烟递到张雷那里的时候,张雷有礼貌的回绝了,“不好意思,不喝酒不抽烟。” “可是听你的嗓子感觉你是个老烟民了啊?”王军问道。 “我这嗓子哑主要是因为我的胃贲门有问题!”张雷有些不好意思。 “胃贲门?这是什么啊?”强国挠着脑袋。 吴坐在茶几旁为大家解释了这个医学常识,“我们把饭吃进肚子以后,胸口里边会有一个类似门的器官自动合上,合上之后,即便我们平躺或者倒立,我们吃进去的饭都不会再从食道里流出来了。他的问题就是贲门关不上了,所以你睡觉的时候从来不敢平躺,必须要半靠着床头,对吗?” 大家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张雷,“奇了,这病国内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专门找的外国大夫给我看的,你怎么知道,你是大夫吗?” 吴摇了摇头,“平时爱研究而已。” 刘艳咽了一口吐沫,“你们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东西,真倒胃口。” 王军冲他喊了一句,“老爷们说话,你在这儿嘀咕什么?” 刘艳转身,“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 刘艳扭捏着身子进入了那个大房子,“一会吃饭的时候叫我,我困了。”她打了个哈气。 门关上了,强国和张雷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世道真是变了,女人都敢跟男人叫板了?”张雷调侃道。 “刚才王军他媳『妇』儿没叫啊,而且也没说板这个字啊?”强国抓了抓脑袋。 王军拍了拍强国的肩膀,“兄弟,你这个文化课还是要加强啊。”他回头望向张雷,“对女人咱们要有度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况且咱是大男人!”王军很自然的用手撩了一下头上的刘海。 吴倒是没说什么,他本来以为那女子是个妖媚十足的女人,没想到说起话来还挺硬气,这让他又想起了英子。 “您叫什么啊,在哪儿高就?”张雷问道。 “我叫吴敬崖,以前当过警察,后来不干了,现在无业!”吴把烟头摁在了烟灰缸里。 一听说警察,大家对吴肃然起敬。强国特别佩服的问吴,“警察,那你杀过人没?” 张雷一巴掌拍在强国头上,“你小子能不能有点脑子,这年头哪个警察没杀过几个人啊?警察好,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个警察,经过多年的努力我现在终于变成了一个作家。这是本人的作品,还请各位批评指正。”张雷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几本装订粗糙的书籍。 王军举着书,“《袁项城和我妈不得不说的故事》,《孙大炮艳情史》,《北京八大胡同游记》,好家伙,你这个作品的名字都很犀利啊,你在相关机构报批了吗?” “切,这种书人家能给你批啊,都是我自己偷偷印的。我的书在北方卖的可好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到南方推销一下我的书,顺便调查一下南方的风土人情,为我的下一部巨作采风!” “你的下一部巨作是?”王军问道。 “我准备以烟花三月下扬州为题,专门写一篇秦淮河两岸青楼女子的创业和奋斗史!他们身上有我们这个时代的人需要学习的特点和精神。” “我娘说了,『妓』女是最下贱的!”强国说。 王军一脚踢在了强国的腿上,“你他妈再说一句!”他真的发火了。 “那是我娘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强国委屈的『揉』着大腿。 为什么王军反应这么大呢? 吴倒是饶有兴趣的翻起了张雷的大作,刚看了一张吴已经有些热血沸腾了。这哪里是什么艺术作品啊,简直就是不堪入目的黄『色』故事合集。还没有两行,男女主人公就共赴巫山,又过了两行,还有新的女人加入,一页下来,已经变成了荒唐又糜烂的情『色』聚会。面红耳赤的吴合上了书,幸亏我已经不是警察了,要不然我肯定要拘捕你。他的话岔开了刚才大家的突然出现的尴尬。 王军拿过吴手中的书,“我先回房了,你们聊。”路过强国的时候,强国吓得把身子躲得老远。 “你个胆小鬼,人家踢你一脚你就怕了?”张雷嘲笑强国。 强国把裤子脱了下来,“你们看看这一脚!” 强国的大腿都青了,吴看了看强国的腿,又看了看王军刘艳两口紧闭的门,他深吸了口气。 第二六五章 雌雄双盗 “这两口子是干嘛的?”吴敬崖随口问道。 “什么两口子啊?我感觉那女的就是个鸡!”张雷压低这沙哑的嗓子说。“刚刚我是第一个进房子的,后来他媳『妇』儿进来了,我当时正在客厅换衣服,底下就一个裤衩,他媳『妇』儿就靠在墙上看着我,也不说话,眼神里充满了挑逗。”说着张雷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坠。 屋子里刘艳靠着窗子小声对躺在床上的王军说,“那个作家脖子上挂得玉坠绝对值不少钱。” 王军挥了挥手里的刀子,“那个最后进来的人叫吴敬崖,他那身西服一看就是高档货,还有他手里那个箱子你注意了没有?他说自己是个警察,不干了,我估计箱子里都是他贪污的赃款。” “她是鸡啊,难怪我刚才说那话的时候王军会发那么大的火!怎么会有男的和那种女人好呢?”强国穿上了自己的裤子。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有多么不堪的女的,就会有多么不堪的男的。你个小雏儿懂什么?”张雷把自己的书合上了。“我这个人睡觉打呼噜,我就一个人到小房子里凑合了,客厅刚好两张床,你们一人一张!”张雷走进了小屋子。 强国满脸钦佩的望着吴敬崖,“我是背着我父母偷偷出来的,他们平时管我管的特别严,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妈连内裤都不让我洗,我爸更过分,都不许我跟女孩子交往。” 吴心中感叹,这还真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所以你是离家出走?” “嗯,我拿了家里的一笔钱,然后偷偷跑出来,我听说广东要开个军校,我从小就想当兵,这次我是专门过去。。。” “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你在哪里。” “对啊。” “所以我现在把你杀了都没有人知道。” “对啊。” 吴摇了摇头,“就你这个傻劲儿还出来闯『荡』呢?你是没有遇见坏人,要不早就死了不知道几次了。我告诉你外边的世界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早点回家吧”吴把自己的箱子放进了床头柜里。“你靠墙睡,我靠外边睡奥。” 说完吴就吹着口哨走出了房门,他不想窝在房子里。这艘船的二层是一个复合型的娱乐大厅,里边有舞池,酒吧,赌桌,餐厅,应有尽有。昨天的那一餐,让吴的肚子现在还撑得不得了,他果断选择走到吧台上敲了敲桌子,酒保恭敬的走了过来,“先生,这么早就过来了?您想喝点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酒都有!” 吴嗤笑了一下,“什么酒都有?那你给我来杯二锅头。” 酒吧伸了一下舌头,“这个真没有!” “你们这种做服务行业的一定要注意言谈举止,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你给我来一杯喝了之后很舒服,而且能忘掉不快乐的酒吧!” 酒吧点了点头,“那我给您调一款吧。” 不一会儿酒保端上了一杯绿颜『色』的酒,吴看了半天,“你确定这是酒!” “我把这杯酒叫做忘忧草,每次客人喝完这个之后都会比较轻松,而且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吴一口饮下,“嗯,甜甜的酸酸的不像是酒,而且我也没觉得会很轻松啊。” 酒保端出了一个一斤的大瓶子,“这个量喝下去,就差不多到我说的那种感觉了。” 吴望着那个大瓶子冲酒保比了个大拇指,“真会做生意。” “那个谁,两杯威士忌加冰。”两个人坐到了吴的身旁,他们一老一少,都穿着制服,看样子像水警。 老的拿出了一个特别小的弥勒佛放在桌上,双手合十,口中振振有词,“佛祖保佑,雌雄双侠千万不要出现在我们这艘船上,保佑让我平平安安的领了退休金好退休。” 小的更正说,“梁队长,不是雌雄双侠,是雌雄双盗。” “小关,只要他们不出现在咱们的船上,他们就是侠。”梁队长举起威士忌一饮而尽。 “哎,这两个人啊,太凶残了,这一个月都做了三起案子,专门在长江流域的轮船上作案。3号他们在光华号上,把康健公司的古董王长云抢夺一空,王长云身中数刀,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12号他们在帝王号上把一个外国人拦腰斩断,抢走大量美金。21号他们在前进号上放了一把大火,烧死了烧上50多人,就因为船上一个富户都没有,他们恼羞成怒干出了这样的行径。” “别说了,别说了,太残忍了,太灭绝人『性』了。那个谁,再给我来一杯。” 吴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两个雌雄双盗,他很感兴趣,“这一男一女是怎么犯案的啊?” 梁队长突然警觉了起来,“站起来,举起手。” 吴莫名其妙的举起了双手,“我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一男一女。” “废话,两个男的能叫雌雄双盗啊?” 梁队长把吴从上到下搜查了一边,“那个雄的作案的时候都会随身携带一把特别锋利的刀子,幸好你身上没有,要不然我就把你抓走了。” “所以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他们两个有明确的分工,女的会利用美『色』吸引有钱的独身男人,两个人进到屋里做坏坏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男的偷偷潜入房间连杀带抢。到现在我们手头还没有他们的样貌资料,可见活儿做的非常干净,一个目击者都没有。”小关小声的说道。 吴拍了拍梁队长的肩膀,“刚才我听这两个人犯案的时间,应该是每隔九天做一次案,上一次作案是21号,今天刚好是30号,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说完吴就离开了,梁队长听到这话,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小关,赶快组织巡逻,排查所有可疑人物,那个谁,多少钱。” “两位长官这么辛苦,这酒就算我请了。” 梁队长把脸一沉,“警察喝东西一定要给钱,小关,给钱。” “怎么又是我请啊?”小关无辜的指着自己。 第二六六章 喝酒的新游戏 这瓶忘忧草的劲儿还真不小,只喝了小半瓶吴敬崖已经觉得浑身轻松,痛苦全消了。站在栏杆旁,望着两岸的景『色』,青山绿水,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底下马儿飘。怎么会有马儿呢?吴『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酒,再看了看前方的景『色』。的确是有马儿在江上朝自己跑来,甲板上好多人也都看到了,有一个人指着大喊,“快看,是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可是大大的不吉啊。” 吴听过海市蜃楼,大概是因为光学的作用把几千里外的景『色』投『射』了过来,换言之,就是在同一时间把不同位置的东西放在了一起。那马上有个美丽的姑娘,她长得高鼻梁,尖下巴,两个眸子大大的,皮肤细腻到几乎零『毛』孔。她手中挥舞着鞭子,仿佛在唱歌,在她身边有好多绵羊在成群结对的游『荡』。看来这是一个牧女,要不在蒙古,要不在新疆。 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吴不喜欢凑热闹,他端着瓶子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就这短短的十几步距离,他已经把剩下的忘忧草全部喝完了,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了个怪念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用笔写下了好几个字,然后把纸条塞进瓶子,堵住木塞,再远远地扔出去。玻璃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曲线,扑通一下栽入水中。 吴打开舱门走了进去,强国正躺在床上看书,是一本历史书叫贞观政要,写的是唐朝时期那些当皇帝的当官的是怎么处理政事的。 “不容易啊,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看书了,而且还是这么有深度的书。” “我爹说我多看看历史有好处,多看一些过去的问题,少在现在出这样的问题。” “问题是,你的书拿倒了!”吴说。 “奥,我知道,这文言文我实在是看不懂,我想着倒过来看会不会能看懂。”强国憨憨的笑了。“对了,你怎么脸红扑扑的,喝酒了?” 吴摆了摆手走进了厕所,这酒确实有点意思,这么多喝进去并没有醉到断片,只是感觉浑身到达了一种微醺的状态,反应慢慢的,身子暖暖的,就想早点梳洗好,然后上床睡觉。 吴在水池里摆了摆『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再抬头面对镜子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哎,啊,你他妈有病吧,走路没有声音吗?” 王军撩了撩头发,“不好意思,我把皮筋儿卸了,所以发型有点『乱』。” “你洗吧!”这惊吓把吴好不容易培养出的睡觉情绪吓得憋了回去。走出屋子,碰巧张雷拿了一大瓶酒还有一堆饭盒走了进来。“相逢就是缘分,咱们几个要不小酌一下。” “你早点说吗!我刚才喝了好多洋酒。” “呀,我这是白酒,你敢掺起来喝吗?”张雷问道。 “没事儿,反正也没啥事儿,醉了倒在床上就睡。来,强国别看天书了,过来喝酒。” “我不会喝酒。” “喝着喝着就会了。”张雷冲他甩了甩手。 张雷看着粗,买的吃的还挺细心地,苜蓿肉,糖醋里脊,小炒肉,猪耳朵,还有酸黄瓜和腌萝卜条,这都是吴喜欢的主食和下酒菜。可能是闻到香味儿了,刘艳也从大房子里走了出来,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缎子睡衣,整个身材在薄薄的布料下显得凹凸有致。“哎呦,好香啊,我得尝一点,王军别在厕所收拾你的头了,快出来喝两杯。” 大家你来我往,推杯换盏,正所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艳把袖子抹到了胳膊肘上,“这样喝太单调了,咱们玩个游戏吧!大家伸出五个手指,每人说一个自己没干过得事情,如果这件事其他人干过了,那就举一个指头,最先举五个指头的人把这二两酒一口气干了。” “这有什么意义,你又不知道别人说的是真是假。”吴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刘艳笑了,“如果说假话,天打五雷轰。” 张雷挠了挠头,“你明白吗?” 强国满嘴的猪耳朵,一边说话一边喷着菜汁,“不明白,不过感觉听着还挺好玩的。” “玩起来你就知道有意思了,我从来没有跑过马!”刘艳先说为敬。 “这个游戏还真是他妈的贱啊!”吴和张雷非常有默契的对望了一下,他们俩都伸出了一个手指。望了望王军他也尴尬的举起了手。刘艳一把抓住了王军的耳朵,“老娘这么好的身材天天伺候着你,你他妈的还要跑马?” “偶尔调剂一下。”王军解释道。 “你以后不用调剂了,你就永远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吧。” “你们在说什么啊?”强国挠着头一脸『迷』糊。 “你『毛』儿都没长齐呢,这个问题跟你没关系。下来到谁了?”张雷说道。 王军捋了捋头上的秀发,“我一直都是长发,从来没有流过短发。” 吴张强又都伸出了一个指头,该张雷了,张雷望了望刘艳,脸坏坏的笑了,“我从来没有第三者『插』足过别人的情感。” 只有刘艳一个人伸出了一个指头,刘艳冷冷的望着张雷,“好好好,看来你已经找到这个游戏的诀窍了。哎,大家敢不敢加注,今天要是谁输了,谁把剩下的酒全都喝了。” “我无所谓,反正我今天本来就想醉。”吴赞同。 “亲爱的,你说咋办就咋办。”王军双手赞同。 “我还是个孩子,我能弃权不。”强国有些为难。 “这是你人生的第一课你迟早要经历的。”吴拍了拍强国的肩膀。 “既然大家兴致都这么高,那我也不好驳大家的面子,来,到强国了,强国我可告诉你,说问题的时候过过脑子,别在那儿胡说八道。” “我从来没有看过张雷的书。” 吴,张雷,还有王军包括刘艳都举起了手。 “就你那下流的破书,我刚刚看了两张就已经想跑马了。”王军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六七章 雌雄大盗出现 吴,刘艳,还有张雷也都举起了手指。 吴分析了一下战况,自己和张雷都是三个指头,王军和刘艳分别是两个指头,强国忽略不计。再让张雷举一根指头,自己就可以避免处于劣势了。 “我从来没有对刘艳有过非分之想。”吴说完之后看了看张雷。 “你看我干嘛?”张雷没有举指头。“我对刘艳非常敬重,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一个炸雷在船外爆开了。 张雷吓得浑身颤抖,伸出了第四个手指头。 王军气的抓着张雷的脖子就要揍他,“你个老流氓。” 刘艳拉住了王军,“玩游戏而已,再说了人家对我有非分之想充分说明了我有吸引力啊。”刘艳自己也伸了一根指头。 “刘艳姐,你自己怎么也伸手指头啊?”强国有些糊涂了。 刘艳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脸,“没办法,谁让我生的如此标致,我自己都想对自己有非分的举动。” 吴夹了一口猪耳朵,“哈哈,我刚才应该说我从来没有自负过。” 一圈轮完了又该到刘艳,“嗯,现在张雷已经伸了四个指头了,也就是说我这个话一说,剩下这些酒很有可能就让张雷全喝了。你们听好了,本小姐从来没有站着『尿』过。” “哈哈哈哈!”四个老爷们哄堂大笑。 王军把酒端给了张雷,“啥都不说了,喝吧,大作家。” “好,你狠!”张雷把剩下的白酒全部喝进了肚子,“嗯,这酒好,不上头。”说完张雷的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强国,把大作家扶进房子吧。”吴『揉』了『揉』脖子也躺上了自己的床,“我咋也有点晕沉沉的,你们吃吧我先睡了。” “我们俩去外边透透风,你们先休息吧。”刘艳拉着王军走出了房子。 吴的两只眼睛疲惫的合上了,强国搞定了张雷自己也躺在了吴的身旁。“吴哥,你睡觉的时候打呼噜吗?我觉轻。” 吴摇了摇头,“打呼噜这种没有涵养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你睡觉老实吗?会不会磨牙啊?” 强国摇了摇手,“我睡觉跟小猫一样,从来不磨牙。” 刘艳和王军一走出房子。 “大家现在都喝了不少,晚上肯定会放松警觉,到时候我去翻吴的东西,你摘掉张雷脖子上的那块玉。这艘船晚上12点的时候会在一个小码头停靠,咱们俩偷偷下去,神不知鬼不觉。” “你的计划我是认同的,可是万一我们被抓住了。” 王军把刘艳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以前那种日子你还愿意过下去吗?我们只要有了钱,就可以换一个环境居住下去,彻底告别过去。” “喂,你们两个!”梁队长拿着手电筒问道。“把你们的船票拿出来。” 看到梁队长刘艳有些慌了,全身都在发抖。 “姑娘,你抖什么?”小关敏锐的发现了刘艳的异样。 “没事儿,我妻子有些感冒。”王军解释道。 梁队长查验了一下船票,没什么问题,“感冒了还穿这么少出来,小心一会儿再发烧。我告诉你们,晚上锁好屋门,最近江上不太平,雌雄大盗已经干了不少坏事了。” “雌雄大盗?”王军刘艳同时说道。 梁队长点了点头,“那雌雄大盗一男一女,一高一低,专门通过『色』诱的方式杀害有钱人。你们要提高警惕。” 梁队长带着小关继续向前巡视,小关时不时的往王军这边望去,“队长,你说他俩会不会是雌雄双盗啊?” “得了吧,要真是雌雄双盗,咱俩的命早就没有了。咱们过来这一路上,都碰到多少像他们这样的情侣了。要我说雌雄双盗是真厉害,他们隐藏的身份是情侣,情侣是最不容易让别人产生怀疑的了。” 王军和刘艳再次走进了屋子。 “怎么回事儿,这么晚了还有人装修。”王军的耳边嗡嗡的。 刘艳笑了,指了指客厅的吴和强国,吴打呼噜,强国磨牙,相互呼应好像还在交流一样。 王军看了一下表,“快10点了。” 刘艳点了点头,“那咱们抓紧,我去收拾房子,你去看看张雷怎么样了。” 王军推开门,“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夜里12点,船靠岸了。这次靠岸之停了20来分钟,主要是为了上下客人,还有给船上补充一些给养。 第二天一大早吴就醒了,这一夜他睡得特别踏实,那瓶忘忧草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当他再睁眼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经照在了他的脸上。他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子,强国还在磨着牙甜甜的睡着。“这小子还说自己不磨牙。” 吴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他的肚子咕咕的叫着,想再去扒两口剩菜。当他路过王军和刘艳的房门之后,他惊奇的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屋里空无一人,床铺跌得整整齐齐。“这两个人走了?” “啊!”张雷的一声大叫把吴和强国都吓了一跳。 张雷只穿着一个裤衩就冲了出来,“我脖子上的玉佩呢?我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吴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他赶忙打开床头柜,柜子里的箱子也不见了,这可是他从当铺里赚来的巨款啊。 “怎么了你们?大早上的还让人睡不睡了。”强国半个脑壳发疼,他把被子盖在了头上想继续睡。 “睡个屁啊,我们被盗了。” “什么?”强国一屁股坐起来,去翻自己的包,包里的钱全都不见了。“我的钱,我的钱。” 吴指了指大房子,“那两口子不见了。” “他妈的,肯定是他俩干的。”张雷穿上衣服裤子朝门外冲去,“我这就找水警报案去。” 吴再次走进了大房子,他把被子一层层的打开,在最底下的一层发现了一把长刀。这个时候梁队长带着小关冲了进来,“刀子,你在哪儿看见的?” “就在褥子底下。”吴把刀子递给了梁队长。 “天哪,你们肯定是遇上雌雄双盗了。”梁队长满脸是汗。 第二六八章 嫌烦画像 “你看,队长,昨天晚上我还怀疑这两个人有问题,那女的看见咱们的时候神『色』很不正常。身子还在发抖,你偏不信。” “大意了,大意了。小关,咱们立马开始全船搜捕。” “等等,我以前在汉口干过刑警,我可以协助你们!”吴对粱说。 “哼,刑警还能被偷了啊,丢不丢人。” 梁队长出去了好一会儿,又跑出船舱,“算了,反正我们人手也不够,你想凑热闹就跟过来吧!” 轮船上有四等舱,三等舱,二等舱和头等舱。四等舱在船的最底下一层,就在货仓的旁边。那里都是席地而躺的穷苦人,大家就集体睡在这么一个不见天日的船舱里,舱房里满是酸臭腐朽的味道。大部分旅客都还没有醒,少部分几个挤在公用的水池子附近洗漱。 “我看这一层不太可能有!这环境这么恶劣,雌雄双盗怎么会住在这里呢?”小关掐着鼻子说道。 “一男一女是情侣,重点排查这样的两个人。”梁队长举着手电筒仔细的查找。 “哎呦!”一个女人尖锐喊了起来,原来是梁队长踩到她的手了。“你瞎了啊。” 梁队长用手电仔细照着这个『妇』女,“你就一个人上船的。” 女人拍了拍身旁的男人,“还有我男人,怎么了?” “跟我们走一趟,四等舱的所有两口子都跟我们走一趟。” 一股喧闹声迭起,梁队长有些慌了,“都别吵,安静,安静。” 还是吴敬崖沉着,他冲着吵闹的人群大喊一声,“你们要是不积极配合,你们到了地方就别想下船。” 几十对儿情侣不一会儿就从人群中分了出来,最后走出船舱的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总,让我们两口子出来干嘛啊?”说话的是老头,年岁很大了,驮着背! “没事儿,你们回去吧!”梁队长一看这两个人的年纪就知道不是雌雄双盗。 “是啊,不是你叫我们出去的吗?”老头听力不太好,他把耳朵侧到了梁队长嘴边。 “我是说,没你们的事儿,回去。” “什么,想要不出事儿,就跟你们出去。” 梁队长无奈的晃了晃脑袋,“我怎么这么佩服你呢?” “年轻人不要搞个人崇拜嘛!”老头谦虚的拍了拍梁队长的肩膀,然后带着自己的妻子走出了船舱。 吴笑了,“夸他的他怎么听清了,不知道是真糊涂了,还是装糊涂。” 整个娱乐大厅被临时开辟成了审讯室,这些贫民仓的情侣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好几个人站在餐厅的大沙发上不停地跳上跳下,引来一旁服务员的满目鄙夷。还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乘客,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地把东西往出顺,不是拿个餐叉就是拿个餐刀啥的。小关破着嗓子大喊,“这是公共财物,你们要是拿走是要做大牢的。”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乘客的身旁都有东西掉落下来。 “您好,贾队长。大副让我来配合您工作。我是负责旅客上下的。昨天晚上我们12点的时候靠岸停泊,放走了一批乘客,补给了一些生活用品。您说的雌雄双盗长什么样子啊,我看我还能记得住不。” “小关,我们需要画出那两个人的画像。你去找张小姐帮忙。” “真的?”小关一脸兴奋的蹿了。 “张小姐是谁?他怎么这么兴奋。”吴问道。 “奥,是一个画家,人长得还挺漂亮的。对了,不行你跟他一起去吧。” “为什么?” “他一看家张画家就会兴奋地愣住,我害怕影响工作进度。”梁队长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小关来到了头等舱的302号房间,进门前他朝手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摁了摁自己的头发,最后才轻轻地敲了敲门,“张画家,在吗?” 过了一分钟,门打开了,小关愣住了。 “还真准,你真的愣住了。”后到的吴敬崖礼貌的冲张画家鞠了个躬。 张画家一看到吴敬崖有些不好意思。“你是?” “我住在二等舱船尾,我的东西被人偷了,想要拜托你画出他们的画像。” 吴敬崖仔细端详着张画家,她上身是一件加棉的淡蓝『色』布上衣,七分袖的衣服长不过『臀』。她下身配了一条深『色』的百褶裙,朴素而优雅。她梳着两个大辫子,眉目如画,难怪会让小关为之失魂落魄。 “那请进吧!”小张对吴敬崖说道,然后她转过了身子,那一刻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吴敬崖拍了一下小关,小关一抖,“哎,你怎么在这儿。” “我要是不来,你还愣着呢!”吴把小关推进了房子。 小张端来两杯咖啡递给他俩,“给你画画可以,那有酬劳吗?”张画家调皮的把两只手『插』在了腰上。 “额,就按照您平时作画的费用给您支付酬劳怎么样?”小关的口吻近乎央求。 “我跟你们开玩笑的!稍等,我去取画板。” 小关坐在茶几旁夸赞道,“您的房子跟您本人一样,干净利落,打理的井井有条。” 张画家搬来画板调皮的伸了一下舌头,“这不是我收拾的,这是你们船上客服的功劳?” 小关见自己马屁没有拍到地方,只能通过喝咖啡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张画家将画纸铺好,用铅笔在白纸上比划了一下,“那我们开始吧,这个人的外貌有什么特点。” “一共有两个人,我先说男的,就是,高高的,看着就像个坏人。”小关描述着。 张画家摇了摇头,“我要的是细节,你给我说像坏人我怎么画呀?我画个曹『操』不成?” 吴敬崖接过了话,“不好意思张小姐,还是我来说把,男的身材消瘦,鼻梁很高,最显着的特点是他留了一头长发扎在头后边。。。”吴一边描绘一边绕到了小张的身后。 小张的素描画的又快又好,单单几笔就勾勒出了王军的基本容貌。画着画着,张画把铅笔抵在了下巴上,“你这么一说,这个男的还挺英俊的嘛!” 小关『插』话道,“我觉得他就是个兔子,一个大男人留什么长头发,娘们唧唧的。” 第二六九章 根据制度规定 张画家听到小关嘴中爆出粗口,眉『毛』皱了皱,但是没有发作。吴发现了张画家的这个细节,“谁说男的不能留长发。你看那些文艺复兴时期的男画家哪一个不是长发啊。” 这句话颇对张画家的胃口,她的眉『毛』平缓了下来,“那女的有什么特点。” “嗯。。。”小关想了半天总算憋出了一个字,“『骚』!” “哎”,小张叹了口气。“你形容女生就这几个词吗?” 小关想了想,“嗯,除了『骚』还特别的放『荡』。” “还是我来吧,那个女的个子不高,丹凤眼,眼睛都很大,眉『毛』很浅,上嘴唇厚下嘴唇薄。。。” 张画家的效率很高,不到20分钟两个人的底稿就打好了。吴敬崖夸奖道,“厉害,你的画像捕捉到了他们的精髓,就好像你也见过他们一样。” “小关,这两个人是谁啊?”张画家问道。 “我告诉你了,你可要保密!”小关凑了过来。 “我保密!”张画家把三根指头举过了头顶。 “他们就是无恶不作的雌雄双盗。” “奥!”张画家吓得捂住了嘴巴,“我听说长江最近几期大案都是这两个人做的。” “张小姐您放心,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会尽力保全你的。”说着小关轻轻地把手放在了张画家的肩膀上。 小张把小关的手推开了。 小关也意识到了自己举止的不雅,他从画板上拿下画纸,“我去问问工作人员,看看昨天晚上船靠岸以后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小船。” “谢谢你。”吴表达了谢意也打算离开。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小张问吴。 “吴敬崖。” “吴先生,我这儿有几幅我模仿文艺复兴时期的画作,想不想一起欣赏一下啊。” “下次吧,我先去帮小关的忙了。奥,对了,您煮的咖啡很好喝。我上次喝过一次猫屎咖啡,那个味道比你做的差远了。” 小张把吴送出了,望着吴离去的背影,她捂着嘴巴腼腆的笑了。 关上门以后,里屋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外边的是谁啊?” “奥,船上的水警,你醒了。”小张迈着小步子走进了里屋。 小关和吴拿着画像询问了船上的工作人员,那人看了好几遍,“昨天晚上下船的有四五十号人,光线又暗,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下去。” “你帮我查一下二等舱王军和刘艳的信息,他们从哪儿上的船,原本打算在哪里下。”吴问道。 “他们也是从汉口上船的,目的地是这次航线的终点。奥对了,这两个人上船的时候有几个大箱子寄存在了货仓。” “好,小关,咱们去货仓翻翻他们的东西吧。”吴提议道。 小关不屑的瞅了吴一眼,“看不了。” 面对小关突然地冷漠,吴有些糊涂,“为什么看不了啊。” “货仓是旅客的私人财产,我们无权翻查,除非得到大副的同意。”梁队长『揉』着脖子走了过来,不少贫民舱的情侣都从他身后的梯子上下去了。“你们船舱那两个人一个都没有查到。” 梁队长拿过素描图,“嗯,张小姐画画确实厉害啊。小关,刚才跟她说上话没有。” 小关拿过素描图,愤愤的望了吴一眼没有答话。 “那咱们去找大副吧!”吴建议说,“如果能找到那两个人在船上寄存的箱子我们没准可以进一步知道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 梁队长有些为难,“找大副不是不可以,只是基本上没有结果。” “为什么?” “那个人太讲原则了。他的口头禅就是,根据制度规定。。。” “那我们也得试试啊。” “走吧!”梁队长带着二人去到了大副的住所。路上梁队长问吴敬崖说,“你在汉口当差,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不干了。你还这么年轻。” “汉口的警察太腐败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我就离开了。”吴解释说。 “哼,装腔作势。”小关把吴的身子一顶,从他身旁挤了过去。 “这小子吃枪『药』了?”梁队长问道。 “他,是不是对那个张画家有意思啊?”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是啊,这小子对张画家是一见钟情。说起来我都能笑死,天天晚上不睡觉给人家张画家写情书,写出来了又不敢寄出去,全压在枕头底下。”梁队长笑着说道。 “那我知道小关为什么不爽了。” 大副的门口有一个船员看守。 “好嘛,架子够大的,一个大副而已,门口还守个人!”吴调侃道。 梁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朝右边看,右边不远处的房外有四个人在把守。“那个屋子里住的是船长。” “这么一看,大副还真的是很亲民啊,一点架子都没有。”吴说道。 “你们大副呢?我有要事去找他!”梁队长问船员。 “大副出去巡视了,还没有回来。” “那我们进去等他。”小关准备往里走。 船员拦住了去路,“不行,大副吩咐了,没有他的指示任何人不能进他的房子。” “大副神气,你个看门的也跟我装神气,你让不让开。”小关摘下自己的皮带伸手就要打人。 “小关。”梁队长和吴劝到。 “你想干什么?”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挡在了小关面前。这么冷的天,那人只穿了一个白『色』的短袖和水手裤子,脚上蹬了一双高帮的黑皮鞋。 “奥,是大副啊!”梁队长礼貌的说道,“没事儿,年轻人开玩笑。” “开玩笑。”大副用手指了指皮带,“有用皮带开玩笑的吗?” “小关,快跟人家道个歉。”梁队长拍了拍小关的肩膀。 “狗仗人势的人我为什么要给他道歉。”说着小关用皮带抽着栏杆一路离开了。 “你们有什么事儿。”大副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让粱和吴进去的意思。 “这位是昨晚失窃案房间的吴先生,他正在协助我办案。”粱队长介绍到。 吴伸出手想跟大副握手,大副并没有伸出手来。 “我们怀疑他们的同屋的一对男女就是雌雄大盗,就是偷盗他们东西的凶手,他们现在下落不明。货仓里有他们存放的东西,我希望你能批准我们去搜查货仓。” 大副摇了摇头,“根据制度规定,你们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第二七零章 吴敬崖跟张画家的酒局 吴敬崖看了梁队长一眼,还真是像他说的一样,这一位真的很爱讲这个口头禅。 “根据制度规定?我们现在碰见了雌雄双盗,他俩是惯匪,害了多少人,我们现在为了彻查他们的身份,搜查货仓有什么不可以的。”吴敬崖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大副摇了摇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们舱房的两个同屋的人消失不见了,你们房子的财物也丢失了,对吧?” 吴点了点头。 “我的问题来了,你怎么知道你的财物就是被他们两个偷走的,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就是雌雄双盗。证据在哪里?你没有证据,我凭什么让你们搜查客人的包。万一那两位客人是无辜的,人家下船了忘了带走行李了,回头人家再找过来,结果发现自己的贵重物品被被人翻了,那我们这艘轮船的信誉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失,你们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梁队长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这个刀子是在他们两个人的房子里发现的,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雌雄大盗里的男的每次作案都会贴身带着一把刀子。” 大副从腰里掏出了一把刀,“我也总喜欢随身携带着刀子,这是我当年在行伍当中养成的习惯。请问我是不是雌雄双盗?” 大副的话有理有利有节,吴敬崖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梁队长冲大副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吴离开了。 “这个大副还真是你说的那个样子,死板到了极点。看来现在我们必须证明那两个人确实偷了我们的财物。”吴说。 “你们昨天晚上就真的没有听到一点响动?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有?”梁队长问道。 “我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昏昏沉沉的,张雷直接喝断片了,我旁边的强国还是个孩子,酒量不行,喝了一点就晕乎乎的了。整整一个晚上我都睡得很沉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动!”吴回忆着。 “你先回舱房休息吧,贫民仓的人我们好对付,其他几个舱位的客人非富则贵,我得一个个的去巡查,尽快确定那两个人是不是已经下船了。”梁队长冲吴摆了摆手。 吴疲惫的走进了舱房。张雷和强国满脸忧郁的坐在茶几边上。 “怎么样?查出结果了没有?”张雷问。 “没有,不知道王军和刘艳到底是下船了还是还躲在船上。”吴回到。 张雷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他娘的,我昨天就不应该和大家喝酒,降低了大家的警觉,这才让那一对儿坏蛋得逞。” “我怎么办啊,身无分文,我还怎么去广东参军啊,难道我还要回到父母那里让他们去给我规划自己的人生吗?”强国到底是个孩子,说到这里眼睛已经湿润了。 “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强国的钱没有了,张雷,你就少了个玉坠而已,你资助强国一点吧!” “昂”张雷有些语塞,“你这漂亮话说的,最后让我买单。” “开个玩笑而已,我现在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两个要把刀留在房间里。第二点,他们每次作案都会杀人,我们三个是目击者他他们为什么之偷走了我们的财物没有要我们的命?”吴敬崖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是啊,咱们见过他们的样子,这对于他们来说非常危险啊。”张雷觉得吴敬崖的分析很有道理。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朝夕相处,所以他们不忍心伤害我们呢?”强国说。 张雷一巴掌打在了强国的脑袋上,“说你傻,你马上就要表现出来。咱们才认识了多久,还朝夕相处,你怎么不说一见钟情呢?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无缘无故的爱!” 咚咚咚,门响了。 强国打开门,门口一个美丽的女子满脸微笑的看着他。 “你找谁?” “吴敬崖在吗?”张画家靓丽甜美的嗓子马上吸引到了吴的主意。 “你怎么来了?”吴有些诧异,这才分开不久而已。 张画家捋了捋头上的刘海,“我刚刚在作画,画了好几张都感觉不在状态,不知为什么就走到这里了,想看看你,想。。。,算了,没事儿,我走了。”张画家害羞的离开了。 张雷望着吴敬崖,“什么情况?你认识这个女的吗?” “刚刚才见到。”说着,吴也跟了出去。 强国笑着关上门对张雷说,“这不就是一见钟情吗?吴哥的魅力还真不低。” “切,你梳个油头,穿身西装人家女的也愿意跟你一见钟情。” “真的?”强国兴奋地问道。 “没错,只要你再长高二十公分的话。”张雷用手压了压强国的头。 吴走出去的时候,张画家正站在栏杆旁看着远处的飞鸟,她的手中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不过没有点燃。吴拿出打火机递给了张,她看到吴出来了,脸上透着一丝红晕。 打火机打了好几下,因为河风的缘故打火机一直打不着。吴解开西服挡在了张画家的面前,张画家的头低在吴的怀里,烟果然点着了。 “想去喝一杯吗?”两个人一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两个朝楼下走去,楼上的栏杆旁,大副冷冷的望着这对离开的男女。 到了酒吧之后,吴又带着张画家坐到了他那天喝忘忧草的地方。还是那个酒保,酒保热情的走了过来,“怎么样先生,那瓶忘忧草滋味不错吧。” 吴敬崖苦笑着,“确实不错,我现在一点都不忧愁了,只想死而已。我的钱全被偷光了。” 酒保平时巧舌如簧,此时空张着嘴巴,不知道如何应对。 “没事儿,我买单。两杯新欢!”张画家掏出一张美金递给了酒保。 “好的。” 张画家拿出一个皮筋儿把长发扎了起来,“哎,你为什么要喝忘忧草呢?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常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索性借酒消愁。” “举报消愁愁更愁!” “抽刀断水水更流。” “莫使金樽空对月。” 吴把那杯新欢递给了张画家,然后轻轻地碰了一下,“举杯共敬有缘人。” 第二七一章 吴和张画家的夜曲 酒逢知己千杯少,吴敬崖和张画家喝了一杯又一杯。吴心中连连称奇,他数着桌子上慢慢堆叠起来的杯子,内心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喝到多少杯就断片了。 张画家看出了吴敬崖的心思,“咱们一人已经喝了12杯,再喝一杯我们就撤!” “为什么?” “再喝一杯,睡着了再起来就是后天了,我试过很准的。” “看来即便是新欢也不好太过频繁。” 吴的话说的张画家小脸通红,她轻轻的用手掌拍了一下吴的肩膀,“你们都是坏男人,流氓。” “您要是喝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结账了。”酒保善意的提醒道。“快点送她回去吧,她糊涂了,哪里是12杯啊,算上刚才的一杯已经是13杯了。” 张画家的状态果然很是亢奋,她豪爽的把自己的钱包递给了吴,吴一打开里边有美金还有大洋,这个张画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啊。吴结了账,然后扶着有些晃悠的张朝他的船舱走了进去。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角落里有一只眼睛还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搜查了一天,看来没什么结果,那对雌雄大盗肯定已经离船了。”梁队长自我劝慰道。“你说呢小关。” 小关望着吴和张画家的背影,牙根要的吱吱作响。他戴上了帽子一路尾随跟着吴张二人也到了船舱外。 河风吹来拂面,心情舒畅到了极点。张画家蹦蹦跳跳的唱着,“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哎,你怎么不唱啊。” 张画家的小手挤着吴敬崖瘦削的脸庞,“奥,夜夜夜。。。 “你都开始叫爷了,你喝高了。哈哈哈。”张画家狂笑了起来。 “你每天晚上都会这么喝吗?”吴问道。 张画家点了点头,“对的,不喝这么多我就没有灵感,不喝这么多我就睡不着。” 到门口了,张画家用钥匙打开了门。 吴拍了拍她的肩膀,“早点休息吧,睡个好觉。” 张画家没有料到吴敬崖会这样做,她有些惊讶,不过转而又笑了起来,“你们这些臭男人了解,这招是不是叫欲擒故纵,先让我从心里边觉得你是一个正人君子,然后明天把我约出来继续睡我。” 吴完没有想到喝多了的张画家竟会是如此的癫狂,这跟白天她去画嫌犯的画像所表现出的严谨专业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 “不是,你误会我了。” “误会什么,进来吧你。”说着张画家一把把吴拉进了门里。 随后赶到的小关把耳朵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屋里的动静,断断续续,不能听到完整的对话。 “哎,你咋躺在地上。” “你快起来。” “口渴是吧,我给你倒水。” “哎,你抱我干嘛。” “不是,你别闹,你看水散了你一身。” “有纸没?我给你擦擦脖子上的水。” “我把你扶到墙上吧。” “哎,你别脱自己衣服啊。” “是这,听话,我出去你再脱。” “哎,你别脱我衣服啊。” “哎,你别乱碰。” “不是,你手干嘛呢?” “啊。。。” 随着吴的一声惨叫,屋内的声响全部结束了。贴在门外的小关像一坨烂泥巴糊在了地上。他用手拼命地捶着地板,接着用手用力的撕扯自己的衣服。他恨自己没用,恨自己是个懦夫,恨自己得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玷污。 “老天爷,你干嘛这么玩我,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呢。”小关痛苦的发泄着。 一根黑色的绳子套突然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整个人被拽在了空中。刚开始小关还在拼命地抵抗,最后小关的手已经失去了向上伸展的动力,他的眼睛黑眼仁越来越少,红色的血丝越来越多。终于,他来回乱踢的脚恢复了平静。小关感到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他明明闭上了眼睛,可是他还是能看到前方的光亮,那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把他洗了进去,然后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山崖里一样,不停地坠落,一直探不到底,就这样一直坠落,一直坠落,心也越来越慌,越来越慌,直到眼前彻底漆黑一片。他只听到耳边啪的一声,“我就这么消失了!”这是小关的灵魂脱离肉身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已经很晚了,甲板上没有什么人了,小关就这样被吊着,晃晃悠悠的。 第二天四点左右,一声尖叫划破了张画家的整个卧室。她的脑袋剧痛,揉了揉头以后把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拉开,里边空空如也。“我的衣服呢?” 张画家朝远处望去,她的外套贴身内衣,甚至袜子全都扔到了地上。 张画家朝自己左边看了看,没有人。又朝自己右边看了看,还是没有人。 她再朝不远处的茶几望去,有人。吴敬崖整个人像个包子一样蜷缩在沙发上,他个头那么大,居然所在这么小的沙发里,让人看了忍俊不禁。他的一一只手紧紧的夹在自己的两腿中间。身上只是薄薄的盖了一件西服。 “怎么会有这种人。”张画家轻轻地从床上踮起脚尖走下来,然后到衣柜旁拿出了自己的睡衣换上,然后把一床厚被子轻轻地压在了吴敬崖的身上。吴下意识的在鼻腔里哼哧了一下,感觉就像猪叫。张画家蹲在他的面前捂着嘴巴大笑,然后用两个手指轻轻地夹住吴的鼻子,过了一会吴又改用嘴巴开始呼吸。此时的张画家困意全无,她拿出了画板然后坐在吴敬崖的面前开始画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敬崖醒了,他看着自己身子上盖着被子,急忙往床上看,床上空无一人。他急忙坐起身,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哎,感觉有点落枕了。”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大腿,喊了一句,“哎,这女人下手真他妈狠!” “什么下手狠啊!”张画家已经换好了衣服在餐桌上准备早点。 第二七二章 小关被发现 吴敬崖吓了一跳,他回过头瞅了一眼张画家,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昨天某个人喝多了之后差点绝了我的后。”吴揉着自己的腿。 张画家一脸惊讶,捂着嘴巴,“不会吧,不好意思奥,我喝大了,我明明只喝了12杯酒啊。” “所以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对数字真的是一点都不敏感。”吴坐到了餐桌上。“西红柿炒鸡蛋,油炸培根,牛奶。哇,看起来很营养啊。” “咱们昨天晚上光喝酒了,也没有吃点什么,我做点早餐给胃里添点东西。” 吴接过牛奶大喝了一杯,“我以后再也不想喝酒了。真是喝一辈子酒,丢一辈子丑。” “哈哈!”这句话把张画家逗得不得了,“你怎么还满嘴怪话啊,我还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呢!” “哎,你这话说的,说怪话就不能做正人君子了?再说了,我还不算正人君子啊,你昨天晚上喝多了之后的表现那般的不雅,我依然坐怀不乱,我还不算正人君子啊。我总比那些道貌岸然,头一天欲擒故纵,第二天想着睡你的奸险小人的觉悟要高一些吧。” 张画家丢起一个面包摔在了的吴的脸上,“你混蛋。” 吴住口了,他从脸上拿下面包夹起了培根吃了起来,一直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看张画家。 看着吴有些委屈的样子,张画家又有些后悔。“男人都一样,虽然你昨晚的表现还算可以,但是这并不表示你是个好东西。” “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是个好东西,我昨天晚上的表现完全处于对你的不敢兴趣。” 张画家拨了一下自己的刘海,“不可能,本姑娘对自己的容颜还是很有自信的。” “哈哈,你长得挺漂亮的,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对你真的没有什么觊觎之心。” 张画家一拍桌子,“她是谁,叫什么?有照片吗?我要跟她比一比。” 吴用纸擦了擦嘴,放下了牛奶,“她已经死了。” 吴站起身准备离开,“好好休息吧,别着凉了。” 张画家抢在吴的面前走到了门口,“你就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没有兴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喝酒。” “我有些苦闷,想找个人喝喝酒,聊以慰藉一下。” 张画家打开门,“那你走吧,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 吴的嘴巴张得老大,用手指着张画家的脸蛋。 “哼,我就知道男人都一样,都是好色之徒。” “不是,你后边。。。” 张画家转过身,小关的尸体就悬在门外,张画家一声尖叫晕倒在吴的怀里。 小关的脖子上挂着一根黑色的缆绳,大拇指头粗细。一头绑在他的脖子上,一头绑在了船的桅杆上。 “小关,小关。”被吴叫来的梁队长看到小关的尸体,大哭了起来。 吴把桅杆上的缆绳解了下来,小关的尸体轻轻的垂到了地上。吴拨开了小关的眼睛,又看了看缆绳下他脖子勒出的青印,最后又用手摸了摸小关的颈椎。“初步估计,是有人趁他不注意用这根缆绳绑住他的脖子,然后把它吊起来,因为重力的缘故,小关被活活的勒死。” 十几个客人围了过来,他们有的议论,还有的拿出了照片。 吴将大家隔开,“梁队长,迅速封锁现场,不要让别人破坏现场。” “你们都回房子去,一会儿我要一个个的去找你们。来两个人,把小关的尸体找一个储藏室 存放起来。” 众人散开后,梁队长冷冷的对吴说,“昨天你跟张画家离开了,接着小关就跟着你们也走了。我现在怀疑是你杀了小关。” “所以你怀疑是我杀了他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梁队长点起了一根烟,拼命的抽了起来。 吴拿起这个缆绳,又看了看楼上一层。“凶手应该是用缆绳在上边套住了小关的脖子,接着用力拉起然后绑在桅杆上的。” “楼上是船长还有大副的房间。” 两个人走到了楼上,大副的房间外那个海员依旧在驻守。 “大副在里边吗?我们要找他。”吴手拿着缆绳问海员。 “底下是谁死了? “小关警员。”梁队长回答。 海员的脸上明显有些慌乱,“大副在休息。” “你每天在大幅房子外值班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吴突然问道。 “早上八点到下午9点,怎么了?” “所以你是刚刚才过来值班的对吧。” 海员点了点头。“大副在里边休息。” “这个缆绳你了解吗?”吴问道。 海员拿过缆绳,“这个绳子就是很常见的工具,工具房里到处都有。” “工具房有专人看守吗?” “工具房是大副管理的,不过那里也不是什么禁地。”海员说。 “我要进去找大副!”吴说。 “谁啊。”大副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他看到吴手上的缆绳愣了一下,“你们有什么事情。” “昨天小关警员被人勒死了,绳子的一头就挂在你门外的桅杆上。”吴用手指了指桅杆。 大副不自觉的摸了自己左手的壶口一下,很明显那上边有一条擦裂的伤痕,“怎么会这样?” 吴拿起了大副的手,“您的手怎么受伤了。” “奥,昨天晚上机房有个设备出问题了,我带着人过去修理,设备上的皮带失灵了,我去拆换皮带的时候就把手给擦伤了。怎么了?” “没事!”吴思考了一会儿说,“船上发生了命案,我建议咱们这艘船立马停下,我和梁队长寻找凶手。否则的话,我担心还会有人遇害。” 大副有些为难,“根据制度来说,我们无权停止正在行进的轮船,一旦停下,整个长江上的运输都会产生问题。” 梁队长怒了,“有什么事情我来担着,我是水警,现在有水警死了,这是严重的治安事件。根据制度规定,我有权全权接管这艘船的控制权。” 大副想了一会儿,“好吧,我去找船长沟通一下。” 大副走后,梁队长把吴拉到一旁。“你看到了吗?” “嗯,他的手上有伤痕。” “那还不抓他。” “他为什么要杀小关,那个伤痕是不是就是杀小关的时候留下的,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抓他。你现在立马去机房询问,看看昨天是不是设备出问题了。大副有没有带人前去修理。” 第二七三章 露出了狐狸尾巴 吴下到楼下打开了张画家的门,床上她刚刚苏醒,惊魂未定。吴把牛奶递给了他,“喝点牛奶,会好一点儿。” “昨天还看到小关活着,怎么今天就死了。”小张趴在吴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哄了好久,小张终于睡着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开门之后,梁队长匆匆的走了进来。 “我问过机房的工人了,昨天设备确实出了问题,大副也确实在晚上带人过去修理了,但是大家都没有印象说是大副的手被皮带拉伤了。” “这么看来大副的确很有嫌疑啊。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害小关呢?他们两个有仇吗?” “他俩没有什么交集,大副杀小关我觉得完全没有道理啊!” 小张在船上晃动了一下身子。 吴“嘘”了一下,把梁队长带出了门外,“我想去小关住的地方看看。” 小关和梁队长住在一个套间里边,梁队长住在里屋,小关住在外屋。吴翻了一下他的书柜,里边有个日记本,翻了几张没有什么太大的线索,都是一些小关记录的工作日志。 梁队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小关今年才17岁,刚刚开始跟我工作。这个傻小子,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结果就。。。” 吴想到了什么,“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小关很喜欢小张,而且老师给他写情书吗?” “是啊,昨天看到你和小张喝酒,小关就吃醋了,当时他跟着你们出去,我还以为他是要去揍你了呢?我多喝了两杯,回到屋子一直睡到了早上,没想到小关就出事儿了。” “他的那些情书呢?” “就在他的褥子底下压着呢,这个小关啊,上次我要看他情书写的是什么,人家都跟我发火了。” 吴敬崖拉开褥子,褥子底下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哎,这是怎么回事儿,信呢?之前我还看到过啊。” “是啊,这些信呢?”吴陷入了沉思。 大副独自一人用药水涂抹着手上的伤痕,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好几张信纸。他一边抹药,一边看着信上的内容。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缘分,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感觉自己的魂儿被勾住了。” “我只是个小水警,不懂得什么叫做艺术。但是看见你的画板,我大概明白了,艺术就是那些你眼睛里看到的,和你心里想着的结合在一起的东西。” 大副叹了一口气,用打火机把这些信一封封点燃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一股青烟冒出,空气中散发着纸张燃烧的糊味。 “报告。”海员敲了敲门。 “怎么了?”大副走出了门外。 “船长说你可以去见他了。” 这时一个带着口罩的保洁站在了门外,海员说,“他准备给你进去打扫房间。” 大副点了点头,“之前那个保洁呢?” 新保洁低着头,“他感冒了。” 大副披上外套朝船长的房子走去。 保洁进了大副的房间以后,顺着糊味迅速找到了那个垃圾桶。他把桌子上的水浇在了垃圾桶里,信纸大部分都燃成了灰烬,保洁不停地翻着,总算在最下边找到了一小张还没有烧完的纸张。他把东西装进了怀里,又开始翻起了大副的书柜。在抽屉里他看到了好几张底片,透着光他举在眼前望了望,全都是俯视状态下记录的张画家的背影。 保洁摘下了口罩,露出了吴敬崖的面庞。 大副走到了船长的房间,他显得有些拘束。 船长背对着大副说,“船上又出现了死人的事件,这次死的还是水警。咱们的岁数都不小了,我们这艘船还能走多远啊?” “是我的失职。” 船长气冲冲的拍了一下桌子,“别再说这些漂亮话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你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你为你地家人考虑,算了,我的话就这么多,你好自为之吧。” “让您失望了。”大副鞠了个躬,离开了船长的房间,出来的时候他用手绢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走出屋子以后,大副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下了一层楼走到了张画家门外。 张画家打开门之后,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水警死在了你的屋外,你吓坏了吧。” “我是吓坏了,可是我并不觉得意外。” “你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事儿不用讲的太白。” “跟我走吧!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我陪着你,你画着画。” “你快走吧,我不想跟你多说了。”张画家关上了门。 屋内坐着吴敬崖和梁队长。关上门后,张画家颤抖的坐在了他俩的面前。她拿着底片仔细的看着,“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说着,张画家哭了起来。 吴把纸巾递给了小张,“都说出来吧,我们不能让小关白白死去。” “他跟我是情人关系,这种关系维持了一年了。那个时候我身无分文,天天做着画家的梦想。后来我坐船的时候遇见了他,他答应我只要我愿意做他的情人,他就愿意资助我画画。但是条件是我要一直在船上陪着他,供他享乐。我住的屋子,享受的服务,都是他利用自己的职务帮我谋取的。他是个疯子,我的生活当中只能有他,他不许我跟其他任何男人接触。” “这是我在他房间里边发现的。”吴把那张烧得皱巴巴的情书递给了她。“他知道小关喜欢你,心中有恨,就在昨天小关在你屋外的时候残忍的把小关杀害了。刚刚他又要带你走,显然他这会畏罪潜逃。” 梁队长生气的拍了桌子,“可怜小关对你痴情一片,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 小张看着小关的情书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她只是不停地说,“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现在我们怎么办?”梁队长问。 “人证物证都有了,下一步,我们可以直接去抓捕大副了。” “抓大副不是小事儿,我提前跟船长沟通一下。” 第二七四章 抓捕大副 梁队长离开去找船长,只留下吴敬崖和小张画家对坐而望。 “吴,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 “没有,我只是不太理解你的做法罢了!” “在这么个『乱』世,我一个弱女子想活的自由些,不这样做我又能怎么做呢,这是代价。” “你把这个叫代价?”吴有些语塞,“这不是代价,这是一辈子都泯灭不了的烙印。你做了这件事,一辈子都会因此而蒙羞。” “可那些无所事事的富家女为什么可以平白无故享受这样的生活?”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们的命不同。” “人只活这一生,我为什么要贫寒交迫?” 吴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小张问的这些问题,他如何能够作答?就像他一样,凭什么自己要背负着报仇的命运,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其他山花烂漫的年轻人那样潇潇洒洒。这一切只能归因于命。可是曾几何时他也无休止的质疑过命的合理『性』!说来说去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凭什么? 吴抽出了一根烟塞进了嘴里,他看了一眼小张,又移步到了窗边。他本想把烟灰超窗外弹去,无奈风是朝屋子里吹得,又把烟灰刮了进来。正当他要掸身上的烟灰时,小张紧紧地搂住了她。这是除了英子外第二个女人这般搂他了。吴一时有些发蒙,这感觉他熟悉而又陌生,他抗拒而又『迷』恋。 “不,她终究不是英子。”吴的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他掰开了小张的手指。 “别,让我就这样抱着你,我好孤单,好恐惧,好冷。”小张的额头紧紧地贴在了吴宽大的肩膀上。“你能保护我吗?” “我。。。”吴有些心软了。 门推开了,梁队长看着吴张二人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声。小张赶紧把手松开了,“梁队长回来了,那个船长怎么说啊?” “船长只说了四个字,依法办事。”梁队长望着吴敬崖,“吴兄弟,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那还等什么?去抓大副啊。” 大副每天晚上的七点钟都会要餐厅给他专门送一杯牛『奶』,刚刚他神『色』慌张的进了屋子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海员看牛『奶』来了,轻轻地敲了敲门。“大副,您的牛『奶』来了。” 半天大副都没有回应,送餐员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推开门给他送进去就好。” “不行,大副不允许谁要擅自闯入是会挨骂的。” “现在餐厅人手很紧,我没工夫在这儿耗时间!”说着送餐员重重的踢了大门一下。 “哎,你别胡闹,你把大副惹急了。” 这一脚并没有引起大副的注意,平时门口就算是点轻微的脚步声,大副都会发声询问的。大副今天这是怎么了,联想起刚刚大副进屋前的不悦表情。海员警觉了起来,他叫了两声,“大副,大副。” 见还是没有回应,索『性』他就拿出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这房门一开可是让人大惊失『色』。大副的脖子上套着一根缆绳然后挂在了屋子中间的横梁上,他四肢下垂,脸皮发紧,皮肤发白。在他平时办公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瓶的酒。白的,一斤装,大概只剩下了四分之一。 “大副!”海员一边痛苦一边使劲儿把他的身子往起抱。一旁的的送餐员都吓傻了,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怎么了?怎么了?”梁队长举着枪跑了进来。 大副的尸体被海员放在了地上,不一会儿,船长也跟着手下走了过来。他看到大副的尸体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吴用手翻开了大副的眼皮里边布满了血丝。 “你还会验尸?”梁队长问道。 “你们水警不需要了解这种技术吗?”吴说的很随意。 “发现什么了吗?” “眼球上都是血丝,说明生前头颅还有颈部都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挤压。” 吴解开了大副脖子上的缆绳,“你看这个绳子是不是跟杀小关的那根缆绳一样。” 吴把缆绳递给了梁队长,梁队长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没错,是一样的。” 吴仔细观察着。 “不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船长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梁队长回过头,“嘘,没看到他在验尸吗?都散了吧,散了吧,目击者留下,其他海员封锁现场,其他的人全都给我离开。” 船长闭上了口,静待吴下一步的说法。 吴看了看大副的脖子,又查验了一下他的胳膊还有手腕。最后他的目光放到了那瓶酒上。“嗯,我初步判定大副是『自杀』。” “『自杀』?看来他是畏罪潜逃啊!”船长一拳重重的砸在了船帮上,“是我太过于娇惯这个手下了,眼看了他走了歧途,越陷乐深我却还不能帮他。”说完,船长一晃悠昏倒了。 “你为什么认为他是『自杀』呢?”梁队长问道。 “首先,这个屋子只有大门这一个进出口,其次,海员之前告诉过我他每天早上到晚上都会在大门外驻守,所以如果是他杀,那就是海员杀的。”吴突然指着海员喊了起来。 “原来是你!”梁队长端起枪对着海员。 海员跪在地上,“冤枉啊,我跟大副无冤无仇,我怎么会杀他呢!而且大副比我壮的多我怎么可能害死他呢?” “他喝了这么多酒,你可以趁他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弄死他啊!”吴问道。 “我,我,我。。。”海员卡住了。 “解释不了,那你就是凶手。”梁队长的脚步近了,海员不停地向后退。 “大副进去了以后就把门锁上了,我怎么能进去杀他呢?” “可是你有备用钥匙啊!”吴指了指门上的钥匙。 “大副对我恩重如山,我家里穷,父母重病,兄弟年幼,是大副体恤我让我跟着他在船上干的,不相信你问问兄弟们。” 几个海员兄弟都点头称是,“没错,大副对我们都很好。”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梁队长看着吴,“吴兄弟,这?” 第二七五章 强国拼酒 “如果海员不是杀人凶手,那就更确定了船长是『自杀』。他是先喝了酒,然后对自己的罪行痛苦不已,最后含泪上吊,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的。这根缆绳也间接证明了他就是杀害小关的凶手,用杀害别人的武器『自杀』,想想这还真是一种讽刺。”吴蹲在地上向大家展示船长的伤口。 吴推开人群走到了栏杆旁,望着皎白的月『色』,心中苦涩万分。 几个海员把大副的尸体放到了储藏室里。 梁队长拍了拍吴的肩膀,“吴兄弟,多亏了你,小关的冤情才可以昭雪,眼下我有一事不知如何处理。这件案子我要上报水司,可是卷宗里边我究竟如何填写啊。底下那位张画家怎么办啊?毕竟,大副跟他是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的。案卷当中这一段你说我写是不写啊?” “你是个警察,这种事情你不应该问我。”吴冲梁队长敬了个礼,吴顺着夹板一直朝下走去,快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他转过头说,“不过眼下我已经不是警察了,私人原因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写的太详细了。小张还年轻,给她一个机会。” 吴路过张画家的房子的时候,看到屋子里的灯还亮着,他走到张画家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张画家拉开了一个缝,吴就说,“别开了,是我,大副已经畏罪『自杀』了。” 张画家愣了一下,不一会儿便痛哭了起来,吴敬崖望着门缝里委屈的小张,他知道这个女人承受了太多与她年龄不相符的压力。这份压力,是深受中国理教三从四德旧观念影响下的旧中国『妇』女完全无法理解的新式文化的别样毒害。看来洋人的东西既有先进,也有糟粕啊。实用主义太过于可怕,让人泯灭了是非善恶而为了狭隘的欲望而不择手段。这样做,虽然可以获得短时的满足,但是心灵上的巨大空洞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 吴本想进屋再去劝慰张画家,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了他,夜『色』漫漫,他担心自己的感『性』超过理『性』,反而弄出种种荒谬,那可又真是荒唐至极了。 最终他合上了门,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一进屋子,张雷的造型把吴敬崖惊吓的差点眼珠子都吓到底下。眼见张雷光着屁股屋子里走来走去,丝毫不在意吴惊讶的目光。 吴使劲儿合上门,“你疯了吧,在屋子里这个样子,你赶快船上裤子。” “哎呀!”张雷很不以为然,“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 “不是,你就光着屁股坐在沙发上啊?”吴指着张雷。 张雷望着茶几上的纸,嘴里叼着铅笔满不在乎的说,“哎呀,我写作是需要气场的,现在这个房子非常激发我的灵感你懂吗?” 吴解下了脖子上的领带,“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激发我的鸡皮疙瘩。拜托,回你的屋子去创作好不好。” 吴坐在了客厅自己的床上。这个时候张雷三步并做两步飞到了强国的床上,“哎,跟那个小妹子如何啊?” 吴看着张雷满脸的八卦样子,心生厌恶,“我懒得理你,我去洗澡啊。” “别着急走嘛!吴老弟,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阅女人无数,那个张画家绝对是个极品,从她的一颦一笑,从她走路时屁股的一扭一扭,我百分之一万的跟你确定,他简直就是塌上的魔鬼,任你年少轻狂也绝对能把你的骨髓吸干,啊,简直是牡丹花下死,一岁一枯荣啊!” 吴一把抓在了张雷的脖子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不许你这么诋毁张画家。” 张雷一脸惊恐,咽了口吐沫,“哎,吴老弟,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呢。你不是要洗澡吗?我不打扰你了,我回房创作。” 张雷被吴放开之后,像个小鸡一样的跑回了屋子。 “强国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吴冲里屋喊去。 “他说钱丢了,心情不畅。问我借了点钱,跑到酒吧买醉去了。”张雷回答道。 吴再次系上了自己的衬衣,穿上西装又赶去酒吧找强国。刚一进酒吧,吴就被吧台上的一群人吸引了。这些人不停地鼓掌叫好,而他们目光的中心,似乎就在他们围着的圈里。 吴推开人群,诧异的发现,此时的强国醉醺醺的正在与人斗酒。强国冲着一个大汉喊道,“孙子,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把桌上的这些洋酒都喝了,你就给我50大洋!你这话不是放屁吧。” 那个大汉面『露』不屑,“爷就说了,说了你也喝不完,这么多酒你能喝完,我告诉你,别说50大洋,就是51块大洋我也照给不误。” “好!”说着强国把桌子上的好几瓶洋酒都集中倒在了面前的水桶里。 围观的人们纷纷瞠目,“喝喝喝!” 酒吧一把拉住强国,“小兄弟,别闹了,你已经喝高了,这么多酒喝下去你非出人命不可,别闹了。” 强国一把抓住了酒吧的胳膊,“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啊,疼,疼。我相信我相信。”酒保缩回胳膊,解开了袖子『揉』着,“你就不能轻点,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不管你了,你爱喝喝吧。” 强国端起了水桶,“老少爷们都看着了,爷爷我今天就把这些洋酒全部喝光,钱丢了怎么样,爷爷有本事再挣回来。” 吴一把抓住水桶朝人群外扔了出去,强国见到吴阻值他喝酒,破口大骂,“你干嘛,眼看着五十大洋都挣到手了。” 吴一巴掌扇到了强国的脸上,强国一下就老实了,满眼金星恨不能原地转三圈。吴拉着小强就要往出走。这个时候大汉一把抓住了吴,“你他妈是谁啊,爷我的赌局还没结束,你把就洒了,你掏酒钱啊!” 吴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大汉,嘴巴光动不出声。 大汉没听到吴说什么,问手下,“这王八蛋嘀咕什么呢?” 手下把耳朵扶在吴的嘴边,“他说都给老子滚开,要不然让你们这辈子都不想再喝酒!” 第二七六章 吴敬崖把强国当成了弟弟 大汉看了看吴敬崖又看了看众人,大家哄堂大笑。吴简直就是在说梦话,大汉和好兄弟这么多人,还能让吴和一个醉鬼强国收拾了吗? 大汉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吴,“小子,你是不是找死。” 吴把大汉的拇指轻轻一掰,大汉痛的一条腿跪在了地上,“哎哎哎,轻点,断了。” 吴一手抓着大汉,一眼望着众人,“你们,把桌上剩下的这些酒全给我喝了,不然的话你们老大这个跟指头就该和他永别了。” “这。。。”众人望着大汉满脸为难。 “你们他妈的傻站着干嘛,都给我把酒喝了!” 大汉一声令下,手下哪个敢不从。强国看见那些人都在怪怪的喝酒,他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使劲儿拿酒灌他们。不一会儿桌上剩下的酒就被众人一扫而空。刚才还一个个狗仗人势的手下,现在吐得吐,撒癔症的的撒癔症,都纷纷开始神游。 酒保拍了拍吴,“你把他们都灌翻了,我找谁要酒钱啊。” 吴从大汉的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给了酒保,“这些钱应该够了。你再给我拿一瓶伏特加。” 跪在地上的大汉稍有动弹,抓着他大拇指的吴就开始使劲儿。说来也怪,区区一根大拇指竟然也能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奇妙效果,不服不行啊,只能吃哑巴亏了。 “来,把这瓶酒干了,今天的事情就算翻篇了。”吴把伏特加递给了大汉。 大汉张口就喝,没法不喝,刚才一直这么跪着半个身子都麻了,脊椎都是疼的。大汉喝完之后,脸『色』发红,额头发汗,瞬间进入了状态,他打了一个饱嗝,“这酒好,纯!” “还记得我俩是谁吗?”吴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有强国的脸。 大汉摇了摇头,“酒,我还要喝酒!” 吴拽着强国走出了酒吧,强国扶着栏杆吐了起来。 “你说说你,不能喝酒还逞能。那就是随便醉的吗?喝醉一次,就等于人得了一次急『性』肝病你知道吗?”吴苦口婆心的劝到。 强国擦了擦嘴,“可是我看大家,不喝酒的时候都放不开,一喝酒距离马上就拉近了。人一喝酒,看什么都顺眼,听什么都顺耳。” 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绢递给强国,“我老家秦都有一句老话,喝一辈子酒,丢一辈子丑。你就是年纪小没有定『性』,等你因为喝酒误了事,误了人你就知道酒这东西的危害了。我告诉你,以后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都不要喝酒,开心的时候喝酒会想起伤心是,伤心的时候喝酒会变得更绝望和空虚。酒不能治愈,就只能麻痹让你暂时忘记,到头来副作用更大。没错,酒就是让人成瘾的毒『药』。” 强国好是奇怪,“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又不是你亲戚,你说话怎么这么像我老子教训我啊。” 吴摇了摇头,“如果我弟弟还在我身边的话,他大概也会有你这么大了。他要是敢像你今天这么糊涂,我绝对踹死他。” 这时吴老远的朝大副的房间看了一眼,那个忠心的海员还在他的门口坐着,即便大副干了如此错误的事情。吴的心有些焦虑,不知道弟弟会不会也像强国这样幼稚,像大副那样痴情,像张画家那样为钱所迫。只希望他能像那个门口的海员一眼,做个忠诚的。。。 最后吴拉着强国回了房间。屋子里只有客厅的一盏小灯还开着,张雷的房子紧闭,从门底的门缝看,房子里已经关灯了。 吴伸手要帮强国把衣服脱了。 “别别别!”强国虽然喝多了可是还是害羞的护着自己的身子,“你别别。” “哎呀,大小伙子怎么这般扭捏。那你自己动手脱了衣服赶快去洗澡。别洗头听见没,洗了头晚上再一受风,第二天会更难受,你就光洗脸和身子就好了。”吴在房子里翻了起来,“我看看有什么衣服可以让你换上?得了,我去问服务员要个睡衣吧!” 强国看着吴离去的背影撅了撅嘴巴进入了卫生间。 夜深了,吴和强国换洗下来的衣服都挂在了『露』台任风儿吹散。他俩一人传了件睡衣躺在宽敞客厅的两张床上。 强国感激的看着吴敬崖,“吴哥,谢谢你。” “别放屁了,快睡觉。”吴把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不一会儿强国的鼾声响了起来,可是蒙头而睡的吴此时却很亢奋,他一点都睡不着,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出现大副和小关死去的样子,不一会儿脑子的幻象中又出现了小张画家可爱的笑脸还有技艺精湛的绘画作品。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的大脑又陷入了纠结,思考还有挣扎中。 跟吴敬崖一起失眠的还有梁队长,他望着小关空空的床铺,像一个长者一样对着空气与故去的小关交流。 “你说说,小关,到了你怎么就为情而死了,那个张画家真的不是个好东西,你对她痴心一片,却又因为她丧了『性』命,我怎么跟上级交代,我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不过小关,你投胎的时候大副也就跟你前后脚,他这个杀人凶手最终还是良心发泄随你而去。” 梁队长说着说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这船怎么突然动了,起初他不以为然,不过过了一会儿船又停了,这么晚了,这是搞什么鬼啊?他船上衣服偷偷的走出了房门。原来船突然停靠在了一个特别小的码头旁边,“这是什么地方,从来没有见过啊。” 小码头上亮着巨大的灯束,岸上的工人把一个又一个的木箱子一个个的抬上了轮船。这些木箱子上了船之后都被工人运去了最底层的货仓。 “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啊?”梁队长脱掉了制服,偷偷跟着从船上卸完货的工人又下到了码头上假装自己也是工人,和他们一起搬木箱子。这些箱子看着不大,一抬才知道真有分量,难怪要三四个人抬呢! 梁队长跟着工人抬着箱子上了船,走到货仓的时候要路过贫民仓,工人们的脚步都很轻。梁队长没有注意,一下子踩了一个女人的手,那女人喊了一声,刚要发火,一看是梁队长,有些疑『惑』。梁队长一看,上次就把这女的手踩了,这会又是她,哎,倒霉催的。梁队长冲女人比了一个嘘的姿势,示意他不要声张,自己这是在微服私访。女的闭上了嘴,不再纠缠。 第二七七章 船怎么靠岸了 工人们把木箱子放进了货仓之后又从新返回码头从新搬东西,梁队长偷偷地留了下来。看着这些包装整齐,没有任何文字指示的木箱子,梁队长非常疑『惑』。“这里边装的是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么晚了才靠岸装货。最关键的是,现在船停靠的这个码头根本不是当局开放的商业码头,难道是走私。”想到这里,梁队长一惊。 他找来了个一个铁棍撬开了木箱子上的木条,一个木箱子被揭开了盖子。打开盖子之后,木箱子里是一块块用黄纸包裹的巴掌大小厚度的长方块,粱队长扯开了黄纸,用鼻子闻了闻,神情大变。 “梁队长,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睡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粱回过头来一望,船长淡定的望着他,同时身旁还跟着两个蒙着面的海员。 “船长,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带着手下检查货仓啊,你怎么在这里?”船长问道。 “船长,这里有人走私违禁毒『药』,我刚刚发现。”梁队长严肃的说道。 “哦,有这种事情?”船长显得很惊讶,他走到梁队长身边,看着箱子里被拆开的黄纸问道,“这个是你拆开的?”船长用手指刮了刮里边白『色』砖块上的粉然后在自己的牙龈上蹭了蹭,“嗯,这次这批货不错,品质一流。” 梁队长彻底惊住了,“船长,你,你居然参与走私这些违禁毒『药』。” “怎么能说走私呢,这年头在华夏你告诉我哪里没有走私?当局违反武器禁运,偷偷跟意大利法国德国进口武器。学生走私书籍,大量赤党的书刊从西伯利亚整吨整吨的传来,军阀走私国宝,老祖宗几千年的东西被人用几个金子就买走了。他们这才叫走私,我这不算走私。”船长说话的语气全然没有了白天跟梁队长对话时的那番正气。 “这两个人是谁?”梁队长望着那两个蒙面的海员。 “他们是我的心腹。” “我还以为你的心腹是你死去的大副呢!” “那怎么会?哎,谁说话,谁?”船长面对突然冒出的这句话非常诧异。 吴敬崖打着哈气从门外走进了货仓,“呦,忙着呢!” 梁队长把黄纸里的东西给吴晃了晃。 “果然有阴谋。”吴两步走到了船长面前。“看来大副果然不是『自杀』,而是被你杀死的。” “你验尸的时候不是说大副是『自杀』的吗?”船长发问道。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完全被密室杀人这个前提给限制了。海员一直在门外守着,屋内又没有其他入口,所以他肯定是『自杀』的。然而。。。” “然而什么?”船长眼睛一瞪。 “然而我太过于相信海员了,导致我忘记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梁队长听得糊里糊涂的。 “刚刚强国喝多了,我出去找他,回屋子路过大副房间的时候我看到海员在为大副守灵。他有嗜睡症。” “什么症?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船长和梁队长异口同声的问道。 “嗜睡症,是一种偶发『性』的睡眠问题。我们正常人偶尔会打瞌睡,但是嗜睡症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而且一睡着就得好几分钟。醒了之后,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吴解释了这个病症的特点。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嗜睡症呢?”梁队长问道。 “主要是因为人体的脑垂体分泌激素不正常所引起的,不是我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咱们现在又不是再治病。”吴对梁队长吼了一句。 这时矮的蒙面海员偷偷用手捂了一下嘴笑了两声,高的蒙面人胳膊肘顶了一下他。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是利用海员打瞌睡的时候,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恰好这个时候大副借酒消愁喝多了,所以凶手得以在不产生过大动静的情况下杀人。” “哼,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想,大副明明是自尽的,这大家都看到了。”高个子蒙面人突然发问。 “问得好,如果我们『自杀』的话,自己在临死前会因为痛苦而极力挣扎从而在脖子上留下很多自己手指甲的划痕。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把自己吊起来试一下,我在这里就不多做赘述了。我重点要说的就是,我在替大副检查手指的时候,发现他的指甲缝里有很多红破碎的皮肉。那么问题来了,脖子上没有伤痕,指甲里又明显抓过人,那他抓的是谁?” 梁队长猛然一悟,“是那个拿着缆绳从背后勒住他的人。” 这话一出,高个子蒙面人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臂。吴走到他面前把袖子轻轻地拉了上去,果然他的小臂上有好几道血痕。吴把手放到了高个蒙面的脑后,“你是酒保。”接着吴才扯下了他的面纱,果然是酒保。 “你怎么知道是我呢?”酒保不再是先前一副服侍人的样子,此时的他脸上透着一股高冷。 “刚刚酒吧喝酒的时候,强国碰到了你的胳膊,你痛的拉起了袖子,我看到了你的小臂之后这才证实了我的判断。”吴查看着酒保小臂上的伤口,“你当时使得劲儿够大的啊,大副即便喝多了,还是反抗的这般厉害,你看看这些深深浅浅杂『乱』无章的伤口。你太自作聪明,你不该用你杀死小关的缆绳再勒死大副,这显得这个精妙的杀人布局有些过了。” “吴,当时咱俩不是发现了大副手上的壶口有蹭伤吗?你不是还怀疑是大副啥的小关吗?”梁队长问道。 吴打了一个响指,“刚开始我觉得杀死小关的是大副,那是因为他的手的壶口位置有擦伤痕迹,我以为是他用缆绳勒死小关留下的。后来我通过仔细的比对,证实了,他壶口上的伤痕确实跟机房设备上的皮带吻合。” “可是跟他一起工作的海员为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个事情呢?” “这个问题比刚才的问题问的更好。如果想知道答案,我们首先要从大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起。” 第二七八章 吴的推理 吴敬崖抽出了一支香烟放在嘴里点了起来,然后看着这些木箱子感叹道,“有这么多让人欲仙欲死的神仙『药』,我却还在抽烟,真是暴殄天物啊。” “好了,好了,快说吧,大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梁队长焦急的问道。 “从前有一个年轻人,他怀揣着梦想希望当一个海员,他的梦想就是能够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看到海鸥在天上飞,看到鱼儿在水里游。经过十几年的努力他终于成功了当上了一个内河船员的水手。虽然距离海还有很远的距离,不过只要能在水中工作这就让他高兴地不得了。” “额,吴兄弟,你是不是有些离题太远了。” “这是铺垫,很重要的。这个年轻人已经是一个中年男人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上了一艘横跨内河和大海的船。下个月这艘船就会从内河出海了,他一直盼望着这一天。他的工作特别认真,永远挂在嘴上的就是一句话,根据制度来说。他觉得只要按照制度办事就不会出现问题。因为有制度意识,所以他办事非常公平,再加上先天的宅心仁厚,所以他在海员当中非常的有威信,这让他受到了轮船公司的信任,被提拔成了大副。当了大副,工资就高了不少,他用多年攒下的钱买下了一部照相机,这个照相机他准备在他出海的时候拍摄海鸟。当他第一次站在大副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用镜头拍到比海鸟更美丽的景『色』。那便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年轻女孩。大副心中喜欢这个女孩喜欢的不得了,经常有事没事就与他交流。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个女孩儿是有人保养得,而那个保养他的人就是船长。”吴用手指指了指船长。 “船长告诉大副,如果他愿意协助自己走一批货,并且愿意保密不揭发,船长就愿意把这个姑娘让给大副。大副痛苦万分当即就去问那女孩儿真相,女孩哭诉自己的痛苦遭遇,并希望大副能够答应船长的要求,之后二人便可以双宿双栖。大副对那个女孩儿和船长说出了同样的话,‘根据制度来说,不行。’” “后来呢?”船长挺佩服吴的口才,他听进去了。 “后来船长和情『妇』恼羞成怒,坑壑一气。他们利用小关对情『妇』同样的喜欢,先是让情『妇』在酒吧引诱我,接着把小关引出去,最后在情『妇』的房间外把小关活活吊死。做这一切的就是你这个酒保。”吴瞪了一眼酒保。 酒保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酒保勒死小关之后,偷偷把小关床上的情书都偷偷的放到大副的房间,之后这些情书又被我也发现了。当这一切矛头都指向大副的时候,再把大副干掉。最后大副成了杀死水警的凶手,船长的走私不再有大副的监督,这一箱箱的货才可以通过合理合法的手段上船。整个计划堪称完美。” 吴吸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重重的鼓起了掌。 跟随他鼓掌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酒保旁边那个矮个子的蒙面人。 “你鼓掌是为了什么?”梁队长问道。 “我特别想知道那个情『妇』是谁?”蒙面人问。 “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情『妇』就是你了,张画家。”吴把张画家的面具摘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张画家的脸上没有化妆,素颜出现。 “凭借两点,一个是你的细嫩的声音,另一个就是!”吴指了指张画家的胸口。“作为一个穿着海员服的海员,你这个胸肌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张画家听到这话气的用手要去打吴敬崖,“你混蛋。” “你才是混蛋,你知道吗?为了钱你害死了两个喜欢你的男人。大副死之前还在想着带你远走天涯,他下个月就可以出海看到海鸥了,可是你呢,终结了他的梦想。你说说你是不是混蛋。” “什么梦想,全都是扯淡,说的你好像很了解大副一样。”船长冲酒保使了个眼『色』。 酒保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棒朝吴攻击过去。 梁队长举起了枪,“别动,你们已经被捕了。” 趁着梁队长说话,酒保一棍打掉了梁队长手上的手枪。 吴敬崖拍了拍梁队长的肩膀。“老哥,下次别废话直接开枪。” “都快过来。”船长冲着屋外的搬运工人喊道,“抓住他们。” 工人们拿着木头冲了进来。 吴和梁队长面对众人的围堵,陷入了困兽之斗。 “你一次能对付几个?”梁队长问吴敬崖。 “差不多四五个吧,这里差不多有20多个敌人。你能对付几个。”吴敬崖问梁队长。 “差不多一个都对付不了。”梁队长浑身颤抖了起来。 “怕就喊出来。”吴敬崖鼓励着梁队长。 吴抢先冲向了工人,这些工人虽然有一身力气,但是打架却并不在行。吴知道他们都是苦出身,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所以没有出手太重,只是往他们身上最薄弱的软组织上种种攻击,打晕但是不致命。在吴敬崖和工人们开始胶着的时候。酒保开始了热身,他先是扭了扭脖子,再是动了动腰,最后又压了压腿。 吴趁着这个时候,勉强放倒了四个工人,工人们看吴敬崖战斗力颇高,也都不敢再靠近了。 “你没事吧?”梁队长佩服的望着吴。 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脚印,“小意思。”他的目光集中在了还在热身的酒保身上。 酒保已经开始压右腿了,他全身的肌肉似乎都活跃了起来,吴敬崖知道自己马上要面临一场大战。战斗一旦开始,很有可能就是一场生离死别。 酒保终于压完右腿了,他又开始活动起了自己的脖子。 “你他妈的。”船长重重的踢了一脚酒保,“你这是热身还是健身,赶快,干他啊!” 酒保害羞的冲船长敬了个礼,然后冲着吴飞奔了过来,就在他快要接近吴的时候,他双腿跪下,伸出双手举给了梁队长,“我现在自首能减刑吗?” 第二七九章 刺激的狂杀 船长,张画家,吴敬崖还有众工人都吃惊的快要把眼珠子掉在地上了。 梁队长用手铐铐在了酒保的手腕上。 船长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大副和小关你都杀了,你现在他妈的自首,你是没有脑子吗?” 酒保无奈的解释道,“杀他们俩都是暗杀,你现在让我当面锣对面鼓的跟这位少侠大动干戈!”酒保礼貌的指了指吴敬崖,“你看看地上这些工人被他打得,我根本不是个好吗?”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打他们啊!”船长对工人们大喊,说着船长捡起了刚才地上的枪然后对着工人们,“快动手,赶快。” 工人们看到船长手里拿出了枪,迫于恐惧只能再次跟吴敬崖开始较量。 酒保看工人围了上来,赶快举着手铐跑到了船长身边,“船长,你看我这招调虎离山怎么样?” 船长用手枪指着酒保的头一枪开下,“你还真是个傻子。” 脑浆横飞,工人们知道船长这是来真的,都拼命的要干掉吴敬崖。张画家看到酒保的脑袋在自己面前被船长爆开,害怕的蹲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她的哭声,让本就压抑的船舱更是痛苦不堪。 吴知道,现在终于到了要玩命的时候了,他扭动了一下脖子,“我数到十你们离开,否则的话,我不会再对你们手软了。” 工人们又把梁队长和吴敬崖围在了中间。 “10,9,8,7,6,5,4,3,2,1”吴的倒计时结束了。 工人们并没有胆怯,而是想恶狗捕食一样飞了过来,把吴和梁队长压在了地上。 打架吴敬崖并不害怕,可是像这样的硬拿力气打人,他真的就无法抵抗了。 船长举着枪看着众人捶打吴和梁队长的样子,他自己显得非常的兴奋。“对狠狠打,往死里打,打死了,今天晚上你们的人工费用我一人给你们翻一倍。” 梁队长完全看不到人窝里的粱和吴到底怎么样了,他用脚才上了木箱子,想通过提高自己的垂直距离来达到一览众山小的目的。 这个时候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乱』战的时候,往往容易跑出幸存者。工人们像叠罗汉一样把吴和粱压在了身下,可是粱队长因为身躯比较瘦小,所以呢,他还是从工人们的胯下硬是钻了出来。他悄悄地『逼』近了船长,用手使劲儿拽住了船长的腿,船长一慌『乱』整个人都掉了下来,他这一掉,失去了平衡,手上的枪因为惯『性』,『乱』开了起来,四处喷『射』火焰。好多正在揍吴敬崖的工人背部都挨了子弹。 梁队长和船长在地上斯打了起来,梁队长抓着船长的脖子,“原来你不能打啊,为什么反派的头目都这么不抗揍。” “废话,我是靠脑子吃饭的。”说着船长用膝盖顶在了梁队长的胃上试图把他踹走。“而且,我有枪我干嘛要练武。”船长掏出了枪顶在了梁队长的鼻子上。“梁队长,不好意思,我这就送你去见小关,当然我也很不好意思,你马上就要退休了,这快退休了还要因公殉职。”船长说完扣动了扳机,结果扳机倒是动了,但是子弹并没有发『射』出来。 那一秒梁队长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滋味,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看到小关了。“啊哈哈,你的子弹打完了,你的子弹打完了。”经历了生死的梁队长疯狂的展开了反击,他用手开始揪着船长的头发,一边揪头发,他一边还有手往船长的肋骨上戳。船长痛的嗷嗷大叫,结果这叫声彻底激发了梁队长从事水警20多年以来,从未见义勇为过得遗憾,他疯狂的用自己的门牙和虎牙咬起了船长的耳朵,鼻子,嘴巴,眼睛。船长不一会儿就变得血肉模糊了。他感觉梁队长不再是一个水警,而是变成了一只猛兽。这实在是太血腥,太恐怖了。 刚才船长『射』出的那几枪打在了工人身上,这也成功的救助了压在最底下的吴敬崖。吴趁着上方压力不是那么重的时候迅速发力,把身上的几个工人都给挤开了。 “他拿枪打你们,你们还帮他?”吴的这一声呵斥终于吓住了工人。工人们松开了手,然后开始后撤。几个工人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无助的望着自己身上的枪眼,痛苦的等待死亡。 吴用手拍了拍还在咬船长的梁队长,“够了,够了。” 梁队长像疯了一样还在不停地撕咬,船长的脖子就快被他咬断了。 “够了,你杀了他,你也要坐牢的,冷静,冷静。” 吴把手放在了梁队长的嘴里,任由他撕咬。终于梁队长恢复了冷静,潜意识里告诉他,吴这么做是为了他好。 梁队长感激的望着吴,“谢谢你,为了我,你还把你的手让我咬。” 吴摇了摇头,“没事儿的,反正也不是我的胳膊。” 吴拽了拽胳膊,原来是地上的早已大头崩裂的酒保的手。 梁队长擦了擦嘴上的血,“好腥啊,这个时候,真的好想喝点酒。” “喝酒,我也想喝。我特别想喝,伏特加甲马丁尼,要摇的不要搅得。” “为什么想喝这么奇怪的酒。” 吴摇了摇头,“这是酒保死之前,我在他那儿喝酒的时候他告诉我的酒,他说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喝的酒。” “你快去看看画家那个丫头,他好像吓得不轻。”吴对梁队长说。 梁队长点了点头,然后朝张画家走去,张画家全身颤抖,梁队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张画家抬起了自己的头,看到梁队长满脸的血,还有船长血肉模糊的脸,这会直接吓晕过去了。梁队长抱着张画家,“喂,我们现在怎么办?” “着急海员宣布船长罪行,上岸尽快联系附近的水警,立马把这个船封锁了。船上的所有人都不能下船,我们要确定,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同党。” “你比我更适合当水警,我退休了以后你就接替我吧。”梁队长欣慰的望着吴敬崖。 “打死也不当警察,臭脚巡当烦了,我不愿意再跑到睡上,那样我的脚迟早会被泡的又臭又烂的。” 第二八零章 吴敬崖在浴室睡着了 所有的旅客知道了昨天的事情之后都非常的惊慌,他们不再自己的船舱里呆了,全都涌到了甲板上看着梁队长带着路上的水警查验赃物。 “老梁,可以啊,这临退休了,破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这批货得上百万呢!”水警队长林风拿出了一张赃物清单。林风皮肤白净身材高挑,说话的声音非常的绅士。 “这样的功劳我宁可不立!这次在船上有两件案子,这件案子落听了,还有一件案子悬而未决,那就是有两个疑似雌雄双盗的客人跑了。” “雌雄双盗?你发现他们了?”林风的眉『毛』不自觉的挑了一下。 梁队长从口袋里拿出了张画家笔画的嫌犯图像。 “太好了,康健公司的股东王长云大难不死,现在就在岸上的疗养院救治,我把这个图像拿过去给他看看,看是不是这两个人。” “对了,麻烦你给水司的长官汇报一下,小关被坏人所杀,这也算是因公殉职,我想给他申请抚恤金。” “应该的,应该的,老梁,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们的船先停靠在这里,等我把这些公事都处理完了再开船。”林风向梁队长敬了个礼,然后带着手下拉着赃物和尸体走下了船。 有几个乘客想跟着林风一起下去,被楼梯旁边的海员拦住,“事情还没有完全查清楚,大家现在都不能离开轮船。” “那我们要这样呆多久啊?”有些旅客开始发牢『骚』了。 “最多一天,我们水警的效率是很快的,大家耐心一点!”梁队长耐心劝慰着大家。 屋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了张画家,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吴敬崖躺在床旁边正在打盹儿。张画家把手放在了吴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手下硬硬的,吴的头上鼓起了一个包,这是昨天跟那些工人打斗的时候留下。其实凭借吴的身手对付他们是不在话下的,可是他宅心仁厚不愿意下狠手,这才挨了打。 “你醒了!”吴『揉』了『揉』眼睛。 “他们人呢?” “都被水警带走了。” “那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我已经向梁队长求情了,你只是胁从,而且毕竟没有直接参与杀人和走私,所以他愿意网开一面,没有把你的罪行通报给水警。”吴端来了一杯热牛『奶』,“我在里边放糖了,你昨天收了惊吓,喝点甜的有助于稳定情绪。” 张画家感动的端着牛『奶』,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牛『奶』不合胃口?”吴关切的问道。 张画家的眼里饱含着泪水然后喝下了牛『奶』。 “吴,你说人死了是什么感觉?”张画家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活都没有活好,干嘛要管死的事情。” “我跟船长好,是因为他可以给我很多钱,供养我过着我所追求的艺术生活。如果真有一天,我的画出名了,那我求来的那个名,还是我当初想去追求的那个名吗?” “你早这么想该多好,也不至于陷入歧途。不过现在你能这么想其实也是好事儿,『迷』途知返,你还这么年轻,还是来得及的。” 张画家趴在了吴的怀里,“谢谢你,可是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吴安抚好了张画家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张雷和强国满眼惊讶的望着他。 “吴大哥,听说你们昨天晚上九死一生啊?”强国给吴倒了一杯热水。 吴疲惫的说,“是挺危险的。” “别跟他聊天了,我知道你累了,赶快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吧!” 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洗个澡之后还要去货仓检查一下王军和刘艳的私人物品呢。” 张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就是个不知道疲倦的永动机,怎么做事儿这么认真啊。” 吴进入了浴室,在浴池里放了慢慢一盆的热水,他整个人窝了进去,任温暖的水包裹着他的全身。昨夜的疲惫与酸痛在身上得以最大程度的消减。他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抽了起来,还没有吐几个烟圈,人就昏睡过去了。 “斯斯斯”,蛇的信子发出的声音离浴池越来越近,这是一只毒蛇,从他鲜艳的花纹和三角脑壳就可以看出。蛇的匍匐前行,离浴池越来越近。 不一会儿浴池里传来一声那人凄惨的叫声,张雷第一个冲进了浴室,当他看到吴的时候,吴的脖子上都是血,那只蛇被扯成两段扔在地上。 “哼哼,再能打也敌不过毒蛇啊!”张雷朝门外喊了一声。 强国溜了进来兴奋地望着张雷,“弄死了?哎,可惜了,这小子真的挺厉害,也挺能打的。” “谁让他非要去看王军和刘艳的私人物品呢,找死。” “他死了吗?” 张雷『摸』着吴敬崖的脖子,“还没死透,不过也快了。被这种蛇咬了之后,先是全身麻痹说不出话,最后是五脏功能衰竭而死。” “那我们怎么处理他?” 张雷偷偷的看了看窗外,“他妈的,船现在靠岸了,海员一个个的在盘查乘客。得想个法子让船动起来。” 林风带着小队来到了康健公司的股东王长云居住的医院,这间医院是一家外国大夫开的私人医院。从外望去你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医疗机构,茂密的植被,『迷』人的景『色』,简直就像是个世外桃源。 王长云是康健公司最大的股东,这家公司是康健白手起家创立的,他从一个渔民变成了一个船王,这段发迹史已经被多次刊登在了中外知名读物上。长江上的船运有一半的业务都是由他的公司包揽的。他的公司光客轮就有七八艘,其中最大的一艘就是吴敬崖他们乘坐的,这艘轮船是从英国进口的,价值好几百万。 林风坐在车上一边看着杂志上对于王长云的介绍一边对他的创业之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王长云有一女一子,女儿叫王凤,是英国剑桥大学毕业的,非常的有能力。儿子叫王子,这个二世祖的表现就要差太多,典型的富家公子哥,天天花天酒地不务正业。 第二八一章 林风拜访王长云 康健公司的业务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船运,一类是客轮业务。船运被王凤打理的井井有条,而客轮业务嘛则是被哥哥王子搞得一塌糊涂。 “他娘的,那个船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货,上百万的货就这么打水漂了。”一个梳着油头,手带金戒指,腰上挂着玉石的男子生气的敲打着桌子,他就是二世祖王子。 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心腹,康健公司的副总经理刘慢,刘慢的头上是个地中海的发型,光亮的脑门上几根稀疏的长发斜搭着,他的腰围像水桶一样,普通的皮带根本勒不住,所以只能穿着背带裤。刘慢一脸失落的说,“哎,真是没想到他手底下那个大副那么的正直,我的人告诉我,就是因为大副的阻挠,所以这次送货的时间被一拖再拖,最终导致货物被水警查封。” “废物,船长是废物,你也是废物。老爸着了雌雄双盗的毒手,危在旦夕,这段时间公司由我全权做主,这么好的时机你们都能把事情办砸了,现在老爸醒了,要是让他查出事情的真相咱们可就全完蛋了。” “是是是。” “你他妈就知道说是是是。”王子拍着刘慢的大肚子,“你这里边怎么一点主意都没有,全都是没有用的脂肪。本来想通过走私那批货把之前的亏空堵上,现在彻底完蛋了。老爸万一让妹妹『插』手客轮业务,咱们先前的那一本烂账哪里经得住那个小丫头查啊,他在剑桥学的可是经济,是查账的高手。” “少爷,现在最棘手的还不是大小姐,最棘手的是这批货可是杜云生的,万里帮在上海那么大的势力,他们要是发起狠来,老爷一辈子的心血可就全毁掉了。” “为今之计,只能用我们之前商量的那个最烂的办法了,你去着手准备吧。” “少爷,这可是破釜沉舟啊!事情一旦败『露』,那咱们康健公司也是个死啊。” 王子紧紧地抓着刘慢粗壮的脖子,“那你倒是给我想个好办法啊。” “咚咚咚!”王子的手下在外敲门。 “怎么了?”王子大喊。 “少爷,水警队长林风想要拜见老爷,说是要向老爷询问雌雄双盗的模样。” “什么,水警队长。”王子一听,抓刘慢脖子的手更用力了,“这可怎么办,他要是把船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跟老爸说了,那咱们可就全完蛋了。刘慢,怎么办,怎么办。” 刘慢抓着王子的手不停求饶,“少爷,你轻点,你轻点,我快被你勒死了。” 林风和几个队员站在王长云的特护病房外已经快20分钟了,两个下人守在门口不准进入。 “你们的老爷不是苏醒了吗?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见?”林风很是不悦。 两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恢复了刚才沉默的样子。 林风手下的水警看见这两个下人竟敢在公差面前装疯卖傻,气的怒不可遏。 “我看你们两个是想找死。”说着,那个手下拔枪指向了下人。 “住手!”一个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脚上的黑『色』皮鞋让她的身姿挺拔不已。这个医院的气温真是怡人,这也难怪女子会穿了一身春秋装。 下人毕恭毕敬的向女人行礼,“大小姐,这些人非要闯进去见老爷。” 那女子抚了抚黑框眼镜望着林风,“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打扰我父亲休养。” “我是水警队长林风,你们家的轮船出事儿了。”林风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重复了一边。 “什么,走私?这帮混蛋,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女子的手攥的吱吱作响。 林风知道了,这便是王家从英国学成归来的大小姐王凤。“我没猜错的话您就是王小姐吧!” 王凤点了点头,“客轮业务都是我哥哥在处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都不知道,不行,我一定要告诉父亲。” “你要告诉父亲什么啊!”王子带着刘慢也出现在了特护病房门口。 “哼,船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作为客轮业务的主要负责人居然不知道,简直是荒唐。”王凤气冲冲的说。 “不就是发现了走私货物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走私货物,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啊?那是让人成瘾的毒『药』,这是严重违法会掉脑袋的你知道吗?” “大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船长走私货物跟少爷有什么关系,水警即便抓人也是抓船长啊。对了,船长现在怎么样?” “浑身重伤,已经被我带回了局里,现在正在做笔录。”林风回到道。 王子听了之后不自觉的,揪了揪脖子。 “是不是你,很快就会清楚了。”王凤拽着林风的胳膊准备往里走。 “站住,父亲现在大病初愈,你就在这里带着人往里冲,万一父亲受了影响,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这是在害父亲。”王子伸手挡着他们。 “凶手的画像已经出来了,让父亲识别一下就可以抓到真凶,我这样做怎么倒成了害父亲。” 说着王子和王凤两兄妹互相推搡了起来,王子仗着自己劲儿大,一把把妹妹推到了地上。 王子这一推,两个下人和刘慢也开始帮着王子和水警他们厮打了起来,场面非常混『乱』。 林风见王凤倒地,心声怜惜,他用身子护住王凤,不让王凤受到伤害,王凤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林风的感激。 “住手!”一个沙哑的嗓音吼了起来。 特护病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护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有好多地方都缠了绷带,可见是受了很重的伤害。老人举起拐杖就往儿子王子身上打去,“你个混蛋,我让你胡闹,我让你胡闹。” 王子怕疼,赶忙把刘慢推到前头,那拐杖揍得刘慢哇哇叫娘。“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 林风把王凤扶了起来,王凤看到年迈的父亲大动肝火,心中十分心痛。跪倒在父亲面前,抱着父亲的腿,留下了痛苦的泪水,“爹,您才刚刚苏醒,千万不敢动怒啊。” 第二八二章 王凤的才能 王长远见女儿这般阻拦便停下了攻击,他颤颤巍巍的回到床上。 “林队长,我身体不好,你过来说话吧!” 林风对王长云这种有钱人的做派并不感到以外,毕竟他也有伤在身,于是扶起了地上的王凤大家都移步到了床边。 王子从桌子上剥了一个橘子拿到了父亲身边,“爹,您别生气了。” “轮船出了走私违禁品,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王长云从桌上掏出了一根烟塞进了嘴里。 “王老,您身体还没有恢复,不敢抽烟啊。”一旁的护士劝着。 王长云摇了摇头,“那么多到都没有把我捅死,这根烟也要不了我的命。” 王子抿了抿嘴巴,“爹,船上出了走私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船长是第一责任人,他吃里扒外干下了这非法的勾当,所有的罪责都应该由他来承担。” “放屁,那个船长是我们康健公司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政界,商界叫我们如何交代,我们王家的颜面这会彻底扫地了。”王长云见儿子对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点都没有认识气的把刚才的橘子直接扔到了王子身旁的刘慢脸上。 刘慢擦了擦脸上橘子汁,“董事长,你批评的对,作为副经理我有责任,我愿意引咎辞职。这件事情跟少爷没有任何关系,还请董事长息怒啊。” “林队长,这批货是谁的您查出来了没有啊?”王长云关切的问道。 林风摇了摇头,“这个事情我们还要继续审问船长才可以得知。不过我做水警也有些年头了,违禁品数量之多,事件之恶劣,这还是第一件。” “林队长,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如果有媒体询问你相关的情况,还希望你。。。”王凤用恳切的目光望着林风。 林风又看了看王长云,王长云的眼神转到了一旁,看样子这个老富豪还不太愿意在一个小水警面前低头。 “奥,这是自然,我们水警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符合实情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向外界公布,这点王小姐您可以放心。”林风冲王凤点了点头。 “爸,这次走私事件导致林队长的同事小关殉职了,咱们应当拿出500块抚恤金来安抚小关的亲友。” 王长云看了看林风,脸上有了些惭愧,“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林队长,这个钱我们是要出的。烦劳您带着我女儿去安抚一下死难警员的亲友吧,阿凤,替爸爸给人家送去一个花圈。” 阿凤点了点头。 小关作为水警死了,理论上水司是要给抚恤金的,不过杯水车薪,顶多是一年当差的工资。阿凤愿意给500,这大概是一个水司小警员十年的收入,林风很是感动。 “五百块?这会他们家可是发了。”王子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王长云气冲冲的瞪着儿子,“你给我闭嘴。客船这块一直是你在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额!”王子一时有些语塞。 “老董事长,是这样的,我跟少爷商量了一下。。。”刘慢知道王子不擅长经营,赶紧帮他解围。 “不用你说,我要听他说。”王长远望着儿子。 王子头上的汗都渗出来了。“这个事情,额,就是,是吧。爸,我觉得这个事儿让刘经理他们拿个意见出来,然后咱们再议一下。这种事情犯不上我们自己亲自思考。你说对吧,爸?” 王长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王凤见哥哥没什么主意,于是把自己在脑子里思考的想法说了出来,“爸,这次事件对我们公司的形象影响非常大。我建议为了弥补船上乘客的精神损失,接下来旅客在船上的花销全由我们承担。这次旅行结束之后,每个人都可以凭借船票获得一次与此次旅行档次相同的服务作为赔偿。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们的轮船出了这个事情我们需要尽快的跟所有的媒体对接,开新闻发布会。在消息被公众扭曲之前发表声明以正视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客船业务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咱们应该暂时调低客船消费标准,通过低价的方式用以防备即将爆发的旅客乘船数量锐减的情况。”王凤考虑问题非常的全面,把这次事件的要害全都抓住了。 王长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凤,我知道你平时主要是处理船运那边的事情。但是现在公司出了这么紧急的情况。你就辛苦一下,把客船这边的事情也兼起来吧。刚才你说的那几点非常好,要尽快落实。” “哎,爸,这客船一直是我在管啊,您怎么交给阿凤,他完全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啊。” “你了解情况怎么还出了走私案。刘经理,协助好阿凤处理客船的情况。” 刘慢恭顺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两个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王长云冲儿子和刘慢摆了摆手。 王子还想跟王长云说话,被刘慢一把拉住拖了出去。 阿凤把枕头放在了王长云脖子后边,“爸,这样能舒服点吧。” 王长云抓着阿凤的手,“爸爸这次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真担心看不到你和你哥哥了。” “爸,别这么说,否极泰来,会越来越好的。”阿凤安慰着父亲。 王长云望着林风,“林队长,你这次专程找我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啊?” 林风差点忘了正事儿,他拿出那两张画像交给了王长云,“在船上我的同事发现了两个疑似是雌雄双盗的人,这是我们画出的他俩的模拟图像,您可以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个伤害的您?” 王长云戴上老花镜仔细的看了起来,“嗯,这两个人哪,不是害我的那两个,我可以肯定。害我的人是两个男的,不是一男一女。” 王长云的话让林风大吃一惊,“两个男的,您是说害您的不是雌雄双盗?” “不,我的意思是雌雄双盗本就是两个男的。”王长云摘下眼镜肯定的说道。 第二八三章 雌雄大盗身份揭晓 “说来惭愧,这么多年我流连风月,到了竟然让一个男伴女装的小子『迷』了眼,说出去让人笑话。他们两个人,勾引我的那个人皮肤细腻,说话很细,他有个特点,眼圈特别的黑,即便画了浓妆,也遮不住那个黑眼圈。我当时喝的醉醺醺的,他主动冲我抛媚眼,我带着他进了我的房子,一进屋我就要解他的上衣扣子。” 王凤听到父亲竟然讲起了他的香艳故事,羞的红了脸,“爸,你怎么还说的这么详细啊。” 林风捂着嘴巴偷笑着,他在本子上记录着王长云的说法。 “哈哈,不好意思啊林队长,我这个女儿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让你见笑了。”王长云慈爱的拍了拍王凤的头,“结果刚一解开他的上衣,他的胸前掉下了两个馒头。我当时就知道要出事儿了,果不其然他的帮手随后就跟了进来,那个人皮肤黝黑,声音特别沙哑。我本以为他们要求财,便拿出了身上的钱让他们离开,谁知道这两个人拔刀冲过来,要要我的命。” “您是说他们并不是求财,而是要您的命?”林风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 王长云摇了摇头。 林风根据王长云的描述在笔记本上简单的画出了雌雄双盗的画像,“您看我画的这两个画像跟您见到的想象吗?” “这么短的时间你就画出了他们的样子?好厉害啊!”王凤敬佩的望着林风。 “雕虫小技。”林风不好意的说道。 王长云拿过记事本看了看,“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两个人。” “好的,您说的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立马发出通缉令,雌雄双盗做了那么多坏事,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他们。王老爷,您的身体需要恢复我就我打扰您了,我现在就会水司审理船长。” “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王凤对林风说。 林风点了点头,“可以,你们是他的老板,如果可以帮助我们让他开口那自然很好。” 王长云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林队长了,您先下楼,我还有几句话跟女儿交代一下。” 林风退了出去。 “阿凤,一会儿见了船长的话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把幕后的黑手说出来,这么大的货他自己没这个能量搞出来。”王长云的语气变得非常的严肃。 “放心吧,爸我知道分寸。” “哎,你哥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可惜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多帮帮他啊。”王长云意味深长的说。 “希望爹的一片苦心他能够明白。” “哎,我看那个林队长一表人才,真是不错啊。” 阿凤点了点头,“是啊,那么有才华,当个水警有些可惜了。” “爹看的出来,你很欣赏他啊。” “哎呀,爹。。。”阿凤把头转到了一边,满脸害羞。 “这有什么啊,亏我还让你去英国留学,洋人的开放你怎么一点都没学到。这好男人可是不容易遇见啊。” “哎呀,还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家室呢!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好好好,爹不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这个老家伙就不掺和了,不过爹还是希望你早点嫁人,一个女孩子迟早还是要回归家庭。”王长云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去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刘慢拉着王子跑到了吸烟室,王子一脚就把地上的凳子踹翻了。旁边路过的护士有些不悦的看着他。王子的气儿不打一处来,“看什么,滚。” “少爷,别生气。” “我能不生气吗?船长让水警抓住了,那个王八蛋不晓得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要不我去趟水司打点一下。” 王子整理了一下思绪,“这个事儿你去不顶用,船长那个人我是了解的,必须要我去安抚。现在他妈最头疼的是老爷子到底还是让阿凤那个死丫头接受客船业务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就等着让那个丫头把我们的坏账全都发现?” “您放心少爷,我这就上船去通知那两个人让他们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 “行,必须要快,要做到万无一失。”王子拍了拍刘慢的肩膀。 刘慢得令,迅速的离开了医院。他刚一走,林风和阿凤就前后脚的走了出来。 “哎,哥,刘经理这是干什么去啊?”阿凤看着行动慌慌的刘慢心声怀疑。 王子故作镇定的说,“奥,没事儿,说是公司有什么东西要去处理一下。哎,林队长走啊。” “奥,我和你妹妹回水司去看看那个船长招供了没有。”林队长回答。 “是吗?那我跟你们一块去吧,船长是我的老部下了,我还可以帮你劝劝他们让他尽快说出实情。” 阿凤打趣道,“哥,平时你一向是消极怠工,油瓶倒了都不带扶的,今天怎么责任意识这么强,还知道跟水警合作。” “你看你说的,哥就是再混,哪儿重哪儿轻还是晓得的。林队长你让你们的手下上公车,我开车,咱们三个一辆一块去。” 林队长看了一眼阿凤,阿凤点了点头。 “那咱们走吧。” 甲板上的人渐渐的散了,梁队长正带着海员一个个的在各舱排查客人当中还有没有可疑分子。张雷从窗外走到了客厅。强国从屋外找来了一个带轮子的大箱子,他把全身赤『裸』的吴放进了大箱子里。“那咱们把他怎么处理啊,也扔到海里?”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扔到海里,船都靠岸了,扔到海里不是等着人发现吗?”张雷气冲冲的说。“现在不能下船,各个地方也都有人把手,这尸体还真不好处理。哎,那个张画家不是被他放了一马吗?咱们可以来个好心没好报,把吴的死推到那女人的手上。” “好主意,可是咱们怎么把尸体送进去呢?”强国挠了挠头。 张雷从皮箱里掏出了一身女装,两个橙子还有一个化妆盒,“换上你的工作服吧。” “又扮女人啊?”强国一脸不情愿。 “难道我扮啊,你见过这么粗犷的女『性』吗?”张雷『摸』了『摸』脸上的胡子。 第二八四章 张画家的画家梦 吴敬崖走后张画家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几个小时,这次罪里逃脱对于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来说是幸运的,但是那些过往的种种荒唐依然会牢固的印刻在她的血『液』里,骨髓里。张画家在梦中好像过电影的一样不停地划过自己人生的重要镜头,第一次拿起画笔,第一次看到日出,第一次听到树林中的鸟叫。这些美好的景象促使她拿起画笔记录着人世间种种最美好的事物。那时的她才刚刚15岁,她完全不懂画画。 后来有一个流浪的画家经过她的家乡,他们认识了。那画家告诉她在欧洲游学的经历,告诉了她达芬奇,告诉了她梵高,告诉了她如何用油彩绘出自己脑中的世界。 她开始动笔了,她开始创作了。她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把脑子中美好的人生蓝图留在了纸上。她第一次拿着画去给自己的老师看的时候,她信心满满,认为自己已经画出了人生的杰作。可是老师拿过画只愁了一眼,就把那张五彩斑斓的画纸像废纸一样扔到了纸篓里。从此,她知道自己单凭一时而起的灵感是无法攀登上艺术的最高殿堂的,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艺术爱好者的鬼画符罢了。 所以她抓住一切机会离开贫穷的老家,那位老师便成了她人生的第一个男人。与艺术家谈恋爱,很简单,艺术是艺术,欲望是欲望。起初那人什么都不教她,她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在他身边看着。那个男人画画闲暇时,发下手中的画笔,紧接着就开始拿她发泄心中的郁闷。他们租了一个废旧的仓库,仓库的顶层每天早上9点一准有阳光从阁楼『射』入。那抹阳光是她学画时段中最期盼的光明。 一年,两年,她陪了那男人三年。整整三年,那男人什么都没有教她。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观察和模仿从那男人的画板上吸收回来的。终于有一天她开口了,“我要走了。”那男人还是呆呆的望着画板,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终于明白了人只能靠自己,不择手段,用尽一切办法达成自己的愿望,这便是人生。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张画家脑海中的意识流。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站在了屋子外边,她的嗓音很是独特,很有底气,很高亮,也很柔弱。这是张画家从未听过的女人声音。 “你是?” “奥,是吴敬崖让我过来的。我是他的太太。” “什么,吴结婚了?” “他让我给你带些东西,我能进去吗?” 张画家显得有些失落,看来好男人都早已成家。只是看着这个女人的样子,由衷的觉得吴的品味有些庸俗。“你请进吧。” 女人俨然像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她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你们两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呀真是的,我不在船上两天他就开始出来偷腥了。” “额,我想你误会了,我跟吴大哥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恐怕要经受牢狱之灾了。” “就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那我可不信。”说着女人站起身来粗鲁的翻起了屋子。 “你这是干什么?”张画家有些不悦,这个女人怎么这般粗鲁。 女人打开了里屋的门,一张画板上盖着一块白布。“看来他真的不在这里。” “原来不是他让你来找我来的,你进来只是为了确认他有没有在我这里?”张画家终于明白了吴夫人的用意。 这个时候外屋传来了轮子碾压地板的声音,有人进来了,张画家机敏的回头望去。只见张雷推着一个轱辘箱子走了进来,“你不是吴大哥的同屋吗?” “我们都是他的同屋。”强国不再拿捏着嗓子,他把假头套摘了下来。 “你是个男的?”张画家大惊,“吴大哥呢?” 张雷打开了箱子,吴光着身子就在箱子里边躺着。 张画家上前拍了拍吴,吴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她恐惧的望着张雷和强国,“你们想干什么?” 强国拿出绳子把张画家绑了起来,“你别说话,敢喊叫,弄死你。” 张雷摇了摇脖子,“让我先预演一遍,吴来找你,你通过『色』诱的方式让他去里屋洗澡,然后你把这只毒蛇放进了浴室然后咬死了吴敬崖。正当你准备拿这个箱子偷偷处理掉吴的时候,正义的我和他担心吴出什么问题,跟了进来,当场把你拿下,你拼命抵抗,我们正当防卫,用这个桌子上的水果刀捅死了你!可是他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杀他呢?”张雷编着编着觉得自己的故事有漏洞。 强国拿出胸前的橘子一遍剥着一遍说,“恩将仇报这个故事太牵强。应该是这样。吴是个打『色』狼,他之所以愿意放张画家一马,主要是因为垂涎张画家的美『色』,于是威『逼』张画家要占他的便宜。张画家无奈只得假装答应,先哄骗吴去浴室洗澡,接着放出自己的豢养的毒蛇杀死吴。接着张画家担心事情败『露』,于是找到这个箱子准备毁尸灭迹,就在这个时候,正义的公民你和我为了找朋友吴,来到了这里发现了张画家的阴谋。最后咱俩合力把张画家用水果刀捅死。” 张雷点了点头,“你果然没有白跟我混,以后你也可以写了。啊哈哈。” 张雷把吴抱起来,准备抬到浴室。 “你们俩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吴。”张画家望着这两个奇葩,内心慌『乱』不已。 “我专职作家,兼职杀手。”张雷鞠躬道,“旁边的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还在上学,每到暑假寒假的时候跟我出来社会实践。” “杀吴的理由很简单,他非要去查验王军和刘艳的私人行李,这不是找事儿吗?我们辛辛苦苦挣得钱都在那里边藏着,这要是让人发现了,我们不是白忙活了。你说我们怎么能不杀这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第二八五章 雌雄落网 “照你这么说,你们同屋的刘艳和王军他们不是雌雄双盗,你们才是。他们两个人是被你们杀死的?”张画家明白了这两个人的阴谋诡计。 “算你聪明。”强国开始剥第二个橘子。“那两个死男女,偷东西偷到我们的头上,你说是不是找死。” 那天晚上吴敬崖喝了忘忧草昏昏沉沉的睡了,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现。12点船靠岸,在靠岸前王军和刘艳开始行动。 王军偷偷潜入张雷的房子,他知道张雷玩游戏喝了那么多酒肯定好对付。他掏出了自己的刀子,准备吧张雷脖子上的玉坠割下来,割下玉坠他才发现,张雷脖子上带的这个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要清的多,是个典型的赝品。他刚要发火,就听到屋外传来的刘艳的一声吼叫。原来刘艳悄悄爬到了强国和吴的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前面。他打开了吴的箱子,满眼的大洋和美金看得她心花怒放,就在这时她的嘴巴被躺在床上装睡的强国一把握住。王军跑出屋子准备解救刘艳,没想到他的头后边被张雷用两本书重重的砸了一下脑袋,张雷拿着书说,“嗯,知识就是力量。” “你不是喝高了吗?”王军挣扎的说道。 刘艳和王军被张雷他们拉到了船尾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哼,我这辈子就没醉过。”张雷用手朝着王艳的白兔狠狠地抓了一把。“舒坦,今天是时间不够,要不然老子就把你这个小妖精办了。” 刘艳哭的稀里糊涂,“我就知道不应该跟你这个没钱的嫖客出来闯生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以前在红楼里带着,虽然说不自由可是也没有『性』命之忧啊。” “他娘的都说是红颜祸水,我就不应该跟你这个女人共事。” 强国望着这对忧愁的叹了口气,“你们这样的人死了也是多余。” 船靠岸了,王军和刘艳还是如愿下船了。 靠岸时间不长,汽笛又呜呜的响了起来,船离开码头前,咕咚咕咚两声落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强国望着水里冒出的泡泡,“你说给他们身上绑的箱子能不能把他们沉到海底啊。” “嗯,差不多吧,箱子里装的都是我的滞销书,能让他们死在知识的海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这两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下辈子多读点书也许能混出个人样。”张雷调侃道。 “你说谁男不男女不女,我打扮成女的是工作需要好吗?”强国的抱怨打破了张雷的回忆。 张雷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你说是捅肚子,还是痛脖子啊。” “女孩子都爱美,捅脖子死相不好看。”箱子里传来了吴敬崖的声音。 “什么,你没死?”强国大喊。 吴站起身子双手叉腰望着强国和张雷,张画家看了一眼吴光溜溜的样子,“你这个造型也不怕感冒。” 吴不好意思的用沙发上的枕头挡住了某方面,“你们两个原来就是一直隐藏在我身边的雌雄双盗啊。强国你还真是能装。” “你不是被我放的毒蛇咬了脖子了吗?你不可能没事的。” 吴用手擦掉了脖子上的血,“这些都是蛇的血,不是我的。我之所以没有被咬死,主要是因为我从来不相信吸烟有害健康这句话。” 话说那天在浴室,蛇离吴越来越近。 那时候的吴因为太疲惫了,所以斜靠在浴缸里睡着了,他的一条胳膊夹着香烟搂在了浴缸外边,当蛇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他的烟头刚好烧到了他的手指。这份剧痛刺激他醒了过来,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不断『逼』近的毒蛇,吴搞定了蛇之后,将计就计假装中毒,然后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张雷看了一眼强国,“既然全都暴『露』了,那就杀吧。” 张雷拿着水果刀朝吴猛扑过去,吴打开箱子盖挡住了水果刀,然后用手刀狠狠地劈了一下他的脖子。张雷被这伶俐的攻击打的有些喘不过起来,向后倒在地上。强国看吴这般难对付,立马把攻击的重点瞄向了张画家。 张画家试图向后躲闪,但是强国脚下很是灵活,他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就朝张刺去。吴一个旱地拔葱从箱子里跳了出来然后一个飞踢朝着强国的肚子踢了过去,结果吴对高度估计不足,他的脚后跟一下踹到了强国的命门。 强国捂着小腹一声谄媚的叫声,“哎呦,这可要了人命了。” 吴拍了拍手,玩味的说到,“这回可真算是雌雄双盗了。” 吴温柔的望着张画家,“别怕,有我保护你。” 张画家眼睛微闭,“怕我倒是还好,就是你能不能先把裤子穿上。” “奥,不好意思。”吴赶快跑到床边用单子裹住了自己,然后他拿着绳子把雌雄双盗捆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张画家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轻松的扑倒了吴的怀里,“看到你刚才死了,我真的觉得我还不如也死了算了。” “死之前,咱们也得喝杯新欢啊,要不然死的多没劲儿啊。” 两个人相拥而笑。 王子开着敞篷跑车在河堤路上高速前行着,“这个车子是我最好的一辆,直列六杠发动机,最大马力90马力,最高时速110公里,我敢说这是华夏现在乃至未来跑的最快的车子。” 副驾驶的林风用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脖子,很明显他对于林风这样爆裂的开车办法不是很适应。王子开车过于随意,一会儿变道,一会儿急刹,辛亏林风没有吃饭要不然绝对全都吐出来。 后排的阿凤早就习惯了哥哥这种自私的开车方式,看到林风不适应的样子。她有些担心,“哥,你开慢点,林队长不太适应你这样的开车方式。” 王子一脚急刹,车子停了下来,林风用仅有的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车门,站在了路边狂吐了起来。阿凤心疼的替林风拍打着背部。“你没事儿吧。” 王子点起了一根烟,“不好意思林队长,我没想到你还会晕车,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会晕车呢?” 第二八六章 审问船长 林风吐得翻江倒海,阿凤特意掏出了自己的手绢递给他。王子的车子确实快,他们都到水司20分钟了,手下才开着公车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队长,你怎么了?这咋还吐了?”手下问道。 “你们队长体格太差,晕车。”王子说完一马当先迈着霸王步走入了办公大楼。 船长自从被抓进了审讯室就表现出了宁把牢底坐穿,也不坦白交代的对抗思路,一言不发。 他被梁队长弄得面目全非,虽然是他咎由自取,但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是会觉得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水司的护士简单的替他处理了面部的伤口,其实也就是用酒精清洗在贴上纱巾之类的简单『操』作,那些缺失掉的皮肉再也回不来了。 林风勉强恢复了淡定,刚才的一吐,他的胆汁都快出来了。“他招认了吗?” 审讯员隔着审讯室的玻璃望着正趴在桌上睡觉的船张,“嘴很硬,什么都不说。” “那你们就傻等着,该用的手段呢?”林风有些不悦,没想到这些不成器的手下这么久了也没有让案件有进展。 “队长,你看他那个样子,我们怎么好再『逼』迫,万一搞出个三长两短,这责任谁能负得起啊?”审讯员有些无奈。 “滚滚滚。。。”林风摆了摆手。 阿凤隔着窗户仔细的观察着船长,他发现船长时不时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看看之后又放进去。阿凤踮起了脚尖,试图看到那到底是什么?原来是一张照片,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还看不清照片上到底是谁!不过聪慧的阿凤大胆判断,这个人应该是他的亲友之类的。 “哥,这个船张结婚了吗?”阿凤问道。 王子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离婚了,有个女儿跟着前妻。林队长,让我进去跟他聊聊吧。”王子试图打开门,被水警拦住了。 “咱们一起进去吧。”林风示意手下放行。 进入了审讯室就问道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这都是从船长的脸上散发出来的。 刚见到船长这张脸的时候林风非常的诧异,梁队长一生胆小怕事这次怎么成了英雄,而且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付别人。 林风重重的砸了砸桌子,“一句话不说,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船长又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口袋,这回阿凤看的真真的,照片上市船长和一个花季少女的合影,那女孩笑得天真烂漫,身上穿着学生服。 船长抬起头看到了林风身旁的王子,他起身半弯腰的冲他行礼,“少爷好!” 王子压了压手,“现在叫我少爷还有什么用,船张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怎么能这么糊涂,自己干下这严重犯罪的荒唐事,你的行为不光让自己受罪,也让公司蒙羞。” 王子的几句话说的船长老泪纵横,“您批评的对,我现在好后悔,我怎么就干下了这掉脑袋的大事呢?我的孩子还小,我以后还想把她送到国外读书呢,现在这一切都完了。”船长后悔的锤打着自己的胸脯。 王子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虽然你这次铸成大错,但是先前那么多年你一直兢兢业业,为公司做出了不少卓越的贡献,我们也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林队长招供,你的家人我王子担保,公司一定会好生照顾他们的。”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船长停止了哭泣,虽然他的脸上有白纱布挡着,可仍然可以感受到他那种高度紧张过后,极度放松的喜悦。 “林队长,该说的我都说了。船长是我们的老员工,还请你看在他愿意配合你们工作的份儿上,对他从轻发落啊。”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子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显得成熟而充满担当,就连一旁的妹妹都由衷的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哥哥刮目相看。看来他是真心为员工担忧啊。 “只要船长配合我们当然可以考虑从轻,不过船长我可提醒你,这件事情非常严重时掉脑袋的大事,所以你到底是主犯还是从犯,这直接牵扯到对你的量刑大小。所以你心里要有个数啊。” 船长看了看王子又看了看林风,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那成,你们审着我们在这里也不合适,影响你们办案。妹妹,咱们两个出去吧,不要影响林警官办事。” 阿凤温柔的对林警官说,“林队长,我什么都不说,旁听可以吗?” 林风有些为难,这时候阿凤非常可爱的摇了摇他的手,“好不好嘛!” 林风拗不过只好答应,“那你在旁边搬个凳子吧。” 王子看了无可奈何,只得一个人幽幽的离开了审讯室。不过王子并没有选择离开水司,他又上了一层直接来到了水司稽查科的刘科长办公室门口。 刘科长和刘慢是老相识了,康健公司的业务这么大,肯定少不了和海上的这些牛鬼蛇神多打交道。至于王子,以前他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身份,哪里肯纡尊降贵的来到这儿清水衙门与民同乐呢,不过时局所迫,他也不能免俗了。 王子整了整衣领,然后轻轻地敲了敲刘科长的门。这时刘科长正在房子里给属下布置工作,看到门外的王子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热情的上前与他握手,“这不是长云董事长的公子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了?”刘科长转过头对手下说,“我布置的工作尽快落实,出去倒两杯上好的清茶端过来,听见没有。” 说罢,科长非常客气的把王子让到了沙发上。 “刘科长客气了,以前经常听刘慢提起您,说您非常的照顾我们公司的生意,总是说亲自前来拜访您,也没抽出时间,还请您不要见怪啊。”王子抽出了一根香烟递给了刘科长。 刘科长接过香烟,“哎,王公子这么说太见外了,您是贵人事多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我们这小庙啊。昂,哈哈哈哈。”刘科长爽朗的笑了起来。 第二八七章 刘科长喜欢云雾茶 王子知道刘科长这是在说反话,可是没办法,谁让现在康健公司是处于被动的地位呢?要是搁平时,像刘科长这样的小虾米,王子是理都不会理得。 “看来刘科长这话里还是有些埋怨啊,是这样,今天晚上水岸西方我做东,您把嫂子孩子都叫上,我们好好聚一下。” 刘科长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老弟,哥哥哪里有什么怨言啊,那个什么,吃饭是小事。弟弟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哥哥所谓何事啊。” 王子真的狠不得一巴掌打在刘科长的脸上,你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奥,是这样的,我们的船牵扯到了走私这件事情您知道吧?” 手下此时端了两杯清茶过来,刘科长和王子面前是一人一杯。 刘科长没有急于答复,他用嘴巴吹了吹茶杯里冒出的热气,然后轻轻地品了一口,“老弟,我喝的这种茶是武夷山的云雾茶,因为茶期短,味道淡雅清新而闻名。每年秋末那几天整个武夷山只产4斤,不夸张的讲,价格堪比黄金啊。前年我买了一两,去年我又买了一两,今年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 王子心里笑了,不怕你有想法,就怕你有想法不说。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钱嘛!“刘老哥,你今年绝对能喝上,而且整个武夷山的云雾茶都能归您!”王子用鼻子闻了闻茶杯里的清香。“还别说,这茶的味道还真是不同凡响。” 刘科长听完这话,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4斤的云雾茶那得值多少钱啊,这个王公子出手确实阔绰“奥,哈哈,那就借王公子吉言了。对了王老弟,你刚刚跟我说什么,咱们光说茶乐,我给忘了。” “奥,我是说,我们的船牵扯到了走私这件事情您知道吧?” “你说你们也是,怎么能干这种勾当呢?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啊。” 王子一脸忧愁,“老哥,我冤枉阿。我们家家大业大,怎么会干这个。。。”王子用鼻子吸了吸手指。“怎么会干这个事情呢?我告诉您,真的,一切都是那个船长财『迷』心窍引发的问题啊,我们家被他坑惨了。” “是这样的吗?那个船长敢有这么大的胆子,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敢偷运这么大批量的违禁品啊?”刘科长颇有意味的打量着王子的脸。 “千真万确,所以您看,我们康健也发展了这么多年了,这次的恶劣事件实在是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我是真的希望在抓到元凶之后,我们的客运业务可以尽快恢复正常水平。靠岸的船上还有那么多的旅客呢,我们有责任尽快把他们送回家啊。”王子情真意切望着刘科长。 “嗨,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要求呢?这个事情太容易了。现在我们的林风警官正在审理船长,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只要能确定船长就是这个事件主谋就是他自己,王公子,你的要求我立马落实,你们那艘船离港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弟弟我在这里就先谢过了。”王子双手作揖。 王子从审讯室离开后。林风开始审问起了船长。 “你们这批货原本是打算运去哪儿的?” “江浙地区。” “买主是谁?” 船长摇了摇头。 “我警告你,别把我当三岁的小孩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买主是谁?” “不是我不知道买主是谁,我是怕我把买主的名字报出来,吓死你。” “你吓一个我看看。”林风的手使劲儿敲打着船长面前的桌子。 “杜云生!”船长报出了这三个字。 原本还有些燥热的审讯室突然变得阴风阵阵。 林风感觉自己不经意间被人在心里挖了一块儿肉。难怪,在华夏,也就只有万里帮的杜先生有这个魄力敢走私这么多违禁品。 “杜云生是?”阿凤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是陌生。 林风有些诧异,“杜云生你都不认识?那可是黄胖子的弟弟,张笑灵的哥哥,上海万里帮三大亨之一啊。这个人厉害到,我这么跟你说吧,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就没有他找不到的关系。”谈起杜云生林风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 跟阿凤说完了杜云生的大致情况之后。林风又用手疯狂的砸了一下桌子,“你他妈耍我啊,你说货是杜云生的你叫我怎么查证。如果货不是他的,那就说明我是在诬陷他,那我这辈子就完了。如果货是他的,那我又能把他怎么样?” 船长撕下了一张脸上的纱布,“真的是这样的,信不信由你。” “好的,你要卖给杜云生,那这个货你是从哪里进的?” “云南!” “云南的谁?” “龙军长!” 林风不停地摇头,“这案子没法审理了,没法审理了。” 阿凤奇怪的问,“怎么了,这个龙军长又是谁啊?” “云南镇守使龙军长,是云南大军阀唐人的手下。云南那儿高度独立,简直就是民国的国中之国。船长你厉害啊,卖家和买家我都惹不起,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厉害的两个人为什么偏偏找你来运货啊?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船长望着林风,一句话都不说。 阿凤知道,审判进入了僵局。凭借她的直觉,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船长的背后肯定还有人,否则的话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拿不下来。 “林风,我能跟船长单独谈两句吗?” 林风望着阿凤深吸了口气,“好吧,我只给你五分钟。” 阿凤把林风让出了房子,临出门之前,阿凤问林风要来了烟和打火机。 “你要这些干什么?你抽烟。” “我不抽啊。哎呀,你不管了,我自有用处。” “别离他太近。” 阿凤知道林风关心自己,她很受用,“放心吧,有事我会大叫的。” 林风关上了房门,紧接着他又把耳朵趴在了门外。 “大小姐好!”船长礼貌的打了招呼。 “船长,你在我们家干了多少年了?” “快20年了!” “那也算是老员工了。” 第二八八章 阿凤的英国见闻 听到老员工这三个字船长点了点头,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这份工作还是比较尊重的。 “客轮这边每一个船长的履历我都看过,对你印象特别深。你第一年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因为勇敢的跳入大海拯救落水的乘客而被公司表彰。接下来你一直在船上担任水手。几乎客船的所有部门你都干过,可以说经验非常的丰富。但是让我比较奇怪的是,你工作的第18个年头才开始慢慢的升到大副,后来再升到船长。这个升迁的速度似乎满了一些。我看一下其他船长的情况,他们差不多在我们家待超过10年以后就基本做到大副或者船长的位置了。”阿凤一边诉说自己的疑问一边注视着船长那满目的伤痕,似乎想从那已经僵硬的脸上看到某些线索。 船长叹了口气,“其实第十年就该我晋升了,大概这就是命运吧!” 阿凤笑着摇了摇头,“人的命运是由人的实力决定的。公司上升一个员工成为大副或者船长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判定标准,那就是他的英文一定要过关。要能够熟练的运用英语进行日常的简单对话,同时也要掌握相当的客运英文术语,我注意到你的履历中那么多年的晋升之路都栽在了这个方面。” 此时船长反倒沉默了,他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中的软肋。 “100分的满分,每次都是零蛋,为什么突然第十八年的时候您就开窍了,youtellmethetruth?”阿凤用一口地道的伦敦腔发问。 船长听了之后眼神有些闪烁,阿凤看的出来,他还是一点英文的基础都没有,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听不懂,更别提日常的交流了。 阿凤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因为第十八年的时候刘慢成了你的直属上司,他对你欣赏有加破格提拔你成了我们家最棒的一艘客轮上的船长。你说这是为什么?凭什么他对你这么信任?” 船长被阿凤镇住了,他万没有想到平时聪明宽厚的大小姐竟然会如此的咄咄逼人。 “刘慢有没有参与运毒?是不是他指使你的,我希望你真的可以说出真相。” “大小姐,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们王家,是我辜负了康健公司,一人做事一人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没有任何人指使我,就是我自己。”船长敲了敲桌子,“有人吗?” 林风把头探了进来,“怎么了?” “我要回牢房,我脸疼。”船长请求道。 林风望着阿凤,阿凤此时背对着他只比出了两根指头,“再给我两分钟你就带他走!” 林风把头缩出了大门。 “你知道你面临的将是死亡,可是你有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什么叫死亡?”阿凤的口吻变得冷酷了起来。 “死亡不就是嘎巴一下,人就没了,自古如此有什么可了解的?”船长对这个问题很是不屑,尤其是被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丫头教育什么是死亡就更显得荒唐。 “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选修过医学,当时我们老师带我们这些胆子比较大的同学去实地观察过一次给人绞刑的过程。那个男人当时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想吓唬我?” 阿凤摇了摇头,继续表述自己的观点,“我们一直以为犯人死前都要吃最后一顿大餐,其实在英国这是不可能的。人在死亡前会出现尿和大便失禁的情况,如果生前吃过饭,那么死后在入殓师为他清理尸体的时候将会变得非常的恶心和困难。所以犯人上绞刑架前头一天,需要禁食禁水,这是为了把体内的垃圾全部排出。如果有的人上岁数了,像你这样可能已经开始有便秘的情况了,他们还会给犯人吃泻药,让肚子里的脏东西全部排空。反正犯人也快死了,死之前拉拉肚子也没什么!这段时间他们会专门找一个警察坐在犯人面前,只盯着他不与他交流,仿佛在送他最后一程。第二天他们会开着车子把犯人带到行刑的地方,像你这种罪大恶极的人,他们是允许百姓围观的。监督你死亡的有法官,警察,议员等等。你会在一个专门固定在特定高度的脚手架上去死,那架子上有一块可以抽动的木板,你的双脚就站在木板上。底下的人会宣布你的罪行,你偷运违禁物,数额极其巨大,因此判处你绞刑立即执行。他们不会给你说话的时间,也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直接就会用绳子绑住你的脖子,行刑的人带着黑色的头套绕到你的身后。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板子会被抽走,所以这个时候你根本无法平静的等待死亡,因为死亡随时都会突然到来。嗖,板子被抽走了,你知道你会因为什么而死吗?” “不要再说了!”船长有些慌乱,两只手不停地在来回搓着。 “虽然你被绑住了脖子,但是你是不会因为窒息而死的。虽然你背勒的面目狰狞脸色铁青,但是这也不是你的死亡原因。你的真正死亡原因是,你背后的椎骨会在突然的下落中因为自身的力量而被拉断。脊椎里边有人体大量的中枢神经,这个时候他们会被破坏严重。你所有的神经都失控了,一时间你天旋地转,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吞噬。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一分钟左右,可是这一分钟对你来说像一年那样漫长。。。” “我让你别说了。。。”船长重重的砸着桌子。 “你知道吗,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阿凤说话的时候双手抓住了船长的手腕,“最害怕的是你确定已经百分之百彻底死亡那一刻时候的感受。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只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会因为这样一件事离开人间。更重要的是到底有没有来世,是否有轮回。还是,你就是这样凭空的消失了。无头无尾,在时间的长河中你微不足道。” 船长听进去了,他的胳膊在瑟瑟发抖。 第二八九章 刘科长让林风结案 没有人会在意你去了哪儿,没有人。你不能像一个鬼魂一样在人间飘荡,你就是嘎巴一下就没了,莫名其妙的就没了,永永远远的就没了。那种感觉多么失落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多么孤独你知道吗?没有任何人陪着你,重点是你再也遇不到任何人。” “啊。。。。”船长彻底被阿凤的话逼崩溃了,“来人,我要回牢房。” 林风冲了进来,面对失控的船长,他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试图稳住他。“冷静。” 几个手下解开了船长身上的束缚把他带回了牢房。 阿凤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紧紧地闭着。“厕所在哪里,我想去洗把脸。” “这一层的公共厕所坏了正在维修,不行你去我的办公室吧,里边有一个厕所。” 阿凤跟着林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个套间。虽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内屋里有一张小床,平时办案完了林风就躺在这个床上。整个房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肥皂味儿,可见房子经常打扫。这跟林风喜爱整洁,脸上光亮柔顺不谋而合。阿凤进了厕所,反锁上了门。她把水管流出的水不停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林风倒了些热水出来,他又拿出一个蜂蜜倒了一些进去。刚才的那番话他在屋外一五一十的都听到了,他很是诧异阿凤对于死亡的理解竟然了解的这般深刻,以至于他在屋外都听得有些毛骨悚然,绝望连连了。 “林队长。”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进来了。 “刘科长。”林风敬了个礼。 “怎么有水声,屋里有人?”刘科长警觉地问道。 “奥,是个。。。” “哼哼,是个女人吧!”刘科长指着桌子上阿凤的手包说。 林风点了点头。 “老弟,这就对了,你说你天天寄情于工作,一年365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耗在办公室里这怎么能行呢?适时的找个女的缓解一下,要不然会憋坏的。”刘科长点着了一根香烟塞进了嘴里,“是哪里人士的姑娘,包夜多钱?长得怎么样?” 林风脸上有些不悦,“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好好好,我不提,我什么都没看见好吧。我就耽误你一会儿,不妨碍你们正事儿。那个康健公司轮船的案子差不多可以定案了吧。” 林风点了点头,“那个船长承认是他从云南龙军长那里倒卖的东西然后卖到杜云生那里的。” 刘科长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名字,紧张的从林风手里夺过那杯蜂蜜水灌进了肚子里,“好啊,手可通天啊。” “这个案子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这件案子只能这么简单,龙军长和杜云生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物?”刘科长深沉的说,“让他签字画押,立马判决以正视听。康健公司的轮船还在码头停靠着,这严重影响了长江的航运,也牺牲了旅客的利益,我们必须马上回复航运。” “可是,单凭一个船长不可能翻起这么大的浪啊,那么多的货,就凭这么一个小卒子?”林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林队长,这个案子到此结束,你要是在往出挖,你知道还会挖出多少大人物吗?民国,明白吗?所有的法律都是针对老百姓的。刑不上大夫。我告诉你今晚12点之前所有事情都要搞定,船必须要离岸,你听明白了吗?”说完刘科长摔门而去。 林风坐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厕所的门打开了,阿凤搓着手走了出来。她温柔的望着林风。 “你都听到了?”林风泄气的说。 阿凤笑着点了点头,“听到了,看来林队长很喜欢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这里单独审问啊。” 林风连忙摆手,“你别听他瞎说。这是水司总部,我怎么可能带那种女人来这里干那种事儿呢?” “奥,在巨子里不行,在外边就可以了。”阿凤讽刺的问道。 “哎呀,不是,不是。”林风百口莫辩,“我没有成家,外边也没有女人,我只想好好工作,只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就这么简单。” 阿凤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看把你着急的,我这是跟你开玩笑呢。” 林风觉得自己的刚才有点鲁莽,然后用手挠了挠头。 “这蜂蜜水是给我的妈?” “是的,不过刚才被我们科长喝了,我再给你倒一杯。”林风过去拿起了壶。 “不用,我不喝了。”阿凤用他的纤纤玉手抓住了林风的手腕,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肌肤之亲,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有了过电的感觉,所以双方都不免有些尴尬。 “额,那个。”林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那个科长让今天晚上就要你们公司的船离岸,恭喜你们,总算是可以恢复正常的业务了。” “我听你刚才说的话,似乎觉得这个案子还有疑点。” “嗯,我感觉没那么简单。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想,我不该因为这样就拖延时长影响你们家的生意的。” 阿凤摇了摇头,“你错了,虽然这是我们家的案子,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知道事件的真相。” “你刚才跟船长交流的时候,我看的出你似乎是在怀疑今天我在医院碰到的那个肥头大耳的刘慢对吗?” 阿凤点了点头,“那个刘慢一肚子坏水,经常给我哥哥出好多馊主意。我哥哥人傻钱多,难免被人当枪使,我真怕这里边有什么问题把他平白无故拖下水。所以我必须知道真相。” “即便有疑点,怕是也来不及了。那个船长嘴硬的厉害,如果他签下了认罪书,这件事情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阿凤走到了窗外,看到水司院子里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枯黄的树枝上颇受触动。“你看那些孤零零的树杈,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问过爸爸,那些树都死了为什么不锯掉,为什么太阳公公还要照射着他们。结果第二年这些树又都绿意盎然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林风想了想,“大树冬季凋零,春季出芽,夏季茂密成荫这本是自然法则啊。” 阿凤摇了摇头,“因为,那些干枯的大树他们不想死。” 第二九零章 船长的末日 船长被水警带到了重刑犯所在区域的最后一件铁牢。在路过其他铁牢的时候,船长试图朝里边望去,但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什么都看不见。他索性目视前方,朝尽头的墙壁望去。 “啊。”船长被吓了一跳,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脚。 水警用力的砸着那只手,那只手后边传来一句话,“给我点吃的吧,给我的吃的吧。” 船长三步并作两步朝自己的牢笼冲去,他使劲儿的摇着铁门。 “冷静,冷静。”水警打开了的牢笼大门把船长搁了进去。这间屋子的斜上方有个小圆孔,有微弱的月光从里边射入,映在地上。那光线所在覆盖的狭小区域上恰好有一个小四方凳子,凳子上放着一张认罪书。 “赶快交代你的问题,把他们都写在认罪书上。”说完水警便离开了。 水警一走,这片监房传来了各式各样鬼哭狼嚎的声响。有的抱怨,有的在谩骂,还有的疯了一样的不停重复着相同的话。 船长蹲在墙角,刚刚阿凤说的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现在身处在这儿人间距离地狱最近的地方,倒是有时间可以好好想一想了。 他的眼睛微微的闭上,脑子当中有无数副画面冲出,有他第一次抱孩子的样子。他结婚晚,孩子刚刚上小学。他天天背着书包一蹦一跳,满脸微笑的冲自己挥着手。他的妻子是个老实本分的女子,是自己的同乡,比自己小八岁,可是这个善良倔强的女子从未嫌弃过自己年长,他总是在哄完孩子之后,坐在床头缝补着开线的衣服。自己常年跑客轮,虽然也挣一些钱,可是亏欠这对母子的实在是太多。 想着想着船长觉得自己四肢冰凉,脑壳发烫。大概是蹲的太久了,他尝试坐在中间的凳子上,可是一看到凳子上的认罪书,他又厌恶的退后了好几步。好在地上还有一些干枯的杂草,他轻轻地躺了上去,可是一躺上去才发现,这些杂草根本隔绝不了地面涌出的刺骨冰凉。他该怎么办呢? 终于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整个人卷缩在墙角。然后把所有的杂草分别铺在自己的屁股底下,挡在自己的身前。虽然这样窝的人难受,但是温度确实比先前有了不少的提高,整个身子也能存上些许的温度了。 “没有人会在意你去了哪儿,没有人。你不能像一个鬼魂一样在人间飘荡,你就是嘎巴一下就没了,莫名其妙的就没了,永永远远的就没了。那种感觉多么失落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多么孤独你知道吗?没有任何人陪着你,重点是你再也遇不到任何人。” 没有人在意,嘎巴一下没了,莫名其妙的就没了,而且是带着这份罪孽没有的。说起罪孽,他就想起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些以前零零星星的听过的佛教术语。 以往他路过庙门看到信徒全神贯注的燃香叩拜时,他觉得傻的要命,他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那些人都是高人,还活着就已经考虑到了死了以后要面临的问题了。或者说,他们想在死后,让自己的灵魂能够有个归处,不希望自己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没了,无缘无故的平白消失了。 “我该怎么办呢?”这是思考了良久之后船长自己抛给自己的一个沉甸甸的问题。带着这个问题,船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铛楞!”铁门被打开了,两个面色冷酷的水警把船长从杂草中架了起来。船长刚刚睡着,精神正处于极其虚弱和无助的状态,他的两条腿毫无支撑的力量,软绵绵的拖在地上,膝盖因为水警麻利的脚步而被磨损的尤为严重。 大约过了一分钟,他们进入了一件明亮的屋子,这屋子的回声很重,水警的脚步被空间层层叠加,数次反射回耳朵肿。在屋子的正中间,有一个带靠背的木制座椅,坐骑上又束缚人用的皮带。水警让船长坐在椅子上,把他的手,腰,脚踝还有脖子通通的固定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还没有写认罪书呢!”船长虚弱的询问着水警。 水警根本不理他,而是专注的调节着皮带约束船长四肢的幅度。接着一个水警取来了一个面罩,一个锋利的刀子还有一个大木桶。他将这面罩套在了船长的头上,船长亲眼看着眼前的光线被一点点的收缩,知道最后彻底变成黑暗。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滥用私刑。”船长的声音在房子中不停地回荡着,就像是一个孤独的小鸟,怎么也找不出离开房间的路。 