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猛人》 第一章 死囚 1427年，明宣德二年，交趾承宣布政司，谅江府陆那县。 县衙的牢房里，一名死囚猝死之后竟然又活了过来。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死囚睁开眼，就是表达自己的疑问。 身旁两名刚刚对其进行殴打的狱卒，一脸蒙逼地看着这名死囚。 “真他妈邪门了。刚刚我还摸了他的鼻息和脉搏。根本就是死了。这怎么还活过来了？莫不是诈尸了？”狱卒张三疑惑道。 “别瞎猜了。这个陈昱活过来又怎样？还不是得让咱哥俩练手。过几日终究得挨上一刀。”狱卒老王解释道。 张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老王。这个王八蛋既不识时务，又不消停，害得我们每日当值都得重点照顾他。” 陈昱听了，激动地爬了起来，握着张三的双臂，说道：“什么挨上一刀。我究竟是在哪里？” 张三皱了皱眉毛，拨开陈昱的双手，一脚将陈昱踹倒在地，喝道：“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装傻充愣。要不是看你过几日就要上断头台了。大爷我今天非得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可是旁边的狱卒老王就没这么好心了。他上前继续对陈昱拳打脚踢。边打边嘟囔着，让你再跑、让你再跑......陈昱只能是双手护住头，身体弯曲着，做好防护。 老王直到打累了，才停止殴打陈昱。临走还警告陈昱老实点。 牢房里的狱友李冰，见两名狱卒离开了，富有同情地看了陈昱一眼，说道：“陈大哥。你真的记不清楚了。你叫陈昱。是个江洋大盗。在交趾做下了几件惊天大案。杀人、放火、抢劫，劫富济贫。被官府抓住后，被判了问斩。由于你几次三番越狱失败，狱卒们都很恨你。刚才你越狱失败，捕快将你捉回来后，他们两个对你进行了严刑拷打，可能是打得太厉害，竟然将你打没气了。原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竟然又活了过来。” 死囚？陈昱听了李二的介绍，一脸的茫然，看着遍体鳞伤，伤口隐隐作痛的自己，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陈昱是现代是一名军人。当年学习成绩优异的理科高材生，高考成绩非常好，原本可以报考清华、北大、浙大等国内知名高校。 可是，由于家境贫寒，陈昱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毅然报考了国防大学，当上了一名国防生。 大学期间，陈昱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年年都是一等奖学金，毕业时，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代表全校应届毕业生做了毕业发言。 毕业后，陈昱原本可以到更好的环境入伍，可是他毅然选择了位于中越边境的部队，成为了一名负责排雷工作的副连长。 在一次排雷工作中，为了保护身旁的年轻战士，陈昱被爆炸的地雷夺取了年轻的生命。 这次爆炸，令陈昱意外穿越到了大明。更让其感到意外的是，竟然附身于同名同姓的一个死刑犯身上。 经过搜索原来的“陈昱”的记忆，陈昱发现，此人确实如李冰所述，烧杀抢掠，什么都干。由于越狱失败的失望感，再加上长期的压力，牢狱的恶劣环境，狱卒们经常性的严刑拷打，“陈昱”竟然猝死了。 地雷的爆炸，竟然将现代的陈昱炸到了明代。这难道就是穿越？ 一时之间，陈昱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看着沉默的陈昱，李冰拍了拍陈昱的肩膀，说道：“陈大哥。你都策划八次越狱了，均以失败告终。你还是停止越狱吧，这样狱卒还能对你好点，十八年后，你仍然是条好汉。” 陈昱可不想当这种空喊口号的江洋大盗。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听了李冰的话，陈昱怒道：“十八年后，仍然是条好汉。那你怎么不去死呢？” 这句话噎得李冰哑口无言。他原本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陈昱会暴跳如雷，痛打自己一顿。李冰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陈昱此次并没有动手，而是陷入了沉思。 人降至死，其言也善。莫非这个陈昱觉得自己将要死了，竟然有了慈悲之心？ 李冰对陈昱的反常，有些疑惑。他哪里知道，此陈昱，非彼陈昱也。 陈昱听了李冰的话，他是理解的。八次越狱都失败了，要么是计划不周密，要么是牢房防守严密。像陈昱这种越狱惯犯，狱卒自然会“非常照顾”的。 自己虽然已经死过一次了，但是突然通过穿越，又获得了一次重生，自己岂能浪费这次机会呢？ 陈昱又搜索了一下原“陈昱”的记忆，发现整个县衙牢房防守并不严密，失败的主要原因还是计划不周密，不是撞上狱卒交接班，就是遇到执行任务的捕快，再就是被发现后官府全城搜捕被抓捕回来。反正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同时，陈昱也知道，狱友李冰本是良民，只是受到街上的泼皮三番五次的欺负，终于忍受不住了，与这帮泼皮打了一架。竟然将五个泼皮全部打倒，其中有两个泼皮受了重伤。 这些泼皮日常横行乡里，与官府中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对县衙上下进行了打点。 判决结果自然是判李冰败诉。就这样，李冰就被关入了大牢。 虽然这帮泼皮内心的恶气出来了，但是还不彻底。于是他们又打点狱卒，希望能够借囚犯之手，除掉这个李冰。 狱卒也是本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原则，故意将李冰扔到了死囚犯----陈昱的牢房里。 目的就是要利用陈昱将李冰除掉，以解泼皮们的心头之恨。 陈昱虽然无恶不作，但是他内心还是有底线的。 烧杀抢掠，都是针对大户人家，对平民百姓，陈昱可是秋毫不犯。 因此，陈昱并没有对李冰下手，这是狱卒始料未及的。 两个人在牢房中也是相安无事。 陈昱活动活动筋骨，他将继续谋划越狱。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越狱成功，才有生还的可能。 今日原“陈昱”因为越狱失败，竟然被狱卒殴打致死。自己绝不能像他那么有勇无谋，否则定然也会是与之同样的结果。 陈昱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上的伤，并且制定好周密的越狱计划，逃离此地。 第二章 完美的越狱 陈昱早早地睡觉了。睡梦中，陈昱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类图纸、书籍。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陈昱为此竟然醒了。 他睁眼看了看不远处熟睡的李冰，翻身闭上眼，准备睡觉。可是脑海中又出现了各类图纸、书籍。由于此时陈昱处于清醒状态，他试着翻看脑海中呈现的书籍，竟然如同正常看书一样。这令其兴奋不已。 陈昱试着凭借意识挑选一本格斗方面的书籍，试了几次之后，竟然成功了。 这个晚上，陈昱就处于看书状态，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陈昱白天睡觉，晚上除了翻看脑海中的书籍、就是搜索原“陈昱”八次越狱失败经历，并制定越狱计划。表面上还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这令狱卒们产生了错觉，以为他知难而退，认命了。 同时，陈昱还发现，张三和老王殴打自己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越狱，更重要的原因是二人对自己进行勒索，自己并没有答应他们的条件。 原来二人深知陈昱作为一名大盗，打家劫舍抢来的金银财宝，数量巨大，作为一名死刑犯，父母早亡，无妻无儿的。执行死刑后，这些金银财宝就会成为无主之物。 为此，二人绞尽脑筋，对陈昱进行软硬兼施，威逼利用，而越狱失败只是二人殴打陈昱的一个借口而已。 陈昱经过多日观察，发现三更天过后，狱卒会进行交接班。而在交接之前的这段时间，是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负责看守的狱卒甚至会打瞌睡，这正是越狱的好时机。 而明日三更天时，是张三和老王负责值守。 为此，陈昱决定明日二更天进行越狱。 第二日二更天时，陈昱就醒了。他简单收拾了存储多日的食物，挖出了撬锁所需的铁丝。然后倚在牢门口，观察外边的情况，准备撬锁越狱。 正常情况下，张三或老王会定时在狱中巡逻一次。 陈昱根据巡逻来判断他们的状态。当发现本应该进行巡逻，却没有见到张三或老王的时候，陈昱断定，狱卒应该是在打瞌睡。为此，他背上包裹，用铁丝三下五除二打开了牢门的锁头。贴着边，慢慢向大门口走去。 果不其然，负责狱内值守的张三和老王喝了很多的酒，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呢。 由于外边还有狱卒把守，陈昱用手刀将两名狱卒击昏，然后扒掉了与自己身材相似的张三的衣服，自己穿上后，用张三的大刀将二人杀死，就离开了牢房。 门口负责守卫的狱卒，看了看陈昱的服饰，由于是晚间，误以为是同僚呢。 陈昱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县衙的牢房。 待狱卒交接班的时候，才发现张三和老王已死，清点犯人后发现，陈昱逃跑了。由于事关重大，迅速向县令刘寅进行了汇报。 逃走了一名死刑犯，死了两名狱卒，这可是一件大事。县令刘寅十分恼火。 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对狱卒、捕快一顿痛批，并令捕头霍仁刚率领一众衙役捉拿陈昱。 捕头霍仁刚也是很气愤。陈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越狱。作为一名合格的捕头，霍仁刚下定决心要侦破此案，将陈昱缉拿归案。 因此，他并没有在意县令大人的训斥，率领着县衙的捕快出发了。 由于陈昱是晚间越狱，县城四门紧闭，他只能是潜伏在县城的人家里。 为此，霍仁刚依旧按照以往的抓捕方案，组织捕快分片，逐户进行搜查。在他看来，陆那县城并不大，天亮前定然能够将陈昱抓到。 可是，将整个陆那县城翻了个天，就是没有发现陈昱的踪影。莫非此人有通天彻地的本事，逃出城外了？ 霍仁刚特意命人到四门进行询问，发现陆那县四门城门紧闭，一切正常。 此时的陈昱确实还在城中，但是却是在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那就是县衙后边刘县令的住处。 陈昱通过总结前八次越狱失败经验，发现即使逃出了大牢，最后也会被霍仁刚等人抓到。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是在晚上越狱，城门紧闭，根本逃不出去。 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陈昱事先就想好了对策，那就是逃出大牢后，先在县衙后宅隐藏下来。待风声过后再逃出去。 于是，陈昱逃出大牢后，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来到了县衙后宅。 刘县令有一妻一妾。当天晚上，他睡在自己小妾的屋内。陈昱经过观察，发现了刘县令妻子的房间只有一人。他撬开门栓后，秘密潜入进去，将其捆绑起来，然后翻箱倒柜寻找财物。 不得不说，刘县令这几年敛了不少钱财。由于金条和银元宝太多，根本不能全部拿走，陈昱只能是尽最大努力打了一个包裹。然后在屋里小憩一下。 待天将要蒙蒙亮时，陈昱就悄悄离开了县衙后宅。 霍仁刚经过分析，认为陈昱极有可能还在县衙里。因为整个陆那县城，除了县衙之外，全部搜查了一遍。 经请示刘县令同意后，霍仁刚带着几名得力干将前往后宅搜查。很快发现了被绑着的刘县令的老婆。这证明了霍仁刚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刘县令得知陈昱绑了自己的老婆，还卷走了大量的钱财，非常生气，命令霍仁刚务必将陈昱抓到。抓住后，赏白银一百两。 眼下的陈昱不仅仅是一名逃走的死囚犯，他还拿走了刘县令辛辛苦苦搜刮的大部分钱财，怎能不令其气急败坏。 由于全城各处张贴了陈昱的画像，而且大家也都知道陈昱越狱之事，更为关键地是，刘县令对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银十两的巨大诱惑，全县城的人都在找陈昱。 四门也都有人把守，简直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可是查了好一阵子，陈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不得不说，霍仁刚是个人才。他基于目前的情况，认为陈昱极有可能是利用每日早晨出城的拉粪车队离开的县城。 陈昱的确是藏在拉粪车下面离开的县城。为了离开县城，陈昱忍受着粪便的臭味，一动不动地贴在大粪车下面。城门的守卫见到拉粪车队，都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谁还有心情上前查看呢。 第三章 坠崖 霍仁刚一行沿着拉粪车队的路线出了城。并且边追击，边侦查。 由于清晨此路没有行人。霍仁刚经过仔细侦查，通过陈昱留下的痕迹，发现了他在城外十五里处，走入了身旁的树林。 因此，霍仁刚分析，陈昱定然是想利用茂密的树林，增加官府追击的难度，从而得以脱身。 想到这里，霍仁刚率领大家进入树林，进行追击。 此时，陈昱经过连续逃跑，可以说是口干舌燥，又饥又渴。刚刚在小溪边喝了水，并吃了一个馒头。 吃饱喝足之后，陈昱在河边小憩。 霍仁刚等人的追击，打破了森林里的宁静，让警觉的陈昱清醒过来。他看着远处树木摇动，鸟儿惊飞，就知道追兵将至。 陈昱急忙起身，继续向远处的山上奔去。 陈昱发现霍仁刚等人的同时，霍仁刚也发现了陈昱的踪迹。他带领着捕快加速追击。 在此地，上演了一出捕快追击逃犯的好戏。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穿越到明朝成为一名死刑犯的陈昱，运气不是一般的糟糕。 由于对地形不熟悉，慌不择路的陈昱最后跑到了山顶的悬崖边。 看着万丈深渊，陈昱停止了逃跑的脚步。过不多时，霍仁刚等人也追到了此地。 霍仁刚气喘吁吁地说道：“陈昱。你现在已经无路可逃，还是和我们回去吧。” 陈昱虽然被困在山顶，但是并不慌张，他心平气和地说道：“跟你们回去？笑话！在我的字典里，还没有“束手就擒”这个词。” 霍仁刚十分清楚，像陈昱这种亡命徒，过得都是有今日没明日的生活。看他的态度是要负隅顽抗了。 多说无益。霍仁刚指挥着捕快开始围攻陈昱。 陈昱的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没有退路，只有干掉面前的这些捕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摆开阵势，双方对打起来。不得不说，陈昱的武功还是很高的。除了原“陈昱”的功力和陈昱从现代带来的武功之外，他这几日也拜读了一些脑海中的武功秘籍。 几个回合下来，陈昱干倒了几名捕快。 看着倒在地上，非死即伤的手下，霍仁刚知道这么下去，即使拿下陈昱，己方也是损失惨重。 想到这里，霍仁刚也顾不上面子了，他趁着陈昱挥刀与捕快对打之际，向陈昱扔了一把飞刀。 待陈昱发现直奔咽喉的飞刀时，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尽量向旁边躲闪。虽然避开了咽喉，但是右肩不幸中刀。由于疼痛，手中握着的大刀，不由自主地掉落地上。 他捂着右肩汩汩冒血的伤口，向后退了几步，直到悬崖边上。 此时的陈昱已是万念俱灰。自己为了掩护战友，被地雷炸死，意外穿越到大明。本以为可以继续活着，可是却附在一名即将行刑的死刑犯身上。 经过周密的计划，成功越狱。本以为自己是绝处逢生，可以继续活下去。 可是，自己现在又被霍仁刚等人围在悬崖边上。 看来是老天爷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自己。既然天要亡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心灰意冷的陈昱，霍仁刚劝解道：“陈昱。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或许县太爷会从轻发落。” 陈昱岂能看不出来霍启刚的缓兵之计。自己罪恶累累，再加上越狱的罪行，岂能从轻发落。他苦笑道：“你就不要骗我了。我和你回去，难免一死，还会受到你们的严刑拷打，到那时，不仅是死路一条，而且还得遭受一番皮肉之苦。反正都是一死，我还不如跳崖而死，来的痛快。” 陈昱说完这番话之后，就纵身跳崖了。 霍仁刚上前，定睛一看，下面黑洞洞的，不知有多深。陈昱跳下去必死无疑。只好率领众人从山上下来，返回县衙。他知道，虽然陈昱跳了崖，但刘县令定然会大发雷霆。 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陈昱原本以为自己跳崖的结果就是一死。但是，老天爷好像并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去。 坠崖的过程中，陈昱接连撞到从山崖缝隙中长出的粗大树木，延缓了其下降的速度。 并且在崖底是一滩湖水，落入湖中的一瞬间，由于下坠力量之大，直接导致陈昱昏死过去。 好在湖水并不是一滩死水，它是由山间的瀑布长期流淌堆积而成。并且湖水会流淌到外边。 陈昱就被流淌的湖水推到了湖边。 陈昱是被伤口的疼痛弄醒的。他慢慢睁开眼，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身上是湿漉漉的衣服，肩膀的伤口因冰凉的湖水而止住了流血。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艰难地爬了起来，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中间是湖水，四周群山环绕，都是悬崖峭壁，身旁树木郁郁葱葱，绿草茵茵，姹紫嫣红的花朵，争奇斗艳。远处不时传来鸟儿的鸣叫。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陈昱顾不上欣赏身边的美景，他现在要解决的第一要务就是如何填饱自己的肚子。 十分幸运的是，不远处有几棵果树，由于无人采摘，地上已经落下了成熟的果子。 陈昱此时已经顾不得果子是否有毒了，他拿起果子，用衣服擦了擦，就开始吃了起来，入口非常可口，不得不说，原生态，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就是好吃。 陈昱一口气吃了五个果子，才吃饱。 这时，他才有力气寻找出路。沿着悬崖边开始寻找通往外边的路。 可是，找了大半圈，仍然没有找到出路，除了悬崖峭壁，就是悬崖峭壁。虽然崖山有树木，可是这里到头顶上的山顶，不知有多高，仅凭悬崖上的树木，根本无法到达崖顶，而且风险十分大，搞不好，就会再次跌落山崖。 上次十分庆幸地是，自己掉到了湖里，有湖水进行了缓冲、卸力，如果是掉到岸上的树木群，也是会活活摔死的。因此，陈昱不敢冒这个险。 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竟然在悬崖边发现了一个山洞。这让他又重新恢复了信心。 第四章 入伙 陈昱当晚在山洞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沿着山洞向里面继续走去，最终走了出来。 劫后重生，这是老天对自己的眷顾。今后的生活，陈昱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回到中原地区，劫富济贫、除暴安良，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为老百姓伸冤，与剥削阶级作斗争。 出了山，陈昱辨别了方向之后，就直奔北面而来。他在一个小山村中，找了一个好心人家养伤。待伤愈后，继续赶路。 由于陈昱目前还是通缉犯，因此他决定避开陆那县城，绕道过去。 可是事与愿违。刚刚绕过陆那县城，走过去二十多里地之后，陈昱就被山贼拦住了去路。 没有“此山是我开”之类的开场白，只有赤裸裸地威胁。 “马上放下身上的包裹，然后转身离开，我饶你一条狗命。”为首的山贼十分嚣张地说道。 要是换做别人或者会十分紧张、害怕。可是陈昱武艺高强，面对这帮毛贼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他十分冷静地说道：“我劝你们还是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这番话有些装逼的味道。 对面的山贼们听了之后，不仅没有紧张，相反觉得陈昱是个神经病，纷纷捧腹大笑。 这也难怪，从人数上，山贼这面人数二十几个人，而陈昱只身一人。从武器装备上，山贼都拿着刀、剑等武器，而陈昱是赤手空拳。 陈昱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就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些山贼。 笑够了之后，为首的山贼笑着说道：“小兄弟。我看你没有看清当前的形势，再给你一次机会，从我的裤裆中钻过去，我饶你不死。” 旁边的山贼跟着起哄。 陈昱听了，也不生气，淡淡地一笑，说道：“你给我机会，我还得谢谢你了。这么办吧。你们排队从我的裤裆钻过去，我饶你们一条狗命。”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这些山贼。为首的山贼提起大砍刀直奔陈昱而来。来到近前，直接砍向陈昱。 那气势，非得把陈昱剁成肉酱不可。 陈昱看着冲向自己的山贼头领，并没有被他所吓到，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心情。 当山贼头领的刀劈向陈昱的时候，陈昱侧身躲了过去，同时抓住对方的手腕，提腿猛磕其手腕，迫使其松手，趁机将大刀夺了过来。然后，利用手刀猛击其脖颈，令其昏倒在地。 整个过程可以说是风驰电掣。 陈昱虽然瞬间撂倒了山贼首领，可是身后的那帮山贼可不是吃素的，他们一同冲了过来。 此刻的陈昱如常山赵子龙一般，穿梭于山贼之间。几个回合就将这帮山贼全部打趴下了。除了昏过去的之外，其余都躺在地上呻吟着。 陈昱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并没有下死手，昏过去的都是被击打脖颈所致。而躺在地上呻吟的山贼，则是被陈昱把胳膊或是大腿拧脱臼了。 陈昱蹲下身子扇了为首山贼几个耳光，终于将其扇醒了。 为首山贼睁开眼，见陈昱如此近距离地看重他，吓坏了，急忙求饶道：“这位大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还望大侠饶命。” 陈昱听了之后，大咧咧地说道：“这么大个人了，不学好。还拦路抢劫，有没有点出息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侠。在下名叫阮秋。由于忍受不了地主老财的压迫，就和几个兄弟烧了地主的家，跑到山上落草为寇。后来投奔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现在有二百来号人。” 听了阮秋的话，陈昱并没有太在意。古往今来，这种因为压迫，而进行反抗的事情时有发生。历朝历代，层出不穷。究其原因，就是社会地位不同，分配不均，因利益之争导致的冲突。 人与人，组织与组织，国与国之间的冲突，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利益之争。 陈昱说道：“看在你们是穷苦人出身，我就饶了你们这次。我劝你们切不可再做这伤天害理之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走正道为好。” 阮秋摇了摇头，苦笑道：“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如果不是地主老财欺人太甚，我们怎么会落草为寇。现在就是想回头，也来不及了。官府早已通缉我们多年。正当生意我们是做不了了，如果投降，结局就是杀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继续干下去。” 陈昱听了，没有说什么，而是逐个将这帮人脱臼的胳膊和腿都掰了回来。至于那几个被打昏的，也都被叫醒。 陈昱看着他们都恢复原样，就拱手告辞了。劝解的话，多说无益。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可是，当陈昱走了几步之后，就听见身后，阮秋说道：“这位大侠，请留步。” 陈昱听了，皱了皱眉，脚步并没有停歇，边走边说道：“如果有本事，就将我留下。” 阮秋赶忙说道：“大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大侠既然武艺如此高强，为何不加入我们山寨，大家共同干一番大事业。” 陈昱转身，回道：“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想回到中原，干一些行侠仗义的事情，落草为寇，并不适合我。” “落草为寇，就不能行侠仗义了吗？大侠。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实不相瞒，在下一手创办的安子寨。如果你能加入我们山寨，第三把交椅就是你的了。你我兄弟干一番大事业，如何？” 这番诚挚的邀请，令陈昱有些动心。他不由地陷入了思考。 阮秋作为山寨的头领，这些年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陈昱武艺高强，如果能够加入山寨，就会增强山寨的实力，于是趁热打铁，向兄弟们使了一个眼色，大家在陈昱的面前拱手说道：“请大侠加入我们，与我们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二十几个人的央求，令陈昱彻底动心了。他十分谦虚地说道：“大家如此诚心邀我入伙。如果我还拒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感觉不适合这样的生活，我就可以随时离开山寨。另外不要大侠、大侠的叫我。” 阮秋见陈昱答应了，十分高兴，说道：“那是当然。既然大侠不想我们叫你大侠。我看你比我小很多，我就叫你老弟吧。至于随时离开山寨，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到了山寨，定然会喜欢这样的生活的。大家说，是不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 阮秋问道：“对了，老弟，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陈昱这才想到，自己和他们说了这么半天，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于是就将自己的名号报了出来。 听了陈昱的自报家门，阮秋说道：“陈老弟。既然你答应入伙，当我们三当家的了，那就随我们回山寨吧。” 于是，陈昱与阮秋一行人向山寨走去。 第五章 反对 陈昱虽然决定跟着阮秋等人回山寨，但是他还是担心对方有可能对自己不怀好意。 毕竟阮秋等人拦路抢劫，被自己打败了。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对方只是为了引诱自己回山寨，在他们的地盘加害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陈昱在回山寨的路上，表面上与大家谈笑风生。可是心里却在谋划着下一步的打算。如果对方是真心的，怎么办？如果对方有恶意，怎么处理？ 陈昱在阮秋等人的引领下，来到了山寨所在地，安子寨。 不得不说，阮秋等人选的地方绝对适合落草为寇。 此山名为安子山，位于谅江府、凉山府和新安府的靖安州三地交接处，属于典型的三不管地带。而且山峦叠嶂，成片的原始深林，一望无际。 大明对交趾的控制力越来越弱，对于当地民众的反抗已经力不从心。对于阮秋这帮山贼自然是无力征剿。 陈昱看着山寨内精神饱满的山贼，夸耀道：“不错，不错。此地易守难攻，地势非常好。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在这里安营扎寨，的确是个好地方。” 阮秋听了，也颇为自豪，附和道：“当初我就是看重了此地地势险要，能够抵挡官府的围剿。可是自建寨以来，官府竟然一次围剿都没有。” “此地就算是有官兵前来围剿，只需积极进行防守，时间一长，就会令官兵知难而退，铩羽而归。围剿只能是自取其辱而已。” 阮秋听了十分高兴，继续说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以后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岂不是赛过活神仙？” 说话间，寨内走出一众人员。为首的是一个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年轻人。眼神十分犀利。 他见到阮秋，说道：“大哥。此次下山战果如何？这位是……” 阮秋急忙为双方做了介绍。原来此人是安子寨的二当家的，莫世华。 当阮秋将让陈昱担任三当家的的想法告之莫世华时，陈昱发现莫世华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如果不是特意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莫世华的这个瞬间表情。 莫世华笑着拱手说道：“陈老弟武功高强。能够加入我们安子寨，那是弟兄们几世修来的福气。推举陈老弟当三当家的，我没意见。” 阮秋听了非常高兴，他一手握着陈昱，一手握着莫世华，说道：“咱们三人齐心协力，定然能够将安子寨发扬光大，成就一番事业。” 陈昱十分谦虚地说道：“阮寨主。你邀请我入伙，是我的荣幸，至于让我当三当家的，还是免了吧。我还是从零开始吧。” 莫世华见陈昱这么表态，就要说话，可是却被阮秋抢了先，他摇了摇头，说道：“陈老弟。刚才在山下的时候，你可是答应我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够反悔呢。你就不要拒绝了。” 莫世华说道：“大哥。既然陈老弟不想当三当家的，我看就尊重他的意见，不要强人所难了。” “你是没看到陈老弟的武功，我们二十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身手，放眼整个交趾，我看也能进前三名吧。”阮秋分析道。 “阮寨主还是太瞧得起我了。我有几斤几两，还是十分清楚的。你们能够邀我入伙，我就很高兴了。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我还是个死刑犯，机缘巧合之下，逃了出来。一直是颠沛流离，能在安子寨落脚，我就很满足了。”陈昱继续拒绝当寨主。 莫世华见此情景，就说道：“大家也忙活一天了，先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聊。” 说完，大家来到了山寨的聚义堂。有人开始陆陆续续上菜了。 几番谦让，最后陈昱盛情难却，与莫世华分坐阮秋两边。再往下就是山寨的几个小头目。 人员到齐之后，阮秋先开了腔，他介绍完陈昱后，对大家说道：“陈老弟武艺高强，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召其入伙，由陈老弟担任安子寨的三当家的。大家有什么意见？” 陈昱见阮秋动真格的了，连忙阻止道：“大当家的言重了。我何德何能担任三当家的了。能够在本山寨落脚，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三当家的这个位置，还是另选他人吧。” 阮秋继续说道：“陈老弟就不要谦让了。我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陈昱自然是百般劝阻。 莫世华见此情景，说道：“大当家的。陈老弟。我说两句吧。大当家的，这么做。也是为山寨的未来着想，这份礼贤下士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陈老弟武艺高强，对三当家的位置毫无贪念，也是我辈学习的楷模。有二位在安子寨，我相信山寨会越来越好。 你们这么争来争去，也没有个结果。我看这样吧。陈老弟先暂时不担任三当家的，待熟悉了山寨的情况，并且立了几份新功之后，威望也有了，对山寨的掌控力也上来了，到那时再担任寨主也不迟。不知这样可不可行？” 说完，莫世华瞅了方正一眼。 方正作为莫世华的死党，排名第一的大头领，对于莫世华的眼神，自然是心领神会。 他附和道：“二当家的，所言极是。正所谓无功不受禄。陈老弟固然武艺高强，但是也得给山寨立些功劳，这样才能服众呀。我同意。” 听了方正的话，陈昱看出来了，这个方正是莫世华的人。紧跟莫世华的步伐。 其他三位大头领则是大眼瞪小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阮秋听了之后，问陈昱，“陈老弟。这个，你看怎么办为好？” 陈昱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张罗要将三当家这个位置给我的，就是你。我并没有此想法。现在有人反对了，你却要问我怎么办？倒像是我要当这个三当家的似的。 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好十分平和地说道：“各位说得都非常有道理。我本无当三当家的之意。只要安子寨能够收留我，我就烧高香了。如果山寨容不下我，我离开就是了。” 言外之意，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第六章 小队长 阮秋看出来陈昱有些急眼了。他岂能让陈昱就这么走了，毕竟还要利用陈昱来抗衡莫世华的势力。 他忙说道：“陈老弟，不要着急。这样吧。你先当山寨的大头领，日后你建功立业，再当三当家的也不迟，你看如何？” 这本来是个折中的意见，也是能够让莫世华等人接受的。可是还没等陈昱说话，刘大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喊道：“我反对。” 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吓了陈昱一跳。其他人却没有一丝慌乱，显然对刘大龙的声音，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莫世华听了，心里暗笑，但是嘴上却说道：“大龙。你这有些莽撞了。大当家的要让陈老弟当大头领。这是为咱们山寨着想。你可不要添乱呀。” 刘大龙说道：“二当家的。我反对，怎么能是添乱呢。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在座的各位，那都是为了山寨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才熬到现在的位置。” 话音一落，刘大龙把上身的褂子脱了，露出一身的肥膘。左臂上，前胸、后背，有几处伤疤。说道：“我这一身伤疤，都是这些年为山寨拼命留下来的。就说说肚皮这一刀吧，我愣是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年。崔叔说，要不是我身体好，换做一般人，早就挂了。陈老弟武功再高，为咱们山寨做什么了。来了就当大头领，那我这样的，怎么办？这不是让兄弟们寒心嘛。如果让他当大头领，我就离开山寨。” 阮秋听了，十分生气，训斥道：“大龙。你是不是觉得你翅膀硬了。你的意思是我奖罚不明，对你不公呗？” 阮秋对刘大龙有知遇之恩，他见阮秋火了，忙说道：“大当家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刚进山寨，就当大头领，不好。这么做只会让兄弟们寒心。” 陈昱见因为自己，导致他们兄弟如此，非常不好，就打圆场道：“大当家的。刘大哥，说得对。我寸功未立，就当大头领，确实有些不妥。这么办吧。我先从底层做起，如何？” 莫世华夸赞道：“陈老弟深明大义，可敬可敬。大当家的。既然陈老弟都这么说了。我看可行。凭陈老弟的武功，用不了一年，定然会为山寨立下几件大功。到那时，就名正言顺了。大龙也不会反对。当然，不只是大龙这么想，山寨内有如此想法的，应该不在少数。” 阮秋暂时没有说话，想了想，问道：“姜斌。你怎么看？” 姜斌，三十多岁，一副儒者形象，皮肤白皙，长胡须，有些消瘦。他见阮秋问起自己，摸着胡须说道：“我看二当家的，说得很有道理。陈老弟如此人才，建功立业，那是指日可待。用不了多久，陈老弟定然会为咱们山寨立下汗马功劳，到那时，再提拔也不迟，这也能堵住兄弟们的嘴了。我看可行。” 姜斌是阮秋的嫡系，他的话在阮秋心里分量很重。此人以足智多谋着称，平时没少给阮秋出谋划策。 阮秋见姜斌也这么说，认为莫世华的话还是可行的，于是他对陈昱十分歉意地说道：“陈老弟。实在不好意思。你也看到现在的情况，大家对你还是有些不服。要不，你就先从小队长干起吧。我保证待你为山寨立几件功劳之后，定当提拔你为大头领。在场的兄弟们可以作证。” 陈昱拱手说道：“一切听从大当家的安排。” 莫世华建议道：“大当家的。我看陈老弟就先编入大龙的麾下吧。大龙每次战斗，都身先士卒，非常容易受伤。由陈老弟在他身边，多少有些照应。” 莫世华的建议不可谓不歹毒。刘大龙是个直肠子，心思和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他对陈昱的到来已经心存不满了。莫世华还故意将陈昱放在刘大龙那里，二人今后的关系可想而知。 而阮秋的想法，最初打算是想让陈昱当三当家的，后来顾忌莫世华的感受，让其担任大头领，用以制衡莫世华，怎奈情况突变，受到了大家的强烈反对。即使是这样，他也希望陈昱能够加入方正的名下，便于分列方正的势力。 要知道，方正作为莫世华的铁杆狗腿子，是莫世华势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可是，却让莫世华抢先一步，不得不说，这个莫世华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智，那都是整个山寨的佼佼者，这也是他敢于觊觎寨主宝座的原因。 但是阮秋，仍然没有放弃，他说道：“大龙日常很忙了，就别让陈老弟到他那里了。我看还是去方正那里吧。他那里缺少人手。” 可是刘大龙却说道：“大当家的。就让他到我这里吧。我也想与之切磋切磋，看看陈老弟的能力。” 言外之意，就是要与陈昱比试比试。阮秋听了，不禁皱了皱眉，这个刘大龙，真是个直性子。要想与陈昱比试，什么时候不可以，非得放在自己名下。 莫世华见这个大傻子出面阻拦，自然十分高兴。他笑眯眯地，并没有说什么。 阮秋也不好拒绝，刘大龙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在山寨从不拉帮结派，自己如果把他惹毛了，让莫世华拉拢过去，将是得不偿失的。 于是，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二当家的这么说了。大龙也同意，那就委屈陈老弟了。先到大龙那里锻炼锻炼。大龙呀。你可要带好陈老弟呀。” 刘大龙大咧咧地说道：“大当家的。大可放心。我刘大龙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就是喜欢直来直去。陈老弟如果有做错的地方，我定然按规矩办。立了大功，我也是如实奖赏的。” 陈昱看着这几个人的表演，对安子寨几位头领的关系，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拱手对刘大龙说道：“那我以后就得麻烦刘头领了。还请刘头领多多关照。” 刘大龙大手一挥，摇了摇头，说道：“老弟，就不要和我这个粗人说这些文绉绉的话了。你真心实意为山寨做事，我一定大力支持你。如果你有二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陈昱也不和他置气，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说什么。 阮秋见事已至此，就宣布散会了。 第七章 收买人心 陈昱跟着刘大龙来到了驻地。 这里位于山寨的西面，几间平房，其中一间平房内，十分喧闹。 刘大龙就领着陈昱来到了这间平房，一脚把门踢开，直接进去了。陈昱紧随其后。 屋内气味十分难闻，陈昱不禁捂住了口鼻。 这帮人正围在桌子边，赌钱呢。见刘大龙进来了，立刻停止了赌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瞅着刘大龙和身后的陈昱。 刘大龙介绍道：“这位是大当家新召入伙的陈昱。今日被分到咱们这里了。先当小队长，李二，你们那队归他。” 李二听了，不屑地说道：“头领。一个刚来的，就给我们当队长，是不是显得咱们山寨无人呀。” “费什么话。上面怎么安排，你就怎么执行就是了。我可丑化说在前面，谁要是敢搞事情，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音刚落，刘大龙就开始为陈昱介绍在场的这些人。加上李二在内，一共是十个人。 介绍完毕之后，刘大龙就离开了。 陈昱看着这些人对自己冷漠、瞧不起、不屑等各种眼神，知道要想迅速与他们打成一片，只有一个法门了，那就是用钱砸了。 他来到桌前，问道：“哥几个玩得这么嗨。能否带我一个？” 李二挑衅地说道：“你有钱吗？没钱，可没法带你。空手套白狼，在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陈昱没有吱声，用行动代替了语言，将身后的包裹“啪”地扔在桌子上，打开之后，金条、银元宝显露出来。 看得这些人是目瞪口呆。 “这些够吗？” 李二长着大嘴，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够。够。够。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输了可不带反悔的。你是队长，可不能以势压人。” 陈昱笑着说道：“以后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坑兄弟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我看你们玩的是色子。我来坐庄，你们看如何？” 坐庄如果运气好的话，会大杀四方，但是点背的话，损失也会十分惨重的。 看着陈昱面前的巨资，李二等人自然是同意的。 于是，陈昱开始坐庄，与众人玩色子，赌大小。 初期，陈昱赢得少，输得多，输了大约有一百多两银子。可是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是正常坐庄。丝毫没有因为输钱而懊恼。 李二等人与之渐渐熟悉起来。陈昱与大家渐渐拉近了距离。 正所谓，峰回路转，苦尽甘来。渐渐地，运气又偏向了陈昱，他接连几次，大杀四方，不仅将输掉的银子赢了回来，而且将这十人的银两也赢回来不少。 期间，有的人输得精光。陈昱十分豪爽地从面前堆积如山的银两中，拿出银子借给他们，让他们有翻本的机会。 这让大家对其刮目相看，并且十分敬佩。 最后结束的时候，陈昱不仅赢了三百多两，而且外面还有二百多两的外债呢。 看着面前这几个输得精光的手下，陈昱说道：“大家过得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过了今日，不知道有没有明日。赚得钱也不容易。今日是我与大家初次见面，也没什么给大家的。欠我的钱，一笔勾销。赢的钱，原封不动地还给大家。” 陈昱的这个举动，换来了大家发至肺腑的敬佩之情。 归还完毕之后，陈昱拿出两锭银子，命人下山采购美酒和可口的下酒菜。今晚要与弟兄们一醉方休。 赌博和喝酒是拉近距离的好方式。谈笑间，陈昱对安子寨有了基本了解。 据李二介绍，整个安子寨有二百多人。大当家的是阮秋，二当家的是莫世华。再往下就是四大头领。按照排名顺序为，方正、姜斌、李江和刘大龙。每个人掌管大约五十到六十人不等。下面就是小队长。每名小队长管理十人左右。 四大头领分兵部署在山寨的四个方向，日常防守、巡视，也是各负其责。 至于下山抢劫，也是有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下达命令，指派人员。 众人喝得酩酊大醉，方才罢休。 接下来这段时间，陈昱按照现代训练特种部队的方式，对陈二等人进行了魔鬼般地训练。为了能够让他们有足够的体力进行训练，陈昱每日都自掏腰包为大家加菜，偶尔还能喝点酒。陈昱渐渐在李二等人面前树立了威望。 但是，对于陈昱此举的目的是要另立山头的谣言却不胫而走。陈昱听李二说起，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莫世华对此却不放心，他找到了阮秋，添油加醋地道：“大当家的。现在关于陈昱的闲话，山寨内都已经传疯了。有些人甚至还主动向陈昱靠拢，这可怎么办呀？” 阮秋对此也是早有耳闻，只是没有莫世华说得那么严重而已。原来他招纳陈昱来到山寨，目的是让他站在自己这边，共同对抗莫世华。 可是这个陈昱根本没有按阮秋的想法做。显然，陈昱的表现，没有达到阮秋的目的。 听了莫世华的话，阮秋问道：“你有什么高见？” 莫世华十分谦虚地说道：“高见谈不上。我只是觉得既然陈昱这么喜欢训练，那么我们不如安排他们去外边执行一次任务。既能达到实战的目的，又能为山寨做些贡献。还能考验他的忠心。” 阮秋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是该让他们出去锻炼锻炼了。借此机会也能检验一下陈昱的训练成果。这件事你安排就是了。” 第二日，莫世华就找到陈昱，将安排其出寨执行任务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昱问道：“二当家的。究竟是什么任务？” 莫世华说道：“是这样的，在安子山下，有一个马队即将经过，你率领本队劫了货物，运回山寨即可。我早派人下山去打探这个马队的行踪了，刚刚得到消息，很快就要到这里了。有了确切消息之后，就立刻通知你。你们现在马上做好准备。” 陈昱答应之后，莫世华就走了。 将李二等人喊到身边之后，陈昱将莫世华交给大家的任务说了一下，然后吩咐道：“大家这些日子进步很大。这次行动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大家今天先停止训练，马上回去准备一下，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武器、粮食都要准备充足。谁要是给大家拖了后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都下去准备吧。” 话音一落，队伍就解散了。 第八章 蹊跷的任务 其他人员都回去了，可是李二并没有走，他对陈昱说道：“队长。二当家的，没说马队运送的是什么货物吗？” 陈昱回道：“没说呀。应该是一些生活用品吧。” 在陈昱的记忆中，在早期的云贵地区，有马队运送一些老百姓的生活用品，互通有无。就像现代的快递似的。 可是李二却不这么认为，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在附近，就十分担忧地低声说道：“队长。二当家的这个人阴险狡诈。他主动来找咱们执行这次任务，我觉得有问题。你想，咱们也不是他的嫡系，如果这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他应该给方正他们，给咱们没道理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这么看来，他所谓的检验咱们的训练成果，就是欲盖弥彰呀。可是，我已经答应他执行这次任务了，并且这还是他和大当家的共同研究的结果，我如果再反悔，拒绝执行的话。那今后怎么在山寨里立足呀。你们也会被其他人瞧不起的。我们此次执行任务小心点就是了。” 说完，陈昱就与李二返回小队的住所。 这段时间的训练，除了体质、能力有了长足的提升，纪律方面也是效果显着。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李二等人懒散惯了，可以说是毫无纪律而言。陈昱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一点儿一点儿地将他们的坏习惯逐步改了过来。作息时间都有严格的规定，大家也都严格遵守。 进了屋，其他人正在按照陈昱的命令进行准备。有的在准备东西，有的在擦拭武器，还有的在装备行囊。 陈昱看见大家都在紧张地做着准备，十分欣慰。他也开始准备自己的背包。 就在大家准备的时候，莫世华的手下前来传达命令，半个时辰后在山寨门口集合。 陈昱等人来到山寨门口时，方正已带着一人等候在那里了。 方正见陈昱来了，就笑着说道：“陈队长。这次机会难得，你可得好好把握呀。二当家的说了，完成任务，会对各位论功行赏的。我先在这里提前恭喜了。” 看着笑呵呵的方正，陈昱感到十分恶心。如此好事，为什么不派方正等人去呢。方正这么说，陈昱更加觉得这是一个坑呀。 可是都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是坑，也得往里跳呀。能不能爬出来，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陈昱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只是可惜了自己手下这十名弟兄。 由于心情不好，陈昱也没有给方正好脸色，他冷冷地说道：“方大头领。这事这么好。要不我让给你。咱们现在就去找二当家的说一说，由你率人去执行这次任务好了。功劳归你，你看如何？” 方正没想到陈昱会这么说，表情一愣，然后说道：“老弟。开玩笑呢。机会既然给你了。老哥我岂能与你抢。刘明。你负责把陈队长等人带到埋伏地点。陈队长，保重。” 他身旁的那个人，显然就是方正所说的“刘明”。 陈昱说道：“我看时候不早了。咱们现在就走吧。方大头领。但愿我还能活着回来。” 方正忙安慰道：“陈队长。不要这么悲观嘛。只是执行一次简单任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安全为重。” 陈昱没有说什么，象征性地向方正拱了拱手，就率领着小队，在刘明的引领下出发了。 在路上，陈昱与刘明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通过交谈，陈昱明显能感觉到刘明的冷漠和敌意。这种感觉，是一种本能。即使刘明对于陈昱的提问，有问必答。 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已经到了晌午，陈昱等人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刘明说道：“根据对这支马队的行进速度测算，再过一段时间，就会通过这里。你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控制局面，将货物运回山寨。” 陈昱问道：“那马队的人员如何处理？” 刘明看了看陈昱，说道：“要杀，要留，你做决定。我们要的是货物。” 陈昱点了点头。 刘明交代完毕，就要离开。 陈昱忙说道：“现在已经是晌午了。吃完饭再回去吧。” 刘明此时恨不得插翅飞回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委婉地拒绝了陈昱的邀请，笑着说道：“陈队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在山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打扰你们了。预祝你们取得成功。” 说完，拱手与众人告别。 刘明作为莫世华嫡系中的嫡系，自然知道安排给陈昱等人的任务，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任务。无论成败与否都是凶险无比。因为这个马队，不是一般的马队。 陈昱让大家简单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命李二和阮昊二人前往前面打探消息。 自己则率领其他八人埋伏在道路旁边的树林内。 陈昱之所以在此设伏，是因为此地道路两旁是斜坡，再往上就是大山，地势陡峭，并且树木非常茂盛。隐藏于树林之内发动奇袭，可以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过不多时，李二和阮昊赶了回来。 据李二介绍，这个马队人数在一百多人左右，马匹上拉的货物都是用麻袋装的，从马匹十分吃力地行走来看，货物很沉。 “马队人员武器配备如何？”陈昱问道。 “有八十多人是专门负责牵马的马夫，负责守卫的大约有五六十人，他们配备的主要是砍刀。”李二回答道。 “距离这里还有多远？他们的防守怎么样？” “现在距离咱们这里也就八里地左右。他们行进速度很慢，防守也很散漫。这些守卫只是提着砍刀，与马队同时前进，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在那里闲聊。对于四周的环境也没有仔细观察。甚至连前面探路的都没有派。” “为首之人如何？” “他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领路，年龄在四十多岁，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哼着小曲，颇为得意。” 陈昱问完话，闭上眼睛，开始搜寻相关作战地图和书籍，找寻攻击之法。 很快，陈昱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照葫芦画瓢，对下一步的行动做了部署。 由李二率领五人到对面的树林进行布置。自己则率领剩余四人在这面树林布置。然后，陈昱又嘱咐了李二一番，告知其作战策略。李二率人领命而去。 陈昱则命令四人取下身后背着的长弓，搭上箭矢，等待马队的到来。 过不多时，陈昱等人就听见了马队独有的铃声。显然，马队正在向己方埋伏的地方走来。 陈昱最后嘱咐大家，切勿轻举妄动，听自己指挥，再行动。 很快，陈昱等人就看了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摇头晃脑地在前面走着，后边就是长长的马队。 渐渐地，马队就到了陈昱等人埋伏的地方。说时迟，那时快。早已弯弓搭箭，完成瞄准的陈昱，待为首之人进入自己弓箭的射程，毫不犹豫地进行射箭。 马上之人应声落地。身旁的四名手下见陈昱动手了，也都开始射箭。立刻将四名守卫放倒。 陈昱在战前部署时，说得十分明确。重点攻击守卫，至于马夫对己方根本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 五人边射箭边向前移动。 马队人员突遭袭击，都懵圈了。再加上首领被射杀，更是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这个功夫，陈昱等人又撂倒了十几个人。 这个时候，马队守卫才反应过来，开始依托马匹进行防守。 由于马匹两旁搭载着货物，再加上陈昱等人箭法精湛，几乎是百发百中。马匹毫发未损。 当陈昱五人走出树林时，对方看着这区区五人，才开始发动反击。准备上前攻击陈昱等五人。 可是这个时候，身后的树林也出现了箭矢。显然李二等人也开始了进攻。 第九章 闯祸了 两面受敌，令马队的守卫损失惨重。 此时，陈昱已经率先来到了马队面前。 按照事先的作战计划，李二率领本部赶往马队后面。陈昱则开始清理马队的残余势力。 躺在地上的那位带头者，陈昱并没有在意。而是从马队前面开始向后面推进。 凡是有反抗的，格杀勿论。对于投降者，则要求其抱头蹲在地上。 陈昱正在与守卫对打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响起了“砰”的一声。如同放鞭炮的声音似的。 陈昱还十分纳闷，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鞭炮的声音呢。虽然感到纳闷，可是他却感到自己的屁股处传来很痛的感觉。 急忙干掉一个对手后，陈昱伸手摸了摸疼痛的屁股，一抬手，发现全是鲜血。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枪了。 他赶紧找了一匹马当掩体，然后喊道：“大家注意了。对方有枪，要小心。” 李二等人听了，才意识到危险。对敌就有些犹豫。本来要一鼓作气，速战速决的。突遭如此变故，令小队成员开始畏手畏脚。 陈昱忍着剧痛来到那名躺在地上的马队首领面前。看见这名马队首领双眼紧闭，手中握着一把十分短小的火铳。 他踢了踢这位首领，见没有反应，就探身过去，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气了。再试试他的颈动脉，也是毫无生命迹象。 陈昱这才知道他是临死前，利用仅有的一点气力向自己开枪。否则要是他能有正常的力气，陈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陈昱将那把火铳拿了起来，装上弹丸，冲着天打了一枪。对马队成员喊道：“你们领头的，已经死了。现在放下武器，饶你们一命。” 人就是这样，群龙无首，能够让人崩溃。马队的守卫现在只剩下十几人，眼见大势已去，乖乖地抱头蹲在地上。 陈昱命李二等人将俘虏归到一起，他对一名守卫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运输的是什么货物？” 那名守卫抬起头，看着陈昱，丝毫没有害怕，十分不屑地说道：“老子是铁衣社的。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把我们放了，我们魁首或许会给你们留个全尸。” 李二听了，大惊失色，他将陈昱拉到一旁，说道：“队长。这次我们是闯了大祸了。” 陈昱看了李二的脸色，再结合莫世华派给自己这个任务。也感觉到有些不妙。 接着李二将自己掌握的关于铁衣社的情况向陈昱进行了介绍。 这个铁衣社，是一个江湖组织，在交趾和云贵地区都有分舵。是一个集杀手、走私等为一体的组织。 组织严密，高手如云，无论是交趾当地的豪绅，大明官府，还是包括安子寨在内的诸多势力，都让其三分。 在路上遇到了，能躲着，绝不碰面。 李二作为安子寨的基层人员。对铁衣社的了解也是十分有限的。通过他的讲述，也反映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铁衣社在交趾等地势力很大，否则李二这种基层人员怎么对其了解这么多呢？