水警用刀子在船长的手腕处划开了一个长长地口子,不一会儿船长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又过了没多久,他听到了滴答滴答血水落在木桶里的声响,因为房子的回声很大,所以血水落捅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渐渐地他感觉血水滴答的声音越来越响,频率越来越快。船长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随着那个出血口被一点一点的挤出。他感觉到自己的脊椎,手,脚现在都异常的冰凉。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慢慢缓了下来。这种死的方式并没有那么痛苦,但是这漫长的对死亡的等待才是最难熬的。他说话的欲望越来越强,可是说话的力量却越来越弱。他想用喉咙喊出自己的所想,可是因为脖子上皮带的关系,他感觉有一只粗壮的手在锁着自己的脖子不让自己出声。 血滴的速度满了下来,声音越来越小,看来自己的血就快要流光了。船长恐惧到了极点,他知道末日快到了,他不像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他不想。 “快帮我止血,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这都是王公子还有刘慢交代我做的。他们找的买家和卖家,他们让我用船偷偷走私,时候答应给我一万大洋的好处,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船长就像一个孩子一般委屈的哭了起来。 第二九一章 刘科长签下抓捕书 血水滴答的声音彻底停止了,船长只觉得脖子被一口气堵住,呼不出来,吸不进去。 看来一切都要完了,再见了媳妇儿,再见了孩子。 一束强光打到了船长的眼球上,他感觉自己有些眩晕,听说地狱是黑色的,这强光却温暖如太阳,难道自己有资格上了天堂。船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奇怪,自己的胳膊上的皮带束缚竟然不见了。可不是不见了吗,自己都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东西可以束缚的住自己啊。 象在眼睛上变得越来越清晰,两个个熟悉的面孔折叠着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竟然是大小姐阿凤和水警队长林风。 船长大惊,“怎么,你们也被刘慢他们害死了?” 大小姐温柔的用手放在了船长的脸上,然后重重的掐了起来。 “啊,疼,疼。” “你哪里死了,你这不是还活的好好地吗?”林风反问道。 船长举起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手腕上确实有一道口子,可是那口子开的很浅,根本没有伤到血管上,现在上边已经结了痂,血已经自然地止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刚刚自己的明明听到滴答滴答的流血的声响啊。他望向了那个木桶,那个木桶里的哪里是什么血水啊,全都是清水,那两个水警将木桶拉到了墙角的一个水管底下,通过控制水龙头的开合来达到血滴滴下速度快慢的效果。 “假的,你们在骗我,这一切都是假的!”船长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怨恨着。 “至少有一件事情是真的,你的确是在替人背锅。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刚才已经体味了生死,我相信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船长点了点头,“不久前我把客轮的经营情况向他们做了汇报,今年的客轮业务整体来说非常好,可是他们却把我递交的运营报告改的面目全非,账面上显示出客轮不光不盈利,而且还亏损严重。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偷偷的把客轮的收入挪作他用。就这样窟窿越来越大,他们没有办法,只好通过走私从而获取暴利来扭转局面。我起初是不答应的,但是他们一方面答应给我好处,一方面威胁我如果我不照办就让我离开康健公司。我在康健呆了这么多年,让我放弃现在我取得地位和财富我做不到。于是我就上了他们的贼船。” “后来你们因为大副不配合就设计害死了他,还有警员小关。可是天网恢恢,你们的阴谋形迹,还是被我们的梁队长发现了。”林风说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今天你们来审讯室的时候,王公子说的话其实是对我的暗示,他告诉我,你放心,虽然你这次铸成大错,但是先前那么多年你一直兢兢业业为公司做出了不少的卓越贡献,我们也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只要你好好配合林队长招供,你的家人我王子担保,公司一定会好生照顾他们的。”船长重复着先前王子说过的话。 “这话表面上看起来体现出了一个企业家对犯罪员工的人文关怀,实际上这是非常含蓄的在暗示你只要你把这些罪过全都一个人扛下来,你家里日后吃香的喝辣的我全都包了。的确是非常高明的说话艺术啊。”林风赞叹道。 一旁的阿凤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我一直以为这事即便有问题,也是刘慢自己捣鼓出来的,没想到背后的主谋竟然是哥哥。哥哥已经堕落到了这个地步了吗?”阿凤以手捂面痛苦不已。 林风安慰着她,“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你的父亲过于宠溺你的哥哥了,这种溺爱其实才是导致他走上歪门邪路的罪魁祸首。这里有些闷,我带你出去转转吧。”林风对两个手下说,“你们快点把船长的笔录全都记下来,让他签字,然后把这份文件交给刘科长,这样的话客轮就不用这么早的离开了。” 明亮的月光毫不费力的从干枯的树枝间穿过,在地上撒下了一片浓浓的光影。阿凤和林队长站在这光影里,任由那薄薄的黄纱洒落在自己的脸上,在这寒夜的晚上带给自己一片柔和与宁静! “你看这月亮美吗?”阿凤一边给手上哈着热气一边问林风。 林风把自己的制服披在阿凤的身上,“这可不比你父亲疗养的医院,穿上点,别冻坏了。我觉得今天的月亮挺圆的,我记得还没到15呢,怎么月亮这么远这么大啊,真好。” “好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月亮是孤独的,感觉他充满了忧郁和悲伤。你看他离地面那么远,孤零零的在天上悬着,而这一悬就是望不到头的永恒。” 林风冲阿凤的眼前挥了挥,“我的大哲学家,别这么感叹了。人不能总在天上呆着,还是要经常的接接地气。对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么绝的办法来让船长认罪的。” 阿凤笑了,“我在英国辅修过医学,还有心理学。我发现人的生理和心理是可以相互影响的。举个例子,三国演义里说,张飞一声怒吼活活吓死了敌军。这个敌军并不是因为身体受到了攻击,而是因为他糟糕的情绪导致自己的一命呜呼。所以我想出了刚才那个办法,通过我跟他的对话,让他先对死亡产生惧怕,接着通过设计让他误以为我们会把他偷偷杀死,最后逼着他主动地交待问题。” 林风点了点头,“你不干警察真的可惜了。现在船长认罪了,接下来我们就要逮捕刘慢经理和你哥哥了。因为你是犯罪嫌疑者的家属,所以根据法律我不能让你离开,你可以先在我的办公室带着,希望你可以理解。” 阿凤点了点头,“我理解,你不用担心我想不开。” “队长,刘科长看了认罪书之后大怒,已经批了逮捕刘慢和王子的捉拿令。”队员报告说。 林风点了点头,“送王小姐回我的办公室休息,我现在召集人立马抓捕犯罪嫌疑人。” 第二九二章 梁队长审雄雄双盗 刘科长面对着桌子上的电话表情十分的凝重,在电话旁边的是武夷山的云雾茶。 他看看电话,看看云雾茶,内心非常的纠结。 咚,钟声敲响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还是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王子有些沙哑的嗓音,在他身旁似乎还有女人嬉笑的声音传来。 “你在哪儿呢?”刘科长问道。 “奥,刘科长啊,我在芭莎夜总会,下班了没,来一块儿玩玩,这儿新来了一批希腊的妹子,长得一个个前凸后翘都是尤物啊。” “出大事儿了,你还有心思在那里歌舞升平,你们的那位船长全都招了,他已经承认这次走私是你和你们的刘慢经理作为幕后主使的。” 王子的话筒差点没掉到地上,“什么,王八蛋居然招了,真他娘的。” “我现在给你打这个电话已经是非常危险了,你好自为之。我的人现在已经出发去抓捕你和你的副经理了。”说完刘科长挂下了电话,紧接着他把面前的云雾茶重重的扔到了墙上。 王子放下电话,那几个希腊的妹子还在他身边妖娆的跳舞,“滚滚滚。”王子拿出一沓子钱扔向了那些小妞,小妞们见钱眼开,一个个的拾着地上的钱,开心的往出跑去。 王子搓着自己的太阳穴,思考着应对的办法。他跟刘慢已经商量好了,刘慢去船上联系雌雄大盗,然后在开船之后将船烧毁,这样的话,保险公司高额的赔偿费用就可以刚好弥补上自己之前因为失败投资所捅出来的窟窿。 这个计划本来万无一失,没想到船长竟然会反水,那现在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啊?警察一会儿就会找上门来,自己现在是头号犯罪嫌疑人。为今之计,只有找父亲帮忙了,自己必须跟父亲坦白自己所有犯下的罪行,这样父亲还会念及父子之情,凭借着自己多年在政商方面攒下的人脉来帮助自己脱离苦难。 王子迅速冲下楼,发动起了自己的车子朝医院开去。就当他的车子出发了不久,林风的车队也很快开到了芭莎夜总会。 林风问前台,“王子人呢?” “刚刚开着车离开了。” 林风心中一惊,完蛋了,难道是有人通风报信,王子畏罪潜逃。林风指挥着手下,“开车追,咱们今天去医院王子开的那个车,你们肯定都记得,马上去追。” 水警的车子哪里是王子的对手啊,他们奋力前行油门都快踩到底了,可是前方的路上越来越空旷,什么车的影子都看不见。林风的车子打头阵,他用手电照着面前的地图,这条路只有一个方向,途径什么地方呢?医院!这个王子不会傻到现在去医院躲避吧。 整个水警车队朝医院开去。 王子的车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杀到了医院。此时距离林风他们赶到医院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王长云的伤病刚刚痊愈,此时吃下了一片从护士那里要来的安眠药刚刚入睡,鼾声大作。王子打开灯,拼命地摇晃着父亲,丝毫不顾及父亲身上的伤口。王长云搓揉了一下眼睛,“干什么你?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 王子直直的跪在了地上,眼中满含泪水。 张雷和强国这一对儿雄雄双盗被吴他们抓捕了之后,被关在了船上一个简易的禁闭牢房当中,由梁队长亲自看守审问。 张雷满不在乎躺在小床板上,“没想到我们俩会栽在你的手里,哎,这就是命运啊。” 强国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的出来此时的他没有张雷那么淡定,毕竟他的岁数不大,经历的也不多。 “咱们废话少说。你们之前在长江上做了那么多起案子,为什么都选的是康健公司的船?”梁队长问道。 张雷扭了扭脖子,“他们公司船多,船上的旅客有钱的多,我们就选择了他们的公司。” “12号你们把一个外国人拦腰斩断,为什么要这么残暴。” “那个外国人喝醉了之后竟然要把船上的女服务员拖进船舱要干坏事,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了。我让强国扮成女人勾引他,先解了服务员之围,然后再到他房间收拾他。他不是喜欢干那坏事吗?我让他下半身和上半身分开,永远干不成那事儿。我们这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我们这是劫富济贫。”张雷义愤填膺的说道。 梁队长翻看着卷宗继续发问,“劫富济贫,拔刀相助。如果你们的出发点真的这么高尚,那为什么21号你们在船上放了一把大火,烧死的全都是贫民老百姓,一个富户都没有,这你们作何解释。” 张雷抹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贫民老百姓也分好人坏人。康健公司船上的服务你们真的都知道吗?当时那五十多个人围着一个舞台看人棍表演。你知道什么叫人棍吗?就是好端端的一个人被抓起来,然后挖去眼睛,割掉耳朵,砍下鼻子。手脚全部斩断,整个人就像一个棍一样在舞台上滚来滚去。可是那些围观的老百姓你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他们一个个高兴地就像第一次看见放炮的孩子,激动啊,高兴啊,把手里的鸡蛋,白菜叶子不停地扔到舞台上砸那个人棍。人棍滚着滚着不动了,管理他们的人就拿着一个尖尖的长矛戳着人棍的身子。人棍的嗓子大概也被毒哑了,只能听到他惨痛的呻吟。” 听到这里梁队长咽了一口吐沫,“所以你就放火把他们全都烧死了,连那个无辜的人棍你都烧死了?” 张雷点了点头,“那些围观的人士死有余辜,那个人棍我是帮他解除痛苦,我有什么错。”张雷拍了拍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强国,“咱们有什么错,哈哈哈。” “好,这你也有原因是吧。那伤害康健公司大股东王长云这又是为什么,他又怎么惹你们了,说啊。”梁队长拍着桌子质问。 王长云这个名字报出来之后,张雷陷入了沉默,而一旁的强国则是紧张的望了望他。梁队长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看来王长云的事件有蹊跷。 第二九三章 刘慢上船 “说啊,为什么杀王长云。他又怎么招惹你们了?”梁队长问。 张雷清了清嗓子,“哎,刚才说的口干舌燥。你给我们倒杯水吧。” “你们犯了死罪知不知道,还想喝水。” “死刑犯就没有资格喝水了吗?我告诉你我研究过法律,要是在我们没有被判决前我们出了点什么问题,你这个监管我们的人也是要负责的,你知道吗?”张雷睿智的说。 “好好好,你们厉害,我给你们倒水去。” 粱走了出去。 强国慌张的拽着张雷,“哥,我们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 张雷一巴掌打在强国脸上,“孬种,杀那些人那么大的事情你都敢干,现在你倒害怕了。” 强国捂着脸委屈的说,“你是说带我出来社会实践的,我哪里知道社会实践还会掉脑袋啊?” 张雷揉了揉强国,安慰道,“你别怕,咱们死不了,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你说谁啊?刘慢?” 张雷点头,“当然了,现在那个船长已经被抓了,刘慢需要我们帮着他完成烧船计划啊。” “你得了吧,我们都被抓了,他们还能帮咱们?” “你懂个屁,那杀王长云不是他指使的啊?他要是不帮咱们脱困,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张雷的这个问题说到了实质,刘慢已经到了码头准备上船召唤他俩。指使刘慢不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已经被水警控制住了。这个时候吴敬崖在哪里呢? 原来吴敬崖带着张画家来到了船舱,准备找寻王军和刘艳的行礼,他的财物应该全都在里边。货仓里拥挤不堪,每个区域都会有对应着不同船舱的木牌。吴拉着张画家费劲儿的找到了自己的区域。吴扒开了挂着王军刘艳姓名的大皮包,打开之后自己的箱子映入眼帘。他打开箱子,里边全都是自己先前在当铺赚到那些钱。吴把这个手提箱交给了张画家。两个人离开了货仓。 “这里边有大概五千块钱,你拿着好好的完成你的艺术之路吧,从此之后不用再求着别人,依赖别人。”吴笑着对张画家说。 张画家感动不已,“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也不用说!” “靠了岸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需要好好安静安静,之前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你呢?” “我,想出国。我听说学画画要去法国,那里充满了艺术氛围,全世界知名的艺术家都聚集在那里。” “要是一战前去那儿我觉得还挺合适的,不过战争让法国不再拥有之前的繁盛。你还是去维也纳吧,那里,音乐,绘画,文学的土壤都非常的丰厚。” “好啊,如果我可以去。。。”话说到一半张画家的嘴被吴敬崖堵上了。 “嘘,外边好像有人。”吴小声说道。 一个海员跟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正在对话,“刘经理,好险啊,船长一出事儿,审查的时候差点把我也抓进去。”这个刘经理就是刘慢。 “他娘的,船长那个窝囊废,老子的计划全都被他毁掉了。我现在上船是要找雌雄双盗,必须要通过他们才能完成我们的计划。” “雌雄双盗,他俩已经被抓了。”海员解释道。 “什么?”胖子紧紧地抓着海员的衣领,“谁抓的?” “是水警梁队长还有一个姓吴的男人。” “那现在他们关在哪里?”刘慢问道。 “在禁闭室里,那是平时处罚犯错的海员的。” 刘慢的脑子迅速转动了起来,“嗯,你跟我来。” 梁队长接来了两杯热水递给了张雷和强国。“给,两位爷,小心别呛着。” 张雷笑着点了点头,刚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哎呀,怎么没有放糖啊,我喝水就喜欢带味儿的,这没有糖怎么喝水啊?” 梁队长的两个拳头攥的发出了响声,“要糖是吧?”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纸糖扔给了张雷。 “这糖怎么喝水?” “你把糖放在嘴里然后喝水,这样你喝的每一口水都是甜的。如果这样还不行,我就在你身上随便再找个眼儿把这个糖放进去。”梁队长威胁的说道。 “成成成,这么喝糖水也蛮用创意的。” “说吧,为什么要害王长云。” “好,我俩交代。说起王长云这个事情,我必须从去年说起。” “停,你的去年跟你杀王长云有什么关系?” “梁队长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个世界上万物都有联系的。就比如你上厕所没有冲水你走了,在你之后去上厕所的我就会受到影响。我讲我的童年道理也是相同的。” “好好好,你说,你说。” “去年,我在上海举办了我的第一次在南方举办的新书发布会,我的新书是讲述了一个寡妇在丈夫死后孤单寂寞,然后他跟自己的领居家的孩子有了一次突破人伦的不正当的关系。接下来,领居的孩子又找来了自己的同学也跟这个寡妇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后来这两个孩子的老师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就问这两个孩子,我能不能跟那个寡妇发生不正当的关系,孩子跑到寡妇那里告诉了寡妇,然后寡妇同意了,说可以,我可以跟你发生了关系。后来这个老师的妻子知道了这件事情非常生气,她就来找寡妇理论,结果她被寡妇的美貌吸引两个人也发生了关系。。。” 当梁队长的笔录记录在这里是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等一下,你说的这个故事,跟王长云有什么关系?” 强国一拍桌子,“梁队长你说的太对了,他说的有问题。” “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说他怎么有问题了?”梁队长望着强国。 “首先地方是有问题的,他不是在上海举行的新书发布会。那应该是在南京。南京跟上海不是一个地方。” “你说对了,是在南京。”张雷对强国说。 “你闭嘴。”梁队长指着张雷。 张雷张开手掌表示顺从,然后把面前的水灌进了嘴里。 第二九四章 刘慢的如意算盘 “而且他的新书里边的内容也说错了。没错是有个寡妇,可是这个寡妇在跟别人发生关系的时候,她丈夫还没有死。而且,刚开始也不是领居家的孩子跟寡妇发生了关系。而是那个孩子的老师来家访,碰巧看到了这个还没有变成寡妇的寡妇一个人孤单寂寞,所以那个老师就跟这个寡妇发生了关系。。。” 梁队长拼命地捶着木板,“够了,你们把我当傻子了吗?什么寡妇什么老师,我要的是王长云。” “马上就到王长云了,你别着急,后来这个寡妇,额不是,他还没有成为寡妇。这个不是寡妇的寡妇的丈夫发现了寡妇跟领居家的孩子,孩子的同学,孩子的老师,还有孩子的老师的妻子都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这个丈夫非常的生气,但是他很懦弱,于是就准备到一个酒店里自杀,他买了很多的安眠药,然后准备吞下,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他一开门,发现,哎,王长云进来了。” 梁队长气的一脚就把桌子踢翻了,“什么王长云进来了,你说的不是你写的吗?里边怎么会有王长云呢?” 强国和张雷异口同声的说,“我们说的王长云就是里边虚构的人物啊!” “我要毙了你们,我要毙了你们。”说着梁队长就拔出了身上的枪。 这个时候屋外有人敲门,“又是谁啊?”梁队长大喊。 “您好,我是康健公司的副经理刘慢,我有事要找梁队长。” 听说刘慢来了,张雷冲强国挑了一下眉毛。 “你们两个别想着跟我打太极,赶快交代问题。要是我一会儿回来了,你们还不交代问题的话,你们就等死吧。” 梁队长出门之后,张雷叹了口气,“但愿你还能活着回来。” 梁队长来到了门外,刘慢礼貌的冲他鞠躬。“你好,我是刘慢。” “奥,你怎么上船了。”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领导听说船上出了大事儿特别命令我来协助你门破案。” “不是我说你们公司,这么大的走私案你门居然都不知道,亏你们还是长江上最大的轮船公司。” 刘慢满脸恭顺拼命点头,“你批评的是,我来就是为了走私案子的这个事情,那个船长不是被你抓了吗?他其实还有同党。我在公司查账的时候,发现他的手下有个海员上个月在公司的账上支走了一大批钱,我觉得这个钱肯定跟这个走私有关系。” “哦,有这样的事情。那个海员是谁?” “我带您去,他没有被你们发现,现在还在船上躲藏。” “好的,快带我过去。我今天白天查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他还有同党,幸亏有你,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了。” 两个人来到了不远处的船舱,刘慢抢先打开了门,“梁队长,他就在里边,咱们进去抓他吧。” 两人进去了之后,屋子里传来了争吵和打架的声响。不一会儿刘慢和海员出来了,刘慢手里拿着梁队长的枪。他们小心的看了看屋外,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迅速的朝禁闭室走去。 “你说那个刘慢成功了没有?”强国的头不停地往铁笼外伸去,头都探在了外边。 “你看你的伸脖子的样子,跟个小乌龟一样。”张雷嘲笑了起来。 “你怎么心态这么好,还有功夫笑。” “该活得死不了,该死的活不成。” 刘慢和海员冲了进来,刘慢瞅了他俩一眼,不禁鼓起了掌,“漂亮,两位果然是雌雄双盗,到了让别人搭救的份上。” “废话少说,赶快放我们出去。”强国把头往回缩,“哎呀,哎呀。”他的头伸出来易,缩回来倒不容易了。 “你说你能干甚么?”刘慢打开了牢门之后,恨铁不成钢的望着强国。 “别说风凉话,快想想办法。” “是啊,怎么帮帮他,这脑袋卡住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张雷有些心焦。 刘慢摸了摸下巴,“可以,办法有很多。不过你不带急眼的。” “能把我救出来,我怎么会急眼呢?”强国反问道。 “好嘞!”说着刘慢拿起了刚刚梁队长坐过的凳子然后猛地朝强国突出的脑袋砸去。 “啊,你他妈有病啊,别别别。”强国看见刘慢拿着凳子袭来,心里一紧张,身子迅速朝后褪去,这一些刚好使了个巧劲儿,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脑袋就这么顺利的缩回去了。那个凳子此时狠狠地砸到了牢笼上,差点散架。 “你他妈好!”强国举起了大拇哥。 海员焦急的问刘慢,“经理,现在已经12点了,水警那边说了,12点要是船长那边没有进展咱们就可以开船了。” “成,梁队长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赶快去驾驶室告诉司机开船,快。”刘慢一声令下,海员立马冲向了驾驶室。 刘慢望着雌雄双盗,“接下来就该你们俩了。” 张雷窝了窝手指,关节处吱吱作响,“怎么,真到了要烧船这一步了?” 刘慢点了点头,“我跟王公子给这次旅行本来就做了双保险,如果走私成功就能补齐亏空,如果走私失败,那就烦劳你们二位烧船,然后留下雌雄双盗的大名,最后再一走了之。这样保险公司就可以赔偿给我们高额的保费,我们先前产生的窟窿也就有钱补了。” “可是这船长有几百个旅客啊?”强国问道。 刘慢有些不悦,“开什么玩笑,之前那艘船50多个人你们都放火烧死了,现在这船上几百人你们就不敢干了?” “那些死掉的人都是罪有应得,这个船上大部分都是无辜的人啊。”强国辩解到。 “喂,搞清楚,你们是雌雄双盗,不是雌雄双侠。再说了,我们老爷你们不是也答应杀了吗?”刘慢生气的望着他俩。 “刘经理说的对,上次我杀你们老爷,你们的钱还没有打过来呢?”张雷问道。 “你们还有脸要钱,捅了我们老爷那么多刀,人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你们到底是不是杀人,会不会杀人。我告诉你,这次你们只要放火把这船烧了,我们给你们的钱足够你们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了,怎么样,干不干?”刘慢举着枪望着他俩。 第二九五章 吴大破阴谋 “啧啧啧。”张雷望了一眼强国。“事到如今,杀一个也是杀,杀一船也是杀,小老弟,接着干吧。” “我觉的不行,我们不能杀害无辜的人。这是你教我的,我们杀得都是那些罪有应得人,即便杀了他们,上帝都会宽恕我们。”强国显得很坚决。 刘慢瞪了一眼张雷,眼神坚决。 张雷继续劝强国,“哎呀,这个人生的学习是一个渐变的过程,我们两个成为杀手这就好像创立一个公司。刚开始我们要非常的有原则,这是在立我们的旗帜,要让客户相信我们是有原则有底线的,这样才显得我们专业。等到我们名气起来了,品牌形象梳理了,那再推翻这一切就会有更为磅礴的暴利滚滚而入。之后我们再树立其他品牌不就好了。这是我要教你的社会第二课。” “那看来我的社会实践到此结束了。我离开了生活富裕的家庭,在你这个文化学者的鼓动下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够了,我知道再往前走下去,再去杀人,我得灵魂都没有地方安放了。”强国态度更加的坚决。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上这条船,那你就下船吧,保重。等你到了码头我们再开船。”张雷的语气平和了起来。 “那你保重!”强国拍了拍张雷的肩膀走出了禁闭室。 枪响了,子弹从强国背部进入,从左胸传出,因为禁闭室独有的设置,强国又是刚刚好走到禁闭室和屋外界限处,所以子弹的声响没有传的太远。 强国仰面到底,视野中所有的景象都到了过来,他看到枪已经跑到了张雷的手上,张雷走了过来按压着他的胸膛,“不好意思兄弟,我忘了告诉你,从你开始社会实践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这艘船你上来了,就下不去了。” 他把强国的尸体再次拖进了禁闭室扔在了铁牢里。 船的汽笛声响了起来,这个大家伙再次启动,船缓缓的驶离了码头。 在刘慢的帮助下,张雷背着一个汽油桶来到了船舱的最低部,张雷望了望贫民仓,发现那些穷苦人都不见了。“这些人怎么都不在了。” “奥,不是要赔偿旅客的损失吗?所以给这些人都升舱了。”刘慢解释道。 打开货仓,张雷把汽油全都倒在了货仓中所有的易燃物上,最后他用汽油作为引线又拉到了货仓门外,一切就绪准备点火。 “大火一着,这艘船马上就会陷入火海,接下里你什么打算。” “我已经吩咐我的手下把备用小艇放到船旁边了,一会儿大火燃烧起来之后我们就可以下到小艇自救。这件海员的衣服你换下,方便你逃走。到了案上我们会报告说,你们杀了梁队长,强国临死之前被梁队长干掉,你成功逃脱。这一切随便我们编,因为所有的目击者都是我们自己人。”刘慢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计划。“我简直是个天才,啊哈哈哈。” “好了,别笑了,没看过吗?反派的死都是因为太自以为是和话太多。”张雷点着了一根火柴准备朝汽油点去,“太好了,下半辈子吃喝不不愁了。” 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浇灭了张雷手中的火柴,“谁啊?” 刘慢和张雷回头望着身后,阴暗中一张正义的面孔露了出来,“是你爷爷我。” 刘慢擦了擦脸上的水,“这是谁啊?” 张雷有些发慌,“这就是把我和强国抓起来的人。” “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作为康健公司的经理居然肚子里有这么多弯弯绕,这么多无辜的性命也就这样毁灭了?重点是这里边还有我,你说我怎么会让你们得逞呢?” “或许你忘了一件事情,我有枪!”刘慢举起了手中的枪准备扣动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船体发生了剧烈的晃动,刘慢飞出的子弹因为空间的扭曲打偏了。吴敬崖抓住时机上去就夺过了刘慢手中的枪,然后用枪把重重的砸了一下刘慢的头,“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吧,不怕把汽油打着啊?” 吴用枪指着张雷,快,找个绳子把他捆上。 张雷知道大势已去,他没有任何的机会反败为胜,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船体刚才的那一下晃动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在吴敬崖的押运下,张雷背着刘慢走到了甲板上,此时画家非常焦急的望着吴飞快的跑了过来抱住了他,“你没事吧。” 吴摇了摇头,“你下令让船停下的时机非常到位,刚好让我躲过了一颗子弹。” 四五个刘慢的手下被一群旅客捆绑在栏杆处,刘慢的计划被彻底粉碎。刘慢晕乎乎的望着海员,“这是怎么回事儿,船怎么停了。” 贫民仓的那对年轻夫妻,男的看押这这些犯法的海员,女的拿着手上银制的餐具,她轻轻的咬了一下,“果然是真家伙。”说罢就把那个餐具装进了怀里。 “你是怎么劝说他们让他们帮你的?”吴笑着问张画家。 张画家的嘴巴悄悄攀到吴敬崖的耳边,“我告诉他们只要帮我们的忙,船上的东西随便拿,反正都是康健公司买单。” “厉害,厉害。” 那对儿贫民仓里最老的夫妻也在帮着制服坏人,老爷子似乎还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声音喊得好大,对年轻的夫妻问道,“咱们这是干嘛呢?” 年轻女人回答,“咱们这是抓坏人呢?” 老爷子高声回答,“什么,捉迷藏?” “抓坏人!”女子高声喊道。 “奥,捉迷藏啊,那这些被绑着的就是我们要抓的躲藏的人吧。哎呀,被发现了就发现了,干嘛还要哪个绳子捆上啊!” 老爷子的话逗得吴敬崖和张画家笑作一团。 “我刚才真的好担心你!”张画家趴在了吴的怀里。 吴紧紧地搂着张画家,任由河风拂在脸上。她的身子好温暖,刺激着吴内心对于情的觉醒。吴用手轻轻地揉着张秀丽的长发,然后小声的对她耳朵说了一句。张画家的脸一下子红了。 第二九六章 王子被抓 王子跪在王长云的面前把自己所有的罪行都跟父亲承认了,只是他把这一切问题都推到了刘慢的身上。他自己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被奸人蒙蔽。说完,他不停的用脑袋磕着地。 王长云听完儿子的这番话,因为安眠药而袭来的浓浓睡意全部消散。 “把客船的钱拿出去乱花,这没什么!害怕有人查账,想把船烧了骗取保费这也没什么!伙同陆云生和龙军长走私贩卖违禁品,这也算不上什么。”王长云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可是你用雌雄大盗来杀我,杀你的父亲,这又算什么?” 王子满脸泪水望着父亲,他的头不停的在父亲面前磕下,“父亲,这都不是我的主意,这我都是受了刘慢的蒙骗啊,父亲,你就救救儿子吧,救救我吧!” “这如果都是人家的主意,那你害怕什么?说啊,你害怕什么?”王长云用手紧紧的搂着儿子的脖子,然后把自己的额头顶在了王子的额头上。“儿子,你告诉爸爸,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王子的整个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父亲这样深刻的问题。他只知道再过几分钟林队长就会带着人跑到父亲的房门外来抓自己了。 “把电话给我。”王长云说道。 座机放到了王长云盘着的腿上,他连着打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是老刘,第二个是老李,第三个是老吴。王长云用尽可能简洁的语速征询了他们的意见。老刘是个律师,老李是个官,老吴是个黑道上的人。王长云最后的电话是对老吴说的,“老吴,那就按照商量的办吧!” “咚咚咚!”林风把门敲响了。 王子吓得瑟缩在了一旁。 “哎,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王长云叹息道,“请进!” 林风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王子,又望了望在床上淡定的王长云,内心突然略过了一丝慌乱。 “林队长,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王老爷。我也没想到您的公子会直接跑到你这里来!” “是,孩子嘛,总也长不大,不管在外边玩到多晚总是要回家的。”王长云扭过头对王子说,“站起来坐在凳子上。” 王子抽泣着鼻涕眼泪汪汪的坐在了凳子上。 林风朝王长云亮出了拘捕证,“王老爷,你的儿子还有你们公司的副总经理涉嫌违禁物品走私案,现在我们奉命要捉拿他们。” 王长云点了点头,“看来你们的工作做得还很不到位啊。我儿子可不是单纯走私了个违禁物品这么简单,他还雇佣雌雄双盗在我们康健公司的轮船上制造了多起命案,其中就包括对我的暗害。除此之外,他们还想在走私失败后,放火烧掉我的客轮以此来骗取高额的保费。” “爸,你这是。”王子惊讶的望着父亲,父亲怎么好在林队长面前把自己的底全都掀了。 “立马给码头打电话,看看轮船的情况。”林风对手下喊道。 王长云把座机递给了林风,“用这个打吧。” 林风对王长云的表现瞠目结舌,他心想哪有父亲会把儿子所有的事情都跟警方交代的这么清楚的。这个王长云当真一点对儿子的情感都没有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要是有个儿子雇佣凶杀杀害自己为了谋夺自己的家产,自己恐怕也不会再给儿子任何的袒护。 “报告队长,轮船半小时前离岸!” “船烧着了吗?” 手下摇了摇头,“船刚刚又靠岸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清楚。” 林风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船上的客人都被火烧死了,那事儿可就捅了天了。 林风拿出了手铐,“感谢王老爷给我提供线索,您的公子我们要奉命带走。” 王长云点了点头,“带走吧。他已经不是我儿子了。”王冷冷的说。 “爸!”王子哭泣着抱在王长云的腿上,他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他只知道不停地对着爸爸哭,就像小时候一样,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要抱着爸爸哭爸爸就会原谅的。不过这一次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林风的手下把银色的手铐戴在了王子的手上然后把这个罪人押了出去。林风站在王长云的床头,低声说道,“不好意思王老爷,让你亲眼看着儿子被我们抓走。请您一定要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啊。” 王长云从床头取出了一枝雪茄,雪茄剪剪掉了烟屁股,然后用打火机烤了烤整个眼神,最后绕着圈子点着了雪茄,一口浓浓的烟尘吐出。“哎,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回去的路上,王子双手抱着脑袋颓废的坐在警车后特制的牢笼里,看的出来他已经接近崩溃了。林风敲了敲铁窗,“你是怎么想的,雇人杀自己的父亲,雇人烧自家的船。你觉得我们都是瞎子吗,就任由你在这里逍遥法外?” “这就叫崽卖爷田不心疼啊。哎,康健公司也算是长江上的骄傲了,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厂子毁于一旦。” “你们的车子开得好慢,能不能快一点。”王子憋了半天终于闷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说大少爷,我们可没有你那辆跑车那么多气缸啊!”林风打开了收音机,里边是一首轻音乐,悠扬而又动听,与车内沉闷压抑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关掉他,关掉他。”王子疯狂自拽着铁窗。 林风重重的砸了一下铁窗,“你他妈给我老实点。这么点音乐你就受不了?你上次把车开的那么快,让我呕吐不止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那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呢?他们现在正在阴间受苦你知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说着林风把音乐的声音开得更大了。 王子歇斯底里的喊了一路,终于熬到了水司的大门外边。 “今天晚上你终于可以跟你的船长当邻居了。”林风打开了车子的后门拉林风下来了。 第二九七章 公子哥狱中受苦 阿凤林风情意 阿凤看到楼下有亮灯,她打开窗户朝下望去,果然那是让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王子此时也抬头望了望水司亮着的办公室,妹妹的模样也映入眼帘。 这对兄妹从一出生就争吵不断,如今已经有了定论。懒惰的偷奸耍滑的终将遭受牢狱之灾。勤奋的有责任心也不能说笑到最后,但至少还是很踏实。 林凤冲着阿凤点了点头,然后把王子带入了牢房。牢房里那股霉变腐败的味道冲的王子近乎要吐了出来。他对林风说,求求你别让我呆在这里,我会窒息死的,我会被熏死的。 林风把王子推进了船长隔壁的房间,然后紧紧的把铁门关住,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 船长看见王公子也被抓进来了,兴奋的敲击着铁栏杆,公子,你也被抓紧来了,公子抬抬头望望我,公子别害羞嘛。 王子愤怒的望着船长,王八蛋,老子都是被你害的。 船长此时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看见公子的那种谦卑,取而代之的是平等自信的状态,他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你陪着我上黄泉路,我自己也不会孤单的。 王子不停的喊着林风的名字,这里边有跳蚤,叔叔你们给我拿一床被子也好。要多少钱,我有钱,我是康健公司的大少爷,我不缺钱。 林风不屑的摇了摇头,别喊了,被子肯定是没有我让他们给你加点杂草,你凑活盖着吧。说完林风离开了。 船长嘲笑王子你还以为这儿是你们家别墅呢?你还指望水警能给你提供帝王般的私人定制服务啊?船长捂着肚皮大声笑了起来。 林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房间,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喷香。自己办公室的茶几上摆了很多吃的。有热干面,武昌鱼,猪蹄还有麻辣虾尾。 阿凤满脸微笑,背着手望着被食物吸引的胃液涌动的林风。 林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佩服的望着阿凤,这些都是你做的? 阿凤拿出筷子递给林风,这些都是我买的。快点吃吧,热干面已经陀了,不过我们可以兑点水。 林风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的时候,一旁的阿凤终究还是抵挡不了痛苦,微微的抽泣了起来。林风擦了擦嘴上的芝麻酱,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卷卫生纸,阿凤被林风这个举动逗笑了,她埋怨道,你就不能给我拿个抽纸,偏偏要把这如厕的纸拿出来让我用。你知道这个纸有多粗糙,多磨损皮肤吗?阿凤的话像连珠炮一样喷涌。 林风在这一类细节上显然是非常粗心,他挠着头,不好意思,我考虑不周,这样,我去其他屋子给你找找看有没有抽纸。 正当林风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阿凤一股脑的钻进了林风的怀里,抱紧我林风哥,我好怕,哥哥被抓紧去了,我该怎么办,我爸爸该怎么办? 林风看到阿凤这个坚强的姑娘此时竟然如此的脆弱,也是心生怜惜,王小姐你别担心了,我在你父亲面前抓的你哥,老人家的状态还可以,并没有伤痛欲绝,虽然我这么说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我还是要说。正所谓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和安排,你不必太难过。这世界有的人可以进窄门,有的人终将下地狱。每个人将来都会接受最终的审判,就算现在逃脱法律制裁,将来也逃脱不了命运的惩罚。所以就凭这一点,你们应该懂得接受现实。 阿凤点了点头,你也去教堂做礼拜吗? 林风回答,我奶奶是佛教徒,父亲是儒教徒,母亲信封道教,我小时候则是上过主日学。 阿凤捂着嘴巴中午破涕为笑,她说,你们家怎么信得这么杂啊。 林风看到阿凤的情绪缓和了,内心非常高兴,他继续说道,所有存世的宗门都是导人向善的,虽然教义不同,但是我认为殊途同归。最怕的不是肉身的腐烂,最怕的是人死后灵魂没有地方安放。 阿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过这些,我去外国读书读科学,我觉得所有鬼神都是虚妄。只有大自然的力量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敬仰崇拜的。 林风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能算错。你肯定知道牛顿这位伟大的物理学家,他的经典力学改变了这个世界。可是他的万年十几年的时光中天天在研究炼金术,天天在证明促使地球自转的那个神秘力量就是上帝之手。像他这么伟大的科学家最后也成了唯心的,我觉得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阿凤点了点头,谢谢你,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我现在的心情感觉轻松多了。 别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来,吃美食之。林风把筷子递给了阿凤。 阿凤苦涩的笑了一下,光想着给你准备了,这些东西恐怕不太适合我,太容易长胖了。 林风剥好了一个麻辣虾尾塞进了阿凤嘴里,哎呀,你那么瘦就别这么矜持了。 你真的觉得我瘦?阿凤问到。 林风点头,他的脸上有些害羞,而且你也很漂亮。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含蓄而暧昧。 他俩的郎有情妾有意跟苦牢里瑟瑟发抖的王子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王子不像船长那样懂得把自己安放在墙角,他只能像个生病的马一样,蜷缩在薄薄的杂草堆上,啊,好冷啊,好难受啊,我快死了。 船长望着王子痛苦的样子,内心笑开了花。还是法律好,让我这个大老粗和他这个二世祖没有高低贵贱的待在了同一个地方。船长越想越自在,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当他再挣开眼睛的时候,好奇怪,他自己又出现在了刚才大小姐和林队长审他的地方。他的脖子,腰还有手腕又被皮带牢牢的固定住了。 船长望着在身边矗立的警员有些无可奈何,怎么你们还没玩够啊? 警员把头套罩住了船长的脸,再一次遮住了他的视线。然后船长又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刀子割了一下。 第二九八章 船长的梦魇 手腕的血水又滴滴答答出现在了耳边,一股温热的感觉再次出现。 船长非常不高兴了,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刚刚不都这样审过了吗?这一招你们可以对我们大公子用啊,他绝对比我还怂。林队长?大小姐?不是,你们到底想干嘛。 一个小时过去了。 船长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约弱,他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老子头怎么这么晕,高冷,谁给我拿床被子,直到断气他都认为这又是一场恶作剧。 看守船长的水警摸了摸他的脖子,确认死透了之后,把他的头套摘掉。他的脚下灌了慢慢一大桶鲜血。水警重新把他背出了牢房,然后在他的尸体旁又重新放了一份认罪书。 这个时候隔壁的王公子已经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了。 水警悄悄地走出监牢,来到了刘科长的办公室,他满脸恭顺的说,都已经处理好了。 刘科长点了点头,把一沓子厚厚的美金扔给了他,这是你的。 水警察拿到了钱,满脸奸笑,谢谢科长,说罢就要离开。 刘科长挥了挥手,哎,这么着急干嘛?你也不数数这钱的数量对不对就走,真是个冒失鬼。 水警憨憨的挠了挠头,然后数起了钱,每数几张,他那数钱的手都会沾沾嘴里的吐沫,方便分离钱,整整数了两遍,科长,没问题,钱的数字确无误。 刘科长有些吃惊的望着他,哎,你今我这儿之前是不是刷牙了。 水警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啊科长,我这人从来不喜欢刷牙,你为什么这么问。水警说这话的时候,嘴巴里的白沫子不停的喷出。他自己也有些奇怪,哎,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嘴巴里怎么还会吐泡泡。说完,水警也倒在了地上。 刘科长查验了一下水警脖子上的脉搏,然后背着他走进了自己的套间小卧室。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用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平静的拨通了电话,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刘科长谄媚的说,您还没有休息呢?王家的事情也着实让您费心了。 我办事您放心,全部搞定。 不会有人走漏消息的。 好的,不打扰您了,赶快休息吧。 林风拨通了监狱的电话,响了半天都没人接。 怎么了?正在收拾床铺的阿凤问到。 林风奇怪的说,这个王大头怎么不接电话。 王大头是谁? 监狱看管,按理说这个点他应该给我报告情况才对的,不行,我得去躺监狱看看。 阿凤一把拦住林风,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啊? 也不远,都在一个院子呢。 可是我一个人待在你的房子我害怕,阿凤冲林风撒娇道。 林风摊了摊手,好吧,明天早上我再去看看,总觉得这心里不踏实。 阿凤把林风拉到了里屋,你今天太辛苦了,床我给你收拾好了,你快躺下休息吧。 昂,我躺在沙发上,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就躺在客厅就好啊。 得了吧,我一个大老爷们躺卧室,让你一个姑娘家家当厅长。胡说呢。林风抱起床上的一个小褥子就要往出走。 阿凤一把抓住了他,别,你今天这么辛苦。 没事儿,你听我的快躺着吧。 那不行,咱俩都躺床上,说完阿凤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林风听完这话大惊,阿凤,这不太合适吧。一来咱俩认识的不长,二来我还没有专门去拜访过伯父。不过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咱们就一起睡吧。 讨厌,阿凤推了林风一把,你别胡思乱想。咱们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但是穿着外套,你要是敢想入非非我就让你去当厅长,绝不手软。 好的,长官,林风做了一个敬礼的样子,好的阿凤长官。 这个动作把两人斗的哈哈大笑。 林风的床只有一米二宽,所以两个人躺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拥挤。为了让阿凤睡得空间更大一点,林风拼命在旁边给她让。到最后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空中。 阿凤不知道情况,还在感叹。刚才感觉床不大,没想到躺上来这么宽敞。 林风,附和的点了点头,是的啊。 阿凤吐了吐舌头,然后调皮的望着林风,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经常会跟哥哥挤在这么一张床上。那个时候我妈妈还没有去世,爸爸还没有现在这么有钱这么繁忙。一家人总还有相聚在一起的时间。 你妈妈已经去世了,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 我妈妈很宠我的,我哥哥小时候老爱哭,被别的小孩子欺负了都是我去帮他报仇。妈妈总说,我们家王子要是像阿凤一样坚强就好。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没事妈妈,长大了我来守护哥哥和爸爸。说着阿凤的脸湿润了,没过几年妈妈就病死了。 什么病啊? 心病。那个时候爸爸的事业刚刚起步,男人一有钱就会,哎,你懂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船上遇刺。 其实你爸爸遇刺。。。,林风欲言又止。想想还是不要把他哥哥派雌雄双盗杀父亲的事说了为好。 我爸爸遇刺怎么了,有新进展。 码头那边把雌雄双盗抓住了,明天就要押回来。 那太好了,总之,我爸爸在外边有女人,妈妈是知道的。可是她就憋在心里,总说我爸爸不容易,可是她带着我们兄妹,她更不容易。我妈妈没过两天好日子就去世了。我答应过她要守护哥哥爸爸,可是现在爸爸遇刺,哥哥入狱。阿凤眼睛红了,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审船长让他最后供出了幕后元凶就是我哥哥啊。 林风用手指擦了擦阿凤的眼睛,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一个人走错了路不可怕,走错了路不承认,试图隐藏,一直带着谎言活着那才是最大的痛苦。生不如死。而且有一天死了,也会在阴间因为罪恶而更加痛苦。 你相信有来生吗?阿凤有些害怕的望着林风。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人活着要无愧于心。 说得好,无愧于心,不过人要做到这一步也是不容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自己和老天爷知道。 第二九九章 林风的自卑 今生只可惜我是个女儿身。 女儿身怎么了,如今女人的地位不断的提升,让上学,能裹脚,纺织厂里都是女工。就连前皇帝的老婆也是时尚流行的代表。你说,在整个亚洲来说,中国女性的地位还是很不错的吧。 你也说了,只是在亚洲,还没有和国际接轨。我哥哥一直不是个适合的接班人,我比他强的多,可是我父亲呢,我出去上学增强知识,在父亲看来这只是他对女儿的一种恩宠,并不代表他就看重我的能力,并不代表他这是在培养我。 可是你的父亲不是也把公司的一半业务让你分管了吗? 这不过是暂时的,父亲期盼我早点嫁人,他特别希望我可以作为他的商业筹码,最好是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家庭,让我可以为他的商业版图添砖加瓦。 听到阿凤这样说,林风的心里嘎嘣一下,一股巨大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人家是大小姐,自己是小水警。人家在天上自己在土里。之前还跟人家种种暧昧,实在是可笑。自己丢了尊严这不要紧,可是人家阿凤的清白事大啊。 咳咳,林风假意咳嗽,然后坐起身来说,你睡吧,我出去处理一个公文。 公文,这么晚了,明天再处理吧,别太辛苦了。 额,没事,那我出去抽根烟,别熏到你了。 没事,你就在这儿抽吧,我爸就是个大烟枪,我从小习惯了。 林风终于不再解释,直接走了出去,你快点休息吧,阿凤。然后他就关上了门。 林风的脚搭在沙发上,有些茫然的盯着办公室的钟表,直到一小时过去,阿凤终于放弃了等待倒头睡去。 他悄悄地打开门,看到阿凤睡着了以后平静的样子,他蹑手蹑脚的蹲在阿凤旁边,轻轻的用嘴唇贴了一下她的额头,然而他没有了进一步的过分举动,他又谨小慎微的退了出去,门被轻轻的合上。 门刚一合上,阿凤就做起来了,她疑惑的望着门外,不一会儿她的脸上绽放出了可爱的笑容。她仰头大睡,不一会儿屋外的沙发上也轻轻的响起了鼾声。 二人一夜再无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也未必,有时可能人与人之间是只发声不说话。 今夜的船上,在张画家的房间里,两人试着从酒吧台自己调了好几杯新欢畅饮,更为难等可贵的是,他们还从好多船友那里获得了下酒小吃,鸭脖,鸭翅,鸭肠,鸭胗,全都是颇为麻辣的口味。房间里传出两个人像小柴狗吃骨头一样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张画家舔着自己的几个满是辣油的手指,哇,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够劲儿的辣了。 一旁的吴敬崖显然是不太适应,他用手不停的扇着风给嘴巴,啊,我感觉我辣的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嘴唇在哪里了。 昂,吴大哥,原来你吃不了辣啊。那刚才你怎么不要点其他的下酒菜。 你不是喜欢辣吗?我这是舍命陪女子。 嘿嘿,那你赶快拿酒压一下。张画家端了一杯新欢给他。 吴喝下之后整个脸都红起来了,他嘴里不停的往外吹水, 那你赶快啊,不行了,就加鸭脖更辣,辣死了,辣死了。我要喝水。说着他就往厕所跑。 哎,吴大哥。张画家双手张开挡在厕所门外,厕所用不成。 怎么用不成,你让我洗个手也好啊,手指甲缝现在都是辣的。 那个,那个,厕所马桶堵了,我上了厕所的那个冲不下去,里边可味了,你就出去上吧。说着张画家把吴推出了门外。 吴走了好远才找到一个临时厕所,洗完手之后,他又灌了好多水在嘴里。啊,舌头麻了,为什么女人会喜欢吃那么辣的东西呢? 是吴兄弟吧。 梁队长打开了门问到。 梁队长,你醒了,没事儿吧。 梁摇了摇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差点被刘慢那个混蛋打死。 没事,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光可以退休,就是立的这些功给您发的奖金也足以安度晚年了。 哎,水司最大有巡查,巡查下边是局长,局长底下还有科长。我只是个小队长,上边还有像林风这样的中队长还有大队长。即便有奖金,克扣到我这儿也都九牛变一毛了。能把命保住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如果我真的被刘慢害死我会很不甘心,怎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凭什么这样的是会发生在我身上。 咱们当警察也不少年了,不管正义还是邪恶,不管善良还是奸邪,这种猝不及防的死亡见得还少吗?就比如小关。 是啊,小关好可怜,他还那么年轻,就把命丢掉了,突然就没了,死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 兄弟,说真的我开始怕了,我不知道我退休了还能活多久,我不知道我怎么面对死亡,我害怕那时候死亡到来的感觉。 吴把手放在了梁的肩膀上,还是那句话,生老病死会因为你怕就不来吗? 不说这个了,咱俩喝点? 吴有些尴尬,那个什么,今晚我在张画家哪里。 梁队长一下就明白了,奥,好吧,好吧。我不打扰你的好事了,快点回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看着吴远去的背影,梁想起了自己刚刚参加工作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也像吴一样20岁左右,充满精神和力量,如今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退休了,怎么就满脸皱纹满头白发了。怎么就感觉自己迷失了,自己当了水警这么久,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追寻的呢?这一夜,梁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他害怕,他恐惧,他甚至不敢面对自己离开水的生活。仿佛上了陆地就要被土葬一样。 吴轻轻的推开了屋子,茶几上一堆鸭骨头,张画家已经不在了。 吴朝床上望去,张画家像个小绵羊一样窝在被窝里。傻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关灯。 吴内心的热火彻底沸腾,他连着喝了好几杯桌上的初欢,然后灯灭了,他扑倒了床上。 接着就是两人打闹嬉戏的笑声。。。 第三零零章 吴和张游山玩水 一夜的欢愉这种话过于夸张,应当说吴敬崖在张画家的身上找寻到了一种港湾的感觉。那种忘我的『迷』离,像是逃避也像是告别。英子走了,吴还活着,生活还要继续。这并不是冷酷而是一个还愿意活下去的人的本能。 凌晨三点多,吴在这个时候突然醒来,他望了一下表。刚刚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特别长的走廊里看到了英子的身影,远远望去,英子偶尔回头,因为距离的缘故似乎不太能看清面孔。但是吴肯定,那就是英子,他奋力往前奔跑,可是梦里的他没了现实中的矫健,双腿像灌了铁,每一步都如同在泳池中行走一般吃力。 英子在走廊尽头拐弯,吴隔了半分钟才赶到,朝左转还是朝右转动呢?两边都有路。凭借着本能吴向左跑去,没走两步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这栋建筑,脚下是几十层楼的距离,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当他就快撞到地上的时候,凌晨三点的钟声响了。 他难受,不是因为自己快要摔死而害怕,主要是因为自己没能看到英子而痛心。 吴满头是汗喘着粗气。 怎么了,吴大哥。一旁的张画家也坐了起来。 没事,做了个噩梦。 张画家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水,温柔的将他揽入了怀中。在他的耳边低语,是不是因为体力耗费过多,所以做噩梦了。 吴被她的话逗笑了,谁说我没有力气了,随时可以梅开二度。 讨厌,她用手指轻轻的刮了吴的鼻子一下。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感觉你五千年都没做过那事了。 是有好久了,所以仍然意犹未尽。说着他的手又不安分的在张画家的肚子上做着弹琴的动作,哆来咪,米莱多,都米莱都来,都来米,米莱多,都米来来多。正当他准备继续朝上深入的时候。 啊哈哈,好痒。她攥住了他的手,你好坏。对了,这是什么音乐啊。 没有啦,突然脑子想到,然后嘴巴就哼了出来。。。 吴又沉沉的在张画家的怀里睡去了。 张画家自言自语到,英子是谁啊?肯定是个姑娘。不禁醋意大发。 再次醒来已是七八点钟,吴被一股『尿』意刺激的醒了过来。他刚要打开厕所门,张又冲他抱怨了起来,哎呀我说过厕所里边堵了,你去外边的吧。 吴捂着小腹,伸手指着张,你非要让我这活人被『尿』憋死。 张画家见吴出去了,小心翼翼走进厕所,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然后对着镜子开始给自己化妆。 早上九点半,梁队长带着海员押着张雷和刘慢站在甲板上。风儿中带着丝丝暖意,这是有阳光覆盖的地方,如果站在阴影处脸上肯定会痛的被划出一个口子。 张雷临江远望,朝辞白帝彩云间,烟花三月下扬州。故人西辞黄鹤楼,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好诗好诗啊。 刘慢鄙夷的望着他,难怪你的破书销量不好,就这种拼凑式的意识流背诗状态,作品肯定也是难登大雅之堂。 我只不过是看到长江以后太激动了,我惊叹于他的雄伟绵长。所以把自己脑子里壮美的华篇集中地朗诵一下。再说了,这也正映衬了我是个伟大的家。就是这样,头在长江头,身子在长江中,脚在长江尾。 那说明你被分尸了,梁队长冰冰的望着张雷。 呦,挺热闹啊。吴左手提着箱子右手拉着妹子走到了梁队长身旁。 梁队长看着张画家红润的面『色』,又看了看吴略有浮肿的眼袋,作为一个老江湖,他淡淡的笑了。 您笑什么?张画家有些懵。 梁队长在吴耳边嘀咕了两句,两个人大笑不止。 对了,你们两个什么打算。梁队长问到。 反正这船一时半会儿也开不走了,我跟她想到岸上四处转转,到处看看。你呢?准备怎么处置这两个坏蛋? 一会儿我们水司就派车过来接我们了,把他们押送回去按照程序审理。这次这个案子太大了,估计会引起一番风波,谋杀,走私,伤害无辜民众。。。,总之,康健公司会受到不小打击,他们的二世祖也会浪『荡』入狱。至于你们两个?梁队长指着他们说,就洗干净屁股准备割脑袋吧! 啊,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 梁队长本是一句戏谑的话,没想到肥头大耳的刘慢竟然因为这句话彻底崩溃。这引发了梁队长一个新的思考,像这种罪恶滔天的人他是怎么面对死亡的呢?他真的会下地狱吗?还是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消失了,再无感觉。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要活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梁队长的脑子又陷入了这个昨夜他思考了一整晚的死循环问题里。 滴滴滴。码头上传来了两辆水司的汽车的喇叭声。 吴拍了拍梁队长,想什么呢?你们的船来了。吴伸出了手握着梁,很高兴认识你。 哎,你们怎么走,反正车还多我们捎你们一段。 吴望了望警车,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们随便看看哪里有车站什么的。 这是个小码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找车,估计得走一个小时。 没事,我们本来也想游山玩水。 小画家拉了拉吴,然后指了指脚上的高跟鞋。 吴明白了,额,那就坐一段吧。 梁队长,你们总共几个人啊? 我们五个人。 那车来多了,一辆就差不多了。说话的是跟梁平级的江队长。 没事,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他们坐一辆,我带着这两个犯人坐另一辆。梁知趣的对吴和张说,不影响你们谈情说爱。 张捂着嘴巴偷偷的笑了。 成,咱们出发。江队长下大了出发的号令。 两辆车一前一后,长江越来越远,路旁的绿意虽不盎然,但不像北方那般枯秃清淡。 张的手紧紧的拉着吴,一只头斜靠在吴的肩膀上。你之后什么打算。 吴吸了口气,温柔的说,那要看你怎么打算。 我? 吴点了点头,小声对她说,你要不嫌弃,咱俩不行就凑合过吧。 张画家喜笑颜开,突然发觉不对,什么叫凑合过。 第三零一章 黑色的隧道 江队长透过中间的后视镜时不时的瞄着这对甜蜜的情侣,不过他的脸上毫无反应也毫无表情。就好像吴敬崖和张画家越放松,他的表情越严肃一样。 吴大哥,你真的没有开玩笑吗?张画家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我觉得我应该忘记过去,忽视未来,当下随缘。 听不懂。 哈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无法改变历史。未来的还没有到来,我也不必去在意。最重要的是,我眼前的是你,我手里抓住的也是你。 那将来再出现一个漂亮可爱清白的姑娘在你身边你不会动心吗? 我会动心的。就像你看到了像林风那样英俊帅气的男人也会想入非非一样。只是我觉得,永远都会有更好的出现,难不成我们因为这样就要放弃眼前的幸福吗?那些假设都是幻像都是水中月。我们要懂得抗拒诱『惑』。 感觉你这么年轻,为什么对于人生的见解又显得这么成熟。 所以你没有白叫我哥啊,我都20岁了。 你说什么?你才20岁。我都21了。张画家大惊。 昂,想不到咱俩还算是姐弟恋,所以你很介意吗? 张画家捂住了嘴巴呵呵的笑了,只要你不介意我大就可以。 嗯,你确实挺大的,吴含情脉脉的朝张的衣领深处望去。 当然,以上的对话都是情侣之间细声微语的表达,前方的江队长根本听不见。 后车上,张雷和刘慢由梁队长亲自看押,氛围比吴他们的前车压抑多了。 刘慢眼睛紧闭,一言不发。 张雷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一会儿夸树干粗,一会儿赞白云高,一会儿又感怀天地之壮阔。 我说你有完没?梁队长终于忍不住了,你说你都是要判重刑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自言自语。你就真的不怕死。 我怕死有用吗?我怕死,那颗子弹就不从我的太阳『穴』,心脏,脖子穿过了?反正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行乐须及时啊!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的我的那个情节吗? 梁队长一听,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你给我赶紧打住,就你那破文才还好意思写,如果你真的执着于那些男欢女爱的艺术作品的话,你好好把人家金瓶梅研究一下,看看怎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奥,我忘了,你没有这个时间了。 张雷撅了撅嘴巴,显得有些沮丧。梁队长,你写过吗?你写过人物大纲吗?你知道推动剧情的手段吗?你知道100万字是什么概念吗? 梁队长被问懵了,不知道。 那你就没有资格评价艺术作品,更没有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我的艺术成就是不可能因为你这两句风凉话而被抹杀的,我相信他在华夏文坛肯定是会留下自己的印记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车队走入了一条环山路,这是最新开通的路段,因为中间增修了一条隧道,比以前去水司节省了15分钟的路程。因为是新修建的隧道,所以里边的基础设施还没有特别的完善,路灯还没有投入使用,洞内也显得比较昏暗。 吴他们的车子率先驶入,黑漆漆的视野,江队长打开了车大灯,不过即便如此,能见度还是一般。 面对如此漆黑的隧道,张画家抓着吴的小手明显有一些出汗。 吴笑着说,别担心,这点路没什么的。 张点了点头,不过心中还是有些嘀咕,因为这隧道确实也是太黑了。 隧道的长度不算短,两分钟过去了,车子还没有开出。当人的视野长时间的在黑暗中行进的时候,一旦突然重见天日,总会又那么零点几秒的视力归零。 吴他们的车子也不例外。 张画家『揉』了『揉』眼睛,天啊,我都快看不见了。 这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是不是啊,江队长? 这时车子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吴和张的屁股都悬在了空中,重重的墩了一下。 吴转过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被压住了,哎呀,谁把这么大的木头棍子放在了隧道口啊。 前方的江队长的身子依然做的笔直,奇怪的是车速突然踢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快,车头的方向也偏离的厉害,眼看就要朝道路旁的石坡撞上。 吴猛拍江队长,喂,江队长。 江队长的头往旁边一栽,他的脖子上被子弹钻了一个大眼,一只脚紧紧地踩住了油门。 不好,吴大对张大喊,扶好。 说着吴试图调整车子的速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冲着石坡撞上,因为力的作用车子紧接着发生了侧翻,在地上翻转了好几个跟头。 一时间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倒了过来。吴用胳膊肘猛顶玻璃,费力的钻出了车子。这已经是今年第二次翻车了。吴来不及停歇,他把张画家紧紧地从车门里也拽了出来。吴仔细查验着张画家的身子,还好,只是额头有些擦伤。 你没事儿吧?说话,说话。吴紧紧地摇着张画家。 张从愣神中恢复了过来,她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她伸出手又指向了隧道。 后面跟出来的梁队长的车子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整个车子倒扣在地上,他们的车子损坏的更加严重。 吴望着隧道两侧的山坡,这上边肯定有狙击手,就是他把江队长打死的。 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就从吴的脸旁划过。 吴拽着张画家匍匐到了车前的位置,从夹缝中向已经断气的江队长身上翻去,他随身佩戴了一把手枪。吴和张绕到了车子后方以车子作为掩护,一旁的张紧张的问吴,怎么办啊? 吴镇定的回答说,隧道右上方的坡上有一棵歪脖绿树,那个王八蛋肯定藏在这后边。 那我们怎么办啊,他枪法那么准,随时都有可能杀死我们。 吴用手指丈量了一下距离梁队长车子的距离,我要是能跑到梁队长那里差不多这个手枪的『射』程就可以够到他了。 可是,这么远的距离全是空地,你冲出去不就变成了活靶子,张担心的说到。 第三零二章 吴和狙击手的声东击西 吴敬崖的眼睛闭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他把手枪交给了张画家。 你这是? 我们声东击西,一会儿你拿着手枪朝天上开,然后狙击手的目光会被你吸引这个时候我就趁机跑到梁队长的车子那边。 你把枪给我了,你一会儿怎么办? 没事,梁队长那儿还有枪。 我害怕。 别怕,两只手扶着抢朝空中开,这个枪有后坐力的,所以你开枪的时候手腕要把枪顶住,不要开了一枪之后就把枪扔在地上了,可以吗?吴满眼鼓励的望着张。 张点了点头,那你准备好,我要放抢了,1,2,3。 狙击手的瞄准镜里突然看到有枪朝天上『乱』放,就在这个时候车尾巴附近有一个黑影闯出,吴以非常快的速度超梁队长车子跑去。狙击手狠狠的锤了大树两下,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吴气喘吁吁的闪到了梁队长的车子旁边,梁队长探出了半个身子,不好,吴老弟。张雷和刘慢都死了。粱此时也是满脸是血。吴费劲儿的把梁队长从副驾驶拉了出来。老梁,你快把枪给我,咱们这个位置可以干掉那个狙击手。 梁队长把手枪递给了吴,快,干掉他。 就在吴准备向狙击手动手的时候,狙击手疯狂的朝张画家所在的车子开了起来。玻璃,轮胎,车头全都被击穿,张画家吓得大哭了起来。 这怎么办,吴没有想到狙击手这么狡诈,他看自己跑了不跟着自己,反而不停地『射』击毫无经验的张画家。自己刚刚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人家回敬了一个围点打援,看样子这个狙击手非常的专业。 张画家的命危在旦夕,吴不得已只好放弃原计划又要从新跑到车旁边去拯救张画家。结果吴的身子刚一弹出梁队长的车子,狙击手的子弹就顺着他的肩膀穿过去了。 不敢再出去了,吴兄弟,他打张画家就是为了把你引出来。 不行,我一定要冲出去,我不能让她出事儿。 梁队长看到吴这么冲动,他不愿意让他白白送死,梁队长做出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决定。他抢在吴的前边冲出了车子,朝着狙击手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来啊王八蛋,我是水司的梁队长,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抓住,你跑不掉了。 梁队长一边跑一边喊,快点啊,吴,你还在等什么? 梁队长的出现成功的吸引了狙击手的目光,他的瞄准镜迅速的平移到了粱头部的位置,紧接着他又调整了一下角度,枪最终停留在了梁队长的身上。 一声枪响,梁队长应声倒地。 吴万没有想到梁队长会选择牺牲自己,吴蜷缩在地上做着最后的倒数。只有这一次机会,不成功就会死掉。3,2,1,吴心中默念开枪的次数,没错儿就是这儿,该换子弹了。 果然,狙击手的子弹打完了,他拿出了一排新的步枪子弹又装进了枪膛。当他拉动枪栓,再次望着瞄准镜的时候,吴已经站在了空地上瞄准着他,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吴的子弹便从他的瞄准镜中间穿过,当场爆头,血延着树上的枝蔓流了下来。狙击手死掉了。 吴望着自己的车子,你没事儿吧。 良久,张画家才回答,你没事儿吧? 吴缓了一口气,我也没事儿。 梁队长倒在地上浑身抽搐,鲜血不停地从嘴中流了出来,吴赶忙把他抱在了怀里。 老梁你怎么这么傻? 老梁一边笑着,一边说,你们还年轻,还有好长时间的路要走。我老了,我不行了。 老梁你别说了,你没事儿,我背你出去。 老梁用满是鲜血的手紧紧的抓住吴的手掌,吴兄弟,我现在感觉特别,害怕,我是不是要死了。说着,老梁的泪水涌了出来。我真的特别害怕。我感觉好冷。 吴紧紧的抱着老梁,别怕老梁,你没事儿的。 吴兄弟,你说人死了到底是什么感觉?我现在来不及想了,我还没有准备好。是不是就突然没了,就突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为什么要死。我的爸爸妈妈都死了,我死了以后还能见到他们吗?我不想就这么消失掉。老梁嚎啕大哭了起来。 吴压着粱的伤口,他自己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救不了老梁了,老梁被打中了要害,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无济于事。老梁现在的痛苦不是身上的伤口,是他对于死亡的恐惧。 吴用手攥着老梁的脖子,老梁你听我说,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水警,有没有拿过黑钱。 老梁点了点头。 有没有诬陷冤枉过人。 老梁点了点头。 那这些都是你自愿的还是你被迫的。 刚开始我是被迫的,后来我就开始自愿了。但是我从来没有害死过人,面对罪恶我只是在逃避,只是在随大流。 可是你刚刚冲出去吸引敌人,还有你在船上破案抓坏人,这些都是特别好的善啊,你不觉得吗? 这点事儿能掩盖我过去犯下的错吗?我不想下地狱,我不想受折磨。 老梁,老梁,你听我说,你的死不是被害死的,你是为了别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你问心无愧,你不可能下地狱的,你相信我。像你这样的人都下地狱了,那所有人死后都会下地狱了。 晚了,我觉得晚了,我感觉牛头马面已经来找我了。我,我会下地狱的,我不想下地狱,我不想下地狱。。。 梁队长死前一直重复着这句话,我不想下地狱。 最终他还是死在了吴的怀里。吴紧紧的抱着梁队长朝天上大喊,老天爷啊?这样的人你也要让他下地狱吗?昂,你说。 吴的话说完,天上霎时间降起了大雨,地面上老梁的血被雨水彻底冲刷。 他轻轻的放下老梁的尸体,拖着疲惫的身躯朝张画家那里走去。刚走了两步,他发现车子后边的地面上也有血水被冲了出来。他赶忙跑到张画家身边,张的腹部已经被子弹击穿,拖开她的身子,在他身后车子的铁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狙击手的子弹钻了个眼儿。 第三零三章 钱坤律师来保释 林风已经在船长的牢房里呆了有些时候了,船长倒在血泊中,整个人好像瘪了一样。 他看到船长躺在杂草中,皮肤煞白,他的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刀痕,那上边的血水早已凝结成血痂,在船长的手腕旁有一个小刀子,小刀子压在一封认罪书上,书上写着走私一事完全是自己所做与他人无关。 林风朝对面的王子望去,王子一直背对着船长的牢房没有回头。林风一脚踩在了王子背靠着的铁栏杆上,王子被他吓了一跳。 你可真厉害啊?杀人灭口都杀到监狱里来了。林风怒气大发。 王子一脸无辜,什么杀人灭口,你不要胡『乱』冤枉人。 林风颤抖的手指着船长的尸体,你敢发誓他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敢发誓你没有雇人来谋害他妈?如果这些事情跟你无关的话,我宁愿脱下这身警服。说着林风把皮带狠狠的抽在了王子面前的铁栏杆上。 把牢门打开,快。林风伸着双手朝王子伸去。 几个手下纷纷拉住了他,队长,不能这样啊,咱们没有证据你要是伤了他会很困难的。 昨天看守牢房的是大头,大头人呢?我给他打了无数电话,怎么没有见他在当班。 早上接班的手下报告说,我早上来的时候就不见大头了,他也没有跟我在值班室交接工作。 什么?一个极为不好的感觉充斥在了吴的心上。 报告,一个手下跑了过来,一个律师模样的人来了,他们就在大厅,科长正在陪着呢。他们说要保释王子出去。 什么?林风气冲冲的冲到了水司大厅。 律师站在大门处望着天上降下的雨水感叹道,大自然真是神奇,同样都是水,落在长江以南就变成了雨,落在了长江以北就变成了雪。 科长望着手上的名片,原来您就是着名律师钱坤啊! 是的,鄙人钱坤,特别代理王少爷的案子,目前我要申请假释,还希望你们可以批准。 你再给我放屁,林风一遍狂吼一遍冲了过来,这一路上雨水把他的身子都淋湿了。 钱坤一脸疑『惑』的望着林风,这位是? 奥,这位就是专门侦办走私案的我们的林队长。 钱坤抚了抚眼镜,一脸嫌弃的看着林风,恩,不好意思,我一般很少跟这种低级警员打交道。 此人的嘴脸彻底触怒了林风,林风狠狠地抓着他的衣领,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 你放肆!科长大怒,这是律师,你是一个公务人员,怎么可以殴打律师呢? 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我的名牌西装都被他搞坏了,我要控告你们用言语和行为威胁法律从业人员。 在后来跟上的队员的拽拉下,林风终于松开了手。 钱坤『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擦伤。他生气的说,真是粗鲁。你们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我说了算,科长满脸恭顺。 我要按照司法程序替王公子办理假释。 科长咽了口吐沫,他望着林风,虽然我说了算,但是具体的执行工作还是要由林队长负责。 林队长脱下了湿透的制服扔给了手下,王公子涉嫌走私,谋杀,包庇凶犯等一系列重罪,你一句假释就想把他保出去,开什么玩笑。 是啊,科长帮腔说,我们已经抓住了重要的嫌疑人船长,他自己已经承认他的走私罪行全都是由王公子远程『操』控的,而且已经写下了认罪书。对吧林队长,你快把认罪书拿出来啊。 林风眼球上的血丝都快挣扎出来了,船长昨天晚上『自杀』了,他留下了一封认罪书,又全部推翻了自己原来的口供。 什么?科长装作很是惊讶的样子望着林风,这是怎么搞的?你们是怎么看押的犯人,居然让犯人在我们的监牢里畏罪『自杀』了,林风你要负直接责任。 钱坤听到最重要的认证已经畏罪『自杀』了,他更是嚣张得意了起来,现在连最直接的证人都死了,你们凭什么还要扣押我们的王公子。 你别高兴地太早,你们的王公子携同手下刘慢还有雌雄双盗先后在长江康健公司轮船上策划并且实施了多场血案,而且还企图烧穿骗保,被我们水司的王队长捉拿,现在张雷和刘慢正在往水司里运送,单凭这么一点,你们王公子也不能被假释。 钱坤『摸』了『摸』下巴,他望着屋外的大雨问道,那你说的人呢? 是啊,队长,按理说老梁半小时前就要到了,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呢?一个手下提醒林风说。 他们走的哪一条路? 我听江队长说他们准备走新修的隧道那条路,那样可以节省路程。 胡闹,那条路还没有正式开通,万一出现什么状况,不行,走,我们去接接。 林风率先跑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打开办公桌掏出了抽屉里的手枪和子弹,慌忙的动作吵醒了还在礼物睡觉的阿凤。 阿凤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怎么了,你怎么浑身湿透。 林风满脸惆怅,你去大厅问问你们家的钱坤律师就知道了。说完他就风儿似得跑了出去,留下疑『惑』不已的阿凤。 车队开到了隧道口,看到了两辆翻滚的车子,所有人都震惊了。 几个队员迅速封锁现场,他们从石坡上找到了那个被吴爆头的狙击手。 林风打着伞走到了吴的身边,你是什么人? 队长,车里边的张雷和刘慢都死了。一个队员大喊。 什么?这帮王八蛋,居然敢杀人灭口。 王八蛋是谁,你说的是那个王公子吗? 这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呢? 雨水越来越大,就好像天漏了一样。林风的人马在非常艰苦的环境下处理着这场交通事故。 林风开着车子,吴坐在第二排。吴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林风。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王八蛋是不是王公子了吧?吴一边问话,一边用手抚『摸』着身上的血迹。 你先跟我回监狱里做一个笔录,其它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了。林风冷冷的说。 第三零四章 林风答应放人 大厅里阿凤知晓了钱坤此行来的所有目的,良久他对钱律师说,你这个名字起得好啊! 钱律师不知道阿凤此言所指,满脸谦虚的说,这都是我家老爷子起得好。 啧啧啧。阿凤连连叹息,你叫做钱坤,偏偏作为一个律师天天都在干着颠倒乾坤的恶事,所以我说你这个名字起得好啊。 阿凤的讽刺让钱坤有些抹不开面,他心想,这不都是你们王家的事情,你倒埋怨起我来了。莫名其妙。 林风带着吴满身疲困的走进了大厅。 他是谁?阿凤问道。 你们把他带到监牢里边吧,等我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去为他录口供。 阿凤看着林风满脸的愧疚,林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 林风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了刘科长和钱坤面前。 刘科长看着林风失魂落魄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老梁呢? 林风拿起一副肩章扔在了刘科长面前,他们遭遇了伏击,老梁在路上为了救人,被你们的人杀死了。说着林风恶狠狠的瞪着钱律师。 钱坤咽了一口唾沫,我说林队长,说话要有根据。什么叫我们的人,你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你们派狙击手来暗杀我们的警察还有证人。 钱坤的心里素质很好,面对林队长的指责,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那个狙击手呢,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什么,他们遭遇了伏击,那么那两个证人呢?刘慢经理还有那个雌雄双盗中的张雷。刘科长问道。 林风摇了摇头,出隧道的时候他们的车子翻了,人在车里都死了。 钱坤的心里终于一块大石头落地,他的面『色』从容了不少。林队长,你说那个狙击手是我们派去的,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狙击手死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的人?你凭什么说我们派人去刺杀你们,你这是诽谤。 我呸,林风一口唾沫飞在了钱坤的脸上。钱坤大怒,你你你你,简直是土匪。 林风吐完刚要去打钱坤,大厅里的警察拦住了他。林风一边向后退,一边怒吼,他就快退休了你知道吗?他马上就要当爷爷了。林风边说泪水边洒。 阿凤紧紧地抱着林风的胳膊,林大哥,你要冷静,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一定要冷静。 林风一把推开了阿凤,阿凤倒在了地上。 你别给我假惺惺了,都是你们家为了救王子干出的勾当。你知道死的是谁吗?是我的老搭档,老伙计,老师。最早就是他带我入行的!你们有钱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吗? 阿凤倒在地上,满脸的委屈。我不知道,林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够了!刘科长大喊。 林风,你可以啊。先是监狱里船长『自杀』,现在又是押运证人的水警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你有几个脑袋可以为此事负责。 钱律师整了整领结,刘科长,华夏是一个讲求法律的地方。你们所谓的证人现在连生命都没有了,这件案子彻底成了悬案。我想我的假释手续现在可以开始着手处理了吧。 不行,林风大喊,王子依然还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我们现在不可能放了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有权一直扣留他,知道事件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刘科长用手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林风你冷静点,咱们水警的工作出现了这么重大的纰漏,你可不敢再一意孤行啊。 一旁的钱坤没有着急搭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象牙的过滤嘴,然后把一个香烟『插』了上去,最后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最好玩的是他夹香烟的姿势脂粉气很浓,别人拿烟都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而他呢,是用大拇指和中指的指尖捏着烟屁股,剩下三个指头不自觉的朝上翘起,典型的兰花指。良久,等林风的情绪渐渐的平缓了,他这才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了一个红本本甩给了林风。 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我们王公子来华的护照,他现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英籍华人,在长江流域华夏的法律不能惩治英国人,因为英国人有。。。 领事裁判权,林风和阿凤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没错,所以别说他没犯罪,就算他犯了罪,那么审理他也要依据英国的本国法律由领事来亲自审判。 林风望着护照上的英文字有些犯晕,他问刘科长,科长,这上边写的是什么意思啊? 科长摊了摊手,摇了摇头。 我哥哥什么时候成为了英国籍了?阿凤从来没有听说过哥哥改变国籍的事情。阿凤抢过林风手中的护照仔细看了起来,林大哥我来看看。 林风根本不懂英文,看着阿凤这么认真的在翻看护照帮助自己,再想想刚才自己对他的态度,林风心中有些歉意。 阿凤举着护照,不错这个东西的确能证明我哥哥是一个英国人,可是这本护照的制作日期为什么是昨天,这明显有问题啊。 钱坤摇了摇头,有没有问题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谁说了算啊?英国人说了算,这样吧刘科长,一会儿我给大使馆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有英国的侨民在你们这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希望他们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尽快介入到这个事件当中。钱坤望着刘科长。 刘科长连连摆手,不不不,这点小事儿怎么还敢麻烦英国的大使馆啊,刘科长揪了一下林风,把他拉到了另外一边。 你小子别犟了,放人吧! 科长,他们这次手太黑了,杀我们的警员搞我们的证人,这是严重的践踏法律啊。 别给我拽那些高大上的空词儿了,如果英国大使馆介入,那就是外交事件,那北洋当局就会介入。咱们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方组织,你是想让我和局长的脑袋搬家吗?听我的,放人吧。 林风两只手来回不停地搓着,心中压抑而愤慨,终于理『性』战胜了感『性』。他对钱律师说,好吧,我可以放人。等我给目击者录完口供我就放人。 第三零五章 吴面对王公子 哎,这就对了嘛。刘科长拍了拍林风的肩膀。 等等,为什么还要等你给目击者做完口供啊?钱坤有些不悦。 你们律师有你们办事的方法,我们水警有我们水警做事的规矩。我已经答应释放你们少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做人不要太过了。林风这几句话几乎是咬着牙呲出来的。 好的,我就坐在大厅里边等我们公子,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刘科长连连点头,您在这儿坐着,林队长录个口供很快的,顶多一个钟头,我们也是为了把程序走的圆满一些,省的王公子离开以后还要因为程序的问题再回来,那样就不划算了你说是吧。 钱坤点了点头,既然刘科长都这么说了,我愿意给你们这个面子。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希望大家赏脸。 一定,一定。刘科长抱拳拱手。 林风理都没理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阿凤紧跟其后。 进了屋子,林风把自己上半身的衣服脱得精光,他的衬衣因为雨水的关系已经紧紧地黏在了自己的身上。 阿凤推门紧随其后,他望着林风失落的样子,站在门口倚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你快回吧,王大小姐,我们这里庙太小,住不下你这么大一座菩萨。到底是林风先开口了。 阿凤没想到,林风生起气来脾气竟然如此倔强,言语又是如此伤人。她也很生气,走到林风面前冲着林风的脸就是一巴掌。 林风捂着自己的脸蛋,他被彻底打蒙了。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更何况是个女人。要是家里人看见他被一个女人打,自己家的祖先牌位都会从神龛上坠落下来的。 林风你混蛋,紧接着阿凤一溜小粉拳砸在了林风的胸膛上。阿凤觉得林风委屈了她,就因为她是王家人。林风此时也明白了自己委屈了阿凤,只因为她是王家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林风直接把阿凤揽入了怀里。两个失落的人紧紧相依,正义在这个年头终将战胜不了邪恶。 阿凤小声的在林风耳边分析,看来我爸爸是真的已经老糊涂了,动用了那么多的关系来拯救这个他不争气的儿子。 林风拍了拍阿凤的肩膀,这件事情你不要在参与了,一边是情理一边是法律,我不想你夹在家庭和正义的中间。不过我要说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件事不管幕后是你哥哥还是你爸爸,最后都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反噬的。 那咱们俩个呢? 林风没想到阿凤会直接抛出这么句话,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这个问题。他用手整了一下阿凤的刘海,想了半天,知道自己眼中的泪水蹿出,他都不知到该如何回答阿凤这个问题。知道阿凤失落的离开他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光着膀子站在办公室,他都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一个阔小姐,家庭如此邪恶。一个穷水警,心里偏偏怀揣正义。林风越是痛恨王家,就越是不敢接近阿凤。 监牢里,船长的房间孤零零的,另一旁的王子慢慢的适应了牢房里『潮』湿寒冷的环境,他盘腿坐在地上,脸上还是有些许的慌『乱』。 一个管事拿着一份非常丰盛的午餐给他端了过去,我们科长害怕你在监狱里住不惯,再熬坏了身体,诺,这是一大份盖浇饭,还有一碗酸辣汤和烧酒,你快点吃了吧。 王子看着这些便宜实惠的餐食,口水止不住的落下。以前他怎么会对这种吃食感兴趣呢?不过现在寄人篱下,身陷囹圄,也算是让这个富家公子感受到了人间的疾苦。他端着那碗盖浇饭,连筷子都没有用,用手就抓了起来,不停地往嘴巴里塞去,口中还不停念叨着,好吃,好吃。 你喝点酒,吃点汤,小心米饭太干,一口噎死你小子。管事的说完就离开了。 王子大口吃着面前的美食,哪里还顾得了其他,不一会儿,酒喝完了,汤也一点都不剩了,只剩下一小口米饭。 啊,豪爽,太久没有吃过这样一碗踏实饭了,王子一边唆着指头,一边用手抓起最后一块饭团,这块饭团里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王子咬了两口又吐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卷了好几褶的小纸条。打开小纸条,上边密密麻麻的写着小字。王子看完就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原来上边是老父亲告诉他的话。 你个不肖子孙,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说无仇不成兄弟,无债不成父子。谁让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呢。这次事情之后希望你能够大彻大悟,不要再犯老错,如果你依然不能悔改,家中的一切都再与你无关。王子哭着看着老父亲的话,把这个纸条就着米饭咽了进去。 这时候,吴敬崖被水警关到了王子隔壁的房间里。 王子望了望吴,不知道这是谁也没有多管。 水警把吴关在监牢里,我们林队长一会儿会亲自提神你,你就先在这里委屈一下吧。 吴背着手在监牢里来回踱步。 此时,王子伸手拉了拉水警,那个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啊。 水警厌恶的瞅了一眼王子,嗯,一会儿我们林队长审完这个男人了,你就差不多可以离开了。来自英国的老爷。水警不悦的调侃了他一句。 得知自己马上就就可以释放,王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自言自语道。啊,总算是可以离开了,这个地方就是地狱,全都是虱子,又『潮』又湿哪里是人住的地方。我出去以后一定要先泡一个温泉,然后叫林怀记的外卖在家里,最后再找几个法国小妞好好陪我大醉一场。他满脸骄傲和得意,似乎一条腿已经跨出了水司。 隔壁的吴望着眼前的二世祖,终于开口了。你就是康健公司的王子王公子吧。 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个好老子,你老子为了你敢杀警察,敢杀证人,敢杀无辜的人。 第三零六章 监狱传噩耗 吴林有密谋 这个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们家里的事情。王子有些坐不住了,不过理『性』告诉他静观其变。 哼,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明白是什么。 吴敬崖扭了扭脖子,你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的。你这么有钱,有钱到,可以拿钱换命。你知道吗?那个死去的水警辛辛苦苦一辈子,总算熬到了退休,就因为你要保全你的『性』命,所以白白的让人家牺牲。他死前就躺在我的怀里,他说他怕,他还没有准备好去死。你们不是老天爷,你们没有权力去拿捏别人的生死。 王子的手指一直挠着自己的手心,他的脸上依旧淡定的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辜嘴脸。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守法公民,我一年给这个国家纳的税你一辈子都挣不到。你不要再口出疯话污蔑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了。 好吧,你是无辜的人,我们都是罪人。吴用手指了指其他牢房的那些整日哀嚎的犯人,我们都罪孽深重,只有你在这里白璧无瑕,清白如雪。不过我这个人就喜欢刺破真相,就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看的明明白白。如果法律不能给人间一个公道,那么总有一种力量会站出来主持正义。 哈哈哈哈哈。王子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主持正义,你以为你是谁啊。 好笑吗? 很好笑。你跟我都是身陷囹圄的犯人,区别是我马上就要放出去从获自由了,你还不知道要关在这里多久。你现在告诉我你要主持正义,你不觉得自己的言论非常好笑吗? 你就对自己的困境没有一点认知吗?吴冷冷的说道。 困境,有什么困境。 我一会儿会走进你的牢房,然后先是把你的指头一根根的掰断,你会尖叫不停撕心裂肺。接着我会猛踢你的腹部,让你五脏俱焚。在你满嘴是血蜷缩在地上『乱』打滚的时候,我会照着你脆弱的脑袋上狠狠地踢上一脚,尽一切可能的让你死的又痛苦又迅速。 王子咽了一口唾沫,我非常羡慕你的想象力。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这一切所谓的你杀我的规划,你如果做到,不要忘了你现在也在铁牢里。 当啷,当啷。吴晃了晃手中的一串钥匙,就凭这个。吴轻轻一捅,自己面前的锁掉在了地上,然后他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铁门走到了过道,在王子的铁笼外把钥匙抛上去再用手接住,反复做了几次。 警察,有人吗,有人越狱了,快来救我。快来救我。王子缩到了后墙上,全身极度恐惧的叫喊了起来。 屋外看守的水警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刘科长打来的,你们一定要把王公子照顾好啊,好吃好喝照顾着,等程序一走完,我们就要把人家送走呢。 看守半弯起身子,望着监狱过道里的情况,满脸从容的回答,科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舒舒服服的把王公子送走的。说完看守就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继续大口吃起了自己面前的热干面,吃一口面来一小块蒜片,任谁看了都觉得解馋舒坦。 看守的一口口的咀嚼着面条,王子在里边一次次的经受着吴敬崖的折磨。看守咬一口面,王子大喊一声爹呀,救救我吧。看守不一会儿就把面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牢房里的王子也很快的归于了平静,不再吵闹。 吴敬崖一边拍着手一边走到了看守身旁,有烟吗?吴的脸上满是血水,右脚的鞋尖似乎有些什么皮肉粘连在上边,血呼啦啦的。看守没有丝毫的怪异,他伸出一根香烟递给了吴,然后朝吴鞠了一躬,我替梁队长谢谢你了。 吴狠狠的扎了一口,然后吐出了一个圆圆的烟圈,这烟不错。说罢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监牢。 原来在林风押送吴敬崖回来的路上,两个人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你就真的这样任由王家父子逍遥法外吗? 我听说你以前也做过警察,你应该明白所谓的公理正义都是扯淡。这世上永远是有钱人压榨没钱人,没钱人白白送死。 你说的是在这套腐朽衰败的法律体系当中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我们这个世上还有人心,还有看不见的度量衡。如果谁敢触犯,必遭灭顶之罪。 林风望着吴,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法律制裁不了那个王八蛋,总该有人做点什么。无辜的人不能白死,必须给死者一个说法。 林风一脚刹车踩了下去,他转过身掏出枪指着吴的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是一个警察,你这是在对一个警察说你自己的犯罪计划。 吴十分坦然,你真觉得你现在还像个警察吗?你只不过是一个穿着制服的沉默者罢了。 林风收回了枪,拿出了一串钥匙扔给了吴。 接着,车子又开动了。 望着吴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当中,看守知道时机成熟了,他赶忙打电话给刘科长,不好了科长,刚才林队长抓回来的那个犯人越狱了,越狱之前他还把王公子给杀了。 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怎么看的犯人?刘科长破口大骂。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执勤的好好地,突然感觉有人重重的砸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我就晕了,再醒的时候,看见那个人逃走了,王公子极其残忍的被杀害了。 看守放下电话,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块实现准备好的搬砖,重重的砸在了额头上,然后把转头扔在了门口。头上的血水留下,看守此时却满脸笑容的收拾着刚才自己吃饭产生的垃圾,嘴中还哼着小曲儿,当里个当,当里个当,当里个当立个当。 刘科长放下了电话,他不知该如何跟钱坤开口。 钱坤正在摆弄着手上的怀表,我给你说啊,我这个怀表是我去年在瑞士买的,男人这一辈子一定要有一块好表来彰显自己的地位。说着他在表面上哈了一口气,然后又用绒布擦了擦。 王公子死了。 你看这个表的做工,你听听这个走字儿的声音你就知道了,那绝对是。 我说,王公子死了。 什么,钱坤吓得表都掉在了地上,这一掉地上,指针,齿轮,散落了一地,整个怀表彻底解体。 第三零七章 王长云肝肠寸断 王凤临危受命 钱坤设想了很多种告知王长云的开场白,他攥着话筒就跟拧『毛』巾一样,就快从话筒里边挤出水了。最终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王长云今早的心情格外的好,冬季降下雨水,在他的窗外连绵不绝,这是好兆头。水代表财,这么多的财落下,再加上儿子的事情又在他的努力下朝着好的一方面发展让他如何不高兴呢?但同时又想到儿子竟然为了那迟早都是他的家产,向自己的老子痛下杀手,此刻他又觉得心中堵得难受。 护士把血压计从王身上除下,关切的说,王老爷您的高压还是有点高啊。 王轻轻的拍打着护士撅起的屁股,你穿的这般热火,怎能让我这个老头子不感到血脉喷涌呢?护士看到王老爷做出如此轻薄的动作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收拾血压计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她匆匆的离开了病房。 王长云的愁容也再一次出现。自己早已度过了人生的四分之三年华,如今靠着美酒,美女天天度日,本以为已经算是幸福至极了,哎。。。一声长叹,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不幸,哪怕像王家这样的大富之家。 王告诉自己,早日给女儿寻得一位郎君不管他富贵也好,贫穷也罢,只要真心对女儿好,老实本分就可以。至于儿子,想必他经过了这次重大变故,应该也能变得成熟正直起来,不再像之前一样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只要儿女幸福,他积攒的这些财富才有意义,将来自己百年之后也不会留有太多的遗憾。 电话响了,看来是钱坤律师把儿子保释回来了。王长云紧了紧嗓子,他以为对面可能会有儿子在跟自己通话,自己现在还是要严肃一些,好让这个小子长长记『性』。 王老爷,你好,我是钱坤。 奥,钱律师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王长云听钱律师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的弦慢慢的紧了起来。你没事儿吧?听你的声音有些颤抖。 王老爷真是细致入微,连我说透漏出的细节都被您捕捉的如此详尽,您实在是。。。 停,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水司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现在可以跟王子通电话了吗? 这个,这个。哎,王老爷,您有没有听过这样一首诗,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 此时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不就是一首诗吗?你跟我对诗干嘛? 哈哈,这首诗您知道啊,您真的很博学。您看今天雨下了这么久,长江边上的雾气都被冲散了,今天晚上绝对是个月明星稀的好日子。不过相对应的,人可能就遭祸了。 什么意思?该解决的不是都解决了吗?水司他们不配合。 水司这边很配合,不过您的儿子,现在。。。。 我儿子怎么了,说话。 本来我们马上就要把您儿子保释出来了,可是监狱了发生了严重的越狱事件,有个犯人出逃了,出逃的时候把您的儿子杀死了。 什么? 王老爷的电话落在了地上,话筒里还在不停地传出钱坤的声音,王老爷,您要节哀啊,这些事情可千万不敢影响了您的身体啊。 惊愕住的还有站在门口的阿凤,我的哥哥,我的哥哥。 王长云紧紧地捂住胸口,嘴唇紫的厉害,白『色』的吐沫也从嘴角边渗了出来。 护士,护士。阿凤大喊。 王长云抢救了三天三夜,阿凤一直守在医院的病房外。根据大夫的说法,王是因为遭遇了重大的情感打击而引发了严重的心脏病。情况非常的危机,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董事会的那些叔叔们分别过来拜访,阿凤强作坚强,不停地说着宽慰大家的话,这话也在鼓励着自己。哥哥死了,父亲生死未明,现在整个康健公司暂时由阿凤全权负责。 她利用病房里电话非常熟练的『操』控者整个公司的发展。会计部门已经查验出了客轮这边的烂账,王子他们不光是私自挪用公司的钱财,而且还克扣工人们的工资,这次客轮事件是一个导火索,客轮这边的工人们正在准备罢工抗议,很有可能会造成客轮业务停摆。康健公司就像是一个不断运行的大钟表,工人们就是齿轮,齿轮一旦停止工作,用不了多久,古董,银行甚至那些政要就都会来找麻烦了。 首先他派遣公司的几个副总还有中层领导分别拜访工人中比较有威望的代表做工作,带去自己的歉意。其次,尽快补发工人们的拖欠的工资,并且承诺年底多发两个月的薪水作为补充。最重要的是,尽快让停靠在码头的客轮行进,这艘客轮是康健公司的标致和象征,只要他能够正常运行,那就是给所有观望者吃的一颗定心丸。当然,另一方面她还在打点着哥哥的葬礼,哥哥的死非常微妙,父亲昏『迷』,她只能擅作主张,让老管家在家里搭了一个简易的灵堂,除了自家的亲戚之外,严密封锁这个消息,尽量低调行事。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那个嫂子还挺着个大肚子,因为不明事情真相,所以不停地冲着王凤发着邪火,问他为什么不给哥哥风光大葬,为什么不亲自来为哥哥守灵,为什么爹在医院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去。阿凤有苦难言,嫂子大肚子,她不敢像平时一样与他顶撞,哥哥犯下重罪,她又不能告诉嫂子,怕影响她的胎儿。父亲现在生死未卜,告诉了家人也无济于事。整个王家现在都在阿凤脆弱的肩膀上撑着,挂了电话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委屈的哭了起来。她好想此时有个人能帮他分担些什么! 没事儿吧?林风突然坐在了阿凤的身边。 你,你怎么来了?阿凤满脸惊讶。 很难熬吧,这么一大摊子事情都要你撑着。对于你哥哥的死我深表遗憾,节哀。 阿凤紧紧的扑在了林风的怀里痛哭。林风轻轻地拍打着阿凤的背。都哭出来吧。我现在被科长停职了,刚好也没什么事儿,这段时间我在这里陪你。 第三零八章 阿凤的电话 对不起,我们家的烂事害的你连工作都丢了,我万没有想到,平时敦促我们踏踏实实做事,清清白白做人的父亲,竟让会用这样破坏司法的手段来营救我的哥哥。阿凤满脸歉意。 可惜,错了就是错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或许就是命吧,你哥哥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但是逃脱不了老天的安排。他还是被一个越狱的犯人给杀害了。 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阿凤的话一问出口,林风顿了一下,嗯,他是在汉口就叫人通缉的一个前警察,我们也是核对过资料以后才发现的他。他叫吴敬崖,现在下落不明。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监狱里,是你把他抓进去的吗? 嗯,林风的大脑开始高速的旋转了起来,吴是跟他配合杀死了阿凤的哥哥,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到底。于是林风把这个问题推到了死人身上。应该是梁队长死前抓了刘慢,抓了雌雄双盗,又顺便抓了一个逃犯吧。 阿凤点了点头,他怎么这么残暴,越狱了都不愿意放过我哥哥。 大小姐,您的电话。一个仆人走进了屋子。 阿凤从林风的身上挪开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问道,是谁啊? 那人不肯说,一定要你亲自接电话。 好的,那我先过去了。阿凤望着林风。 林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她鼓励和力量。 阿凤走到了接电话的房子,喂。 你好啊,阿凤小姐,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说话的人带有一口浓重的江苏口音,肯定不是上海,他的谈吐重还是有一股浓浓的郊区味道,但是用词确都是标准的精英话术。 阿凤听到这个声音刚刚还较弱无助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凝重与深沉。稍等,杜先生。阿凤回头走到门口向外望了望,确定无人之后又把大门紧紧地关上了。 再拿起电话的时候阿凤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满脸的温润和喜悦。杜先生,您在哪里,怎么会有我这里的电话。 我听说王家遭遇了不幸,特打来电话问候,你哥哥的事情要节哀,因为你父亲的身体还需要你来照看啊。 多谢杜先生的关心,客船的事情没想到竟然闹到了这么一个地步,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哎,阿凤,你看,我打电话可不是为了这个事情,你想多了,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这边的情况。 您放心,康健公司虽然遭遇了磨难,但是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奥,那就好,你比你哥哥强,你是咱们这个时代少有的进步女性,胜过无数男儿郎啊。那一船货物没了就没了,就当我杜某人给长江水司送去的一份大礼。 是在不好意思杜先生,这个事情最先是我为你和我父亲这边牵的线,现在竟然搞成了这样。 哎,人生在世,祸福并存,我最近右眼皮老跳,料定了会有事发生,刚刚我给你打电话,我这左眼皮儿又跳了起来,所以觉得危险也可以转为安宁。 哦,杜先生请说。 你的哥哥已经不在了,父亲又病重,是到了你挑起公司重担的时候了。 哎,杜先生您可不能这么说,我是个女孩子,不配的。 阿凤,你不能这么想,你是一个新派女性,敢想敢干有魄力,那些俗世的繁文礼节也该改改规矩了,现在都不说生意这个词儿了,都说商业。可是我认为,搞商业不还是赚钱吗,只要能赚到钱,自然可以堵住那些股东们的嘴,你说是不是啊。 阿凤,深吸了一口气,感谢杜先生对我的信任。既然您刚才说到了商业,我就把话挑明了。您支持我的条件是什么? 屋里的阿凤神神秘秘,屋外的林风早已离开了原地。原来阿凤刚一走开,病房里就传来了医生的紧急的呼叫声。病人家属呢? 怎么了?林风着急的问道。 病人现在的嗓子眼里卡了一口痰,已经中毒昏迷了。 那,那怎么办啊? 我们现在正在采用紧急手段吸痰,需要用仪器深入器官。可是病人因为长期吸烟他的整个呼吸系统现在非常脆弱,你们要有个思想准备。这是病危通知书,你赶快让她的家属签字吧。 嗯,很简单,我最近正在跟英国方面谈合作,长江是贯穿东西的大航路,也是我们公司重要的海上命脉。上层关系我已经打通的差不多了,运输方面我想全权委托给你们,保证用不了三年你们就能成为中国最大的轮船公司,那些官办的,官督商办的,洋人办的都赶不上你们,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啊? 阿凤紧紧地抓着电话线,停顿了七八秒。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逼人,买卖不成仁义在。 不,陆先生,只是这个事情太大了,即便我这边可以协助,只怕我父亲。 对啊,你父亲这边还生死不明看样子我有些操之过急了。没事儿,我想在你的努力下他会做出让步的。我等待你的好消息,不打扰你了,快去照顾你的父亲吧。 阿凤挂了电话之后,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颈椎的位置发出吱吱的响声。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林风满脸紧张。阿凤此时心悬在了嗓子眼,难道刚才自己说的话已经全都被林风。 阿凤解释道,那个林大哥,你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阿凤,这是刚刚大夫给下的病危通知单。 什么,阿凤拿过来一看,爹。说着就跑去了手术室。当他跑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大夫疲惫的走了出来,摘下了手套,好危险,幸好把痰吸出来了。 谢谢大夫,我现在可以见见我的父亲吗? 可以,不过就一个人进去就好,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们。大夫带着几个住手通通走了出来。 阿凤冲林风点了点头,然后独自一人进入了病房。 父亲仿佛衰老了十岁,肃然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气息明显弱了很多。阿凤站在父亲的面前,她的心头陷入了深深的挣扎。 还记得出国前父亲对她说,这次送你出去已经是把你宠上天了,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回来以后赶紧嫁人。 第三零九章 万里帮三大头子 从小到大每当哥哥做错什么事情了,父亲都会训他,你怎么可以做错呢,你以为你是下人的孩子吗?你是我王长云的孩子,你以后是要把爸爸的事业接在手里的。 当阿凤拿着自己管理公司运输业务卓有成效的时候,她把业绩表拿给父亲想获得父亲认可的时候,父亲把这些业绩表摔到哥哥脸上,你看看你,还不如个女人,要是你妹妹是个男孩,我早就把你赶出门外了。 无数次兄妹俩私下相处的时候,哥哥都会恶语相加,你那么努力干嘛,再努力你也要嫁人,再努力康健公司也不会是你的。 想着这过往的钟,阿凤留下了委屈的泪水。 杜先生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脑子里闪过。阿凤,你不能这么想,你是一个新派女性,敢想敢干有魄力,那些俗世的繁文礼节也该改改规矩了,现在都不说生意这个词儿了,都说商业。可是我认为,搞商业不还是赚钱吗,只要能赚到钱,自然可以堵住那些股东们的嘴,你说是不是啊。 阿凤止住了泪水,眼皮都停止了眨动,他的眼神望向了病床旁边的枕头。她拿起枕头,轻轻地移动到了父亲的身旁,这是父亲的眼睛突然睁了起来,那眼神充满了恐慌,他费尽了全身的力气问出了人生的最后一句话,阿凤,你在干什么? 父亲说完,便彻底的昏迷过去了。阿凤吓得扔掉了枕头,转头去找大夫。 不过为时已晚,王长云死了,康健公司的缔造者,长江岸边那个渔家的小伙子就这样戏剧化的离开了人世。 杜先生放下和阿凤的电话后,顺手从桌子上拿出一个梨,熟练的削了起来,这是他的绝技,一刀下去,细细长长的梨皮迅速脱落,每一公分的粗细薄厚都一模一样。不一会儿一个淡黄色的梨身显露了出来。就好像一个情场老手,让一个尤物心甘情愿的脱下衣服一般。优雅,绅士,虽然拿着刀子,但没有意思粗鲁和残暴。这人便是万里帮的智囊杜云生。他一身黑色的长衫,身材修长,小平头整整齐齐,就像是个饱读诗书的秀才,可是你能想象吗?他其实本人连一个字都不认识。 杜先生把梨递给了张笑灵,三哥这次去汉口辛苦了。对于张犯下的过错,杜只字不提,给足了他面子。 张笑灵拿着那个梨,看了半天,这么多年了你这套技术一点都没有退步啊。 当然了,这是我刚开始的谋生手段嘛。不管我以后怎么样,我都不会王乐我在老板的赌场里卖梨的经历。说罢,杜云生又是削好了一个梨递给了一旁的另一人,这人就是他所称的老板,黄胖子。黄胖子可不像张笑灵这般慢吞吞的,他的胃口很好,接过梨便大口的咀嚼了起来,那人上身穿着一个黄色加棉的对襟儿,头上戴着一个水獭的帽子,脖子上搭了一个手绢,任由梨汁夹杂着口水流下。 当年咱们跟其他帮派火拼,我深受重伤,是三哥毁家纾难才救了我这条烂命,我永远都忘不了的。杜云生一边用热毛巾擦着手,一边温和的望着张笑灵。 哎,阿生怎么老把这些压箱底儿的话拿出来说啊,搞得咱们都见外了。 怎么会见外呢,我觉得总是提一些这些过去的事情,我们的感情才会依然像当年那般纯粹。 黄胖子吃的只剩下个梨核,他随手一扔竟然直接把手在自己的对襟儿上抹了抹,你刚刚跟康健公司的那个丫头说的怎么样? 差不多了,老板。 好,你说差不多那我们就必然能做成。只是可惜了我们那一百多万被海关查封的货物了。 老板不用担心,只要康健公司为我们所用,日后我们从云南一线搞烟土生意赚来的钱跟他相比,那就是长江和黄浦江的关系,不可同日而语。另外,老板,这件事情与我也有关系,这一百万我掏个人的腰包补上,不能让公司受损失。 哎,黄胖子摆了摆手,什么公司的,你的,我的,还不是都是大家的,一起赚钱,不管多少,抓过来花就是了。对了,你阿贵姐最近怎么样啊? 还不错,挺好的。说道阿贵姐,杜云生的脸上显然有些忧愁。 哈哈哈哈,黄胖子笑了起来,她好不好我清楚,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感觉好过啊。你们俩好好聊聊,我去大江茶楼听戏去。 张笑灵打趣的说道,大哥,又给小嫂子去捧场啊。 黄胖子转过身来佯装生气,要用手打张笑灵。 张笑灵把头顶了过去,来,大哥随便打,我这个脑袋就是给大哥打的。 黄胖子用嘴在手指上吹了一口气,给了张笑灵一个脑瓜崩,你小子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要叫小嫂子,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大嫂。黄胖子哼着小曲儿走下了楼,他这一下楼,楼底下一个桌子的手下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张笑灵冲杜云生挑了个眉毛,让我叫那个娘们嫂子,狗屁。那丫头还没我女儿大呢,岁数都够当大哥的孙女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杜云生只是轻叹了一声,并没与搭话。 以前大哥天天跟咱们在一块寻欢作乐,打家劫舍,大口喝酒,论称分金银,夏天的时候他敞着他的大肚子跟咱们两个蹲在江边吃西瓜,多惬意。你看看现在那身打扮,堂堂万里帮帮助,怎么打扮的跟个在北洋里失势的寓公一样,附庸风雅。他现在天天给那个小情儿捧臭脚。我听说最近还给她灌了唱片,好要联系好几个电影公司准备让他拍京剧电影,天哪,这是咱们流氓该干的事情吗? 哎,三哥,口下留德吧。杜云生摇了摇头。 嘿嘿,张笑灵搓着手笑了起来,阿生,谢谢你,咱们浙江的货被扣这都是我的责任,这次汉口的事又处理的这么不好,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打通长江航线开拓我们的烟土货源,我这次可能真就被黄老板。说着张笑灵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第三一零章 杜和张 做人有文章 三哥,大家都是兄弟,客气话自然不必多说。你此番去汉口辛苦了,回来了好好歇息两天,今晚我在我家摆下宴席为你接风。 好好好,我一定去。对了,阿生,我听说盼儿今天也该回来了吧? 提起盼儿,杜云生的脸上浮出了几分惬意和骄傲。那个丫头还真行,夏天的时候告诉我她要独自一人去游览祖国的名山和大川,我要给她盘缠,她却一分不要。我硬要给她,她却差点给我翻脸。我说,这是爸爸给你的钱,干嘛不要。你猜她说什么? 张笑灵听得颇有兴致。杜云生这个女儿盼儿真的是非同凡响,作为上海滩头号流氓的女儿,信封基督教,从小乐善好施,自主独立,从不在外宣扬自己家世。 相反,她好处处淡化自己跟杜云生的关系。 她最有名的一句话就是七八岁的时候说的,那时候长辈们喜欢逗孩子,就不停的问她,你是谁的女儿啊?杜云生是你的谁啊。 问了好几句,盼儿被问烦了,这个小大人竟然在众长辈面前直呼杜云生的大号,我告诉你们,杜云生是杜云生,我是我,我只是借着他的身子来到这个世界的而已。 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听愣了,后来有人把这话传到了杜云生耳朵里,杜云生先是惊后是喜。女儿这股灵性倒是颇像自己,从此对盼儿更是宠爱备至。 张笑灵问杜,她说什么? 她说,我今天要你的钱,以后呢?我能一辈子要你的钱吗?杜云生是个非常低调谨慎的人,喜怒不行于色,但是他今天重复女儿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破例露出了微笑。 那就让她一个人去了?你也不担心? 她信封基督教,长江线上那么多租借,教会会带给他吃住行方面的便利的。另外我也给了她咱们万里帮的信物,遇上三教九流泼皮无赖她知道该怎么应对。 好啊,阿生,你有个好女儿。我呀没有你这么好的福报,我有三个儿子,只有一个是亲生的,就是阿法。这小子连盼儿的脚趾头都比不上。我们家我负责挣钱,他负责花钱。让他去法国留学,需要先在那边读个预科,他只要努力一年便也就考上了。可是他预科竟然读了四年,同学们都毕业了,他还在读预科。我就说你是不是笨,你就不能花点钱找个抢手啊,就这么把老子的银子白花花的划掉。现在这小子回国了,英语不会说,本事没学到。倒是从法国那里学来了一堆歪门邪道的外国思想,天天在家里跟我们说华夏要民主,华夏需革命,要推翻就军阀,要打倒帝国主义。现在听说广东那边要开军校,天天跟我闹着要去当兵。你说说他是不是傻,保定军校,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最次也可以去浙江讲武堂嘛!非要去广东那里上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破学校。 杜云生摸了摸下巴,你还别说,让阿法去广东那边,没准还真有好处。我听说现在北边的赤党和广东的孙走的很近,华夏的南北局势很有可能发生巨变。 巨变?张笑灵哪里懂这些,他挠着头。 你想想啊,革命党以前都是依靠各路军阀跟北边干的,现在他开设了自己的军校,这酒意味着,他们也开始抓枪杆子了。苏联的实力不可小觑,近几年华夏的政治,文化诸多大事都或多或少的有他们的身影。 不至于吧,阿生,你有点过于敏感了。 我敏感,杜云生拿出了一本印刷精美的黑白册子,上边写着三个大字,新世界。 新世界?张笑灵感叹,好大的口气啊。 你看看这份杂志,非常的有意思。 我看什么看,我又不认识字儿。 你看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认识字儿一样。总之,我听我的手下说,这本杂志的编辑部地址保密,杂志上所有文章一律署化名,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书是从法租界流出来的。一本破杂志还要去法租界里边办公。 是啊,那还不够租钱呢? 后来我才明白,这里边的内容有大部分都是宣扬赤党的理论的,放在租借里边是担心北洋的那些人找事。有几个弟子跟他们打过交道,学给我听之后,我才知道他们是中国的赤党,在这里成立了一个什么小组。大概就相当于咱们万里帮的分舵吧或者底下的堂吧! 我还是不明白。 哈哈,三哥,这年头纷纭变化,咱们这些闯江湖的也要擅于认清形势,如今国内军阀林立,北洋衰朽,我能感觉到会有新的力量撅起。要么是某个身后有外国人的大军阀统一天下,要么就是这群身后有赤党的革命义士逐鹿中原。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早做打算。 还是你心细啊,黄胖子现在彻底迷在女人怀里了,天天不闻不问,哎,帮里的是还是得指望你啊。我这就回去让我家那个小祖宗去广东报名。 张笑灵路过二楼的服务台的时候,看见服务台的小哥正在用毛笔写字便问道,侬写啥捏? 小哥很有礼貌的回答,记账。 哦呦,记个账吗,搞了这么久,真是猪脑子。 小哥望着张的背影暗笑一声,然后在账簿上写下。 黄老板走后,张笑灵多次戏称黄老板为黄胖子,并且重伤黄老板夫人年幼,更是心怀怨念认为黄老板不务正业。期间,杜云生毫不接话,还多次打断张笑灵,对黄老板并无不敬。写罢,小哥把账簿递给跑堂,轻声说,速速交给黄老板。 张笑灵刚一离开,杜云生也差不多该走了。他手里端着一碗茶,经过服务台的时候,杜很有礼貌的朝小哥点了点头,怎么样小郭,侬阿妈的病好些了? 小哥很是感动,有劳杜先生了,那次家母生病,多亏您帮我联系了外国人的医院。我的妈妈现在已经恢复了,马上就要出院。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小郭你帮我把我的外套一取吧。 杜先生穿好外套后,迈着四方步下楼了。他的茶已经喝完了,放在了服务台上,小郭拿起茶碗惊奇的发现,茶碗底下放着一张银票价值10个大洋。他明白了,这是杜先生给的。 第三一一章 吴面对黑册子 康健公司的业务逐渐恢复了正常,吴敬崖先前乘坐的那艘轮船也派来了新的大副和船长。随着汽笛声呜呜的响起,这艘命途多舛的豪华轮船终于再度起航。 林风对吴颇为关照,他知道吴想乘坐这艘轮船离开,所以在轮船起锚后,他才把吴的画像全面发放。这样一来,整个长江流域都开始进入了缉拿吴敬崖的状态了。 吴回到了张画家的房子,在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才发现这对儿已经彼此私定终生的情侣,相互的了解竟然那般稀少。吴从张画家的抽屉里看到了一封已经拆开的信封。里边是张的父亲给她来过得一封信,信上有地址。原来张的老家在四川成都,她是一个川妹子,可是口音里却没有一点流『露』。 信上说,女儿,你从家中离开已经五年余了。我们总是用书信交流,你每次发给我的下一个落脚地方都距离上一个很远,这让我很是担心,我不知道你经历着什么样颠沛流离的生活。 起初你独自出走,我痛苦不堪,后来你娘亲劝我,燕儿飞的再远也知道回巢。可是为父真的担心你『迷』失了方向。 每次你往家中寄信总会随信带来许多银票,这让我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喜得是女儿能挣钱了,比我挣得多的多。忧愁的是,你还这么年轻,这些钱你究竟是如何获得的。 你在上封信告诉我你想变成一个城里人,一个上流人。 知道你有这份雄心壮志,为父很是感叹。 不过,我认为,人的命运大概老早就会注定,出人头地取得成绩的毕竟不是多数,更何况是一个女孩子。假若你一直向上,难免会面临进退两难之境地,那时你何去何从,我不知道,想必连你也不清楚。 我,衷心的希望你可以有原则的活出自己的人生,如果你用了错误的手段攫取到了丰厚的果实,那果实就是再香甜也是恶之果。 愿主保佑你,奉主耶稣基督的命,阿门。 抽屉里还有一本黑皮的圣经,上边写着新约。 吴敬崖没想到张画家的家庭竟然是基督教徒,一个四川的农民信封基督教,感觉很滑稽。 在他的印象里,这些洋教似乎都是那些达官贵人附庸风雅,或者为了拉近跟洋人的距离而去信的,实用主义的厉害。 那时瓜分华夏的帝国很多,口碑不错的诸如美国,20世纪初,美国良心发现,觉得当年的庚子赔款华夏确实赔的多了,他们就把当年的庚子赔款返到华夏,兴办教育。英国跟美国是表兄弟,弟弟这么做了,他随即也效仿美国的做法,指定退还的赔款用于向英国派遣留学生,这就形成了连锁反应,好多国家都象征『性』的退了点。 一度有人说,美国好,美国不坑华夏。 吴敬崖对这种观点颇为不屑。这么多年,美国在华夏建设了多少教会大学,多少教堂。这些建造的钱不是美国施舍的,是国人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在之前赔出去的。这是美国在拿我们给出去的钱给我们做人情。这不叫善良,这叫收买人心。 看着那些大个子,白皮肤黄头发的外国人在华夏享受着帝国主义瓜分华夏所带来的优越地位,把他们的文明,他们的文化强行传入中国,吴敬崖愤慨万分。面前的这本黑册子就是他们改造华夏人,促使华夏人变成他们奴隶的工具。 从冷兵器时代结束之后,亡国灭种早已经不是外来入侵者的手段了,丛精神上,生活上彻底改变国人,让所有人甘心情愿的做他们殖民地上的顺民。这才是美国的狼子野心。就这方面而言,他的确比英法俄日意要高明的多。 吴整理好了张画家的个人物件把他们全部打包在了一个小盒子里,独把那本圣经随手扔在一旁,他不想让这东西再去毒害任何人了。想到这里,他拿来了一个铁桶,准备把这本书付之一炬。就当他把书打开准备烧毁的时候,好奇心又促使他随机翻开了它,他先前从未看过这种书。他从小看的都是四书五经,资治通鉴,贞观政要,这些传统典籍。他认为中国人的智慧是最先进的,尤其是先秦诸子百家之时,那个时候中国群星闪耀,百家共鸣。儒家,法家,道家粉墨登场。那时最好的时代,那时最美丽的时代,那时最自由的时代。可是时至今日,那些古代先贤的东西怎么就无法让这个国家走向富强和兴盛了呢?手上的这本黑册子如此单薄,可是为什么他能让美国这样一个年轻的国家如日中天呢? 吴恰好翻开了,进入视野的是这样的文字。凡看见『妇』女就动『淫』念的、这人心里已经与他犯『奸』『淫』了。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若是右手叫你跌倒、就砍下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下入地狱。 吴被这文字中的决绝震撼了,国人历来推崇士的精神和文化,士可杀不可辱,这书中所提到的内容,似乎比士的觉悟更为透彻和深入骨髓。 吴望了望手中的打火机,犹豫了半天,心中感叹,这书好是厉害,如此一会儿,便将我『迷』『惑』。不行,我要烧了他,不能被这邪恶入侵。不过吴的手仿佛不听使唤,就是不忍点着。 索『性』吴躺在床上,仰面朝天,继续往下看去,这一看竟然入了『迷』,一直看到耶稣被钉上十字架后,他依然对天大喊,父阿、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 读到这里,吴竟然流泪了。华夏古代士辈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生平未报国,留作忠魂补。他们这些诗中透『露』着对国家的忠诚,对百姓的同情,同时也有对于恶人的恨与愤怒。 他们谁能像那蒙难者一样,即便被残害到那个地步,依然选择了对所有作恶者的宽恕。 吴被深深的震撼了。 第三一二章 吴敬崖在海关露富 震撼之余,吴敬崖的困意也渐渐加重。慢慢地他闭上了双眼,那本黑册子敞开盖在他的脸上,在他的梦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长胡子的男人,身穿黑『色』的道袍,背上还背着一把龙泉宝剑。梦着梦着他笑了,这哪里是什么西方的神啊,怎么感觉这么像东方的吕洞宾啊,等有空了一定要到那些教堂看看,看看到底神长的是什么样子? 好久没有睡的这么畅快了,不知道是读圣经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所以睡眠质量高。还是读圣经把自己读困了所以睡眠质量好。总之,以后如果失眠了可以看看圣经。 吴知道,自己在梦中,也知道自己就快信了,神奇的事,他竟然开始在梦中思考了起来。 梁队长和张画家他们都死了,他们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呢?自己倒无所谓,信与不信的。可是如果能到教堂去替他们求求,吴倒是蛮乐意的。对了,还有英子,还有窦镇海,还有张一万的那个司机。吴觉得他们都不是坏人,虽然都或多或少的做了坏事。 是不是人做了一点点坏事就都要下地狱,是不是人要做一辈子好事,一点坏事都不做才可以进天堂。 想到这里吴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怎么感觉这世上所有人都会下地狱啊。下就下吧,都下了,在那儿也能遇到,大家还能做个伴。被牛头马面鞭打的时候自己还能替英子,张画家多挨两下。话说,这本黑册子里边的地狱有阎王吗?有牛头马面吗? 吴坐了起来,用手不停的搓着脸,不敢再胡思『乱』想了。他觉得脸上很是燥热,跑进了厕所,刚跨进去半只脚他才想起张画家多次嘱咐他不要在屋内上厕所,屋内的厕所坏了。自己这个笨脑袋,一点没有记『性』。正当他马上要走出门的时候,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来在厕所的浴缸里有一个那白布蒙着的东西,这是什么呢?是张画家的画? 吴轻轻的撂起了,板子上的布,一副已经上好『色』的油画出现了。吴只看了三秒便潸然泪下,他并不痛苦,也并不忧伤,只是自然而然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大概是那天初欢喝多了之后,吴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张画家用素描勾勒下来的,之后不知道画了多久,又上了颜『色』。 画面的中央,吴蜷缩在床上,脸上泛着红晕。在他的头顶右上方,有一个红『色』的十字架,那十字架似乎还泛着光。 吴小心翼翼的把这幅画从画板上取下用报纸把画卷起来贴身安放,吴是这么打算的,等回头自己有了落脚的地方一定要把这幅画装裱起来。 客轮的终点站是上海,那个华夏乃至远东最大的金融中心,那个租借林立,洋人扎堆流氓横行的国际化大都市,那个有好黄好黄的黄浦江的地方。 本来客轮可以直接入沪停在达大码头,这个码头是20世纪初期修筑的,专门服务于内河的客轮,一进码头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上海最繁华的地带。但是吴所乘坐的客轮最后还是停在了达大码头对面的就好码头。一来是因为他的航线从内河到出海,中途需要由海关盘查的。二来是因为他们的船出国走私的问题,所有水警下令让客船掉头驶向九号码头。 九号码头停靠的大多是轮渡,北方的客人坐火车到九号码头附近的车站,统一下车换乘轮渡再过江来上海。所以停靠在在这里,这就无形中给那些客船上要直接到上海的客人带来了很多麻烦。 船上会有好多客人扶拦抱怨,这趟旅行让他们对康健公司的好感度跌至了冰点。 靠岸后,海关的人在码头进站区域开设办公地点,人们刚下船就全都拥挤在了这么一个人工划出的区域当中。 什么,还要查我们的行李?我们是犯人吗?好几个旅客面对海关的工作人员的时候高声抱怨道。 那个工作人员语速奇快,脸上毫无表情的回敬了一句,谁让你们来的是上海呢?不愿意检查就做客轮出海,我们这儿人老多了,不差你这一个。 那几个旅客脸憋得通红,互相劝慰了几句之后,只能照办,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箱子还有自己的衣服裤兜都翻了出来。 待吴提着两个箱子到海关这边检查的时候,他已经换下了自己那一身西装,又把深『色』的加厚的长衫,黑墨镜,还有个一个看上去一点也不绅士的绅士帽子。吴对这顶帽子颇不满意,自己长得一脸正气,偏偏戴上这个帽子之后就显得阴险狡诈了许多。 他问道,您好,我想点问一下,这边哪里可以办理货物托运,我想把这个盒子寄过去。 工作人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邮局,在火车站里边,你要绕一个圈才能过去。 吴直接就要往过走。 哦呦,你脑子瓦特勒,你的东西还没有检查呢?工作人员埋怨道。 吴憨憨的笑了笑,乖乖的打开了箱子,满满一箱子的美金和大洋。 哇,同行的船友望着吴的箱子都发出了惊叹的赞叹。 海关的人仔细检查了这个钱箱,刚刚那个语速奇快的女人看到这么多的钱,服务态度马上变了,浓,不是,那个先生,你怎么好装这么多钱在身上啊。 吴耸了耸肩膀,有规定说不许带这么多先进在身旁吗? 女人哑口无言。 吴的箱子一打开,倒霉的事儿就离得不远了,专门吃这条码头的一个团伙盯上了他。团伙的老大是个壮汉叫大虎,这么冷的天上半身打着赤膊,身上前纹鹰后纹虎,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好人。此时他正面对黄浦江练功。 他的几个小弟围在小炉子边上烤火,二当家的,咱们老大这是干什么呢? 二当家皮肤白皙,身材偏瘦,别看瘦绰号二牛,剩下的论者排下来,什么三狗,四猪,五螃蟹,六畜生的不胜枚举。 二牛回应,这是老大在练内家功,练成了以后,五十米以外伤人于无形。 第三一三章 一群野兽盯上吴 老大对着黄浦江,双手『插』腰,挺胸抬头,口中短促的声音不停喷出。 嘿,嘿,喝,一口痰喷的老远飞到了黄浦江。 三狗望着感叹道,还真是伤人于无形啊。这谁要是被吐着,都不知道是被谁吐得。 六畜生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一屁股把正在烤火的身材肥硕的四猪挤到了一边。 干啥呢?狗撵的啊?四猪拍着屁股上的泥,刚要发作。 来万了。 众兄弟围了上来。 二万三万?(是有一点钱的,还是更有钱一点的?) 篇章九万。(很有钱的那种) 抽得啥烟?(什么身份) 万宝路。(哈德门是当官的,老刀是洋人,三炮台是当兵的,万宝路就是一般人,他们把生意人,老师,大夫,医生,统称为万宝路) 所有人齐刷刷的望着大虎,大哥。 大哥转过身子,双眼微笑,干得过。 五螃蟹拿出一个小镊子从火盆里夹出了一块碳,然后吹了一口气,点了起来。我先探探道吧。 着(好),大虎回应道。 螃蟹的镊子跟一般的不一样,非常的修长,尤其说是镊子倒不如说是尾巴被连上了的筷子。这个对于技术的要求特别高,镊子要像手一样灵活。话说有一回大虎喝多了,跑到厕所吐的那叫一个埋汰,关键是这个时候他又想『尿』『尿』,大家都不愿意去伺候。螃蟹单用一把镊子,在不挨大虎的情况下,替他解了腰带扒了裤子,这还不算,『尿』完之后他还能用镊子把裤子提上,把腰带系上,这才是真的神奇。他的镊子就像螃蟹的钳子一样灵巧,所以后来大家给他外号,五螃蟹。 五螃蟹把镊子夹在咯吱窝底下,在吴的身后蛇形走位绕来绕去。 吴有些口渴,走到一边的摊位旁边,要了一大碗茶。两个小箱子就放在桌子腿边。 五螃蟹随机坐在了吴的对面,老板给我也来壶茶。 老板你这茶真香啊?吴用手托着碗底。 自家炒的茶,客观要是喜欢,一会儿送给您几两。老板回过头望着螃蟹的时候则是没有了那番亲和,他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稍等。 这位先生是外地人吧?螃蟹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这儿的茶,没有你这样的小口喝的,都是一仰脖一口而尽的。 奥,我说这个茶怎么闻闻的不烫呢?谢谢提醒,说着吴敬崖仰头便喝。 趁着吴喝茶,螃蟹在桌子底下的手朝着箱子探去,可是任他怎么使劲儿,箱子都岿然不动。原来吴的一只脚早已经搭在了箱子上边。 吴付了茶钱,平静的望着螃蟹,淡淡的说了一句,呸。 螃蟹失败,不能在继续跟着了。 吴继续朝前走着。 四猪和三狗在一旁冲五螃蟹做这个鬼脸。 三哥,老五现了,咱们怎么办? 那就鬼拍头吧。 成,四猪没什么主见,连连称是。 说着三狗给自己换上了一身跟吴类似的穿着然后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所谓鬼拍头,一般是两个小偷相互配合。他们一般都会选择水边戴着帽子的人下手。头一个小偷把那人的帽子取下一把仍在河里。失主肯定特别愤怒,你干嘛?这时候第一个小偷连忙道歉,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我朋友。 这个时候戴帽子的人就会看到一个跟自己装扮的差不多的人出现,这个人就是第二个小偷。他会对第一个小偷说,怎么了? 我认错人了。 我们穿的这么像,难怪会认错。 这个时候路人会真的以为是误会了,他跑到河边望着自己叠帽子不知如何是好。 小偷们就会凑上来说,不好意思,我俩都不会游水。要不你下去捞,我们俩在岸上给你看着行李。路人没有办法,只能如此,路人只要一下河,那两个小偷拿着行李就跑了。 四猪当第一个小偷,他身材肥硕,走起路来鼓鼓囊囊,两个大腿中间因为太胖连个空袭都没有,显得笨拙朴实。他没走到吴的身边,吴都感觉自己脚下的路面在震了。四猪一手抢下吴头上的帽子『潮』江上一扔,然后兴奋的喊道,狗哥你怎么在这儿呢? 吴诧异的回过头,什么狗哥,你是谁啊干嘛扔我的帽子。 哎呀,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奥,认错人了,好的。说罢吴转过身子继续朝前走,一点都不做纠缠。 这时后跟上的三狗还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呀四弟,你们这是。 两个人相互望着对方,愣了半天,吴这个人他不按套路被偷啊。 废物,二虎叼着一根烟从他俩面前走过,你们两个还是学艺不到家,瞧我的。 吴已经快进车站了,站外排了一条长队足有几十米。吴左拥右挤,整个身子像个麻花一样在人群中扭捏着。二胡与吴平行也挤入了人群中,跟吴中间只隔了一个人。二虎估算了一下,稍微一伸手就能勾到包。 这时二虎嘴上的香烟已经积了一个指甲盖儿的烟灰了,正摇摇欲坠,二胡取下香烟,用手照着烟灰一弹,烟灰准准的落到了吴的眼睛。吴的手松开了包赶紧『揉』自己的眼睛。那个包还没有落下地,就被二虎接住了。成功。 二虎得手后以极快的速度的从人群中撤出,然后朝着众兄弟挥手,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众兄弟都在躲避他的眼神。他心中还得意呢,肯定是看我得手了感觉不好意思了,一群失败者。 啊呀,二胡跌了个狗肯定,嘴上满是血,脸上满是泥。 吴蹲在地上拿过二虎手里的包。 你不是眼睛被我封住了吗? 是啊,可是你的烟灰被我的眼睫『毛』挡住了,吴非常可爱的冲二虎眨了眨眼睛,没错,他的睫『毛』还真的挺长的。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这套手艺,老子以前见得太多了。我一出海关就知道你们盯上我了。给你们报信的那个人也太嫩了,一点不稳重,他就差这么喊了,唉,有个肥羊拿了一堆钱,快去偷他啊! 哼,二狗把头摇到了一边。 哎呦,还跟我宁死不屈啊。 不是,我脖子扭到了,想调节一下。二狗怂了。 第三一四章 吴敬崖认识了新哥们 怂了的二狗落荒而逃,看背影真的像是一条狗。 吴敬崖回头望着看不到边的进站人群,放弃了进站邮递的想法。他讨厌排队,于是准备做独轮前往达大港口。 虽然做轮渡的人也是数量庞大,但是好歹可以选择的船颇多,不至于在一条路上堵死。 继续向前走去,吴越走越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正在向自己靠近。这一次吴应当打起精神了,直觉告诉他,马上要出现的这个人物不是善茬。 九号码头上青砖铺路,吴的脚下能感受到一股有节奏的震颤。马上要出现的人不是体重过大,就是内功颇深。 站住,一声怒吼,所有排队上船的人都齐刷刷的回过头来。其中唯一一个头也不回的就只有吴了。 来人继续靠前,吴明显能听到身边的几个人被粗鲁的推开。如何应对呢? 一只铁手落在了吴的肩膀上,他无法接着向前,只得停下。 小子,你有两下子,让我的那么多兄弟都栽了。说话的便是大牛。 我用手指轻轻的弹在了大虎的手上,他那铁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楚。他撤回手,随机从地面上卸下了一块青砖,一手拿砖,一手劈下,咔嚓,青砖断成两截,落在地上。 吴望了望那块砖头的接缝,点了点头,这位壮士你到底想怎么样。 简单,你那箱子里的东西,留下一半于我,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我拒绝呢? 哈哈,你竟然敢拒绝!你当真要拒绝吗? 吴点了点头。 大牛二话没说,躺在地上就开始打滚,哎呀,你把我撞倒了,我的腰啊,我的颈椎啊,我的骨头啊,全都断了。 吴是真的无语了,你这么美的块儿,跟我碰瓷儿你觉得合适吗? 我不管你不给钱我就不走了,大牛抱着吴的腿就不松手。 你还赖上我了,吴转头望着大家,哎,老少爷们都看见了奥,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吴的话一说完,刚刚还如血『液』凝固的路人全都四散奔逃,无人愿意给他做个见证。看来这个码头上像大牛这样的混混太多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吴见到是这个景象,彻底被激怒了。我还就不信了,不给钱你还能把我给燃死啊?说着,吴把箱子放在了屁股底下准备展开一场持久的消耗战。其中一个箱子没锁紧,突然弹开,正是张画家存放遗物的那个箱子,随之圣经掉落了出来,摔在了大牛的旁边。 这时一个清脆的江浙口音喊了一句,这位先生的钱我掏了。说罢那人拿出了一小摞银元放在了大牛的边上。 大牛见钱眼开,立马松开吴的腿,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消失在了人群中。 哎,你干嘛要给他钱啊?吴最见不到对无赖低头的人,他回头埋怨,眼睛却楞在了空中。 面前的这位小生,身上散发着一股吴在此之前从未感受过的魅力。 他一身西式格子男装,头上戴一顶英伦帽,脚上还踩着一双布洛克皮鞋。吴看他,小嘴巴小鼻子小脸蛋,双目像溶洞中的淡水一样清澈,面容如玉,白皙温润,若是投个女儿身绝是个美艳胚子。吴望的有些久了,目光显得有些呆了,若不是那小哥挥手,他自己的下半句不知何时才能说出。 昂,你刚刚说什么?吴回过身来,问着身高只到自己肩膀头的他。 我说,那人也怪可怜的,给他几个施舍钱。 可怜?他是码头上混的,专门骗老百姓的血汗钱,你给他钱就是在变相鼓励他犯罪。 没有那么严重吧?小哥挠了挠头,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能躺在地上打滚想必是真的遇到了不易的事情。况且上海的小混混哪个敢在9号码头讨生活啊? 为什么没人在这里讨生活,吴反问道。 小哥笑着捂了捂嘴巴,渡轮差不多开了,捡起你的书赶快准备上船吧。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轮渡,吴扶栏凝望黄浦江,这水浑浊而安静听人说,天灰蒙蒙的,伴着浓雾,想来就快下雨了。整个上海给他的感觉都非常的昏暗,丝毫没有出现人们口耳相传的那般纸醉金『迷』。吹了一会儿河风,吴有些凉意,便走进船舱,哇,乌央乌央的一片人。因为是轮渡,船舱中央全是木制的靠背长椅,最两头有扶手,中间没有隔离,所以七个位置往能挤上八个人甚至九个人。冬天还好说,挤一挤暖暖活活,到了夏天,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汗臭味,香水味,吃苦人的味道,享福人的气息,酸甜苦辣咸无味交织,熏得人头晕眼花。 吴从头瞄到尾,又从尾瞄到头,均不见作为,索『性』轮渡过江时间也不长,就站着等候吧。 大个子这儿有位置,那个清脆的声音又从吴的身后传来。 那个小哥正坐在窗边,恰好他身旁的人有事出走,留下了一个空位,吴提着两个箱子匆匆过去,终于坐定。 吴喘着气,哎呦,上海的人怎么这么多啊。 因为上海的地方小所以显得人多啊。 地方小干嘛还有这么多人来啊?吴用手擦拭着脑门上渗出的汗水。 来,用这个吧,小哥递过一笑小手绢。 谢谢,吴擦了两下,眉『毛』一竖,你个大男人怎么用这么女『性』的手绢啊,上边还有一股香味。我知道了,肯定是哪个相好的姑娘偷偷给你送的吧。 昂,相好的姑娘,小哥眼神有些『迷』茫,转而嘻嘻的小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 小哥的头靠在了窗户上没有作答。 咚,船突然在江中停了。 这么快,吴准备起身。 还没到呢,小哥闭着眼睛淡定的对吴说。 吴望了望窗外,对奥,还在江上呢!怎么突然船停了呢? 那是有连着好几艘大货轮正在从江上穿过,每天都会有这么几次,小船就只能等他们过去了,自己再过江。 吴还想再说什么,那小哥竟然睡着了。吴没有打扰,他轻轻地打开圣经,又读了起来。 过了好久,船依然没有动静,小哥拍了拍自己打哈气的嘴巴。 你平时都去哪个教会做礼拜。 吴有些发蒙,什么教会,什么礼拜啊? 小哥有些惊讶,你不是教徒吗? 吴摇了摇头,我这只是随便看看,打发时间罢了。 第三一五章 学会忏悔 随便看看?小哥听了很是好奇。这也不是漫画,也不是话本,这是信教的人才会看的。他继续问到,那你小时候是不是接触过类似的宗教文化,比如主日学什么? 吴敬崖摇了摇头,都没有,我也是无意间翻到的,把这当看呢。 吴对圣经不端正的态度让小哥有些不悦。这哪里是,这就是真实的事情。 真实的事情?吴哈哈大笑了起来。书上说我们都是神的孩子对吧? 小哥点了点头。 既然都是神的孩子,为什么世界上有黑人,黄人和白人?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呢?这个你不理解吗?你这就是读书一知半解。《圣经》清楚记载,今天我们全世界各国各方各地各族的人,都是挪亚三个儿子闪、含和雅弗的后裔。这三个孩子肤『色』就不相同。 那看来这个叫挪亚的肯定娶了好几个媳『妇』儿。 为什么这么说? 你家一个妈能生三个不同肤『色』的孩子啊。吴嬉笑着拍了拍小哥的肩膀。 说话就说话,上什么手啊?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吴确实没有通读圣经,所以也不知如何反驳小哥。他的脑子又高速旋转了起来,圣经当中有太多他觉得不现实的东西。 对了,耶稣用五个饼两条鱼喂饱了五千个人,可能吗?这可能吗? 小哥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你看,你都回答不了,这说明是假的,封建『迷』信骗人。 我们的教义是,因信称义,咱俩的区别就是,我信,你不信。历史上有很多事都不可信但是他都发生了,秦始皇统一了六国,武则天当了女皇帝,岳飞背上有精忠报国。这些你信吗? 我信,历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啊。 小哥拿起黑书,这也是历史,你为什么不信呢? 好了,好了咱俩不争了,争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说着吴拍了拍小哥的胸口,小哥彻底怒了,一巴掌打在吴的脸上。 吴怒了,抓着小哥的衣领就要发作,这一下把小哥的帽子推掉了。顿时小哥一头靓丽的秀发甩了出来。 吴都看呆了,你是,你是女人。 说着小哥又是一个巴掌,这下的声音更脆,把所有乘客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吴捂着脸尴尬的面对着大家。她怎么会是个女的呢?难怪个子低,声音细呢? 小哥气呼呼的望着窗外,双手抱在胸前。 船到站了,他这口气都没有消。乘客们陆陆续续的登录达大码头。 江上耽误了那么久,大家本以为下船的速度能快点,没成想一群水司的警察那些通缉画又开始一一排查船上的乘客,看有没有嫌疑犯。通缉画上寥寥数笔,就把吴的面部特点勾画的栩栩如生。 船舱里的人越来越少,都涌在了甲板上。看着小哥的秀发,吴的心里别提多愧疚了。自己刚才轻薄了这个小女孩儿,这不毁人家名节吗? 小哥根本不愿意回头,他内心羞愧到了极致,从小到大哪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无礼。这是父亲没在身边,若是在身边,非挑断这个男人的脚筋儿。想到这里,小哥内心觉得又被撒旦入侵,出现了这么邪恶的想法。她在面前画着十字,开始祷告。求主净化我的心灵,让恶魔远离我,带给我儿童般的天真与灵『性』。 祷告结束,她的双手张开,突然有个白『色』的小兔子飞在了她的手上。小哥的童趣突然被激发了,她还记得娘亲活着的时候经常用手绢叠这种小兔子在自己手里,这感觉就像回到了自己的童年。哎,这个小兔子哪儿来的,这不是自己的手绢吗? 小哥回过头,看到吴满脸抱歉的笑对着她,不好意思啊,别生气了,要不你再打我两下。 小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哼。对了,你怎么会叠这个小兔子呢? 我娘小时候老给我叠。 奥,好吧,那这次我原谅你你要是再有这种不老实的行径,我保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起来。一个水警走到了他们的附近,指着一个躺在椅子上的乘客,你快把口罩给摘下来。 那人睡得『迷』『迷』糊糊,摘掉了口罩,怎么了老总。 水警拿出通缉画像,仔细比对了半天,这才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吴在水警的身后看到了那副画像,心想坏了,看来自己杀王公子的事儿已经发了。 水警马上就要转身检查他们了,情况很是紧急,这可怎么办,吴转头看着小哥还在兴趣高昂的玩着小兔子。 那个,像你这种从小信得以后肯定能进天堂,我们这些没有从小信得就没有机会了对吧。 哪里是这样啊,你还是不懂,什么叫因信称义。你相信,你悔过,主都会赦免你的罪。 那就是说,不管,过去,现在和将来我犯的罪只要我真心悔过,主都会赦免我的?那你还会怪我吗? 主都赦免你了,我为什么要怪你。 那不好意思了,吴没等小哥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她,用力亲吻起来。 小哥哪里抵的住吴这个180的壮汉,她想喊叫,嘴已经被封上。 这个时候,水警才忙完转过身来。 哎哎,别这么明目张胆,这是华夏,你们的证件呢? 小哥的手举得老高,可就是喊不出声。 水警问同事,她这是什么意思。 同事『奸』笑,看来小伙子功夫可以,把妹子治的服服帖帖。 那咱们还查不查? 算了,别影响人家小情侣花前月下了。 哥们,悠着点儿,船靠岸了,该走了。水警拍了拍吴的肩膀。 吴很礼貌的摆手回应。 水警刚走了没多久,吴猛的喊了一下,啊。 他这么一叫,水警还想回来,这怎么还叫上了。 同事很有经验的回答,嗯,可能是亲麻筋上了。 嘴上还有麻筋儿? 有呢吗! 那我回头也找我那位试试,这么亢奋吗? 小哥头发都『乱』了,脸上泛着泪水。 吴的嘴唇上都是血。吴没等她发作,就双手合十开始忏悔。 第三一六章 小哥的背景 主啊,求求你宽恕我的罪,我这样做真的是有苦衷的,这份苦心只有您能理解,我相信也只有您可以赦免我。吴敬崖就这样开始了他人生第一次的祷告。 吴望了一眼小哥,小哥依旧怒目圆睁。 吴又回过头补了一句,阿门,这才把手松开。 不是什么罪过都可以被赦免的,说罢,小哥重重的踹了吴一脚。 按理说一个女人的攻击怎么会让吴痛苦呢,可是很凑巧小哥的一脚踹到了吴的麻筋儿上,吴差点喘不上气,而小哥呢也是披头散发一路跌跌撞撞跑出了船舱。 因为前边排队的人早已散去,所以小哥没多久就通过了检查岗位,正当她在思考自己如何离开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起来,盼儿。 原来小哥就是盼儿,就是万里帮三巨头之一的杜云生的掌上明珠。 哥哥的一声叫喊所凝结的亲情,暂时让盼儿忘记了刚才经历的耻辱。他高兴的扑到哥哥怀里。 这是盼儿的二哥,叫杜剑,因为年龄相近所以他们俩的感情非常好。不过他们不是一母同胞,盼儿是杜云生的原配所生,杜剑是二妈妈所生,他们还有一个大哥叫杜火,杜火是三妈妈生的。杜云生一家子很奇怪,孩子的岁数大小和妻妾的排序刚好是倒过来的。 二哥,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坐这般船? 在华夏还能有咱们家不知道的事。 杜剑身后站着一群黑衣人,他们个个面无表情。哥,这些人是谁啊? 杜剑回头望了望然后得意的说,我现在是精忠堂的副堂主,这些都是我的手下。 盼儿一听脸耷拉了下来,啥都没说就往杜剑的车里钻去。 杜剑摆了摆手,这群手下秩序井然的钻入了八辆车子里。 杜剑一上车满脸歉意的望着盼儿,好妹妹,你听哥说。 说什么?盼儿的情绪很差。哥,你小学上的是学堂,初高中上的是新学,大学去了美国学的金融,现在学成归来又在上海当上了流氓头子,你让我说什么? 别生气,杜剑拍了拍盼儿的肩膀。 盼儿重重的把杜剑的手拍走,别碰我。 盼儿,你以为我愿意加入万里帮啊,还不是因为爹大包大揽,说在银行里当差没出息非要让我怎么敢违抗他的命令。你以为我是你啊? 我怎么了,盼儿问。 从小到大,你说要星星爹不给你拿月亮,你说不缠脚爹不气也不恼,你犯了错爹把我和大哥揍得哭爹又喊娘,你是香饽饽我跟大哥都是苦命郎!说着杜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盼儿一下就被杜剑的话逗笑了,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有节奏,怎么还合辙押韵呢? 嘿嘿,不生气了奥。我这现在也就是对付对付,等我能自立了,我觉得不再跟帮会有瓜葛。 哎,他只要活着一天,哪里轮的上我们自立。 对了妹妹。你怎么穿的像个男人,还有你怎么披头散发的,不会是有人欺负你了吧。 盼儿望着出站口,吴戴着墨镜,嘴唇肿的像个小香肠。盼儿真想让二哥揍那个疯子一顿,不过善良的天性还是让她终止了自己这一罪孽的想法。 没事,走吧。车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达大码头,整个码头只有他们的车子可以进来,道理很简单,在上海除了英国法国这些外国人,万里帮就是上海的龙头。 吴在出站口外寻觅着盼儿的身影,他的手上还抓着自己亲手做的小兔子。他解开小兔子把那个小手绢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达大码头的邮政运输工作点比较多,除了那本圣经和画,吴把所有张画家的遗物全都打包妥当朝她的老家发去。收件人写的是张画家父亲的名字。 信上写,令千金挚友代为手书。您的女儿因为绘画技艺精湛,现已官费游学欧洲,学习西方绘画技艺,特封上大洋美金以贴补家用,您的女儿常常悔恨自己不能侍奉双亲,然人生苦短,增长本事和孝顺父母本就难以两全,待汝爱女学成归来,必回四川报答父母养育之恩。祝叔叔阿姨身体健康,小辈吴敬崖敬上。 吴把所有东西准备妥当,交足运费便由上海发出。他告诉自己他日一定亲自到四川去见张画家的父母。 黄包车,吴挥了挥手,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拉着车子跑了过来,老板您想去哪儿啊? 随便找个酒店或者旅馆,我想歇歇脚。 这小伙子看着老实巴交,把吴迎上车子抬车就要走。 哎,多少钱你还没说呢? 小伙子憨憨的摸了摸头,不瞒您说俺今天还是第一天上路拉车,这样吧,只要在上海里边不管去哪儿咱都只收你五毛钱。 这上海物价确实不低啊,黄包车都这么贵。 嘿嘿,其实我收的算便宜了,不信您问问哪些人,拉码头的客人哪个不是七毛钱起步。 吴懒得比价,成五毛就五毛。 小伙子那两条大长腿来回倒腾,车子嗖嗖的。 不到10分钟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叫上海夜的酒店,紧挨着他的还有一个叫上海夜的大剧场。这两栋建筑一中一西显得华丽而典雅,想必在这里住店一定价格不斐。难道小伙子是傻子不知道什么叫随便找个酒店歇歇脚。 老板,到了,小伙子朝门迎挥了挥手,门迎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您好,说着他就要拿吴的箱子,吴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拉车的,他显然已经看出了那个小伙子的小九九,不过他还是掏了五毛钱递给了他。这小伙子显然是给这个酒店拉客的,除了挣自己的一份钱,自己去酒店居住小伙子还能再分一份儿收入。本来自己早该看不,可是小伙子那张诚实憨厚的脸欺骗了自己。活该,谁让自己忘了这里是上海。 吴走进了酒店大门去办理入住手续。 门迎看吴进去了,拍着小伙子的肩膀,可以啊,这都第六个了。 什么第六个,第七个了。哎,别忘了记我帐上奥,我再拉两个乡巴佬去。 第三一七章 胡西北出场 话说吴敬崖被一个人力车夫骗了之后稍感郁闷,没成想进了酒店以后他更加的郁闷。客服台上竟然挂着客满的牌子,这让人如何入住啊。他本想扭头就走,一个粗鲁的说着江浙口音的小个子吸引了他的眼球。 你们这么大的酒店,连一个空房间都没有了。 不好意思先生,确实客满了,这两天是上海摊当红老生楼兰春独挑大梁的首演,江浙的达官显贵悉数到场,所以房子已经全开出去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当是谁呢,不就是万里帮帮主的小情儿嘛!还江浙显贵悉数到齐,没有她男人的面子她一张票都卖不出去。 服务员听了脸都青了,这位老板好大的口气,本酒店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请便。 吴越看那个小个子,越觉得有意思。都说南方男人绵软窝囊,没成想也有这样的楞种,天不怕地不怕。 这时一个洋人走到了服务员身边嘀咕了几句,服务员笑脸相迎,不一会儿便拿出了一个钥匙牌递给洋人。小个子气呼呼的摁住了服务员的手,你不是说没有房子了吗?为何还给他房屋钥匙。 人家是提前预定的房子。 呸,提前预定的房子都有,我比他早到这么久我居然没有,哪有这样的事情。 服务员不再客气,冷冷的说,人家是洋人。 洋人怎么了?这里是华夏,他洋人住得,我本土人就住不得。 服务员有些生气了,你闹够了没有这位洋人定的是五十块大洋一天的顶级套房,你要是有50块大洋,你也能住。 这句话一出,小个子安静了,50块大洋是多么大的数目啊,在乡下都够盖一间房子了。 服务员看小个子怂了,不屑的望了他一眼,哎呦,还以为什么天王老子呢,敢情也是个穷鬼。说着服务员毕恭毕敬的把钥匙递给了洋人,洋人吹着口哨离开了服务台。 小个子脸都快气绿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小个子翻开皮包,把全部家当都亮了出来,刚好五十个大洋,你别狗眼看人低,这是五十大洋,我要一间跟他一模一样的房子,就住在他隔壁。 服务员望着满桌的银元噗嗤笑了出来。对不起先生,您还是不能住。 为什么,钱我都拿出来了。 顶级套房三天起住,您还有一百大洋吗?没有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这下小个子是彻底没辙了,他满脸无奈的要收起桌上的银元,这时候一沓厚厚的美金砸在了他的眼前。三天的顶级套房,我们要了。 我们,小个子转过头惊讶的望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大个子。此人虽然戴着墨镜,可是依然难挡住他眉宇之间涌出的一股英气。 兄弟,到了都不告诉我,可是让我把你好找啊。吴用手拍在了小个子的肩膀上,一个指头轻轻的压了压他。小个子聪慧伶俐自然知道吴的意思。嗨,你都到了啊,这帮狗东西,崇洋媚外,把我能气死。 哎,跟他们一般见识什么,他们是狗眼不识金镶玉啊。吴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拍,愣着,干嘛,给钥匙啊。 本以为能把那个讨人厌的吓走,没想到人家还有救兵,既然钱都拿出来了,只得给客人开房。他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扔,显然是带着情绪。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对那个势利眼的服务员讨厌至极,有人起哄,就得教育教育这帮小人,在酒店上两天班真把自己当外国人了,你给华夏人提鞋都没资格。 这叫什么酒店?吴问到。 上海夜,小个子回答。 我呸,吴带着小个子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以后,小个子满脸感激,这位兄弟,咱们素未谋生,感谢你替我出这口恶气。 哎,谢什么,记着把钱还我就行。 昂?小个子一脸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镇定。这个没问题,我给我爹书信一封,让他筹集银元,一定给你还上。 吴摘下墨镜哈哈大笑起来,跟你开玩笑呢。说着就要用拳头捶小个子胸口,手快砸到的时候,吴突然停住,改成用手掌拍拍小个子的肩膀。他现在对小个子非常敏感,别又砸到了一个女扮男装的主。 电梯门打开了,二人边走边聊,小个子心直口快,直接自报家门。在下胡西北,浙江镇海人,今年19岁。因为老爹非要给我安排一桩封建婚姻,所以我愤然离家出走,听说广东革命党人开办陆军军校,就想参军报国。 吴心中一惊,军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这绝对是好事,革命党以前没有自己的武装,只能依靠各个军阀,而军阀大多自私狭隘,尤其是陈一同公然反叛孙先生,差点造成灭顶之灾。现如今开办了军校,就等于有了枪杆子,北伐的事情更有希望了。 吴望着胡西北笑了,既然去广东考军校,来上海做什么。 你不知道,这次广东招考军校生,分初试,复试。初试是在各个地方的招生点,复试才在广东。我们江浙地区的招生点就在上海,所以我就来了。 吴推开了门,屋内果然富丽堂皇,难怪要那么多钱。吴一下扑在了软软的床垫上坐了那么多天船,全身的骨头节都快断了。 胡西北把包放在一旁,感叹一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胡兄,北边有保定军校,东边有日本陆军军官学校,再不济各地还有地方兴办的讲武堂,你为何偏偏要来革命党开办的军校呢? 问得好,如今的保定军校根本就是北洋子弟的贵族学校,孕育贪官的摇篮。日本的学校固然不错,可是,甲午海战,日俄战争,小日本做了多少坏事,他的东西就算再先进,我也不学。至于讲武堂,大部分是军阀培养嫡系的私人学校,不为国不为民,只为私利,我也不去。选择广东的军校,是因为我认为只有孙先生才能救华夏于水火。 为什么?吴问到。 因为他是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无私的爱国者。 第三一八章 楼兰春出场 屡败屡战,这个词用来形容孙先生再合适不过。首义前后孙先生抗争,革命了多少次,从未真正意义上的获得过一次彻彻底底的胜利。要不是惨败,要不就是接近成功之时的无奈妥协。他被袁胖子耍过,老段也耍过他,还有冯还有曹还有当今权倾天下的吴秀才。最凄惨的时候他漂泊在海上独自忍耐,可是他却从未放弃自己的理想和主义。这份境界华夏无人能出其右。 可是,这些又跟吴敬崖有什么关系呢?他的想法很简单,杀孙秃子,找的妈妈和弟弟,其他的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包括加入革命党他也并没有对这个组织有多么深重的信赖和迷恋,他只是想借助这个组织从而达成自己的目标。 对了胡兄,你的本名就叫胡西北吗? 不,我原来叫胡忠伟,后来有个算命的告诉我爹,我长大以后会有大成就,我会起于东南,纵横于西北。所以我爹给我起名胡西北。 所以说你既是怀揣着对于革命的崇敬和向往,同时也是守着迷信的影响准备走上革命之路的? 胡西北愣了一下,突然脸上显得非常的落寞。额,你的名字是? 吴敬崖。 吴兄弟批评的对,我何尝不是也怀揣这一份侥幸从而愿意加入革命呢?说着说着,胡西北竟然哭了起来。 哎,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只是说了个观点,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胡西北揉了揉眼睛,不,你说的很对,我要反思自己。 对了,革命党什么是后进行初试? 明天,就在这个酒店里。 就在这个酒店?那我怎么没有见到门口有个登记处什么的。 胡西北爽朗的笑了,您开什么玩笑,革命党招军校生,这种事情怎么好光明正大啊。