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做了，无法挽回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对方死了这么多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阮昊这时也走了过来，低声对陈昱说道：“队长。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全都杀了。把货物运回山寨，神不知鬼不觉。岂不是全都结了。” 李二听了，附和道：“阮昊说得对。已经做到这步了，只能是继续做下去。只有这样，我们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如果让铁衣社知道是我们干的，别说是咱们了，就是整个安子寨也会被夷为平地的。” 陈昱却觉得不应该这么干，他问道：“既然铁衣社这么厉害，为什么二当家的还让咱们来劫他们呢？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我们把他们都杀了，后果更加严重。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把他们都杀了。铁衣社发现这批货丢了，必然会全力搜寻，你觉得查不到咱们头上吗？” “那队长的意思呢？” “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将货物运回山寨即可。人员是杀是留，由我决定。我决定把人放了，把货押回山寨。至于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就由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来定夺吧。” 阮昊劝道：“队长。放虎归山，可是祸患呀。” 陈昱反问道：“把他们杀了，难道我们就能无事了？现在咱们退一步，将他们放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把他们都杀了，那就是彻底没有希望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完，陈昱就来到了俘虏面前，说道：“现在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货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刚才威胁陈昱的那个人原以为己方会被对方全部杀掉，听说让大家走，十分意外。缓过神后，他劝解道：“朋友。你虽然放了我们，我很感谢你不杀之恩，但是我提醒你，你抢了我铁衣社的货，麻烦就会随之而来，你最好让我们把货拿走，我可以回去给你们求求情。争取宽大处理。” 陈昱淡淡地一笑，说道：“这位朋友。我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那人问道：“不知朋友可否报上名号。” “安子寨陈昱。” “安子寨？阮大当家的山寨呀。没道理呀。我们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是哪根筋出问题了。闲话少说，那我们真走了。” 陈昱说道：“你们随时可以走。还不知道朋友怎么称呼。” “刘八斤。” “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我爸说，我出生的时候，是八斤重。所以取名八斤。可惜，我妈难产而死。不说了。朋友，后会有期。” 说完就率领着马队剩余人员沿着原路走了。 陈昱则扒开了一个麻袋，查看了一下货物，里面竟然是食盐。原来铁衣社这只马队是走私食盐的。这可是一个暴利的买卖呀。 验完货之后，陈昱就率领着李二等人，押解着马队向安子寨方向行进。 第十章 英雄救美 回来的路上，陈昱隐隐听到了钟鸣声。他就问身后的李二，道：“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钟声呢？莫非附近有寺庙、道观之类的场所？” 李二介绍道：“队长。你有所不知。在咱们安子山有一座寺庙，名为安子寺。寺庙已经有了三四百年的历史。据说是当年躲避蒙古人的僧人在此建寺。前几年，我曾陪大当家的去过该寺。方丈是一位得道高僧，法号圆空。寺内有僧侣二十余人。当圆空法师见到大当家的时候。就劝大当家的出家，一来他有慧根，二来可以避免血光之灾。你说搞不搞笑。” 陈昱听了，说道：“咱们是凡夫俗子，人家是世外高人。想法不一样。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对了。大当家的当时什么反应？” 李二笑着说道：“大当家的十分尴尬地表示，回去想想。然后就离开了安子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当家的定然是相信佛法，否则就会把寺庙一把火烧了。” “这我到没有想到。队长。我真是太佩服你了。那你说，咱们大当家的能出家吗？” 陈昱说道：“这个谁也无法说明白。就看大当家的是怎么想的了。” 说着说着，就听见前面有打斗声。 陈昱赶紧命令大家保护好货物，自己则只身一人向前面奔去。 到近前一看，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在马车前面有几个人正在打斗，地上还躺着一个人，看样子已经是挂了。 陈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面前，喝止住了双方的争斗。 对面一个马脸大汉，看着陈昱，说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哪里来的，滚回那里去。再敢阻拦，连你一起办了。” 陈昱由于来的仓促，并没有携带武器，赤手空拳。对方都拿着大刀，而且人数有六人之多。显然并没有把陈昱放在眼里。 而另一方的人员只剩下三人，躺在地上的那位，从装束上来看，是同他们一道的。 陈昱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位兄台。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恨，化解不了的。可否看在小弟的面子上，重归于好。” “滚蛋。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 陈昱并没有因对方的狂妄而生气，依旧笑着说道：“我原来还想帮你们调解调解。可是看你这么牛逼的样子，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帮他们。你看怎么样？” 马脸大汉立马变脸，怒吼道：“你想找死，没人拦着你。” 说完，就上前挥刀砍向陈昱。 刀还未到，陈昱就感受到了呼呼的风。显然，对方的力度非常大。 这也难怪，对方敢如此嚣张，定然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 陈昱不敢大意。由于自己手无寸铁，他只能选择侧身躲过对方的大刀。 对方的速度既快又狠，刀身紧贴着陈昱而过。 马脸大汉没想到陈昱竟然躲过这一刀。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陈昱伸出两指捏住了马脸大汉大刀的刀背，同时用手刀挥向了他的喉咙。 马脸大汉见陈昱一招就将自己的杀招化解了，而且迅速予以反击。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面对陈昱的手刀，由于无法抽回大刀，只能选择丢掉大刀，往后回撤。 陈昱拿起马脸大汉的大刀，挥了挥，掂量了几下，说道：“这把刀不错。送给我吧。” 马脸大汉知道遇到了高手，拱手说道：“朋友，恕我眼拙，小看了你。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请问朋友尊姓大名？在哪里高就？” 陈昱知道与大汉的梁子是结下了。对方这是要探自己的底呀。于是，就十分坦荡地说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陈昱就是我。我现在在安子寨，如果不服，可以来找我。” “安子寨。莫非是阮大当家的麾下？” “正是。” “那就好。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完，马脸大汉率领着几名手下，扬长而去。 李二等人押解着马队也来到了面前。 此时，马车上传来了悦耳的声音，“多谢陈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不方便出来见面。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 陈昱听了，面露不快之色，心想，我救了你一命，不仅不下来亲自谢谢我，还口出狂言，帮我实现愿望。于是，陈昱没好气地说道：“这位小姐言重了，这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那可不行，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岂能是小事呢。难道你认为我的命不值钱？男人无非是要金钱、美女和权力这三样东西。你说吧，要什么？” 陈昱终于领教了女人与男人不一样的思维方式，他知道自己不提出条件，是过不了这关了。 面对马车内女子的咄咄逼人，大有不说出条件，就不罢休的架势。 陈昱对于金钱、权力、美女都不是那么迷恋。如果说自己想要女人，那就有调戏对方的嫌疑；如果说自己想要金钱，那么给人的感觉自己救人是为了得到报酬。排除两项后就只剩下权力一项了，这可是最有难度的。这样也好，杀杀她的锐气，让她说大话。 于是，陈昱说道：“既然小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如果不说出条件，也不好。你如果真有心，那就给我谋个县令当当。” “好吧。我记下了。待我办成之后，就会派人通知你的。陈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这位小姐就命令仆人抬走死尸，驾着马车离开了。 阮昊看着远去的人群，说道：“队长。太可惜了。你怎么不选美女呢。就算不选美女，选金钱也可以呀。这个当县令，可是难度太大了。她一个弱女子岂能办成。” 陈昱回道：“我救她，根本就没想得到回报。你没看见是她非得让我提条件嘛。我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而已。你以为她有多大能耐，能让一个山贼当上县令。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走吧。还是回山寨吧。” 众人因为此事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到陈昱等人回到山寨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大家累了一天，陈昱让大家喝了点酒正好能解解乏。 第十一章 现成的替罪羊 任务虽然完成了，可是接下来的麻烦也会接踵而来。 当阮秋听了陈昱的汇报之后，立马傻眼了。他看着莫世华，质问道：“老二。这是怎么回事儿。让陈昱他们小队锻炼锻炼没有问题，怎么可以抢铁衣社的货呀，还打死了人，你是怎么想的。” “大哥，这个确实是我疏忽了。下面寻找打劫目标时，以为是寻常的马队呢。谁曾想是铁衣社的马队呀。这个确实是个意外。” “一句意外能解决问题吗？你派谁去打探消息的？” “刘亮。” “把刘亮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于是，有人去找刘亮前来回话。 这个刘亮和刘明是亲哥俩，一起来的安子寨。一直跟着莫世华。可以说是莫世华的亲信。 陈昱也不想掺和这个事了，他说道：“二位当家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他刚要转身离开，莫世华说道：“陈队长。你先别急着走。这件事还没解决呢。你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还得继续参与后续的解决呀。” “是你们派我去的。我只负责干活。至于后面这些事，还是二位当家的来处理吧。”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顾莫世华的话。 这时，刘亮来了。 阮秋问道：“刘亮。我希望我问你什么，你要如实回答。如果敢撒谎，咱们山寨的规矩，你是清楚的。” 刘亮看了看莫世华，然后回答道：“大当家的尽管问。我一定实话实说。” “这次下山的任务。是你负责侦查的。你在侦查时，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货？” “这个我事先侦查过了。这是云南方面的货。都是日常走私的马队所为。” “云南方面的货？谁家的，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真没调查清楚。” 阮秋听了，怒道：“这是铁衣社的货。你是怎么侦查的。你是想让我死呀。” 刘亮见阮秋发飙了。急忙跪了下来，不停地求饶。 莫世华看着刘亮不停地磕头，劝解道：“大哥。刘亮调查的不仔细，确实有过错。但是，看在他为山寨忠心耿耿做事的份上，饶了他这次吧。” “饶了他？老二。我知道刘亮是你的亲信。但是就是因为他的疏忽，咱们得罪了铁衣社。陈昱还把那些人放了，铁衣社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怎么解决，还不知道呢。饶了他，谁来扛这事呀。” “大哥。刘亮只是负责侦查。具体实施的陈昱。那些人也是他们那个小队杀的。真要是谈判的话，铁衣社第一个要杀的，应该是陈昱吧。” 阮秋看着莫世华说道：“那依你的意思，咱们将陈昱交给铁衣社。” “不错。我们将人交出去。把货原封不动送回去，然后再赔偿一些银两。我想，这件事很有可能就会翻过去。” 不得不说，莫世华的建议，颇有可操作性，也比较符合实际。 阮秋想了想，说道：“先这样吧。让我考虑考虑。” 莫世华笑着说道：“大哥。我估摸着铁衣社三五日内就会找上门来。你可得早做打算呀。” 阮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要确保自己安全。 阮秋虽然想将陈昱招纳进来，对抗莫世华，可是出现危机时，他依旧会第一时间把陈昱当成弃子。 其实这就是人之常情。 莫世华回去后，刘明、刘亮等人都已等候多时。刘明问道：“老大。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据我观察，大当家的会弃车保帅。” 刘亮听了，说道：“老大。假如大当家的将陈昱当做替罪羊，铁衣社仍旧不放过安子寨怎么办呀？” 莫世华笑着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好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大当家的难辞其咎。” “那老大就可以趁机当上寨主了。”刘明分析道。 “那我这先恭贺老大了。”刘亮趁机说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莫世华听了，美滋滋的。他摆了摆手，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切不可高兴太早了。你们要密切关注山寨内外的情况，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刘明、刘亮等人领命而去。 而莫世华则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做着寨主的美梦。 刘大龙出门执行任务去了，回到山寨后，就听说了陈昱奉命抢劫了铁衣社的走私海盐。 他第一时间来找陈昱。询问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然后，问道：“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怎么说？” 陈昱又将刚才与两位当家的见面情景说了一遍。 刘大龙别看表面上五大三粗，不善于社交，喜欢直来直去，可是他心思还是十分够用的。 他分析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最终会采取弃车保帅的策略。将你交给铁衣社。” 陈昱听了，不由得一惊，问道：“这是他们下的决定，我只是具体实施者。冤有头债有主。铁衣社如果要寻仇，也得找大当家的算账吧。” “话是这么个话。但是，铁衣社找到山寨里来，定然是与大当家的直接对话。大当家的如果将货物原封不动地奉还，将你交给他们处置，再赔偿一些钱财。这件事不就可以了了嘛。”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劝你还是马上离开山寨，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刘大龙劝解道。 陈昱听了，觉得刘大龙说得很有道理。自己无意中遇到阮秋等人，受其邀请加入山寨。原本以为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场所。可是事与愿违，稀里糊涂劫了铁衣社的货物，落得如此田地。 想到这里，他只好说道：“头领。大恩不言谢。你我虽然相识不久，但是，这份情谊，我会记住一辈子的。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还能再见。” 刘大龙笑着说道：“陈老弟。如果有缘，他日定会相见。事不宜迟，你马上收拾东西，尽快离开山寨吧。” 陈昱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刘大龙眼见事情已经交代完毕，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对陈昱说道：“陈老弟。大当家的力邀你加入山寨，看重的是你的武艺，目的是将你收为己用，从而可以对抗二当家的。重新掌握山寨的控制权。” 陈昱苦笑道：“说来说去。我就是一枚棋子而已。不是被人所利用，就是被人所抛弃。” 刘大龙安慰道：“你也不要过去伤心。每个人都有当做一枚棋子的时候，当你强大到一定程度，成为那个下棋的人之后，或许能够摆脱成为一枚棋子的宿命。陈老弟，不瞒你说，我见到你之后，就觉得你绝不是等闲之辈。日后定然能够成为人中之龙。” 陈昱笑着表示感谢。 刘大龙没有说什么，离开了陈昱的住处。 第十二章 找上门来 夜深人静之后，陈昱背上行囊，悄悄出了屋子。准备秘密离开安子寨。 躲避了几波巡逻人员之后，陈昱来到了山寨边，只要翻过面前高大的栅栏，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突然之间，周围亮如白昼。莫世华率领着众人将陈昱包围了。每个人都是拉弓搭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莫世华十分阴险地笑道：“陈队长。这么晚了还在此地赏风景呀。” 陈昱见此情景，十分释然，他不卑不亢地说道：“二当家的。这么说话有意思吗？我就是想离开此地，远走高飞。” 莫世华听了，说道：“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铁衣社找上门来，让兄弟们给你背黑锅，有些不仗义吧。” 这句话说得十分高明。将陈昱与山寨其他兄弟分成两块，将自己与大家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而将陈昱放在了不仗义、不道德的地方。 陈昱淡淡地一笑，说道：“二当家的。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我也是奉你和大当家的命令，代表安子寨执行抢劫任务。又不是我私自抢劫铁衣社的货物。我还是那句话，后续事情还是两位当家的来解决吧。” “就算是我们来解决。你是当事人，双方谈判时，你总得在现场吧。有些事情还得你来说明情况。” 陈昱知道自己今晚是走不了了，点头称是，说道：“二当家的既然这么说了。我留下来就是了。等到铁衣社找上门来，我会如实说出事情的经过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莫世华一伸手拦住了陈昱，说道：“且慢。陈队长。你武艺高强，随时都想离开这里，我也不可能安排这么多人起早贪黑地看着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说完，莫世华也不等陈昱表态，就命人上前，将陈昱进行了五花大绑。身上的佩剑和行囊都被没收了。 陈昱就这样被押解至安子寨的牢房。 安子寨的牢房主要是关押被掠来的人员的。目的就是向其家人索要赎金。条件十分恶劣，环境非常差。 虽然陈昱被五花大绑，但是莫世华仍然命人严加看守，以防止其逃脱。 安排完毕之后，莫世华来到阮秋的住处进行汇报。 他说道：“大哥。这个陈昱果然是要离开咱们山寨呀。这就是离心离德，要不是为了应对铁衣社。我当场就想废了他。” 阮秋长叹了一口气。原打算利用陈昱来抗衡莫世华。没想到莫世华竟然利用铁衣社摆了自己一刀。 关键时刻，陈昱竟然想一走了之。这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眼下只能是放弃与莫世华的争斗，全力应对铁衣社，这样安子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安子寨将会荡然无存。 想到这里，阮秋说道：“老二呀。既然陈昱与咱们不是一条心，那么咱们也不必感到愧疚。你白天说的方案，我觉得十分可行。这几日要严加看管陈昱，防止其逃跑。过几日铁衣社的人前来，我们就按事先准备好的条件与之谈判。即使对方多要些钱财，咱们也可以答应。破财免灾嘛。只要我们安然无恙，钱财还会有的。” 莫世华赞叹道：“大哥英明。你放心，我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看守陈昱，并且将其五花大绑。他定然逃不出去。” 阮秋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莫世华退了出来。 第二日，日上三竿。山寨门口的守卫来报，铁衣社有大队人马前来拜山。 阮秋与莫世华正在大堂商议如何化解此次危机呢。听到守卫来报，都颇感意外。 铁衣社来得有些太快了。抢劫事件刚刚发生。放走的铁衣社成员返回总部尚需时日，对方赶到安子寨又得耗费几天时间。 莫世华分析道：“大哥。莫非这是铁衣社设的套，我们被他们暗算了？” 阮秋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可能。铁衣社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收拾咱们安子寨，还不是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那对方来得这么快，如何解释？” “先不要研究这个了。咱们现在还是去寨门前迎接吧。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人走出大堂，直奔寨门迎接铁衣社一行。 当阮秋和莫世华来到寨门前，发现铁衣社人员足足有二百多人。并且从衣服的服色上来看，重要头目基本全来了。十二分舵的舵主都到齐了。 之所以判断十二个分舵舵主全来了。是因为，阮秋早些年曾与铁衣社的一个分舵有过接触，见过其舵主。知道铁衣社等级森严，每个等级衣服的颜色不同。 为首之人是个老者，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国字脸，面色红润，装束为褐红色的长袍，站在十二分舵舵主的前面。莫非是铁衣社的魁首来了？ 阮秋率领着众人，硬着头皮来到跟前，拱手说道：“不知铁衣社魁首到来，有失远迎，还望魁首原谅。” 老者听了，笑着说道：“阮寨主太抬举我了。老朽只是铁衣社的大领主而已。这要是传出去，江湖上的朋友会说我要谋朝篡位喽。” 原来，此人是铁衣社的大领主欧阳远。大领主在铁衣社的地位是仅次于魁首的。相当于是铁衣社的二号人物。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阮秋听了，脸色一红，回道：“大领主。恕我眼拙，没有认出你。昨日之事。是我们安子寨的不对。抢劫你们货物的头目，现已关在大牢之内。如何处理此事，全听大领主的。” “阮大寨主。这件事，我也是在来的路上听说了。此事暂且放一放，先把重要的事情办完，再研究此事也不迟。” 重要的事情？阮秋听了，十分疑惑。听欧阳远话里的意思，他们前来安子寨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来的路上遇到了陈昱放走的铁衣社成员。 这也解释了铁衣社为什么来得这么急。 于是，阮秋忙问道：“大领主。不知您所谓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欧阳远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阮大寨主。我们大老远的来到你安子寨，就让我们这么站在寨门前说话吗？这难道就是你们安子寨的待客之道吗？” 阮秋被欧阳远的话，惊起一身冷汗，他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大领主和诸位，快快进寨，老二，马上命人准备茶水。咱们边喝茶边聊。” 说完，就引领着欧阳远等人进了安子寨。 第十三章 魁首 进入大堂之后，双方分主宾落座。 由于安子寨规模小，铁衣社来了这么多的重要人物，大堂的椅子都不够用了。 莫世华连忙命人到别处搬来几把椅子。 阮秋陪笑道：“欧阳大领主。小寨十分寒酸，让您见笑了。不知欧阳大领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 欧阳远说道：“阮寨主。实不相瞒，此次我率领铁衣社十二分舵的舵主前来贵宝地，是来迎接我们铁衣社的魁首的。” 这番话令在场的安子寨众人惊慌失措。阮秋面色十分不好，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大领主。我们安子寨确实抢了咱们铁衣社的货。这是一个误会。但是我们绝没有对铁衣社魁首下手的行为。就是借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呀。” 欧阳远听了，淡淡地一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铁衣社这个江湖组织，魁首的选拔，一不是论资排辈，二不是家族传承。而是老魁首临死前，确定新魁首的姓名及所处的位置。由大领主率领众人前去迎接该人，成为新魁首。 阮秋等人听了都是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可是这是人家铁衣社的家务事，自己作为一个外人又怎能妄加评议。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是我们山寨的哪位有幸成为新魁首。” 欧阳远说道：“老魁首临死前，吩咐道，铁衣社新任魁首目前在安子山的安子寨中，姓陈，名昱。” 陈昱。听到这个名字，不仅阮秋大吃一惊，莫世华等人也都是长大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个陈昱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看着安子寨众人夸张的表情，欧阳远问道：“不知我们的新魁首，现在何处。阮寨主快快领我们前去迎接魁首。” 阮秋这才缓过神来，他诺诺地说道：“大领主。我无意冒犯咱们新魁首。实不相瞒，他现在在后边的牢房里。” 欧阳远等人听了，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怒道：“你们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囚禁我们魁首。不杀光你们安子寨，岂不是让江湖上的朋友贻笑大方。” 说完，铁衣社众人就要动手。 “大领主。诸位，息怒。请听我解释。”阮秋急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欧阳远听了，喝道：“快快带我们前去迎接魁首。” 阮秋不敢怠慢，亲自引领着众人前往后面的牢房。 陈昱昨夜被莫世华等人拦住，没有逃出安子寨。刘大龙一早就听说了。 当他听说铁衣社大队人马来到安子寨时，就知道陈昱在劫难逃。于是他急忙来到后面的牢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守卫打昏。然后打开了牢门，将陈昱松绑。并说道：“老弟。铁衣社的人找上门来了。你还是快点走吧。否则，小命不保呀。” 陈昱对刘大龙的到来，既感到意外，又十分感动。他回绝道：“刘大哥。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铁衣社会把对我的仇恨迁移到你身上的。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牺牲你呀。” 刘大龙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走吧。我为山寨做了这么多事，这点事罪不至死。倒是你有性命之忧。” “要不。刘大哥，咱们一起逃离安子寨吧。你我联手，定然能够干出一番事业。” 听了陈昱的话，刘大龙的内心是不同意的。因为阮秋对其有知遇之恩，他不能一走了之。但是，他知道自己不答应陈昱，陈昱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于是，刘大龙假意同意，他说道：“老弟。这个主意不错。那咱们现在就走。” 陈昱大喜。他随同刘大龙走出了牢门，向牢房外面走去。 说来也巧，陈昱和刘大龙与阮秋、欧阳远等人走了个顶头碰。 陈昱看着面前的众人，一把将刘大龙推到一边，大喊道：“我陈昱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胁迫刘大龙这么做的。与他无关。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很明显，陈昱不想连累刘大龙。 欧阳远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暗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如此情景，还能想到不连累帮助自己的人。不错。” 陈昱提着刀，说道：“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呀。” 欧阳远有心考验一下陈昱，他说道：“这位小兄弟。敢不敢与我比试拳脚功夫，如果赢了我，我可以放你走。” “天下有这么好的好事。你该不会骗我放下刀，然后将我擒获吧。” “哈哈，哈哈。如果要拿下你，我们这么多人呢。你觉得你能跑的了吗？” “说的也是。反正都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我就与你比一比拳脚。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那是自然。”欧阳远答道。 “当啷”一声，陈昱将刀扔到了地上。上前几步，来到了欧阳远的对面。 欧阳远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陈昱，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是，陈昱却说道：“老人家。长者为尊。还是你先出手吧。” 陈昱自始至终的表现，都堪称完美。不仅令欧阳远敬佩不已。就是身后的十二分舵舵主以及其他铁衣社成员，也是对陈昱佩服得五体投地。 出乎陈昱意料之外的是，欧阳远竟然对陈昱拱手说道：“属下欧阳远，恭迎魁首。”身后的众人也都随后喊着同样的话。 陈昱听了，十分诧异。魁首？这是个什么东东。铁衣社众人的表现，让其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他弱弱地问道：“老人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欧阳远笑着说道：“魁首。绝对没有认错。这件事你觉得不可思议也很正常。我会慢慢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告知魁首的。” 陈昱问道：“魁首是什么意思呀。” “魁首是铁衣社的当家人。就如同安子寨的大当家的。这么说，魁首明白了吧。” 这番解释，陈昱自然是听明白了。可是，自己与铁衣社除了抢劫货物这件事有些瓜葛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来往。自己又怎么突然成为铁衣社的魁首呢。 听欧阳远的意思，既知道自己名叫陈昱，也确定没有做错。可是自己是怎么当上这个铁衣社魁首的？对方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这些疑问困扰着陈昱。 第十四章 交谈 欧阳远看出了陈昱一脸迷茫的样子，也感受到他有很多疑问。于是，他恭恭敬敬地说道：“魁首。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我单独向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陈昱点了点头，他说道：“那就到我的房间吧。” 说完，就引领着众人前往自己的住处。 阮秋等人也都一同前往，但是大家的心思却不尽相同。阮秋的第一反应是，陈昱凭空成为了铁衣社的魁首，那么此次安子寨抢劫铁衣社的货物，形成的危机就可以解决了。安子寨成功渡过难关。 而莫世华却是百感交集。这个陈昱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原本自己故意命其抢劫铁衣社的货物，就是想借刀杀人，铲除异己。可是，陈昱却莫名其妙成为铁衣社的魁首。真是太不讲道理了。 刘大龙原本以为此次陈昱在劫难逃，哪知道却是如此结果。真应了那句话，好人有好报。在面对众人之时，陈昱第一反应竟然是将自己摘了出来，这份担当，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至于方正等人，有的是羡慕，有的是嫉妒，总之，想法不尽相同。 进了陈昱的房间，欧阳远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陈昱。 原来，五代十国时期，中原地区的百姓，逐渐南迁，有一部分就来到了云贵地区。 由于云贵地区属于蛮夷之地，当地的居民自然不希望外来人口到此定居，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人员伤亡十分惨重。 中原百姓为了能够在当地立足，只能选择抱团取暖。铁衣社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建立的。 第一任铁衣社魁首，名叫陈林。就是他创建了铁衣社的各项规矩。临终选择下一任魁首，也是由他决定的。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陈林所述地点，及下一任魁首姓名，分毫不差。众人赶到那里时，结果与陈林所述一模一样。 这项魁首传承形式，就这么一任、一任传了下来。 铁衣社的势力范围也由云贵地区向周边的交趾、湖广等地扩大，整个组织实力越来越大。 到了陈昱这一任，已经是第二十八任魁首了。 陈昱听了，疑惑地问道：“那如果遇到不想当魁首，或者能力不足的怎么办？” 欧阳远笑着说道：“说出来，魁首或许不信。到如今也有四百多年了。还真没有出现不想当或者能力不足的情况发生。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陈昱十分玩味地说道：“那我如果不想当魁首呢？” 欧阳远的表情立马变了，他激动地说道：“魁首可不要这么做。铁衣社上上下下两万余人，定当唯魁首马首是瞻。既然老魁首选定了你，说明你就是我们的新任魁首。” 陈昱看着欧阳远激动的样子，并不想再逗他了，就说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既然选择了我。我岂能临阵脱逃。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眼下，我率领十二分舵的舵主前来迎接魁首回铁衣社总部。魁首与大家见个面，然后就开始履行魁首的权力即可。” 接着，欧阳远又开始讲解了铁衣社的组织结构。 魁首下面是四大领主。这四人是辅佐魁首的左膀右臂。再往下就是十二大分舵。分布在铁衣社的势力范围之内，各自负责一块地盘。分舵下面又有堂主若干。各个堂主下面又有若干人员组成。 总部除了四大领主之外，魁首还有自己的卫队，有负责保卫总部的四大护法。还有执掌刑罚的堂主、负责后勤的堂主等。 听了欧阳远的介绍，陈昱说道：“咱们铁衣社发展到今日，是历代魁首和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既然让我当这个魁首，我自然是责无旁贷。当然了，还得需要你们这些人的配合。” “那是自然。魁首放心，铁衣社纪律严明，属下也都十分忠心，你指哪，我们就打哪。只是现在有一事不明，还需魁首明示。” “什么事但说无妨。” “就是安子寨截获咱们货物一事。” 陈昱听了，对欧阳远说道：“这件事情是山寨安排我去处理的。当时我也有些疑虑。因为我是刚到山寨。阮秋和莫世华有矛盾，这我是知道的。莫世华美其名曰，让我为山寨立功。可是细细一想，如果这是一次立功的好时机，无论是他也好，还是阮秋，为什么不交给自己的嫡系呢？为什么要交给我呢？。 当时我就有些疑虑，可是这是他们二人商议的结果，我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做。结果可想而知，我就是一个背锅侠。 莫世华这个人十分歹毒，他这是典型的借刀杀人。如果我成功了。势必会引起铁衣社的报复，那我就是替罪羊。而如果我失败了，则将令我颜面扫地，甚至是牺牲生命。” “那他为什么对你如此有敌意呢？”欧阳远问道。 “我也是身不由己。阮秋当时邀我入伙，目的就是要拉拢我，对莫世华进行抗衡。因为莫世华随着自身势力的增强，渐渐有超越阮秋，取而代之的意图。阮秋邀我入伙，就是要增强自身实力，对抗莫世华。这也是莫世华对我有敌意的原因。”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魁首，属下认为应该对莫世华采取措施，如此歹毒之人，必须严惩。”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莫世华固然可恨。但是阮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邀我加入山寨，是为了抗衡莫世华。可是当我劫了咱们铁衣社的货物，他却同意莫世华的建议，拦截我，将我关入大牢。如果咱们将莫世华收拾了，岂不是如了阮秋的意？” “那魁首的意思是......” “让安子寨将抢劫的货物原封不动归还铁衣社。对牺牲的兄弟进行重金赔偿，至于阮秋和莫世华，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你觉得他们是消停的主吗？” 欧阳远夸耀道:“魁首英明。这二人在咱们离去之后，定然还是一番明争暗斗。” 陈昱回道：“不错。能够让他们自相残杀，何必浪费咱们的力量呢。有这个时间和功夫，咱们去做更大的事情，多好呀。” 欧阳远说道：“魁首。那就按您的意思办。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说明情况，如何？” 陈昱表示同意。欧阳远就和陈昱一起从陈昱的房间内出来了。 第十五章 被认出来 从屋里出来后，欧阳远首先将陈昱同意担任铁衣社魁首一事，向大家做了通报。 铁衣社众人非常高兴，也十分激动。 接着，欧阳远又将此次安子寨抢劫铁衣社货物的处理思路说了出来，货物原封不动地退还，赔偿白银一万两。 阮秋听了，十分为难。他与莫世华商议的上限是五千两。铁衣社的要价是安子寨计划的二倍。 于是，阮秋拱手说道：“大领主。本寨做的确实不对，冒犯了咱们铁衣社。这其实是个误会，赔偿贵社的损失，那是应该的。只是这个金额，能不能降一降。” 欧阳远看向陈昱，可是陈昱丝毫没有表示。欧阳远就对着阮秋说道：“阮大当家的。按照我们铁衣社一贯的风格，遇到这种事，定然要将安子寨夷为平地。区区一万两银子，我们铁衣社并不放在眼里。贵寨安然无恙，人员毫发无损，与这一万两相比，还是比较划算的了。” 莫世华见此情景，直接对陈昱说道：“魁首。毕竟咱们是在一个山寨待过的兄弟。还望高抬贵手。” 陈昱听了莫世华的话，微微一笑，来到了莫世华的面前，说道：“二当家的。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能不能再说一遍。” 莫世华就再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陈昱突然伸手打了莫世华一巴掌，冷喝道：“这件事就是你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挖坑，害我。现在把我当兄弟了，早干什么去了。” 莫世华捂着脸，十分尴尬地站在那里，默不作声。而阮秋见此情景，只好同意铁衣社的条件。 除了银两和货物，陈昱的佩剑和包裹也原封不动地归还他了。 陈昱告别安子寨众人，率领着铁衣社群雄浩浩荡荡地下山了。 铁衣社的总舵位于北江府嘉林县的龙虎岭。此地易守难攻，地势十分险要。 出了安子寨，陈昱认为大家一起走，目标太大，还是化整为零，分批回总舵。 欧阳远主动要求与陈昱一组，陈昱答应了。但是欧阳远安排八名护卫的想法，被陈昱否决了。 陈昱笑着说道：“你的想法我很清楚。但是咱们低调行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欧阳远只能是答应了。 二人骑着快马沿着既定路线前进。 到达陆那县城时，陈昱对欧阳远说起了前些日子，自己从陆那县的大牢中逃脱的经过，并且成为通缉犯。当然穿越这段并没有说给欧阳远听。 欧阳远笑着回道：“魁首。这都是过去的事情能够了。据我了解，大明对交趾的统治是越来越弱了。南面现在处于黎利的统治之下。交趾北面被黎利拿下，是迟早的事，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陈昱说道：“事实的确如此。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你不知道陆那县衙的那个捕头，非常厉害。我每一步计划都是出其不意的，常人根本想不到，但是他却能一一识破，还能追到我。” 欧阳远不以为意，回道：“魁首。一个小小的县衙捕快，如果让我遇到他，我定然饶不了他。” 二人说话间就进了陆那县城。陈昱自从逃出陆那县县城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这里。 说来也巧，霍仁刚带着两名捕快刚刚调查完一桩盗窃案，从胡同中走了出来，看见了陈昱和欧阳远二人。他急忙阻止了两名捕快前进，选择了隐藏在胡同口。 霍仁刚之所以能够一下子认出来陈昱，是因为陈昱越狱这件事影响非常大，虽然最后霍仁刚找到了陈昱，但是陈昱却毅然决然地选择跳崖，这给霍仁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昱跳崖，自然是摔得粉身碎骨。这件越狱案也就这么结案了。 可是现在却看见了陈昱，霍仁刚如同见了鬼一样。悬崖那么高，换成是谁，结果都是粉身碎骨。难道是长相相似的人？ 可是霍仁刚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陈昱的身体特征十分明显，这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这里，霍仁刚决定率领两名捕快秘密跟踪陈昱和欧阳远。 陈昱和欧阳远边走边聊，根本没有发现远处跟踪自己的霍仁刚三人。 前面发现了客栈，从外表可以看出，档次还算可以。陈昱就对欧阳远说道：“今日咱们就在这家客栈休息吧。” 欧阳远自然是同意的。二人进了客栈，选了两间上房。 霍仁刚见二人进了客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走入客栈，询问了陈昱二人住在哪间客房。确定二人的房间之后，霍仁刚留下一名捕快观察动静，自己则返回县衙，准备制定抓捕计划。 陈昱二人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官府发现。为此霍仁刚决定晚上实施抓捕。人手召集完毕后，对计划进行了反复研究，最后敲定了最终抓捕计划。 霍仁刚最后说道：“今晚的行动，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大家下去准备吧。” 说完，大家就散了。 霍仁刚并没有离开。他又将计划进行了几次推演之后，才离开。 二更天终于到了。陆那县县衙则是灯火辉煌。捕快们都已集结完毕。县令刘寅十分重视此事，亲自为大家做了动员令。 霍仁刚带着大家就出发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霍仁刚命令大家小心行进，切勿大张旗鼓地进行抓捕。待把客栈团团围住之后，霍仁刚带着一部分人进了客栈。 由于事先命留在客栈的捕快留了门，霍仁刚等人十分顺利地进了客栈。 大家没有丝毫停留，按照计划，迅速扑向陈昱与欧阳远的房间。 虽然大家都是轻抬脚，慢落地，避免让陈昱二人提前发现。但是陈昱功力高强，再加上夜深人静，自然听出了有多人上楼的声音。 陈昱赶忙起身，并拿起了佩剑。他轻轻打开房门的一个缝隙，看见了登上楼梯，向这边走来的捕快。由于怕惊醒陈昱等人，捕快们走得非常慢。 陈昱不想节外生枝，他来到窗户旁，准备从窗户处逃走。可是透过窗户向楼下看去，发现楼下也站满了捕快。显然官府已经将整个客栈包围了。 第十六章 逃脱 欧阳远的房间靠外，陈昱的房间靠里。这也是出于保护陈昱的目的。 作为一个老江湖，欧阳远自然也听到了县衙捕快的脚步声。他待捕快来到门前时，出其不意地将门板推了出去，打了门外的捕快一个措手不及。 紧接着就冲了出去，与捕快展开了对打。 陈昱此时也出来了。 由于二楼的走廊不是很宽，欧阳远一人就将捕快挡住了。 他一边进攻，一边对陈昱说道：“魁首你先走，我们城外会合。” 陈昱见他应对十分轻松，就吩咐道：“速战速决，且不可恋战。” 说完，陈昱就利用客栈天井中的爬山虎，几个纵身就到了楼下。 霍仁刚此时已经顾不上欧阳远了。他命人继续围攻欧阳远后，自己则下楼阻击陈昱。 陈昱虽然是一名逃犯，但是作为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他还是有底线的，那就是绝不滥杀无辜。 面对阻击自己的捕快，陈昱选择了击晕、胳膊拧脱臼等使其丧失战斗力的方式。 当陈昱来到客栈门口的时候，霍仁刚也追了过来。 陈昱不敢回身恋战，选择继续向外突围。 可是门口守卫的捕快岂能让其顺利地出去。挥着朴刀拦截陈昱。 由于不想杀人，陈昱自然耗费了相对多的时间，将捕快击晕。这也导致霍仁刚追赶上来。 避开了身后霍仁刚挥出的一刀，陈昱没有与之对战，而是继续向外突围。 一边躲避身后霍仁刚的攻击，一边击溃前面阻击的捕快，陈昱边战边跑。 最后，陈昱逃出了城外，而霍仁刚孤身一人追了出来。 陈昱停止了逃跑，他转身看着毫不畏惧的霍仁刚，说道：“这位官爷。今非昔比，你是打不过我的，何必苦苦相逼，令你我不快呢？” 霍仁刚正色道：“抓捕逃犯，是我的职责所在。只要我还活着，决不能放你走。”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那我把你打败了，你还能拦住我吗？浪费时间和体力，岂不是多此一举。” “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离开这里，否则我定然不会让你逃走的。” 陈昱从来没见过这么死心眼的人，他只好放弃劝阻，开始与霍仁刚比试。 正如陈昱所说，霍仁刚根本就不是陈昱的对手，几个回合过后，霍仁刚的身上就有几处剑伤。 这还是陈昱手下留情的结果，否则用不上五招，霍仁刚就会当场毙命。 霍仁刚也看出来自己并不是陈昱的对手，但是他依旧顽强地与陈昱对战。 此时的情景颇为微妙，如果有旁观者的话，定然会令人费解。 武艺高强，占据优势的陈昱，畏手畏脚，没有痛下杀招。而实力不济的霍仁刚却敢打敢杀，几乎招招都是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招式。 如此一来，场面上竟然形成了一种平衡。而霍仁刚由于过于勇猛，有几次竟然险些杀了陈昱。 多亏陈昱武艺高强，反应灵敏，否则必然会死在霍仁刚的手上。 陈昱知道，这么下去是对自己非常不利的，但是他又十分敬佩霍仁刚这个人。 思来想去，陈昱终于想出了制伏霍仁刚的办法。只见他将功力用在剑上，在与霍仁刚兵刃相碰时，将其佩刀震断。 趁着霍仁刚愣神的功夫，陈昱纵身向远处奔去。 看着远去的陈昱，霍仁刚并没有继续追击，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陈昱的对手。没有了佩刀，抓捕陈昱更是不可能的。 自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可是，陈昱实力强大，占尽优势，但是他却没有杀了自己，这令霍仁刚十分不解。他有些捉摸不透陈昱。 霍仁刚只好返回县城。来到客栈之时，战斗已经结束。欧阳远也逃走了。 经过清点，捕快死六人，伤十二人。死的六人都是欧阳远杀死的。 抓捕行动以失败告终。霍仁刚等人打扫完战场，就抬着牺牲的同伴，扶着受伤的捕快，返回了县衙。 第二日刘寅得知行动失败，非常生气。损失了这么多人，竟然让两个逃犯跑了，这是不可饶恕的。 刘寅当即决定，暂时免去霍仁刚的捕头一职，令其在家闭门思过。 霍仁刚自己也觉得很丢人。他做了简单地交接之后，就回家反省去了。 陈昱在城外等来了欧阳远，二人在一座废弃的破庙将就了一晚。 第二日继续赶路，一路上十分顺利，最后终于赶到铁衣社总舵---北江府嘉林县的龙虎岭。 陈昱远远的从岭下望去，铁衣社总舵所在之处建筑非常雄伟，占地面积很大。 走进之后，发现戒备森严。守卫见大领主回来了，急忙打开大门。 欧阳远陪着陈昱进了总舵。 在家的诸位头领得到消息，纷纷前来。 欧阳远将魁首陈昱介绍给大家，并将诸位头领向陈昱一一做了介绍。 大家互相见面之后，欧阳远命人大摆筵席，庆祝新魁首的产生。 这一次，由于陈昱是主角，自然敬酒的人非常多。一来二去，陈昱虽然体质超乎常人，酒量很大，怎奈喝的太多了，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醉得不省人事。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脑瓜子生疼，可见喝得太多了。 当他起床后，门外进来一名年轻人。大约十七八岁，高个子，体型十分健壮，长得黝黑，端着一碗粥就进来了。 说道：“魁首您醒了，先喝完粥吧。” 陈昱经过询问，得知这个年轻人名叫张义。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之一。 对于铁衣社魁首的贴身侍卫，陈昱在路上听欧阳远介绍过。这些人都是在铁衣社进行层层选拔，击败众多竞争对手之后，才被选中的。 所谓的选拔，则是在贴身侍卫有空缺的情况下进行的。所选人数之少，无疑增加了选拔难度。 除了武艺高强，遇事沉稳，心思缜密等条件外，对魁首绝对忠诚则是考察的重中之重。 张义作为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够成为魁首的贴身侍卫，那更是难上加难。既然他能被选上，说明他不仅武艺高强，其他各方面也都是出类拔萃的。 刚刚见面，陈昱就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感觉到这是个人才，只要自己加以磨练，定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 第十七章 平行宇宙 接下上来的日子，陈昱就在欧阳远的辅佐下，熟悉铁衣社的日常事务。 由于陈昱做事十分用心，欧阳远也是竭尽所能协助，铁衣社各项工作被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无形中增加了陈昱在众人心目中的威望。 这段时间，陈昱每日晚上睡觉，脑海中就会浮现各种图纸、书籍。刚开始，是毫无章法、顺序的展现。 随着自己意念的增强，逐渐会控制睡梦中浮现图纸和书籍的顺序。也就是说，睡梦中脑海中浮现的图纸和书籍会按自己的意念，进行浮现。 陈昱觉得，这都是得益于自己每日强身健体，练习武功的结果。 期间，陈昱在与大家聊天的时候，无意中得知，大明仍旧在统治着交趾。陈昱特意派人到县城打听现在是哪一年，如果是大明统治的话，那自然是用大明皇帝的年号。 陈昱得到的反馈是，现在是宣德二年十二月。 这就让陈昱十分纳闷。按照《明史》记载，宣德二年明军在交趾大败。越人黎利建立了后黎朝，改国号大越。宣德皇帝不顾大臣的反对，从交趾撤军。 可是现在大明仍然没有废除交趾承宣布政使司。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陈昱为了解开这个疑团，每日沉思，调阅了若干头脑中的书籍。最后从天文学书籍中找到了一个说得过去，十分合理的原因。 那就是自己穿越到的这个大明，不是历史上的那个大明，而是穿越到了众多平行宇宙当中的一个历史空间。这才产生了现在这种结果。 陈昱眼下也只能相信这种解释了。 与此同时，陈昱对于越人黎利的情况，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此人是蓝山的豪族，率领民众反抗大明的统治，目前已经占领了交趾的南部，交趾北部地区仍然在大明的统治范围之内。 陈昱知道，现在处于的这个时空，与自己原有的时空的大明历史有着一定的差异，自己不能按照原有大明的历史向前走了。只能是沿着现有情况往前走了。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自己要想在历史上留名，成为胜利者是一条捷径。陈昱决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随着处理铁衣社事务越来越熟练，陈昱的空闲时间多了起来。 他在抢劫铁衣社海盐时，曾经缴获了一只短火铳。一直随身携带。为此，他还询问过欧阳远，这支短火铳是从何处获得的。 欧阳远本人并不知晓，他特意将刘八斤叫来询问，方知，这是死去的头目张金，在走私海盐时，从西方走私者手中花重金购得的。 陈昱问道：“你们走私海盐，怎么能与西方人打交道呢？” 刘八斤说道：“据我所知，这帮西方人都是他们国家的罪犯，因为犯了重罪，背井离乡，远赴重洋，最后到了交趾、占城等地，干着走私、抢劫的勾当。” “那火铳的弹药如何处理？” 刘八斤听了，说道：“当时买火铳的时候，张头目对火铳并不了解，只知道比刀剑厉害多了。买回来之后才知道，还需要弹药。买火铳的时候，只给了五十发弹药，现下所剩无几。” “没有再找那帮西方人购买弹药吗？” 刘八斤摇了摇头，说道：“当时也是无意中遇到的那帮人。此后再未见过。刘头目后来，很少用火铳。因为弹药用一个，少一个呀。” 陈昱笑着说道：“多亏他弹药少，否则那日我岂不是得死在他的手里。” 刘八斤听了，没敢接话。倒是欧阳远说道：“这说明魁首吉人天相。这也是我们铁衣社的福分。要不是刘金已死，我定然要严惩他，竟然敢对魁首开枪。”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当时，我还不是魁首呢。不知者不怪。” 欧阳远和刘八斤齐说，魁首仁慈。 陈昱继续问道：“八斤。那你们除了看到这种短的火铳，是否还见过长款火铳。” 刘八斤摇了摇头。 倒是欧阳远见多识广，他说道：“魁首。我曾奉命到云南办事，曾见过军队使用过长的火铳。不知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听了欧阳远的话，陈昱才想起来，云南的沐王爷十分推崇火器，还发明了排枪。 他说道：“欧阳。那你能不能派人到云南搞一支军队所用的火铳。” 欧阳远当即回道：“这个没有问题。现在大明的卫所颓废。战斗力极差。只要肯出钱，定然能够搞到的。我马上就派人去办。” “除了这件事。你再安排人到本地和云贵等地招募一些铁匠。另外设法搞到一些铁料，我有用。” 欧阳远没有问用途，而是告辞，下去办去了。刘八斤也一同走了。 陈昱的意图十分明显，那就是要建立一支火器武装力量。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陈昱开始搜索大脑中关于火铳及其相关制造设备的各种资料。 凭着记忆，陈昱划出了脑海中的相关图纸。 由于此时的条件所限，现代的武器无法制造，陈昱只能挑选明代火铳的设计图纸，以及工艺流程。 陈昱知道，欧阳远派人前往云南搞到火铳，需要时日，并且制造火铳，以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条件，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为此，他又在脑海中搜索出连发弩的设计图纸，这种东西制造相对容易，并且杀伤力也很大。 将连发弩设计图纸画成后，陈昱将张义叫来了。 他把图纸交给张义，吩咐道：“张义。你马上联系下面锻造武器的行家里手，着手制造这种连发弩。所需物资，要保证供应。” 张义双手接过图纸，说道：“魁首放心。咱们总舵就有制造武器的高手。我马上拿给他们。尽快完成制造。” 陈昱说道：“重点是要保质保量，切不可操之过急。设计图画得非常清楚，材质上必须要有保障。” 张义领命而去。 接下来这段时间，陈昱只要有时间，就前往工坊查看，并且现场进行指导。 由于是魁首亲自下达的任务，工坊领头的铁匠黄石十分用心，没日没夜地研究图纸、制造连发弩的各个部件。其他铁匠也都分工明确，各负其责。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首支连发弩制造成功，弩箭也制造完毕。 陈昱接过黄石递过来的连发弩，瞄准了远处的靶子。一勾手，弩箭接二连三地发射出去。箭箭射中靶心。引来大家一阵欢呼。 陈昱也很高兴。他笑着对黄石说道：“连发弩制造成功，黄石功不可没。赏白银五十两。接下来，你要带领大家抓紧批量生产。” 黄石自然是从命。 陈昱作为铁衣社的魁首，除了总舵的守卫之外，他自己还专门有个贴身卫队。人数为一百人。主要负责陈昱的人身安全。 这帮人各个武功高强，是通过层层选拔，过五关斩六将才被选中的。 陈昱将连发弩交给张义，并对他说：“你将这支连发弩拿着，先进行射击训练。待黄石那边逐渐制造更多的连发弩，我准备先配备给卫队。这段时间，卫队的主要任务就是练习连发弩的射击。争取早日形成战斗力。” 张义接过这支连发弩，当即表示一定早日练成。 陈昱虽然与张义接触时间不算长，但是他对张义十分信任，也寄予希望。