他们总不能挂个横幅,喂,想推翻北洋当局吗?加入我们革命党吧。 也是。对了,刚刚我听他们说楼兰春很火,要不要去旁边的剧院看看。 胡西北从包里拿出了好几本书,我就不去了,那种靡靡之音不适合我,明天就要考试,我想好好地复习一下。你可以去看看,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票。不过我觉得没什么意思,那是万里帮的黄胖子的小情儿,是黄胖子弟子的女儿,两个人差着辈儿呢!就这,为了楼兰春,他连自己的原配都给休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吴点了点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成,那你在这儿呆着,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服务生说,记在我账上。 这,胡西北有些为难。 别客气了,咱俩对脾气,我便拿你当兄弟,不要拘谨。 说罢,吴走出了房门。本身京剧他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女老生的戏挺让他好奇,这女性反串男人是个什么感觉啊。 不一会儿吴就来到了上海夜剧院,果然是一票难求啊。门口乌央乌央的一群派对的人。售票窗口早已挂起了售罄的木板。这么冷的天,楼兰春竟还有如此多的拥趸,想来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这票怎么办? 先生,没有票吧?一个黄牛满脸谄媚的迎了上来。 多少钱? 您说巧不巧,就剩一张偏场的雅座了,虽然位置一般,但是离舞台近啊,10个大洋这就归你了。 吴听完了黄牛的话,没有着急回应。而是抬着头望着天上,哎呀,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黄牛也随着望上了天空,先生,这还没到晚上呢?哪里有月亮啊? 是啊,这还没到晚上呢,你在这儿说什么梦话。滚蛋。 黄牛还不愿意放弃,那您开个价。 原价!吴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新年快乐奥。黄牛双手抱拳没好气的走了。 黄牛刚一走,吴的身边突然钻出七八个穿长衫戴墨镜的年轻人把排队的众人粗鲁的推开。在他们当中有个梳着被偷,嘴抽香烟的年轻人张扬跋扈的走到了正门。门口服务员说还没有到开场的时间,那年轻人二话不说就打了服务员一巴掌,他把票朝服务员脸上一扔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狐假虎威,吴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这一层,反正他自己的这身行头也跟那帮小弟差不多。于是他跨着跟上了那伙烂人也摆出一份气势汹汹的样子,服务员挨了打,知道这些人不好惹,自然不敢再阻拦这群小弟,吴敬崖就这样混了进去,连门票钱都省了。 一进剧院,两个字,暖和。全华夏戏院很多,像这样的设计和配置绝对少有。进入了剧院之后溜着边朝偏僻拐角坐去。他的思路是这样的,如果自己坐了别人的位置,自己就让。如果让到最后没有地方了,拿自己就站着。反正只是为了瞧个新鲜,用不了多久就走。 咚咚咚,地面仿佛在颤抖,这气场。吴回头一看,一个排场比刚才那小子还要大的胖子走了进来。场中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就好像迎接皇帝一样。黄胖子为人比较孤傲,看着大家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平静的很。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毕恭毕敬,比如刚才那个狂妄的小子,他坐在观众席左侧,黄胖子进来了,他的头回都不回,高傲的厉害。 黄胖子低声问手下,那小子是谁啊? 不知道,上海滩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看样子是外来的公子哥,年纪轻轻,一点规矩都不懂。 吴身边有人在小声议论,哎,这不是万里帮黄帮主吗? 是啊,人家重金捧月怎么可能不露面啊。 一个58,一个刚18,什么世道。 什么世道?有钱人真会玩的世道。 黄帮主,那不就是张笑灵的老大,怎么没见张笑灵出现呢?想到这里,吴就气的牙根痒痒,在汉口没有除掉张笑灵那是因为大家都要从王胡子的秘密基地跑出来,只能抱团取暖。现在到了上海,有功夫一定除了这一害,他曾经差点欺负了英子,就凭这个就是死罪。 戏台上响起了锣鼓音,刚刚还吵杂的环境顿时安静了下来。前边的都是过场,基本可以略过。大家都等着主角登台。千呼万唤始出来,楼兰春终于出场了,踩着鼓点向台中挪移。 第三一九章 卢公子捣乱 楼兰春长得漂亮与否,吴敬涯根本看不出来,因为她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宽绣长袍,潇洒倜傥。确实有几分英气。待她的声音从嗓子唱出全场观众包括吴全震。很多人都以为楼兰春是得了黄胖子的支持才迅速蹿红,很多老票友也都是抱着看一看的心态来,看她究竟有几分能耐。楼兰春声音雄浑清亮竟无一丝雌音,这等功力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 楼兰春越唱越自信,马上就要到了叫好的地方了,楼刻意的在这个地方顿了一下,没成想现场一片寂静,她还以为是自己露拙让大家听的了无兴趣呢。 就在这时,一脸慈祥的黄胖子一声好震醒了全场,他这一叫好,剧场里爆发了哄堂的喝彩,如无意外,楼兰春的首演在上海滩可谓是一炮而红了。 手下冲黄胖子伸着大拇哥,老大,楼小姐唱的真棒,这嗓子上海滩50年都出不了一个。 黄胖子谦虚的说,哎,别乱碰,什么50年啊,100年都出不了这一个。 那个张扬跋扈的年轻人也着实被楼的嗓子所吸引,他在台下色眯眯的盯着楼,心生钦慕,于是他从面前的花盆里取出一枝花叼在嘴上,冲着楼不停的扭动。 楼开始念白,准备下一段大活儿,怎想到台下竟然有这样的浪荡公子,如此轻视戏曲,戏谑自己。楼生气的扭过了头不去看他。 从来没有女人敢拒绝我,公子哥摘下眼镜,这位是我们的老朋友,在浙闽大战中功勋卓着回来就被卢大帅禁足的卢公子。这个小哥,上海本帮人知道的不多,况且上海洋人众多,很少有哪个不知深浅的来这儿找事儿,大家自然不知道他的厉害和手段。打仗这个二世祖不行,惹祸他绝对是专业的。 第一次上台楼兰春状态全开,刚刚在台下的紧张,随着观众一次又一次潮水搬的掌声,被稀释的烟消云散。楼兰春把每一句都卯足了劲儿使出来,但是用力过猛,物极必反。在唱到一句很稀松平常的词儿的时候,她居然头脑一片空白,霎时间卡顿住了。这个时候就看出经验的重要性了,有很多舞台经验的演员懂得如何遮掩。楼兰春的表现太蠢,突然忘词呆在当场。 卢公子看她漏出了破绽,高兴的拍手喊倒彩,哦,演砸了。 这一下全场的观众哄堂大笑,台上的楼兰春羞得满脸通红,不,她脸上化着妆呢,总之就是尴尬到极点,哭着跑下了台。首场演出,本想露脸,没想到露出屁股。卢公子乘胜追击,还什么当红老生,我呸,退票。说着他挥舞着拳头,退票,退票,退票。 哪里来的疯狗,找死。黄胖子年过半百,冲冠一怒为红颜,冲着卢公子左右开弓就是4个大嘴巴。黄胖子是巡捕出身,身上多少有些功夫,卢公子的腮帮子都肿起来了,刚要发作就看到黄胖子的二三十个手下围住了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卢公子忍着怒气不敢吱声。 滚蛋,黄胖子冲着他一脚,他飞出去好几步。黄胖子挪动着自己肥硕的身躯赶忙前往后台。刚到后台门口,一个花瓶子飞出差点砸到他。怎么了宝贝。 楼兰春把戏服脱掉扔在了地上,抽着一支香烟,一半脸上是油彩,一半脸上露着本来面容。旁边的丫鬟哭哭啼啼,楼兰春上去就是一巴掌,哭什么叫丧呢?别人笑我也就罢了你也在这儿恶心我。说着楼又是一巴掌。 后台的演员全都围着化妆间看热闹。 哎呀,别挤了,都走。黄胖子赶走了众人,扶起了地上被教训的小丫鬟,这儿没你的事儿了。 楼兰春气冲冲的坐到了镜子前边,用手绢擦拭着脸上另一半油彩。黄胖子用手轻轻的扶在了楼兰春的肩膀上。亲爱的,你就为这点儿小事儿生她们的气呀?罗兰春肩膀一抖,转过头来狠狠地望着黄胖子。 我不是生他们的气我是生刚才台底下那个王八蛋的气。 哦,那个王八蛋呀。你放心,我替你抽了他整整四个大耳刮子。他现在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宝贝儿,我的意思是咱接着上去唱吧,大家都在外边等着你呢。 楼兰春不停的扭头,唱什么唱啊出了这么大的丑,不唱了。 不是,就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你就不唱了,你知道咱们为这场演出准备了多少时间,请了多少记者花了多少钱吗? 黄胖子在别人面前是皇帝,楼兰春在黄胖子面前是皇帝。我不管,我要的是一场完美的毫无瑕疵的演出,就凭刚才那一点,我都不可能再回到舞台上了。走吧,我饿了,想吃饭了。说着他从凳子上拽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肩膀上。 黄胖子挠着头,这可怎么办呀?今天在座的现场那么多的朋友都是自己花了很大的劲儿请来的。这么一闹不演了,这不是活活伤别人的面子嘛,行走江湖,注重的可就是这么一个脸面呀! 黄胖子一把抓住了楼兰春。宝贝儿,你听我的,咱们耐着性子把这出戏唱完好不好? 楼兰春这个时候使出了自己的撒娇专用手段,歇斯底里的喊叫大法。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唱了,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黄胖子最害怕楼兰春这样,每次楼兰春只要这样一发疯的话,黄胖子一点儿辙都没有。 成成成,宝贝儿,只要你别这样折磨自己,你想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好不好。 黄胖子叫来手下,你们几个支点钱给大家退票,给记者放话,谁要敢把今天的事写出去,老子烧了他的报馆。 黄胖子带着楼兰春从剧院后门上车迅速离开了上海夜。黄的车队浩浩荡荡十几辆,一条街全是他们的车,就这么横七竖八的放着。老大的车子走了,后边的车陆续跟上,最后一辆车刚要出发,吴突然挡在了车子的前边,那司机摇下窗户,你他妈找死啊。 吴直接上了副驾驶,上衣肚子那块突出了一个异物指着司机,开车。 哼,走就走。司机再次前行。 第三二零章 会做人的杜云生 杜云生的家华格臬路的西头一个斜坡上,这本是当地一个海归银行家的私宅,两层洋楼独院。西头本来临近偏街,之前一直是人迹罕至,自从杜云生搬到了这里,立马门庭若市,来往人马络绎不绝。有人笑称,杜先生在哪里哪里就是中间。 海归银行家的房子是被杜云生强行霸占的吗? 杜云生不是张笑灵,这种畜生的行径他是做不出来的。 原来,那位银行家已经死了,死之前他曾经交给过杜云生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在外边一直有个小老婆还生了孩子。如果自己不幸去世,还望杜先生出面为他们孤儿寡母在自己正室妻子面前争取公道,这处私宅作为感谢。 杜云生见他还年轻,便半开玩笑的答应了,没想到没过多久,那个银行家交通意外真的死了。 在一家人痛苦万分办葬礼的时候,带着小老婆去分家产,这本是得罪人不讨好的事情,不过杜云生的性格是,只要答应了你,粉身碎骨都要办到。于是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这套别墅见证了杜云生做人的性格,注重承诺。这也是他这个“大流氓”跟其他瘪三最大的区别。 华格臬路不算长,在他的中段有一块平坦的路基,这是正在建造的杜公馆,是日后杜一家的新居。杜云生站在杜公馆楼下抬头仰望,自己三岁丧父,五岁丧母,最后被姑父姑母接济勉强承认。从一个乡下野孩子,混成了如今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了自己的府邸,应该说自己家的祖坟应该都要冒青烟了,当然,那是在能找得着自己家祖坟的情况下。 从去年开始他总在做一个梦,梦见父母死后被人草率埋葬,连棺材都没有,坑挖的很浅,没多久,二老的尸体就被野狗从地里掏出,咬的稀巴烂。这种噩梦这一年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后来有个算命的门徒帮他解梦,这是祖先在告诉他,不要富了自己忘了仙人,门徒告诉他应该修缮一个杜家祠堂供奉祖先,将列祖列宗从新供奉起来。杜欣然应允。 眼下杜公馆的修建刚刚开始,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可以着手杜家祠堂的事情了。你说修个祠堂有什么困难的,说修不就修了,哪里有那么容易啊。杜云生正处于人生的上升期,他能预感到自己的巅峰马上就要到来,在巅峰之时光宗耀祖这是他的心愿,也可以说是执念。 21岁那年当他还是个小混混,因为赌博输的连裤子都不剩的时候,他生了重病,就快要死了。那个时候他许愿祖先保佑,如果这次能转危为安,他日一定老实做人,光宗耀祖。说来也怪,那场大病真就稀里糊涂的好了。 莱阳梨,莱阳梨。有几个要饭的用手捅着杜云生的后背戏谑的喊道,把杜云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杜的手下只有两三个,远没有张笑灵,黄老板出门排场那么大。可是这几个贴身手下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刀砍斧剁一边齐,以一当十,假的一样。 其中一个手下怒目圆睁,上千就要打那个乞丐。乞丐吓得一下瘫软在地上。街上此时围了不少人。 住手。杜云生一边数落着手下一边扶起地上的老人,让您受惊了。说着杜从身上掏出了几个银元悄悄地塞进了乞丐的手里,快点回家吧外边凉,老乞丐步履蹒跚满脸笑容的离开了。 路人一见是杜先生纷纷投来热情的目光。 杜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啊。路边卖菜的阿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说话已经有些含糊了,但是声音很大,她问杜。 奥,今天盼儿回来了,俄早些回家。 欧呦,盼儿回来了,年纪也不小了,该找婆家了。我三叔家有个孩子老有派头了,我给盼儿说说。 杜云生是什么人,他女儿的婚事用得着一个卖菜的阿婆操心吗? 可是杜云生却非常感动,那就有劳阿婆费心了,说着杜云生竟然冲着那个阿婆鞠了一躬。而阿婆面对杜云生的鞠躬显得也非常坦然,一点都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为什么那个乞丐会说莱阳梨呢?原来杜云生没有发迹的时候有个外号就叫莱阳梨,因为他卖水果卖的就是莱阳梨。后来他起来了,那些不知道他情况的旧相识依然叫他这个名号。杜也不恼,反而会给叫他莱阳梨的旧相识一些钱财。慢慢的,好多根本不认识杜云生的乞丐混混也都知道这件事儿了,认为叫杜云生莱阳梨就会有钱拿,因此才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其实杜云生根本不认识刚才那个老乞丐,可是既然人家叫了自己莱阳梨,自己就应当给钱接济。这就是杜云生非常奇特的人生思路。 回到家里,一楼开了七八桌麻将,好不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进了麻将馆。这里边有的杜认识,有的是来准备结识他的,还有的是他见过了又忘记了的。总之来的就是客。 大家见杜云生回来了,都起立致意。 坐坐坐,我上楼看看阿贵姐,你们先玩。 这别墅的主卧在二层,可是里边住的不是杜云生,而是黄老板的前妻阿贵。自从阿贵与黄老板分道扬镳,杜云生就把阿贵接来供养了起来。 杜云生走到主卧屋外,杜云生半弯着腰在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帮。 里边传来一个咳嗽的沙哑声音,是阿生回来了。 是我啊,阿姐。 快进来吧。 杜云生这才毕恭毕敬的走了进去。 阿贵姐躺在床上由三四个丫鬟伺候着。这些丫鬟有的给她捶背,有的给她端痰盂,有的给她拿烟枪,有的给她装富贵膏。 阿姐,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我听脚步啊,旁人来我这儿不会像你的脚步那样轻。 还是阿姐厉害,对了,杜云生从袖子里拿出一盒西药。阿姐,这是我托人从国外带来的,对您的病应该会有好处。 阿贵拍了拍自己的床,别站那么远,过来说话。 杜云生坐到了床边亲手接过烟枪给阿贵姐递过去,阿姐,这个烟还要少抽呀。 我现在也就这点嗜好了,抽了就不咳嗽了,抽了心里就不烦闷了。 第三二一章 盼儿回家了 哎,那个死鬼怎么样? 杜有些语塞。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他怎么样? 奥,阿姐,老板他能吃能睡,一切都好。 哼,哎。阿贵长叹一口气。对了阿生,你也抽一口吧。 杜云生摆了摆手,戒了,戒了。 阿生,就凭这个你能成大事啊。一个男人要是连烟都能戒,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阿姐取笑月生了,盼儿不喜欢我碰这个,我就戒了。 盼儿。听到盼儿的名字,阿贵姐愁容消散,那丫头是不是该回来了。 云生点了点头,是啊,我已经让杜剑去接了。 太好了,我赶快再抽两口,孩子回来了看到这个不好。 看到什么不好啊,盼儿的小脑袋探进了门。 盼儿,阿贵姐大声了喊了出来,喜出望外。她伸着手叫盼儿过来,一旁的杜云生赶忙站起让女儿坐在了自己刚才的位置。这个丫头怎么穿了一身男装,成何体统? 阿贵姐太高兴了,又咳嗽了起来。盼儿很乖,不停地拍着阿贵的背。 没事儿,我这老毛病了,抽口烟就好。阿贵刚要把烟枪放倒嘴上,被盼儿一把夺过。 盼儿,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给阿贵姨妈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她抽这个是她不对,姨妈,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阿贵姐拿这个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用手指轻轻地勾了勾盼儿的鼻子,你个小淘气,全上海滩也就只有你敢对我这样。 那是因为全上海滩只有我真心为你好。 这话说的阿贵姐好是感动,眼眶里泛起了泪水。让我好好看看盼儿,你个小坏蛋,出去那么久都不不知道回来看看姨妈。 盼儿转过头,冷冰冰的望着杜云生,一把从他手中拿过了那盒西药,她笑嘻嘻的望着姨妈,姨妈,我回来你高不高兴啊。 高兴,高兴地不得了。 那你要高兴就把这个药吃了,你们倒点热水。 哎呀,这个药都是骗人。 盼儿紧紧握着阿贵的手,嘟着嘴撒娇,我不嘛,我要看着姨妈吃药。 阿贵姐没有办法只能依她,她把药用水吞下。 姨妈,你张张嘴,我看你到底喝了没有。 姨妈无奈的的张开嘴,啊,我没骗你吧。 太棒了姨妈,这个药多吃几次你就不咳嗽了,说着盼儿紧紧地钻进了阿贵姐的怀里。 杜云生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幼稚调皮的举动也是喜上眉梢。好了,盼儿,让姨妈休息,你赶快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再来给姨妈请安。 盼儿走向了自己的房间,门口的二哥提着她的箱子一直不敢进去。盼儿,还是你厉害,阿贵姨妈都好久没有笑过了,你看你一回来,连烟都不抽了。 哎,二哥,我可警告你,烟这个东西你要敢碰,你就永远不是我二哥。 说着兄妹俩有说有笑的走进了盼儿的屋子。 阿姐,你也太宠着她了。 阿贵笑着说,这丫头啊,跟我亲,对我好,她说的对,全上海滩啊,只有她才是真心对我好。 按理说,这黄老板的前妻已然毫无用处,可是杜云生为何对他如此恭顺呢。原来杜云生之所以能在万里帮混的顺风顺水,全是靠阿贵姐的提拔。当年帮里的具体事务其实大多都是阿贵姐在操持,黄老板是个甩手掌柜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都交给夫人。有一次阿贵姐打麻将赢了钱,2700多块。她见平日里在黄公馆当下人的杜云生人很勤快听话,便把两千块钱赏给了他。 杜云生拿着这笔钱并没有乱花,他先是偿还了自己先前欠下的赌债和亏空,之后把剩下的钱分给了自己的穷苦兄弟,最后用剩下的钱请客吃饭,一时之间彻底成了没有经济负担的自由人。 杜云生不知道的是,这笔钱其实是阿贵姐对他的考验,如果他拿着这笔钱去吃喝嫖赌抽全部败光,那这样的人就是个废人,不能用。如果他拿着钱全都存起来了,那他是个老实人,用也难堪大任。可是杜云生的做法,让阿贵姐看出了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所以从那之后一直提拔。 现如今老板娘离了黄公馆,地位陡然之下,可是她对杜云生有知遇之恩,杜云生非常尊重。三翻四次劝阻黄老板,甚至不惜跟黄胖子顶嘴,可惜黄胖子被楼兰春迷惑的太厉害,杜云生没办法,这才把阿贵姐放在家中供养,他说了他要给阿贵姐养老。 不管他的动机如何,这件事情,让所有青帮的人都对杜云生敬佩异常,这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是个不忘本的人。 路过父亲的房间的时候盼儿突然看到好几个陌生人在父亲屋子里忙活,就问杜剑,这是干什么? 杜剑笑了,爹不是不认字吗?外国的报纸他也看不懂,所以他就请了人专门给他说书,他最近正在听春秋演义。听说爹特别喜欢楚庄王,还专门学了个成语,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有这个精神去学习,干嘛不用到戒烟上。 杜剑捂着嘴巴笑了。 你笑什么? 没有啦,你呀,离家太久了。 话说吴敬崖一路跟着黄胖子的车队停在了一个法国人开的餐馆。这个餐馆在一家酒店楼下。 黄胖子一进去,不论男女老少,中国人外国人全部清场,整个餐厅只剩下他和楼兰春两个人。 吴身边的司机恐惧的望着他,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吴从衣服兜里掏出了手,原来根本没抢,只是他用手吓唬人。 你个小赤佬。 吴一拳打晕了司机,然后若无其事的跟着黄的手下也混入了这家餐馆。 黄老板跟楼兰春吃着过程繁琐的法式大餐,几十个手下离得远远地,蹲了一圈啃着牛角面包。 哎,听说这法国大餐要是两三个小时,吃完了再回家也太浪费时间了。 大家以为吴是自己人,便说,这酒店上边的1023房间是黄老板常年开的顶级套房。他俩一会儿吃完饭肯定上去就睡了。 弟兄们看着黄老板吃饭的样子,议论了起来。 哎,你们说咱们老板这么大岁数了,楼兰春那个小丫头,他应付的过来吗? 你没看黄老板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吃牡蛎吗?听说那玩意儿是壮阳的。 嘿嘿,大家一片哄笑。 一旁的吴默默无语,脑子里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趁着大家不注意,自己偷偷的溜走了。 第三二二章 吴的恶作剧 吴敬崖亲自开车,原路返回了上海夜附近,他并没有急于回酒店,而是在街上溜达,尤其注意路边汽车扎堆儿的路段,果然过了不久就碰到了,刚刚被黄胖子抽了耳光,落荒而逃的卢公子一行人。吴并不知道卢公子的真实身份,那么他找这伙人到底干嘛呢? 吴把车子停到路边,回过头来望着被五花大绑的黄胖子的手下,从他的嘴里抽出了手绢。 你个王八蛋,我告诉你,万里帮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那手下不依不饶。 吴的手轻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一点点的用力,只见那人面部肿的像个苹果,不一会儿就求饶了。 哥,哥,有话好说,都是江湖儿女。 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美金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配合我。 怎么配合?手下见钱眼开,彻底忘却了自己的职责。 话说卢公子一行人离了上海夜之后,就齐刷刷的到了一家脏包子脏米线店。三张桌子拼在一起,卢公子坐上位,小弟一次环绕而坐。卢的左右脸颊全是青印儿,面无表情。手下们强忍着笑意,一个个正襟危坐。气氛十分尴尬。 他妈的,敢打老子,老子咽不下这口气,老板,说着卢公子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后说,我的米线不要香菜不要葱花。 手下劝慰道,公子,那个人就是上海万里帮的黄胖子,也是法租界当了十几年华探长的闻人,咱们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说话的人叫卢忠,是卢大帅家管家的儿子,当然,卢的这个姓是赐姓。他从小跟卢公子一起长大,算得上是主仆兼发小。 卢指着脸,这就不是一般不一般见识的问题,我好歹也是民国四大公子之一,跟孙秃子打仗失败了我可以忍气吞声,现在在上海居然还被一个流氓头子欺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儿也不忍。 这民国四大公子哪里有自封的啊,卢公子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手下都知道他自大骄傲的毛病,也没有敢再说什么。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老子要办了那个楼兰春,杀了那个黄胖子。 公子不敢冲动啊,他万里帮弟子几万人,上海又是他们的地头,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哼,那有怎么样,他们万里帮张笑灵堂主的货都被章子栋叔叔坑了,这么久过去了万里帮不也是一个屁都没放吗?怕他个鸟。 可是我们怎么动他,难不成让兄弟们杀到黄公馆直接去抓他啊?卢忠忧虑的说道。 米线来了,老板拿着一个大托盘把十几碗米线全都放了上来。 卢公子望着米线,大口吃了起来,还没吃几口,就捂着腮帮子,他妈的,那个胖子把老子牙都打松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老板两万米线,一笼包子,快点。吴敬崖和那个黄胖子的手下一前一后坐在了卢公子他们附近的一张小桌子上。 吴敬崖偷偷回头瞄了卢一眼,然后跟身边人说道,我听说楼兰春今天的戏唱砸了。 是啊,那个手下一边数着吴给的美金一边搭腔。唱砸了也就唱砸了吧,一不给现场的观众赔礼道歉,二不认认真真继续演出,人家屁股一扭,走了。 哎,要我说这就是没有艺德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她男人是万里帮帮主,谁又能把人家怎么样啊? 得,戏也不唱了,两个人肯定是又跑回黄公馆里逍遥自在去了。 所以我说你是个土鳖,人家黄老板那么有钱哪里去不了啊。他们俩这个时候肯定是跑去雅啪啪酒店法国西餐厅去了,吃完之后人家老少两口根本不用回黄公馆,直接上楼去住1023房间,那可是黄老板常年包的顶级套房。 吹吧你就,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表哥是黄老板的手下,他偷偷告诉我的。 哎,一个流氓,一个戏子,可笑,可笑。老板,我们的米线怎么还没有好。 稍等两位,那桌客人比较多,他们的东西还没有上完,一会儿我就跟你们做,稍等,稍等。 刚才吴和那手下的对话,特意把语调拉的很高,为的是完全保证这些话可以顺利的滑进卢的耳朵里。 卢把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然后对卢忠说,听到了吗?死胖子的行踪我们吃着米线居然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打探清楚,这就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今天不弄他更待何时。 卢忠觉得这也太巧了吧,卢公子正苦于无法对付黄胖子,这帮忙的人怎么就来了。等卢忠再回头望那两个人的时候,对面桌子上已经没有了踪迹。 老板,那两个人呢? 奥,人家嫌我上饭慢,已经走了。 卢紧紧地拽着卢忠的肩膀,我带着兄弟们先去那个雅啪啪酒店,你赶快到咱们的辖区调兵,就说是我的命令。 公子,你要三思啊,雅啪啪酒店在法租界,咱们怎么好贸然闯入,万一产生了国际纠纷。 哼,连北洋的吴秀才都管不了我老子,法国人算个蛋啊。现在不是一战前了,一战前的法国是欧洲陆军第一,现在的法国就是个这,卢伸了一个小拇指在卢忠的面前晃了晃。 吴拉着那个手下回到了车子上,把我送到上海夜你就可以回去了。 刚才这些话说了,黄老板可就危险了,那帮坏小子肯定要去找事儿的。 切,你们万里帮在上海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几个虾兵蟹将还能奈何得了你们?兄弟,我警告你,放老实点,出卖你们老大你也有份儿,你不说,我不说天下太平,你的明白? 车子发动了起来重新回到了上海夜。 想想就好玩儿,那个二世祖去收拾那个老流氓,绝对都是乐子,吴非常佩服自己这招借刀杀人的把戏。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二世祖是卢公子,是浙江督军卢大帅的儿子,这下可要出大乱子了。 吴推开大门,胡西北依旧坐在书桌上苦读,他的面前放着一个满是面包渣的空盘子。 你的晚餐就吃的这个? 胡西北憨憨的笑了。 复习的怎么样? 我都学了五个小时了,快看吐了。 那就别看了,咱哥俩喝点。 第三二三章 黄胖子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法国大餐吃到一半,楼兰春因为一个小细节暴怒。 原来是他面前的一支大海蟹的一个钳子非常顽固,楼怎么都打不开。 一旁的服务员上前要把楼兰春,被楼严声呵斥,滚蛋,不用你。 越着急,钳子越打不开,最后楼兰出开始上嘴咬,更是无济于事。 不吃了,楼把这个螃蟹扔在了地上,她用纸巾擦了擦手望着窗外,一群小乞丐趴在窗户上望着他和洪胖子面前的食物。 这帮小乞丐看的人真晦气,楼兰春背上包就要上楼,黄胖子根本还没吃饱,看到亲爱的上了楼,他望着丰盛的食物连连点头,屋外的小乞丐望着地上的螃蟹也是口水连连。 两个人在手下的保护下回到了雅啪啪酒店1023房间,房间里的正中间位置有一个小水池,里边早已经放好了满是泡沫的洗澡水,楼兰春三下五除二清掉了身上的衣服钻入水中。 一旁的黄胖子一边解着脖子上的扣子,一边欣赏着楼兰春紧实的身材。唱戏的楼,唱念做打都要学习,所以从小的底子让她比一般女『性』更令男『性』着『迷』。 黄胖子觉得脖子上的扣子今天格外调皮,怎么解都解不开。终于搞定了,黄胖子衣服一脱,『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肚子,简直就像是个蟹黄汤包,皮薄馅大,一肚子油水。他也进了水池,肥硕的身材让水位一下就升高了。楼兰春满脸嫌弃的望着黄,你就别下来,一下来水都涨『潮』了。 黄胖子早已迫不及待,说着就要在水中与楼拥抱嬉闹。楼指着自己的腿说。肚肚皮,给我捏捏脚。 黄胖子是万里帮的帮主,是上海的大亨,是沪上的闻人,如今落到了竟然要给一个戏子洗脚的地步,想来也是让人可笑。 黄胖子轻轻地用手刮着楼兰春的脚心,楼兰春捂着嘴巴大笑了起来,她的另一只脚在水里开始拼命地扑腾,浴池里的水全都溅到了黄胖子的脸上。黄胖子眼睛感到很蛰,赶忙又用手擦拭双眼。 楼兰春看的更欢喜了,胖子,你刚刚『摸』完我的脚,又用手擦眼睛,小心眼睛上得脚气。 说着楼兰出托着黄胖子的肚子不停的往起甩,在楼的手里黄的大肚子变成了一个有趣的气球。我听听,这肚子里怀了几个月了,楼把耳朵贴在了黄的肚皮上。你说你这肚子里鼓鼓囊囊的都装的是什么。 黄胖子笑着『摸』着楼的头,装的全都是对你浓浓的爱慕之心。 这句甜言蜜语从黄胖子的口中说出,吓了楼一跳,黄胖子这样的老古董为了自己,竟然也开始学说这酸到掉牙的肉麻情话,上海滩的第一人为了自己做到了如此地步,自己是否应该满意了。 感动的楼兰春趴在了黄胖子的怀里,任黄胖子呵护关爱。不过毕竟黄胖子年过半百,再加上身体肥胖,楼的滋味儿刚刚浓起,黄胖子这边就草草收场了。 你怎么就光顾着你自己,一点都不考虑我。 咚,门被一脚踹开。卢公子飞奔两步跑到床上用枪抵住了黄胖子的脑袋。 你个死肥猪,没想到吧,老子又回来了。 黄胖子满脸惶恐,你个王八蛋。 卢公子看黄胖子口中还敢造次,用枪把狠狠地砸向了黄胖子的颧骨。 啊,楼兰春疯了似的喊叫起来,快来人啊。 你给我闭嘴,卢公子指了指屋外,黄的手下全部都被捆住了。 啧啧啧,本来我还对你有点兴趣,卢公子用手挑拨这楼的下巴,现在看见你被鬼压床,我真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了。男人那么多,你怎么偏偏跟这个死胖子,真是他妈恶心。 黄胖子还想反抗,此时卢的手下早已把他架了起来,就把他赤身『裸』体的押出了屋外,万里帮的老大,竟然被人如此欺辱,幸亏是在晚上,要是白天还得了。 屋子没过多久就变得空空『荡』『荡』,楼兰春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子,此时的她恐惧到了极点,回想起刚刚发生的种种,就像做梦一样。 黄胖子被押在了汽车后座上,不过人家到底是上海滩头面人物,虽然如此狼狈可是脸上却淡定到了极点。他望着左右,笑着说道,小朋友,你胆子很大啊,知道我是谁吗?知道这是在哪里吗? 卢公子一边用熟鸡蛋敷脸一边不屑的说,你不就是万里帮的黄胖子吗?这里不就是法租界吗? 没错,法租界,你敢在这里绑我,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在法租界跺跺脚,欧洲都要振动你知道吗? 哎呦,我好怕啊,还欧洲都要振动,你看你跺跺脚,郑州振动不振动,开车。 卢公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到了法租界的出口,十几个华警还有一个法警正在站岗,看到有车子要出去,便上来查验。一看黄胖子在车上,所有人都变了脸,纷纷拿出枪对着卢公子。 你赶快把我们探长放了,听到没有。卢公子吃下了刚才敷脸的鸡蛋,然后把鸡蛋皮扔到了那些人的脸上,他用手指指向出口的对面。那边突然传来了强光,照的警察们睁不开眼。 黄胖子焦急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情况,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口外竟然停了一辆大卡车,卡车上下来了一堆人。卢忠带着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军人大摇大摆的冲进了法租界,不费吹灰之力就缴了警察们的枪。正规军的实力还是彪悍。 卢公子转过头来,你不是说要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吗?现在你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你到底是谁?黄胖子终于认清了事态的严重『性』,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善茬,他居然可以调动沪外的军队。沪上所有达官显贵自己都认识,这个人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我,我就是浙江督军的儿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民国四大公子之一的卢公子,现在认识我了吧。 你想怎么样? 卢公子嘬了嘬嘴,不着急,就凭你在老子脸上留下的伤痕,老子想把你怎么样,就把你怎么样。 第三二四章 盼儿眼中的杜云生 盼儿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的床变小了。在她的屋子门框上有好几个刻痕,分别是他小时候量个子留下的。父亲最讨厌孩子们拿着刀子『乱』刻『乱』画,可是唯有盼儿小时候为所欲为,杜云生都能包容了事,这可让哥哥们羡慕坏了。 盼儿看着位置最低的那个划痕,现在才到自己的肩膀,看来不是自己的床变小了,真的是自己的长大了,个子也高了。盼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桌子,桌子上一尘不染,床单上也没有落下灰尘,窗户上的花儿也是常常更换,看来虽然自己离开了,但是父亲还是会关照家里的佣人给自己打扫房间。 盼儿打开书桌上的台灯,一张老照片进入了视线。那大概是他五六岁的时候,妈妈穿了一个白『色』的连衣裙,溜着短发抱着她留下的一张照片。照片里只有他们母女两人。那是这世上母亲唯一留下的影像资料。拍摄那张照片后不久,母亲就死了。 盼儿问过很多家里的老人,有人说是得了肺痨,还有人说是得了流感,不过有一点大家都很缺人,母亲去世前不停地咳嗽,从白天咳嗽到晚上,刚开始能咳出痰,最后是干咳,再往后是咳出了血,最后又什么都咳不出来了。母亲临死前说话的声音就像被磨砂纸打过嗓子一样,不停地冲着下人喊着盼儿,盼儿。下人们怕孩子抵抗力弱再被传染了什么疾病,都不敢把孩子抱过去。这一年,母亲就要离开人世。 那时候上海就应经是华夏最大的烟土走私基地了。英租界里的烟土走私最为猖獗,当然这跟英国人的对话策略有很大关系,毕竟他们最早就是用烟土撬开我们闭关锁国的大门的。因为手头没有货,而烟土又有暴利。所以黄胖子那个时候经常会组织自己的手下去“抢土”,进而在上海的黑市里分一杯羹。这一年,杜云生即将迎来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转折。 人死之前,亲人们是有感觉的,甚至是可以预料到的。母亲死前那几天,父亲除了在黄公馆当阿贵姐的根本,基本都是早早地回到家陪伴母亲。可是就在母亲死的那天晚上,黄胖子的抢土小队发生了一个重大的问题,劫回来的“土”不翼而飞了。 原来,小队里有个万里帮的弟子偷偷的把货转移了,现在货跟人都不见了。碰巧,当时黄胖子没在家。这种大会,交给一般的帮中弟子是搞不定的。杜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敏锐的捕捉的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这时候他又面临另一个人生选择,那就是请来的大夫给母亲诊完脉,已经不再开『药』了。他告诉父亲,好好陪着病人,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很明显这是死亡通知书。 在抓住机会让自己在万里帮更上一步和陪伴母亲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之间,充满野心的父亲果断选择了前者。 之后,杜云生总是喜欢在各个场合中讲述自己那段抢土的经历,说着说着都变成了个传奇故事。盼儿跟哥哥们几乎都会背了。 我给你们说,当时的情况真的是非常紧急。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到了紧急的时光,我的脑子越能静的下来,这真的不是我自夸,这是本能。当时我只是个无名小卒,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有没有可能完成,就是一时头脑发热就接了。上海不算小,当时又是晚上,公共租界,华界,法租界,英租界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去了哪里?怎么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其实问这个问题的人,好多人都已经听过杜云生讲这个故事了,不过基于各种原因,还是装作第一次听到。 我用的是排除法,首先他不可能去法租界,为什么,法租界是黄老板的地盘,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里逗留?其次也不可在黄浦滩上,他一个人,拿着那么多“土”,路上人多眼杂,太过于招摇。所以我觉得他极有可能跑去上海县,不过也不太可能,当时土被抢走的时候很晚,上海县城早就关门了,他进不去。所以,他只有可能是去英租界。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身边的人都会很有默契的投来钦佩的目光。哎呀,你说说这么复杂的问题到了杜先生这里怎么就迎刃而解了。 最终在法租界和英租界的交汇处,我找到了那个小赤佬。他叫了个黄包车,不出我所料,果然是往英租界走。 那您当时是如何制服那个小子的? 当时我拿着枪对准了那个小赤佬和车夫,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我是对车夫说的,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你听我的,把车开到黄公馆就能领一个大洋。 第二句话我是对小赤佬说的,只要你把土带回黄公馆磕头认罪,我保证黄老板不杀你。 就是这么两句话,我把这个事情摆平了,就是这么简单。 哇。满堂传来久久的赞叹声和掌声。这么两句话蕴藏了多少人生浓缩的智慧啊。 这个牛的确值得吹一辈子。 很多人听完杜云生这个故事,都会觉得这是个奇人,是个不同凡响的人,是个擅于抓住人生机会的人。可是在盼儿严重这是个极其不负责任,极其狠心,极其冷酷的人。 因为父亲声名鹊起的那天,恰恰就是母亲黯然离世的那天。 如果你可以获得天下,代价是是去你的爱人,你会如何选择?当盼儿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就开始恨上了自己的父亲。 回来了。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想起你的母亲了。 盼儿把照片扣在了桌子上。他转过身来冷冷的面对着父亲。那眼神毫无情感,极其理『性』,深刻到了极点,整个上海滩没人敢这样看着杜云生。 杜云生和蔼的面对着女儿,想伸手『摸』『摸』女儿的额头,盼儿的头迅速的向后移去,杜扑了个空。 盼儿,你又想你娘亲了。 你不配提她。盼儿冷冷的说。 第三二五章 杜公馆的家宴 杜云生的心就像被用刀子扎了一样。他在外边的笑脸与从容那是做给外人的,不管是否出于真心,那都是出于职业需要。可是在女儿面前他可做不出那份无所谓的表情。 杜的眼睛泛着浓浓的凶意,这是他很少有的行为。 盼儿并不畏惧,她站起来也如此这般的盯着父亲。 两个人的眼睛彼此凝视,气氛陷入了极其压抑的气氛。 杜云生是江湖人士气场强悍,女儿也是女中豪杰不卑不亢,父女恋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杜望着女儿的眼睛,自己的表情舒缓了下来,你眨眼睛了,你输了。 盼儿噗嗤一下笑了,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冷峻 这是小时候父亲经常跟自己的玩的游戏,那时候父亲没什么地位,有的时候带着自己去帮里怕盼儿哭闹,便想着这个法子让女儿安静。久而久之这变成了父女俩的保留节目,只是今天杜云生来了这一出,盼儿是真没有料到。因为毕竟自己也长大了,而父亲也不再年轻。 盼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杜云生。 这不是你出行前我给你的银行本票吗,长江流域各大银行都可以支取,你一分都没有花?杜云生疑『惑』的看着女儿。 长江流域有那么多的教会,在那里我可以随意吃住,用不着花钱。 他们凭什么对你这么好?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吗? 我们当然要奉献的,我们会照顾那些孤儿,也会到医院帮忙,还会去给教会做募捐。 这么看来,教会跟帮会没什么区别。 盼儿有些无奈,难道在你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吗? 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哪里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啊。 对,你没有信仰,这的确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才能说出的话。 我信仰现实,适者生存。最近说书的把达尔文的进化论编成了评书讲给我了。 牺牲别人的『性』命,屠戮他人的幸福,来换取你自己的荣华,如果这也算做信仰的话,那你的确是个虔诚的信徒。 我是你爸,你为什么要这么跟我说话。 我妈死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爸了。 杜云生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里,他一屁股坐在了女儿的床上。哎,都说无债不成父子,无仇不成兄弟。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很多钱。 盼儿转过身趴在桌子上掏出了一个牛皮本子开始用笔记录了起来。 你在干嘛? 反思我今天犯下的罪过,祈祷明天能够纠正自己的错误,希望神可以宽恕我的罪。 奥。杜云生不再作声。 屋外杜火走了进来,父亲,饭准备好了。 等你妹妹忙完了,咱们再吃。 好的。 哥,盼儿扭过头高兴的望着杜火。 可是杜火却没有当哥哥的那份喜悦,他只是点了点头,便扭身走了。一句话不多说,这是杜火的特点和风格。 写着写着,盼儿慢下了写字的速度,既然父亲要等自己写完,那不如。 半小时过去了,原本只要5分钟的。 杜云生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就那样平和的注视着女儿的背影。 盼儿时不时的会偷偷望望父亲,父亲今天越看越奇怪,终于盼儿忍不住问了,哎,你怎么没有满头大汗?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满头大汗,又不热。杜云生不知道女儿的意图。 盼儿比了个六放在嘴边,往常回到家你不是都要抽这个吗? 我已经戒掉半年了。 盼儿愣住了。 杜云生站起身,『摸』了『摸』盼儿的额头,这次他真的『摸』到了。女儿确实消瘦了不少,不过也确实精神了不少。快吃饭吧,别让你哥哥们等着急了。 饭桌上少了往日的喧闹,只有杜云生,女儿,还有杜剑。 怎么今天的饭桌这么冷清啊?盼儿一屁股坐在了平日里父亲才会就坐的位置。 小妹,你这不胡闹吗?那是最中间父亲的位置。 盼儿头都没抬,哎,二哥,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怎么是中间的位置呢?杜先生坐在哪里哪里就是中间。 二哥看到小妹这样调侃父亲,心脏都快跳出来,他轻轻地抬起头望向杜云生。 杜云生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这个马屁拍的我挺舒服。 饭桌上刚刚还压抑的情绪一下子舒缓开了。 杜云生,真的坐到了客人的位置上,把主位让给了女儿。 仆人上菜的时候看到盼儿坐在中间,都吓了一跳。不过他们还是强作镇定,小心翼翼的把菜上了上来。 小妹,今天父亲知道你回来了,特意没有像平时一样招呼一大帮子人吃饭。把他们都安排在旁边大餐厅用餐了,大哥在那里陪着他们,我们在这里陪着你。 盼儿望着杜云生,抿了抿嘴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仆人旁边拿过木铲铲了一碗米饭,双手递到了杜云生的面前。女儿从来没有给自己盛过饭,这是第一次,杜云生面上不说什么,心里感动坏了。他用筷子连着拨了好几口米饭进入嘴里。这是一块红烧肉又出现在了他的碗里。这块肉自然也是女儿夹得。 这时杜火进来了,父亲,客人们都招呼的很好,他们,他那平静的脸上看到这幅场景都产生了几丝诧异,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入座准备吃饭了。 大哥,今天妹妹给父亲夹菜了。杜剑兴奋地说道。 那又怎样,这本就是应该的,有什么大惊小怪。杜火不温不火的说出了这句话。 大哥,盼儿用两个指头撑在了杜火的嘴角上,轻轻的掰开,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板着脸,这样多好的,多笑笑,女孩儿们也会喜欢你的。 这句话说得杜火面红耳赤,耳朵根子都红了。他轻轻地把妹妹的手打开,然后拼命嚼起了米饭,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这句话把杜剑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快吃饭。你呀,哪里学的这么油腔滑调,还敢取笑大哥。 杜云生也被这句话逗笑了,咳咳,他咳嗽了两声,大家又恢复了平静。 第三二六章 坏事传到杜公馆 食不言寝不语。看不出来,杜云生虽然是流氓出身,可是他的家宴竟然如此的符合传统礼数,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个世代书香的家庭呢。 阿生,一个粗鲁的嗓子真的耳朵嗡嗡响。 盼儿一听,脸上就有些不悦。这种嗓子还能是谁,自然是他那个张笑灵伯伯了。爸爸的狐朋狗友,万里帮高层里,文化底蕴最为深厚的粗鲁流氓。 张笑灵到了餐厅,杜云生当然还是一动不动的坐着,一旁的杜火杜剑纷纷站起了身子迎接张笑灵。 来了三哥,没吃饭呢吧?来人,给三哥盛饭,在做上两个菜。 张笑灵气喘吁吁,端起餐桌上的汤碗就灌了进去。 盼儿看到了张笑灵这般粗鲁的样子,心中厌恶到了极点。现在再看看父亲,倒觉得没有那么让人厌恶了。 三哥,你慢点,别呛着。你说怎么了? 张笑灵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汤汁,黄老大,黄拉大让一活儿当兵的给抓走了。 什么?杜云生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楼上阿贵姐的房间,还好房门是关着的。 咱们小声的说,阿贵姐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慢点水,黄老板怎么会被人抓走呢?哪个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还不都是因为楼兰春哪个贱女人,事情是这样的。张笑灵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杜云生望着盼儿,盼儿,还不跟你张伯伯打招呼。 张伯伯,盼儿冷冷的喊了一声。 呀,盼儿回来了。张笑灵推开了一旁的杜火杜剑,来,让伯伯看看,这都长这么大了。 张笑灵刚要用手『摸』盼儿的额头,盼儿灵活的向后撤了一步,你们大人谈事我就不掺和了,我上去陪我姨妈。 杜云生点了点头,别跟你姨妈瞎说奥。 盼儿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张伯伯也是越老越精神了。盼儿淡淡的回了一句,便上了楼。 阿生,你看我家的张法是不是跟盼儿看着很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三个,跑题了。黄老板到底怎么了。 奥,是这样的。张笑灵把事情的经过转述了一遍。 阿火,给爸爸拿跟烟。杜云生点着了香烟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居然敢把军队开到租借。离咱们最近的是北洋的哪个部队啊。 嗯,咱们的老对头,那个老不死的卢督军。阿生,他们浙江扣了咱们的货,现在又欺负到黄老板头上来了,咱们不能再忍了。 先别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没有弄明白。三哥,你是浙江武备学堂毕业的,你在浙江人头熟。你能不能联络他们打探一下,看到底是谁绑了老板。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卢督军下的命令,没准是他手下哪个师长什么的跟黄老板争风吃醋。如果真是那样我们没有必要大动干戈。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吴敬崖望着桌子上的盘子不停地吧唧着嘴,难怪说上海的菜叫小菜呢?这菜量是真小。 胡西北望着杯中的酒脑子有些犯晕,不过这个红烧肉还是不错的。 是啊,红烧肉甜甜的。哎,我一直觉得肉怎么能是甜的呢?吃了这甜而不腻的红烧肉真觉得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对了,咱们兄弟二人有酒有菜,何不趁此机会结拜为异姓兄弟。 咱俩都是男的,怎么结拜成异『性』兄弟啊? 哈哈,你太幽默了,我说的这个异姓是不是一个姓名的兄弟,也就是说结拜之后咱们就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有福同享,有难你当。说着吴把面前的桌子推开,然后拉着胡西北一起跪在了地上。 胡西北伸出食指,中指还有无名指指向天空,天花板在上,水泥地板作证,我愿意与,哎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吴敬崖,敬重的重,额不是,喝晕了,敬重的敬,山崖的崖。 我愿意与吴敬崖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不求同年同月死。 那就别拜了,吴兄,应该是但求同年同月死。永不辜负,如有辜负,犹如此筷,说着胡西北拿出桌上的一根筷子,想用力掰断,可是任他怎么使劲儿筷子都挺得直直的,丝毫没有弯曲的迹象。 是这吧,西北,都累累的,明天再掰筷子吧。 胡西北放下筷子,双手紧紧地笼着吴的肩膀,咱俩谁岁数大啊。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互称彼此为自己的大哥吧。 好的,大哥。胡西北高兴地喊了一句。 好的,老弟。吴敬崖痛快的回答。 哎,不是互称大哥吗? 哎呀,兄弟之间,这些都不重要。吴端来了两杯白酒,咱二人共饮杯中酒。 举杯邀明月。胡西北把酒言诗。 低头思故乡,干。吴敬崖低头就喝。 再往后吴敬崖的记忆变得越发的模糊了。他躺在床上,胡西北也趴在另一侧的床上。 对了,西北,你还记得今天说的那个黄胖子吗? 嗯,万里帮的帮主黄胖子,怎么了? 哈哈,没事儿,哈哈,没事儿。吴说着说着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片绿茵草地,他躺在草坪上,眼光很刺眼,整个世界充满了光。他把头向一侧转去,英子也侧卧在草地上,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吴以为这事现实,想伸手去抚『摸』英子的脸,手还没有触到,便看见英子七孔流血,皮肤惨败,不一会儿她的表皮开始破碎,就像是一个泥人被捏碎一般。吴难受的不得了,可是身子不受控制,只能呆在原地,望着英子毁灭。奇怪的是,英子的表皮破碎后,并没有粉身碎骨,在这儿表皮下还有一张俊秀的面孔,她完好无损,也是笑盈盈的。哼,你把我的兔子拿走了,还给我。 这不是轮渡上的那个打扮成小哥的姑娘吗?他怎么出现了。英子那?英子。 吴大喊,白天消失,又回到了漆黑的夜晚。吴望着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六点,天马上就亮了。 第三二七章 考军校迟到了 吴敬崖感觉手中有什么东西,抬起来一看,是那个用小哥的手绢叠成的兔子。吴解开了兔子,恢复了手绢的本来样态,外边的光缓缓的从窗帘『射』进了屋里。 呼呼呼。旁边的胡西北重重的打着呼噜。 吴敬崖感叹,一个一米六几的人,打呼噜竟然能打出一米八几人的效果,看来这个人真的不是凡人。 吴看着那手娟,手绢的右下方纹了一个小小的盼字。这个字是那小哥的名字,还是说那小哥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正在那里盼着。想着想着睡意再次来袭,吴索『性』把手绢盖在脸上,然后继续睡觉。 七点,八点,九点 啊,十一点了。胡西北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喊声。 怎么了,什么情况。吴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测,他把手绢从脸上那些,顺手放进怀里。这个动作很有意思,他不知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今天报考黄埔军校,早上10点就要过去,现在十一点了。 吓死我,黄埔军校,哎呀,报不上就明年呗。 吴敬崖『揉』着疲困的眼睛。 明年万一不招了呢?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就是投身革命,我今年必须考上。哎呀,早知道昨天就不跟你喝酒了,醉酒坏事,酒后误事啊。 你先别着急,在哪里咱们现在去,我觉得还是能赶上的。 胡西北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 黄埔军校一点都不出名,全国知道的就不多,愿意去的就更少,现在这年头,不是11年那会儿了,谁还想着天天革命啊。 胡西北和吴连脸都没有洗,匆匆的就赶往了初试的地点。那地方是一个上海公共租界的弄堂里,九曲十八拐,两个人下了黄包车,又朝里走了好久才到地方。 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茶馆,上书“韩森别院”,屋外有个老头半个身子倚着门框正在打瞌睡。 老先生,老大爷,老人家。胡西北满脸殷勤的问道老人。 哎呀,这后生,怎么这么客气,一会儿的功夫,就给我了三个尊称。什么事儿。 我是参加军校初试的,今天早上睡过了,不知道还来得及不。 什么军校,什么初试啊?我这里是喝茶的地方,说着老大爷指了指后墙上的匾额。匾额上工整的手术韩森别院,右边的门柱上写着。初听不知曲中意,左边的门柱上什么都没有。吴敬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句话。 胡西北没有看到这些细节,不好意思,原来不是这里啊。那打扰了,打扰了。然后拽着吴敬崖就再次扎进了弄堂里兜兜转转的小巷。 那老头叹了口气,倚着门柱接着休息。 屋内是个三进的院子,在院子的尽头有一座慎思堂。 慎思堂里坐着几十个意气风发的学生,他们做的笔直,眼神一眨不眨望着前方。 张爱民。 到。 来,过来。说话的是负责面试的肖老师,在他的身边有一个秤,还有一个身高测量器,。 张爱民,身高158,体重90斤,不合格。说着肖老师把一个不合格的紫『色』印章盖在了张爱民的档案上。 不合格,什么考试都没有进行,你就说我不合格,原因何在。这个学生气呼呼的喊道。 别嚷嚷,我们招收的是军校生,你身高不够,怎么可以参军呢? 这个学生被揶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挤出一句,那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就白来了啊。 不用担心,你的档案上写着你得原籍,我们会根据路线发放你的路费,你可以回到家的。 张爱民锤头丧气的离开了。 下一个,王福。 王福可是个大个子,足有一米九。高人一头,体型壮硕的。他走路的时候,这老宅的灰『色』地砖都在震。 王福,升高192,体重240,不合格。说着肖老师又把不合格的紫『色』印章印在了档案表上。 什么。王福的声音很凶,我的升高这么高,凭什么不合格。 你以为当兵个子高就是好事儿吗?你一米九几,体重又这么大,到了战场上,你就是活靶子。打别人得好几枪,打你只要大概瞄准目标,闭着眼睛都把你干掉了。肖老师的话引得学生们哈哈大笑。 嗯,王福这么一个大个子,竟然哭了起来。嗯 大男人哭什么?就凭你这个块,即便是辛苦做个力气活儿,那一年到头来都比别人赚的多。 我不是哭这个,我是哭阿芳。 阿芳是谁?哭她作甚。 阿芳是我心仪的女孩儿,他说我若是能考上军校,当上大兵,她就愿意嫁给我。保定军校嫌我傻,浙江武备学堂嫌我笨,想去日本上军校,我连中国话都没说利索,更别说日语了。你们现在又嫌我太高了。看来我这辈子跟阿芳是没有缘分了。说着王福哭着就跑出去了。 肖老师望着王福,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抚了抚眼镜框,下一个。 话说吴敬崖和胡西北又在弄堂里转了好几圈,两个人走的口干舌燥。 西北,你说的军校初试地点真的在这里吗? 是啊,写的就是这个弄堂,标注的确实是刚刚韩森别院那个位置,可是那里又不是。完蛋了,我这考军校,怎么连军校都不知道在哪里?人家说革命无门,我这,我这也算是革命无门了。胡西北一着急就喜欢用手揪自己脖子,不一会儿脖子上就青一道,紫一道。 哎呀,至于不至于。我看啊,就是那个韩森别院,咱们再回去看看。 那个老头已经说不是了。 反正你也迟到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二人又进入了韩森别院。 老大爷,老先生,老头子。这会是吴敬崖去叫老人。 老人睁开眼睛刚要道谢,突然,眉『毛』一皱,你说谁是老头子,你这个后生说话怎么这么无理啊。 胡西北忙道歉,不好意思老人家,我这个朋友一时口误。 谁说我口误了,我这老头子是对他老人家的恭维,哪里有无理的意思啊。 老头子是恭维?老人气的咳嗽了两声,好的,你且说说哪里是恭维了。 第三二八章 胡西北入考场 面对吴敬崖老头子的戏谑说法,看门的老人家颇不高兴。 吴笑着说道,万寿无疆之为老,顶天立地之为头,父天母地之为子。我叫你老头子,无理吗? 老人听了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又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个评价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啊。 老头子。哎,我叫你你怎么不答应。老头子。 哎,老人终于答应了。老人心里想,怎么感觉还是有不恭敬的意思啊。 我这兄弟一片赤诚来考黄埔,地址就是你们这里,怎么诓骗他不在此处。 老人笑了,这事情都讲个缘字,我这韩森别院下边你们也看到,这是个有上句没下句的批语。上句是,初听不知曲中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给我对个下句。我看你们粗通文墨,要不试着对对。 我要是对上了呢?吴敬崖不卑不亢的说。 你先对上了再说。老人不以为意。 吴一听有门,从老人那里拿来笔墨,望着柱子。哎呀,这柱子挺高,有凳子没,我踩一下。刚说完,他居然飘了起来。原来是胡西北看到有门,很是激动,竟然直接扛起了吴。吴感叹,这小矮个子还真有一股蛮力。 吴思考了一下,刷刷写了七个大字对应,再听已是曲中人。 胡西北看完吴写的字连连点头,吴兄。 光顾着说话了,胡西北肩膀一软,吴没来的及防备,差点摔倒。 不好意思,吴兄,这个对对子,想来讲究的是平仄,你这个上下联对的一点都不严丝合缝。 谁告诉你门上挂的就非得是对联?意境最为重要,怎么样老人家,我这个上联对的如何? 老人看了看,嗯,差强人意,你们真的是报考军校的。老人话锋一转。 是的,胡西北赶忙拿出了自己的档案。您看这是之前学校发给我的。 老人瞟了一眼,早上八点让到,现在才回来。 老头子,我这位兄弟心诚,还望你通融。 进去吧,一直走到最后,不过能不能考上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人终于发行。吴胡二人飞也似的跑了进去。 这时,门外来了个大个子,他不知道刚才吴和胡的那档子事儿。站在牌匾底下,默默念着吴刚刚写的字,感叹道,诗写的不错,就是这手字啊,太烂了。 石代表,刚刚还二五八万的老头子竟然站了起来。 您歇着。石三笑呵呵的对老爷子说。 石三怎么会在这里呢?话说,吴秀才和苏联谈判失败后,苏联只能把重要的筹码放到广东革命党的桌子上。『共产』国际正式跟革命党合作,国内的赤党支部作为『共产』国际的急先锋,他们的精英也悉数到了广东开始改组革命党,并且和革命党共同创办黄埔军校。说的俗一点,就是革命党成功的在国外进行了融资,从此革命党终于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武装。石三作为赤党骨干,在李达先生的指派下负责上海方面初试的情况。 石代表,这个怎么样啊? 颇有一番境界。 不过不够对仗,老头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现在都提倡新文化了,门上的老对联也该有新变化了。这是谁写的。 是个陪人考试的年轻人写的,他跟你一样都是大个子。 吴和胡西北刚进到第二个院子就看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落榜生沮丧的走了出来。 王福挠着头,这个子低了也不行,高了也不行,这哪里像军校,感觉像戏校。 张爱民也有同感,革命党是搞革命的,搞革命就应该人人平等,我的个子是不高,可是我的革命斗志一点都不低啊。 谁让首义的时候你没赶上呢?没有话语权,自然只能让人家挑挑拣拣。 听了这两个人的话,胡西北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吴兄,这可怎么办,我这个子这么低,肯定会落选的。 吴望着胡西北单薄的身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大褂,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慎思堂里的学生已经被筛检的七七八八了,肖老师把档案认真的规整了一下,然后对学生们说。你们为什么要参加我们的军校,都说说。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肖老师这是一个送分题,还是一个送命题。 哎,大家不要为难嘛!我这个人最喜欢畅所欲言,这里不是北洋当局的衙门,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无人应答。 那我问问题,大家举手示意,大家是为了将革命进行到底的请举手! 所有人都举了。 大家是为了温饱的请举手。 所有学员无人举手。 好的,你们通过了初试,我有一句话送给你们,这句话是孙先生专门送给军校的所有学生的。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我最后再问一遍。 大家是为了将革命进行到底的请举手。 只有一半人举手了。 大家是为了温饱而考军校的举手。 没有人举手。 肖老师望着两次都没有举手的人笑了,然后他把这些人的档案抽了出来,好的,你们这些两次都没有举手的人,拿着自己的档案和路费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我,我是为了革命来的,我要将革命进行到底。 谁啊?肖老师推开了面前的学生,出现在他的视野的是一个身穿大褂,步伐稳重的消瘦男人,个子不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胡西北,不好意思先生,昨天饮酒贪杯,今天迟到了。 哼,一个不守时的人,凭什么将革命进行到底。 先生批评的是,我胡西北发誓,从此戒酒,如再饮酒,你开枪就可以毙了我,我绝无怨言。 这句硬话倒是很对肖老师脾气。哼,知易行难,别『乱』发誓。来吧,上称然后量身高。 胡西北听说要上称,脸上有些窘迫,他回头望了望吴敬崖,吴穿着单衣,手上拿着胡西北换下的外套,显然他俩是换了衣服。吴此时给了胡西北一个鼓励的微笑。 胡西北点了点头,上了称。他走路的样子乖乖扭扭很是奇怪,上称一量,90斤。 肖老师有些怀疑,这么大的个子怎么90斤啊。 第三二九章 胡西北初试过关 胡西北憨憨的笑了,我家穷,吃不好穿不暖。 哼,这褂子看着可不像吃不好穿不暖的样子。肖老师悠悠的说,到那边量个子。 胡西北走去量个子的时候,脚底板个楞个楞的。这引起了肖老师的怀疑。这个家伙的大褂怎么这么长,我都看不到两个脚『露』出来。 个子量完,1.75.肖老师抠了抠下巴,个子倒是符合要求。嗯,当兵体力是很重要的。你做这个动作,跳一下然后立马下蹲,然后起立再跳一下然后接着下蹲,来上20组。 20组?胡西北很是为难,他望着吴敬崖。 额,这位老师,我这个兄弟这两天有点拉肚子,您让他做这个我怕他窜稀啊。吴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肖老师笑着点了点头,那就不跳了。 谢谢先生,胡西北连连鞠躬。 算你小子运气好,刚好也没有招够学生,你的初试过了。肖老师笑着说。 真的?胡西北高兴地不得了,原地蹦了起来。 吴看到胡西北的动作,无奈的叹了口气。 胡西北再落地的时候两只脚都没有站稳,身子前倾,一下扑倒在地。 肖老师撩开胡西北的褂子,原来他的两只脚分别绑了一块儿砖,难怪走路个楞个楞的。脚底板绑转头,你怎么不直接踩个高跷呢? 主要是时间紧,来不及。胡西北还在接话茬。 放屁,来的及你还真给我踩着高跷初试啊。我们是革命党的军校,我们要的是军人,不是马戏团的杂技演员。说着肖老师抬起手中的那个紫『色』的不合格印章就要往胡西北的档案上盖。章子还没有塌上,一只手就塞到了章子底下。胡西北的手上印上了不合格三个字。 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要是不用这个法子,我的个子您肯定不会录取我的,我那么辛苦赶过来,您不收我,那我的付出不久白费了吗。 一,你迟到,本来就应该丧失考试资格。二,你作弊,就更是不符合考试要求了。肖老师拍了拍胡西北的肩膀,你不用担心,回程的路费我们给你们掏。说着肖老师拿出了几个银元放在胡西北面前。 胡西北被彻底激怒了,他一手甩掉了肖老师手上的钱。同学们看到这个莽撞人气『性』如此之大,都惊呆了,大家沉默不语,谁都不敢再说甚么。 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想怎么样。肖老师从腰里掏出了枪对着胡西北。 吴敬崖看胡西北有难,准备上千营救。这时候一个宽大的手掌拍在了吴的肩膀上,吴回头一看,竟然是在汉口看到的那个赤党。怎么是你? 石三冲着吴敬崖比了一个嘘的姿势。一会儿再说。 胡西北面对肖老师的手枪不为所动。我们参军是为了革命,革命部分高低胖瘦,革命看的是这颗心。胡西北朝胸口狠狠地拍了拍。 漂亮话谁都会说,革命,你知道什么是革命吗? 我,这个问题一下子把胡西北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给你10秒钟回答我,回答不上来,我要你的命。 10,9 肖先生,他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吴敬崖看肖准备来真的,一面劝说他,一面准备阻止他。 石三小声的说,别担心,肖老师这是试你的朋友呢。 有他么这么试的吗?再出人命了。 这是英租界,枪响了还了得?石三提醒道。 胡西北紧闭的双眼在肖老师念到三这个数字的时候终于睁开了。他声嘶力竭的背到,我为国牺牲,死一百次也不推辞,可是让你担忧,的确不是我能忍受的。我爱你到了极点,所以替你打算的事情只怕不周全。你有幸嫁给了我,可又如此不幸生在今天的中国!我有幸娶到你,可又如此不幸生在今天的中国!我终究不忍心只完善自己。唉!方巾短小情义深长,没有写完的心里话,还有成千上万,你可以凭方巾领会没写完的话。我现在不能见到你了,你又不能忘掉我,大概你会在梦中梦到我吧! 所有的学生都被这话震撼了。 吴敬崖没听过这些话,他问石三,这是什么啊? 石三的眼眶湿润了,这是黄花岗起义的其中一位烈士写给妻子的信。 吴知道这次起义,在首义前,孙先生进行了很多次革命,这一次革命党的无数精英视死如归,慷慨赴死。只是不知道,他们当中还有人给家人留下了这样让人动容的文字,这一刻吴似乎感受到了当年那场起义的悲壮。那是一群学生娃的慷慨悲歌,他们明知道会死,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亡。 肖先生收起了枪,然后带头鼓起了掌,在他的带动下,所有的同学也都鼓起了掌。 好的,你的初试过了。肖先生说道。 有一个同学突然举起手,肖老师,胡西北的话确实让人动容。可是你先前明明说过,革命党招收学兵的规矩,个子太低不行,太高也不行,现在你录取了胡西北,那刚才王福和张爱民岂不是太冤枉了,这样有失公允。 问得好,这时候石三跨着大步子走到了人群前。那两个同学,听到自己落榜的消息连争取都没有争取,这点抗争意识都没有,他们有什么资格参加革命党,成为革命党的武装。石三拍着胡西北的肩膀,这位胡兄弟,他一心革命,不怕死亡,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才配参加革命。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石三先生,他跟我一起负责你们初试的选拔。 石先生好。同学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石三高举着拳头,我们这支革命的军队,由我们的赤党和革命党共同组成,我们要消灭那些一切压迫人民的剥削阶级,带领华夏劳苦大众走向人人平等,按需分配的美好世界。 肖先生高举着拳头,没错,砸碎旧世界将革命进行到底。 所有录取的同学,高举拳头,砸碎还没说完,老头子走进了院子,你们小声点,有英国警察在外边巡逻。 同学们狠狠压低了声音再次说道,砸碎旧世界将革命进行到底。 吴抽出一支香烟塞进嘴里,一群疯子。 第三三零章 石三的酒量 汉口相见之后,没想到这么快,吴敬崖又和石三在上海见面了。 初试结束后,石三专门和肖先生一起宴请了吴和胡西北。说是宴请,其实只是弄堂里的一个小酒馆,老板除了卖酒还简做一些小菜。 肖先生端起酒壶,既然是石代表的朋友,那便是贵客。 肖先生,您是老师,怎么能由你来倒酒呢?胡西北抢过酒壶非常有眼『色』的帮其他三位倒酒。 哈哈,石三笑了,你跟吴兄弟称兄道弟,如今又把老肖叫先生,咱们这一桌这辈分可真是『乱』啊。 石兄,汉口一别就好像是昨天,你怎么又跑到上海来了,而且还招收革命党军校的学生? 如今是赤党和革命党强强联合,我们抓笔杆子,革命党抓枪杆子。文物相加天下无敌。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肖云,地地道道的革命党,之后他就是黄埔军校里校务办的主任,黄埔的第一批学员都将会是他的弟子。 石老兄不要调侃我了,我这上边有蒋先生,蒋先生上边有廖先生,廖先生上边有孙先生。新的学员都是他们的弟子,我哪里敢自以为师啊。吴兄弟,石先生这是捧我,他现在是我领导,我要巴结他,他现在是我们革命党中央委员会的候补委员会的候补委员。将来可是有话语权主导我革命党未来的人啊。 看着二人这般相互吹捧,吴却看到了这团和气下的不稳定因素。革命党和赤党,想象不了。不是一派啊,革命党来自南洋来自檀香山来自日本,赤党来自西伯利亚。你们赤党是全世界的无产者当家做主,革命党里边有头有脸的可都是物产者啊。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了肖云对吴敬崖的关注,这位吴兄弟说话很尖锐啊。眼下我们革命党内部也分了三派,左派中派和右派。左派坚决支持赤党服从苏联那边的指示,中派在接纳无产阶级新思想的同时牢牢保持我们革命党的传统观念。至于右派嘛,则是依靠,拉拢,猜忌怀疑的想法占据了主导。 那肖先生是什么派啊?石三见肖云话里有话,便半玩笑的问道。 我是什么派不重要,不管是左派,中派,右派,还是华山派,武当派。主要看你们会把我变成什么派。 好,吴竖起了大拇哥,肖先生说话真有水平,感觉什么都说了,也感觉什么都没说,高,实在是高。 哈哈哈。一桌人哄堂大笑。 对了,吴兄弟,你不也是石三话说的一半,看到吴敬崖冲他使眼『色』。 肖云吃了口菜问道,吴兄弟是什么? 石三看出了吴的意思,话锋一转,你不也是对革命充满向往的吗?怎么不跟你兄弟胡西北一起报考黄埔军校。 吴摇了摇头,来,喝酒,喝酒。 哎,肖云有些不悦,听吴兄弟这话,难不成对革命党有什么误会? 没有,没有。咱们今天是喝酒,我们不谈主义,只叙情义。 胡西北一手抓着猪蹄,一手就着酒,对了吴兄你跟石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啊。 是这样的,我在汉口带领工人罢工反对北洋当局对劳工的压迫,因为叛徒的出卖,我差点死了,吴兄弟还有一个张大民救了我,让我死里逃生,逃过一劫。对了,张大民怎么样了?他当时冒着生命的危险托人让我坐火车离开返回北京。 说到这里,吴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哎,他死了。 什么?石三很是惊讶,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因为张大民的死牵扯到自己,而在肖云面前吴又不想暴『露』自己曾经革命党的身份。吴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这个过程,救完你以后他被警察厅的人抓住了,最后被杀死了。 石三端起一杯酒,冲着天上一敬然后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端起酒壶,大口的喝了起来,为此发泄心中的愤慨。 不敢,赶快把他的酒夺过来。肖看到石三喝酒,脸都变『色』了。 怎么了肖先生,胡西北问。 他喝了酒会很失态的。 已经晚了,石三的酒已经见底了。喝完,石三的脸红的像个西红柿,瞬间瘫坐在桌上呼呼大睡。 这不是挺安静的吗?吴拍了拍石三的肩膀。 哎,你们等着瞧吧。肖云捂着脸。 老头子急匆匆的跑进了酒馆,然后朝肖云摆了摆手,肖云走过去跟老头子低头密语。 胡西北望着石三先生,又用手晃了晃酒壶里的酒,至少还有三四两呢,就这么一口气干了啊? 哎呀,他这么大的个子没事儿的。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石三突然站起身子,手指天空,随机又摊在桌上犹如一摊死泥。 胡西北『揉』了『揉』眼睛,我没出现幻觉吧。那个,额,刚才他说什么? 太快了没听清。吴也是一脸茫然。啪,吴的手,突然被石三紧紧的抓着,石三顾着腮帮子望着吴,张大民的死是华夏的损失,是亚种的损失,是世界的损失。接着,石三又抓起了胡西北的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正所谓,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张大民,还有后来人。石三站了起来,拉着吴和胡西北一同站起来。吴胡二人对望,眼神中充满惊愕。石三放开他俩的手,一只脚踩着椅子,两手一上一下,上手高过头顶,下手低过腰身。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哇呀呀呀 哎哎哎,石先生,石先生,冷静,冷静,现在不是『吟』诗的时候。肖云赶忙抱住石三不让他再发癔症,石三若是再这么念诗,非把英租界巡捕招来。石三正在兴头哪里肯罢休,他双手抱着肖云的头,时不我待,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鱼且能自由,人却牢中囚。 好好好,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咱们快走吧,出大事儿,说着竟然抱起了石三着急往外走。 好诗,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听着耳熟啊。 是耳熟,是耳熟,就是我们革命党人做的。咱们快走吧。肖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石三。 第三三一章 黄老板去哪儿了 看肖云如此急躁,吴敬崖赶忙发问,怎么了肖先生。 胡西北,你快点把石老师背会韩森别院,给他醒酒。 胡西北得令,迅速背着石三离开了。 上海滩出大事了,万里帮黄帮主被人绑了,整个上海『乱』成一锅粥。现在公共租界,法租界,华界所有警察,流氓,帮会都疯了,到处搜寻黄老板的下落。 听到这里,吴差点笑出来,这不正是他提醒了那个二世祖之后产生的结果吗?这个黄胖子也真是废物,这么容易就被人家绑了。吴心里高兴,脸上平宁。哦,有这等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绑架万里帮帮主啊。 可不是嘛。万里帮是上海最大的帮派,这个黄胖子一直是法租界华人巡捕头领,他手下有两个猛人,一个是张笑灵,这个张笑灵啊。 停,这个跳过,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杜云生,是黄胖子的智囊,此人是菩萨的面容,霹雳的手段。没有人见过他生气,因为见过他生气的人都被做掉了。他们三个人士万里帮的核心,这几年他们开了一家公司,垄断了所有上海的烟土经销生意。华夏所有土到了上海只能从他们的公司里走。一年挣到的钱,顶的上北洋半年的税收。 哎,北洋的税收本来也不算多。 不算多那也不算少吧。上海是华夏的法外之地,外国人要依托华人治理这里,北洋当局迫于国际压力又不能『插』手这里。所以这三个家伙成了名副其实的上海土皇帝。不瞒你说,就连我们革命党里的蒋先生还给黄胖子递过门生帖呢。 昂,门生帖,革命党人拜一个流氓头子当老师,这不是瞎扯淡吗? 你不是革命党你可以这么说,蒋先生那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在这里招收黄埔学生没有跟他们万里帮打过招呼,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肯定会有麻烦,我准备带着石先生连夜撤,胡西北我也带走,我看这小子挺精明。 可是他的包袱啥的还都在我们的房子啊。 哎呀,革命者怎么能有那么多包袱,我先走了,后会有期。那个,你把这个账结一下啊,我来不及了。说着肖云一溜烟不见了。 吴叹了口气,来不及了你还能跟我扯这么多,就凭你这个抠搜劲儿,我看这革命也没法儿成功。得了,老子可是不想当什么革命党了,天天这么一惊一乍,满脑子主义的,很累。话又说回来了,革命党如果真的那么高尚,那么为什么还会有蓝衣社这种见不得光的组织存在呢? 吴一路溜达着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黄老大溜走了,到底是谁做的呢?杜云生已经派出门人找了好久了,那么多人,别说黄老板了,就是一只耗子都能在上海滩找到了。杜云生坐在万里帮总部的万福厅里,这以前是各堂口龙头议事的地方。黄老板平时都坐在桌子的最中间,因为他体型肥硕,所以他的凳子比一般人都要大和结实。如今只有位子却不见了黄老板。 杜火和杜剑两兄弟走进门来,分列杜剑左右。杜云生对面的张笑灵一边扒着一个整只的烧鸡一边问两兄弟,怎么样? 杜剑摇了摇头,张伯伯,整个上海都快被我们吊个了,还是没有见到帮主的踪影。 三哥,别光顾着吃,让你去浙江打探,如何啊。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是一帮军装抓走了黄老板,可是我问我在浙江的那些熟人,没有一个知道这个事情,还问我是不是咱们搞错了。我觉得也可能是搞错了,你想他们真要对黄帮主下手为什么穿着自己的军队衣服啊?既然穿了自己军队的衣服,又为什么不敢承认,而且到现在又不来找我们呢? 那还能有谁啊?楼兰春那个十三点吓得失了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说不出。得罪了谁不知道,被谁绑的不知道,我看他连黄帮主都快不知道了。 会不会法租界的那些董事们对帮主不满意,所以用这个办法把帮主绑架走了? 杜云生摇了摇头,黄帮主做事虽然霸道,可是这几年该孝敬那些董事的一分都不少,他们即便要换掉黄老板,也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啊?那些洋人没有咱们华夏人这么鬼精的。 他娘的,肯定是程丹那个老王八蛋。 何以见得,杜云生眼前一亮。 程丹手底下的那个蛤蟆舞台。 说道这里,杜家三父子都捂着嘴巴笑了。 杜云生笑道,三个亏你还是读书人,人家那叫玉蟾舞台。 哎呀,蟾就是蟾蜍,蟾蜍不就是蛤蟆吗?把火柴叫洋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程丹的蛤蟆舞台生意一直很好,号称华夏梨园。可是黄帮主为了捧楼兰春,把他们那儿的风头全都抢了,他能不心怀怨气。我看呀,这件事情就是程丹手下的江北帮搞的鬼。江北帮全都是那帮拉黄包车的苦力,他们掌握了上海的交通,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想掳走黄帮主易如反掌。 有些道理,但是直觉告诉我应该不会是他吧。程丹这个人虽然脾气急,但是做事挺守规矩,不像是这么不守江湖道义的人啊。 真金不怕火炼。一会儿上海其他帮派的老大来了,咱俩你唱白脸我唱红脸,验验这老小子。 程帮主到,门口的手下不停地报着前来开会的各帮派老大及代表的名字。首当其冲的就是程丹帮主。程丹年岁不大,但因为是拉黄包车出身。跟杜云生这些最早从看场子,街上刷无赖出身的白相人完全不同。他是吃过苦的。在他的脸上可以看出岁月的印记。大部分帮会老大,当了老大之后都会彻底抛弃过去的生活,一心一意拥抱荣华富贵。可是程丹则不然,他依旧是一身粗布衣,身上不带手势,而且不光如此,在他的身上,连个纹身都看不到。更让人觉得厉害的是,程丹竟然出门从来不做汽车,只坐黄包车。平日里他总是晚到,今天他破天荒的第一个到。 第三三二章 众大亨开会 原来今天程丹是坐轿车来的,进了屋子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解读出他的确有些慌张。 众老大入座,这场波及上海各个帮会的会面正式开始。 杜云生风轻云淡的说,我们万里帮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也有耳闻,今天把大家叫过来的主要目的是。 够了,程丹率先坐不住了。我知道,很多人都怀疑是我做的。他们觉得你们万里帮的上海夜大舞台抢了我们玉蟾舞台的生意,压住了我们的风头,我用我的名誉担保,觉悟此事。程丹此话一出刚刚还有些嘈杂的会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老八帮的帮主刘珂德高望重(老『奸』巨猾),他看到程丹这么急于为自己辩白,刚忙起身劝说,程帮主你看你这是做什么,现在没有人怀疑你啊。你这样急于自证,刘珂望了望各帮主,这不是让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你了吗? 刘珂的老八帮是上海英租界的老牌烟土帮会,在万里帮的烟土事业起来之前。他们帮会的核心成员共八人把持着上海的烟土贸易。如果有谁的货敢不经过他们的渠道流进上海,他们就会直接抢劫那些入境的烟土。就是用着这种极端的手段,老八帮以英租界为大本营,抢先整合了上海的烟土市场。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胖子也看到了烟土的暴利于是组织杜云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八帮抢劫别人的烟土,杜云生就带人抢他们的烟土,抢完就返到法租界,反正法租界是黄帮主的地盘,刘珂也奈何不得。于是上海的烟土公司从一家被强行增加到了两家。这两年又因为英国的华夏政策出现了调整,他们决定不允许东印度公司再向华夏输送云土,这是英国在华教会的功劳,他们的负责人看到了烟土对华夏人的毒害所以联名上书给英王,希望可以停止这种罪恶的交易,英租界彻底禁烟,老八帮的人地位再次下滑,更加无法与万里帮抗衡了。刘珂此人,也好抽个烟土,皮包骨头,脸『色』枯黄。 程丹对刘珂的好话并不感冒,说白了,他压根对这个人就不感冒。程丹继续说道,清者自清,真金不怕火炼。 张笑灵是个暴脾气,心里存不住话,好你个程老头,既然你把话挑明了,我们也不藏着掖着。我们帮主是不是你抓得。 不是,我为什么要抓你们的帮主,难道你们也相信我会因为他捧楼兰春抢了我的风头儿怀恨在心。我把话说白了,我们玉蟾舞台的名角多得是,在上海烟土生意没人能跟你们竞争,梨园行也没有人能跟我们竞争。你们黄老板进军戏剧界,只能是玩票,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哈哈哈,杜云生依然沉稳,这是他的行事风格,不会像张笑灵那般粗鲁莽撞。我也认为但就一个上海夜当然不会让程帮主跌份行恶。不过我们黄老板做得的另一件事恐怕一定会让你忍无可忍了吧。 什么?程丹知道杜云生是个角『色』,所以对他的话非常注意。 你们玉蟾舞台和安新公司的官司上海谁人不知,他们新安公司仗着有法租界董事会的支持,『逼』迫你们拆台舞台另寻他处,你三番五次来找我们黄老板,他迫于上层的压力始终无法为你提供实质『性』的帮助,所以你怀恨在心。 没错,安新公司想打我的主意那是白日做梦,你们黄老板在这件事上不帮我的忙我的确很不满意,但是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记恨黄老板,毕竟他也是在人家法国人的屋檐下吃饭。 这你也不怀恨,那你也不坏恨,你的心怎么那么大,你是君子我们都是小人是不是,张笑灵暴跳如雷的就要冲向程丹。 这时候刘珂赶忙横在两人中间,张堂主息怒,我觉得程帮主也不会做如此下作的勾当的。 程丹不是吃素的,他见张笑灵竟敢如此放肆,一脚踢翻了凳子,我告诉你张笑灵,论辈分我跟你们黄老板平辈,你个后生小子还懂不懂规矩。说着程丹拔出了一把小刀『插』在了桌子上。 程帮主,消消气,您不会是想在我们这里开杀戒吧?杜云生眼神冷峻的说道。 程丹把小拇指放在了刀口下,说再多都是放屁,我用我的指头起誓,黄老板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程帮主,程帮主。其他各帮主纷纷劝慰。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打斗叫喊的声音,大家把注意力从程丹的小拇指上转移到了窗外。大家都探着脖子看窗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就把程丹晾在了当场,他拿着小刀对着自己的拇指砍也不是,不砍也不是。毕竟这种壮举是必须要有观众见证的。 外边到底怎么了?杜云生问道。 刘珂回过头,程帮主的弟子和你们万里帮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打起来了。 张笑灵听了大怒,紧紧地抓住程丹的脖子,你个老东西,刚刚还说你没有绑黄老板,现在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做手脚,说着张笑灵拔起桌子上的刀就要冲程丹戳去。 三哥,冷静点。杜云生见张笑灵如此莽撞赶忙叫杜火上前劝阻。 这个时候杜剑从门口慌慌『乱』的跑了进来,额头上还有伤。父亲,打起来了。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打起来啊。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上前劝阻,江北帮的人说咱们的人挑衅他们,咱们的人说是江北帮的人动手在先,我这头上还被人来了一下。 咚咚,外边传来了两声枪响,彻底安静了下来。 刘珂又回过头来,法租界的罗曼局长和巡捕房曹信副探长带人过来了,现在他们已经稳住了局势,正在往咱们楼上走呢。 大家知道罗曼局长来了,纷纷从窗边走到屋外去迎接。 罗曼局长大腹便便,嘴上叼着一个大号烟斗,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视两边帮会老大如无物。一进屋他就坐到了黄帮主平时就做的位置,然后把烟斗里的灰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 第三三三章 曹信探长 杜云生看着罗曼烟斗在桌子上留下的黑圈心中颇为厌恶。他讨厌别人这样趾高气扬,不管对方是华人还是外国人。讽刺的是最会做人办事的杜云生此时的脸上异常平静,可是刚刚还喊打喊杀的张笑灵此时却满脸谄媚,他冲罗曼局长还有曹信探长鞠躬致意,拿出了两根香烟递给了他们。 曹信探长了个苦瓜脸,看上去像别人欠了他几万块钱一样。平日里这个黄老板的手下,杜云生他们接触的并不多。也该如此,有黄老板在的地方,其他人都会被他个人的光环和肥硕的身躯笼罩和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曹信接过了张笑灵的烟,可是罗曼却并不买账,不光不买账,而且是把张笑灵当成空气。 好嘛,今天上海滩的华人流氓都到齐了,这可真是热闹,平时想见你们一面都要到报纸上的法制专栏才能看到。唉,虎头帮的人呢?罗曼问道。 大家彼此望了望,对这个洋大人的问题都感到疑『惑』。熟悉上海情况的都知道,虎头帮的王胡子想来跟上海的其他帮派没有联系,他们独树一帜从来不把自己当白相人,个顶个的一脸忧国忧民的举止。自从汉口的事情爆发以后,虎头帮在上海『露』面的频次就更少了。这么重要的情况,主管治安的罗曼竟然都不知道,可见他平时懒惰到了极点,连上海各重要势力的近况都不知道。 奥,是这样的罗曼先生,虎头帮比较不一样,他跟我们这些人平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这次会面没有他们。 罗曼『揉』了『揉』鼻子,叱咤风云的黄探长竟然都被绑了,我们上海的治安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都找了吗?华界,英租界,美租借,昂? 都找了,可是都没有黄老板,额不是,都没有黄探长的消息。 你们就是一群废物,我听说你们这几天为了找黄老板把上海折腾的『乱』七八糟,今天早上使馆接到很多我们国人的投诉电话,说是有小流氓未经允许进入到他们的家里,工厂里。刚刚你们楼底下有发生了帮派火拼这样严重的治安问题。你们到底想干嘛? 是这样的罗曼先生,黄探长的失踪我们都非常着急,有个别弟子的莽撞行外影响了租借里外国人的正常生活我们非常抱歉。请局长提供一份名单,我将亲自出面安抚。杜云生不卑不亢的说到。 罗曼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杜云生? 杜云生点了点头。 对,他是杜云生,我也是黄探长的得力部下,我叫张 我告诉你杜云生,罗曼打断了张笑灵的话,你要安抚的不是外国人,是整个上海的所有人。我现在需要你们停止一切扰民的搜寻行动,明白了吗? 刚刚一直在做和事老的刘珂这个时候站起来发话了,他的态度很强硬。罗先生。 罗曼很不高兴,我不姓罗,我叫罗曼。 罗曼先生,黄老板已经失踪18个小时了,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我们放弃搜索,他万一不幸的遇害了怎么办? 你,你在质问谁,难道你是想让我来负这个责任吗?又不是我绑架的黄。 我没有质问,我只是说总要有人来负责吧。 这时候曹探长终于『插』话了,局长,他们也是因为着急。毕竟黄探长在法租界的影响力太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罗曼又给烟斗里塞满了烟丝。 这件事情你们各位也不要过于着急,我建议大家先把自己的弟子从街上撤下来。我们巡捕房正在调查黄探长的失踪案件,由我们警察出面,民众的抵触情绪不会 那么的强。刚才楼底下都是谁的人。 我们的。杜云生和程丹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做个表率把你们的人先撤走,不要在街上再给我捣『乱』了。 不行,程丹这个时候来劲儿了。玉蟾楼要拆迁的事本身就是法国人搞的鬼,现在这些巡捕又指手画脚,就更让他气愤。现在一堆人怀疑是我绑了黄老板,我的人不能撤,我要让他们找到黄老板证明我的清白。 曹信听程丹这么说脸上透出了一股不易察觉的凶狠。不过他还是彬彬有礼的对罗曼说,局长,这件事可否交给我处理,我全权为此事负责。 罗曼点了点头,好吧,反正你们中国人的事情就由你们中国人解决,我是无法跟你们这帮上海的流氓沟通和交流。说完,罗曼高傲的离开了,目空一切。 罗曼离开后,曹信走到了程丹的身边,程帮主,你不愿意把你的人撤回去恐怕不光是为了找到黄老板吧。 你什么意思,我不为了找到黄老板我为了什么? 只怕你是为了让别人找不到黄老板吧。曹信幽幽的说到。 什么?姓曹的你想怎么样,你也认为是我绑架了黄老板? 不是我认为,我的线人告诉我,黄老板消失后不久,有一个车子秘密进去了你的住所。我查了一下入境车辆的登记,居然没有查到这辆车子的信息,你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大家的眼睛都纷纷望向了程丹。 程丹的表情也是很值得回味,他先是一楞,不久又恢复了平静。你们还有人盯着我啊?相比在做的各位也在被巡捕房盯梢啊! 大家立马议论纷纷。 安静,杜云生拍了拍桌子。程帮主,你不用转移注意力,告诉我们,那车上是什么人? 那车上是谁你们管不着,反正不是黄老板。 不是黄老板是谁,既然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应该告诉我们这辆黑车的真实情况。张笑灵见罗曼走了,嚣张跋扈的劲儿又回来了。 哼,我程丹行走江湖多年,做了就是做了我不会隐瞒。只是 我车上的人跟你们没有关系,我是不会说的。 刘珂见程丹如此坚决,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程大哥,事情到了这一步,没必要隐瞒。不然的话就真说不清了。 你们随便吧。程起身就要走。 站住,曹信拔出了手里的抢。你要走你就是嫌疑人。 第三三三章 曹信探长 杜云生看着罗曼烟斗在桌子上留下的黑圈心中颇为厌恶。他讨厌别人这样趾高气扬,不管对方是华人还是外国人。讽刺的是最会做人办事的杜云生此时的脸上异常平静,可是刚刚还喊打喊杀的张笑灵此时却满脸谄媚,他冲罗曼局长还有曹信探长鞠躬致意,拿出了两根香烟递给了他们。 曹信探长了个苦瓜脸,看上去像别人欠了他几万块钱一样。平日里这个黄老板的手下,杜云生他们接触的并不多。也该如此,有黄老板在的地方,其他人都会被他个人的光环和肥硕的身躯笼罩和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曹信接过了张笑灵的烟,可是罗曼却并不买账,不光不买账,而且是把张笑灵当成空气。 好嘛,今天上海滩的华人流氓都到齐了,这可真是热闹,平时想见你们一面都要到报纸上的法制专栏才能看到。唉,虎头帮的人呢?罗曼问道。 大家彼此望了望,对这个洋大人的问题都感到疑『惑』。熟悉上海情况的都知道,虎头帮的王胡子想来跟上海的其他帮派没有联系,他们独树一帜从来不把自己当白相人,个顶个的一脸忧国忧民的举止。自从汉口的事情爆发以后,虎头帮在上海『露』面的频次就更少了。这么重要的情况,主管治安的罗曼竟然都不知道,可见他平时懒惰到了极点,连上海各重要势力的近况都不知道。 奥,是这样的罗曼先生,虎头帮比较不一样,他跟我们这些人平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这次会面没有他们。 罗曼『揉』了『揉』鼻子,叱咤风云的黄探长竟然都被绑了,我们上海的治安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都找了吗?华界,英租界,美租借,昂? 都找了,可是都没有黄老板,额不是,都没有黄探长的消息。 你们就是一群废物,我听说你们这几天为了找黄老板把上海折腾的『乱』七八糟,今天早上使馆接到很多我们国人的投诉电话,说是有小流氓未经允许进入到他们的家里,工厂里。刚刚你们楼底下有发生了帮派火拼这样严重的治安问题。你们到底想干嘛? 是这样的罗曼先生,黄探长的失踪我们都非常着急,有个别弟子的莽撞行外影响了租借里外国人的正常生活我们非常抱歉。请局长提供一份名单,我将亲自出面安抚。杜云生不卑不亢的说到。 罗曼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杜云生? 杜云生点了点头。 对,他是杜云生,我也是黄探长的得力部下,我叫张 我告诉你杜云生,罗曼打断了张笑灵的话,你要安抚的不是外国人,是整个上海的所有人。我现在需要你们停止一切扰民的搜寻行动,明白了吗? 刚刚一直在做和事老的刘珂这个时候站起来发话了,他的态度很强硬。罗先生。 罗曼很不高兴,我不姓罗,我叫罗曼。 罗曼先生,黄老板已经失踪18个小时了,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如果我们放弃搜索,他万一不幸的遇害了怎么办? 你,你在质问谁,难道你是想让我来负这个责任吗?又不是我绑架的黄。 我没有质问,我只是说总要有人来负责吧。 这时候曹探长终于『插』话了,局长,他们也是因为着急。毕竟黄探长在法租界的影响力太大了。 那你说怎么办?罗曼又给烟斗里塞满了烟丝。 这件事情你们各位也不要过于着急,我建议大家先把自己的弟子从街上撤下来。我们巡捕房正在调查黄探长的失踪案件,由我们警察出面,民众的抵触情绪不会 那么的强。刚才楼底下都是谁的人。 我们的。杜云生和程丹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做个表率把你们的人先撤走,不要在街上再给我捣『乱』了。 不行,程丹这个时候来劲儿了。玉蟾楼要拆迁的事本身就是法国人搞的鬼,现在这些巡捕又指手画脚,就更让他气愤。现在一堆人怀疑是我绑了黄老板,我的人不能撤,我要让他们找到黄老板证明我的清白。 曹信听程丹这么说脸上透出了一股不易察觉的凶狠。不过他还是彬彬有礼的对罗曼说,局长,这件事可否交给我处理,我全权为此事负责。 罗曼点了点头,好吧,反正你们中国人的事情就由你们中国人解决,我是无法跟你们这帮上海的流氓沟通和交流。说完,罗曼高傲的离开了,目空一切。 罗曼离开后,曹信走到了程丹的身边,程帮主,你不愿意把你的人撤回去恐怕不光是为了找到黄老板吧。 你什么意思,我不为了找到黄老板我为了什么? 只怕你是为了让别人找不到黄老板吧。曹信幽幽的说到。 什么?姓曹的你想怎么样,你也认为是我绑架了黄老板? 不是我认为,我的线人告诉我,黄老板消失后不久,有一个车子秘密进去了你的住所。我查了一下入境车辆的登记,居然没有查到这辆车子的信息,你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大家的眼睛都纷纷望向了程丹。 程丹的表情也是很值得回味,他先是一楞,不久又恢复了平静。你们还有人盯着我啊?相比在做的各位也在被巡捕房盯梢啊! 大家立马议论纷纷。 安静,杜云生拍了拍桌子。程帮主,你不用转移注意力,告诉我们,那车上是什么人? 那车上是谁你们管不着,反正不是黄老板。 不是黄老板是谁,既然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应该告诉我们这辆黑车的真实情况。张笑灵见罗曼走了,嚣张跋扈的劲儿又回来了。 哼,我程丹行走江湖多年,做了就是做了我不会隐瞒。只是 我车上的人跟你们没有关系,我是不会说的。 刘珂见程丹如此坚决,他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程大哥,事情到了这一步,没必要隐瞒。不然的话就真说不清了。 你们随便吧。程起身就要走。 站住,曹信拔出了手里的抢。你要走你就是嫌疑人。 第三三四章 调查楼兰春 程丹回过身来望着曹信,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慌,他静静的走到张笑灵的身边拿过了张笑灵刚刚手里的小刀。 你想干什么?曹信以为程丹要反抗,他用手搬动了左轮手枪的击锤。 曹信伸出了小拇指然后一刀砍下,脸上毫无苦痛。然后他把那节断指放在了曹信的手上。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动过黄老板。 曹信望着血呼啦啦的手指,眼神中充满了嫌弃。程丹就那么让伤口外『露』,也不止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杜火见了这景象格外的淡定,一旁的杜剑明显感觉到有些反应不良。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粉『色』的手绢擦着嘴巴。真他妈狠啊。 杜火觉得不雅便用胳膊肘顶了顶弟弟,喂,你个大男人庄重一点好不好。 杜剑看了看手绢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哥,这是我新处的女朋友送给我的手绢。 新处的,你又分手了?这会这又是谁给你介绍的,靠谱吗? 是张伯伯的小姨太上女校的同学,人特别新派。 新派还拿这么艳俗的手绢。 杜云生在前边咳嗽了一声,兄弟俩停止了对话。 各当家人无不为程丹的装具咋舌。刘珂更是伸出了大拇指,满脸敬佩和膜拜,程帮主,硬。 杜云生吩咐杜火,快拿个盒子把断指撞上然后送去给程老板。杜火照做。杜云生扫了一圈各帮会的头目,他终于开始发言了。在座的有的跟我同辈,有的是我祖师爷的备份。大家都在上海滩混饭吃,和气生财。今天诸位请来一来是告诉大家,黄老板虽然暂时失踪,但是我们万里帮依然安稳,也感谢大家危急时刻帮主我们一起寻找黄老板下落。二来我想告诉大家,如果有人敢在我们黄老板不在的时候兴风作浪的话,也没有那么容易。刚刚曹探长说的有礼,这几天咱们各帮会或多或少都有些扰民,所以我支持曹探长亲自调查案件的想法,咱们各自的门人这几天辛苦了,云生之后会准备一些东西表示对各位的感谢,请大家千万不要推辞。大家有没有意见啊? 刘珂抢先表态,我觉得可以,咱们大家伙儿就这么疯找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说呢? 其他人纷纷表示认同。 好的,既然你们都答应了,从现在开始各位当家的就不要离开这里了,等事情水落石出大家就可以回家了。曹信的话让所有人震惊。 凭什么?黄老板丢了为什么要限制我们的行动。 就是啊,又不是我们绑架的黄老板。 从理论上来说,如果不是上海以外的人对黄老板动的手,那么现场在座的每一位都有嫌疑。再没有排除大家的嫌疑之前,为了黄探长的安全,我这样做希望大家理解。 有个小帮派的头连连大哈气,别胡闹了,我的烟摊必须我亲自坐镇,要不然就『乱』了。再说了,你让我们不离开,刚才程丹帮主离开了你怎么不说呢? 问得好,只要在座的各位哪个可以像程帮主一样断指自证,你随时可以离开。 此话一出,全场安然。 清者自清,我和云生虽然是黄老板最信任的手下,但是我们也愿意配合调查待在这里。张笑灵先于杜云生表了态。之后杜云生也点头表示附和。 好的,黄老板是在酒店被绑的,当事人之一就是楼兰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先从她开始调查。 张笑灵摇了摇头,她经过了那件事情以后,脑子有些混『乱』,疯言疯语的。我的人正在黄公馆里保护她。 杜火还没有回来,杜云生便对杜剑说,你带曹探长去黄公馆。 是的爸爸。杜剑有礼貌的冲曹信点头,曹探长这边请。 再说程丹下了楼之后那些他的弟子都在马路西边等着他,不少人身上都受了伤。程丹望着马路东边万里帮的门人,气儿就不打一出来。他娘的,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连我的人都敢动,要不是看在你们万里帮出事儿的份上,老子今天一定把你们的皮剥了。 说着他冲门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散去。他坐上了自己的车子也准备回去。 这刚一上车程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司机回过头问他,怎么了老板? 程丹扶着自己受伤的手,快,快去医院,我要赶紧把手指接上。 您的断指呢?司机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程丹这才恍然大悟,他妈的光顾着『露』脸了,我为什么要把手指头给曹信那个王八蛋呢? 这个时候杜火轻轻的敲了敲车窗,程老板看到有人来了,立马收回痛苦的表情,翘着二郎腿继续扮作闲庭信步的样子。 程帮主,您的手指在里边,我父亲让我交给您。 断都断了,我还要他做什么? 你不要,好吧,那我拿回去。 哎哎哎,程丹叫住了杜火,额,拿来吧,毕竟跟了我几十年了,也很有感情了,我把它好好的埋了。杜火把盒子递到了程丹的手上,没有多言,转头就走。 车子开动了起来,司机抱怨道,老板,真不值,就为了那么两个革命党,您舍了您一根小拇指。 你懂个屁,程丹从衣服上扯下了一块布包到了手上。对了,这两天上海局势『乱』,我让你通知他们尽快撤离,你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我亲自送的。什么革命党啊,完全是一帮酒囊饭袋,那个大个子醉醺醺的坐在车上不停地拍着我的肩膀称兄道弟,然后还在那儿朗诵诗歌。差点被法租界的警察拦下。 离开了就好啊。他们两个一个是革命党,一个是赤党。那个大个子就是赤党。赤党的根在苏联,现在革命党和赤党合作了,共同打出了推翻军阀,抵制帝国主义的大旗。所以英美这些列强都非常厌恶他们。一旦我今天说出了他们的身份,情况比黄老板失踪还会严重的。 说着,程丹陷入了回忆之中。 就在黄老板被绑架的同一时段,肖云和石三这两个不速之客在程丹的接应下进入了上海。 第三三四章 调查楼兰春 程丹回过身来望着曹信,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慌,他静静的走到张笑灵的身边拿过了张笑灵刚刚手里的小刀。 你想干什么?曹信以为程丹要反抗,他用手搬动了左轮手枪的击锤。 曹信伸出了小拇指然后一刀砍下,脸上毫无苦痛。然后他把那节断指放在了曹信的手上。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动过黄老板。 曹信望着血呼啦啦的手指,眼神中充满了嫌弃。程丹就那么让伤口外『露』,也不止血,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杜火见了这景象格外的淡定,一旁的杜剑明显感觉到有些反应不良。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粉『色』的手绢擦着嘴巴。真他妈狠啊。 杜火觉得不雅便用胳膊肘顶了顶弟弟,喂,你个大男人庄重一点好不好。 杜剑看了看手绢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哥,这是我新处的女朋友送给我的手绢。 新处的,你又分手了?这会这又是谁给你介绍的,靠谱吗? 是张伯伯的小姨太上女校的同学,人特别新派。 新派还拿这么艳俗的手绢。 杜云生在前边咳嗽了一声,兄弟俩停止了对话。 各当家人无不为程丹的装具咋舌。刘珂更是伸出了大拇指,满脸敬佩和膜拜,程帮主,硬。 杜云生吩咐杜火,快拿个盒子把断指撞上然后送去给程老板。杜火照做。杜云生扫了一圈各帮会的头目,他终于开始发言了。在座的有的跟我同辈,有的是我祖师爷的备份。大家都在上海滩混饭吃,和气生财。今天诸位请来一来是告诉大家,黄老板虽然暂时失踪,但是我们万里帮依然安稳,也感谢大家危急时刻帮主我们一起寻找黄老板下落。二来我想告诉大家,如果有人敢在我们黄老板不在的时候兴风作浪的话,也没有那么容易。刚刚曹探长说的有礼,这几天咱们各帮会或多或少都有些扰民,所以我支持曹探长亲自调查案件的想法,咱们各自的门人这几天辛苦了,云生之后会准备一些东西表示对各位的感谢,请大家千万不要推辞。大家有没有意见啊? 刘珂抢先表态,我觉得可以,咱们大家伙儿就这么疯找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说呢? 其他人纷纷表示认同。 好的,既然你们都答应了,从现在开始各位当家的就不要离开这里了,等事情水落石出大家就可以回家了。曹信的话让所有人震惊。 凭什么?黄老板丢了为什么要限制我们的行动。 就是啊,又不是我们绑架的黄老板。 从理论上来说,如果不是上海以外的人对黄老板动的手,那么现场在座的每一位都有嫌疑。再没有排除大家的嫌疑之前,为了黄探长的安全,我这样做希望大家理解。 有个小帮派的头连连大哈气,别胡闹了,我的烟摊必须我亲自坐镇,要不然就『乱』了。再说了,你让我们不离开,刚才程丹帮主离开了你怎么不说呢? 问得好,只要在座的各位哪个可以像程帮主一样断指自证,你随时可以离开。 此话一出,全场安然。 清者自清,我和云生虽然是黄老板最信任的手下,但是我们也愿意配合调查待在这里。张笑灵先于杜云生表了态。之后杜云生也点头表示附和。 好的,黄老板是在酒店被绑的,当事人之一就是楼兰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先从她开始调查。 张笑灵摇了摇头,她经过了那件事情以后,脑子有些混『乱』,疯言疯语的。我的人正在黄公馆里保护她。 杜火还没有回来,杜云生便对杜剑说,你带曹探长去黄公馆。 是的爸爸。杜剑有礼貌的冲曹信点头,曹探长这边请。 再说程丹下了楼之后那些他的弟子都在马路西边等着他,不少人身上都受了伤。程丹望着马路东边万里帮的门人,气儿就不打一出来。他娘的,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连我的人都敢动,要不是看在你们万里帮出事儿的份上,老子今天一定把你们的皮剥了。 说着他冲门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散去。他坐上了自己的车子也准备回去。 这刚一上车程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司机回过头问他,怎么了老板? 程丹扶着自己受伤的手,快,快去医院,我要赶紧把手指接上。 您的断指呢?司机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程丹这才恍然大悟,他妈的光顾着『露』脸了,我为什么要把手指头给曹信那个王八蛋呢? 这个时候杜火轻轻的敲了敲车窗,程老板看到有人来了,立马收回痛苦的表情,翘着二郎腿继续扮作闲庭信步的样子。 程帮主,您的手指在里边,我父亲让我交给您。 断都断了,我还要他做什么? 你不要,好吧,那我拿回去。 哎哎哎,程丹叫住了杜火,额,拿来吧,毕竟跟了我几十年了,也很有感情了,我把它好好的埋了。杜火把盒子递到了程丹的手上,没有多言,转头就走。 车子开动了起来,司机抱怨道,老板,真不值,就为了那么两个革命党,您舍了您一根小拇指。 你懂个屁,程丹从衣服上扯下了一块布包到了手上。对了,这两天上海局势『乱』,我让你通知他们尽快撤离,你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我亲自送的。什么革命党啊,完全是一帮酒囊饭袋,那个大个子醉醺醺的坐在车上不停地拍着我的肩膀称兄道弟,然后还在那儿朗诵诗歌。差点被法租界的警察拦下。 离开了就好啊。他们两个一个是革命党,一个是赤党。那个大个子就是赤党。赤党的根在苏联,现在革命党和赤党合作了,共同打出了推翻军阀,抵制帝国主义的大旗。所以英美这些列强都非常厌恶他们。一旦我今天说出了他们的身份,情况比黄老板失踪还会严重的。 说着,程丹陷入了回忆之中。 就在黄老板被绑架的同一时段,肖云和石三这两个不速之客在程丹的接应下进入了上海。 第三三五章 石三见程丹 早先学生和工人在上海闹游行的时候,程丹就接触过了陈庆同。赤党关心劳工,反对帝国主义工厂主剥削穷苦百姓的主张深得程丹的心思。因为他自己本人就是工人出身,深知穷苦工人遭遇的非人生活。程丹多次调动自己的门人配合他们一起搞游行。客气的是黄胖子那个猪为了自己法国主子的利益,多次叫杜云生从中作梗,阻碍工人运动。他们的手段非常低劣,通常就是把工人当中有威信的工人代表的家人绑架,通过这种办法打击工人运动。因为这个缘故,程丹跟石三这个赤党活跃分子在当时有过数面之缘。 这次石三进上海前专门拿着陈庆同的亲笔信联系到了程丹的门人,所以才有了曹信说的那一出事情。 石三和肖云准备去找程丹前心中还在泛着嘀咕,一来是并不熟悉,二来是对于程丹这个人的行事风格也是多有耳闻。 肖云对石三说,我以前参加革命党之前也在上海浪迹过几年。这个程丹非常的骄横,特别霸道。他去的地方,所有人见到他了都必须起身行礼,有一次一个银行的买办不了解情况,见他过去了没有抬头,直接就被程丹亲手胖揍一顿。 是啊,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两个人做的黑车开进了院子。令他们惊讶的是,程丹竟然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两个了。这可真是让人惶恐,要知道,能让程丹亲自出门的迎接的那都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石三和肖云非常腼腆的出现在了程丹面前,此时的程丹却像换了个人一样,满脸慈祥,竟然还主动伸手要帮石三拿包袱。 不不不,我们来,我们来。 哎,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你们一路辛苦了,我这儿准备了点饭菜,我们边吃边聊。 餐厅里程丹亲自陪着石三和肖云吃饭。饭菜很丰盛,两个人怕犯了程丹的忌讳,虽然肚子空空,但是都吃的很斯文。 这被程丹看出来了,怎么,怕我这饭菜有毒啊?怎么吃得这么娘们唧唧。程丹拍了拍石三的肩膀,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吃起饭来跟个小姑娘似的。 石三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石三的『性』格是不会说客套话的,他直接把心里边的想法说出来了。我们刚才在路上就很不安,因为我们听说您这个人眼高于顶特别高傲,而且霸道,脾气还不好,所以我们害怕惹了您。 听到这话,程丹的脸立马变得铁青。 肖云知道石三说错话了,赶忙圆场,不好意思程帮主,他不懂规矩您不要在意啊,我们给您赔礼了。 哈哈哈。程丹突然大笑了起来。没事儿,看把你们吓得。你们都听过我的什么传闻啊,都说说吧。 肖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听说您见了谁都要压他一头。 石三补充,听说您很爱面子,谁敢让你折面都没有好下场。 程丹点了点头,没错,你们说的那是我,今天你们见得呢也是我。我有很多面孔。对待那些洋人,警察,混混,流氓,你必须要比他们还狠,你要让他们怕你,你要让他们见了你远远的就躲开。否则你没法在上海滩混的。同时,见了那些工人,那些乞丐,还有你们这些为工人的权益奔走的人,我会非常敬佩,我会把你们当我的家人。所以,你们还要吃得这么拘谨吗? 程丹的话一出,很让石三和肖云感动。说着两个人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风卷残云,一点不剩了。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小伙子的饭量嘛!对了,陈先生的亲笔信我看了,写的文绉绉的我也没全明白。他不好好办报纸,怎么从上海消失了。 是这样的,我们的领导。 等一下,领导是什么? 就是我们苏联的管我们的人。 奥,那就是你们总舵主。 石三尴尬的笑了笑,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总舵主,不是,我们苏联的领导让我们赤党和革命党合作准备开办一所军校,广招有志青年参军,跟那些洋人还有那些就军阀斗争到底。因为我们的领导和西方那几个大国关系不好,所以陈先生担心在上海不好开展工作,就带着我们的核心队伍暂时离开了。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肖云接过话来,我们这次招生是面向全国的,考虑到上海这里租借很多,外部军阀还有北洋当局『插』不上手,所以我们准备在这里进行初试,选拔全国各地的学生。 是啊,马上就要初试了,考试的地方还没有着落,陈先生知道程帮主是支持我们的主义的,所以让我来向您寻求帮助。 哎,什么主义不主义啊?那些东西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们是为穷人办实事的,有这一点就够了。需要我做什么,你们说。 我们需要一个隐蔽又宽敞的地方作为考试场地,只用三天,用完我们就离开。 可以,有人求我办事,把英租界的宅邸送给了我,那里只有我一个老仆人在看着,他地头熟,让他配合你们招生。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肖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让您白帮忙,这是我们租赁考试场地的费用,请您不要嫌少。 程丹的脸立马掉了下来,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赚什么钱都不会赚革命的钱。你再不把银票拿回去我就给你烧了。 石三赶忙收回银票,那您说,您的要求是什么? 既然你们管招生,我想也让我的几个门人前去考试,我也想为革命出一份力。 石三和肖云相对而望,非常高兴。 感谢程帮主。 哎,我把话说到前头,虽然是我的门人,但是考试还是要按规矩来,如果能为你们所用,那是他们的福分。 成,感谢程帮主了,我以饭带酒敬您一杯。 程笑了,以饭带酒,哈哈,咱喝点吧。 肖云连忙摆手,可不敢程帮主,石三他一喝酒就发疯。 第三三五章 石三见程丹 早先学生和工人在上海闹游行的时候,程丹就接触过了陈庆同。赤党关心劳工,反对帝国主义工厂主剥削穷苦百姓的主张深得程丹的心思。因为他自己本人就是工人出身,深知穷苦工人遭遇的非人生活。程丹多次调动自己的门人配合他们一起搞游行。客气的是黄胖子那个猪为了自己法国主子的利益,多次叫杜云生从中作梗,阻碍工人运动。他们的手段非常低劣,通常就是把工人当中有威信的工人代表的家人绑架,通过这种办法打击工人运动。因为这个缘故,程丹跟石三这个赤党活跃分子在当时有过数面之缘。 这次石三进上海前专门拿着陈庆同的亲笔信联系到了程丹的门人,所以才有了曹信说的那一出事情。 石三和肖云准备去找程丹前心中还在泛着嘀咕,一来是并不熟悉,二来是对于程丹这个人的行事风格也是多有耳闻。 肖云对石三说,我以前参加革命党之前也在上海浪迹过几年。这个程丹非常的骄横,特别霸道。他去的地方,所有人见到他了都必须起身行礼,有一次一个银行的买办不了解情况,见他过去了没有抬头,直接就被程丹亲手胖揍一顿。 是啊,我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两个人做的黑车开进了院子。令他们惊讶的是,程丹竟然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两个了。这可真是让人惶恐,要知道,能让程丹亲自出门的迎接的那都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石三和肖云非常腼腆的出现在了程丹面前,此时的程丹却像换了个人一样,满脸慈祥,竟然还主动伸手要帮石三拿包袱。 不不不,我们来,我们来。 哎,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你们一路辛苦了,我这儿准备了点饭菜,我们边吃边聊。 餐厅里程丹亲自陪着石三和肖云吃饭。饭菜很丰盛,两个人怕犯了程丹的忌讳,虽然肚子空空,但是都吃的很斯文。 这被程丹看出来了,怎么,怕我这饭菜有毒啊?怎么吃得这么娘们唧唧。程丹拍了拍石三的肩膀,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吃起饭来跟个小姑娘似的。 石三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石三的『性』格是不会说客套话的,他直接把心里边的想法说出来了。我们刚才在路上就很不安,因为我们听说您这个人眼高于顶特别高傲,而且霸道,脾气还不好,所以我们害怕惹了您。 听到这话,程丹的脸立马变得铁青。 肖云知道石三说错话了,赶忙圆场,不好意思程帮主,他不懂规矩您不要在意啊,我们给您赔礼了。 哈哈哈。程丹突然大笑了起来。没事儿,看把你们吓得。你们都听过我的什么传闻啊,都说说吧。 肖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听说您见了谁都要压他一头。 石三补充,听说您很爱面子,谁敢让你折面都没有好下场。 程丹点了点头,没错,你们说的那是我,今天你们见得呢也是我。我有很多面孔。对待那些洋人,警察,混混,流氓,你必须要比他们还狠,你要让他们怕你,你要让他们见了你远远的就躲开。否则你没法在上海滩混的。同时,见了那些工人,那些乞丐,还有你们这些为工人的权益奔走的人,我会非常敬佩,我会把你们当我的家人。所以,你们还要吃得这么拘谨吗? 程丹的话一出,很让石三和肖云感动。说着两个人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风卷残云,一点不剩了。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小伙子的饭量嘛!对了,陈先生的亲笔信我看了,写的文绉绉的我也没全明白。他不好好办报纸,怎么从上海消失了。 是这样的,我们的领导。 等一下,领导是什么? 就是我们苏联的管我们的人。 奥,那就是你们总舵主。 石三尴尬的笑了笑,也可以这么理解。我们总舵主,不是,我们苏联的领导让我们赤党和革命党合作准备开办一所军校,广招有志青年参军,跟那些洋人还有那些就军阀斗争到底。因为我们的领导和西方那几个大国关系不好,所以陈先生担心在上海不好开展工作,就带着我们的核心队伍暂时离开了。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肖云接过话来,我们这次招生是面向全国的,考虑到上海这里租借很多,外部军阀还有北洋当局『插』不上手,所以我们准备在这里进行初试,选拔全国各地的学生。 是啊,马上就要初试了,考试的地方还没有着落,陈先生知道程帮主是支持我们的主义的,所以让我来向您寻求帮助。 哎,什么主义不主义啊?那些东西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们是为穷人办实事的,有这一点就够了。需要我做什么,你们说。 我们需要一个隐蔽又宽敞的地方作为考试场地,只用三天,用完我们就离开。 可以,有人求我办事,把英租界的宅邸送给了我,那里只有我一个老仆人在看着,他地头熟,让他配合你们招生。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肖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我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让您白帮忙,这是我们租赁考试场地的费用,请您不要嫌少。 程丹的脸立马掉了下来,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赚什么钱都不会赚革命的钱。你再不把银票拿回去我就给你烧了。 石三赶忙收回银票,那您说,您的要求是什么? 既然你们管招生,我想也让我的几个门人前去考试,我也想为革命出一份力。 石三和肖云相对而望,非常高兴。 感谢程帮主。 哎,我把话说到前头,虽然是我的门人,但是考试还是要按规矩来,如果能为你们所用,那是他们的福分。 成,感谢程帮主了,我以饭带酒敬您一杯。 程笑了,以饭带酒,哈哈,咱喝点吧。 肖云连忙摆手,可不敢程帮主,石三他一喝酒就发疯。 第三三六章 黄公馆家的李少奶奶 烦死了,烦死了。李萍儿坐在床上不停地把自己的鞋跟敲在木地板上。黄胖子跟阿贵姐先前有个儿子,不过是养子。因为阿贵姐早先是从娼门出道的,因为种种恶习便失去了剩余能力,所以就收了养子黄三儿,而李萍儿便是黄三儿的太太。李萍儿原来是阿贵姐的贴身丫鬟,因为听话勤快颇得阿贵姐赏识。她身材不错,纤细高挑,鹅蛋脸,两个大眼睛扑闪扑闪,睫『毛』很长,猛地一看有点像个混血。 自从有了黄三儿黄胖子的生意蒸蒸日上,所以黄帮主和阿贵姐认为他是福星,宠着他溺爱着他,彻彻底底害了他。 此时床上的丈夫黄三儿一边吸着烟土,一边用很像砂纸打磨过声带一样刺耳的声音抚慰着妻子,怎么了,萍儿,谁有惹你生气了。 抽你的烟吧,你个窝囊废。 黄三儿捂了捂嘴巴,打了个哈切,翻过身子继续享受着那翻飘入仙境的『迷』离。 一旁的丫鬟递过茶杯,少『奶』『奶』您消消气。 李萍儿喝了一口,气的吐了出来,你想烫死我啊,说着就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丫鬟赶忙跪在地上,那丫鬟个子不高,不过皮肤白皙,珠圆玉润。她捡杯子的那一刹那,领口不慎敞开,春光乍泄。正巧被黄三儿看在眼中,黄三儿的消瘦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那个死阿四,狗仗人势。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手下把咱们黄公馆从里到外呆了个遍。我想出门他们都不让,凭什么? 哎呀,爹被绑架了,张堂主这也是出于对咱们家人安全的考虑,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你就吩咐下人出去买不久好了。 我要自由,下人能给我买来吗?你看看那个楼兰春,爹在的时候,全家人围着他,爹现在不在了,她也疯疯癫癫的了,全家人还围着她?咱们这是黄家还是楼家。要我说,还是你不争气。家里的生意你不『操』心,帮会的事情你不打理,天天就抱着那杆烟枪,你就好好抽吧,你现在已经是个软脚虾了,再过几年你就跟虾一样,彻底抽抽死了。李萍儿又把战火引向了丈夫。 这怎么又冲着我来了,你要是有能耐,你去把楼兰春取代了,以后你当黄公馆的女主人。 放你娘的屁!李萍儿揪着黄三儿的耳朵骂道,你个不争气的窝囊废,你还想让我陪你爹去睡吗? 捏吧,捏吧,反正我的耳朵早就被你捏的没有知觉了。 李萍儿知道黄三儿已经成了滚刀肉,软硬不吃,也便没了脾气。她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 这时黄三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对丫鬟说道,这个女人把我耳朵都捏肿了,你快给我『揉』『揉』。 丫鬟恭顺道坐到了床边,面对着黄三儿轻柔的『揉』起了他的耳朵。 黄三的手不安分的钻进丫鬟的上衣,向上游走去了。 别,少爷,别啊 李萍儿刚一出门,就听到了丫鬟从屋里传出的呼喊声,李萍儿气的牙根疼,低声朝门口骂了一句,不光是个窝囊废还是个畜生。 大门外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不是公公的的手下曹信吗?这个黑面鬼可算是『露』面了,往日里公公前,公公后像个哈巴狗。如今老爷被绑了,这家伙倒横上了,几天都没有出现,不过眼下还是不与他发生争端为好,毕竟现在法租界的华人巡捕全都听他的,万一公公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是水涨船高。曹信身边的杜剑李萍儿是认识的,杜家的小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黄家的强。想到这里,李萍儿收齐刚才的苦瓜脸,温柔而主动的走了上去。 嫂子!我哥呢?杜剑热情的跟李萍儿打起了招呼。 哎,杜剑你来了。你哥啊,在房子里过瘾呢! 李萍儿庄重的朝曹信打了个招呼,你好曹探长。 曹探长只嗯了一声,便向楼上走去,丝毫没有了往日里到黄公馆的那份谦卑。 李萍儿在杜剑耳旁小声嘀咕,这是怎么了,看他脸板的那个样子。 你不知道嫂子,现在黄帮主的失踪案件有曹探长全面接手,他现在要亲自询问楼姨。 哎,自大老爷被绑,小妈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能问出什么来。对了,杜剑,上次你不是说自己还单身吗?嫂子帮你挑中了一个姑娘,是华富银行副行长的女儿,知书达理,个子也高,你最近有时间的话,嫂子带你去见见。 不好意思嫂子,我现在正在接触一个姑娘。是张堂主他的小姨太上新学的同学。 李萍儿的心,嘎吱一下,张家的那个小婊子真是个贱人,自己是『妓』女出身,还要去上什么新学装那个洋蒜,现在居然还敢张罗着给杜家的人介绍对象。这份心思自然不能显在脸上,李萍儿装作很大度的样子。张家太太可真是个热心肠啊,不过杜剑,这跟女孩儿相处可不能死脑筋。要懂得货比三家,别接触上一个就一股脑的扑上去,万一最后不合适,到最后又浪费时间,又浪费经历,多不值当。有对比才能找到更合适的啊,嫂子介绍的这个你也接触接触,怎么样。 谢谢嫂子,让你『操』心了,那行,等黄帮主找回来了,我就约那个女孩儿出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楼兰春的房子。 此时楼兰出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床单,衣服全都被她撕烂了,她的嘴里一边咬着紫『色』的被罩,一边呆呆的望着曹探长的询问。屋里的阿四看到屋外有人进来了,一看是李萍儿,生硬的说,少『奶』『奶』你还是回屋去吧。 为什么要回屋,杜剑看到阿四疑『惑』的问道。 杜副堂主,我不知道您来了,不好意思。 曹探长来了怎么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赶快下楼准备茶跟水果去。 要不,我去吧。李萍儿好心说道。 不用,嫂子,让他去就好了,你怎么能干这种下人的活儿呢?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阿四不敢招惹杜剑,屁颠屁颠的跑下了楼。当他与李萍儿擦肩而过的时候,李萍儿不屑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儿。 第三三六章 黄公馆家的李少奶奶 烦死了,烦死了。李萍儿坐在床上不停地把自己的鞋跟敲在木地板上。黄胖子跟阿贵姐先前有个儿子,不过是养子。因为阿贵姐早先是从娼门出道的,因为种种恶习便失去了剩余能力,所以就收了养子黄三儿,而李萍儿便是黄三儿的太太。李萍儿原来是阿贵姐的贴身丫鬟,因为听话勤快颇得阿贵姐赏识。她身材不错,纤细高挑,鹅蛋脸,两个大眼睛扑闪扑闪,睫『毛』很长,猛地一看有点像个混血。 自从有了黄三儿黄胖子的生意蒸蒸日上,所以黄帮主和阿贵姐认为他是福星,宠着他溺爱着他,彻彻底底害了他。 此时床上的丈夫黄三儿一边吸着烟土,一边用很像砂纸打磨过声带一样刺耳的声音抚慰着妻子,怎么了,萍儿,谁有惹你生气了。 抽你的烟吧,你个窝囊废。 黄三儿捂了捂嘴巴,打了个哈切,翻过身子继续享受着那翻飘入仙境的『迷』离。 一旁的丫鬟递过茶杯,少『奶』『奶』您消消气。 李萍儿喝了一口,气的吐了出来,你想烫死我啊,说着就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丫鬟赶忙跪在地上,那丫鬟个子不高,不过皮肤白皙,珠圆玉润。她捡杯子的那一刹那,领口不慎敞开,春光乍泄。正巧被黄三儿看在眼中,黄三儿的消瘦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那个死阿四,狗仗人势。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手下把咱们黄公馆从里到外呆了个遍。我想出门他们都不让,凭什么? 哎呀,爹被绑架了,张堂主这也是出于对咱们家人安全的考虑,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你就吩咐下人出去买不久好了。 我要自由,下人能给我买来吗?你看看那个楼兰春,爹在的时候,全家人围着他,爹现在不在了,她也疯疯癫癫的了,全家人还围着她?咱们这是黄家还是楼家。要我说,还是你不争气。家里的生意你不『操』心,帮会的事情你不打理,天天就抱着那杆烟枪,你就好好抽吧,你现在已经是个软脚虾了,再过几年你就跟虾一样,彻底抽抽死了。李萍儿又把战火引向了丈夫。 这怎么又冲着我来了,你要是有能耐,你去把楼兰春取代了,以后你当黄公馆的女主人。 放你娘的屁!李萍儿揪着黄三儿的耳朵骂道,你个不争气的窝囊废,你还想让我陪你爹去睡吗? 捏吧,捏吧,反正我的耳朵早就被你捏的没有知觉了。 李萍儿知道黄三儿已经成了滚刀肉,软硬不吃,也便没了脾气。她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 这时黄三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对丫鬟说道,这个女人把我耳朵都捏肿了,你快给我『揉』『揉』。 丫鬟恭顺道坐到了床边,面对着黄三儿轻柔的『揉』起了他的耳朵。 黄三的手不安分的钻进丫鬟的上衣,向上游走去了。 别,少爷,别啊 李萍儿刚一出门,就听到了丫鬟从屋里传出的呼喊声,李萍儿气的牙根疼,低声朝门口骂了一句,不光是个窝囊废还是个畜生。 大门外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不是公公的的手下曹信吗?这个黑面鬼可算是『露』面了,往日里公公前,公公后像个哈巴狗。如今老爷被绑了,这家伙倒横上了,几天都没有出现,不过眼下还是不与他发生争端为好,毕竟现在法租界的华人巡捕全都听他的,万一公公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是水涨船高。曹信身边的杜剑李萍儿是认识的,杜家的小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黄家的强。想到这里,李萍儿收齐刚才的苦瓜脸,温柔而主动的走了上去。 嫂子!我哥呢?杜剑热情的跟李萍儿打起了招呼。 哎,杜剑你来了。你哥啊,在房子里过瘾呢! 李萍儿庄重的朝曹信打了个招呼,你好曹探长。 曹探长只嗯了一声,便向楼上走去,丝毫没有了往日里到黄公馆的那份谦卑。 李萍儿在杜剑耳旁小声嘀咕,这是怎么了,看他脸板的那个样子。 你不知道嫂子,现在黄帮主的失踪案件有曹探长全面接手,他现在要亲自询问楼姨。 哎,自大老爷被绑,小妈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能问出什么来。对了,杜剑,上次你不是说自己还单身吗?嫂子帮你挑中了一个姑娘,是华富银行副行长的女儿,知书达理,个子也高,你最近有时间的话,嫂子带你去见见。 不好意思嫂子,我现在正在接触一个姑娘。是张堂主他的小姨太上新学的同学。 李萍儿的心,嘎吱一下,张家的那个小婊子真是个贱人,自己是『妓』女出身,还要去上什么新学装那个洋蒜,现在居然还敢张罗着给杜家的人介绍对象。这份心思自然不能显在脸上,李萍儿装作很大度的样子。张家太太可真是个热心肠啊,不过杜剑,这跟女孩儿相处可不能死脑筋。要懂得货比三家,别接触上一个就一股脑的扑上去,万一最后不合适,到最后又浪费时间,又浪费经历,多不值当。有对比才能找到更合适的啊,嫂子介绍的这个你也接触接触,怎么样。 谢谢嫂子,让你『操』心了,那行,等黄帮主找回来了,我就约那个女孩儿出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楼兰春的房子。 此时楼兰出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床单,衣服全都被她撕烂了,她的嘴里一边咬着紫『色』的被罩,一边呆呆的望着曹探长的询问。屋里的阿四看到屋外有人进来了,一看是李萍儿,生硬的说,少『奶』『奶』你还是回屋去吧。 为什么要回屋,杜剑看到阿四疑『惑』的问道。 杜副堂主,我不知道您来了,不好意思。 曹探长来了怎么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赶快下楼准备茶跟水果去。 要不,我去吧。李萍儿好心说道。 不用,嫂子,让他去就好了,你怎么能干这种下人的活儿呢?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阿四不敢招惹杜剑,屁颠屁颠的跑下了楼。当他与李萍儿擦肩而过的时候,李萍儿不屑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儿。 第三三七章 盼儿遇见算命的 曹信望着楼兰春脸上充满了不耐烦,同样的问题他已经问了第10遍了。 绑走黄探长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征。 楼兰春,时而笑,时而哭,就是不答话。平日里美艳动人,目空一切的她竟然吓成了这个样子,真不知道那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曹信深吸了一口气,黄老板的生命现在非常的危险,你要是不配合我们,他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这时阿四拿着一堆水果进来了,杜剑顺手从他那儿取了一个大个水梨一口咬了下去 咯吱,梨被咬碎的声音影响了曹信的注意力。 怎么搞得?曹信生气的望着杜剑。 杜剑敬了个礼,然后转过身子,尽可能小声的吃梨。 啊,楼兰春突然大叫了起来,不停地伸腿踹着曹信,曹信猛退了两步差点跌倒。 一旁的李萍儿实在是看不过楼兰春这个疯疯癫癫的劲儿了,冲过去狠狠地抽了他两个耳光,贱人,在这儿撒什么泼。 李萍儿的出手获得了奇效,楼兰春被耳光打醒了,她的状态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语气中带着哭腔。黄老板压在我身上,然后那个男的就进来了。他他 他有什么特征?长什么样子? 我记不得了? 什么,你记不得了?那他什么穿着,或者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这些都可以。曹信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杜剑吃梨吃的满嘴果汁,他又掏出了那个姑娘送给他的手绢,先是闻了闻上边的芳香,然后擦拭起了嘴巴。 他手上拿着一个紫色的手绢,啊,就是他,就是他拿的手绢。楼兰春伸着指头指向了杜剑。 什么,我?杜剑也诧异的用手指着自己。 这时候屋里所有的人都在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杜剑。 杜剑,原来是你。 不是,怎么可能是我呢,不是,你疯了吧。 曹信一把抢过杜剑手上的手绢放到了楼兰春眼前,是不是这个手绢我问你。 楼兰春点了点头,然后就惶恐的钻进了被窝。 曹信掏出了手中的枪,杜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她疯了,他绝对疯了,你们,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一伙儿的,说着杜剑就往楼外跑去。 站住,曹信冲出了门外,这时候杜剑连走带爬摔倒了一楼,抬头望着曹信。 你要敢再往外走,我就开枪了。 杜剑哪里肯停,径直跑向了门外。 啪一枪,杜剑倒在了地上。李萍儿看到杜剑倒地,使劲儿推了曹信一把,你怎么敢在黄公馆里开枪。说着李萍儿冲过去查看杜剑的伤势。他被打的很重,背上渗出了一大片血印。 咚咚咚,教堂的钟声敲响了,这把正跪在地上祷告的盼儿吓了一跳。此时的盼儿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一身西装的男儿打扮了,她换上了连衣裙,也做了时髦的发行,肩膀上披着一个披肩。刚刚她在口中向主祷告,希望可以宽恕父亲这个无神论的凡人的罪恶。盼儿认为,父亲之所以做了那么多错事,就是因为他没有信仰,他没有敬畏心。盼儿不希望父亲下地狱,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向主祷告,希望终有一天父亲能够忏悔,能够不再做坏事。 盼儿走出了教堂,突然迎面扑上来了一个鼻子下有痣,痣上长毛的男人。 小姐,你面露凶光,将会有血光之灾啊,你家里最近肯定要发生大事。 盼儿不屑的看着这个肩上扛着神算子布旗的算命先生。你再教堂门口给人算命,也不怕饿死。 小姐这样说就太失礼了。宗教到了尽头,殊途同归,不管是洋人的教还是国人的教,就像我们头顶这片天一样,他守护着所有人,所有人看到他的他都是一样的。 盼儿今天本打算祷告结束后,到东街的教会医院去当义工,她不想跟这个算命的浪费时间。诡辩!你让开。 哎,姑娘我掐指一算,你今天的凶位在东边,你可千万不敢去动,否则会见红的。说着算命的抓住了盼儿的手腕。盼儿最烦被人动手动脚,她狠命的冲着算命的踩了一脚。然后快跑几步离开了。 算命的见盼儿如此倔强,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又有一个祷告的人走出了教堂,算命的又冲了上去,吓人家一跳,说的还是刚才那套词儿。 盼儿自小在上海滩长大,这样的神棍她见得多了,根本不以为然。好久没有回上海了,路上的行人还是那样来去匆匆,叫卖声还是那样的此起彼伏,路边的东西还是那么几样。 娘,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家里还有女儿,我走了就没有人照顾我女儿了!一个女儿被一个男人粗鲁的抓着脖领子在街上拖拽,女人的双脚不停地踹着地,可是她太瘦弱,根本无法跟那男人抗衡。 男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他妈的,你男人欠了我们赌坊的钱不还,现在跑路了,你是他媳妇儿就因该替他还债,又不是让你一辈子当窑姐儿,把钱还够了你不就可以回家照顾你女儿了。你都结婚了,又不是黄花大姑娘,这有什么啊。 这个男人的言谈简直无耻到了极点,这彻底激怒了盼儿,盼儿一把拽住那男人,逼迫他放手。 那男人一惊,你是干什么,滚蛋,这跟你没关系。 盼儿镇定自若的说,卢哈齐纳哈儿(你是哪个堂口的)? 什么?那男人一脸蒙,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连黑话都不会说还好意思出来混,这个女的我保了,你放开她。 那女人感激万分,抱着盼儿的腿就不放,谢谢你,你是活菩萨啊太太。 盼儿扶起了那妇人,大姐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你凭什么保,她男人欠我们的钱呢? 欠多少我还? 那我可不知道,我们老大只叫我拿人,我哪里知道欠了多少钱啊? 那行,我跟你去见你们老板,你把这个女的放了。 不行,我把他放了,你再不给钱,我找谁去啊? 那咱们一块儿去你们老板那儿。 那可以。 三个人朝路边的一个很深的弄堂走去,越往里走,光线越暗,那女人有些害怕,手紧紧地攥着盼儿的手。盼儿不停地劝着她,别怕大姐,有我呢。 第三三八章 吴敬崖开赌了 话说那个可怜的女人,可恶的小弟还有盼儿三个人走进了一个特别深的弄堂。这弄堂歪七扭八,时而透光,时而漆黑。弄堂两旁时而会有缺口,里边不是乞丐在苟延残喘,就是窑姐再招揽生意。最让人感觉到恶心的是有个老烟鬼躺在一张草席上,烟枪放在脑袋边早已熄灭,周遭好几只老鼠叽叽喳喳,有一个还爬到了那人的脸上,可是那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走着走着一束强光照来,盼儿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看样子他们已经走进了那家当铺。当盼儿睁开眼睛再环顾周围的时候,那个流氓不见了,那个女人也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进入到了这家当铺。当铺正中间上放着牌九,牌九旁边有酒茶,还有瓜子花生的残渣。房子里散发出一股非常呛的味道,显然这间屋子刚刚经历了一场豪赌。 盼儿的直觉告诉自己,出事儿了。就在她要退出这间屋子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他倒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正是刚才那个小弟,望着盼儿美艳的样子早已安奈不住,色心大起,刚要伸手轻薄,就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呵斥住了。原来刚才那个叫苦连连的女人正式这个小弟的老板。猴急什么,让我先验验身子,若她还是个姑娘,那开苞还能卖个好价钱。 说着盼儿被拉进了屋子里的隔间儿。 吴敬崖在酒馆告别了石三肖云他们之后,看着剩下的大半天光景是在无聊的厉害,于是就沿着弄堂胡乱转悠。转着转着就看到了一个赌档,门口便是绑架盼儿的那个男人,此时的他嘴里正嘀咕着呢,真他妈倒霉,还是个雏儿,要不然老子直接就把你办了。刚说到这儿看到吴敬崖悠悠达达的走了过来,他便抬头招揽,先生,赌两把吧。 正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吴在那男人的带领下走进了赌档。 客官您里边请,我叫李四,有什么事儿你随时招呼我。 赌档里生意不错,这才下午各个摊位的人就都上了。牌九,筛子,麻将,纸牌应有尽有。吴看了半天问李四,有没有输赢大,速度快,规矩还简单的赌啊? 客官果然不同凡响,您说的这种赌恰恰是赌博当中最高级的一种赌,我们店里的老板擅长此道,就是不知道客官的钱袋子壮不壮了。 钱不是问题,说着吴敬崖扔出一个大洋飞到了李四的手里。李四眉开眼笑,您跟我上二楼,我给您安排。 到了二楼显得比一楼肃静多了,只有一个包间里边西装革履的坐了两个人,这些人一看就是上流绅士。他们围坐在一个圆桌上,桌上有两个空酒瓶子。李四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装可怜的女人,正在跟他们闲聊天。他们身后挂了一副牡丹,牡丹花开富贵,是大吉大利的象征。 老板埋怨着其中一个大胡子男人,五爷,上次那个姑娘可是让你给玩的惨,你给人家传了一身的病,我都没法让人家接客人了。 啊哈哈,五爷那身子什么风流病没有啊!说话的是葛二爷。 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你身上倒是干净,可惜啊。五爷伸出一根手指头,本来是笔直的突然给弯曲了。可惜啊,你弄不成事儿,连个的风流病的机会都没有。 刘爷气不过,拿出了自己的小盒子,里边有一个绳子上穿着一个圆球的物件,还有一根皮鞭,还有一副手铐,还有一对儿崭新的红蜡烛。庸俗,天天就想着肉欲,你知不知道真正的自在是心灵上的,我的这些家伙每一个都可以让姑娘欲仙欲死。 行了,行了,你们二位啊,都不是什么好鸟儿。 吴听着他们的对话,糊里糊涂的,他小声问一旁的李四,这是什么局,怎么一点赌具都没有啊。 李四解释道,爷,桌子上的两位那可是都是上海最顶尖洋行里的买办,有钱。他们每周都会到我们这儿来赌,不过他们赢的不是钱。 赢得不是钱那还玩啥啊? 他们赢的是黄花大闺女的初夜权。 昂?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有钱人怎么已经腐化到了这个地步,实在让人恶心。如果是这么个赌法,那我还是算了,我去楼下。 别着急啊,爷,你还没看货,怎么就知道玩不玩呢? 老板,今天这货呢?上次那货我就觉得一般,让人一点兴致都没有。五爷点起雪茄问道。 老板冲李四摆了摆手,李四赶忙把墙上的那副牡丹去了下来,原来牡丹背后有一块玻璃,穿过玻璃,后边是个小黑屋子。突然一束黄光打了下来。一个女人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等下,那女人皮肤白皙,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露出一双细长的腿,上身是个肚兜。她就好像喝醉了一样在灯光下转来转去。不用多说,这人正是盼儿,她被李四喂了迷药。 五爷看到盼儿直接愣住了,手指一松,雪茄都掉到了裤子上。哎呦,五爷赶忙拍打着裤子上的火星。 葛二爷倒显得平静的多,他直接从盒子里拿出了鞭子,啪的一下抽在了桌子上,今天晚上就是他了。 得得得,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你的,你赌了吗?说着五爷拍了一沓美金在桌子上。 比就比,葛二爷也拿出了等量的美金。等等,老板,这姑娘还是完玉吗? 二位爷,今儿这姑娘我亲自验过,正经的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我废了天大的劲儿才替二位爷寻到。所以这钱要比平时翻一倍。 一倍就一倍。五爷和葛二爷知道货好,很爽快的就加了钱。 等等,这个时候吴坐到了圆桌旁,算我一个。吴拿出了钱拍在桌子上。 五爷看来了个生面孔,警觉地问道,未请教? 没什么大名儿,河沟泥鳅烂命一条。 李四赶忙解释道,这位吴爷知道咱们玩的这个,也想凑一脚。 好啊,人多了才有意思嘛!葛二爷问老板,今天又准备了什么光怪陆离的题难为我们啊? 老板不慌不忙的收齐了三人面前的票子,然后有条不紊的说。 第三三九章 吴敬崖赌赢了 今天咱们就玩它了。说着老板指着那两个空洋酒瓶。 五爷仔细看了看这个洋酒瓶,这不就是两个普通的空瓶子吗?能玩什么啊? 玩什么,各位请看,说着老板拿出了一张美金放在了一个瓶子的瓶口,然后把另一个瓶子倒立着放在这个美金的上边压住。规则很简单,你们谁能用手把这张美金抽出来,谁今天就可以跟这个姑娘过夜。 这太简单了。葛二爷已经耐不住性子,摩拳擦掌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用手把美金抽出来的同时绝对不能让瓶子倒了,摔了,否则就算失败。 一人有几次机会?五爷问。 不限次数,你们随便试,谁最先成功谁赢。 五爷解开了袖口上的扣子,露出了自己的胳膊,他的胳膊上满都是溃烂的小疙瘩,看了就让人感到恶心。五爷的办法非常直接,硬拽。他使劲儿把钱一抽,钱确实抽出来了,可是两个瓶子全都摔倒了。老板捂着嘴巴笑了,然后又把瓶子恢复到原样。 五爷很执拗,他觉得是他的速度太慢了,于是反复的试验,直到那两个瓶子全都摔得支离破碎。 这时候李四又拿来了两个崭新的洋酒瓶子,没事儿各位爷,这瓶子有的是,你们尽管试。 试到最后,五爷有些不耐烦了,干脆你说个价,不赌了,反正这个姑娘我今天晚上睡定了。 葛二爷一听就不高兴了,说好了咱们是赌,你要是拿钱解决,这就是嫖,让人不齿。 葛二爷已经观察这两个瓶子有段时间了,他说,五爷的办法一看就不过脑子,那么简单就让你能把钱抽出来,那你也太低估老板的智慧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五爷问道。 不就是让美金出来吗,其实很简单,说着,他拿出了打火机直接点着了美金,美金化成灰烬飘在了桌子上。葛二爷洋洋得意的说道,我这个办法是不是很巧妙。 五爷捂着自己的脸说道,葛二爷,就你这个智慧,我看你还是学我一样,嫖吧。 不行吗,这样?葛二爷望着老板。 老板从新拿出一张美金放在瓶子中间,并有些生气的说,你们谁要是再破坏这张钱,毁一张赔十张。 老板,你这就不是赌博,你这就是为难人,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把钱抽出来,瓶子还不倒。 两位爷,你们先试,我拿我脑袋保证,这个绝对是可以做到的,就看你用什么灵巧的办法。 五爷和葛二爷两个人陷入了沉思,此时的吴敬崖却没有像他们一样在研究瓶子。他站在玻璃面前不停地向盼儿挥手,当然他并不知道这女孩儿叫盼儿。盼儿就像失了魂一样,面对吴毫无反应。看样子是被下了很重的迷药,这群畜生。 老板看吴在那儿不停看着玻璃,她有些生气,这位老板,我们这里是赌档,不是动物园。里边的是价值连城的黄花大闺女,不是猩猩。你赶快解决这个瓶子问题吧! 老板娘,我们想出办法了。五爷惊喜的喊道。 哦,想到了吗?你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你看奥,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说着五爷开始用手抽钱,这一次,钱顺利的抽出来了,瓶子也没有倒。 老板激动地鼓起了掌,你们二位还真是通力合作啊! 原来五爷抽钱的时候,葛二爷用他的手压住了上边的瓶子,难怪钱抽出来了,瓶子安然无恙。 是啊,这算是我们俩的共同成果。 老板点了点头,那感情好啊,两位老板今天就一起宠信这个姑娘吧。 昂,葛二爷嫌弃的望了五爷一眼,我跟他一起,我可不想惹一身的病。 呸,五爷的脸上更加的嫌弃,我才不想跟你一起呢,我不喜欢风流快活的时候,旁边有个男人拿个鞭子在那里指手画脚。 既然不行,你们的这个办法就不能算通过,你们再想想吧。这位吴爷,我提醒你,你要是一次都不试,你的钱可就算是白交了。 吴挠了挠头,然后站在了瓶子旁边。 哎,我劝你别费劲儿了,无解。葛二爷俨然已经放弃了。 吴叹了口气,然后把露出的美金拽直,紧接着他用另一只手的二指朝绷直的钱的表面一劈,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美金从瓶子中间被抽出来,瓶子安然不动。 五爷和葛二爷都看傻了。就这么简单,他们二人异口同声的说。 吴不屑的看着他俩,你们上过学没有? 五爷点了点头,我上的是牛津。葛二爷也不甘落后,我也是牛津,不过他是学士,我是硕士。 哎,那看来你们的文凭都是买的。这种把戏,连没上过学的都知道,你们丢不丢人。 吴爷果然厉害,这个姑娘归你了。 等等,凭什么他可以得到这个姑娘,今天这个姑娘我要定了。说着五爷从腰间拔出一把枪放在桌子上。 老板显然有些为难,他劝吴爷,要不我把钱退您,您把这个姑娘让给五爷。 我赢了凭什么要让,吴看着枪笑了。 你他妈笑什么,五爷拿起枪就顶着吴的脑门。 你开枪啊,吴的头朝前顶去,你不开你就不是人揍的。 五爷哪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愣头青,我,你不要逼我。 开枪啊,开啊。吴使劲儿的喊着。 五爷吓坏了,跪在了地上,我错了,那姑娘归你。说完五爷连枪都不要就跑了。 吴捡起了枪递给了葛二爷,你呢,要不要也跟我抢? 哈哈,额,我是硕士,不会像学士那么流氓的,我比他有素质。我先走了,祝你和那位姑娘春梦了无痕啊,好好享受。哎,对了。葛二爷打开了自己的盒子,这些工具你有兴趣吗,特别好用,我可以送给你助兴。 滚蛋。吴喊了一声。 好的。葛二爷非常恭顺的鞠了个躬,然后收起箱子离开了。 李四和老板相互望着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 老板敬佩的说,这可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我这就给你安排和这个姑娘 啪啪两枪,老板和李四脑袋上分别被吴用手枪钻出了个眼儿。 第三四零章 盼儿中毒 曹信下令让各路帮会老大不得离开万里帮总部后,这里就变得像市场一样嘈杂。这些老大平日里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把他们放在一个封闭的房子里无异于杀了他们。于是,抽烟的,唱曲儿的,推牌九的,掰腕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把集市搬进来了。 杜云生面前放着一盆水梨,他望着各路老大,手里的刀子刷刷作响,他那一手削梨的本事真叫他玩的炉火纯青啊。 怎么了父亲?杜火问道。 把这些梨给各路老大分了,他们玩东西嘴巴肯定叫渴。 好的父亲。 等等,杜云生突然小声嘱咐了一句。 你去给我好好查查,刚刚和程丹的人打架到底是谁先挑的头。 杜火点了点头,不漏声色。 此时,张笑灵从厕所走出来,手都没有洗,抓起杜火盆里的梨就吃了起来。阿生,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这话问的很含糊。杜云生说,三哥,什么怎么办啊,曹探长不是正查着呢吗? 张笑灵摇了摇头,他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坐到杜云生身边低语道,要是黄帮主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杜云生把头一偏,脸上有些惊讶,显然他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杜云生大脑迅速旋转了起来。三哥,没有黄老板就没有咱俩的今天,我们必须要把黄老板找到。 我知道要把黄老板找到,可是我问的是如果找不到呢?你看看这些上海滩的帮会老大们!张笑灵指着他们说道,这些人黄老板在可以压得住,要是黄老板不在了怎么办,谁能压的住啊? 三哥,咱俩是自己人你说话不用绕弯子,你大可以告诉我你的想法。 假如黄老板回不来了,我是说假如。那咱们俩就要携手拿下万里帮的所有事情。我觉得有三个问题亟待结局,第一个是帮内的财政大权,第二个是外部的联系,第三个是武力的准备。财政大权好说,黄公馆群龙无首,大不了把黄老板的保险柜炸开。外部联系这块需要你来多费心,因为上海滩的黑白两道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你替黄老板在打点,你人头熟啊,咱们来代替黄老板,难免有人不服,因此我们必须争取大多数人的舆论上的支持。最后一点就是武力了,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谁要是敢反对咱俩我出面,当面活劈了他。 三哥这些话真的是让我如梦初醒,眼下我光是考虑黄老板的安危,却忘记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那就是万里帮的稳定和继续的发展啊。三哥,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一发不可收拾了,小弟愿意当你的马前卒,鞍前马后,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云生!张笑灵厚大的手掌拍在了杜云生瘦小的肩膀上。 楼下传来了非常急促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看样子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曹信风尘仆仆的从楼下走了上来,后边跟着一堆巡警,一半是洋人一半是华人。杜云生拿着削好的梨迎了上去,曹探长辛苦了,来个莱阳梨解解渴吧。杜地上了一个梨,曹探长回给了他一副手铐。 所有人都惊了。 杜云生也很诧异,曹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云生,你涉嫌绑架黄帮主,这是巡捕房开具的拘捕令,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慢着,张笑灵冲了过来,你在那儿胡说八道什么?阿生是黄帮主的得力门生,他怎么可能绑架黄帮主呢? 曹探长解释道,张堂主你有所不知,我们在审问楼兰春的时候楼兰春本来疯疯癫癫,可是看到了杜云生的二公子杜剑之后突然指认就是杜剑带人绑架的黄帮主,杜剑当场窜逃,已被我开枪制止。 怎么会这样,张笑灵万分狐疑的望着杜云生,阿生,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杜云生听说杜剑中枪心中十分焦虑,阿剑现在如何? 已经被送到法国医院抢救了,现在生死不明。 杜火望着杜云生,表情依旧沉稳,爹。 杜云生嘱咐道,你快去看看你弟弟,他受了重伤。说罢,杜云生也不做解释,非常配合的跟着曹探长离开了总部。 话分两头,话说吴敬崖崩了那两个人贩子之后,用一个大被子把盼儿包住,然后叫了一个黄包车赶往了上海夜自己居住的酒店。路上盼儿的嘴里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她好像很热,脸上不断有汗冒出。 你还认识我吗?吴反复的跟她沟通,不过都没有什么作用。这到底是什么迷药啊?要是一般的蒙汗药,人应该是昏昏欲睡才对啊。吴紧紧地搂着盼儿,因为他察觉到盼儿的身子不停地在发抖。 到了酒店以后,吴把盼儿放在床上,然后立马倒了一杯水想要喂给盼儿。等他倒好水再回到床边的时候,盼儿不见了,吴四处寻找,不见踪影。这是怎么搞的? 咯吱,咯吱。衣柜里发出响声。 吴打开了衣柜,原来盼儿躲在了这里。她全身瑟缩,蜷在角落。 吴抓着盼儿的双手,手冰的厉害,你没事儿吧,我去给你找大夫。 吴刚要起身,盼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柜子跃出,飞扑在吴的身上,两只玉脚紧紧地勾在吴的腰上,一双大眼睛秋波频传,她全身滚烫,仿佛冒的不是汗珠,而是汗气,那汗气中夹杂着盼儿身上独有的香味,纯净,天然,淡雅,让人迷离。 吴被盼儿飞扑到床上,以为盼儿要打自己,他连忙解释,姑娘,你刚才被人贩子拐了,是我救了你,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盼儿对吴的话丝毫没有反应,紧接着她做了一件让吴咋舌不已的事情,她竟然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肚兜。跟吴接触的地方,也不自觉的扭动了起来,让吴心里想小猫乱挠一样。瞬间到达理性和感性的边缘。 糟糕,他们给你吃的不是迷药,是春药。吴这才明白了盼儿所中的毒。中了这种毒,除非阴阳相交,否则中毒者燥热异常,痛苦难耐。那些畜生居然把这种缺德的药喂给一个不到及笄之年的女孩子,实在是卑鄙无耻下流。 第三四一章 吴给盼儿的惊喜 盼儿现在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吴的心中倍感折磨。盼儿附在了他的耳朵上,他感觉有热气正朝耳垂不停吹来,快救救我,救救我。这是盼儿在精神错迷中唯一说出的一句符合理性的话。 吴二话没说,抱起盼儿就往厕所走,他把盼儿放在浴缸里,然后打开淋浴喷头,热水不停地浇在盼儿的脸上。水缓解了盼儿的迷离,吴又找来了一个木盆从水龙头里不停地朝里边接水,接满了之后一盆倒下,从头到脚让盼儿充分与水接触。 盼儿的状态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她办倚在浴缸中,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只是一只手不停地撩拨着自己额头上湿漉漉的刘海。 这个时候盼儿总算不冲动了,可是吴的又开始有些抑制不住了。原来盼儿上身只有一个肚兜,经过水的侵袭,整个肚兜成了半透明的样子,若隐若现,那一抹有温度的春色映照的吴燥热难耐,他只感觉自己口干舌燥,身上也越发闷热了起来。 我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我这是怎么了?盼儿望着自己这不成体统的样子,突然捂着身子大叫了起来,你把我怎么了,啊说罢就哭泣了起来。 这一哭泣把吴那一刻的迷离拽回了现实。 别哭了,吴拍了拍盼儿的肩膀。 盼儿不理,依旧哭泣,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别哭了,听话。 盼儿依旧我行我素。 别哭了,再哭,再哭就把你衣服扒光扔到街上。 这话一出,盼儿的哭声瞬间停止了,她抬起头满脸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仔细回忆回忆,你在失忆前都经历了什么?吴引导着盼儿理清思路。 我,我,盼儿突然回想起来了,我被两个人贩子骗了,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对了,你总算明白了。 吴刚说完就被盼儿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所以那两个人贩子是你雇的。 那你这还是没明白啊?吴委屈的捂着脸。 盼儿的误会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愈演愈烈,一把抓住吴敬崖的脖子狠狠掐着。 吴被掐的脸发紫,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喂,你干什么,你,你是信基督的,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呸,我哪怕被主惩罚,我今天你也要跟你同归于尽。啊 滴答,滴答。浴室的莲蓬头里的水还没有流完,整个屋子安静异常,吴光着膀子拿着一个大茶杯正在熨烫自己的衬衣,他的脖子上全是盼儿的指甲留下的血印。 此时的盼儿光着身子钻在被窝里脸上充满了歉意。对不起啊,你应该跟我解释清楚地。 吴没有回头,你给我时间解释了吗?好心当做驴肝肺,早知道就让你被那两个流氓霸占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去死吧你,又在那儿胡说八道。你跟我说话为什么不回头。 你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我再回头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你又该掐我脖子了。 盼儿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脸上又透出了担忧,那你刚才真的没有,没有那什么我吗? 吴无奈的捂着自己的脸,你要不相信你自己验验,看你还是不是完玉。 盼儿打开被子往里边瞅了一眼,立马觉察到吴这话的语境,流氓,你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吴扭过头来,坐在了盼儿的床边。盼儿吓得抱着被子往后撤去。 喂,你一直说我流氓,我怎么流氓你了? 你,那你那天你在轮渡上为什么突然亲我,你还说你不是流氓,你知道吗,那是我的初吻。 昂?吴愣住了,对,对不起奥,我那天实在是形势所逼,我也是又苦衷的。 是你亲的我,你还有苦衷,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错了,我错了,你要生气,你要生气那你就接着打我,但是别打我脸,奥,我是靠脸混饭吃的。 这句话逗得盼儿哈哈大笑,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人。 吴突然攥住了盼儿的手,我不开玩笑你打我吧,我那天做的确实有点过了。 哎呀,你放手,我不打你。 你打我吧。 两个人这么相互一推,盼儿胸前的被子滑了下来。啊又一个巴掌打在了吴的脸上。 不是说好了不打脸吗? 经过一番折腾,盼儿早已经疲惫不堪,虽然自己光着身子躺在被窝,旁边还守着吴敬崖这么一个流氓,不过盼儿知道自己总算是安全了,不一会儿她又沉沉的睡去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山了。盼儿被一股非常香的味道吸引了,原来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两个碗,一个碗里装着西红柿鸡蛋,一个碗里放着白色的宽面,面上有葱花,青菜,还有厚厚的一层红色辣子面,桌子旁边还放着一身睡衣,睡衣上压了一个条子,我在屋外抽烟,换好衣服了就叫我。 喂进来吧,我换好衣服了。 此时吴敬崖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大勺子,勺子里都是油,油上海冒着热气。 你干嘛?盼儿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饿了吧?给你来碗我老家的油泼辣子扯面。大勺子的油浇在了面上,辣子面遇热油,蹿出了浓烈的香味。 盼儿脸上泛着嫌弃,这是什么面啊?这么宽?看着跟没有煮熟一样。 吴拿起筷子搅拌了起来,油泼辣子把每根扯面的均匀的包裹上了,吴又把一旁的西红柿也放了进去,平心而论,这面看的人食欲大增。吴把面递给了盼儿,来一碗,为了做这碗面,我可是废了不少劲儿。光买高筋儿面粉和辣子面我就跑了十几条街,你们上海人也真是,面这种灵魂美食你居然都不爱吃。 十几条街啊,盼儿端着面碗,有些感动,她夹起一根面塞进了嘴里。 好吃吗?吴慈爱的望着盼儿,并把一张纸递给盼儿,让她擦擦嘴角的红油。 盼儿用手朝嘴里扇风,挺好吃的,就是有点辣。 这时候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头剥好的蒜,辣,没关系,来,用蒜压一下。 第三四二章 杜火的误会 咦,我才不吃蒜呢,吃完嘴里味儿好大。 你不懂,蒜才是面的灵魂,你听我的,咬上一口蒜,然后猛扒几口面塞进嘴里,大口咀嚼,你马上就能明白吃面的真谛。 盼儿看着蒜,又看着面,再看着吴那张盛情难却的脸。