他拍着张义的肩膀，勉励道：“我相信你的实力，定然能够将卫队训练成为百发百中的弩手。” 张义听出了陈昱对自己寄予厚望，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因此他感到身上责任重大。当日就练习连发弩至傍晚。 陈昱听说后，甚感欣慰。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第十八章 终于内讧了 不得不说，铁衣社魁首卫队素质非常高，队员能力都非常强。仅仅经过三个月的时间，连发弩就形成了战斗了。 期间，陈昱又对张义进行了考察，结果令人非常满意。于是陈昱破格提拔张义为卫队队长。原来的卫队队长寇健被安置到下面的分舵去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是寇健，还是总舵的其他人员，对于陈昱的这个安排，都是理解的。 陈昱亲自检验，队员个个能够做到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陈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对卫队的全体队员表扬、勉励了一番。 这时，欧阳远从远处急匆匆地走来。陈昱见了，就结束了谈话。卫队就地解散。 “欧阳。有事吗？” “魁首。你不是让我派人密切关注安子寨嘛。有重大消息传过来了。” 陈昱一听，就来了兴致，忙问道是什么消息。 欧阳远禀报道：“魁首。据回来的兄弟介绍。阮秋和莫世华二人发生了严重的冲突。两派大打出手。阮秋一派不是莫世华派的敌手，损失惨重，阮秋带着几个人败退出寨。眼下莫世华已经掌控安子寨。” 陈昱听了，不以为然，并没有激动，而是淡淡地问道：“莫世华觊觎寨主之位久矣。此人文治武功皆高于阮秋。阮秋当时力邀我入伙，目的也是要对抗莫世华。我走了，他被莫世华干掉也是迟早的事。对了，刘大龙怎么样？” “据说，刘大龙并没有参与阮秋和莫世华的争斗。但是，莫世华将阮秋那派打跑了之后，过了几日之后，对刘大龙等人发起了突袭。刘大龙部突出重围，逃了出去，但是损失惨重，下落不明。” 对于安子寨，陈昱并没有太多的感情，阮秋也好，莫世华也罢。谁当寨主，都与自己无关。可是刘大龙、李二等人却与自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陈昱吩咐道：“马上加派人手寻找刘大龙、李二等人的下落。如果找到，立刻带到这里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欧阳远岂能不知陈昱的意思，他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陈昱还有自己的打算，他想借此机会检验一下卫队的作战能力，毕竟训练是一码事，而实战又是另一码事。 于是陈昱命张义安排大家抓紧准备，明日一早出发，目的地就是安子寨。陈昱的想法非常简单，那就是决不能让莫世华这种小人得志。 当天晚上，陈昱就召集总舵人员开会，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同时委派欧阳远这段时间负责总舵各项事宜。 陈昱的决定，那是绝对的权威。众人只有服从的份。但是，大家还是担心陈昱的安全，因此，欧阳远建议陈昱多带些人手，确保安全。 但是被陈昱否决了。在他看来，如果魁首卫队连发生内讧的安子寨都攻不下来的话，那么这个卫队可以解散了。 第二日一早，陈昱就率领着百人卫队，全副武装地出发了。 张义派遣了十人作为前锋，先行打探消息。 其余人员则簇拥着陈昱加速赶路。 在路上，作为先锋的队员意外发现了逃离安子寨的刘大龙等人。他们知道，魁首一直十分关注这些人的安危。 于是，将刘大龙等人带到了陈昱面前。 陈昱见到刘大龙等人十分高兴，他激动地给了刘大龙一个拥抱。十分高兴地说道：“刘大头领。能够再次见到你，我太高兴了。” “魁首。就不要这么叫我了。还是叫我大龙吧。我们现在是丧家之犬，四处游荡，犹如孤魂野鬼一般。” 对于刘大龙的自嘲，陈昱安慰道：“只要人没事就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刘大龙此时的情绪非常低落，他说道：“魁首。这个莫世华真是一个王八蛋。我们根本就没有与之对抗的意思，可是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突然对我们发动了奇袭，多亏李二等人奋力抵抗，掩护我们逃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李二，陈昱忙问怎么没有看到他和阮昊呢。 刘大龙听了，流下了眼泪，哭着说道：“李二等人为了掩护我们安全撤离，阻击莫世华等人直到最后，全都牺牲了。” 陈昱听了，十分震惊。虽然与李二、阮昊等人接触时间很短。但是，彼此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尤其是在陈昱的有效训练之下，李二等人的战斗力直线下降。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这里除了陈昱采取了现代训练方式之外，李二等人刻苦训练也是至关重要的。 缓了缓神，陈昱才说道：“莫世华这个王八蛋。既然他这么无情，就不要怪咱们无义了。实不相瞒，我得到安子寨发生内讧，莫世华上位的消息后，一方面派人寻找你们的下落，另一方面立即率领卫队前往安子寨，准备一举踏平安子寨。” 刘大龙听了，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了人。魁首。就让我们随您一同攻打安子寨吧。我要亲手活剐了莫世华。” 刘大龙此时的心情，陈昱是理解的。他在山寨之中，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既不拉帮结派，也不谋朝篡位。一心一意扑在山寨的事业上面。 莫世华想要当寨主，刘大龙是知道的。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因为无论是谁当寨主，他都是一如既往地干好自己分内之事。 也许莫世华谋得寨主之位之后，觉得自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生怕有人会抢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寨主之位。 阮秋那一派已经被彻底赶出了安子寨。刘大龙那派成了莫世华的眼中钉肉中刺。 手下的亲信也建议莫世华早日干掉刘大龙等人，消除隐患，坐稳寨主之位。 莫世华最后下定决心，组织手下，夜间秘密发动了对刘大龙部的突然袭击。 多亏李二等人奋力阻击，为刘大龙等人逃离安子寨赢得了宝贵时间。 但是，终究寡不敌众。李二那队人马全部牺牲了。 陈昱得知莫世华篡位之后，就决定灭了安子寨。此时听刘大龙说起，李二等人牺牲的消息，更是怒不可遏。 他当即率领着魁首卫队和刘大龙等人，加速行军，誓要铲平安子寨。 第十九章 计划有变 莫世华终于当上了安子寨的寨主，多年夙愿实现了，内心那份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他懂得笼络人心，对支持自己的方正、刘明、刘亮等人也都进行了提拔。并且连续三日大摆筵席。 陈昱等人赶到安子寨时，莫世华等人尚处于兴奋状态。听说陈昱亲率人马来到安子寨前，颇感意外。 由于陈昱指名道姓要莫世华出来。莫世华只能是率领着方正等人，硬着头皮出了安子寨。 见到陈昱，莫世华没有了往日的傲气，而是三步并做两步来到陈昱面前，亲切地说道：“魁首亲自来我安子寨，真是令全寨蓬荜生辉呀。欢迎，欢迎。” 面对莫世华的热情，陈昱没有给其好脸色，冷冷地说道：“我这次前来，是找阮大当家的有要事相商。不知阮大当家的现在何处？” 莫世华听了陈昱的话，才知道陈昱的来意，他依旧是笑着说道：“阮大当家的突然萌生退意。主动让贤，将寨主之位让给我了。他现已离开安子寨了。魁首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萌生退意？还不是被你赶出的安子寨。莫世华，你这叫谋朝篡位。”刘大龙再也无法平复心中的怒火，终于控制不住，暴露了自己。 莫世华这才发现陈昱身后不远处的刘大龙。要不是刘大龙发声，莫世华根本不知道刘大龙跟随陈昱一同来到安子寨。 刘大龙的出现，令莫世华有些慌乱。毕竟他是当事人，见证了事情的整个经过。莫世华这才意识到，事情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糟糕。 陈昱则摇了摇头，因为刘大龙的沉不住气，必然会引起莫世华的警觉。自己原来要进寨智取莫世华的计谋就这么被刘大龙搅合了。 但是陈昱没有多想，而是继续顺着刘大龙的话，逼问道：“阮大当家的是自己自动放弃寨主之位，还是你巧取豪夺的呀？” 莫世华此时脸色很不好看，他看着陈昱，说道：“魁首。如果你是来谈事情的，我欢迎你。但是我们安子寨的事情，是我们自家的事情。魁首是不是管得有点宽呀。” 陈昱听出了莫世华心里的不快，他依旧平静地说道：“我曾经也是安子寨的一份子。安子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岂能袖手旁观。” “安子寨的一份子？魁首。阮秋力邀你入伙，他根本就没有安好心。目的就是要壮大自己的势力，与我抗衡。可是你加入安子寨后并没有向他靠拢，而是选择与刘大龙站在一起。他对你是心生恨意。这才有了后来抢劫铁衣社的货。” 陈昱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抢劫铁衣社的货，那是你给我下的套吧。可是老天爷眷顾我，让我意外成为了铁衣社的魁首。这才化险为夷。” “可是如果没有阮秋的默许，我能下套吗？出了事之后，阮秋也同意将你交给铁衣社处置。你还维护他，值得吗？” 不得不说，莫世华的挑拨离间功夫十足。陈昱对他的话是认可的。毕竟自己是来自于现代，这种弃车保帅的手段历史上不知出现了多少次。 但是，陈昱对莫世华这种天生反骨，阴险狡诈之辈，十分痛恨。他说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这次来是为李二等人报仇的。毕竟他们是和我同甘苦共患难的兄弟。” 莫世华见陈昱态度坚决，就说道：“我念在你是铁衣社的魁首。自始至终都对你忍让、客气。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铁衣社固然实力强大，但是就凭你眼下这一百多号人，就想攻打安子寨，简直是笑话。我劝你还是知难而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问道：“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莫世华没有说话，而是率领着方正等人返回了安子寨。安子寨的大门随着莫世华等人的进入，缓缓关上了。 张义上前请示道：“魁首。眼下咱们怎么办？是马上强攻，还是晚间夜袭呀？” 陈昱思索着下一步行动的功夫。刘大龙上前请罪，说道：“魁首。都怨我没有听你的话，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打乱了魁首的计划。” 陈昱向他摆了摆手，安慰道：“大龙不必这样。换做是我，看到莫世华那副颠倒黑白、小人得志的样子，我也会控制不住的。拿下安子寨，我还是有信心的。张义。吩咐弟兄们安营扎寨，明晨丑时准时发动进攻。” 吩咐完毕，陈昱等人就撤了下来。选择了一处山坡，开始安营扎寨。 莫世华虽然在陈昱面前十分强硬，但是他内心还是十分害怕的。毕竟自己是使用龌龊的手段获得的寨主之位。陈昱背后是强大的铁衣社。 他吩咐方正、刘明、刘亮等人，加强戒备。如有情况，马上汇报。 方正等人领命而去。 而莫世华则返回住处，命贴身侍卫开始收拾东西。他还是有自知之明德。陈昱既然能够率领一百多人来安子寨，说明他还是有信心踏平安子寨的。再加上有刘大龙等人，安子寨在他们面前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毫无秘密而言。 因此，安子寨被攻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未雨绸缪，早作打算还是没有错的。 卫队安营扎寨完毕后，陈昱召集张义和刘大龙二人商量明晨丑时的具体行动。 刘大龙建议道：“魁首。眼下安子寨经莫世华这么一折腾，元气大伤。仅剩一百多人。你给我五十人，我率人杀进安子寨，取了莫世华的狗头，就是了。剩下的人不足为惧。” 张义也同意刘大龙的观点，他说道：“魁首。刘大哥说得对。这点小毛贼，不必魁首亲自出马。刘大哥对安子寨非常熟悉，由他出马，定当马到成功。” 张义没有主动请缨，陈昱十分欣赏。他看着张义，点了点头。张义自然明白陈昱的意思。 陈昱听了二人的话，说道：“你们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们不要忘了，莫世华这个人诡计多端，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为了稳妥起见。大龙，你和张义各率五十人，分两路攻打安子寨。互相有个照应。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我率领剩余人马在寨门口进行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此战必须一鼓作气拿下。现在就安排大家好好休息。丑时准时开始进攻。” 二人听了陈昱的命令，自然是遵命。 第二十章 遁地之术 丑时一到，张义、刘大龙等人就出发了。而陈昱也按照事先的计划来到了安子寨的正门前。 别看陈昱这边只有二十来人。但是武器装备精良，清一色的连发弩。 利用连发弩的优势，陈昱等人接连干掉了山寨多名明哨和暗哨。就连箭楼上的山贼也未能幸免。 方正得知正门受到进攻时，急忙率人前去增援，同时派人向莫世华报告。 陈昱的目的，仅是吸引安子寨的注意力而已。因此他并没有率人攻入山寨。 而方正来到正门之后，发现对方只是在黑暗处放冷箭。因此，他命令弓箭手，利用掩体进行防守，无需进攻。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方正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坚持到天亮之后，再组织人员对外面的敌人进行清剿。现在是夜晚，环境对己方十分不利。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过不多时，山寨左右两面突然喊杀声震天，火光冲天。显然有人正在进攻山寨。 方正正要派人前去探查情况时，刘明踉踉跄跄地跑来了，他喊道：“二当家的。山寨被攻破了。刘大龙这个王八蛋领着一帮人打进来了。” 方正心里不由地一惊，但是嘴上却喊道：“还不组织人进行反攻，把他们给我消灭掉。” 刘明摇了摇头，说道：“我能跑过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强。咱们还是逃吧。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方正也不是二愣子，他自然知道现在形势十分严峻。于是，他和刘明前往莫世华的住处，打算劝说莫世华快点离开山寨。 可是当二人来到莫世华的住处时，才发现此地已是人去屋空。 方正恨恨地说道：“咱们寨主太阴险了，竟然自己提前逃走了。” 刘明问道：“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于是，方正带着刘明等人妄图从山寨后面逃出去。 可是机会稍纵即逝。就在他们前往莫世华住处时，张义和刘大龙两队人马对山寨完成了合围。 刘大龙看着端着大刀的方正、刘明等人，喝道：“马上放下武器，投降。” 方正等人见此情景，知道反抗无益。方正率先将手里的大刀扔在了地上，刘明等人见二当家的选择投降，也都纷纷放下武器。 张义为了防止方正等人变卦，命人用绳子将他们绑成一串。并将武器全部收缴。 过不多时，陈昱也来了。他看着众人，问道：“莫世华在哪里？” 众人听了，都看向方正。 方正说道：“我刚才来找他，发现他的住处空无一人。他定然是逃走了。” “逃走了。不可能。我们已经将安子寨围得水泄不通。他怎么能逃走呢？难道他会飞呀。”刘大龙对方正的回答表示怀疑。 刘明继续说道：“我们来的时候，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不信，你们可以进去看一看。” 陈昱率领众人进入了莫世华的小院，同时命人在山寨内搜寻莫世华。 莫世华成为山寨的二当家时，自己就有独门独院的住处。 现在大门全开，众人进入院内，正面是莫世华的住处，左边有一个简单的练功场，旁边是一口水井。 右边有一处小屋。经方正介绍，那是莫世华贴身侍卫的住处。 进入正屋。屋内非常凌乱，如同小偷进入过一样，被褥、衣服十分凌乱地摆在那里。柜门大开。 陈昱问道：“莫世华有几名贴身侍卫？” “有四名贴身侍卫。” 陈昱命张义等人对屋内进行严密搜查，看看床下、衣柜等处是否有暗道之类的逃生途径。 在他看来，安子寨被围得水泄不通。莫世华要想逃离此地，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利用与外界相通的暗道。 可是经过仔细搜查，莫世华房间内的床、衣柜等处都很正常，根本就没有暗道。 检查完莫世华的房间之后，张义等人又将侍卫的房间进行了检查，仍然是毫无发现。 这就奇怪了。莫非莫世华会遁地之术。 显然，这是不成立的。 出了侍卫的房间。对面的小型练武场引起了陈昱的注意。 他问道：“这个练武场平时是莫世华训练的地方吗？” 方正回道：“莫世华早期喜欢清晨起来练功，练完功之后用凉水冲澡，一年四季除了大雨天之外，每日如此。 当上二当家的之后，他就命人在院内建了这个练武场，打了这口井。初期还保持着每日练功的习惯。随着时间的推移，权力的扩大，他就很少再练功了。倒是他手下的四名贴身侍卫，有时候在此练功。” 持之以恒，几十年如一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古往今来能够一直坚持做一件事的人，是少之又少。 陈昱来到练武场，拿起了几把武器看了看。都是平常的武器，不足为奇。 接着来到了井边。他探头向下面看了看。大概有两丈多深。扔了一块石头，落水后发出了“扑通”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异样。 此时，天空已经泛白。就在陈昱起身，准备离开这口井的时候，借着微弱的光线，竟然发现井沿上有粘着泥土的脚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再仔细看看，发现不只一个脚印。 陈昱让张义等人上前观看，并说道：“日常打水，只需摇动轱辘即可。可是现在井沿上满是脚印，而且绝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脚印。这说明什么？” 张义接着说道：“说明井下有暗道。莫世华等人很有可能是利用暗道逃离的安子寨。” 刘大龙附和道：“不错。方正，你作为莫世华的嫡系，定然是知道这个暗道的。可是你却不说，该当何罪？” 方正急忙解释道：“黄天在上。莫世华根本就没有透露半点消息。我根本就不知道有此暗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练武场、这口井，包括这个小院，都是你负责修建的吧。”刘大龙问道。 方正听了，回答道：“不错。整个院落都是我负责组织人修建的。可是当时仅仅是打了一口井。如果是我修建的暗道，那刚才我为什么不从这个暗道逃出山寨呢？” 一句话，问得刘大龙哑口无言。 陈昱听了二人的话，已有定论。刘大龙确实冤枉方正了。 他制止了二人的争辩，命张义率人下去一探究竟。 第二十一章 让他跑了 张义等人下去后不久，就上来了。 据张义介绍，在井水上面不远处有一个洞口，从上面根本发现不了。洞口十分狭小，只能是平着爬着进去。进入洞内后，渐渐地就开阔了，人可以哈着腰往前走了。由于地道太长，就没有继续往前打探。 陈昱听了，说道：“看来这个莫世华是从此处逃离安子寨的。” 不得不说，这个莫世华还真是个人才。未雨绸缪，算无遗策。在正常情况下，能够想好自己的退路，十分可贵。 如果明朝最后一位君主崇祯皇帝朱由检能够像他一样，在李自成即将攻到北京前，提前谋划好退路。大明即使最终灭亡，也是能抵抗一阵子的。 但是细细一想，二人所处地位不同。大明的皇帝都信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也是永乐皇帝朱棣选择迁都北京的原因之一。 刘大龙主动请示道：“魁首。我现在就率人下去，追击莫世华。一定将这个王八蛋捉回来。” 陈昱摇了摇头，否定了刘大龙的建议，他说道：“莫世华现在是丧家之犬，一定是拼命赶路。他定然是在我们攻打山寨的时候，就选择了逃跑。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即使追击，也是根本追不上的。既然他早就谋划好了退路，事先挖好了地道。那么他对于自己的逃跑路线定然是设计的非常巧妙。还是算了吧。” “魁首。那李二等人的仇就不报了？他们为了救我们，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么好的兄弟就这么惨死在莫世华的手里。”刘大龙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哭泣。 陈昱拍了拍刘大龙的肩膀，安慰道：“大龙。你放心，李二等人的仇是一定要报的。我也向你保证，就算这个莫世华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捉住。张义，传我的命令，令铁衣社各分舵密切关注莫世华的动向，发现他的行踪，要立刻进行抓捕，如果反抗，就地正法。并且要立刻向我报告。” 张义知道事情重大。他立刻派人向铁衣社各分舵传达陈昱的命令。 陈昱则率领刘大龙等人打扫安子寨的战场。 由于莫世华先行逃走，安子寨群龙无首，方正等人并未组织有效抵抗。作为山贼，落草为寇的主要目的就是生存。真正为莫世华卖命的毕竟是少数。负隅顽抗者早已被清除掉。 拉帮结派的目的，无非是抱团取暖。在山寨的生活中能够攫取更大的利益。这帮人讲究的是，有奶便是娘。谁给我好处我就给谁卖命。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昱看着面前的这帮山贼，对刘大龙说道：“大龙呀。安子寨的位置非常重要，他是连接交趾与云贵地区的重要一环。我决定把安子寨交给你。希望你将安子寨经营好。我希望安子寨在你的领导下，能够成为当地一股重要的势力，确保我们铁衣社在当地的影响力。” 刘大龙听了，十分激动地说道：“请魁首放心。我定当守好安子寨。不给你丢脸。” 陈昱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方正等人说道：“你们虽然是莫世华的嫡系。但是莫世华却并不把你们当回事。关键时候，莫世华抛弃了你们。行走江湖，无非是一个义字。可是莫世华对得起这个字吗？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莫世华平日里对你们的拉拢，无非是为了自己当寨主做准备。一有困难，马上就撤。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你们也看到了。我也不为难你们。如果你们想继续留在安子寨，我们表示欢迎。希望你们能够安心为山寨做贡献，切不可有反叛之心。如果你们不想继续呆在安子寨，想要离开此地命，另谋高就，我也表示理解，我会命人给你们盘缠，你们马上就可以走。我绝不拦着。事后也不会向你们寻仇。我说话算数。” 方正听了陈昱的话，首先说道：“魁首。都怪我瞎了眼，跟错了人。现在想想，非常不值。魁首说得这么敞亮，我们岂能落后。我表个态，今后定当唯魁首马首是瞻。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我们愿意继续留在山寨，尽心尽力辅佐刘寨主。” 刘明等人也都纷纷附和。 陈昱说道：“既然大家选择留在安子寨。我代表安子寨欢迎大家。希望你们能够发挥自己的特长，为山寨添砖加瓦。大家可以抢劫地主老财，但是对平常百姓，一定要做到秋毫不犯。如果让我知道了谁欺负百姓，那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当天中午，安子寨就大摆筵席，庆祝刘大龙荣升寨主。陈昱喝了很多酒。 午后，欧阳远派人送来一封书信。陈昱打开一看，原来是铁衣社得到消息，大明皇帝决定从交趾撤回去。时间应该是半个月前。 虽然陈昱已经知道，自己处于的这个时空是与自己原来生存的宇宙属于平行宇宙关系，但对于这个时空与原生存宇宙的时间偏差见怪不怪。但是听说明朝从交趾撤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不适应。 虽然撤走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毕竟这里原来是大明的领土呀。 大明的撤离，必然导致黎利方势力的膨胀。交趾未来将处于黎利的统治之下。 陈昱看完信件，就用蜡烛的火光点燃了信件，直至其化为灰烬。 住了两日，陈昱看安子寨恢复过来了，就决定返回总舵。那里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呢。 刘大龙、方正等人仍然是劝陈昱再多住几日。可是现在的陈昱已经不是那个闯荡江湖的少年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现在一个社团的魁首。整个社团的发展，需要他的运筹帷幄。这份责任心让陈昱倍感压力。 于是，陈昱谢绝了刘大龙等人的好意。率领着贴身卫队离开了安子寨。 路上，陈昱又听到了钟鸣声。他知道，这是安子寺发出来的。 此时，陈昱有一种想要到安子寺拜一拜的想法。于是他率领着众人从岔道口向安子寺方向策马而行。。 第二十二章 安子寺内遇故人 来到安子寺前，陈昱等人下马步行。 门口的知客僧见陈昱一行，急忙迎了过来。 陈昱十分客气地表明了来意。知客僧引领着陈昱等人进了安子寺。 安子寺并没有中原地区的寺庙那么雄伟壮观。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却有着独有的气势。 来到大殿，遇到了该寺方丈圆空大师。 不用知客僧介绍，陈昱就知道此人定然是圆空大师。因为前期自己劫了铁衣社的货，返回山寨途中，听闻安子寺的钟鸣声，李二曾经介绍过安子寺的情况。 面前的圆空大师，年已古稀，慈眉善目，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劲，这是多年修行的结果。 陈昱十分规矩地向大师行礼，问好。并做了自我介绍。 圆空大师笑着说道：“施主能够前来本寺，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这番话令陈昱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他疑惑地问道：“大师此话怎讲？” “哈哈。施主本不是此地之人，机缘巧合来到此地。施主来之前，贫僧听人提起过你，原以为过些时候能够见到施主，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今日一见，施主器宇轩昂，非常人也。贫僧望施主能为交趾一方百姓谋福祉。这可是功德无量呀。” “听人提过我？不知大师可否相告，是谁提起过我。” 圆空大师微笑不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低头向身旁的小僧嘀咕了几句。 小僧转身向殿后走去。圆空大师这才对陈昱说道：“施主稍等。” 显然，圆空大师是命僧人去请人去了。 陈昱对此很好奇。既然圆空大师让稍等。自己等着就是了。 圆空大师陪着陈昱参观了大殿，并且向陈昱讲了许多佛教故事，陈昱听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说，圆空大师讲的这些佛教故事，透着一些人生哲理、佛法精髓等。 陈昱虽然不是一名佛教徒，但是他对圆空大师讲解的内容还是十分认同的。 谈话间，刚才的小僧引领着一人进入了大殿。走到近前，陈昱才认出来，此人竟然是安子寨原来的大当家的，阮秋。 陈昱说道：“大当家的。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阮秋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小僧法号可明。世间再无阮秋。” 陈昱见阮秋这么说，就说道：“可明大师。失敬失敬。” 接着就把安子寨的情况说了一遍。 阮秋听了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说道：“施主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佛祖会保佑你的。” 陈昱知道，阮秋皈依佛门，不过问江湖事了。于是他说道：“大师潜心修习佛法，定当能够成为一代高僧。” 谈了一会之后，陈昱就告辞了。 临走前，圆空大师说道：“贫僧有几句话要说。不知施主可否一听？” “愿闻其详。” 圆空大师十分郑重地看着陈昱，说道：“施主是个能人。今后虽然会遇到困难险阻，甚至有性命之忧。但是施主都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只要施主走正道，定然能够有所作为。” 陈昱听了，恭敬地说道：“但愿如大师所说。” 圆空大师淡淡地一笑，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施主此次下山后，就会遇到一次机遇，还望施主好好把握。” 陈昱听他说得神乎其神，感觉非常不靠谱。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与圆空大师和阮秋告辞后，陈昱就率领众人离开了安子寺，继续赶路。 刚刚走了不久，就听见后面有马队向自己这边奔来。 陈昱也没有在意，与卫队依旧按照正常速度赶路。 后面的马队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追赶上了陈昱等人。 陈昱一看，竟然是刘大龙率领着十几人。他忙命队伍停止前进。 刘大龙下马来到陈昱面前，介绍道：“魁首。这位是平定王的手下。说有要事找您。” 陈昱看了看对方，二十多岁，一看就是练家子。身后背着大刀。他对陈昱说道：“陈大侠。我叫黎春。先谢谢你救了我家小姐。我是奉平定王之命，前来向你报答救命之恩的。” “救命之恩？这位兄台，你家小姐是哪位？你说的这件事，我怎么没有印象？” 黎春听了，十分生气，冷冷地说道：“我家小姐自从你救了她之后，茶不思饭不想。如果让他知道你竟然将她忘了，非得和你拼命不可。我家小姐就是那日你在此地不远处搭救的。当时我家小姐问你要什么？你说你要当县令。我家小姐央求平定王，为你谋了一个县令的差事。这是任命状。”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递给了陈昱。 张义上前接了过来，交给了陈昱。 陈昱打开一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任命陈昱为陆那县县令。虽然陈昱没有见过任命状。但是从样式、印章等可以看出，不像是假的。 原本以为是一句敷衍对方的玩笑话，竟然让对方给办成了。 陈昱拿着任命状，问道：“不知你家小姐如何称呼？” “我家小姐姓黎，名玉吕。” 陈昱听了，才明白。自己当日所救，竟然是平定王黎利的大女儿，黎玉吕。 这段时间，陈昱闲来就翻看脑海中的书籍、图纸。对于目前交趾的风云人物，平定王黎利，自然是重点关注对象。他的家庭情况，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意外成为了县令，这令陈昱有些不知所措。缓了缓神后，他问道：“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黎春见陈昱如此一问，就说道：“大明前些日子已决定撤出交趾。交趾北部各地目前处于代管状态。相关任命已派人告知当地。你只需拿着任命状到陆那县衙做好交接即可。” “就这么简单？那税赋、官银、其他人员，这些如何处理？” 陈昱知道，作为一名县令，县衙中只有县令、县丞、主簿和典史四人算是官员。由朝廷负责提供俸禄。 而下面的小吏等人，则需县令自掏腰包发放俸禄。 因此才有此一问。 黎春说道：“由于目前处于交接阶段。有些细节问题，上头还未研究妥当。平定王的意思是，你先去陆那县交接。先把局面稳定下来。待上头定妥之后，再通知你。切记，务必保持陆那县稳定。否则平定王拿你是问。你要知道，想当陆那县县令的人，还有很多呢。” 陈昱听了，没好气地说道：“请你转达平定王。替我谢谢他的厚爱。既然安排我当陆那县县令，我自然责无旁贷，认真履职。” 黎春表示，一定转达到。 说完，他就率领手下，沿原路返回了。 第二十三章 山贼县令 送走黎春等人，陈昱转身问道：“大龙。黎春怎么找到你们那里去了。” 刘大龙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黎春奉平定王之命前来安子寨给陈昱送委任状。之所以前往安子寨，是因为当时陈昱搭救黎玉吕时，刚加入安子寨不久。向劫匪报名号时，说的就是安子寨陈昱。黎玉吕暗暗记了下来。 黎春赶到安子寨时，陈昱刚刚离开安子寨。 刘大龙听了黎春说明来意之后，亲自引领黎春快马加鞭前来追赶陈昱。 多亏陈昱临时起意，参拜安子寺，耽误了一些时间，否则要追上陈昱等人尚需时日。 陈昱听了之后，仅对黎春送达任命状这段知晓。但是，黎玉吕为其谋职位的艰辛历程，他却不得而知。 从小，黎玉吕就受母亲的熏陶，信奉佛教。前些日子，听闻安子山有一座安子寺，十分灵验。于是，她背着父母，带着贴身丫鬟和四个家丁秘密前往安子寺参拜。 路上一切都很顺利，来到安子寺后，也完成了参拜。可是在下山的路上，意外遇到了劫匪。四名家丁虽然都会武功，但是怎奈对方武艺更加高强。 争斗时，黎玉吕和贴身丫鬟都吓坏了。她甚至认为自己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危难时刻，陈昱正巧路过，将黎玉吕等人救下来了。当时，黎玉吕是要下车，当面谢过陈昱的。可是，自己双腿发麻，根本动不了。她只好强忍着，在车上向陈昱表示感谢。 这引起了陈昱的误会。语气自然非常冷淡。 黎玉吕从小就被周围人宠爱着。面对冷言冷语，自然无法接受。既然受人搭救，她就希望陈昱提出条件，自己早点办成，了却此事。 陈昱原本一句敷衍的话，令黎玉吕十分为难。 正如陈昱所想，当个县令，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黎玉吕却没有放弃。 黎玉吕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答应救命恩人陈昱，为其谋个县令的职位。她就要为其办成。 可是，如何向自己的父亲提出此事，还是颇让黎玉吕费尽心思。 每日黎玉吕都是冥思苦想，但是毫无进展。府内的家丁和丫鬟都误以为小姐对英雄救美的陈昱，存在着暗恋的感觉。其实并不是那样的。 随着黎利在交趾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明朝对交趾的控制力已经接近于零。更要命的是，仅靠交趾的税赋，已经无法满足交趾的开销。大明每年还需向交趾支付一部分钱粮。 最后宣德皇帝拍板，撤出交趾。所谓的撤出交趾，也就是从交趾北部撤出。南面早已被黎利方占据。 大明特意派人向黎利通报此事，双方商定了平稳交接的一些细节。 黎玉吕得知消息之后，认为是个好机会。她就找到父王，将自己前些日子险些被劫，为陈昱所救的整个事件说了出来。 黎利听了，惊慌、愤怒、庆幸等心情交织在一起。 虽然陈昱救了自己的女儿，但是一个山贼竟然要当县令，这是黎利所不能接受的。他当场就拒绝了黎玉吕的请求。 但是，黎玉吕并没有放弃，她又找到了黎利身旁的得力助手陈元扞，帮忙劝说黎利。 陈元扞也深知此事非常难办。但是大小姐找到自己，又不得不办。他只能是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为陈昱谋得一个县令的位置。 很快，黎利就召集诸位大臣，开始研究接受交趾北部各州府的人员任命。 首先是谅江府、谅山府、新安府等府衙官员的任命。大家推选的都是得力之人，敲定十分顺利。 接下来，就是各县官员的任命，此时，大家已经忙活大半天了，精力都有所下降。任命也都有些松懈。 当商议陆那县县令人选时，范文巧提出由黎利的小舅子郑彬担任。范文巧之所以推荐郑彬，是因为郑彬私底下找到范文巧，希望他帮自己谋一个县令当当。他没找自己的姐夫，就是担心姐夫不同意。 黎利否定了范文巧的建议。这个小舅子，黎利是十分清楚的。虽说没有纨绔子弟的诸多恶习，但是能力平平，根本就不是当县令的那块料。 陈元扞听了，借机就建议让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同时十分坦诚地将陈昱搭救黎玉吕一事，向大家做了介绍。 还未等黎利表态，范文巧就提出反对。任命一名山贼担任县令，传出去定然会令人笑话的。 可是陈元扞却不以为意，他认为，一名山贼既然能够搭救黎玉吕，并且没有趁机落井下石，说明其心地善良。可以试一试。 范文巧则认为，郑彬要比这个陈昱强多了。 二人争执不下。 黎利也是左右为难。最后没办法，决定任命陈昱为陆那县县令，而郑彬担任陆那县县丞。如果陈昱干得不好，就提拔郑彬为县令。 他的想法就是，这么做，既了却了女儿的一个心愿，还陈昱一个人情。过些日子，先让陈昱先干着，待他不合格的时候，再罢免也不迟。到那时，女儿也不会说出什么。自己的小舅子也可以得偿所愿。如果他真能担此重任，那么也能为自己交趾的统治，尽一份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陈昱的县令任命就这么定下来了。 黎玉吕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十分高兴。她找到父亲，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并且命家丁黎春率人前往安子寨向陈昱送达任命状。 其实，黎玉吕对于陈昱能否胜任县令一职，并不关心。她只是报答陈昱的救命之恩而已。因为，黎玉吕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人。还了陈昱的人情，双方就两不相欠了。 而黎春等家丁、丫鬟，这些日子看到的黎玉吕，都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此时听说陈昱被任命为陆那县县令后，黎玉吕那份高兴劲，误以为黎玉吕暗恋陈昱呢。羡慕、嫉妒、诅咒，各种心情都有。黎春也认为陈昱是走了狗屎运了。因此，向陈昱递交任命状时，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而陈昱根本就没想到，黎玉吕会将自己的一句敷衍的话，变为现实。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二十四章 上任就遇到难题 陈昱意外成为陆那县县令，这时他改变了原来返回铁衣社总舵的计划。 他一面派人告知欧阳远，让其继续主持铁衣社日常工作，一面率领张义等人赶往陆那县上任。 此番陈昱回到陆那县城，颇有一番感慨。自己离开陆那县城时，是一名越狱的死刑犯。后期路过陆那县城时，自己已经成为了铁衣社的魁首。此次再次来到陆那县城，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了陆那县县令。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呀。 由于有任命状在身，陈昱率领众人大摇大摆地来到了陆那县城。县城的守卫查看了张义递过来的任命状后，急忙引领着陈昱等人来到县衙。 县衙门口此时聚集了很多的人。远远望去，十分壮观。陈昱也看到了，他笑着对张义说道：“我一直都认为一个人要低调。可是，这么多人来欢迎我，有些太高调了。张义，是不是提前通知的县里。” 张义听了，十分疑惑，他说道：“魁首。我一直在您身边。您没吩咐我，我根本就没有提前通知县衙。” “哦。也许是大家听说我要赴任，自发组织的欢迎，也是可能的。对了。在外人面前，要叫我大人。不要叫魁首。”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县衙前面。可是，聚集的百姓并没有在意陈昱等人，依旧是围在县衙门前，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闲聊着。 陈昱这才看出来，这帮人好像并不是来欢迎自己这位新任县令的。 于是，张义分开众人，引领着陈昱进入了县衙。 县衙的捕快堵在县衙门口，张义递上任命状。捕快赶紧向陈昱打招呼，并有人将陈昱等人引入后堂。 此时，陆那县县令刘寅正在后堂与小妾打情骂俏呢。 朝廷撤离交趾的旨意，早些时候已经传到了陆那县。刘寅这些日子除了收拾行李，就是趁着尚未离任抓紧收刮财物。对于日常事务，根本就不处理。只待新任县令上任，他就立刻返回大明。 其他人员见县令这么干，也都纷纷效仿。 整个陆那县处于一种无政府状态。 陈昱来到后堂，经人通报后，刘寅走了出来。 张义将任命状递给刘寅。刘寅拿过来看了两眼，笑着说道：“恭喜陈大人了。既然你来了，那么咱们就交接一下。” 陈昱谦虚地说道：“谢谢。我接到任命状，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交接先等一等。门口聚集这么多百姓，所为何事呀？” 刘寅听了，说道：“他们在等陈大人帮他们解决问题呢。” “哦？愿闻其详。” 接着刘寅将整个事件娓娓道来。 原来，在陆那县城不远处，有一条河流途经两个村庄。位于上游的是马家村，位于下游的是黄家村。两个村庄每年都会因为田地灌溉而发生冲突，今年也不例外。 由于上游的马家村拦截河水，灌溉农田，导致黄家村的农田供水不足。黄家村的村民去马家村说理，被打了回来，于是他们就找到县衙，要求县里解决此事。 陈昱听了，就说道：“那刘大人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刘寅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道：“陈大人。此事如何解决，还得你来拿主意。我现在就想和你做好工作交接。抬屁股走人，给你腾地方。” “这样不好吧。这件事发生在你担任县令的时候，你不解决就想这么走了。说不过去呀。” “朝廷已经下旨命我们撤离交趾。目前我是替你看着这个摊子。任命状已经下来了。你现在已经是陆那县的县令了。我凭什么要管这件事。如果这件事需要几年才能解决，难道我这几年就一直担任县令。你干吗？” 陈昱见刘寅这么说，也不生气。继续问道：“刘大人。听你说两个村子每年都有冲突。那往年都是怎么解决的。” 刘寅回道：“闹够了，就不闹了。好了，现在就交接吧。我还准备赶路呢。” 陈昱见刘寅如此态度，只好选择与之交接。 官印、账簿、资料等，刘寅都一一交给陈昱。陈昱拿过来看了看，除了官印货真价实之外，账簿上显示，县衙已经空无一文了。交付的资料，也都是无关紧要的。 陈昱岂能看不出刘寅的意思。他笑着说道：“刘大人。咱们陆那县在你的悉心管理之下，账上竟然连一分钱都没有了。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刘寅白了陈昱一眼，说道：“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全县的税赋根本是入不敷出。朝廷的拨款也是层层盘剥，到咱们这里，所剩无几。这些年，我能维持住，已经不错了。” “刘大人。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些年你可没少收刮民脂民膏。这么做，有些不讲究呀。” 刘寅听了陈昱的话，突然恼羞成怒，喝道：“陈大人。说话得有证据。你这是恶语中伤，你知道吗？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哈哈哈。前一阵子，你家里丢了多少金条和银两，还需要我说得具体点嘛。” “你......你......你......” 刘寅连说了三个“你”，竟然说不出话来。 陈昱看着刘寅，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实不相瞒。我就是那日偷你家里财物的人。想起来了吧。” 这番话令刘寅恍然大悟，他这时才意识到，这个陈昱竟然是前些日子那个越狱的死刑犯。 当刘寅得知接任自己的，是一个叫“陈昱”的时候，他还以为两个人是重名呢。他根本没有想到是同一个人。毕竟一个死刑犯当县令，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他呆呆地看着陈昱，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命人将你拿下。你可是有命案在身的死刑犯。” 陈昱丝毫没有慌乱，说道：“眼下，此地已经不是大明的天下了。我有任命状在手。就是现在陆那县的父母官。我振臂一挥，自然能够将你这个贪官拿下。你不要忘了，现在我是县令。” 刘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权衡利弊后，说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将你这些年敛的财，拿出来一半，就行。我这个人不贪。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还得养着老婆和小妾，不容易。我只要一半。” 刘寅此时靠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瞪着眼睛看着陈昱，没有表态。 第二十五章 争水 面对陈昱的步步紧逼，刘寅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他权衡利弊之后，说道：“算你狠。一半就一半。我现在就回去给你拿。”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那我先替陆那县全体百姓，谢谢刘大人了。” 刘寅没有搭理陈昱，转身就回后宅了。 陈昱就在那里喝着茶，等着刘寅。 过不多时，刘寅的家丁抬进来一口箱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既有金条，又有银元宝。 陈昱命张义收下。然后对刘寅说道：“刘大人。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不必今日搬走，再住几日也无妨。我先到衙门口将两村争水的事处理一下。” 说完，就带着张义等人来到了县衙门口。 此时，在衙门口招呼百姓的是陆那县的主簿马天。 据刘寅交接时，介绍。陆那县即将到任的县丞，是平定王的小舅子郑彬，尚未到任。主簿马天是当地人，所以他未受影响，依旧是陆那县的主簿。至于典史，由于前任病逝，至今一直空缺。 其他小吏，则都处在观望状态。就看新任县令陈昱是留是辞了。 陈昱来到马天面前，亮明身份之后，马天拱手说道：“大人。这帮刁民在这里聚众闹事，扰乱秩序，必须严惩呀。” 陈昱看了看他，眯着眼说道：“马主簿决定应该怎么惩罚呢？” 马天说道：“很简单。将他们都打入大牢，关几天就老实了。” 陈昱听了，非常生气，喝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道理吗？他们就是来让官府为他们做主，解决农田灌溉用水问题。何罪之有？” 面对陈昱的质疑，马天赶忙认错，并说道：“那依大人的意思，咱们怎么办呢？” 陈昱说道：“你出去告诉百姓，选三、五个代表，进来和我说话。记住，要选能够做的了主的。” 马天领命而去。 陈昱则坐在大堂上，等候着百姓代表的到来。 过不多时，有三个人进来了。当马天介绍完陈昱之后，三人跪下向陈昱行礼。 陈昱忙命他们起来，然后说道：“我是刚刚上任。听说你们为了农田灌溉，与马家村发生了冲突，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人中的一位老者，回道：“启禀大人。小的名叫黄胜。是黄家村的村长。我们黄家村和上游的马家村共用一条河流，灌溉农田。他们在上游，我们在下游。每年都会因为争水，发生冲突。我们处于下游，自然是处于劣势。他们直接筑坝，将河水引入他们的农田，而我们的农田因为没有水，现在都在旱着呢。再不浇水，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 “你们没有去马家村协商此事吗？” “我们去了。马家村先是决绝给水，后来又答应给水，但是黄家村每年要交给马家村五十两银子，作为买水钱。大人呀。我们全村种田，刨去赋税、租金之外，还得养家糊口。这五十两怎么能够拿得出来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陈昱没有表态，而是继续问道：“那你们怎么处理的。” “我们就带着人去马家村将河坝扒掉，准备放水下来。马家村的人知道了，就前去阻拦。两个村子的人就打了起来。由于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吃了亏。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呀。” “你们来了有几天了？” “加今天，是第三天了。可是县太爷根本就不见我们。” “往年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黄胜想了想，说道：“往年我们也因灌溉的问题，发生过冲突。可是马家村也会给我们一些河水，保证我们的农田不干旱。可是今年就不同了。他们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陈昱听了，觉得这里面定然事出有因。就问道：“马家村今年如此猖狂，背后一定有人给他们撑腰。我这么说，对吧。” 黄胜看了看陈昱身旁的马天，没有说话。 陈昱看见了黄胜的眼神，他转身对马天说道：“马主簿。你觉得马家村这么有恃无恐，漫天要价，背后是谁在给他们撑腰呀。” 马天陪着笑脸说道：“大人。这就是两个村子的正常冲突。能有什么背后之人呢。” 陈昱若有所指地说道：“但愿如此，如果让我知道有人在背后使坏，我决不轻饶。老人家。你们的事，我一定帮你们解决。今天你们先回去吧。我明日就去马家村解决此事，你看如何？” 黄胜听了，说道：“大人。我先替黄家村八十六户人家谢谢您。”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老人家，请回吧” 送走黄胜等人之后，陈昱将马天单独叫了过来。他单刀直入地说道：“马主簿。两村争水这件事。你有没有参与呀？” 马天听了，一愣，随即缓过神来，说道：“大人。那是他们两个村子的事情。我岂能参与。如果非要说参与的话，也就是这两日在县衙门口劝说黄家村的人。刘大人这些日子也不管事了。县丞大人还未到。大人来了，我也可以轻松一些了。” 陈昱夸奖道：“马主簿。这些日子你受累了。你放心，你的付出，我会记在心里的。你没有参与两个村子单独冲突，那是最好。如果我发现你参与了，后果你是知道的。” 马天连连点头，称是。 陈昱就让他下去了。 紧接着，陈昱就命张义安排人全天跟踪马天，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衙门外地黄家村百姓离开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散了。 陈昱则返回了县衙后堂。这时，他得知刘寅带着家眷和仆人离开了县衙。 对于刘寅的做法，陈昱是理解的。这里已经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了。他早就想离开此地了。陈昱到来之日，对于他来说，就是离开陆那县的时候。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离开陆那县。 看着人去屋空的后堂，陈昱命张义安排人先简单打扫一下，明日到外边买几个丫鬟和仆人。 卫队人数太多，县衙后堂仅能住下四十人左右。其他人员只能是先住在客栈里。 由于大明撤离了交趾，有些大明百姓选择了返回大明。县城内的房屋就对外出售，陈昱命张义带着人在县城内寻找出售的房屋，进行购买。为卫队提供住处。 随着刘寅的离开，陈昱的到来。陆那县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 第二十六章 嚣张的村长 第二日一早，张义就来向陈昱汇报工作。 据张义介绍，昨日马天离开县衙后，就前往马家村。待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返回了家里。 陈昱听了，说道：“我果然没有猜错。马天绝对参与了两村争水这件事。” 张义接着说道：“大人。我还派人对马天的背景进行了调查。发现这个马天竟然是马家村村长马洪天的亲侄子。” “哦。还有这层关系呢。我们来之前，陆那县衙除了刘寅，就是这个马天官最大了。刘寅什么事情也不管。这才给了马天机会。极有可能是他唆使马洪天这么干的。否则，这种明目张胆地勒索。一个小小的村长，又哪来的胆量呢。” 张义请示道：“要不我先将马天抓了。一审便知。”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初到此地，切不可轻举妄动。我也只是一种猜测，根本没有证据。他如果矢口否认，怎么办？难不成要动刑。现在我们是县官，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观念一定要变。” 张义急忙表示自身的错误。 陈昱并没有放在心上，说道：“一会儿。你陪我去一趟马家村。我要会一会这个马洪天。” “就咱们两个，是不是有些少呀。还是多派些人手吧。这样才能确保你的人身安全呀。”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我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去打仗的。我们带的人越多，对方戒备之心就越大，事情就不好谈了。” 吃完饭，陈昱就在张义的陪同下，出发了。 二人二马就这么出了城。 黄家村和马家村就在陆那县城西面八里处的山坡之上。 山脚下是黄家村，而山上则是马家村。二人牵着马，沿着河边的道路，蜿蜒而上。 由于马家村筑坝拦水，黄家村旁边的河流已经干枯了。 陈昱并没有停歇，直接来到了马家村。 村口有几个小孩正在玩耍。见到生人就往村里跑。陈昱二人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村民。说明来意之后，村民将陈昱二人领到了马洪天的家里。 其实不用打听，陈昱二人也能找到马洪天的家，因为全村属马洪天的宅子最大，最宏伟，最壮观。 陈昱来到马洪天的宅子前，亮明身份之后，家丁进去禀报。 陈昱原以为马洪天得知自己前来，定然会到府门前迎接自己，可是出乎其意料之外的是，只有家丁出来，引领陈昱二人进入府内。 这个细节，令陈昱颇为不爽。自己怎么说也是陆那县的父母官。你一个小小的村长，得知我来府上拜访，竟然不出来迎接我。 来到正堂。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坐在主位。见陈昱二人进来了，这才起身，向陈昱问好。 陈昱丝毫没有给马洪天脸色，冷冷地说道：“马村长。好大的架子呀。” 马洪天听了，脸色不红不白，回道：“不知大人此话怎讲？” 陈昱自然不能说他没有出府迎接。只能说道：“村旁的这条河，本是两个村子共同所用。可是你们马家村竟然筑坝拦河，导致下游的黄家村田地干旱。这不是架子大，是什么。” 马洪天笑着说道：“大人。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今年雨水稀少，河流水量大减。我们马家村的田地需水量也很大。没办法，只能是筑坝拦河，先保证我们村子的田地需水量。过几日，我定当命人向黄家村送水。大人，这样行吗？” 对于马洪天的无赖之举，陈昱没有惯着他，喝道：“再过几天。再过几天，黄家村地里的秧苗，就全部旱死了。要水有何用？” 马洪天见陈昱怒了，依旧不紧不慢，不阴不阳地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我总不能为了黄家村的田地，牺牲我们马家村的利益吧。如果这么做，全村百姓会把我家祖坟刨了的。” “你不用说的这么严重。今天来，我不是和你商量来了。而是通知你，今日必须把河上的土坝刨了，给黄家村送水。” 马洪天不为所动，依旧平静地说道：“大人。你这么说，我十分为难。请恕我不能从命。” 陈昱一听，“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将桌子直接劈碎了。起身说道：“别给脸不要脸。午时之前，如果不把土坝刨开，后果自负。” 说完，不等马洪天表态，就像外面走去。 屋内整出这么大的动静。马洪天家里的家丁都聚了过来，有的家丁手里还拿着大棒、砍刀。 陈昱看着他们，怒喝道：“怎么的？都要造反吗？”张义拔刀站在陈昱后边。 马家的家丁听了陈昱的怒喝，不为所动，依旧是拦在那里，不让陈昱二人离开。 马洪天依旧坐在屋子里，没有出来说话。他此时也是非常愤怒。 昨天马天前来马家村向马洪天说起了新任县令陈昱将要解决两村争水之事。 同时将陈昱的底细也告诉了马洪天。一个死刑犯竟然当上了陆那县的县令，这让马洪天很瞧不起陈昱。 他决定给陈昱一个下马威。在他看来，陈昱根本没有能力担任陆那县县令。 原本以为，陈昱会知难而退，最后向自己妥协。可是陈昱根本没有给马洪天面子，直接下了最后通牒。还当场砸碎了桌子。 因此，愤怒的马洪天要让陈昱知道，在马家村，谁才是老大。 面对包围自己的马家家丁，陈昱拔出了腰间的火铳，冲着天空开了一枪，喝道：“都给我退下。谁要是还敢阻拦，我定当让他死在这里。” 看着冒着烟的火铳，家丁们动摇了。渐渐地分开了一条道。 陈昱端着火铳，张义提着大刀，二人就这么离开了马家。 到了大门口，陈昱大喊道：“今日午时，还没有将土坝刨开，后果自负。” 说完，就和张义扬长而去。 陈昱边走，边对张义低声说道：“你看看，后边有没有人跟着咱们。” 张义用余光看了看，回道：“大人。没有人跟过来。” 陈昱一听，就说道：“赶紧跑吧。” 说完，就和张义向村外跑去。 陈昱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县令当得有些憋屈，连个小小的村长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刚才自己强撑着，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其实内心还是十分害怕的，后背都湿透了。要是这帮家丁没有被镇住，选择反抗，自己和张义武功再高，也是会被马家家丁活活打死的。 多亏自己带着火铳，镇住了对方。 第二十七章 实地调查 原本以为可以轻轻松松搞定两村争水一事，结果险些丧了命。 陈昱二人离开马家村后，就来到了下面的黄家村。陈昱吩咐道：“张义。你现在回城召集五十名侍卫过来。我在黄家村看一看农田情况。” 张义十分担忧地说道：“大人。卑职觉得您还是回到县城比较安全，刚才多危险呀。这里民风彪悍，如果马家村的人前来滋事，后果不堪设想呀。” 陈昱不以为然，他说道：“刚才的确危险。