算了,看他这么辛苦的份上,就试试吧。盼儿刚把蒜一咬就觉得整个嘴辣的不得了,她听着吴的建议,使劲儿巴拉面吃,没想打这么一吃,还真的吃出感觉了,这么一大碗面不一会儿就被她吃了一半儿。她把碗递给了吴,谢谢,真的挺好吃的,不过我吃不动了,好饱。 吴端过面,把剩下的西红柿鸡蛋全都浇了进去,然后又用筷子熟练地搅拌了起来。哎,你这胃口太小,说着吴就大口吃起了盼儿剩下的嘴巴子。 昂,你怎么吃我剩饭啊?盼儿没想到吴竟然会这么做。 吴用嘴巴唆了唆筷子,吃你剩饭怎么了?我又不嫌弃你? 这句话说得盼儿脸一下子就红了。在她看来吃别人的剩饭是一件很不体面地事情,这个吴那么讨厌,那么高傲,没想到他也会吃自己的剩饭。盼儿的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吧唧吧唧。吴吃起面来可没有那么文静。 你嚼了吗?你就往里咽。能不能不吧唧嘴,没家教。盼儿开始训起了吴。 吴用手腕擦了擦嘴上的油,吃面不吧唧嘴,怎么能吃的香呢?我告诉你,我这都算够文明的了。我小时候见过麦客吃面,那吧唧嘴才厉害呢,村西吧唧嘴,村东头都能听见。 看着吴用手腕擦嘴,盼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麦客,什么是麦客啊? 就是家里没有土地,替别人收麦子养活自己的穷人。那是真正的下苦力,就咱们这个碗里的面,都不够麦客塞牙缝的!人家一天吃个两三斤面跟玩一样。 昂,两三斤面?不吃菜啊?盼儿捂着嘴巴感叹道。 一看你就是大小姐,西北那地方穷,哪有什么菜,全靠吃主食。要吃菜也得是红白喜事的时候才能吃上。你是在上海,等我啥时候带你去我们那儿参加个谁的婚礼,那条子肉,八宝饭,葫芦鸡。美滴很! 你说什么?什么很。 这是家乡话,就是特别好的意思。 盼儿听到吴敬崖说的那些菜来了好大的兴趣,你说的那些菜我怎么一个都没有听过啊。 所以你们不要以为你们住在上海,就感觉是华夏的中心。华夏大了,除了川鲁粤淮扬,各个地方的美食够你吃一辈子。吴说着来了劲儿,他竟然蹲在了凳子上吃起了面。 哈哈哈。盼儿被他吃饭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你是不是有病啊,吃饭为什么要蹲着。 在我们老家,女人们把面煮好交给男人,男人们三五成群的蹲在院子的墙根边上,一边吃面,一边闲聊,这是再自然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吴几口就把面吃的一干二净,他从暖壶里到了热水到碗里,然后用筷子搅和着碗壁上的菜汤,把它们都融在热水里,没几口,这碗“汤”又被他喝完了。 盼儿看着干净的碗,连连赞叹,你这样吃饭吃完了就跟没吃过一样。 吴把面放到了一边,取出一根烟,刚要点着,他看了看盼儿,笑了笑,又把烟放回了烟盒。 你怎么不抽了,盼儿奇怪的问道。 我怕熏着你。你现在吃碗面好点了吗?头还晕吗? 盼儿从床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不晕了,哎,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吴敬崖。 盼儿点了点头,又问道,绑我的那两个人他们在什么地方,这两个坏人,我一定要报告警察把他们绳之以法。盼儿接过吴手中的碗,准备去洗。 不用了,我已经把他们毙了。 啪,碗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四瓣儿。盼儿浑身颤抖,你说什么? 我开了两枪,一人头上一枪。吴敬崖淡定的说道。 盼儿冲到了吴的身边,用拳头不停地砸吴敬崖的脑袋。吴连连躲闪。你疯了啊,他们那样对你,我把他们杀了有什么不对? 他们是命啊!你有什么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你就不怕主让你下地狱吗? 吴抓住了盼儿的双手,把她压在了床上。如果今天我不出现,你知道你的下场吗?你要吗就被那个五爷传染一身『性』病,你要不就会被那个葛二爷拿鞭子抽打。我把那两个畜生杀了有什么不对,我这是让他们不害人。如果我会因为这种事儿被你的那个主投到地狱里边,那你那个主跟那些北洋当局里的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像一把把刀『插』进了盼儿的心里,盼儿不知如何应对,盼儿也不知如何给吴解释。她牵涉其中,也无法冷眼旁观了。 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就是你这种善良的人。吴放开了盼儿的双手,好了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我先出去抽烟。说着吴打开了门,一黑脚一下踢到了他的胸口。 我去你妈的,门外的杜火一个飞踹,把猝不及防的吴踢退了好几步。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四五个壮汉压在了地上,他还没来得及反抗,一把枪就顶在了他的脑袋上。杜火看到妹妹一身的睡衣躺在床上,抢过手下的枪对着吴喊道,你敢欺负我妹妹,你他妈是不想活了。 哥,盼儿跑下床赶快抱住哥哥。哥,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有人报告给我他把你拐到酒店了,你晕晕乎乎一看就被灌了『药』,妹妹,他是不是把你那什么了? 哎,什么跟什么啊?盼儿推开了哥哥和手下。他把一脸茫然的吴扶了起来,用手拍了拍吴胸口上的脚印,你没事儿吧。 吴摇了摇头,他哪里受到过这种欺负,起来后一直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杜火。 哥,你误会了,我是被人绑了,是他救的我。 杜火听到妹妹这么说,这才收齐了枪,然后对手下说,你们几个把这个人给我押下去。 哥,人家是救我的,你这样做是干什么? 第三四三章 吴敬崖进杜府 手下的人把吴押出去之后,杜火才开口,江湖险恶,你以为是他救得你,万一是他联合绑你的人救得你怎么办?说着杜火开始翻着屋子里的东西,除了吴的钱和衣物之外,杜火还翻到了那个大箱子,箱子里边都是胡西北的东西,其中还有那封黄埔军校的招生信。杜火把这些东西全都收了起来,然后带着妹妹一起下了楼。 哥,这是人家的东西,你干嘛『乱』翻啊。 你看看你,穿个睡衣像什么样子,杜火把外套脱下披在了妹妹的身上。 直到两个人上了车子,杜火都再没说过一句话。 杜火的手下带着吴坐在后车,杜火和盼儿坐在前车。 杜火望着妹妹,突然发现妹妹嘴角有红『色』的印迹,他赶忙伸手上去擦拭。他们打你了? 盼儿摇了摇头,这不是血,这是辣子面,吴大哥刚刚给我做的油泼扯面。 听到面,杜火嫌弃的摇了摇头。你说他信吴? 盼儿点了点头。 他在骗你,这信上明明写着胡西北,说着杜火拆开了信件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哥,你太过分了,你看别人的信件,这是破坏别人的隐私,回家了我告诉父亲让他收拾你。 杜火把信合上,忧愁的说道,妹妹,家里出大事儿了。 车子在上海或挤或宽的街道中来回穿梭,知道车子开进了杜家的院子,盼儿都难以相信哥哥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吴被那几个大汉押去了地下室。 盼儿晕晕乎乎的跟哥哥走进了房间里,屋子里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几个麻将桌空空如也。所有的仆人都呆在客厅里。 你们各自忙各自的,不要聚在这里。 管家点了点头说,少爷,刚刚张堂主打来电话说要找你。 好的,我一会儿就给他回电话。 杜火看了看二楼阿贵姐的房子然后对盼儿说,小声点,咱们去里屋说。 进了屋子,盼儿迫不及待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父亲怎么会被抓,二哥为什么会被人用枪打。 黄帮主被绑架了,杜火拿过一个洋酒瓶,拧开之后猛灌了几口。 盼儿知道,的确是出大事儿了,平日里安静的让人恐惧的大哥,现在竟然也喝起了酒。 黄帮主的二太太楼兰春指认是杜剑带人绑架的他们。 不可能,二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我要去看二哥,二哥在哪个医院。 杜火拉住了妹妹,你见不到她的,现在杜剑的病房外驻守的都是法租界的洋人警官,我去看他的时候都没有让我进。我隔着窗户看了看,人是昏『迷』的,大夫已经给他做完了手术,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杜火,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是个阴谋。现在必须要找到黄帮主,否则的话。 就怎么样? 我担心,爹也会遭遇不测。 盼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这到底是怎么了,昨天咱们一家人还在吃饭,今天怎么就成了这样。为什么爹要入黑道,这就是主的惩罚。 杜火一听妹妹又说起了那套宗教的话,本来心里就『乱』,现在更烦了。他敷衍道,你好好休息,这事儿你管不了,我去查查那个小子。我担心,现在正在有人对咱们家下黑手,要不然,爹被抓走,老二被枪杀,你又被绑架,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盼儿拉住了哥哥,他真的是个好人,是他救得我,哥,你可不能后半句话盼儿没有说出口。 你放心,杜家的院子里从来没有杀过人。 吴被那伙人带进了地下室,房子里只有一个孤独的吊灯来回摇晃。吴被他们头朝下倒挂在了房梁上。 说,你为什么绑架我们大小姐。为首的用拳头重重的砸了一下吴的肚子。 吴没有叫出声,但是脸上痛苦万分。什么大小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你他妈还跟我装蒜,她就是上海滩万里帮杜云生的女儿,你敢动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四个手下围着倒吊的吴,你一拳,我一拳,吴就是一声痛都不喊。 你小子嘴还挺硬,再不说,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他是杜云生的女儿,好呀,上海滩三大亨我算是都见识到了。我警告你,不要再打我了,否则你会后悔的。 为首的把被揍得摇摇晃晃的吴固定住了以后,望着他的眼睛,我会后悔,那你让我后悔一下,说着一拳就往吴敬崖的脑袋上打去。 咚咚咚,杜火敲了敲地下室的门,门内无人回应。 怎么搞的,杜火推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四个壮汉全部倒吊被绑在了房粱上,他们的鞋子被人脱掉了,脚上的袜子都被塞进了嘴里。杜火赶忙上前,拔出了那个为首的嘴里的袜子,怎么回事儿? 少爷,小心后边。 杜火这才回过头,结果吴的拳头已经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杜火痛的当时就跪在了地上。 你打了我一拳,这拳算还你的。 过了一会儿,地下室倒吊着的人变成了五个,新加的是杜火,他的嘴里也塞着袜子。 盼儿的眼睛红红的,她手上的托盘里放着刚刚煮好的参汤。大哥嘱咐她,照顾好阿贵姨,不要让她知道帮里和家里出现的变故。盼儿擦了擦眼睛,装作轻松地样子走进了阿贵姨的屋子。 阿贵看到盼儿进来了,刚忙把嘴边的烟枪藏在了身后。 盼儿,看着阿贵姨滑稽的样子,又想笑又想哭。 盼儿回来了,这一天你都跑哪儿去了。快过来坐。 仆人接过了参汤,盼儿坐在了阿贵姨的身边。没事的,我去教会做了一天义工,帮助他们照顾那些孤儿,或者是父母入狱没有人抚养的孩子。 阿贵姐握着盼儿的手,我家盼儿宅心仁厚,好啊,我们上一代的人作孽太多,年轻一代里有你这样一个善人,那也是我们的福分。你吃过饭了没有,肚子饿不饿。 盼儿猛摇头,吃过了姨妈,你今天身子怎么样啊? 今天好啊,往常里一楼打麻将推牌九的声音搞得整个屋子都能听见,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少了不少人似的。 第三四四章 阿贵姐和吴敬崖的对话 阿贵姐的话又像是在阐述事实,又像是在试探。盼儿,你爸爸今天很忙吗,看他也没有回来,往常这个时候他都会上来跟我说说话的。 盼儿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微微的笑了笑。她站起身,姨妈你好好休息,我去再给你洗点水果。 站住盼儿,阿贵姐费力的支起了身子,然后平和的说道,盼儿,不要瞒我了,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天生不会撒谎,骗不了我的。 盼儿转过身,委屈的泪水再也无法停止。她半跪着钻进阿贵姐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阿贵姐一边轻轻地拍打着盼儿的肩膀。 盼儿将所有的事情通通告诉了阿贵姐,事情如此之复杂、严重和急迫,自然也是让她惊讶万分。阿贵姐从身后取出了烟枪狠狠的砸着床旁边的小桌子,黄阿『毛』这个死人头,他早晚要死在那个女人身上。你爹不可能绑黄阿『毛』,现在杜剑又被人诬陷,突破口肯定在楼兰春那里,她为什么要胡说八道呢? 盼儿摇了摇头,他们说那楼姨。 说道楼姨阿贵姐皱了皱眉头。 盼儿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怎么能对楼兰春用尊称呢,这是阿贵姨妈最忌讳的。额,那个女人他们说之前疯疯癫癫的,看到了我二哥突然咬定是他做的。我二哥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到底会是谁呢,这件事你爹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我提过。不过这些人虽然在暗处,但是他们做事很有目的。杜剑,你爹,包括你背绑架,我觉得都是这些人所为,只是这些人到底是谁呢? 你阿火哥说的对,我也怀疑那个救你的男人跟他们可能是一伙儿的。 盼儿不停地摇头,吴大哥不会是坏人的,是他救了我。 英子,人心险恶,你还太年轻。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吴敬崖冲盼儿笑了笑,然后走到桌子旁边拿了个苹果开始大口咬了起来。阿贵姐惊奇的望着这个后辈,盼儿也是奇怪的很。 吴大哥,你不是被我哥抓到地下室了。 吴敬崖摇了摇头,哎,就那几个阿猫阿狗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阿贵姐双手护在盼儿身前,小赤佬,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我就吃个梨我干嘛就不想活了。吴拿过一个大梨递给盼儿,你吃点这个吧,刚才那个面我感觉西红柿鸡蛋有点炒咸了。 盼儿支开了阿贵姐的手,姨妈,你相信我,他真的不是坏人。 是啊,我真的不是坏人,我要是坏人,还能让你们活着,笑话。吴翘着二郎腿对下人说,给我那个『毛』巾吧,手上都是果汁,粘粘的。 盼儿亲自给吴拿来了『毛』巾,不好意思吴大哥,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儿,我也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比如你们那个黄老板的失踪就跟我有关系。 这话一出,阿贵姐直接下了床,颤颤巍巍走到吴的身边,抓住吴的脖子,你对他干什么了? 好家伙,黄老板是你什么人你怎么这么激动。 盼儿端来凳子让阿贵姐坐下。阿贵姨妈是黄老板的结发太太。 昂,结发太太,那楼兰春是干嘛的,他不是才是黄老板。 阿贵姐直接掐住了吴敬崖的脖子,你到底把黄怎么了,说。 吴可怜兮兮的说,你们万里帮的女人怎么都喜欢抓别人的脖子,松手。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跟黄老板在戏院发生了争执,后来我想了个办法搞到了黄老板和楼兰春的住处,然后就引那个小伙子过去惹事去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惹得这么大,他竟然会直接把黄老板绑架了。 哎呀,吴大哥,你闯下大祸了。盼儿松开了阿贵姨妈的手,把她扶到了床上。 我就是想给黄老板一个教训,他那个楼兰春实在是太恶心了,一句词儿没唱好就甩脸子罢演。黄老板就更是跌份,人家那小伙子就说了句唱的不好,他上去就打人家,实在是不体面。 阿贵姐被吴的话逗笑了,那个死胖子,哎,他就是『色』心『迷』了眼。说着阿贵姐嚎啕大哭。盼儿瞪了一眼吴敬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阿贵姐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沉着的分析道,既然绑架者另有其人,那么到底是谁借助此事在整你爹和你哥呢? 阿贵姨妈是吧,我觉得这个事情其实也不复杂,黄老板被人抓了,杜先生被法国巡警关了,你说还剩下谁呢,谁最得利呢? 阿贵姨妈恍然大悟,张笑灵。 安顿好阿贵姨妈休息,盼儿领着吴轻轻地走了出来。看着盼儿富丽堂皇的住所,吴连连感叹,原来你就是上海大亨的女儿啊? 盼儿并不以此为傲,她讽刺的说,他不是什么大亨,只不过是个混的不错的流氓罢了。 他可是你爹,你怎么这么说他。 还不是因为我娘,两个人边聊天边走到了地下室。 因为地面比较黑,盼儿一个没站稳失去了平衡,还好吴敬崖反应快一把抱住了盼儿。吴接着悠悠的月光对盼儿说,我这可不是耍流氓。 盼儿气的锤了他一拳,不正经。 不过你真的好瘦啊,落到我身上软绵绵。 什么软绵绵的啊,盼儿捂着自己的胸口,又羞红了脸。 吴双手紧紧的揽着盼儿的肩膀,在月光的徘徊下,吴的脸显得温情和柔和,吴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要,可是我岁数还小,我还要好好学习,儿女私情这些我真的没有考虑过啊。盼儿的心中小鹿『乱』撞一般接近失控。 盼儿你听我说,你爹原本就是一条河沟的泥鳅,他要用五百年才能修炼成鲤鱼然后去跃龙门,如果不能跨国龙门变成龙,他不可能再变成鲤鱼,而是会把直接打回原形,变成泥鳅。他虽然表面上风光,但事实上内心的苦痛也没几个人知道,总之大家都不容易。 盼儿把吴的手扒了下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呢? 昂,那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啊?吴木木的望着盼儿。 没事儿,盼儿一把推开吴,然后走进了大门。 第三四五章 杜火的计划 杜火是个不服输的人,在吴敬崖把他倒吊起来以后,他不停的试图逃脱。大概是因为缺乏锻炼,腰力不够,好几次他都无法触碰到脚上的绳子,不过他不放弃,终于够到了,刚解开了一半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杜火心想坏了,肯定是吴那个混蛋进来了。他赶快归位置,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当他的眼睛继续恢复倒立视角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妹妹盼儿,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因为地心引力的关系,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盼儿赶忙把杜火抱在怀里,大哥,你没事儿吧。杜火看见身后的吴,起身就要反抗,结果刚才那下把他摔懵了,刚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头晕目眩,竟然失去了平衡能力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吴放开了其余几个杜火的手下,你们这些流氓,怎么身体素质都这么差。 你有什么阴谋?盼儿,他是不是把你劫持了。 没有,哥。吴大哥已经见过阿贵姨妈了,姨妈相信他,他可以帮我们的忙! 哼,帮忙,我都不知道他是谁,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把我们卖了? 吴见杜火不相信自己,便解释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是要害你们的人。我如果要害你们,干嘛把你们倒吊着,我一个个弄死不就完了。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对你们没有害处,那你就把我杀了吧。说着吴从背后把杜火的配枪还给了他,来,不相信我你就开枪。 杜火拿着枪瞄着吴,盼儿非常惊慌,吴大哥你疯了吗?哥,吴大哥是好人,他真的没有想害咱们。 杜火望着吴,考虑了半天,终于放下了枪。好吧,我相信你。但是我提醒你,如果让我再发现你有什么可疑或者问题,我一定会弄死你。 吴点了点头,然后从腰力又掏出一个弹夹递给了杜火,你放心吧,我这个人很老实的。 杜火,看了看自己的手枪,原来根本没有子弹。 盼儿气呼呼的推了吴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玩,快说刚刚咱们和阿贵姨妈商量的事情吧。 好的,我尽快用你能听懂的语言解释给你听。黄老板的住房位置是我泄『露』给一个二世祖的,这个人我也不认识,我就是想让他教训一下黄老板,因为我对你们万里帮很看不惯,我觉得你们是一帮垃圾。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个二世祖真的把黄老板绑架了,我才知道事情闹大了。你妹妹告诉我,楼兰春指认是你二弟抓的黄老板这绝对是扯淡,楼兰春为什么这么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现在高度怀疑这件事情有可能跟张笑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人我不说你也了解,吃喝膘赌抽,坑蒙拐骗偷,不是个好东西。关键是你们的阿贵姨妈也觉得我思考的有道理。于是这件事情还希望你可以理智的分析一下,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杜火面无表情。 不懂吗?我是不是说的太快了,吴望着盼儿。 盼儿尴尬的笑了笑。 那好我再讲一遍,黄老板的住房位置。 杜火打断了吴的话,之前我们怀疑可能是浙江督军卢大帅的人绑了黄老板,张笑灵原来是浙江武备学堂的,所以让他去打探。结果他告诉我们没有这回事,当时我就怀疑,现在看来我们很有可能被他『迷』『惑』了。杜火从无的上衣兜里取出了一根钢笔然后在手掌心里描着什么东西。那个你所谓的二世祖具体长什么样子? 恩,大刀眉,皮肤比我颜『色』浅,但是浅的不多,身材中等,竖着油头,是个塌鼻子圆脸,左脸颊上有三个痣,一个深两个浅吴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叙述者那个二世祖的样子。 是这个样子吗?杜火把手心指向吴。 吴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杜火居然在手心里画出了这个二世祖的样子,而且画的八九不离十。我去你怎么这么厉害,神笔马良啊。 盼儿赞叹说,我大哥小时候特别有画画天分,要不是父亲,他现在应该是个艺术家,应该去维也纳发展。 我去查查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至于张笑灵那里,盼儿,可能得需要你帮忙? 我帮忙?我能做什么啊? 我想让你去张家打探打探消息,刚刚张笑灵还给咱们家打电话说找我,我感觉他也在『摸』咱们的情况。 我怎么『摸』情况啊,张伯伯老『奸』巨猾,我可对付不了他。 张笑灵你对付不了他,他儿子阿法你还搞不定吗? 阿法,那个小流氓啊。盼儿一脸嫌弃。 妹妹,这小子对你有意思,如果你能借着跟他见面套套话,张笑灵的情况我们就可以搞清楚了。 吴听着他俩的计划默不作声,他并没有告诉他们两个自己认识张笑灵的这件事情。 杜火交代完了之后望了一眼吴敬崖,然后对几个手下说,你们把他看好了。 吴听到这话差点笑起来,就这几个虾米还能搞的定自己。 张公馆里此刻热闹非凡,帮会里老大不见了,杜云生也被带走了,张笑灵作为三号人物此刻可谓是风光十足。 各万里帮的中层原老齐聚张家的会客厅,他们并没有商议黄老大,也没有讨论杜云生,他们今天来到张笑灵家里是为了庆贺张公子20岁大寿。当然,20岁是不用过寿的。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这是张笑灵家的敛财方式。不管是他的太太,他的孩子,或者他的父母,他的『奶』妈,哪怕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只要过生日,他都会广发帖子邀请其过来参加宴会。来的,给钱了,是自己人。不来的,不给钱的,不送礼物的,你就是我张笑灵的敌人。 门口的司礼官高声念着大家呈上的礼单。这帮人,有的送古董,有的送名画,有的送金银珠宝,还有的人直接送上等的顶级烟土。今天最让张得意的是一个纯玉石打造的烟枪,先不管能不能抽,单就这份心就让他感动的不得了。 第三四六章 张家的寿宴 张笑灵坐在主位上,虽然还是冬天,但是他脸上早已是一片春『色』。一旁的寿星,年仅20岁的阿法无趣的出席着以自己为由头的寿宴。 外国人过生日讲究吃蛋糕,中国人过生日喜欢吃寿桃。张府专门找来了一个西餐糕点师,创新的打造了一个寿桃形状的蛋糕,基座是面包,外边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奶』油。看上去就让人胃口大开。 张堂主我代表今天在做的所有兄弟敬大家一杯。这人是赤木会香主。 哎,你这话说的不对,要先自罚一杯,然后才可以敬我们大少爷一杯。说话的是安西会香主。 为什么啊? 你怎么能叫张堂主呢,现在黄帮主下落不明,杜先生又身陷囹圄,整个万里帮除了咱们张大哥谁能扭转乾坤。安西会香主双手合十向张笑灵拜到,张大哥,我提议在帮里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由您临时担任万里帮代帮主,正所谓名正则言顺嘛!大家统一的举手,安西会香主带头举手,桌上的各香主七八成都附和。剩下的人都是杜云生非常信任的手下,自然对让张笑灵当帮主心存不满。 张笑灵望着那些不举手的人,突然大笑。我说你啊,今天是给我儿阿法过生日呢?怎么又在谈帮会里的事情啊。我看啊,安西会香主你得罚酒三杯。 成成成,安西会香主毕恭毕敬的饮下三杯。 至于赤木会香主嘛!你得罚六杯,哈哈哈。 张笑灵把刀子递给儿子,阿法,在座的都是你的前辈,今天你过生日他们能来,那主要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你要好好感谢他们,来,赶快把这个寿桃蛋糕一分,让大家一起常常这个中西合并的产物。 蛋糕也吃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手下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张公馆。只剩下张笑灵一个人坐在主位上发呆。管家,刚刚提议我当帮主的时候,谁没有举手,把他们的屁股底下的凳子全都给我劈柴烧了,他妈了个巴子的。张笑灵赤着手抓起剩下的蛋糕就往嘴里边塞。 生这么大气干什么?阿法脱下了那身专门为今天宴席定制的西服,『露』出了圆滚滚的肚子。 你知道个屁,他娘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他妈敢有人反对我。 哼,今天你是在和安西会的香主演双簧呢吧? 张笑灵斜眼望着儿子,很明显,他对儿子能看出自己的计划感到很意外。你小子可以啊,有长进。 阿法不屑的说,老爹,现在黄伯伯杜叔叔下落不明,你应该首先去找他们啊,可是你还在办生日宴,还在敛财,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张笑灵随手把手上的『奶』油抹在了桌布上。 爸,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绑的黄伯伯,陷害的杜叔叔。阿法突然义正言辞的问道。 啪,张笑灵重重的扇了儿子一个巴掌,你说,说什么疯话呢? 儿子捂着脸委屈的说,不是就不是嘛,你打我干什么?我就是觉得杜剑怪可怜的,我小妈才给他介绍的对象,他现在却挨了一枪躺在医院里,这都什么事儿啊。 你别替人家担心,把你自己管好。从目前来看,你杜叔叔家肯定有问题。全上海都知道,杜云生的势力正在一步步做大,很有可能代替黄帮主。 可是杜叔叔是你的生死之交啊,你不相信他吗? 兄弟是兄弟,忠诚是忠诚。我不会为了兄弟情义而去践踏公理,这是你爸做人的原则。 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有正义感。 老爷,电话。 谁的? 不知道,说话挺横的,说是要找你。 张笑灵转了转眼珠子,嗯,我到二楼去接,我接上了你就把电话一挂听见没有。 是的老爷。 张笑灵起身,慈祥的『摸』了『摸』阿法的脑袋,你小子好好努力,将来这么大的家业还不都要交给你,你看杜家那两个小子也都人模狗样的,你作为一个黑二代你也不能落后啊。什么孙子兵法,四书五经,西厢记,金瓶梅啥的,这都要好好研究呢。 阿法搓着手,脸上突然有些害羞,爸,那天你倒杜叔叔家,有没有提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啊。 什么事儿啊?奥,你说盼儿的事儿啊。你小子死了这份心吧,那小女娃你根本就降不住,人家压根也就看不上你。 凭什么,凭什么看不上我,阿法一下子火了。 张笑灵叹了口气,用手托着阿法的大肚皮,来来儿子,你看看你这肚子,都快垂到膝盖上了,哪个女孩儿愿意跟你啊,要是我我都不跟你。咱家也算是有钱人了吧,你看你平时那身儿行头。你要不就像杜火一样,中式长衫大气稳重,你要不就像杜剑一样西装革履精明强干。你倒好,西装里边套『毛』衣,军裤外边配马靴,你穿的是个什么东西。 你懂什么啊,这叫混搭。 你他妈混蛋,还他妈混搭。总之,英子要是能看上你,英子能来找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说完张笑灵便上楼去接电话了。 阿法望着夫妻离去的背影,在嘴巴里嘟囔道,我是混蛋,你是老混蛋。 你他妈说什么?走到楼梯一半的张笑灵突然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望着阿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说,我是混蛋,我唯恐天下不论。 张笑灵走进屋里,拿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问道,怎么这么久,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你放心吧。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今天晚上在家摆寿宴。 哈哈,对啊,我儿子二十大寿,要不要过来喝两杯。 我没你那个闲情逸致。 杜公馆里,盼儿将吴敬崖带进了客房。 吴大哥,或者我还是应该叫你胡大哥。盼儿把那封信还给了吴敬崖。 吴笑了笑,这是我朋友的。 奥,你朋友想加入革命党。 嗯,他是有这个想法。 上海租借对革命党现在特别提防,不管你是革命党,还是你朋友是革命党,你都还是小心点吧。 看来盼儿还是在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吴也懒得解释。 第三四七章 杜云生坐牢 盼儿见吴敬崖不想多说什么,便也不再追问。吴大哥,这是客房,我已经让阿姨给你收拾好了,这个季节上海比较冷,给你多加了一床被子。盼儿用手整了整床上的被褥,看的出来她是一个很细心的女孩子,吴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觉得她就是个假小子呢!当然,那种错觉在第一次吻盼儿的时候也就很快打消掉了。毕竟那种羞涩,紧张还有 怎么了,吴大哥。盼儿看吴笑着看她,却不说话,觉得很奇怪。 奥,没事儿,没事儿。吴这才从愣神中抽身出来。让你费心了。这么大的房子我还是第一次住,怎么感觉跟进了宫殿一样。 是吗?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啊。盼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满脸的愁容。 你这咋还坐下来了,你们杜府不会还有客房服务吧? 英子气的把床上的枕头扔向了吴。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吗?我这心里正烦着呢! 明天怎么办啊,大哥让我去找阿法,真让人烦躁。 那有什么,随机应变啊。 我特别讨厌那个胖子。从小到大,他都特别能吃,一天吃四顿饭。吃红烧肉,把肉吃完了,还要把碗里的油搅进米饭里拌饭吃。 吴听了尴尬的咽了一下口水,别说了,你这说的我都饿了。 英子异常嫌弃的看着吴,那种吃法也太粗俗了吧。 可是大油拌饭确实香啊。 关键他是,他是喜欢一边抠脚一边吃饭,而且不爱洗手,扣完脚的手立马就往脸上抹,也不怕脸上的脚气。 啊哈哈,吴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不是盼儿,你别说了,我快被逗死了。 这还不是最让人讨厌的,最让人讨厌的是,他盼儿欲言又止。 他很喜欢你对吗?吴问道。 盼儿点了点头。 盼儿,你老实告诉我。吴凑到了盼儿的脸前,我长得算不算英俊啊。 盼儿点了点头。 假如,我说假如,我追求你,你有没有可能答应。 盼儿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哪有这样问问题的。 我是说假如。 假如的话有可能。 那你想象一下,如果我的这张给你还留下不错的印象的脸,突然变成了阿法的样子。 盼儿幻想了一下,忍不住的用手捂了一下嘴巴,看样子是反胃了。 我再问你一句,他人怎么样? 嗯,盼儿想了想,实话实话,人还可以,除了不讲卫生,邋里邋遢,看着特别油腻之外,其实心挺正的,不像他爸那样像个土匪一般。 盼儿,你是信上帝的。亚当夏娃吃了苹果,然后知道了羞耻心,知道了美丑。可是在我看来,上帝并不希望他们这般。换句话说,看一个人如果只看他的表象就厌恶他,这恐怕也跟你学习的教义相冲突吧。 吴敬崖的话说的有些道理,盼儿自认为他也是个虔诚的教徒,没想到自己也被那颗撒旦推销的罪恶之果『迷』失了双眼,进而蒙蔽了心。 吴看到盼儿真的陷入了深思,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丫头,还是太稚嫩,就这么个问题就把你陷入沉思了。这就是个道理而已,你认可他,他就有道理,你不认可他就是狗屁。你让我选择你或者另外一个长成猪的女人,我肯定会选择你。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漂亮,我英俊,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盼儿彻底被吴打败了,她扑上去用小拳头不停地捶着吴的胸口,你好烦啊,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儿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正经。 好好好,吴敬崖举手投降。你现在想的点不对,你哥是让你从张家探听情况好救你父亲?你呢,不去想这个问题,偏偏要去想那个讨厌的阿法会让你不舒服。我都替你想好了,明天进了张家你随机应变,我估计你从张笑灵那里套不出什么来,但是你可以假意跟阿法谈心,套他的话,比如最近他爸都见过谁,谁给他爸打过电话,他家里有没有生面孔,总之再不起眼的小问题,小细节,都有可能是解救你父亲的线索。 啊,听起来好复杂,我感觉我做不来,吴大哥,您能不能明天跟我一起去张府啊。 昂?我跟你去张府。吴不知道该怎么跟英子解释,他去张府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他把张笑灵弄死,要不张笑灵把他弄死。 是这,先睡觉吧,我困了,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盼儿,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他趴在吴的怀里,我真的好害怕,我就知道父亲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坏事肯定要遭到上帝的惩罚。 吴一边拍着盼儿的肩膀一边劝慰她,这些跟你都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 阿嚏,杜云生突然打了个寒颤。此时的他被关在法租界巡捕房的特别牢房里,曹信亲自下令,除了他任何人不准和杜云生接触,所以牢房里的警察除了给杜云生送饭送水,没有任何人跟他有语言肢体上的交流。为了防止杜云生『自杀』或者发生其他的情况,曹信还专门派自己的心腹,坐在杜的牢房外边,以防他有什么情况,当然这个心腹也是不能跟杜云生有任何交流的。 杜望着牢房里肮脏不堪的坐便,是在不知道这厕所如何去上。后来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半蹲着上厕所,这样的好处是屁股不用挨马桶圈。可是第二个问题马上出现了,那就是那个曹信的心腹不停地用眼睛盯着杜,让人盯着上厕所这是非常影响人的情绪的。 哎,这位小哥,咱们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转过身子去,你这样看着我,我拉不出来。 心腹小哥摇了摇头,一句话不说。 我都这样了,我是还能跑吗? 心腹小哥想了想,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转过了身子。 杜觉得这样还不是不行,虽然是背影,可是他还是会听见自己上厕所的声音,这样自己也会尴尬。喂,这位小哥,商量一下,你能不能把耳朵也捂一下啊,我这一会儿噼里啪啦的,我怕震坏了你。 小哥回过头,恶狠狠的望着杜云生,又转过了头双手捂住了耳朵。 第三四八章 吴和盼儿进张公馆 一大早,当吴敬崖还在美梦中徜徉的时候,香喷喷的气息不停地冲击着他的鼻子。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盼儿满脸的微笑。原来在吴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支起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碗豆浆,一盘油条。油条金黄,刚炸出锅的。吴抓起一个就猛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哎呀,感叹啊,好久了,没有这样吃过一顿正经早餐。 盼儿手里提着一个糖罐对吴说,你可以给豆浆里加点糖。 吴照做了,一口喝下,豆浆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嗯,这大概就是我幻想的有钱人的生活,一手拿豆浆,一手拿油条,喝一碗倒一碗,想蘸红糖蘸红糖,想蘸白糖蘸白糖。 所以你这辈子都成为不了有钱人,盼儿一脸嫌弃。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还是想让我陪你去张笑灵那里? 盼儿不停地点头,对对对,吴大哥你就跟我去吧,要不然我真的应付不了。 去可以,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呢? 我都考虑好了,你就作为我的私人保镖。我家现在遭遇了这么多的变故,给我配备一个私人保镖,外人是不会怀疑的。 私人保镖什么的吴倒是不在意,关键是见到了张笑灵之后场面一定会非常尴尬。 车子准备好了,盼儿倚着车门看着手表,这个吴大哥,磨磨蹭蹭的。 咯吱,门开了。吴一身长衫,戴着墨镜,显得高冷而严肃。他轻轻地把盼儿让到一旁,然后用手卡在门框下方,大小姐,请上车吧。俨然就是一个保镖的做派。 盼儿摇了摇头,大冬天的戴什么墨镜啊。 待盼儿上了车,吴敬崖也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车子缓缓地像张公馆开去。 吴大哥,你车子开的真稳,你真厉害,还会开车。 你不会吗? 盼儿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他们不让我学,说是一个女孩子学这种东西没用。 这就是瞎说了,我觉得开车很好,他是人类物理速度的巨大延伸,有了它我们可以探寻以往我们从未有精力和信心探寻的空间。 走了大概五分钟,吴停下了车子,然后转过身非常认真的望着盼儿。 怎么了,吴大哥。 这个路你知道吗? 昂?你不知道路啊?盼儿无奈的用手比了一个要打吴的动作。 我也是第一次来上海。 第一次来上海你就敢开车,何来的自信。 那你告诉我怎么走啊。吴虚心请教。 嘿嘿,我也不知道。我从来都只是负责坐车。 吴摇开窗户,把车子靠在马路边,然后满脸和善的问着路边的行人,请问张公馆在哪里啊? 盼儿看着吴的举动,被逗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盼儿望着吴的背影突然愣神了,心紧紧的,好像被衣服挂钩挂住一样。这让盼儿有点茫然,她用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胸口,想缓解这种突如其来的异动。 最终吴在问了45个行人之后,车子开到了张公馆。吴指着张公馆大喊,原来这么近啊。咱们要是开车,走都走到了。吴跟在盼儿的后边走进了张公馆。 张公馆的装修风格在上海可谓独树一帜,奢华且非常庸俗(真皮沙发旁边摆着八仙桌),古典中透漏着粗鄙(一面墙上左边是楚辞,右边是莫生气)。看上去雅致的厉害却触不到一丝高贵的气息,总的来说,就像一个富丽堂皇的会所,透漏着那种小人乍富,暴发户的做派一览无余。 你还别说,看完他们家,我觉得你们家的装修还是有些品味的。吴在盼儿的耳边低语。 盼儿刚想回应,一个肥硕的身子就像个球一样的滚了出来,谁啊,大清早的就来我家。阿法昨晚凌晨三点才睡,满脸的油腻,头发扁平贴在头皮,上半身睡衣,下半身西裤,浑身的烟味,眼角的地方还积了一摊厚厚的眼屎。当他看到盼儿就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彻底震惊了,他用手使劲儿搓了搓眼睛,没错这的确是真的。 盼儿。 盼儿强颜欢笑的回应道,阿法哥。 你来做什么啊。 我,我来找你啊,怎么不欢迎啊?盼儿问道。 不不不,那什么阿三阿四,快把南方的热带水果全都拿来,桂花糕,凤梨酥,糯米糍,椰丝球,对了,那个外滩那边有个新开的广东的茶餐店,赶紧派人过去给我买个蛋挞回来,热热呼呼的那种,另外再烤个面包去边听到没有。阿法像个疯子一样指挥着下人,这还没完,阿法像个疯子一样跑上了二楼,爹,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从西边出来了。阿法太激动了,也不管张笑灵醒没醒,直接推开了主卧室的门,此时的张笑灵正左拥右抱两个大美女作陪,一片狼藉。阿法简直疯了,他爬到父亲的床上,拼命的摇醒他,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出来了。 你他妈疯了吧,张笑灵一个巴掌打在了阿法的脸上。旁边的两个女子看着这么一个傻小子冲了进来,也都吓得惊慌失措,纷纷找寻自己的衣服穿上。 不是爸,是盼儿,盼儿来了。 盼儿来了,张笑灵有些奇怪,他来做什么? 盼儿来了,来了。阿法就跟个神经病一样又跑下了楼。 张爷,一个女的撒着娇把张笑灵的脖子搂在怀里,你昨天给我们姐妹俩说,捧我们到上海夜唱歌是不是真的啊? 现在万里帮我说了算,别说是捧你们去唱歌了,捧你们上天都行。说着张粗鲁的推开了两个尤物。 爷,您这是干嘛啊,怎么就起来了,人家还没睡够呢? 张笑灵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洒在床上,赶快收拾回。 两个尤物见钱眼开,这时哪里还顾得上姐妹情谊,都自私贪婪的抢夺了起来。 看着阿法刚才的做派,盼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她转过身子就要离开。 吴一把把他拦住,你干嘛。 你看他那个样子,别让我套话了我做不到。 他这样子是有点过分,但是,人家对你还挺好的,给你上了那么多好吃的。 那都是他爱吃的,本来就胖还爱吃甜食,恶心。 第三四九章 张笑灵怀疑吴 你听我的,坚持一下。吴敬崖用手在盼儿面前比了一个拳头。 不不不,绝对不行,再呆下去我都会看不起我自己。 哎,桂花糖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盼儿听说有桂花糖,赶紧跑到饭桌上去吃。 哼哼,哎,在坚强的信念也抵不过一个吃货的心啊。吴感叹一声。 你尝尝这个芦记的桂花糖,特别好吃,小的时候我俩经常问家人要钱然后一块儿去买。 吴摆了摆手,我不喜欢吃甜食。嗯,小时候喜欢吃的他现在还记得,而且家里还常备着,看来他对你的心还挺重的。 烦不烦,能不能不说这个。盼儿趁吴敬崖张嘴说话,直接把一个桂花糖塞进了他的嘴里。 嗯,吴想吐出来,因为他确实不喜欢吃甜食。 咽进去,尝试一下不行吗?盼儿坚持道。 吴咬了两口,好吧,不算难吃。这个店名是哪个字啊。卢还是芦还是庐啊? 哎呀,你念绕口令呢?他们家本来姓的是卢,卢俊义的卢,但是这家老店的人没有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那个时候我跟阿法去他家吃桂花糖,他们就问我们卢字怎么写?我们俩当时的文化水平就只会写一个芦苇『荡』的芦,于是卢俊义就变成了芦苇『荡』了,也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错误的牌匾。 哎,你看看,好好地一个百年老店让你俩给毁了。 盼儿,这个桂花糖我就知道你喜欢吃,我天天都叫人准备着呢,只是你怎么一直也不来我家啊。你出去了那么久,我给你写了好多的信,但是不知道往哪里寄。这个阿法还真是憨憨的,不过听说男人只有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表现的憨憨的。 盼儿望了望吴,吴伸出了一个拳头鼓励她。 盼儿擦了擦自己嘴上的糖渣,尽可能亲和的说,嘿嘿,我也想给你写信呢,不过怕你不认字,我就没写。 我咋能不认字呢,你知道吗?我这一年看了好多书,有国内的,还有国外的。有1911年以前的,也有1911年以后的,原来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现在读了书才觉得这句话应该倒过来。书也是一个很好的认识世界的通道,我觉得我现在都够格当一个私塾先生了,嘿嘿。 真的啊,知道看书了说明你真的开始用功了,挺好的。 对了盼儿,你后边这个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个人是我的私人保镖,我家里最近不是出了一堆事情吗?我大哥专门派他来照顾我。 吴戴着墨镜,很有礼貌的冲阿法点了点头。 别怕,盼儿有我在,我也保护你。阿法拍了拍胸口。 哎呦,盼儿来了,张笑灵一边系着衣服扣子,一边从楼上拖着大步慢悠悠的往下走。 张伯伯。 张笑灵攥着盼儿的手安慰道,你们家的事情我都知道,现在事情还在调查中,你放心,不管怎么样,伯伯都会照顾你的。 谢谢伯伯。 对了,这两天杜火忙啥呢? 我哥啊,我哥他去查 盼儿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吴在她身后轻轻的捅了一下。 查什么?张笑灵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警觉。 我哥他去查我家在银行的存款了,我爹现在被抓了,二哥也说着盼儿的眼眶湿润了。 所以你们想用钱疏通疏通?张笑灵这才停止了怀疑,他用手拍着盼儿的肩膀,要不说你们年轻人考虑问题还是幼稚呢!你爹现在出的这个事他就不是用钱可以解决的,这关系到万里帮的生词存亡。对了,阿贵姐在你们家,他知道黄老板的事情了吗? 阿贵姨妈她当然 吴敬崖清了情喉咙,以此提醒盼儿。 阿贵姨妈他当然不知道了,您知道的,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大哥担心万一说了,姨妈再气出个好歹来。 你哥说的对,而且阿贵姐已经跟黄老板离婚了,所以这摊浑水还是不要搅和的好。你放心盼儿,一切事情都交给张伯伯。哎,这个戴眼镜的是? 张笑灵刚才刚顾着说话了,没有注意盼儿身后的人。这人虽然戴着墨镜,但是眉宇之间还是有些面熟。 爸,这是盼儿的私人保镖。阿法解释道。 奥,私人保镖,你是哪个堂口的,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盼儿赶紧解释,张伯伯,这是我哥从外边请的,好多外国的贵族来中国游玩都是他负责保护的。 嗯,这进了屋怎么还戴着魔镜啊?你是瞎子吗? 吴敬崖依旧沉默着。 你把墨镜摘了让我看看。张笑灵突然说道。 该怎么办呢?本来想着戴墨镜可以蒙混过关,现在咋办?吴把手放在了自己的眼镜框上,刚准备往下摘,流出庐山真面目。救命的东西就这么巧的出现了。 老爷,您的电话,还是昨夜那个仆人。 谁啊?张笑灵问道。 还是昨天晚上那个人,他也不说自己是谁。 那成吧,我上楼去接,接的时候你就把楼下的电话挂了听见没有。 好的老爷。 张笑灵客气的回过头来,亲和的说,你们聊,我去接个电话。哎,这一天啊,忙的要命。 爸,你在一楼接不就完了吗? 生意上的事儿,需要安静。张笑灵应付道,然后他就匆匆的上楼了,比刚才下楼的速度快的多。 从张笑灵刚才的话可以听出,他们家的电话是连通的,如果自己用一楼的电话,那就可以监听二楼张笑灵到底在说什么了。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厨房,盼儿心领神会。 对了,阿法,你不是说你看了很多书吗?都是什么啊,带我看看吧。 阿法特别高兴,好的,都在我的书房里,我带你去。 盼儿回过头来对吴说,你渴了,去厨房喝点水吧。 你怎么知道他渴了,他又没说话。阿法很奇怪。 奥,你没看他嘴唇发干吗? 阿法看了看,还真是,都起干皮皮了,阿四,带这个保镖去厨房喝水。嘿嘿,盼儿,你真细心。 吴在阿四的带领下去了厨房,那个电话就在厨房餐厅旁边的大桌子上。 阿四给吴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哇,这水好烫啊。你先去忙你的,我慢慢喝。 第三五零章 吴忽悠阿四 刚一进房子,阿法突然冲向自己的床铺,原来他的几双臭袜子还在上边随意的摆着。 盼儿捂嘴偷笑。 阿法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铺之后,就把盼儿带去了自己里屋的书房。阿法没有吹牛,他最近的确看了不少书。 在书桌上还放着一本厚厚敞开的书,书的中间还夹着一根铅笔。 你看盼儿,阿法拿起书,这是我最近都在看的一本书叫中华上下五千年。 望着厚厚的三本书,盼儿翻开扫了几眼,阿法学习的精神还真的挺让人钦佩,好多页上都有他自己的注解和感悟。当然,阿法的这一笔烂字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 这本书看了你有什么感悟吗? 嗯,感悟太多了,最大的一个感悟就是,这本就是确实牛。 盼儿都快翻白眼了。哎,你这里还有这本诗选啊? 盼儿的眼神落在了一本薄薄的诗集册子上,书的封面写着长丰闲趣,作者叫做等待。扉页上写着,哭着哭着就笑了,走着走着就老了。这本书我是在一家咖啡馆无意翻到的,我记得里边有一首诗,嗯,就是这首。盼儿随口朗读了起来,人间最奢望的事便是我喜欢你的时候,恰好你也喜欢我。 阿法望着盼儿的眼睛说,盼儿你读书的声音真好听。 阿法这一夸,盼儿有些尴尬,她赶忙又翻了几页,找到了等待写的另一首她也很喜欢的诗。 我要风,夏天的暖风,然后去掉酷暑的燥热加上春天的温润,秋天的空明还有冬天的冷漠。 我不在风中摇曳,因为风一直在为我摇曳。 我化成一阵风,风儿又化成了四季。那时,春和秋都很漫长,等你感到厌了,我化作冬,化作夏,偷偷的拂过你的双唇,在你的耳边说着悄悄话。念到这里,盼儿突然想到了吴敬崖给自己留下的那一吻,让她又是茫然又是羞愧,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她第一次对人敞开心扉。 你怎么了,阿法望着盼儿。 当眼前阿法的样子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盼儿的胃里又开始有些翻涌了。没事儿,没事儿,你把头转过去。 吴敬崖支开了仆人之后,自己扫视了一下四周,见再无旁人。于是轻手轻脚的拿起电话准备监听,他非常小心,生怕发出什么响动,让张笑灵和那个神秘的人物停止对话。当他拿起话筒贴在耳朵上上的时候,有这样一段对法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杜云生家里有什么动静。 哎呀,你放心吧刘大哥,杜云生都被抓起来了,他家里一个主事儿的都没有。 谁说没有,你不要忘了,黄帮主的前妻阿贵还在杜云生家里供养着呢。 你放心吧,杜云生的女儿我才见过,他们家里人怕阿贵知道了黄帮主被绑架的情况急火攻心,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他。 好的,说正事儿。我那批红土,你能给我搞定不? 放心吧,我已经沟通过了,现在我需要确定具体的运输路线,包括船什么时候靠岸,在哪儿靠岸,需要我这边的人怎么配合。老刘你要知道,你这批货可能是上海开埠以来进来的最大的一批了。 这我比你清楚地多,我会派我的人把路线图给你带过去,你找个人接应一下,我们选在英租界妮可咖啡屋,我的人会穿着一身黑西服,胸口上挂着一朵玫瑰。接头暗号是,你的人问我的人,天街小雨润如酥,我的人回答嘟嘟。 吴敬崖听了捂着嘴巴偷偷地笑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暗号,哎,要不说文化限制了一个人的发展。正想到这里,吴突然感到背后异动,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机警的吴轻轻的把电话挂了,依然尽力不发出声响。 当他回过头的时候,仆人阿四吊着一个黑脸望着吴,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 我不信。阿四的表情十分严肃,看的出来,如果摆不平他,这个事儿就彻底完蛋了。 真的没干什么?哎,吴搓着双手,大脑告诉运转了起来,他仔细盯着这个仆人,该如何应对呢?突然吴的身子朝阿四猛地移了过去。 阿四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吴敬崖的墨镜离阿四的脸只有不到两公分的距离。啧啧啧,他的嘴中发出了惊叹的声音。这脸蛋,这鼻子,这耳朵,我的天哪,吴双手抓着阿四的胳膊狠狠地晃动了起来。 你有病吧,阿四费力的挣脱了吴的双手。 我是有病,你俊美的容颜让我生了病。 阿四『摸』着自己肥硕黝黑的脸蛋尴尬到了极点,别说疯话了,什么跟什么啊。 不不不,我是认真的。前几天我保护了一个法国的导演,他计划拍摄一部反映中国女『性』的电影。他问我,能不能找到具有东方古典美的女子,他要让她当电影的主角,我还在想到底有谁适合这个角『色』呢?今天我看到了你,对,就是你。 阿四的喜悦爬上了眉梢,你没有骗我吧,我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啊,咱们远的不说,你不觉得你的气质,样貌,要远胜于隔壁盼儿姑娘吗? 昂,我有那么优秀吗?你别开我玩笑了,我比她还是要稍微差一点的。 不不不,你不能因为你是个仆人就羞于正视自己,你相信我,你一定可以胜任这部电影,到时候整个欧洲的洋人都能看到你这么一个俊俏的美人胚子。 真的吗?那我比春丽还要有名吗? 那当然额,春丽是谁啊? 春丽你都不知道吗?香港的当红女演员,她扮演的侠女杨冰夺得了日本电影节最佳女主角。 奥,这样啊,那我告诉你,区区一个日本电影节,小儿科,只要你愿意踏入电影节,整个世界电影都是你的。不过,嗯,吴『摸』着下巴仔细看着阿四。 怎么了?我有哪儿不对吗? 你已经很接近完美了,只不过,你的步伐有些重,缺乏一下婉约,哎,你试着,走路的时候扭着胯,两只手随着两条腿轻柔的前后伸展,这样就更好了。 是这样吗?阿四,照着吴的样子做了起来。 第三五一章 张笑灵的诡计 对,再自然一点,再走的远一点,不要回头看我,想象你正在走红毯,你正在法国香舍里大街上,再向前一百米就是凯旋门,所有的媒体都拿着照相机,冲你歘歘歘 趁着阿四被忽悠的五『迷』三道的时候,吴再次拿起了电话,这时张笑灵和对面那个刘大哥的对话已经进入了尾声。 听我一句张老弟,一定要杀掉杜云生,有他在你永远都出不了头。 刘大哥,这个事儿我做不出,他是我生死之交,只要让他从上海滩滚蛋就可以了,我不想做的太绝了。 傻瓜,你都走出这一步了,一定要这么绝的。你下不了手,我来,要不是杜云生,我们老八帮怎么可能到现在这步田地。 电话挂掉了,吴的电话也挂掉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你看我走的好吗?阿四满脸春『色』的望着思考的吴敬崖。 不错,非常好,你等我消息,到时候我安排你跟那个导演见一面。 好啊,我怎么联系你。 没事儿,我去你家找你。说着吴就要走。 阿四一把拉住了他,可是你还不知道我家在哪儿啊。 奥,那是这样,你倒我家来找我。 好的。 吴匆匆的溜了。 阿四高兴的哼起了小曲儿,一边在水池旁清洗吴刚刚喝水的杯子,一边幻想着自己成名后的种种向往的生活。直到当天晚上入睡前她才意识到,她并不知道那个保镖家里在哪儿啊。 盼儿心中焦急的厉害,这个吴大哥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 阿法又拿起了一本诗集,用他那干瘪走音的嗓子大声的朗诵着,盼儿,你听这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别念了,那个我们聊聊其他的吧。 奥,好的,你想聊什么,音乐还是文学。 不不,聊聊家常。我好久没来你们家了,张伯伯最近忙吗? 嗯,挺忙的,最近也不知道,总是往浙江跑。 奥,我知道,不是说张伯伯之前去了一次就回来了吗,那就一次而已啊。 嗯,不是,我爹,都跑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晚上一两点出去,第二天快中午才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奥,我担心我爹又在浙江找了个小的。 哼哼哼,盼儿尴尬的笑了笑。你爹都娶了那么多姨太太了。 是啊,我真不懂她。我这辈子只要能娶到一个心爱的就够了,盼儿,你知道吗,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额,那个什么,时候也不早了。 昂,可是这中午还没有到啊。 是奥,中午还没到呢,盼儿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这个吴大哥,怎么还不 你说什么? 没事儿,我在,我在为我爹担心,不知道他在牢里怎么样了。现在法租界的巡警不让任何人去监狱里看他,我觉的那个楼兰春一定是疯了,我二哥怎么会绑架黄老板呢,简直是天方夜谭。 阿法撅着嘴巴,有件事我跟谁都没有提过,有一次我跟朋友们去一家咖啡馆,我看到楼兰春跟一个陌生人在谈笑风生。那个人应该是荣式商贸公司的二公子荣子华,我们之前在一个酒会上聊过天,我对他印象很深,那小子发际线边上一圈都是黑印子,但是人长得倒是很气派,他是有名的票友,特别喜欢听戏,我听说楼兰春灌得那张唱片就是在他自己的唱片公司录制的。所以我觉得,楼兰春说你家人绑了黄老板,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这对盼儿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她点了点头,谢谢你阿法,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咱们聊得这些都是咱俩的小秘密,咱来拉钩。 好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照做的。 门被推开了,吴看着盼儿和阿法小拇指紧紧拉着,顿时醋意大起,该走了。 奥,盼儿收回手,匆匆的跟吴出去了。 阿法感叹,这什么保镖啊,这么大脾气。他回身走到那个书桌旁,拿起盼儿刚刚特别喜欢的那本长丰闲趣,他紧紧的把书放在怀里,双眼望着自己的小拇指,脸上『露』着甜蜜的微笑。 哎,盼儿,怎么走啊,不坐会儿了,张笑灵从楼梯上又下来了。 没事儿张伯伯,我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说罢,盼儿紧紧的追着大步流星的吴出了门。 阿四这时还在客厅里走着吴刚才让他练习的步子,张笑灵看了一脸嫌弃,丑人多作怪。阿法,阿法张笑灵走进了阿法的屋子。 这时的阿法已经从书屋出来躺在了床上,他的怀里还放着那本诗集。 你看看你,满脸的矫情,刚刚跟盼儿都说什么了。 阿法摇了摇头。 她也没问什么? 没有啊。 那那个保镖呢? 保镖去厨房喝水了啊。 嗯,张笑灵跑进了客厅,阿四,阿四。 仆人阿四满脸春『色』的迎了上来,怎么了老爷。 我不是叫你,我是叫司机阿四。哎呀,我都快头打死了,咱们家这都是怎么起的名字,两个阿四,谁能分清楚,管家呢,管家这两天去哪儿了? 阿四摇了摇头,老爷,您忘了,老管家不是在你去汉口之前叫你给崩了吗? 崩了,我为什么要崩他。 老管家说咱们家的仆人重名太多,不是三就是四,应该改改名字。您说三和四是你的吉祥数字,不能改。老管家还要劝你,你就把他崩了。 奥,对对,把这事儿忘了,哎阿四,你怎么还站着这里,快去把阿四叫来啊。 我在这儿啊,老爷。 我是说司机阿四,不是你这个仆人阿四。 阿三,阿三呢,给我倒杯水。 张笑灵一喊,一个仆人,一个花匠,一个大厨,两个保镖都闪了进来。老爷,您喊的是哪个阿三啊。 张笑灵一拍脑门儿,你说我崩老管家干嘛啊。我要喝杯水。 说着,这五个人全都冲进厨房给张笑灵倒水去了。到门口大家都又停下了。 老爷,您是要温水? 还是要热水? 或者冰水。 或者半温半热的水。 还是热水放凉了再加冰的水。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张笑灵脑浆子都快沸腾了,老爷我口渴,一样来一杯。 堂主。 又他妈怎么了。 司机阿四莫名其妙的望着张笑灵,不是您叫我吗? 第三五二章 吴敬崖的醋意 奥,对对对我叫你。我要让你帮我去英租界妮可咖啡屋帮我接个重要的路线图。说着张笑灵拉过阿四的耳朵小声嘀咕道。 阿四听完满脸扭捏,昂,这是什么破暗号啊。 吴敬崖刚一上车就发动了车子,盼儿紧跟其后上了车,你干嘛要走的这么快啊。 吴没有回答,一脚油门,绝尘而去。后边的盼儿昨天的晚饭都快从胃里吐出来了。你疯了吗,你开这么快干什么啊。 我开的不快,你学的才快呢。 什么我学的快,你这个人怎么莫名其妙。 吴一个甩尾,车子贴在了马路的一旁,幸亏盼儿手里扶着东西,要不绝对就顺着惯『性』砸向前挡风玻璃了。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是谁莫名其妙。你在阿法的屋里挺自在啊。 盼儿一脸疑『惑』,我有什么自在的,我不是为了拖延时间给你去监听电话吗? 你拖延时间的办法怎么这么清新脱俗,小拇指都用上了,接下来我还没出现,你准备干什么,用嘴吗? 盼儿一个巴掌打在了吴的脸上,你有病吧。 这一巴掌让吴安静了下来,他转过身子不停的喘着粗气,急火攻心的他不知道如何发泄,用双手狠命的砸着方向盘。喇叭轰轰作响,惊得路人纷纷侧目。 盼儿望着发了疯的吴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的嘴角慢慢的上扬了起来。然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吴的肩膀。吴把身子一拧不想理她。盼儿不放弃,继续拨弄吴,她看拍肩膀没有用,就用手轻轻的挠着吴的肋骨,吴被盼儿咯吱的哈哈大笑,因为在车内,空间狭小,吴躲不掉,只能愤怒的喊,你干嘛别动我。 这时盼儿轻轻的伏在吴的耳边,吴大哥,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这句话戳中了吴的心,他猛的回头瞪着盼儿,憋得小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盼儿得意洋洋的挖苦着吴,你要不是吃醋,我不就跟阿法拉了个手指头吗,你有必要生气吗?所以你吃醋了,对吧,你就是吃醋了。盼儿步步紧『逼』,吴无法抵挡。既然抵挡不了,干嘛不顺其自然,吴突然双手搂着盼儿的脖子,对着她的嘴唇紧紧地亲吻了起来。 盼儿没有料到吴会这样,干嘛用手推他的肩膀,不过吴贴的太紧了,力气又大,盼儿根本无法抵挡,最后盼儿的手慢慢的放弃了挣扎,反而轻轻的勾在了吴的肩膀上。吴见盼儿居然有所回应,他慢慢的挣开了眼睛,望着盼儿那双可爱的明眸,眼神中是那样的温顺和柔美。吴的吻更加的深沉和甜蜜了。半晌两个人才分开。 盼儿捂着红扑扑的脸坐在车子后座,她紧张的望着窗外。吴此时也为刚才的冲动深深懊悔,他为什么就动情了呢?盼儿在自己眼里只是个小丫头,为何自己会如此禽兽,可是吴自己知道,刚才吴的那一吻就像书上说的,发乎情止于礼,没有半点情『色』的邪念,完全是厨子内心的真情实感。 额,两个人同时发声都说了个额。 彼此都很尴尬,互相又同时说道,你先说。 接着又沉默了七八秒,还是盼儿先打破了僵局。嗯,今天的天气还挺好的,太阳还挺毒的,照的人脸上发烫。 是啊。额,盼儿,刚才我 对了,刚才你监听电话发现了什么。盼儿没有让吴把话说完,而是直接转到了正题上。 吴终于彻底恢复了理智的状态。刚才张笑灵在跟一个姓刘的人聊天,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他们的谈话中提到了老八帮。 老八帮?盼儿脸『色』大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是不是嗓子有些沙哑,听着有气无力。 是的。 那他应该就是老八帮的帮主刘珂。他在生意上跟我父亲有过节。他怎么会跟张伯伯搞在一块儿啊。 我的判断没什么问题,你的二哥被诬陷,还有你父亲坐监牢应该都是张笑灵和这个刘帮主的诡计。还有一点,他们在电话里准备干掉的你的父亲,张笑灵不愿意做,那个刘帮主说他会亲自下手。看样子,张笑灵是想彻底掌控万里帮。 盼儿紧紧的抓着吴的胳膊,吴大哥,你快开车带我去监狱,我要救我爹。 盼儿你冷静一些,监狱被法租界巡警看着,我们根本进不去。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个大阴谋,我们应该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对了,那个刘帮主好像要托张笑灵帮忙运一批叫红土的东西,我听说过烟土,红土是什么你知道吗? 盼儿摇了摇头,我家里干的这些烂事儿,我是一定都没有去沾染的,我也不知道。对了吴大哥,刚才我从阿法的嘴里听到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件事情是,张笑灵最近经常晚上独自坐车到浙江境内,第二天中午才回家,神不知鬼不觉。 浙江,红土,黄老板失踪。吴的思路有些明晰了,难道他们运的这批红土要从浙江过境,浙江那儿主事的是军阀卢,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啊。 盼儿说,张伯伯到万里帮之前在浙江当过兵,他是浙江武备学堂毕业的,浙江那边很多当兵的他都认识。我听二哥说过,前不久,浙江扣了一批万里帮进口的烟土,双方关系搞得很僵。这次绑架黄帮主的人是穿军装的,最早父亲也怀疑过是不是浙江的卢做的,他派张伯伯去大厅,张伯伯说搞错了,那边没有绑架过黄老板。 吴抿了抿嘴巴,整个事件越来越复杂,让人『摸』不清楚头绪。对了你不是有两件事情吗? 第二件事情是有关楼兰春的,楼兰春很有可能背着黄帮主找了个情夫,那人便是荣式商贸公司的二公子荣子华。 荣式啊,那可是有名的公司,他们的老板荣庞,人称荣胖子,是华夏第一批实业家啊,我听说他经常做慈善,跟那些为富不仁的商人很不一样。 盼儿点了点头,我也见过荣庞,教会的孤儿院就是他捐资盖得,非常的结实,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 第三五三章 妮可咖啡馆 有太多疑点了,我们得一点一点来,首先我们要去趟咖啡馆。 昂,盼儿脸上有些不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咖啡。 你不知道,刘帮主的手下要给张笑灵送一份红土的运输土,如果我们可以截住这份图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是哪一家咖啡馆啊? 英租界的妮可咖啡馆。 哇,那家的面包特别好吃,那我们快去吧。 吴摇了摇头,刚刚还为家里人担心,转眼又变成了吃货。女人啊,世界上最神奇的物种。 不一会儿车子就来到了妮可咖啡馆,这家咖啡馆街上的其他铺面完全不同。其他的铺面从门面上就能看出这条路的租金价格。可是妮可咖啡馆却简单的不得了,门外摆放着两三张桌子,因为天气冷,所以没什么人坐。进入屋内,迎面的就是吧台兼咖啡加工地。 收银的是一个中国人,身上很是整齐,见到吴和盼儿进来了,他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盼儿来过这里,所以非常熟悉,她弯着身子贴着吧台的玻璃橱窗向里边望去,各『色』刚刚出炉的面包,看的人食欲大振。哇,这个吐司是巧克力味儿的吗? 服务员点了点头,刚刚出炉,还热着呢,给您来一份。 好的,我再要一杯卡布奇诺。 好的,服务员望着吴和气的问道,这位先生要点什么。 吴尴尬的望着服务员背后的菜单墙,虽然上边的饮品种类是中英文对照,可是吴对咖啡一点都不了解,唯一知道的还是英子死前他在张一万房子看到的猫屎咖啡,哎,对了,就点猫屎咖啡吧。 服务员有些惊讶,接着满脸歉意的说,是在不好意思,您说的猫屎咖啡太名贵了,我们这里可没有,您可以点些其他的。 盼儿也同样吃惊,他用胳膊肘顶了吴一下,看不出来你还知道猫屎咖啡,口味儿挺重啊。 吴摊开双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着菜单望了半天,干脆随便来一杯吧。嗯,我来一个意大利浓缩咖啡。 好的,二位可以先找座位坐下,一会儿我就把这些东西给你们端过去。 吴和盼儿挑了一个靠近墙角的位置坐下了。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监视屋子里所有的地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看那个老八帮的接头人什么时候过来了。 服务员把热气腾腾的卡布奇诺还有吐司端了上来,盼儿迫不及待的那首先抓了一块巧克力吐司尝了起来,哇,太好吃了,刚刚烤出来的,好脆啊。吴大哥,你也尝一块儿。 吴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吃甜食。对了,我还以为你会点什么蛋糕啊『奶』油啊什么的,你怎么就来了点面包片啊。 盼儿笑了,说了你也不懂,一人一个饮食习惯。这家的面包片特别好吃,一定要吃刚出锅的,不然的话,味道会打折好多。 嗯,为什么她的好了,我的还没好。吴问服务员。 不好意思,先生,您的浓缩咖啡要萃取一下,会费点时间,稍等。 对了,吴大哥,你为什么会点浓缩呢? 嗯,吴想了想,他不想在盼儿面前『露』怯,于是胡诌道,说了你也不懂,一人一个饮食习惯。 不一会儿,一个酒盅大小的浓缩咖啡被端了上来,吴望着这个小杯子,不是我说你们也太抠了吧,那么多钱就给我这么一小杯。 所以才叫浓缩咖啡啊,浓缩的都是精华嘛!店员解释道。 盼儿已经看出来了,吴根本不懂咖啡,这杯浓缩就是他胡『乱』点的。吴大哥,趁热喝啊,这浓缩咖啡绝对不同凡响。 那必须,吴得意的说道,我点的能不好喝,我是很有品味的。来,盼儿走一个。吴拿起杯子要敬盼儿。 盼儿被逗的哈哈大笑,这是喝咖啡又不是喝酒,怎么还要走一个。 你笑什么啊? 盼儿摆了摆手,没事儿,走一个。说着盼儿举起他的大卡布奇诺和吴敬崖的小浓缩干了一杯。 吴一口喝下浓缩,表情大变,非常痛苦,他指着自己的嘴巴喝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难喝吗?那你就快吐到门外吧。 吴敬崖嗖的一下跑到门外,那个服务员一边洗着杯子,一边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吴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舌头不停地『舔』着自己的嘴唇,啊,这什么浓缩咖啡,明明就是过期的中『药』,又酸又苦,把我嗓子糊的都说不出话了。说着吴端起了盼儿卡布奇诺喝了两口,嗯,你这个味道还可以。 哈哈,真的是一个人一个饮食习惯,你说了我也不懂。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用浓缩咖啡漱口的人。哈哈哈。 吴看出盼儿识破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装蒜。嘿嘿,我确实没怎么喝过咖啡,所以也不知道点什么。我知道咖啡苦,可是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过期咖啡,外国人的口味确实很重啊。 吴大哥,这种浓缩咖啡就是这个味儿。外国人一边要在咖啡馆聊天的话是不会喝这种咖啡的。 那他们什么时候喝。 他们一般早上上班前,到咖啡馆点一杯这个一口喝下,然后不做逗留直接去上班。浓缩咖啡的味道,可以刺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保持清醒的头脑,已经自己新的一天。 嗯,这就跟个大烟鬼早上起来要先冒上一泡一样,要不然就起不了床。 盼儿并不认同吴的看法,你的说法我不同意,咖啡不是烟土,这两个不可以划等号。 哈哈,盼儿,酒,香烟,烟土,咖啡这些都是让人上瘾的东西。刚开始接触很不适应,慢慢的就会『迷』上而不能自拔。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毒『药』,只是危害的大小不同而已。 好像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我宁可我父亲卖咖啡,也不愿意让他卖烟土。 善不分大小,小善大善都是善。同样,恶也不分大小,小恶大恶都是作恶。 吴大哥,你说我爹以后会不会下地狱啊?说到这里,盼儿的心一下纠结了起来。 我看圣经上说,通向天堂的是窄门,可能大部分人都进不去。你不应该光想你爹,你应该想想那些都进不了天堂的人,他们该怎么办? 盼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我爹下了地狱,我上了天堂,我想我也不会开心的。 第三五四章 吴敬崖接头 生死的话题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压抑消极的情绪,所以这个时候吃点甜的东西能够很好地调节心情。吴掰了一块面包放在嘴里,嗯,味道还可以,我还以为会甜到掉牙呢。 盼儿见吴愿意吃甜食,还挺惊讶的。我还以为你压根儿不会碰呢。 嗯,不知道,我应该不会吃的,不知道为啥现在就愿意吃了。 盼儿淘气的望着吴,是因为吗? 吴眼睛皱了皱,这咋自我感觉还这么良好的。吴轻轻地用指头点了一下盼儿的额头。 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来客人了。一个艳丽的女『性』,拿着一枝玫瑰花走了进来。她的身材特备好,天气寒冷,但是一双长腿套着薄薄的丝袜『露』在外边,任何男人都会觉得养眼。当然,吴也不例外。 红『色』的玫瑰,没准儿是她,我去对对暗号。 吴整了整衣服然后径直走了过去,她直接坐在了女人的对面。那女人有些惊讶,不过立马恢复了平静,她很动情的望着吴。 天街小雨润如酥。吴小声的说出了暗号。 女人有些懵,不过当即说道,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决胜烟柳满皇都。这是韩愈的诗,写的非常美把春天。 是啊,这首诗,哎,不对啊,这咋还对上诗了。嗯,我的意思是,天街小雨润如酥。 女人有些奇怪,草『色』遥看近却无啊,我都说过一遍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天街小雨润如酥。吴指着女人手上的玫瑰。 昂?我怎么不明白啊。 嗯,好吧,你是不是有东西要给我,拿来吧。 吴随手一伸,放到了指着女人的肚子。 女人一看自己肚子,有些羞涩,不是,我们虽然都是新派人,但是我觉得这种东西也不是不能给,但是是要讲究时机的啊,至少应该先彼此了解一下对方吧。你不要着急,这种事情是水到渠成的。说着女人的手温柔的『摸』着吴敬崖的手。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盼儿看见了,盼儿顿时醋意大发,用手把面包揪的稀碎。死吴大哥,流氓。 就给个这东西,干嘛还要了解彼此啊,你在这儿直接给我不就完了。吴不想跟这个女的多耗费时间。 女人的脸有些生气。不是,这种东西怎么能在这种公共的地方给呢,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告诉你,咱们俩虽然是笔友,也培养了这么久的感情了,但是书上的相知不等同于生活中的感知,你这样实在是太鲁莽,太轻薄了。女的啪的一下给了吴一个巴掌。 吴委屈的『摸』着脸回到了盼儿身边。她打我。 活该,谁让你动手动脚的。盼儿黑着脸转向了一边。 你不会也吃醋了吧?吴坏坏的问道。 盼儿不屑的给了吴一个白眼,切,无聊。 哎,你误会了,我也误会了,那女的是见笔友呢,不是送路线图的。 说到这儿,那女的做起身,失望的朝吴看了一眼,然后独自离开了咖啡馆。这个时候,一个西装笔挺胸前『插』着玫瑰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很是紧张的望着四周,然后挑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盼儿望着那个男的,会不会是那个男的啊,看着鬼鬼祟祟的。 吴捂着脸,嗯,要不我再去试试。 那你小心再挨人家一巴掌。 吴站起身,那个男的也朝过望了一样,感觉上应该是接头的人。吴这会加了小心,不能在出现刚才那样的乌龙事件了。吴坐在那男人的对面,那男人并没有拒绝。看来差不多,吴很谨慎的说,嗯,天街小雨润如酥。说完了以后,吴不自觉的伸出了手,准备格挡,他害怕再有误会。 那男人气沉丹田,嘴角慢慢打开,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嘟嘟。 哇,吴的心彻底放在了肚子里。刘帮主的人啊,我是张堂主派来的。 那男人把手中的玫瑰花递给了吴。 吴看着花有些疑『惑』。 那男人眨了眨眼。 吴打开玫瑰花瓣,里边藏了一个小纸条,打开小纸条,上边是用钢笔书写的一副简易的地图,吴迅速的记住了这些标记,然后点了点头。 你给你们张堂主说,明天晚上12点,货准时到林港,浙江地头上的事儿就全靠他了。 吴点了点头,好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正当吴和对方的人在说话的时候,吴突然看见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那不是张笑灵的司机阿四吗?看样子张笑灵应该是派他接的地图,这可怎么办?吴和这人正在对接,阿四再进了咖啡馆。会不会暴『露』啊。吴马上掏出墨镜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怎么了?对面的人有些奇怪。 没事儿,我有点畏光。 正当吴苦思冥想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盼儿出现在了窗外。 哎,阿四。你跑这儿来干什么?盼儿主动跟鬼鬼祟祟探查地形的阿四打了个招呼。 哎,杜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啊。 奥,我是买面包的啊,盼儿甩了甩手中的面包袋子。 吴大悦,这个盼儿真是机灵,他的身份给吴做掩护再合适不过了。 嗯,那就这样吧,我们各自回去禀报,不耽误时间了。那人点了点头,离开了,经过外边的时候还和阿四打了个照面,不过彼此都没有怀疑对方的身份,因为现在的玫瑰在吴敬崖手中。吴看那人走了,用最快的速度,解下自己的长衫『露』出了里边穿的西服,然后他把路线图放在了玫瑰里边。静待阿四到来。 阿四进屋之后,窗外的盼儿笑着冲吴眨了眨眼睛,然后就朝停车的地方走去了。 阿四一进门就看见了吴胸前的玫瑰花。他大步走了过来,坐下,大声的问,天街小雨润如酥。 嘟嘟。 东西呢。 给。 阿四拿着玫瑰有些疑『惑』。 吴指了指花瓣。 阿四拿出路线图,嗯,真聪明啊,用这种办法。 对了,你给你们张堂主说,明天晚上12点,货准时到林港,浙江地头上的事儿就全靠他了。 哎,阿四突然望着吴敬崖端详了起来,这位兄弟我们是不是见过,你的声音很熟悉啊。 吴清了清嗓子,应该没有吧。 你介不介意摘下墨镜让我看看。 第三五五章 盼儿恨死了吴敬崖 额,我建议还是不要了,因为我 你怎么了,阿四察觉到了吴敬崖脸上的变化,他继续追问,你怎么了,说! 吴紧紧的抓住阿四的双手,我最近出了麻风病,满眼都是疹子,我怕吓到你,如果你愿意看我,那我就摘下来,说着吴就要摘下自己的墨镜。 阿四一听麻风病,汗都出来了,听说这个病传染非常麻烦,阿四看着自己被吴抓着的双手,糟糕会不会被传染啊,不不不,不用了,你赶快回去复命吧。阿四挣脱了自己的手。 哎,你不跟我一块出去吗? 不不,不用了,我有点拉肚子,我想上个厕所,服务员厕所在哪儿?阿四跑到厕所拼命地用肥皂打在手上,不停地用手冲洗。他妈的,麻风病,不会被传染吧。 吴吹着口哨打开了车门,没有想到这么顺利的就偷到地图信息了。哎,非常顺利,吴回过头来对盼儿说。 盼儿满脸愧疚,因为此时吴已经被枪口顶在了头上。 阿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藏在了汽车的后座,他扭了扭脖子,吴敬崖,革命党,戴老板的手下,在汉口出现过被汉口警方通缉,又在长江游轮上出现过,现在被长江水警偷袭,现在又来了上海,我们黄帮主又不见了,说说吧,你们革命党有什么阴谋。 吴笑了笑,厉害啊,把我的底细查的这么细。 盼儿拍了拍杜火的肩膀,大哥,吴大哥是好人。 你闭嘴,现在你不要说话。 大哥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盼儿被吓到了。 吴笑着望着杜火,我就说两点,我现在已经脱离革命党了,第二,黄帮主被抓只是我的恶作剧,因为我在汉口跟你们的张笑灵堂主有过节,所以我对你们万里帮很不爽。 有什么过节,杜火步步紧『逼』。 他差点强暴了我的女人。吴说这话的时候望了一眼盼儿。 盼儿彻底蒙了,吴大哥已经有家室了,那他,那他为什么还要亲自己,为什么呢?盼儿低下了头,像一个放了气的气球。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根据我的做事方法,只要是值得怀疑的,就不应活着。杜火伸出手遮住了盼儿的眼睛,然后准备扣动扳机。 吴笑了,有一套,万里帮的这些后辈里你算是个角『色』,哼哼,不过你现在不能杀我。 为什么?还是你想拖延时间,你最好不要『乱』动,子弹是最快的。 嗯,根据我们的调查,黄帮主很有可能是被浙江的督军抓了,最近他晚上很频繁的去浙江,第二天一早才回来,所以他很有可能知道黄帮主的下落。 哼,我还以为什么呢?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我今天出去已经查到了黄帮主被关的地方了,抓他的不是别人就是卢督军的儿子,人现在就在他们浙军的军事监狱里。 吴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张笑灵为什么不肯告诉你们黄帮主的情况吗? 看样子他是想做老大吧,这再明显不过了。 不光如此,他还要把你们万里帮的烟土生意拆出去给老八帮做,老八帮的刘珂帮主跟他在合作。 杜火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信口胡诌的。 红土。 你说什么? 我说红土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盼儿拉下了杜火的手,然后生气的瞪了吴一眼。接着她问道,大哥,红土是什么,也是烟土吗? 杜火点了点头,上海的烟土有两种都是印土,也就是印度产的烟土。一种叫大土,主要是有钱人和官僚吸食。一般的穷烟鬼根本抽不起。另外一种叫做小土,也叫作加尔各答,这种便宜的多,穷烟鬼大部分抽这种烟。自从英租界开始禁烟以后,大小土的进口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很多公司都受到了音响,现在上海滩的烟土价格涨了将近一倍。每天烟馆里都有烟民闹事。这个时候日本人瞅准了时机,准备从伊朗进口波斯烟土,也就是红土到华夏。这种红土的毒『性』很强,人吸食了以后会便血。但是他的价格非常便宜,只是小土的十分之一。 那你们为什么不卖这种土呢?这么便宜一定会卖的非常好的。吴敬崖问道。 前不久张堂主提过这个事情,但是被父亲否了,原因很简单,红土会加快烟民的死亡时间,长远开来对我们不利。 哈哈哈,你们流氓也知道可持续发展啊?这次他们要运过来的红土数量非常可观,我怀疑张笑灵就是想和老八帮联手趁着现在上海滩烟土生意不稳大量倾销红土,刚开始可以卖的便宜点,等烟民适应了,习惯了,时长也就被他们垄断了,之后再大幅度提升价格从而赚取暴利。 杜火点了点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我知道他们这批红土的运输线路,刚刚我们在咖啡馆里截获了这份图纸,明晚12点这批货就会靠岸,我相信卢也会『插』一脚,因为这些货要从他的地盘上过。你们上次就有货被他截了,这次张笑灵要是不摆平卢,肯定不敢走这么多的货。 你把路线图说出来我就不杀你。 你当我三岁孩子啊,我把路线图交给你我还有命吗? 你可以得到我不杀你的承诺,我从不食言。 嗯吴摇了摇头,你不是杜云生,你的承诺还没那么值钱。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毁掉这些红土,这些东西会把国人害死的。 就这么简单,也不图钱,什么也不图。 这叫觉悟。吴用手拨开了杜火手里的枪。 盼儿见局势缓解他狠狠的拍了吴一巴掌,然后冲下车往江边跑去。吴看了一眼杜火,杜火点了点头,吴顺势下车去追盼儿。 怎么了盼儿,吴一路小跑,他轻轻的勾了一下盼儿的胳膊,盼儿狠狠的甩开了吴的手。吴站在了盼儿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盼儿用力的拍打着吴的胸口,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说谎话。盼儿说着,泪水喷涌。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骗你什么了。吴莫名其妙。 第三五六章 杜火的破局之法 你还敢说你没有骗我,你有女人,你刚刚说你有女人。 吴愣住了,原来盼儿是为了这句话生气啊。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盼儿的巴掌像雨点一样落在了吴的脖子上、脸上。。。 吴紧紧的抓住盼儿瘦弱的身子,他难以想象刚刚那些重重的攻击是出自这样一个瘦小的丫头之手。 盼儿捂着眼睛,泪水从指缝渗出,你有女人了为什么还要亲我,为什么。 我是有女人的,可是我的女人已经在汉口被人害死了。 盼儿的哭泣渐渐的止住了,你,你骗人。 吴摇了摇头,我干嘛要骗你,她真的已经死了,而且永永远远的跟我阴阳相隔了。吴默默的走向了栏杆旁,望着黄浦江翻滚的河水,他的眼眶湿润,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黄浦江的水里。 吴大哥,对不起,我。盼儿知道自己错怪了吴敬崖,她一面自责,一面看到吴为那个女人落泪,盼儿心中又很不是滋味。 盼儿,我能抱抱你吗。吴转过身问道。 盼儿点了点头。 吴紧紧地抱起了盼儿,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盼儿的脑袋,盼儿的头发光亮而柔顺,吴从盼儿的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是香水,也不是肥皂,似乎是身上天然散发出的体香。那味道让人镇静而平和。 滴滴,杜火摁了摁喇叭,上车吧。这会轮到吴和盼儿坐在汽车后座上了。车子赶着夕阳的尾巴缓缓前行。车上的气氛总算是轻松了下来。盼儿用手抚『摸』着吴敬崖脖子上红肿破烂的地方,对不起吴大哥。吴『摸』着盼儿的手,没事儿的,我皮糙肉厚。 通过汽车的中后视镜,杜火仔细观察着吴和妹妹,从妹妹的脸上杜火能感受到,妹妹人生有了第一次钟情一个人的感觉。杜火松了松脖子山的纽扣,这几天太混『乱』了,父亲不在家中坐镇,一切事情都办的欠缺条理和规划。 父亲,盼儿大声喊了一句。哥,他们想动手暗害父亲。 杜火一脚急刹车,然后猛地回过头,是刘珂和张笑灵他们吗? 主要是刘珂。老八帮的生意是被你爹影响的,他们对你爹恨之入骨。不过这件事上,张笑灵比较反对,他毕竟还念着跟你父亲的生死情谊,这些都是我在电话里听到的。 哥,我们怎么办啊?盼儿不停地摇晃着杜火的手。 杜火思考的时候会突然安静,他知道任何急躁冲动的情绪都会影响自己正常的判断。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摩擦着,他需要理清当下的思路。法租界的巡捕房铁牢刘珂是不可能轻易进去的,只有一种可能,里边有内鬼做他们的接应。我们应该尽快找到曹信,他是黄老板的副手,他可以保护父亲的安危。另一方面,楼兰春为什么要诬陷父亲,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楼兰春的情况。 哥,盼儿『插』话道,阿法向我透『露』,楼兰春跟荣庞家的公子荣子华关切非常密切,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吴敬崖补充道,我觉得,楼兰春是一个突破口,如果能抓到他和荣子华的『奸』情,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知道他为什么污蔑杜剑,从而为营救杜先生打开突破口。最近楼兰春的情况怎么样? 自从他指认了杜剑之后,脑子也渐渐的恢复了,目前法租界的巡捕已经撤了,楼兰春在黄公馆暂时主持家里的事情。看来我们要派人盯着她,想办法找出她的问题。 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们要搞清楚张笑灵究竟跟卢督军达成了什么协定。为什么路督军愿意让红土过他的地盘,这里边他到底收了多少好处。否则的话,我担心红土一旦开进上海,张笑灵的位置一旦坐稳,黄帮主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那就是三个人,楼兰春,张笑灵,还有曹信。吴敬崖总结道。 嗯,杜火点了点头,曹信那边妹妹,可能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了。 为什么啊?盼儿不明白。 我有帮会的身份,很多人都盯着我,其他人去又不够分量,现在你去跟曹信沟通我觉得是最合适的。告诉他加派保护爹的人手,并且把我们怀疑的情况告诉他。至于楼兰春那里,我也不方便出面,他毕竟是黄帮主的太太,我去查他怕帮里其他兄弟有非议。说到这里,杜火停了一下,他望着吴敬崖没有说话。 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去查楼兰春。不过红土那边你怎么考虑。 张笑灵现在算是控制了万里帮,我能抽调的人并不多,跟张笑灵硬干生算很低,所以我想亲自去找浙江的卢督军。 哥,这怕是不行吧,他明显跟张笑灵是一伙的,你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吗? 我不去的话,就不知道张和卢到底达成了什么条件。如果我们搞清楚这些条件,也许还可以当面与他谈判,破坏他和张笑灵之间的关系。 可是浙军哪里守卫森严,你怎么靠近卢啊。 没事儿,我自然有办法。吴,我能不能提个请求。 你想要那份路线图吗?嗯,我可以画给你。 杜火笑了,你不怕我拿到以后杀了你吗? 哼,你刚才那是偷袭,我保证真刀真枪你绝对伤不了我。 杜火点了点头,我要请求的不是这件事情,如果我去了卢那里回不来了。我想求你照顾好我的妹妹,带她离开上海。 吴望着身旁的盼儿,盼儿用手紧紧的抓着杜火的手,哥,我不会走的,我要在上海陪你们。 傻妹妹,你做不了什么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杜火用手捋了捋妹妹的刘海儿。 滴滴,杜火的手下开着车子停在了吴他们车子的旁边。 我的人来了,咱们分头行动。说罢,杜火下了车然后坐进了那辆车。盼儿不停的冲杜火招手,可是杜火却不再回头。 盼儿,吴扶着盼儿的肩膀。盼儿,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们要尽快粉碎张笑灵的阴谋诡计。 吴大哥,我听你的。盼儿的拳头握的紧紧地。 第三五七章 吴和盼儿分兵两路 吴敬崖开着车子朝法租界巡捕房开去,路上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盼儿。 我先送你去曹信那里,你向他说明情况,加强对你父亲的保护。 你说他会相信我父亲的话吗?盼儿有些担心。 嗯,我觉得应该会,黄老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整个法租界肯定会出大『乱』子,到时候光是万里帮内部的纷争就会让法租界的那些洋人头痛,毕竟他们一直以来实行的政策就是以华制华。张笑灵想控制万里帮,我看他没有那个能力和威望。从大局着眼,曹信应该会帮忙的。关键是你要拜托曹信查出那个巡捕房里的内鬼,如果内鬼是警察,而且又可以进入你父亲所在的牢房的话,那么他就危险了。 你说的有道理。 眼下哪里都不安生,你见完曹信说完情况之后,就呆在巡捕房,那儿应该比较安全。我不能在你身旁保护你,我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给,吴敬崖把一把手枪递给了盼儿,里边有六发子弹,你会使吗? 盼儿点了点头,她用手检查了一下手枪,二哥教过我用枪,可是我不想开枪,那是作恶,会受到主的惩罚的。 傻丫头,如果你为了保护自己杀了坏人,那就不叫作恶。我觉得你的宗教信仰并不是让你放下屠刀,而是让你懂得如何利用手中的刀。 车子停在了法租界巡捕房外,盼儿下车的时候,吴轻轻的勾住了盼儿的脖子,然后用自己的额头顶住盼儿的额头。我这边把楼兰春的事情差的差不多了,我就会去找你的。 盼儿走进了巡捕房,值班的巡警见有女人来到这里,便礼貌的问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找一下你们的曹信探长。 你是? 奥,我是杜云生的女儿,我叫盼儿。 奥,原来是杜小姐啊,巡捕站起身子带着盼儿从过道向二楼走去。一楼是巡捕的办案大厅。这两天因为大土小土价格暴涨,这些烟鬼便开始四处生事,打劫,闹事的案子非常多。看着那些打着哈气,满脸萎靡的犯人,盼儿有些厌恶和恐慌。 巡捕看出了盼儿的不适,安慰道,我们这儿就是这样,天天如此,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乱』着呢。对了,你找曹探长什么事情啊。 奥,我必须当面对他说。 巡捕点了点头,他带队出去办案子了,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这样吧,我带你去会客室休息一下,等他回来了,我过来叫你。 盼儿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巡捕满脸微笑的把盼儿让进了会客室,在拉上门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收了起来。然后穿过走廊,走到了走到尽头的那个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许久里边传出一个声音,进来。 当巡捕进去的时候,曹信正在里边接打电话,嗯,我明白了,这边我来处理。曹信挂了电话,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巡捕小声说道,杜云生的女儿来找您。 奥,曹信的脸板的正正的,丝毫看不出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他说什么事情了吗? 巡捕摇了摇头,没有,我说您出去办案去了,一会儿才回来。 曹信点了点头,然后摆手示意巡捕出去。 话分两头,吴敬崖把盼儿放倒法租界巡捕房后,他驱车前往黄公馆。根据杜火的说法,黄家每天晚上八点一家人准时开饭,开饭之后大家就各自安排自己的事情了。吴看了看表,将近八点二十了,饭也差不多吃了一多半了。他把车子停在了黄公馆外很远的一个小巷子里,然后下了车,步行去黄公馆。刚出小巷,一个人影把吴敬崖吓了一跳。 先生,坐黄包车吗? 吴打量着黄包车夫,这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大个子,听口音像是胶东那一带的人。吴问道,这么晚还要跑啊,辛苦。你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他娘的,以前大土小土价格平稳的时候,一个月还能拉个两块钱,现在土贵的要死,我们的生意也受了影响。一个月也就八九『毛』。 烟土贵了,为什么你们的生意会变差呢? 您想想啊,钱都被吸到烟馆了,谁还有闲钱坐车啊,以前烟土便宜,那些上了劲儿的烟民为了图省事,都坐我们黄包车。现在烟土这么贵,他们全都改步行了。 哈哈哈,吴爽朗的笑了起来,哎,上海的民生竟然跟烟土挂钩的这么紧密,可悲啊。 还不止呢,烟土一涨价,好多人都开始拿钱买烟土,连我们院子的白菜张都开始转做投机,菜都不卖了。 这是什么啊,恶心。楼兰春把白菜满口吐在了地上,一脸嫌弃。 仆人忙问,太太怎么了啊? 你说怎么了,这小白菜怎么那么老,全是帮子,你想把我的牙咯掉啊? 仆人见太太发了脾气,赶忙解释,也不知道怎么了,临街那个白菜张好几天都没有出摊了,他家顶号的那种小白菜一直买不到。太太要不你尝尝其他菜,你看这个红烧肉,欧呦,味道老好了。 楼兰春在舞台上细腻优雅,在饭桌上却挑剔的厉害,肉太肥,鱼太柴,虾子不红,青菜没味儿。她把桌上一堆的菜都用筷子搅扰了一遍。 饭桌上除了楼兰春便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儿媳『妇』,黄三儿和李萍儿。黄三儿除了过烟瘾在吃上边简单的厉害,一万白米饭扮上些酱油,连菜都不就就吃了起来。他的烟瘾越大,饭量越小。以前酱油拌米饭能吃两碗,现在半碗都费劲儿。看到楼兰出吃饭如此挑剔,他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多说话。不过他旁边的李萍儿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以前饭桌上楼兰春挑食,黄胖子都在边上哄着,所以家里人没人敢多说什么,如今老爷都被人绑了,楼兰春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还在那儿摆架子,挑三拣四,这可真的让李萍儿怒火中烧了。 喂,你吃不吃,你不吃,别人还吃呢。 楼兰春本来就一肚子火,李萍儿这么一说她彻底被激怒了。 第三五八章 楼兰春会密友 你什么意思?楼兰春试探的问道。 我什么意思,你要是不唱戏,不让老爷拼命捧你,搞得整个上海滩都轰动了,老人能被人盯上吗? 楼兰春呼了口气,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惊慌,转而换作一脸愤怒。你算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你怎么敢这么说话。 哎,小妈你听我说,她不是那个意思。 你把你媳『妇』儿管好,你天天抽烟土,现在媳『妇』儿你都管不住了。 我男人抽烟土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哼,三儿,你就好好抽吧,小心回头跟你爹一样头都抬不起来。 李萍儿听见这话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她绕过桌子,拽着楼兰春的脖子刚要伸手,就被楼兰春一拳揍到肚子上。李萍儿没想到楼兰春有这么大的气力,她痛的叫出了声,跪在了地上。 黄三儿想上前扶,结果楼兰春怒气冲冲的盯着他,像使了个定身咒,把他定在了凳子上。她低下头对李萍儿说,这一拳是还你那天趁着我发疯抽我的耳光,我告诉你,学习的时候我也扮过几次女武生,男人我收拾不了,你这个疯婆娘我有的是办法诊治。楼兰春对仆人喊道,准备衣服我要出去。 太太,家里的车都发出去赵老爷了。 楼兰春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压抑的家里呆了,那就给我把衣服带过来,晚上记得给我留门。 楼兰出出了门之后,黄三儿这才敢动,他扶着坐在地上的妻子,萍儿你没事儿吧,我给你『揉』『揉』肚子。 萍儿的双手紧紧地盖着小腹不松开。 听话,你放手,我看看打坏了没有。 李萍儿放了手,紧接着几个大耳瓜子抽在了黄三儿的脸上。你还是不是男人。 怎么了,黄三儿委屈的望着她。 这个宅子姓黄不姓楼,我作为黄家的媳『妇』儿一个戏子打了,你连个屁都不放。 哎,爹那么宠她,你就让让她呗。黄三儿重重的打了个哈气,啊,你赶快去起来吧,我困了,进房子来一泡。 丈夫离开了,下人们望着李萍儿没人敢上前,他们知道李萍儿也不好欺负。李萍儿失望的望着这个豪华的宅邸,抱头痛哭。 楼兰春离开了黄宅大门之后才发现天黑的如此离开,这片是富人区,大家都有车,这么晚了自己怎么走啊。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戴着帽子的黄包车夫赶了上来,他放下车把,有礼貌的问了一句,太太,坐车吗? 楼兰春点了点头,嗯,福泰大街上的希尔曼酒店。 好的太太,您请上车。 车夫的帽子压得很低,加上天黑,楼兰春看不清他的脸,当然楼兰春现在也没有心情看一个车夫的脸。车子飞速的跑了起来,一路上的石子,台阶全不避让。晃得楼兰春晕头转向。 你给我慢点,晚饭都快让你晃出来了。 车夫这才放满了速度。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希尔曼酒店。 下车的时候楼兰春气呼呼的说,你今天第一天拉车吗?这么点的距离你拉了这么久,刚才好几个捷径你不走,非要走大道,想多讹钱啊。说着楼兰春扔了一个大洋到车夫的脸上。 不好意思太太,车夫鞠躬道歉。他并没有急于捡街上那个大洋,甚至于他的布鞋都已经踩在了那个大洋上。他摘下帽子,这人是吴敬崖。那那个车夫去哪儿了呢》 娘,娘。一个小姑娘被一个皮肤粗糙却穿着一身西服的男人抱着进了一间小小的篷房。女人躺在床上,脸『色』惨淡。显然是生了重病。他看着西装男人很惊讶,阿木,你怎么穿了这么一身衣服,怎么回事儿? 阿木脱下西装,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别人凭什么送你西装啊。 他要我的衣服,要我的黄包车,所以就把西装送给我了。 什么,一身西装就。妻子生气的打翻了床边的『药』碗。侬是猪头三啊,车子给了别人我们拿什么吃饭啊。 你别急啊。阿木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好几十个大洋整齐的码在桌子上,人家还给了我钱,有了这么多钱,给你看好病,剩下的钱都够我们摆个小摊子啦。 吴一边在酒店外观察着楼兰春的动向,一边嫌弃的闻了闻黄包车夫的衣服,感叹道,哎,这些下苦的人可真可怜。 楼兰春在前台问了问服务生,然后进入了电梯,进电梯前还特意望了望四周,看样子很是警觉。最终电梯的指针在七楼停下了。 吴觉得八成楼兰春应该是会情人去了,他也走到了服务台前。服务员,刚才那个女客人去的是七楼哪个房间啊。 服务员一脸不屑的望着车夫打扮的吴敬崖,对不起,衣冠不整恕不招待。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了。这样吧,给我开一间那个女人隔壁的房间。 服务员用眼睛扫了扫背后的墙,墙上挂着收费价目表。最便宜的房间一天5块,最贵的有25。 吴敬崖明白了意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大洋拍在桌子上,这里三十个大洋,住你们最贵的房子都够。 服务员见钱眼开,不好意思先生,小的有眼无珠。服务员赶忙拿过来了一个写着709数字的钥匙。她去的是708,您在她的隔壁。 吴点了点头然后也走进了电梯。 服务员一边吹着大洋听声,一边望着屋外随意摆放的黄包车,感叹道,这年头连拉车的都这么阔啊。我还当什么服务员,买辆黄包车开算了。 电梯门打开了,吴望着数字找到了708,他轻轻地趴在门上偷听,什么都没听到,然后他用钥匙打开了709的门。进入屋子之后,吴仔细查看这房子,屋子里最靠近隔壁的是洗手间,他拿起桌子上的碗跑到厕所,用碗盖在墙上,耳朵贴在上边听,能听到哗啦的水声,似乎还有隐约的说话声音,但是一句都听不清。吴摇了摇头,紧接着他走出了厕所,推开了阳台的门,他房子的阳台跟隔壁阳台只有一脚的距离,但是这缝隙下是七层楼的距离。 第三五九章 楼兰春的无奈 对一般人来说,这简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对于吴敬崖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吴轻松的爬了过去,然后悄悄地趴在地上,一点点的接近他们阳台的玻璃门,门内纱帘已经拉上了,不过朦朦胧胧还是能看见里边的情况。屋子里没有人,床上是楼的外衣还有内衣,还有一身西装,地上楼兰春的高跟鞋和一双男人的鞋散『乱』的摆放着。看来两个人正在厕所里边洗鸳鸯浴。果然,吴从兜里取出了一份裁剪好的报纸,上边有一个头像,头像上方写着,荣氏集团旗下棉纱厂开业,荣子华代表荣氏剪裁。现在只要等一会儿两个人出来之后比对一下就可以了。 没过多久一抹春『色』闪入,一个湿漉漉的男人抱着楼兰春进了客厅。 吴拿出报纸对照了一下,没错,就是荣子华那个富二代。哎,这些富二代为什么总喜欢玩人家的老婆呢,而且还是黄胖子的,也不嫌脏。 那男人调皮的把楼兰春扔上了软绵绵的大床。男女之间无非就是那些事情。从吴敬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屋内发生的情况有多么香艳。 吴敬崖刚开始还在不屑的望着这两个『奸』夫『淫』『妇』在行苟且之事,哎,真是令人发指,恶心,下流。看着看着,吴的眼睛睁的圆圆的,不一会儿他竟然有些赞叹了,我去还可以这么晚,这是什么招数,哎呀,楼兰春到底是唱戏出身,身上有底子啊,确实可以。难怪她会给黄胖子带绿帽子呢,荣子华这家伙的确是个调情高手啊。佩服佩服,说着说着,吴突然愣了一下,哎,我是来干嘛来了,怎么把正事儿忘了。他轻轻地拉开了玻璃门,床上的楼兰春和荣子华渐入佳境。根本无暇顾及玻璃门发来的细微的异动。 宝贝儿,高兴吗。 楼兰春脸喜悦,轻轻的哼唱着京剧念白,我好似云中燕儿,欢乐似神仙。。。 荣子华看着楼兰春这般高兴,自己也更加有满足感了。 就在二人马上登上极乐世界的巅峰之时,一把冰冷的手枪指在了荣子华的头上。荣子华双手投降,谁啊,有话好说,要钱有钱,不要冲动。 楼兰春满脸的绝望,我这个月怎么了,每次到这种时候都会有人顶着我上边人的头。 起床,穿好衣服。吴把衣服扔在了二人的身上。 盼儿在休息室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这个曹信探长怎么还不出现啊,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轻轻地走到门边,刚要开门,门就推开了,曹信手上端着警帽,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杜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盼儿摆了摆手,没事儿的曹探长,辛苦你了这几天。 曹信摇了摇头,很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哎呦,你看我的手下这么粗心,你的茶都凉了,我让他们给你再倒一杯。 不用了曹探长,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说我父亲的事情。 你父亲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楼兰春一口咬定是杜剑绑架的黄探长,杜剑现在又生死不明。你父亲我真的没有办法放出来。 我父亲是冤枉的,我最近调查发现,黄帮主被绑架到浙江那里去了,我哥哥是被人诬陷的。坏人就是张笑灵和刘珂。这两个人坑壑一气,想利用黄帮主不在控制万里帮,独霸上海滩。 曹信的脸定的平平的。对盼儿的话,他并不信任。杜小姐,凡是要讲证据。张笑灵诬陷黄探长,那为什么楼兰春会顺着张得意思诬陷杜剑呢。 楼兰春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盼儿他们只是怀疑楼兰春有问题,现在吴敬崖正在跟进。具体是什么情况盼儿也不能凭空『乱』说。 曹队长请你相信我,他们真的是坏人,刘珂还准备收买你们巡捕房的人暗杀我监狱里的父亲呢! 曹信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杜小姐,我还是那句话,凡事要讲证据。你知道巡捕房里有多少警察吗?这些人都是我忠实的部下,你一句有内鬼我就能相信吗? 盼儿知道自己实在是睡不不了曹信,这个家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固执。 盼儿小姐,你父亲在监狱里很安全,有人看守他的。 此刻的杜云生就在巡捕房的地下监狱里。他这几天和看他的那个看守朝夕相处,竟然互相已经有了交流。此时,看守竟然还在给杜云生念报纸。杜云生家里有评书演员给他说新闻,到了监狱自然没有那个待遇,可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看守代行了这件事情。 刚刚我们说的这段用大白话说就是,北洋吴大帅骂新内阁的头子粱金刚不是东西。 嗯,杜云生点了点头,北洋里变出问题了。都知道,北洋的头现在名义上是曹胖子实际上是吴秀才。吴秀才这是怎么了,竟然骂一个梁金刚。杜云生琢磨道,他为什么要骂粱金刚呢。 你不知道,梁金刚这个内个是关外的张小个子推上来的。直系和奉系本来就有矛盾,梁金刚做了内阁的头,事事都偏向张小个子,这可是招了吴大帅的恨。前不久,梁金刚秘密跟日本谈判,愿意通过跟日本借款,然后用借的款赎回胶济铁路,以后这个铁路两国共同开发。 胶济铁路的事情我听过,但是一直没明白,这铁路是在华夏,为什么要从日本人手里边赎回呢?我家里的东西跟你外人有什么关系。 说起胶济铁路那就长了,最早这条铁路是德国人在中国修建的。说白了就是用来掠夺我们华夏的利益的。欧战以后德国不是败了吗?他在山东的利益就全部被日本接收了,日本是战胜国嘛。 那凭什么,我们也是战胜国,我们也向德国宣战了啊。 是啊,我们虽然宣战了,但是我们没有派军队,我们派过去的是劳工啊。再加上当时日本脑子聪明,在山东收拾了德国人。所以人家是先占得铁路在问其他欧美大国要的地盘。实力决定权力啊。 第三六零章 杜云生跟狱卒聊新闻 杜云生若有所思,哎,难怪说弱国无外交啊。 巡捕眼睛一亮,你还知道这句话。 杜云生笑了,那有什么,我天天评书也不是白听的。这个问题我是这么考虑的,那个梁金刚既然跟日本密探,日本也答应共同开发铁路,还给贷款让我们赎回铁路,虽然不公平,但是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啊。 巡捕摇了摇头,这里边的问题就复杂了。明面上看,日本人似乎在帮助我们,可是真要把这个协议签订了后患无穷。 哦,为什么呢,说来听听。我发现你对这些新闻政治还挺有研究的。 嘿嘿,巡捕『摸』了『摸』脑袋,我平时看牢房,也没啥事儿,就老看报纸啥的。其实这个问题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拿钱赎回了铁路的主权,但事实上我们还是把铁路给了日本人。因为北洋当局拿到这笔钱根本就不会用来开发铁路,他们肯定会那这么多钱来补自己惹下的亏空。这几年国内一直打仗,国家的税收又得不到保障,发水灾,闹瘟疫,粮食欠产,北洋随时都有可能破产。说白了,军人当权,根本就不会搞经济,只会黑钱。我们到时候名义上有了铁路的主权,但是铁路的开发使用,还有铁路周边的丰富资源都会被日本人掠夺走,所以这样看这就是竭泽而渔的笨办法。 竭泽而渔?杜云生又遇到了自己不会的词语了。 奥,意思就是把水抽干了然后抓里边的鱼,最后就再也没有鱼了。 嗯,那就跟杀鸡取暖一个意思。这么看来吴大帅还是很爱国的,不允许外国人这样侵占咱们华夏的便宜。 哈哈哈,我觉得不是。跟日本人谈判肯定是张小个子牵的线,他毕竟是日本人扶植起来的嘛,另外还有那个已经下野的段总理,他背后也是日本人。而吴大帅背后是英美,所以他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表面上是在争这个铁路,实际上就是欧美列强在华利益代理人之间的争斗。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说实话把,我个人也偏向英美,倒不是说长江流域是他们的实力范围。关键是,人家很多事情做的很文明。你比如说,传教,虽然说破坏了我们的孔孟文化,佛教,道教。但是人家真的带来了不少好东西,教会开的医院,学堂,孤儿院,这些地方都是人家免费给劳苦大众带来的福利。当然,前提是你要去信人家的教,作为人家的朋友。不过我觉得,这事儿毕竟做的还比较体面。凭英美的本事,人家直接可以吧刀子架在我们的脖子上的。至于日本嘛,这群小赤佬就是彻彻底底的混蛋,英美给咱们带来的是医院,银行,是合作,是共同商量,虽然不太平等。可是再看日本,日本给咱们带来的是战『乱』,是纷争,你看南方的那群革命党,最早还不是日本人支持的。说到底,自从甲午战败之后,日本就是一心想占中国的便宜,瓜分中国,欺负中国。 巡捕合上了报纸,您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我觉得,他们两方一丘之貉,五十步笑百步,都是在吸食华夏的骨髓,都不是好东西。 对了,报纸上还有些什么事情啊。再给我说说。 嗯,再往下就是各地军阀响应吴大帅的檄文,湖北的,江苏的,陕西的,还有江西的督军都表示支持吴大帅。我看哪,梁金刚快坐不不住了。 杜云生回想着刚才这些地名,嗯,浙江有动静吗? 没有,浙江应该不会有动静,浙江的卢算是老牌的皖系,虽然说已经自立门户了,但是从根子上还是跟这些直系军阀格格不入。 哦,浙江算皖系,那就是先总理段的人。这就奇怪了,我听说前一阵卢和孙秃子打仗,福建的皖系残余高谢张帮着孙秃子破了浙军和王乐还有李福林的联合,后来听说高谢张那是得了老段的命令。这老段这样做不就算是挖自己老下属的墙脚吗? 嗯,我觉得吧,老段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只剩下些威望而已了,卢尊重他他就是老领导,不尊重他他就不是老领导。说白了,这些军阀所谓的什么系什么系的全都是权宜之计,只要能扩充地盘,增长实力,什么奉系,皖系,直系,安国系,哪怕是黄梅戏,京戏,秦腔戏都有人愿意当。按理说浙军跟孙秃子开火,这也算是皖系和直系作战,段不应该拉偏架的,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所以我考虑这里边肯定还有东西,至于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报纸上也没有告诉我。 我觉得吧,卢这个家伙打孙秃子吃了败仗,背后又有老领导拉偏架,他现在一定是采取守势。如果他支持老段,支持张小个子,你看看他周围这一圈直系的力量有多少,他根本撑不住,吴大帅一个命令下来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倒是,卢真是被直系包的水泄不通。 卢这个人有他的本事,但是也有他的缺陷。他不知道哪儿头大,哪儿头小。眼下他最要紧的是把浙江的局势稳住。浙江是华夏的聚宝盆,那么多做生意的,那么多有钱人,可是你看卢的连个税都征不下来,说白了,他这个山东人,浙江人凭什么服从让他管理。最可怕的是内忧外患。江浙江浙,一衣带水。结果呢,他卢跟江苏的齐督军也『尿』不到一个壶里。 巡捕合上报纸,他俩都对咱们上海看的很重。 是啊,其他买卖不说,光是我们的烟土生意,就够让周边的军阀分很大一杯羹的。老卢和老齐就因为这个原因顶上牛了,双方都在暗自较劲儿,两边的兵士时不时的也会有一些摩擦。说到这里,杜云生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巡捕问他。 哎,今天的监狱里怎么怪怪的。 怪怪的?巡捕转身望了望。烦人都在啊,没人越狱啊。 我说的不是犯人,是你们这些看守,往常你们会有四五个人值班的啊,为什么今天就你一个。 哎,巡捕站了起来,不对啊,这帮小子呢,你等一下,我去找找他们。 第三六一章 盼儿有危险 楼兰春和荣子华背对背被吴敬崖绑在床上,荣子华的脸上满是恐惧,打开是之前在那种香艳的气氛下被人指着头的缘故。至于楼兰春倒是见怪不怪了。 吴在打开了一瓶洋酒倒进了玻璃杯中,又取来两个冰块放在杯子里。一口喝下,啧啧啧,这个酒店服务还是可以的,还有免费的洋酒和冰块。 哼,这些都是包括在房间的费用里的。你真卑鄙,刚才在我家门口拉我的时候,你就盯上我了吧。楼兰春嫌弃的望着身着人力车夫工服的吴。 壮士,这都是误会,我是荣氏集团的二公子,我家有的是钱,只要你不伤害我们,你说个数字,我绝对不回嘴。 楼兰春的身子往后顶了一下,你别『乱』说话,我来沟通。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擦了擦嘴巴,洋酒我还是喝不惯,味道怪怪的。我干什么,你们看看你们干了什么,一个是万里帮的夫人,一个是企业家的儿子。一个白一个黑,你俩居然敢搞到一块儿,而且还是在黄帮主被人绑架的情况下,这要是万里帮的弟子知道了,荣少爷,你家的这些产业顷刻之间就会化为乌有。 荣子华非常惧怕自己的父亲,如果因为这件事让荣氏出了问题,那自己绝对就完蛋了。好汉,有事儿好商量。 你闭嘴,楼兰春吼了荣子华一句。然后她自信的说,你是万里帮哪个堂口的,谁派你来的,是张笑灵还是杜火。 我是张笑灵张堂主派来的。 哼,这个王八蛋不守信用,我都帮他坑了杜云生一家子,他居然还派你来找我门的事情,卑鄙。 果然,张笑灵利用自己的人保护楼兰春的时候,对她进行了威『逼』利用。既然楼兰春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是张笑灵的人,那吴干脆就将计就计。嗯,吴清了清嗓子。你坑了杜一家人又能怎么样,保不齐你之后再反水,这也是张堂主派我过来的原因。 楼兰春恨得牙根痒痒。我现在跟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反水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我现在跟你们一样都希望黄胖子嗝屁着凉,希望杜一家人都被弄死。 哦,说来听听。 哼,我诬陷了杜剑,这样就让曹信探长抓杜云生,你们张帮主在万里帮最大的敌人就完蛋了。如果我反水,你觉得杜能绕得了吗? 那黄帮主可以保护你啊,如果他回来,杜也不敢对你放肆。 这就是你们张堂主最混蛋的地方,他知道了我和子华的事情,用这个事情来威胁我『逼』我就范。让我和曹信探长合着伙儿给你们演了出戏。 吴的杯子刷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什么,曹信也是你们的人。 这你都不知道,曹信当然是了啊,黄胖子死了,曹信就能取代他华探长的位置,这还不明显吗?你现在知道事情有多复杂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杀了我们,你回去了你们的张帮主也会杀死你的。你好好想清楚。 糟糕,盼儿去找了曹信。吴敬崖恍然大悟,原来这都是张笑灵布的局,没想到自己恶作剧整黄胖子的小把戏竟然促成了张笑灵这么大一盘棋,自己必须马上去警察局救盼儿。吴敬崖冲出了房子,不再管楼兰春和荣子华。 荣子华敬佩的对楼兰春说,亲爱的,还是你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张笑灵派来的人说走了。 楼兰春摇了摇头,张笑灵居然想杀自己。亲爱的,看来上海我们不能再呆了。 昂,不在上海呆我们怎么办啊? 在上海呆我们就得死。你快把绳子解开啊。 我使不上力气啊。 玩老娘的时候哪里来的力气,现在倒没力气了,快,要不然那小子再后悔了回来,咱们就非死不可了。 吴敬崖冲下电梯,跑到屋外,看着门口的黄包车,他都后悔死了,刚才自己为什要把车子放到黄公馆附近呢。这个时候,一辆黄包车从吴的身边走过,兄弟,今晚上拉了多少钱啊。 那人把吴敬崖当自己人了,吴敬崖二话不说钻进了黄包车里。快,法租界巡捕房,最快的速度。 车夫蒙的厉害,他望着地上的另一辆黄包车,你自己不是有车吗,干嘛要坐我的车。 给你钱,别他妈废话了,快点。吴狠狠的瞪了车夫的屁股一脚。一听有钱,车夫的两条大腿疯狂的奔了起来。 酒店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望着吴的这一系列行为,更加赞叹了,黄包车车夫,下班了坐黄包车回家,哎,这世界变化的也太快了。 盼儿在会客室里来回踱步,见曹信非要要证据,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停下了脚步,曹探长,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那你能不能让我去看看我父亲,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盼儿小姐,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杜先生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我是不能让家属见他的。 我求你你了,盼儿跪在了曹信的面前,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下跪,也是第一次她为了父亲下跪。你哪怕只让我见一分钟呢也好。 曹信摇了摇头,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好吧,一分钟,就一分钟。 曹信带着盼儿走进了地下室,刚准备进大门,就见那个看守杜云生的巡捕急慌慌的跑了出来。 你干什么?慌里慌张。 巡捕见到曹信说道,探长,本来有五个弟兄跟我一起看守牢房,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那他们人呢,曹信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正准备去找他们呢。 盼儿听说牢房看守少了,她紧紧的抓着巡捕的胳膊,大声喊道,那我爹呢,他有没有事儿。 巡捕望着这个女的焦急的目光自己也有些慌,你是杜云生的女儿吧,他没有事儿,刚刚还和我说话呢。 不在这儿废话了,你赶紧带我进去看看杜云生。 好的,巡捕打开了大门钥匙,带着盼儿和探长走了进去。 盼儿从来没有来过监狱,牢房里有的犯人光着身子满身是伤惨兮兮的叫着,还有的犯人正在『尿』『尿』,盼儿又是害怕又是恐惧,她想象不到爹在这里如何居住。 第三六一章 曹信面对杜云生 此时的杜云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跑到监狱里来看自己,他又是高兴又是生气。高兴的是,这么久了,第一次看到女儿如此关心自己。生气的是,这个危险的节骨眼,女儿来监狱做什么,这个杜火也不把妹妹看住。 你来做什么?杜云生望着女儿,语气有些低沉和冷漠。 女儿望着杜云生很是焦急,张笑灵和刘珂他们坑壑一气,害了二哥,现在还要来害你。 杜云生望了望女儿身后的曹信。 曹信摇了摇头,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你的女儿说的是正确的,不过她特别想来见见你,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谢谢,杜云生对待曹信的回应也是冷冷的。我进来这么久,曹探长还是第一次来看我。 你在这儿怎么样,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巡捕热情的对盼儿说,你放心吧杜小姐,你父亲在这里是我照顾的,很好的,我们刚刚还一起聊新闻呢。 杜云生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小兄弟见多识广,让我学了不少东西。 现在说这些干嘛,张笑灵他们要杀你,他们要夺位。。。 好了,好了,我你也见到了,赶快回家吧。告诉你哥哥,我这里一切都好,凡事以和为贵。杜云生并不急于听女儿诉说的关于张笑灵和刘珂的问题,而是希望让女儿早点回去。 你放心吧杜小姐,我会照顾好你父亲的,我。。。 啪啪两枪,巡捕话还没有说完两颗子弹就从他的胸膛和腰眼钻入,他应声倒地,一边在地上挣扎,一边望着冲他放黑枪的曹信,探长你。 啊,盼儿看到巡捕被开枪打死了,吓得连退两步。 杜云生很是着急的蹲下望着巡捕,小兄弟,小兄弟。 曹信手中的枪并不是警用的配枪,而是一把很精致的小手枪,枪身很小。接着他从地上捡起了巡捕的配枪,然后对着盼儿。让我想想这个剧本我怎么编写,应该是这样,杜小姐为了救父亲,拿着枪杀了巡捕,就在他要拯救父亲出来的时候,英明神武的我,曹信探长挺身而出,阻止了罪恶的发生。 你跟张笑灵他们是一伙儿的?盼儿这才明白真相。原来你就是刘珂在巡捕房的人。 杜云生看着曹信,曹探长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 哼,你没有得罪我,但是你阻碍了我。你给黄探长做事,黄探长地位如日中天,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头啊。副探长的位置我已经做了五六年了。 所以你就趁着黄帮主被绑,然后跟张笑灵和刘珂在一起陷害我的儿子,从而搞到我。然后张笑灵主宰万里帮,刘珂的老八帮也可以把手『插』到法租界来。没想到我这位三哥,现在如此厉害啊,城府越来越深了。 哈哈哈,杜先生,你号称会观人。但是有的时候,看一个人真的很难,你觉得已经很了解他了,可是到了了才发现你对他一无所知,哪怕你们关系如此亲密。可惜了,杜小姐如此年轻就要为父亲而死。曹信举起了枪对着盼儿的脑袋。盼儿浑身颤抖,她感觉死神就在自己的眼前。 此时的杜云生,目光中透『露』着异常狠毒和严酷的目光,那气场让人望而生畏,可惜他是笼子里的老虎,根本无法抵御曹信。 吴敬崖终于到了法租界巡捕房,他扔下一个大洋就跑下了车子。巡捕房外都是看守的人,他如何混进去呢? 吴抽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一边观察着巡捕房的情况。首先如果一般的巡捕房监狱都会在地下室。如果要去地下室就要去大厅,到了大厅必须有一个理由,报案?显然不行,报案的话人家就把你狠狠的卡在大厅了。那怎么办呢,怎么样才可以接触到监狱呢。 这个时候,有个小乞丐经过巡捕房门房的时候,正向一个巡警伸手乞讨。巡警一脸嫌弃,一脚踢在小乞丐的肚子上,他妈的,要饭要到这儿来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滚蛋。 吴敬崖,看着这霸道的举动,内心的火气涌了上来,干嘛冲小孩儿发脾气,王八蛋。 喂,拉车的,借个火儿。这个时候,巡捕房门口的巡警『摸』了『摸』身上,发现没有带火,便问吴敬崖借。 吴敬崖走到巡警身边毕恭毕敬的掏出火柴给巡警点上。 你这大半夜的不好好拉车,跑到我们巡捕房门口干啥。你指望在这儿还能做到生意?马上滚蛋。 哎,是的老总,但是走之前,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商量个事儿?什么事儿。 哎,呀我还不太好意思说,就是那个,哎呀,我不太好意思说。 啥事儿嘛,吞吞吐吐,需要我帮吗吗? 吴点了点头。 那你快说啊。 说估计不够,得做。说着吴一脚踢在了那个巡警的肚子上。巡警躺在地上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吴哪里管的了那么多,一脚,两脚,三脚,直到看守的巡捕全都围了上来把吴狠狠地控制住,地上的北大的巡捕头破血流,他从同事身上拔出一把枪指着吴的头,你个拉车的他妈的不想活了,老子毙了你。 一旁的同事阻止道,你疯了,在巡捕房门口开枪打人。 被打的巡捕气的不得了,用枪把狠狠猛砸了一下吴敬崖的脖子。吴敬崖晕了。 你们把他关到监狱里,他娘的敢打老子,一会儿我倒监狱里好好地收拾他。那人一边擦着头上的血一边说道。 两个巡警驾着吴敬崖走上了巡捕房外高高的台阶,他们穿过了大厅,穿过了楼道,终于来到了监狱大门的外边。一个巡警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他把吴放在了另一个身上。那个人满脸嫌弃,这个王八蛋也太重了,我一个人都扛不住。 等一会儿进去了,好好收拾他。 收拾谁啊?吴敬崖抬头问。 当然是收拾你啊,昂,你他妈没晕。开门的巡警还没有反应过来。 吴已经用手掌劈在了他身旁巡警的脖子上,那人直接就倒在地上,气喘吁吁,没有反抗能力了。 第三六三章 吴敬崖见杜云生 牢门外吴敬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搞定了两个巡警,他拿过狱卒的钥匙准备开门。也就在此时,牢房内的情况也是异常的凶险。 曹信的枪口紧紧地指着盼儿,盼儿哪里见过这种场景,身子不住地颤抖。 对不起了杜先生,我也不想杀你的女儿,不过事已至此,我别无选择了。说着曹信就要扣动扳机。 盼儿回过头来望着父亲,父亲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妥协,有的只是坚毅和愤怒。 一声枪响,曹信倒地了。盼儿能感觉到到曹信的子弹就是从自己的头皮擦过去的,可是这么近为什么他会打偏呢,因为条件发『射』蹲在地上的盼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曹信的头上满是鲜血,而在他身后站着好几个犯人,他们手中都拿着木棍。 犯人把盼儿扶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这些人是? 怎么会这样,曹信侧过脑袋望着铁栏杆后边的杜云生。 曹探长,你以为我就这么傻不愣登的坐在监狱里边任人鱼肉了?打你的都是青帮我最忠诚的弟子,他们听说我被抓进来了,都纷纷作案排着队进来跟我一起坐牢。这一点连我儿子杜火,女儿杜盼都不知道。 你们是怎么从牢房里出来的,拿棍子的弟子亮了亮手上的针,救你们这种破监狱,老子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 啊,吴推开门喊着冲了进来,当他看到一群犯人围着盼儿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盼儿有危险。他一脚一个,把杜云生的手下全部踢翻在地,然后紧紧地搂着盼儿。你没事吧。 被打倒在地的弟子以为这事曹探长的人刚要还手,被杜云生伸手制止,杜云生能看出来这是来救他女儿的。可是这个小子竟然敢抱着盼儿,这让杜云生大为恼火。喂,放开我女儿,别那么抱着他。 盼儿解释道,吴大哥,你误会了,这些都是我爹的手下。 吴望着被他踢得打的鼻青脸肿的几个弟子,脸上满脸愧疚,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是曹信的人,是来害盼儿的。 曹信躺在地上呢,盼儿指了指地上那个满头鲜血的脑袋。 杜云生『摸』着嘴巴,你怎么知道曹信是个坏人。 我刚刚识破了楼兰春和荣子华的『奸』情,从他们口里得知,张笑灵,刘珂还有这个曹信,他们联合起来,要把你害死,控制万里帮,进而独霸上海。 盼儿,这个男的是谁? 爹,你别管那么多了,吴大哥是自己人,我哥已经认可他了,没问题的。 杜云生点了点头,儿子杜火别盼儿有经验的多,他能确认这个吴的身份,不管他是谁,至少是自己能用的人。杜对他的弟子说,你们快去把铁牢关好,不要引来其他警察。几个弟子关门的时候看到门口躺着两个巡警也是大为惊奇,他们把那两个草包也一并拖了进来。 打开了杜云生的牢门,杜云生急忙出来抱住女儿,怜惜的『摸』着女儿的头,刚刚吓坏了吧。 盼儿点了点头,她的眼眶红红的,真的是吓到了。 你放心,爹永远都没有事儿,以后不许在一个人入虎口了,听见了没有。 吴敬崖又回过头望着杜云生,你身手不错啊,这几个都是我万里帮中很能打的弟子,你一点不费力气就把他们撂倒了,这两个晕了的警察也是你出手的? 吴点了点头,大概是我太关心盼儿了,刚才出手太重了,多有得罪。吴向几个弟子抱拳拱手。 几个弟子听到吴打他们的原因也宽宏大量表示理解。 老大,这个曹信怎么办宰了他把。一个手下问道。 杜云生摇了摇头,你们出来两个人换上这两个巡捕的衣服,然后把咱们的曹大探长带回他的办公室好生照顾。 你想干什么?曹信嘴中还不服软。 杜云生不屑的说,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从现在开始,你在楼上,我在楼下,我要死了,你也活不成。 两个手下用手绢擦了擦曹信头上的血,然后用枪盯着曹信把他带上了楼。 阿火呢?杜云生问道。 杜火他亲自去找卢大帅了,说是要说服卢放了黄帮主。 果然是卢抓的黄帮主,张笑灵啊张笑灵,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嗯,刘珂能跟着张笑灵参活是我没有想到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张笑灵利用我不在外边应该干了两件事情,一是大肆控制帮会,还有一个就是想从浙江那里运红土进上海吧。 你预料的跟我们得到的消息差不多,最近张笑灵经常在晚上偷偷坐车去浙江。想必他现在已经被杜火盯上了。杜火想顺藤『摸』瓜找到黄帮主的具体位置同时说服卢大帅。 糟糕,阿火太冲动了,这不是他的作风啊,他这样不光救不出黄老板,还有可能把自己栽进去。 那怎么办啊,大哥凶多吉少,二哥现在在医院里又生死不明。 杜云生半蹲在地上,望着这几天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巡捕,心中甚是悲痛。小兄弟,咱俩认识的不久,这几天多亏你陪着我给我念报纸,可惜你命不好被曹信杀了当了替死鬼。你放心,从此以后你的一家老小我杜云生全管了。杜云生摘下了巡捕的胸章交给弟子,查出他的情况,我欠他的情。 弟子双手接过很小心地放在了身上。 杜云生扭过头望着盼儿,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解决这个问题两步路,一部分是尽快把帮里的事情稳定下来。这个我已经有想法了。另一个就是浙江的问题,如何才能把黄帮主安安全全的救出来。 我这边又红土的运输土,是我和盼儿下午偷到的。如果我们可以截住这批红土的话。 那张笑灵和刘珂的麻烦就大了,搞这批土,他们一定砸了不少钱,一旦土丢了,卢那边的关系也可能会破裂。年轻人,脑子转的很快啊。 如果你放心我的话,我愿意带人去枪土。 杜云生迟疑了一下,毕竟他对吴这个人一点都不了解。 第三六四章 杜云生的计划 吴敬崖看出了杜云生的迟疑,他笑了笑,怎么,叱咤风云的杜大亨,对我这样一个满心赤诚的年轻人也一点都不愿意相信吗? 哈哈,激将法对我没有用的。不愿意选择相信你,我的这两个手下会跟你一起去获得那批土的,不过年轻人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耍花招,你这辈子不会好过。 吴大哥是好人,你怎么能这么跟他说话。盼儿瞪了杜云生一样。 吴点了点头,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们拿到土之后怎么配合你。 万里帮大部分的堂口都被张笑灵控制住了,我们现在人手有限,现在整个上海滩唯一能帮我们的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程丹。 程丹,手下都惊讶的重复了着这个名字。 老大,程丹跟咱们可是势不两立啊。之前你和张笑灵把屎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还让他少了一根手指头,他这时候怎么可能愿意帮咱们呢? 那就看我有没有看错这个人了。来人,笔墨伺候。 什么?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杜云生。吴敬崖很纳闷,杜云生说笔墨伺候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惊奇。 盼儿猛地摇头,你又不会写字,给你准备笔墨干什么。 你们教一个,我写一个,这封信一定要我亲自来写,然后托人带给程丹。成与不成,就看我的文采了。 你的文采,盼儿捂嘴笑道,哪怕是合作不成了。 盼儿这么一笑,吴还有弟子们都笑了。 杜云生望着弟子们咳嗽了一声,顿时鸦雀无声。 成,你慢慢写,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找那批红土。 慢,红土得手之后一定要设法保护好,然后静等我的消息。这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最好筹码,绝对不能出问题。 好的,我走了。刚走到门口,盼儿叫了一声,然后小步子跑到了吴的身边。盼儿看了一眼吴,又望了望身边的弟子,弟子们识趣儿的转过了身子。 吴轻轻的把手放在了盼儿的肩膀上,怎么,担心我啊。 盼儿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死,我也要把任务完成。 盼儿抿了抿嘴巴,奥,死了也要完成任务啊! 吴不傻,他听出了盼儿的弦外之音。他用手『摸』着撩了一下盼儿的刘海儿,然后温柔的说,我还要再跟你去妮可咖啡馆吃一回吐司呢!紧接着吴轻轻地用手刮了盼儿的鼻头一下。 盼儿笑了,她向往前一步抱抱吴敬崖。 杜云生低声喊了一句,盼儿,帮爹来磨墨。 快去吧,我走了。吴带着两个弟子悄悄地走出了牢房。 咱们怎么出去啊,刚才我是从外边被巡捕抓进来的,现在我们大摇大摆的出去,会坏事的。 大个子弟子说,地下室上一层的中间有个小窗户,那个窗户外边是一个垃圾道,底下是垃圾箱,从垃圾箱翻出去就是巡捕房后街的小道,鬼都没有,这不就出去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 小个子拍了拍吴的肩膀,你管那么多干嘛能出去不就行了。 这句话引起了吴的警觉,毕竟这两个是小流氓,是杜云生的心腹,派他们俩跟着自己,恐怕不光是为了完成任务那么简单。自己还是应该多长一个心眼。 窗户打开了,小个子先钻了进去,隔了不到一秒秒,窗外传来扑通的声音。 听这个情况,外边的院墙有三四米呢至少。吴问道,那人下去了还不把腿摔坏了。 放心吧,底下有个垃圾桶呢,里边都是垃圾,软绵绵的,摔不死人的。 那你赶快跳吧。 不行,我还没听到小个子的口哨呢!听到口哨了说明安全,安全了就可以往下跳。 这时一个口哨声响了起来,这时小个子给他们的安全暗号,听到了这个暗号,大个子才准备第二个往下跳。 过了好久都没有听到楼下有口哨声,吴准备探头向外看。这个时候,口哨才响了起来。吴有些心急想快点离开这里,于是也钻了出去。大个子和小个子都是脚先伸出来,然后跳下去。吴觉得既然底下是垃圾桶,软绵绵的,那什么姿势应该都可以。索『性』他就身子先下去。这一出来,好嘛,楼下的垃圾桶竟然被大个子和小个子搬走了,这是为什么,吴拼命往回收身子,可是身子已经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栽了下去。这下完蛋了,非要摔个脑震『荡』不可。 天五绝人之路,外墙上刚好有人焊了一个铁杆,吴下坠的双手一把抓住,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当吴的被部挨到墙上的时候,他的两只脚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吴松了口气,然后一跃而下。 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吴怒斥大个子,小个子。 这两个人分别『揉』捏着个子的手,手关节咯吱咯吱的。 大个子说,刚才在里边不能白打,我们要打回来。 小个子补充道,没错,不光我们要打回来,还有你爸那份红土的运输图也交给我们。如果你照做。 大个子说,我们也许会考虑留你一条活命。 吴敬崖不为所动,杜先生说是我全权负责这次抢土活动,你们应该听我的。 小个子,个子不高,脾气不小,甭跟他废话,揍他。 吴走好,盼儿拿来了两张纸,她写一个字,杜云生学着写一个字。杜云生握『毛』笔的样子太搞笑了,五个指头攥着,就像个小孩儿第一次拿起『毛』笔一样。 盼儿人均不禁,又急忙更正。你写错了,兄弟的兄上边是个口,不是个日。 嗷嗷,杜云生用笔划掉了这个字,然后从新写。 你这信写的跟鬼画符一样,程丹怎么可能看得懂啊。 丫头,你爹我虽然不会写字,但是上海自想求我杜云生一幅字的人,没有以前也有八百。还有的人说我写的字是杜体呢。 盼儿的字清秀,大方,很是见功夫。 杜云生欣赏着女儿的字说,你的字写得很漂亮,可是你的字没有我的有价值。 哎,那是他们在拍你的马屁,硬夸你的字好。 哎,拍你马屁说明你有价值,他们是认可你尊重你的。 第三六五章 盼儿斗嘴杜云生 别人尊重你,不管有什么方式,真实的还是虚伪的,这都是在给你面子,别人给你面子你就要更给他面子。有个话就是说的这个,叫什么涌泉之恩当滴水相报。 盼儿捂着脸很是无奈。说反了。 奥,滴水相报当涌泉之恩。 我是说,涌泉和滴水的位置放错了。 哎呀,那我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为什么没有人提醒我。 你是杜云生,你是上海滩的大流氓,那些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哪个敢纠正你。 你看,这就是我说的,人家再给你面子。不管是真实的还是虚伪的,这都是在给你面子。 你的那套江湖道理不适合我,我的路在圣经上。 圣经上不也说要听父母的话吗?圣经上不是说,戏笑父亲,藐视而不听从母亲的,他的眼睛,必为谷中的乌鸦啄出来,为鹰雏所吃。 你还看圣经啊?盼儿听说杜云生也看了圣经,心中还真是挺惊讶的。不过你怎么就看这一条啊,只看对你有利的。圣经上还说,你们作儿女的,要在主里听从父母。 什么意思,杜云生只扫过两眼圣经,当然不知道这话。 就是说,你都不信主,凭什么让我信你。盼儿机智的回答道。 我是不信主,可是是我花钱让你接触了洋人,让你接触了主啊。杜云生望着自己的字,感叹,看来写字也没什么难的,这几个字如果是这样写的话,那我接下来的话不久可以这样写了。杜云生不再提问盼儿,而是对照着刚刚写过的字,又开始写了起来。 盼儿看到父亲居然会举一反三,可见父亲并不是学不了习,只是懒罢了。对了,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你的计划是什么。 很简单,先稳住万里帮,这需要借助程丹。接下来就是搞定张笑灵,然后再把刘珂的老八帮一并收拾了。以前我讲究以和为贵,现在既然大家已经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盼儿听到父亲的话,有些瑟瑟发抖,这就是杜云生可怕的地方,平常那张慈祥和蔼的脸一旦变了样子,处处都是杀招。 接下来,就是和卢取得联系,促使他跟我们合作,当然卢肯定会有他的条件,为了黄老板的安全,不管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但愿你那个朋友吴可以安全的把土搞定。 你放心吧,他是个好人,他答应了你一定可以办到。 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子。 盼儿有些脸红,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爹对你是有规划的,你以后至少也得嫁个医生或者律师。 我的人生不用你来规划。 你呀,太小,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不是男人吗? 我是男人啊,所以我才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的父亲,不会有其他男人真心关心你的。 他就是再差,也比当年的你强。我外公当年应该把你说的话告诉我妈。 哎,杜云生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牢里的弟子端了一杯热水递给了杜,老大,喝点水吧。哎呦,老大,这都是你写的字啊,您看您的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真像是。。。 一堆臭狗屎,盼儿毫不遮掩的批评了杜云生的字,然后拿来一个信封把杜的鬼画符装了起来。 杜云生打趣道,你看,马屁拍过了吧,你去看着门吧。杜打发走了弟子。这封信由你亲自来送。 我送?盼儿指了指自己。为什么我送。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过去可以凸显我的诚意。 那你为什么不送呢,你去找他不是更有诚意。 我不能离开监狱。 昂,你不离开监狱,他们要害你啊,你再呆在监狱里。 杜云生摇了摇头,亏你还学过西方的知识,不知道什么叫法律吗?他们以绑架的罪名抓我进来了,我要是就这样走了,这就叫做畏罪潜逃,我杜云生觉不允许这样的栽赃拍在我的身上。 那好吧,送完信我就会家里。 杜云生摇了摇头,不,你就呆在程丹那里。 盼儿,有些生气,你想让我在那里当人质吗? 不是,我是想让你留在那里以当人质为名,让他变向的保护你。 怎么这么绕,连我你也要诓骗吗?今天我差点被曹信杀了,去那里万一程丹把我也杀了呢? 我会害你吗,放心吧。程丹这个人脾气坏,但是是个守规矩的人。这种人是可以合作的。我再帮派开会的时候就知道,黄老板不是他绑架的。因为我的人告诉我,那天晚上他接的是其他的人,所以我想追问出那到底是什么人。可是程丹宁可剁了手指都不说,可见他为人忠义。 那那些人到底是谁啊? 革命党!杜云生小声的告诉盼儿。 孙先生是我很钦佩的人,革命之前,他跟华夏的各个帮会也早有联系,他还曾经是忠帮海外一个分支的首领呢。最早的那几次失败的革命,华夏的很多革命党也都参与了。程丹能跟他的革命党搅和在一起,就足以见这个人不同于其他的流氓。所以,他看了我的信至少会保护你的。眼下你呆在他那里,比呆在家里安全的多。 我想回家还有一个原因是担心阿贵姨妈。 你放心吧,阿贵姨妈是万里帮的元老了,别说张笑灵刘珂,就是法国人都不敢轻易动他的。因为他手里有咱们万里帮跟法国人之间好多年的黑『色』经济往来的账簿。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程丹那里。可是我也不知道程丹在哪里啊。 整个法租界的黄包车夫都是他的手下,你坐上车他们就把你带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爹,我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杜云生愣住了,他轻轻地叫了一声盼儿。 怎么了?盼儿疑『惑』的回过头。 你刚才说什么? 盼儿想了想,我说什么了? 杜云生的眼眶湿润了,没事儿,注意安全。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杜云生百感交集。自大盼儿懂事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爹。上一次她叫爹,还是自己背着她去逛庙会的时候呢。 第三六六章 刘珂和曹信通话 曹信的头被打破了,头上感到有凉风再往头骨里钻,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这个平时号称硬汉的男人,此时显得如此的虚弱。 杜云生的心腹弟子是好样的,他们守在曹信的身边,寸步不离。而且还简单的为曹信的头部做了包扎,并且把他的警帽上的血迹仔细的擦拭了一番又戴在了曹信的头上。曹信不想戴帽子嫌难受,两个弟子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一定要他把帽子戴上。 曹信无奈,只能就范。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弟子问道,谁打来的? 大概是刘珂帮主,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杀了盼儿。 他怎么知道大小姐会到你这儿来的?弟子机警的问道。 曹信摆了摆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一个弟子到了另外一个房间,站在另一个电话旁,告诉曹信,你好好的按照我们的指示做,否则的话,我们万里帮的手段,随便一样放到你身上,那你大好的前程就可以见鬼去了。 曹信点了点头,和那个弟子同时接起电话。 里边传来了刘珂飘飘忽忽的声音,怎么样曹老弟,事情办的顺利吗? 曹信望着弟子,弟子点了点头。 奥,一切都顺利。曹信尽量用平顺的口吻回答。 那就好,这些杜云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们警局应该尽快发一份公告,然后陈明杜云生女儿劫狱的具体情况。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刘帮主? 嗯,等一下,电话里,明显能听到刘珂正在抽烟土。难怪声音断断续续,呼吸时粗时细。哈哈,我一会儿给张笑灵去个电话,让他今晚就去见浙江的卢,商量取红土的事情。 曹信望着弟子,弟子在纸上写下三个字,黄帮主。曹信明白了,继续问刘珂,那黄帮主怎么办? 刘珂回答,红土只要进了上海,我们就再也不需要黄胖子了。另外,杜云生这边,我不希望他能进入到法律的审理阶段。 曹信皱了皱眉头,那你的意思是。 犯人在监狱里畏罪『自杀』,这样的事情,你们比我有经验。好了,就这么办吧。我这就给张笑灵打电话。 曹信这才把电话放下。 弟子狠狠地拍了拍曹信的肩膀,你们真够狠的啊,把事情做的如此绝。 曹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闭口不说。 两个弟子商量到。 怎么办? 你在这儿看着曹信,我下去禀报老大。 巡捕房的后院里一片寂静,在吴敬崖跳下去之后紧接着又传来短促的打斗,时而伴着猫叫和酒瓶子破碎的声响。当然,因为地理位置的偏僻,即便有过往的人听到了,也没有人够胆子跑进来看热闹。 吴抽着烟坐在正中间,大个子,小个子分别坐在吴的两边,就像左右护法一样。吴刚把烟放倒嘴上,小个子便毕恭毕敬的划着了火柴给吴敬崖点上。此时的小个子左眼发青,整个脸都肿了。吴抽了一口,又扭了扭脖子,刚刚翻下来的那个高难度动作,差点把他的脖子扭到。此时,大个子伸出了一双粗壮的手,很到位的给吴敬崖捏着肩膀。大个子右眼发青,整个脸本来就大,现在肿的更大。 辛苦你们连个了。吴客气的说道。 感谢吴大哥手下留情。大个子,小个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哎,客气了,吴分别向两侧抱了抱拳。 小个子真心诚意的说道,吴大哥,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兄弟俩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 大个子『插』话说,从来没有被人揍了以后这么心服口服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我们还要从吴敬崖翻下墙开始说起。 话说,大个子小个子,在吴敬崖往后院跳之前不是搬走了垃圾箱,想摔吴敬崖个半身不遂嘛!灵巧的吴敬崖经过一个空中翻,总算平稳的落了地。两个人看吴敬崖没事,便一个拿木棍,一个拿玻璃瓶准备二次攻击吴敬崖。 小个子上前先是狠狠地半跳在空中,想用瓶子直接招呼吴敬崖的脑袋。吴敬崖连让都不让,他用胳膊肘一挡,玻璃瓶碎裂四散。小个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吴敬崖在空中抓住了腰带,然后朝大个子扔去。大个子一躲,小个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曲线,蹭着大个子的头飞了过去,身子失去了控制,朝墙角飞去。 这个时候大个子恼羞成怒,高高的举起木棍,做出要跟吴敬崖同归于尽的气魄冲了过来,吴敬崖灵巧的身子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他的身子一侧,轻轻地勾了一下大个子的小腿。这招吴敬崖屡试不爽,尤其是对付大个子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废物点心,最为好用。大个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时候小个子在空中还没有落地,正当他开始垂直下落的时候,吴敬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倒在地上的大个子怕吴敬崖对小个子下杀招,挣扎这爬起来,此时刚好的吴敬崖的背部对着自己,这个机会太好了。攻他红脑勺一击制胜。吴此刻的脚轻轻的一往前伸垫在了小个子下落的地上。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攻击也不像是放手。正当小个子快落地的时候,吴的脚轻轻一抬,垫起了他的脖子。大个子举在空中的棒子也突然停了下来,原来在吴敬崖的脚下,全是刚才碎在地上的玻璃渣,刚好有一个大块,足有食指长,尖儿朝上就在小个子头部下落的位置。也就是说,要是吴不伸出正义之脚,小个子这个时候脖子或者脑袋应该已经被扎透了。 搁楞,大个子把木棒扔在了地上。 你们现在相信我了吧? 我们兄弟信了,虽然不知道吴大哥到底是哪路神仙,但是英雄不问出处。小个子说道。 吴大哥衣服侠义心肠,现在江湖上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都是背后捅刀子,当面笑嘻嘻的『奸』邪之徒。 那就好,我是一心一意想帮你们的杜先生的。 大小个子相视一笑。 笑什么。 我们知道,您喜欢我们大小姐。 第三六七章 小虾大 大虾小 吴敬崖咳嗽了两声,不要『乱』说。吴的汗都下来了,说着随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 小个子眼尖,这不是我们大小姐的手绢吗?你看上面还有个盼字。 大个子憨憨的笑道,原来你跟大小姐都交换了定情信物啊。那以后你就是我们老大的大床快婿,哈哈哈。 小个子不屑的望了大个子一眼,你个没文化的,还大床快婿,你咋不双人床快婿呢?人家那叫东床快婿。 为啥叫东床快婿呢?大个子『摸』着脑袋很是疑『惑』。 这个典故吴敬崖知道,就开始解释。东晋的时候有个很有势力的人听说王家的子侄都很厉害,于是呢就联系王家的族长王导。高武他,我想在你家的这些后生晚辈当中挑选一个人做我的女婿。过几天我就到你们家里去,你让他们准备好。那王家的小伙子们听说有亲事送上门,自然高兴地不得了。个个精心打扮,希望在未来老丈人面前表现一番。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人的女儿那是十里八乡一枝花,柳叶弯眉樱桃口的美人儿。到这个人去王家挑女婿的时候,所有年轻人表现的都很积极,『吟』诗的『吟』诗,作对的最对,舞文弄墨好不热闹。整个王家就跟集市一样,所有年轻人都在拼命的推销自己。只有一个王家子弟懒洋洋的躺在东厢房的床上打哈气。 大个子自作聪明的回答,那这个懒家伙肯定没有被选上。 你听吴大哥把话说完,小个子还是聪明,没有着急『插』话。 说来也怪,那个准岳父,看到这个懒家伙神『色』自若,眉宇之间有一股难以言状的气势。顿时对这个格格不入的小伙子来了兴趣。后来这个躺在东床上的王家小伙子就被那人选做了女婿,而这个小伙子就是日后鼎鼎大名的大书法家王羲之。故事讲完了,吴颇为得意的望着大小个子。 大个子问小个子,王羲之是谁。 小个子摇了摇头。 吴敬崖这才知道是对牛弹琴,他无奈的捂着脸说,没事儿了,你们就当我放了个屁。 对了,吴大哥,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兄弟来都听你的。 嗯,红土会在浙江的大马港靠岸,岸上会有人接应。具体人数不详。这样,我想请你俩先给我弄一步车子,咱们迅速的跑到大马港趁着船还没有靠岸,先探听一下情况,再做定夺。 大个子和小个子生气的站起来,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 这两个家伙怎么又变脸了,简直就是喜怒无常啊。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合适吗? 大个子气呼呼的说,当然不合适了。 小个子接着说,我们把你当大哥,两个红心掏给你,肝胆相照。可是你呢,你呢?让我们去找个车子这样的小事你居然说请,你这是不是骂人。 吴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这不是客气吗?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能不能不来社会那一套,请,您,只有不是自己人的人才会这么跟兄弟说话。你真是让我们伤透心了。大个子满脸的委屈和失望。 吴明白了,也站了起来,指着大小个子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王八蛋快给老子弄辆车来。 好的。大小个子高兴的屁颠屁颠的,他们先是鞠了个躬,然后说,这才是自己人嘛!接着就去搞车子了。 真他妈贱啊。吴敬崖感叹道,他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手绢,然后微微一笑把手绢塞进了怀里。嘴巴嘟囔道,东床快婿,哈哈哈,东床快婿。 大小个子很麻利的就搞来了一个车子,连吴敬崖都非常惊讶他们的速度。他们一个坐在驾驶一个坐在副驾驶,把车子开到了巷子口,招呼吴敬崖过来。 吴上了车,车子大摇大摆的从巡捕房门前开过,那几个刚刚还跟吴发生过冲突的巡捕,看到有轿车经过,都敬了个礼。 吴很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敬礼呢? 大个子笑着说,因为我们开的是曹信的车。啊哈哈哈。 小个子说,我刚刚收拾曹信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把车钥匙取下来的。 对了,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大个子回答,我叫小虾。 小个子回答道,我叫大虾。 昂,你们两个是兄弟? 两个人点了点头。 我们是双胞胎。 吴可算是长了见识,双胞胎?开什么玩笑,哎,还说呢,大个子,你为什么叫小虾。 我比我哥大虾小,所以我叫小虾啊。 嗯,那还真是奇了,哥哥块头这么小,弟弟块头这么大。 是啊,我们爹娘也觉得奇。我俩剩下来的时候一共10斤,弟弟七斤,我三斤。 好吧,真是对儿有意思的兄弟。那成,咱们去大马港之前想办法搞些武器啥的。 放心吧吴大哥。 成,我先眯一会儿,到地儿了叫我。 成,吴大哥,你睡吧。 吴敬崖感叹道,其实跟这帮流氓打交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只要你的本事高过他们,他们就服你。这笔上流社会的那些尔虞我诈简单的多。 不知道睡了多久,吴敬崖昏昏沉沉的醒了。他听到外边有枪声,很是担心,赶忙下车。下车一看,已经到一个港口附近了。浙江旁边的港口多如牛『毛』,一千多个岛。这个大马港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他们停下的地方,有一条宽阔笔直的人工堤岸通向海里,显然这是一个简易的船舶停泊点。大路两旁堆积着极少的货物,像一座座小山,整齐地排列着。显然这个港口的吞吐量一般。 大虾小虾拿了一堆酒瓶子放在沙滩上,大虾打着一个煤油灯照亮,小虾举着一直德国『毛』瑟步枪,瞄着,啪啪三枪,一枪都没打中,瓶子屹立不动。 哥,你咋这么笨呢?你看我的,小虾跟大虾交换了位置,啪啪又是三枪,也是一个瓶子都没有倒。 吴笑着走了过来,这么好的枪放在你们手里算是毁了。 小虾见吴醒了,把步枪扔给了他,吴大哥,这东西你会使吗?『露』两手吧。紧接着他又扔过来了一个五颗子弹连装的弹夹。 第三六八章 吴敬崖教射击 吴敬崖接过弹夹仔细看了看,嗯,你们万里帮还真有本事,能搞来这么好的枪。 小虾跑了过来问吴,这枪算好的吗? 不赖!这是德国枪,威力大,精准度高。 我看一点都不准,开了这么多枪,一枪都打不中。 那是你站的太紧了,离的那么近靠的就不是准度了,是胆子。吴敬崖拉开枪栓,把五颗子弹一并卡了进去,然后把子弹销子拔了出来扔在地上。他向后退了十几步,然后三点一线瞄准瓶子。一枪两枪三枪,瓶子全部爆裂化成了碎片。大虾捂着耳朵,摇了摇头,吴大哥,你这出枪速度够快的,而且你咋打的这么准。 吴退出了最后一颗子弹壳,然后把枪扔给了迎面过来的大虾,瓶子是死的,你还打的那么慢,那要是遇到了活人,你早就被他们在头上开了眼了。我刚刚看了你们的打枪方式,太业余了。 业余,打枪不就是扣扳机放子弹吗?还有方式?小虾『摸』着枪杆问道。 当然有他的方式了,你们刚才打枪的时候,身子是偏的,气息是『乱』的,光顾着情绪,随便『乱』开,那能打的着吗?你看到的地方,要保证子弹也能打到那个地方才可以。打枪的时候,腰要挺直,胳膊要卡紧,枪是有后坐力的,扶不住枪,就会影响『射』击的精度。 对对,吴大哥说的对,我就感觉我刚才瞄的是瓶肚子,可是子弹从瓶口上边飞过去了。刚才『射』击的时候枪头都朝上飞了,手震得老疼了。大虾回忆刚才自己『射』击的场景。 大虾,给小虾一排子弹,小虾身子站直,我去给你拿瓶子。 吴走到,拿瓶子的地方一个个的摆上新的瓶子。 这个时候小虾已经卡上子弹了,旁边的大虾小声的对他说,这个机会太好了,小虾把他放倒吧,只打腿,然后我们把运输图套出来。 小虾举起了枪口,目标位置出现了吴敬崖弯着身子拾瓶子的身影,小虾有些犹豫了。 你还等什么,他再发现了就来不及了。 最终小虾还是放下了枪,大哥,我觉得吴大哥是好人,咱们不应该这样对他。咱们当流氓的做人也是要有原则的。 大虾愣了一下,看着弟弟笑了,你这小子思想咋突然之间就拔到了这么高的高度。我是真怕咱俩对付不了他。 哥,说实话,吴大哥要是想弄死咱俩,早就弄死了,何必还要教咱俩怎么放枪呢。 大虾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他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 喂,你们两个在那儿嘀咕什么呢?吴敬崖摆好了瓶子回头对他俩说,小虾,枪口对着瓶子,然后这个时候注意你的气息。打枪的时候气息有两种,第一种,憋着一口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目标,按照我刚才说的要领,开枪。来。 小虾开枪了,这次子弹果真集中了,但是还是有点偏,只是把玻璃瓶子的瓶口打飞了。 小虾的脸憋得通红,吴敬崖喊了一句,好了小虾,可以呼气了,你看,这个时候是不是打枪稳健多了。 小虾高兴地甩了甩枪。 大虾拿过枪问道,吴大哥,你不是说打枪有两种气息吗?还有一种呢? 还有一种就比较难了,需要你的气息配合着枪的『射』击。简单点说,你呼气的时候身子卡紧,枪举稳,当你要呼气的时候,扳机跟着扣响,子弹随着你呼气的这个动作也一并开了出去。这个时候枪已经跟你这个拿枪的人融为了一体。你可以试试这个办法,你兄弟块儿太大,呼口气,枪都开始抖了,影响子弹精度。你个子,呼气没有那么大动静,用这种打枪的方式应该更加的适合。 大虾点了点头,按照吴的说法照做,这一枪打出去,效果不错,刚刚那个没有脖子的瓶子被大虾一颗子弹彻底打碎,玻璃渣四溅。 大哥,你打中了。小虾高兴地抱着大虾的肚子把他抬起来在原地转圈。 吴看着兄弟俩高兴地样子摇了摇头,真是一对儿傻兄弟。 不远处,一行人大概四五个,靠上了人工堤岸,他们手里有的举着火把,有的举着煤油灯。这些人手里提着好几个箩筐,准备登上堤岸旁边的小木舟出海。 吴敬崖叫过大虾小虾,悄悄地对他们耳边嘀咕了两句,然后自己一个人朝那个小舟走了过去。走到小舟旁边的时候,吴敬崖看到小舟正在解堤岸上的绳子。吴蹲在岸上问道,老乡,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啊? 几个渔民吓了一跳,你是什么人? 奥,我跟几个朋友来岸边喝酒,光有就没啥吃的。看到你们这么晚了还出海,就想来问问你们有什么吃的吗?我想问你们讨点。 为首的渔民头子摆了摆手,没吃的没吃的,快走吧。 吴扫了一眼船上的箩筐,胡说呢,你看你们的框里,有鸡有鸭还有酒,怎么还骗人呢。我不白要,我拿钱买。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大洋扔给了渔民。 渔民见钱眼开,然后吩咐人拿了一个小框把东西递给了吴敬崖。 奇了,这两天怎么找我们要吃的的人都是这么大方。渔民自言自语道。 哦,你们这吃的也是送给别人的吗? 一个小个子渔民伸着手往远处指去,那边有个船也让我们给他们送吃的。 吴朝远处望去,远远的的确有个黑影,要不是小渔民指还真的不知道那里也有艘船。嗯,看着那船不小呢,为什么不靠岸,非要在海上停着让你们送吃的。 谁知道呢,昨天晚上就来了,一直不进港。我们送吃的上去,发现跟我们一样也是渔民。渔民就渔民把,非要吃鸡鸭牛羊肉,真是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鸡鸭牛羊肉谁不喜欢吃啊。 哎呀,渔民哪有吃这些的,靠着大海吃鱼不就完了。就他们要的这些东西,我给他们淘换了好久呢。不过那帮人出手倒是跟你们一样阔绰。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大马港接货,而这艘船昨天就到了,难道船里运的是红土。哎,老乡,你看那帮人像打鱼的吗? 你问这干嘛? 第三六九章 大小虾的故事 旁边的小渔民『插』话道,我看不想,船上的鱼都臭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行了年轻人,吃的也给你了,我们要出海了,晚了人家要说我们了。 哼哼,我看你们是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老渔民惊讶的望着吴。 这个时候,海里突然冒出一大一小两只虾跳上了渔船把他们全部制服,一个个的捆了起来。小虾看框里有这么多好吃的,食欲大增,一手拿鸡腿,一手拿酒喝了起来。 大虾脱掉了身上的湿漉漉的衣服,吴大哥抓这几个渔民干嘛。 吴敬崖跳到船里,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快,把他们衣服脱下来。 吴大哥,你不会是让我们劫这些渔民吧?他们又没有什么钱? 吴敬崖笑了,他问正在胡吃海塞的小虾说,你们会划船吗? 小虾点了点头,我跟我哥都是海边长大的,当然会了。 吴指向不远处那个黑点,往那边划。 小虾的大身板在划船的时候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吴觉得他不适合在路上当流氓,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划船。哎,小虾,为什么你们兄弟俩不好好划船,要上路去当流氓呢? 哈哈哈,我嘴笨,你还是让我哥说吧。 小虾望着大虾,大虾已经换上了渔民的衣服,躺在船舱,脸上盖了个草帽,他拿下草帽深沉的说道。吴大哥,我们这些渔民被称作讨海人,祖祖辈辈在海上生,海上长。海就是我们的国,船就是我们的家。清朝被推翻,按理说到了新社会,不再海禁了,我们可以到更远的地方捕鱼了。可是我们的日子却一点都没有见有好转。 没有好转?为什么啊?可以到更远的地方捕鱼,应该赚钱更多才对啊。 要出海你得有船吧,船不会凭空来,你要有钱。渔行利用这个机会给我借钱让我们购置渔具,建造渔船。利息大的吓人,不少人为了生计只能如此。我家就是这样,我爹当年借了一笔钱,有了我家的船。结果怎么样,有了这艘船,日子比以前还苦。 苦也就几年,等把钱赚回来了,船不就归你们了。 小虾笑了,吴大哥肯定小时候家里日子不错,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渔家的痛苦啊。 大虾说,我们算了一笔账,等我们把渔行借的钱还清的时候,我爹早死了,我们也都四五十岁了。那个时候恐怕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艘船,又被渔行那些王八蛋盘剥了几次了。 那你们应该团结起来跟渔行闹啊? 跟渔行闹?怎么闹?渔行里的人都是官商勾结,衙门的人都是他们的后台。海边的渔业都被他们垄断了,而且,借我钱让我们造船的时候人家就给我们说清了。我们运回的海产只能在渔行贩卖,否则的话还款利息就会翻倍。 那这样不久等于把渔业垄断了吗?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运回来的海产,他们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吧。 小虾敬佩的说道,吴大哥真聪明,一听就知道了。我爹当年就是没有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招,还想着渔行好心帮我们经销呢。结果买回来的鱼,渔行用各种办法砸价,而且还缺斤少两。他们渔行的称极了。最早的时候他们的一百斤是我们的105斤,最后到了他们的一百斤是我们的120斤。谁要是敢质疑称有问题,人家什么也不说,以后再也不要你的鱼了。 那好啊,不要你们的鱼你们就再找出路不就好了。 怎么找出路啊,大虾摇了摇头,咱们渔民的保险技术太差,出海捕捞地时候就拿点海盐抹在鱼身上。冬天还好说。这要是夏天,过不了几天就变成臭鱼烂虾了。 最可气的是冬天海上风浪大,特别容易出事故,我们大部分的鱼都是在夏季捕捞地。如果不卖给渔行我们就全赔了。 那你们就不能另找买主? 怎么找买主,小虾狠狠的砸了一下船桨。我们哪里认识那些城里的大买家啊,就那么一船鱼,人家还不如去渔行买呢。 你们渔家就不能联合起来找卖主。 大虾摇了摇头,结果小虾的船桨,第,你歇歇,我来划。我们要是敢自己联合找买家,人家渔行就找官府告我们走私,再给我们下个禁止出海的公文,我们所有人都得要饭。而且我们每次出海前的给养,大部分都得问渔行借钱购置,这里外里又都欠着渔行的钱,我们就只能贱卖我们辛苦的劳动成果了。 哎,吴敬崖一声叹息。哼,不停地借钱,不停地还钱,永远还不清,永远做奴隶。真打他么是缺大德,损八辈儿啊。 我们这些讨海人受的苦何止这些啊,原来我们在岸上还有渔村。可是家里的壮劳力一旦出海,村里就变成了黑社会流氓横行的地方了。他们趁男人们不在,在村子里抢夺,偷到,调戏『奸』『淫』『妇』女。后来整村的人都不敢在陆上呆了,全都搬到了船上,吃喝拉撒全在船上。我们的这些船一艘艘停泊在避风港了,变成了临时的海上村落。结果呢,官府还不让我们在港湾里白停,要收我们的船位费。 吴听到这些心中隐隐作痛,人们都说大海是希望,大海时自由,怎么在华夏,连大海这么神圣的地域都变成了地狱。 小虾坐在吴敬崖身边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生活上的苦受得了,面子上的苦受不住啊。别人根本瞧不起我们这些讨海人,陆上的人家就是再穷也不把女儿嫁给我们讨海人。他们还编了歌骂我们,讨海人真是傻,海当国船当家。一家五口人,一次出海死了三儿。宁可一辈子守活寡,也不把讨海人来嫁。 吴无奈的笑了,还他妈押韵的不行。那你们娶妻生子就都成了问题,繁衍后代都受到影响啊。 小虾点头说,没办法,我们讨海人只能渔民之间通婚,都是海上的血脉,太近了,越通婚亲戚越多。我们那个海上渔村家家户户多少都粘点儿亲。 小虾这个时候跟大虾相视一笑,我们的爷爷是我们『奶』『奶』的舅舅。 大虾接话,我们的妈是我们爹的表姨妈。 第三七零章 渔村往事 昂。。。?吴敬崖惊讶的都快把舌头掉出来了。这么『乱』啊。 是啊,我爹有个手是六指儿。小虾说。 大虾也说,我娘一到晚上就是个睁眼瞎,什么都看不到。 在华夏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贫苦的渔村有这样的近亲结婚的情况发生啊。 我们兄弟俩之所以离开渔村就是因为我爹娘让我们娶我们两个的堂妹。 嗯,如果是因为这样你们兄弟俩离开渔村我是支持的。近亲结婚祸害的是子孙后代。 大虾摇了摇头,我们倒也没有想过这个原因,主要是因为我们那两个堂妹长得实在是太丑了。 小虾附和道,就是的,而且都是亲戚,太熟了下不去手。 吴睁大了眼睛望着这对儿活宝兄弟,说他们傻吧,听灵光的。说他们聪明吧,马上就流鼻涕。哎,无可奈何,只能说唯有知识才可以改变命运啊。 小虾抽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渔村的日子不是人过得。刚开始我们只是被人荼毒的羔羊,再往后我们也开始变质,穷则思变嘛。这话还是我哥教我说的。 怎么,你们村子里有人跟那些当官的从商的坑壑一气了? 坑壑一气,这是个啥意思,小虾望了望吴敬崖,又看了看大虾。 嗯,大虾想了想,大概就是说我们成了那些王八蛋的走狗了。 小虾点了点头,村子里的人口越来越少,因为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孩子不是早早夭折,就是傻不愣登。像我和我哥这样美貌与智慧的并存的优良后代实在是少之又少。 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美貌与智慧并存,这个句子用的太好了。吴不自觉的鼓起了掌。那遇到这个问题你们是怎么解决的?吴敬崖问道。 借种! 借种?这个名词实在是太震撼了,刚刚还颇为正经的吴,顿时也变得猥琐了起来,这个怎么借啊? 小虾没觉得借种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继续详细的解释了起来。这好办,港湾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借个种太容易了。通常我们的村长都会热情的把这些体貌健壮,身体健康的年轻人热情的邀请到渔船上吃饭喝酒。哪有便宜没人占啊。那些小伙子,酒足饭饱了,喝的晕晕乎乎了,村长就把村子里待孕的年轻姑娘叫出来陪他们睡觉,你想人都喝高了,酒『色』财气都是通的,有这样更大的便宜,那还不继续占下去。所以借种这事情就算是办成了。 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但是,嗯,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可是这跟你们变质有什么关系啊。 大虾接过了话,本来没什么的,可是后来有些年轻人醒了之后觉得过意不去就会给姑娘留下些钱。村里的那些女人胡『乱』一宣传,大家知道这事儿既可以优化后代还能有额外收入,一传十十传百,家家户户的都积极响应了起来。有的家里的男人还主动求村长让把自己的女人献出去。本来只是借种,后来就变成了有偿的服务,再后来,港湾上的年轻人越来越多,我们村的女人比陆地上可便宜的多,而且也都算良家『妇』女。所以渔村夜夜笙歌,夜夜欢笑到天亮。到最后,借种不借种的大家已经不关心了,有的干脆就不借种,担心怀了孕就会影响自己的收入。索『性』整个渔村变成了一个停泊在港湾里的红灯区。家家户户都开始经营这个营生。男的抱着孩子在船外拉客兼放哨,媳『妇』儿在船里便陪伴着四面八方的朋友。 吴点了点头,这事儿已经彻底变味了。 小虾继续补充,渔民以打鱼为生,村子里的人都干起了这个,那渔行的收入自然就会减少,他们不会愿意这种事情发生的。于是就勾结官府,以扫黄为名开始整治我们的渔村。大家的收入又断了。不过这次我们不会那么容易屈服了。 你们怎么解决的这个问题。 村长认为这个借种的法子比打鱼挣钱的多,于是他就专门腾了十几艘渔船专门用来干这个事情。这些渔船是沿着海岸四处移动的,不固定在一个地方,这样的话官府就不能找我们的麻烦了。当然村长不会白出力,他利用自己的威望和权力拉拢了几个死党开始垄断村子里的“借种”买卖,规定所有借种女都要在他的船上挣钱,而且每单生意的一半要归他。 什么,你们渔村的村长这不是变成了大茶壶拉皮条了的吗? 没错,村长用挣了的钱堵住官府的嘴,同时组织男人们继续出海打渔,这方面也稳住了渔行。而他彻底成了村霸,垄断者村子里的借种门路。有的家里的女的不愿意干这个事情,他就『逼』迫这些女的做这个事情,如果不做的话,就威胁他们把他们的船毁了不让他们再打渔。 吴站了起来,望着黝黑的海面,脸上的海风异常的冰冷。官府剥削渔行,渔行剥削村霸,村霸又剥削穷苦渔民。难道我们的华夏真的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人吃人的禽兽之地了吗。吴接过了大虾手中的桨自己划了起来,他觉得心堵堵的,想通过这种办法把心情调节一下。 大虾搓着手心儿,我们两兄弟之所以离开渔村就是因为村霸欺负到了我家头上,他们竟然『逼』着我们的娘也去干借种的勾当,我跟弟弟气不过就找他去理论,结果他的手下竟然动手打我们,弟弟力气大,一失手打伤了他们好几个人。后来我们就上了岸不敢回村子了。 那你爹娘怎么样了?吴敬崖关切的问道。 大小虾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离开了渔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等我们跟了杜先生之后,再回去渔村的时候,渔村已经彻底分裂了。好多人都偷偷开着船走了。还有好多人跟着村霸到别处谋生。我们还想再打听,可是因为已经是浙江地面,万里帮的力量勾不到了,我们就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了。 吴紧紧的攥起了拳头,大小虾,等这个事儿办完了,我保证会带着你们见到你们的爹娘。 大小虾感激的望着吴敬崖。 第三七一章 截击红土船 那艘大船看着近,要划过去并不容易,耗时耗力。吴敬崖和大虾小虾三个人轮流掌舵,有说有笑很快就倒了大船的左舷。船上的人早已经饥肠辘辘,饿的不得了了。他们看到小船终于到了,全都集中到了左舷。 为首的那个带着一个黑眼罩遮住了左眼,看着就像海盗不像好人。其他的兄弟又冷又饿,不停地骂着。 你们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这么晚才过来,快把我们饿死了。 各位老大,别生气,你们要的这些食物我们也得好好筹备不是。来你们快扔下来一根绳子,我把东西给你们带上来。 独眼龙看着船上只有吴敬崖一个,天黑,虽说他也看不清脸,但还是起了些起疑问。怎么就你一个,你的其他伙伴呢? 这一句可把吴敬崖问住了,因为此时的大小虾已经偷偷下了水,拿着枪准备从船的右舷偷偷的爬上来。这个时候吴必须想办法替他们预留时间。吴笑了笑,突然灵机一动,哎,老大,你不知道,衙门运一批货出海,人手不够,渔行把我的同伴都强征过去了。这船我是一个划过来的,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独眼龙本来是不好糊弄的,可是无奈肚子咕咕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得了,少他妈废话,快爬上了。吴把竹筐背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攀着绳子慢悠悠的往上爬,他想多提大小虾争取一些时间。 你他妈快点,我的兄弟都快饿死了,吃完了我们今晚还有大事儿要办呢。独眼龙喊道。 大事儿,今天晚上,看来可以确定这艘船上肯定有红土。吴非常高兴,他没有估算失误。 吴还想磨蹭,但是穿上饥肠辘辘的人们哪个愿意给他时间。他们见吴敬崖动作太慢,竟然直接集体合力把那根绳子往上拽。 吴就像坐电梯一样一下连人带框飞到了甲板上。 一群人看见竹筐都扑了上去。打开盖帘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独眼龙都快气疯了,他回过身大声质问着吴敬崖。你他妈的是想死吗?这框里的吃的呢?怎么全都被人吃了?你让我的兄弟们吃框吗? 吴装作惊讶的样子拨开众人,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空的。吴一头钻进了框里,找了半天,终于他从框里抽了出来,手上抓了个鸡腿,谁说是空的,这不还剩个鸡腿吗?说着吴敬崖拿着鸡腿放在嘴里大口咀嚼了出来。 独眼龙喘着粗气,你他妈是不想活了,你他妈绝对是不想活了。老子现在就烤了你给弟兄们分了。众人上前要打吴敬崖。 吴敬崖满脸微笑,毫不慌『乱』。 你怎么这么镇定,独眼龙抓着吴的脖领子然后又突然怀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面生,我没见过你啊。 吴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没见过你们啊。 不许动,一声喊话传来,紧接着一颗子弹朝天上开去。 船员们都惊慌四逃。 吴趁『乱』一下制服了身旁的独眼龙。争斗中独眼龙的眼罩脱落了。那只被眼罩盖住的眼睛完好无损,活灵活现。 吴敬崖一边抽着独眼龙巴掌,一边骂道,装瞎子是不是,装瞎子是吧。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海盗独眼龙现在变成了个小泥鳅,他双手举起高喊壮士饶命啊。我戴眼罩纯粹是为了增加一点我的神敏感和威信,为了让大家怕我。 奥,这样啊。那你这太没有奉献精神了,是这,我帮你,我把你的好眼睛戳瞎,让你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独眼龙。 爷爷,我错了爷爷,我是你孙子醒了吧,你就饶了我吧。 大小虾原本以为开了枪这些船员能够老实一点,没想到适得其反,全都在四散奔逃。既然大家这么不配合,索『性』就大开杀戒了。 弟弟,别打要害。大虾举起枪深吸了口气,然后呼气,然后子弹出膛。 小虾则是一口气憋到底,不把子弹放完绝不呼吸。 这两个小子确实很厉害,拿着长枪这么近距离开枪还可以只打要害,这真的很考验心里素质。因为,离敌人很近的时候,心里的压力,以及开枪的随意『性』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可是大小虾的准度丝毫没有下降,几乎是指哪儿打哪儿。 大腿小腿,耳朵。大虾喊着。 左脚,右脚,屁股蛋子。 兄弟来一前一后,大虾先开了三枪,小虾才跟着『射』击。当大虾的子弹打完了,换弹『药』的时候,小虾这边还没有挺火。这两个兄弟根本没有学习过这些战术动作,完全凭借的是兄弟之间的默契和信任,正应了那句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吴敬崖看到这两个小子,是越看越喜欢,真希望以后他俩可以帮着自己。 15颗子弹几乎没有浪费,全都打了出去,所有船员无一例外的躺在甲板上哀嚎。 吴敬崖站起了身望着这些船员冲大小虾比了个大拇哥,成,你们两兄弟很有潜力,都是好样的。 大小虾高举着步枪欢呼了起来。 吴用脚踩住了独眼龙的肚子,说吧,红土在哪里。 听到红土,独眼龙的神情一下变了,什么他妈的红土,你在说什么。 小虾从屋里取来了煤油灯递给了吴敬崖,吴用灯照着这些人。然后用重重的一脚踩在了独眼龙的肚子上。别他妈给我装蒜,你们就是往上海运红土的,等着今晚跟岸上的人交接。 我们都是正经的渔民,你说什么红土啊,红土在路上,海里哪里有什么红土。 吴像抓鸡仔一样一把薅起了独眼龙,你再给我放屁。渔民你们不靠岸,渔民你们不吃鱼,渔民你们让渔民给你们送鸡鸭鱼肉,渔民你们穿上的海鲜都馊了也他妈不卖。 独眼龙被这话问的闭上了嘴。 说,红土在哪里。吴抓着一个渔民『逼』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渔民,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扯开了他的衣服,借着煤油灯瞧了瞧。他又抓起了另一个渔民扒了他的衣服,你说,红土在哪里,说。 我只是渔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小虾,拿枪打死他,对着脑袋,给他来个痛快的。 好的,吴大哥。说着小虾拿着枪对准了渔民。 第三七二章 杜火出击 那个渔民看到这货来路不明的人玩真的,而且是用枪指着自己,他的眼神不停地往独眼龙哪里看,独眼龙的两只眼睛睁的老大,看得出来那是吓唬核威胁。 小虾晃悠了一下枪,我开枪了奥,哎,大哥,你说我是打头啊,还是打心脏。 笨蛋,打头的话脑浆子『乱』喷,血洒一地,而且人的样子恐怖的不得了会做噩梦的。 那好的哥,那我就打心脏。 笨蛋,打心脏干嘛,打脑袋。 哥,你不是说打脑袋会做噩梦吗? 废话,你胆子那么大,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害怕做噩梦。 好的,我打脑袋,小虾子弹上膛。 渔民知道命不久矣,吓得两腿发抖。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什么声音滴滴答答,吴敬崖往渔民脚下一看,这个家伙都吓『尿』了。 啪,子弹飞了出去,打空了。 渔民抢先倒在了地上,吴敬崖彻底生气了,抢过枪塞进了渔民的裤子里,说不说,你们就是运红土的是不是? 我真的不知,我真的不知道。 吴敬崖扯开了渔民的衣服,同时他让大小虾把所有人的衣服全都扯开。 吴指着渔民的肚子,你的皮肤为什么这么白,还有其他人的,你们的皮肤为什么也这么白。真正的渔民怎么可能皮肤这么白。吴敬崖指着那些通体黝黑的的渔民说,他们才是渔民。吴抓着假渔民的脖子,说,红土藏在哪里,不说我就阉了你。 渔民终于招架不住了,我说,我说,红土都在船尾。 吴敬崖放开了渔民,然后冲着大小虾笑了笑。 吴敬崖把真假渔民分开捆绑,然后让小虾看着他们,他带着大虾押着独眼龙和假渔民跑到了船尾。在船尾搜了半天,也没有看见红土。 他妈的,到底在哪里?吴敬崖恶狠狠的望着独眼龙。 独眼龙什么话都不说,脸平的像一张纸。 吴的耐『性』终于耗尽了,给你们机会太多了,不懂得珍惜。说着吴敬崖拿起步枪冲着独眼龙,身旁的假渔民的头就是一枪。这一枪打的很准,果然像大虾说的,分毫不差,假渔民的头像被爆开的西瓜。脑浆子喷了独眼龙一脸。这孙子终于知道害怕了,他趴在地上拼命地吐了起来。大虾看到那个假渔民被爆了头,血腥的场景让他也有些犯恶心,人来在冷兵器面前太脆弱了。吴大哥果然够狠。 吴敬崖抓起独眼龙,红土在哪里。 独眼龙一边呕吐一边从船边拉上了一根很粗的绳子,然后说,就在船尾的海里边。 大虾!下去看看。 大虾像离弦的剑一样扎进了海里,过了一会儿他伸出头来,扔了一块抱着防水纸的红土砖上来。吴拿刀子划开,果然是烟土。大虾,底下有多少。 太多了,多的厉害,大虾兴奋地用手砸着水花。 小虾,把能动弹的渔民都押过来,让他们帮我们把货拉上来。 吴敬崖这头得手了,接下来就看杜火那边了。杜火带着兄弟们早早地等候在了张公馆外。天『色』一黑,张府就忙活了起来,打远望去,杜火看到张家人进进出出的往张笑灵的后备箱上,车座子上放东西。都是一个个大皮箱子。看着就不轻。 少爷我们怎么办?几个手下问杜火说。 杜火摇了摇头,我得到情报,今天晚上红土那批货会到浙江,看张笑灵现在这个样子,差不多是准备去接货了,那些箱子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装的应该是钱。一旦接到货,爸爸和黄帮主的心血就全完蛋了。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出了法租界到浙江卢的辖区中间有一段5华丽的公路,那边是去浙江张笑灵的毕竟之路。咱们在那条路上埋伏他们,连钱带人全都一扣,我们就可以阻止他们的阴谋诡计了。 兄弟们都表示这个办法好,于是他们开着车子悄悄地离开了张公馆,去那条危险的路上准备截击张笑灵。 张笑灵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一个个的大皮箱往车上扔,眉宇之间严肃而踌躇。 爹,你这么晚了,又要出去啊?阿法伸了个懒腰一身睡衣站在张笑灵身边。 张点了点头,爹最近在干大事儿,只要这个事儿成了,我们就是上海的主人了。 阿法眼睛瞪得老大,爹,你最近神神秘秘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张笑灵拍了拍阿法的肩膀,早点回去睡吧,你别瞎『操』心了。张笑灵只带着两个心腹上了车子,车子缓缓地使出。阿法挠了挠头,赶快跑回书房给杜云生家打了个电话,喂我是张公馆,你们盼儿小姐在吗?什么,没在啊?那他去哪儿了知道吗?也不知道啊。嗯,好吧。阿法挂掉了电话,他的两只手在来回的搓着,来回踱步,着急的厉害。终于,他回屋穿上了衣服,然后也开了一辆车,远远地跟上了父亲的车,他想知道父亲究竟在干什么。 杜火他们抢先到了那条无人的公路,众人打量着这条公路,的确很荒凉没什么人,路基挺高的,路得两旁夺人也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车子怎么办。 细心地杜火远远打量着附近,哎,那片有树林,咱们可以把车子开进去。 少爷,车子隐藏了,可是我们怎么让张笑灵把车子停下呢?如果直接用枪把他打死了,恐怕不好接待。 杜火摇了摇头,那样肯定不行,咱们车子停到树林之后,砍几棵树一会儿放到公路上,有东西挡着他肯定要下车搬,这样我们刚好就可以出动抓他了。 还是少爷办法多,众人赞叹。在杜火的指示下,没过多久事情就办的差不多了。 大家听我说,车子一停,大家注意我的枪响,我只要一枪响,大家就往车子那边冲尽量活捉张笑灵,都听明白了没有。 过了20多分钟,法租界的方向,两束大探照灯『射』了过来。杜火远远望去,车速很快,就是张笑灵的座驾。张笑灵的车子如预料中的一样停在了几棵木头前边。 第三七三章 红土来了 他妈的,谁把木头搁到路中间了,你们两个下去看看。同时,机警的张笑灵也拿出了手枪。此刻他的右眼皮跳了起来。张笑灵问自己,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左眼跳财啊。 杜火的枪举了起来,刚要准备开枪,他的一只手被人抓住了。 张笑灵的两个手下,互相问着。 我咋感觉,不对劲儿。 怎么不对劲儿。 这木头的裂痕显然是被人伐过的。 废话,木头不被人伐了那还叫木头啊,那就叫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有人在这里埋伏啊。 同伙看了看四周,别自己吓自己了,这么晚了连个鬼都没有,哪来的人。这旁边有个林子,林子里有个木材厂,估计是他们的原因。 张笑灵把头从窗户里探出来,你们两个王八蛋磨磨蹭蹭干什么?有啥情况吗? 没事儿,堂主,有人把木头落在路上了。这里旁边有个林子,估计是拉木头的经过这里把木头掉了。 那你们他妈的还不快把木头移开,张笑灵看了看手表,时间都快来不及了。张笑灵坐在车里嘴里边骂着阿四,阿四这个王八蛋,送完路线图回来,非他妈说自己得了麻风病,还他妈不跟我来,非要去医院,守着眼前这两个心腹兼废物真的是屁事儿都干不成。 两个手下,晃晃悠悠的总算是把木头抬到了一边,车子再次出发,呼啸而过。 待车子走远,路两旁的弟兄莫名其妙的走上了马路,少爷,怎么回事儿啊,人都到了你怎么不开枪啊。 杜火之所以没有开枪,是因为有人拦住了他,之所以拦住了他则是因为杜云生的心腹及时制止了他。 心腹告诉杜火杜云生的遭遇和计划,并且告知杜火吴敬崖已经带着大小虾去截击红土了。这个变故,改变了杜火的想法,如果吴敬崖成功了,那事情就好办了。杜火决定继续跟踪张笑灵,看看货他到底能不能接到。如果接不到货就说明吴敬崖成功了。 这个办法显然要比杜火之前考虑的稳妥的多,现在就看吴敬崖的了。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当然对于张笑灵来说应该是如此。首先他的货丢了,他不知道,还傻不愣登的去大马港接货。其次,他的亲生儿子马上就要自投罗网到敌人的手里了,他当然更不知道。 哎呀,糟糕,刚刚车子停到林子里边了,没想到还要继续跟踪张笑灵,这下他走了,我们再去林子开车回来,怕是来不及。 没事儿少爷,那不是来了一辆车吗? 阿法黑漆嘛唔的开着车子也上了这条人迹罕至的公路。前边站了一堆人,他们在干什么,挡着路。阿法不停地摁着喇叭,车速也慢慢缓了下来。阿法探出脖子,你们是干什么的,干嘛挡着路。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杜火仔细一看,阿法。 火哥,你们怎么在这里?今天盼儿还去我家了呢!呆呆的阿法哪里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遭遇。 杜火平静道走到阿法的车边,你在这儿干嘛呢? 奥,我,没什么事儿啊,出来闲逛。 出来闲逛,你是不是找你爸来了。 阿法有些发愣,你怎么知道。 没事儿,我们也在找你爸,说着,杜火的手枪指在了阿法的脸上。 火哥,你这是干嘛?跟我开玩笑呢是吧,阿法憨憨的笑了起来。 是你老子先开玩笑的。 张笑灵带着两个手下来到了大马港,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20分钟了。那艘运红土的船会准时靠岸放货,然后收钱。紧接着,上海的烟土时长将会解开新的篇章,从此万里帮将会改姓张,整个上海滩只有张笑灵一个大亨。那个时候,黄帮主死,杜云生死,只有他一个人,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到这里,张笑灵感觉,连吹在脸上的海风都是那么的舒服。真是春风得意,这么冷的海风都能觉得暖和。 堂主。 放屁,以后不要叫我堂主,要叫我帮主知道吗?张笑灵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哎呦,这他妈哪里来的碎玻璃渣啊。张笑灵脱掉了鞋子,看到自己的袜子上红『色』的血渗了出来,然后脚心扎了个小玻璃。这个小玻璃就是刚刚吴敬崖他们练枪的时候留下的杰作。 两个手下赶快扶张笑灵坐下,没事儿吧,堂主,额不是,帮主。 帮主,我们带你去医院吧。 去什么去,张笑灵取出了脚上的玻璃渣,然后又把鞋套了上去,货马上就倒了。这是历史『性』的时刻,我车上放了个相机,记着一会儿货和我一定要一起合张影,这张照片是见证我成为上海王的伟大纪念品。啊哈哈哈。 船如约而至,不过船上只有三个人,一个高个子,一个低个子,还有一个中等个子。大小个子自然是大小虾,他们面生,是杜云生的秘密心腹。至于吴敬崖,他知道张笑灵回来接货,所以特地打扮了一下,此刻的他脸黑的像个巧克力。他们三个把一箱箱的红土往人工堤岸上放。看着一箱箱红土,张笑灵知道,自己的时代就要来了。吴爬上堤岸,从箱子里拆出一块红土砖扔给了张笑灵。 果然守时,他用手撕开了袋子,然后闻了闻,这红土外边怎么咸乎乎的。 我们用防水纸裹住,藏在海里,害怕有人扣货。最近不太品,经常有人抢货物。 张笑灵掏了掏耳朵,你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吴敬崖很是淡定,他咳嗽了两声,是吗,我们这些讨海人天天风吹日晒的,嗓子都哑了。 张笑灵点了点头,然后刮开里边的红土用手指蘸了蘸塞到嘴唇里勾了勾,嗯,到底是红土,跟印土的成『色』就是差的远。 要不然这么多货,能收你这么点钱?对了,钱呢?吴敬崖问道。 张笑灵点了点头,两个手下把大包小包都搬了过来。银元,美金,金条,各式各样,因为钱款巨大,所以货币不是很统一。还替我像平田先生致歉啊。 是钱就行。吴敬崖接过大包小包朝船上扔去。 第三七四章 红土顺利交割 张笑灵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开始检查剩下的红土。 明显可以感受到船上的大小虾眼神有些慌张。 吴敬崖颇为镇定,他看到张笑灵的手下要验货,大声的笑了起来。 张笑灵不知吴为何大笑,恭敬的问道。您笑什么? 我笑你们这些上海人过于精明了,精明的让人觉得粗鄙浅显。 为何这样说呢? 你给我的钱货币都不统一,我二话不说照单全收,我脸查验都不查验,表达出了充分的信任。可是你呢,我们辛辛苦苦把货运来,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可是你还要吩咐手下查验这些货,好吧,你查验吧。 吴敬崖这么一说,张笑灵赶快冲手下摆了摆手,他掏出一根香烟递给吴敬崖。哈哈,是我考虑的不太周到,只是这次这个生意不但是我一个人来做,还有我的合伙人,所以我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来查验这么大的一批货品的。 吴敬崖拒绝了张笑灵的香烟,满是不屑的说,你这么大一批货?你管这叫一大批货?真是没有见过世面。我跟你实话实说把,给你的这批货跟平田先生在华夏倾销的所有红土相比,九牛一『毛』。平田先生嘱咐我向你转达他的话,如果红土能在你们上海打开销路,那么下一批货我们可以只收取半价,那批货我们会供给的更多,是这批货的三倍。 张笑灵一听三倍,心花怒放。感谢平田先生的支持,请你转告他,我这里没有问题,以后平田先生在上海出的货,我张某人保证全部都可以吃掉。 吴敬崖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你们快点检查货品吧,我们还着急走呢。 张笑灵抿了抿嘴巴,哎,做生意讲究个信任。你们对我信任,我自然也要对你们信任。你们几个不用查了,直接把货品搬上车子吧。 吴敬崖点了点头,然后跳回了自己的船,吩咐大小虾起航。船缓缓的驶离人工堤岸。船上大小虾如释重负,纷纷赞赏吴敬崖的聪慧和机警。 吴大哥,我们是服了你了。你三言两语就让张笑灵那个混蛋不检查红土了。他要是知道除了我们给他的那块红土是真,其他的红土都是一些臭鱼烂虾的话,他还不就地就跟我们拼命啊。 吴扭了扭脖子,拿过一个『毛』巾擦了脸上的墨汁,然后说道,张笑灵这个人贪得无厌,只要知道这一点再稍加利用,他并不难对付。哎呀,这个墨汁真臭,弄得我的脸上痒痒的。 大虾问吴敬崖,吴大哥,你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见张笑灵呢? 吴笑了,我先不说,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对了,赶快打开皮箱看看里边的钱吧。 小虾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皮箱,哇,金条,银元,好多钱啊,我们发财了。 吴举着望远镜看着张笑灵的车子彻底的离开了,又对大小虾说道,眼下钱跟货都在我们手里,这些东西放到岸上太危险了,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呢? 大虾转了转眼珠子,有,大马港出海一个小时有个济公岛,我跟弟弟当渔民的时候去过那里。那里暗流涌动,滩短水浅,大船轻易难以靠岸。济公岛上有个溶洞,特别大,我们可以先把货品藏在那里。 吴敬崖点了点头,好的,那你们把货藏在那里严加看守,我上岸去找杜火,跟他说明货已经到手的事情。只是,船上没有补给,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在济公岛呆几天,你们怎么活啊。 大小虾笑了,吴大哥我们是渔民出身,还怕在海上找不到吃的吗? 吴点了点头,他从船上跳下来海再一次往人工堤岸游去。 不光是吴敬崖看到张笑灵满载而归的走了,远处的杜火也偷偷观察到了堤岸的情况。杜火气的不得了,本以为吴敬崖得手了,没想到张笑灵还是顺利的交了货。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必须马上组织人把张笑灵的车子截住,把货品全都抢了。 可是如今已是浙江的地界,张笑灵的车子开出去没多久,一个满载军人的军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了,给张笑灵保驾护航,看情形是要去卢那里。 完蛋了,全完蛋了。杜火奋力的捶着沙土地。 什么完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杜火的耳边。 杜火看到是吴敬崖,一拳上去就要揍他。吴敬崖反应快,用手一挡。你他妈疯了? 我疯了,不是说你抢红土吗?怎么红土还是让张笑灵抢走了。 吴敬崖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红土我们已经拿到了,张笑灵取走的不过是一袋袋用防水纸包裹的臭鱼烂虾。看把你着急的,你放心吧,我吴敬崖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会半岛。 杜火这才知道错怪了吴敬崖,不过依着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道歉的。他看到吴敬崖的衣服湿漉漉的,知道吴敬崖是从海上游过来的,于是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吴敬崖,快换上吧,别着凉了。 车子上传来了挣扎的声音,吴敬崖透过车窗望去,里边有个胖子,戴着眼罩,嘴巴里放着『毛』巾。他身子很肥硕,他一振动,整个车子都摇晃了起来。这胖子是谁啊? 杜火说,是阿法,张笑灵的儿子。 看来这次张笑灵是彻底没戏唱了。杜火,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杜火『摸』着下巴,很简单,我们跟张笑灵一起去卢的大本营,今天我们一定可以见到黄老板。 杜云生的计划在吴敬崖和杜火的全力配合下初见成效,外部事物的解决可以帮助杜稳定上海租界内的隐患。 刘珂先前不知道曹信已经被杜云生控制了,便告诉他要曹信在狱中解决杜云生。杜云生将计就计,一方面他派手下告诉曹信让他对新闻界发布独家消息,说杜云生在狱中越狱被就地正法。这样做可以麻痹刘珂和上海本地其他帮会焦躁不安的情绪。另一方面,杜云生继续稳坐监狱,这是法租界的巡捕房,通信方便,而且绝对安全,可以随时观察上海的局势。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让杜云生生疑,刘珂让曹信杀自己的女人盼儿,刘珂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女儿来监狱的?到底是谁捅出去这个消息的。 第三七五章 玉蟾舞台的热闹 杜云生又想起了吴敬崖的样子,这个吴敬崖自始至终都不清楚他的身份。他会不会是刘珂的手下呢。先骗的了盼儿的信任,然后打进了我们内部,接着透『露』了盼儿的行踪,秘密报信告诉刘珂盼儿要来监狱看他爹。刘珂指示曹信杀刘珂。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又要过来救盼儿呢?或许是因为他想进来确认一下盼儿是否已经被杀死了。没想到我的人制服了曹信,所以吴敬崖将计就计。。。想到这里,糟糕,现在让吴敬崖去抢夺红土,本想着可以破坏张笑灵的计划,这么看来,很可能弄巧成拙。 杜云生焦虑的思考着,双手『揉』着头发,思绪一片混『乱』。 老板,一个心腹从楼上跑了下来对杜云生汇报,老板,我们从曹信的办公电话得知,楼兰春和荣子华少爷两个人在宾馆被人害死了,现在巡捕房正准备出警,他们想让曹信带队。 什么,楼兰春死了?杜云生对于楼兰春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吴敬崖是从楼兰春那边过来的,他杀死了这对儿『奸』夫『淫』『妇』? 杜云生确信,这个吴敬崖绝对有问题。完蛋了自己不应该让他去抢土。 曹信绝对不能带队,告诉曹信,给副官打电话,让其他人带队去查看现场,记着拍现场勘察的照片。 好的老板,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刚刚我们接到来自浙江的消息,大公子和那个吴已经成功把红土得到了。 什么,杜云生大惊。把红土得到了,这下杜云生却更加『迷』糊了,如果是吴敬崖杀了楼兰春他们,那为何吴敬崖又要帮助自己抢红土呢? 还有,到底是谁暴『露』的盼儿的行踪呢?看来只有从刘珂那里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寻求同程丹的合作,然后一起联手端掉万里帮里不安的因素。现在就看盼儿这封信送的怎么样了? 盼儿从监狱出来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黄包车,她走了好远,脚上不知不觉已经磨了一个小血泡,她痛的要命,只得坐在路边脱下鞋子查看自己的脚。又是疲困又是担忧的她,两个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吴大哥现在怎么样了,那红土的抢夺会不会出问题啊。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光想着吴大哥,怎么就不惦念大哥的安危呢。 叮叮当,一个黄包车停在了盼儿的身边,小姐,坐车吗? 盼儿穿上了鞋子,心里紧紧的,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了进去。 小姐,咱们去哪儿啊? 去你们帮主程丹那里。 本要朝前跑的车夫身子突然一停,然后放下了车子,小姐,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没有关系,把我送到程丹家就好,误了事儿,小心你们帮主怪罪你。 车夫一听,知道这个女的颇有来头,也没再多说拉着盼儿就朝程丹的公馆跑去。 对了车夫,这会儿也不算太晚,你们街上的车夫怎么这么少,有生意也不做吗? 车夫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我们那边今天有大事。 大事,程丹那边有什么大事? 程丹那边今天晚上却又大事发生,之前我们说到过。程丹旗下的玉蟾舞台是上海顶级的游艺场所。安新公司看中了玉蟾舞台的地皮,想投资工厂,他们仗着有法租界董事会的支持,强行『逼』迫程丹自动迁走。这件事情已经闹了很久了。 起初程丹抱着以和为贵的心态跟安新公司谈判,认为要把玉蟾舞台迁走不是不可以,但是拆迁的补偿费用是一定要谈的。可是安新公司不要脸,他从法租界上层哪里要来了一个通告,认定玉蟾舞台是违法建筑,如果是违法建筑,那自然不用付拆迁补助的费用。 这一下,程丹大火,他拿出了租约,上边是之前跟法租界上层签订的玉蟾舞台合法的租借时间,玉蟾舞台这块地皮已经用了五年,还可以依法继续持有五年。并且五年后,程丹享有预先租赁权。 在法律方面程丹这个草莽英雄哪里是安新公司的对手啊。他们利用关系再次让法租界上层拉偏架。法院去法租界档案室查当年这份合同的备案,结果根本找不到底,再加上办事人员也收了安新公司的黑钱,所以程丹的这份租地合同瞬间变成了一张废纸。 今天晚上法租界的黄包车之所以都不见了,那是因为安新公司准备在今晚拆掉玉蟾大舞台。程丹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于是他召集了所有黄包车兄弟让大家连人带车子全都停在玉蟾大舞台的广场前,安新公司的拆迁队想要动玉蟾舞台一个指头,那就要从这些黄包车上踩过去。 为了做出声势,程丹还很有创意的在黄包车中间搭了个小舞台,让他旗下的戏曲名伶们粉墨登场,纷纷把经典片段『露』天演出,这也能丰富黄包车夫的业余生活。结果他这么一闹,四面八法的老百姓全都聚集到了玉蟾舞台的前方广场,平时想看这些名家唱戏,一票难求,今天竟然『露』天免费开演,谁愿意错过。 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这可为难坏了安新公司的拆迁队。安新公司的工程部经理看到这个景象马上向董事长王威汇报,王威听到了这个情况立马拨打了警察局局长罗曼的电话,罗曼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前几日他因为在外边寻花问柳开罪了夫人,这几天夫人离家出走,急坏了他。结果电话的他没什么好气,原来是王先生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罗曼局长。王威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告知了罗曼自己遭遇的情况,罗曼心中暗喜,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又来了个送钱的主。他故作为难的说,哎呀,这个拆迁的事情跟我们警察局没有关系,我们只负责维护治安。 王威听出了罗曼局长的意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程丹那个法盲为了跟我们作对,在广场上非法集会,硬是阻挠我们开工。这严重影响了租借的治安,所以我才给您打的电话。 第三七六章 给罗曼的惊喜 奥,那你可以给曹探长打电话,让他出面嘛! 罗曼局长,您是知道,那些华人巡警多少都跟程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件事情还是得有您这尊贵的外国精英出面才有公信力,才可以解决。我们安新公司准备在玉蟾舞台原址搭建工厂,我承诺,只要罗局长愿意出面,以后我的公司将会无任何条件的给予您这家工厂的百分之三的股份。 奥,是这样啊。哎,倒不是说钱的问题,维持社会治安是我们应尽的责任。 就这样罗曼局长带着一小队清一『色』的蓝眼睛大鼻子的法警来到了玉蟾舞台前的广场。既然罗曼都亲自到了,那王威也不需要躲着不出来了。虽然你程丹是帮会里的人,但是帮会在警察面前一分钱不值。王威充满信心,今天晚上必然可以拆除。 罗曼看到这个阵势也着实有点惊慌,好家伙,法租界的所有黄包车几乎都到齐了,这么多人,再加上还有这么多凑热闹的百姓。要是这样的事情处理不好的话,再闹出暴动之类的恶『性』治安时间,罗曼自己的位置也坐不稳啊。 他带着自己的人还有王威的拆迁队从密密麻麻的黄包车中间穿过。虽然是寒冬,可是这么大密度的人聚集,不一会儿就把罗曼一行人燥热的满头大汗。 终于到了中央的舞台附近了。罗曼远远的就看到了程丹,他悠然自在的坐在舞台前边,一边叫好,一边扇着手中的纸扇。真是会装啊,大冷的天还拿着扇子。 罗曼吩咐手下过去叫程丹过来,他不会亲自过去的,程丹在他眼里就是个狗,哪有主人主动去找狗的。程丹听说罗曼来了,脸上很是震惊,似乎老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一样。他迈着大步子走了过来,看到罗曼的时候,头微微的点了一下,这就算是打过招呼,接下来,他不屑的朝王威哼了一声。 罗曼粗鲁的喊道,程丹你是什么意思。王威经理按照法律合理拆除你们的玉蟾舞台,你们为何要阻挠呢,知不知道,你们这是犯罪? 程丹满脸委屈,没有啊,我们哪里有阻挠了。我们把戏台都移到广场了,把舞台建筑留给了王威经理,这不正是配合他们拆除我十几年的心血玉蟾舞台吗? 你放屁,王威作为一个留洋归来的精英竟然也开了粗口,你把这么多人聚在了这里,我们的人还怎么拆除违法建筑。 是啊,罗曼点了点头,王经理说的有理,你们这样唱戏就是影响拆除。你们的戏还要唱多久,尽快结束。 程丹摇了摇头,那可说不准,我们的『露』天戏台今天来了个大角,顶尖的票友,他一开口怕是整个上海滩都要轰动。罗局长,我看你也不着急拆,先看看我们马上要上的这出戏,之后再说也不迟嘛? 罗曼不知道程丹要搞什么鬼,索『性』就陪他玩玩,在程丹的引路下,王威罗曼和程丹分别坐在了舞台前的第一排。上一场戏结束了,下一场戏可谓是千呼万唤使出来。 这是个女戏曲演员,扮相很怪,从未见过,随着唱白的显『露』大家才意识到,这是个洋妞儿啊。没错,这个女的就是罗曼局长的夫人。 罗曼局长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太太站在戏台上唱着不中不洋的戏曲,心中大怒,他拽着程丹,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我的太太会在舞台上唱戏。 稍安勿燥我的大局长,我听说您跟太太最近在闹别扭,我也听说您太太平时就是个非常热衷于戏曲的戏『迷』。今天我来搭台,您太太唱戏,您来捧场。一来表示中法之间的文化交流,二来也可以缓和你们夫『妇』之间的矛盾。多好的啊。 说着程丹冲手下挥了挥手,报幕员会意高喊,法租界罗曼局长为茉莉花送满天星。这满天星可是捧角的最高礼遇,原来罗曼的太太都有艺名了,就叫茉莉花。随着报幕员的指示,舞台四周不知从哪儿突然喷出五光十『色』的彩带,顿时星辰密布,从舞台上空落下,让罗曼太太宛如在浩然星空中一般徜徉。罗曼太太望着台下的老公,冷冷的脸,淡然的笑了一下,随机又板起面孔继续唱戏。 罗曼缓了口气,多年跟太太的生活让他明白,这是太太放他一马的象征。这个程丹的确没有说错,在他的巧妙安排下,自己的家庭危机总算得到了缓解。 怎么样罗曼局长,我没有说错吧。 罗曼虽然不太喜欢程丹这种先斩后奏的处理事物的方式。不过他的一片好心,也是难的。 哼,你们中国人就是狡猾。 哈哈,感谢罗曼局长的认可。程丹的功夫,并不只限于此,接下来,他迅速跑上舞台对着虽有观众大喊。各位上海的同仁,今天我们的现场来了一位重磅来宾,他就是警察局局长罗曼先生,而我们台上的戏曲演员正式罗曼局长的太太。今天两位外国友人为了我们国粹的弘扬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中法之间的友谊地久天长。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有请罗曼局长为我们讲两句吧。 昂,罗曼根本没有想到程丹回来这一出,他脸黑黑的,不置可否。程丹热情的走了下来,强行要扶着罗曼上去。 罗曼一百个不情愿,我完全没有准备啊,你让我上去干什么? 没事儿,您上去就牵着您夫人的手,同时我给您准备了一份中法文对照的演讲稿,很简单就几句话。罗曼没有办法,只得上去。 他望着夫人,心中很是感动,夫人的原谅解了他这几天心中非常纠结的一个疙瘩。罗曼见到夫人首先就是一个法式拥吻,夫人并没有拒绝,不过还是在罗曼的耳边说了一句,我恨死你了。 啊哈哈,宝贝,我爱死你了。接着,罗曼在众人的目光下进行了自己的发言,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了一堆的媒体,就罗曼的发言开始采访及拍照。 王威望着台上的罗曼,牙根咬的吱吱响。 第三七七章 程丹见盼儿 哟呦呦,王威王大经理,您是牙疼吗?怎么这么难受的,要不要找大夫看看。程丹怪里怪气的问着同坐的王威。 王威吸了口气,说,程帮主不愧是流氓出身,今天我见识到了,流氓的高级艺术。佩服,佩服。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今天拆不了你,并不代表明天拆不了你。既然你不配合,我们拆除玉蟾舞台。那我明天就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我的人来拆你们了,倒是后就会是警察,外国人过来拆除你们这里的违法建筑了。 哈哈哈,我奉陪到底。你有的你的法律,我有我的道理。看最后老天爷会眷顾谁,告辞。程丹从舞台前方离开,然后在门人的保护下,朝自己家的公馆那边去了。 在车上,程丹望着自己的那根断指,忧心忡忡,哎,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啊,怎么干什么事情都不顺。今天的玉蟾舞台存在,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我总不能每天免费给上海民众唱大戏吧。程丹是个要强的人,他自己这份焦躁和忧虑从来不会显『露』出来,自然也不会跟人交流,因为作为一个老大,不能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要是解决不了了,弟兄们怎么办啊? 车子开到了程丹的家门口,一个黄包车停在门外,车外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难道是来找自己的。车子停了,程丹摇下车子,那个黄包车夫探头报告,帮主,有个姑娘指名道姓的要来见你。 谁啊? 不见到你,他不肯说自己的真实身份。 程丹打开了车门,姑娘,上车吧,外边凉。 盼儿搓着双手钻进了程丹的车厢里,程丹望着盼儿觉得很是眼熟,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您好程帮主。 程丹点了点头,您好。我么你在哪里见过吗?我怎么瞧你那么面熟。 一概是两年前家父生日的身后,咱们互相见过。 你父亲是? 我父亲是杜云生。 程丹大惊,眼珠子都快惊讶的蹦了出来。 程丹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带着盼儿进入了自己宅子的客厅。疲惫的程丹缓缓的走进了房子,他拿过一个精致的酒壶,倒了一点白酒出来,然后一饮而尽。 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坐牢了,恐怕是被人诬陷的吧。程丹自然不相信杜云生会干那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程先生为什么认为我父亲是冤枉的?盼儿问道。 嗯,你父亲跟我一样,我们都是讲规矩的人。所以虽然我没有证据,我也判断,的确跟他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盼儿点了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我父亲给您的信。 你父亲给我的信,程丹抿了抿嘴巴,不会吧,你父亲不是不识字吗?他怎么给我写信啊。 盼儿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程丹笑了,也真是难为云生了。程丹摊开信纸仔细的读了起来。 程丹我兄启。近日我万里帮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张笑灵同老八帮刘珂借由黄帮主失踪为由,排除异己,诬陷本人,导致犬子生死不明,本人亦身陷囹圄。吾兄慧眼识珠,自然能看清其中问题。盼吾兄率贵帮会兄弟与我联合,『荡』平万里帮之反叛势力。重建法租界良好之帮会秩序。 你父亲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张笑灵跟刘珂这两个王八蛋,那天各帮会开会的时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逼』着老子折了一根指头,通通都是坏人,恶人,当诛的人。 程帮主明鉴,我们万里帮的前程,黄老板的生命安全,还有我父亲的生死全要拜托您了。 程丹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愿意相信我。那天你开会的时候我那样不愿意说出秘密,你父亲似乎也对我很是怀疑啊。 我父亲有眼线盯着您,当他得知黄老板失踪的身后,您的车子离载的是革命党的时候。 嘘。。。程丹望了望四周,小声点。你父亲怎么知道我接的是。。。 我父亲说,既然你这么袒护革命党,就说明你不是坏人,是值得合作和托付的人。 哼,话说的甜有什么用,两个问题,我凭什么帮你,帮完你之后我有什么好处。 您看第二页。 程丹翻开了第二页,哎呦,还有呢?这都是你爹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写的。 盼儿点了点头。 程兄,刚刚说的那些都是扯淡。我知道老兄是个很实际的人。所以咱们的合作我肯定不能让你吃亏。帮我稳定万里帮,也是在帮助你。万里帮一旦被张笑灵控制,他首先会倾销红土,红土这种东西害人极大,而且价格便宜,一旦他通过这种方式控制了上海的烟土时长,贵帮派以后的发展和生存环境将会越发狭窄。其次,如果你肯帮我,我保证你的玉蟾舞台拆除问题可以得到解决,杜云生用名誉担保,这件事情我帮你搞定,绝不让王威那边再来为难你。 条件的确很诱人,你父亲真的很会跟人谈判。我不明白,你父亲为什么要让你来送信。 盼儿解释道,我是他的女儿,我来了会更表达我们的诚意。我父亲说了,在眼下的事情解决之前,我的生命安全由你来负责。 哼,你父亲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程丹做事,要不就不做,要做就不会又怀疑。孩子,我是不会把你当人质的,你这就回去告诉你的父亲,我程丹愿意跟他合作,具体怎么办,他来布置我来执行。 盼儿拱了拱手,谢谢程叔叔。 哈哈,没事儿的。都说杜云生有个厉害的女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一般人啊。成,你做我的车子,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盼儿摇了摇头,您的车太招摇了,我还是坐刚才那个人力车夫的黄包车回去吧。 临行前盼儿突然问程丹,程叔叔,我想问你,你为何不惜端掉指头都要帮主那些革命党啊? 程丹想了想说,我是个流氓,我不希望我的孩子还是流氓,革命党我觉得可以帮我实现这个想法。 第三七八章 张笑灵运红土到浙军 张笑灵拿了吴敬崖给他的红土,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知道,这次买卖的价值,从此上海滩的流氓的创业史将会翻起一个新的篇章。这怎能叫他不兴奋呢? 在军车的带领下,张笑灵如约进入了卢的军营。这是他这个月不知道第多少次来这里了。他来着只见卢大帅,从不也不愿意看到黄帮主。今天红土已经顺利交割,他再见黄帮主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就在今天黄帮主将会变成张帮主,任谁也不能扭转乾坤了。 卢的住所就在军营当中。浙军虽然战斗力一般,但是军营的规整程度还是可以让人称赞的。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军人的军容风纪颇为英武,不愧是老皖系段的余孽。 住所的大厅里章子栋,卢小将军,卢老将军翘首盼望张笑灵的到来。三个人的心境大不相同。先说章子栋,在徐虎的配合下,他顺利的从新回到了浙军的核心阵营。跟卢氏父子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般微妙了。至少卢小将军现在见自己面都会抱拳拱手叫一声章叔了。这是他乐于见到的。但是另一方面,这次卢小将军惹出的祸又让章子栋心中非常愤怒。黄胖子是上海的定海神针,虽然他是一个流氓,但是他是华夏的经济最中心的流氓。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浙江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苦难。卢小将军的点又有所不同,这次他出面折了黄胖子的面,这在全国都是一件大事儿,老爹卢老将军非要押着不许说,让自己的英雄壮举变成了默默无闻的小事。至于老『奸』巨猾的卢老将军,他心中的考虑则是更为实际。如果事情真的可以像张笑灵承诺的那样,利用红土在上海倾销。万里帮和浙军合作。那么,浙军的军费不就有着落了。眼下的浙军可谓是四面楚歌。南边的孙秃子,北边的老齐。这些直系的班底都深深威胁着他这个光棍司令。打仗,打仗,打的是粮饷。尤其上次浙闽战斗之后,他更是明白了这个硬道理。 爹,卢少将军发话,张笑灵怎么还不来啊。咱们还要养那个黄胖子多久啊?好吗?一天三顿烟土,大鱼大肉招呼,他这是坐牢还是在享福啊。 卢老将军笑了,傻儿子,等今天张笑灵如约来了,把事儿办了,黄胖子我们就不用在这么伺候了。这样的好日子,他这辈子也都再享受不到了。 章子栋眨了眨眼睛,这是他的习惯,说话前如果眨眼,就说明接下来要说的这话,肯定死他深思熟虑过后的想法。黄胖子是法租界的华人探长,同时也是万里帮的帮助。名副其实的黑白两道通杀。如果我们真的要把他们搬到,我担心这会上升成国际纠纷。法国人不会看我们平白无故的就把他们的得力干将给。说着,章子栋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脖子。 怕他干什么?他黄胖子是法国人的狗,只要我们让张笑灵把钱给法国人拿够,狗姓不姓黄重要吗?你说呢?章叔。 嗯。章子栋点了点头,面对卢小将军这个二世祖,章子栋现在的策略是一边捧,一边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卢老将军的态度。 卢老将军捋了捋胡子,钱,老子现在最看重的就是钱,只要能弄来钱,我管他用什么法子。 报告大帅,传令兵来报,张笑灵张堂主拉了一车的货物到楼下了。 哦?一车的货物。卢老将军眼珠子瞪得老大,货物?大概全都是红土吧。啊哈哈。他兴奋的用手掐着一旁儿子的肩膀。成了,现在快点命令人,直接把黄胖子给我崩了去。 章子栋伸手阻拦,大帅,这件事情是不是还要再思考一下,比如我们验完货之后再确定黄胖子的生死。 卢老将军点了点头,嗯,还是子栋思考的周到。 不一会儿,张笑灵满脸的笑意,带着一大堆货物进到了屋子。怎么样卢大帅,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你一个奇迹。说到做到,价值几百万的红土都在这里了。根据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这批货赚到的钱,咱们两个人对半分。 卢大帅点了点头,辛苦了,笑灵兄弟。这个红土是不是比印土便宜的多啊? 是啊,差不多十分之一。 毒『性』是不是要更厉害啊?我听说好多用过的人都有便血的症状。 哈哈哈,正是因为红土有这些特点,我们才用他来破坏上海的烟土时长啊。最近上海的经济不稳,最重要的表现就是烟土货源不足。我们的红土杀入上海,只赚不赔。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丧一回阴德。对了,验验货吧,看看你的红土到底怎么样?几个兵士在卢大帅的指挥下,开始拆卸红土外边的防水纸。 卢小将军看着这么多红土心里兴奋异常,他对父亲说,爹,咱们要发大财了。 章子栋满脸抽搐,他问着张笑灵。抽这红土的最快多久嗝屁着凉? 慢的七八年,快的一两年吧。哎,你放心,给你们供的土我肯定选用上等的印土,这些红土是给那些烟鬼,穷鬼,懒鬼,早晚变成鬼的人用的。我说卢大帅,不用验了吧,我你还信不过吗?你把您那半的货款给我,然后我就拿着红土去上海市场散去了。 几个士兵解开了红土外边的防水纸,一股腥臭味蹿了出来,差点没把屋里的人熏死。一堆堆的臭鱼烂虾从袋子里涌了出来。 卢大帅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这些臭鱼烂虾,然后质问张笑灵。这他妈就是你说的红土,这些红土你想问我要多少钱。你这图是论斤收的,还是论吨收的。 张笑灵望着满屋的臭鱼烂虾,满脸的惊讶。他回想刚才,交接货物时,对面人的举动,显然是做好了套让自己不去检查货物的啊。完蛋了,上当了。卢大帅,你听我说,这绝对是误会,我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刚才给我运货的人把我给骗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去。 慢着。章子栋拦住了张笑灵,幸亏我刚才没有叫杀掉黄胖子,要不然现在已经铸成大错。 第三七九章 黄胖子被救出来了 章子栋生气的指着张笑灵,姓张的,你的能力我们已经见识到了,咱们的合作我看就到这里了。来人,拿下。 章子栋的话被卢大帅拦住了,卢大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用手重重的拍在张笑灵的肩膀上,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你说我这是什么? 这是脑袋。 没错,这不是猪下水。你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红土呢?我的军饷呢? 报告,传令兵再次来报,底下有几个万里帮的人通禀说,他们手上有红土。 什么?他们有红土。卢小将军坐了起来,激动地说,赶快叫他们上来。 杜火带着手下进入了房子。诸位前辈好,在下杜火,是杜云生的长子。今天特来贵府为家父还有万里帮讨个公道。 张笑灵看到杜火来了,神『色』慌张的厉害,他明白了这件事情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原来是杜火从中作梗。说着,张笑灵疯了似的扑倒杜火面前要跟他理论,杜火用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胳膊,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说,你儿子在我手上,识相的就闭嘴。说着,杜火把阿法随身佩戴的一个玉佩拍在了张笑灵的手上,张笑灵确认过玉佩之后,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便不敢多言一句。 你说红土在你那里,可有凭证。章子栋问道。 杜火从怀里掏出了四五块红土扔给了他们,你们可以验验,这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其他的我藏了起来。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交出来。 卢小将军年岁不到,对于烟土深谙此道。他麻利的刮了刮红土品鉴了起来,然后对父亲说,没错,货品对着呢。 卢大帅摇了摇头,明明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儿偏要这么复杂。哎,年轻人,你叫杜火是吧,那个什么,货在哪里我全都要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好说,两件事,第一件事释放黄老板,第二件事。 释放黄老板,不可能,释放了黄老板,他回去又把持着上海的烟土市场,那我们的红土往哪里倾销,我的军费从哪里出?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万里帮以后的烟土生意我们分卢大帅三成的股份,卢大帅只要可以在浙江地面上给予我们烟土生意的运输安全保障,每年上千万的大洋作为你的军费应该够了吧。 杜火把条件说的非常的具体和透彻,卢大帅望了望章子栋,章子栋点了点头。 好的,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老卢也不是小气的人。 慢着,爹,我还要加个条件,咱们合作没有问题,但是我要黄胖子的女人楼兰春陪我10天,要不然我的耳光不就白挨了吗? 卢老帅,一巴掌打在了儿子脸上,他『奶』『奶』的,在这儿谈大买卖呢?你怎么他妈的又拐到儿女私情上了。杜火少爷,黄胖子你带走可以,那这个张笑灵你怎么办? 这是本帮会的叛徒,我自然要把他带走然后按帮规处理。 好的,来人把黄胖子带出来,我可跟你说啊,你们黄帮主在我们这里一点苦都没吃。体重不光没下降,比以前还胖了呢? 多谢卢老帅的宅心仁厚。 慢着,章子栋问道,口说无凭,你刚刚谈的这些我们凭什么就可以确定你之后就愿意妥协呢? 杜火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印章,这是我爹杜云生的私印,一会儿再让张笑灵还有黄帮主签字画押,上海滩三大亨跟你们一同签订合同,你说这件事我们会不会顺利的执行下去。 卢大帅鼓起了掌,嗯,年轻人敢想敢干,不错啊。就凭你说的这么一点,我看好你,上海滩以后迟早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黄帮主被带了出来,他看杜火和张笑灵都在,知道自己人总算来救了,一边用牙签剃着牙一边向杜火和张笑灵打招呼。杜火激动地跪倒在黄帮主面前,他请求帮主宽恕自己代替帮会行驶的权力,借此跟浙军谈判。黄胖子得知杜火的计划后,刚开始非常反感,不过看了看形势,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似乎也只有答应为妙。最后杜火的印章,张笑灵的指印还有黄胖子的签字都加在了章子栋现场草拟的文书上。 卢大帅紧紧地抓着黄胖子的手,老兄,犬子无礼,让你受惊了。 黄胖子望着卢少将军,他自己恨得牙根痒痒。可是有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黄胖子故作大气的说,不打不成交,以后我么就是合作关系了,合作愉快。黄胖子紧紧的抱住了卢大帅。 最后,黄胖子,张笑灵和杜火一起顺利的离开了浙军军营。吴敬崖站在楼下的一辆车子里坐了很久了,他很担心杜火是否可以顺利的解决这个问题。知道杜火带着另外两个老家伙下来,吴敬崖这才送了一口气。 杜火把黄帮主和张笑灵先安放在车上,然后自己带着几个兄弟到了吴敬崖的车子这边。一切顺利,人已经接出来了。我让我这几个兄弟跟你一起去把那批红土和钱带回来吧。 吴敬崖点了点头,招呼几个杜火的手下上车,然后他们开着车子直奔大马港。惊魂未定的黄胖子并不知道张笑灵之前干了什么好事儿,他把手重重的拍在张得肩膀上,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云生的主意,对了云生为什么没有来呢? 张笑灵尴尬的笑了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喂,帮主,我本来是要弄死你的,结果现在弄不死了。 车子兵分两路,一路去大马港,一路朝上海。杜火坐在副驾驶,此刻的他彻底的放松了下来,这几天崩的太紧了,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车子在没有进入法租界的浙江地界停了下来。还是刚才那个人迹罕至的公路,公路旁边还是那片小林子。 黄胖子望了望外边,阿火,怎么停在这儿了? 杜火笑了,为了你们的安全,上海我们就不回去了,兄弟们,送两位去林子里的伐木场。 哎,为什么不回上海,黄胖子望着张笑灵,张笑灵也糊涂的厉害,可是眼下他担心自己宝贝儿子的安危,所以只能配合。 第三八零章 巧遇燕子门 黄胖子和张笑灵被带到了伐木场的废旧仓库里,这里边有个锯木头的车床,车窗上有个告诉旋转的电锯。距离电锯不远处,阿法被五花大绑在一个可以活动的木板上。 黄胖子看到阿法被杜火这样对待,有些生气,阿火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黄帮主,你不在这几天你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吗? 慢着,张笑灵挥了挥手。 黄帮主这几天辛苦了,刚刚脱险,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儿咱们下面这些小的谈。接着,张笑灵抱拳拱手说,黄老板,你先去歇歇,杜火这里跟我有些误会。 杜火点了点头,来人,带黄帮主去透透气。 黄胖子感受到了事态的为妙,不过他现在身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凭借他多年的江湖经验,这种情况,还是要懂得随波逐流。不要轻易表『露』观点。 黄帮主出去了。 张笑灵走到了儿子的身旁,他心疼的看着儿子。你是怎么被他们抓住的。 爹,我担心你,就开车跟着你,然后我就被他们拦下了。 原来你们是蓄谋已久啊。张笑灵气冲冲的盯着杜火。杜火,把你肠子里那点弯弯绕都告诉我吧,就咱们两个就抓紧时间别来虚的了。 杜火跑到了张笑灵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张伯伯,这件事情你答不答应啊? 张笑灵非常诡异的望着杜火,不不不,这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怎么会是这样呢?你容我考虑考虑。 好,那您慢慢考虑。说着,杜火推开了车床上的按键,电锯朝着阿法的下身划了过去,电锯周围的木屑溅出半米多高。 张笑灵拽着杜火的衣服,你他妈的想断我张家的后啊。 杜火的脸上安静的不得了,丝毫没有被张笑灵吓到。还有三个拳头的距离你张家就无后了,快想吧。 你他妈的。 爹,快救我啊,我还没有结婚呢! 我答应,我答应。 杜火摁下了关机按键。让阿法受惊了,我先陪个不是,杜火解开了阿法身上的绳子,然后把它扶了起来。来人,送阿法少爷也出去透透气。张伯伯,接下来我们聊聊剩下的计划。 杜火这边的事情,吴敬崖自然被蒙在鼓里。吴开着车子带着杜火的兄弟赶去了大马港,在港口停车之后,领头的问吴敬崖,你们把钱跟红土放到哪里了?这个领头的说话的方式让吴敬崖有些不爽,语气生硬,很是粗鲁,吴不太喜欢别人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 奥,藏在海上一个小岛了,连货物和钱都去那个小岛了。要去取货,我们必须先找条船。 这样,你就不用去了,你把岛屿的位置告诉我们,我们亲自去。 吴回过头来,望着后排这几个杜火的手下,他的脸上泛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哦,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领头的怒气冲冲的问道。 吴敬崖走下了车子,然后叼起了一支烟不再回答。 领头的看吴敬崖不配合,便跟着手下也下了车,把吴敬崖围了起来。说吧,那个岛屿到底叫什么? 吴笑了,我要是不说呢? 几个手下捏了捏手指,你不说试试。 吴敬崖扔下了烟头,然后异常冷酷的说,我劝你们老实点,跟我这儿动粗,你们还嫩了点。 吴的话刚说完,这四个手下一齐冲了上去。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海上的风彻骨的凉,尤其是到了凌晨,海风中的小舟就像冰箱里的冻带鱼,又硬又冰。吴被五花大绑捆在渔船的桅杆上,脸上青一道紫一道。 领头的那个毫发未伤,其他几个兄弟即便受伤也只不过是一些擦伤,这伙人的实力果然让人恐惧。大意了。 领头的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兄弟,我得夸你一句,功夫底子还可以,就是路子太杂了,不正。能让我这几个兄弟刮这么多花的人,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 你们绝对不是万里帮的人?你们是斧头帮的? 这两个帮会能跟我们比,我们是名门正派。 哼,名门正派还做流氓? 你这话说的,大侠都很穷的好吗?平时我们都会行侠仗义,但是盘缠花光了,总的有点灰『色』收入吧?要不然早就饿死了。我们还是从国外的雇佣兵这个说法中来的灵感呢! 未请教。 好说,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们是燕子门的。听没听过? 燕子门?没听过? 哈哈哈,领头的吩咐手下在他的两脚外部洒了一圈白灰。 你这是干什么?又不上坟烧纸,画什么圈啊?吴敬崖疑『惑』的问道。 领头的笑了笑,没有言语。用脚轻轻踩着桅杆,就像粘在桅杆上一样三两步就踩了上去。桅杆下大上小,足有三米六高,最顶处只是个尖尖儿,他金鸡独立像一块石头一样动也不动呆了足有一两分钟,然后领头的翻了个跟头轻松地又落在了原地,他的脚落下来的时候纹丝不动踩在了刚刚地上画过的圈里,而且根本没有出圈。 吴敬崖看蒙了,赞叹道,哥几个要是现在愿意给我松绑,我立马就鼓掌,这么高明的轻功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以为练轻功的人都得像王清照那种小个子,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才可以呢。 领头的听到王清照的名字,不屑的笑了,王清照那也算是轻功。我呸,那也就是掌握了一点轻功的皮『毛』。我告诉你,轻功也分内家功和外家功夫。外家功好练,四五年就有小成,王清照那种本事的轻功,只能算是外家功的初期学员,他能在江湖扬名,只能说明现在的江湖水平实在太差。你像我们这些练内家功的,没有个七八年时间根本『摸』不到门子。 内家功练成了能怎么样? 哼,内家功如果可以大成,不夸张的说,牛都可以在天上飞。 奥,那牛是你吹上去的吧。 你什么意思?领头的不明白缘由。 吹牛嘛! 吴敬崖的话逗得其他几个燕子门的兄弟哈哈大笑。 别笑了。领头的一喊,众人都安静的像鬼一样。 第三八一章 秘密 咱俩好,咱俩好,咱俩合伙,买金表。 你掏钱,我戴表,你没有媳『妇』儿,我给你找。 大小虾一边唱着童谣,一边不停地用石头砸水漂。 哥,大晚上的济公岛我还真没见识过,你看这月亮多亮啊。照的海面跟一个白镜子一样。 是啊,你看我的水漂砸的那么远,连打了七八个旋涡。 可是我的水漂为啥一打过去就沉到海里了。 笨,谁让你使那么大的劲儿的。大虾拿起一个石头侧着身子弯着腰,打水漂是一定要有倾斜角度的,这样才能让石子儿在水面上不停地弹起来,走你。 嗯,你说吴大哥跟杜火少爷见上面了没有啊。他们有没有粉碎张笑灵的阴谋呢。 我看差不多,吴大哥是个干大事儿的人。刚才在船上就能看出来,又聪明,又狠。要是没有他,货跟钱能都到咱们手上。 哥,你说那么多钱,咱们得娶多少媳『妇』儿啊? 弟弟,能不能有一些深度,都有那么多钱了,娶媳『妇』儿还算我问题吗?有了那么多钱,咱们天天去找窑姐,365天不重样。 哥,我不喜欢干那事儿,我觉得不好,爹娘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哎,爹娘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谁知道他们高不高兴啊。哎,对了,钱呢? 我放到了山洞里了? 那他妈要是山洞炸了,钱他妈不久也炸了。 奥,是啊,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我现在就把钱取出来。 你小子动作轻点,洞口那根绊弦儿是引信,一碰就全完蛋了。 哎,我知道。要说吴大哥确实心细,让咱们把炸『药』全都布置好,他说这批货是害人的东西,如果事情可以顺利解决,那就在济公岛上把这些红土炸的粉身碎骨。 是啊,你说那烟土有他妈什么好抽的,还那么贵,有那个钱,天天每顿饭整两个大猪蹄不好吗?得了,你快去吧。 小虾到洞口前边的时候特别小心的把脚抬得很高,哥哥这个埋雷的手艺还真是高超,那根绊弦不知道它选用了什么材料,弦很细很结实而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小虾的块头确实大,那么几大包钱他一手几个就抬了出来,紧接着他又重复之前谨小慎微的动作跨过绊弦,然后把这些钱都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相距比较远的小山洞。等小虾再回去的时候,一艘渔船已经靠岸了,大虾先是迎了上去,结果大虾被船上跳下的几个人打倒在地,小虾看到哥哥有难赶忙跑上前去,刚到跟前,领头的一个飞腿直勾勾的踹在了小虾的胸口上。在小虾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鞋印。小虾纹丝不动。这时候领头的一手撑在地上转身跃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然后赞叹道,兄弟身子骨不错嘛,真壮实啊。哈哈哈。 小虾掸了掸身上的土,看到哥哥大虾倒在地上满嘴鲜血,吴敬崖被其他几个人绑着动弹不得。小虾心中有些发慌,吴敬崖和哥哥都被这些人制服了,看来这些人不是善茬。他准备动身攻击。 领头的把手一伸,慢! 怎么了?怕了?小虾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那倒不是,不过我劝你不要『乱』动,因为被我刚刚那脚踢到之后你会受很严重的内伤,你要是稍微运气的话,立马口喷鲜血。 你他妈胡说什么呢,说着小虾向前走了一步,结果小虾的脸『色』大变,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小虾看着口中的鲜血,这是怎么回事儿,说罢,他跪在了地上。大哥。 领头的叹了一口气,让你听我的嘛!不识好人心啊。他拽起了地上的大虾,说,你们把土和钱放到哪里了。 大虾把头一转,不愿意配合。 爱他妈的,硬汉啊。说着领头的掏出了枪准备朝大虾头上开去。 小虾看到大虾有生命危险,费尽全力跑到领头的身边,抱住他的腿,不许你伤害我哥。 领头的脚轻轻地一抬,小虾蹿出去半米。小虾从来没有见过力气这么大的人,简直像是怪兽。之前见到吴敬崖觉得已经够恐怖了,现在看到这个人才知道,为什么连吴大哥此刻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慢着,吴敬崖喊了一声,大小虾,你们不要跟他们纠缠了,会没命的,货和钱在哪里你们快说出来吧,我们别无选择。 不行,这钱和货都是帮里的,他们是什么人,凭什么给他们。大虾喊道。 就是的,这钱我们哪怕拿去找窑姐去,也不能便宜他们。小虾也喊道。 领头的笑了,什么节骨眼了,还想着找窑姐,流氓到底是流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说我就开枪了,到底在哪里。 山洞。大小虾异口同声的说道。 领头的更无奈了,流氓就是流氓,一点骨气都没有。你们几个快下船把山洞里的货啊钱啊搬出来。船上看着吴敬崖的手下都下了船朝山洞跑去。 吴敬崖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可惜啊。 是啊,可惜啊,可惜你们本来可以发这么一大笔财,结果你们只能把这些东西拱手让人了。死前我让你明白,杜公子知道他的人动不了你,这才找人联系的我们燕子门。他说了,钱归我们,货归他们。哎,所以说嘛,作为一个侠客,偶尔的出来为非作歹一下收入还是很客观的。只要不按照原则办事,来钱就是快。 呸。吴敬崖不屑的同时,两只手在身后也在不停的活动,刚好看他的人不在了,他也好腾出空来松绑。可是这帮王八蛋绑的是死扣,吴的手被捆的特别紧,怎么都挣脱不了,这可太着急了。他不愿意束手待毙啊。 大小虾看到那几个人离山洞越来越近了,互相默契的看了一眼对方,然后两个人同时把手压在了头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领头的奇怪的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就是送一个骨头,刚才吐血吐得太多了。 咚,轰天的巨响震得整个岛都快塌了。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领头的耳朵都快聋了。 第三八二章 楼兰春命案 济公岛不大,洞口距离岸边也就100步的距离,此时一阵狂风吹来卷积着砂土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领头的这才明白过来,他们居然在洞口放置了炸『药』。 你他妈的。领头的立马要向脚下的大虾下杀招。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大虾奋力一扑紧紧的抱住了领头的腿。此时的小虾密切的配合着哥哥的动作,虽然两只脚依然跪在地上,但是粗壮的胳膊还是抱住了领头的腰。更为重要的是,吴敬崖已经挣脱了绳索,三步并做两步飞到了领头的身后,两只胳膊紧紧地卡着领头的脖子。真可谓是三狼擒猛虎啊。 哈哈哈,你们三个废物以为这样就可以制住我吗?太可笑了。 吴敬崖温柔的在领头的耳边说道,哼哼,你有内家功,我有西医术,吴的三个手指紧紧的卡住了领头的颈椎,然后逆时针高速旋转,只听嘎嘣一声,领头的还没有来得及发功,人已经躺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口中喷出了白沫。 大小虾和吴敬崖,三人互望,都不停地喘着粗气。 大虾擦拭着嘴角的血,吴大哥,你这招惹的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厉害。 吴敬崖摇了摇头,这些人是你们杜火少爷雇佣的! 不可能!杜火少爷是杜老大的儿子,他怎么会害咱们?小虾喊道。 这正是我奇怪的! 啊,不过这几个人的功夫实在是太恐怖了,我感觉我的心脏脾肺肾都被打的移位了,好他妈的难受啊。 正当吴敬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酒店里的命案也开始紧锣密鼓的调查了起来。巡捕小队长邓碧波带队,这是法租界华人巡捕中的佼佼者。这几年破获了不少凶杀案。当然其中大部分都跟帮会火拼有关,随便找几个替罪羊就结案了。不过偶尔还是可以破一两件没有背景的凶手犯下的滔天恶案的。 报警人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未知者,通过电话局的核实,证实那个人拨打电话的位置正是酒店大厅的公共电话亭。 巡捕赶到酒店询问房号的时候,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显得有些惊慌,因为刚开始是吴敬崖询问这个房号,现在又是警察来了,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出于自保,工作人员只是交出了备用钥匙。 巡捕小队跑到了死者的屋子,进屋之后,血腥的场面把这些久经考验的警察吓得都是瑟瑟发抖。整个屋子里全部都是血,墙上也有,地上也有。卫生间里最多,半个浴缸都是血水。从浴缸里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一堆黑头发,从血水中一捞,便看见了楼兰春虽已溟灭,但依旧『迷』人的身体。她的脖子,手腕,脚腕都被人放了血。头部有一块很明显的淤青,应该是被人打晕之后扔在浴缸里放血的。几个警察拍摄者楼兰春死亡的照片。 邓碧波摇了摇头从厕所退了出来,走进客厅,客厅的床上,荣子华趴着,背上有个刀口,可是刀却没有了。邓碧波翻过荣子华的尸体,又查验了一下他的胸部,才发现这个刀伤是一个贯穿伤。从背后刺入扎透了受害者的身子。就好像用刀子扎死了墙上的一个蟑螂一样,可见凶手孔武有力。让邓碧波非常疑『惑』的是刀口的周围荣子华的皮肉居然有明显的灼烧痕迹,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这些疑问邓碧波都牢牢地记住了,虽然目前还没有半点头绪。 从现在起,楼兰春的死,还有荣子华的死都必须封锁消息,他们都是上海滩有影响的人物,搞不好会出大『乱』子,都明白了吗?没有我的批准,不能跟外界有丝毫透『露』。告诉酒店,从现在开始酒店禁止对外营业。 小队长,你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邓碧波摇了摇头,我去一层服务台那里,先调取一下这两天入住酒店的信息。你们搜集完资料,就把这两具尸体收好带回局里的冰房。然后把照片尽快洗出来带给曹信探长明白了吗? 是,队员吗纷纷点头回应。 邓碧波并没有选择坐电梯下楼,他选择了走楼梯,或许这里能发现某些蛛丝马迹呢?一层楼下去了,二层楼下去了,都快到底层了,还是一无所获。底层的楼道没有灯,邓下楼的时候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滑了一下,屁股硬硬的坐在了地上。一片漆黑,邓拿出了打火机打着照明,巡视四周,不知道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在这里扔了一个香蕉皮。不过这下屁股墩也没有白挨,就在香蕉皮不远处,有一张黄颜『色』的纸,邓捡起了那张长方形的黄纸,上边是用朱砂写的,也不能说写的,又像写又像画的东西。这会不会是凶手遗留在这里的呢?先收起来在说吧。 来到一层前台,有个同事正在给工作人员做笔录。那小子本来今天遇到了吴敬崖这么个财神爷以为是大大的吉祥如意呢,没成想酒店里当天就发生了如此严重的命案,警察不来,他根本不知道,最快也得是明天服务员收拾屋子的时候才会发现呢。 工作人员低着头,含糊不清的回答者警察的问题。那个女的几点进的酒店? 大概晚上八点多! 那男的晚上几点到的酒店。 他来得早,下午五点就过来把房子开好了。 他们俩之间,或者男的来之前,女的来之后,还有什么人来过酒店吗? 额,工作人员面『露』难『色』,那可太多了,我们酒店生意好,晚上这会儿又是入住高峰期,所以你说的这些我是真的记不住了。其实这样说只是工作人员的推辞,因为是他把死者的房号透『露』给了吴敬崖,所以如果查到这件事,那自己岂不是也成了嫌疑犯。 同事见也问不出什么就准备停止问话。 慢着,邓碧波接过了笔,我还有问题。 小队长。同事敬了个礼。 工作人员看见一个更大的长官来了,本以为解脱的心又悬了起来。 我问你,在他们俩都到了你们酒店后,有没有人在他们的房子周边又要了房子? 第三八三章 杜云生出狱 我刚才已经说了,本酒店生意很好,客人们络绎不绝,你说的这个问题,因为人太多我真的记不住了。 邓碧波并没有就此挺住,那你们应该都会有房屋登记吧,让我看看你们的登记表。 工作人员明显神『色』有些慌张,这个涉及到客人的隐私,出于职责我不能给您。 邓碧波笑了,他示意工作人员上前,然后狠狠的冲他抽了两个耳光。 邓碧波拽着自己的警服,喂,你看清楚,我们是警察局,现在不是在问你隐私,是在问你关于客人的命。你要是不配合,那这件杀人案你脱不了干系。 工作人员无奈,只好拿出登记簿,不过好在吴敬崖要的那个房子是工作人员偷偷给开的,所以他并没有登记在册。 同事翻了一下登记簿,摇了摇头,他们入住以后他们周边的几间房子没有人入住。 邓碧波狐疑的『摸』着下巴,虽然登记簿是这样显示但是他总感觉有哪里有些不对!他的目光从登记簿移开开始往墙上扫去,墙上有个大木框,里边放着每个房间的钥匙。有人入住的没有钥匙,没有人入住的有钥匙。他突然看到楼兰春所住的房间旁边的那个房子的钥匙也没有了。工作人员似乎也发现了这个细节,他不自觉的把身子朝过移动,试图挡住那个大木框,这种小把戏当然逃不出邓碧波的法眼。 那个房子的钥匙为什么空着? 什么房子啊,工作人员回头看了看,又若无其事的反问道。 邓碧波伸出手准备再次殴打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挡住脸回答,我错了,我错了,那什么!是有个人在他们进去之后开的房子,那是个人力车夫! 邓碧波和同时相视一笑,你他妈蒙谁呢?就你们这个酒店的消费档次,人力车夫在这儿开房? 真的,起初我也不相信,不过他问我说那男女把房子开到哪里了?我当然不愿意透『露』,后来他给我开房的钱,我才破例给他开的房。 你还记着他的样子吗?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一会儿把他带回局子里,你,把人力车夫开的那个房子的备用钥匙给我。 好的,工作人员递给了他。老总,我这个工作不容易,我求求你,能不能不把这事儿告诉我们领班。 邓碧波叹了口气,你先把那个嫌疑人的画像画出来吧。 邓碧波拿着钥匙又上了凶杀案发生的那一层,他打开了房门,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看来果然有人在这里开房,阳台的门开着,他走到了阳台,两个房子的阳台离得这么近啊,看来凶手就是从这里翻到对面的。 小队长,你怎么跑到隔壁去了。对面的同时正在阳台上收集证据。 凶手很可能是从我这边的房子跨过去的。邓碧波低头看了看阳台的强,墙上有半个脚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邓碧波大喜悦,他站起身,你们快过来,我这儿发现脚印了,很可能是凶手的。快过来采集。 经过两三个小时的调查,小队疲惫的从酒店返回了巡捕房。小队长顾不上休息便要去跟曹信探长汇报工作。门口的守卫是杜云生的手下,他见小队长要进去,便一把拦住,曹探长在休息吩咐谁都不许打扰。 邓碧波狐疑的望着这个守卫,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是刚刚被曹探长调来咱们巡捕房的。最近上海滩事儿多,曹探长需要更多的自己人。 听到自己人这个词儿邓碧波很扎耳朵,虽然曹信是他的上司,但是这两个人向来不合。如今守卫都敢对自己横吹眉『毛』竖挑眼的,真是,哎! 邓把卷宗交给守卫,楼兰春死了,这是卷宗,别让他睡了,快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邓碧波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楼,他哪里知道此时曹信的屋子里那是另外一番景象,整个茶几上都是烧鸡,花生,猪耳朵。那两个杜云生的门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轮流看着曹信,轮流吃东西。曹信被绑在椅子上,嘴里随着白布,看着那两个人的吃的那些好吃的东西,他的口水也是止不住的流。 卷宗被守卫匆匆拿到了地牢,地牢里杜云生闭目养神的坐在自己的牢房里,红土到手了,盼儿那儿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跟刘珂还有张笑灵那些心腹的仗也越来越近了。 老大,这是楼兰春的卷宗,您看一下。 我看什么啊,我又不认字。 老大,这里边有照片。 杜云生拿过照片,我的天哪,怎么死的这么惨?查清楚谁干的了吗? 卷宗上写,可能是一个人力车夫装扮的人做的,现在他们正在出这个人的画像。 难道真的是吴敬崖?杜云生还是觉得很奇怪。 老大,我们应该怎么办? 这个监牢我是不能再呆了,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向外界放出我在狱中『自杀』的消息。这样可以麻痹那些小赤佬。我现在就离开,给我找一身衣服来。 好的,老大,稍等。 不一会儿杜云生和身边几个手下都换上了巡警的衣服,大摇大摆的从监牢里走了出去。 咱们从楼梯拐角这个小窗户跳出去?守卫问。 杜云生笑了,我们穿着警服呢,怕什么,走正门吧。 因为在调查楼兰春的案子,整个大厅的警员的忙的特别严重,他们平时可不会这么敬业。这次这个案子太大,牵扯万里帮,又牵扯荣氏集团。一个有势,一个有钱。 大冬天的,邓碧波扇着扇子站在酒店服务工作人员的身边,他光着膀子满头大汗。看来他是真的有些着急了,急火攻心啊。 不是,光一双眼睛你给我画了半个小时。 不是,他的眼睛挺大,但是也不是特别大。双眼皮,好像上下还都是双眼皮。 这是什么眼睛。 杜云生一行人恰巧从邓碧波身边经过,邓碧波竖起扇子挡在他们前边。你们这干嘛去,这么多人。 守卫说,奉曹探长的命令出去执行公务。 什么公务。 这个不方便你知道。 第三八四章 张笑灵回上海 刚才在楼上我就没有理你,你跟我装什么?邓碧波气呼呼的对守卫者说,现在案子这么复杂严重,所有兄弟都在帮忙,你们呢几个不在这里帮忙,却要出去做什么秘密的事情。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秘密的事情,还不是那些流氓帮派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上海没有了这些渣滓就会完蛋。 杜云生的帽檐压的很低,邓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轻轻地抬了抬帽檐,记下了这个大声喊叫着的名字。 说完了吗?守卫者高冷的说。 邓碧波的两片嘴唇,紧紧的粘连在一起,再不吐『露』半个字,他把自己的身子挪开了。 杜云生临离开大厅的门的时候又回头望了望这个以前自己从未注意过的小队长。 在邓碧波的催促下,酒店服务生终于完成了画像。邓碧波把吴敬崖的图像看来看去,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面熟啊?此刻邓碧波肩膀靠着墙,在他的身后刚好是长江水司发送过来的通缉令画像,这个画像跟邓手中的几乎一致,可是他还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 杜火跟张笑灵沟通完之后,只有他一人开着车子被放了出来。张笑灵独自一人回到了法租界,他并没有着急回张公馆,而是把车子开到了万里帮总部大楼。他等待着天明的到来。此刻,他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杜火对他所说的内容,因为他的儿子在人家手里。 终于挨到了八点,张笑灵双眼血丝,却没有一丝困顿。他先是给刘珂拨通了一个电话,刘珂沙哑的嗓音在话筒中响起。 喂,张堂主,红土接的顺利吗? 顺利,太顺利了,老刘,你可真行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瞒着我。 不好意思兄弟,看来你已经知道整个事情的布局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你了。昨天是杜火通知我,说是他妹妹要去破坏我们杀杜云生的事情,我提醒了曹信,而且劝他成了我们的人。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杜云生已经死了。很顺利。 张笑灵的心空落落的,宛如晴天霹雳。他又想到了自己当年背着杜云生四处求医的样子了。张笑灵愤怒的对话筒说,我要的是掌控万里帮,不是毁掉万里帮。 不毁掉万里帮,怎么掌控万里帮。刘珂哈哈的笑了起来。你现在身不由己,还是服从的好。 张笑灵挂了电话,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一会儿他要打得这几个电话,将会把万里帮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如此解决。阿法还在他们手上。 喂,宁州堂吗?我是张笑灵,把你的兄弟集合起来,替我办件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了温顺的允诺声音。 杜火究竟让张笑灵做的事情是什么,为什么张笑灵感觉如同世界末日到了一样呢? 宁州堂是万里帮下最大的堂口,这个堂口平时由黄帮主直接负责,堂口固定人数超过五千人。兵强马壮,是万里帮各堂口中实力最强,行事最果断,当然也是最神秘的一个堂口。他很少使用,但是一经使用便是让人闻名遐迩的大事。 张笑灵给他们布置了一个特别的任务,那就是所有的宁州堂兄弟打着革命党的爱国标语,即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在租界大大小小的喧闹场景招摇过市。每个参加游行的兄弟胳膊上都必须配挂着有万里帮字样的臂章。宁州堂的首领虽然对于这个命令非常的不理解,但是出于对于帮规的遵守,他们迅速的行动了起来。队伍在早上八点正式开始行进。先去公共租界,再去法租界。 挂掉电话的张笑灵站到了窗边,他在等待着这些游行的兄弟从他的面前走过,他的心从未像今天一般痛苦与无奈。 当天早上上海早报的头版新闻是,据知情者透『露』万里帮杜云生于昨日夜在狱中『自杀』。。。 当市民们纷纷向报童讨来这份报纸后,万里帮的游行队伍又那么如约而至的行进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媒体记者跟着游行队伍,疯狂地抓拍照片。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法租界董事局的头得知这个消息赶忙打电话给罗曼,罗曼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表示非常的震惊。 罗曼,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在我们这里,那些西伯利亚的北极熊这是想把势力直接伸向我们这里吗? 是的先生,我一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你准备怎么解决。 我会把他们全部驱散。 不,这是非法的集会,我要你们把他们全部捉拿,全部听到了没有?我要知道他们背后的领导者是谁? 是的先生,罗曼忧心忡忡的放下了电话。 罗曼的太太关心的望着丈夫,自然,昨夜二人已经重归于好。怎么亲爱的。 罗曼摇了摇头,他拿起桌子上的报纸,杜云生『自杀』的消息他也看到了。他又一次拨打通了巡捕房曹信探长的房间。曹信挣扎着往电话那边挤过去,这个时候看守他的守卫躺在沙发上睡的特别沉。曹信吐出了嘴里边的布,然后连人带凳子同时朝放电话的桌子移动。曹信手脚上的绳子无法挣脱,没有办法,他只能伸出他的小黑嘴叼住话筒,然后把话筒抽出来,最后对着话筒大喊大叫。 想法是好的,但是实行起来确实很难,嘴巴哪有手那么的灵活啊?电话铃声,一声,两声,三声。曹信的汗珠都快掉下来了。 嘎巴,话筒终于抽出来了,快救我啊,杜云生没有死,我被人绑架了。 曹信的声音非常大,沙发上的守卫猛地睁开了眼睛,麻生内阁便知道了曹信的意图。他大步走上前去,一计重拳锤在他身上。守卫知道事已败漏,准备一面杀死曹信,一面服毒自尽报效杜先生栽培之恩。 嘟嘟嘟,话筒那边传来了挂机的声音。谢天谢地,曹信接起电话的时候那边就已经等不及挂掉了。 罗曼见给曹信打不通大骂起来,这些中国人办事怎么这么的,啊。。。罗曼把话筒重重的砸在餐桌上。黄胖子,你个王八蛋,到底跑去哪里了? 第三八五章 法租界大仇杀 亲爱的,不要愤怒。 我怎么能不愤怒,这些华人公开支持赤『色』革命,这种事情发生在租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这,我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本来罗曼还是想用以华制华的老方法,可是曹信那边如此的不给力,他只能出杀手锏了。所有的外籍警官全部跟我上街平『乱』。 罗曼亲自带队朝着万里帮宁州堂的游行队伍进发,消防队,法警,税警,连海关的工作人员都出动了。这个场面在租界里百年难得一见,中方和外方的势力面对面相抗衡。 罗曼站在队伍的最前方,默默的等待着队伍到来。他掏出自己的手枪对身后的下属说,他们只要敢反击全给我『射』击听见了没有? 好。这句回答的声音非常小。 罗曼生气的转过神来,你们怎么回事?如果我们不阻止他们,我们法租界侨民的安全由谁来保护,他们都是被红『色』瘟疫感染的病人,无可救『药』,送他去见上帝是我们每个人应尽的义务。我再问一遍,他们只要敢反击全给我『射』击听见了没有。 好的。这次的回应,整齐而洪亮。 宁州堂的队伍终于到了,在他们和罗曼的警察部队之间是张笑灵一个人躲在万里帮总部的办公室玻璃后边。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 罗曼大喊,前方的游行队伍,你们听着,你们的行为不符合租界法律,涉嫌非法聚会。我现在命令你们所有人原地蹲下,不许再往前一步。 宁州堂的兄弟们顺从的停下了脚步。 好的,举起双手,抱住头部,所有人蹲下。罗曼感到事态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严重。这些华人还是愿意配合的。 罗曼的手下纷纷走到这些游行分子的身旁,准备取出手铐逮捕他们。宁州堂人群中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喊,破。。。 所有的兄弟都改变了自己的姿态,纷纷对身边的外国佬开始发动攻击,场面有平稳走向崩溃。 有一个万里帮的兄弟从身后取出一个带尖的铜管『插』在了旁边洋人的肚子里,那个洋人只是个税警,并没有配枪,手中只有一个象征『性』的短小的胶皮棍。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黄种人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杰作,他的肠子和肚子刹那间都从那根钢管中洒『露』出来。不一会儿,这个外国人开始浑身抽搐,嘴巴里也喷薄着带泡儿的血。 罗曼看到了这么凶残的景象,毫不犹豫拔出手枪就朝着那个袭警的帮会分子猛开六枪。一枪在太阳『穴』,一枪在脖子,剩下两抢在胸口,最后两枪在大腿。那个帮派分子当即一命呜呼。 罗曼仿佛变成了嗜血的魔鬼,他对所有的外国人说,干掉这些人,一个不留。万里帮总部门前顿时变成了人间炼狱。 张笑灵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此刻他真的变得像个『妇』人,看到自己的兄弟就这样的被外国人屠杀,他痛苦,他愤怒,他要出去拯救他的兄弟,可就在这个时候,刘珂带着人进来了。张堂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来人,快,扶张堂主做起来。 张笑灵愤怒的瞪着刘珂,都是你们这些王八蛋出的好主意,我的兄弟们都快死光了。张笑灵指着窗外。 哎呀,你们万里帮好几万人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哪儿到哪儿?你还想把事情搞多大? 不是我想。刘珂更正了一下张笑灵的话,主要是看杜火先生有多想。刘珂吩咐一个手下忙碌了起来。那个手下用很麻利的速度,组装起了一个便携式的狙击枪。手下打开窗户将步枪伸了出去。 你还想干什么?张笑灵质问刘珂。 嗯,还想把事态闹得更严重点。 什么意思? 譬如说这次治安事件当中死了一个外国的长官呢?譬如说这个人就是罗曼呢?啊哈哈哈。刘珂冲着手下点头。 手下扣动了扳机。 不要!张笑灵大喊。 声音的传播速度哪里有光快啊!子弹像一颗火石穿过厮打的人群最终从罗曼局长的后脑勺摄入,从太阳『穴』『射』出,罗曼局长昨天才和太太和好,今天就倒在了自己的工作上。而这一切的变故他竟然还没有来的及思考和应对。 所有的外国人都惊了,罗曼,警察局长被这些帮会分子杀了,华人这是要彻底亡命了吗? 就在事件发生的不远处,五六辆黄包车齐刷刷的远离了这里。这黄包车中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程丹。他的脑子很『乱』,这场疯狂行动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今天的事件发生了之后,万里帮将会从上海的历史中彻底被抹去。 喂,想什么呢? 没有。程丹随口回答,不对啊,这声音。他猛地抬起头,杜云生和几个手下站在路边。杜的手上端着一个望远镜,想必他也看到了刚刚的事情。程丹下了车子,走到杜云生身边,聪明啊,放假消息说自己死了,现在本尊在这里,确实厉害。 我女儿呢?杜云生最关心的是盼儿的安危。 放心吧,他就在我家,很安全。你们万里帮这次恐怕真的完蛋了。 哼哼,这正是我要跟你联合的原因。我希望借助你的人帮我。 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万里帮总部前方的这场屠杀就像瘟疫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上海。自然,万里帮的各堂口的兄弟也都知道这件事情的情况。几个分堂的话事人,都争先恐后的向张笑灵所在地打电话。 张笑灵强压着心中的悲伤,安抚了青红堂,丽晶堂的堂主。最终他像彩华堂堂主布置任务,让他集结自己的手下去法租界董事会所在的256号街区示威,示威法警『乱』杀中国平民。同时继续打着革命党的口号。 彩华堂的堂主可没有像宁州堂的那班兄弟一样傻实诚。张堂主,我想问一下,为甚么要打革命党的旗? 很简单,宁州堂的兄弟打得是这个旗,你们也应该守护这个口号。 我们是流氓,要什么口号。这个事情我做不到。 第三八六章 杜火返回法租界 彩华堂的负责人气的差点把话筒捏碎。 张笑灵听到电话被撩了,心中很是高兴,总算有几个硬骨头。他指了指电话望着刘珂。 刘珂两只脚搭在老板桌上优哉游哉的说,在你们万里帮,要是不听帮中指示的人应该怎么处理啊? 张笑灵准备等着刘珂说完他狠毒的计谋。 你叫青红堂和丽晶堂联合起来剿了彩华堂,那可是杜云生的老班底了,刚好一并收拾了,许诺那两个堂主,事成之后,把彩华堂的生意拿给他们打点。 你这是一心想要万里帮四分五裂,『乱』成一锅粥啊!刘珂,我不相信这是杜火少爷的意思,彩华堂是他父亲的心血,怎么可以这样呢? 刘珂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给了张笑灵,信上是杜火的字迹,一切遵照刘珂帮主的指示去做,他说的就如同是我说的。 张笑灵无奈,只得下命令照办。 青红堂和丽晶堂听说可以瓜分彩华堂的地盘,都兴奋的牙根痒痒,那可是杜云生的自留地,肥的很。杜的大部分开销全都是从这里转出来的。显然,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罗曼死了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整个法租界,万里帮彻底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法租界董事局的头知道这次事件已经无法温和解决了。他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法国外交部,并且跟海上停泊的牙苏号战舰上的让上校取得了联系,他希望海军上岸帮主镇压万里帮的叛『乱』,这是目前武力干涉法租界的最好办法。 另一边,杜火在伐木场焦急的等待着燕子门的那几个雇佣杀手,杀死吴敬崖拿回红土和货款的好消息。同时,他也在密切的关注上海的局势,在刘珂和张笑灵的共同配合下,他自己最终的目的终将达成。 就在这焦急等待的过程中,黄帮主犯起了脾气,不停地冲守卫发火。 我要回上海,我要找我的兰春,让我呆在这个破伐木场里干嘛? 杜火劝慰道,帮主,稍作忍耐,眼下上海的情况非常混『乱』,您现在回去太危险了。 你说什么?上海很混『乱』?那我更要回去了,我可是法租界巡捕房探长啊! 杜火也不多做解释,满脸赔笑。 黄帮主见没有效果,值得沉默。 少爷!一个手下走进屋里传话。 什么事情?是红土到了吗?杜火兴奋地问道。 不,是浙军那边的章子栋局长来了,他说要来商量红土的事情。 哦,那我看看,黄帮主您在这里休息。 杜火,你们说红土?你们要往上海倒红土吗?黄帮主紧紧地拽着他的脖领子。 这事儿您就不管了,好好地歇着吧。 杜火走出大门,见章子栋在屋外站着,望着天上的太阳。 章将军,您怎么来了。 章子栋没有急于回复,而是把一堆报纸扔在了杜火的手上,杜云生死了,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杜火愣了四五秒,他深深地喘着粗气。 杜公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哀伤啊! 杜火抬起头冷冷的说,哀伤的方式有很多种。 那就节哀顺变吧。我刚刚得到消息,上海法租界,你们万里帮以革命党旗帜发动了游行,并且还跟外国警察发生了严重的流血冲突。 奥。杜火只回应了一个字。 奥?章子栋听到只有一个字,彻底火了。咱们昨天才签完合作协议,今天你们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问你,红土呢?在哪里?我们大帅吩咐了,这批红土必须由我们浙军代为保管,同时你所说的垫款,我们也不会掏! 嗯,章将军,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哼,你们昨天离开我们浙军府之后,就一直有侦察兵跟着你们。黄帮主在哪里,在屋子里吗?章子栋指着屋子。 您问这个干嘛? 我要带走黄帮主。 你凭什么? 哈哈哈,章子栋笑了,你们这里已经被浙军包围了。说着,地上轰轰的传来了响声。朝周围林场望去,好多身后都冒出了不少黑影。 杜火『摸』着下巴,哼,果然是人多欺负人少啊。不过你失策了。杜火解开了衣服,他的身上捆满了炸弹,然后一手拉着引信,一手搂着章子栋的脖子。章将军,辛苦你为我们开路了。 杜火的手下发动了车子,带着黄帮主,阿法慢慢的朝法租界行进。章子栋的手下看到自己的长官被当成了人质,只得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车上,杜火满是歉意,不好意思章将军,等我们进了法租界,我保证您可以安全的回到浙江。 就在他们从树林离开上公路准备前往法租界的时候,吴敬崖带着受伤的大小虾也出现在了伐木场周围。 大虾看着远处的杜火问道,吴大哥,我们杜火公子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杀咱们? 吴敬崖摇了摇头,他现在抓的那个人应该是浙军里边卢的心腹,那天在军营里无意中瞄到了他。 我们应该怎么办? 趁他们撤离,你跟小虾抄小道快回法租界监狱看看,我担心杜先生和盼儿会遭遇不测。我去会会你们的杜火公子。 他满身炸『药』,你怎么靠近他。 哈哈,吴敬崖笑而不语。 杜火的车子离法租界越来越近,浙军的没法再往前跟了,所有的浙军荷枪实弹,不少神枪手都在远距离瞄着杜火的头。 章子栋虽然是人质,但是他并没有慌『乱』,年轻人,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我奉劝你,及早回头,以免造成更大的错误。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着杜火一脚把章子栋踢开,然后带着手下安全进入了法租界边境。 章子栋被自己的战士搀扶了起来。 黄胖子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进法租界,一切简直就像梦一样,关键是这个梦是如何做起来的,他压根不知道。叱咤风云的黄胖子,此刻是个孤零零的落叶,任风儿吹扫。 阿法望着黄胖子说,帮主,杜火绝对是疯了,他这是公然的背叛帮会。 嗯,可是,他背叛帮会,背后到底是谁指示的呢?黄胖子思考着。 第三八七章 和平的死去 彩华堂的兄弟们聚集在四方茶楼,这是他们的主要聚集区。在跟张笑灵通完电话之后,彩华堂堂主将所有兄弟召集起来,已被帮中再出现更大的问题。四方茶楼是在吴华道和林子街两条大路交会的地方。本是个违规的建筑,要拆除的才对,但是因为是万里帮的势力,所以在这十字路口神奇的存在着。 彩华堂的兄弟做梦也不会想到,此刻的他们危急万分,青红堂和丽晶堂的人早已在四周埋伏,随时准备攻占四方茶楼。 青红堂堂主和丽晶堂堂主正在商量应该如何拿下四方堂。就在这个时候,张笑灵带着刘珂也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望着近在咫尺四方茶楼,张笑灵的心情很是复杂。刘珂倒是轻松地厉害。 两个堂主跟刘珂打了招呼,刘珂自己为自己解释道,万里帮有难,我们老八帮作为老朋友,愿意来给撑个场。由于刘珂是跟着张笑灵来的,所以其他两个堂主并没有过多的说什么。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张笑灵问道。 三个方案,第一个就是火攻。我们准备了很多的汽油,火一烧他们就会往出跑。第二个就是包围四方茶楼直接强攻,这样的话速度最快,不过损失也会最大。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您亲自去茶楼把他们的堂口话事人请出来,我们把它拿下,『逼』迫他让里边的兄弟出来投降。这三种办法各有优缺点,我们还在权衡。丽晶堂堂主说道。 刘珂说,我看第一种比较好,火攻,其他两种办法要么太莽撞,要么太耗费时间。你说呢张代帮主。张笑灵此刻站在窗口望着对面的四方茶楼。他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转过头来说,你们说什么。 刘珂把刚才的计划重复了一边。张笑灵大惊,火攻,那可是我们自己的兄弟啊,就这样活活的烧死? 两个堂主听到张笑灵这样说,他们的脸上都有些尴尬。心想着,不是你让我们干这个事情的吗? 刘珂拍了拍张得肩膀,小声说,无毒不丈夫。再说了,这些人都是杜云生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杜云生已经死了。 杜云生没那么容易死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张笑灵心里也知道,十有八九。 两个堂口的兄弟并成一股,他们的右臂上都绑上了红『色』的『毛』巾。面对彩华堂的围攻就要开始了。他们先是把自己实现准备好的杂草悄悄的堆放在四方茶楼的周围。此刻的四方茶楼窗户大门全都紧闭,自然是不营业的。但是大家都知道,里边满是彩华堂的弟兄。红『毛』巾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又把汽油桶推了过来,一点点的把汽油浇在杂草上。再过一会儿点上一把火,四方茶楼就会变成四方木炭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张笑灵一声令下了,众人都望着张笑灵。张笑灵的手第一次发着抖举了起来,然后缓缓地落下。红『毛』巾们准备火攻。 刷。。。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红『毛』巾们准备烧杂草的火苗全部被熄灭了,仔细一看,这不是雨水,原来四方茶楼的二楼窗户打开了,一盆盆水从上边浇了下来。大家都慌了,当然这份慌『乱』并没有持续多久。 四方茶楼的一楼大门突然打开,里边的兄弟纷纷如洪水一般涌了出来,他们的胳膊上都绑着黑『毛』巾。彩华堂的弟兄们原来早有准备,一时间喊声震天,刀光剑影。 怎么回事儿,刘珂趴着窗户沿儿不停的往外探头。两个堂主也是你挤我我挤你的观察四方茶楼的情况。可是他们已经看不见了,吴华道和林子街两条大路冲出了无数量黄包车把四方茶楼外围团团围住,黄包车的车顶刚好遮挡住了张笑灵他们的视野。 哪里来了这么多黄包车啊?刘珂诧异万分,他望着张笑灵,张笑灵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我可以断定,我们着了人家的道了。 楼下一棒子黄包车夫冲了上来,这些人把刘珂,张笑灵,还有两个堂主全部拿下。你们是什么人,刘珂的双手和手脚被紧紧的绑在了身后,他挣扎着问道。一旁的张笑灵倒是很坦然,他问道,快让你们程丹帮主陷身吧! 黄包车围城的圈子里,黄包车夫穿着天然的制服,拿着各类武器,酒瓶,木棍,短刀,他们和黑『毛』巾们默契的配合着。黑『毛』巾中心开花,杀了红『毛』巾一个措手不及,黄包车夫们从背后袭来,断了红『毛』巾们的退路。红『毛』巾们死伤惨重,大概小一半人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人全都非常有秩序的投降了。 不一会儿,四方茶楼的大门又打开了,从里边走出了一个身着长衫的儒雅男人,杜云生。他手中提着一个梨,一个刀从红『毛』巾们的尸首上踩过,他一边走路,一边削梨,梨皮完完整整的落在了血泊里,被鲜血浸染。同时,程丹也从一旁停歇的黄包车里走了出来,两个人肩并着肩向张笑灵刘珂他们这里走来。 上楼的时候,杜云生手里的梨皮全都削掉了,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到了张笑灵的身旁,三哥受惊了,来吃个梨吧。 张笑灵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杜云生从不喜欢强人所难,不过今天他把梨强行放在了张笑灵手上,不不不,你今天应该吃梨,去去心火,心火没有了,心魔也就没有了。 张笑灵叹了口气,你说的对!他拿起梨吃了起来。 至于你嘛!张笑灵蹲在地上望着刘珂,老八帮,你们嫌我们抢了你们的生意,我觉得有情可原。可是你们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我的兄弟,甚至对付我的女儿,儿子,那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啊。 刘珂满脸虚伪,杜兄弟,误会,误会。 叫我杜先生,谢谢。杜云生冷冷的说。 好的杜先生,请你相信我,我是和平的,真的,和平的。 杜云生,点了点头,和平的好啊,那你就和平的死去吧。 第三八八章 杜火跟杜云生 当杜云生说要杀死一个人的时候那就说明这个人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刘珂感受到了两个字,末日。昔日老八帮和万里帮的恩怨依稀仍在眼前,眼看就要把万里帮两根拔起,没想到还是棋差一着。刘珂不停地叹气,这回你儿子都成了我们的内应,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杜云生听到儿子这两个心中一震! 杜火,是杜火。今天这一切都是杜火的意思!啊哈哈哈,杜云生,你知道吗? 刘珂歇斯底里的嘲笑了起来,接下来,杜云生的水果刀便『插』进了他的喉咙里! 杜云生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然后问张笑灵,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张笑灵点了点头,起初我只是想借黄老大不再给自己捞点好处,没想到我也被人装在套子里了。 杜火带着人进入了租借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验明自己的父亲是不是真的死了。一行人迅速赶到了法租界巡捕房。巡捕房里的人忙碌异常,进进出出。看来万里帮的游行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振动。 少爷,我们怎么进巡捕房啊。手下问道。 杜火指了指怀里的炸『药』,这就是门票。 杜火带着兄弟们冲进了巡捕房,巡捕见这样一个炸『药』暴徒走了进来,没有人胆敢阻拦。 小队长,不好了。趴在桌子上睡得晕晕乎乎的邓碧波在睡梦中被吵醒了。他搓着眼睛,怎么了。 杜云生在咱们牢里死了!他的儿子现在绑了一身的炸『药』也闯了进来。 嗯,我知道,邓碧波平静的戴上了警帽。 您一直在睡觉,您怎么知道? 邓碧波指了指手下的身后,笨蛋,人家都进来了。 杜火仗着炸『药』一直朝前走着,如入无人之境。 慢着,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法租界巡捕房。邓碧波厉声呵斥。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捆了一身炸『药』进来。 你想干什么? 我想来看看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已经『自杀』死了。 我要亲眼看看他。 邓碧波看着身后无辜的弟兄们,他不想让大家惨死。把地牢钥匙给我,我带杜家少爷下去看看。杜云生的尸体就在他住的监牢里停放着对吗? 手下点了点头,从皮带上卸下钥匙,可是曹信队长昨天知道杜死了以后,要求所有人不能擅入地牢。所有要进入地牢的人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放屁,命都快没了。邓碧波拿过钥匙带着杜火下到了地牢。 除了邓碧波下去了,其他的巡警没有一个人敢跟着下去。 杜火推开牢门,我父亲的尸体停在哪里。 这里,那个黑『色』的布盖着的就是你的父亲。 杜火拉开牢门,望着黑布,他双膝跪在地上。脸上的泪水哗的流了下来,良久他突然睁开眼,把黑布掀开。他的表情从悲伤变得失望。原来,黑布下的并不是杜云生。 阿扎,这不是看管杜云生的狱卒吗?他怎么会?那杜云生呢! 杜火站起身,你们这几天有没有见到曹信。 没有,不过他一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给我们下各种命令。 好,带我去他的办公室。 邓碧波劝说,杜少爷,别闹了,乖乖的跟我们合作,你父亲的事情会查清楚的。 杜火没有接话,又带着大家走到了曹信的办公室外边。邓碧波敲了敲门。 半天,门开了,一个巡警走了出来,这人是杜云生的心腹,连杜火都没有见过。 邓碧波问道,曹信探长呢? 在里边休息,他吩咐了,他不想见任何人。你这是。 巡警见杜火一身炸『药』,眼中很是惊讶。 杜火笑了,他不想见任何人,我看是你不想他见任何人吧。杜火问邓碧波,这个人你认识吗? 邓碧波摇了摇头,看着眼生。之前他自称是曹探长新调来的心腹。 杜火向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连开三枪,心腹倒在地上,一边口中流血,一边喊着,你们没有人可以战胜杜先生的。没有人。 大门打开了,曹信被绳子捆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头上青一块,紫一块。 杜火全都明白了,原来杜云生手上还有这样一支不为人知的力量。看来他把他老子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少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现在只有等张笑灵和刘珂那边的消息了。这时候电话响了。邓碧波看了一眼杜火,杜火点了点头。邓碧波接起电话,紧接着问杜火,找你的。 杜火很疑『惑』,会是谁呢?他走过去接起了电话,那声音即熟悉,又让人恐惧。 儿子,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杜云生平静的说道。 您还活着,我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刘珂,张笑灵,还有帮里的反叛分子我通通已经拿下了。刚刚我跟法租界董事局的头通过电话,只要黄帮主安然无恙回来主持大局,这两天的变故就都可以结束了。黄帮主在哪里?我需要见到他。 可以没问题,但是我有个条件。 哼哼,想跟我谈条件,你想跟你的父亲谈条件。好啊,你说吧。 咱们回家见。 回家? 嗯,回家。说着杜火挂掉了电话。走,回家。 程丹一大早就出去了,在程丹公馆里的盼儿盼星星盼月亮。他想着大哥,想着吴敬崖,可是直到今天早上看到法租界的报纸,他一切的重心全都失衡了。父亲怎么会死了?难道是那些坏人发现了父亲,害死了他。他忧心忡忡,父亲把自己安排到程丹这里,难道是最后一次出于对自己的保护。 面对这些,盼儿不愿意等待,他离开了程公馆。到了街上才陆陆续续的知道了万里帮发生了这么严重的问题。他该去哪儿呢?对,回家,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阿贵姨妈了。父亲走了,她肯定知道了会非常痛苦的。 到了家中之后,房间里的灯全都是关掉的。王妈,赵阿姨。盼儿呼喊着家里佣人的名字,可是没有得到响应。他往二楼看去,只有阿贵姨妈的房子灯还亮着。 此时的阿贵姨妈,一边躺在床上抽烟土,一边用斜眼凝望着桌上刊载杜云生死去消息的报纸。她的眼睛上趟着泪花。 第三八九章 杜火的心声 姨妈,盼儿哭着跪在了阿贵姨妈的面前。 盼儿,你回来了?阿贵半坐起身体,你这些天跑去哪里了,姨妈担心死你了。阿贵紧紧的抱着盼儿。 他们说爹死了,大哥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有吴大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没事儿,有姨妈在。看你头上的汗,阿贵把桌上自己的参茶递给了,盼儿,来喝点茶吧。 盼儿的确渴了,结果参茶喝了两三口,姨妈接下来我们。。。盼儿突然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竟然有重影。她狐疑的盯着姨妈,这茶里,这茶里。盼儿晕倒在了阿贵的床上。 平日里火爆异常的杜宅,今天已经冷清到了极点。今日,似乎不算是个好日子。杜宅的门口那可梧桐树上竟然还落了一直乌鸦,啊啊。。。的叫着,让人听了就觉得不吉利。杜火带着兄弟走进了杜宅,邓碧波还有曹信带着巡警跟在后边包围了杜宅。 杜火回到家里先打开了大灯,然后在厨房倒了一杯洋酒,他从来不喝酒,今天破例喝了一大口。咳嗽了两声,又把洋酒的盖子盖上了。他没有着急上楼,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房子,打开了自己的衣柜,在衣柜的大箱子里边取出了一个相框。那是母亲抱着盼儿还有杜火和杜剑一起照的相。那是母亲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他哭了,拿出照片塞进自己的衣服里。手下们安静而整齐的站在门外等他,他走出屋子把齐齐的拍了一边身边的好兄弟肩膀。这么多年跟着我你们辛苦了。 手下回答,我们的命都是杜火少爷给的,是生是死我们一起承担。 杜火点了点头,然后上了楼。进屋之后他望着阿贵姨妈。姨妈,我爹一会儿就回来了。 阿贵姨妈点了点头,她此时站在窗外看着楼下里三层外层的巡警,嗯,我知道,看来我们这回哎。。。 遵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楼兰春那个贱人给杀死了。黄老板我也带回来了。 好啊,我好久没有见过那个死胖子了,今天刚好见见。 杜火的手下抬上来了两个大袋子,解开袋子『露』出了两个人,分别是黄帮主和阿法。 我只是担心盼儿,妹妹什么都不知情。 阿贵安抚道,盼儿是个好丫头,她会没事的。 黄胖子看到了阿贵,眼神中很是平静。是你啊。 是我啊,阿贵走到黄帮主边,深情的用手捋了捋黄帮主头上凌『乱』的头发。你这几天都瘦了,哎呦,这头顶的头发怎么又稀了。是不是在楼兰春那个丫头身上又使了不少精力。 黄帮主叹了口气。 别担心,你不用再受他的气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黄帮主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你这个女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着急啊。阿贵『摸』着黄帮主的双下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杜云生的车子在杜宅外停了下来,一下来他便看到了满脸是伤的猪头曹信。杜云生拱了拱拳,这几天让你吃苦了。 曹信的脸上满是尴尬。黄探长回来了,就在楼上。 杜云生点了点头,他坦然的走回了自己的房子,上了二楼。 邓碧波问曹信,探长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赶紧上楼去保护黄探长的安危啊。说着一堆巡警也拥进了杜云生的家里。 杜云生上了二楼,走了进去。阿姐,我回来了。 云生回来了,阿贵显得很热情。此刻他已经把黄帮主安排在了床上。 地上的阿法惊恐的望着杜云生,杜叔叔救救我。 阿法,张笑灵从杜云生身后闪了进来。别怕,爸爸来救你了。 都别吵了,让我安静安静。阿贵重重的用烟枪在桌子上打了好几个窝。你们都到了,云生你不想说说什么吗? 阿姐,那得看你想跟我说什么了? 我啊,就是想让孩子当着你的面说说他的心里话,阿火,你爹在这里,有什么就对他说吧。 杜云生,阿火叫起了父亲的大号,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 你为什么要坑害自己的帮会,你知道万里帮走到今天有多么不容易吗? 杜火看着这个屋子,说道,是啊,金碧辉煌,楼台庭院,我们是流氓却过得像个皇帝。这就是万里帮,你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害的我娘那么早就走了。所以我要毁掉她,以告慰我娘的在天之灵。 明白了!杜云生点了点头,把阿法和帮主放了,我给你们当人质。 杜火笑了,你有病吧,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讲江湖那些道道,你什么时候想过家庭,你什么时候能把这些东西放掉多关心关心我娘。 杜云生跪在了地上,冲着儿子磕了三个响头。这三个头表示我对你娘的歉意,他的去世我有很大的责任。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走出第一步就没法再回头了。儿子,这么多年,这些话你为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肯告诉我呢? 你这般高冷,孩子怎么敢告诉你呢,这些话孩子倒是时常跟我说。阿贵接过话来说,起初我不停的替你辩解,说万里帮多么的好,万里帮是穷人的梦想。劝着劝着,我却也从万里帮夫人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讽刺啊。阿贵望着黄胖子。 黄胖子,所以你们就趁我被浙军抓走,把上海滩搞得天翻地覆。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们就是想毁掉万里帮,毁掉这个你亲手创建,毁掉了杜云生,毁掉了千千个家庭,让无数女子在家中翘首以盼,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的万里帮。你们明白吗。 阿贵,你疯了,你疯了。黄帮主指着阿贵说。 没错,我是疯了,从你为了楼兰春那个王八蛋而跟我离婚的时候我就疯了。我为你付出了一辈子,你呢?你是怎么对待我的。起初我也不想做的这么绝,可是云生劝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改变自己的主义,我彻底放弃了。我现在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我一定要在死前完成我的心愿。阿火。 说着,阿火拉开了自己的引信。引信的火着了起来,越来越短。 有炸弹,巡警一身喊,大家都往外撤去。 第三九零章 终极炸药包 张笑灵看见杜火拉开了身上的引信,恐惧的大叫,儿子,爹,爹管不了你了。说着,张笑灵拔腿就要跑。 站住,张笑灵,你以为你他妈的能跑到哪儿去?阿贵大叫,今天万里帮你们这三个巨头就全在这里死吧。 屋子里只剩下黄胖子,杜火,杜火的手下,阿法,张笑灵,阿贵这些人了。巡警们全都撤离了。 杜云生望着杜火身上的引信,哎,一定要这么坚决吗?我的儿子。成,那咱们就一块儿死吧!杜云生索『性』坐在了地上,他用手扶在脸上,表现出非常疲惫的样子。引信越来越短。 黄胖子坐不住了,阿贵,我求你了,别在闹了,咱们都好好的活着不好吗?现在那个贱人也已经死了,我们都不要再因为这个事儿发疯了,黄胖子紧紧地抓着阿贵的裙子。万里帮的创建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阿贵温情的抱着她,阿黄,我想了,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永远在一起,别怕,就疼那么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房子底下所有的巡警都在密切的注视着杜宅的那间房子,大部分人都已经撤到安全地方了。 邓碧波担心的问道,怎么办?黄探长这样子肯定会死的。 曹信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无所谓,那我有什么办法。他们三巨头被一个女人玩成了这样,只能说明万里帮气数已尽。 邓碧波非常鄙夷的看着曹信,他知道曹信的小九九,黄探长死了,那探长的位置十拿九稳的就归了他了。没成想,这样的『乱』局,曹信这个王八蛋却可以自自在在的笑道最后。 哎,那屋顶上是?邓碧波打眼上瞧,一个穿着制服模样的人,正从楼顶往杜宅的窗户附近爬,窗户前边就站着杜火和他们的兄弟。这人是谁啊? 邓碧波问道旁边的曹信。 曹信一看,不好,有人要破坏三大亨死。他眼珠子一转,喂,不要轻举妄动。这声音喊得特别大声,屋内的人肯定都听得见。邓碧波没想到曹信如此下作,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双手紧紧地捂住曹信的嘴巴。 这声喊叫,打破了吴敬崖的秘密潜入,吴用力一蹬,整个人踢烂了杜火身后的窗户。杜火的手下都在杜火的前方挡着大家,可是杜火的身后却是一个大的漏洞。 灵巧的吴敬崖重重的压在了杜火的身上,引信马上就要到底,这神奇的一条,压灭了杜火胸前的烟火。杜火身边的几个人想反抗,此时的吴敬崖知道,这已经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必须使用最严酷的杀招。他从怀里掏出匕首,三下五除二把杜火身边的人全部杀死,几乎都是一两刀就毙命。不是抹脖子就是『插』心脏。 阿贵愤怒的望着吴敬崖,小王八蛋,没有料到还有你在这里。 吴敬崖制服了杜火,大喊道,你这个女人心里太歹毒,利用杜火心中对母亲的不平,你就去利用它完成你自私的想法。你知道吗?杜火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 张笑灵看到吴敬崖大惊,是你?你这个革命党! 吴敬崖不屑的冲张笑灵笑了笑,亏你还记得住我。 杜云生看张笑灵认识吴敬崖,心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搞清楚吴敬崖的身份。 阿法,黄胖子,张笑灵还有杜云生都朝阿贵这个女人靠近。 都别过来,阿贵拉开了身后的大衣柜,昏『迷』的英子就躺在里边。阿贵从衣柜里取出了一把枪,啪啪啪,连开机枪。黄胖子的肩膀,张笑灵的小腹,还有杜云生的胳膊都受了伤。 枪里还有一颗子弹,你们再要过来,我就杀死杜云生的女儿。阿贵大喊。 杜云生看到盼儿就在里边,阿姐,盼儿是无辜的,你怎么好对他下手。 云生,阿姐的苦没有人能懂,只要能解阿姐心中的苦所有人都能牺牲。臭小子,快把杜火放过来,否则我就杀了盼儿,这个小丫头你是不是很喜欢。 不能啊后生,黄胖子发话了,你把杜火送给她,他炸炸『药』包我们还是要死。 看着盼儿可怜的样子,吴敬崖痛苦的说,你放了盼儿我就把杜火还给你。 阿贵摇了摇头,不行,你快点放人,不然我现在就开枪打死盼儿。 吴敬崖知道,大家的死期大概今天都要到了,此刻他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把地上的杜火推了过去。 杜火,赶快点炸『药』包,我们和这些混蛋同归于尽。 姨妈,你为什么捉盼儿,盼儿是无辜的。杜火生气的喊道,不行,你放了盼儿。 啪一枪,阿贵的子弹打中了杜火的头颅。紧接着阿贵跑去抢杜火胸前的炸『药』包,此时的吴敬崖还有其他人都费尽全力的一同去枪炸『药』,阿贵慢了半步,吴敬崖成功护住了炸『药』包。 杜云生看到儿子被阿贵姐一枪打死,他疯了似的冲阿贵喊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为什么要杀我儿子。为什么。 张笑灵早就坐不住了,跑过去拽起阿贵的头发就开始往床头重重的砸去,你个疯婆子,坏女人,王八蛋,臭婊子。你想害死我们啊,我要弄死你。阿贵的脸被砸的血肉模糊。黄胖子上手阻拦张笑灵,张笑灵哪里肯听,还是不停的打着阿贵。 他娘的没完了!黄胖子一脚把张笑灵踢开了,他把阿贵抱在自己的怀里,用手扶着她摇摇欲坠的头颅。阿贵啊,你说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哈哈哈,阿贵满口是血,说话都不清楚了。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几句。 你说什么?黄把耳朵凑到了阿贵旁边,因为,因为我不想跟你分开。说着,阿贵断气了。 吴敬崖望着着满目的狼藉,摇了摇头。柜子里的盼儿晃动了起来,看来是『药』劲儿过了,快苏醒了。吴敬崖担心盼儿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恐怖景象,立马抱起柜子中的盼儿朝隔壁她的房子去了。感知到盼儿身上的温度,吴敬崖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大小虾偷偷的钻进了屋里,他们仰着头正外上边看。吴大哥,我们到法租界巡捕房外边了,可是我们不知道怎么进去啊。 第三九一章 上海滩从回平静 望着大小虾两张纯真的脸,吴敬崖明白了,这兄弟俩听话做事没问题,可要是让他们独当一面发挥主观能动『性』,门儿都没有。 吴敬崖喊了一句,快上来帮你们杜老板处理伤口还有处理儿子后事吧! 什么,杜火公子死了?大小虾面对面沉重的看着对方。 吴敬崖把盼儿抱进了屋子,虽然她的身子已经恢复了温度,可是脚心还是有些凉。吴敬崖把她放在床上,然后把被子紧紧的裹着她。盼儿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吴大哥,盼儿哭着抱着吴敬崖,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盼儿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我爹怎么样?我大哥怎么样?我刚刚喝了阿贵姨妈的一杯参茶,然后我就睡着了,睡得好沉。我阿贵姨妈呢? 吴敬崖望着盼儿,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盼儿。 怎么了吴大哥,究竟怎么了?不行,我要下床去看看。 吴敬崖紧紧地把盼儿抱在了怀里,用手温柔的抚『摸』着盼儿的脸。 吴大哥。盼儿还要说,吴敬崖的嘴巴已经封住了她的嘴巴。 这莫名其妙的吻把盼儿都吻蒙了。不过能受到吴敬崖这样温柔的对待,盼儿便也舒适的在吴大哥坚强的臂膀中轻轻回应了起来。 吴敬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盼儿的大哥死了,父亲痛不欲生,最珍视的阿贵姨妈也把他变成了砧板上的肉,二哥更是在医院里下落不明。吴敬崖知道,说再多,不如一个拥抱。阿贵临死前说的那句,我不想跟你分开不停地在吴敬崖的脑海中回『荡』。 大小虾进了房子,看到杜云生痛不欲生的抱着儿子。此时的黄帮主抱着阿贵的尸体也在往楼下走,阿贵,我带你回家。一旁的张笑灵赶忙拉着儿子照应着黄帮主离开。 门口,曹信捂着肚子,恶狠狠的瞪着邓碧波,此时邓已经被曹信的手下制服了。 你他妈的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个王八蛋,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巴不得黄探长死了好取而代之。 放你妈的屁,曹信掏出枪要打邓碧波。 干什么啊?黄帮主抱着阿贵走出了房子。 曹信见了多日不见的老上司,刚忙迎上去敬礼,黄探长,那个,他阻挠我救你。您现在安全了就好了,我帮您。说着曹信要帮忙扶阿贵的尸体。 滚,黄帮主严厉的呵斥道。他望着邓碧波,你姓邓是不是。 邓碧波擦了擦嘴角的血,从地上站了起来,是的黄探长。 从今天起你就是副探长,我命令你逮捕曹信。 黄老总,你听我解释,这都是误会。曹信跪在了地上。 误会,哼哼,最大的误会就是我瞎了眼,提拔了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邓碧波当即反制,派人抓住了邓碧波。 黄胖子点了点头,继续把妻子的尸体往车上放,张笑灵赶忙跑到汽车另一个门那边把阿贵的头小心地接过。黄胖子望着张笑灵毕恭毕敬的样子,然后转身对邓碧波说,对了,把张笑灵和他儿子也给我抓起来。 张笑灵满脸茫然,不是,老大,我是效忠于你的,这些都是误会,是误会啊。 黄胖子摆了摆手,你比王八蛋也强不到哪儿去?来人抓住他投到监狱。众人得令,立马把张笑灵关了起来。邓碧波。 有,黄探长,请指示。邓碧波身子挺得直直的。 你告诉法租界董事局的头,我已经回来了,今天晚上12点之前,法租界恢复一切正常。 是! 就这样,黄老板瞬间恢复了法租界华人警察的最高权力,不费吹灰之力,当然,也损失了难以计数的生命。他费劲儿的坐上了车子的副驾驶,回家吧,我累了。司机发动车子,整个巡警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杜宅。 大小虾抱起了杜火的尸体,把他放到了房子的大厅里。家里边的佣人都去了哪里呢?小虾一个个的房间找,最后在杂货室看到了他们。 老管家『揉』着脑袋,怎么回事儿啊,阿贵姐让我们都呆在这里,说是有危险。 小虾点了点头,危险过去了,快出来处理大少爷的丧事吧。 什么,众仆人大惊。这到底是怎么了。 杜云生亲自少了一大盆热水,他在大客厅里吩咐人拿过四个屏风,将儿子的尸体挡住,他亲手用热『毛』巾擦拭着儿子的尸体。望着儿子额头上的眼,杜云生叫来老管家,去殡仪馆把老蔡叫来,让他把他的那套化妆的东西也带来。 是的老爷。 杜云生擦得很仔细,一点点的把杜火额头上的血迹擦掉。大儿子是所有孩子里最听话的一个,这么多年来,自己交代的事情他向来是认认真真。杜云生早就把他当成了大人,可是今天杜火身缠炸『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时候,他才真的明白自己的这个父亲当得有多么失职。本以为儿子是个大人,没想到还是脆弱的像个孩子。 管家小声问道,老爷,程公馆程丹帮主让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大小姐从他那里走了。第二件事情,他问你这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杜云生走了过去亲自接电话,程帮主,我是云生。盼儿回家了,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至于万里帮的事情我也全都办妥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办到的,你的玉蟾舞台不会被拆掉,他还叫玉蟾舞台。好了,我还有点是,不跟你说了。谢谢你。 难以想象遭遇了这么大的人生变故,杜云生还是可以如此淡定的与别人交谈。他再次回到屏风当中,老管家是看着杜火长大的,此刻人鬼殊途,老管家不停地啜泣着。 别哭,要哭出去哭。杜云生接过『毛』巾继续擦拭儿子的尸体。 屋内的盼儿舒服的躺在吴敬崖的怀里,吴敬崖问她,你更喜欢你大哥还是二哥啊? 盼儿笑了,二哥吧,大哥总是冷冰冰的显得对我漠不关心的样子。 吴敬崖望着盼儿微笑的脸木木的点了点头,他把盼儿抱得更紧了。 第三九二章 杜家丧事 杜家的丧事事秘密进行的,没有告知上海滩的各界名流,各路帮会。客厅被白『色』的带子点缀的到处都是。杜火生前不爱照相,没有留下可以作为遗照的照片。老管家找来了一个专门给死人画遗像的老手艺人。这个人花了一辈子遗像,画功很好,人称半柱香,那就是给任何人画遗像只需要半柱香的功夫。当然这半柱香他挣得可是很多的,毕竟给死人画遗像不是个很吉利的事情。杜府家大业大,当然给的起钱。老画家却没有问管家要钱,他的女儿被一个无赖看上了,对方非要要求自己把女儿嫁给他,他希望杜先生可以出面帮忙。杜云生死了儿子,这种事情都要搞交换实在让人难过,可是当管家通告给杜云生这件事的时候杜云生说,钱照给,他儿子的事你告诉他我也一定会帮他。 殡仪馆的老蔡跟杜云生认识的很早,当年杜云生的拜把子兄弟就是他给画的遗妆,出来混社会的流氓,天天刀口上『舔』血,这人生最后留下的模样,很少有干干净净的。杜云生却不肯在这个事情上妥协,他希望跟自己混的兄弟都能体体面面的走。一来二去,死的兄弟越来越多,杜云生的位置越来越高,跟老蔡的关系也就越来越熟。 老管家叫老蔡很着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为又是帮会里哪个兄弟不在了。到了杜府,打开四面屏风才知道,这是杜云生的长子杜火不在了。望着杜火额头上的伤疤,老蔡悄悄的探出头来望着杜云生。杜云生笔直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远远的朝老蔡半鞠了个躬。老蔡会意,不再多说。 杜火的身子已经提前被杜云生擦洗干净了,老蔡先是拿出了修面的刀提死者刮脸。这一步很重要,因为人死了,身体萎缩,皮肤下的『毛』发就会显得很长,就好像人好久没有刮过胡子一样。杜火头上的子弹眼比较让人头痛,老蔡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箱,对比着杜火的皮肤,调制了好几种粉底分别涂抹在自己的胳膊上,找寻适合遮住杜火头上小眼儿的那一款。老蔡把粉底吐沫在手上一点点的在杜火的脸上抹去。紧接着他在杜火的脸上垫了一块白布,只漏出两个眼睛的地方。他用小刀一点点的刮着杜火的眉『毛』。白布摘下,没有一点细小的眉『毛』渣落在杜火的皮肤上。最后一步,老蔡拿出画笔在杜火的脸上涂抹,希望尽量可以画出杜火生前的样子。最后老蔡把双手压在杜火的脸上,他的两眼紧闭,然后放开双手。可以打开屏风了。 四个屏风全部移开。杜火栩栩如生的躺在灵床上,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杜云生迈着缓缓地步子走到了儿子身边,这个时候盼儿也在吴敬崖的搀扶下从房子走了进来,盼儿的两只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一般,身上也换上了白『色』的麻衣。走到杜火的身边,盼儿跪在了地上,他用手扶着杜火的肩膀,头低下,只是轻轻地哭泣着。 吴敬崖望着杜火的样子,前几天还听她嘱咐把妹妹交给自己照看,中途又发现他不干人事儿,联手阿贵害大家。现在又因为拯救妹妹躺在这里,人『性』是如何可以扭曲到这个地步的。吴敬崖抬头看着客厅里的那块四字牌匾,一起春秋,吴心生厌恶觉得恶心至极。 老管家引来了和尚道士,客厅的神台不一会儿就摆好了,焚香飘飘,唢呐,木鱼声交相辉映。往生极乐世界,上香敬拜。那些和尚道士不知口中念得什么,吴敬崖以前听到这些『乱』糟糟的声音只觉得耳根子木『乱』,现在倒感觉听了以后还挺能凝神定气的。 老蔡的活儿结束了,他冲着杜云生鞠了个躬,就被老管家带入后堂休息了。接下来该半柱香出场了,他张开画板,用手比划着杜火脸部的比例,准备作画。此刻的第一炷香已经被杜云生点着放在香炉里边了。明暗的对比,一枝铅笔便能把杜火描绘的不走洋分毫,这便是老艺人吃饭的手艺。果然半柱香过后,杜火的素描像便放在了供果蜡烛后边的相框中。吴敬崖看了叹为观止,这半柱香的手艺不是盖的,那副遗像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肯定会以为那就是照的黑白照片。 杜火的死不能遵循寻常人的死,简单的祭拜过后,管材就拉到了门外。尸体准备派车拉出法租界,埋葬在杜云生老家的地里。那块地杜云生年轻的时候曾经失去过,后来他飞黄腾达了,收地的人愿意原价让他回购。杜云生用10倍的价格买回,这些老地上,他希望以后可以起来一座杜家祠堂,把先人们的牌位都从村子里的族谱中摘抄出来,没想到,祠堂还没有修好,儿子就要先葬在祠堂的地里了。 棺材落地,这是老管家临时在棺材铺里订制的,原本是要给一个大胖子做的,那人得了痨病死了。棺材铺的人听说是杜家定,都不敢多说什么。大哥去世,本该二哥扶头,可是二哥人在医院,杜云生扶头又不符合礼数,盼儿扶头一来是因为她是女的,二来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杜云生望了一眼吴敬崖,吴敬崖点了点头,亲自过去扶头把杜火装殓入棺。管材盖子盖上以后需要封棺,这是杜云生老家的规矩,必须要用七根定子顶在管材盖附近,这是要把死者的魂魄钉住,让死者全须全影的往生极乐。 老管家拿来了七个钉子交给杜云生,杜云生绕着管材轻轻地把钉子锲入木料中。每个钉子他都用榔头砸九下,第九下钉子刚刚好全部砸进管材。 好,起灵。众人把杜火的棺材抬上了院子里的卡车。杜云生带着老管家准备出门,盼儿也准备迎上来。杜云生回过身冷冷的说,你在家吧,我去送你哥。他的语气不容盼儿争辩,此时的盼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又是封建礼数的那套规矩,女人不能送灵,怕晦气。 盼儿走到门口,远远地望着杜火的灵车一点点的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眼前。 第三九三章 黄家丧事 吴敬崖给盼儿倒来了一杯热水,喝点水吧。 盼儿摇了摇头,她回到房子,不一会儿从屋里走出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子。你陪我去教堂吧,既然他们不让女人去送灵,我就去教堂为我哥哥祷告。 杜火点了点头,取来杜家的车钥匙打开车子,载着盼儿去教堂。盼儿坐在副驾驶,头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的阳光一点点的被苍穹收走,不夜的上海再次披上独有的彩『色』装扮,歌舞升平的样子跟白天混『乱』不堪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些当然是黄帮主这颗定海神针的功劳。 杜云生的家里办着白事,黄胖子的家中也是白事。他们没有杜云生那般精细,把阿贵入殓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怎么擦拭,就匆匆的盖上了管材盖子。李萍儿和李三儿作为子女在阿贵的灵前哭泣着。平日里好吃懒做的黄三儿在父母离婚后从未去杜府看过养母阿贵,他总想着住的也不远,时间还那么多,总能得空去看看养母的,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此刻的他哭成了泪人儿,撕心裂肺的模样,不过声响却显得有气无力。李萍儿也难受,不过没有丈夫这般无法克制。照理说阿贵是她的老主人,没有阿贵的赏识,李萍儿也没有办法做的成黄公馆的儿媳『妇』。可是颇有心思的李萍儿知道,此刻的黄家需要的是能照应里外的主事儿,她劝自己,等把一切都忙完了,再找个机会好好地哭一鼻子吧。如果是黄帮主死了,阿贵在世,那阿贵是一定会这般做的。阿贵是个女强人,李萍儿同样也想做个女强人。 咚咚咚,门响了,邓碧波的肩章已经换上了副探长的样式,为了应景他特意在胳膊上缠了黑纱。李萍儿站起身有礼貌的冲邓碧波鞠躬,你好。 您好,节哀顺变。 谢谢。 黄探长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公公在屋子里呢,他一回来就把自己关了进去。你看看这一大家子,还得我这个女人忙里忙外。你稍等我这就进去看看他。 您轻便,您请便,我去给黄太太上根香。 邓碧波摘下帽子走到阿贵的灵前,看着这简陋的连个遗像都没有的装点,邓碧波打心里觉得荒唐,黄家也算是上海滩的大户了,门风就是如此,也不怕外人嘲笑。想想阿贵没有跟黄帮主闹离婚的时候是多么的风光啊。黄帮主主外,她主内。帮里边的大小账目全都由她来打点,那么多年,据说没有错过一笔。黄胖子没有阿贵这个贤内助,万里帮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可这又能怎么样,人走茶凉,黄探长说跟她离婚,她的权力便被全部剥离,一点不剩。到了,这个家还是黄一言九鼎,想必这就是男权社会的残酷吧。如若没有离婚这一出,万里帮这几日怕是也出不了这么多的变故。 李萍儿敲了敲公公的门,没有人回应,她担心有事,便轻轻地把门推开了。公公坐在窗边的摇椅上,半躺着,胸前放着一个盖住的相框。李萍儿小心翼翼的走到公公身旁,公公,公公,李萍儿轻轻地用手想去谈谈黄胖子的鼻息,他害怕黄胖子再因为心痛,再有个三长两短。 突然,黄胖子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他警觉地盯着李萍儿,一只手抓的李萍儿特别疼,李萍儿轻轻地叫了一声,爹,我是萍儿啊。 黄探长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儿来,奥,是萍儿啊。 李萍儿向后退了一步,她看到黄的脸上又泪痕,劝慰道。爹,人死不能复生,妈妈走了,日子还得过。 黄探长翻开照片,那根本不是阿贵的,那是楼兰春的。 李萍儿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您在为我妈妈伤心呢! 黄胖子没再解释,怎么了? 邓探长来了,在屋外他说想见你,看样子是有事汇报。 黄胖子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嗯,我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吧。 好的。 李萍儿出屋把邓碧波让了进来,关上门的一刹那,李萍儿望着公公那个形单影只的肥硕身材,她真的想不通。妈妈跟他过了一二十年,那个楼兰春小贱人才过了不到一年,为什么在公公的心目中楼兰春就那么的重,那个小贱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妈,我舍不得你啊,你也把我带去吧。黄三儿扶着阿贵的棺材哭的死去活来,都快断气了。李萍儿吩咐下人,你们快把少爷附近屋子。 管家来报,少『奶』『奶』,您看老夫人的白事这怎么处理啊。 李萍儿有些发蒙,他那里处理过这事儿啊?嗯,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以为老夫人是黄老爷的原配,本应该昭告各路人给他们报丧,可是我听说老夫人的死,嗯,这件事可能还不好太张扬。所以具体怎么办,我这心里还没个主意。 李萍儿明白了,老管家这是不敢担责任,怕办大了,丢丑。怕办小了,黄老爷那边又再怪罪。 好的,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跟老爷商量。你们也累坏了,赶快去餐厅吃点东西,今天晚上有点忙呢!老管家和所有仆人毕恭毕敬的向李萍儿鞠躬,然后静悄悄的去了厨房。 李萍儿的心中突然有一股澎湃向上的力量,来这个家时间不短了,最先有阿贵,之后有楼兰春,现在她终于有了一言九鼎的感觉,一丝思想的变化的火种不知不觉在李萍儿的心田上蔓延。 邓碧波毕恭毕敬的向黄胖子汇报着。 黄胖子点了点头,那么自始至终究竟杜云生有没有参与过阿贵的那摊事情。 邓摇了摇头,没有,整个事情都是杜火跟老夫人一起定下的计划。这件事也怪那个老八帮的刘珂,他一早就被杜火收买了,碰巧赶上了您被浙军公子赶走,他们里外接应,张笑灵傻头傻脑的被利用,才导致了今天的情况。要不是杜先生从中调停,前后斗争,事态恐怕已经收拾不住了。 哎,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啊。这个万里帮也就剩个云生知道忠诚怎么写了。其他人全都是墙头草两边倒。妈的,黄胖子重重的砸了一下椅背。 第三九四章 盼儿去教堂 黄胖子生气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好笑,腮帮子鼓的老高,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就好像快窒息了一样。可是就差一口气儿人就不行的时候,那口气儿又续上了。 邓碧波看在眼里,但是不敢笑在脸上。只能不住的劝说,探长,您消消气儿。 我想在就想知道到底是他妈的谁给浙军小卢将军指的道儿,让他把老子绑了。老子跟小春,想到小春,黄胖子的脸上又泛着忧伤。 探长,您不要着急,这就是我要给你说的其他的事情。根据我的调查,您的一个手下曾经被一个不知名的人绑了,他通过这个手下知道了你的行踪。而这个人还是个革命党。我比对过长江水司还有汉口警察局发布的通缉令,吴敬崖,这个人。邓碧波把吴的画像摊开递给了黄胖子。 黄胖子取过花镜仔细查看,这不是今天救我们的那个人吗?他妈的,怎么会是他,我怎么得罪他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吴不光坑了您,而且楼兰春太太的死跟他也有关系。当然,楼兰春的这个事情,属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小春,对,小春现在她的尸体在哪里? 我们已经送到殡仪馆了。黄探长,您一定要调整好心态。说到这里邓碧波『揉』了『揉』黄胖子的胸口。根据我们的调查,楼太太跟荣氏集团的荣子华少爷两个人有『奸』情。吴敬崖这个家伙趁着他们两个人开房温存的时候,进入了房子,残忍的杀害了他们两个。 你说什么?楼兰春居然在外边养了男人?黄探长的心脏又迅速跳动了起来,我的心,我的『药』,快,柜子里,我的『药』。 在黄胖子的指点下,邓碧波找到了抽屉里的心脏『药』,他赶忙倒了一杯水一起递给了黄胖子。黄胖子服下『药』猛喝了两口。紧接着就把那个装水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我问你,那个荣子华有我长得帅吗? 邓碧波的嘴巴像粘了胶水一样,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个,嗯,我不太懂得鉴赏。探长,我没有啥审美。 怎么还牵扯到审美了,他妈的,我就问你我跟那个荣子华谁长得英俊,这个问题很难吗? 这,邓碧波松了松脖子上的风纪扣,半天才说道,论气度和内涵他是远远难以跟黄探长您想必的。 黄胖子更生气了,竟然他什么都不如我,为什么小春还会看上他。他妈的。碧波,我现在命令你立马抓住吴敬崖这个王八蛋,我要抓住他,如果革命党介入到了我们万里帮内部的事物当中,我管他是苏联人,还是孙先生呢,我他妈的要把他们革命党全部杀光。 是。说到这里,邓碧波试探『性』的问道。 这个事儿我马上着手去办,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曹信探长。他现在被我压在地牢里,您看他的事情属下应该如何去处理啊。 他妈的,这个王八蛋跟张笑灵还有刘珂坑壑一气,跟阿贵还有杜火他妈的搅和在一起。其他的人先不说,他这个吃里扒外的『毛』病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我就给你说一句话,这个人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他!懂了吗? 邓碧波点了点头,是的黄探长,交给我吧。邓敬了个礼,然后踏着重重的步子离开了黄的卧室。 黄再次翻开了楼兰春的照片,你他妈的,老子捧你,给你灌唱片,在你门前学狗叫,处处依着你,让着你,你为什么要偷男人,而且还偷了一个根本没有我有内涵,有气度的小白脸。我,说着黄探长就要把镜框砸在地上。手举到了空中,良久还是没有砸下。荣氏集团,我万里帮跟你没完,跟你没完。 盼儿在吴敬崖的陪伴下去了她经常去祷告的一家教堂。教堂的嬷嬷跟盼儿很熟悉。盼儿替教堂做了很多义工的工作,而且也捐助了不少钱。盼儿到教堂门口的时候,教堂已经不对外开放了。盼儿敲了半天的门,嬷嬷才出来,显然他已经睡着了,本身脸上的表情并不好,但是看见是盼儿来了,冷冷的脸立马换上了一份慈祥和关心。她是法国人,不过为了照顾盼儿的口语,便用夹生的英语说道。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要来我这里啊。 盼儿什么都没有说,紧紧地抱住了嬷嬷开始哭泣了起来。几句话说下,嬷嬷也是老泪纵横,我说今天上海的街头为什么这么不太平呢?孩子,快进来吧。 吴敬崖跟着盼儿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堂。嬷嬷用长杆纷纷点亮了教堂里的灯光。整个房子笼罩子啊一片温润充满暖意的气氛中。一排排的凳子和桌椅擦得干净而且整洁。大厅的尽头墙上,是主的雕塑。盼儿走到主的面前跪在前方,双手攥紧,眼睛紧闭。创造万物的主啊。。。 嬷嬷和吴敬崖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嬷嬷看着这个年轻人笑着用英语问,你会说英语吗? 吴敬崖摇了摇头。 嬷嬷想了想,然后用更加蹩脚的中文说道,你是她的? 吴敬崖叹了口气,我算是她的守护者吧! 盼儿是个好姑娘,她是我见过的最纯净良善的女孩儿。他的父亲是上海滩最大的坏人,可是他出身于这样的背景,双眼却依然可以像孩童一般纯净。她是神的子民,她是可以进窄门的人。 吴敬崖笑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可以进天堂的。到了天堂我就守护不了他了,因为我注定会下地狱的。 孩子,你心中的罪恶是可以告解的,只要你愿意悔过,愿意把自己交给主,主是会赦免你的罪的。 吴敬崖咽了口吐沫,中国人讲究实事求是,我明明做了恶,怎么还敢奢求主赦免我呢? 你知道最大的罪是什么吗?嬷嬷紧紧攥着吴敬崖的手,说,那就是你不相信主愿意赦免你的罪,这便是你最大的罪过。 这句话像一支利剑扎在了吴敬崖的心口,主的道当真有这么玄妙吗?只要真心悔过就可以得永生吗?哪怕是罪大恶极的人,只要他真心悔过他就可以进天堂吗? 第三九五章 阿火的童年 嬷嬷望着吴敬崖狐疑的眼神。她指着身后的大门对吴敬崖说。虽然进天堂的是宅门,但是教堂的大门不论黑夜还是白天都会冲你大敞四开。你今天没有想明白,可以。明天,大后天,没有想明白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临死之前可以做一次真正的告解。把你的心全部打开,把你的心全部打开,扔掉那些伪装,把所有的东西通通的拿出来。要知道,人的痛苦就在于不敢把心中的秘密放在太阳下灼烧。其实你要真的拿出来了,你会像一下轻了好几十斤一样,倍感轻松。嬷嬷把随身携带的一根小的玉十字架送给了吴,这块玉并不值钱,可是他代表的力量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 吴接过十字架向嬷嬷鞠躬,谢谢您,但愿我有您刚刚说起的福分。 嗯,嬷嬷转头望向了盼儿。盼儿心中最大的痛苦就是他无法让他的父亲放下罪恶,他总觉得父亲生养了她,他应当让父亲悔过。 吴敬崖望着盼儿的背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可是想了半天,又什么都想不到。母亲的印象在脑中根深蒂固,可是父亲的样子早已模糊的不能在模糊。 杜云生一行人连夜赶回了老家,老家的民众知道杜云生回来了,都兴高采烈地出来迎接。平日里杜云生一回到老家,最喜欢四处散钱。沾亲带故的,左领右舍的,单反见过的,知道的,少则一两个大洋,多则一二十个大洋。这种行为在中国人眼里就是善人,在外国人眼里就像圣诞老人。 大家不知道的是,杜云生这次回来竟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为自己的儿子挖掘阴宅。不过大家既然来了,也不好意思立刻闪开。便在杜云生家的老地附近守候着,重了轻了的不重要,主要是表达一份心意。 杜云生带着的有挖掘墓地的工人,同时他们在地旁边还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安排了简单的灵堂。杜云生疲惫的坐在灵堂的棚子底下,他看着身边的这些壮劳力动工为杜火造坟。 老管家关切的说,老爷,找个老乡家吃的东西,稍微睡一会儿吧,这阴宅动图棺材入『穴』可是个费时间的事情,至少要三四个小时呢! 杜云生摇了摇头,他一直手搁在桌子上盯着脑袋,身旁的帐篷底下,便是儿子的棺材。杜云生随着铁锹锄地的声响,思绪也回到了好久以前。回到了爱人还没有死,杜火杜剑岁数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媳『妇』儿和孩子们担惊受怕跟自己过着三更穷五更富的生活。杜云生讲义气,爱面子,他的时间大部分都给了兄弟们。回家的时候不是往家放钱,就是往出拿钱。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这般光景,家里入不敷出,杜云生拿出钱的时间多,往回放钱的时候少。家里的钱盒由原配保管,虽然上班挂着一个小铜锁,不过每次打开,里边总是一个大洋还有散存的几个铜板。 太太的脾气特别好,不管家中的光景如何惨淡,只要杜云生回来她都会想办法给杜云生做好吃的。有一次杜云生跟别人群架斗殴,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九十点了。那天夜里家里实在是没有吃食了,太太还是想着办法在地里搞来了一两个地瓜。地瓜偏小,放倒蒸笼里蒸显得寒酸至极。那个时候,杜火作为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才三四岁。本来已经睡着了,闻见厨房冒出的香味儿,又跑了出来。他趁夫人不注意,悄悄地翻开蒸笼掏出了一个半生不熟的红薯张口就啃。这个小崽子的行为被夫人看到了,夫人对杜云生和善,可是对孩子却管教的十分严厉。她一个巴掌打在杜火的小脸蛋上,杜火哇哇大哭。夫人把杜火手中的地瓜又放进了蒸笼里。杜火抱着夫人的腿,不停地嚷嚷。孩子小,说话晚,蹦不出整句的话来,只能不住地喊着,妈妈,妈妈。 当时的杜云生看到儿子的样子,他竟然流出了泪水。他感到自己就是个窝囊废,为什么不能混出个人模样,让孩子跟夫人过得像个人,住着大房子,每天不用为生计担忧。 夫人把香喷喷的红薯放到了杜云生面前,杜云生望着红薯,心中好不是滋味。 怎么,不合胃口?夫人问道。 杜云生没有说话,他亲自拨开了红薯放到了夫人手中,你吃。 夫人摇了摇头,这是给你做的,你吃,我们都吃过了。 杜云生的眼眶里喊着泪水,硬说,你吃。 夫人拿着红薯望着丈夫,泪水也止不住流了出来。 杜云生剥开了剩下一个红薯,轻轻地走到了儿子身边,他拍了拍儿子的小脑袋,儿子睁开了眼睛,眼眶里泪水还在打转。 阿火,快吃吧。杜云生把红薯递给了阿火。 阿火半坐着身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妈妈,妈妈点了点头,阿火高兴的拿过红薯,背对着杜云生大口吃了起来。 杜云生『摸』着阿火的小脑袋,终于,他要离开了。 夫人拿出了钱盒子,打开了锁,里边已经没有整大洋了,只剩下些散碎的票子和铜板。你拿去吧,就剩这么点了,妻子有些不好意思。 杜云生盖上了盖子,然后把锁从新锁上,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然后风轻云淡的说,快休息吧,你累坏了,我先走了。 杜云生临出门的时候,妻子突然小声的喊了一句,阿火今天早上叫了声爸爸。 杜云生手扶着门框站立了良久,他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同样小声的回应,那就好,那就好。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杜云生的思维回到了现在,回到了自己的老家。老管家从老乡家里拿来了几个煮红薯放在了杜云生的身旁,老爷你凑活的先吃点吧,一点不吃,身子会垮的。 杜云生看到红薯,触景生情,泪水没有浮在眼前,却缓缓的从鼻腔滑到了喉腔。他把红薯一个个的剥开。老管家想要帮忙,杜云生抬手阻拦,这些是给阿火的。 第三九六章 杜火下葬 老管家愣了,给阿火少爷吃的,难不成杜云生因为丧子之痛而变得神志不清了? 杜云生剥开了所欲的红薯,然后把碗放在了杜火的棺材上。 老管家一看便明白了,这是父亲对儿子的最后一份眷恋。这对父子原本以为极有默契,从今天的事情才看出,父子之间竟然已经形同陌路到这般田地,相比这才是让杜云生最伤感的事情吧。 凌晨了,围观的老家人全都散去了,在地旁的土坡上,工匠们已经打好了眼!时间太紧了,没有时间请山水先生,看看风水如何,看看棺材怎样埋葬才可以福泽独家子孙!不过这些对于杜云生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杜家的长子,名副其实的嫡长子已经不在了。杜家的福祉还能否往下延续,如果细想这些问题的话,脑海中只会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工人们拿来绳子和木棍,重新把棺材绑好,准备放入墓『穴』中。 起灵!一个壮硕的小伙子高声喊道。唢呐,喇叭,各种乐器冲天而鸣!棺材不封上,这音乐便不能停止,这是老家的规矩。音乐有招魂的作用,如果不吹响音乐招引死者的鬼魂,那即使肉身有了安防之地,死者也有可能变成孤魂野鬼。总之,肉身一定要搭着完整的魂魄一同下葬,最后,尘归尘,土归土。这已经是短时间内可以实施的最完整的下葬模式了。 小伙子们把棺材顺到了墓『穴』中,一个小个子钻进棺材和墓『穴』之间的缝隙,解开棺材上的木棍和绳子。小伙子走出来的时候,老管家包了一个大红包递给了他!这是规矩,进入阴宅是犯忌讳的事情,这个红包是替帮忙的小伙子清除晦气的。当然这是文明的说法,说的难听的,这事儿没人愿意干,太晦气了,你愿意干就给你钱!说白了还是一种利益的交换。 该到了封土的时候了,所有的小伙子全部让开。 老管家临时充当起了司仪的角『色』,封土开始,凡是年龄在17,23,36岁的。属相是龙,老鼠,牛的人请转身背对墓『穴』。不少人转向了后方。 此时老管家把铁锹递给了杜云生,在墓『穴』前方堆着小山堆模样的新土,他象征『性』的铲了一锹土远远地飞进了墓『穴』。 好,各位可以转身回来了,现在封土。老管家高声喊道。 大家再次忙碌起来,小伙子们把封土迅速的铲向了墓『穴』。对于杜家人来说,仪式就快要结束了。对于他们这些小伙子来说,一个急活儿总算就要忙罢了。 杜云生看着洞『穴』口越来越小,知道儿子离他越来越远了。他的身子不知道是受风了还是怎么回事儿,突然抽搐了起来,老管家见状赶忙叫了几个属下一起把杜云生送回了车里。车里暖和,会让杜云生好过很多。刚一上车,锣鼓家伙的声音就消失了,所有的下葬流程全部结束。杜云生不愿意再回头望向儿子永远沉睡的土地了,他紧紧的抓着老管家的手,今天辛苦你了。 老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杜云生点了点头,你说,阿火死了,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啊。杜云生终于忍不住了,他的泪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倾泻了出来,可是只有泪水,却没有一丝悲悯的哀嚎,大概是他依然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愿意哭出声来吧。 老管家紧紧地抓住杜云生的手温柔的说道,老爷,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老管家对司机说,开车。车队缓缓的离开了杜云生的老家,这个对于他本人来说的龙兴之地。 盼儿和吴敬崖从教堂出来的时候,月『色』明朗,整个上海处于一种难得的安静。虽然是不夜城,但是过了子夜到了这个时候,一天的喧闹总算是能够断绝几个小时了。当然就在这几个小时之后,新的繁忙之日又一次开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不如此度过。 嬷嬷送到门口,本还要再送,盼儿觉得已经打扰嬷嬷休息了,便不忍心她再『操』劳!您快回去吧,谢谢您让我进入教堂,让我的心能够平静。嬷嬷慈祥的拥抱着盼儿,感谢主,主赐予我们力量。盼儿点了点头,她的情绪好多了。一旁的吴敬崖望着盼儿脸上慢慢恢复的血『色』,内心感叹道,信仰的力量确实非常的强大。 两个人走在教堂外用青砖铺成的道路上,这些砖头的侧楞面大部分已经被马车,汽车,过往的行人磨得差不多了,所以走在上边并不觉得硌脚。相反,月明星稀,走在这条路上反而还有一丝轻松。 谢谢你吴大哥。 吴敬崖有些『迷』『惑』,谢我什么? 嗯,上次我被赌档的那个坏蛋蒙骗差点失了清白身子,我还没有跟你道谢呢! 你这冷不丁的一客气,我反而不知道怎么接了!我只想说,只要我在,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盼儿伸开双手轻轻的缠在了吴敬崖的腰上,她的头轻轻的放在吴敬崖的肩膀上!抱紧我,吴大哥。 吴敬崖紧紧的抱着盼儿! 咯。。。。兹。。。。。一股连续的胃肠抽搐的声音从吴敬崖的肚子里发出。吴敬崖显得有些尴尬。 盼儿淡淡的笑了,肚子饿了吧? 其实还好,他要是不叫,我都不知道我已经快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盼儿拉着吴敬崖的手,从这边的楼梯下去,底下有一个开了20多年的馄饨摊,我好久没有吃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啊。 好啊。 摊子果然还开着,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年轻人忙碌着,他们的摊位上有一个两轮推车,推车上是铁皮围起来的火炉。这个摊子正如盼儿所说的一样,有年头了,那个铁炉子都看不清他本来的颜『色』了。摊位上主要贩卖蒸包子和馄饨两种美食。老太太的馄饨之所以受到大家的追捧。一是因为营业的时间很晚,二来是,他家的馄饨必须是白天熬煮了一整天的鸡汤。有这个汤打底,这个汤是他家馄饨的灵魂。 第三九七章 盼儿和吴敬崖吃饭 老『奶』『奶』看样子快七十了,不过精神还是不错的,不少白发变成了金『色』,在上海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能有如此模样的老人,也算是这个城市的一份幸运。 你们吃什么?吴敬崖和盼儿刚落座,一个尖锐的声音便在吴敬崖耳边爆开,吓了吴敬崖一跳。差点从桌子旁的小凳子上掉下来。一旁的盼儿捂着嘴巴笑着。 李阿婆,还记得我吗?盼儿的声音很大,李阿婆抓着盼儿的手,想了半天,脸上『迷』茫,不过又傻乐着。一旁的孙儿过来把『奶』『奶』扶了回去。不好意思先生小姐,我『奶』『奶』最近一段时间记忆越来越差,有的时候话到嘴边了,就是说不出来。你们不要见怪。李阿婆的孙子彬彬有礼的解释道。 盼儿说,老人家辛苦了,有你帮着省事儿不少。 我的孙子,李阿婆指着少年说,不读书了,学校的学费太贵了,我让他来帮我的忙!阿婆热情的指着孙子。 吴敬崖说,真好,这对儿祖孙,就这么相互扶持着,日子怎么样不说,但是看上去是暖的。 盼儿点了点头,老样子,两碗馄饨,一笼肉包。 不一会儿包子先断了上来,吴敬崖望着包子,脸上有些嫌弃。这个包子怎么跟蜗牛一样,卖相好难看啊。这包子大烟看去,并不立体,肉馅隐约的都能从皮下衬托出轮廓。 盼儿掰开包子分了一半递给吴敬崖,你先尝尝再说。 吴敬崖本已经饿了,此时也顾不得卖相了,两口就解决了一个。包子下肚,他的脸上一股惊叹油然而生。盼儿又给了吴敬崖一个。吴敬崖又是狼吞虎咽的解决了。这个包子。 很好吃吧。之所以样子难看是因为他家的皮尔特别薄,皮薄馅大。而且他家的包子肉馅特别瓷实,掰开一看,馅就像一个大丸子。 嗯,吴敬崖连连点头,而且他家的这个从,颜『色』绿油油的。我平时吃的包子,葱这种东西都是黑乎乎的。 那是因为他包包子的时候,不是吧从裹在馅料里的,而是包包子收口的时候才把小葱段放进去,这样蒸出来的包子葱香味很浓,而且颜『色』也特别好看。 吴敬崖哈哈大笑起来。 盼儿问,你笑什么啊?吴大哥? 我感觉你说起吃的的时候特别可爱,如数家珍,就像一个顶级的饕客一样。 嗯,这些其实不是我自己发现的,都是我小时候我大哥带我和二哥晚上出来吃夜宵的时候告诉我的。那个时候大哥还没有进入帮会,他的情绪和状态也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后来加入了帮会之后,他再也没有带我们来吃过,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越少,话也越来越少。 吴敬崖知道,盼儿这又开始触景生情了。亲人的离世让家人的接受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杜火那样,心中藏了那么多秘密和纠结的家伙,盼儿对他的疑『惑』随着他生命的陨灭更加的深重和难以割舍了。吴敬崖劝说道,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不断地生活,不断地告别。有的告别我们又准备,有的告别毫无先兆。说到底盼儿,我们的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度过的。但是独自一人并不代表孤独。 是啊,可是孤独的总独自一人。 馄饨好了,两位慢用。小伙子将两份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吴敬崖拿过勺子递给盼儿,快吃吧,凉了馄饨就坨了。 对了吴大哥,你之前的爱人,他是为什么离开的啊? 吴敬崖用勺子搅了搅馄饨,嗯,他有点想你大哥。既好又坏。应该说遇到我之前,她是坏的,可是遇到了我之后他希望变好。他总告诉我让我放下我们家族的仇恨,跟她好好过日子,当时我不懂,她为什么非要这样说,后来我才明白了,她是希望自己可以放下,她是希望我可以带着她一起走。可惜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吴敬崖低头喝了一口热汤。 盼儿抿着嘴巴,那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吴敬崖望着盼儿的脸,心疼的用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个傻丫头,快吃馄饨吧。 这个问题,盼儿一问出来就后悔了,这是个让人并不自在的问题,可是她就是不自主的想问吴敬崖。吴敬崖既然不答,那以后就别再问了。就像刚才吴敬崖说的一样。