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马家村的人不买咱们的帐，另外我是在黄家村，谅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你快去快回。” 张义见陈昱如此坚持，只好快马加鞭返回县城搬救兵去了。 陈昱则悠哉地走在黄家村里，并向村民打听了黄胜家的具体位置。 黄胜家远没有马洪天家里那么宏伟。他家只是一个独门独院的院落。从外表看，就是一户寻常百姓家而已。 门是敞开的。但是陈昱依然敲了门，并进行了询问。 屋内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问道：“请问，你找谁？” “我找村长黄胜。” “你是……” “我是从县城过来。前些日子黄村长找我有点事，我现在办得有些眉目了。想和他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那人听了，就引领着陈昱进了屋。 黄胜见县令大人亲自来了，急忙上前行礼，陈昱则将其扶起，说道：“老人家。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县令大人能够光临寒舍，那是我们的福分。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昱接着就把到马家村走访的情况向黄胜做了通报，最后说道：“真没想到这个马洪天如此嚣张。过一会儿，府衙的人来了之后，如果他还不把土坝刨了，我就命人直接将土坝刨了，你放心，今日定然会让咱们黄家村的农田得到水。” “那太谢谢大人了。” “我有一事不明。这个马洪天为什么如此嚣张。难道就是因为他的侄子是县里的主簿马天吗？” 黄胜听了，介绍道：“大人。马天只是一个原因。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马洪天十分有钱。您既然前往马家村，定然看见他的府宅了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呀。我看了马家村居于山坡之上，也没什么像样的买卖呀？” “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个马洪天有一项非常赚钱的生意。那就是砍伐大山内的树木，然后运到外面进行贩卖。” 陈昱听了，颇感意外，说道：“既然他能这么干。你们也可以干这个买卖呀。” 黄胜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这个买卖岂是平常人所能干的。我就是有这个心，县里也不会让我干的。” “为什么？” “很简单。马天仅是个穿针引线之人。县令刘寅都被马洪天收买了。据说，这个买卖当中有刘寅的红利。其他人谁也不许干这个买卖。被发现了，县里就会严惩的。” 陈昱听了黄胜的话，才明白这个马洪天为什么如此嚣张。有官府撑腰，自己还财大气粗。对于自己这个刚刚上任，毫无实权的县令，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如此看来，干掉这个黄胜就是自己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了。 想到这里，陈昱对黄胜说道：“马家村和你们黄家村是相邻的邻居，按理说应该好好相处。但是因为农田灌溉的问题，两村矛盾重重。我作为陆那县的县令，自然不愿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我是真心要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所以麻烦老人家带我去看看咱们的农田和马家村的农田的情况。我也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黄胜听了，引领着陈昱前往农田。 流经两村的河流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据黄胜介绍，是深山中的几处泉眼水汇集而成。 河流流经马家村的西面，而马家村的农田则在村子的东面。为了能够将水由西面引到东面，马家村在河流上筑坝，将河流引到村子东部。 另外由于马家村东部地势比西部有些高，筑坝达一丈有余，方能保证河水流向农田。 这就害惨了黄家村了。他们的农田就在河流旁边，只需在河坝上挖个沟，就可将河水引入农田。可惜上面筑了坝。 陈昱问道：“他们将河水引入东面，灌溉完毕，不就可以开坝放水了吗？为什么一直不放水呀？” 黄胜说道：“往年找到他们。他们会灌溉完毕后，给我们放几天水。可是今年竟然向我们要钱。不给钱就不放水。典型的勒索。” “他们一直这么用水，不给你们用。那他们的农田岂不是要涝了。” “这个不会。河水经过他们的农田之后，继续往东，顺着山坡向山下流去。根本不会涝。” “如果将河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他们供水，一部分给你们供水。水量够用吗？” “水量绝对没有问题。绝对能够保证我们两个村子农田灌溉了。” 听了黄胜的话，陈昱对这件事情的解决，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思路。 临近中午，张义带着五十名卫队成员来到了黄家村。陈昱告别黄胜，率领着人来到了马家村。 马洪天把陈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根本就没有拆除土坝。 陈昱率领众人来到土坝旁。早有马家村的村民看到陈昱等人，急忙向马洪天报告。 马洪天听说陈昱率人前来，急忙纠集家丁和村民前来。 陈昱没有命人立即拆除土坝。他带着人静静地站在土坝旁，等着马洪天。 马洪天带着人来到陈昱等人面前，说道：“陈大人。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马家村，究竟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我是陆那县堂堂的县令。带领属下前来执行公务，还需要向马村长报告吗？” “那倒不敢。不知陈大人执行什么公务。” “明知故问。当然是为黄家村的百姓放水了。” 马洪天依旧那么嚣张，说道：“陈大人。这个河流是流经我们村子的。我们将其拦截，也是在我们村子的范围之内。你就这么率人前来我们村子毁坝，是不是不对呀。” “不对？只要这里是陆那县管辖，我就有权决定这个土坝是拆，是留。来人呀。给我把这个土坝刨了。” “我看谁敢动手。”马洪天大喝一声亲自来到了土坝上。身旁的家丁和村民见马洪天这么做，也都纷纷来到坝上。 张义也带着人来到了土坝上。双方进入僵持状态。争斗一触即发。 第二十八章 两全其美的方案 面对陈昱等人，马洪天没有慌乱和妥协，依旧是那么嚣张。 陈昱走到张义等人前面，喝道：“你们要造反吗？现在县衙要拆除这个土坝。凡是阻挠者，就按造反处理。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一到，凡是站在土坝上的人，就是造反之人。一。” 造反这个帽子，可是很大的。自古只有那些被逼无奈，走投无路的百姓，才会参与造反。有吃有喝，有家有业的，谁吃饱了撑的，造反呀。 马家村在马洪天的带领下，除了种田之外，还倒卖木头。大家生活水平都很好。 听了陈昱的话，有些人就开始动摇了，他们眼巴巴地看着马洪天。 马洪天此时的心里也十分忐忑。虽然自己并不把眼前的这个县令当回事。可是人家毕竟是上面任命的，代表官府的。 如果被扣上造反的帽子，结局可想而知。 就在马洪天思考如何办得时候，陈昱已经喊到“三”了。根本没有给马洪天充足的思考时间。 马洪天忙喊道：“大人，且慢。” 陈昱冷冷地说道：“我最后问你最后一遍。是站在坝上当反贼，还是马上下去当良民。” 马洪天没好气地说道：“都退下去。” 马家村众人见马洪天发话了。大家都离开了土坝，回到了岸边。 这时，马洪天说道：“大人。你把土坝拆除了。黄家村的田地是可以灌溉了。可是我们马家村的农田就得荒废了。你不能为了帮黄家村，将我们马家村推入火坑呀。” “就是呀。”村民们纷纷附和着。 “都给我闭嘴。”陈昱喊道。这帮村民这才噤声。大家都看着陈昱。 陈昱环视了一周，说道：“其实你们两个村子的问题，很简单。大家共同使用这条河进行灌溉就可以了。马家村的农田在东面，而黄家村的农田就在河边不远处。我们只需将河水一分为二。两个村子同时使用这条河，不就完了嘛。 大家都是上下挨着的邻居。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你们应该和平相处，拉近关系，而不是像仇人一样。” 马洪天听了，说道：“大人。你说得轻巧。我们村的地势是东高西低。如果不将河流拦截，抬高水位，河水根本就不可能流到东面的农田。” “你说得这个情况，我也看到了。这个问题，我来解决。” 马洪天不阴不阳地说道：“大人。你不是忽悠我们吧。先把土坝刨了。然后就不管了。我们如果想再次筑坝，你就以造反的名义威胁我们。” “马村长。你不要把人想的那么龌龊。如果我不能确保两个村子同时使用这条河流，这个县令我不当了。大家可以作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由不令人信服。马洪天说了一句，“大人。可要说话算数呀。” 说完，就率人离开了。 张义说道：“大人。你太冲动了。这里的地势确实如马洪天所述，我也认为无法解决。河流是由北向南的。而马家村则是由西向东。这里地势很陡，利用水车也解决不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我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能够解决。先不说这个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土坝刨了。先解决黄家村的燃眉之急。” 张义率领着众人将土坝刨了。 河水又恢复了原来的路径，重新向黄家村的方向流淌。 黄家村的村民见河水流了下来，急忙报告给了黄胜。 黄胜知道定然是陈昱解决的。他率领着村民来到土坝前，向陈昱跪谢。 陈昱扶起黄胜，并让村民们站起来，说道：“大家不要这样。这是我应该做的。眼下刨了土坝，只是暂时解决了黄家村的农田灌溉问题。我答应马家村了，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两个村子同时能够进行农田灌溉。 这就需要咱们村里出一些劳力，协助我做些东西，确保两个村子同时使用河流中的水。” 黄胜听了，说道：“大人放心。你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需要多少人，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老人家。先让村民回去灌溉农田吧。你随我前去找马洪天。咱们商议一下河水分流的相关事宜。” 说完，陈昱就命那五十名卫队成员返回县城。自己仅带着黄胜和张义前往马洪天府上。 为了确保陈昱的安全，避免上次事件的再次发生，张义坚持要带八名贴身侍卫。陈昱只好同意了。 众人就来到了马洪天的府宅。 马洪天依旧是在堂上等候陈昱等人。 陈昱也不计较，他见到马洪天后，就说道：“马村长。我把黄村长叫过来，就是大家商议一下接下来的河流分流的事情。” 马洪天笑着说道：“我还真对你的想法，感到好奇。陈大人。那你就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对于陈昱提出的河水分流。不仅马洪天、张义觉得不可能，就是黄胜内心也是表示质疑的。 陈昱向马洪天要了笔墨纸砚，然后在纸上画了河流、马家村农田、黄家村农田的位置。 画完之后，说道：“筑坝虽然解决了黄家村农田灌溉，但是却影响了马家村农田灌溉。如果不筑坝，则又会影响黄家村农田灌溉。这是一个矛盾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在河流的上游，我们可以利用沙石制造河渠，将河水引入马家村现在挖好的沟渠，这样就解决了马家村的农田灌溉问题。而河流继续向下流，也就解决了黄家村的灌溉问题。” “如何用沙石制造河渠。”马洪天问道。 关于如何用沙石制造河渠，陈昱翻看了脑海中的书籍、图纸，找到了相关的资料。他就将河渠的结构图、沙石材料的构成，如何进行建筑一一写了出来。 写完之后，说道：“马家村和黄家村各出一部分人。我会实地指挥，将这个河渠建造成功。这样就解决了两个村子的争水问题了。大家觉得如何？” 陈昱的这个设计图纸，在现代是再寻常不过的了。可是在明代偏僻的交趾，确实是天方夜谭。 马洪天、黄胜和张义看着陈昱画的图纸，都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内心又隐隐地觉得陈昱的话很有道理。 第二十九章 欠了半年钱 接下来的几日，陈昱亲自在马家村指挥大家建造河渠。由于涉及到两个村子的利益，大家都十分用心地干活，严格按照陈昱的要求做着各项工作。 看着初具规模的河渠，陈昱放心了。他决定离开此地，返回县城。因为自己毕竟是县令，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由马洪天和黄胜来处理即可。 交代完毕之后，陈昱就率人返回县城。 刚一进县衙，陈昱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是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却说不出来。 见到主簿马天。陈昱问道：“马主簿。这几日我不在县衙，可有什么事情吗？” 马天回道：“大人。这几日县衙整天还算正常。只是有一事，还得大人决断。” “哦？什么事？” 马天说道：“大人。您是知道的。咱们县衙的这些小吏、衙役的俸禄，都是由县令负责支付的。可是刘县令临走时，还拖欠大家半年的俸禄。现在刘县令早已经离开了。这部分钱，该怎么办呢？” 陈昱看了看马天，质问道：“马主簿。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交接的时候，不提出来呢。” 马天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大人。当时交接的时候，是您和刘县令二人进行的交接，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商议妥当这件事了呢。我一个小小的主簿，还能说什么？” 这番推脱，令陈昱十分不快，他继续问道：“你作为主簿是配合县令工作的。拖欠半年俸禄，这么大的事情。刘寅定然不会主动说起，而你又知情不说。我刚刚到任，怎么能够知道这件事呢？” 马天见陈昱这么说，就回道：“大人。事已至此，总得给下面一个交代吧。有些人现在已经不来了。如果这么下去，我担心咱们县衙无法正常运转。” 陈昱白了他一眼，问道：“郑县丞来了没有？” “回大人。郑县丞还没有到，不过他托人捎来口信，自己已经在路上了，这几日就能来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小吏和杂役拖欠的俸禄，我来想办法。你先下去吧。” 看着离去的马天。陈昱觉得必须将他赶出县衙。否则自己的工作很难开展。 自己刚刚上任遇到的两件事，一件是马家村与黄家村争水，另一件就是刚才听说的拖欠俸禄之事。这两件事里都有马天的影子。 目前虽然不能判定马天在其中究竟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马天起得是负面作用，换句话说，马天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的。 按照规矩，陈昱作为新上任的县令，六房要向其汇报情况。 由于刘寅着急离开此地，再加上马家村与黄家村争水一事，陈昱和六房并没有见面。 陈昱此时，就命张义将六房司吏召集过来，听取大家的汇报。 过不多时，六房的司吏，除了刑房外，全部到齐。 陈昱忙问马天，怎么回事？ 马天说道：“刑房司吏是捕头霍仁刚。他因前期办事不利，被刘大人暂时解职，回家思过去了。” 陈昱并不知道，就是前期霍仁刚在客栈围捕自己和欧阳远失败，招致刘寅对其进行处罚。而马天十分清楚此事，但是他又不能明说，以免引起陈昱不高兴，对自己不利。 按照吏房、户房、礼房、兵房、刑房和工房的顺序进行汇报。 户房掌管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户部司吏名叫范清明，对于陆那县的土地、户口、赋税等，可以说了了如指掌。 听了范清明的介绍，陈昱对陆那县的情况有了直观了解。不得不说，陆那县虽然通过合并原来的清远、凤山等县，无论是面积还是人口，都有大幅增加，但是作为交趾北部的一个普通县，还是属于贫困地区。老百姓还是以耕种为主要谋生手段，商业几乎是没有。 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范清明并没有提起欠大家半年俸禄这件事。 陈昱属于那种遇到困难，绝不退缩，而是想方设法解决的人。他主动问道：“我听马主簿说起，刘寅当县令时，拖欠了大家半年的俸禄，这件事，范司吏怎么没提起呀。” 范清明原本就没打算向陈昱说这件事，这时见陈昱主动提起，颇感意外，他说道：“回禀大人。此事是在刘县令任上发生的事情，而大人是刚刚上任。另外，眼下交趾地区已经不归大明管辖。无论从哪个角度，此事与大人无关。我如果提起此事，只是为大人增添烦恼而已。” 陈昱听了范清明的解释，非常高兴。这个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按照常理，事情确实如范清明所说。眼下交趾已经由大明改为平定王黎利统治了。另外，陈昱是新上任的县令。而拖欠俸禄的是刘寅。 可是，陈昱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件事虽然与自己无关。但是毕竟是自己属下的事情，如果不加以解决，势必会影响士气。 如果自己帮他们解决了，定然会起到很好的效果，这些人定然会为自己尽心做事。 于是，陈昱说道：“虽然此事与我无关，但是却与县衙各位息息相关。你们生活的不好，势必会影响县衙的正常运转。这个问题，我可以表个态，必须解决。” 大家听了，既感到非常意外，又感到非常高兴。 陈昱接着问道：“清明。说说吧。县衙总共欠大家多少钱？” 范清明对于自己分内的事，非常清楚，都装在他的脑子里了，他当即回道：“大人。县衙共欠大家六个月的俸禄。大数是四百多两，不到五百两。具体数据，我得看一下账目。”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刘县令在任期间，做得怎么样？想必大家都比我清楚。我也就不多说了。会后，清明，你到后衙来拿钱，争取今天把钱给大家发下去。” 陈昱的表态，令大家对其刮目相看。 接着各房陆续汇报了本房的工作。陈昱通过大家的汇报，对整个陆那县的整体工作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 他最后说道：“承蒙平定王厚爱，安排我担任陆那县县令，接下来这段日子里，我将与大家同舟共济，为陆那县百姓谋福祉。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家尽管提出来；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说出来。” 接着陈昱又勉励了大家一番。由于陈昱已经表态，要马上将拖欠大家的钱发给大家。各房司吏自然对陈昱颇为认可。陈昱无形中在大家心里留下了良好印象，树立了个人威望。 第三十章 邀贤被拒绝 汇报完毕之后，陈昱就命范清明带着户房的小吏到后堂拿银子。 这个钱，是陈昱从刘寅那里威逼利用得来的。既有金条，也有银元宝。 后堂陈昱派专人二十四小时看守。虽然没有几个盗贼胆敢偷盗县衙，但是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陈昱命人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范清明等人，并说道：“你马上通知县衙人员，争取今日将钱全部发放到位。同时，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想留下来工作的，就踏踏实实地工作，如果想辞职的，我也不勉强，到吏房办理手续。以三日为限。” 接着，陈昱又安排范清明将霍仁刚的那份俸禄交给他，他准备亲自到霍仁刚的府上拜访。 虽然陈昱与霍仁刚的两次接触，都是处于敌对状态。并且第一次自己越狱成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接连被霍仁刚识破。最后害得自己被迫跳崖。 多亏自己福大命大造化大，捡了一条性命。 第二次，自己与欧阳远返回总舵，路过陆那县城。自己只是住个店而已，却被他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当夜进行围捕。多亏自己和欧阳远武艺高强，这才得以逃脱。 虽然霍仁刚与自己有矛盾，但是那都是过去式了。 客观评价，霍仁刚是一个能力超强，非常称职的小吏。如果陆那县衙的官吏都像霍仁刚那样兢兢业业地工作，那么陆那县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熊样。会比现在好百倍。 陈昱之所以要主动前往霍仁刚家里，就是要通过自己的放低身价，换来他对自己的忠心。这样的人才，收为己用，绝对是件好事。 当日下午，陈昱就命张义带着霍仁刚的俸禄，与自己前往霍仁刚家拜访。 在路上，陈昱又买了几样点心。虽然自己是霍仁刚的上司，但是去人家拜访，不能空手去，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霍仁刚家位于县衙西面，距离县衙并不远。 陈昱二人刚刚来到霍仁刚家门口时，就听见院子里，有个女人正在发飙。 陈昱判断这是霍仁刚的妻子。听其话语，好像是说，霍仁刚这个小吏，当得太窝囊了。不仅拖欠了这么久的钱，还被县令解职了，眼下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嫁给霍仁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令陈昱感到奇怪的是，只能听到其妻子的话，根本听不到霍仁刚的话。 陈昱并没有因为院内的情况，而放弃拜访霍仁刚。 他命张义敲门。很快，霍仁刚家的门打开了。 一个胖脑袋瓜子，探了出来，一个如同猪头的女人大脑袋。 她看了看陈昱二人，表情严肃地问道：“你们找谁？” 陈昱笑着说道：“我们找霍捕头。这里可是霍捕头的府宅？” 对于霍仁刚平时接触的那些人，霍仁刚的妻子张氏都认识。面前这两个年轻人，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过。她问道：“这里是霍捕头的家，没错。你们又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陈昱笑着说道：“这位是霍大嫂吧。我们是霍捕头的同僚，刚刚来到县衙。听说霍捕头没去上班，特来看看他。” 见陈昱二人拎着礼物，张氏就将陈昱二人迎了进来。 此时，霍仁刚正在院内砍柴。上身裸露，一身腱子肉，十分抢眼。 陈昱将礼物递给了张氏，张氏嘴上虽然说着，“让你破费了”，可是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非常高兴。 她拿着礼物边向屋里走去，边向霍仁刚说道：“相公。你的同僚来看你了。” 由于光想着陈昱送来的礼物了，张氏竟然往问，陈昱等人怎么称呼了。 霍仁刚一直在劈柴，妻子几乎每日的冷嘲热讽，令其非常厌恶。但是，自己现在被刘寅解职了，只能是靠打柴贴补家用。 由于陆那县城有钱人太少了，对柴火的需求量很小。虽然霍仁刚每日起早贪黑地上山砍柴，但是收入还是非常少得。有时候，竟然卖不出去多少。只能是扛回家中。 他原以为是街坊邻居呢。听到妻子张氏说，是自己的同僚时，就停止了干活，向这边走来。 可是，当他看到陈昱的时候，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接着，就操起了身旁的斧头，奔陈昱而来。 张义见了，大喝一声，道：“霍仁刚。你要干什么。这位是陆那县的陈县令。你要谋杀上官吗？” 陈县令。霍仁刚听了，感到十分疑惑，他此时已经来到二人面前，只是放下了斧头，说道：“你们是在忽悠我吧。他，我还是认识的。曾经从县衙牢里逃出去了。还被我追到悬崖边，跳崖了。可惜没有摔死，后来又来到陆那县县城，可惜没有围捕成功。最后刘大人将我解职，让我回家闭门思过。” 陈昱笑着说道：“霍捕头。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冒充县令呀。这可是掉脑袋的呀。眼下大明已经退出了交趾。承蒙平定王厚爱，任命我当陆那县的县令。 刚刚，我听取六房汇报时，才知道你的遭遇。你放心，虽然你曾经追捕我，令我跳崖。但是，你是职责所在，我理解你。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干的。 刘寅拖欠了你们六个月的俸禄。我今天下午听说后，就拨付了足额的银两，给大家补齐拖欠的俸禄。 这一份是拖欠你的。” 说完，陈昱接过张义递过来的钱袋。并将钱袋递给了霍仁刚。 对于陈昱担任陆那县的县令，这是打死霍仁刚，也想不到的。 一个越狱的死刑犯，竟然能够一跃成为县令，这是多么狗血的剧情呀。 现实有时候比小说更精彩。 霍仁刚接过陈昱递过来的钱袋。他打开钱袋看了看，发现确实是拖欠自己俸禄的数额。 于是，他说道：“那我先谢谢了。这个钱，是我应得的。至于今后，我是不会在你这样的人手下做事的。” 霍仁刚的拒绝，令陈昱感到十分意外，他忙问道：“霍捕头。这究竟是为什么呀？你我携手，陆那县定然是越来越好。” “与你携手？笑话。我不会与你这种死囚犯为伍的。我真想不明白了。平定王手下是没人了，还是怎么了？怎么能让一个死囚犯担任县令。我劝你还是主动放弃吧。” 陈昱被霍仁刚说得哭笑不得。张义要上前教训霍仁刚，被陈昱阻止了。 第三十一章 被人破坏了 正所谓，强拧的瓜不甜。陈昱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知道，既然霍仁刚决定了，再怎么劝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即使利用手段令霍仁刚乖乖到县衙上班。他一副出工不出力的姿态，也是令人头痛。 想到这里，陈昱说道：“霍捕头。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即使你看不惯我，但是你得想想陆那县的百姓，和县衙的那帮兄弟。陆那县县衙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完，陈昱就离开了。 张氏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霍仁刚拿着一个钱袋子，就问道：“这个人是谁？，来咱家干什么？” 霍仁刚就将陈昱给自己送欠发的俸禄，以及邀请自己回县衙工作，但是被自己拒绝了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张氏接过霍仁刚递过来的钱袋子，掂量了一下后，训斥道：“你脑子进水了。我看这个陈大人挺好的。比原来的刘大人强多了。起码他能给大家补发拖欠的俸禄。这个钱是刘大人在任时拖欠的。与陈大人无关。人家却能给大家补发，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另外，人家屈尊前来咱家拜访你。你还这样对人家，有些过分了。” 霍仁刚岂能看不出陈昱的诚意，他只是过于在意陈昱原来的身份。于是，霍仁刚向张氏解释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夫人，你有所不知，这个陈大人，名叫陈昱，他原来就是一个被判死刑的囚犯。在快要临刑时，越狱逃跑了。不知道这个人运气怎么这么好，竟然被平定王任命为陆那县的县令。你说我怎么可以与这样的人为伍呢。” “你就是个榆木脑袋。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太祖皇帝还是乞丐出身呢。最后还不是成就了霸业。你不要管这个陈昱什么出身。他既然来找你了，说明对你是十分重视的。你先到县衙上班，看看他这个人究竟怎么样？如果真不行，再辞职也不迟。” 霍仁刚听了张氏的话，觉得这是比较稳妥的。于是，他就说道：“夫人说得很有道理。去县衙上班是对的。只是他越狱后，是我率人追捕他的。最后被我们围在了山顶上，他竟然选择了跳崖。他心里定然恨死我了。在他手下，还有我好果子吃吗？” “成大事者，是不会计较这些事情的。他现在是县令，如果想要收拾你，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既然他能屈尊来找你，就说明他已原谅你了。但是你们是对立面，各有各的立场。大家都没有错。明日你去上班，像他做个道歉，就是了。” 霍仁刚表示同意。 人有时候就得像张氏这样，能屈能伸。如果像霍仁刚这样，脸皮薄，一根筋，不会变通的，在社会上是吃不开的。 陈昱离开霍仁刚家，返回了县衙。 路上，陈昱问张义，霍仁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不到县衙可惜了，他能改变想法吗？ 张义知道陈昱爱惜人才，但是刚才霍仁刚态度十分坚决。属于典型的恩怨分明型人物。由于陈昱的死囚犯出身，自然是不愿与之为伍。 但是，既然陈昱问起自己，又不能说得太绝对，以免陈昱心情不好，于是张义安慰道：“大人也不必过于担心。