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不断地生活,不断地告别。有的告别我们又准备,有的告别毫无先兆。那些毫无先兆的告别,让我们措手不及,但是只得慢慢消化,总会消化的了,总会淡然处之。 哇,这个汤味道真好。我以前吃的馄饨,他们为了让汤显得浓一点,使劲儿往里边放胡椒,但是这个馄饨汤真的是货真价实的鸡汤熬出的鲜味儿,小伙子,还能给我馄饨里添点儿汤吗? 小伙子热情的用木舀子舀了一勺原汤,倒进了吴敬崖的碗中。吴敬崖很感动,他大口喝下。他们真的会照顾客人,原汤那么宝贵,他们也不破汤就给我续进来了。 吴大哥,看你吃饭感觉真香。 是不是觉得我饿死过托生啊。 哪有啊,就是觉得你吃饭的样子让我感觉活着真好。 吴敬崖挠着头,你这算是夸我吗?怎么感觉像拐着弯的讽刺我。 盼儿捂着嘴巴笑了,你才发现啊。不等吴敬崖反应过来,盼儿就起身溜跑走。 吴敬崖放下钱,连忙去追赶这个淘气的盼儿。 追到台阶下的一个背角处,盼儿不见了踪影。 盼儿,盼儿。吴敬崖看到盼儿不见了,心中很是焦急,背上都渗出冷汗了。就在这个时候,盼儿从身后抱住了吴敬崖。吴这才放下心来,这个时候吴转过身子把盼儿揽入怀中,淘气。 盼儿一边依偎在吴的怀里,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吴大哥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是啊,小的时候就感觉月亮像个大月饼,想拿着刀子把他一刀劈开。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馅儿的,是鸭蛋黄的,还是枣泥的,还是莲蓉的。 第三九八章 吴敬崖进局子 赏月结束,吴敬崖开着车子把盼儿送到了门口。 你这几天就在我家住吧,盼儿发出了邀请。 吴敬崖摇了摇头!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虽然不太完满。这件事因为而起,产生了这么多的大问题。改日我上门向你父亲致歉。 盼儿点了点头,改日,是什么时候? 嗯,吴敬崖想了一会儿,那就明天吧! 两个人都笑了,盼儿慢慢的适应了吴敬崖这种幽默的表达方式。 盼儿进了屋子,吴敬崖从杜宅的院子走出大门,这个时候杜云生带着管家和手下也回来了。 杜云生下车看到了吴敬崖,吴敬崖轻声说道,你们回来了。我已经把盼儿姑娘送回来了。 你们刚才干嘛去了?管家对吴这个人的来历存疑,便自作主张问起。 她刚刚去教堂做祷告了。 杜云生点了点头,这几天辛苦你了。 吴敬崖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又要往出走。 慢!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说到底,也是因你而起。 吴敬崖点了点头,我就在上海夜大酒店住,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吴敬崖毫无隐藏的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杜云生。 好。杜云生没再多说便带着手下进去了。 盼儿和杜云生一前一后走进屋子,盼儿看到父亲回来了,回头望了一眼,没有多说话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厨房里传来了一小阵喧闹。当杜云生走进查看的时候,才知道,是大小虾两个兄弟。 大小虾从抢云土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歇,两个人早就饥肠辘辘了,他们在厨房一吃就吃了将近四个小时。把杜家的米都快吃完了。 厨子看着这两个食神直摇头。 好了没有啊?咱们老爷这么有钱,连这点吃的都没有啊?小虾已经差不多吃了八分饱了,可是他向来是喜欢吃撑的。 厨子满含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两位小哥,你们的饭量惊人,杜府一周的食物储备都快被你们吃光了。现在主食是没有了,就剩下点生肉,还有青菜了。 大虾『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我是吃的差不多,我弟弟饭量大,这样吧你把肉跟青菜一炒,能个有荤有素的菜。 老爷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想把这些吃的留一点,要不老爷回来了就没得吃了。 没事,就给他们做青菜炒肉吧!杜云生坐在了餐厅的方桌旁。 大小虾看到杜回来了,都站起来鞠躬,老大。 坐吧,你们这几天辛苦了。 老爷节哀顺变,杜火少爷也是一时走上了歧途。大虾还是比较会说话。 就是,就是。小虾只有在一旁应承的份儿。 你们好好给我说说这个吴敬崖吧。杜云生抽出了一枝香烟,大虾找来洋火准备给杜云生点上,杜摇了摇头,他只是把香烟闻了闻,便又放在了桌子上。 吴敬崖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总算是可以歇歇了,想起盼儿推荐的那家馄饨,味道还真不错,以后没事儿来上海了,真的可以再去尝尝。啊。。。吴敬崖打了个哈气。然后重重的砸在床上。 这一觉睡到了当天的中午,他搓了搓眼角的分泌物,看着屋外『射』入房子的阳光,微微的饥饿感充斥着他的胃。吃点东西吧,吴敬崖在厕所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然后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准备去餐厅就餐。刚一打开门,就看见邓碧波那张半微笑的脸在门口相迎。醒了? 吴敬崖清了清嗓子,是杜先生叫你们来找我的,还是黄探长叫你们来找我的。 邓碧波拿起手铐递给了吴敬崖,你是体面人,自己戴上吧。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吴敬崖并没有推辞,戴上了手铐说,那个能不能给我个衣服让我把手铐遮上,因为我现在毕竟只是你们口中的犯罪嫌疑人,还没有定罪。 邓碧波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扣在了吴敬崖的手上,看来你还是挺懂法律的嘛! 回到巡捕房的审讯室,吴敬崖坐在桌子后边,邓碧波开着明晃晃的灯照着吴敬崖的眼睛。吴敬崖用手遮挡着脸,这咋还没有问话,就先开始给下马威了。 这是规矩,用灯这样罩着你,你的精神会好一些。 吴敬崖摇了摇头,把墨镜掏出来,戴上。 手下看吴敬崖竟然敢戴墨镜,准备上前阻拦。邓碧波摆了摆手,没事儿,这是个明白人,不用太为难他。 那我们快进入正题吧,我中午还没有吃饭呢! 邓碧波翻开了笔录薄,成,我希望一会儿的问话你不要有丝毫的隐瞒。楼兰春和荣子华被杀了你知道吗? 吴敬崖眼睛睁的老大?什么? 我们在他们居住的酒店旁边的房子阳台上提取到了你的鞋印。说明你是从阳台翻到他们的房子,然后对他们实施杀害的。你承认吗? 不错,我是把他们给绑了。当时我是要搞清楚,楼兰春为什么要指责杜先生绑架的黄帮主。他们亲口招认,是张笑灵『逼』迫他们说的。因为张笑灵撞破了他们的『奸』情。 然后你就把他们杀了?邓碧波步步紧『逼』。 没有,我没有杀他们!当我得知曹信探长跟他们是一伙儿,而那个时候盼儿要来这里看望他父亲的时候,我就担心曹信会对杜先生和盼儿不利。所以我二话不说,就下楼了,然后坐着洋车就朝巡捕房来了。 邓碧波记录下了吴敬崖的口供,说,这还是不能证明你没有杀他俩。因为他俩已经死了,被你残忍的杀害了。 哼,我杀害了他们,我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邓碧波清了清嗓子,这个原因要我说出来吗?如果你愿意现在交待,我可以当做是你的认罪减刑表现。 吴敬崖笑了,你说吧,说说我的动机。 黄帮主之所以在酒店被卢小将军抓,是不是都是你引得。 吴敬崖点了点头,是的,我当时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 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我告诉你,就凭这一点,我不用再审查就可以把你直接崩了。 吴敬崖深吸了口气,你接着说。 第三九九章 杜宅的早晨 我并不觉得你是开玩笑,我查过了,你是革命党。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收到了你上峰的指示来上海搞破坏,歧途通过杀害黄探长从而瓦解万里帮。 这个大帽子一扣,吴敬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看来你已经查清我的底细了。嗯,我只能这么说,这件事是我做的,我开玩笑的,没有跟革命党有任何关联,而且我现在也不愿意跟革命党有什么关联。 你说了不算,证据,我需要证据。 吴敬崖懒得再废话了,他站起身准备出门,我没什么可说了,把我带去我所在的牢房吧。 那我就视作你已经认罪了,邓碧波在笔录簿的最后一栏准备写下案件审查结果。 先别着急在那一栏写结果,我并没有承认我的罪过。从法租界的法律上来说,虽然你刚才说了我的重重犯罪动机,包括那个脚印。但是有一个直接证据是证明我杀害了楼兰春和那个荣子华吗?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你证明不了人不是我杀的,也证明不了人是我杀的,那我就是无罪的。 邓碧波重重的把笔录簿合上,吴敬崖,你以为你懂点儿法律我就治不了你了? 你当然治的了我,比如随便找几个目击证人就说人是我杀的,或者又在二次勘察的时候,再次在犯罪现场看到了我的脚印。不过,吴敬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能把我放到这儿训话,就说明你还是个有些良知的警察,所以我相信你愿意查出事情真相。 邓碧波站了起来,重重的用手拍了拍桌子,别以为自己是神仙,能猜出别人的想法。我的公务繁忙,没时间在你的事上浪费时间。我们是有疑罪从无,但是我们也可以『操』作成疑罪从轻,如果你想在上海的监狱坐上10年的牢的话,你就别配合。 哼哼,邓探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他们俩是怎么死的? 你问这个干嘛?想诈我啊?想知道我们到底调查到哪一步了? 如果你认定了我是凶手,你还会这样说吗? 我,邓碧波有些语塞了。楼兰春死在浴缸里,手腕上是口子。荣子华趴在床上,被人用超过六公分的刀子一刀『插』入要害,而且伤口的地方有灼烧的痕迹。 换言之,凶手使用两种武器杀害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武器是六公分长的刀,那看样可是个大刀啊。 是又怎么样? 那么我想问你,这个大刀呢?找到了吗?你问问楼下的服务生看看有没有看到我拿着大刀出来。这么重要的证据你都没有找到,你还想给我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另外我想问你,杀个人嘛?我干嘛要用两种武器,为什么要那么费劲儿的从男人的背后把那么一大把刀『插』进去,我干嘛不简单点,直接用枪,一枪一个多省事儿,而且枪还便于携带,很轻松就可以带出酒店。 吴敬崖说完便离开了审讯室,留下了一肚子的疑问给邓碧波。 邓碧波『揉』了『揉』脸,门口的手下进来了,探长,张笑灵什么的都不配合,一点也不说。 邓碧波扭了扭脖子,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清晨,盼儿跟父亲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父亲昨夜没有睡好,就躺了一个小时就起来了,两个眼窝很深。杜云生给盼儿倒了一碗豆浆,在桌子上放着20根金灿灿的油条,杜夹了一根递给了盼儿。 你昨天没有睡好吧?盼儿虽然口气很冰冷,但是还是难以掩盖心中对父亲的关心。 杜云生捏了10根油条递给了一旁的大小虾,他们两个拿着油条,端着豆浆走去了门外蹲着吃了起来,稀里哗啦的灌在了肚子里。 小虾问大虾,哥,吴大哥怎么不过来啊? 大虾并不担心,哎呀,你放心吧,盼儿大小姐在这里,吴大哥还能不在这里啊? 我就是担心,昨天老爷问了那么一堆吴大哥的事情,也不表态,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小虾问道。 大笑动了动鼻子,然后大口的把两个油条塞进嘴里,吃饭。 你是不是还怪爸爸不让你去看你哥下葬啊? 盼儿点了点头。 杜云生夹着半根油条,泡进了豆浆里。这是规矩。 你有什资格谈规矩,你要是谈规矩,哥哥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吗?盼儿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干什么? 我去黄公馆祭拜阿贵姨妈? 你还是不要去了。杜云生阻拦道。 为什么? 吴敬崖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告诉我阿贵姨妈要用我做人质然后把你们通通害死,我哥哥为了保护我,最终还是没有一错再错?盼儿走到了杜云生的身边盯着他,阿贵姨妈跟我妈妈都是可怜的女人,他们盼着他们的男人来找他们,可是这些男人呢,为什么要对待这些女人。 叮铃铃,电话响了。 杜云生过去接电话,喂,老板,是的。什么,你让邓碧波把吴敬崖抓了,奥,我知道了,没事儿的,他跟我没有关系,这件事您看着处理吧。好的,阿火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准备去您那里负荆请罪。 云生,黄探长的口中很是平和,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出了事情之后,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谢谢老板的信任。 我听说你答应了程丹要替他解决玉蟾舞台的事情? 是的,帮里出了变故,我必须借助他的力量铲除反叛。所以我答应了他。 好的,这件事你自己去『操』办吧。我的法租界探长的位置,不好让我多去『插』手。哎,法租界董事局那儿的事儿让我头疼,罗曼被刘珂杀死了,这可是大事儿,我还要来处理。 既然是老八帮干的,就让他们出来顶罪。 老八帮算是彻底灭了。不过他们毕竟是英租界的人。咱们在法租界,这事儿又是因我们万里帮而起,我们还是要给洋大人们一个台阶,杜火和阿贵的事情不能全盘拖出,这是我们帮里的丑闻。所以我想。 让那个吴敬崖背这个黑锅。杜云生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四零零章 曹信咬张笑灵 云生,还是你懂我,这些话我不说你都明白。 我只是担心一点。杜云生欲言又止。 什么? 这个人身上有革命党的背景,如果贸然。。。 黄胖子笑了,云生,你是谨慎的有些过头了,革命党,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想跟吴大帅斗,想跟曹大帅斗,想跟东北的张大帅斗你说是不是自取灭亡。 杜云生本来还有一半话,那就是北方的西伯利亚熊现在跟革命党联手了,并不只是简单的像江湖儿女一样交换个拜帖,口中喊着兄弟,背后依然还会捅着刀子。他们这次应当是实打实的联合。为了万里帮的长远计,即便不跟革命党走的太近,那也最好不要走的太远。 这些细枝末节虽然小,但是很重要。黄胖子就想不了这么多了。他说,最近你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咱们商量商量如何解决张笑灵的问题。 张笑灵!杜云生平静的喊出了这三个字的名字。 张笑灵!邓碧波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张笑灵打着哈气,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我最后问你一遍,楼兰春和荣子华是不是你杀的? 张笑灵摇了摇头,不是,虽然我撞破了他们两个的『奸』情,但是我也只是利用一下他们达成一些我自己的目的。他是黄老板最宠爱的女人,我怎么感对他们怎么样? 好,那我再问你。你说的达成你的那个目的就是,你指使楼兰春诬陷杜剑,借而把杜火搞下台,然后你自己获得渔翁之利,对吗?邓碧波问道。 张笑灵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曹信和刘珂的主意。说白了,当时黄帮主下落不明,我是从帮里的利益出发才跟他们合作的。 什么,你说万里帮的利益,你自己干了这么多卑鄙龌龊的事情,你还说是为了万里帮的利益,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语的。 你看我的分析你就知道了,黄帮主不在,群龙无主。曹信控制了警察局,这是官方势力,老八帮暗流游动,最可怕的是杜火居然跟阿贵坑壑一气,这个时候我必须假意归顺,跟他们在同一个阵营里,这样我才可以了解他们的阴谋,最终识破他们,打败他们。为此,我不得不考虑牺牲杜云生,牺牲了杜云生就等于交上了投名状。虽然杜云生跟我是兄弟,但是我相信,为了黄帮主,哪怕是我被杜云生杀了,他也不会忧郁的。 邓碧波点了点头,开门,带他进来。 曹信满脸伤疤,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说话之间,邓碧波对老上司的口吻显得是那么的粗鲁。曹信则是毕恭毕敬的朝邓碧波鞠躬,转身又直起腰杆不屑的望着张笑灵。 邓探长,楼兰春诬陷杜云生就是他全权策划的。 你放屁,张笑灵气愤地站起身子指着曹信,你放屁,我虽然知道了楼兰春和荣子华的秘密,可是这件事是我告诉了你以后,你要里应外合,缜密策划,命令我的人『逼』迫楼兰春就范,让楼兰春诬陷杜云生的。 你放屁。 你放屁。 两个人,一个昔日的警察,一个是失势的流氓,两个人竟然很不体面的吵了起来,看的邓碧波又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什么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今天终于认识到了。原来一旦人没有了权力,竟然变得如此的好笑和荒唐。 你们两个闭嘴,现在只有一个转污点证人的机会,你们两个谁跟我们合作,谁就可以免去一死。 两个人听了可以免去一死,都纷纷的『舔』着脸,冲到了邓碧波面前。 很简单,楼兰春到底是你俩谁杀的?从实招来。 张笑灵和曹信面对面凝望着,又同时伸出了手指指着对方。邓碧波拿出了两张纸递给了他俩,给你们两张纸,你们自己写,对方是是找的谁,具体用什么办法杀死的楼兰春和荣子华,越细致越好,我们会根据你你们自己的供状来判定谁是污点证人的。 杜云生放下了黄胖子的电话,若无其事的准备继续吃自己的早饭,结果门边闪出了盼儿。 你们要害死吴大哥? 杜云生不想跟女儿多废话,要从她身边走过,可是女儿倔强的站在门口不肯让路。 他引导的人绑的黄帮主,这本身就是死罪,黄探长做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要忘了,你们的命是他救得,没有他我们就全都完蛋了。 你也不要忘了,他要是不绑架黄帮主,还会有这么多事情吗?还有就是盼儿,你还年轻不要轻信别人,这个年轻人身上有太多大家不知道的东西。你就比如说,现在警察认为是他杀害了楼兰春和荣子华,而且警方现在有确凿的证据。这是法律,你还能怎么样? 什么,他杀了楼兰春,不可能,吴大哥不可能这么干的,一定是有人诬陷他。说着,盼儿朝屋外跑去。路过大小虾的时候,兄弟俩站了起来。 杜云生冲大小虾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们保护大小姐,大小虾得令赶忙跟上。 杜云生叹了口气,唉,冤孽。 老管家过来了,怎么了老爷,大小姐怎么跑出去了。 没事儿,我去睡个觉,中午之前叫醒我。 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去医院看看杜剑。 好的,老爷,我知道了。 的确,现在杜剑是杜云生剩下的唯一儿子了,杜火走了,只有这个还略显稚嫩和年轻的孩子可以依附了。希望他可以转危为安,继承杜家的势力。 盼儿跑出屋外,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警察局找吴敬崖,他非常担心黄胖子会在牢里偷偷地害死吴大哥。毕竟在上海法租界,只要不是牵扯到外国人,中国人的事情没有什么法律可讲。 她不会开车,黄包车也没有,这可把盼儿急坏了。 大小姐,大小虾开着车子走了过来,盼儿直接上了车子的第二排。 大虾开车,小虾坐在副驾驶。 大小姐,我们陪你去救吴大哥。大小虾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你们也相信吴大哥是被冤枉的? 第四零一章 盼儿闯监牢 大小虾相视一笑,小虾说,即便这个事情就是吴大哥做的,我们哥俩也愿意救他。那个楼兰春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是不是大哥。 大虾点了点头。哎,就是可惜荣子华那个二世祖稀里糊涂,也被人弄死了。 胡说,如果真的查出来是吴大哥杀了人,那我绝对是不会偏袒他的。 看来,盼儿对于吴敬崖还没有关心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她的心里有一杆秤,那秤砣就是这么多年来主对她的教育。 车子驶入了巡捕房,几个警察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向来看看吴敬崖,我是他的朋友。 我管你是谁的朋友呢?看门的巡捕非常嚣张。 小虾气不过了,上去一手抓住他的脖领子,那人被旱地拔葱,两脚离地。 小虾,不要这样,人家是警察。盼儿劝阻道。 哼,看着我们杜大小姐的面子,今天不跟你计较。小虾手一松,那人重重的倒在地上。 大虾补充道,这可是万里帮杜云生杜先生的千金。你们是警察局,我们是万里帮,虽然一个白一个黑,但其实是一个系统。都是黄老板的产业。大虾解释道。 那人听说是杜云生的闺女,脸上的嚣张散了一半,你们在这儿等着。 过了好久,邓碧波跟手下出来了。你好杜小姐,里边请。邓碧波请他们三人进了巡捕房的大门。 咱们去二楼休息室谈吧。 盼儿想起了那日曹信让她呆在会客厅,最后差点把她杀了,心中有些犯嘀咕,便说,就一楼吧。我来是想看吴大哥的,我认为他是无辜的。 邓碧波面『露』为难,目前案件还在审理阶段,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见嫌疑犯的。 盼儿问道,那我怎么样才能见到他,要不要我给黄伯伯打个电话,让他亲自跟你说。 邓碧波特别讨厌别人拿黄探长压他,顿时面『色』发黑,那你打吧。我提醒你,就是黄探长让我抓的人。说着,邓碧波非常冷淡的朝大厅的办公室坐去。他虽然现在已经是探长了,但是还没有正式任命,所以他还是很规矩的坐在自己原来小队长的位置上。 盼儿看邓碧波这么硬,自己反倒没有了主意。她回过头来望着大小虾,大虾转了转眼睛,大小姐,咱们先走吧,看来那个邓碧波是块石头,死倔死倔的。 不行,今天我要是见不到吴大哥我就不走了。盼儿的态度很坚决,她还要往邓碧波那里去。大小虾赶忙把盼儿拉了出去。 你们干嘛啊?放手。 大虾笑着说,大小姐,即便是他不批准我们也有办法让你进巡捕房。 什么办法?盼儿的眼里充满了希望。 三个人绕到了巡捕房后边的背街小巷,墙上是个小窗户,这就是当日他们三个溜出警察局的渠道。盼儿望着墙上的那个窗户,好高啊,怎么上去啊。 小虾搬来了垃圾桶,大小姐,你踩着我的手,我把你举上去。不一会儿三个人都进去了,这是通往地下室监狱最近的地方,他们小心翼翼的往进走。 盼儿小声问道,我们这样算不算犯法啊? 大虾说,大小姐,你是老板的女儿,谁敢抓你啊。再说了不这样,怎么见吴大哥,我们怎么能知道吴大哥在里边有没有受欺负。 话分两头,吴敬崖从审讯室出来之后便进了牢房里的大间,待遇跟杜云生差远了,牢房里又『骚』又臭,地上铺着的干草都是湿漉漉的。墙角放个木桶,大小都在里边解决,这哪儿是监牢,这他妈就是粪坑。 开饭了,一个警察拿过一个框和一大铁桶汤。犯人们争先恐后的去抢,到吴敬崖去取得时候就剩下半个馍了。吴朝桶里看了看,已经见底了,这算哪门子菜汤啊,里边一片菜叶子都没有,就是淡淡的飘了一层大油。吴倒了点福根在碗里,然后跑到了墙角蹲坐着,这个汤他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监狱里不提供水,所以他必须要攒点儿汤以补充水分。再说他手里那个馍,吴咬了一口,竟然没咬动,天哪这是放了多少天的陈馍了,感觉面都揪到一块了。怎么把馍分开呢,吴看地上有两块转头,他把馍放倒一块转头上固定住,然后用另一块转头砸上去,砖头成了两半,半个馍毫发未伤。 哈哈哈,一同关着的狱友都笑了起来。吴无奈的看着他们,想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吃得。这些人,他们是吧整个馍全都扔到汤碗里,等一会儿汤把馍浸的差不多了,再用手拨着吃。你们在这儿呆了多久了?吴敬崖问道。 只有一个狱友有回应,谁知道呢?我是去年的案子,到现在还没判呢,就这样没白没夜没尽头的关到现在。 那你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 偷了别人一只鸡。 吴敬崖奥了一声,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到死都出不去的苦样子。黑暗啊。 吴敬崖想到这里,突然鼻子嗅了嗅,怎么感觉有烧鸡的味道,难道是自己太饿了,头出现幻觉了。 吴大哥,大小虾抢先跑了进来,小虾手里端着半只烧鸡递给了吴敬崖。 你们怎么过来了?这烧鸡哪儿来的,你们怎么进来的?吴敬崖又是惊又是喜。 我们还是老路子过来的,这烧鸡是看门的牢头吃的,我们俩把他放翻了,拿过来给你先垫吧一下。 没把人伤着吧?吴敬崖关切的问道。 大虾回复,放心吧吴大哥,就是晕了,没事儿。大虾从兜里掏出了狱卒的钥匙准备给吴敬崖开门。 吴敬崖拦住了大虾,你这是干嘛? 救你出去啊! 我出去了,不就彻底说不清了。 大虾有些着急,你是逃犯,从汉口一直逃到这里,你就算楼兰春的事情说清了,前边的事情怎么办? 一码归一码,我做过的事情无愧于心,到哪儿我都认。可是我没有做过的,别人要是冤枉我,那绝对不行。吴敬崖扒了一个鸡腿,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吴大哥,盼儿走了过来,两眼含着泪水。 盼儿,吴敬崖板着脸,你怎么来这儿了? 第四零二章 狱中对话 我想来看看你,盼儿蹲在地上一手捂着鼻子,伤感的望着吴敬崖。 你相信我是无罪的吗? 我相信,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听进去了,如果是你做的,你肯定就会承认的。 谢谢你相信我,虽然你一点证据都没有。好了,你快回去吧。 为什么?盼儿疑『惑』地望着吴敬崖。 这个案子没有对错,只有利弊。摆明了与我无关,可是你们还是把我关了,而且是明知道是我救你们的。你的父亲知道我抓了也没有说什么,可见你们是想让我变成替死鬼,来让我为整个事件负责,毕竟黄胖子被抓是因为而起,这件事因我而去。他的气消了,你们万里帮的面子也保住了。吴敬崖的话看似随意,但是句句都砸在要害上。这些点跟盼儿偷听杜云生和黄帮主的谈话内容不谋而合。 你怎么都知道啊?盼儿很是惊讶! 我就说吴大哥厉害吧!我们兄弟两绑一块都没有吴大哥聪明,嘿嘿。小虾说道。 哥们,这是你媳『妇』儿?年长的狱友以问问题为由,实则在接近吴敬崖手中的烧鸡。 这话一说,盼儿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姑娘,面对一个社会人这样的质问,自然会脸红。 我可听出来了,你们胆子不小,你们这是进来要劫狱啊?我可要举报,要不然你就把我们也一块儿带出去。狱友半威胁的说道。 哎,你他妈的?大虾抓起那人的脖子就要打。 你敢动我我就喊了啊!狱友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脸正气凌然的邪魅样子。 吴敬崖摇了摇头,大虾别冲动,诺,不就想吃鸡吗?干嘛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着吴敬崖把剩下的鸡给了那人。 多谢,那人把鸡带回去跟其他狱友迅速分享了起来,可惜鸡太小了,根本不够这些人吃的,不一会儿就剩鸡架子了。 那个狱友把鸡架子放在了怀里,其他人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以后来汤了,把鸡架子放进去还能有点鸡味儿呢?这家伙躺在草上拍着肚子,哎呀,鸡肉味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好久没吃了,再不吃我都快忘了。 大虾看着这些家伙发愁道,吴大哥你还是跟我们走吧。照这个架势看,他们这些人迟早把你也吃了。 对,连骨头都不剩。小虾补充道。 吴敬崖摇了摇头,不用,我的情况如果在法律上不能被证明清白,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刚才也说了,我们黄帮主就是让你当替罪羔羊,你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你证明得了吗? 我支持吴大哥说的,不是我们做的就是不是我们做的。 小虾挠头,可是我们怎么帮吴大哥证明清白啊,典型的这就是个冤案啊! 那个叫邓碧波会愿意帮我的。 什么,邓碧波,大虾连连摇头,他怎么会,他是黄帮主刚刚提拔起来,取代曹信位置的。哎对了,曹信呢?为什么在这个监狱里边也没有看见他,还有张笑灵呢?这两个人都被邓碧波抓了啊?大虾望着四周的牢房。 吴敬崖摇了摇头,邓碧波至少不能算个坏人。 盼儿问,吴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如果他是坏人,咱们现在就被警察围了,吴敬崖朝墙后边喊了一声。 大小虾警惕了起来,果然墙后蹿出了一个人,正是邓碧波。你怎么知道是我? 吴敬崖哈哈大笑,下次偷听别人说话麻烦你记得别把头伸的那么明显。 邓碧波摇了摇头,你都快死到临头了,心态怎么还这么好。 盼儿见到邓碧波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邓探长我相信吴大哥是无辜的,我求你帮帮他。 盼儿小姐,这个案子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刚刚才接到黄帮主的电话,他让我尽快结案,一天之内就要给他信儿。 吴敬崖把鸡骨头放在嘴里叼着,若有所思。一天,差不多,应该够了,谢谢你愿意帮我。 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信,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很简单,一,你一直在偷听我们对话,一个人。二,你把黄帮主给我的期限说了出来,看似是你无能为力,其实你是在提醒我应该倒计时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守护法律的尊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盼儿,附耳过来。 盼儿赶忙走到吴敬崖的身边,吴敬崖对着盼儿的耳朵说话的时候,还不晚调侃,你昨天晚上不是不洗澡了,用的什么牌子香皂啊,身上好香。 盼儿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吴敬崖还如此这般的不正经。盼儿瞪了他一眼,吴敬崖赶快恢复正常,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盼儿,言简意赅,表达明确,盼儿不时的点头。 你说他们俩在说什么啊?小虾问大虾。 哎,凭借我们两个的智慧,就算知道了他们说什么,也不一定明白他们说什么。 小虾点了点头,还是大哥聪明。 嗯,你们两个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蛮准的。我告诉你们,要不是看着你们两个是杜先生的手下,你们今天打晕监狱看管的事儿是要做大牢的。邓碧波故作生气的说。 哎,咱们警察流氓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虾拍着邓碧波的肩膀。 吴敬崖给盼儿交待明白了,你听懂了吗? 盼儿兴奋地点了点头,吴大哥你真有办法。 哎,我这个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现在不能出狱去办这些事儿,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你放心吧。 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事儿。 如果遇到特别大的危险和阻力,你就别救我了。 盼儿摇了摇头,不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帮你搞清楚真相。 吴敬崖伸出小拇指,不行,咱俩拉钩上吊你必须依我,要不然我现在就跟邓探长自首。 盼儿没有办法,只能依吴敬崖,两个人拉钩。 吴敬崖说,等一下,盖个章。 盼儿彻底无语了,吴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跟我玩啊。 吴敬崖紧紧地握住盼儿的手,因为我怕现在不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第四零三章 盼儿帮助吴敬崖 这句话又一次惹得盼儿要哭鼻子了。 吴敬崖心疼了,哎呀,咋又哭了?我开玩笑的。吴敬崖隔着栏杆做着鬼脸。 盼儿转哭为笑,她推了吴敬崖一下,没正经。你刚才说咋?咋是什么意思啊? 奥,是我的老家话,咋!就是怎么的意思。 你老家就是那个面特别多特别好吃的地方? 吴敬崖点头,那当然,你在秦都街上随便找一家馆子都很好吃的。 好,你要向我保证,你要是不带我去你老家吃上一回面你就死,我恨你一辈子。 吴敬崖点了点头,我到时候给你剥蒜,剥一堆,咱一口蒜一口面。 啊呀,我讨厌吃蒜。 哎呀,你不懂,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邓碧波看了一下手表,我说两位,打情骂俏的话不适合在这里说吧。你看看周围。 这个时候周围的狱友都把头拼命的往出探,他们都羡慕的看着吴敬崖,这小子真幸福,坐监狱有兄弟给送烧鸡,有美人儿来看他。 吴敬崖笑了,他对盼儿说,你快按照我说的做吧,你这么漂亮再呆下去,我就该犯众怒了。 盼儿点了点头,大小虾跟我走吧。 盼儿望着邓碧波,我求你一件事儿,能不能给吴大哥准备些好吃的,再住个像我爹那样住的单间儿,钱我掏。 邓碧波点了点头,行,我来安排,你们,你们抓紧时间吧。 行!盼儿说完不再回头,带着大小虾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邓碧波羡慕的望着吴敬崖,你艳福不浅啊,能得到杜先生女儿的垂青。 吴敬崖骄傲的晃着脑袋,没办法,谁让咱人格魅力这么强大呢?我也想低调啊,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真臭屁,你是我见过的死到临头最淡定的人了。 那是我运气好,总能碰到像盼儿,像大小虾,像你这样的好人。 别给我拍马屁,我只尊重事实,不讲人情。说着邓碧波走出了牢房,到门口的时候,那个看门的被大小虾打晕的狱警醒了。 邓碧波脸上很生气,怎么搞的,当班的时候也能睡着。 不是。狱警『揉』着自己的脖子,刚刚有。 刚刚有什么,要是让我看见你再偷懒,我罚你去看水库。邓碧波使劲儿砸了一下桌子。 狱警百口莫辩,好的长官。 对了,给那个吴敬崖一会儿开个单间,再给他买点好吃的,最好是牛羊肉烧鸡啥的,听口音他是北方人,吃不惯咱们南方的东西! 昂,烧鸡,他凭什么啊? 邓碧波说,反正也是快死的人了,就当是上路饭吧,花多少钱来找我,我掏。但是你给我记住,这件事情要绝对保密听到没有? 好的探长,保证完成任务。 老样子,大虾开车,小虾坐副驾。 盼儿坐在后座,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自信,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忧心忡忡了。 大小姐,刚刚吴大哥跟你说什么啊? 他告诉了我怎么从法律的角度帮他脱罪! 从法律的角度,大虾一边开车一边感叹,在华夏这个地方讲法律,这不是开玩笑嘛? 吴大哥说了,这是上海,外国人多,如果都是咱们的人反倒讲不了法律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小虾问。 首先我们先去楼兰春死的那个酒店。 去那里?为什么? 吴大哥告诉我,咱们要先去那里找到证据。 找证据,警察去过了,都没有什么发现,咱们能找什么啊?小虾不明白。 事在人为,走着。 酒店的服务生一脸沮丧的呆在前台,这几天因为酒店里爆发了死人的坏事,整个酒店的生意惨淡到了几点。自己因为跟楼兰春的死亡有关,被老板一顿臭骂,骂自己不该为了小钱把杀人犯放进酒店。他都快跪在地上求老板了。老板本想开除,但是邓碧波放下话了,案子没有解决,自己不能离开,老板没有办法,只得还让自己在前台服务。这种工作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迟早知道自己饭碗不保,还要这样勉强硬撑。哎,我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 你好,盼儿带着大小虾进入了酒店。 服务生望着三个人很是惊讶,酒店都有人死了,还敢来住店啊。他脸上勉强保持着微笑。几位是要住店吗?开两间房子吗?两位老爷一间,小姐一间? 盼儿摇了摇头,我问你几个事儿。 问我事儿?什么事儿啊? 我想知道那天楼兰春死的时候发生的具体情况。 昂,又是跟楼兰春相关的事儿啊?最近已经有无数人问过自己问题了,自己实在是不堪其扰。不好意思,这种事儿不要问我,要住店,欢迎,不住店请离开,反正我们这儿生意已经到谷底了,也不欠你这一个生意。 小虾一听这话就来气,直接一首抓住服务生的肩膀,差点捏碎。 服务生叫苦连连,壮士饶命,我配合,你们问,我绝对配合到底。 好的,盼儿让小虾防守,我问你。那天那个嫌疑犯来住店的前后,有什么奇怪的人也住进这个店了吗? 服务生挠着头回忆道,怎么还是这个问题啊?哎,警察都问过我了,我真的记不清了,我们这里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住啊? 你仔细想想,有什么人不苟言笑,说话利索,没有废话,最关键的是跟平常住店的客人不一样。 服务生『摸』了『摸』下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一位。我记得应该是在楼兰春和那个二世祖住店之前,应该是下午了,我们这儿来了个客人,这个人很奇怪,进店之后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也没跟我说话,他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东望西看的不定睛。 哦,那这个人穿着打扮是什么样子的? 嗯,个子高高的,很壮,他穿的西服绷得很紧,老实说,我都觉得那个衣服是他借的,很不合身。 还有呢? 嗯,奥,对了,他的胳膊上有个刺青。 刺青,你不是说他穿着西服吗?你怎么看到刺青的。 他问我开房间的时候,好像自己也觉得衣服别扭,就把衬衣袖子解开了,所以我看到了他的刺青。 刺青,什么样子? 嗯,是一朵梅花,梅花的五个花瓣上分别写着金木水火土。 第四零四章 盼儿锁定嫌疑人 金木水火土?盼儿脑子里高速旋转了起来,这个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刺青呢? 大虾自言自语道,金木水火土,难道是妖术。我们渔村原来有一阵晚上不安宁,老有小孩儿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后来叫了一个道士过来,做了场法事,然后就没有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盼儿看着他思考了一会儿,她的脑子里回忆着吴敬崖告诉他的破案速成口诀。破凶杀案最重要的就是锁定凶手。凶手与一般人不同,他们杀过人,所以他们的眼神和行为都跟常人相比起来更为怪异。凭借这一点,盼儿判定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那这个人住在哪个房子? 服务生拿出了登记手册,摊在桌子上。这个我就真的记不住了。我们酒店光房子就一百多间,那天几乎都住满了。我哪里能记得他的房子是具体哪一间啊? 你能确定那个人是是在楼兰春死的那天入住的吗? 服务生点了点头,应该没有错,那个人举止挺怪异的,所以我印象还比较深。 盼儿翻出了姓名登记册,楼兰春死的那一天的确有很多人入住酒店。这些人她都不知道谁是谁?怎么确定那个怪异的男人究竟住在了什么房间呢? 盼儿把每个名字都不停的过来过去。突然她灵机一动,那个人定了几天房子? 服务生眼睛『露』出了光,对啊,他定的房子好像还挺长的,没错,七天整整七天。像这样的客人我们都能分到不少的小费。 七这个数字很有意思,从时间上来看,这个人能定七天房子,就说明他杀了人之后并不急于离开。那么他为什么不急于离开呢?是还有其他的任务?还是什么原因呢? 七天,七天?这个数字被盼儿反复的念着。在登记册里,与那天入住的五个人都定了七天的房子。这五个人当中有两个人都住在楼兰出死的那一层。 两个人一个叫金生土,另外一个叫马三儿。 肯定是这个金生土,这个名字一停就像个搞邪术的。大虾发表着这个观点。 盼儿摇了摇头,她回想起了吴大哥对他说的,想走近凶手,就要学会用凶手的思维思考问题。如果我是凶手,住店的话,我会选择什么名字呢?首先,真名肯定是不会用的。那样别人一查不就查出来了。所以这个名字应该是随口胡编的,既然是胡编的那就说明这个名字一定要够简单,所以综上所述,盼儿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我觉得这个马三儿可能是那个家伙。 马三儿?小虾挠了挠头,为什么是马三儿呢? 盼儿指了指登记册问服务生,你们这边住店的登记信息是客人自己填写的吗? 服务生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你们看,金生火的字迹非常的漂亮。一个杀手,刀口『舔』血,哪有功夫写这么考究的字啊?从笔法上来看,这个金生火的字写得非常的稳健,应该是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如果你们是那个杀手,像登记册上填写信息这样的事情,你们会那么认真吗? 有道理,大小虾同时说道。 盼儿确定了一下马三儿的居住位置,你把马三儿房间的备用钥匙拿给我。 服务生点了点头,给您,可是有人问起来千万不要说是我给的。我已经快被我们老板开除了,要是再因为你们惹出什么『乱』子,那我的命估计都要被我们老板要了。 哎呀,大虾不耐烦地说,老板要找你事儿你就找我们大小姐,上海滩就没有她家摆不平的事情。 就这样,三个人拿着备用钥匙上了电梯,电梯缓缓上升。 小虾佩服的说,大小姐,你刚才分析问题的样子好厉害啊,要是我们俩肯定就蒙了,你是怎么想的啊? 这多亏了吴大哥给我教的破案速成知识,要是搁以前我肯定是不会动这样的脑子的。 电梯门打开了,一个壮汉从电梯外边端直走了进来。这个大汉穿着麻衣长袍,看上去像个穷酸的人,这种人怎么也会住在酒店啊? 大虾看这个人没有礼貌,不等电梯里的人先出去,他就进来了,于是跟他理论了几句,喂,你知不知道,先下后上?懂不懂规矩。 那个大汉,抬头望了一眼大虾,没说话,低着头继续沉默。 大小虾懒得跟他纠缠,要是搁平时早就用拳头来说话了。不过今天大小姐在身边他们只能选择了收敛。 电梯门关上了,小虾抱怨那个人真实不懂礼貌。 嗯,就是的,身上还有一股怪味儿,香香的,一个大男人还喷香水啊。 你们闻到了香水味儿吗?盼儿有些疑『惑』,可是我闻到的似乎是另一种味道,虽然香但是绝对不是香水,是什么呢?盼儿敲了敲脑袋,感觉这股气味很熟悉,但是一时到嘴边说不出来了。 马三儿的屋子在这一层最尽头,大小虾两个人做好攻击的准备,然后轻轻用钥匙拧开了门, 门打开了,大小虾迅速冲进去准备收拾屋里的那个人,他们搜寻着屋子里所有的房子。并没有人。 难道他走了?大虾疑『惑』地说。可是明明定了七天房,我看这房子也没有走的迹象啊。大虾打开衣柜啊,里边有一身宽大的西服,大虾感叹,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个大个子,看这衣服应该比小虾还装。 盼儿紧随其后,他走到了客厅,客厅的陈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个客厅已经不是酒店的风格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似乎在为了空气流通。地上铺着八卦的图,桌子上摆着香炉供果。盼儿拿起香炉看了看,里边的香早已烧完,盼儿伸着鼻子嗅了嗅,不好,快去找刚才电梯里看到的那个人,他身上就是这个香炉里边香的味道。 小虾得令,立马跑到电梯那边,看电梯的提示,那个人已经跑到一层了。小虾很着急,他决定从人工通道跑下去寻找那个家伙。到了一层,小虾气喘吁吁望着服务台,刚刚马三儿下来了,你有没有看见? 第四零五章 铁匠铺 什么人啊?服务生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用疑『惑』地眼神望着小虾。 小虾打开了电梯门再次坐了上去。 屋子里盼儿仔细查验着这个神坛,香炉前边放着五个小草人,每个草人的头上都绑着不同颜『色』的带子。蓝红白绿黑,蓝『色』和黑『色』的草人身上都扎着钉子。剩下三个草人则没有。 大虾看着这些草人,扎小人,这个家伙算是哪门子杀手啊?难道。。。大虾突然背上冒汗。 盼儿问大虾怎么了? 难道这个人真的懂邪术,他在这里扎小人然后楼兰春和荣子华就死了。 盼儿摇了摇头,不可能,要是真的这么厉害,那万里帮早就改名万里观算了,你们都扎个头上的揪换上道袍学习仙法算了。我觉得这些小人必然有它的作用。 你看大小姐,这是什么?大虾突然看到香炉底下压着一张黄纸,黄纸上有用朱砂画出的符咒。这又是什么啊?大虾不解,大小姐,我不太认识字,这上边写的是字吗? 盼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觉应该不是字!英子把这些草人还有这张符咒收了起来。 小虾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那个人不见了。 大虾更是觉得害怕,怎么会凭空不见了呢? 我也不知道,电梯明明去了一楼,可是服务生并没有看见。小虾解释道。 完蛋了,看来那个人肯定会妖法。说到这里大虾瑟瑟发抖了起来。看样子真的是害怕了。 小虾拍着哥哥的肩膀,哥,你怎么了,大小姐是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啊? 盼儿想了想,咱们走吧,刚才那个人的样子我们都知道了,赶快回去警察局报告给邓碧波。 盼儿带着大小虾刚准备出屋子,她的脑子里吴大哥的话又开始回『荡』,任何事物都是有联系的。所有的蛛丝马迹其实都在指向着凶手的种种情况。床上枕头上的头发,代表他是不是秃子。浴室里的味道代表这个人的私人为生状况。如果这个人的衣服不多,就说明他是个急『性』子,不喜欢折腾。如果这个人衣服叠的整整齐齐,那说明这个人心思缜密又非常强大的耐『性』。 刚刚这个人的衣橱『乱』不『乱』,衣服多还是少。盼儿问大虾。 大虾不知道盼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嗯,就一身西装,皱巴巴的也没有熨烫,而且衣服刮得也非常的随意。不像是个讲究的人。 那就对了,说明这个人是个急『性』子,而且心思粗糙。他之所以留在这里还没有离开,这是不正常的。楼兰春当天死他没有离开那就说明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情况,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离开,说明肯定有事,这跟草人和符咒应该有关系。盼儿觉得这个家伙既然是个粗心鬼,那在搜搜没准会有痕迹也说不定。 大家再找找,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吗?所有的小东西都不要放过。 大小虾看盼儿如此有主见,就听了大小姐的话开始寻找。小虾平时看着笨手笨脚的,其实他的心思还挺细的。哥哥大虾都是在找抽屉啊,柜子之类的。小虾却顶上了这个屋子的垃圾筐。从垃圾筐里小虾发现了一张撕成好几片的纸,大小姐,你看看这个纸会不会是你想找的东西啊。我觉得可能会有用。 盼儿拿过碎纸片,嗯,这个纸已经被撕开了,得拼上才知道是什么。不一会儿盼儿就拼好了,原来这是丰南铁匠铺的一个收据单。单子显示的货品名称是锁子刀。花了3个大洋专门定制的。 锁子刀是什么啊?这种舞枪弄棒的事情,盼儿当然不知道了,他问大虾,奥,就是大刀不加长木柄。不加长木柄。 盼儿的脑子当中又想起了吴敬崖的话,这个凶手杀人的方式很奇怪,为什么杀荣子华用的是大刀呢?而且要用大刀戳进荣的身体,这么残忍而且费劲儿的一种办法。关键是,荣子华的伤口周边还有烧焦的痕迹,这个非常奇怪。 那么我没有猜错的话,马三儿很有可能就是用这把刀杀得荣子华,为什么荣子华背上的肉会有灼烧的痕迹呢?看来我们要亲自跑一趟丰南铁匠铺,问问那里边的老铁匠。 丰南铁匠铺是这一片很有名的一家铁匠铺。老板就姓铁,他跟他的儿子开店。洋人没有来得时候,他的生意还是比较好的,打造剪刀,铁锅,菜刀什么的。周围的朋友都会来找他。可是自从洋人的西洋成批的东西进来华夏以后,他的生意就不好了。外国的铁器物美价廉,而且非常的好用,关键是用完了再买也比在他这儿做要划算,所以老铁本来就打算关掉铁匠铺自里。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老铁的手艺,尤其是锻造兵器的手艺那可是祖传的。他打造的武器洋人看了都喜欢,所以呢,他的铁匠开始打造武器卖给外国人。这些外国人通常都会找到想要的中国传统武器样式。 丰南铁匠铺是这一片很有名的一家铁匠铺。老板就姓铁,他跟他的儿子开店。洋人没有来得时候,他的生意还是比较好的,打造剪刀,铁锅,菜刀什么的。周围的朋友都会来找他。可是自从洋人的西洋成批的东西进来华夏以后,他的生意就不好了。外国的铁器物美价廉,而且非常的好用,关键是用完了再买也比在他这儿做要划算,所以老铁本来就打算关掉铁匠铺自里。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老铁的手艺,尤其是锻造兵器的手艺那可是祖传的。他打造的武器洋人看了都喜欢,所以呢,他的铁匠开始打造武器卖给外国人。这些外国人通常都会找到想要的中国传统武器样式。 丰南铁匠铺是这一片很有名的一家铁匠铺。老板就姓铁,他跟他的儿子开店。洋人没有来得时候,他的生意还是比较好的,打造剪刀,铁锅,菜刀什么的。周围的朋友都会来找他。可是自从洋人的西洋成批的东西进来华夏以后,他的生意就不好了。外国的铁器物美价廉,而且非常的好用,关键是用完了再买也比在他这儿做要划算,所以老铁本来就打算关掉铁匠铺自里。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老铁的手艺,尤其是锻造兵器的手艺那可是祖传的。他打造的武器洋人看了都喜欢,所以呢,他的铁匠开始打造武器卖给外国人。这些外国人通常都会找到想要的中国传统武器样式。 第四零六章 铁匠铺的铁老汉 比试的时候那个洋人亲自穿上了祖先的铠甲,从眼睛到脚全副武装,他叫嚣着,来啊我看看你的所谓的软猬甲到底有多么离开。 老铁非常平和,他拿出了三件套,头套,外套,还有鞋套。他的软猬甲轻薄异常,而且是粗丝结构的,看上去似乎还有空隙,就像是一件织的比较宽松的『毛』衣。 老铁笑了,你想砍我三剑我不还手。 洋人觉得老铁这绝对是疯了,好吧,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遂了你的心愿。 手起刀落,第一尖戳在了老铁的心口。洋人力气的确大,老铁没抗住,退了半步。 洋人笑着收回剑,结果剑头上一点血迹都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没有把老铁扎穿。 来吧洋大人,第二剑。 洋人有些警惕起来了,戳不行,那就改劈吧。这次我要砍你的胳膊。 老铁微微一笑,竟然抬起了胳膊就那样让洋人砍。 洋人挥出了第二剑,这一剑力气可是不小,结果呢?洋人的剑竟然被软猬甲摊开了,他的壶口震出一道小口子。 最后一剑,抓紧时间。这个时候,老铁在气势上已经压制住了洋人。 第三件劈哪里呢? 够了,够了。小虾面对着面前这个絮絮叨叨的老头儿,有些不耐烦。从一进门你就开始讲这个故事,也不管我们愿不愿意听,我就问你一句,这个收据是你开出的,那个客人到底定的锁子刀究竟是什么样的? 老铁望着小虾这个不安稳的后生,撅着嘴巴摇了摇头,既然你们不听我的故事,那我这儿没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说着,已是耄耋之年的老铁转过了身子。 盼儿瞪了小虾一眼,示意他闭嘴。然后非常热情的扶着老铁的胳膊,铁爷爷,他不懂事,您别怪他。我对您的故事感兴趣,我愿意听。 嗯,这个丫头还是懂事儿,不像那个小子『毛』『毛』躁躁的。 大虾小声劝慰着小虾,你耐着『性』子。 大哥,这个老头这么啰嗦你不想收拾他妈? 哎,你呀,就是沉不住气,就不能等老头说完了废话之后咱俩再收拾他吗? 嘿嘿,那可以。小虾憨憨的笑了,当然兄弟俩的对话,老铁自然没有听到。 老铁捋了捋胡子继续讲,后来那个洋人砍了第三刀,这第三刀非常凶险,他要砍我头套和外套的结合部,也就是我脖子的地方。 那他成功了没有啊?小虾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铁气的『毛』都快立起来了,哼,朽木不可雕也。 大虾拍了一下小虾的脑袋,你脑子拧巴了,要是成功了铁老爷子怎么还会在这里好端端的站着啊? 铁老爷子点了点头,好在我早有准备,就担心这些狡猾的外人会找我的软肋,我特意在结合部加了合金的料。最终我的软猬甲战胜了洋人,洋人遵守诺言当即要购买100套软猬甲。我买给了他,我的这家店靠着这笔钱总算活了下来。那个样人还不满意,他不光要我的软猬甲,他还要我合金的配方,简直是贪得无厌,我是怎么都不会给他的。后来他都出道了100斤黄金的价格了,我岿然不动。 老头你是不是傻?小虾喊道,这么多钱你这就吃喝不愁了,为啥不把配方卖给他。 哼,说你傻你是真傻。钱总用花光的一天,但是祖传的手艺子孙后代永远吃不完。我不卖给洋人配方的事儿,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我的这家铁匠铺就有名了。原来还磨剪子菜刀,打铁桶做铁架子,现在专制兵器,童叟无欺。所以你说说我不卖配方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盼儿高兴地拍起了手,老爷子不愧是前辈,句句都是大智慧。 嗯,老铁点了点头,还是丫头你说话中听,不像这两个『毛』小子说话『毛』『毛』躁躁。 铁老爷子,实不相瞒我今天是来求您呢!我真的特别需要知道这个单子上刀子的详细情况,非常紧急啊! 丫头,不是我不帮你,我这儿是私人定制,客人要什么武器我就打什么武器,这是人家的私事儿,是秘密,我要是告诉了你这个刀子的具体情况,我的诚信就受到了损害,诚信也是我们老铁家的传家宝,是不能丢的。 盼儿不知道还该怎么说,她的脸上很是失落。她的耳边吴敬崖的话再次飘起,破案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随时都有可能碰壁,碰壁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确实尽力了做不到了。另一种是,你一时思路出现了问题,没有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症结是什么呢?盼儿望着铁匠铺,这铺子里有不少牌匾都是歌颂老铁工艺精湛,童叟无欺的,而且墙上还贴着很多跟洋人的合影。难怪生意如此好呢?突然,盼儿灵光一闪。 铁老爷子,既然您如此看着您店里的信誉,名誉,我们也就不多做打扰了。 说着就要离开,大小虾拦住了盼儿,大小姐,你就这么走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盼儿对着大小虾吼了起来,人家铁老爷子的原则我们无论如何是不能破的。这个刀子关乎命案,要是让别人知道贴老爷子给杀人凶手做出了刀子,那铁老爷子一生的心血,盼儿用手指指了指铁匠铺,不就全完了。走吧,不说了。 慢着!铁老爷子挥了挥手,什么命案啊?那个人用我做的刀杀人了? 盼儿对着大小虾眨了眨眼睛,然后把脸定的平平的转过身子,是啊!杀了人了,你的兵器现在变成了凶器,你不愿意告诉我们刀的情况,这跟袒护凶手有什么区别。 胡说,我老头子做武器是做工艺品,怎么会做杀人凶器呢?老铁气呼呼的打开桌子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本大册子,我告诉你们,每个客人要做的兵器我都会记录在案,尺码型号,大概的样式,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就是警察到我这儿了,我也不怕。说着铁老爷子把大册子往桌子上一摔气呼呼的走入了后堂。 盼儿看着桌上的大册子笑了。 第四零七章 盼儿被抓 这个老头子可真是狡猾。 他确实狡猾我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小虾挠着头生气的说。 谁说我们没有问出来啊? 大虾用手戳了一下小虾的额头,呆子,我们要知道的东西不都在那个册子里了吗?大小姐,你真聪明,你这么一番暗示,老头子只好就范,他把册子放在那里是让我们偷偷看看的,他并不知道,这也不违反他自己所谓诚信的原则。 盼儿点了点头,她翻开册子,找到了锁子刀那一页撕了下来然后放进自己的怀里,走吧。 大虾感叹,吴大哥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大小姐教成了个大侦探。 盼儿看了看表,剩下的时间越来越紧,走,我们快返回警局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迅速的告诉邓碧波。 三个人再次回到了车子上,当车子启动了没几步之后,突然车子失去了控制,大虾急忙控制住方向盘,勉强把车子停下。好险差点冲到江里边。怎么回事儿啊? 三个人下了车子,经过检查,不知道是谁把车胎扎爆了。大虾踢了一脚车子,他妈的,哪个王八蛋干的。大虾拔出了车子上『插』得玻璃,厚厚的看样子像是个打碎的酒瓶底子,大虾随手放进了兜里。 盼儿看了看四周,突然感到背后有股凉风袭来,这是极其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大小姐,大虾看盼儿神『色』慌张。 盼儿摇了摇头,此地不宜久留,车子我们不管了,尽快去巡捕房那里。 大小虾护送着盼儿沿着江边快速进发。今天的天气很糟糕,天很快的阴了下来,风也慢慢大了起来,按理说大冬天的不该有这种天气啊,难道是要下雨了,见鬼。盼儿心里嘀咕着。 街上的黄包车夫这几天很少,原因是玉蟾舞台唱大戏,大部分黄包车夫都去撑场面了。 与此同时,一个壮硕的黑影也盯上了这三个人。 哗,天上下起了大暴雨。三个人顿时被浇成了落汤鸡,无处躲藏。大虾拿出衣服盖在盼儿的头上,大小姐,那边有个桥洞,不行的话我们去那里先避避雨吧。 是啊大小姐,这雨来的快,估计走的也快。 盼儿点了点头,三个人躲进了一个桥墩底下。雨下的很猛,盼儿的心也非常的焦急。吴大哥的清白必须及早验证,不然的话就有『性』命之忧。盼儿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些小草人还有咒斧还有从铁匠那里拿来的图纸,好在没有淋湿。 小虾望着盼儿,大小姐你衣服都湿透了,这些东西放我这儿吧,我这衣服有个内兜,淋不坏的。 盼儿点了点头,把东西给了小虾。 大小姐,你说凭借这些东西我们到底能不能帮吴大哥脱罪啊。 盼儿摇了摇头,他又想起了吴敬崖说的话。定案需要有人证,也需要有物证,还需要有犯罪动机。这些东西缺一不可。这是给凶手定罪的最重要的三个东西。现如今他们虽然掌握了一些证据,但是凶手还没有抓到,这样的话证据太不完整了,盼儿的心里很是担忧,这个凶手暴『露』了之后,很有可能已经逃走了,找到的几率微乎其微。 咯噔,桥墩对面发来了异响。盼儿望向那里,黑乎乎的什么的看不见。 大虾把盼儿让在了身后,小虾你保护盼儿小姐,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大虾顺着桥洞走了过去,好久都没有回来。 咯噔,那边又传来了异响。 哥,哥!小虾试着喊了几声,看大小有没有回应。 啊,救命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那头穿了过来。 糟糕,我哥怎么了,小虾二话没说就往桥洞那边跑去了。 小虾,盼儿高声喊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哎,这个小虾,盼儿望着四周。 突然他身后蹿出了个黑影,盼儿吓了一跳,小虾,大虾。盼儿试着叫他。 那个黑影没有回应,越来越近,终于盼儿看清了他的脸,这不就是今天在电梯上遇到的那个人吗? 盼儿指着那个人?你是,你是马三儿,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大虾浑身湿漉漉的,他抱怨着小虾,谁让你过来了。 我听你喊叫救命,哥。 哎呀,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肯定是他刚才把我推到江里之后,学我的声音把你引过去的。完蛋了,大小虾回到桥墩并没有看到大小姐的身影。糟糕,大小姐被那个人抓走了。 哪个人?小虾问道。 就是我们今天在电梯碰到的那个壮汉。 他妈的,咱们赶快去找。两个人跑出桥墩,这个时候雨小了很多,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啊。 小虾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兄弟俩分头行动,可是盼儿跟那个马三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兄弟俩在聚首的时候,互相无奈的摇头,彼此都没有找到半点痕迹。吴敬崖没有脱罪,大小姐又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哥,大小姐不见了,咱么那怎么办,快回去报告老爷,发动帮里的兄弟找吧? 那吴大哥还救不救了,要是老爷知道大小姐是为了救吴大哥陷入绝境,那吴大哥就完蛋了。而且我们丢了大小姐,这是死罪,老爷要是知道了,我们的脑袋也要搬家。 那我们怎么办啊大哥。我们又不会破案,刚刚大小姐给了我这一堆东西,我也不知道其中的门道,怎么办啊? 现在我们去巡捕房找邓碧波把这些证据拿给邓碧波,再问吴大哥拿拿主意,吴大哥足智多谋,他应该会有办法的。 盼儿被赵三儿掳走的消息吴敬崖还不知道,他现在小日子过得非常快意。邓碧波看在盼儿的面子上专门给他调换了单间,虽然依然简陋,但是好歹有个木板床,还有个独立的马桶,总是卫生条件差,那也比好几个人在一起的牢房的那个大小便桶强得多吧。 狱卒端来了一个整只的烧鸡,好有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碗酒递给了吴敬崖。给,他妈的,你坐牢还是我坐牢,还得让爷我伺候你。 第四零八章 监狱里的术士 这要搁平时吴敬崖哪里会踩这个狱卒啊?不教训他就不错了。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倒不是说低头不低头。关键是这里边有盼儿的求情还有邓碧波的厚道。按理说人家狱卒也不该这样给吴敬崖加餐的,所以吴敬崖收起了平日里的孤傲,双手作揖。辛苦老总了,我这身上还有些散碎银两,您别嫌弃一定收着,吴敬崖把钱拿给了狱卒。 狱卒看吴敬崖这么懂规矩,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嗨,额,照顾你是邓探长吩咐的,长官的话我是需要执行的,你这给我钱,我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哈哈,您就拿着吧,这是我自己的心意,跟你的工作无关。 奥,这样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对了,你下顿饭想吃啥,我提前给你预备。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吴敬崖使了钱,狱卒的态度也不像刚才那般生硬了。 哈哈,我这人吃饭要求也不高,一天能吃顿烧鸡,喝点酒。晚上的话,有碗粥,有点榨菜和白面馒头就足了。咱们狱中的那种馒头我这胃口消化不了,要是有几个刚出锅的煊乎馒头,我这儿就感激不尽了。 成,这个容易,那我先走了。 哎,老总,跟你打听个事情。 你说。 吴敬崖望着对面单间住着的犯人有一会儿了,那个人一声麻衣,头上扎着揪,八字胡子显得威风凛凛,感觉像是个道士。这个人自打吴敬崖进来,就一直盘腿而坐,一动不动,这让吴敬崖很感兴趣。 奥,这个人啊?你还是少理他,他是个术士,之所以进来我听说他是给法兰西洋行的买办算了个命,然后就把祸事惹下了! 买办?那是洋人还是中国人啊? 中国人,那个买办快五十了,中国人叫知天命之年,他想请这个术士算上一卦。 算什么? 五十岁了,当然是想算算自己的前程和寿命啊。这个术士是嘉定那边一个很出名的山中客,周围十里八乡的人,起名字,动迁,安葬都叫他给算,听说课灵验了。买办听说了叫人敲锣打鼓,八抬大轿的把他迎了过来。结果人家,一看买办二话不说就要走。 为什么啊?连算都不算就要走,莫非是这人是个骗子,一看阵势这么大,就准备仓皇而逃了。 狱卒连连点头,那倒不是。买办问他为何离开。他说,这个命还是不算了,有时候人知道的太多不好。那买办不依不饶,威胁他,要是不算出个一二三,他就别打算走了。 哼,以钱押人。吴敬崖不屑的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这个道士就给那个买办算了一卦。他说,买办阳寿将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人死以后,家道中落,很快就会应验。 哈哈,吴敬崖笑了,难怪他不肯说呢,这话有谁爱听啊? 是啊,买办一听非常生气,当即给我们原来的曹信探长打了招呼,一定要让这个人吃苦头,于是就把他羁押在这里了,而且是无限期羁押。 嗯,后来那个买办怎么样了? 你还别说,这个道士真灵,算完卦没多久,那个买办好端端的身子突然就不行了,眼神发虚,走路没劲儿,一到夜里就不停地咳嗽,就一个晚上就咳出血了。没办法,家里人知道道士灵验了,赶快跑来找他,想跟他求一个逃出灾祸的办法。这个道士啥都没说。奇了怪了,家人再一会去,那个买办的身体突然就恢复了,身子也松快了。他们想着应该是避过了灾难,高兴的不得了。我们这儿有个规矩,凡是冬季到春节一定要吃一碗汤圆,代表着跨过这一年。买办特意让下人做了一碗汤圆,早做汤圆早过年为的就是破倒是那个熬不过冬天的诅咒。 结果呢?吴敬崖越听越觉得这个故事有意思。 后来啊,人把一碗汤圆吃完了,噎死了。 昂?噎死了?你说说这不是作吗! 是啊,后来银行的监理来查账,发现买办这几年黑了不少银子,做了不少黑事儿,当即诉诸法律要追查到底。结果所有的事情都应了这个道士的话,人死家破。就那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顷刻间就毁了。 吴敬崖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个道士,那个道士依然身子持平,双腿相盘,眉宇之间安静平和。不说话,不吃饭,真是个怪人。 狱卒走了以后,吴敬崖双手抱前然后饶有兴趣望着那个道士。 小兄弟,再不吃饭,你那个烧鸡可就坨了。道士开口了,不过眼睛并没有睁开。 吴敬崖笑着说,大师鼻子好灵啊。刚好,这么一只烧鸡晚辈也吃不完,我给您扔过去一点,您尝尝如何? 术士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不用了,我在辟谷,除了喝水我是不进食的。 辟谷?吴敬崖从未听过这么一个说法?辟谷是什么啊? 术士拿出一个小葫芦,从里边掏出了一些小的丹『药』,然后用水服下。所谓辟谷就是不吃五谷,这是我们道家一种养生方式。 可以延年益寿吗? 道士摇了摇头,延年益寿有什么用?活五十年也是死,活100年也是死,人终有一死。延年益寿只不过是让终来的事情晚来些罢了,其结局早已是定数,不可改变。辟谷可以强身健体,调理人得五脏,排毒,减重。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通过这种断食加调养内息的办法,就可以在一个时期内把体内的毒素尽数派出,对人的身体,精力包括胃口都是一种养护。 吴敬崖点了点头,听起来很有道理。对了,我听狱卒说大师很厉害,看相算卦非常灵验。 说到这里,道士望了一眼吴敬崖,并没有特别仔细的看,只是随意瞟了一眼。良久,大师又说话了,哎,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算命这种事情虽然可以提前预支未来,但是话说回来了,命数是定的。即便你知道了想要改变,再改变,历史也会像火车一样,朝着他本该奔向的地方开去,不会改道,更不会停止。 第四零九章 吴敬崖的生死观 吴敬崖听到术士说的这几句话,就好像一股温润的风飘过心房一样。像他这种算命的人吴敬崖也遇到过不少,大多是粉饰太平,信口胡诌之辈。然而眼前的这个术士却好像不太一样。他的话充满着哲理。如果说老子在这个世上留下了两样东西,哲学和命学的话,这个人无疑继承了前者。对于人生吴敬崖也有他的疑『惑』。一是生死,二是情感,三就是自己家中的仇恨。除此之外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他倒不太在乎。他觉得他自己有本事,钱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大师,我们二人能在这囹圄相见也是缘分,你出不去,我走不了,要不然您就帮我也看上一看吧。 术士笑了,他问吴敬崖,为什么呢?知道未来未必是好事儿啊! 嗯,知道了,可以让我明白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啊?既然你说命运不能改变,但至少我可以通过我的努力不去浪费时间。 孺子可教也!你想问什么?术士用手指搓了搓他的眼角。 我想知道人死了以后是怎么样的? 昂?术士爽朗的笑了,哈哈哈,这个问题,倒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年轻人,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啊? 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死观足以决定他活一生的态度。他努力也好,颓废也好。从容也好,慌张也罢,都跟这个生死有关系。 那这个就不像是算命了,更像是一场关于人生的讨论啊。 那就请大师赐教了。吴敬崖端坐也学着大师盘腿而坐,在下愿意洗耳恭听。 佛教讲究轮回,也就是人死了以后,通过六道循环往复。好的投生好的,坏的投生坏的。凡夫俗子要是不能悟出大道就注定在这六道轮转,周而复始,永无结束。这是追求来生的道理。 嗯,我最近一直在读圣经,里边将要相信主,要进入宅门,要成为神的子民,否则就会进入地狱受痛苦的折磨直到永远。照这么说,似乎他的教义也是讲求一个修来生。 嗯,不错,这两种思想,两种文化讲求的都是善恶,既做善事成好事,做恶事受灾祸。你现在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着你的未来,你的死后。 那道教呢?吴敬崖继续发问。 我们讲求的跟他们不太一样,我们认为人因气而聚则生,气散命竭则完,这是自然规律,千秋万代,亘古不变。历史的长河没有开始和尽头,而人得人生却必定有开始和结束。 我听说道家不也讲究炼制丹『药』,得到成仙,长生不老。古代的秦始皇,唐高宗,这些地王不都是在很多你们前辈的鼓励下修到成仙的吗?吴敬崖调侃道。 哈哈,道家的思想岁出于一脉,但正如树木一样,众多枝叶,有的靠近太阳,有的始终背阴。有的笔直不弯,有的曲曲折折。你说的修道成仙在我看来那是世俗的观点,浅薄的厉害。 我刚才说话放肆,大师,还请你明示。 没错,我们道家讲究的是长生不老。可是这个长生不老有多重理解的方式。最浅薄的一种理解方式就是你说的那种,人突破了肉体的物理规律,可以突破生死,永远长生,跟这个世界一样无限的活下去。从古至今好多名人,君主都是被这种直观实惠的理念所影响,最后才产生了炼丹,服『药』,修道成仙的这一条人生之路。可是你看看,从古至今即为最久的皇帝也不过61年,有哪位皇帝可以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了。皇帝尚不可做到,我们凡人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福气呢? 存在即为合理,那为什么从古至今,像这样求道的例子数不胜数呢? 嗯,因为这种理解方式,符合世俗的人生价值取向,可以帮助道教发展,所以我们很多的门人,便采用这种方式来推销自己的理论,从客观上,他的确促进了道教的蓬勃发展。但是实际上,也让教义变得浅薄而世俗。 我明白了,这就想你去传教,你要是给信徒说,辟谷可以让身体健康,他们可能不太感兴趣。让身体健康的法子太多了,何况这也不是他们想追寻的终极目标。倘若你告诉他们辟谷可以益寿延年,长生不老,那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不愿意尝试的。这就好像街上的小贩叫卖自己的物件一样,哪个能把自己吆喝的东西砸进买家的灵魂深处,那他就可以获得巨大的利益。 小兄弟看来很有慧根啊? 吴敬崖笑了,慧根?这个不是和尚老说的吗? 哈哈哈,着相了。所有劝人向善的教义,殊途同归,最终都会指向道,指向这苍茫的宇宙。不必过于在乎形式。就像道一样,水符合道的规律,所以他遇冷结冰,遇热挥发。天下最柔软的是水,最长久的是水,最刚强的也是水。因为水从来不被形式所固化。无为则无所不为。 学习了,那么我想问大师,你所认知的道教的生死观到底是什么? 在我看来,生就是生,死就死死。生,一切开始。死,一切结束。不用担忧过去,也不必恐慌来世。因为过去是没有的,未来也是没有的,有的只是现在。你明白吗? 能理解。吴敬崖点了点头,但是不可接受。平心而论,没有谁不惧怕死亡,尤其是身边的人死去,他们上一秒还跟我聊天谈笑,下一秒就化成风飘散。我害怕的不是我会死掉,我害怕的是我死掉之后仍然无法与他们相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人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来完成任务的。这就叫以死为息。人这一生任重道远,生活生下来就要干活,舒服轻松是留给死人的。他有他的人生,你有你的人生,你硬要把你的生死跟别人的生死捆绑,这还是你无法跳脱世俗情欲的体现。 哎,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情啊?吴敬崖感叹了一下。在他的脑子又出现了英子,妈妈,弟弟,女画家的身影。这些人不是找不到,就是永远不在了。他是否还能与他们相遇呢? 第四一零章 吴敬崖的命术 术士见吴敬崖不说话,问道。刚刚看阁下意气风发,现在怎么愁眉不展,是我说中你的什么心事了吗? 不瞒您说,我身负血海深仇。但是说来话长,您肯定无法理解我内心的痛苦。 您遭遇的事情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仇。你在找你的妈妈,你在找你的弟弟,你也在找你的仇人。你要报仇对吗? 吴敬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术士,你,你怎么知道。 哈哈,术士爽朗的笑了。我这不是算命,我这是望气。你的眉头上写满了心事,我能看的出来。 吴敬崖彻底被征服了,他把屁股底下的凳子撤下跪在地上。大师,我求求您替我答疑解惑。 哎,小兄弟,萍水相逢就是缘分。你不必行此大礼。正因为我们之间互相无所求,反而我们可以畅所欲言。 我想知道这个仇我到底应该报吗? 术士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会觉得我迂腐伪善。如果我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也未必从心底里释怀这件事情。所以我换个提法,当你对你一直坚持的事情产生了怀疑的时候,这件事是否还有必要做下去就从感叹号变成了一个问号。对于你来说,报仇也可,不报仇也可。杀就是不杀,不杀也就是杀。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吴敬崖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用手摸着铁牢。大师这番话水平深啊,又把问题抛给了我。 因为这个问题,决定权在你手里,你不是那种耳根子软,听别人话就愿意妥协的人。送你两句话,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珍惜前程吧,小兄弟。 吴敬崖的心情在听到术士这番话着实轻松了不少。我们换个轻松点的话题吧,最后我想问问大师,我的姻缘和情感生活。 啧啧啧,术士吧唧了一下嘴,有些为难。你真的想知道?我劝你最好不要知道。 吴敬崖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底了,嗯,看来这方面是不太顺利了?对吧。 看来你还是想知道,可是知道了真的好吗?术士望着吴敬崖,似乎还是不想说出。 吴敬崖摇了摇脖子,学着术士的模样,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知道。 哈哈哈,好吧,你还真是会活学活用。嗯,你的感情生活不能用顺不顺利来概括,应该说你是一个不配拥有情爱的人? 不配拥有情爱,吴敬崖感觉这个话说的很严重。 所有你真心去爱的女人,他们的结局都注定是惨淡的,悲凉的,痛苦的,不幸福的。 那就是说我越对哪个女人好,哪个女人就越惨。啊哈哈,那我可以去喜欢我讨厌的女人,这样不就把她害死了,吴敬崖调侃道。 苦随心动,心动苦来。术士说完便不再多说了。 苦随心动,心动苦来。吴敬崖觉得这话有些荒谬,自己去十全十意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反倒是害了她?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莫不成,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就要远离你吗? 术士不言不语,吴敬崖听完术士的话也变得不言不语。 终于,略有尴尬和较劲的气氛被进入监牢的人打破了。迎面走来了邓碧波,身后跟着小虾。 吴敬崖觉得好消息来了,他赶忙望着盼儿的身影。盼儿呢?小虾呢?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邓碧波摇了摇头。 小虾跪在了地上,吴大哥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大小姐,他被那个凶手抓走了。小虾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 吴敬崖忘了一眼那个道士,心中百味陈杂。所有你真心去爱的女人,他们的结局都注定是惨淡的,悲凉的,痛苦的,不幸福的。这话难道不是诳语。 吴大哥,小虾隔着牢笼拽着吴敬崖的腿道歉,吴敬崖这才回过神儿来,他扶起小虾问道。你哥呢? 我哥正在跟邓探长的手下画那个凶手的样貌然后准备通缉他。 放屁,盼儿现在下落不明,凶手根本不知道警察掌握了他的多少情况,你们现在发出通缉令,那不是提前逼凶手杀掉盼儿吗?吴敬崖对邓碧波喊道。 你先别着急,你说的问题我也想到了,这份通缉令如果真的做出来了,我不会公之于众的,我会把这个人的头像分发给所有一线警员,先让他们去锁定凶手和盼儿姑娘的位置。 不行,这样太慢了。等你们找到了,盼儿没准儿已经。 这恰恰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他们在那个凶手的房间哪里找到了这些东西,五个草人,还有这个符咒。这个符咒我们之前在查验楼兰春和荣子华现场的时候也看到了,可是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我脑子里一点头绪都没有,你有什么想法吗?毕竟你以前也是警察。邓碧波很诚恳的说道。 吴敬崖看了看咒符,又看了看草人,草人当中,蓝色和黑色草人身上都扎了钉子。这看上去像古书上提到的巫蛊之术,扎小人,诅咒人。至于这个咒符?我真的没什么头绪,你们还找到什么了吗? 小虾掏出了怀里的图纸,这个图纸是凶手做刀的图纸,上边有详细的尺寸。 邓探长,马上验尸,看看荣子华尸体上的刀口跟这个图纸上的伤口是否吻合,如果吻合了,那就说明我是无罪的,凶手就是这个家伙。 邓碧波点了点头,好的,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荣子华的伤口处的皮肉有灼烫的痕迹。 吴敬崖看了看这个锁子刀订货和取货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打造出一把这样的刀子?难道? 难道什么?邓碧波问道。 难道,凶手在刀子还没有成型冷却的时候就把刀子拿走了?所以插在荣子华身上的时候在他的伤口处留下了灼痕?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吴敬崖望着手中的符咒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什么啊?想到这里吴敬崖猛砸了一下自己的头,我真是一目障叶啊。 大师,吴敬崖指着术士。 术士此时正在面壁,因为他看到吴敬崖和别人正在商量事,而且听起来像是祸事,所以他索幸两耳不闻铁窗外之事。 第四一一章 术士谈道 大师,大师。吴敬崖满脸期盼的望着他,这个咒符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都不懂,还望您指点迷津。 邓碧波看见吴敬崖叫那个人大师,有些恍惚。你管那个神棍叫做大师? 不不,他不是神棍,他真的是一个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都是住在身上老林里的,哪有身陷囹圄的大师啊?邓碧波看着术士很是不屑,他把人家买办都咒死了,他算什么大师。 术士本来不愿意多管这个闲事,可是他听到邓碧波这样说脸上露出了不悦。你刚刚说我是神棍我本不想理睬你,现在又说我咒死了买办!实在是欺人太甚。 我说错了吗?人家买办本来身体好好地,你给他算了个一卦,人家就身死家破,你还说你不是害人的神棍。 吴敬崖连忙劝阻,邓探长,不敢无理,他真的是大师,他刚刚给我算了,真的很准。 哼,吴老弟,我本来还觉的你是个汉子,可是你这样神话他?你是在监狱里呆太久,把脑子呆坏了吗? 术士甩了一下袖子,望着邓碧波的脸仔细看着。再过一会儿会有一个男的拿着画像跑来找你,他太着急要把画像给你的时候,脚下没站稳,把你撞倒。然后你的鼻子,术士说着抚了抚自己面前的铁杠子,你的鼻子刚好撞到这个地方,鼻子鲜血横流。 哈哈哈,你真的是疯了。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一阵急迫的脚步传来,邓探长,马三儿的画像绘制出来了,您快看看吧。大虾大步流星的跑了过来,这一下邓碧波有些惊住了,这个不是跟术士说的一样吗? 大虾的身影越来越近,邓碧波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大虾会不会脚下不稳呢,邓碧波的眼睛注视着大虾,果然大虾太激动了,他自己的左脚把自己的右脚绊住了。莫非那个术士真的会预测未来,哼,那我让开不就好了。可是邓碧波此时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任由冒失的大虾撞到了他的怀里,邓碧波脚下没有站稳,摔倒了,他的鼻子正朝着术士手捂着的那个位置撞去,就在这个时候,术士把自己的手掌伸了出来,作为缓冲,这才让邓碧波没有撞得头破血流。 邓碧波倒在了地上,吴敬崖不停地喊着,没事儿吧?邓探长。 此时小虾哪里顾得上他,小虾立即去照看哥哥。 良久,邓碧波费劲儿的站了起来,他指着术士,满脸愤怒,良久,转怒为喜,一脸谄媚。啊啊哈哈哈,大师,在这里呆的怎么样啊?还吃的惯我们的伙食吗?接着,他从吴敬崖的桌子上拿过那只烧鸡送给了术士。 吴敬崖有些不悦,不是,这只烧鸡是我的。 你闭嘴,邓碧波对大师毕恭毕敬,可是对吴敬崖反而有些冷漠,你少吃一顿又不会死!啊哈哈,大师。邓碧波又开始特别谄媚的对大师说话了。 信了吧?术士说道。 信了,信了。大师是神人,呆在监狱里实在是被冤枉了。 那你觉得我还是神棍吗?术士问道。 不不,您不是神棍我是神棍。不不,我也不是,那个死去的买办是神棍。他自己把自己的命看不清楚,却要诬陷您,他是神棍,他是瞎子神棍。 好了,别废话了,快把你们刚才拿的那些什么东西让我看看吧。术士对着吴敬崖眨了一下眼睛。 吴敬崖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的喜悦,此刻他只有双手抱拳,深鞠一躬。 术士拿过那符咒还有那草人,然后又详细的看了看锁子刀的制作工艺,神色大惊。这个人,额不这个凶手,他是想成仙啊! 众人听了术士的话大惊。 成仙?小虾问哥哥,哥哥啥是成仙啊? 大虾无语了,这个弟弟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成仙就是,到天上去做神仙。 做神仙我懂,可是做神仙不是要多做善事,广积善缘才有可能成仙吗?凶手杀了两条无辜的生命了,他怎么可能是为了成仙呢?邓碧波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道家成仙有多种方式,第一种是练气,这种方式需要常年累月的坚持,世俗人把他理解成气功。我们叫做以气运形,当气足以抵消重量的时候人就可以羽化登仙了。这也是大部分人采用的办法。 还有一种是炼制内丹。所谓内丹就是人身体当中的能量聚集。有清修和双修两派。 清修派我知道,吴敬崖抢答,这一派讲究的是凡事靠自己,要经过小周天,大周天,三年哺乳,九年面壁方可。 嗯,你知道的不少,还有一种是双修。 什么是双修啊?邓碧波语气和缓且有些卑微。 就是男女双修,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互补,调和二气。术士说道。 男女双修?大虾不懂,他看了看小虾。 哥,你都不懂,我就当然更不懂了。 吴敬崖问,大师,您更偏向于哪种修炼方式呢? 术士摇头,我不太愿意修仙。道门有道有术。能有道无术已经非常难得了,因为道可道非常道。术这种东西,过于玄妙,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向极端。就拿这种双修派来说吧,他是从秦汉时期的房中养生之术演化发展而来的。 奥,吴敬崖和邓碧波相互一望,很有默契的同时感叹。 哎,你们怎么一提到这个就这么的不正经,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 哥,小虾问,房中养生之术是什么啊? 养生就是生养喽,房中生养大概就是在房子里边养活孩子吧。大虾一知半解的解释道。 此话一出,邓碧波和吴敬崖笑得前仰后合,术士也不禁偷笑几声。 好了,大家都严肃点。邓碧波调解了一下气氛。大师,那这个叫马三儿的凶手他采用的这种修仙方式是? 术士看着草人和咒符。他的这种是我们道门的异端。有些修道的人非常极端,歪曲教义,他们断章取义的从经典中用阴谋论结构出一套休闲的方式。简而言之,就是找到人鞘,通过杀掉人鞘而修道成仙。 人鞘?吴敬崖更迷糊了? 第四一二章 吴敬崖的推理 人鞘就是世界上活着的非人非鬼的行尸走肉。有的人活着,他早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可是他永远活在我们的世界上。人鞘说的就是前者。术士说着捋了捋胡子。不忠,不良,不善,不明,不清为之五恶。术士指着咒符,这个马三儿肯定是个修道之人,他想用金木水火土五行打法杀人,这五行刚好对应那五恶。杀死这五个人鞘,然后炼成外丹服下,从而升仙。 面对术士的话邓碧波前所未闻,震惊的很。他看了看吴敬崖,吴敬崖的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大小虾两个兄弟听了术士这番话倒没有什么感觉,他们都说,这个马三儿就是个神经病,脑子不好。 金木水火土,那死的楼兰春和荣子华也充当了人鞘,他们两个一个作为人妻,不忠诚自己的丈夫,一个破坏人家的家庭,为之不良。所以他们的死正应了你的五行之术。 术士点了点头。楼兰春是怎么死的? 邓碧波回答,被人割了手腕上的动脉然胡放在浴缸里大出血而亡。 术士点头,那这就对了,这便是水刑。 吴敬崖问道,那荣子华背后被马三儿用锁子刀贯穿他是受到了什么刑罚啊?是属于金刑吗?锁子刀属于金属? 不不不,术士摇头,如果是金刑那割破楼兰春手腕的也是刀子,那是不是也算金刑。你们刚才不是说荣子华伤口处有灼烧的痕迹吗?如果一把刚刚锻造出来还没有完全冷却的刀插入人得背后,那人体内部就会五脏俱焚,灼烧难耐。所以荣子华遭受的应该是火刑才对。 金木水火土,有两个人分别代表火和水,那现在另外三个无辜者到底是谁呢?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我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要抓盼儿,他把盼儿抓到哪里去了。 术士转了转眼睛,五行之术中,火属阳,金也属阳,其余木火土都是阴。也就是说。 吴敬崖接过话来,也就是说,凶手要杀死两男三女五个人鞘才可以完成他所谓的成仙计划。可是他为什么要抓英子呢?英子不是人鞘,肯定不是人鞘。 邓碧波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你别着急,盼儿小姐心地善良,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确定凶手的具体地点从而抓住他,营救出盼儿来。 吴敬崖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凶手至少还要杀三个人。对了大师,五行之术有没有什么时间限制。 问得好,五行之术讲求的是数字七,七天之内人数聚齐,全部做法才可以。超出一分一秒都不行。 楼兰春和荣子华是六天前死的,所以他现在不可能离开上海,而且。邓碧波望着吴敬崖。 而且他应该已经把其余的人鞘都找到了才对。吴敬崖突然灵光一闪,邓探长,咱们这七天里报过案子的人口失踪案的记录你能不能帮我找来。 邓碧波心领神会马上去大厅查找资料。 术士望着吴敬崖,聪明。找到这几天失踪的人口就有可能找到线索找到这个马三儿。 哎,大虾连连摇头谈何容易,上海这么大,凭借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就找到马三儿的所在地呢? 邓碧波找来了资料这是七天内报案的失踪人口姓名和他们的详细资料。 这么多啊?上海这么不太平吗?吴敬崖问道。 明知故问,万里帮的火拼那么大的事儿,失踪这么多人也不足为奇啊! 吴敬崖点了点头,他把资料分给邓碧波还有大小虾。大家开始筛选资料,重点找寻有犯罪前科的,失踪的找不到的人。我们现在这么做不亚于大海捞针,大家要打起精神来。 经过大家细致的搜寻找出了大概100个失踪的人口。 大虾挠着脑袋,100个恶人,都有资格做人鞘,可是马三儿到底盯上谁了呢? 邓碧波望着吴敬崖,看来我们还是要进一步缩小筛查的范围。 大小虾有些不耐烦了,哎呀,我们这样找太慢了。大师,你不是能掐会算可以预测过去未来吗?你算出来这个马三儿的所在位置不就完了吗? 对啊,大家找大师不就完了吗?大家望着术士。 术士笑了,你们真当我是神仙啊?我的法力没有那么大。刚刚之所以能算出邓碧波遭遇的风险是因为我跟他近距离接触,这个马三儿我素未谋面,我不可能算出他所在的位置。 小虾抱怨道,哎,那你这道行不行啊。 大虾赶忙捂住弟弟的嘴,大师,你别理我弟弟,他脑子有问题。 既然求助不了大师,那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吴敬崖想了想说,凶手在酒店订了很久的房子,又在酒店房间起了坛,那就说明他原本是希望在酒店完成五行大术的,所以他找寻人鞘的活动半径就很重要了。吴敬崖比了一个三字出来。找寻在酒店附近三里以内居住的失踪人口。 为什么是三里,术士和邓碧波都问了吴敬崖这个问题。 我在汉口做警察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类似的这种非一般性案件。因为不是熟人作案,所以抓捕他们难度相当大。这些诡异的凶手都会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一定的距离之内捕捉自己的目标。经过我的实际调查,我发现凶手的这个距离至多不会超过三里,三里以内的世界,一般是这一类凶手可以掌控的空间。 术士听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欣慰的点头,内心感叹这个叫吴敬崖的年轻人可真是个有心人。像这种旁人都无法注意的细节在他眼中都变成了破案的助推剂,实在是难得。 邓碧波望着大小虾,还愣着干嘛,找啊,三里以内的人,看看有哪些。 这次缩小范围之后目标锁定在了两个人身上,这两个都是女人。 大虾手里有一份,这个女的叫做良玉,她听信自己继任丈夫的恶语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扫把星,天天容忍丈夫折磨孩子,孩子最后跳河死了。这应该就是不明吧。 第四一三章 吴敬崖要去救盼儿 小虾抖了抖手里的资料,我这儿有个女的叫做多芳,这个女人嫁人前跟很多男人好过,简直就是个公共汽车。她跟丈夫结合后还跟那些姘头有染,丈夫曾经跟他大吵过,但是之后丈夫突然就得重病死了,这件事不了了之。看来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不清了。 那应该还剩下一个不善的男人啊?吴敬崖望着邓碧波。 我这边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了。只有两个人怎么办? 吴敬崖说,把他们的地址告诉我。吴敬崖拿了一个小石子儿在地上画了起来,以酒店为坐标。你们也把盼儿失踪的具体地方告诉我。汇总了这几个位置,吴敬崖把这些点全部连了起来,刚好是一个四方形的圈。 这地方看样子不小,而且有好多小弄堂。 不过我们还是有了头绪不是吗?就在这块区域里,重点排查,旅店,出租屋子的住家户,酒店,废弃的工厂等等,总之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劳烦巡警兄弟们一一排查。 时间剩的不多了,目前我们的警力是绝对不够的。 大虾见有了眉目主动说,我回去报告杜先生,让万里帮的兄弟拿着马三儿的画像也开始寻找,肯定可以在短时间内摸清大小姐的具体藏身地点。 吴敬崖点头,好的,你们俩回去报告杜先生,然后我们在酒店门口集合。 大小虾匆匆的离开了。 邓碧波奇怪的望着吴敬崖,他们和你在酒店集合。你怎么去酒店。 术士笑了,笨啊,吴敬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希望你能放他出去让他也去寻找那位叫做盼儿的姑娘。 邓碧波猛然摇头,吴兄弟,这是不可能的,你现在是楼兰春案子的第一嫌疑人,我不可能。。。邓碧波说这话的时候忘了一眼铁笼,吴敬崖竟然不见了。等他再回过身望向术士的时候吴敬崖竟然已经出来了,恢复自由了,站在术士的牢笼前。 你,邓碧波指着吴敬崖,你是怎么出来的? 吴敬崖笑了,哼,就凭这个监狱就想困住我?你太小看我了。 你是用什么打开铁牢门的。 哈哈,不是我吹,这种破门你给我一根面条我就捅开了。邓探长,盼儿我一定要亲自去救,她是为了给我脱罪才被抓的。我答应你,我一定抓住那个叫做马三儿的凶手,我请求你,暂时恢复我自由一天,让我抓住马三儿那个王八蛋,救回盼儿,我依然会回到监狱,不会让你难做的。请你信任我。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你这是违法的行为,我是探长,我有徇私的重大错误。你离开了,不回来了,不光我要倒霉,我的巡警兄弟们也会受苦的。 话我说了,走我是一定要走的。吴敬崖说完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 你站住,邓碧波给子弹上膛了,你要是再一意孤行,我的子弹就把你活活打死。吴敬崖,你应该相信我们警方,不要觉得没了你这个世界就毁灭了。 吴敬崖转过头,你以为每个万里帮的兄弟都想大小虾那般忠诚,你以为每一个警察都像你这般的负责吗? 邓碧波被吴敬崖的话顶得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就是不行。大师刚才说了五恶,我如果放你走,我就是不忠,我不忠诚于法律,那我岂不是也变成了人鞘。 哎,术士挥了挥手,邓探长话不能这么说,吴敬崖绝对不是人鞘,他是好人。法律面前当然是要不苟私情,但是灵活问题也应当灵活处理。刚才他的行为帮你们缩小了凶手的搜寻范围,哪里有人鞘可以如此这般呢。 大师,邓碧波转过头,职责所在,我不能违背我的原则。 吴敬崖见邓碧波这般较真,气的不停地用脚踹着旁边的墙壁。搁到往常,吴敬崖早就把邓碧波撂倒了。可是自从接触了圣经,反思了人生,吴敬崖的心境已经大不如前。他不愿意再想以前那样杀伐决断,毫不收敛。况且邓探长是个不错的警察,他停下脚步不是因为惧怕邓碧波手中的枪,他惧怕的是伤了一个好人的心。 术士拍了拍手,大家都冷静点。邓探长,我这样理解好吗,你不愿意把他放出去找盼儿,是担心他出去了不再回来对吗? 邓探长有些无奈,这不是回不回来的问题,这是一个法律程序的问题。不能私放犯罪嫌疑人。 那还不是担心他走了不回来。 大师说这样,那就是这样吧。 术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葫芦,他从葫芦里倒出了一个大药丸。这是我制作的蛊,吴敬崖你敢吃下去吗? 吴敬崖大惊,大师,你刚刚还在替我说话,怎么现在又要毒害我。 毒害你?邓碧波不知道什么是蛊,所以并不了解这个所谓的蛊到底有多么可怕。什么事蛊啊。 吴敬崖解释了一下,所谓蛊就是用毒虫调至出的毒药。是苗疆那边的毒术。制蛊的毒虫非常厉害,他们会先抓住一百条毒虫然后放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毒虫之间相互争斗撕咬,最后剩下的那个毒虫,便是万毒之王。将这个虫子制作成药丸让人服下,生不如死,痛苦难耐。 不错,术士点头,这就是蛊。这个颗药丸你吞下后一天以后若不回来,便会毒发,如果你敢逃跑,你就吃不到我的解药了,你必死无疑。怎么样邓探长,我的这个办法应该可以打消你心中的顾虑吧。 额,这种东西你也放在身边啊?你进监狱的时候我们的人怎么也没查出来。 所以啊,吴敬崖刚才说,不是每个警察都像你一样尽职尽责,所以吴敬崖要亲自去找盼儿,就是担心出什么问题。 邓碧波心有不忍,这个办法好是好,只是,这种毒剂让吴敬崖服下,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吴敬崖二话不说走到术士身边,拿过术士的药就吞了下去,然后对邓碧波说,你放心吧,即便我不吃药我也会回来的。 为什么?邓碧波问。 都是因为你,你是警察,你尊重我法律,我就尊重你。你要是像曹信一样,我打死都是不愿意回来的。 第四一四章 所谓毒药 吴敬崖临走之前说的这句话不光是给邓碧波的,也是说给万里帮的,说给上海滩的,说给整个民国的。可谓振聋发聩。 邓碧波蹲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 术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忧了,有了这重保障,你还担心他不回来吗? 不,我不是为这个,我是为了他的说的那句话。曹信当探长法律就没有用,我当探长法律就没有用。那你说法律有没有用。 当然有用了,我觉得法律就是把那些人们约定俗成的原则用文字的形式确定了下来。他管理的不是人,而是人的劣根性。如果大民国的法律真的没有用,那华夏早就亡了。 哼,现在的华夏被民国治理的也好不到哪儿去。租借尚且如此,不知道其他地方又是什么一番样子,恐怕也快到了临界点了吧。 术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华夏需要多一些你这样的扞卫法律的好警察,好警察多了,法律自然就有威信了,国也就不亡了,这也是道的体现。 哼,您高看我了,我做警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对了大师,您的那个蛊会不会提前奏效啊?要是有这个问题,让吴敬崖在外边死了,那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哈哈,你放心吧,我那不是毒人身体的药,我那时毒人心灵的药。术士附在邓碧波的耳朵上说道,邓碧波平静的脸上泛起了嫌弃的表情,什么,你用地上的泥巴搓出来的。 不管是什么,他不是信了吗?他肯定会回来的,这叫做心药。 邓碧波点了点头,说说您的案子吧,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吴敬崖赶到了楼兰春死亡的酒店外边,那里已经驻足了上百号万里帮的兄弟,他们把酒店外边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吴敬崖拨开人群找寻着大小虾的脑袋,看到了,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边。 吴敬崖走到了车旁。大虾欣喜的看到吴敬崖,吴大哥你真厉害,你是怎么出来的。 先别管这些了,车里边是谁? 大虾小声的说,是杜先生。他知道了盼儿小姐被人抓了情绪很不好,你小心的。 吴敬崖点了点头,坐进了车里,杜云生手里拿着一把枪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吴看见枪并没有惊慌,而是淡定的对杜云生说,我知道您很生气。 都是你,要不然盼儿也不会落此险境。杜云生咬着牙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 杜云生手中拿的是左轮手枪,他从中取出一颗子弹,留下五颗,递给吴敬崖。说再多都没有用,我现在一点都不相信你,除非你用左轮朝头部开一枪,如果没有子弹,我就调集我的人跟你救我女儿。 吴敬崖迟疑了。 怎么,你怕了?杜云生冷笑道。 吴敬崖揉了揉眼睛,杜先生,如果这颗子弹干掉了我可以救活盼儿,你随意冲我开枪。可要是不能,我是不会开枪的,因为救不了盼儿之前,我是不能死的。 杜云生对吴敬崖的回答看样子比较满意。好,这五颗子弹我留着,从现在起我的人,包括我都无条件供你调遣,找到盼儿再说,找不到了,这五颗子弹我全都会打进你的脑袋里。你知道吗? 下车吧。吴敬崖打开门走了下去。杜云生也跟了下去。 杜云生对所有虎视眈眈的兄弟说,这位吴兄弟能找到大小姐,你们听他的布置找人。说完他看了一眼吴敬崖。 从现在起,五个人一组,酒店,旅馆,弄堂里挂着出租房屋的租户全都要搜。进屋了以后什么都不要多说,也不要问,直接找,都记住了吗? 杜云生点了点头,吴敬崖是个有脑子的人,这么兴师动众的找人活动,贵在于快,如果有拖延的话,惊动了凶手,盼儿的生命堪忧。 好的,现在就开始出发寻找。有什么情况及时相互联系。 众人听了吴敬崖的号令呼啦一下散开了。 刚刚还热热闹闹现在立马变得冷冷清清。大虾小虾还有十几个弟兄守卫者杜云生侯在旁边。 大虾发问,吴大哥,这么找还是太慢了。我担心那个凶手。 吴敬摆了摆手,然后摊开了地图。他用铅笔在地图上标出了所有失踪者最后一次露面的位置。希望可以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寻找到凶手的踪迹。 吴敬崖闭上了眼睛在脑子当中模拟出了所有的街道,模拟出了所有失踪人的模样,他幻想自己就是凶手。被丈夫蒙骗,活活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折磨死的那个女人自从孩子死了就变得失魂落魄。凶手瞄上他以后,开始观察她的活动半径。发现这个女人一天的生活很简单,每天早上一大早就会去离家里两里地的菜市场买菜,这个菜市场只有一个入口,所以凶手是从东边来的。他抓到那个女人只能由西向东返回,沿着爵士路一直走,那女的是白天不见得,他靠什么抓住那个女人呢。目击者说菜市场有个车子进去过,然后出来了,时长人多眼杂,他应该是哄骗那女人上车的。爵士路尽头就是法租界的一个小出口,这条街一公里长,凶手不可能把车开出法租界那样会惊动警察,所以他只会是在爵士路找寻到一个藏身之所。凶手很急迫,因为头一天被我们发现了,酒店回不去了,五个人只杀了楼兰春和荣子华。他还要再杀三个否则就不能成仙。所以他要把车停在一个方便停车的地方,而且不显眼。他停下了车子,把女人带进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一定是很隐蔽的,因为爵士路非常喧闹,哪里的人都很多,他去的地方一定是安安静静的。从时间上看,抓了那个女的之后他耽误了至少一个小时,他在说什么?是在准备刑罚吧?不对,他时间不够了,这么一个个杀人万一引发关注,很耽误功夫。他应该是准备他的五行大术用某种办法稳住了那女人。然后他出发了。这一会他瞄准了那个害死丈夫的婊子。 第四一五章 酒瓶玻璃 那个婊子住的地方距离他关人的地方不超过三里路。他步行的20分钟就可以到,而那个女的是在家里的小弄堂里失踪的,他步行去比较方便,因为车子开不进小弄堂。那个小弄堂人不多,是下手的绝佳地点。凶手怎么把那个女的抓走呢?抓个大活人搞晕她容易,如何带走她呢? 那个女人自打死了丈夫邻居闲言闲语不断,吴敬崖回忆出了卷宗上的话。报案的是他的表姐,是不是的会去弄堂里看她。不过不常去,因为弄堂旁边有个泔水点,一车车的泔水白天昼夜不停地把上海的废物排放到哪里,太味了。泔水,泔水桶,小泔水车。如果把那个女的放到泔水车里。对,可是泔水车白天是只能走小巷子的,吴敬崖想了想地图上的位置,一条笔直的线越发清晰,这条线路到了一个拐点之后冒出了三条路,这三条路凶手必须选择一条,已经走了二里路了,再有一里就可以到爵士路,问题又来了走哪条路的。这三条路一条通向外国人的居住区,一条是繁华的住宅区,一条是酒管林立的街区。对啊,酒馆林立的街区,这个地方晚上歌舞升平白天歇业,太合适了。再看看盼儿失踪的地点,河边桥下石拱,吴敬崖从那条酒馆街区里朝南走着,过不了15分钟就是铁匠铺,可是这个时候他是怎么知道盼儿他们在铁匠铺里呢?吴敬崖的头有点疼,这个疑点先放着吧,总之他们离开铁匠铺的时候车子坏了,然后又不行了10分钟到了江边,这个时候老天爷帮忙了。凶手一直尾随但是不敢靠近,因为大小虾在一旁守护。他在等待,抓住盼儿再回酒馆一条街。 吴大哥,吴大哥。小虾拍了拍吴的肩膀,你闭着眼睛想什么呢? 走,就爵士路酒馆一条街。 杜云生大惊,你怎么知道是在那里。 吴敬崖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应该是那里。有一丝机会也要试试,杜云生带着大小虾上车吩咐其他兄弟跑步去爵士路酒馆一条街。 吴敬崖坐在副驾驶双手紧握,从中间后视镜中他看到杜余生双手合十,嘴中默念着什么东西。哪个父母不爱孩子啊,他这一定是在祈祷上天把盼儿还给他。 车子到了酒馆一条街,这条街的确方便停车,几乎每家酒馆外边都听着一两辆豪华轿车。看来这是不少达官显贵必来的地方。 新的问题来了,大虾看着车外匆匆的行人,有喝晕在路边倒地的,有扶着栏杆吐得。还有好多老板在招揽生意。这条街太过于繁华,酒馆不下四十家。有的卖中国就,有的卖洋酒,甚是热闹。 小虾有些着急了,吴大哥,这么多家是哪一家啊? 眼下只能一家家的找了。 杜云生拍了拍大虾的肩膀,在那家万红酒馆停下。杜云生带着大家进了酒馆。一进门,这家酒馆专卖梅子酒,生意非常一般。小哥在吧台上打着盹儿,杜云生喊道,把你们张老板叫来。小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搓着眼睛,你是谁啊?找我们老板。 小虾一把抓住小哥从吧台里便直接把人拎了出来,你他妈的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杜老爷找你们张老板。 谁啊,在这里放肆,不知道杜云生是我结拜兄弟吗?一个光头穿着粗布对襟儿走了出来,哎,云生哥。他笑着跑了上来,你怎么来了。 杜云生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这是我好兄弟在这儿卖这没人爱喝的梅子酒,这条街他都熟悉。 平时见了杜云生有说有笑,今天他板着脸,张老板知道肯定有事,喜悦的表情转眼就变得凝重了。 吴敬崖问道,这条街最近有没有什么屋子租出去? 张老板摇了摇头。 吴敬崖又问,或者来了什么陌生的面孔吗? 张老板还是摇头。这条街酒客最大,天天都是生面孔,这谁知道。至于屋子租出去,也没有,生意这么好,房子都留给伙计住了,哪里还有人外租房子啊。 听到张老板这么说吴敬崖有些着急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停的挠着头,那,吴敬崖刚才思虑过度,脑子有些疼,不知道问什么好,他重重的捶着吧台。 杜云生看到吴敬崖这般着急,说道,别着急,着急解决不了问题。老张,实话告诉你,我女儿被人绑了,很可能在这条街上。可是会在哪家酒馆我们不知道。 张老板听杜云生这么说,赶忙从后厨拿出了一个长木棍,你们怎么不早说,咱们一家家的找,一定要把侄女找出来。我要把那个混蛋活活打死。 大虾拦下了老张,大海捞针,这不是办法。 老张很着急,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把这股气泄在了大虾身上,起开。大虾没抓住,侧倒在了地上。哎呦,大虾捂着肚子。 小虾推开老张急忙扶起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大虾摇了摇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酒瓶底子,这东西把我肚子划破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你怎么装在身上。 这是那天扎坏咱们车胎的玻璃,我当时拔出来随手放在身上。 吴敬崖灵光一闪,什么,你是说这是凶手破坏你们车胎用的东西? 大虾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有什么用啊?大虾把玻璃递给了吴敬崖。 吴敬崖仔细查看了一下玻璃,这个厚度应该是某种洋酒的酒瓶底。 杜云生摇了摇头,没有用,洋酒太多了,而且馆子卖的洋酒都差不多,这帮不上忙的。 吴敬崖没有放弃,他仔细透着光看酒瓶底子。这地下有英文字码,好像读艾璐诗。 爱乐士?老张问道。爱乐士是波兰酒,那玩意儿过滤的不纯,里边还有渣滓呢。这个酒只有宏头酒馆卖!他们家上个月倒闭了,就在街尾,房子一直废弃着。 大小虾快跟我走,吴敬崖一马当先跑了出去,可是他跑的太快了,一上街道就被一个迎面而来的车子猛地撞了过来,吴敬崖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撞出去老远。 第四一六章 吴敬崖吐血 大小虾看见吴敬崖被撞了出去,他俩愣住了。吴大哥如此之强悍,怎么会被车撞呢。小虾嘀咕了一句,吴大哥,他一定是太为大小姐着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传到了杜云生的耳朵里。旁边的老张也在抱怨吴敬崖,这小子真是个冒失鬼,这一下准时摔坏了。 说完便冲了上去把司机一把从驾驶上拽了出来,那司机吓得跪在地上给小虾不停求饶。 大虾在地上赶忙扶起了吴敬崖照看伤情,吴敬崖被撞昏厥了,大虾拼命地掐着吴敬崖的人中。杜云生也过来询问,他怎么样? 被掐了人中的吴敬崖慢慢苏醒了,他望着大家,你们看我干嘛,快去就盼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他用手接着血,随手一抹,就好像撞的是别人一样。 大小虾,快走。吴敬崖速度不减,带着大家继续朝那家宏头酒馆里行进。 这家酒馆半天前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房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租户,因为是爵士街地价高,又因为是在爵士街的偏端,接受之后生意也未必好,所以房子是一种空闲的。前几日有个年轻人出手豪放,一抬手就给了十几个大洋,只说是短租三天。老板奇怪,三天住在这个废旧的酒馆里有什么目的。那人只胡乱作答,自己是个酒瓶的收藏爱好者,知道这里是个酒馆想来研究研究。老板一听就知道这人是胡编的,古董,首饰,山水画有人收集将来会增值,这世上哪有人收藏酒瓶子啊?不过这天下没有人是跟钱过不去的,老板见钱眼开,就把房子钥匙给了马三儿。 马三儿查验了房子结构大喜,这房子有前后两个门,后门是一条偏僻的小巷,绕一圈才能到正街上,只堆了些杂物,除了晚上偶尔有酒鬼在这里胡尿乱吐,再无人问津。 酒馆里边两层,地下一层地上一层,地下一层是为了储存酒酿制就用的,相当于一个酒窖,而且隔音非常好,相当隐蔽。 盼儿被捉到这里之后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抢先已经有两个女人被捉了。一个话特别多,一个精神恍惚。前者是多芳,后者是良玉。多芳不停地抱怨着他死去的丈夫,嫌弃他死了死了还要把恶名留给自己,今天又无缘无故被人抓了。。。。一旁的良玉显得温和多了,不过她的温和是病态的,从脸上的素颜可以看出,这女人在孩子被后来的丈夫折磨死之后,她内心是极度纠结的,一个女人不再化妆,就如同这个女人进入了人生最后的衰老死亡阶段一般。她的口中偶尔会发出微弱的声音,仔细听便能分辨出她在叫自己孩子的名字。丁丁,丁丁。 你是谁?你是怎么被那个王八蛋抓到这里的呀。多芳突然坐到了盼儿身边。 我是照这个凶手,所以被抓到了这里。 凶手?什么凶手。多芳大惊。 这个凶手就是前些日子杀害楼兰春和荣子华的那个人。 多芳的身子颤抖了,什么,他杀过人,完蛋了完蛋了,我还以为她是垂涎我的美色才把我抓到这里的,没想到他是个凶手,完蛋了,完蛋了,那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多芳整个人都垮了一样,拼命地摇着盼儿的胳膊。 哎呀,你安静点。盼儿推了她一把,她最烦别人在自己耳边叨叨了。 咯噔咯噔,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大门底下有个开口,里边放进来了一盘米饭上边浇着酱油。盼儿连忙爬到门底下往外看,可是看不见外边什么情况,那个人放下东西之后就走了。 盼儿看着这饭,闻了闻,倒是挺香的。这个时候多芳一把把盼儿挤走了,干什么想独吞啊? 盼儿非常无奈,我独吞,开什么玩笑。 多芳端着盘子,酱油拌饭,看样子那个凶手是要长期的关押我们了。说着多芳抓着米饭就往嘴巴里塞。 我建议你不要吃,那个人诡计多端,你就不担心食物有问题吗?盼儿说道。 多芳看不惯盼儿大小姐的做派,当然也讨厌他美貌的样子,所以对她的话非常不当一回事儿。哼,我才不信他会毒我们呢?凭他的本事弄死我们分分钟的事情,干嘛要做这么香的饭杀我们啊。这种粗饭,不是你这种大小姐吃的。说着多芳把饭拿到了良玉那边,好了,别叨叨了,丁丁丁丁,连个铛铛都说不出来,诺,吃点饭吧。 良玉精神萎靡,面对别人给的饭毫不拒绝也大口吃了起来。多芳得意了,她看着盼儿说,怎么样,我说没事儿吧,你还偏说有问题,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种有钱人的做派,谨小慎微迟早饿死。 多芳说这话,突然感觉有一股气从胃里涌上,然后顶在了头上,双眼眩晕了起来,感到力不从心,突然就没有力气爬下了,她这一趴,后吃饭的良玉也跟着趴下了。 完蛋了,看来饭真的有问题,盼儿没有慌张,他准备将计就计。她假装喊道,哼,你这个贱人,你说不让我吃,就不让我吃啊,我偏要吃。接着盼儿拿起地上的饭发出响动,过了一会儿又扔掉了盘子佯装自己也中毒了,糟糕,这饭有问题,她也倒在了地上。 屋子的门打开了,盼儿眼睛微睁,想看看那人到底要搞什么鬼。 那人似乎抱了一堆东西,他先是支起了一个桌子,紧接着点了香摆上了香炉。他把三个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一个是桃木剑,桃木有驱鬼的效果。还有一个是一根非常大的铁钉子,铁钉子上生者锈。最后是一个铁桶,里边放着稀糊糊的水泥。三样东西准备好,马三儿穿上了道袍,口中默念经文,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雏鸡,他一手抓鸡头,一手抓鸡脚,猛然一拧,鸡脖子竟然被他花生生的拽了下来。盼儿看到这血腥的场景,吓得身子抖了起来,她知道不能抖,要是让马三儿发现了自己肯定完蛋。 第四一七章 马三儿做法 马三儿非常专注的做法,把他鸡头拧下来之后,把鸡血分别倒在铁钉子,水泥,还有桃木剑上。接下来他把鸡血倒在了一个小器皿里,那器皿里装着酒,他用手蘸着和着鸡血的酒在自己的额头上涂抹出了那个符咒。 啊,打了布鲁肌理私密卡卡西纳欧拉也,他喝了一口酒吐在蜡烛上,蜡烛上的火苗顿时变成巨大的火光沸腾了起来。 马三儿一手指向天一手指向地,太上老君上我身,急急如律令。紧接着马三儿开始疯狂的跺脚。盼儿有点像笑,这不是神打吗?原来见过帮派里有兄弟玩过这个,特备愚昧和无聊,说什么请神上身就可以刀枪不入,百病不侵。这个马三儿到底玩的是什么邪术啊。 马三儿的眼神中突然泛起了异样的光芒,这番神打之后,他的眼仁竟然变成了绿颜色,显得异常渗人。他拿起桃木剑和水泥朝三个女人这边走来。 盼儿闭上眼睛,她知道这家伙要对他们动手了,自己必须捕捉机会,随时准备离开。因为他发现那个门是开的,跑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马三把桃木剑上的血水涂抹匀称了,然后把多芳和良玉的身子分别排在盼儿的身边,三个女人就像包子一样一个个的贴在蒸笼里等待出锅。 马三用桃木剑指着良玉,口中念到,妖妇,你麻木不仁不闻不问,你为了爱欲视亲情如无物,任由丈夫坑害你自己的亲生骨肉,你懦弱,你愚蠢,你愚昧,你无知,你该手轮回五穷之苦。说着就用桃木剑插入了良玉的脖子,良玉在那一刻惊醒,她的眼神睁的大大的,脸上竟然出现的不是痛苦,而看似是一种解脱。她的声带已经断了,但是嘴唇中能读出,丁丁,妈妈终于找到你了。然后气绝身亡。 马三儿深深的吸了口气,接下来,他用小铲子不停地搅拌着水泥,水泥进了血水,又红又黑,又粘稠。马三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v形的铁板,然后掰开多芳的嘴,把铁板放了进去,好撑开他的口腔。 你这个淫妇,你纵欲肉身,招蜂引蝶,还谋杀丈夫,你是夫家的丧门星,你是娘家的毒瘤,你是女人中最妖邪的化身。你是长舌妇,你的舌头活该被生生拔下来,放倒油锅里烹炸。说着马三儿掏出小刀手起刀落把多芳的舌头隔了下来,因为嘴巴被铁板撑着,舌头后边连接的血管霎时间喷出血来,多芳醒了,她咿咿呀呀脸色煞白,马三儿抓住她的脖子,然后把水泥一铲铲的灌进了多芳的嘴里,水泥慢慢的凝固了,多芳的喉咙被堵实了,她再也不能絮絮叨叨的乱喊乱叫。 一旁的盼儿不敢睁眼,但是这一切她都听在耳朵里,她是又害怕,又奇怪。害怕的是,原来这两个女人干了这么多恶事,难怪马三儿要除掉他们。但是同时他也很奇怪,自己信仰主,从不敢违逆恶俗之事,自己自问不是个坏人,为什么要被马三儿抓住,从而遭受这冷酷的私刑呢? 轮到盼儿了,马三儿望着盼儿审视了良久,终于他准备动手了。 吴敬崖感到酒馆门口,见酒馆紧缩,他用力踹着大门,三脚就把门踢开了,进了屋子,屋子里满是灰尘,看来一楼已经荒废了好久了。紧接着进来的大虾和小虾用手不停地扇着风,好呛啊,大小姐在哪里。 吴敬崖望了望一个楼梯,看来有地下室,走快下去。吴敬崖抢先走下去,屋子里太黑了,吴的眼神好,几步就找到了楼梯。他拼命的朝下奔着,隐约出看到前边有亮光。他疯了一样的跑过去。 后边的大小虾在黑暗中行动非常的迟缓。 突然大虾叫了一声,小虾有些慌乱,哥,哥你怎么了。这个时候小虾觉得自己头上被人重重的来了一下,突然就晕在了地上。 紧接着进来的杜云生和老张看到大小虾倒在了楼梯口,老张很紧张,这两个小子怎么回事儿?怎么倒在地上了,杜云生摇了摇头,你在这儿看着他俩,我去楼下看看。杜云生走下了楼,刚好看到吴敬崖进入密室的背影,吴,杜云生喊了一嘴,吴没有听到,他只能接着跟进去。等他进去的时候发现吴敬崖指着枪对准马三儿,马三儿的怀里抱着盼儿,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盼儿脸上满山恐惧,但是更多的是因为窒息缺氧所产生的艰难表情。 你放开她,吴敬崖喊道,你已经跑不出去了,还不束手就擒。 啊哈哈,你们这些凡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超脱。我根本没有想跑,这个污秽的世界我早就呆够了,五行大术我已经完成了四个,现在就差一个了。 我保证,你杀了盼儿,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吴敬崖大喊。 马三儿并不恐惧,对于我来说,死就是生,生就是死。而且我为什么要杀盼儿,昂? 马三儿的反问倒是让杜云生和吴敬崖都有些疑惑。 你不杀盼儿,那你抓他干什么?杜云生问道。 那是因为他要抓的是你,你个年轻的小伙子拿着老张手里的那根棍从外边突然进来,趁吴敬崖没有防备,狠狠地朝吴敬崖的小腿上砸去,吴敬崖痛苦难当,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 那个小伙子面生的厉害,杜云生问他,抓我?为什么抓我,你,你又是谁? 小伙子自爆名字,我是铁家铁匠的铁小林,你女儿的在我们铁匠铺的时候,我没有出来一直在堂后躲着,然后我就把他们的行踪报告给了马三儿。 没错,马三儿喊道,杜云生的女儿在我的手上,我还怕抓不到你这个杜云生吗? 吴敬崖痛苦的说道,我终于明白了,大师说五行之术是两男三女,楼兰春,多芳和良玉三个女的已经够了,加上荣子华四个,还差一个男的。你抓盼儿没有道理,原来你是想引出杜云生。 没错,杜云生的罪行实在是罄竹难书,五行大术要惩治天下十恶不赦之人,没有他这个大恶怎么能成局,怎么能让我成仙呢? 第四一八章 马三儿幻灭 听了马三儿的话,杜云生的脸上反而轻松了不少,原来是这样!他望着铁小林,你为什么要帮他,他成了所谓的仙对你有什么好处? 铁小林敬佩的望着马三儿,那天马真人来到我家打制梭子刀,闲暇之余我们只聊了不到一小时,我混沌的人生仿佛照进了一缕阳光。他能成仙是好事,我愿意当这个垫脚石助他一臂之力。他若成仙也必能帮我早登极乐。 杜云生摇了摇头,哎,这都是怎么了?荒唐到了如此的地步。他朝马三儿那边走去,放了我女儿,我愿意充当你的第五个祭品。 好,痛快,不愧是大恶,此时的盼儿被马三儿挟制的太久了,早已翻了白眼儿,马三儿的手松开了,她软绵绵的躺在了地上。吴敬崖一边捂着自己的小腿,一边伸手想要去查验盼儿的情况。 杜云生说,你要答应我杀了,放了这两个后辈。 马三儿点了点头,然后他从手指缝中伸了了那枚生锈的铁钉子。明晃晃的在杜云生面前摇来摇去,杜云生很是淡然。 马三儿开始做法,大胆的贼徒,你贩卖大眼,坑害善民,你的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你的罪行人神共愤,你是蛀虫,你是吸血鬼,你是畜生。说着马三儿半跳起来,准备从半空中将那颗铁钉朝杜云生的天灵盖处砸下。 这个时候马三儿的身子突然被制约了,原来是地下的吴敬崖突然抱住了他的腿,旁边的铁小林看到了,拼命地用木棍打砸着吴敬崖的身体,一下两下,吴敬崖的头上满是鲜血,血盖住了他的眼睛,可是他的两只手就像是铁钩一样紧紧的卡住马三儿的腿,死活不放手。 马三儿叫了起来,啊,快让他松开,原来此时吴敬崖已经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小腿,看情形那是要把肉咬下来的力气。终于,铁小林的棍子朝吴敬崖的后脑招呼了下来,吴敬崖彻底的放弃了抵抗,整个人扭曲如麻花跌在地上喘着粗气。 吴敬崖的回击替杜云生争取了时间,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酒,拧开盖朝马三儿脸上浇去,顿时一股腐烂灼烧的异味儿冲了出来,马三儿的眼睛被那毒剂毁了,他的双手不停地扣着面部,惨叫着,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杜云生眼疾手快,夺过马三儿手里的铁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铜钉砸入了马三儿的天灵盖,马三儿倒地气绝。 杜云生眼神凶恶的转过身望着铁小林,铁小林万没有想到杜云生竟然会下手如此歹毒,他被震撼了,双腿跪下求饶。这时候被伏击的大小虾还有老张也苏醒了过来跑来助阵。 杜云生急忙跑去查验盼儿的伤势,盼儿窒息的太久嫣然已经端气了。杜云生知道这地窖不通风,赶忙抱起女儿朝门外跑。 大小虾看到吴敬崖满脸鲜血,伤势奇重也都惊愕万分,他们背着吴敬崖也跑了出去。 再往后的事情就再也记不得了,吴敬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上裹着绷带,腿上缠着木板,呆呆的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像是医院的病房,没有一个人。他试图喊出声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没有了,自己费力的挣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脑子里默默的回忆着,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从哪儿来。想着想着他又晕厥了过去。 病床外的探视窗口中露出了两双眼睛,一双是邓碧波的,一双是大虾的。邓碧波看到吴敬崖成了这幅模样深感惋惜。大虾说,大夫诊治他的时候,他跟疯了一样,不停地喊着我要回监狱,时间不够了。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大虾拽着邓碧波的衣服领子。 邓碧波摇了摇头,没事儿,杜先生呢? 在胳膊病房。 邓碧波跟着大虾走到了隔壁病房外边。透过窗口,可以看到杜云生寸步不离的守着面色冷清的盼儿身边。盼儿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可是因为窒息太久,人还处于昏迷当中。杜云生看到邓碧波在外边,放下了手中攥着的女儿的手出来了。 杜先生。邓碧波微微鞠躬。 杜云生点了点头,把你叫来只有一件事情,吴敬崖就不要再抓了,他是清白的。楼兰春的事情不干他的是,具体情况大虾会跟你解释的。 可是,黄探长那里。 黄探长那里我会解释的,这件事到此为止。杜云生的口气让人无法辩驳。大虾,把铁小林和那个马三儿交给邓探长,这是给他的交代。 监狱里吴敬崖的房子空荡荡的。对面术士盘腿打坐,越打感觉到身子越冷。他呼了口气,竟然是冒白气。这是怎么回事儿?监狱里潮湿闷热,怎么有可能突然这么寒冷呢?他朝外喊着,牢头,牢头。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生起了一股白烟,白烟消散后,一个双眼只剩下黑窟窿,一身白色道袍的人出现了,那人因为没有眼睛,所以嘴角上扬的样子特别的奇怪。 你是,你是谁?术士大为惊愕。 啊哈哈,大师,我是马三儿啊? 马三儿!术士的汗珠子下来了。 好嘛,难怪吴敬崖没有回来,看来他们还是没能阻止你的五行大术。 不不,他们帮我完成了,杜云生的钉子最后砸在了我的脑袋上。 昂,那你不就死了吗?你的成仙之路不久完全破坏了吗? 马三儿摇了摇头。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罪恶也足以成为那第五个人鞘,现在我终于羽化登仙了,啊哈哈哈。 术士摇了摇头,你这种邪术都可以成仙,乱了,这世道乱了。 马三儿听到这话突然紧紧的抓住术士的脖子,术士都快喘不上气了。只要能修道成仙,管他用什么办法,达到目的了不久可以了吗?我现在不为肉身牵挂,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无处不在,我与天地山河同寿。马三儿的嘴里发出了诡异的奸笑。我就是要打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脸,看着天地人三界到底谁主沉浮。 第四一九章 红土后续 我死的好惨呐,我死的好惨呐,这个时候牢房外突然多出了四个人,他们是楼兰春,荣子华,多芳还有良玉的冤魂。 马三儿放开了术士的脖子,用双手不停地在空中乱舞,你们怎么在这里,孽障,我已经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了。楼兰春那些冤魂穿过牢房吧马三儿团团围住,突然这四个魂魄全部钻入马三儿的心里,马三儿就像一个皮球一样充了起来。痛苦难支,最终马三儿彻底爆裂,化成一缕青烟,然后地上一颗赤黄色的外丹明晃晃的绕着术士转来转去,术士看着这可弹药霎时奇怪,他把他放在了手中。这个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发现刚才这一切只是他睡觉时做的一场梦,术士吓得连叫了好几声。 大师,大师。邓碧波打开铁门照看着术士。你怎么了?术士一边擦汗,一边摇头。吴敬崖呢? 邓碧波把吴敬崖那边的情况全部说了一边,竟然跟术士梦中的场景完全一致,术士大为恐惧,难道这一切都不是梦,是预兆。 什么预兆啊? 术士摇了摇头。 大师已经是凌晨了四点了,我的兄弟们都休息了,我现在过来是要把你偷偷放出去的。你这种情况,走司法程序是不行的,只能将你偷偷送走,你可以重获自由了。 术士点头诚谢,有劳你了。 邓碧波带着术士走出了警局,月明星稀。天上的月亮异常的明亮,走出屋外的术士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觉无比的舒畅,晕乎乎的脑子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痴痴的说,好久没有看过这么大的月亮了,真美。 邓碧波问,大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家。 回家,那您的家在哪儿啊?盘缠够吗,不够我给你点儿。 我的家,对啊,我的家在哪里?术士很是奇怪。哎,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术士揉着脑袋,突然他看到邓碧波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大师你怎么? 术士望着自己的肚子,自己的腹部发出了黄光,有一个外丹就在他的肚子里转来转去。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术士突然感觉身子轻轻地,他竟然飘了起来。哎,哎,救我,救我。术士拼命地把手伸向邓碧波。 不是大师,大师。邓碧波费力的拽着大师,你这又是使得什么神通啊?你这是要飞了吗?那股向上的劲儿非常的巨大,邓碧波终于脱手了。 只见那术士越飞越高,朝着那颗明晃晃的月亮上飞去了。邓碧波不停地挠着头,他用力的掐了掐脸,的确很痛啊,看来是真的。这马三儿没成仙,怎么大师倒成仙了。而且,为什么大师不认识我了。邓碧波看着天上感叹,如果真是成仙,就会把这人世间所有的事全望的一干二净,那这到底是长生不老,还是,还是人已经死了啊。邓碧波背着双手从新走回了警局。 半个月后,当盼儿第六次来看吴敬崖的时候,吴敬崖的精神状态恢复了好多了,听觉正常,嘴巴能说话,眼睛之前时而看的见,时而看不见的毛病也都恢复了。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吴敬崖的小腿却恢复的异常快,虽然还打着木板,但是嫣然已经可以活动了,他不停的把那只伤脚朝空中蹬去。 吴大哥,吴大哥。别闹了,盼儿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叫他。 吴敬崖笑了笑,嘿嘿,谢谢你又来看我。 盼儿把苹果递给了他,吴敬崖大口吃了起来,好甜啊,吴的嘴上满是果汁。对了姑娘,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啊,我已经快好了,可是上个厕所护士都让我在屋里。 听到这儿盼儿的表情又冷清了下来,他用手上的纸擦着吴敬崖脸上的果汁,心疼的说,吴大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认识我了吗? 吴敬崖摇了摇头,我认识你啊,你来看了我这么多次,我当然认识你了啊。 那我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吴敬崖试图回忆面前女孩儿的名字。这个时候他的头猛然的晃动了起来,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他不停的用手压着自己的脑袋,啊,好疼,好疼。 盼儿不忍心,他抓住吴敬崖的手,吴大哥别逼自己了。 大小虾进来,看见吴敬崖又犯病了,赶忙把他压在床上,吴敬崖抽动的身体这才算缓了过来。 另一方面,这半个月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头一件事情,杜云生找到了最有名的律师提程丹打官司。法租界古董局一开始吉利命令法院驳回上诉,可是这件事情被杜云生利用自己手下的媒体和报馆打死炒作,闹得甚嚣尘上,连法国当局都被惊动了。于是这个官司从上海大到了法兰西。如果搁过去,在上海,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公道啊。到了法国本土,事情变得异常简单了。这个案卷被法国的外交大使不停地翻阅,最后他气冲冲的说,这么明显的一个原告被冤枉的案子怎么拖了这么久,我看那帮董事局的蠢货真的是让金钱冲昏了头脑,连基本的司法正义都不管了。最终,法国本土发回了好消息,玉蟾舞台不用拆除了。这件事情宣告结束。 第二件事,杜火出面跟卢老督军签订的协议,虽然是骗局。可是浙军的势力还是过于强大,如果不认账,肯定是不行的。为此杜云生亲自找到了章子栋居中调停,章子栋对红土也是甚为痛恨,认为这般毒性强烈的毒药,使用它获取暴利不亚于竭泽而渔。只是卢督军的饼不能就这样不见了。 第二件事,杜火出面跟卢老督军签订的协议,虽然是骗局。可是浙军的势力还是过于强大,如果不认账,肯定是不行的。为此杜云生亲自找到了章子栋居中调停,章子栋对红土也是甚为痛恨,认为这般毒性强烈的毒药,使用它获取暴利不亚于竭泽而渔。只是卢督军的饼不能就这样不见了。 第四二零章 曹信的结局 当黄胖子得知杜云生把自己的身股给了浙军之后,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从家中取出了当年杜云生拜入自己门下的帖子当着杜云生的面烧掉了,他拉着杜云生的手说道,云生,以后你不要叫我老板,也不用叫我师父,我们就以兄弟相称。 杜云生不停的回绝,但是黄胖子主意已定,木已成舟。 至于那个曹信,他的下场颇为有趣。自从被邓碧波从巡捕房监牢转移到监狱之后,他就彻底慌了。天天在牢房里咒骂,说自己是无辜的,说都是刘珂还有张笑灵坑害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要让黄探长死掉。一两个小时就算了,他是24小时不停地谩骂。 监狱的管事没办法,叫来了邓碧波。 叫什么叫?邓碧波目光中透漏着坚毅和冷酷。 曹信跪在地上抓着邓碧波的腿,兄弟,兄弟,救救哥哥吧。 曹探长,以前的你人称冷面杀人王,怎么现在如此颓废跟窝囊,你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虚伪面具总算摘下了。 我知道我错了,黄探长什么意思,他说什么了。 哼,黄探长想让你死,说老实话,我今天来看你都是非常不应当的 求求你了,邓老大,哥,你是我爷爷,求求你给我求求情吧。 邓碧波悄悄地说,帮你可以,你也要配合,你犯的是死罪,我只能帮你拖着,黄探长记性一般,啥时候提到你了,我可以帮你遮过去。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要再闹了。 曹信不停点头,好的我听你的。我啥都听你的。 行,我告诉你,之后我不太方便再来看你。所以你不要闹了。我会吩咐食堂,如果你还能活着给你送来的饭就是素的。如果是黄探长不留你,那我就让他们给你送肉的。 奥,好的,好的。 从此之后,食堂天天给曹信送一盘炒丝瓜和一碗稀乎乎的米饭。丝瓜很老,不知道是放老的,还是买的时候就老的。说是炒,感觉跟熬得也差不多,最可气的是,酱油,盐巴,什么调料都没有,只有临出锅前薄薄的撒的一层油,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还不如不放呢。最可气的就是米饭,软不邋遢不说,米粒一点嚼劲儿都没有,感觉像是用面粉做成的米一样,他吃米饭用嘴吸着碗边往嘴里送,都不用拿筷子。 痛苦的曹信做梦都想吃一碗红烧肉,可是每次想到如果看到肉自己就要完蛋了,他又马上收齐这个想法,求神拜佛的希望给自己天天都能吃上老丝瓜。 说来也奇怪,黄探长自从那次给邓碧波提过一次不想见到曹信之后,好像真就把这个人给忘了。起初,邓碧波每天都会给监狱打电话,制定要做的菜谱,后来黄探长不提,加上工作又忙,竟然把素材肉菜这事儿给忘了。 监狱里的食堂不知道素菜肉菜是怎么回事儿啊,还以为是邓碧波故意为难凡人呢。都一年过去了,曹信天天都是吃的炒丝瓜,面米饭,监狱长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天天这么吃,别说人了,猪也撑不住啊。于是就私自给厨子下令,让给曹信做顿好的。厨子,送给曹信了半只烧鸡,半碗红烧肉,还有一碗鳝丝面,堪称豪华。 那这些美食送到曹信那里的时候,他早就恓惶的忘却了肉素菜的暗示,疯了似的吃起来,简直不得道成仙还要开心。当吃到鸡腿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肉,这么多肉,那自己岂不是要。。。 后来厨子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曹信死了,死的时候嘴里边还叼着一个整只的鸡腿。经过狱医的查验,验尸报告上写到,吓死的。 监狱长彻底蒙了,吃了顿大鱼大肉就吓死了,这是多么贱的命啊。他很不好意思的拨通了邓碧波的电话,邓探长你好,我这有个事儿要跟你沟通。 邓碧波准备说话,突然一旁的电话响了,他先接了一下,发现是黄胖子打来的。他赶忙给监狱长说,不好意思,稍等。然后捂着监狱长的话筒问黄胖子,探长,怎么了? 嗯,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曹信怎么样了现在。黄胖子的话冷酷而让人恐惧。 这,邓碧波大汗直冒,都一年没提了,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探长,您稍等,我这边有个案子需要签字,不好意思,稍等,稍等, 他捂上黄胖子的电话,问监狱长,那个,曹信现在怎么样了。 监狱长抱歉的说,正要跟你老兄说这件事呢,不好意思,他死了。 昂,死了,怎么回事儿? 监狱长把情况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邓碧波一声叹息,挂掉了电话。 然后他平和的对黄胖子说,黄老板,曹信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做掉了。 哎,这事儿都过去一年了,后来我想了想,这小子虽然不地道,但是毕竟在我手下兢兢业业那么多年了。干脆就赶出上海让他滚蛋吧,这你还给杀了,成,杀了就杀了吧,这大概就是他的命。 邓碧波扔下了电话,感叹,曹信,这就是你的命啊。 除了曹信之外,万里帮还要开始清算内部的毒虫。以张笑灵为首,还有那些策应的堂主,通通被绑着抓到了总部的会议厅。黄胖子杜云生并排而坐,望着这些叛徒,黄金荣的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些猪,连猪他妈都不如,跟着这头猪,黄胖子指了指张笑灵,你们就他妈干不了人事。 这些堂主们分成两派,一派是跪地求饶派,一派是贪生怕死派,纷纷把矛头都指向了张笑灵。见黄胖子这么生气,他们也纷纷的跪倒在杜云生面前,杜先生救救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张笑灵倒显得很安静,这个时候求饶也好,认错也罢,都无济于事。自己的错误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输了。 杜云生抱拳拱手,大哥,正所谓首恶必除,胁从不究。这些堂主都是跟我们打天下的兄弟,当时的局势的确是错综复杂,我不为他们的意志不坚辩驳,我只想替他们求情,请让他们戴罪立功,他们若然都死了,我们万里帮的管理就会失控。 第四二一章 张笑灵的末日 此时的黄胖子对杜云生可谓是言听计从。他听了杜云生的话,频频点头。他气冲冲的望着这些不争气的手下,你们这些窝囊废,要不是云生替你们求情,我把你们全都放进麻袋沉进黄浦江去。 这些堂主全都不停地给杜云生磕头。这等于是黄胖子卖给杜云生一个天大的面子,从此杜云生在万里帮中的地位就更是说一不二了。这次的绑架案,虽然是坏事,但是从客观上进一步提升了杜云生的地位,从此之后帮中的大小事情全都交给杜云生负责了。而且黄胖子还允许杜云生可以自立门户,也就是说,杜云生从形式上既与万里帮融为一体,又可跟万里帮相对独立。这更是为杜云生日后成为华夏第一大亨做下了重要的铺垫。 最后该张笑灵了。黄胖子指着众帮众,你们滚蛋吧,好好给我闭门思过。再过三天五十整寿,都打扮的精精神神的来我这儿听到了没有。众人作揖退下。 黄胖子站起身走向张笑灵,杜云生紧随其后,大哥,张笑灵他。 云生你不要说了,之前吴敬崖犯了那么大的错事,你替他求情我允许了,这个张笑灵是绝对不能再留。黄胖子走到张笑灵身边,张笑灵的头抬也不抬,既然要死就没必要那样摇尾乞怜。黄胖子生气的一脚踢在张笑灵胸前,张笑灵倒地又起身。反复三次,最终黄胖子气喘吁吁的停下了。你是个该死的人,云生,交给你了,杀了他。 杜云生满脸泪水的跪在地上,帮主,三哥千错万错,可是当年我快要死的时候没有他我是无法活的。 所以我才把他交给你,你要是心慈手软,你永远都没有出息。黄胖子扔下这句话,拖着臃肿的身子离开了。杜云生和张笑灵四门相对。 张笑灵突然大笑了起来,云生,有你刚才那一番话,我死了也就死了,不要让你难做。 杜云生带着人将张笑灵押往枪决他的地方。那是位于郊区的一个土坡坡,不是山,听说是明朝某个王爷的坟冢。一行人疲惫的爬到了山顶,一股风吹来,竟然有些温热,看来春天又快到了。张笑灵背对着杜云生深深呼吸着他生前最后的空气。看,多美的风景啊。云朵的尽头连着海,海的那头是什么啊? 三哥,杜云生喊道。 咱们争了这么多年身后的上海滩,上海滩前方这个土坡上的风景咱们竟然从来没有留心过,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什么。风儿吹在张笑灵的脸上,他的眼眶湿润了。阿法那小子太嫩,可是他是我留在这世上唯一的独苗,往后就全仰仗你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来世,如果有的话,我还愿意跟你做兄弟。 三哥,杜云生有一次喊道。 别说了,快动手吧,给我来一个痛快的。黄胖子有一句话说对了,你要是心不狠,你永远没出息。 三哥,杜云生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张笑灵回过身子来,云生,他跑到崖边,此时杜云生带着手下正在下土坡,他们没有一个人朝后看。张笑灵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给杜云生磕了三个响头。 身旁的大虾问道,老大,你真的不杀张笑灵了吗?黄帮主让你杀的,你不杀,黄帮主就要杀你啊。 杜云生摇了摇头,我要是杀了张笑灵黄帮主才会杀我呢? 昂,为什么啊?小虾糊涂的问道。 你们以为黄帮主真的让我杀他吗?这是对我的考验,如果真的要杀他,何必让我下手。黄帮主明知道,三哥对我有救命之恩还让我杀他,就是想考验我,是否为了荣华富贵可以亲手杀掉好兄弟。如果我真的杀了,那以后会不会被别人一威胁也去杀黄帮主。 大虾似懂非懂的说,还有这么多道道呢? 黄帮主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了,他重用我的同时自然也会防着我。这就是他,很矛盾,一般人也很难理解。 小虾问道,那您是怎么理解的。 杜云生回过身望着小虾,笑了。记得前天黄公馆打来一个电话,是李萍儿,杜云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李萍儿把黄胖子的想法告诉了杜云生。这个女人不简单啊,杜云生断言,楼兰春,阿贵姐死后,李萍儿必当是黄公馆新的女主人。 而儿媳妇李萍儿又是如何得知黄胖子的真实的想法呢? 再往前倒一天,那天,黄胖子心情非常不好,他又想起了楼兰春,抱着楼兰春的照片,两眼泪汪汪的哭泣,而且还不停的喝着酒。下人上去劝,黄胖子不听,还拿出了枪比划着,差点把下人打死。李萍儿看到公公这般难受,心有不忍,便装着胆子走进屋里。 黄胖子看还有人敢进来,怒气冲冲的举枪要射,看是儿媳妇,强压着怒火放下了枪。李萍儿看着黄胖子坐在摇椅上,面前的好多瓷器都打碎了掉落在地上。她一声不响的上前收拾。 放到那里吧,你不要收拾了,快走吧。 李萍儿没有回复,弯下身子,紧致纤细又修长的身子在黄胖子面前暴露无语。因为弯腰,一条美腿也显露无疑。黄胖子看的有些心痒痒,可那毕竟是他的儿媳妇。黄胖子闭着眼睛不再多望。这个时候酒劲儿突然涌了上来,一股气怼在了黄胖子的胸口上。啊。。。 李萍儿看到公公胸发闷,赶紧上去帮着黄胖子顺气。她的小手很温柔,放在黄胖子的心口上,好绵软,好舒服。不一会儿黄胖子的气儿就匀过来了。他轻轻的抓住李萍儿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儿媳妇,李萍儿看到公公这样望着自己,心中又是害羞又是紧张。 前一向,自己的注意力全都在楼兰春那个女人身上,自己的儿媳妇似乎从来没有入过自己的眼。现在楼兰春走了,这个儿媳妇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顺眼和较弱。回想李萍儿来到黄公馆也有十几年了,起初是阿贵的贴身丫头,那时候也就桌子高,现在出落的如此俊俏,嫁给儿子,为人妻之后,更显得成熟而有韵味。 第四二二章 李萍儿和黄胖子 况特使进入车站之后非常热情的跟汉口各界代表握手,一旁的梁厅长跑前跑后一一介绍。 几个代表小声议论着,“这老小子不是让革命党朝胸口放了一枪吗?照片都登出来了啊!” “是啊,可惜了,可惜了。” 况特使走到张进仓面前的时候,梁厅长非常隆重的介绍到,“这就是我常给您提起的张买办!” 况特使知道张进仓其人,直系的不少装备都是他帮着筹措的,对于这样的人他非常的重视。他握着张进仓的手说道,“张先生,久闻大名啊。” 张进仓的表情略显尴尬,他只是点了点头再没有多余的话。 况特使在各位代表的簇拥下进入站房视察工作,他走到检票台跟工作人员握手。工人被媒体和权贵团团围住有些惊慌。况特使握住工人的手亲切的询问他的生活状况和复工以后的工作情况。工人不知道如何应答,斗大的汗珠从头上冒了出来。这个时候路舒张从一旁蹿了出来,“乡下孩子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况特使您好,我也是咱们铁路上的工人。感谢大家对于我们铁路工人的关心,这几天我们的生活跟以前产生了比较大的变化,警察厅的老总们每天都守在铁路上寸步不离。”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警察守着寸步不离?他们是利用武力逼你们上工的吗?”一个记者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句话里存在的漏洞。 路舒张摇了摇头,“不不不,警察厅的长官知道我们工人生活苦,特意从他们的费用拨出来很多款项给我们工人们改善生活。”路舒张带着记者和代表们走到了放饭的地方,“以前我们的工人所有的伙食都是自己准备,铁路上给我们提供的东西根本吃不成,不是霉变的就是发臭的。现在你们大家看看。” 路舒张指着灶台上的大包子和炖肉让媒体拍照。 况特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梁厅长,你们这几天在铁路上的工作受到了我们工人兄弟的认可啊!” 记者们给梁厅长了好几个特写,有一个记者突然问道,“梁厅长,前几日您的家中遭遇了革命党的刺杀,当时您也身受重伤,我想问一下,犯罪者抓住了没有。” 梁厅长早就知道媒体会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各位新闻界的代表,那次暗杀事件还在调查当中,今天的事情结束以后,警察厅会专门召开发布会,向大家通报案件的进程,到时候我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好的,现在我们大家赶快到主席台,欢迎况特使给我们讲话吧。”梁厅长带头鼓起了掌,社会各界代表也跟着鼓起了掌。况特使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了在站台上搭起的简易舞台,他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立杆话筒,然后说道。“汉口各界贤达,鄙人况恩重特奉北京曹吴二位长官的指示来到汉口视察川口铁路的相关工作。众所周知,吴长官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提出要关心工人的权益,我们的工人兄弟很不容易,他们的工作非常辛苦。我非常高兴的宣布,川口铁路的问题在今天有了结果,我们经过跟工人代表的磋商。。。。。。” 在况特使激情洋溢的演讲同时,公厕里张大民脱下了巡警的衣服,换上了一身工人穿的旧衣服。局长从兜里掏出一盒鞋油轻轻地抹在张大民的脸上。“一会儿你会作为工人代表上台由况特使亲自为你颁发津贴。就在那个档口,你拿出枪朝他射击。记住,不要打要害,只要让外界知道他被刺杀的消息就好。” 张大民有些担心,“况特使可是上边的重要领导,我们这样做的话风险很大啊!” 局长故作轻松的说,“兄弟,你要知道,不这样做,梁厅长的乌纱帽怎么可能掉下来。这是我们眼下最好的机会。” 张大民点了点头,“那一会儿我开完枪,接下来怎么办?” 局长明白张大民的担心,“放心吧兄弟,今天维持现场秩序的兄弟全是我手下的心腹,你开完枪立马就跑,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张大民给手枪上了膛然后从厕所里偷偷地溜了出来,有个巡警跟他擦肩而过竟然都没有认出张大民来,他只觉得那人是一个又脏又臭的铁路工人。 巡警走进厕所的时候,局长正面对着镜子捯饬自己,他用手蘸了蘸水把自己两边的鬓角压平。“局长,您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啊?” 局长低声说道,“一会儿况特使讲话的过程中,如果发现有什么人敢下毒手立马就地枪毙不留活口,你明白了吗?” 巡警点了点头,“好的局长,可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刺杀北京来的特使呢?” 局长没有回复,吹着口哨离开了厕所。 况特使的话已经进入了尾声,“现在我宣布,川口铁路复工典礼正式开始,从汉口站开始,我们的铁路又一次正常的恢复了运转。” 一时间掌声雷动,记者们的相机快门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况特使满脸笑容,“下面有请我们的工人代表上台领取我们为他们特别颁发的工人津贴,大家掌声欢迎。” 张大民听到呼喊一路小跑从人群中钻了进去。 况特使转过头看到张大民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黑,“奥,这位兄弟是铁路上哪个工种啊?” 张大民小声冲况说道,“我是运煤的!” 况特使大声说道,“原来是我们的运煤工人啊,的确是最辛苦的工种。”况特使从秘书手里接过信封准备颁发津贴。 此时全场距离况特使最近的便是张大民了,张大民的手摸到了腰间,下一秒他会直接掏出手枪,在况特使的胳膊上,大腿上连开两枪。一切的计划已经在他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张大民深吸一口气,就当他正准备进一步行动的时候。 “咚咚咚。。。”车站响起了下班时才会发出的撞钟声音。 第四二三章 离别 工人们毕竟还是没有太多搞运动的经验,队伍开进了纺织影院之后刚才还群情激昂的样子,转眼间就变得混乱嘈杂了起来。因为人数较多,大家都在你推我搡的争抢凳子。还有几个人带头抽着土烟,把影厅搞得烟尘四散。 影院的经理知道这些工人惹不起,颤颤巍巍的走到石三身边,“那个,您是石代表是吧?我们影院的凳子刚换的,上边裹了一层皮革,能不能给这些工人兄弟们说一声,不要抽烟。” 石三这个时候正举着烟和路舒张商量大会议程,面对经理的诉说他显得有些尴尬,“实在是不好意思,张经理,老路,快跟兄弟们说一下。” 石三望着手里的烟头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石三把烟头摁进了经理手上的烟灰缸。“刘经理,很感谢你愿意把你的影院借出来让我们的工人开会用。” 刘经理人倒是不错,说话很是实诚,“哈哈,我父亲就是川口铁路上第一代的维修工人,王福报是他徒弟,我父亲说我要是不帮我师哥的忙就打断我的腿!” 石三拍了拍刘经理的肩膀,“你有一个明辨是非的好父亲,川口铁路的所有工人都不会忘记你做的贡献的。对了,你们这里有话筒吗?我们一会开会要用!” 路舒张站到影厅的主席台上大声喊着,“兄弟们,不要吵了。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工人说话本身就大,路舒张一个人的声音根本压不住大家的声音。 石三代表手里拉着一根有线话筒走上了舞台,“工友兄弟们,大家安静。” 石三的声音随着电流扩大了之后响彻了整个影院,大家立马安静了下来。“这里是电影院,抽烟的兄弟们先把烟掐了,一会儿散会了我陪你们咱们在外边抽。” 底下的工人听到有人这么说笑声一片。 路舒张接过话筒说道,“兄弟们,站在我身边的就是石代表,是我们这次川口铁路扩大会议的主要组织者。是北京李达先生派他专门赶过来帮助我们工人兄弟跟当局斗争的,大家掌声欢迎。” 所有的工人听到是从北京来的,无不精神集中了起来。他们的掌声齐刷刷的响了起来。 石三接过话筒,“大家好,我就是石三,我们的大会正式开始。首先我们有请咱们所有工友们都认识的王福报兄弟上台为大家发言。” 几个工人代表用担架抬着王福报进了会场,在快要登上舞台的时候,王福报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他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下了担架走上了舞台,兄弟们都知道他的情况,他家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 王福报吹了吹话筒,高声的说了起来,“兄弟们,我问大家,有多少人是受地主压迫无田可耕才跑到铁路上上工的?” 底下的工人有一多半都举起了手。 “没错,这就是我们当工人的原因。我们没地没钱没房是彻彻底底的穷鬼,这怪我们吗?” 所有工人齐刷刷的喊道,“不怪!” 王福报点了点头,“没错,这不怪我们,我们当工人前哪个不是庄稼地里的好手,春种秋收我们就差把自己的血洒在地里了,可是我们地里打的粮食能有多少留在自己的手上?石代表教我了一句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是一首唐朝诗,离现在一千多年了,一千年了我们的生活有改变吗?没有,不管什么时候穷人都是最可怜的。我们拖家带口来到铁路上,干着比我们当农民的时候多几倍的工作,我们赚到钱了吗?很多兄弟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开这次会,今天我就告诉大家,我们要彻底终止我们受资本家的盘剥的生活,我们要团结起来跟那些坏人斗,我们要让我们能攒下钱,我们要让我们的孩子能上得了血!你们现在明白了吗?”王福报歇斯底里的喊道。 工人们被王福报简单又质朴的语言打动了,“我们明白了!” 石三为王福报的话动容了,他悄悄对路舒张说,“老王讲的好,讲的好啊。” 路舒张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他说的是大实话,是工人们的心声。” 纺织影院一共有前后两个大门,已经被巡警团团围住。影院里工人的声音震天响,都传到了外边。张大民手里扶着抢,焦急的转来转去,梁厅长马上就要到了,他肯定要质问今天车站里发生的事情,可是局长现在又不见了人影,自己一会儿到底应该怎么应对啊。刚想到这里,一辆车子停下来了,他本以为是局长到了,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没想到是梁厅长气冲冲的从后座上走了下来,他二话没说朝张大民抽了两个耳光。“你们他妈的怎么搞的?居然会被工人耍了?” 张大民本身还有些恐惧的心思被这两个耳光彻底激化成愤怒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个姓粱的就跟局长说的一样,心狠手辣,急功近利。自己这些天为了铁路上的事情没白天没黑夜的忙碌,他呢?绕过自己跟吴奋直接谈条件,最后才酿成了今天的闹剧。如今把火全发到了自己的身上。张大民问着自己,“张大民啊,张大民,你忘了这个王八蛋对你媳妇儿做过的事情了吗?” 梁厅长看张大民不说话,踹了他一脚,“跟你说话了,你哑巴了,早上况特使讲话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张大民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去找吴奋去了,找到他之后才知道了工人们的诡计。然后我迅速组织吴奋带着几个我们自己的人,暂时恢复了汉口站的部分工作,现在火车已经能简单的通行了,暂时不会有特别大的影响。” 梁厅长听到张大民的这番解释也明白了自己刚才的鲁莽,“嗯,这件事情你做的还是可以的,你应急工作还是做的不错的。”梁厅长的面色柔和了不少,“可是铁路的工作非常繁重,光保证通车还远远不够,铁路的养护,货运,旅客的疏导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手,我们现在要让里边的这些工人尽快上工,你有什么办法吗?” 第四二四章 秦都回想 这艘小舟飘飘泊泊,在内河道的时候像是个小蜜蜂,出了海就变得像个小沙粒了。 吴敬崖斜靠在船头,阳光明媚照在脸上。 大虾问道,哥,你可是真能装,啊哈哈。 就是的,把我都骗了,小虾说。 我要是连你都骗不了,是不是人生也太失败了。吴敬崖调侃道。 三人笑成一片。 吴敬崖感叹,那么多红土都在济公岛上炸掉了,这是好事儿,就是可惜了那么多钱,有了他们当个富家翁也是好的。 嘿嘿,小虾凑到吴敬崖身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吴敬崖大惊,真的? 原来那天大虾早就让小虾把真钱转移了,他们的这艘小舟再次向济公岛进发。 大虾一边掌舵,一边问道,吴大哥,我真的不明白,我们大小姐对你痴情一片,你为什么? 吴敬崖摇了摇头,我在监狱的时候遇上一个术士,他说我这辈子在情感上注定是个扫把星,哪个女人跟我好,哪个女人就会痛苦甚至有生命危险。我先前有过两个女人,都没有逃过此劫难,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担心盼儿。 大虾不以为然,也许是那两个女人命博,注定不是你吴家人。 是不是吴家人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辈子大概注定是孤家寡人了,这大概是从我出生前就定好了的事情。我在酒馆一条街拼命找寻盼儿的时候,这想法就在我脑海里渐渐明朗了,坚定了。 再次返回济公岛,三人上了岸,看到红土被炸为灰烬的洞口,吴敬崖颇为感叹,哎,这害死人的东西跟那些燕子门的人一同完蛋了。只是那燕子门里的人,武艺实在是高强,那日我们要是没有炸药的话,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小虾从临近的洞口把埋在地上的大包取了出来,高兴地说,哥我们发财了。 吴敬崖接过包,取出了里边厚厚的钱票子,他拼命地往天上扔去,啊哈哈,发财了。 风儿吹散钱票,任其在空中飞舞。 大小虾拿着削好尖头的木棍下河插鱼。 哥,我为啥老是插不住呢?小虾举着木棍在水里来回不疼。 此时的大虾气定神闲,木棍举的高高却并不着急出手。鱼在水中划得厉害,再加上因为水折射的原因,我们看到的鱼的位置并不是他确实所在的位置。所以插鱼的诀窍就是,锁定目标,打好提前量。刷,一木棍上去,一条两斤左右的海鱼被大虾穿膛而过。 小虾见哥哥如此准,便更着急了,可是越着急越扎不住,最后着急的他索性脱掉上衣游到海里直接去捉鱼了。 大小虾是渔民出身,捕鱼的功夫自然比吴敬崖强。此时吴也没有闲住,他找来木棍和干草,用火柴生火,火雄雄而燃,抓了几条了,吴大喊。 大虾抓了四条,小虾抓了八条。 好家伙,你们可是真厉害,这么多鱼啊。可惜我们没有小刀子,没办法去掉鱼鳞,也没有调味料,不能把鱼做的好吃一点。 不用担心吴大哥,我跟弟弟捉的都是几乎没有鱼鳞的海鱼,海鱼不用调味儿,除去内脏,插上就可以放在火上烤制。 大虾将木棍从鱼口中直插而入递给吴敬崖,鱼在火的催化下,不一会儿就渗出了鱼油。哇,好香啊,吴敬崖轻轻的剥开了一点鱼皮,然后抠了一小块肉下来,那肉还带着血丝,并没有熟透,可正因为如此吃在嘴里才显得美味异常。 小虾一边吃着鱼一边问,吴大哥,你是西北人,西北那边也吃鱼吗? 吴敬崖,点了点头,那边大多是河鱼。黄河里的黑乌鲤是秦都的名菜,听说很好吃。但是那是官府菜,达官贵人才能吃到,老百姓偶尔买点河沟鱼,简单烹制一下而已。西北人不太擅于吃鱼,这跟西北人的性格有关,我们嫌鱼有刺,不如牛羊肉吃起了简单直白过瘾。 小虾问,那你们秦都人都喜欢吃什么啊? 嗯,在秦都啊有一种穷人乐的美食,小时候我舅老爷带我吃过,名字很直白,就叫大碗面。 面有什么好吃的啊?大虾是海边人,哪里知道面食的特点。正如吴敬崖不懂得海鲜的美妙一般。 秦都是一座古城,在秦都的南城墙里的向西的偏道上就是我说的大碗面,叫做李老大大碗面。西北那个地方不像南方有这么多新鲜的蔬菜。人们日常的饮食都是以面为主。小麦磨成的面粉,反复的搓揉,讲究的是揉出面团之后面缸里不能再剩面渣。醒完面以后,用擀面杖把面压平擀薄,用刀切成指头宽窄的面条下入锅中。在秦都娶媳妇儿,容貌,身体家境固然重要,但是最关键的还是看两样,一是看女红,二就是看擀面的技术。娶进门的新媳妇儿要把亲戚们全部叫来现场展现擀面手艺,亲戚们的认可是对这个女人够不够格当一个新媳妇儿的最佳标准。 停,哥。不是说面呢吗?怎么又拐到新媳妇儿去了。 哈哈,回想起秦都我就收不住了,不好意思。面切成指头宽窄,甚至更快,然后下到大锅里。这个煮面也有讲究,煮久了面就软了,没有嚼劲儿。煮的短了就硬了咬不动。所以煮出来的面要求放倒碗里能立住,不能塌了,这个很重要。然后给面里放上葱花,盐,酱油,醋,能放点豆芽青菜的馆子那绝对是老板发善心了。大部分时间就是一碗面上面放些蘸料。 昂,连菜都没有,纯吃面啊,也没有汤,那怎么能好吃呢?大虾想象不到大碗面的美味之处。 当然这样还不够,因为还有一个重要的作料没有登场,那就是顶香的红色辣子面儿,这是一万面的灵魂,辣子面放上,然后用滚烫的油浇在上边,滋啦一下,飘香四溢。这个时候迅速拿筷子搅拌,否则就陀了。他家的面量很大,足有六两。 六两,小虾和大虾都很惊讶。六两面,天哪,疯了吗?吃这么多面。 第四二五章 秦都再回想 当黄胖子得知杜云生把自己的身股给了浙军之后,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从家中取出了当年杜云生拜入自己门下的帖子当着杜云生的面烧掉了,他拉着杜云生的手说道,云生,以后你不要叫我老板,也不用叫我师父,我们就以兄弟相称。 杜云生不停的回绝,但是黄胖子主意已定,木已成舟。 至于那个曹信,他的下场颇为有趣。自从被邓碧波从巡捕房监牢转移到监狱之后,他就彻底慌了。天天在牢房里咒骂,说自己是无辜的,说都是刘珂还有张笑灵坑害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要让黄探长死掉。一两个小时就算了,他是24小时不停地谩骂。 监狱的管事没办法,叫来了邓碧波。 叫什么叫?邓碧波目光中透漏着坚毅和冷酷。 曹信跪在地上抓着邓碧波的腿,兄弟,兄弟,救救哥哥吧。 曹探长,以前的你人称冷面杀人王,怎么现在如此颓废跟窝囊,你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虚伪面具总算摘下了。 我知道我错了,黄探长什么意思,他说什么了。 哼,黄探长想让你死,说老实话,我今天来看你都是非常不应当的 求求你了,邓老大,哥,你是我爷爷,求求你给我求求情吧。 邓碧波悄悄地说,帮你可以,你也要配合,你犯的是死罪,我只能帮你拖着,黄探长记性一般,啥时候提到你了,我可以帮你遮过去。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要再闹了。 曹信不停点头,好的我听你的。我啥都听你的。 行,我告诉你,之后我不太方便再来看你。所以你不要闹了。我会吩咐食堂,如果你还能活着给你送来的饭就是素的。如果是黄探长不留你,那我就让他们给你送肉的。 奥,好的,好的。 从此之后,食堂天天给曹信送一盘炒丝瓜和一碗稀乎乎的米饭。丝瓜很老,不知道是放老的,还是买的时候就老的。说是炒,感觉跟熬得也差不多,最可气的是,酱油,盐巴,什么调料都没有,只有临出锅前薄薄的撒的一层油,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还不如不放呢。最可气的就是米饭,软不邋遢不说,米粒一点嚼劲儿都没有,感觉像是用面粉做成的米一样,他吃米饭用嘴吸着碗边往嘴里送,都不用拿筷子。 痛苦的曹信做梦都想吃一碗红烧肉,可是每次想到如果看到肉自己就要完蛋了,他又马上收齐这个想法,求神拜佛的希望给自己天天都能吃上老丝瓜。 说来也奇怪,黄探长自从那次给邓碧波提过一次不想见到曹信之后,好像真就把这个人给忘了。起初,邓碧波每天都会给监狱打电话,制定要做的菜谱,后来黄探长不提,加上工作又忙,竟然把素材肉菜这事儿给忘了。 监狱里的食堂不知道素菜肉菜是怎么回事儿啊,还以为是邓碧波故意为难凡人呢。都一年过去了,曹信天天都是吃的炒丝瓜,面米饭,监狱长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天天这么吃,别说人了,猪也撑不住啊。于是就私自给厨子下令,让给曹信做顿好的。厨子,送给曹信了半只烧鸡,半碗红烧肉,还有一碗鳝丝面,堪称豪华。 那这些美食送到曹信那里的时候,他早就恓惶的忘却了肉素菜的暗示,疯了似的吃起来,简直不得道成仙还要开心。当吃到鸡腿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肉,这么多肉,那自己岂不是要。。。 后来厨子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曹信死了,死的时候嘴里边还叼着一个整只的鸡腿。经过狱医的查验,验尸报告上写到,吓死的。 监狱长彻底蒙了,吃了顿大鱼大肉就吓死了,这是多么贱的命啊。他很不好意思的拨通了邓碧波的电话,邓探长你好,我这有个事儿要跟你沟通。 邓碧波准备说话,突然一旁的电话响了,他先接了一下,发现是黄胖子打来的。他赶忙给监狱长说,不好意思,稍等。然后捂着监狱长的话筒问黄胖子,探长,怎么了? 嗯,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曹信怎么样了现在。黄胖子的话冷酷而让人恐惧。 这,邓碧波大汗直冒,都一年没提了,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探长,您稍等,我这边有个案子需要签字,不好意思,稍等,稍等, 他捂上黄胖子的电话,问监狱长,那个,曹信现在怎么样了。 监狱长抱歉的说,正要跟你老兄说这件事呢,不好意思,他死了。 昂,死了,怎么回事儿? 监狱长把情况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邓碧波一声叹息,挂掉了电话。 然后他平和的对黄胖子说,黄老板,曹信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做掉了。 哎,这事儿都过去一年了,后来我想了想,这小子虽然不地道,但是毕竟在我手下兢兢业业那么多年了。干脆就赶出上海让他滚蛋吧,这你还给杀了,成,杀了就杀了吧,这大概就是他的命。 邓碧波扔下了电话,感叹,曹信,这就是你的命啊。 除了曹信之外,万里帮还要开始清算内部的毒虫。以张笑灵为首,还有那些策应的堂主,通通被绑着抓到了总部的会议厅。黄胖子杜云生并排而坐,望着这些叛徒,黄金荣的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些猪,连猪他妈都不如,跟着这头猪,黄胖子指了指张笑灵,你们就他妈干不了人事。 这些堂主们分成两派,一派是跪地求饶派,一派是贪生怕死派,纷纷把矛头都指向了张笑灵。见黄胖子这么生气,他们也纷纷的跪倒在杜云生面前,杜先生救救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张笑灵倒显得很安静,这个时候求饶也好,认错也罢,都无济于事。自己的错误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输了。 杜云生抱拳拱手,大哥,正所谓首恶必除,胁从不究。这些堂主都是跟我们打天下的兄弟,当时的局势的确是错综复杂,我不为他们的意志不坚辩驳,我只想替他们求情,请让他们戴罪立功,他们若然都死了,我们万里帮的管理就会失控。 第四二六章 有钱人的畅想 吃了一顿丰盛而长知识的烤鱼宴,三个人抱着撑呼呼的肚子,懒洋洋的拿着钱包爬上了船。大虾要拿过船舵,吴敬崖抢先接手,来,让我试试。说着吴敬崖熟练的操作起来了船,而且还很熟练。 小虾由衷的说道,吴大哥你好厉害,你怎么就会行船了。 我一直在看你们兄弟俩操作,这是个理论结合实践的事情,也就看会了。 吴大哥,那么多钱,你说咱们怎么花啊?小虾问道。 我对钱没什么概念,不过我晓得一个道理,有了钱不能让钱躺在家里睡大觉。必须要学会让钱滚起来。 嗯,我觉得吧,咱们可以开个饭馆。小虾说。 饭馆?吴敬崖有些疑惑,这可是勤行啊!很辛苦的。 开了饭馆想吃什么就让厨子炒什么,多好的。小虾异想天开的说道。 小虾服了这个弟弟了,你这个脑子就不配做生意。我觉得吧咱们可以开个镖局,现在各个省份交接的地方都有土匪,有钱人运送货物运送金银细软都担心遇到危险。到时候我当镖师,小虾当趟子手。咱们再雇几个镖师,走南闯北保货物平安,肯定也能赚大钱。 吴敬崖点了点头,大虾这个比小虾的要好,不过当镖师风里来雨里去太辛苦了,你们受得了这种长年累月的重复和辛劳吗?咱们现在有这么多钱,再去干那些苦差事就没有意义了,我们应该干一些呆在家里就可以挣钱的事情了。 呆在家里就可以挣钱,怎么挣钱,难道是让钱自己长腿爬过来吗?大虾有些不相信。 钱自然没有长腿,可是人可是有两条腿啊!人只要来了,钱也自然就来了。咱们可以开个当铺。 开当铺?大虾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这个东西我们兄弟俩从来没有从事过。 没干过才要干呢,趁着年轻多学学本事可不是坏事儿。而且这个当铺真的也没有你们想象当中的那么难。说白了所谓当铺就是没钱的人把东西抵押然后借款,然后利息开的比较高,等再要赎回来这个东西的时侯,本金和利息一块儿算。 那要是赎不回来呢?小虾问道。 那这个要赎的东西可就变成当铺里的了。 那也才赚了点利息,我看也维持不了好日子。 那可不是,我们最希望的是这个东西赎不成,那东西就归我们了。而且我们去给他们估算所当物品的价值的时候,一般来说我们都是按照物品价格的三分之一来估价的。你想,这要是东西归了我们,我们得赚多少钱啊? 大虾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吴大哥我们眼下是有不少钱,可是我听说做当铺也是有风险的,咱们的钱一旦运转的不灵光,钱都变成了货,这可怎么办啊? 吴敬崖点了点头,大虾是比小虾机灵。的确是这样,所以说开当铺充足的银根非常重要。所以刚开始如果我们的钱够运转的时候,先慢慢打开我们的名声,等到来当东西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们身后就要开始绑一家钱庄或者是银行了,要是我们的钱不够了,我们可以向他借啊! 大虾有些不明白了,借?人家跟咱非亲非故,人家凭啥给咱借啊! 傻了吧,来,你开一会儿船,我抽根烟跟你继续说。吴敬崖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他掏出香烟,小虾给他点上了。 哎呀舒坦。吴敬崖感叹。这吃完鱼肚子撑得慌,这开上一阵子船感觉身子轻便多了。人家银行钱庄凭什么不给我们借钱,我们当铺里那些别人当得东西都可以作为抵押然后让银行给我们借钱。 昂,这老百姓当东西,从我们这儿拿钱。我们又通过抵押他们的东西向银行借钱,我咋听着感觉会出事儿啊?那万一所有的人都来从当铺赎东西,他们的东西又在银行那里押着,那咱们可就完蛋了。 吴敬崖大笑,会有那样的事情吗?所有人一起约着来赎当,当得日期都不一样,怎么可能大家一起来赎当呢?我们就是利用时间与时间的间隙来进行这样的操作。并不复杂,但是比较繁琐。 吴大哥,我还是不明白,银行给咱们贷款,嗯,那咱们会不会就赚得不多了,他们也是要利息的啊。 傻小子,我们要是真的跟银行把关系绑上了。他们给我们贷款的利息会很低的,但是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我们赚了钱要存到他们那里,并且我们的存款利息也不高。总的来说这是商业,想做赚钱的买卖,这个帐就不能按照一锤子买卖那样的生意去做,环节越复杂,收益越多。 这次谈话可谓是让大小虾兄弟受益匪浅,原来做当铺生意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大虾感叹,原来觉得做穷人苦,现在来看有钱人的日子也不容易,感觉就像天天要用七个碟子盖住八个碗一样。 船差不多要靠岸了,这是个颇为狭小的避风港,进入港口的地方比较狭窄,一进来才发现,非常多的船紧密的摆放在港湾里,这似乎是个海上漂浮的渔村。吴敬崖说,这就是渔村啊,看起来还挺,怎么说,别致的。 不过岸上似乎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吴敬崖和大小虾靠岸,把船靠岸绑好。天还没有全黑下来,三个人上了岸舒展了一下筋骨,想问问路,看看这是到哪儿了!路过这些靠岸的渔船,一个个的大门紧锁,里边似乎又是有人的。吴敬崖觉得气氛怪怪的,则呢吗一个人都没有啊。 谁说没有人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声音洪亮,但是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呢?大虾喊道,你在哪里,不要装神弄鬼! 谁装神弄鬼了,就在你们身后啊。 吴三人转过身子,这才发现一个小伙子坐在两艘渔船中间拿着鱼竿钓鱼。 大虾上前,我问一下,咱们这里是。 嘘,别把我的鱼吓跑了,小伙子瞅了瞅海上的漂子,的确是在像下轻轻的拽着。 大虾蹲了下来,小声说,还不快收杆。 那是鱼在试探呢,还没有张开嘴巴呢! 第四二七章 桃花岛奇遇 说完,小哥一抬杆,不一会儿,两条小鱼被拽出了水面。 好,小虾喊了一声,吴敬崖也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小伙子把两条鱼嘴里的鱼钩全都扒了出来,然后又把两条鱼扔进了海里。 小伙子,吴敬崖问道,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怎么又把他扔回海里了。 小伙子冷冷的说,这儿的鱼不干净,吃了没什么好处。你们刚刚问我什么? 奥,我们想问这里是哪里,距离最近的镇有多远? 这里是盘刹鸭畔,最近的县城离这里估计得有二三十公里的路程。走路的话得七八个小时至少。 那你们这里有车子吗?吴敬崖问道。 有时有,在那边仓库里,那是我们平时自己拉给养用的,我可以帮你们问问,看看可不可以在明天去镇上买菜的时候把你们捎过去。 大虾很是奇怪,他看了看小虾,小虾也觉察出来了,不是小哥,这不是个渔村吗?你们怎么还需要去镇上买给养。 哈哈,小哥笑了起来,我们这个渔村,会打鱼的没几个了。 什么意思?大虾问道,不打鱼你们吃什么? 嗯,这个小伙子走进岸上的一个小房子,这个房子后边有一个大的电线杆,电线在岸边拉开,像是空中悬挂的五线谱一般。又过了没多久,电流通过这些电线传递到了电线尽头连接的各种终端上。随着夜幕的降临,所有的渔船瞬间都亮了,原来这些穿上都绑着各种颜色的灯泡。同时岸上的灯光更为丰富,有霓虹灯,有彩灯,有高灯还有低灯。 小伙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此时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一身西装,毕恭毕敬的像吴敬崖他们鞠了一躬。各位先生欢迎你们光临桃花岛,我是你们的跟班阿明。我们这个渔村,吃喝玩乐一条龙应有尽有,几位跟我来,咱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保证让三位度过一个不一样的海滨之夜。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吴敬崖突然笑了,看来这里跟你们走出来的那个渔村很像嘛?感觉就是海边的温柔乡啊。 大小虾面面相觑,小虾性子直,哥,既然都来了,人家也盛情邀约了,咱们不那啥,那个,就是那啥。一到说词儿的时候小虾的这张笨嘴就开始出问题了。 吃了一顿丰盛而长知识的烤鱼宴,三个人抱着撑呼呼的肚子,懒洋洋的拿着钱包爬上了船。大虾要拿过船舵,吴敬崖抢先接手,来,让我试试。说着吴敬崖熟练的操作起来了船,而且还很熟练。 小虾由衷的说道,吴大哥你好厉害,你怎么就会行船了。 我一直在看你们兄弟俩操作,这是个理论结合实践的事情,也就看会了。 吴大哥,那么多钱,你说咱们怎么花啊?小虾问道。 我对钱没什么概念,不过我晓得一个道理,有了钱不能让钱躺在家里睡大觉。必须要学会让钱滚起来。 嗯,我觉得吧,咱们可以开个饭馆。小虾说。 饭馆?吴敬崖有些疑惑,这可是勤行啊!很辛苦的。 开了饭馆想吃什么就让厨子炒什么,多好的。小虾异想天开的说道。 小虾服了这个弟弟了,你这个脑子就不配做生意。我觉得吧咱们可以开个镖局,现在各个省份交接的地方都有土匪,有钱人运送货物运送金银细软都担心遇到危险。到时候我当镖师,小虾当趟子手。咱们再雇几个镖师,走南闯北保货物平安,肯定也能赚大钱。 吴敬崖点了点头,大虾这个比小虾的要好,不过当镖师风里来雨里去太辛苦了,你们受得了这种长年累月的重复和辛劳吗?咱们现在有这么多钱,再去干那些苦差事就没有意义了,我们应该干一些呆在家里就可以挣钱的事情了。 呆在家里就可以挣钱,怎么挣钱,难道是让钱自己长腿爬过来吗?大虾有些不相信。 钱自然没有长腿,可是人可是有两条腿啊!人只要来了,钱也自然就来了。咱们可以开个当铺。 开当铺?大虾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这个东西我们兄弟俩从来没有从事过。 没干过才要干呢,趁着年轻多学学本事可不是坏事儿。而且这个当铺真的也没有你们想象当中的那么难。说白了所谓当铺就是没钱的人把东西抵押然后借款,然后利息开的比较高,等再要赎回来这个东西的时侯,本金和利息一块儿算。 那要是赎不回来呢?小虾问道。 那这个要赎的东西可就变成当铺里的了。 那也才赚了点利息,我看也维持不了好日子。 那可不是,我们最希望的是这个东西赎不成,那东西就归我们了。而且我们去给他们估算所当物品的价值的时候,一般来说我们都是按照物品价格的三分之一来估价的。你想,这要是东西归了我们,我们得赚多少钱啊? 大虾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吴大哥我们眼下是有不少钱,可是我听说做当铺也是有风险的,咱们的钱一旦运转的不灵光,钱都变成了货,这可怎么办啊? 吴敬崖点了点头,大虾是比小虾机灵。的确是这样,所以说开当铺充足的银根非常重要。所以刚开始如果我们的钱够运转的时候,先慢慢打开我们的名声,等到来当东西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我们身后就要开始绑一家钱庄或者是银行了,要是我们的钱不够了,我们可以向他借啊! 大虾有些不明白了,借?人家跟咱非亲非故,人家凭啥给咱借啊! 傻了吧,来,你开一会儿船,我抽根烟跟你继续说。吴敬崖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汗,他掏出香烟,小虾给他点上了。 哎呀舒坦。吴敬崖感叹。这吃完鱼肚子撑得慌,这开上一阵子船感觉身子轻便多了。人家银行钱庄凭什么不给我们借钱,我们当铺里那些别人当得东西都可以作为抵押然后让银行给我们借钱。 吴三人转过身子,这才发现一个小伙子坐在两艘渔船中间拿着鱼竿钓鱼。 大虾上前,我问一下,咱们这里是。 嘘,别把我的鱼吓跑了,小伙子瞅了瞅海上的漂子,的确是在像下轻轻的拽着。 大虾蹲了下来,小声说,还不快收杆。 那是鱼在试探呢,还没有张开嘴巴呢! 第四二八章 大小虾艳福不浅 吴敬崖喝着面前的酒,味道一般,大小虾一边喝着酒一边和就来陪酒的女孩儿跳起了舞蹈。这三个女孩儿分别叫曼红,曼丽还有曼华。曼红和曼丽颇为年轻跟大小虾玩的很好,大小虾年轻气盛,免不了动手动脚,曼丽跟大虾的对阵更像是智斗,大虾把手刚要往曼丽的腰上摸,曼丽的手就提前垫到了腰上。接下来大虾朝大腿,胸脯袭击,曼丽依旧轻松化解。她似乎看透了这些偷男人,不用眼睛看都知道男人要干什么。 曼红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她可爱而泼辣,面对小虾这个像城墙一样的肌肉男,她丝毫没有畏惧,小虾不像哥哥那般用套路,上去就要抱着曼红,曼红哪里肯受到这般造次,她的眼神中射出一道让人生畏的光,看得小虾寒意连连,曼红冷冷的说,你要干什么? 我,我。小虾蒙了,他挠着头,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老实点,好好跳舞。说着曼丽又狂笑了起来,拉着小虾跳了起来。 看着兄弟两个都出师不利,吴敬崖捂着嘴巴偷笑。心想这三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啊。 一旁的曼华一边给吴敬崖倒酒一边把身子侧到了他的身旁轻轻的蹭了起来,吴敬崖感受到了从曼华身上传递出的成熟魅力。她是这三姐妹的老大,身子绰约,早已发育成熟,散发着特有的迷人香味。 吴敬崖回过头来深情的望着她说,你坐过去一点,挤到我了。 这句话可是把曼华惊讶了,他本觉得这三个人中论模样谈吐数吴敬崖最为让人倾心,这种客人是他们愿意给些甜头的。当然守着大小虾这两个活宝,也很难不把吴敬崖衬托出来。可是这会儿,曼华主动献殷勤却遭到他的冷遇,热脸蹭了个冷屁股,这叫人非常不爽。哼,装什么清高,来这里哪个不是寻欢作乐来的,非要做出那种虚伪的君子扮相。 这话是说我呢吧!吴敬崖笑着对曼华说。 我可不敢,您是爷,我怎么能说你呢! 吴敬崖从身上掏出一把大洋放到了曼华的手上,我吧是陪我这两个兄弟来玩儿的,你让你的小姐妹伺候好他们就行了,至于我,喝喝酒足矣。 几句话,不冷不热,不痛不痒,让曼红无力反驳。不过钱可是真钱,谁都不愿意跟他作对。曼红拿了钱故作快哉的模样也摆弄着身姿跳到了他们中间。小虾此时被曼红制服了,不敢胡动手脚。大虾还在跟曼丽智斗,两个人你摸我挡真像老鹰捉小鸡。曼华两姐妹身旁经过,嘴角在她们耳边低声喃喃。曼丽曼红立马会意。 大虾终于如愿以偿的搂住了曼丽的腰,哈哈,你还是逃不过我的魔掌。曼丽满脸害羞,你真坏,说着迎合起大虾来,双手搭在了大虾的肩膀上。 小虾看到哥哥如鱼得水,自己这边还没有进展,有些尴尬,她又望了望对面的曼红,此时的曼红捂着嘴巴笑个不停。你笑什么,小虾怯怯的问道。笑你是个傻瓜,曼红轻轻一跳,两条腿盘在了小虾的腰上,一时间小虾情迷深处,不能自拔。你这也太突然了。小虾的声音都在发抖。曼红用力摇着小虾的脸说,你还不用手托着我的屁股,我用手勾你的脖子累死了,脚也快没劲儿了。 这舞跳着跳着,大小虾就分别被曼红和曼丽带到了偏屋,拉上了格挡。透着灯光,格挡上映出了他们的人像,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嬉笑声,喘息声和咯吱咯吱的响声。 吴敬崖背过了身子打开了船舱的木窗,窗外是静谧的港湾还有弯弯的月亮,吴敬崖一边喝着半冷的酒,一边凝视远方。港湾里起风了,有些发冷吹进舱内,有些渗人。 阿嚏,曼华打了个喷嚏,她那儿单薄的日式连体裙子哪里抵挡的住这般风寒,娇弱的身躯也频频颤抖了起来。吴敬崖拖去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曼华的身上。你们这些女子非要搞什么日式风格,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小心冻坏了。吴敬崖的语气中怜惜大过抱怨。 还不都是为了迎合你们这些臭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岸上的男人迷上了东洋女子。迷着那些,腰上绑着小被子,袜子分大拇指和其余四个脚趾的怪异女子。再过一阵说是还要给我们买木屐,还要让我们给脸上打腻子,嘴上抹胭脂。曼红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此乎满是忧率。 东洋女子,唉,华夏人真是丢人。东洋女子的装扮也是从大陆闯过去的。他们的小嘴唇子抹的红艳艳的感觉,那就是模仿当时的唐朝人的。我们把老玩意儿丢了,现在到跑道邻居家图新鲜,唉。吴敬崖也发愁的喝了口酒。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忧国忧民。对于我们来说,国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家,能吃的饱就好。曼红给吴敬崖斟酒。 怎么你觉得国跟家没有联系吗?吴敬崖对曼华的话颇感兴趣,人家说家国天下,到了她这儿怎么分的如此开啊。就好像她不是华夏人,只是在这块土地借住的外邦人一样。 你说话真酸,忧国忧民那是因为你吃的饱穿的暖,从不用为钱担忧和发愁。可是我问你,我们三姐妹的原来是好好的渔民,渔行压榨我们,官府欺压我们的时候,国在哪里?国跑去哪里了?我们被桃花岛的恶霸坏人通过放高利贷的手段被从父母抢到这里的时候,国跑去哪里了。我们年纪轻轻,就要应付你们这些臭男人,永远无法赎身过着这样暗无天日日子的时候国跑去哪里了?你让我忧国,谁忧我啊? 你说你是被桃花岛的恶霸抢到这里的?那个恶霸是谁?这里的年轻女孩儿们,都是这样过来这里的吗? 曼红点了点头,那个恶霸听说以前也是一个村子的村长,他们村子通过借种发现了这种出卖皮肉生意的商机。之后越做越大。 第四二九章 人棍? 刚开始他们只是让本村的贪钱妇女出卖皮肉,慢慢的生意越做越大,客人对于女人的要求越来越高,那些女人也日渐年老色衰。于是那些女人就变成了我们所谓的妈妈,我们这些女孩儿本都是附近不同的渔村人家的清白女子。那个恶霸用着相同的办法把我们掠来,逼着我们变成了他们的挣钱机器。 吴敬崖重重的把手拍在了桌子上,太过分,这么缺德,生儿子没屁眼儿。 曼红捂着嘴巴笑了,你不是文化人吗?文化人也说脏话。 吴敬崖咽了口唾沫,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你们不应该受这些苦痛的。 得了吧,曼红对吴敬崖的话颇不在意,这话我不是听你这一个客人说过了,说完就把我睡了,还甜言蜜语的说要帮我赎身,最终只是占了便宜然后偷偷溜走罢了。喂,钱你们已经给过了,你确定不跟我。 吴敬崖摇了摇头。 曼华贴了过来用手摩挲着吴敬崖的脸,你不会是不行吧?语气中充满了挑逗。 吴敬崖笑了,真的不用,他把曼红的手放到了推到了一边。哎,我问你,你们这个晚上给我们安排的节目就是你们陪我们吗?没有其他的了? 我们陪你们,还不够吗?曼红有些不悦,你还要其他女子来陪你们吗?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们这就没啥其他节目了。 嗯,你们在我们的船上可以留宿到明早。如果你无聊,诺,最中间的那艘大船上有开的赌局,还有各种表演。 表演?什么表演啊?吴敬崖颇有兴趣。 人棍。曼红冷冷的说。 人棍?这是什么意思?吴敬崖问道。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你要是有兴趣我就陪你们去,反正你们赌了消费了,我们也能分到一些钱的。 对了,那个恶霸也会在那个船上吗?吴敬崖随意的一问。 嗯,每天晚上他都会陪几个特别有钱有势的人看节目,赌博,是他巴结关系的手段。 吴敬崖站起身子走到大小虾的屋子外,你们完事儿了吗?完事儿了跟我去看节目。 小虾满脸振奋,愉悦,满足的走了出啦。曼丽和曼红被他俩折腾的半死不活。曼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也跟着走了出来,他抱怨道,你这个兄弟真是个牲口,我的骨头都快断了。姐,你这个怎么样? 旁边的屋子,曼丽先走了出来,她不屑的说了一句,叫什么大虾啊,应该是软脚虾才对。后边的大虾满脸尴尬的跟在后边。 这是男人的面子的问题,吴敬崖不必多做调侃。大小虾,走,咱们去那个船上看看。 小虾抱着曼红,我想在让曼红陪陪我。 大虾抽了小虾的头一下,一个晚上呢!你还怕你玩不尽兴啊,还不快跟吴大哥到那个船上去。 于是,吴敬崖带着大小虾跟着曼华做着一艘小木船从渔船和渔船中间穿过,靠向桃花岛最中间的那个大船。曼红和曼丽两个人从窗户把头伸出来,曼红对小虾飞吻,我等你奥,你个牲口。 嘿嘿,好的。小虾高兴地手舞足蹈。 另一边的曼丽颇为无趣的对大虾说,你还能行吗?不行的话我就先睡了。说着曼丽重重的打了个哈气。 大虾被这话斗得脸上无光,狠不得跳到海里藏起来。他只有把火全发在弟弟身上,人家骂你牲口你那么开心是吧?说着重重的砸着小虾的头。 吴敬崖喝着面前的酒,味道一般,大小虾一边喝着酒一边和就来陪酒的女孩儿跳起了舞蹈。这三个女孩儿分别叫曼红,曼丽还有曼华。曼红和曼丽颇为年轻跟大小虾玩的很好,大小虾年轻气盛,免不了动手动脚,曼丽跟大虾的对阵更像是智斗,大虾把手刚要往曼丽的腰上摸,曼丽的手就提前垫到了腰上。接下来大虾朝大腿,胸脯袭击,曼丽依旧轻松化解。她似乎看透了这些偷男人,不用眼睛看都知道男人要干什么。 曼红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她可爱而泼辣,面对小虾这个像城墙一样的肌肉男,她丝毫没有畏惧,小虾不像哥哥那般用套路,上去就要抱着曼红,曼红哪里肯受到这般造次,她的眼神中射出一道让人生畏的光,看得小虾寒意连连,曼红冷冷的说,你要干什么? 我,我。小虾蒙了,他挠着头,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老实点,好好跳舞。说着曼丽又狂笑了起来,拉着小虾跳了起来。 看着兄弟两个都出师不利,吴敬崖捂着嘴巴偷笑。心想这三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啊。 一旁的曼华一边给吴敬崖倒酒一边把身子侧到了他的身旁轻轻的蹭了起来,吴敬崖感受到了从曼华身上传递出的成熟魅力。她是这三姐妹的老大,身子绰约,早已发育成熟,散发着特有的迷人香味。 吴敬崖回过头来深情的望着她说,你坐过去一点,挤到我了。 这句话可是把曼华惊讶了,他本觉得这三个人中论模样谈吐数吴敬崖最为让人倾心,这种客人是他们愿意给些甜头的。当然守着大小虾这两个活宝,也很难不把吴敬崖衬托出来。可是这会儿,曼华主动献殷勤却遭到他的冷遇,热脸蹭了个冷屁股,这叫人非常不爽。哼,装什么清高,来这里哪个不是寻欢作乐来的,非要做出那种虚伪的君子扮相。 这话是说我呢吧!吴敬崖笑着对曼华说。 我可不敢,您是爷,我怎么能说你呢! 吴敬崖从身上掏出一把大洋放到了曼华的手上,我吧是陪我这两个兄弟来玩儿的,你让你的小姐妹伺候好他们就行了,至于我,喝喝酒足矣。 几句话,不冷不热,不痛不痒,让曼红无力反驳。不过钱可是真钱,谁都不愿意跟他作对。曼红拿了钱故作快哉的模样也摆弄着身姿跳到了他们中间。小虾此时被曼红制服了,不敢胡动手脚。大虾还在跟曼丽智斗,两个人你摸我挡真像老鹰捉小鸡。曼华两姐妹身旁经过,嘴角在她们耳边低声喃喃。曼丽曼红立马会意。 第四三零章 桃花岛覆灭一 人鞘就是世界上活着的非人非鬼的行尸走肉。有的人活着,他早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可是他永远活在我们的世界上。人鞘说的就是前者。术士说着捋了捋胡子。不忠,不良,不善,不明,不清为之五恶。术士指着咒符,这个马三儿肯定是个修道之人,他想用金木水火土五行打法杀人,这五行刚好对应那五恶。杀死这五个人鞘,然后炼成外丹服下,从而升仙。 面对术士的话邓碧波前所未闻,震惊的很。他看了看吴敬崖,吴敬崖的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大小虾两个兄弟听了术士这番话倒没有什么感觉,他们都说,这个马三儿就是个神经病,脑子不好。 金木水火土,那死的楼兰春和荣子华也充当了人鞘,他们两个一个作为人妻,不忠诚自己的丈夫,一个破坏人家的家庭,为之不良。所以他们的死正应了你的五行之术。 术士点了点头。楼兰春是怎么死的? 邓碧波回答,被人割了手腕上的动脉然胡放在浴缸里大出血而亡。 术士点头,那这就对了,这便是水刑。 吴敬崖问道,那荣子华背后被马三儿用锁子刀贯穿他是受到了什么刑罚啊?是属于金刑吗?锁子刀属于金属? 不不不,术士摇头,如果是金刑那割破楼兰春手腕的也是刀子,那是不是也算金刑。你们刚才不是说荣子华伤口处有灼烧的痕迹吗?如果一把刚刚锻造出来还没有完全冷却的刀插入人得背后,那人体内部就会五脏俱焚,灼烧难耐。所以荣子华遭受的应该是火刑才对。 金木水火土,有两个人分别代表火和水,那现在另外三个无辜者到底是谁呢?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我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要抓盼儿,他把盼儿抓到哪里去了。 术士转了转眼睛,五行之术中,火属阳,金也属阳,其余木火土都是阴。也就是说。 吴敬崖接过话来,也就是说,凶手要杀死两男三女五个人鞘才可以完成他所谓的成仙计划。可是他为什么要抓英子呢?英子不是人鞘,肯定不是人鞘。 邓碧波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你别着急,盼儿小姐心地善良,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确定凶手的具体地点从而抓住他,营救出盼儿来。 吴敬崖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凶手至少还要杀三个人。对了大师,五行之术有没有什么时间限制。 问得好,五行之术讲求的是数字七,七天之内人数聚齐,全部做法才可以。超出一分一秒都不行。 楼兰春和荣子华是六天前死的,所以他现在不可能离开上海,而且。邓碧波望着吴敬崖。 而且他应该已经把其余的人鞘都找到了才对。吴敬崖突然灵光一闪,邓探长,咱们这七天里报过案子的人口失踪案的记录你能不能帮我找来。 邓碧波心领神会马上去大厅查找资料。 术士望着吴敬崖,聪明。找到这几天失踪的人口就有可能找到线索找到这个马三儿。 哎,大虾连连摇头谈何容易,上海这么大,凭借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就找到马三儿的所在地呢? 邓碧波找来了资料这是七天内报案的失踪人口姓名和他们的详细资料。 这么多啊?上海这么不太平吗?吴敬崖问道。 明知故问,万里帮的火拼那么大的事儿,失踪这么多人也不足为奇啊! 吴敬崖点了点头,他把资料分给邓碧波还有大小虾。大家开始筛选资料,重点找寻有犯罪前科的,失踪的找不到的人。我们现在这么做不亚于大海捞针,大家要打起精神来。 经过大家细致的搜寻找出了大概100个失踪的人口。 大虾挠着脑袋,100个恶人,都有资格做人鞘,可是马三儿到底盯上谁了呢? 邓碧波望着吴敬崖,看来我们还是要进一步缩小筛查的范围。 大小虾有些不耐烦了,哎呀,我们这样找太慢了。大师,你不是能掐会算可以预测过去未来吗?你算出来这个马三儿的所在位置不就完了吗? 对啊,大家找大师不就完了吗?大家望着术士。 术士笑了,你们真当我是神仙啊?我的法力没有那么大。刚刚之所以能算出邓碧波遭遇的风险是因为我跟他近距离接触,这个马三儿我素未谋面,我不可能算出他所在的位置。 小虾抱怨道,哎,那你这道行不行啊。 大虾赶忙捂住弟弟的嘴,大师,你别理我弟弟,他脑子有问题。 既然求助不了大师,那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吴敬崖想了想说,凶手在酒店订了很久的房子,又在酒店房间起了坛,那就说明他原本是希望在酒店完成五行大术的,所以他找寻人鞘的活动半径就很重要了。吴敬崖比了一个三字出来。找寻在酒店附近三里以内居住的失踪人口。 为什么是三里,术士和邓碧波都问了吴敬崖这个问题。 我在汉口做警察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类似的这种非一般性案件。因为不是熟人作案,所以抓捕他们难度相当大。这些诡异的凶手都会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一定的距离之内捕捉自己的目标。经过我的实际调查,我发现凶手的这个距离至多不会超过三里,三里以内的世界,一般是这一类凶手可以掌控的空间。 术士听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欣慰的点头,内心感叹这个叫吴敬崖的年轻人可真是个有心人。像这种旁人都无法注意的细节在他眼中都变成了破案的助推剂,实在是难得。 邓碧波望着大小虾,还愣着干嘛,找啊,三里以内的人,看看有哪些。 这次缩小范围之后目标锁定在了两个人身上,这两个都是女人。 大虾手里有一份,这个女的叫做良玉,她听信自己继任丈夫的恶语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扫把星,天天容忍丈夫折磨孩子,孩子最后跳河死了。这应该就是不明吧。 第四三二章 桃花岛覆灭二 张笑灵拿了吴敬崖给他的红土,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知道,这次买卖的价值,从此上海滩的流氓的创业史将会翻起一个新的篇章。这怎能叫他不兴奋呢? 在军车的带领下,张笑灵如约进入了卢的军营。这是他这个月不知道第多少次来这里了。他来着只见卢大帅,从不也不愿意看到黄帮主。今天红土已经顺利交割,他再见黄帮主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就在今天黄帮主将会变成张帮主,任谁也不能扭转乾坤了。 卢的住所就在军营当中。浙军虽然战斗力一般,但是军营的规整程度还是可以让人称赞的。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军人的军容风纪颇为英武,不愧是老皖系段的余孽。 住所的大厅里章子栋,卢小将军,卢老将军翘首盼望张笑灵的到来。三个人的心境大不相同。先说章子栋,在徐虎的配合下,他顺利的从新回到了浙军的核心阵营。跟卢氏父子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般微妙了。至少卢小将军现在见自己面都会抱拳拱手叫一声章叔了。这是他乐于见到的。但是另一方面,这次卢小将军惹出的祸又让章子栋心中非常愤怒。黄胖子是上海的定海神针,虽然他是一个流氓,但是他是华夏的经济最中心的流氓。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浙江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苦难。卢小将军的点又有所不同,这次他出面折了黄胖子的面,这在全国都是一件大事儿,老爹卢老将军非要押着不许说,让自己的英雄壮举变成了默默无闻的小事。至于老奸巨猾的卢老将军,他心中的考虑则是更为实际。如果事情真的可以像张笑灵承诺的那样,利用红土在上海倾销。万里帮和浙军合作。那么,浙军的军费不就有着落了。眼下的浙军可谓是四面楚歌。南边的孙秃子,北边的老齐。这些直系的班底都深深威胁着他这个光棍司令。打仗,打仗,打的是粮饷。尤其上次浙闽战斗之后,他更是明白了这个硬道理。 爹,卢少将军发话,张笑灵怎么还不来啊。咱们还要养那个黄胖子多久啊?好吗?一天三顿烟土,大鱼大肉招呼,他这是坐牢还是在享福啊。 卢老将军笑了,傻儿子,等今天张笑灵如约来了,把事儿办了,黄胖子我们就不用在这么伺候了。这样的好日子,他这辈子也都再享受不到了。 章子栋眨了眨眼睛,这是他的习惯,说话前如果眨眼,就说明接下来要说的这话,肯定死他深思熟虑过后的想法。黄胖子是法租界的华人探长,同时也是万里帮的帮助。名副其实的黑白两道通杀。如果我们真的要把他们搬到,我担心这会上升成国际纠纷。法国人不会看我们平白无故的就把他们的得力干将给。说着,章子栋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脖子。 怕他干什么?他黄胖子是法国人的狗,只要我们让张笑灵把钱给法国人拿够,狗姓不姓黄重要吗?你说呢?章叔。 嗯。章子栋点了点头,面对卢小将军这个二世祖,章子栋现在的策略是一边捧,一边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看卢老将军的态度。 卢老将军捋了捋胡子,钱,老子现在最看重的就是钱,只要能弄来钱,我管他用什么法子。 报告大帅,传令兵来报,张笑灵张堂主拉了一车的货物到楼下了。 哦?一车的货物。卢老将军眼珠子瞪得老大,货物?大概全都是红土吧。啊哈哈。他兴奋的用手掐着一旁儿子的肩膀。成了,现在快点命令人,直接把黄胖子给我崩了去。 章子栋伸手阻拦,大帅,这件事情是不是还要再思考一下,比如我们验完货之后再确定黄胖子的生死。 卢老将军点了点头,嗯,还是子栋思考的周到。 不一会儿,张笑灵满脸的笑意,带着一大堆货物进到了屋子。怎么样卢大帅,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你一个奇迹。说到做到,价值几百万的红土都在这里了。根据咱们之前商量好的,这批货赚到的钱,咱们两个人对半分。 卢大帅点了点头,辛苦了,笑灵兄弟。这个红土是不是比印土便宜的多啊? 是啊,差不多十分之一。 毒性是不是要更厉害啊?我听说好多用过的人都有便血的症状。 哈哈哈,正是因为红土有这些特点,我们才用他来破坏上海的烟土时长啊。最近上海的经济不稳,最重要的表现就是烟土货源不足。我们的红土杀入上海,只赚不赔。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丧一回阴德。对了,验验货吧,看看你的红土到底怎么样?几个兵士在卢大帅的指挥下,开始拆卸红土外边的防水纸。 卢小将军看着这么多红土心里兴奋异常,他对父亲说,爹,咱们要发大财了。 章子栋满脸抽搐,他问着张笑灵。抽这红土的最快多久嗝屁着凉? 慢的七八年,快的一两年吧。哎,你放心,给你们供的土我肯定选用上等的印土,这些红土是给那些烟鬼,穷鬼,懒鬼,早晚变成鬼的人用的。我说卢大帅,不用验了吧,我你还信不过吗?你把您那半的货款给我,然后我就拿着红土去上海市场散去了。 几个士兵解开了红土外边的防水纸,一股腥臭味蹿了出来,差点没把屋里的人熏死。一堆堆的臭鱼烂虾从袋子里涌了出来。 卢大帅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这些臭鱼烂虾,然后质问张笑灵。这他妈就是你说的红土,这些红土你想问我要多少钱。你这图是论斤收的,还是论吨收的。 张笑灵望着满屋的臭鱼烂虾,满脸的惊讶。他回想刚才,交接货物时,对面人的举动,显然是做好了套让自己不去检查货物的啊。完蛋了,上当了。卢大帅,你听我说,这绝对是误会,我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刚才给我运货的人把我给骗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去。 慢着。章子栋拦住了张笑灵,幸亏我刚才没有叫杀掉黄胖子,要不然现在已经铸成大错。 第四三一章 江苏之行 杜家的丧事事秘密进行的,没有告知上海滩的各界名流,各路帮会。客厅被白色的带子点缀的到处都是。杜火生前不爱照相,没有留下可以作为遗照的照片。老管家找来了一个专门给死人画遗像的老手艺人。这个人花了一辈子遗像,画功很好,人称半柱香,那就是给任何人画遗像只需要半柱香的功夫。当然这半柱香他挣得可是很多的,毕竟给死人画遗像不是个很吉利的事情。杜府家大业大,当然给的起钱。老画家却没有问管家要钱,他的女儿被一个无赖看上了,对方非要要求自己把女儿嫁给他,他希望杜先生可以出面帮忙。杜云生死了儿子,这种事情都要搞交换实在让人难过,可是当管家通告给杜云生这件事的时候杜云生说,钱照给,他儿子的事你告诉他我也一定会帮他。 殡仪馆的老蔡跟杜云生认识的很早,当年杜云生的拜把子兄弟就是他给画的遗妆,出来混社会的流氓,天天刀口上舔血,这人生最后留下的模样,很少有干干净净的。杜云生却不肯在这个事情上妥协,他希望跟自己混的兄弟都能体体面面的走。一来二去,死的兄弟越来越多,杜云生的位置越来越高,跟老蔡的关系也就越来越熟。 老管家叫老蔡很着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为又是帮会里哪个兄弟不在了。到了杜府,打开四面屏风才知道,这是杜云生的长子杜火不在了。望着杜火额头上的伤疤,老蔡悄悄的探出头来望着杜云生。杜云生笔直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远远的朝老蔡半鞠了个躬。老蔡会意,不再多说。 杜火的身子已经提前被杜云生擦洗干净了,老蔡先是拿出了修面的刀提死者刮脸。这一步很重要,因为人死了,身体萎缩,皮肤下的毛发就会显得很长,就好像人好久没有刮过胡子一样。杜火头上的子弹眼比较让人头痛,老蔡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箱,对比着杜火的皮肤,调制了好几种粉底分别涂抹在自己的胳膊上,找寻适合遮住杜火头上小眼儿的那一款。老蔡把粉底吐沫在手上一点点的在杜火的脸上抹去。紧接着他在杜火的脸上垫了一块白布,只漏出两个眼睛的地方。他用小刀一点点的刮着杜火的眉毛。白布摘下,没有一点细小的眉毛渣落在杜火的皮肤上。最后一步,老蔡拿出画笔在杜火的脸上涂抹,希望尽量可以画出杜火生前的样子。最后老蔡把双手压在杜火的脸上,他的两眼紧闭,然后放开双手。可以打开屏风了。 四个屏风全部移开。杜火栩栩如生的躺在灵床上,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杜云生迈着缓缓地步子走到了儿子身边,这个时候盼儿也在吴敬崖的搀扶下从房子走了进来,盼儿的两只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一般,身上也换上了白色的麻衣。走到杜火的身边,盼儿跪在了地上,他用手扶着杜火的肩膀,头低下,只是轻轻地哭泣着。 吴敬崖望着杜火的样子,前几天还听她嘱咐把妹妹交给自己照看,中途又发现他不干人事儿,联手阿贵害大家。现在又因为拯救妹妹躺在这里,人性是如何可以扭曲到这个地步的。吴敬崖抬头看着客厅里的那块四字牌匾,一起春秋,吴心生厌恶觉得恶心至极。 老管家引来了和尚道士,客厅的神台不一会儿就摆好了,焚香飘飘,唢呐,木鱼声交相辉映。往生极乐世界,上香敬拜。那些和尚道士不知口中念得什么,吴敬崖以前听到这些乱糟糟的声音只觉得耳根子木乱,现在倒感觉听了以后还挺能凝神定气的。 老蔡的活儿结束了,他冲着杜云生鞠了个躬,就被老管家带入后堂休息了。接下来该半柱香出场了,他张开画板,用手比划着杜火脸部的比例,准备作画。此刻的第一炷香已经被杜云生点着放在香炉里边了。明暗的对比,一枝铅笔便能把杜火描绘的不走洋分毫,这便是老艺人吃饭的手艺。果然半柱香过后,杜火的素描像便放在了供果蜡烛后边的相框中。吴敬崖看了叹为观止,这半柱香的手艺不是盖的,那副遗像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肯定会以为那就是照的黑白照片。 杜火的死不能遵循寻常人的死,简单的祭拜过后,管材就拉到了门外。尸体准备派车拉出法租界,埋葬在杜云生老家的地里。那块地杜云生年轻的时候曾经失去过,后来他飞黄腾达了,收地的人愿意原价让他回购。杜云生用10倍的价格买回,这些老地上,他希望以后可以起来一座杜家祠堂,把先人们的牌位都从村子里的族谱中摘抄出来,没想到,祠堂还没有修好,儿子就要先葬在祠堂的地里了。 棺材落地,这是老管家临时在棺材铺里订制的,原本是要给一个大胖子做的,那人得了痨病死了。棺材铺的人听说是杜家定,都不敢多说什么。大哥去世,本该二哥扶头,可是二哥人在医院,杜云生扶头又不符合礼数,盼儿扶头一来是因为她是女的,二来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杜云生望了一眼吴敬崖,吴敬崖点了点头,亲自过去扶头把杜火装殓入棺。管材盖子盖上以后需要封棺,这是杜云生老家的规矩,必须要用七根定子顶在管材盖附近,这是要把死者的魂魄钉住,让死者全须全影的往生极乐。 老管家拿来了七个钉子交给杜云生,杜云生绕着管材轻轻地把钉子锲入木料中。每个钉子他都用榔头砸九下,第九下钉子刚刚好全部砸进管材。 好,起灵。众人把杜火的棺材抬上了院子里的卡车。杜云生带着老管家准备出门,盼儿也准备迎上来。杜云生回过身冷冷的说,你在家吧,我去送你哥。他的语气不容盼儿争辩,此时的盼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又是封建礼数的那套规矩,女人不能送灵,怕晦气。 盼儿走到门口,远远地望着杜火的灵车一点点的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眼前。 第四三三章 巧遇老齐 杜云生又想起了吴敬崖的样子,这个吴敬崖自始至终都不清楚他的身份。他会不会是刘珂的手下呢。先骗的了盼儿的信任,然后打进了我们内部,接着透露了盼儿的行踪,秘密报信告诉刘珂盼儿要来监狱看他爹。刘珂指示曹信杀刘珂。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又要过来救盼儿呢?或许是因为他想进来确认一下盼儿是否已经被杀死了。没想到我的人制服了曹信,所以吴敬崖将计就计。。。想到这里,糟糕,现在让吴敬崖去抢夺红土,本想着可以破坏张笑灵的计划,这么看来,很可能弄巧成拙。 杜云生焦虑的思考着,双手揉着头发,思绪一片混乱。 老板,一个心腹从楼上跑了下来对杜云生汇报,老板,我们从曹信的办公电话得知,楼兰春和荣子华少爷两个人在宾馆被人害死了,现在巡捕房正准备出警,他们想让曹信带队。 什么,楼兰春死了?杜云生对于楼兰春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吴敬崖是从楼兰春那边过来的,他杀死了这对儿奸夫淫妇? 杜云生确信,这个吴敬崖绝对有问题。完蛋了自己不应该让他去抢土。 曹信绝对不能带队,告诉曹信,给副官打电话,让其他人带队去查看现场,记着拍现场勘察的照片。 好的老板,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刚刚我们接到来自浙江的消息,大公子和那个吴已经成功把红土得到了。 什么,杜云生大惊。把红土得到了,这下杜云生却更加迷糊了,如果是吴敬崖杀了楼兰春他们,那为何吴敬崖又要帮助自己抢红土呢? 还有,到底是谁暴露的盼儿的行踪呢?看来只有从刘珂那里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寻求同程丹的合作,然后一起联手端掉万里帮里不安的因素。现在就看盼儿这封信送的怎么样了? 盼儿从监狱出来走了好久都没有看到黄包车,她走了好远,脚上不知不觉已经磨了一个小血泡,她痛的要命,只得坐在路边脱下鞋子查看自己的脚。又是疲困又是担忧的她,两个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吴大哥现在怎么样了,那红土的抢夺会不会出问题啊。想到这里她又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光想着吴大哥,怎么就不惦念大哥的安危呢。 叮叮当,一个黄包车停在了盼儿的身边,小姐,坐车吗? 盼儿穿上了鞋子,心里紧紧的,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了进去。 小姐,咱们去哪儿啊? 去你们帮主程丹那里。 本要朝前跑的车夫身子突然一停,然后放下了车子,小姐,您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没有关系,把我送到程丹家就好,误了事儿,小心你们帮主怪罪你。 车夫一听,知道这个女的颇有来头,也没再多说拉着盼儿就朝程丹的公馆跑去。 对了车夫,这会儿也不算太晚,你们街上的车夫怎么这么少,有生意也不做吗? 车夫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我们那边今天有大事。 大事,程丹那边有什么大事? 程丹那边今天晚上却又大事发生,之前我们说到过。程丹旗下的玉蟾舞台是上海顶级的游艺场所。安新公司看中了玉蟾舞台的地皮,想投资工厂,他们仗着有法租界董事会的支持,强行逼迫程丹自动迁走。这件事情已经闹了很久了。 起初程丹抱着以和为贵的心态跟安新公司谈判,认为要把玉蟾舞台迁走不是不可以,但是拆迁的补偿费用是一定要谈的。可是安新公司不要脸,他从法租界上层哪里要来了一个通告,认定玉蟾舞台是违法建筑,如果是违法建筑,那自然不用付拆迁补助的费用。 这一下,程丹大火,他拿出了租约,上边是之前跟法租界上层签订的玉蟾舞台合法的租借时间,玉蟾舞台这块地皮已经用了五年,还可以依法继续持有五年。并且五年后,程丹享有预先租赁权。 在法律方面程丹这个草莽英雄哪里是安新公司的对手啊。他们利用关系再次让法租界上层拉偏架。法院去法租界档案室查当年这份合同的备案,结果根本找不到底,再加上办事人员也收了安新公司的黑钱,所以程丹的这份租地合同瞬间变成了一张废纸。 今天晚上法租界的黄包车之所以都不见了,那是因为安新公司准备在今晚拆掉玉蟾大舞台。程丹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于是他召集了所有黄包车兄弟让大家连人带车子全都停在玉蟾大舞台的广场前,安新公司的拆迁队想要动玉蟾舞台一个指头,那就要从这些黄包车上踩过去。 为了做出声势,程丹还很有创意的在黄包车中间搭了个小舞台,让他旗下的戏曲名伶们粉墨登场,纷纷把经典片段露天演出,这也能丰富黄包车夫的业余生活。结果他这么一闹,四面八法的老百姓全都聚集到了玉蟾舞台的前方广场,平时想看这些名家唱戏,一票难求,今天竟然露天免费开演,谁愿意错过。 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人,这可为难坏了安新公司的拆迁队。安新公司的工程部经理看到这个景象马上向董事长王威汇报,王威听到了这个情况立马拨打了警察局局长罗曼的电话,罗曼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前几日他因为在外边寻花问柳开罪了夫人,这几天夫人离家出走,急坏了他。结果电话的他没什么好气,原来是王先生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罗曼局长。王威用尽可能简洁的语言告知了罗曼自己遭遇的情况,罗曼心中暗喜,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又来了个送钱的主。他故作为难的说,哎呀,这个拆迁的事情跟我们警察局没有关系,我们只负责维护治安。 王威听出了罗曼局长的意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程丹那个法盲为了跟我们作对,在广场上非法集会,硬是阻挠我们开工。这严重影响了租借的治安,所以我才给您打的电话。 第四三四章 江浙大战 哎,那个死鬼怎么样? 杜有些语塞。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他怎么样? 奥,阿姐,老板他能吃能睡,一切都好。 哼,哎。阿贵长叹一口气。对了阿生,你也抽一口吧。 杜云生摆了摆手,戒了,戒了。 阿生,就凭这个你能成大事啊。一个男人要是连烟都能戒,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阿姐取笑月生了,盼儿不喜欢我碰这个,我就戒了。 盼儿。听到盼儿的名字,阿贵姐愁容消散,那丫头是不是该回来了。 云生点了点头,是啊,我已经让杜剑去接了。 太好了,我赶快再抽两口,孩子回来了看到这个不好。 看到什么不好啊,盼儿的小脑袋探进了门。 盼儿,阿贵姐大声了喊了出来,喜出望外。她伸着手叫盼儿过来,一旁的杜云生赶忙站起让女儿坐在了自己刚才的位置。这个丫头怎么穿了一身男装,成何体统? 阿贵姐太高兴了,又咳嗽了起来。盼儿很乖,不停地拍着阿贵的背。 没事儿,我这老毛病了,抽口烟就好。阿贵刚要把烟枪放倒嘴上,被盼儿一把夺过。 盼儿,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给阿贵姨妈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她抽这个是她不对,姨妈,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阿贵姐拿这个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用手指轻轻地勾了勾盼儿的鼻子,你个小淘气,全上海滩也就只有你敢对我这样。 那是因为全上海滩只有我真心为你好。 这话说的阿贵姐好是感动,眼眶里泛起了泪水。让我好好看看盼儿,你个小坏蛋,出去那么久都不不知道回来看看姨妈。 盼儿转过头,冷冰冰的望着杜云生,一把从他手中拿过了那盒西药,她笑嘻嘻的望着姨妈,姨妈,我回来你高不高兴啊。 高兴,高兴地不得了。 那你要高兴就把这个药吃了,你们倒点热水。 哎呀,这个药都是骗人。 盼儿紧紧握着阿贵的手,嘟着嘴撒娇,我不嘛,我要看着姨妈吃药。 阿贵姐没有办法只能依她,她把药用水吞下。 姨妈,你张张嘴,我看你到底喝了没有。 姨妈无奈的的张开嘴,啊,我没骗你吧。 太棒了姨妈,这个药多吃几次你就不咳嗽了,说着盼儿紧紧地钻进了阿贵姐的怀里。 杜云生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幼稚调皮的举动也是喜上眉梢。好了,盼儿,让姨妈休息,你赶快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再来给姨妈请安。 盼儿走向了自己的房间,门口的二哥提着她的箱子一直不敢进去。盼儿,还是你厉害,阿贵姨妈都好久没有笑过了,你看你一回来,连烟都不抽了。 哎,二哥,我可警告你,烟这个东西你要敢碰,你就永远不是我二哥。 说着兄妹俩有说有笑的走进了盼儿的屋子。 阿姐,你也太宠着她了。 阿贵笑着说,这丫头啊,跟我亲,对我好,她说的对,全上海滩啊,只有她才是真心对我好。 按理说,这黄老板的前妻已然毫无用处,可是杜云生为何对他如此恭顺呢。原来杜云生之所以能在万里帮混的顺风顺水,全是靠阿贵姐的提拔。当年帮里的具体事务其实大多都是阿贵姐在操持,黄老板是个甩手掌柜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都交给夫人。有一次阿贵姐打麻将赢了钱,2700多块。她见平日里在黄公馆当下人的杜云生人很勤快听话,便把两千块钱赏给了他。 杜云生拿着这笔钱并没有乱花,他先是偿还了自己先前欠下的赌债和亏空,之后把剩下的钱分给了自己的穷苦兄弟,最后用剩下的钱请客吃饭,一时之间彻底成了没有经济负担的自由人。 杜云生不知道的是,这笔钱其实是阿贵姐对他的考验,如果他拿着这笔钱去吃喝嫖赌抽全部败光,那这样的人就是个废人,不能用。如果他拿着钱全都存起来了,那他是个老实人,用也难堪大任。可是杜云生的做法,让阿贵姐看出了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所以从那之后一直提拔。 现如今老板娘离了黄公馆,地位陡然之下,可是她对杜云生有知遇之恩,杜云生非常尊重。三翻四次劝阻黄老板,甚至不惜跟黄胖子顶嘴,可惜黄胖子被楼兰春迷惑的太厉害,杜云生没办法,这才把阿贵姐放在家中供养,他说了他要给阿贵姐养老。 不管他的动机如何,这件事情,让所有青帮的人都对杜云生敬佩异常,这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是个不忘本的人。 路过父亲的房间的时候盼儿突然看到好几个陌生人在父亲屋子里忙活,就问杜剑,这是干什么? 杜剑笑了,爹不是不认字吗?外国的报纸他也看不懂,所以他就请了人专门给他说书,他最近正在听春秋演义。听说爹特别喜欢楚庄王,还专门学了个成语,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有这个精神去学习,干嘛不用到戒烟上。 杜剑捂着嘴巴笑了。 你笑什么? 没有啦,你呀,离家太久了。 话说吴敬崖一路跟着黄胖子的车队停在了一个法国人开的餐馆。这个餐馆在一家酒店楼下。 黄胖子一进去,不论男女老少,中国人外国人全部清场,整个餐厅只剩下他和楼兰春两个人。 吴身边的司机恐惧的望着他,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吴从衣服兜里掏出了手,原来根本没抢,只是他用手吓唬人。 你个小赤佬。 吴一拳打晕了司机,然后若无其事的跟着黄的手下也混入了这家餐馆。 黄老板跟楼兰春吃着过程繁琐的法式大餐,几十个手下离得远远地,蹲了一圈啃着牛角面包。 哎,听说这法国大餐要是两三个小时,吃完了再回家也太浪费时间了。 大家以为吴是自己人,便说,这酒店上边的1023房间是黄老板常年开的顶级套房。他俩一会儿吃完饭肯定上去就睡了。 弟兄们看着黄老板吃饭的样子,议论了起来。 哎,你们说咱们老板这么大岁数了,楼兰春那个小丫头,他应付的过来吗? 你没看黄老板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吃牡蛎吗?听说那玩意儿是壮阳的。 嘿嘿,大家一片哄笑。 一旁的吴默默无语,脑子里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趁着大家不注意,自己偷偷的溜走了。 第四三五章 搅局人 吴敬崖喝着面前的酒,味道一般,大小虾一边喝着酒一边和就来陪酒的女孩儿跳起了舞蹈。这三个女孩儿分别叫曼红,曼丽还有曼华。曼红和曼丽颇为年轻跟大小虾玩的很好,大小虾年轻气盛,免不了动手动脚,曼丽跟大虾的对阵更像是智斗,大虾把手刚要往曼丽的腰上摸,曼丽的手就提前垫到了腰上。接下来大虾朝大腿,胸脯袭击,曼丽依旧轻松化解。她似乎看透了这些偷男人,不用眼睛看都知道男人要干什么。 曼红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她可爱而泼辣,面对小虾这个像城墙一样的肌肉男,她丝毫没有畏惧,小虾不像哥哥那般用套路,上去就要抱着曼红,曼红哪里肯受到这般造次,她的眼神中射出一道让人生畏的光,看得小虾寒意连连,曼红冷冷的说,你要干什么? 我,我。小虾蒙了,他挠着头,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老实点,好好跳舞。说着曼丽又狂笑了起来,拉着小虾跳了起来。 看着兄弟两个都出师不利,吴敬崖捂着嘴巴偷笑。心想这三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啊。 一旁的曼华一边给吴敬崖倒酒一边把身子侧到了他的身旁轻轻的蹭了起来,吴敬崖感受到了从曼华身上传递出的成熟魅力。她是这三姐妹的老大,身子绰约,早已发育成熟,散发着特有的迷人香味。 吴敬崖回过头来深情的望着她说,你坐过去一点,挤到我了。 这句话可是把曼华惊讶了,他本觉得这三个人中论模样谈吐数吴敬崖最为让人倾心,这种客人是他们愿意给些甜头的。当然守着大小虾这两个活宝,也很难不把吴敬崖衬托出来。可是这会儿,曼华主动献殷勤却遭到他的冷遇,热脸蹭了个冷屁股,这叫人非常不爽。哼,装什么清高,来这里哪个不是寻欢作乐来的,非要做出那种虚伪的君子扮相。 这话是说我呢吧!吴敬崖笑着对曼华说。 我可不敢,您是爷,我怎么能说你呢! 吴敬崖从身上掏出一把大洋放到了曼华的手上,我吧是陪我这两个兄弟来玩儿的,你让你的小姐妹伺候好他们就行了,至于我,喝喝酒足矣。 几句话,不冷不热,不痛不痒,让曼红无力反驳。不过钱可是真钱,谁都不愿意跟他作对。曼红拿了钱故作快哉的模样也摆弄着身姿跳到了他们中间。小虾此时被曼红制服了,不敢胡动手脚。大虾还在跟曼丽智斗,两个人你摸我挡真像老鹰捉小鸡。曼华两姐妹身旁经过,嘴角在她们耳边低声喃喃。曼丽曼红立马会意。 大虾终于如愿以偿的搂住了曼丽的腰,哈哈,你还是逃不过我的魔掌。曼丽满脸害羞,你真坏,说着迎合起大虾来,双手搭在了大虾的肩膀上。 小虾看到哥哥如鱼得水,自己这边还没有进展,有些尴尬,她又望了望对面的曼红,此时的曼红捂着嘴巴笑个不停。你笑什么,小虾怯怯的问道。笑你是个傻瓜,曼红轻轻一跳,两条腿盘在了小虾的腰上,一时间小虾情迷深处,不能自拔。你这也太突然了。小虾的声音都在发抖。曼红用力摇着小虾的脸说,你还不用手托着我的屁股,我用手勾你的脖子累死了,脚也快没劲儿了。 这舞跳着跳着,大小虾就分别被曼红和曼丽带到了偏屋,拉上了格挡。透着灯光,格挡上映出了他们的人像,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嬉笑声,喘息声和咯吱咯吱的响声。 吴敬崖背过了身子打开了船舱的木窗,窗外是静谧的港湾还有弯弯的月亮,吴敬崖一边喝着半冷的酒,一边凝视远方。港湾里起风了,有些发冷吹进舱内,有些渗人。 阿嚏,曼华打了个喷嚏,她那儿单薄的日式连体裙子哪里抵挡的住这般风寒,娇弱的身躯也频频颤抖了起来。吴敬崖拖去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曼华的身上。你们这些女子非要搞什么日式风格,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小心冻坏了。吴敬崖的语气中怜惜大过抱怨。 还不都是为了迎合你们这些臭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岸上的男人迷上了东洋女子。迷着那些,腰上绑着小被子,袜子分大拇指和其余四个脚趾的怪异女子。再过一阵说是还要给我们买木屐,还要让我们给脸上打腻子,嘴上抹胭脂。曼红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此乎满是忧率。 东洋女子,唉,华夏人真是丢人。东洋女子的装扮也是从大陆闯过去的。他们的小嘴唇子抹的红艳艳的感觉,那就是模仿当时的唐朝人的。我们把老玩意儿丢了,现在到跑道邻居家图新鲜,唉。吴敬崖也发愁的喝了口酒。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是忧国忧民。对于我们来说,国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家,能吃的饱就好。曼红给吴敬崖斟酒。 怎么你觉得国跟家没有联系吗?吴敬崖对曼华的话颇感兴趣,人家说家国天下,到了她这儿怎么分的如此开啊。就好像她不是华夏人,只是在这块土地借住的外邦人一样。 你说话真酸,忧国忧民那是因为你吃的饱穿的暖,从不用为钱担忧和发愁。可是我问你,我们三姐妹的原来是好好的渔民,渔行压榨我们,官府欺压我们的时候,国在哪里?国跑去哪里了?我们被桃花岛的恶霸坏人通过放高利贷的手段被从父母抢到这里的时候,国跑去哪里了。我们年纪轻轻,就要应付你们这些臭男人,永远无法赎身过着这样暗无天日日子的时候国跑去哪里了?你让我忧国,谁忧我啊? 你说你是被桃花岛的恶霸抢到这里的?那个恶霸是谁?这里的年轻女孩儿们,都是这样过来这里的吗? 曼红点了点头,那个恶霸听说以前也是一个村子的村长,他们村子通过借种发现了这种出卖皮肉生意的商机。之后越做越大。 第四三六章 返回广州 “我能理解您,正所谓捉贼见赃,捉奸见双!要不这样,咱们俩偷偷出去躲在屋外,看看一会儿他们是不是要来偷柜子里的钱!这样如何啊?” 经理点了点头,“就这么办,真要是他偷钱,那就是撅我的饭碗,我不可能包庇他!” 屋内彭远不停地推理着还没有发生的案情,屋外的二厨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他妈的,怎么这么久,老子都快冻住了。” 这时彭远和经理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关了灯,闭了门消失在了二厨的视野中。“哈哈,经理这个傻帽还真上当了。” 二厨从腰里拿出起子和手电偷偷地潜入了经理的房间。 “就这破锁,我用手就能撅开,简直是摆设。”二厨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柜子。 里边是今天餐厅收到的票子和大洋,二厨见钱眼开,目光中透露着贪婪。“这么多钱,我数数,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灯突然开了,二厨吓得连忙把头塞进了柜子里。 “好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经理望着二厨撅着的大屁股。 彭远看着二厨滑稽的样子躲在一旁偷笑。 “经理你听我解释。”二厨想要把头往出掏没想到脑子卡在了柜子里边,“呀,我的头卡住了你们谁帮帮我。” “头卡住了是不是!”经理撸起了袖子,“来来来,我帮你!” 说着经理疯狂的踹着二厨。 “妈哎!”二厨痛的哭爹喊娘。 这顿暴揍足足持续了七八分钟,等二厨的头出来的时候,他的头肿的比屁股还大,看样子在柜子狭小的空间里碰了无数次壁。 彭远三下五除二用绳子把二厨捆住了,“二师傅,我真是为你感到羞耻,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经理对你这么好,你还要偷他的钱。” 二厨终于看清了彭远的嘴脸,“你个王八蛋,经理,你别听他的,是他叫我这么做的。” 经理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你真是个废物,做饭不行,偷东西不行,连撒谎也不行。他让你干的?你怎么不说是我让你干的呢!走,找大老板去,你告诉他到底是谁干的!” 二厨知道自己彻底栽了,“别,经理,有话好好说。怎么说我姐姐也是前街地头蛇的姘头,大老板也要给我几分面子的。” 这句话戳中了经理的痛点,他转过头对彭远说,“要不这次就算了。” 彭远摊了摊手,“我无所谓,不过经理,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这次饶了他,你觉得他以后能让你有好果子吃!” 经理受了彭远的鼓动,心一横,“他妈的不过了,老子不能让你小子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二人齐力把二厨往大老板的房间赶去。 楼上,张一万下落不明,英子忧心忡忡,古董行家依然只会动眼睛。至于吴敬崖嘛,他又沏了一壶咖啡,这杯猫屎咖啡他足足的喝了有一个小时。 英子在一旁看不过去了,“你看看你的样子,有你那样喝咖啡的吗?一次抿一点,一次抿一点,你在那儿喝二锅头呢?” “哎,这么名贵的咖啡怎么可以像喝白开水一样粗鲁呢!” 英子指着吴敬崖的鼻子,“你是不是因为张一万喜欢我才故意不去救他,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张一万喜不喜欢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欢他?”吴敬崖冷冷的说道。 “我喜欢他怎么样?不喜欢他又怎么样?”英子质问着吴。 “你喜欢他了,他就是我情敌,我凭什么要救他。你不喜欢他了,那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要救他?”吴非常辩证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吴敬崖,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个大男人、老爷们、男子汉心眼小的像针鼻!” “那必须啊,一个男人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大度,唯独在女人的事情上边绝对不能大度。我一大度,你就彻底把这绿帽子给我扣上了。你说是不是,古董行家。”吴朝古董行家望了一眼,“奥,我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想喝猫屎咖啡不,想喝就眨一下眼睛。” “吴敬崖,我杀了你!”英子跳到了吴的身上用力的捶着吴敬崖。 吴躺在沙发上任由英子殴打,英子一边欺负,他还一边贱兮兮的喊着,“啊,舒服,太爽了。” 打了好久,英子没劲儿了,他趴在吴的怀里哭了起来,“我真的跟他没什么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吴看到英子哭了有些心软,他用手拍了拍英子的后背,“你别哭了,为了那样的男人哭,你不值得。” 英子被吴彻底逼疯了!“好,吴敬崖,你不救他是不是,我救他。那个人说了,找到了地图就去三道桥找他,我现在就去,大不了我跟张一万一起死。” 英子站起身就往门口跑,吴敬崖一把抓住了她。“你疯了?你那就是送死。” “死就死了,摊上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我生不如死。” “你死了,你妹妹怎么办?”吴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英子先是一愣,然后用力的把吴一推,夺门而去。吴敬崖看英子来真的,知道自己玩的过火了。他端着杯子走到了古董行家身边,“那什么不好意思啊,你一个人先呆一下,我去追媳妇儿。”吴敬崖有些慌乱,手中的咖啡都洒了出来倒在了床边。“哎呀,你看我笨的,都弄到地上了,我回来再收拾吧!”说着吴也跟出去了。 床上的古董行家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来,但是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咯吱咯吱,吴敬崖走后,古董行家的身下的床垫突然猛烈的抬升了起来。 追出楼道的时候,英子已经进了电梯口,就在电梯口快要闭上的那一刹那,吴的手塞进了电梯。“你还真走啊!” 英子不愿意跟他多说,哼了一声,然后背过身去。 到了四层,门刚一打开吴敬崖就看着彭远和经理押着二厨走了进来。彭远很有礼貌的冲吴敬崖笑了一下,接着扭过头看了看英子,他的笑意更重了。 第四三七章 戴老板的如意算盘 英子跪在床上猛地捶打着吴敬崖,吴抓住了英子的双手满脸委屈,“你听我说,这个女的跟你是同行,也是个玩仙人跳的。一会儿就会有人冲进来了。” 英子哪里肯信这个鬼话,“你放屁,这么高级的地方怎么敢有人玩仙人跳呢?我打死你。” “他娘的,连老子的女人也敢碰,不想活了你。”门外一个大汉带着两个手下气冲冲的走进了屋里,面对着床上的英子还有只穿着裤子的吴敬崖,大汉有些蒙了,他问浴缸里的女人,“这这,什么情况。” 女人扯过一条毛巾裹在身上走到大汉身旁,“刚哥,穿帮了。” 此时的吴敬崖已经笑成了一团,“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英子这才明白原来吴敬崖说的是真的。 刚哥看演不下去了,索性就来硬的了,他的一只脚踩在床上凶狠的对吴敬崖说,“我的女人,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想就这么算了是不可能的,赶快掏钱。” 吴直起身子礼貌的问道,“多少钱?” 大汉说,“至少50个大洋。” 吴拿出枪对着大汉,“再说一遍,多少钱?” 大汉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所有家当,“哥,我身上就这么多。” 吴拿过了钱问道,“你们胆子够大的,敢在这里仙人跳,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大汉全撂了,“我女人的弟弟是这儿会所的二厨,他说今天会所来了个饭量超大的肥羊,让我们联手宰你,这才有了刚才那出。” 吴点了点头,“滚蛋吧!” 女人临走的时候还冲吴抛了个媚眼,吴一脸嫌弃,他严厉说道,“胭脂俗粉,社会败类,淫秽不堪。” 吴一脸微笑的搂住了沉默的英子,“你看,我就说是一场误会嘛!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而且就在你隔壁,我是不是傻?” 英子用手指拧着吴的腰,“你的意思我要是不在附近你就敢沾花惹草了。” “啊!”吴痛的趴在了床上。 英子这才意识到,他掐在了吴愈合了不久的伤口上。她满脸歉意的扶着吴,“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口了,你现在怎么样啊。” 吴仰面躺在床上,“啊,疼死我了,感觉伤口又裂开了。” 英子赶忙去查看伤口,“对不起,对不起。” 吴其实是在装疼,他看英子上当了,一把把英子压在身下,用嘴唇紧紧地封住了英子的小口。两个人动情地吻了起来,吴刚才在浴缸当中被那个女子把情绪挑了起来,眼下英子就在身旁,刚好一解浴火。他的手粗鲁的伸进了英子衣服里,刚拨弄了两下,英子的脸就变了。 “怎么,我弄痛你了?”吴生怕委屈了英子。 英子摇了摇头,“你别闹了,差点忘了正事,张一万被人劫走了!” 两个人整理了一下迅速到了隔壁案发现场,古董行家孤零零的躺在了床上,不见了张一万的踪影。扬声器里还响着交响乐,吴顺手关掉了。“刚才我在屋外就听到这个音乐了,我还以为你们在附庸风雅就没有打扰。” “那个人不知道怎么进来的,他冲着张一万的后边就来了一下。” “当时你在哪儿?” “我站在他前边,就在这个窗户前边。”英子指着。 吴有些不悦。 “你怎么了?”英子觉得吴有了线索。 “你站在窗户前背对着他,他在你身后,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吴抓住了英子的手腕。 “没干什么,就是聊天啊。”英子低着头说道。 “聊天能是这个姿势吗?你的脉搏很乱,说明你在故意隐藏。”吴的手搭在了英子的脉上。 英子生气的挣开了手,“吴敬崖,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冤枉人。” “没有做为什么不敢说,我知道了,人家张一万张公子家里有钱,富可敌国,我这个蓝衣社的实习特务怎么比得了。”吴吼了起来。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好,姓吴的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他了,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他有钱,人家不光有钱,人家还会外语,人家还喝猫屎咖啡。”英子指着茶海上的咖啡喊道。“不像你,天天就知道报仇,就知道家恨!” 英子气呼呼的站在了窗边,这会该吴出手了,他温柔的从身后抱住了英子,“你别生气了,是我小心眼了,可是刚才你不是也小心眼了吗?咱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应该彼此建立信任了。我道歉,我不该那么说你。”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挠英子的痒痒肉。英子最怕痒,被吴这么一折腾哭笑不得,她正过身一边捶着吴的胸口一边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吴敬崖我告诉你,我既然认定你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变了。”英子用双眼紧紧地望着吴的双眼。 吴点了点头,“好,翻篇了。我接着问你,那人长什么模样。” “他挡着脸,我也看不出来。打晕了张一万以后,他威胁我如果敢喊叫就开枪打死我们。之后他就打开了音乐,然后把这个屋子全都翻了一遍。临走的时候他把张一万带走了,还留下话来,让我交出税银的地图,不然就把张一万杀死。” “那完蛋了!”吴拿起了桌上的咖啡喝了起来,“那个税银的地图已经毁了,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了。哎,这咖啡怎么味道怪怪的。”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那是猫屎咖啡!” “猫屎咖啡!”吴敬崖闻了闻咖啡的味道,“猫屎也能做咖啡?”吴又喝了一大口。 “你怎么一点都不嫌恶心啊?”英子厌恶的说道。 “不是我不嫌恶心,是你少见多怪。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我们不知道,要敢于尝试才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别拽了,那地图没有了,张一万可就。哎,我说吴敬崖,你是不是趁地图烧着之前记下了上边的内容,现在故意不说,想陷张一万于死地啊?” 吴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他拿起猫屎咖啡罐,“这个咖啡还挺好喝的,我再给你烧一壶。” 第四三八章 唐纵的乖女儿 我并不觉得你是开玩笑,我查过了,你是革命党。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收到了你上峰的指示来上海搞破坏,歧途通过杀害黄探长从而瓦解万里帮。 这个大帽子一扣,吴敬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看来你已经查清我的底细了。嗯,我只能这么说,这件事是我做的,我开玩笑的,没有跟革命党有任何关联,而且我现在也不愿意跟革命党有什么关联。 你说了不算,证据,我需要证据。 吴敬崖懒得再废话了,他站起身准备出门,我没什么可说了,把我带去我所在的牢房吧。 那我就视作你已经认罪了,邓碧波在笔录簿的最后一栏准备写下案件审查结果。 先别着急在那一栏写结果,我并没有承认我的罪过。从法租界的法律上来说,虽然你刚才说了我的重重犯罪动机,包括那个脚印。但是有一个直接证据是证明我杀害了楼兰春和那个荣子华吗?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你证明不了人不是我杀的,也证明不了人是我杀的,那我就是无罪的。 邓碧波重重的把笔录簿合上,吴敬崖,你以为你懂点儿法律我就治不了你了? 你当然治的了我,比如随便找几个目击证人就说人是我杀的,或者又在二次勘察的时候,再次在犯罪现场看到了我的脚印。不过,吴敬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能把我放到这儿训话,就说明你还是个有些良知的警察,所以我相信你愿意查出事情真相。 邓碧波站了起来,重重的用手拍了拍桌子,别以为自己是神仙,能猜出别人的想法。我的公务繁忙,没时间在你的事上浪费时间。我们是有疑罪从无,但是我们也可以操作成疑罪从轻,如果你想在上海的监狱坐上10年的牢的话,你就别配合。 哼哼,邓探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他们俩是怎么死的? 你问这个干嘛?想诈我啊?想知道我们到底调查到哪一步了? 如果你认定了我是凶手,你还会这样说吗? 我,邓碧波有些语塞了。楼兰春死在浴缸里,手腕上是口子。荣子华趴在床上,被人用超过六公分的刀子一刀插入要害,而且伤口的地方有灼烧的痕迹。 换言之,凶手使用两种武器杀害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武器是六公分长的刀,那看样可是个大刀啊。 是又怎么样? 那么我想问你,这个大刀呢?找到了吗?你问问楼下的服务生看看有没有看到我拿着大刀出来。这么重要的证据你都没有找到,你还想给我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另外我想问你,杀个人嘛?我干嘛要用两种武器,为什么要那么费劲儿的从男人的背后把那么一大把刀插进去,我干嘛不简单点,直接用枪,一枪一个多省事儿,而且枪还便于携带,很轻松就可以带出酒店。 吴敬崖说完便离开了审讯室,留下了一肚子的疑问给邓碧波。 邓碧波揉了揉脸,门口的手下进来了,探长,张笑灵什么的都不配合,一点也不说。 邓碧波扭了扭脖子,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清晨,盼儿跟父亲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父亲昨夜没有睡好,就躺了一个小时就起来了,两个眼窝很深。杜云生给盼儿倒了一碗豆浆,在桌子上放着20根金灿灿的油条,杜夹了一根递给了盼儿。 你昨天没有睡好吧?盼儿虽然口气很冰冷,但是还是难以掩盖心中对父亲的关心。 杜云生捏了10根油条递给了一旁的大小虾,他们两个拿着油条,端着豆浆走去了门外蹲着吃了起来,稀里哗啦的灌在了肚子里。 小虾问大虾,哥,吴大哥怎么不过来啊? 大虾并不担心,哎呀,你放心吧,盼儿大小姐在这里,吴大哥还能不在这里啊? 我就是担心,昨天老爷问了那么一堆吴大哥的事情,也不表态,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小虾问道。 大笑动了动鼻子,然后大口的把两个油条塞进嘴里,吃饭。 你是不是还怪爸爸不让你去看你哥下葬啊? 盼儿点了点头。 杜云生夹着半根油条,泡进了豆浆里。这是规矩。 你有什资格谈规矩,你要是谈规矩,哥哥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吗?盼儿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干什么? 我去黄公馆祭拜阿贵姨妈? 你还是不要去了。杜云生阻拦道。 为什么? 吴敬崖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告诉我阿贵姨妈要用我做人质然后把你们通通害死,我哥哥为了保护我,最终还是没有一错再错?盼儿走到了杜云生的身边盯着他,阿贵姨妈跟我妈妈都是可怜的女人,他们盼着他们的男人来找他们,可是这些男人呢,为什么要对待这些女人。 叮铃铃,电话响了。 杜云生过去接电话,喂,老板,是的。什么,你让邓碧波把吴敬崖抓了,奥,我知道了,没事儿的,他跟我没有关系,这件事您看着处理吧。好的,阿火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准备去您那里负荆请罪。 云生,黄探长的口中很是平和,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出了事情之后,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谢谢老板的信任。 我听说你答应了程丹要替他解决玉蟾舞台的事情? 是的,帮里出了变故,我必须借助他的力量铲除反叛。所以我答应了他。 好的,这件事你自己去操办吧。我的法租界探长的位置,不好让我多去插手。哎,法租界董事局那儿的事儿让我头疼,罗曼被刘珂杀死了,这可是大事儿,我还要来处理。 既然是老八帮干的,就让他们出来顶罪。 老八帮算是彻底灭了。不过他们毕竟是英租界的人。咱们在法租界,这事儿又是因我们万里帮而起,我们还是要给洋大人们一个台阶,杜火和阿贵的事情不能全盘拖出,这是我们帮里的丑闻。所以我想。 让那个吴敬崖背这个黑锅。杜云生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四三九章 新婚 这要搁平时吴敬崖哪里会踩这个狱卒啊?不教训他就不错了。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倒不是说低头不低头。关键是这里边有盼儿的求情还有邓碧波的厚道。按理说人家狱卒也不该这样给吴敬崖加餐的,所以吴敬崖收起了平日里的孤傲,双手作揖。辛苦老总了,我这身上还有些散碎银两,您别嫌弃一定收着,吴敬崖把钱拿给了狱卒。 狱卒看吴敬崖这么懂规矩,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嗨,额,照顾你是邓探长吩咐的,长官的话我是需要执行的,你这给我钱,我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哈哈,您就拿着吧,这是我自己的心意,跟你的工作无关。 奥,这样啊,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对了,你下顿饭想吃啥,我提前给你预备。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吴敬崖使了钱,狱卒的态度也不像刚才那般生硬了。 哈哈,我这人吃饭要求也不高,一天能吃顿烧鸡,喝点酒。晚上的话,有碗粥,有点榨菜和白面馒头就足了。咱们狱中的那种馒头我这胃口消化不了,要是有几个刚出锅的煊乎馒头,我这儿就感激不尽了。 成,这个容易,那我先走了。 哎,老总,跟你打听个事情。 你说。 吴敬崖望着对面单间住着的犯人有一会儿了,那个人一声麻衣,头上扎着揪,八字胡子显得威风凛凛,感觉像是个道士。这个人自打吴敬崖进来,就一直盘腿而坐,一动不动,这让吴敬崖很感兴趣。 奥,这个人啊?你还是少理他,他是个术士,之所以进来我听说他是给法兰西洋行的买办算了个命,然后就把祸事惹下了! 买办?那是洋人还是中国人啊? 中国人,那个买办快五十了,中国人叫知天命之年,他想请这个术士算上一卦。 算什么? 五十岁了,当然是想算算自己的前程和寿命啊。这个术士是嘉定那边一个很出名的山中客,周围十里八乡的人,起名字,动迁,安葬都叫他给算,听说课灵验了。买办听说了叫人敲锣打鼓,八抬大轿的把他迎了过来。结果人家,一看买办二话不说就要走。 为什么啊?连算都不算就要走,莫非是这人是个骗子,一看阵势这么大,就准备仓皇而逃了。 狱卒连连点头,那倒不是。买办问他为何离开。他说,这个命还是不算了,有时候人知道的太多不好。那买办不依不饶,威胁他,要是不算出个一二三,他就别打算走了。 哼,以钱押人。吴敬崖不屑的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这个道士就给那个买办算了一卦。他说,买办阳寿将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人死以后,家道中落,很快就会应验。 哈哈,吴敬崖笑了,难怪他不肯说呢,这话有谁爱听啊? 是啊,买办一听非常生气,当即给我们原来的曹信探长打了招呼,一定要让这个人吃苦头,于是就把他羁押在这里了,而且是无限期羁押。 嗯,后来那个买办怎么样了? 你还别说,这个道士真灵,算完卦没多久,那个买办好端端的身子突然就不行了,眼神发虚,走路没劲儿,一到夜里就不停地咳嗽,就一个晚上就咳出血了。没办法,家里人知道道士灵验了,赶快跑来找他,想跟他求一个逃出灾祸的办法。这个道士啥都没说。奇了怪了,家人再一会去,那个买办的身体突然就恢复了,身子也松快了。他们想着应该是避过了灾难,高兴的不得了。我们这儿有个规矩,凡是冬季到春节一定要吃一碗汤圆,代表着跨过这一年。买办特意让下人做了一碗汤圆,早做汤圆早过年为的就是破倒是那个熬不过冬天的诅咒。 结果呢?吴敬崖越听越觉得这个故事有意思。 后来啊,人把一碗汤圆吃完了,噎死了。 昂?噎死了?你说说这不是作吗! 是啊,后来银行的监理来查账,发现买办这几年黑了不少银子,做了不少黑事儿,当即诉诸法律要追查到底。结果所有的事情都应了这个道士的话,人死家破。就那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顷刻间就毁了。 吴敬崖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个道士,那个道士依然身子持平,双腿相盘,眉宇之间安静平和。不说话,不吃饭,真是个怪人。 狱卒走了以后,吴敬崖双手抱前然后饶有兴趣望着那个道士。 小兄弟,再不吃饭,你那个烧鸡可就坨了。道士开口了,不过眼睛并没有睁开。 吴敬崖笑着说,大师鼻子好灵啊。刚好,这么一只烧鸡晚辈也吃不完,我给您扔过去一点,您尝尝如何? 术士睁开了眼睛,伸了一个懒腰。不用了,我在辟谷,除了喝水我是不进食的。 辟谷?吴敬崖从未听过这么一个说法?辟谷是什么啊? 术士拿出一个小葫芦,从里边掏出了一些小的丹药,然后用水服下。所谓辟谷就是不吃五谷,这是我们道家一种养生方式。 可以延年益寿吗? 道士摇了摇头,延年益寿有什么用?活五十年也是死,活100年也是死,人终有一死。延年益寿只不过是让终来的事情晚来些罢了,其结局早已是定数,不可改变。辟谷可以强身健体,调理人得五脏,排毒,减重。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通过这种断食加调养内息的办法,就可以在一个时期内把体内的毒素尽数派出,对人的身体,精力包括胃口都是一种养护。 吴敬崖点了点头,听起来很有道理。对了,我听狱卒说大师很厉害,看相算卦非常灵验。 说到这里,道士望了一眼吴敬崖,并没有特别仔细的看,只是随意瞟了一眼。良久,大师又说话了,哎,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算命这种事情虽然可以提前预支未来,但是话说回来了,命数是定的。即便你知道了想要改变,再改变,历史也会像火车一样,朝着他本该奔向的地方开去,不会改道,更不会停止。 第四四零章 动身去北京 硝烟四散,租借地里一片狼藉。士兵们残忍的杀害了游行的队伍之后,紧接着巡警就冲了上来收拾残局。大部分工人都失去了宝贵的生命,他们被巡警推来的车子一个个的运出租借地。 张大民望着死难的工人又回想起了当时路舒张扑向他的身影。“他们有什么罪?他们只不过是想吃饱一点,穿暖一点,想让自己的孩子有学上,想让自己的能变成汉口人。”这样的念头在张大民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吴敬崖拽了拽张大民的胳膊。 工人的尸体越来越少,空地上就剩下几具尸体了,等下一拨巡警过来把地面清理一下,租借地就又能恢复往日的喧闹了。 “帮帮我!”死人堆里一只手伸了出来,那人满脸是血,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快走吧,跟咱们没有关系!”吴再次提醒张大民。 “我想去帮帮他!”张大民走到了那人的身边扶起了他,“你怎么样?” “没事儿,子弹擦破了点皮!”那个人把脸上的血擦了擦。 “你就是石三?”张大民把他扶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石三疑惑地望着面前的巡警。 “那天你们开大会的时候我见到过你!” “你们巡警放火烧死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今天我们正常游行你们又叫来军阀枪杀了我们这么多的人,你们是恶魔!”石三颤抖着双手掐着张大民的脖领子。 吴敬崖推开了石三,“你冷静点,这些人的死你也有责任,你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的兄弟的命都保不住。” 这句话狠狠地戳在了石三的心上,他拔出张大民腰间的枪想要自杀,张大民把手伸到扳机后边不让他开枪。“你冷静点,你死了,他们也活不过来,你没死,你就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几个巡警推着车子走了过来,他们看见还有个工人没死,拔出枪来准备攻击。张大民恶狠狠地转过头,“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巡警连忙敬礼,“队长啊,不知道是你,这个人是乱民,我们要抓住他!” 张大民夺过石三的枪说,“我知道,这个人很重要,我这就打算把他带进警察厅交给局长。你们快去收拾其他人的尸体。” 张大民和吴敬崖架着石三走出了租借地。 “你有安全的地方可以去吗?汉口现在不是军队就是巡警,你得尽快躲藏起来。”吴敬崖问道。 石三点了点头,“有,甘律师的家里,我可以去找他的夫人。” 张一万和吴敬崖分头行动之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把自己的脖子治好。开了半天总算在马路上看到了一个红十字的标示。他推开门,一股人浪差点把他挤了出来。怎么这家诊所生意这么兴隆,里边看病的看人络绎不绝。张一万哪里知道这里边收治的都是被巡警抓住的受伤的游行工人。里边有十几个巡警正在组织工人看病,非常嘈杂。 张一万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赶紧冲上了二楼。二楼有个护士看见有人硬往上冲,立马制止了他。“你干什么?大夫正在给一个中枪的工人代表做手术。” “我知道!”张一万一把推开护士,然后一脚踹开了上锁的手术大门。 大夫跟助理惊恐的望着冲进来的张一万,张一万看着手术台上的工人问道,“他怎么样?” 大夫摇了摇头,“恐怕快不行了。” 那个工人胸口中了好几枪,嘴巴不停地往外冒血,整个床单都被染红了。 “那太好了!”张一万一把把工人推到地上然后躺在手术床上解开了自己脖子上的绷带,露出了自己的伤口。接着他脱下鞋子,从里边掏出来了一堆美元扔给了大夫,“麻烦您赶快给我治疗一下,人命关天十万火急!” 大夫握着手上的钞票,又看了看怀里不停抽搐的工人,他转过头对张一万说,“看来还是你伤的比较重,稍等,我们马上准备对你的手术!” 工人的尸体被放在了收集医疗污染品的垃圾箱旁边,大夫匆忙的从他身边走来走去,没有人再去管他。 甘律师的夫人知道丈夫早上要去警察厅,心中一直在为丈夫祈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丈夫去为工人争取权益了。往日里都很顺利,她是了解丈夫的,那些当局的腐败官员面对丈夫有理有利有节的法律抗议最后都会败下阵来。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是整个川口铁路的大罢工,他的内心非常的紧张。 门响了,她放下手中的毛衣冲向门外,那件红色的毛衣是他专门要在平安夜到来前给丈夫织好的。当年他们在美国相识,也是一个平安夜的晚上。丈夫是他的学长,两个人在一家华人开的餐馆彻夜畅谈欧美法系中的经典判例。甘律师讲到那些古老案例的时候眉飞色舞,就像一个指挥家在操控着乐团一般熟练而自信。少女的心扉被帅气的学长彻底打开,从此每天的平安夜便是他们纪念相爱的日子。 这些场景在甘夫人冲向大门的时候被一点点的在大脑中激活了,她只盼望着丈夫可以平安无事。门打开了,是穿着制服的张大民。甘夫人心想,坏了,这些警察肯定是来上门找事的。她立马合上了大门,门缝里伸出了一只血手,“嫂子,我是石三,是甘律师的朋友!” 甘夫人听过这个名字,他再次打开了门,“我听过你的名字,我丈夫怎么了?” 进入屋子以后,石三和张大民正在跟甘夫人诉说早上发生的一切。至于吴敬崖,他的肚子猛烈的绞痛了起来,不是要拉肚子,而是饿的受不了。“你们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厨房里有我给我丈夫准备的午餐,可能有些凉了。。。”甘夫人说道。 吴冲进厨房打开橱柜上用毛巾盖着的吃食,米饭,炒菜,实在是太丰盛了。他从橱柜里取出了一个盛汤的大盆,把这些吃的东西通通的倒了进去,“筷子呢?筷子呢?”吴懒得再找,用手把这些食物往嘴里推进去。 第四四一章 巧遇郭鬼子 黄胖子和张笑灵被带到了伐木场的废旧仓库里,这里边有个锯木头的车床,车窗上有个告诉旋转的电锯。距离电锯不远处,阿法被五花大绑在一个可以活动的木板上。 黄胖子看到阿法被杜火这样对待,有些生气,阿火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黄帮主,你不在这几天你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吗? 慢着,张笑灵挥了挥手。 黄帮主这几天辛苦了,刚刚脱险,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儿咱们下面这些小的谈。接着,张笑灵抱拳拱手说,黄老板,你先去歇歇,杜火这里跟我有些误会。 杜火点了点头,来人,带黄帮主去透透气。 黄胖子感受到了事态的为妙,不过他现在身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凭借他多年的江湖经验,这种情况,还是要懂得随波逐流。不要轻易表露观点。 黄帮主出去了。 张笑灵走到了儿子的身旁,他心疼的看着儿子。你是怎么被他们抓住的。 爹,我担心你,就开车跟着你,然后我就被他们拦下了。 原来你们是蓄谋已久啊。张笑灵气冲冲的盯着杜火。杜火,把你肠子里那点弯弯绕都告诉我吧,就咱们两个就抓紧时间别来虚的了。 杜火跑到了张笑灵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张伯伯,这件事情你答不答应啊? 张笑灵非常诡异的望着杜火,不不不,这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怎么会是这样呢?你容我考虑考虑。 好,那您慢慢考虑。说着,杜火推开了车床上的按键,电锯朝着阿法的下身划了过去,电锯周围的木屑溅出半米多高。 张笑灵拽着杜火的衣服,你他妈的想断我张家的后啊。 杜火的脸上安静的不得了,丝毫没有被张笑灵吓到。还有三个拳头的距离你张家就无后了,快想吧。 你他妈的。 爹,快救我啊,我还没有结婚呢! 我答应,我答应。 杜火摁下了关机按键。让阿法受惊了,我先陪个不是,杜火解开了阿法身上的绳子,然后把它扶了起来。来人,送阿法少爷也出去透透气。张伯伯,接下来我们聊聊剩下的计划。 杜火这边的事情,吴敬崖自然被蒙在鼓里。吴开着车子带着杜火的兄弟赶去了大马港,在港口停车之后,领头的问吴敬崖,你们把钱跟红土放到哪里了?这个领头的说话的方式让吴敬崖有些不爽,语气生硬,很是粗鲁,吴不太喜欢别人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 奥,藏在海上一个小岛了,连货物和钱都去那个小岛了。要去取货,我们必须先找条船。 这样,你就不用去了,你把岛屿的位置告诉我们,我们亲自去。 吴回过头来,望着后排这几个杜火的手下,他的脸上泛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哦,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领头的怒气冲冲的问道。 吴敬崖走下了车子,然后叼起了一支烟不再回答。 领头的看吴敬崖不配合,便跟着手下也下了车,把吴敬崖围了起来。说吧,那个岛屿到底叫什么? 吴笑了,我要是不说呢? 几个手下捏了捏手指,你不说试试。 吴敬崖扔下了烟头,然后异常冷酷的说,我劝你们老实点,跟我这儿动粗,你们还嫩了点。 吴的话刚说完,这四个手下一齐冲了上去。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海上的风彻骨的凉,尤其是到了凌晨,海风中的小舟就像冰箱里的冻带鱼,又硬又冰。吴被五花大绑捆在渔船的桅杆上,脸上青一道紫一道。 领头的那个毫发未伤,其他几个兄弟即便受伤也只不过是一些擦伤,这伙人的实力果然让人恐惧。大意了。 领头的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兄弟,我得夸你一句,功夫底子还可以,就是路子太杂了,不正。能让我这几个兄弟刮这么多花的人,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 你们绝对不是万里帮的人?你们是斧头帮的? 这两个帮会能跟我们比,我们是名门正派。 哼,名门正派还做流氓? 你这话说的,大侠都很穷的好吗?平时我们都会行侠仗义,但是盘缠花光了,总的有点灰色收入吧?要不然早就饿死了。我们还是从国外的雇佣兵这个说法中来的灵感呢! 未请教。 好说,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们是燕子门的。听没听过? 燕子门?没听过? 哈哈哈,领头的吩咐手下在他的两脚外部洒了一圈白灰。 你这是干什么?又不上坟烧纸,画什么圈啊?吴敬崖疑惑的问道。 领头的笑了笑,没有言语。用脚轻轻踩着桅杆,就像粘在桅杆上一样三两步就踩了上去。桅杆下大上小,足有三米六高,最顶处只是个尖尖儿,他金鸡独立像一块石头一样动也不动呆了足有一两分钟,然后领头的翻了个跟头轻松地又落在了原地,他的脚落下来的时候纹丝不动踩在了刚刚地上画过的圈里,而且根本没有出圈。 吴敬崖看蒙了,赞叹道,哥几个要是现在愿意给我松绑,我立马就鼓掌,这么高明的轻功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以为练轻功的人都得像王清照那种小个子,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才可以呢。 领头的听到王清照的名字,不屑的笑了,王清照那也算是轻功。我呸,那也就是掌握了一点轻功的皮毛。我告诉你,轻功也分内家功和外家功夫。外家功好练,四五年就有小成,王清照那种本事的轻功,只能算是外家功的初期学员,他能在江湖扬名,只能说明现在的江湖水平实在太差。你像我们这些练内家功的,没有个七八年时间根本摸不到门子。 内家功练成了能怎么样? 哼,内家功如果可以大成,不夸张的说,牛都可以在天上飞。 奥,那牛是你吹上去的吧。 你什么意思?领头的不明白缘由。 吹牛嘛! 吴敬崖的话逗得其他几个燕子门的兄弟哈哈大笑。 别笑了。领头的一喊,众人都安静的像鬼一样。 第四四二章 梁内阁的把戏 吴敬崖走后张画家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几个小时,这次罪里逃脱对于她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来说是幸运的,但是那些过往的种种荒唐依然会牢固的印刻在她的血液里,骨髓里。张画家在梦中好像过电影的一样不停地划过自己人生的重要镜头,第一次拿起画笔,第一次看到日出,第一次听到树林中的鸟叫。这些美好的景象促使她拿起画笔记录着人世间种种最美好的事物。那时的她才刚刚15岁,她完全不懂画画。 后来有一个流浪的画家经过她的家乡,他们认识了。那画家告诉她在欧洲游学的经历,告诉了她达芬奇,告诉了她梵高,告诉了她如何用油彩绘出自己脑中的世界。 她开始动笔了,她开始创作了。她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把脑子中美好的人生蓝图留在了纸上。她第一次拿着画去给自己的老师看的时候,她信心满满,认为自己已经画出了人生的杰作。可是老师拿过画只愁了一眼,就把那张五彩斑斓的画纸像废纸一样扔到了纸篓里。从此,她知道自己单凭一时而起的灵感是无法攀登上艺术的最高殿堂的,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艺术爱好者的鬼画符罢了。 所以她抓住一切机会离开贫穷的老家,那位老师便成了她人生的第一个男人。与艺术家谈恋爱,很简单,艺术是艺术,欲望是欲望。起初那人什么都不教她,她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在他身边看着。那个男人画画闲暇时,发下手中的画笔,紧接着就开始拿她发泄心中的郁闷。他们租了一个废旧的仓库,仓库的顶层每天早上9点一准有阳光从阁楼射入。那抹阳光是她学画时段中最期盼的光明。 一年,两年,她陪了那男人三年。整整三年,那男人什么都没有教她。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通过观察和模仿从那男人的画板上吸收回来的。终于有一天她开口了,“我要走了。”那男人还是呆呆的望着画板,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终于明白了人只能靠自己,不择手段,用尽一切办法达成自己的愿望,这便是人生。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张画家脑海中的意识流。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站在了屋子外边,她的嗓音很是独特,很有底气,很高亮,也很柔弱。这是张画家从未听过的女人声音。 “你是?” “奥,是吴敬崖让我过来的。我是他的太太。” “什么,吴结婚了?” “他让我给你带些东西,我能进去吗?” 张画家显得有些失落,看来好男人都早已成家。只是看着这个女人的样子,由衷的觉得吴的品味有些庸俗。“你请进吧。” 女人俨然像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她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你们两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呀真是的,我不在船上两天他就开始出来偷腥了。” “额,我想你误会了,我跟吴大哥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现在恐怕要经受牢狱之灾了。” “就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那我可不信。”说着女人站起身来粗鲁的翻起了屋子。 “你这是干什么?”张画家有些不悦,这个女人怎么这般粗鲁。 女人打开了里屋的门,一张画板上盖着一块白布。“看来他真的不在这里。” “原来不是他让你来找我来的,你进来只是为了确认他有没有在我这里?”张画家终于明白了吴夫人的用意。 这个时候外屋传来了轮子碾压地板的声音,有人进来了,张画家机敏的回头望去。只见张雷推着一个轱辘箱子走了进来,“你不是吴大哥的同屋吗?” “我们都是他的同屋。”强国不再拿捏着嗓子,他把假头套摘了下来。 “你是个男的?”张画家大惊,“吴大哥呢?” 张雷打开了箱子,吴光着身子就在箱子里边躺着。 张画家上前拍了拍吴,吴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她恐惧的望着张雷和强国,“你们想干什么?” 强国拿出绳子把张画家绑了起来,“你别说话,敢喊叫,弄死你。” 张雷摇了摇脖子,“让我先预演一遍,吴来找你,你通过色诱的方式让他去里屋洗澡,然后你把这只毒蛇放进了浴室然后咬死了吴敬崖。正当你准备拿这个箱子偷偷处理掉吴的时候,正义的我和他担心吴出什么问题,跟了进来,当场把你拿下,你拼命抵抗,我们正当防卫,用这个桌子上的水果刀捅死了你!可是他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杀他呢?”张雷编着编着觉得自己的故事有漏洞。 强国拿出胸前的橘子一遍剥着一遍说,“恩将仇报这个故事太牵强。应该是这样。吴是个打色狼,他之所以愿意放张画家一马,主要是因为垂涎张画家的美色,于是威逼张画家要占他的便宜。张画家无奈只得假装答应,先哄骗吴去浴室洗澡,接着放出自己的豢养的毒蛇杀死吴。接着张画家担心事情败露,于是找到这个箱子准备毁尸灭迹,就在这个时候,正义的公民你和我为了找朋友吴,来到了这里发现了张画家的阴谋。最后咱俩合力把张画家用水果刀捅死。” 张雷点了点头,“你果然没有白跟我混,以后你也可以写了。啊哈哈。” 张雷把吴抱起来,准备抬到浴室。 “你们俩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吴。”张画家望着这两个奇葩,内心慌乱不已。 “我专职作家,兼职杀手。”张雷鞠躬道,“旁边的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他还在上学,每到暑假寒假的时候跟我出来社会实践。” “杀吴的理由很简单,他非要去查验王军和刘艳的私人行李,这不是找事儿吗?我们辛辛苦苦挣得钱都在那里边藏着,这要是让人发现了,我们不是白忙活了。你说我们怎么能不杀这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第四四三章 吴秀才的最后通牒 王长远见女儿这般阻拦便停下了攻击,他颤颤巍巍的回到床上。 “林队长,我身体不好,你过来说话吧!” 林风对王长云这种有钱人的做派并不感到以外,毕竟他也有伤在身,于是扶起了地上的王凤大家都移步到了床边。 王子从桌子上剥了一个橘子拿到了父亲身边,“爹,您别生气了。” “轮船出了走私违禁品,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王长云从桌上掏出了一根烟塞进了嘴里。 “王老,您身体还没有恢复,不敢抽烟啊。”一旁的护士劝着。 王长云摇了摇头,“那么多到都没有把我捅死,这根烟也要不了我的命。” 王子抿了抿嘴巴,“爹,船上出了走私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船长是第一责任人,他吃里扒外干下了这非法的勾当,所有的罪责都应该由他来承担。” “放屁,那个船长是我们康健公司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政界,商界叫我们如何交代,我们王家的颜面这会彻底扫地了。”王长云见儿子对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点都没有认识气的把刚才的橘子直接扔到了王子身旁的刘慢脸上。 刘慢擦了擦脸上橘子汁,“董事长,你批评的对,作为副经理我有责任,我愿意引咎辞职。这件事情跟少爷没有任何关系,还请董事长息怒啊。” “林队长,这批货是谁的您查出来了没有啊?”王长云关切的问道。 林风摇了摇头,“这个事情我们还要继续审问船长才可以得知。不过我做水警也有些年头了,违禁品数量之多,事件之恶劣,这还是第一件。” “林队长,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如果有媒体询问你相关的情况,还希望你。。。”王凤用恳切的目光望着林风。 林风又看了看王长云,王长云的眼神转到了一旁,看样子这个老富豪还不太愿意在一个小水警面前低头。 “奥,这是自然,我们水警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符合实情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向外界公布,这点王小姐您可以放心。”林风冲王凤点了点头。 “爸,这次走私事件导致林队长的同事小关殉职了,咱们应当拿出500块抚恤金来安抚小关的亲友。” 王长云看了看林风,脸上有了些惭愧,“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林队长,这个钱我们是要出的。烦劳您带着我女儿去安抚一下死难警员的亲友吧,阿凤,替爸爸给人家送去一个花圈。” 阿凤点了点头。 小关作为水警死了,理论上水司是要给抚恤金的,不过杯水车薪,顶多是一年当差的工资。阿凤愿意给500,这大概是一个水司小警员十年的收入,林风很是感动。 “五百块?这会他们家可是发了。”王子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王长云气冲冲的瞪着儿子,“你给我闭嘴。客船这块一直是你在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额!”王子一时有些语塞。 “老董事长,是这样的,我跟少爷商量了一下。。。”刘慢知道王子不擅长经营,赶紧帮他解围。 “不用你说,我要听他说。”王长远望着儿子。 王子头上的汗都渗出来了。“这个事情,额,就是,是吧。爸,我觉得这个事儿让刘经理他们拿个意见出来,然后咱们再议一下。这种事情犯不上我们自己亲自思考。你说对吧,爸?” 王长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王凤见哥哥没什么主意,于是把自己在脑子里思考的想法说了出来,“爸,这次事件对我们公司的形象影响非常大。我建议为了弥补船上乘客的精神损失,接下来旅客在船上的花销全由我们承担。这次旅行结束之后,每个人都可以凭借船票获得一次与此次旅行档次相同的服务作为赔偿。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们的轮船出了这个事情我们需要尽快的跟所有的媒体对接,开新闻发布会。在消息被公众扭曲之前发表声明以正视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客船业务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咱们应该暂时调低客船消费标准,通过低价的方式用以防备即将爆发的旅客乘船数量锐减的情况。”王凤考虑问题非常的全面,把这次事件的要害全都抓住了。 王长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凤,我知道你平时主要是处理船运那边的事情。但是现在公司出了这么紧急的情况。你就辛苦一下,把客船这边的事情也兼起来吧。刚才你说的那几点非常好,要尽快落实。” “哎,爸,这客船一直是我在管啊,您怎么交给阿凤,他完全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啊。” “你了解情况怎么还出了走私案。刘经理,协助好阿凤处理客船的情况。” 刘慢恭顺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两个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王长云冲儿子和刘慢摆了摆手。 王子还想跟王长云说话,被刘慢一把拉住拖了出去。 阿凤把枕头放在了王长云脖子后边,“爸,这样能舒服点吧。” 王长云抓着阿凤的手,“爸爸这次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真担心看不到你和你哥哥了。” “爸,别这么说,否极泰来,会越来越好的。”阿凤安慰着父亲。 王长云望着林风,“林队长,你这次专程找我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啊?” 林风差点忘了正事儿,他拿出那两张画像交给了王长云,“在船上我的同事发现了两个疑似是雌雄双盗的人,这是我们画出的他俩的模拟图像,您可以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个伤害的您?” 王长云戴上老花镜仔细的看了起来,“嗯,这两个人哪,不是害我的那两个,我可以肯定。害我的人是两个男的,不是一男一女。” 王长云的话让林风大吃一惊,“两个男的,您是说害您的不是雌雄双盗?” “不,我的意思是雌雄双盗本就是两个男的。”王长云摘下眼镜肯定的说道。 第四四四章 吴敬崖出关 张锅子看着满地废了木头人,心中的骄纵再次恢复。他又找到了过去那个不怕天,不怕地,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自己。 “还有谁?都给张爷爷出来,我把你们全给废了。”张锅子的声音里透露着无限的自信。 “咚”一声发闷的巨大声音从房子深处渐渐传来,“咣、咣、咣!”听这脚步声足有四五百斤的重量。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怪东西。”张锅子抬起头仰望着说道。他的面前站立了一个木头人巨无霸。这个巨无霸大概有两米的身高,一条大腿就足有张锅子的腰那么宽。 刚才还满腔豪言壮语的他,此时不停地超木门移动。他的手伸到后边不停地拧着木门的把手,把手一动不动。“完蛋了,这下要翘辫子了。” 木头人一拳砸了过来,张锅子顺势躲开,木拳头在木门上深深的砸出了一个大印子。张锅子咽了一口唾沫,辛亏自己躲开了,这要是一拳打到自己的身上,绝对就去西天见佛祖了。张锅子溜到了木头人的身后,这个家伙虽然力气大,但是身子的转动肯定不灵活。没想到张锅子这么一溜,木头人也做出了反应。正常来说,他需要自己的身子转180度才能与张锅子面对面。可是木头人下半身稳如磐石,上半身岿然不动,脖子转了180度直接对着了张锅子。 “还他妈可以这样。”张锅子怒了一脚踢在了木头人的肚子上,木头人一动不动。张锅子抱着木头人的腿试图把他的腿卸掉,使了半天劲儿都没有丝毫办法。木头人看张锅子抱着自己的腿,一脚踢了出去,可是这一脚并没有甩掉张锅子,张锅子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木头人出拳往张锅子头上砸去。张锅子灵巧的爬到木头人的后腰上,然后顺势骑在了他的肩膀上。木头人想要继续转过脑袋,张锅子两条大腿把它的脖子狠狠地卡住,不让他的木头脖子自由转动。这招还真灵,木头人算是被张锅子勉强制服住了。木头人浑身颤抖,试图透过振动把张锅子摔下来。张就像一个橡皮泥,紧紧地粘住了根本不放手。木头人使劲儿退了几步,把张锅子压在了墙上。张锅子的背部被石墙咯的生疼。不过他还是咬着牙抱着木头人。“我就是不放手,就是不放手。” 木头人把手在空中胡乱的甩了起来,可是因为设计的问题,它的手没有人的那么灵便,怎么都打不到张锅子。张锅子很开心,他觉得找到了制服木头人的办法。 木头人使出了终极的办法,他朝前跑了好几步,准备向身后的地上躺倒。如果他的办法成功了,那张锅子就会被他好几百斤的体重压在地上,砸一个血肉模糊。 张锅子意识到了木头人的想法,他应该怎么办?放手吗?好不容易爬到木头人的头上了,怎么可以就此放手的。可是木头人的大步子已经踏了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张锅子五个手指蜷缩在一起,成了钻头形状狠狠地冲击着木头人的脖子。咯吱一下,木头人脑袋和身子的结合部被张锅子破坏了。木头人失去了战斗能力,这个地方是它的命门,整个身子瞬间散成了一堆松散的积木。 张锅子喘着粗气躺在地上,即便是他的气可以正常凝聚了,经过刚才这一番和大小木头人的剧烈战斗,自己的体力也早已透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攻击木头人的脖子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抓到了什么东西,现在一看竟然是一枚铜钱,上边写着雍正通宝。木头人的脖子里怎么会放着这么一颗圆形方孔钱呢?不管了,先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吧。张锅子把铜钱放进了怀里。 张锅子有一身武功对付木人阵尚且如此吃力,那说相声卖艺的窦镇海刚刚被让进了土门。土门里又会有等待着他的什么呢? 窦镇海走进土门之后,整个室内的颜色非常的昏暗。他刚走了两步就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以为是人,迅速的后撤了两步,没想到背部又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儿?”他什么都看不见,心中非常惊慌。 整个大厅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墙上挂着五个灯台,灯台上一个接一个亮起了明火。这时候窦镇海才看到整个房间的情况。 房间里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好几十个土俑,这些土俑身着铠甲,均穿短褐,腿扎裹腿,线履系带,免盔束发。窦镇海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五,他站在这些土俑面前显得非常较小。他用手比了一下土俑的高度,竟然都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更为神奇的是,这些土俑的工艺非常精湛,他们的面部神态,服式还有发型各不相同。有的土俑庄严肃穆不苟言笑,有的土俑脸上绽放着笑容。窦镇海把每个土俑都扫了一遍,发现果然每个土俑的样子都不一样。那一刻他感觉这些土俑似乎生前都是一个个鲜活生动的人。他们的样子就是仿照人的样子刻画出来的。走着走着窦镇海在一个土俑前停了下来,他那一刻感觉像照镜子一眼,这个土俑的面部表情怎么跟自己的长相一模一样。 “咯噔,咯噔,咯噔。”这些土俑突然转动了起来,他们的脖子,胳膊,腿竟然都可以动。动的时候,他们的身上撒下了不少的土屑。窦有些害怕了,他穿过土俑瑟缩在了墙角。 土俑们埋起了整齐的步伐,他们从四面集合了起来,右手统一向上举起,口中发出了声响,“大风,大风,大风。” 这些土俑还能说话,窦镇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风?”没有刮风啊,为什么要喊大风。 窦镇海试探性的回应道,“你们到底是人是鬼?” 所有的土俑都转过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贼人,贼人,贼人。” 窦镇海张着嘴巴指了一下自己,“我,我不是贼人,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这里的。” 第四四五章 军需整理处 这个老头子可真是狡猾。 他确实狡猾我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小虾挠着头生气的说。 谁说我们没有问出来啊? 大虾用手戳了一下小虾的额头,呆子,我们要知道的东西不都在那个册子里了吗?大小姐,你真聪明,你这么一番暗示,老头子只好就范,他把册子放在那里是让我们偷偷看看的,他并不知道,这也不违反他自己所谓诚信的原则。 盼儿点了点头,她翻开册子,找到了锁子刀那一页撕了下来然后放进自己的怀里,走吧。 大虾感叹,吴大哥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大小姐教成了个大侦探。 盼儿看了看表,剩下的时间越来越紧,走,我们快返回警局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迅速的告诉邓碧波。 三个人再次回到了车子上,当车子启动了没几步之后,突然车子失去了控制,大虾急忙控制住方向盘,勉强把车子停下。好险差点冲到江里边。怎么回事儿啊? 三个人下了车子,经过检查,不知道是谁把车胎扎爆了。大虾踢了一脚车子,他妈的,哪个王八蛋干的。大虾拔出了车子上插得玻璃,厚厚的看样子像是个打碎的酒瓶底子,大虾随手放进了兜里。 盼儿看了看四周,突然感到背后有股凉风袭来,这是极其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大小姐,大虾看盼儿神色慌张。 盼儿摇了摇头,此地不宜久留,车子我们不管了,尽快去巡捕房那里。 大小虾护送着盼儿沿着江边快速进发。今天的天气很糟糕,天很快的阴了下来,风也慢慢大了起来,按理说大冬天的不该有这种天气啊,难道是要下雨了,见鬼。盼儿心里嘀咕着。 街上的黄包车夫这几天很少,原因是玉蟾舞台唱大戏,大部分黄包车夫都去撑场面了。 与此同时,一个壮硕的黑影也盯上了这三个人。 哗,天上下起了大暴雨。三个人顿时被浇成了落汤鸡,无处躲藏。大虾拿出衣服盖在盼儿的头上,大小姐,那边有个桥洞,不行的话我们去那里先避避雨吧。 是啊大小姐,这雨来的快,估计走的也快。 盼儿点了点头,三个人躲进了一个桥墩底下。雨下的很猛,盼儿的心也非常的焦急。吴大哥的清白必须及早验证,不然的话就有性命之忧。盼儿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些小草人还有咒斧还有从铁匠那里拿来的图纸,好在没有淋湿。 小虾望着盼儿,大小姐你衣服都湿透了,这些东西放我这儿吧,我这衣服有个内兜,淋不坏的。 盼儿点了点头,把东西给了小虾。 大小姐,你说凭借这些东西我们到底能不能帮吴大哥脱罪啊。 盼儿摇了摇头,他又想起了吴敬崖说的话。定案需要有人证,也需要有物证,还需要有犯罪动机。这些东西缺一不可。这是给凶手定罪的最重要的三个东西。现如今他们虽然掌握了一些证据,但是凶手还没有抓到,这样的话证据太不完整了,盼儿的心里很是担忧,这个凶手暴露了之后,很有可能已经逃走了,找到的几率微乎其微。 咯噔,桥墩对面发来了异响。盼儿望向那里,黑乎乎的什么的看不见。 大虾把盼儿让在了身后,小虾你保护盼儿小姐,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大虾顺着桥洞走了过去,好久都没有回来。 咯噔,那边又传来了异响。 哥,哥!小虾试着喊了几声,看大小有没有回应。 啊,救命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那头穿了过来。 糟糕,我哥怎么了,小虾二话没说就往桥洞那边跑去了。 小虾,盼儿高声喊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哎,这个小虾,盼儿望着四周。 突然他身后蹿出了个黑影,盼儿吓了一跳,小虾,大虾。盼儿试着叫他。 那个黑影没有回应,越来越近,终于盼儿看清了他的脸,这不就是今天在电梯上遇到的那个人吗? 盼儿指着那个人?你是,你是马三儿,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大虾浑身湿漉漉的,他抱怨着小虾,谁让你过来了。 我听你喊叫救命,哥。 哎呀,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肯定是他刚才把我推到江里之后,学我的声音把你引过去的。完蛋了,大小虾回到桥墩并没有看到大小姐的身影。糟糕,大小姐被那个人抓走了。 哪个人?小虾问道。 就是我们今天在电梯碰到的那个壮汉。 他妈的,咱们赶快去找。两个人跑出桥墩,这个时候雨小了很多,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啊。 小虾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兄弟俩分头行动,可是盼儿跟那个马三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兄弟俩在聚首的时候,互相无奈的摇头,彼此都没有找到半点痕迹。吴敬崖没有脱罪,大小姐又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哥,大小姐不见了,咱么那怎么办,快回去报告老爷,发动帮里的兄弟找吧? 那吴大哥还救不救了,要是老爷知道大小姐是为了救吴大哥陷入绝境,那吴大哥就完蛋了。而且我们丢了大小姐,这是死罪,老爷要是知道了,我们的脑袋也要搬家。 那我们怎么办啊大哥。我们又不会破案,刚刚大小姐给了我这一堆东西,我也不知道其中的门道,怎么办啊? 现在我们去巡捕房找邓碧波把这些证据拿给邓碧波,再问吴大哥拿拿主意,吴大哥足智多谋,他应该会有办法的。 盼儿被赵三儿掳走的消息吴敬崖还不知道,他现在小日子过得非常快意。邓碧波看在盼儿的面子上专门给他调换了单间,虽然依然简陋,但是好歹有个木板床,还有个独立的马桶,总是卫生条件差,那也比好几个人在一起的牢房的那个大小便桶强得多吧。 狱卒端来了一个整只的烧鸡,好有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碗酒递给了吴敬崖。给,他妈的,你坐牢还是我坐牢,还得让爷我伺候你。 第四四六章 郭鬼子看奉天 留守牢房的几个巡警望着一桌子的饭,一个个的都打不清精神。 巡警甲说,“又是窝头,咸菜,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给牢房里的那个螳螂好酒好肉招待着,让我们在这儿吃窝头。” 巡警乙拿了一个窝头朝桌子上一砸,桌子的一个角被窝头砸掉了,“简直就是侮辱窝头两个字,这哪里是窝头,这分明就是转头。” 巡警丙吃了一口咸菜又全部吐出来,“这窝头咬不动,咸菜能把人咸死,张队长呢?他又跑哪儿去了!” 巡警甲说,“傻子都知道,他这个时候肯定是去找绣春楼的平儿了,自己出去逍遥快活,让我们兄弟几个在这里守苦窑。” “是谁在背后议论本队长呢?”张大民顺着话风走了进来。几个巡警看见队长来了,全都一脸谄媚的站起来。 “你们两个把我准备得东西放到桌子上。”张大民对身后穿着制服的吴敬崖和贾爱国说道。 贾爱国手里放了四五卷黄纸包着的吃的,摊开在桌子上有菜有肉让人口水直流。吴敬崖抱着一个酒坛放在了桌子上。“别光看着啊,拿碗过来啊!”几个巡警跑到一旁拿过了酒碗。 巡警甲问道,“队长,您今儿个是怎么了啊?怎么请我们几个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啊” “还不是要堵住你们的嘴,省的有人说我自己去逍遥快活,让兄弟们守苦窑。” 巡警甲知道张大民这是在埋怨自己的不是,赶忙倒口说,“队长您看您说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有本事才能去逍遥快活,我们几个没本事我们活该守苦窑,我们几个一定要以队长为楷模,以后也像队长一样有本事,像队长一样逍遥快活,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巡警这个时候都在拼命地吃肉,哪里还顾得上拍马屁啊。 张大民举起一杯酒,“今天兄弟们都辛苦了,那几个犯人怎么样?” 几个巡警都端起酒杯,“您放心吧队长,都好生看管着呢!就是那个没下巴的伤的有点重,一直发烧。” 贾爱国知道队长情况危急,示意张大民赶快切入正题。 “好,破了这个案子,我给兄弟们请功!来,咱们干了这一大碗。”张大民趁着大家抬头喝酒,将自己碗里的酒倒在了一旁。 吴敬崖看了看表,心里倒数三二一。几个巡警一个个全都趴在了桌子上。贾爱国看到大功告成,飞快的跑了出去。吴敬崖拔出刀子朝着巡警走去,用刀子硬生生的割了他们的脖子,鲜血喷到了墙上。吴敬崖拿着装菜的黄纸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哥几个对不起了。” 张大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你们这些革命党可真狠,难怪人家说你们是地狱里的刽子手。” 吴敬崖笑了笑说,“一会儿按照我事先跟你商量的那套词儿说,我保证你平安无事。” “等等,那个带小孩儿的跟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查他的时候他说他在邮轮上害死了人。” 吴敬崖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心中一震!回想起那天在码头接张忠的时候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再联想到他被控制住以后种种让人生疑的举动,吴敬崖猛拍了一下大腿,心中暗想。“让这个老家伙给耍了!” “你说的这个事情很重要,我会查清楚地。”说完一拳打在了张大民的头上,张大民被打晕在地。贾爱国把两个大布袋子分别扛了进来。打开袋子,两张熟悉的面孔漏了出来,一个胳膊上打着石膏,一个头上绑着绷带,他们是九爷的那两个手下。贾爱国解开了他们的绳子,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吴敬崖,你这招够高的啊!让万里帮的人替咱们背黑锅,等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张笑灵这个对手就有短处握在了我们的手里,这样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张一万和徐虎了!” 吴敬崖笑了笑,“我这也是急中生智,你去救队长他们,我去外边发动车子。” 吴敬崖刚一上车,眼睛就被两只小手捂住了。“你猜我是谁。” “我猜你是英子的妹妹!”吴敬崖用手捂了捂自己的伤口,刚才那一番大动作把伤口撑开了,疼的不得了。 “我姐姐呢?”妹妹问道。 “怎么这两天在李大夫那儿想姐姐了?你一会儿就见到姐姐了?” 凤来楼的烹虾段是店里最顶尖的招牌菜,用料特别讲究,当虾还是虾子儿的时候就开始用清水生长用虾膏喂养,这样长出来的虾虽然很小但是肌肉紧实,肉吃起来没有一点土腥味,就连虾线都是透明的。今天徐虎为了宴请张一万包圆了凤来楼的烹虾段。 张一万看着满桌的烹虾段尴尬的望着徐虎,“徐将军,我是比较喜欢吃虾,可是咱们也不需要全都是虾啊!”今天张一万依然是梳了个油头,鼻子上架了一幅墨镜。上身是一个鸡心领毛衣里边套着一件衬衫挂了个领结。下身是一条修身的西裤。一双牛津皮鞋擦的是光彩照人。 梁厅长毕恭毕敬的说,“张将军有所不知,本来我说点上三份就可以的,可是我这个连襟儿是个急脾气,他数落我说,既然要请客吃饭,那就要吃好吃饱吃到位!” 张一万心想这徐虎还真是个土老巴子,不过话说回来了军人都是这样实在。他拨开一个虾吃了起来。“嗯,味道不错,一点土腥味都没有,徐将军费心了!” 徐虎不像张一万那么细腻,夹起一个虾就往嘴里塞,嘴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早就给梁厅长说过少将军的风采,怎么样今天见到了,果然是跟咱们平时遇到的那些才俊不一样吧?” “那是,张将军底子好,身板直,气质硬,尤其是三七开的发型,你看中间那道发缝显得那么的笔直清晰,代表着张将军光明磊落,敢爱敢恨的性格。”梁厅长高度评价着张一万。 “咱都不说发型,你就看张将军戴着的这幅墨镜,不怒自威,颇有气势。说句不敬的话,张大帅我也有幸见过,少将军现在的状态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徐虎还要继续奉承,结果被梁厅长用胳膊顶了一下,“别胡说八道。” “少将军,他不太会说话,他想说的是少将军贵为天人,有一股王霸之气。”梁厅长听到徐虎说的出淤泥而不染,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在讽刺张小个子是土匪出身没有文化吗!所以赶紧往回解释。 “你才不会说话呢,怎么能是王八之气呢,你这不是骂人吗?就凭少将军的气质怎么也是一股长寿绿毛龟的气质。”徐虎又把奉承的话拖入了尴尬的境地。 第四四七章 反直大联盟 人鞘就是世界上活着的非人非鬼的行尸走肉。有的人活着,他早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可是他永远活在我们的世界上。人鞘说的就是前者。术士说着捋了捋胡子。不忠,不良,不善,不明,不清为之五恶。术士指着咒符,这个马三儿肯定是个修道之人,他想用金木水火土五行打法杀人,这五行刚好对应那五恶。杀死这五个人鞘,然后炼成外丹服下,从而升仙。 面对术士的话邓碧波前所未闻,震惊的很。他看了看吴敬崖,吴敬崖的脸上也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大小虾两个兄弟听了术士这番话倒没有什么感觉,他们都说,这个马三儿就是个神经病,脑子不好。 金木水火土,那死的楼兰春和荣子华也充当了人鞘,他们两个一个作为人妻,不忠诚自己的丈夫,一个破坏人家的家庭,为之不良。所以他们的死正应了你的五行之术。 术士点了点头。楼兰春是怎么死的? 邓碧波回答,被人割了手腕上的动脉然胡放在浴缸里大出血而亡。 术士点头,那这就对了,这便是水刑。 吴敬崖问道,那荣子华背后被马三儿用锁子刀贯穿他是受到了什么刑罚啊?是属于金刑吗?锁子刀属于金属? 不不不,术士摇头,如果是金刑那割破楼兰春手腕的也是刀子,那是不是也算金刑。你们刚才不是说荣子华伤口处有灼烧的痕迹吗?如果一把刚刚锻造出来还没有完全冷却的刀插入人得背后,那人体内部就会五脏俱焚,灼烧难耐。所以荣子华遭受的应该是火刑才对。 金木水火土,有两个人分别代表火和水,那现在另外三个无辜者到底是谁呢? 我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我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要抓盼儿,他把盼儿抓到哪里去了。 术士转了转眼睛,五行之术中,火属阳,金也属阳,其余木火土都是阴。也就是说。 吴敬崖接过话来,也就是说,凶手要杀死两男三女五个人鞘才可以完成他所谓的成仙计划。可是他为什么要抓英子呢?英子不是人鞘,肯定不是人鞘。 邓碧波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你别着急,盼儿小姐心地善良,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确定凶手的具体地点从而抓住他,营救出盼儿来。 吴敬崖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对,凶手至少还要杀三个人。对了大师,五行之术有没有什么时间限制。 问得好,五行之术讲求的是数字七,七天之内人数聚齐,全部做法才可以。超出一分一秒都不行。 楼兰春和荣子华是六天前死的,所以他现在不可能离开上海,而且。邓碧波望着吴敬崖。 而且他应该已经把其余的人鞘都找到了才对。吴敬崖突然灵光一闪,邓探长,咱们这七天里报过案子的人口失踪案的记录你能不能帮我找来。 邓碧波心领神会马上去大厅查找资料。 术士望着吴敬崖,聪明。找到这几天失踪的人口就有可能找到线索找到这个马三儿。 哎,大虾连连摇头谈何容易,上海这么大,凭借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就找到马三儿的所在地呢? 邓碧波找来了资料这是七天内报案的失踪人口姓名和他们的详细资料。 这么多啊?上海这么不太平吗?吴敬崖问道。 明知故问,万里帮的火拼那么大的事儿,失踪这么多人也不足为奇啊! 吴敬崖点了点头,他把资料分给邓碧波还有大小虾。大家开始筛选资料,重点找寻有犯罪前科的,失踪的找不到的人。我们现在这么做不亚于大海捞针,大家要打起精神来。 经过大家细致的搜寻找出了大概100个失踪的人口。 大虾挠着脑袋,100个恶人,都有资格做人鞘,可是马三儿到底盯上谁了呢? 邓碧波望着吴敬崖,看来我们还是要进一步缩小筛查的范围。 大小虾有些不耐烦了,哎呀,我们这样找太慢了。大师,你不是能掐会算可以预测过去未来吗?你算出来这个马三儿的所在位置不就完了吗? 对啊,大家找大师不就完了吗?大家望着术士。 术士笑了,你们真当我是神仙啊?我的法力没有那么大。刚刚之所以能算出邓碧波遭遇的风险是因为我跟他近距离接触,这个马三儿我素未谋面,我不可能算出他所在的位置。 小虾抱怨道,哎,那你这道行不行啊。 大虾赶忙捂住弟弟的嘴,大师,你别理我弟弟,他脑子有问题。 既然求助不了大师,那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吴敬崖想了想说,凶手在酒店订了很久的房子,又在酒店房间起了坛,那就说明他原本是希望在酒店完成五行大术的,所以他找寻人鞘的活动半径就很重要了。吴敬崖比了一个三字出来。找寻在酒店附近三里以内居住的失踪人口。 为什么是三里,术士和邓碧波都问了吴敬崖这个问题。 我在汉口做警察的时候也接触过不少类似的这种非一般性案件。因为不是熟人作案,所以抓捕他们难度相当大。这些诡异的凶手都会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一定的距离之内捕捉自己的目标。经过我的实际调查,我发现凶手的这个距离至多不会超过三里,三里以内的世界,一般是这一类凶手可以掌控的空间。 术士听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欣慰的点头,内心感叹这个叫吴敬崖的年轻人可真是个有心人。像这种旁人都无法注意的细节在他眼中都变成了破案的助推剂,实在是难得。 邓碧波望着大小虾,还愣着干嘛,找啊,三里以内的人,看看有哪些。 这次缩小范围之后目标锁定在了两个人身上,这两个都是女人。 大虾手里有一份,这个女的叫做良玉,她听信自己继任丈夫的恶语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扫把星,天天容忍丈夫折磨孩子,孩子最后跳河死了。这应该就是不明吧。 第四四八章 郭鬼子的妒忌 杜云生若有所思,哎,难怪说弱国无外交啊。 巡捕眼睛一亮,你还知道这句话。 杜云生笑了,那有什么,我天天评书也不是白听的。这个问题我是这么考虑的,那个梁金刚既然跟日本密探,日本也答应共同开发铁路,还给贷款让我们赎回铁路,虽然不公平,但是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啊。 巡捕摇了摇头,这里边的问题就复杂了。明面上看,日本人似乎在帮助我们,可是真要把这个协议签订了后患无穷。 哦,为什么呢,说来听听。我发现你对这些新闻政治还挺有研究的。 嘿嘿,巡捕摸了摸脑袋,我平时看牢房,也没啥事儿,就老看报纸啥的。其实这个问题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拿钱赎回了铁路的主权,但事实上我们还是把铁路给了日本人。因为北洋当局拿到这笔钱根本就不会用来开发铁路,他们肯定会那这么多钱来补自己惹下的亏空。这几年国内一直打仗,国家的税收又得不到保障,发水灾,闹瘟疫,粮食欠产,北洋随时都有可能破产。说白了,军人当权,根本就不会搞经济,只会黑钱。我们到时候名义上有了铁路的主权,但是铁路的开发使用,还有铁路周边的丰富资源都会被日本人掠夺走,所以这样看这就是竭泽而渔的笨办法。 竭泽而渔?杜云生又遇到了自己不会的词语了。 奥,意思就是把水抽干了然后抓里边的鱼,最后就再也没有鱼了。 嗯,那就跟杀鸡取暖一个意思。这么看来吴大帅还是很爱国的,不允许外国人这样侵占咱们华夏的便宜。 哈哈哈,我觉得不是。跟日本人谈判肯定是张小个子牵的线,他毕竟是日本人扶植起来的嘛,另外还有那个已经下野的段总理,他背后也是日本人。而吴大帅背后是英美,所以他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表面上是在争这个铁路,实际上就是欧美列强在华利益代理人之间的争斗。 巡捕合上了报纸,您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我觉得,他们两方一丘之貉,五十步笑百步,都是在吸食华夏的骨髓,都不是好东西。 对了,报纸上还有些什么事情啊。再给我说说。 嗯,再往下就是各地军阀响应吴大帅的檄文,湖北的,江苏的,陕西的,还有江西的督军都表示支持吴大帅。我看哪,梁金刚快坐不不住了。 杜云生回想着刚才这些地名,嗯,浙江有动静吗? 没有,浙江应该不会有动静,浙江的卢算是老牌的皖系,虽然说已经自立门户了,但是从根子上还是跟这些直系军阀格格不入。 哦,浙江算皖系,那就是先总理段的人。这就奇怪了,我听说前一阵卢和孙秃子打仗,福建的皖系残余高谢张帮着孙秃子破了浙军和王乐还有李福林的联合,后来听说高谢张那是得了老段的命令。这老段这样做不就算是挖自己老下属的墙脚吗? 嗯,我觉得吧,老段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只剩下些威望而已了,卢尊重他他就是老领导,不尊重他他就不是老领导。说白了,这些军阀所谓的什么系什么系的全都是权宜之计,只要能扩充地盘,增长实力,什么奉系,皖系,直系,安国系,哪怕是黄梅戏,京戏,秦腔戏都有人愿意当。按理说浙军跟孙秃子开火,这也算是皖系和直系作战,段不应该拉偏架的,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所以我考虑这里边肯定还有东西,至于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报纸上也没有告诉我。 我觉得吧,卢这个家伙打孙秃子吃了败仗,背后又有老领导拉偏架,他现在一定是采取守势。如果他支持老段,支持张小个子,你看看他周围这一圈直系的力量有多少,他根本撑不住,吴大帅一个命令下来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倒是,卢真是被直系包的水泄不通。 卢这个人有他的本事,但是也有他的缺陷。他不知道哪儿头大,哪儿头小。眼下他最要紧的是把浙江的局势稳住。浙江是华夏的聚宝盆,那么多做生意的,那么多有钱人,可是你看卢的连个税都征不下来,说白了,他这个山东人,浙江人凭什么服从让他管理。最可怕的是内忧外患。江浙江浙,一衣带水。结果呢,他卢跟江苏的齐督军也尿不到一个壶里。 巡捕合上报纸,他俩都对咱们上海看的很重。 是啊,其他买卖不说,光是我们的烟土生意,就够让周边的军阀分很大一杯羹的。老卢和老齐就因为这个原因顶上牛了,双方都在暗自较劲儿,两边的兵士时不时的也会有一些摩擦。说到这里,杜云生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巡捕问他。 哎,今天的监狱里怎么怪怪的。 怪怪的?巡捕转身望了望。烦人都在啊,没人越狱啊。 我说的不是犯人,是你们这些看守,往常你们会有四五个人值班的啊,为什么今天就你一个。 哎,巡捕站了起来,不对啊,这帮小子呢,你等一下,我去找找他们。 白兄弟说,“你在后边跟紧了,摔下去不死也重伤。”白兄弟说着轻轻一跃双手攀在了二楼窗台上。他一只脚蹬着墙奋力的向上发力,这个时候窗户突然打开了。着窗户是那种类似火车上的那种上下闭合的窗户。白兄弟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已经悬在了空中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了。他的手离窗户里边越来越近。黑兄弟就在他脚底下跟着攀爬,双脚也离开了梯子。他冲白兄弟喊道,“窗户咋开了,是不是二当家的进去了。”他的话刚一说完,就看见白兄弟嗖的一下被一双手拽了进去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黑兄弟吓得帽子都掉了,他想往下拿脚找梯子,可是踩了几脚都落空了,他朝下看去,梯子腿断了,整个梯子落在了地上。黑兄弟抬头看着敞开的窗户,一首血手从窗户里飞了出来砸在了他的脸上,他失去平衡重重的从二楼头朝下摔了下来。当场颈椎就窝断了。 第四四九章 郭鬼子和冯大个子 曹信望着楼兰春脸上充满了不耐烦,同样的问题他已经问了第10遍了。 绑走黄探长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征。 楼兰春,时而笑,时而哭,就是不答话。平日里美艳动人,目空一切的她竟然吓成了这个样子,真不知道那晚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曹信深吸了一口气,黄老板的生命现在非常的危险,你要是不配合我们,他就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这时阿四拿着一堆水果进来了,杜剑顺手从他那儿取了一个大个水梨一口咬了下去 咯吱,梨被咬碎的声音影响了曹信的注意力。 怎么搞得?曹信生气的望着杜剑。 杜剑敬了个礼,然后转过身子,尽可能小声的吃梨。 啊,楼兰春突然大叫了起来,不停地伸腿踹着曹信,曹信猛退了两步差点跌倒。 一旁的李萍儿实在是看不过楼兰春这个疯疯癫癫的劲儿了,冲过去狠狠地抽了他两个耳光,贱人,在这儿撒什么泼。 李萍儿的出手获得了奇效,楼兰春被耳光打醒了,她的状态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语气中带着哭腔。黄老板压在我身上,然后那个男的就进来了。他。。。他。。。 他有什么特征?长什么样子? 我记不得了? 什么,你记不得了?那他什么穿着,或者身上带了什么东西,这些都可以。曹信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杜剑吃梨吃的满嘴果汁,他又掏出了那个姑娘送给他的手绢,先是闻了闻上边的芳香,然后擦拭起了嘴巴。 他手上拿着一个紫色的手绢,啊,就是他,就是他拿的手绢。楼兰春伸着指头指向了杜剑。 什么,我?杜剑也诧异的用手指着自己。 这时候屋里所有的人都在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杜剑。 杜剑,原来是你。 不是,怎么可能是我呢,不是,你疯了吧。 曹信一把抢过杜剑手上的手绢放到了楼兰春眼前,是不是这个手绢我问你。 楼兰春点了点头,然后就惶恐的钻进了被窝。 曹信掏出了手中的枪,杜公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她疯了,他绝对疯了,你们,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是一伙儿的,说着杜剑就往楼外跑去。 站住,曹信冲出了门外,这时候杜剑连走带爬摔倒了一楼,抬头望着曹信。 你要敢再往外走,我就开枪了。 杜剑哪里肯停,径直跑向了门外。 啪一枪,杜剑倒在了地上。李萍儿看到杜剑倒地,使劲儿推了曹信一把,你怎么敢在黄公馆里开枪。说着李萍儿冲过去查看杜剑的伤势。他被打的很重,背上渗出了一大片血印。 咚咚咚,教堂的钟声敲响了,这把正跪在地上祷告的盼儿吓了一跳。此时的盼儿已不再是之前的那一身西装的男儿打扮了,她换上了连衣裙,也做了时髦的发行,肩膀上披着一个披肩。刚刚她在口中向主祷告,希望可以宽恕父亲这个无神论的凡人的罪恶。盼儿认为,父亲之所以做了那么多错事,就是因为他没有信仰,他没有敬畏心。盼儿不希望父亲下地狱,虽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向主祷告,希望终有一天父亲能够忏悔,能够不再做坏事。 盼儿走出了教堂,突然迎面扑上来了一个鼻子下有痣,痣上长毛的男人。 小姐,你面露凶光,将会有血光之灾啊,你家里最近肯定要发生大事。 盼儿不屑的看着这个肩上扛着神算子布旗的算命先生。你再教堂门口给人算命,也不怕饿死。 小姐这样说就太失礼了。宗教到了尽头,殊途同归,不管是洋人的教还是国人的教,就像我们头顶这片天一样,他守护着所有人,所有人看到他的他都是一样的。 盼儿今天本打算祷告结束后,到东街的教会医院去当义工,她不想跟这个算命的浪费时间。诡辩!你让开。 哎,姑娘我掐指一算,你今天的凶位在东边,你可千万不敢去动,否则会见红的。说着算命的抓住了盼儿的手腕。盼儿最烦被人动手动脚,她狠命的冲着算命的踩了一脚。然后快跑几步离开了。 算命的见盼儿如此倔强,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又有一个祷告的人走出了教堂,算命的又冲了上去,吓人家一跳,说的还是刚才那套词儿。 盼儿自小在上海滩长大,这样的神棍她见得多了,根本不以为然。好久没有回上海了,路上的行人还是那样来去匆匆,叫卖声还是那样的此起彼伏,路边的东西还是那么几样。 娘,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家里还有女儿,我走了就没有人照顾我女儿了!一个女儿被一个男人粗鲁的抓着脖领子在街上拖拽,女人的双脚不停地踹着地,可是她太瘦弱,根本无法跟那男人抗衡。 男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他妈的,你男人欠了我们赌坊的钱不还,现在跑路了,你是他媳妇儿就因该替他还债,又不是让你一辈子当窑姐儿,把钱还够了你不就可以回家照顾你女儿了。你都结婚了,又不是黄花大姑娘,这有什么啊。 这个男人的言谈简直无耻到了极点,这彻底激怒了盼儿,盼儿一把拽住那男人,逼迫他放手。 那男人一惊,你是干什么,滚蛋,这跟你没关系。 盼儿镇定自若的说,卢哈齐纳哈儿(你是哪个堂口的)? 什么?那男人一脸蒙,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连黑话都不会说还好意思出来混,这个女的我保了,你放开她。 那女人感激万分,抱着盼儿的腿就不放,谢谢你,你是活菩萨啊太太。 盼儿扶起了那妇人,大姐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你凭什么保,她男人欠我们的钱呢? 欠多少我还? 那我可不知道,我们老大只叫我拿人,我哪里知道欠了多少钱啊? 那行,我跟你去见你们老板,你把这个女的放了。 不行,我把他放了,你再不给钱,我找谁去啊? 那咱们一块儿去你们老板那儿。 那可以。 三个人朝路边的一个很深的弄堂走去,越往里走,光线越暗,那女人有些害怕,手紧紧地攥着盼儿的手。盼儿不停地劝着她,别怕大姐,有我呢。 第四五零章 张小个子决战吴秀才 “这黄家老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古董行家问张锅子。 张锅子摇了摇头,“汉口我不熟!” “黄家是汉口的名门望族,张之洞赐字书香门第!武昌第一声枪响的时候,革命军去黄家筹措军饷。黄老爷不愿意掏钱,就被革命军扣上满清走狗的帽子枪毙,后来革命军就抄了他的家。当时家中四十余口一夜间全部失踪。有人说,是革命党把他们满门抄斩,而且还残忍的把尸体藏在黄宅的墙缝里,从此这个老宅就荒废了,没有人再敢住过!”司机阴森的讲述着黄家老宅的故事。 张一万的一个手下是汉口人,他说。“没错,我听人家说这个房子阴气特别的重,住在附近的人在晚上总是能听到女人的哭声还有孩子的惨叫!这事儿我们当地人才知道,您怎么知道的?”手下问着司机。 司机说,“我听郭旅长说的,他原来就参加过武昌的革命!” 古董行家揪了揪胡子望着张锅子,“这伙人为什么把我们约到黄家老宅这么有历史纪念意义的鬼屋?” “全都是歪门邪道,我把话放这儿,不管对手是谁我张锅子一定要将它碎尸万段!”张锅子重重的用拳斗打在了镜子上,镜子四分五裂,玻璃渣掉到了水池子里。 黄家老宅位于柳明东路的尽头。这儿本来是要修通跟花桥南路联通的,可是因为黄家当年势力大,官府拆不动他家的宅子,就硬是吧柳明东路改到变成了一条弯路。十几年过去了,老宅的奢华已经逝去,破败不堪的墙皮上一圈圈的绕着爬墙虎,把正对街头的窗户全部封上。院子中的植被花圃全部荒废,隔着铁门望去,满院子落叶随风飘散。 张锅子掏出一根银针塞到了门上早已生锈的铜锁眼里!他捅了半天摇了摇头,“锁芯全部都锈住了!你们车上有没有撬棒,咱们把他撬开吧!” 古董行家低头看了看锁芯,“这是德国锁,特别结实,拿撬棒根本没有用!” 司机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个人都是榆木脑袋!”司机抓着铁门上的栏杆轻轻地朝两边一掰,一人大小的空隙便留了出来。司机吹着口哨钻了进去,十几个手下拿着弹药箱也跟着司机钻了进去。 张锅子和古董行家相视一笑也跟着钻了进去。 司机看着黄宅的大门感叹道,“真是大家族,这府邸修的比我们的将军府还气派!”司机从腰间拿出一个王八盒子轻轻地拉了一下枪栓。“机枪呢?” 一个手下扛着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冲了上来,枪口紧紧地对着司机的胸前。司机上去就是一个耳光,“你他妈的往哪儿喵呢?” 其余的东北兵手里拿的都是奉军最新配发的三八大盖。一个手下吐了一口吐沫在枪身然后用衣服蹭了蹭,“你看这枪配上刺刀能有一人高,那帮小鬼子还没自己的枪高呢!也不知道会不会使用!” 司机有些生气,“行了,都他娘的别扯淡了,一会儿门一开机枪手二话不说先朝里边扫一梭子。”司机使劲儿敲了敲门,见里边没有回应。他用枪朝着门锁放了好几枪,门咯吱一声超外边打开了,屋内一片漆黑什么情况都看不到。机枪手上前就把一梭子子弹射了出去。没想到子弹声音发闷,好多子弹壳都从里边弹了出来。把好几个兄弟的头都砸破了。司机用手朝门里摸了摸,他发现自己抹了一堵墙。“别开枪了,把手电拿来!” 司机用手机一照,墙上用着红字写着“欢迎光临,后门入宅”八个大字,字的旁边还有一堆血手印。古董行家看着墙上的血手印说,“全都是左手,咱们今天来了十二个兵加上你我和二当家的一共十五个人。而这墙上刚好有。。。”。 “十五个代表男人的左手血手印,看样子他们已经早有准备了。”张锅子扭了扭脖子,“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你们说走后门,老子就偏要走前门!”说着张锅子顺着门框爬到了二楼阳台,他使劲把阳台上的爬山虎全部扒开,只身一人钻了进去。 “那咱们怎么办啊?”古董行家看着阳台问道。 “走后门吧!”他们绕过院子朝后门走去。在途经偏院的时候司机看到这面墙的二层位置的两扇窗户突然同时有光线朝外闪烁。司机命令一黑一白两个兄弟让爬墙上去看看情况。 “哥,我们俩可没有二当家那个壁虎游墙的本事啊!”黑兄弟抱怨道。 白兄弟比较机灵,他从院子的库房里搬出了一个只剩下半截的木梯子架在墙上。剩下的十二个人继续朝后门走去。因为梯子只剩下一半,所以在他们距离二楼窗户还有一米多距离的时候两个人要脱离梯子钻进房子。 白兄弟说,“你在后边跟紧了,摔下去不死也重伤。”白兄弟说着轻轻一跃双手攀在了二楼窗台上。他一只脚蹬着墙奋力的向上发力,这个时候窗户突然打开了。着窗户是那种类似火车上的那种上下闭合的窗户。白兄弟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已经悬在了空中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了。他的手离窗户里边越来越近。黑兄弟就在他脚底下跟着攀爬,双脚也离开了梯子。他冲白兄弟喊道,“窗户咋开了,是不是二当家的进去了。”他的话刚一说完,就看见白兄弟嗖的一下被一双手拽了进去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黑兄弟吓得帽子都掉了,他想往下拿脚找梯子,可是踩了几脚都落空了,他朝下看去,梯子腿断了,整个梯子落在了地上。黑兄弟抬头看着敞开的窗户,一首血手从窗户里飞了出来砸在了他的脸上,他失去平衡重重的从二楼头朝下摔了下来。当场颈椎就窝断了。 黄府的院子太大了,所以走到后门的司机他们并没有听到偏院发出的惨叫。后院是一个下凹式的天井。他们必须下到天井里,然后从天井里的大门进入了黄宅,刚走到一半,刚刚还一片艳阳的天空突然黑了下来。太阳的对角线上有一块黑影由东北向西南方向划过,竟然遮住了整个太阳,武汉上空一片昏暗。 第四五一章 郭鬼子反叛 老道士故弄玄虚了半天,终于站定。他拿起一柱香口中轻念咒语,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葫芦往嘴里罐去,“噗”一口喷在了香上,顿时火光四射。 吴秀才不停地摇头,“这不是就是庙会上那些练杂耍吐火的把戏吗?” 曹胖子诚意满满的说,“大师,经过方才这番神迹,不知道我求的事情有结果了没有啊?” 老道捋了捋胡须,“大帅,明人不说暗话。可是老道我是神人,要是说了实话泄露了天机怕是要折寿啊!” 曹胖子招呼手下打开了一个箱子明晃晃的全是金银财宝。 老道有些生气,“大帅看低了我了。我并不是求财。”说罢他把那个箱子合上递给了自己身旁的小道童。“如今民国上下安危全系于您的身上,您的幸福就是全天下百姓的福祉。为天下,老道折寿个十几年又有何妨。” 吴秀才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暗想,“这个神棍,还真是有些口才。” “刚才我开了天眼这么一看,您的命中是有儿子的。可是这个儿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到手的,必须要拜佛求仙,要去北京城向东不远处的一座求子山上拴娃娃才可以。”老道说。 曹胖子摸着自己锃光瓦亮的大脑袋,“拴娃娃?” 老道士解释说,“就是到求子庙里边去,那佛龛上都是泥塑的各种小孩,选中一个合适的求神佛把他赐给自己做孩子,很快家中就会有喜了。” 曹胖子大喜,“太好了,咱们这就启程,来人,叫上三太太,今天我就要去!” 老道连连摆手,“大帅,万万不可,这拴娃娃向来都是女方一人前往,如果有丈夫陪着那就不灵了。” “奥,是这样啊。那也成,叫上我的护卫队,陪着三太太前往。”曹胖子激动的望着吴秀才,“子玉,我娶三太太这一房,就是看她胯骨大好生养。这次我感觉我一定能求上儿子。” 吴本想劝阻,转念一想,曹胖子天天要是忙活着这些事情也未必不是好事儿,自己可以不受他影响安心的扩大直系的实力。“那我就提前恭喜三爷,马到成功了。” 吴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门口静静守候。他想看看这个道士到底在搞什么把戏。过了不一会儿,道士带着三太太从大帅府中走出。卫兵们开来了一辆军车护送二人上去。吴拿过了卢副官身上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车内。三太太跟老道有说有笑,显然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哼!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吴秀才嘴角上扬。 “怎么了大帅,难道这拴娃娃还有什么蹊跷。”卢银山问道。 “你知道什么是拴娃娃吗?” “俺知道,我老家就有这个习俗,特别灵。每年的五月初四,我们那儿都会有庙会,那些生养不了孩子的妇女都会去庙会上求子,在菩萨庙里住上一天,神仙就把孩子送给女的了。” “傻小子你还没有结婚吧!”吴笑了,“什么菩萨把孩子给了女的了。那些女人要不上孩子多半是男人的问题,他们去庙会上哪里是去求子啊,分明就是去借种。你光看庙会上出现了没有孩子的妇女,没注意到庙会上还有好多穷小子也在凑热闹吗?咱们华夏穷啊,好多十八九岁的光棍穷小子根本没钱娶媳妇儿,他们到菩萨庙里去跟这些小媳妇儿珠胎暗结,用这种办法撒下自己的种,也算是延续香火了,另一方面,小媳妇儿也算是对得起夫家了,各取所需。” “昂,那这不是让曹大帅戴绿帽子吗?不行,我去把那个老道士抓了。” “慢!这是三爷自己家里的事情,咱们不要多管。” “可是他是大总统,这种事情要是宣扬出去了那可如何得了啊?” “你呀真是年轻。曹大帅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难道他连拴娃娃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卢银山揉了揉脑袋越听越糊涂。 “你说说是一个男人当了绝户丢人啊,还是戴了绿帽子丢人啊?”吴笑了笑坐上了车子。 吴吩咐卢副官,“回去以后马上给湖北的老王发报让他立即派出精锐去闽浙边境驰援孙秃子。另外告诉孙秃子,让他务必坚守,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了。另外给二十五师发电报,老王的军队一开出湖北,他就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接手武汉三镇还有湖北的各个要塞。” 卢副官记下了吴的指示,他又问道,“那个苏联的瓦西里不是马上要回国了嘛,大帅还送他吗?” 吴闭上了眼睛冷冷的说,“还送个屁啊!竹篮打水一场空。瓦西里回国前,你代我去机场为他送行!” “有什么要告诉他的吗?” 吴摇了摇头,“礼送出境就好了,没什么可说的。说什么也晚了。从今天起严密监视李达和陈庆同这两个人的动向,这些赤党必是我们直系日后的心腹大患!明天起我就要起身去洛阳了。” 石三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北京。汉口的冬天不比北京,毕竟是南方。北京的冬天是真冷,风向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石三出站的时候挤得满身是汗,再加上没有戴帽子,小风一吹,他的半个脑壳就像触电了一样麻的发疼。他望着白雪皑皑的京城感叹,“北国风光,北国风光啊。” 学校的教工宿舍里,瓦西里大发雷霆。“你们两个废物。不是说了吗汉口的工人运动先停一停。”瓦西里甩着手中的报纸,“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我们之前跟吴那么辛苦的谈判全都浪费了。” 陈庆同心里也是窝火的要命,“这个石三,他这是故意和我们支部高层唱反调,这是公然的背叛。” 李达根本无心理睬他们两人的争吵。他看着报纸上那些工人同胞的死讯,心里痛如刀割。他摘下眼镜用手绢擦了擦眼眶。“吴这个屠夫,敢对我们的人下如此毒手,我一定要在全世界面前撕开他的丑恶嘴脸。” 第四五二章 吴敬崖回广东 我想来看看你,盼儿蹲在地上一手捂着鼻子,伤感的望着吴敬崖。 你相信我是无罪的吗? 我相信,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听进去了,如果是你做的,你肯定就会承认的。 谢谢你相信我,虽然你一点证据都没有。好了,你快回去吧。 为什么?盼儿疑惑地望着吴敬崖。 这个案子没有对错,只有利弊。摆明了与我无关,可是你们还是把我关了,而且是明知道是我救你们的。你的父亲知道我抓了也没有说什么,可见你们是想让我变成替死鬼,来让我为整个事件负责,毕竟黄胖子被抓是因为而起,这件事因我而去。他的气消了,你们万里帮的面子也保住了。吴敬崖的话看似随意,但是句句都砸在要害上。这些点跟盼儿偷听杜云生和黄帮主的谈话内容不谋而合。 你怎么都知道啊?盼儿很是惊讶! 我就说吴大哥厉害吧!我们兄弟两绑一块都没有吴大哥聪明,嘿嘿。小虾说道。 哥们,这是你媳妇儿?年长的狱友以问问题为由,实则在接近吴敬崖手中的烧鸡。 这话一说,盼儿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姑娘,面对一个社会人这样的质问,自然会脸红。 我可听出来了,你们胆子不小,你们这是进来要劫狱啊?我可要举报,要不然你就把我们也一块儿带出去。狱友半威胁的说道。 哎,你他妈的?大虾抓起那人的脖子就要打。 你敢动我我就喊了啊!狱友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脸正气凌然的邪魅样子。 吴敬崖摇了摇头,大虾别冲动,诺,不就想吃鸡吗?干嘛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说着吴敬崖把剩下的鸡给了那人。 多谢,那人把鸡带回去跟其他狱友迅速分享了起来,可惜鸡太小了,根本不够这些人吃的,不一会儿就剩鸡架子了。 那个狱友把鸡架子放在了怀里,其他人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以后来汤了,把鸡架子放进去还能有点鸡味儿呢?这家伙躺在草上拍着肚子,哎呀,鸡肉味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好久没吃了,再不吃我都快忘了。 大虾看着这些家伙发愁道,吴大哥你还是跟我们走吧。照这个架势看,他们这些人迟早把你也吃了。 对,连骨头都不剩。小虾补充道。 吴敬崖摇了摇头,不用,我的情况如果在法律上不能被证明清白,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刚才也说了,我们黄帮主就是让你当替罪羔羊,你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你证明得了吗? 我支持吴大哥说的,不是我们做的就是不是我们做的。 小虾挠头,可是我们怎么帮吴大哥证明清白啊,典型的这就是个冤案啊! 那个叫邓碧波会愿意帮我的。 什么,邓碧波,大虾连连摇头,他怎么会,他是黄帮主刚刚提拔起来,取代曹信位置的。哎对了,曹信呢?为什么在这个监狱里边也没有看见他,还有张笑灵呢?这两个人都被邓碧波抓了啊?大虾望着四周的牢房。 吴敬崖摇了摇头,邓碧波至少不能算个坏人。 盼儿问,吴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如果他是坏人,咱们现在就被警察围了,吴敬崖朝墙后边喊了一声。 大小虾警惕了起来,果然墙后蹿出了一个人,正是邓碧波。你怎么知道是我? 吴敬崖哈哈大笑,下次偷听别人说话麻烦你记得别把头伸的那么明显。 邓碧波摇了摇头,你都快死到临头了,心态怎么还这么好。 盼儿见到邓碧波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邓探长我相信吴大哥是无辜的,我求你帮帮他。 盼儿小姐,这个案子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刚刚才接到黄帮主的电话,他让我尽快结案,一天之内就要给他信儿。 吴敬崖把鸡骨头放在嘴里叼着,若有所思。一天,差不多,应该够了,谢谢你愿意帮我。 哼,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信,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很简单,一,你一直在偷听我们对话,一个人。二,你把黄帮主给我的期限说了出来,看似是你无能为力,其实你是在提醒我应该倒计时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过,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守护法律的尊严。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盼儿,附耳过来。 盼儿赶忙走到吴敬崖的身边,吴敬崖对着盼儿的耳朵说话的时候,还不晚调侃,你昨天晚上不是不洗澡了,用的什么牌子香皂啊,身上好香。 盼儿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吴敬崖还如此这般的不正经。盼儿瞪了他一眼,吴敬崖赶快恢复正常,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盼儿,言简意赅,表达明确,盼儿不时的点头。 你说他们俩在说什么啊?小虾问大虾。 哎,凭借我们两个的智慧,就算知道了他们说什么,也不一定明白他们说什么。 小虾点了点头,还是大哥聪明。 嗯,你们两个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蛮准的。我告诉你们,要不是看着你们两个是杜先生的手下,你们今天打晕监狱看管的事儿是要做大牢的。邓碧波故作生气的说。 哎,咱们警察流氓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虾拍着邓碧波的肩膀。 吴敬崖给盼儿交待明白了,你听懂了吗? 盼儿兴奋地点了点头,吴大哥你真有办法。 哎,我这个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现在不能出狱去办这些事儿,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你放心吧。 不过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事儿。 如果遇到特别大的危险和阻力,你就别救我了。 盼儿摇了摇头,不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帮你搞清楚真相。 吴敬崖伸出小拇指,不行,咱俩拉钩上吊你必须依我,要不然我现在就跟邓探长自首。 盼儿没有办法,只能依吴敬崖,两个人拉钩。 吴敬崖说,等一下,盖个章。 盼儿彻底无语了,吴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跟我玩啊。 吴敬崖紧紧地握住盼儿的手,因为我怕现在不玩,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第四五三章 北伐的号角 杜云生若有所思,哎,难怪说弱国无外交啊。 巡捕眼睛一亮,你还知道这句话。 杜云生笑了,那有什么,我天天评书也不是白听的。这个问题我是这么考虑的,那个梁金刚既然跟日本密探,日本也答应共同开发铁路,还给贷款让我们赎回铁路,虽然不公平,但是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啊。 巡捕摇了摇头,这里边的问题就复杂了。明面上看,日本人似乎在帮助我们,可是真要把这个协议签订了后患无穷。 哦,为什么呢,说来听听。我发现你对这些新闻政治还挺有研究的。 嘿嘿,巡捕摸了摸脑袋,我平时看牢房,也没啥事儿,就老看报纸啥的。其实这个问题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拿钱赎回了铁路的主权,但事实上我们还是把铁路给了日本人。因为北洋当局拿到这笔钱根本就不会用来开发铁路,他们肯定会那这么多钱来补自己惹下的亏空。这几年国内一直打仗,国家的税收又得不到保障,发水灾,闹瘟疫,粮食欠产,北洋随时都有可能破产。说白了,军人当权,根本就不会搞经济,只会黑钱。我们到时候名义上有了铁路的主权,但是铁路的开发使用,还有铁路周边的丰富资源都会被日本人掠夺走,所以这样看这就是竭泽而渔的笨办法。 竭泽而渔?杜云生又遇到了自己不会的词语了。 奥,意思就是把水抽干了然后抓里边的鱼,最后就再也没有鱼了。 嗯,那就跟杀鸡取暖一个意思。这么看来吴大帅还是很爱国的,不允许外国人这样侵占咱们华夏的便宜。 哈哈哈,我觉得不是。跟日本人谈判肯定是张小个子牵的线,他毕竟是日本人扶植起来的嘛,另外还有那个已经下野的段总理,他背后也是日本人。而吴大帅背后是英美,所以他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表面上是在争这个铁路,实际上就是欧美列强在华利益代理人之间的争斗。 巡捕合上了报纸,您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我觉得,他们两方一丘之貉,五十步笑百步,都是在吸食华夏的骨髓,都不是好东西。 对了,报纸上还有些什么事情啊。再给我说说。 嗯,再往下就是各地军阀响应吴大帅的檄文,湖北的,江苏的,陕西的,还有江西的督军都表示支持吴大帅。我看哪,梁金刚快坐不不住了。 杜云生回想着刚才这些地名,嗯,浙江有动静吗? 没有,浙江应该不会有动静,浙江的卢算是老牌的皖系,虽然说已经自立门户了,但是从根子上还是跟这些直系军阀格格不入。 哦,浙江算皖系,那就是先总理段的人。这就奇怪了,我听说前一阵卢和孙秃子打仗,福建的皖系残余高谢张帮着孙秃子破了浙军和王乐还有李福林的联合,后来听说高谢张那是得了老段的命令。这老段这样做不就算是挖自己老下属的墙脚吗? 嗯,我觉得吧,老段现在就是个光杆司令,只剩下些威望而已了,卢尊重他他就是老领导,不尊重他他就不是老领导。说白了,这些军阀所谓的什么系什么系的全都是权宜之计,只要能扩充地盘,增长实力,什么奉系,皖系,直系,安国系,哪怕是黄梅戏,京戏,秦腔戏都有人愿意当。按理说浙军跟孙秃子开火,这也算是皖系和直系作战,段不应该拉偏架的,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所以我考虑这里边肯定还有东西,至于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报纸上也没有告诉我。 我觉得吧,卢这个家伙打孙秃子吃了败仗,背后又有老领导拉偏架,他现在一定是采取守势。如果他支持老段,支持张小个子,你看看他周围这一圈直系的力量有多少,他根本撑不住,吴大帅一个命令下来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那倒是,卢真是被直系包的水泄不通。 卢这个人有他的本事,但是也有他的缺陷。他不知道哪儿头大,哪儿头小。眼下他最要紧的是把浙江的局势稳住。浙江是华夏的聚宝盆,那么多做生意的,那么多有钱人,可是你看卢的连个税都征不下来,说白了,他这个山东人,浙江人凭什么服从让他管理。最可怕的是内忧外患。江浙江浙,一衣带水。结果呢,他卢跟江苏的齐督军也尿不到一个壶里。 巡捕合上报纸,他俩都对咱们上海看的很重。 是啊,其他买卖不说,光是我们的烟土生意,就够让周边的军阀分很大一杯羹的。老卢和老齐就因为这个原因顶上牛了,双方都在暗自较劲儿,两边的兵士时不时的也会有一些摩擦。说到这里,杜云生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巡捕问他。 哎,今天的监狱里怎么怪怪的。 怪怪的?巡捕转身望了望。烦人都在啊,没人越狱啊。 我说的不是犯人,是你们这些看守,往常你们会有四五个人值班的啊,为什么今天就你一个。 哎,巡捕站了起来,不对啊,这帮小子呢,你等一下,我去找找他们。 白兄弟说,“你在后边跟紧了,摔下去不死也重伤。”白兄弟说着轻轻一跃双手攀在了二楼窗台上。他一只脚蹬着墙奋力的向上发力,这个时候窗户突然打开了。着窗户是那种类似火车上的那种上下闭合的窗户。白兄弟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已经悬在了空中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了。他的手离窗户里边越来越近。黑兄弟就在他脚底下跟着攀爬,双脚也离开了梯子。他冲白兄弟喊道,“窗户咋开了,是不是二当家的进去了。”他的话刚一说完,就看见白兄弟嗖的一下被一双手拽了进去紧接着发出一声惨叫。黑兄弟吓得帽子都掉了,他想往下拿脚找梯子,可是踩了几脚都落空了,他朝下看去,梯子腿断了,整个梯子落在了地上。黑兄弟抬头看着敞开的窗户,一首血手从窗户里飞了出来砸在了他的脸上,他失去平衡重重的从二楼头朝下摔了下来。当场颈椎就窝断了。 第四五四章 校长的权谋 厨师长倒在了地上,抢先回来的二厨慌得差点也跌倒,“老大,你怎么了?”他忙着把地上的胖子扶起,一只手不停地揉着厨师长的心口。厨师长此时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气息异常的微弱。 经理一把抓住彭远,“你小子对他做了什么?人怎么成这样了?” 彭远不慌不忙的择开了经理的手,“这跟我没关系,他海鲜过敏!” “你怎么知道的?”二厨大惊,“我们厨师长从来不吃海鲜的!” 彭远掰开了厨师长的嘴巴,然后用牙签往厨师长的上颚处抠了抠,“你们瞧这是什么!”。他抖了抖牙签上的黑色薄片。 “这是紫菜吧?”经理心焦的厉害,“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得先救人啊!” 彭远走到了案板旁边的水池子,随手取了两个洋葱,一把花椒和一碗蜂蜜。彭远把洋葱拨开用菜刀切碎,然后又用臼子压碎了花椒,最后把这两种东西用蜂蜜调到一个小碗里。他又从架子上取下来了一个给烤肉上油的刷子连同小碗一起拿了过来,“把他的鞋和袜子都给我脱掉。” 经理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治病!” 众人脱掉了大厨的鞋袜,把他的脚抬了起来,彭远用刷子把刚才搅拌出来的液体抹到了厨师长的脚上。紧接着他又从杂物间取来了一根蜡烛点着,不停地熏着厨师长的脚。过了不到一分钟,厨师长逐渐恢复了神志。 “里门,择斯在祖森额?”厨师长含含糊糊的问道。 “你说什么?”二厨问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彭远翻译了厨师长的话,“成,没事儿了,就是有点大舌头,快扶到房间里去休息吧!” 二厨赶紧端起桌子上的茶碗朝厨师长嘴边送去,想让他缓缓。 “慢着!”彭远拿过茶碗仔细闻了闻,“这茶怎么有股腥味?”他用牙签在茶碗里掏了掏,牙签上又附着了很多黑色的薄片,“这茶里怎么会有紫菜呢?” 二厨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肯定是老三干的,今天就是他给老大沏的茶!这小子好狠毒的心,他怎么可以搞这样的恶作剧呢!” “哎呦,那位客人的胃口啊。。。”三厨托着空盘子满脸惊叹的走了回来,看到厨房里的场景有些发蒙!“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干的好事儿!”经理一把抓住了三厨的脖领子,“这茶是你给厨师长沏的?” 三厨点了点头,“是啊,老大怎么了?” “怎么了?”二厨气冲冲的指着桌子上的紫菜,“你干嘛给老大的茶里放紫菜啊?” “不是,我没有放紫菜啊?”三厨一脸冤枉。 “这茶是不是你沏的?”二厨继续追问。 三厨点了点头。 “茶是你沏的,紫菜是在你的茶里出现的,这紫菜不是你放的是谁放的,好啊你,你这是蓄意谋杀,我们要到官府去告你,到时候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二厨一边吼着一边靠近了三厨。 三厨满头大汗,他狠狠地用头顶了一下二厨然后逃跑了。 “你们外边吵什么呢?”吴敬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询问。 经理一路小跑走进了餐厅,“不好意思,后厨有点小误会,那个怎么样,这个菜您。。。”经理的嘴巴长得老大。那么多盘子吃食全都一扫而空,只留下吴敬崖用铁签子剔着牙。 “这个菜您嚼了吗?” 吴敬崖打了个小嗝,“嗯,差不多半饱吧!再来上三个馍的羊肉泡馍那就彻底齐活儿了。哎,怎么还不上啊?你们不会是才杀羊呢吧?我都等了这么久了。” 经理咽了口口水,“那个,您别着急,羊肉泡馍是给您最后做的。” 回到后厨,经理把点菜单扔在了地上,“今天怎么了,厨师长昏迷,三厨师杀人未遂,门口又来了个饭量恐怖的贵客,我看我这个经理是当到头了!” 二厨已经背着厨师长上楼了,现在只剩下彭远守着。“经理,您别着急啊。外边的客人怎么了搞得你如此惆怅!” “他是秦都人,非要吃什么羊肉泡馍,咱们是南方,哪个会做这种西北的吃食啊?”经理撅着嘴巴发愁道。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我就是从秦都来的,这羊肉泡馍我。。。” “你会做?”经理仿佛看见了救星。 彭远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这羊肉泡馍我吃过。” “算了算了。”经理非常不耐烦,“吃过顶屁用,算了我就给人家说做不了。” “别啊,经理,你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还你一个奇迹。我这个人有个本事,什么东西我只要是吃过我就能做出来一模一样味道的食物。”彭远眼中泛着光。 “吹吧你就!” “怎么是吹呢?你们南方人理解的羊肉泡馍跟我们西北人理解的不一样。我们的泡馍虽然是泡馍,但是馍是烩出来的,鲜咸可口。”彭远打开了话匣子。 经理觉得有门,“我们也想到是烩出来的了,可是馍放到汤里一咕嘟那不就成碎渣渣了吗?吃着能好吃?” “那肯定不能用发面馍啊,那吃着一点都不筋道!” “照你这么说用死面馍?你也不怕把客人顶死?” “制作半生面半死面的馍,先把馍烙出来,然后再掰成小丁下到锅里,这样煮出来的馍不光不会变成碎渣渣而且软硬刚好,也利于消化。”彭远一边说,手里一边就忙活了起来。 “这么说你还真会做啊?”经理脸上透露着兴奋。 “那当然,去,给我备点粉丝,弄点羊腿肉,有现成的羊汤最好,再准备点黄花香菜木耳!”没几下,彭远就使唤起了经理。经理呢,也乐于被这么个新人使唤。 “经理,我多句嘴,咱们那位三厨家里是干嘛的?”彭远问道。 经理一边择着香菜一边回答,“三厨家里是江上打鱼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儿,我是替二厨担心,万一三厨他家是混黑道的。。。” “你刚好说反了,二厨的姐姐是我们前边这条街上一个刮地皮的姘头,托了好多人才到了我们这个厨房的!”经理解释道。 第四五五章 中原逐鹿 我并不觉得你是开玩笑,我查过了,你是革命党。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收到了你上峰的指示来上海搞破坏,歧途通过杀害黄探长从而瓦解万里帮。 这个大帽子一扣,吴敬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看来你已经查清我的底细了。嗯,我只能这么说,这件事是我做的,我开玩笑的,没有跟革命党有任何关联,而且我现在也不愿意跟革命党有什么关联。 你说了不算,证据,我需要证据。 吴敬崖懒得再废话了,他站起身准备出门,我没什么可说了,把我带去我所在的牢房吧。 那我就视作你已经认罪了,邓碧波在笔录簿的最后一栏准备写下案件审查结果。 先别着急在那一栏写结果,我并没有承认我的罪过。从法租界的法律上来说,虽然你刚才说了我的重重犯罪动机,包括那个脚印。但是有一个直接证据是证明我杀害了楼兰春和那个荣子华吗?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你证明不了人不是我杀的,也证明不了人是我杀的,那我就是无罪的。 邓碧波重重的把笔录簿合上,吴敬崖,你以为你懂点儿法律我就治不了你了? 你当然治的了我,比如随便找几个目击证人就说人是我杀的,或者又在二次勘察的时候,再次在犯罪现场看到了我的脚印。不过,吴敬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能把我放到这儿训话,就说明你还是个有些良知的警察,所以我相信你愿意查出事情真相。 邓碧波站了起来,重重的用手拍了拍桌子,别以为自己是神仙,能猜出别人的想法。我的公务繁忙,没时间在你的事上浪费时间。我们是有疑罪从无,但是我们也可以操作成疑罪从轻,如果你想在上海的监狱坐上10年的牢的话,你就别配合。 哼哼,邓探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他们俩是怎么死的? 你问这个干嘛?想诈我啊?想知道我们到底调查到哪一步了? 如果你认定了我是凶手,你还会这样说吗? 我,邓碧波有些语塞了。楼兰春死在浴缸里,手腕上是口子。荣子华趴在床上,被人用超过六公分的刀子一刀插入要害,而且伤口的地方有灼烧的痕迹。 换言之,凶手使用两种武器杀害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武器是六公分长的刀,那看样可是个大刀啊。 是又怎么样? 那么我想问你,这个大刀呢?找到了吗?你问问楼下的服务生看看有没有看到我拿着大刀出来。这么重要的证据你都没有找到,你还想给我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另外我想问你,杀个人嘛?我干嘛要用两种武器,为什么要那么费劲儿的从男人的背后把那么一大把刀插进去,我干嘛不简单点,直接用枪,一枪一个多省事儿,而且枪还便于携带,很轻松就可以带出酒店。 吴敬崖说完便离开了审讯室,留下了一肚子的疑问给邓碧波。 邓碧波揉了揉脸,门口的手下进来了,探长,张笑灵什么的都不配合,一点也不说。 邓碧波扭了扭脖子,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清晨,盼儿跟父亲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父亲昨夜没有睡好,就躺了一个小时就起来了,两个眼窝很深。杜云生给盼儿倒了一碗豆浆,在桌子上放着20根金灿灿的油条,杜夹了一根递给了盼儿。 你昨天没有睡好吧?盼儿虽然口气很冰冷,但是还是难以掩盖心中对父亲的关心。 杜云生捏了10根油条递给了一旁的大小虾,他们两个拿着油条,端着豆浆走去了门外蹲着吃了起来,稀里哗啦的灌在了肚子里。 小虾问大虾,哥,吴大哥怎么不过来啊? 大虾并不担心,哎呀,你放心吧,盼儿大小姐在这里,吴大哥还能不在这里啊? 我就是担心,昨天老爷问了那么一堆吴大哥的事情,也不表态,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小虾问道。 大笑动了动鼻子,然后大口的把两个油条塞进嘴里,吃饭。 你是不是还怪爸爸不让你去看你哥下葬啊? 盼儿点了点头。 杜云生夹着半根油条,泡进了豆浆里。这是规矩。 你有什资格谈规矩,你要是谈规矩,哥哥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吗?盼儿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干什么? 我去黄公馆祭拜阿贵姨妈? 你还是不要去了。杜云生阻拦道。 为什么? 吴敬崖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告诉我阿贵姨妈要用我做人质然后把你们通通害死,我哥哥为了保护我,最终还是没有一错再错?盼儿走到了杜云生的身边盯着他,阿贵姨妈跟我妈妈都是可怜的女人,他们盼着他们的男人来找他们,可是这些男人呢,为什么要对待这些女人。 叮铃铃,电话响了。 杜云生过去接电话,喂,老板,是的。什么,你让邓碧波把吴敬崖抓了,奥,我知道了,没事儿的,他跟我没有关系,这件事您看着处理吧。好的,阿火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准备去您那里负荆请罪。 云生,黄探长的口中很是平和,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出了事情之后,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谢谢老板的信任。 我听说你答应了程丹要替他解决玉蟾舞台的事情? 是的,帮里出了变故,我必须借助他的力量铲除反叛。所以我答应了他。 好的,这件事你自己去操办吧。我的法租界探长的位置,不好让我多去插手。哎,法租界董事局那儿的事儿让我头疼,罗曼被刘珂杀死了,这可是大事儿,我还要来处理。 既然是老八帮干的,就让他们出来顶罪。 老八帮算是彻底灭了。不过他们毕竟是英租界的人。咱们在法租界,这事儿又是因我们万里帮而起,我们还是要给洋大人们一个台阶,杜火和阿贵的事情不能全盘拖出,这是我们帮里的丑闻。所以我想。 让那个吴敬崖背这个黑锅。杜云生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四五六章 张一万入关 “说啊,为什么杀王长云。他又怎么招惹你们了?”梁队长问。 张雷清了清嗓子,“哎,刚才说的口干舌燥。你给我们倒杯水吧。” “你们犯了死罪知不知道,还想喝水。” “死刑犯就没有资格喝水了吗?我告诉你我研究过法律,要是在我们没有被判决前我们出了点什么问题,你这个监管我们的人也是要负责的,你知道吗?”张雷睿智的说。 “好好好,你们厉害,我给你们倒水去。” 粱走了出去。 强国慌张的拽着张雷,“哥,我们怎么办啊?我还不想死。” 张雷一巴掌打在强国脸上,“孬种,杀那些人那么大的事情你都敢干,现在你倒害怕了。” 强国捂着脸委屈的说,“你是说带我出来社会实践的,我哪里知道社会实践还会掉脑袋啊?” 张雷揉了揉强国,安慰道,“你别怕,咱们死不了,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你说谁啊?刘慢?” 张雷点头,“当然了,现在那个船长已经被抓了,刘慢需要我们帮着他完成烧船计划啊。” “你得了吧,我们都被抓了,他们还能帮咱们?” “你懂个屁,那杀王长云不是他指使的啊?他要是不帮咱们脱困,他也没有好果子吃。” 张雷的这个问题说到了实质,刘慢已经到了码头准备上船召唤他俩。指使刘慢不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已经被水警控制住了。这个时候吴敬崖在哪里呢? 原来吴敬崖带着张画家来到了船舱,准备找寻王军和刘艳的行礼,他的财物应该全都在里边。货仓里拥挤不堪,每个区域都会有对应着不同船舱的木牌。吴拉着张画家费劲儿的找到了自己的区域。吴扒开了挂着王军刘艳姓名的大皮包,打开之后自己的箱子映入眼帘。他打开箱子,里边全都是自己先前在当铺赚到那些钱。吴把这个手提箱交给了张画家。两个人离开了货仓。 “这里边有大概五千块钱,你拿着好好的完成你的艺术之路吧,从此之后不用再求着别人,依赖别人。”吴笑着对张画家说。 张画家感动不已,“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也不用说!” “靠了岸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需要好好安静安静,之前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需要好好消化一下。你呢?” “我,想出国。我听说学画画要去法国,那里充满了艺术氛围,全世界知名的艺术家都聚集在那里。” “要是一战前去那儿我觉得还挺合适的,不过战争让法国不再拥有之前的繁盛。你还是去维也纳吧,那里,音乐,绘画,文学的土壤都非常的丰厚。” “好啊,如果我可以去。。。”话说到一半张画家的嘴被吴敬崖堵上了。 “嘘,外边好像有人。”吴小声说道。 一个海员跟一个西装革履的胖子正在对话,“刘经理,好险啊,船长一出事儿,审查的时候差点把我也抓进去。”这个刘经理就是刘慢。 “他娘的,船长那个窝囊废,老子的计划全都被他毁掉了。我现在上船是要找雌雄双盗,必须要通过他们才能完成我们的计划。” “雌雄双盗,他俩已经被抓了。”海员解释道。 “什么?”胖子紧紧地抓着海员的衣领,“谁抓的?” “是水警梁队长还有一个姓吴的男人。” “那现在他们关在哪里?”刘慢问道。 “在禁闭室里,那是平时处罚犯错的海员的。” 刘慢的脑子迅速转动了起来,“嗯,你跟我来。” 梁队长接来了两杯热水递给了张雷和强国。“给,两位爷,小心别呛着。” 张雷笑着点了点头,刚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哎呀,怎么没有放糖啊,我喝水就喜欢带味儿的,这没有糖怎么喝水啊?” 梁队长的两个拳头攥的发出了响声,“要糖是吧?”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纸糖扔给了张雷。 “这糖怎么喝水?” “你把糖放在嘴里然后喝水,这样你喝的每一口水都是甜的。如果这样还不行,我就在你身上随便再找个眼儿把这个糖放进去。”梁队长威胁的说道。 “成成成,这么喝糖水也蛮用创意的。” “说吧,为什么要害王长云。” “好,我俩交代。说起王长云这个事情,我必须从去年说起。” “停,你的去年跟你杀王长云有什么关系?” “梁队长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个世界上万物都有联系的。就比如你上厕所没有冲水你走了,在你之后去上厕所的我就会受到影响。我讲我的童年道理也是相同的。” “好好好,你说,你说。” “去年,我在上海举办了我的第一次在南方举办的新书发布会,我的新书是讲述了一个寡妇在丈夫死后孤单寂寞,然后他跟自己的领居家的孩子有了一次突破人伦的不正当的关系。接下来,领居的孩子又找来了自己的同学也跟这个寡妇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后来这两个孩子的老师也知道这件事情,他就问这两个孩子,我能不能跟那个寡妇发生不正当的关系,孩子跑到寡妇那里告诉了寡妇,然后寡妇同意了,说可以,我可以跟你发生了关系。后来这个老师的妻子知道了这件事情非常生气,她就来找寡妇理论,结果她被寡妇的美貌吸引两个人也发生了关系。。。” 当梁队长的笔录记录在这里是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等一下,你说的这个故事,跟王长云有什么关系?” 强国一拍桌子,“梁队长你说的太对了,他说的有问题。” “看,我说的没错吧,你说他怎么有问题了?”梁队长望着强国。 “首先地方是有问题的,他不是在上海举行的新书发布会。那应该是在南京。南京跟上海不是一个地方。” “你说对了,是在南京。”张雷对强国说。 “你闭嘴。”梁队长指着张雷。 张雷张开手掌表示顺从,然后把面前的水灌进了嘴里。 第四五七章 听戏之时传丧钟 “哈哈哈!”王乐举着望远镜看着一线阵地撤出去孙军大笑,“让你们也尝尝大炮的威力。” 第二师的师长张彪也是喜出望外,“大帅,这火器太厉害了,这是什么炮啊,看起来就跟个胖老虎一样!” 王乐搓了搓手指头得意的说,“这叫做臼炮,对付他们的堑壕阵地再好不过了。马上派人抢占他们的一线阵地,占领了以后,就用同样的法子,拿臼炮打他们的二线阵地。李福林这个王八蛋一天一封电报问咱们的战况,咱们要是不把孙秃子的阵地占领,粤军是肯定不会跟我们一起北上的。” “是,你就瞧好吧,这把我带着弟兄们往上冲。他娘的,孙秃子这个王八蛋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我一定要活捉了他。”张彪带着手下冲了上去。 王乐的军队在炮火停止之后冲上了一线阵地,这个时候被孙秃子赶回来的一旅残兵跟他们在战壕里相遇,由于距离太近,双方展开了残酷的肉搏。冲锋团的胡进拿着一把大长刀,疯了似的劈向孙军。“我让你们尝尝这个!” 一旅的残兵本就无心恋战,遇到胡进的队伍彻底失去了战斗力,眼看一线阵地也快守不住了。 三旅的二团长看到一线阵地马上就要崩溃了,他主动向孙秃子请战,“大帅,第一旅已经崩溃了,我们团上吧。” 孙秃子没有着急回复,而是仔细的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一线阵地。一线阵地上部分王乐的军队用推车赶着一个大短炮朝土坡上行进。“他娘的,我说仰角咋那么高的,弄了半天是把军舰上的臼炮拆下来了。” 武官是陆军出身自然不知道臼炮这种火器,他问道,“听说过山炮,野炮,臼炮是什么新式炮啊?” 孙秃子解释道,“臼炮一般是安装在军舰上的。日俄战争的时候,俄国人为了和小日本争夺我们在东北的重要港口,双方在陆地开战,当时日军把堑壕挖到了距离俄军阵地只有几十米的地方。俄军难以用一般的炮攻击日军,最后就尝试拆下军舰上的臼炮干小鬼子,效果非常好。这种炮射界在45到65度,射程在400米以内,特别适合近距离作战。不过这种炮很笨,不能拆卸,所以普及的不是很多。” 三旅的二团长说,“臼炮,既然是军舰上的东西王乐怎么会有的?” “甲午海战之后大清不是又问英国人买舰船重组海军了吗?海军里从士兵到头领大部分都是闽系。这个时期出任的海军总长有一多半都是福建人,所以王乐这个福建佬能搞来臼炮没啥稀奇的。”武官分析道。 孙秃子摆了摆手,“分析臼炮怎么来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二团长,你们第三旅第二团分兵两路,一部分直接杀到一线阵地驰援第一旅残部。再给我分出一个营来从侧翼突到一线阵地前边。这个营的任务是阻击坑道里的敌人和后续的敌人汇合。我们要吃掉坑道里跑进来的王军,毁掉他们的臼炮,明白了没有。” “明白!”终于第三旅唯一剩下的这一个团也投入了战斗。 徐虎师的二团长沉重的报告孙秃子,“大帅,给三旅留点种子吧。我们师在北边还有三个团,建制还没有打残,就让我们团先上吧。” 孙秃子一挥手,“别说了,好钢用在刀刃上,你们师武器精良擅长防守,一旦前线溃败就全指望你们守住咱们的二线阵地了。” 三旅二团的一营拿到了侧翼突击的任务,他们没有着急前行,而是偷偷的爬出了坑道等待二营三营的正面攻击。 二团长带着手下一拥而上冲向了一线阵地。 此时坑道里的一旅残兵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胡进的大刀都劈开口了。 “团长,他们又冲上来了。”副官向胡进报告。 胡进摘下了一个孙军死尸的帽子擦了擦自己的大刀,“好啊,臼炮准备,狠狠地打他妈的。” 二团的士兵虽然勇猛,但是他们面对臼炮的攻击还是缺乏经验。他们的进攻队形呈密集排列,士兵与士兵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步。而且一拥而上缺乏攻击次序,应该是攻击部队分成四五个相互独立的集群,在不同方向分别前进才对。 孙秃子高喊着,“别扎堆,别扎堆儿。” 为时已晚,臼炮的炮弹飞了出来,二团的士兵一批又一批的倒下。正面部队进攻受阻,一营营长知道该是他们出击的时候了。他们绕了一个大半圆,刚好利用臼炮攻击半径短的劣势,躲过了臼炮的攻击顺利的突击到了一线阵地的前方。胡进的冲锋团只注意了正面进攻的队伍,忽略了侧翼杀出的奇兵。 一营长把全营的重机枪还有手榴弹都集中给了一连。一连的士兵身先士卒,凭借在短时间内爆发出的巨大火力,顺利的撕开了王乐的后续援军和一线阵地冲锋团的结合部。张彪没有想到孙秃子会来这一手,一连密集的火力压制住了他的部队。士兵一片片的被撂倒,张彪只能组织战士后撤,暂时退其锋芒,寻机再战。可是张彪这一退,可就把胡进彻底扔在孙秃子的小口袋里边了。 张彪在一线阵地望着撤退的张彪破口大骂,“张彪,你姥姥的。” 一营长留下二连支持一连继续阻敌,自己带着三连杀了一个回马枪,他们冲到了冲锋团身后的炮兵阵地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守卫臼炮的士兵干死了,臼炮霎时熄了火。这下子原本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一营和二营有了喘息之机,他们来不及救治伤员一股脑的冲上了一线阵地势要全歼冲锋团,活捉胡进。 胡进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身边的士兵陆续跪在了地上把枪举过了头顶。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指责这些投降的手下了,他从腰上掏出了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二团长完全占领一线阵地后来到了胡进的尸首前,他敬了一个军礼,“真是条汉子!” 接着他命令手下用胡进的大刀砍下了他的头颅,然后在一线阵地上插上了一根长杆,把胡进的脑袋挂在了长杆之上。 第四五八章 校长和张一万的千古对话 司机低头一看,“怎么搞得,这怎么会是两个一饼呢?刚刚明明是。。。”司机低下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底牌,自己手中还有两个一饼,那这自己不就是杠了吗? 司机只感觉脑子眩晕了起来,这简直是活见鬼了。 雷思雅子望着失魂落魄的司机摇了摇头,“看来你今天真的是不在状态啊!”雅子摸了一张牌,“六条!” 一撮毛不要六条,自己又打了一张五万。接着又轮到司机摸牌了,司机现在手上整整四个一饼,这可怎么打啊?开杠?那人家问你为什么一早不开杠你怎么解释?司机脑子一片慌乱,只能继续摸牌,这一摸他的舌头都快被后槽牙咬掉了。“天哪,不要耍我了,我造了什么孽啊这是?”司机看着自己手中的一饼,又看了看自己本来手上的四个一饼。绝对是遇上鬼了。 看来这把只能干等着别人胡牌了。“暗杠!”司机把四个一饼倒扣着没有漏出来。然后又从锅里摸了一张牌,他定睛一看,又是个一饼,现在手上已经有六个一饼了,司机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哎,去他妈的。” 袁里博把手放到了司机的头上,“你小子是不是发烧了?没事儿吧,你是不是已经神经了,快出牌啊!” 司机无奈的把刚刚那张一饼又打了出去。 “哎,我要!”一撮毛大喊一声,“我也开杠了!” 司机转过头质问着一撮毛,“你怎么能要呢?我他妈打的是一饼!” 一撮毛面对司机的质问也是莫名其妙,“我他妈怎么不能要,你他妈打的是二饼啊!” 司机看着锅子里刚刚打出的一饼果然已经变成了二饼,再看看手中的那个一饼,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词可以表达现在的心情了。“哈哈哈,好好,打得好,打得好。老子不玩了,老子不玩了。”说着司机站起了身来准备离开。 两个打手上去就是一脚,司机被踢倒在了地上,他嘴里骂着,“你们这群王八蛋,欺骗老子,你们用的什么手段,把老子的牌都变走了,你们不得好死。”司机骂完这话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地上打起了滚,涕泗横流。“我要回家,我不玩了!” “哈哈哈。。。”雷思雅子还有袁里博和一撮毛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司机抬起头望着这些人,突然房子开始晃动了起来。屋子里卷起了一阵黄土,桌子上的麻将顷刻之间变成了石头。两个打手还有三个赌客的样子全都变了,他们穿着奉军的军服脸上满是鲜血。 司机望着这些恐惧而熟悉的面孔,他们是跟着自己走进黄家老宅的那几个兄弟。踩着自己的两个打手,一个是最先冲进地下室的机枪手,一个是逃出地下室被自己一枪崩了压在防火门下的替死鬼。牌桌上的三个分别是电梯里烧死的第二个机枪手,还有从墙外爬梯子进入黄宅的两个兄弟。机枪手和替死鬼客客气气的把司机从地上拉起来又抬到了刚才打牌的东边位置上。 爬进黄宅的那个兄弟满脸笑意的望着司机。“长官,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吓成这样?” 司机指着他的脸问道,“你是?” 从梯子爬进黄宅的兄弟笑着说,“怎么,你把我活活吃掉了,竟然还记不起我的样子?” “你是,你是?”司机惊讶的打起了磕巴。 他点了点头,“是啊,我一进入黄宅他们就把我的脑袋剁了,然后就把我带到了这里,把我身上的肉一点点的剃了下来,全部给你做成饭了!你吃了没?我的肉味道怎么样,好吃不。” 说到这儿司机痛哭了起来,他望着这些已变成亡灵的兄弟们喊道,“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机枪手二号摆了摆手,“我是被大火烧死的,我最惨了!找阎王爷报道的时候,我说我的名字,人家说样子跟资料不符,你看看我这样子都成什么了。”机枪手二号指着自己的烧得扭曲在一起的脸说道。 司机用头不停地磕在桌子上,“都是我的错,兄弟们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我该被杀了,我该被凌迟。”司机用手使劲儿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他的手被替死鬼抓住了,“哼,别假惺惺的了,你骗我让我先从防火门底下出去,然后给我背后开黑枪的时候怎么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呢?” 被做成人肉饭的兄弟劝大家说,“哎,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在乎这些生前的往事有什么用。对了,长官,少将军现在怎么样?你们最后找到他们了吗?” 司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找到他了,可是他受了重伤,现在就剩下一条命了。我从一个写着火字的门上走进来,为的就是给他寻求一条出路。” 几个孤魂野鬼听说少将军受了重伤都非常担心,“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回去救少将军啊。” “我知道,可是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逃出去救少将军啊?”司机挠着自己的头皮喊道。 人肉兄弟站起身来打了个响指,桌子突然变成了一口井,井里燃烧着熊熊的大火,“我们就是从这里来到这个地方的。阎王爷给我们说,这是生死门。你要是想回去救少将军怕是要从这里跳下去然后才能找到出路。” 司机望着井里的大火,脑门上的汗珠子渗了出来,“那这我不就烧死了。” 机枪手一号喊道,“怕个什么?不出去你就跟我们一样永远变成鬼了。” 机枪手二号也喊道,“就是说啊,大不了就是烧成我这个样子,到头来不能投胎而已,可要是能活着出去你就可以救少将军了。” “成,我听你们的,你们是鬼,肯定也不会骗人了。我就。”司机还没有说完话,他的四肢已经被这些兄弟们抬了起来。 人肉兄弟喊道,“来,咱们把他扔进去。” 司机害怕的叫了起来,“哎,兄弟们,让我准备一下,我先不着急跳。” “来,一二三,走你!”众人把司机扔进了火井里,司机在里边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人肉兄弟点着了一根烟幽幽的说道,“是死是活不都要经历这么一遭吗?有什么可疼的!哎,咱们再玩会儿麻将吧,这地方我们还要呆上一万年呢!没有点娱乐活动怎么可以呢?” 修改章节删除章节 第四五九章 伟大的征途 听着吴敬崖的讲述,英子心里由衷的敬佩他母亲的为人。 “那你和弟弟怎么办?”英子问道。 “逃跑以后,我娘带着我投奔到了舅爷家也就是秦都那里。当时因为弟弟太小留在身边不方便,就把他留给了我们邻居帮着代为照顾。我娘痛恨小脚给她复仇带来的不便,到了秦都以后遍寻名医做了小脚扩张手术。” “小脚还可以恢复成大脚?”英子疑惑地问道。“我娘就裹小脚,整个脚是畸形,走路特别不稳当。” 吴敬崖点了点头,“那是一个西医给我娘做得手术,他把我娘脚上畸形的骨头切除了,然后用一个特制的矫正器帮助我娘把脚拉伸。我有的时候做梦还能梦见当时我娘痛苦的样子,每次用矫正器把脚拉长一分就是成倍的痛苦。我娘骂啊,喊啊,不停着诅咒者孙富贵。有时候疼的实在受不了了她就咬着枕头发泄,他矫正了一个月的脚,咬坏了三十一个枕头。整整三十一个!” “真是个顽强的女人,为了报父仇什么苦都吃的进去。”英子感叹道。 “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不然我娘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两个人回忆的档口,墓穴已经被泥土填满了!吴敬崖用铁锨拍了拍墓穴上的土,然后把其他墓穴前的供品放到了柳叔的墓前。又用尽全力把一旁还没有刻上名字的墓碑搬到了柳叔的墓前,这样之后来的工人就会把那个墓主人的名字刻到这个碑石上了,玉玺和柳叔的尸体也就彻底安全了。吴敬崖跪在了墓前磕了三个响头。他双手合十心里对柳叔说道,“叔,我一定替你报仇,我一定要把虎头帮的张锅子杀死为你报仇!” “对了,那你和柳叔是怎么认识的?”英子拉着妹妹跪在吴敬崖身旁问道。 “柳叔原来是我姥爷家的仆人,他的腿先天有残疾,但是我姥爷宅心仁厚待他不错,所以他一直感恩我们家。知道我娘被孙富贵的军队通缉以后,关心我们兄弟俩的安危所以跑到洞城找我们。那个时候我娘也从秦都离开去找弟弟。我娘在老家碰见柳叔的时候才知道,那个亲戚知道我娘被通缉以后,偷偷找人贩子把我弟弟卖到了江西。我娘大怒,把那个亲戚杀死了,然后就和柳叔一起从洞城南下找我弟弟。” “找到了吗?”英子问道。 “没有,江西穷山恶水想找我弟弟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找到最后我娘放弃了,她跟柳叔说,或许这就是命吧,小的找不到了,少了这份牵挂,就更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自己复仇了。他托柳叔去秦都接我去找我表哥。柳叔送完我就回到了汉口老家做起了殡仪馆这份差事。我表哥叫周佛海那个时候刚刚留学回来在上海发展,他跟一个陈老师正在搞组织。因为表哥上学是我娘一手资助的,投桃报李由他来照顾我最为合适。后来表哥带着我跑到了广州!” “那你娘呢?”英子问道。 吴敬崖摇了摇头,“跟柳叔分离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那个孙富贵后来霸占了福建成了直系南方军队中最能打的一个将领,也就是徐虎的老大孙秃子。我知道,我娘肯定是躲起来等待时机,他要亲手结果了孙秃子,所以我加入了革命军,革命军要想统一中国跟孙秃子迟早有一战,我迟早会碰到他。” “敬崖,你姥爷的仇已经捆绑了你们两代人了,就算你们手刃了仇人,这么多年的折磨到底值得吗?” 吴敬崖回身望着英子,“怎么这么问,你的家人不也是叫张鬼子害死的吗?你不想报仇了吗?” “过去想,现在。。”英子望着吴敬崖欲言又止。 妹妹撒了一把土扔在了两个人的头上,“哦,一对新人拜天地了。” 吴敬崖和英子被妹妹这个举动弄得苦笑不得。 时间一点点的逼近,唐从在机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不停的抽着烟。地上已经攒下了十几个烟头了。 “吴敬崖这小子怎么还没到,不知道这股风还能撑多久?”贾爱国用手绢在空中晃着。 唐从躺在座舱里两只脚斜靠在挡风玻璃前边,他低头看了一下表,“我们要做好吴敬崖殉国的准备!” “真要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你没发现吗队长吴敬崖跟那个小丫头感觉彼此有好感。”贾爱国说道。 “革命者哪里有那么多儿女私情啊!戴老板跟我说过,为了保证咱们蓝衣社的纯洁性,他准备强制规定以后所有的队员都不能结婚,违者军法从事。幸亏我早就结婚了。”唐从平静的说道。 “什么,不能结婚?那他还不如直接让所有的队员挥刀自宫呢!这简直就是宗教那一套禁欲主义嘛!” 唐从用一根手指头敲了敲嘴巴示意唐从闭嘴。原来这个时候吴敬崖已经带着英子和妹妹朝仓库这边走了过来。吴敬崖今天活动的太剧烈了,伤口刚开始是疼后来都麻木了,他的步伐不敢太大怕又把伤口撑烂。 “你们怎么只剩下三个人了,那个老头呢?”唐从关切的问道。 “我们让张锅子发现了,他把柳叔害死了!”吴敬崖咬着牙说道。 “什么?那玉玺呢?也被他们抢去了吗?你这是失责!我看你怎么跟戴老板交待。”唐从突然发起了脾气。 吴敬崖没有想到唐从会发这样的脾气,他也火了,“我柳叔死了你不关心,你怎么就想着玉玺?”吴敬崖往前迈了一步逼近了唐从。 “人固有一死,可是革命党的利益高于一切。”唐从也火了,没想到吴敬崖这小子竟然敢顶撞他。 贾爱国安抚着队长,“队长你别着急,那个柳叔是吴敬崖的亲人,敬崖你的语气也有问题。你可不要忘了咱们的任务?如果玉玺被张锅子抢走了,我们就不能离开汉口了,还得去执行任务。” “我就说玉玺不能交给他。”唐从甩下一句话背过了身子。 “你们凭什么这样说他!”英子看不过去了,气冲冲的瞪着贾爱国。 第四六零章 兄弟相认 没有人会在意你去了哪儿,没有人。你不能像一个鬼魂一样在人间飘荡,你就是嘎巴一下就没了,莫名其妙的就没了,永永远远的就没了。那种感觉多么失落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多么孤独你知道吗?没有任何人陪着你,重点是你再也遇不到任何人。” “啊。。。。”船长彻底被阿凤的话逼崩溃了,“来人,我要回牢房。” 林风冲了进来,面对失控的船长,他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试图稳住他。“冷静。” 几个手下解开了船长身上的束缚把他带回了牢房。 阿凤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紧紧地闭着。“厕所在哪里,我想去洗把脸。” “这一层的公共厕所坏了正在维修,不行你去我的办公室吧,里边有一个厕所。” 阿凤跟着林风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个套间。虽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内屋里有一张小床,平时办案完了林风就躺在这个床上。整个房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肥皂味儿,可见房子经常打扫。这跟林风喜爱整洁,脸上光亮柔顺不谋而合。阿凤进了厕所,反锁上了门。她把水管流出的水不停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林风倒了些热水出来,他又拿出一个蜂蜜倒了一些进去。刚才的那番话他在屋外一五一十的都听到了,他很是诧异阿凤对于死亡的理解竟然了解的这般深刻,以至于他在屋外都听得有些毛骨悚然,绝望连连了。 “林队长。”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进来了。 “刘科长。”林风敬了个礼。 “怎么有水声,屋里有人?”刘科长警觉地问道。 “奥,是个。。。” “哼哼,是个女人吧!”刘科长指着桌子上阿凤的手包说。 林风点了点头。 “老弟,这就对了,你说你天天寄情于工作,一年365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耗在办公室里这怎么能行呢?适时的找个女的缓解一下,要不然会憋坏的。”刘科长点着了一根香烟塞进了嘴里,“是哪里人士的姑娘,包夜多钱?长得怎么样?” 林风脸上有些不悦,“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好好好,我不提,我什么都没看见好吧。我就耽误你一会儿,不妨碍你们正事儿。那个康健公司轮船的案子差不多可以定案了吧。” 林风点了点头,“那个船长承认是他从云南龙军长那里倒卖的东西然后卖到杜云生那里的。” 刘科长听到了这两个人的名字,紧张的从林风手里夺过那杯蜂蜜水灌进了肚子里,“好啊,手可通天啊。” “这个案子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这件案子只能这么简单,龙军长和杜云生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物?”刘科长深沉的说,“让他签字画押,立马判决以正视听。康健公司的轮船还在码头停靠着,这严重影响了长江的航运,也牺牲了旅客的利益,我们必须马上回复航运。” “可是,单凭一个船长不可能翻起这么大的浪啊,那么多的货,就凭这么一个小卒子?”林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林队长,这个案子到此结束,你要是在往出挖,你知道还会挖出多少大人物吗?民国,明白吗?所有的法律都是针对老百姓的。刑不上大夫。我告诉你今晚12点之前所有事情都要搞定,船必须要离岸,你听明白了吗?”说完刘科长摔门而去。 林风坐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厕所的门打开了,阿凤搓着手走了出来。她温柔的望着林风。 “你都听到了?”林风泄气的说。 阿凤笑着点了点头,“听到了,看来林队长很喜欢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这里单独审问啊。” 林风连忙摆手,“你别听他瞎说。这是水司总部,我怎么可能带那种女人来这里干那种事儿呢?” “奥,在巨子里不行,在外边就可以了。”阿凤讽刺的问道。 “哎呀,不是,不是。”林风百口莫辩,“我没有成家,外边也没有女人,我只想好好工作,只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就这么简单。” 阿凤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看把你着急的,我这是跟你开玩笑呢。” 林风觉得自己的刚才有点鲁莽,然后用手挠了挠头。 “这蜂蜜水是给我的妈?” “是的,不过刚才被我们科长喝了,我再给你倒一杯。”林风过去拿起了壶。 “不用,我不喝了。”阿凤用他的纤纤玉手抓住了林风的手腕,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肌肤之亲,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有了过电的感觉,所以双方都不免有些尴尬。 “额,那个。”林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那个科长让今天晚上就要你们公司的船离岸,恭喜你们,总算是可以恢复正常的业务了。” “我听你刚才说的话,似乎觉得这个案子还有疑点。” “嗯,我感觉没那么简单。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想,我不该因为这样就拖延时长影响你们家的生意的。” 阿凤摇了摇头,“你错了,虽然这是我们家的案子,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知道事件的真相。” “你刚才跟船长交流的时候,我看的出你似乎是在怀疑今天我在医院碰到的那个肥头大耳的刘慢对吗?” 阿凤点了点头,“那个刘慢一肚子坏水,经常给我哥哥出好多馊主意。我哥哥人傻钱多,难免被人当枪使,我真怕这里边有什么问题把他平白无故拖下水。所以我必须知道真相。” “即便有疑点,怕是也来不及了。那个船长嘴硬的厉害,如果他签下了认罪书,这件事情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阿凤走到了窗外,看到水司院子里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枯黄的树枝上颇受触动。“你看那些孤零零的树杈,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就问过爸爸,那些树都死了为什么不锯掉,为什么太阳公公还要照射着他们。结果第二年这些树又都绿意盎然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林风想了想,“大树冬季凋零,春季出芽,夏季茂密成荫这本是自然法则啊。” 阿凤摇了摇头,“因为,那些干枯的大树他们不想死。” 第四六一章 陕北羊肉面 “为什么。。。”吴敬雅扬天长叹。 入殓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哭,让她安安静静的走,别再有牵挂。” 几近崩溃的吴恢复了平静。 几个工人推着一个带轱辘的椅子走了进来,他们的声音都不大,说话很是微弱,似乎都怕干扰影响到吴的情绪。 “你们开始吧!”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等他再想用目光去捕捉入殓师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了。 吴跟着车子走进了焚烧尸体的火房,一个满头花白的人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客气,他粗着嗓子喊着,“你是烧一锅啊,还是跟别人拼一锅啊?” 工人提醒道,“这个是馆长的朋友,你别吵吵嚷嚷的。” “谁吵吵嚷嚷的了,小伙子,要我说你还不如跟别人合一锅烧呢,这样省钱。人死了,没必要再多花钱。” 那老头是老人了,威望也高,他这么一说,其它的工作人员都尴尬的沉默了。 吴的怒火一下被老头的这句话斗起来了,“你再说一遍。” 老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脸上憋得有些通红,嘟囔了半天才说,“那就按照你说的吧!您跟我进来挑棺材吧。” 屋内是一条明亮的走道,走道宽敞,两边有竖着摆放的不同的寿材。这些寿材很是精致,做的并不笨重,不像是棺材,更像是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吴望着这些寿材,轻轻的用手敲了敲,好几个他都不满意,最后他的手锁定在了一个相对传统简谱的棺材上。 “你的眼力真不错,这个寿材是用上好的木料制作而成的,所有部分都是从一棵树上取得,这也是我们这里最昂贵的寿材,要一千大洋。” “就要他了!” “好,那你跟我来吧!”老头把吴带进了控制室。工人们把英子的尸体推到了控制室对面的焚烧房。控制室里是新上的设备,只要几个按钮就把一具尸体彻底搞定。 老头打开了目镜示意吴从这里往出看,吴看到的是一条履带,上边黑乎乎的,履带两侧有不少小黑点。 老头拉开大第一个按钮,焚烧炉的们缓缓地升了起来。几个工人把英子放入了棺材里,然后把它推到了履带上。紧接着老头打开了第二个摁扭,寿材缓缓地平移到了吴的视野里。再过几十秒,两个人就彻底的在这个世上分开,一个是白骨,一个是血肉之躯。老头拉开第四个按钮,焚烧炉上壁突然有好多黑色液体浇在棺材上,这是汽油,可以更快的点燃棺材。 老头扭着头叹息道,“一千大洋就这么烧了,唉!”他打开了第五个摁扭,履带两旁的小黑眼全部着了起来。火焰和核心是蓝颜色的,火焰的外边缘是黄颜色,火焰彻底吞噬了寿材,隔着目镜都能听到木头燃烧的声音。吴敬崖再次哭了,人都已经没了,他多么希望英子是假死,在火的作用下恢复知觉,发出求救,然后自己立马终止燃烧。这样的怪念头不知道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了多少次。但终究都随着火焰的熄灭终止了。 人被焚烧过后不会化成灰烬,皮肉都消磨掉了,就剩下骨骸了。老头把英子剩下的尸骨运送到了另一个出口。接着他带着吴走到了那件房子。老头从工具盒里拿出了一个小锤子,面对着英子被平摊在桌子上干燥焦糊的骨头显得是那样的淡然,的确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工作人员拿出了一个骨灰盒递给吴,然后吴站在工作台边看着老头的最后一次操作。他用锤子把骨头全部敲碎,每一声清脆的声音都想是砸在吴敬崖的骨头上,他的眼睛失去了眨眼的功能,直勾勾的盯着这绝情万分的画面。骨头不会被全部敲碎,头盖骨因为过于坚硬所以会在封上骨灰盒前把这个东西放进去。 吴敬崖已经记不得他是怎么把这些骨灰放进盒子了,只记得又过了好久,他已经在公认的陪伴下端着骨灰盒走到了大厅。大厅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素描的英子遗照,遗照旁是那个戴着口罩的入殓师,原来她刚刚之所以消失是因为要去完成这项工作啊。张一万走到吴的身旁,“把骨灰盒放到遗像前,我们行礼吧!” 馆长站在灵位前,“行礼,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每次弯腰再抬头的时候,吴都会再望一眼那个遗像,三次鞠躬,他看到的遗像感觉也不同,时而感觉英子在微笑,时而感觉英子在嗔怒,时而感觉英子在忧伤。 “我托白经理给英子找了一块阴宅,就在外边的墓园里,咱们现在。。。” 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先把英子的骨灰存放在架子上,以后还是要带她走的。” 当吴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打开车门坐上后座,张一万的胳膊上扎了一根绳子正在注射药物。吴叹了口气,“我看你是上瘾了。” 张一万捂着脖子说,“等回到东北我就不再依靠它了。” 车子缓缓地使出了四清,透过后视镜想四清的大门望去,突然一只小鸟不知从哪儿飞出了殡仪馆,直冲云霄,刷的一下就消失了。吴从口袋里掏出了墨镜架在了鼻子上,他不再朝后看了,眼睛透过墨镜盯向了前方。 “我要赶去鄂北机场,你下一步怎么打算?”张一万放下了袖子问道。 “你不管我了,把我在码头附近放下就好了。” 张一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纯金的怀表,“我的钱都花干净了,这个表你拿着吧,还值些钱。” “不用了。” “拿着吧,相识一场,也算是留个纪念。”张一万把怀表放在了吴敬崖的手心里。 车子停在了码头附近,吴推开门就离开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张一万望着吴的背影儿,愣了半天。 “少将军,少将军!”赵宁打断了张一万的思维。 “奥,咱们走吧。” 吴走向了左边的大路,张一万走向了右边的大路。 第四六二章 秦都再遇张一万 老大对着黄浦江,双手插腰,挺胸抬头,口中短促的声音不停喷出。 嘿,嘿,喝,一口痰喷的老远飞到了黄浦江。 三狗望着感叹道,还真是伤人于无形啊。这谁要是被吐着,都不知道是被谁吐得。 六畜生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一屁股把正在烤火的身材肥硕的四猪挤到了一边。 干啥呢?狗撵的啊?四猪拍着屁股上的泥,刚要发作。 来万了。 众兄弟围了上来。 二万三万?(是有一点钱的,还是更有钱一点的?) 篇章九万。(很有钱的那种) 抽得啥烟?(什么身份) 万宝路。(哈德门是当官的,老刀是洋人,三炮台是当兵的,万宝路就是一般人,他们把生意人,老师,大夫,医生,统称为万宝路) 所有人齐刷刷的望着大虎,大哥。 大哥转过身子,双眼微笑,干得过。 五螃蟹拿出一个小镊子从火盆里夹出了一块碳,然后吹了一口气,点了起来。我先探探道吧。 着(好),大虎回应道。 螃蟹的镊子跟一般的不一样,非常的修长,尤其说是镊子倒不如说是尾巴被连上了的筷子。这个对于技术的要求特别高,镊子要像手一样灵活。话说有一回大虎喝多了,跑到厕所吐的那叫一个埋汰,关键是这个时候他又想尿尿,大家都不愿意去伺候。螃蟹单用一把镊子,在不挨大虎的情况下,替他解了腰带扒了裤子,这还不算,尿完之后他还能用镊子把裤子提上,把腰带系上,这才是真的神奇。他的镊子就像螃蟹的钳子一样灵巧,所以后来大家给他外号,五螃蟹。 五螃蟹把镊子夹在咯吱窝底下,在吴的身后蛇形走位绕来绕去。 吴有些口渴,走到一边的摊位旁边,要了一大碗茶。两个小箱子就放在桌子腿边。 五螃蟹随机坐在了吴的对面,老板给我也来壶茶。 老板你这茶真香啊?吴用手托着碗底。 自家炒的茶,客观要是喜欢,一会儿送给您几两。老板回过头望着螃蟹的时候则是没有了那番亲和,他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稍等。 这位先生是外地人吧?螃蟹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这儿的茶,没有你这样的小口喝的,都是一仰脖一口而尽的。 奥,我说这个茶怎么闻闻的不烫呢?谢谢提醒,说着吴敬崖仰头便喝。 趁着吴喝茶,螃蟹在桌子底下的手朝着箱子探去,可是任他怎么使劲儿,箱子都岿然不动。原来吴的一只脚早已经搭在了箱子上边。 吴付了茶钱,平静的望着螃蟹,淡淡的说了一句,呸。 螃蟹失败,不能在继续跟着了。 吴继续朝前走着。 四猪和三狗在一旁冲五螃蟹做这个鬼脸。 三哥,老五现了,咱们怎么办? 那就鬼拍头吧。 成,四猪没什么主见,连连称是。 说着三狗给自己换上了一身跟吴类似的穿着然后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所谓鬼拍头,一般是两个小偷相互配合。他们一般都会选择水边戴着帽子的人下手。头一个小偷把那人的帽子取下一把仍在河里。失主肯定特别愤怒,你干嘛?这时候第一个小偷连忙道歉,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我朋友。 这个时候戴帽子的人就会看到一个跟自己装扮的差不多的人出现,这个人就是第二个小偷。他会对第一个小偷说,怎么了? 我认错人了。 我们穿的这么像,难怪会认错。 这个时候路人会真的以为是误会了,他跑到河边望着自己叠帽子不知如何是好。 小偷们就会凑上来说,不好意思,我俩都不会游水。要不你下去捞,我们俩在岸上给你看着行李。路人没有办法,只能如此,路人只要一下河,那两个小偷拿着行李就跑了。 四猪当第一个小偷,他身材肥硕,走起路来鼓鼓囊囊,两个大腿中间因为太胖连个空袭都没有,显得笨拙朴实。他没走到吴的身边,吴都感觉自己脚下的路面在震了。四猪一手抢下吴头上的帽子潮江上一扔,然后兴奋的喊道,狗哥你怎么在这儿呢? 吴诧异的回过头,什么狗哥,你是谁啊干嘛扔我的帽子。 哎呀,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奥,认错人了,好的。说罢吴转过身子继续朝前走,一点都不做纠缠。 这时后跟上的三狗还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哎呀四弟,你们这是。 两个人相互望着对方,愣了半天,吴这个人他不按套路被偷啊。 废物,二虎叼着一根烟从他俩面前走过,你们两个还是学艺不到家,瞧我的。 吴已经快进车站了,站外排了一条长队足有几十米。吴左拥右挤,整个身子像个麻花一样在人群中扭捏着。二胡与吴平行也挤入了人群中,跟吴中间只隔了一个人。二虎估算了一下,稍微一伸手就能勾到包。 这时二虎嘴上的香烟已经积了一个指甲盖儿的烟灰了,正摇摇欲坠,二胡取下香烟,用手照着烟灰一弹,烟灰准准的落到了吴的眼睛。吴的手松开了包赶紧揉自己的眼睛。那个包还没有落下地,就被二虎接住了。成功。 二虎得手后以极快的速度的从人群中撤出,然后朝着众兄弟挥手,奇怪的是这个时候众兄弟都在躲避他的眼神。他心中还得意呢,肯定是看我得手了感觉不好意思了,一群失败者。 啊呀,二胡跌了个狗肯定,嘴上满是血,脸上满是泥。 吴蹲在地上拿过二虎手里的包。 你不是眼睛被我封住了吗? 是啊,可是你的烟灰被我的眼睫毛挡住了,吴非常可爱的冲二虎眨了眨眼睛,没错,他的睫毛还真的挺长的。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这套手艺,老子以前见得太多了。我一出海关就知道你们盯上我了。给你们报信的那个人也太嫩了,一点不稳重,他就差这么喊了,唉,有个肥羊拿了一堆钱,快去偷他啊! 哼,二狗把头摇到了一边。 哎呦,还跟我宁死不屈啊。 不是,我脖子扭到了,想调节一下。二狗怂了。 第四六三章 贵妃洗澡的地方 震撼之余,吴敬崖的困意也渐渐加重。慢慢地他闭上了双眼,那本黑册子敞开盖在他的脸上,在他的梦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长胡子的男人,身穿黑色的道袍,背上还背着一把龙泉宝剑。梦着梦着他笑了,这哪里是什么西方的神啊,怎么感觉这么像东方的吕洞宾啊,等有空了一定要到那些教堂看看,看看到底神长的是什么样子? 好久没有睡的这么畅快了,不知道是读圣经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所以睡眠质量高。还是读圣经把自己读困了所以睡眠质量好。总之,以后如果失眠了可以看看圣经。 吴知道,自己在梦中,也知道自己就快信了,神奇的事,他竟然开始在梦中思考了起来。 梁队长和张画家他们都死了,他们会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呢?自己倒无所谓,信与不信的。可是如果能到教堂去替他们求求,吴倒是蛮乐意的。对了,还有英子,还有窦镇海,还有张一万的那个司机。吴觉得他们都不是坏人,虽然都或多或少的做了坏事。 是不是人做了一点点坏事就都要下地狱,是不是人要做一辈子好事,一点坏事都不做才可以进天堂。 想到这里吴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怎么感觉这世上所有人都会下地狱啊。下就下吧,都下了,在那儿也能遇到,大家还能做个伴。被牛头马面鞭打的时候自己还能替英子,张画家多挨两下。话说,这本黑册子里边的地狱有阎王吗?有牛头马面吗? 吴坐了起来,用手不停的搓着脸,不敢再胡思乱想了。他觉得脸上很是燥热,跑进了厕所,刚跨进去半只脚他才想起张画家多次嘱咐他不要在屋内上厕所,屋内的厕所坏了。自己这个笨脑袋,一点没有记性。正当他马上要走出门的时候,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原来在厕所的浴缸里有一个那白布蒙着的东西,这是什么呢?是张画家的画? 吴轻轻的撂起了,板子上的布,一副已经上好色的油画出现了。吴只看了三秒便潸然泪下,他并不痛苦,也并不忧伤,只是自然而然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大概是那天初欢喝多了之后,吴躺在沙发上的时候张画家用素描勾勒下来的,之后不知道画了多久,又上了颜色。 画面的中央,吴蜷缩在床上,脸上泛着红晕。在他的头顶右上方,有一个红色的十字架,那十字架似乎还泛着光。 吴小心翼翼的把这幅画从画板上取下用报纸把画卷起来贴身安放,吴是这么打算的,等回头自己有了落脚的地方一定要把这幅画装裱起来。 客轮的终点站是上海,那个华夏乃至远东最大的金融中心,那个租借林立,洋人扎堆流氓横行的国际化大都市,那个有好黄好黄的黄浦江的地方。 本来客轮可以直接入沪停在达大码头,这个码头是20世纪初期修筑的,专门服务于内河的客轮,一进码头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上海最繁华的地带。但是吴所乘坐的客轮最后还是停在了达大码头对面的就好码头。一来是因为他的航线从内河到出海,中途需要由海关盘查的。二来是因为他们的船出国走私的问题,所有水警下令让客船掉头驶向九号码头。 九号码头停靠的大多是轮渡,北方的客人坐火车到九号码头附近的车站,统一下车换乘轮渡再过江来上海。所以停靠在在这里,这就无形中给那些客船上要直接到上海的客人带来了很多麻烦。 船上会有好多客人扶拦抱怨,这趟旅行让他们对康健公司的好感度跌至了冰点。 靠岸后,海关的人在码头进站区域开设办公地点,人们刚下船就全都拥挤在了这么一个人工划出的区域当中。 什么,还要查我们的行李?我们是犯人吗?好几个旅客面对海关的工作人员的时候高声抱怨道。 那个工作人员语速奇快,脸上毫无表情的回敬了一句,谁让你们来的是上海呢?不愿意检查就做客轮出海,我们这儿人老多了,不差你这一个。 那几个旅客脸憋得通红,互相劝慰了几句之后,只能照办,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箱子还有自己的衣服裤兜都翻了出来。 待吴提着两个箱子到海关这边检查的时候,他已经换下了自己那一身西装,又把深色的加厚的长衫,黑墨镜,还有个一个看上去一点也不绅士的绅士帽子。吴对这顶帽子颇不满意,自己长得一脸正气,偏偏戴上这个帽子之后就显得阴险狡诈了许多。 他问道,您好,我想点问一下,这边哪里可以办理货物托运,我想把这个盒子寄过去。 工作人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邮局,在火车站里边,你要绕一个圈才能过去。 吴直接就要往过走。 哦呦,你脑子瓦特勒,你的东西还没有检查呢?工作人员埋怨道。 吴憨憨的笑了笑,乖乖的打开了箱子,满满一箱子的美金和大洋。 哇,同行的船友望着吴的箱子都发出了惊叹的赞叹。 海关的人仔细检查了这个钱箱,刚刚那个语速奇快的女人看到这么多的钱,服务态度马上变了,浓,不是,那个先生,你怎么好装这么多钱在身上啊。 吴耸了耸肩膀,有规定说不许带这么多先进在身旁吗? 女人哑口无言。 吴的箱子一打开,倒霉的事儿就离得不远了,专门吃这条码头的一个团伙盯上了他。团伙的老大是个壮汉叫大虎,这么冷的天上半身打着赤膊,身上前纹鹰后纹虎,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是好人。此时他正面对黄浦江练功。 他的几个小弟围在小炉子边上烤火,二当家的,咱们老大这是干什么呢? 二当家皮肤白皙,身材偏瘦,别看瘦绰号二牛,剩下的论者排下来,什么三狗,四猪,五螃蟹,六畜生的不胜枚举。 二牛回应,这是老大在练内家功,练成了以后,五十米以外伤人于无形。 第四六四章 校长夫人来了 “好。”孙先生听完了戴老板的汇报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他紧紧地握住了戴老板的手,“我一直觉得我们革命党没什么军事战略方面的人才,今天你小子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本来还以为你们贺长官成立的这个所谓情报部门只是样子货,看来在战争当中他确实可以发挥不可忽视的作用啊!” 戴老板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下去了,不过他没有得意而是马上面露难色。“属下的计划虽然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但是现在只有一个困难让人头痛。那就是眼下我们革命党没有人可以跟段大帅说上话,这样我们就不能让高谢张配合我们缓解福建的危局。” 孙先生大笑了起来,“这个不难嘛!老段自从直皖大战之后就一直跟我保持着密切的书信往来,我们这就派人给他去电报告诉他你的这个计划。” 戴老板早就知道孙和段有联系,不过他不能明说,必须等孙先生主动提出来。要是孙知道了自己在暗自监视他的通讯往来必然会大发雷霆。 薛虎推开了门,“先生,夫人让我叫您上楼,说是象棋已经摆好了,这次下棋您肯定会舒心的。” “好的,小戴。就按照咱们商量的办,我全力支持你。哎,说来也荒唐,我们革了十几年的命。手中竟然没有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隶属于我们的武装。这下好了,汉口的事情因祸得福,苏联人跟吴秀才彻底谈崩。吴秀才屠杀工人的暴行逼迫苏联人把天平倒向了我们,接下来我就有资金,有实力组建我们革命党自己的军队了。”孙先生高兴地离开了办公室。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革命党触底反弹也预示着吴秀才的直军正在由盛转衰。吴秀才接到况特使的秘报之后足足愣了五六分钟。他心里憋屈的要死,跟苏联人的合作已经是临门一脚只差最后一步了。偏偏李达和陈庆同在暗中搞小动作,让汉口激起了这么严重的罢工事件。虽然在舆论上自己占得了先机,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自己不久前才说过保护劳工权益,现在就出尔反尔大肆屠杀铁路工人,很难再自圆其说了。 “子玉啊,那封电报你怎么看那么久,不就是死了几个工人嘛,看把你愁的!”说话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大胖子,他就是直系的大头领也是北洋当局的大总统曹胖子。 “三爷,话可不能这么说。眼看着到手的苏联人的钱啊,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够咱们扩军十几个师呢!李达和陈庆同这两个王八蛋,我叫他们坑苦了。”吴大帅把电报扔在了桌子上。 “凡事往长远看,我就不相信没了他苏屠夫,我们还能吃带毛猪啊!英国人,德国人,美国人,日本人,法国人哪方的势力我们不能依靠啊?非要跟那帮西伯利亚的洪水猛兽搅在一块干嘛!再说了,咱们要是真的上了苏联这条大船,你觉得那些老牌欧美列强还愿意跟咱们玩吗?再玩可能他们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什么时候也被赤化了!” 曹胖子对吴大帅有知遇之恩,在他面前吴向来恭顺。既然老上司都给这个事情定性了,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嗯,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救孙秃子了。” “对嘛!早就该听我的。你看你这跟苏联人笑脸相迎,咱们的小兄弟都快被王乐个坏小子可逼死了。福建的战略地位那么重要,绝对不能有闪失。你准备怎么做!”曹胖子的手从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先生手里伸了出来。 “大帅,别动!”老道士把曹胖子的手又拽了回来。“还没跟您看完手相呢!” “我准备让湖北的督军老王率军驰援福建,在闽北跟浙军作战,杀杀浙江老卢的威风。”吴指着地图说道。 “怎么,你要让老王离开湖北?他可是那里的土皇帝,能随便挪窝!”曹胖子担忧的说。 “由不得他不动弹。湖北都快被他搞烂了,要不是他无能,我川口铁路这条大动脉也不会几近瘫痪。我想好了,他的人马一开拔。咱们就把二十五师开进武汉三镇,把老王挡在湖北外边。” “子玉,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不敢太冲动了。他老王的人马可是不少,赶出去容易,你可怎么安顿啊!” “好办,老王是孙秃子的老上级,他们俩的关系跟你我一样。到时候让孙秃子把老王的人马一收编,劝说老王不再带兵,把他调到咱们这里随便给他个议员干干,颐养天年多好的。”吴说完这话以后就后悔了,什么叫孙秃子跟老王的关系就像自己跟曹总统的关系一样?这会不会让曹三爷以为自己对他也有不臣之心呢! 还好曹胖子比较粗糙,没有察觉到吴秀才话中的漏洞。“就这么办,这样既增强了福建的力量,也把湖北的问题解决了,一箭双雕。” 吴轻轻地拍了拍胸口,险些闹出大事。“三爷,你在这儿干嘛呢?” 曹胖子介绍说,“这位是我从武当山请来的翟大师,让他给我看看手相。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儿子命!” “哎呀,我的老大哥呀。不是都说了吗,把我家老大过继给你吗?我的孩子就是您的孩子。”吴埋怨道。 “这件事情上你老哥我还是想自己再努努力。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今年都四章多了还没个儿子。堂堂民国大总统再成了绝户,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 老道士掐算着手指突然一拍桌子。“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天眼哪!” 老道士捂着一只眼睛绕房子一周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曹胖子的头上。“天上突降紫微星,乌鸦落入凤凰群。清明时节雨纷纷,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好。”曹胖子鼓起了掌。 “你这儿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吴讨厌道士说话的腔调,一惊一乍的。 曹胖子嘘着身说道,“兄弟,不敢胡说,人家大师正在请神上身,现在是天人感应阶段。” 第四六五章 赤党的转折 王长远见女儿这般阻拦便停下了攻击,他颤颤巍巍的回到床上。 “林队长,我身体不好,你过来说话吧!” 林风对王长云这种有钱人的做派并不感到以外,毕竟他也有伤在身,于是扶起了地上的王凤大家都移步到了床边。 王子从桌子上剥了一个橘子拿到了父亲身边,“爹,您别生气了。” “轮船出了走私违禁品,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王长云从桌上掏出了一根烟塞进了嘴里。 “王老,您身体还没有恢复,不敢抽烟啊。”一旁的护士劝着。 王长云摇了摇头,“那么多到都没有把我捅死,这根烟也要不了我的命。” 王子抿了抿嘴巴,“爹,船上出了走私案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船长是第一责任人,他吃里扒外干下了这非法的勾当,所有的罪责都应该由他来承担。” “放屁,那个船长是我们康健公司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政界,商界叫我们如何交代,我们王家的颜面这会彻底扫地了。”王长云见儿子对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点都没有认识气的把刚才的橘子直接扔到了王子身旁的刘慢脸上。 刘慢擦了擦脸上橘子汁,“董事长,你批评的对,作为副经理我有责任,我愿意引咎辞职。这件事情跟少爷没有任何关系,还请董事长息怒啊。” “林队长,这批货是谁的您查出来了没有啊?”王长云关切的问道。 林风摇了摇头,“这个事情我们还要继续审问船长才可以得知。不过我做水警也有些年头了,违禁品数量之多,事件之恶劣,这还是第一件。” “林队长,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如果有媒体询问你相关的情况,还希望你。。。”王凤用恳切的目光望着林风。 林风又看了看王长云,王长云的眼神转到了一旁,看样子这个老富豪还不太愿意在一个小水警面前低头。 “奥,这是自然,我们水警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符合实情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向外界公布,这点王小姐您可以放心。”林风冲王凤点了点头。 “爸,这次走私事件导致林队长的同事小关殉职了,咱们应当拿出500块抚恤金来安抚小关的亲友。” 王长云看了看林风,脸上有了些惭愧,“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林队长,这个钱我们是要出的。烦劳您带着我女儿去安抚一下死难警员的亲友吧,阿凤,替爸爸给人家送去一个花圈。” 阿凤点了点头。 小关作为水警死了,理论上水司是要给抚恤金的,不过杯水车薪,顶多是一年当差的工资。阿凤愿意给500,这大概是一个水司小警员十年的收入,林风很是感动。 “五百块?这会他们家可是发了。”王子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王长云气冲冲的瞪着儿子,“你给我闭嘴。客船这块一直是你在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额!”王子一时有些语塞。 “老董事长,是这样的,我跟少爷商量了一下。。。”刘慢知道王子不擅长经营,赶紧帮他解围。 “不用你说,我要听他说。”王长远望着儿子。 王子头上的汗都渗出来了。“这个事情,额,就是,是吧。爸,我觉得这个事儿让刘经理他们拿个意见出来,然后咱们再议一下。这种事情犯不上我们自己亲自思考。你说对吧,爸?” 王长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王凤见哥哥没什么主意,于是把自己在脑子里思考的想法说了出来,“爸,这次事件对我们公司的形象影响非常大。我建议为了弥补船上乘客的精神损失,接下来旅客在船上的花销全由我们承担。这次旅行结束之后,每个人都可以凭借船票获得一次与此次旅行档次相同的服务作为赔偿。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们的轮船出了这个事情我们需要尽快的跟所有的媒体对接,开新闻发布会。在消息被公众扭曲之前发表声明以正视听。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客船业务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咱们应该暂时调低客船消费标准,通过低价的方式用以防备即将爆发的旅客乘船数量锐减的情况。”王凤考虑问题非常的全面,把这次事件的要害全都抓住了。 王长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凤,我知道你平时主要是处理船运那边的事情。但是现在公司出了这么紧急的情况。你就辛苦一下,把客船这边的事情也兼起来吧。刚才你说的那几点非常好,要尽快落实。” “哎,爸,这客船一直是我在管啊,您怎么交给阿凤,他完全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啊。” “你了解情况怎么还出了走私案。刘经理,协助好阿凤处理客船的情况。” 刘慢恭顺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两个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王长云冲儿子和刘慢摆了摆手。 王子还想跟王长云说话,被刘慢一把拉住拖了出去。 阿凤把枕头放在了王长云脖子后边,“爸,这样能舒服点吧。” 王长云抓着阿凤的手,“爸爸这次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真担心看不到你和你哥哥了。” “爸,别这么说,否极泰来,会越来越好的。”阿凤安慰着父亲。 王长云望着林风,“林队长,你这次专程找我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啊?” 林风差点忘了正事儿,他拿出那两张画像交给了王长云,“在船上我的同事发现了两个疑似是雌雄双盗的人,这是我们画出的他俩的模拟图像,您可以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个伤害的您?” 王长云戴上老花镜仔细的看了起来,“嗯,这两个人哪,不是害我的那两个,我可以肯定。害我的人是两个男的,不是一男一女。” 王长云的话让林风大吃一惊,“两个男的,您是说害您的不是雌雄双盗?” “不,我的意思是雌雄双盗本就是两个男的。”王长云摘下眼镜肯定的说道。 修改章节删除章节 第四六六章 石头桥上的石狮子 吴敬崖临走之前说的这句话不光是给邓碧波的,也是说给万里帮的,说给上海滩的,说给整个民国的。可谓振聋发聩。 邓碧波蹲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 术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忧了,有了这重保障,你还担心他不回来吗? 不,我不是为这个,我是为了他的说的那句话。曹信当探长法律就没有用,我当探长法律就没有用。那你说法律有没有用。 当然有用了,我觉得法律就是把那些人们约定俗成的原则用文字的形式确定了下来。他管理的不是人,而是人的劣根性。如果大民国的法律真的没有用,那华夏早就亡了。 哼,现在的华夏被民国治理的也好不到哪儿去。租借尚且如此,不知道其他地方又是什么一番样子,恐怕也快到了临界点了吧。 术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华夏需要多一些你这样的扞卫法律的好警察,好警察多了,法律自然就有威信了,国也就不亡了,这也是道的体现。 哼,您高看我了,我做警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对了大师,您的那个蛊会不会提前奏效啊?要是有这个问题,让吴敬崖在外边死了,那我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哈哈,你放心吧,我那不是毒人身体的药,我那时毒人心灵的药。术士附在邓碧波的耳朵上说道,邓碧波平静的脸上泛起了嫌弃的表情,什么,你用地上的泥巴搓出来的。 不管是什么,他不是信了吗?他肯定会回来的,这叫做心药。 邓碧波点了点头,说说您的案子吧,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吴敬崖赶到了楼兰春死亡的酒店外边,那里已经驻足了上百号万里帮的兄弟,他们把酒店外边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吴敬崖拨开人群找寻着大小虾的脑袋,看到了,在一辆黑色的轿车旁边。 吴敬崖走到了车旁。大虾欣喜的看到吴敬崖,吴大哥你真厉害,你是怎么出来的。 先别管这些了,车里边是谁? 大虾小声的说,是杜先生。他知道了盼儿小姐被人抓了情绪很不好,你小心的。 吴敬崖点了点头,坐进了车里,杜云生手里拿着一把枪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吴看见枪并没有惊慌,而是淡定的对杜云生说,我知道您很生气。 都是你,要不然盼儿也不会落此险境。杜云生咬着牙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 杜云生手中拿的是左轮手枪,他从中取出一颗子弹,留下五颗,递给吴敬崖。说再多都没有用,我现在一点都不相信你,除非你用左轮朝头部开一枪,如果没有子弹,我就调集我的人跟你救我女儿。 吴敬崖迟疑了。 怎么,你怕了?杜云生冷笑道。 吴敬崖揉了揉眼睛,杜先生,如果这颗子弹干掉了我可以救活盼儿,你随意冲我开枪。可要是不能,我是不会开枪的,因为救不了盼儿之前,我是不能死的。 杜云生对吴敬崖的回答看样子比较满意。好,这五颗子弹我留着,从现在起我的人,包括我都无条件供你调遣,找到盼儿再说,找不到了,这五颗子弹我全都会打进你的脑袋里。你知道吗? 下车吧。吴敬崖打开门走了下去。杜云生也跟了下去。 杜云生对所有虎视眈眈的兄弟说,这位吴兄弟能找到大小姐,你们听他的布置找人。说完他看了一眼吴敬崖。 从现在起,五个人一组,酒店,旅馆,弄堂里挂着出租房屋的租户全都要搜。进屋了以后什么都不要多说,也不要问,直接找,都记住了吗? 杜云生点了点头,吴敬崖是个有脑子的人,这么兴师动众的找人活动,贵在于快,如果有拖延的话,惊动了凶手,盼儿的生命堪忧。 好的,现在就开始出发寻找。有什么情况及时相互联系。 众人听了吴敬崖的号令呼啦一下散开了。 刚刚还热热闹闹现在立马变得冷冷清清。大虾小虾还有十几个弟兄守卫者杜云生侯在旁边。 大虾发问,吴大哥,这么找还是太慢了。我担心那个凶手。 吴敬摆了摆手,然后摊开了地图。他用铅笔在地图上标出了所有失踪者最后一次露面的位置。希望可以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寻找到凶手的踪迹。 吴敬崖闭上了眼睛在脑子当中模拟出了所有的街道,模拟出了所有失踪人的模样,他幻想自己就是凶手。被丈夫蒙骗,活活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折磨死的那个女人自从孩子死了就变得失魂落魄。凶手瞄上他以后,开始观察她的活动半径。发现这个女人一天的生活很简单,每天早上一大早就会去离家里两里地的菜市场买菜,这个菜市场只有一个入口,所以凶手是从东边来的。他抓到那个女人只能由西向东返回,沿着爵士路一直走,那女的是白天不见得,他靠什么抓住那个女人呢。目击者说菜市场有个车子进去过,然后出来了,时长人多眼杂,他应该是哄骗那女人上车的。爵士路尽头就是法租界的一个小出口,这条街一公里长,凶手不可能把车开出法租界那样会惊动警察,所以他只会是在爵士路找寻到一个藏身之所。凶手很急迫,因为头一天被我们发现了,酒店回不去了,五个人只杀了楼兰春和荣子华。他还要再杀三个否则就不能成仙。所以他要把车停在一个方便停车的地方,而且不显眼。他停下了车子,把女人带进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一定是很隐蔽的,因为爵士路非常喧闹,哪里的人都很多,他去的地方一定是安安静静的。从时间上看,抓了那个女的之后他耽误了至少一个小时,他在说什么?是在准备刑罚吧?不对,他时间不够了,这么一个个杀人万一引发关注,很耽误功夫。他应该是准备他的五行大术用某种办法稳住了那女人。然后他出发了。这一会他瞄准了那个害死丈夫的婊子。 第四六七章 大刀向它们砍去 烦死了,烦死了。李萍儿坐在床上不停地把自己的鞋跟敲在木地板上。黄胖子跟阿贵姐先前有个儿子,不过是养子。因为阿贵姐早先是从娼门出道的,因为种种恶习便失去了剩余能力,所以就收了养子黄三儿,而李萍儿便是黄三儿的太太。李萍儿原来是阿贵姐的贴身丫鬟,因为听话勤快颇得阿贵姐赏识。她身材不错,纤细高挑,鹅蛋脸,两个大眼睛扑闪扑闪,睫毛很长,猛地一看有点像个混血。 自从有了黄三儿黄胖子的生意蒸蒸日上,所以黄帮主和阿贵姐认为他是福星,宠着他溺爱着他,彻彻底底害了他。 此时床上的丈夫黄三儿一边吸着烟土,一边用很像砂纸打磨过声带一样刺耳的声音抚慰着妻子,怎么了,萍儿,谁有惹你生气了。 抽你的烟吧,你个窝囊废。 黄三儿捂了捂嘴巴,打了个哈切,翻过身子继续享受着那翻飘入仙境的迷离。 一旁的丫鬟递过茶杯,少奶奶您消消气。 李萍儿喝了一口,气的吐了出来,你想烫死我啊,说着就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丫鬟赶忙跪在地上,那丫鬟个子不高,不过皮肤白皙,珠圆玉润。她捡杯子的那一刹那,领口不慎敞开,春光乍泄。正巧被黄三儿看在眼中,黄三儿的消瘦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那个死阿四,狗仗人势。带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手下把咱们黄公馆从里到外呆了个遍。我想出门他们都不让,凭什么? 哎呀,爹被绑架了,张堂主这也是出于对咱们家人安全的考虑,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你就吩咐下人出去买不久好了。 我要自由,下人能给我买来吗?你看看那个楼兰春,爹在的时候,全家人围着他,爹现在不在了,她也疯疯癫癫的了,全家人还围着她?咱们这是黄家还是楼家。要我说,还是你不争气。家里的生意你不操心,帮会的事情你不打理,天天就抱着那杆烟枪,你就好好抽吧,你现在已经是个软脚虾了,再过几年你就跟虾一样,彻底抽抽死了。李萍儿又把战火引向了丈夫。 这怎么又冲着我来了,你要是有能耐,你去把楼兰春取代了,以后你当黄公馆的女主人。 放你娘的屁!李萍儿揪着黄三儿的耳朵骂道,你个不争气的窝囊废,你还想让我陪你爹去睡吗? 捏吧,捏吧,反正我的耳朵早就被你捏的没有知觉了。 李萍儿知道黄三儿已经成了滚刀肉,软硬不吃,也便没了脾气。她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 这时黄三儿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对丫鬟说道,这个女人把我耳朵都捏肿了,你快给我揉揉。 丫鬟恭顺道坐到了床边,面对着黄三儿轻柔的揉起了他的耳朵。 黄三的手不安分的钻进丫鬟的上衣,向上游走去了。 别,少爷,别啊。。。。 李萍儿刚一出门,就听到了丫鬟从屋里传出的呼喊声,李萍儿气的牙根疼,低声朝门口骂了一句,不光是个窝囊废还是个畜生。 大门外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不是公公的的手下曹信吗?这个黑面鬼可算是露面了,往日里公公前,公公后像个哈巴狗。如今老爷被绑了,这家伙倒横上了,几天都没有出现,不过眼下还是不与他发生争端为好,毕竟现在法租界的华人巡捕全都听他的,万一公公有个三长两短,他绝对是水涨船高。曹信身边的杜剑李萍儿是认识的,杜家的小子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黄家的强。想到这里,李萍儿收齐刚才的苦瓜脸,温柔而主动的走了上去。 嫂子!我哥呢?杜剑热情的跟李萍儿打起了招呼。 哎,杜剑你来了。你哥啊,在房子里过瘾呢! 李萍儿庄重的朝曹信打了个招呼,你好曹探长。 曹探长只嗯了一声,便向楼上走去,丝毫没有了往日里到黄公馆的那份谦卑。 李萍儿在杜剑耳旁小声嘀咕,这是怎么了,看他脸板的那个样子。 你不知道嫂子,现在黄帮主的失踪案件有曹探长全面接手,他现在要亲自询问楼姨。 哎,自大老爷被绑,小妈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能问出什么来。对了,杜剑,上次你不是说自己还单身吗?嫂子帮你挑中了一个姑娘,是华富银行副行长的女儿,知书达理,个子也高,你最近有时间的话,嫂子带你去见见。 不好意思嫂子,我现在正在接触一个姑娘。是张堂主他的小姨太上新学的同学。 李萍儿的心,嘎吱一下,张家的那个小婊子真是个贱人,自己是妓女出身,还要去上什么新学装那个洋蒜,现在居然还敢张罗着给杜家的人介绍对象。这份心思自然不能显在脸上,李萍儿装作很大度的样子。张家太太可真是个热心肠啊,不过杜剑,这跟女孩儿相处可不能死脑筋。要懂得货比三家,别接触上一个就一股脑的扑上去,万一最后不合适,到最后又浪费时间,又浪费经历,多不值当。有对比才能找到更合适的啊,嫂子介绍的这个你也接触接触,怎么样。 谢谢嫂子,让你操心了,那行,等黄帮主找回来了,我就约那个女孩儿出来。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楼兰春的房子。 此时楼兰出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床单,衣服全都被她撕烂了,她的嘴里一边咬着紫色的被罩,一边呆呆的望着曹探长的询问。屋里的阿四看到屋外有人进来了,一看是李萍儿,生硬的说,少奶奶你还是回屋去吧。 为什么要回屋,杜剑看到阿四疑惑的问道。 杜副堂主,我不知道您来了,不好意思。 曹探长来了怎么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赶快下楼准备茶跟水果去。 要不,我去吧。李萍儿好心说道。 不用,嫂子,让他去就好了,你怎么能干这种下人的活儿呢?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阿四不敢招惹杜剑,屁颠屁颠的跑下了楼。当他与李萍儿擦肩而过的时候,李萍儿不屑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儿。 第四六八章 焦土抗战 我并不觉得你是开玩笑,我查过了,你是革命党。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收到了你上峰的指示来上海搞破坏,歧途通过杀害黄探长从而瓦解万里帮。 这个大帽子一扣,吴敬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了。看来你已经查清我的底细了。嗯,我只能这么说,这件事是我做的,我开玩笑的,没有跟革命党有任何关联,而且我现在也不愿意跟革命党有什么关联。 你说了不算,证据,我需要证据。 吴敬崖懒得再废话了,他站起身准备出门,我没什么可说了,把我带去我所在的牢房吧。 那我就视作你已经认罪了,邓碧波在笔录簿的最后一栏准备写下案件审查结果。 先别着急在那一栏写结果,我并没有承认我的罪过。从法租界的法律上来说,虽然你刚才说了我的重重犯罪动机,包括那个脚印。但是有一个直接证据是证明我杀害了楼兰春和那个荣子华吗?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你证明不了人不是我杀的,也证明不了人是我杀的,那我就是无罪的。 邓碧波重重的把笔录簿合上,吴敬崖,你以为你懂点儿法律我就治不了你了? 你当然治的了我,比如随便找几个目击证人就说人是我杀的,或者又在二次勘察的时候,再次在犯罪现场看到了我的脚印。不过,吴敬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能把我放到这儿训话,就说明你还是个有些良知的警察,所以我相信你愿意查出事情真相。 邓碧波站了起来,重重的用手拍了拍桌子,别以为自己是神仙,能猜出别人的想法。我的公务繁忙,没时间在你的事上浪费时间。我们是有疑罪从无,但是我们也可以操作成疑罪从轻,如果你想在上海的监狱坐上10年的牢的话,你就别配合。 哼哼,邓探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他们俩是怎么死的? 你问这个干嘛?想诈我啊?想知道我们到底调查到哪一步了? 如果你认定了我是凶手,你还会这样说吗? 我,邓碧波有些语塞了。楼兰春死在浴缸里,手腕上是口子。荣子华趴在床上,被人用超过六公分的刀子一刀插入要害,而且伤口的地方有灼烧的痕迹。 换言之,凶手使用两种武器杀害的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武器是六公分长的刀,那看样可是个大刀啊。 是又怎么样? 那么我想问你,这个大刀呢?找到了吗?你问问楼下的服务生看看有没有看到我拿着大刀出来。这么重要的证据你都没有找到,你还想给我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另外我想问你,杀个人嘛?我干嘛要用两种武器,为什么要那么费劲儿的从男人的背后把那么一大把刀插进去,我干嘛不简单点,直接用枪,一枪一个多省事儿,而且枪还便于携带,很轻松就可以带出酒店。 吴敬崖说完便离开了审讯室,留下了一肚子的疑问给邓碧波。 邓碧波揉了揉脸,门口的手下进来了,探长,张笑灵什么的都不配合,一点也不说。 邓碧波扭了扭脖子,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清晨,盼儿跟父亲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父亲昨夜没有睡好,就躺了一个小时就起来了,两个眼窝很深。杜云生给盼儿倒了一碗豆浆,在桌子上放着20根金灿灿的油条,杜夹了一根递给了盼儿。 你昨天没有睡好吧?盼儿虽然口气很冰冷,但是还是难以掩盖心中对父亲的关心。 杜云生捏了10根油条递给了一旁的大小虾,他们两个拿着油条,端着豆浆走去了门外蹲着吃了起来,稀里哗啦的灌在了肚子里。 小虾问大虾,哥,吴大哥怎么不过来啊? 大虾并不担心,哎呀,你放心吧,盼儿大小姐在这里,吴大哥还能不在这里啊? 我就是担心,昨天老爷问了那么一堆吴大哥的事情,也不表态,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小虾问道。 大笑动了动鼻子,然后大口的把两个油条塞进嘴里,吃饭。 你是不是还怪爸爸不让你去看你哥下葬啊? 盼儿点了点头。 杜云生夹着半根油条,泡进了豆浆里。这是规矩。 你有什资格谈规矩,你要是谈规矩,哥哥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吗?盼儿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干什么? 我去黄公馆祭拜阿贵姨妈? 你还是不要去了。杜云生阻拦道。 为什么? 吴敬崖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告诉我阿贵姨妈要用我做人质然后把你们通通害死,我哥哥为了保护我,最终还是没有一错再错?盼儿走到了杜云生的身边盯着他,阿贵姨妈跟我妈妈都是可怜的女人,他们盼着他们的男人来找他们,可是这些男人呢,为什么要对待这些女人。 叮铃铃,电话响了。 杜云生过去接电话,喂,老板,是的。什么,你让邓碧波把吴敬崖抓了,奥,我知道了,没事儿的,他跟我没有关系,这件事您看着处理吧。好的,阿火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准备去您那里负荆请罪。 云生,黄探长的口中很是平和,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出了事情之后,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谢谢老板的信任。 我听说你答应了程丹要替他解决玉蟾舞台的事情? 是的,帮里出了变故,我必须借助他的力量铲除反叛。所以我答应了他。 好的,这件事你自己去操办吧。我的法租界探长的位置,不好让我多去插手。哎,法租界董事局那儿的事儿让我头疼,罗曼被刘珂杀死了,这可是大事儿,我还要来处理。 既然是老八帮干的,就让他们出来顶罪。 老八帮算是彻底灭了。不过他们毕竟是英租界的人。咱们在法租界,这事儿又是因我们万里帮而起,我们还是要给洋大人们一个台阶,杜火和阿贵的事情不能全盘拖出,这是我们帮里的丑闻。所以我想。 让那个吴敬崖背这个黑锅。杜云生轻描淡写的说道。 第四六九章 保卫华北 哎,那个死鬼怎么样? 杜有些语塞。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他怎么样? 奥,阿姐,老板他能吃能睡,一切都好。 哼,哎。阿贵长叹一口气。对了阿生,你也抽一口吧。 杜云生摆了摆手,戒了,戒了。 阿生,就凭这个你能成大事啊。一个男人要是连烟都能戒,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呢? 阿姐取笑月生了,盼儿不喜欢我碰这个,我就戒了。 盼儿。听到盼儿的名字,阿贵姐愁容消散,那丫头是不是该回来了。 云生点了点头,是啊,我已经让杜剑去接了。 太好了,我赶快再抽两口,孩子回来了看到这个不好。 看到什么不好啊,盼儿的小脑袋探进了门。 盼儿,阿贵姐大声了喊了出来,喜出望外。她伸着手叫盼儿过来,一旁的杜云生赶忙站起让女儿坐在了自己刚才的位置。这个丫头怎么穿了一身男装,成何体统? 阿贵姐太高兴了,又咳嗽了起来。盼儿很乖,不停地拍着阿贵的背。 没事儿,我这老毛病了,抽口烟就好。阿贵刚要把烟枪放倒嘴上,被盼儿一把夺过。 盼儿,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给阿贵姨妈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她抽这个是她不对,姨妈,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阿贵姐拿这个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用手指轻轻地勾了勾盼儿的鼻子,你个小淘气,全上海滩也就只有你敢对我这样。 那是因为全上海滩只有我真心为你好。 这话说的阿贵姐好是感动,眼眶里泛起了泪水。让我好好看看盼儿,你个小坏蛋,出去那么久都不不知道回来看看姨妈。 盼儿转过头,冷冰冰的望着杜云生,一把从他手中拿过了那盒西药,她笑嘻嘻的望着姨妈,姨妈,我回来你高不高兴啊。 高兴,高兴地不得了。 那你要高兴就把这个药吃了,你们倒点热水。 哎呀,这个药都是骗人。 盼儿紧紧握着阿贵的手,嘟着嘴撒娇,我不嘛,我要看着姨妈吃药。 阿贵姐没有办法只能依她,她把药用水吞下。 姨妈,你张张嘴,我看你到底喝了没有。 姨妈无奈的的张开嘴,啊,我没骗你吧。 太棒了姨妈,这个药多吃几次你就不咳嗽了,说着盼儿紧紧地钻进了阿贵姐的怀里。 杜云生看着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幼稚调皮的举动也是喜上眉梢。好了,盼儿,让姨妈休息,你赶快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再来给姨妈请安。 盼儿走向了自己的房间,门口的二哥提着她的箱子一直不敢进去。盼儿,还是你厉害,阿贵姨妈都好久没有笑过了,你看你一回来,连烟都不抽了。 哎,二哥,我可警告你,烟这个东西你要敢碰,你就永远不是我二哥。 说着兄妹俩有说有笑的走进了盼儿的屋子。 阿姐,你也太宠着她了。 阿贵笑着说,这丫头啊,跟我亲,对我好,她说的对,全上海滩啊,只有她才是真心对我好。 按理说,这黄老板的前妻已然毫无用处,可是杜云生为何对他如此恭顺呢。原来杜云生之所以能在万里帮混的顺风顺水,全是靠阿贵姐的提拔。当年帮里的具体事务其实大多都是阿贵姐在操持,黄老板是个甩手掌柜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都交给夫人。有一次阿贵姐打麻将赢了钱,2700多块。她见平日里在黄公馆当下人的杜云生人很勤快听话,便把两千块钱赏给了他。 杜云生拿着这笔钱并没有乱花,他先是偿还了自己先前欠下的赌债和亏空,之后把剩下的钱分给了自己的穷苦兄弟,最后用剩下的钱请客吃饭,一时之间彻底成了没有经济负担的自由人。 杜云生不知道的是,这笔钱其实是阿贵姐对他的考验,如果他拿着这笔钱去吃喝嫖赌抽全部败光,那这样的人就是个废人,不能用。如果他拿着钱全都存起来了,那他是个老实人,用也难堪大任。可是杜云生的做法,让阿贵姐看出了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所以从那之后一直提拔。 现如今老板娘离了黄公馆,地位陡然之下,可是她对杜云生有知遇之恩,杜云生非常尊重。三翻四次劝阻黄老板,甚至不惜跟黄胖子顶嘴,可惜黄胖子被楼兰春迷惑的太厉害,杜云生没办法,这才把阿贵姐放在家中供养,他说了他要给阿贵姐养老。 不管他的动机如何,这件事情,让所有青帮的人都对杜云生敬佩异常,这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是个不忘本的人。 路过父亲的房间的时候盼儿突然看到好几个陌生人在父亲屋子里忙活,就问杜剑,这是干什么? 杜剑笑了,爹不是不认字吗?外国的报纸他也看不懂,所以他就请了人专门给他说书,他最近正在听春秋演义。听说爹特别喜欢楚庄王,还专门学了个成语,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有这个精神去学习,干嘛不用到戒烟上。 杜剑捂着嘴巴笑了。 你笑什么? 没有啦,你呀,离家太久了。 话说吴敬崖一路跟着黄胖子的车队停在了一个法国人开的餐馆。这个餐馆在一家酒店楼下。 黄胖子一进去,不论男女老少,中国人外国人全部清场,整个餐厅只剩下他和楼兰春两个人。 吴身边的司机恐惧的望着他,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吴从衣服兜里掏出了手,原来根本没抢,只是他用手吓唬人。 你个小赤佬。 吴一拳打晕了司机,然后若无其事的跟着黄的手下也混入了这家餐馆。 黄老板跟楼兰春吃着过程繁琐的法式大餐,几十个手下离得远远地,蹲了一圈啃着牛角面包。 哎,听说这法国大餐要是两三个小时,吃完了再回家也太浪费时间了。 大家以为吴是自己人,便说,这酒店上边的1023房间是黄老板常年开的顶级套房。他俩一会儿吃完饭肯定上去就睡了。 弟兄们看着黄老板吃饭的样子,议论了起来。 哎,你们说咱们老板这么大岁数了,楼兰春那个小丫头,他应付的过来吗? 你没看黄老板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吃牡蛎吗?听说那玩意儿是壮阳的。 嘿嘿,大家一片哄笑。 一旁的吴默默无语,脑子里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趁着大家不注意,自己偷偷的溜走了。 第四七零章 百里先生的计划 黄胖子和张笑灵被带到了伐木场的废旧仓库里,这里边有个锯木头的车床,车窗上有个告诉旋转的电锯。距离电锯不远处,阿法被五花大绑在一个可以活动的木板上。 黄胖子看到阿法被杜火这样对待,有些生气,阿火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黄帮主,你不在这几天你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吗? 慢着,张笑灵挥了挥手。 黄帮主这几天辛苦了,刚刚脱险,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儿咱们下面这些小的谈。接着,张笑灵抱拳拱手说,黄老板,你先去歇歇,杜火这里跟我有些误会。 杜火点了点头,来人,带黄帮主去透透气。 黄胖子感受到了事态的为妙,不过他现在身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凭借他多年的江湖经验,这种情况,还是要懂得随波逐流。不要轻易表『露』观点。 黄帮主出去了。 张笑灵走到了儿子的身旁,他心疼的看着儿子。你是怎么被他们抓住的。 爹,我担心你,就开车跟着你,然后我就被他们拦下了。 原来你们是蓄谋已久啊。张笑灵气冲冲的盯着杜火。杜火,把你肠子里那点弯弯绕都告诉我吧,就咱们两个就抓紧时间别来虚的了。 杜火跑到了张笑灵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张伯伯,这件事情你答不答应啊? 张笑灵非常诡异的望着杜火,不不不,这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怎么会是这样呢?你容我考虑考虑。 好,那您慢慢考虑。说着,杜火推开了车床上的按键,电锯朝着阿法的下身划了过去,电锯周围的木屑溅出半米多高。 张笑灵拽着杜火的衣服,你他妈的想断我张家的后啊。 杜火的脸上安静的不得了,丝毫没有被张笑灵吓到。还有三个拳头的距离你张家就无后了,快想吧。 你他妈的。 爹,快救我啊,我还没有结婚呢! 我答应,我答应。 杜火摁下了关机按键。让阿法受惊了,我先陪个不是,杜火解开了阿法身上的绳子,然后把它扶了起来。来人,送阿法少爷也出去透透气。张伯伯,接下来我们聊聊剩下的计划。 杜火这边的事情,吴敬崖自然被蒙在鼓里。吴开着车子带着杜火的兄弟赶去了大马港,在港口停车之后,领头的问吴敬崖,你们把钱跟红土放到哪里了?这个领头的说话的方式让吴敬崖有些不爽,语气生硬,很是粗鲁,吴不太喜欢别人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 奥,藏在海上一个小岛了,连货物和钱都去那个小岛了。要去取货,我们必须先找条船。 这样,你就不用去了,你把岛屿的位置告诉我们,我们亲自去。 吴回过头来,望着后排这几个杜火的手下,他的脸上泛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哦,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领头的怒气冲冲的问道。 吴敬崖走下了车子,然后叼起了一支烟不再回答。 领头的看吴敬崖不配合,便跟着手下也下了车,把吴敬崖围了起来。说吧,那个岛屿到底叫什么? 吴笑了,我要是不说呢? 几个手下捏了捏手指,你不说试试。 吴敬崖扔下了烟头,然后异常冷酷的说,我劝你们老实点,跟我这儿动粗,你们还嫩了点。 吴的话刚说完,这四个手下一齐冲了上去。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海上的风彻骨的凉,尤其是到了凌晨,海风中的小舟就像冰箱里的冻带鱼,又硬又冰。吴被五花大绑捆在渔船的桅杆上,脸上青一道紫一道。 领头的那个毫发未伤,其他几个兄弟即便受伤也只不过是一些擦伤,这伙人的实力果然让人恐惧。大意了。 领头的拍了拍吴敬崖的肩膀,兄弟,我得夸你一句,功夫底子还可以,就是路子太杂了,不正。能让我这几个兄弟刮这么多花的人,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 你们绝对不是万里帮的人?你们是斧头帮的? 这两个帮会能跟我们比,我们是名门正派。 哼,名门正派还做流氓? 你这话说的,大侠都很穷的好吗?平时我们都会行侠仗义,但是盘缠花光了,总的有点灰『色』收入吧?要不然早就饿死了。我们还是从国外的雇佣兵这个说法中来的灵感呢! 未请教。 好说,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们是燕子门的。听没听过? 燕子门?没听过? 哈哈哈,领头的吩咐手下在他的两脚外部洒了一圈白灰。 你这是干什么?又不上坟烧纸,画什么圈啊?吴敬崖疑『惑』的问道。 领头的笑了笑,没有言语。用脚轻轻踩着桅杆,就像粘在桅杆上一样三两步就踩了上去。桅杆下大上小,足有三米六高,最顶处只是个尖尖儿,他金鸡独立像一块石头一样动也不动呆了足有一两分钟,然后领头的翻了个跟头轻松地又落在了原地,他的脚落下来的时候纹丝不动踩在了刚刚地上画过的圈里,而且根本没有出圈。 吴敬崖看蒙了,赞叹道,哥几个要是现在愿意给我松绑,我立马就鼓掌,这么高明的轻功我还是第一次见。我以为练轻功的人都得像王清照那种小个子,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才可以呢。 领头的听到王清照的名字,不屑的笑了,王清照那也算是轻功。我呸,那也就是掌握了一点轻功的皮『毛』。我告诉你,轻功也分内家功和外家功夫。外家功好练,四五年就有小成,王清照那种本事的轻功,只能算是外家功的初期学员,他能在江湖扬名,只能说明现在的江湖水平实在太差。你像我们这些练内家功的,没有个七八年时间根本『摸』不到门子。 内家功练成了能怎么样? 哼,内家功如果可以大成,不夸张的说,牛都可以在天上飞。 奥,那牛是你吹上去的吧。 你什么意思?领头的不明白缘由。 吹牛嘛! 吴敬崖的话逗得其他几个燕子门的兄弟哈哈大笑。 别笑了。领头的一喊,众人都安静的像鬼一样。 修改章节删除章节 第四七一章 校长对上海的决心 那艘大船看着近,要划过去并不容易,耗时耗力。吴敬崖和大虾小虾三个人轮流掌舵,有说有笑很快就倒了大船的左舷。船上的人早已经饥肠辘辘,饿的不得了了。他们看到小船终于到了,全都集中到了左舷。 为首的那个带着一个黑眼罩遮住了左眼,看着就像海盗不像好人。其他的兄弟又冷又饿,不停地骂着。 你们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这么晚才过来,快把我们饿死了。 各位老大,别生气,你们要的这些食物我们也得好好筹备不是。来你们快扔下来一根绳子,我把东西给你们带上来。 独眼龙看着船上只有吴敬崖一个,天黑,虽说他也看不清脸,但还是起了些起疑问。怎么就你一个,你的其他伙伴呢? 这一句可把吴敬崖问住了,因为此时的大小虾已经偷偷下了水,拿着枪准备从船的右舷偷偷的爬上来。这个时候吴必须想办法替他们预留时间。吴笑了笑,突然灵机一动,哎,老大,你不知道,衙门运一批货出海,人手不够,渔行把我的同伴都强征过去了。这船我是一个划过来的,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独眼龙本来是不好糊弄的,可是无奈肚子咕咕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得了,少他妈废话,快爬上了。吴把竹筐背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攀着绳子慢悠悠的往上爬,他想多提大小虾争取一些时间。 你他妈快点,我的兄弟都快饿死了,吃完了我们今晚还有大事儿要办呢。独眼龙喊道。 大事儿,今天晚上,看来可以确定这艘船上肯定有红土。吴非常高兴,他没有估算失误。 吴还想磨蹭,但是穿上饥肠辘辘的人们哪个愿意给他时间。他们见吴敬崖动作太慢,竟然直接集体合力把那根绳子往上拽。 吴就像坐电梯一样一下连人带框飞到了甲板上。 一群人看见竹筐都扑了上去。打开盖帘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独眼龙都快气疯了,他回过身大声质问着吴敬崖。你他妈的是想死吗?这框里的吃的呢?怎么全都被人吃了?你让我的兄弟们吃框吗? 吴装作惊讶的样子拨开众人,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空的。吴一头钻进了框里,找了半天,终于他从框里抽了出来,手上抓了个鸡腿,谁说是空的,这不还剩个鸡腿吗?说着吴敬崖拿着鸡腿放在嘴里大口咀嚼了出来。 独眼龙喘着粗气,你他妈是不想活了,你他妈绝对是不想活了。老子现在就烤了你给弟兄们分了。众人上前要打吴敬崖。 吴敬崖满脸微笑,毫不慌『乱』。 你怎么这么镇定,独眼龙抓着吴的脖领子然后又突然怀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面生,我没见过你啊。 吴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没见过你们啊。 不许动,一声喊话传来,紧接着一颗子弹朝天上开去。 船员们都惊慌四逃。 吴趁『乱』一下制服了身旁的独眼龙。争斗中独眼龙的眼罩脱落了。那只被眼罩盖住的眼睛完好无损,活灵活现。 吴敬崖一边抽着独眼龙巴掌,一边骂道,装瞎子是不是,装瞎子是吧。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海盗独眼龙现在变成了个小泥鳅,他双手举起高喊壮士饶命啊。我戴眼罩纯粹是为了增加一点我的神敏感和威信,为了让大家怕我。 奥,这样啊。那你这太没有奉献精神了,是这,我帮你,我把你的好眼睛戳瞎,让你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独眼龙。 爷爷,我错了爷爷,我是你孙子醒了吧,你就饶了我吧。 大小虾原本以为开了枪这些船员能够老实一点,没想到适得其反,全都在四散奔逃。既然大家这么不配合,索『性』就大开杀戒了。 弟弟,别打要害。大虾举起枪深吸了口气,然后呼气,然后子弹出膛。 小虾则是一口气憋到底,不把子弹放完绝不呼吸。 这两个小子确实很厉害,拿着长枪这么近距离开枪还可以只打要害,这真的很考验心里素质。因为,离敌人很近的时候,心里的压力,以及开枪的随意『性』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可是大小虾的准度丝毫没有下降,几乎是指哪儿打哪儿。 大腿小腿,耳朵。大虾喊着。 左脚,右脚,屁股蛋子。 兄弟来一前一后,大虾先开了三枪,小虾才跟着『射』击。当大虾的子弹打完了,换弹『药』的时候,小虾这边还没有挺火。这两个兄弟根本没有学习过这些战术动作,完全凭借的是兄弟之间的默契和信任,正应了那句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吴敬崖看到这两个小子,是越看越喜欢,真希望以后他俩可以帮着自己。 15颗子弹几乎没有浪费,全都打了出去,所有船员无一例外的躺在甲板上哀嚎。 吴敬崖站起了身望着这些船员冲大小虾比了个大拇哥,成,你们两兄弟很有潜力,都是好样的。 大小虾高举着步枪欢呼了起来。 吴用脚踩住了独眼龙的肚子,说吧,红土在哪里。 听到红土,独眼龙的神情一下变了,什么他妈的红土,你在说什么。 小虾从屋里取来了煤油灯递给了吴敬崖,吴用灯照着这些人。然后用重重的一脚踩在了独眼龙的肚子上。别他妈给我装蒜,你们就是往上海运红土的,等着今晚跟岸上的人交接。 我们都是正经的渔民,你说什么红土啊,红土在路上,海里哪里有什么红土。 吴像抓鸡仔一样一把薅起了独眼龙,你再给我放屁。渔民你们不靠岸,渔民你们不吃鱼,渔民你们让渔民给你们送鸡鸭鱼肉,渔民你们穿上的海鲜都馊了也他妈不卖。 独眼龙被这话问的闭上了嘴。 说,红土在哪里。吴抓着一个渔民『逼』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渔民,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扯开了他的衣服,借着煤油灯瞧了瞧。他又抓起了另一个渔民扒了他的衣服,你说,红土在哪里,说。 我只是渔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小虾,拿枪打死他,对着脑袋,给他来个痛快的。 好的,吴大哥。说着小虾拿着枪对准了渔民。 第四七二章 三个月你是搞不定华夏的 楼兰春和荣子华背对背被吴敬崖绑在床上,荣子华的脸上满是恐惧,打开是之前在那种香艳的气氛下被人指着头的缘故。至于楼兰春倒是见怪不怪了。 吴在打开了一瓶洋酒倒进了玻璃杯中,又取来两个冰块放在杯子里。一口喝下,啧啧啧,这个酒店服务还是可以的,还有免费的洋酒和冰块。 哼,这些都是包括在房间的费用里的。你真卑鄙,刚才在我家门口拉我的时候,你就盯上我了吧。楼兰春嫌弃的望着身着人力车夫工服的吴。 壮士,这都是误会,我是荣氏集团的二公子,我家有的是钱,只要你不伤害我们,你说个数字,我绝对不回嘴。 楼兰春的身子往后顶了一下,你别『乱』说话,我来沟通。你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擦了擦嘴巴,洋酒我还是喝不惯,味道怪怪的。我干什么,你们看看你们干了什么,一个是万里帮的夫人,一个是企业家的儿子。一个白一个黑,你俩居然敢搞到一块儿,而且还是在黄帮主被人绑架的情况下,这要是万里帮的弟子知道了,荣少爷,你家的这些产业顷刻之间就会化为乌有。 荣子华非常惧怕自己的父亲,如果因为这件事让荣氏出了问题,那自己绝对就完蛋了。好汉,有事儿好商量。 你闭嘴,楼兰春吼了荣子华一句。然后她自信的说,你是万里帮哪个堂口的,谁派你来的,是张笑灵还是杜火。 我是张笑灵张堂主派来的。 哼,这个王八蛋不守信用,我都帮他坑了杜云生一家子,他居然还派你来找我门的事情,卑鄙。 果然,张笑灵利用自己的人保护楼兰春的时候,对她进行了威『逼』利用。既然楼兰春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是张笑灵的人,那吴干脆就将计就计。嗯,吴清了清嗓子。你坑了杜一家人又能怎么样,保不齐你之后再反水,这也是张堂主派我过来的原因。 楼兰春恨得牙根痒痒。我现在跟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反水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我现在跟你们一样都希望黄胖子嗝屁着凉,希望杜一家人都被弄死。 哦,说来听听。 哼,我诬陷了杜剑,这样就让曹信探长抓杜云生,你们张帮主在万里帮最大的敌人就完蛋了。如果我反水,你觉得杜能绕得了吗? 那黄帮主可以保护你啊,如果他回来,杜也不敢对你放肆。 这就是你们张堂主最混蛋的地方,他知道了我和子华的事情,用这个事情来威胁我『逼』我就范。让我和曹信探长合着伙儿给你们演了出戏。 吴的杯子刷的一下掉在了地上,什么,曹信也是你们的人。 这你都不知道,曹信当然是了啊,黄胖子死了,曹信就能取代他华探长的位置,这还不明显吗?你现在知道事情有多复杂了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杀了我们,你回去了你们的张帮主也会杀死你的。你好好想清楚。 糟糕,盼儿去找了曹信。吴敬崖恍然大悟,原来这都是张笑灵布的局,没想到自己恶作剧整黄胖子的小把戏竟然促成了张笑灵这么大一盘棋,自己必须马上去警察局救盼儿。吴敬崖冲出了房子,不再管楼兰春和荣子华。 荣子华敬佩的对楼兰春说,亲爱的,还是你厉害,三言两语就把张笑灵派来的人说走了。 楼兰春摇了摇头,张笑灵居然想杀自己。亲爱的,看来上海我们不能再呆了。 昂,不在上海呆我们怎么办啊? 在上海呆我们就得死。你快把绳子解开啊。 我使不上力气啊。 玩老娘的时候哪里来的力气,现在倒没力气了,快,要不然那小子再后悔了回来,咱们就非死不可了。 吴敬崖冲下电梯,跑到屋外,看着门口的黄包车,他都后悔死了,刚才自己为什要把车子放到黄公馆附近呢。这个时候,一辆黄包车从吴的身边走过,兄弟,今晚上拉了多少钱啊。 那人把吴敬崖当自己人了,吴敬崖二话不说钻进了黄包车里。快,法租界巡捕房,最快的速度。 车夫蒙的厉害,他望着地上的另一辆黄包车,你自己不是有车吗,干嘛要坐我的车。 给你钱,别他妈废话了,快点。吴狠狠的瞪了车夫的屁股一脚。一听有钱,车夫的两条大腿疯狂的奔了起来。 酒店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望着吴的这一系列行为,更加赞叹了,黄包车车夫,下班了坐黄包车回家,哎,这世界变化的也太快了。 盼儿在会客室里来回踱步,见曹信非要要证据,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停下了脚步,曹探长,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那你能不能让我去看看我父亲,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盼儿小姐,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杜先生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我是不能让家属见他的。 我求你你了,盼儿跪在了曹信的面前,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下跪,也是第一次她为了父亲下跪。你哪怕只让我见一分钟呢也好。 曹信摇了摇头,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好吧,一分钟,就一分钟。 曹信带着盼儿走进了地下室,刚准备进大门,就见那个看守杜云生的巡捕急慌慌的跑了出来。 你干什么?慌里慌张。 巡捕见到曹信说道,探长,本来有五个弟兄跟我一起看守牢房,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那他们人呢,曹信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正准备去找他们呢。 盼儿听说牢房看守少了,她紧紧的抓着巡捕的胳膊,大声喊道,那我爹呢,他有没有事儿。 巡捕望着这个女的焦急的目光自己也有些慌,你是杜云生的女儿吧,他没有事儿,刚刚还和我说话呢。 不在这儿废话了,你赶紧带我进去看看杜云生。 好的,巡捕打开了大门钥匙,带着盼儿和探长走了进去。 盼儿从来没有来过监狱,牢房里有的犯人光着身子满身是伤惨兮兮的叫着,还有的犯人正在『尿』『尿』,盼儿又是害怕又是恐惧,她想象不到爹在这里如何居住。 第四七三章 李将军临危受命 你他娘的要把我的手砍掉,我先砍了你!”张锅子一脚踢在了李大夫的肚子上。 李大夫抽搐着回答道,“死人的腐肉上本来就有很多的病毒和细菌,而且他死前又中了剧毒,凭借现在的技术我根本没法做毒理实验制配解毒剂!” 张锅子拿起手枪就要崩了李大夫,被张笑灵一把拦下。“你这是干什么,李大夫是有名的西医!你把他杀了谁能替你治病!”张笑灵客气的对李大夫说,“李大夫,上次在你这里有些粗鲁,望你海涵!来人!”张笑灵唤来手下把几包大洋放在了桌子上。“我兄弟的手请您一定要保住,这是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 李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你兄弟手上的肌肉和组织已经全都被毒腐蚀了,如果病情再要蔓延的话,整条胳膊怕都保不住!” 张笑灵环顾四周,“我记得上次来这儿的时候,你不是有个助手吗?她今天怎么不见了?” 李大夫敷衍道,“她要回老家办事,我放了她几天假!” “那您女儿呢?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小家伙可是真勇敢,竟然敢在死人底下跟你们捉『迷』藏!” “被他娘接走了!”李大夫面不改『色』。 张笑灵点了点头,“可是我怎么听说李夫人两年前就去世了!” 李大夫惊讶的盯着张笑灵,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狡辩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有两个兄弟就在你们这条街上无缘无故消失了,紧接着我听说他们被抓到了警察厅巡捕房,罪名是劫狱!于是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动我的人!”张笑灵的脸突然狰狞了起来,“那天你身边的戴着口罩的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英子,而你床上躺着的那个死人正是杀死我干弟弟老九的臭小子,至于你的女儿她是英子的妹妹!对不对?”张笑灵抽出了一枝香烟放到了嘴里。 “你们他妈的能不能先关心一下我的手,你是不是侦探看多了,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啊?”张锅子举着早已面目全非的手骂道。 “你看,我兄弟着急了!”张笑灵问张大夫,“你说李大夫这么不配合我应该拿他怎么办啊?” 张笑灵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李大夫,“怎么样,给句话吧,白衣天使!” “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他的手只能截肢!”李大夫面无惧『色』。 张笑灵收起了枪,他走到张锅子身边一只手拍着他的肩膀,“老弟,哥哥我已经尽力了,看来你这只手真的保不住了!” 张锅子咬着牙歇斯底理的谩骂着,“我去你大爷的李三儿,临走了还要带走老子一条手。”说完张锅子突然全身抽搐了起来,几个手下赶忙用『毛』巾塞进他的嘴里,以免他咬舌自尽。李大夫扶住了张锅子的脑袋,查验了他的瞳孔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现在发烧了,需要马上给他物理降温,体温一降下来我就准备给他截肢?”李大夫用酒精擦在了他的脖子、腋窝还有股沟里。“他为什么会中这么严重的毒!” 张笑灵把香烟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灭。“缺德事儿干多了呗!” 张笑灵走出诊所在大街上来回踱步,他心『乱』如麻。革命党带着玉玺不知所踪,而章子栋马上就就要离开汉口了。如果不能在他离开汉口之前夺回玉玺,那他怎么跟上头交待。这几天好兄弟杜云生不停地给自己发电报,说是法国人要提前进行古董分红,而帮会里的大钱全都压在这笔烟土买卖上了,要是再不解套,黄老板就会在法国人面前失势,法租界就会被其他势力踏进来。那万里帮一夜之间就会四分五裂。张笑灵越想越着急,不一会儿整个脑袋就冒起了虚汗,身子骨也变得软软的没有力气。原来是他的大烟瘾犯了,汉口这个地方因为曾经是革命圣地,所以当时南北谈判的时候孙先生专门关照过一定要禁毒,这个规矩被北洋当局一直遵守着,可如今这条禁令却害苦了张笑灵这个大烟鬼,这几天身上带的存货早就抽完了,又得不到补给,真让人挠心抓肺。这时候张笑灵面前停下了一辆车子,车上走下了一个年轻人是张笑灵的司机阿四。 张笑灵见到他喜逐颜开。“阿四,你总算来了!” “我接到您的电报就从浙江赶过来了!”阿四打开背包从里边拿出了一根蜡烛和一根烟枪递给了张笑灵!张笑灵接过烟枪如获至宝,“你打听的怎么样了,章子栋那王八蛋为什么要查收我们的货!”张笑灵走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了病床上,点着了蜡烛墩在床头,拧开了烟枪锅子上的盖儿。 阿四打开了一个陶瓷罐子,里边黑乎乎的全都是芙蓉膏。他用刀子使劲儿刮了几下,然后用手把烟膏搓成条,放在点着的蜡烛上来回的烤着。烟膏慢慢的软了,他把烟膏盘成团塞进了烟锅子里。“老大,来一泡儿吧!” 张锅子用烟枪对着烛火慢慢的吮吸着,就好像一个婴儿第一次喝上母亲的『乳』汁一样。“啊。。。,真他妈爽!” “老大,我打听清楚了,浙江之所以让章子栋禁烟,主要是因为卢将军的军需用度已经入不敷出了。他们自从败给直系之后军费大幅度缩减,以前有老段撑着那是嫡系中的嫡系,现在变成了后娘养的就变得捉襟见肘了。他见咱们走私烟土挣得多,就想组织浙江的民众在本土大面积种植芙蓉膏,所以。。。” “所以,他把我们这些走私的全都干死,他就成了沿海一带最大的毒品头子,进而垄断市场,然后凑齐军费。这帮子军阀真他妈狠哪!想连汤带肉全都吃了,也不怕撑死!” “对了老大,汉口这两天是怎么了,我进来的时候告诉我只能进不能出!” 张锅子摇了摇头,“说来话长!” 第四七四章 难得的胜利 张笑灵冲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开始检查剩下的红土。 明显可以感受到船上的大小虾眼神有些慌张。 吴敬崖颇为镇定,他看到张笑灵的手下要验货,大声的笑了起来。 张笑灵不知吴为何大笑,恭敬的问道。您笑什么? 我笑你们这些上海人过于精明了,精明的让人觉得粗鄙浅显。 为何这样说呢? 你给我的钱货币都不统一,我二话不说照单全收,我脸查验都不查验,表达出了充分的信任。可是你呢,我们辛辛苦苦把货运来,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可是你还要吩咐手下查验这些货,好吧,你查验吧。 吴敬崖这么一说,张笑灵赶快冲手下摆了摆手,他掏出一根香烟递给吴敬崖。哈哈,是我考虑的不太周到,只是这次这个生意不但是我一个人来做,还有我的合伙人,所以我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来查验这么大的一批货品的。 吴敬崖拒绝了张笑灵的香烟,满是不屑的说,你这么大一批货?你管这叫一大批货?真是没有见过世面。我跟你实话实说把,给你的这批货跟平田先生在华夏倾销的所有红土相比,九牛一『毛』。平田先生嘱咐我向你转达他的话,如果红土能在你们上海打开销路,那么下一批货我们可以只收取半价,那批货我们会供给的更多,是这批货的三倍。 张笑灵一听三倍,心花怒放。感谢平田先生的支持,请你转告他,我这里没有问题,以后平田先生在上海出的货,我张某人保证全部都可以吃掉。 吴敬崖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你们快点检查货品吧,我们还着急走呢。 张笑灵抿了抿嘴巴,哎,做生意讲究个信任。你们对我信任,我自然也要对你们信任。你们几个不用查了,直接把货品搬上车子吧。 吴敬崖点了点头,然后跳回了自己的船,吩咐大小虾起航。船缓缓的驶离人工堤岸。船上大小虾如释重负,纷纷赞赏吴敬崖的聪慧和机警。 吴大哥,我们是服了你了。你三言两语就让张笑灵那个混蛋不检查红土了。他要是知道除了我们给他的那块红土是真,其他的红土都是一些臭鱼烂虾的话,他还不就地就跟我们拼命啊。 吴扭了扭脖子,拿过一个『毛』巾擦了脸上的墨汁,然后说道,张笑灵这个人贪得无厌,只要知道这一点再稍加利用,他并不难对付。哎呀,这个墨汁真臭,弄得我的脸上痒痒的。 大虾问吴敬崖,吴大哥,你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见张笑灵呢? 吴笑了,我先不说,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对了,赶快打开皮箱看看里边的钱吧。 小虾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皮箱,哇,金条,银元,好多钱啊,我们发财了。 吴举着望远镜看着张笑灵的车子彻底的离开了,又对大小虾说道,眼下钱跟货都在我们手里,这些东西放到岸上太危险了,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呢? 大虾转了转眼珠子,有,大马港出海一个小时有个济公岛,我跟弟弟当渔民的时候去过那里。那里暗流涌动,滩短水浅,大船轻易难以靠岸。济公岛上有个溶洞,特别大,我们可以先把货品藏在那里。 吴敬崖点了点头,好的,那你们把货藏在那里严加看守,我上岸去找杜火,跟他说明货已经到手的事情。只是,船上没有补给,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在济公岛呆几天,你们怎么活啊。 大小虾笑了,吴大哥我们是渔民出身,还怕在海上找不到吃的吗? 吴点了点头,他从船上跳下来海再一次往人工堤岸游去。 不光是吴敬崖看到张笑灵满载而归的走了,远处的杜火也偷偷观察到了堤岸的情况。杜火气的不得了,本以为吴敬崖得手了,没想到张笑灵还是顺利的交了货。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必须马上组织人把张笑灵的车子截住,把货品全都抢了。 可是如今已是浙江的地界,张笑灵的车子开出去没多久,一个满载军人的军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了,给张笑灵保驾护航,看情形是要去卢那里。 完蛋了,全完蛋了。杜火奋力的捶着沙土地。 什么完蛋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杜火的耳边。 杜火看到是吴敬崖,一拳上去就要揍他。吴敬崖反应快,用手一挡。你他妈疯了? 我疯了,不是说你抢红土吗?怎么红土还是让张笑灵抢走了。 吴敬崖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红土我们已经拿到了,张笑灵取走的不过是一袋袋用防水纸包裹的臭鱼烂虾。看把你着急的,你放心吧,我吴敬崖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会半岛。 杜火这才知道错怪了吴敬崖,不过依着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道歉的。他看到吴敬崖的衣服湿漉漉的,知道吴敬崖是从海上游过来的,于是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吴敬崖,快换上吧,别着凉了。 车子上传来了挣扎的声音,吴敬崖透过车窗望去,里边有个胖子,戴着眼罩,嘴巴里放着『毛』巾。他身子很肥硕,他一振动,整个车子都摇晃了起来。这胖子是谁啊? 杜火说,是阿法,张笑灵的儿子。 看来这次张笑灵是彻底没戏唱了。杜火,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杜火『摸』着下巴,很简单,我们跟张笑灵一起去卢的大本营,今天我们一定可以见到黄老板。 杜云生的计划在吴敬崖和杜火的全力配合下初见成效,外部事物的解决可以帮助杜稳定上海租界内的隐患。 刘珂先前不知道曹信已经被杜云生控制了,便告诉他要曹信在狱中解决杜云生。杜云生将计就计,一方面他派手下告诉曹信让他对新闻界发布独家消息,说杜云生在狱中越狱被就地正法。这样做可以麻痹刘珂和上海本地其他帮会焦躁不安的情绪。另一方面,杜云生继续稳坐监狱,这是法租界的巡捕房,通信方便,而且绝对安全,可以随时观察上海的局势。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让杜云生生疑,刘珂让曹信杀自己的女人盼儿,刘珂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女儿来监狱的?到底是谁捅出去这个消息的。 第四七五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生死的话题很容易让人陷入一种压抑消极的情绪,所以这个时候吃点甜的东西能够很好地调节心情。吴掰了一块面包放在嘴里,嗯,味道还可以,我还以为会甜到掉牙呢。 盼儿见吴愿意吃甜食,还挺惊讶的。我还以为你压根儿不会碰呢。 嗯,不知道,我应该不会吃的,不知道为啥现在就愿意吃了。 盼儿淘气的望着吴,是因为吗? 吴眼睛皱了皱,这咋自我感觉还这么良好的。吴轻轻地用指头点了一下盼儿的额头。 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来客人了。一个艳丽的女『性』,拿着一枝玫瑰花走了进来。她的身材特备好,天气寒冷,但是一双长腿套着薄薄的丝袜『露』在外边,任何男人都会觉得养眼。当然,吴也不例外。 红『色』的玫瑰,没准儿是她,我去对对暗号。 吴整了整衣服然后径直走了过去,她直接坐在了女人的对面。那女人有些惊讶,不过立马恢复了平静,她很动情的望着吴。 天街小雨润如酥。吴小声的说出了暗号。 女人有些懵,不过当即说道,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 决胜烟柳满皇都。这是韩愈的诗,写的非常美把春天。 是啊,这首诗,哎,不对啊,这咋还对上诗了。嗯,我的意思是,天街小雨润如酥。 女人有些奇怪,草『色』遥看近却无啊,我都说过一遍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天街小雨润如酥。吴指着女人手上的玫瑰。 昂?我怎么不明白啊。 嗯,好吧,你是不是有东西要给我,拿来吧。 吴随手一伸,放到了指着女人的肚子。 女人一看自己肚子,有些羞涩,不是,我们虽然都是新派人,但是我觉得这种东西也不是不能给,但是是要讲究时机的啊,至少应该先彼此了解一下对方吧。你不要着急,这种事情是水到渠成的。说着女人的手温柔的『摸』着吴敬崖的手。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盼儿看见了,盼儿顿时醋意大发,用手把面包揪的稀碎。死吴大哥,流氓。 就给个这东西,干嘛还要了解彼此啊,你在这儿直接给我不就完了。吴不想跟这个女的多耗费时间。 女人的脸有些生气。不是,这种东西怎么能在这种公共的地方给呢,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我告诉你,咱们俩虽然是笔友,也培养了这么久的感情了,但是书上的相知不等同于生活中的感知,你这样实在是太鲁莽,太轻薄了。女的啪的一下给了吴一个巴掌。 吴委屈的『摸』着脸回到了盼儿身边。她打我。 活该,谁让你动手动脚的。盼儿黑着脸转向了一边。 你不会也吃醋了吧?吴坏坏的问道。 盼儿不屑的给了吴一个白眼,切,无聊。 哎,你误会了,我也误会了,那女的是见笔友呢,不是送路线图的。 说到这儿,那女的做起身,失望的朝吴看了一眼,然后独自离开了咖啡馆。这个时候,一个西装笔挺胸前『插』着玫瑰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很是紧张的望着四周,然后挑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盼儿望着那个男的,会不会是那个男的啊,看着鬼鬼祟祟的。 吴捂着脸,嗯,要不我再去试试。 那你小心再挨人家一巴掌。 吴站起身,那个男的也朝过望了一样,感觉上应该是接头的人。吴这会加了小心,不能在出现刚才那样的乌龙事件了。吴坐在那男人的对面,那男人并没有拒绝。看来差不多,吴很谨慎的说,嗯,天街小雨润如酥。说完了以后,吴不自觉的伸出了手,准备格挡,他害怕再有误会。 那男人气沉丹田,嘴角慢慢打开,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嘟嘟。 哇,吴的心彻底放在了肚子里。刘帮主的人啊,我是张堂主派来的。 那男人把手中的玫瑰花递给了吴。 吴看着花有些疑『惑』。 那男人眨了眨眼。 吴打开玫瑰花瓣,里边藏了一个小纸条,打开小纸条,上边是用钢笔书写的一副简易的地图,吴迅速的记住了这些标记,然后点了点头。 你给你们张堂主说,明天晚上12点,货准时到林港,浙江地头上的事儿就全靠他了。 吴点了点头,好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正当吴和对方的人在说话的时候,吴突然看见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那不是张笑灵的司机阿四吗?看样子张笑灵应该是派他接的地图,这可怎么办?吴和这人正在对接,阿四再进了咖啡馆。会不会暴『露』啊。吴马上掏出墨镜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怎么了?对面的人有些奇怪。 没事儿,我有点畏光。 正当吴苦思冥想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盼儿出现在了窗外。 哎,阿四。你跑这儿来干什么?盼儿主动跟鬼鬼祟祟探查地形的阿四打了个招呼。 哎,杜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啊。 奥,我是买面包的啊,盼儿甩了甩手中的面包袋子。 吴大悦,这个盼儿真是机灵,他的身份给吴做掩护再合适不过了。 嗯,那就这样吧,我们各自回去禀报,不耽误时间了。那人点了点头,离开了,经过外边的时候还和阿四打了个照面,不过彼此都没有怀疑对方的身份,因为现在的玫瑰在吴敬崖手中。吴看那人走了,用最快的速度,解下自己的长衫『露』出了里边穿的西服,然后他把路线图放在了玫瑰里边。静待阿四到来。 阿四进屋之后,窗外的盼儿笑着冲吴眨了眨眼睛,然后就朝停车的地方走去了。 阿四一进门就看见了吴胸前的玫瑰花。他大步走了过来,坐下,大声的问,天街小雨润如酥。 嘟嘟。 东西呢。 给。 阿四拿着玫瑰有些疑『惑』。 吴指了指花瓣。 阿四拿出路线图,嗯,真聪明啊,用这种办法。 对了,你给你们张堂主说,明天晚上12点,货准时到林港,浙江地头上的事儿就全靠他了。 哎,阿四突然望着吴敬崖端详了起来,这位兄弟我们是不是见过,你的声音很熟悉啊。 吴清了清嗓子,应该没有吧。 你介不介意摘下墨镜让我看看。 修改章节删除章节 第四七六章 长沙之虎 吴敬崖开着车子朝法租界巡捕房开去,路上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盼儿。 我先送你去曹信那里,你向他说明情况,加强对你父亲的保护。 你说他会相信我父亲的话吗?盼儿有些担心。 嗯,我觉得应该会,黄老板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整个法租界肯定会出大『乱』子,到时候光是万里帮内部的纷争就会让法租界的那些洋人头痛,毕竟他们一直以来实行的政策就是以华制华。张笑灵想控制万里帮,我看他没有那个能力和威望。从大局着眼,曹信应该会帮忙的。关键是你要拜托曹信查出那个巡捕房里的内鬼,如果内鬼是警察,而且又可以进入你父亲所在的牢房的话,那么他就危险了。 你说的有道理。 眼下哪里都不安生,你见完曹信说完情况之后,就呆在巡捕房,那儿应该比较安全。我不能在你身旁保护你,我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给,吴敬崖把一把手枪递给了盼儿,里边有六发子弹,你会使吗? 盼儿点了点头,她用手检查了一下手枪,二哥教过我用枪,可是我不想开枪,那是作恶,会受到主的惩罚的。 傻丫头,如果你为了保护自己杀了坏人,那就不叫作恶。我觉得你的宗教信仰并不是让你放下屠刀,而是让你懂得如何利用手中的刀。 车子停在了法租界巡捕房外,盼儿下车的时候,吴轻轻的勾住了盼儿的脖子,然后用自己的额头顶住盼儿的额头。我这边把楼兰春的事情差的差不多了,我就会去找你的。 盼儿走进了巡捕房,值班的巡警见有女人来到这里,便礼貌的问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找一下你们的曹信探长。 你是? 奥,我是杜云生的女儿,我叫盼儿。 奥,原来是杜小姐啊,巡捕站起身子带着盼儿从过道向二楼走去。一楼是巡捕的办案大厅。这两天因为大土小土价格暴涨,这些烟鬼便开始四处生事,打劫,闹事的案子非常多。看着那些打着哈气,满脸萎靡的犯人,盼儿有些厌恶和恐慌。 巡捕看出了盼儿的不适,安慰道,我们这儿就是这样,天天如此,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乱』着呢。对了,你找曹探长什么事情啊。 奥,我必须当面对他说。 巡捕点了点头,他带队出去办案子了,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这样吧,我带你去会客室休息一下,等他回来了,我过来叫你。 盼儿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巡捕满脸微笑的把盼儿让进了会客室,在拉上门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收了起来。然后穿过走廊,走到了走到尽头的那个房间,轻轻地敲了敲门,许久里边传出一个声音,进来。 当巡捕进去的时候,曹信正在里边接打电话,嗯,我明白了,这边我来处理。曹信挂了电话,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巡捕小声说道,杜云生的女儿来找您。 奥,曹信的脸板的正正的,丝毫看不出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他说什么事情了吗? 巡捕摇了摇头,没有,我说您出去办案去了,一会儿才回来。 曹信点了点头,然后摆手示意巡捕出去。 话分两头,吴敬崖把盼儿放倒法租界巡捕房后,他驱车前往黄公馆。根据杜火的说法,黄家每天晚上八点一家人准时开饭,开饭之后大家就各自安排自己的事情了。吴看了看表,将近八点二十了,饭也差不多吃了一多半了。他把车子停在了黄公馆外很远的一个小巷子里,然后下了车,步行去黄公馆。刚出小巷,一个人影把吴敬崖吓了一跳。 先生,坐黄包车吗? 吴打量着黄包车夫,这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大个子,听口音像是胶东那一带的人。吴问道,这么晚还要跑啊,辛苦。你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他娘的,以前大土小土价格平稳的时候,一个月还能拉个两块钱,现在土贵的要死,我们的生意也受了影响。一个月也就八九『毛』。 烟土贵了,为什么你们的生意会变差呢? 您想想啊,钱都被吸到烟馆了,谁还有闲钱坐车啊,以前烟土便宜,那些上了劲儿的烟民为了图省事,都坐我们黄包车。现在烟土这么贵,他们全都改步行了。 哈哈哈,吴爽朗的笑了起来,哎,上海的民生竟然跟烟土挂钩的这么紧密,可悲啊。 还不止呢,烟土一涨价,好多人都开始拿钱买烟土,连我们院子的白菜张都开始转做投机,菜都不卖了。 这是什么啊,恶心。楼兰春把白菜满口吐在了地上,一脸嫌弃。 仆人忙问,太太怎么了啊? 你说怎么了,这小白菜怎么那么老,全是帮子,你想把我的牙咯掉啊? 仆人见太太发了脾气,赶忙解释,也不知道怎么了,临街那个白菜张好几天都没有出摊了,他家顶号的那种小白菜一直买不到。太太要不你尝尝其他菜,你看这个红烧肉,欧呦,味道老好了。 楼兰春在舞台上细腻优雅,在饭桌上却挑剔的厉害,肉太肥,鱼太柴,虾子不红,青菜没味儿。她把桌上一堆的菜都用筷子搅扰了一遍。 饭桌上除了楼兰春便是她名义上的儿子儿媳『妇』,黄三儿和李萍儿。黄三儿除了过烟瘾在吃上边简单的厉害,一万白米饭扮上些酱油,连菜都不就就吃了起来。他的烟瘾越大,饭量越小。以前酱油拌米饭能吃两碗,现在半碗都费劲儿。看到楼兰出吃饭如此挑剔,他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多说话。不过他旁边的李萍儿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以前饭桌上楼兰春挑食,黄胖子都在边上哄着,所以家里人没人敢多说什么,如今老爷都被人绑了,楼兰春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还在那儿摆架子,挑三拣四,这可真的让李萍儿怒火中烧了。 喂,你吃不吃,你不吃,别人还吃呢。 楼兰春本来就一肚子火,李萍儿这么一说她彻底被激怒了。 第四七七章 走夫人路线 对一般人来说,这简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对于吴敬崖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吴轻松的爬了过去,然后悄悄地趴在地上,一点点的接近他们阳台的玻璃门,门内纱帘已经拉上了,不过朦朦胧胧还是能看见里边的情况。屋子里没有人,床上是楼的外衣还有内衣,还有一身西装,地上楼兰春的高跟鞋和一双男人的鞋散『乱』的摆放着。看来两个人正在厕所里边洗鸳鸯浴。果然,吴从兜里取出了一份裁剪好的报纸,上边有一个头像,头像上方写着,荣氏集团旗下棉纱厂开业,荣子华代表荣氏剪裁。现在只要等一会儿两个人出来之后比对一下就可以了。 没过多久一抹春『色』闪入,一个湿漉漉的男人抱着楼兰春进了客厅。 吴拿出报纸对照了一下,没错,就是荣子华那个富二代。哎,这些富二代为什么总喜欢玩人家的老婆呢,而且还是黄胖子的,也不嫌脏。 那男人调皮的把楼兰春扔上了软绵绵的大床。男女之间无非就是那些事情。从吴敬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屋内发生的情况有多么香艳。 吴敬崖刚开始还在不屑的望着这两个『奸』夫『淫』『妇』在行苟且之事,哎,真是令人发指,恶心,下流。看着看着,吴的眼睛睁的圆圆的,不一会儿他竟然有些赞叹了,我去还可以这么晚,这是什么招数,哎呀,楼兰春到底是唱戏出身,身上有底子啊,确实可以。难怪她会给黄胖子带绿帽子呢,荣子华这家伙的确是个调情高手啊。佩服佩服,说着说着,吴突然愣了一下,哎,我是来干嘛来了,怎么把正事儿忘了。他轻轻地拉开了玻璃门,床上的楼兰春和荣子华渐入佳境。根本无暇顾及玻璃门发来的细微的异动。 宝贝儿,高兴吗。 楼兰春脸喜悦,轻轻的哼唱着京剧念白,我好似云中燕儿,欢乐似神仙。。。 荣子华看着楼兰春这般高兴,自己也更加有满足感了。 就在二人马上登上极乐世界的巅峰之时,一把冰冷的手枪指在了荣子华的头上。荣子华双手投降,谁啊,有话好说,要钱有钱,不要冲动。 楼兰春满脸的绝望,我这个月怎么了,每次到这种时候都会有人顶着我上边人的头。 起床,穿好衣服。吴把衣服扔在了二人的身上。 盼儿在休息室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这个曹信探长怎么还不出现啊,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轻轻地走到门边,刚要开门,门就推开了,曹信手上端着警帽,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杜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盼儿摆了摆手,没事儿的曹探长,辛苦你了这几天。 曹信摇了摇头,很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哎呦,你看我的手下这么粗心,你的茶都凉了,我让他们给你再倒一杯。 不用了曹探长,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说我父亲的事情。 你父亲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楼兰春一口咬定是杜剑绑架的黄探长,杜剑现在又生死不明。你父亲我真的没有办法放出来。 我父亲是冤枉的,我最近调查发现,黄帮主被绑架到浙江那里去了,我哥哥是被人诬陷的。坏人就是张笑灵和刘珂。这两个人坑壑一气,想利用黄帮主不在控制万里帮,独霸上海滩。 曹信的脸定的平平的。对盼儿的话,他并不信任。杜小姐,凡是要讲证据。张笑灵诬陷黄探长,那为什么楼兰春会顺着张得意思诬陷杜剑呢。 楼兰春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盼儿他们只是怀疑楼兰春有问题,现在吴敬崖正在跟进。具体是什么情况盼儿也不能凭空『乱』说。 曹队长请你相信我,他们真的是坏人,刘珂还准备收买你们巡捕房的人暗杀我监狱里的父亲呢! 曹信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杜小姐,我还是那句话,凡事要讲证据。你知道巡捕房里有多少警察吗?这些人都是我忠实的部下,你一句有内鬼我就能相信吗? 盼儿知道自己实在是睡不不了曹信,这个家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固执。 盼儿小姐,你父亲在监狱里很安全,有人看守他的。 此刻的杜云生就在巡捕房的地下监狱里。他这几天和看他的那个看守朝夕相处,竟然互相已经有了交流。此时,看守竟然还在给杜云生念报纸。杜云生家里有评书演员给他说新闻,到了监狱自然没有那个待遇,可是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看守代行了这件事情。 刚刚我们说的这段用大白话说就是,北洋吴大帅骂新内阁的头子粱金刚不是东西。 嗯,杜云生点了点头,北洋里变出问题了。都知道,北洋的头现在名义上是曹胖子实际上是吴秀才。吴秀才这是怎么了,竟然骂一个梁金刚。杜云生琢磨道,他为什么要骂粱金刚呢。 你不知道,梁金刚这个内个是关外的张小个子推上来的。直系和奉系本来就有矛盾,梁金刚做了内阁的头,事事都偏向张小个子,这可是招了吴大帅的恨。前不久,梁金刚秘密跟日本谈判,愿意通过跟日本借款,然后用借的款赎回胶济铁路,以后这个铁路两国共同开发。 胶济铁路的事情我听过,但是一直没明白,这铁路是在华夏,为什么要从日本人手里边赎回呢?我家里的东西跟你外人有什么关系。 说起胶济铁路那就长了,最早这条铁路是德国人在中国修建的。说白了就是用来掠夺我们华夏的利益的。欧战以后德国不是败了吗?他在山东的利益就全部被日本接收了,日本是战胜国嘛。 那凭什么,我们也是战胜国,我们也向德国宣战了啊。 是啊,我们虽然宣战了,但是我们没有派军队,我们派过去的是劳工啊。再加上当时日本脑子聪明,在山东收拾了德国人。所以人家是先占得铁路在问其他欧美大国要的地盘。实力决定权力啊。 第四七八章 薛老虎的策略 船老大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吴敬崖和英子对视了一眼更是觉得疑『惑』。行船了,船老大嘴里叼着香烟,灵活的『操』持着船桨嘴里还哼着小曲儿,“醉里挑灯看见隔壁的二丫头,心中聒噪烦闷想把话说。。。” 吴敬崖望着船老大。“我们是革命党你还帮我们?” “我也是革命党!”船老大说道。 吴敬崖瞪大了眼睛,“你说你是什么?” 妹妹在英子怀里睡着了,小家伙这两天也是没有休息好,英子一边哄着妹妹一边饶有兴致的望着这个大胡子。 “不像吗?我曾经是,武昌起义以后我就脱离革命党了!” 吴敬崖拱了拱手,“那你为什么要脱离呢?” “这故事可就长了!当年孙先生领着同盟会的兄弟在各处闹革命,不过都失败了!最后胜利的那一次,当时我在湖北新军第八工程营服役!我记得那天半夜被我们班长拽起来了。他告诉我,你现在已经是革命党的一员了!然后发给我了一枝没有子弹的枪就稀里糊涂的跟他们抢夺弹『药』库了!” 吴敬崖笑了,“那么重要的一个历史事件,怎么让你说的就跟闹着玩儿似得!”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除了口号以外,其他的事情我都觉得跟闹着玩一样!孙先生回国以后老给我们讲大课,总在说那两句话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船老大用手捋了捋胡子。 英子用手扶着下巴问道,“你还见过孙先生?” “那有什么啊?那个时候见他还不像现在这么难,这个人特别能侃,别人都叫他孙大炮!不过他为人没的说,待人没有一点架子,认识的不认识的一见面就握起你的手拉家常,几句话就能把你鼓动的热血沸腾。”船老大乐呵呵的笑着。 “既然孙先生对你有影响那你为什么还要脱离革命党呢?”吴敬崖问道。 “那个时候你想当革命党就能当,不想当就去回家种田,没人拦着你,也没人记着你。我记得起义胜利了以后,我跟班长当时冲进旅长家里抓他,本以为要把他枪毙,没成想班长跟几个头头儿从床底下把他拽出来之后就直接让他当我们革命军的头!还举着枪对他说,你要是不当我们的头,我们就要你的头!” 英子拽了拽吴敬崖,“这个旅长是谁啊?” “黎胖子!”吴敬崖回答道。 “你说袁世凯死了以后的那个大总统?”英子惊讶的捂着嘴巴! 船老大点了点头,“是啊,你说革命是不是跟闹着玩似的!要当革命的头,就要从头革命。我们班长要剪他的辫子。他哭哭啼啼的说,能不能革命胜利以后再剪。我们班长着急了,说,带着辫子的头永远不能革命成功。” “是啊,过去是留头就要留辫,那个时候是留辫就不能留头。”吴敬崖回忆道。 “看你的年纪不大,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娃娃吧!”船老大问道。 “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吴敬崖说。“后来呢?” “后来啊,袁世凯就派冯国璋过来镇压了!那可是袁世凯嫡系中的嫡系,一把火就把这里烧成了碳!”船老大用船桨顶住了岸边。“平川公墓到了。” 吴敬崖跟船老大合力把棺材抬到了岸上。“谢谢你今天救我们,不知道您的大名是什么?以后我一定会补上这个人情的!” 船老大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递给吴敬崖,“收好他,有缘千里能相会!”说罢船老大跳上了船渐行渐远。吴敬崖拉着棺材在墓园寻找合适的埋葬地点。这个墓园多是汉口的达官贵人的阴宅,他们来的这个点墓园的工人们都去吃饭了刚好方便他们行动。 “到平路了,我帮你拉棺材吧!”英子心疼的对吴敬崖说道。 “不用,你帮我看看哪里有工人提前挖好的墓『穴』。”吴敬崖喘着粗气说道。 英子和妹妹分头寻找。墓园很大,时不时的就有几只乌鸦飞到墓碑上发出吓人的鬼叫。 “我找到了,这里有一个好大的洞!”妹妹手舞足蹈的喊叫着。 吴敬崖看了看这个洞『穴』,应该是刚挖出来的。墓『穴』左边的墓碑还没有刻上字,看来才下葬不久。 “咱们怎么把棺材放下去啊?”棺材挺重的,没有几个人根本抬不动。这让英子有些犯愁。新挖的的洞『穴』旁边放着两把铁锨。吴敬崖把两把铁锨斜『插』在洞『穴』里做成了一个简易的轨道,他扶起棺材的一头朝洞『穴』里顺了进去!棺材沉沉的进入了洞『穴』,吴敬崖从棺材底下抽出了铁锨。然后把一旁挖出的新土回填到墓『穴』里。英子拿过一把铁锨也忙活了起来。 “我来吧!”吴敬崖知道英子这几天折腾的已经很是疲惫了,不忍心她再进行劳作了。 “死者为大,虽然只是认识了柳叔短短几天,但是感觉他就跟我的亲人一样。这也算是我这个当晚辈的尽的一份孝心!” 吴敬崖听了英子的话点了点头,“他是这个世上除了我娘之外待我最亲的人!” “你们家的事情柳叔也告诉了我一点,他说道你爹嫁给你娘之后有了你和你弟弟,后来呢?”英子问道。 “因为我外公是张鬼子的近臣,所以他死了以后张鬼子待我娘还不错。我娘嫁给我。。,嫁给那个男人之后利用这层关系求张鬼子给他谋个差事以便日后复仇。张鬼子就把他调到身边做参谋。他混的风生水起之后,给我外公报仇的事情就再也不提了。我娘后来就带着我和弟弟出走了。”吴敬崖回忆道。 “那你弟弟人呢?”英子问。 “当时的孙富贵受到了直系军阀的重用被派遣到福建作战。他的队伍开过了我娘的老家洞城的时候,我娘就准备复仇。当时孙富贵身边只有一个警卫连,我娘混到孙军的后勤处应征做老妈子。因为人手紧她别幸运的被安排去照顾孙富贵的日常生活。有一天孙富贵布置完战斗任务之后开始午休,手下都离开了房子。我娘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手枪准备『射』杀孙富贵。可惜我娘是小脚,开枪的时候因为下盘不稳手抖了,子弹擦着孙富贵的头皮就过去了。孙富贵惊醒,我娘见事情败『露』顺着窗户逃了出去。” 第四七九章 城破 赏月结束,吴敬崖开着车子把盼儿送到了门口。 你这几天就在我家住吧,盼儿发出了邀请。 吴敬崖摇了摇头!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虽然不太完满。这件事因为而起,产生了这么多的大问题。改日我上门向你父亲致歉。 盼儿点了点头,改日,是什么时候? 嗯,吴敬崖想了一会儿,那就明天吧! 两个人都笑了,盼儿慢慢的适应了吴敬崖这种幽默的表达方式。 盼儿进了屋子,吴敬崖从杜宅的院子走出大门,这个时候杜云生带着管家和手下也回来了。 杜云生下车看到了吴敬崖,吴敬崖轻声说道,你们回来了。我已经把盼儿姑娘送回来了。 你们刚才干嘛去了?管家对吴这个人的来历存疑,便自作主张问起。 她刚刚去教堂做祷告了。 杜云生点了点头,这几天辛苦你了。 吴敬崖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又要往出走。 慢!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说到底,也是因你而起。 吴敬崖点了点头,我就在上海夜大酒店住,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吴敬崖毫无隐藏的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杜云生。 好。杜云生没再多说便带着手下进去了。 盼儿和杜云生一前一后走进屋子,盼儿看到父亲回来了,回头望了一眼,没有多说话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厨房里传来了一小阵喧闹。当杜云生走进查看的时候,才知道,是大小虾两个兄弟。 大小虾从抢云土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歇,两个人早就饥肠辘辘了,他们在厨房一吃就吃了将近四个小时。把杜家的米都快吃完了。 厨子看着这两个食神直摇头。 好了没有啊?咱们老爷这么有钱,连这点吃的都没有啊?小虾已经差不多吃了八分饱了,可是他向来是喜欢吃撑的。 厨子满含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两位小哥,你们的饭量惊人,杜府一周的食物储备都快被你们吃光了。现在主食是没有了,就剩下点生肉,还有青菜了。 大虾『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我是吃的差不多,我弟弟饭量大,这样吧你把肉跟青菜一炒,能个有荤有素的菜。 老爷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想把这些吃的留一点,要不老爷回来了就没得吃了。 没事,就给他们做青菜炒肉吧!杜云生坐在了餐厅的方桌旁。 大小虾看到杜回来了,都站起来鞠躬,老大。 坐吧,你们这几天辛苦了。 老爷节哀顺变,杜火少爷也是一时走上了歧途。大虾还是比较会说话。 就是,就是。小虾只有在一旁应承的份儿。 你们好好给我说说这个吴敬崖吧。杜云生抽出了一枝香烟,大虾找来洋火准备给杜云生点上,杜摇了摇头,他只是把香烟闻了闻,便又放在了桌子上。 吴敬崖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总算是可以歇歇了,想起盼儿推荐的那家馄饨,味道还真不错,以后没事儿来上海了,真的可以再去尝尝。啊。。。吴敬崖打了个哈气。然后重重的砸在床上。 这一觉睡到了当天的中午,他搓了搓眼角的分泌物,看着屋外『射』入房子的阳光,微微的饥饿感充斥着他的胃。吃点东西吧,吴敬崖在厕所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然后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准备去餐厅就餐。刚一打开门,就看见邓碧波那张半微笑的脸在门口相迎。醒了? 吴敬崖清了清嗓子,是杜先生叫你们来找我的,还是黄探长叫你们来找我的。 邓碧波拿起手铐递给了吴敬崖,你是体面人,自己戴上吧。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吴敬崖并没有推辞,戴上了手铐说,那个能不能给我个衣服让我把手铐遮上,因为我现在毕竟只是你们口中的犯罪嫌疑人,还没有定罪。 邓碧波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扣在了吴敬崖的手上,看来你还是挺懂法律的嘛! 回到巡捕房的审讯室,吴敬崖坐在桌子后边,邓碧波开着明晃晃的灯照着吴敬崖的眼睛。吴敬崖用手遮挡着脸,这咋还没有问话,就先开始给下马威了。 这是规矩,用灯这样罩着你,你的精神会好一些。 吴敬崖摇了摇头,把墨镜掏出来,戴上。 手下看吴敬崖竟然敢戴墨镜,准备上前阻拦。邓碧波摆了摆手,没事儿,这是个明白人,不用太为难他。 那我们快进入正题吧,我中午还没有吃饭呢! 邓碧波翻开了笔录薄,成,我希望一会儿的问话你不要有丝毫的隐瞒。楼兰春和荣子华被杀了你知道吗? 吴敬崖眼睛睁的老大?什么? 我们在他们居住的酒店旁边的房子阳台上提取到了你的鞋印。说明你是从阳台翻到他们的房子,然后对他们实施杀害的。你承认吗? 不错,我是把他们给绑了。当时我是要搞清楚,楼兰春为什么要指责杜先生绑架的黄帮主。他们亲口招认,是张笑灵『逼』迫他们说的。因为张笑灵撞破了他们的『奸』情。 然后你就把他们杀了?邓碧波步步紧『逼』。 没有,我没有杀他们!当我得知曹信探长跟他们是一伙儿,而那个时候盼儿要来这里看望他父亲的时候,我就担心曹信会对杜先生和盼儿不利。所以我二话不说,就下楼了,然后坐着洋车就朝巡捕房来了。 邓碧波记录下了吴敬崖的口供,说,这还是不能证明你没有杀他俩。因为他俩已经死了,被你残忍的杀害了。 哼,我杀害了他们,我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邓碧波清了清嗓子,这个原因要我说出来吗?如果你愿意现在交待,我可以当做是你的认罪减刑表现。 吴敬崖笑了,你说吧,说说我的动机。 黄帮主之所以在酒店被卢小将军抓,是不是都是你引得。 吴敬崖点了点头,是的,我当时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 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我告诉你,就凭这一点,我不用再审查就可以把你直接崩了。 吴敬崖深吸了口气,你接着说。 第四八零章 去大后方 汉口的局势沾火就着,相反另一个地方此刻倒是异常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有些瑟瑟发抖,这个地方里复杂的设计结构在整个民国区域内仅次于秦始皇陵。 吴敬崖走出封闭密室的时候贪婪的吸了一口气,其实走廊里的空气并没有比密室强多少,这大概是心理作用。他的枪口还在冒烟,他轻轻的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走廊里虽然有灯,但是依然很是昏暗,不知道是不是电力不稳定的缘故,灯泡一会暗一会更暗! 吴敬崖顺着墙角做防护姿势朝前『摸』索,他脑子当中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把他抓到了这个鬼地方,自打在墓园里被人用头套罩住以后,他对于自己的位置就完全失去了判断。 “啊,啊,啊”不远处的房子里发出了诡异的喘息声音,很是轻佻,不像是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似乎从楼道拐弯的地方传了出来,吴敬崖悄悄的探出了头,一个年轻人的背影进入视野。看不见他的正面,他的眼睛正在朝铁门里的小窗口中瞄,时不时的还用手捂捂嘴巴。 吴敬崖悄悄的飘了过去,用飘这个词不是因为吴敬崖会飞,只要是因为他点着脚尖平移的样子太过于轻盈。 吴敬崖一手卡脖子,一手捂嘴巴把那人拽了过来。本以为很轻松的就可以对付这个人,没成想那个人的反应也非常的迅速,他用力的拿胳膊肘一顶,顶到了吴敬崖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吴心中叫苦,不过卡他脖子的胳膊更使劲儿了,那人见挣脱不了竟然直接用嘴咬吴的胳膊,实在是太下三滥了,吴心里骂道,他松开了手一脚踢到那人的屁股上,这一腿力气可是不小,那人蹿出去了半步,那人见吴松开了他,回身就做出来反抗的架势,吴这个时候早已经把枪对准了那人。 “是你!”那人大喊。 “你是?”吴敬崖迅速在大脑的记忆库中搜索着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他不是张一万吗?“奥,上次我受重伤是你开车救了我,把我送到了大夫那里。” 张一万看吴认出了自己也放松了防备,“你跑那里去了?英子以为你死了你知道了吗?”张一万生气的说。 吴听到英子赶忙跑过去抓住张一万的胳膊,“英子,她跟你在一起吗?” 张一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本来在一起的,后来我们去公墓找你的时候被一帮人抓住了,然后就被带到了这个地方,她后来应该是被那些人带走了。” 吴非常挂念英子,她可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这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吴不愿意再想下去,“他们把我关到一个密室了,然后我逃了出来。” “嗯,我也是被关到一个密室了,然后逃了出来,里边的有个留声机,放出各种各样的秘密指令,那个人绝对脑子有问题。”张一万生气的回忆道。 突然两个人同时灵光一闪,接着狐疑的问对方,“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句话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接下来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自己是如何用“特殊”手段逃离密室的。 尴尬的太久了总会有人先打破沉默,吴指着铁门上的小窗户问道,“你在那儿看什么呢?” “啊,啊,偶。。。”里边诡异的叫声越来越大。 张一万捂着嘴巴笑着说道,“虎头帮二当家的认识不?” 吴大惊,“你说张锅子?”,吴用手指头指了指大门,“他在里边?干嘛呢?” 张一万感叹道,“我虽然年龄不大,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也算是有点见识,这里边的场景我实在是甘拜下风,我今天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吴弯下腰朝里边望去,突然身子一直,眼神里透着一股匪夷所思的惊讶。“他身子底下是什么?” 张一万摇了摇头,“肯定不是人!” 吴又弯下身子朝里边看去,这个窗口虽然不大,但是视野却非常的好,从镜头的角度来说属于一个中近景的景别,清晰客观的表达了被观察物体的神态,表情和动作。张锅子光着下身,满头大汗正在不停地做着冲击穿刺的行为。 “呼呼呼!”老母猪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嘴不停地拱着面前的屎盆子。 两个不同的种群一来一往,干着人世间最亲密的勾当,彼此竟然毫无沟通和互动。张锅子的脸红到了极点,看的出来他马上就要水漫金山了。随着一声长长的粗气喘了出来,张锅子偃旗息鼓的躺倒了地上。此刻的他满脸的欢愉,丝毫不介意自己身处的环境。污泥浸染他的身子,湿润了他的头发,腐败臊臭的味道在密室里安静温暖的环境当中疯狂的滋生着细菌和病毒,但是张锅子一点也不在乎,不光如此,他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吴敬崖缩回了脖子,咽了一口唾沫,挑着大拇指说道,“牛啊!” “哪里是牛啊?那明明是猪啊”,张一万不屑的说道。 吴摇了摇脖子,“我是说张锅子这个行为确实牛啊!虎头帮好歹也是沪上跟万里帮齐名的帮会,他们的高层平时这个生活也确实拮据的可以了,找姑娘的钱都没有了吗?憋屈到了这个地步,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排解压力?” 张一万被吴的话逗笑了,“吴兄弟真会开玩笑,我看他那个样子肯定是被人下了『药』了,你没看到猪圈旁边有个留声机吗?哎,刚才留声机怎么整你的?没找个狗啊,鸡啊什么的?” 吴有些恶心,他『揉』着伤口说道,“没有,要是那样才能拯救自己,我宁愿去死。” 说罢,吴敬崖就要用枪敲掉铁门上的大锁,被张一万一把拦住。“吴兄弟,咱们现在进去不太合适吧,你没看张锅子还光着呢么!怪难为情的。” “那咱们就等一会儿吧!”吴收齐了枪。 “我们在公墓里打开棺材的时候发现里边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把玉玺藏起来了!”张一万突然发问。 吴脸上有些茫然,半天没有回应。 第四八一章 动身去敌人的后方 “啧啧啧。”张雷望了一眼强国。“事到如今,杀一个也是杀,杀一船也是杀,小老弟,接着干吧。” “我觉的不行,我们不能杀害无辜的人。这是你教我的,我们杀得都是那些罪有应得人,即便杀了他们,上帝都会宽恕我们。”强国显得很坚决。 刘慢瞪了一眼张雷,眼神坚决。 张雷继续劝强国,“哎呀,这个人生的学习是一个渐变的过程,我们两个成为杀手这就好像创立一个公司。刚开始我们要非常的有原则,这是在立我们的旗帜,要让客户相信我们是有原则有底线的,这样才显得我们专业。等到我们名气起来了,品牌形象梳理了,那再推翻这一切就会有更为磅礴的暴利滚滚而入。之后我们再树立其他品牌不就好了。这是我要教你的社会第二课。” “那看来我的社会实践到此结束了。我离开了生活富裕的家庭,在你这个文化学者的鼓动下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已经够了,我知道再往前走下去,再去杀人,我得灵魂都没有地方安放了。”强国态度更加的坚决。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上这条船,那你就下船吧,保重。等你到了码头我们再开船。”张雷的语气平和了起来。 “那你保重!”强国拍了拍张雷的肩膀走出了禁闭室。 枪响了,子弹从强国背部进入,从左胸传出,因为禁闭室独有的设置,强国又是刚刚好走到禁闭室和屋外界限处,所以子弹的声响没有传的太远。 强国仰面到底,视野中所有的景象都到了过来,他看到枪已经跑到了张雷的手上,张雷走了过来按压着他的胸膛,“不好意思兄弟,我忘了告诉你,从你开始社会实践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这艘船你上来了,就下不去了。” 他把强国的尸体再次拖进了禁闭室扔在了铁牢里。 船的汽笛声响了起来,这个大家伙再次启动,船缓缓的驶离了码头。 在刘慢的帮助下,张雷背着一个汽油桶来到了船舱的最低部,张雷望了望贫民仓,发现那些穷苦人都不见了。“这些人怎么都不在了。” “奥,不是要赔偿旅客的损失吗?所以给这些人都升舱了。”刘慢解释道。 打开货仓,张雷把汽油全都倒在了货仓中所有的易燃物上,最后他用汽油作为引线又拉到了货仓门外,一切就绪准备点火。 “大火一着,这艘船马上就会陷入火海,接下里你什么打算。” “我已经吩咐我的手下把备用小艇放到船旁边了,一会儿大火燃烧起来之后我们就可以下到小艇自救。这件海员的衣服你换下,方便你逃走。到了案上我们会报告说,你们杀了梁队长,强国临死之前被梁队长干掉,你成功逃脱。这一切随便我们编,因为所有的目击者都是我们自己人。”刘慢得意的说着自己的计划。“我简直是个天才,啊哈哈哈。” “好了,别笑了,没看过吗?反派的死都是因为太自以为是和话太多。”张雷点着了一根火柴准备朝汽油点去,“太好了,下半辈子吃喝不不愁了。” 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浇灭了张雷手中的火柴,“谁啊?” 刘慢和张雷回头望着身后,阴暗中一张正义的面孔『露』了出来,“是你爷爷我。” 刘慢擦了擦脸上的水,“这是谁啊?” 张雷有些发慌,“这就是把我和强国抓起来的人。” “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作为康健公司的经理居然肚子里有这么多弯弯绕,这么多无辜的『性』命也就这样毁灭了?重点是这里边还有我,你说我怎么会让你们得逞呢?” “或许你忘了一件事情,我有枪!”刘慢举起了手中的枪准备扣动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船体发生了剧烈的晃动,刘慢飞出的子弹因为空间的扭曲打偏了。吴敬崖抓住时机上去就夺过了刘慢手中的枪,然后用枪把重重的砸了一下刘慢的头,“你他妈脑子有问题吧,不怕把汽油打着啊?” 吴用枪指着张雷,快,找个绳子把他捆上。 张雷知道大势已去,他没有任何的机会反败为胜,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船体刚才的那一下晃动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在吴敬崖的押运下,张雷背着刘慢走到了甲板上,此时画家非常焦急的望着吴飞快的跑了过来抱住了他,“你没事吧。” 吴摇了摇头,“你下令让船停下的时机非常到位,刚好让我躲过了一颗子弹。” 四五个刘慢的手下被一群旅客捆绑在栏杆处,刘慢的计划被彻底粉碎。刘慢晕乎乎的望着海员,“这是怎么回事儿,船怎么停了。” 贫民仓的那对年轻夫妻,男的看押这这些犯法的海员,女的拿着手上银制的餐具,她轻轻的咬了一下,“果然是真家伙。”说罢就把那个餐具装进了怀里。 “你是怎么劝说他们让他们帮你的?”吴笑着问张画家。 张画家的嘴巴悄悄攀到吴敬崖的耳边,“我告诉他们只要帮我们的忙,船上的东西随便拿,反正都是康健公司买单。” “厉害,厉害。” 那对儿贫民仓里最老的夫妻也在帮着制服坏人,老爷子似乎还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声音喊得好大,对年轻的夫妻问道,“咱们这是干嘛呢?” 年轻女人回答,“咱们这是抓坏人呢?” 老爷子高声回答,“什么,捉『迷』藏?” “抓坏人!”女子高声喊道。 “奥,捉『迷』藏啊,那这些被绑着的就是我们要抓的躲藏的人吧。哎呀,被发现了就发现了,干嘛还要哪个绳子捆上啊!” 老爷子的话逗得吴敬崖和张画家笑作一团。 “我刚才真的好担心你!”张画家趴在了吴的怀里。 吴紧紧地搂着张画家,任由河风拂在脸上。她的身子好温暖,刺激着吴内心对于情的觉醒。吴用手轻轻地『揉』着张秀丽的长发,然后小声的对她耳朵说了一句。张画家的脸一下子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