霍仁刚这样的人，就是一根筋，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陆那县离开了他，照样运转。凭大人的能力和才华，陆那县的未来，定然是越来越好。一个区区的捕头，作用没那么大。他不来，我们可以找其他人呀。又不是只有霍仁刚这一个人胜任这个位置。”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待郑县丞来了之后，怎么好好挑选一个刑房的司吏。” 张义说道：“大人。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只要大人领导的好，陆那县的未来没问题。前期霍仁刚在任，刘寅担任县令，不是把陆那县整得乌烟瘴气嘛。” 谈话间，陈昱二人回到了县衙。 第二日，县衙的小吏、衙役都来上班了。出乎陈昱意料之外的是，霍仁刚竟然也来上班了。 当他听张义说起时，忙命其将霍仁刚叫过来。 一见面，霍仁刚就按张氏的意思向陈昱做了道歉。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也是履行自己的职责，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这篇就翻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提了。” 霍仁刚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大人。您既然这么说了。我遵命就是了。” 陈昱刚要说话，张义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了。他看了看霍仁刚。没有说话。 霍仁刚知道张义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就说道：“大人。我先出去了。” 陈昱说道：“你不用走。张义，说吧。是什么事？” 张义禀报道：“大人。马家村的马洪天前来报案。说昨天夜里，有人恶意破坏修筑的河渠。”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仁刚。你也随我一块去看看。破案你可是高手呀。” 霍仁刚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当时追捕陈昱时，一一破解陈昱的妙招，最后导致陈昱坠崖。 可是看陈昱的样子，并没有嘲讽自己的意思。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了。于是，霍仁刚当即表态，“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全力破案，将幕后黑手抓出来。” “那就好。仁刚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来到正堂。除了马洪天外，黄胜也在那里。 既然是报案，陈昱就按程序升堂。惊堂木一拍，说道：“大家也都是熟人了。马洪天。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马洪天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按照陈昱的设计图纸，马家村和黄家村组织村民加班加点地筑造，工程进展很快。 眼看着就要完工了。今日一早，村民来到河渠地，发现已经建造好的那段河渠，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石头零散地堆在河里。 大家赶忙向马洪天报告。马洪天来到现场之后，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有村民报告，昨天晚上是黄家村的村民在此地工作，一定是他们搞的破坏。 马洪天带着村民就到黄家村找黄胜理论。 可是黄胜等人矢口否认，是黄家村搞的破坏。 双方各说各的理。最后马洪天决定到县衙告状，请陈昱主持公道。 黄胜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就一同前来。 第三十二章 意外收获 陈昱听了，也觉得黄家村的嫌疑最大，但是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不能靠猜测。 为此，陈昱看了看黄胜，问道：“黄胜。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你们做的？” “大人，冤枉呀。您设计的这个沟渠方案，解决了两个村子这些年争夺水源的矛盾。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搞破坏呢。” 陈昱见他这种态度，也说道：“是呀。这么干。对你们确实没什么好处。马家村大可以继续进行筑坝，进行农田灌溉。毕竟他们占据地理优势。“ 马洪天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儿马肃，看上了黄村长的姑娘黄春。可是黄家并不同意这门婚事。我儿痴迷于这个黄春。每日为其茶不思饭不想。 我看着心疼呀，多次找媒婆上门提亲。可是黄家几次拒绝我们，还把我们的聘礼扔了出来，令我们马家颜面扫地呀。黄家定是因为此事，对我们马家怀恨在心，恶意搞破坏。” 陈昱听了，眉头一皱，这怎么又扯到男女婚嫁了。他问道：“黄胜。马洪天说得可是实情。” 黄胜点了点头，说道：“大人。马村长说得都是真的。他家确实向我家提亲了，我家也不同意。但是大人，有件事情他没有说。他儿子马肃就是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我岂能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呀。” 马洪天反驳道：“我儿子的确有些小毛病。但是嫁到我家，你姑娘也不吃亏呀。吃香的，喝辣的。日后的生活定然无忧。” “你就是说破了天，我还是反对这门婚事，不仅我反对，我们全家都反对。” 陈昱急忙制止了二人，说道：“跑题了。现在谈论的是河渠被毁一案，怎么扯到儿女婚嫁了呢。黄胜。我就问你一句，这件事，是不是你们村子干的。是，还是不是。” “大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不是我们村干的。这是典型的污蔑。” 陈昱听了，对二人说道：“马洪天。你的案子，本县接下了。下一步我会派人调查的。黄胜，如果是你们黄家村干的，今天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承认，我会宽大处理的。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我的地盘搞事情，别怪我不客气。” 黄胜赶忙说道：“县令大人明鉴，我也希望早日找到凶手，还我们一个清白。” 多说无益。陈昱宣布退堂。 回到后堂，陈昱问霍仁刚道：“仁刚。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霍仁刚想了想，说道：“大人。我觉得黄胜不可能干这件事情。第一，他做这件事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还有可能影响黄家村的农田灌溉。第二，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平日里与人为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口碑极佳。” “那黄家村的村民有没有作案的可能呢？” “这个却有可能。毕竟两个村子这么多年积累了很多的矛盾。有人趁机泄愤，也是有可能的。” 陈昱说道：“仁刚。那你马上率人，前去现场勘查一下。另外多走访一下。争取早日破案。” 霍仁刚领命而去。 张义等霍仁刚走了之后，对陈昱说道：“大人。此案十分蹊跷。能不能是马洪天自己所为，栽赃陷害黄胜呢。” “他这么做的理由呢？” “理由很简单。马洪天的儿子马肃看上了黄胜的女儿黄春。马洪天几次三番前去提亲，都被黄胜一家拒绝了。这令马家颜面扫地。马洪天这才利用这次机会，黑黄胜一次。” 不得不说，张义的分析，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掺杂上儿女私情，人往往会作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陈昱说道：“先让霍仁刚处理此事吧。你秘密派人调查一下马家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事情。作案都是有动机的。而我们办案一定要有直接的证据。分析只是帮助我们破案，但是不能仅凭分析，就妄下定论。” 张义听了，也领命而去。 陈昱没有想到，马家村和黄家村除了农田灌溉的矛盾之外，还有这种婚嫁矛盾。由此看来，两个村子的关系十分复杂。 原以为设计沟渠，解决两村的农田灌溉问题，就能领两村重归于好。哪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陈昱闭着眼，在脑海里挑选了几本破案的书籍，观看了起来。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增强自己的破案能力。毕竟作为县令，日常会接到各种报案，处理这些案件，也是考验着一个县令的能力。 霍仁刚带着一干捕快前往案发地点，马家村的河渠处。 从现场可以看出，这些河渠是被人为恶意破坏打的。并且已经无法修复。条石都被砸碎了。 既然是被砸碎的，而且是夜晚进行的。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声响。 为此，霍仁刚特意到紧邻此地的几户马家村人家进行询问。这几家的说辞都十分一致，就是认为是修筑河渠的人在正常筑造呢。 霍仁刚又询问了马家村和黄家村修筑河渠人员。为了赶工期，大家确实有时候会干到深夜。 霍仁刚见没有什么进展，就到黄家村调查可疑人员。 那些平时好吃懒做、偷鸡摸狗之辈，以及与马家村有过节的人员，自然成了霍仁刚的调查对象。 经过一番调查，案件的丝毫没有任何进展。这些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倒是经过询问，发现了几起盗窃案的线索，抓捕了几名盗窃犯。可以说是，意外收获吧。 黄胜对霍仁刚说道：“霍捕头。还望你能早日破案，还我一个清白呀。这个马洪天真是欺人太甚。污蔑我。” 霍仁刚对其印象很好，就说道：“黄村长。这你放心。此案我定然会查的水落石出的。是谁干的，我一定把他揪出来。这几个盗窃犯，我得带走。平时，你们也要加强管理。这种偷鸡摸狗的，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 黄胜赔笑道：“是……是……是……这几个人平日里游手好闲，没有收入，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他们计较，吃点亏就吃点亏吧。都是乡里乡亲的。” 霍仁刚见黄胜这么说了，也没法再深说了。他带着捕快，押解着几名盗窃犯，向黄胜等人告辞，返回县衙。 第三十三章 发展经济的妙招 听了霍仁刚的调查情况，陈昱将张义的想法进行了阐述，他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案子是马洪天派人干的。他倒打一耙，贼喊捉贼，目的就是要报复黄胜拒绝婚事一事呢？” 霍仁刚听了，分析道：“不排除这种情况。毕竟发生情况的地方在马家村里。” “你先将黄家村的这些人再审一审，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下一步对马家村进行重点调查。我觉得无论是马家村，还是黄家村，都有作案的可能。” “大人放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会抓紧调查的。” 陈昱摆了摆手，让霍仁刚下去了。 他又开始查看手里的账簿。 这是户房提供的陆那县土地、人口、赋税以及财政收支的情况。 由于陆那县多为山区，土地贫瘠，人口稀少，赋税非常少，财政收支也是入不敷出。 不仅老百姓的生活非常贫困，就是县衙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陈昱翻看了脑海里的发展经济的书籍。对于陆那县来说，基本没有什么用。 要知道，这里是内陆，既无法发展重工业，也无法发展对外贸易。副业基本没有什么发展前途。 马家村沟渠被破坏一案，由霍仁刚查办即可，自己还得为交趾的经济发展，想想办法。 这时，陈昱忽然想起了铁衣社走私海盐的买卖。他将张义叫了进来。询问了张义。 张义就将自己知道的走私海盐的情况向陈昱做了汇报。 铁衣社走私海盐的历史已经很久了。他们已经形成了固定的路线以及固定的客户群体。 由交趾的海边，从当地百姓手里购买海盐之后，由专业的马队向云贵地区运送。 云贵地区都是土司统治。卖给他们没有任何风险。 虽然大明对盐管控非常严格。产盐地区设都转运盐使司或盐课提举司，主管盐务。 但是由于走私的海盐没有赋税、价格较官盐便宜很多，云贵土司地区自然喜欢使用海盐。 可以说，海盐在云贵地区非常有市场。 陈昱听了，又问道：“马队将海盐运到云贵地区卖掉后，不会空手而归吧。应该会将当地的一些东西运回交趾贩卖吧。” 张义说道：“大人。不错。马队卖完海盐后，就会在当地购买一些茶叶、药材、兽皮等土特产，有时还能买到丝绸、陶瓷等中原地区的货物。将这些东西再运回海边，与周边地区人员或者西方人进行贸易。” 张义的话，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四个字，“互通有无”。 陈昱继续说道：“走这么一趟，往返路途遥远，耗时时间也很长，并且凶险无比。一年下来也跑不了几趟。” 张义回道：“大人。咱们铁衣社过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点危险算不得什么。” 陈昱说道：“虽然咱们铁衣社过得就是这种有今日无明日的日子，但是，我还是希望咱们的兄弟都能活得好好的。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张义忙问是什么想法。 陈昱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就是想在陆那县建一座大型的交易场所。云贵地区的货物，交趾本地的货物，还有占城等周边地区的货物，都可以在这里进行交易。 以铁衣社为例，他们只需将海盐运到陆那县就可以贩卖了。想要购买云贵地区的药材、茶叶等物，直接在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即可完成。这大大减少了运输时间。节省了时间，就以为着可以多进行交易，多获得利润。 张义听了，高兴地说道：“大人。如果这个想法实现的话，那可是多方受益呀。” “那是自然。无论是云贵地区、还是交趾及其周边地区都能从中受益。另外，咱们陆那县也是重大受益者。” 张义对陈昱可以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他问道：“大人。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运作此事。” “越快越好。只是初期可能会困难一些。我们的想法固然很好，但是还得各方都认可才行。但是要让大家都认可，尚需时日呀。” 张义建议道：“咱们铁衣社的马队成立这么多年，对云贵地区和交趾这片的路线非常熟悉，与云贵地区、交趾以及占城等地的人也都保持着良好的往来。可以发挥咱们铁衣社的优势，先为这个交易市场运送货源，然后向各方进行宣传，争取早日建成。” 陈昱对张义的建议表示认可，他说道：“你派人将咱们铁衣社负责马队的人员召集过来。我这几天研究一下交易场所的选址，以及建造事宜。还得考虑一些配套设施。客栈、酒楼这些都得有呀。” 张义下去安排人通知铁衣社马队首领去了。 陈昱则继续构思交易场所的各项事宜。 陈昱经过反复斟酌，觉得就按照现代批发市场的样子进行建造即可。 他命户房司吏范清明将陆那县城周围的地图拿来。 范清明将地图在书桌上摊开之后，问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呀？” 陈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范清明对此也是初次听说，他问道：“大人说的这件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建造这个交易场所，花费定然不少，再加上配套的客栈、酒楼等，那更是需要大量的银两，这部分钱从哪里出呀？” 范清明说得这个问题，确实是眼下的一个难题。但是，陈昱却不以为意，他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眼下还是先把交易场所的地址确定下来。清明。你觉得哪里比较好？” 范清明看了看地图，说道：“我刚才听大人的意思，要在县城附近，这样便于咱们管理。从县城周边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城南这片地非常适合建造这个交易场所。那里相对于其他三面，地势非常平坦。而且改造起来也很容易。” 陈昱听了范清明的话，说道：“对于陆那县的情况，你比我熟悉多了。那我们现在就到县城南面去实地看看吧。” 说完，就带着范清明、张义等人前往陆那县县城南面实地查看这块地的情况。 第三十四章 初具规模 陈昱来到城南之后，感到范清明的建议是正确的。 陆那县县城南部是一片十分开阔的平地。十分适合建立交易场所。 陈昱对范清明说道：“清明。这块地选得非常好。我的初步想法是，咱们要建造交易场所，耗费十分巨大。因此，先规划一部分土地，进行初期建设，待生意越来越好之后，再逐步分批进行建设，这样既不能浪费，也能缓解咱们的资金压力。毕竟咱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 “大人说得对。卑职一定会按照大人的意思，做好这项工作的。” 陈昱吩咐道:“近期你先召集一些劳力，把这片地平整一下。我回去设计市场的图纸，然后就组织工匠开始建造。早日建成，咱们就能早日收钱了。” 二人又研究了几个细节问题之后，就返回了县衙。 陈昱则在书房里，开始根据脑海中查阅到的批发市场设计图，设计交易场所的图纸。 由于没有钢材、混凝土等材料，陈昱只能是建造简易的木质结构建筑。由东向西按相同规格建造，类似于现代的门市房，负责摆放样品，与买家商讨价格。后面就是仓库。负责存储货物。 由于陈昱脑海中有图纸，设计图很快就制作完毕。 接下来，陈昱命张义派人通知铁衣社各分舵通知所在地的商人，陆那县县城建立了交易场所，各地的商品可以运到那里进行交易。 陈昱手里还有一些金条和银两。为县衙小吏等人发放了拖欠的半年俸禄之后，还剩了一些。他将这部分钱全部交给了范思明。由他组织交易场所的建设。 这令工房司吏苗毅十分不快。按照分工，工房负责工程营造。县里有什么工程，都是由他组织建造的。 为此，苗毅找到陈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苗毅原以为陈昱会训斥自己。 毕竟陈昱安排了范思明主抓此事。 可是陈昱听了之后，也觉得自己安排的有问题，他根本没有县令的官派。 要知道上级领导安排完毕后，你向其指出错误，即使领导认为你说得对，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因为他要保持自己的威信。不仅如此，他还会对此人进行打压，甚至迫害。 苗毅人如其名，性格比较刚毅。为人乐善好施，做事情喜欢直来直去。 可是出乎苗毅意料之外的是，陈昱并没有发火。而是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苗司吏。你说得很有道理。按照分工，的确应该由你们工房负责。” 说完，就派张义将范思明叫来。 待范思明来了之后，陈昱就当面将工作做了交接。 范思明负责为交易场所的建造拨付款项，划拨土地。而苗毅主抓交易场所的建造。 分配完毕后，陈昱说道：“我初当县令，对于县衙的运行，还是有些拿捏不准。像苗司吏今日主动提出我分配工作的错误。我觉得很好。今后你们发现我工作上有什么错误，可以提醒我。咱们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工作。让陆那县百姓越来越好。” 二人听了，都感到匪夷所思。这还是县令吗？他们接触过的县令，那可是个个说一不二。只有执行的份。即使是错了，也得执行。 刘寅时期，苗毅对一项工作提出异议，刘寅当场命人打了苗毅十个大板。苗毅整整躺了将近一个月。 陈昱接着说道：“我听说马家村的村长马洪天组织村民向外贩卖木材。你可以与他联系，进行交易。切忌，一定要压低价格。” 苗毅听了，回道：“大人放心。这个马洪天干这个买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就去找他，一定让他给咱们最低价。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陈昱点了点头。苗毅就下去了。而范思明却没有走。 “思明。还有事呀？” “大人。我初步测算了一下，咱们建造这个交易场所，银两方面还是有些吃紧呀。眼下咱们必须想办法筹集银两。如果银两接续不上，这个工程就危险了。” 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作为来自现代的陈昱，那是非常熟悉的。无论你是多大的企业，资金链一旦出现断裂，后果不堪设想，倒闭是极有可能的。 陈昱说道：“思明。你先安排好现有资金。我会想办法筹集后续资金的。咱们的资金可以使用多久？” 范思明想了想，说道:“苗司吏那边开工后，咱们的资金可以使用不到二十日的时间。” 陈昱表态道：“你要密切关注拨付的银两。我会抓紧筹措银两的。” 范思明领命而去。 资金绝对是个大问题。可是陆那县本身就是一个欠发达地区。县城里连个钱庄、典当行都没有。利用他们进行融资是不可能的。 眼下只能是通过陆那县的地主豪绅进行融资了。 可是怎样才能让这帮地主豪绅同意出钱呢？毕竟拿别人兜里的钱，把自己的思想装到别人的脑袋里，是世上最难的两件事情。 陈昱知道，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自己总不能逼迫这帮人掏钱吧。这样做，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自己现在是县令，只能尽量通过合法的手段办事情。 接下来的几日，交易场所的建造非常顺利。各地的商人也都听说了陆那县建造的这个交易场所。有些商队陆陆续续前来陆那县进行交易。 铁衣社的马队也按照陈昱的命令，运送海边的海盐、云贵地区的土特产等前来交易。 陈昱对于交易场所设定了两件事，一个是租用房屋和仓库，要按月向官府交付租金。另一件事就是日常的交易，官府要从一百两的交易额中抽取三两的商税。 另外，陈昱还派遣贴身卫队五十名成员以及部分捕快负责交易场所的日常治安。对于影响交易的各种行为、各色人等严厉打击。 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交易场所已经初具规模了。每日官府都能收到商税。这对财政十分紧张的陆那县衙来说，可以说是及时雨。 陈昱利用自己脑海中的知识，结合陆那县独特的地理位置，想出了这么一个发展经济的好办法。 就在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走向正轨的时候，霍仁刚对河渠被毁一案，有了重大发现。 第三十五章 无意中的重大发现 陈昱从交易场所返回了县衙，霍仁刚已经在后堂那里等着呢？ “仁刚。听说沟渠案有了重大发现，说来听听。” 霍仁刚就开始汇报案情。原来，在对黄家村村民调查没有结果之后，霍仁刚按照陈昱的指示，又对马家村的村民进行了调查。结果依旧是毫无所获。 眼看着，调查进入了停滞状态。 有一次，霍仁刚带着捕快刚从马洪天家里出来，路过河流旁边的几户马家村村民家的时候，马洪天家里的一名家丁从一户村民家里出来了。 此人见到霍仁刚等人之后，脸色变得惨白，双腿明显发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这引起了霍仁刚的注意。他经过这名家丁旁边时，故意吓唬道，做什么亏心事了。 谁知道，这名家丁听了霍仁刚的话，突然撒腿就往马洪天府上跑去。 霍仁刚岂能让他跑掉，率领捕快将其追上，并捉住了他。 经过审讯，这名家丁当场就招供了。他是奉他家公子马肃的命令，给马六家送钱去了。 至于为什么送钱，这命家丁并不知情。 于是，霍仁刚又率领着捕快直奔马六家，在他家对其进行了审讯，并当场搜出了十两银子。 马六十分狡猾，对于霍仁刚的质问，一口咬定这是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赚来的。 而面对马家家丁的供词，他矢口否认。 霍仁刚立刻将马六和马府的家丁押回了县衙。 陈昱听了，分析道：“这么看来。这名家丁是马肃身旁的人。那么这十两银子定然是马肃命家丁给马六的。而马肃不可能平白无故地送给马六银两。定然是马六为马肃做了什么事情，才得到这十两的酬劳。” 霍仁刚继续分析道：“这段时间。马家村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就是沟渠被毁。另外，要多大的是，会得到这十两银子呢？” “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现在马六一口否认，而仅凭马府家丁的供词，还是无法将马肃绳之于法呀。” 霍仁刚建议道：“要不我现在带人将马肃抓回来。他养尊处优惯了。试点手段，他就能招供。”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有些不妥。万一马六所做之事，并不是沟渠案呢。那我们就很被动了。毕竟马洪天身为马家村的村长。日常向云贵地区卖木材，我们现在建造交易场所，所用的木材都是来自于马家村。如果我们分析错了，就会影响交易场所的建造。” “那大人的意思呢。” 陈昱向霍仁刚勾了勾手，霍仁刚哈腰凑了过来，侧脸在其耳边向其做了吩咐。 霍仁刚听了，夸耀道：“大人此计太高明了。”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他做的，他定然会露出马脚的。” “大人。那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做。” “仁刚。切忌要按正常流程走，切不可走漏了风声，以免前功尽弃。” 霍仁刚领命而去。 当日下午，县城里就传出了一个消息。县衙捕头霍仁刚率人捉拿了马家村村长家的一名家丁和村民马六，二人参与了破坏沟渠，二人现已招认，幕后主使是马肃。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么马家村。 马洪天听说之后，立刻将马肃叫来。问道：“马六和马宝都已被县衙抓去了。外面都风传，二人已经招供，是你指使人干的。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马肃也听说了。在自己父亲面前，他没有隐瞒，当场就承认了。 马洪天一听，怒喝道：“孽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要是让全村的百姓知道，还不得戳咱们的脊梁骨呀。” 马肃不以为意，他说道：“父亲。我这么做，就是想陷害黄胜。谁让这个老家伙不同意我和黄春的婚事呢？” “愚蠢。不仅黄胜，就连黄春也看不上你。你这么做，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不是和你说了嘛。黄春迟早是你的，我正在谋划此事，慢慢来。” “慢慢来。慢慢来。你说得我耳朵都长茧了。等你谋划好了，黄春早就嫁人了。” “你也不想想。咱们马家看上的姑娘，谁敢娶呀。你太冲动了，儿子。” 马肃心里也很害怕，他问道：“父亲。眼下事情已经败露。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呀？” 马洪天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还指望他继承家业呢。决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坐牢。 想到这里，马洪天吩咐道：“肃儿。你今天晚上就离开马家村，前往广西。为父与那边的思明府黄家有生意往来。我修书一封，你前去投奔。他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马肃知道，这个思明府的黄家可是世代的土官。在当地势力很大。眼下也只能是到那里避避风头了。 于是，马肃就同意了。 马洪天命其回去准备行囊，自己则在书房修书一封，马肃到达黄家后，交给黄家。 同时，马洪天又叫来两名最信任的家丁，护送马肃前往广西思明府。命账房准备二百两白银，作为马肃等人的盘缠。 可以说，马洪天为马肃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夜晚的到来。 当天晚上，月朗星稀，微风徐徐，吹着树木。一更天一到，马洪天亲自将马肃和两名家丁送到了侧门。 临行免不了又是一番嘱咐。马洪天强压着内心的悲伤，对马肃说道：“肃儿。你到了那边，切忌不要与人争斗。那里不必马家村。我们是外乡人，切不可意气用事。等这阵风过去了之后，为父会派人去接你的。” 马肃的心里也不好受，自己从小就生活在马家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冷不丁要去广西生活，难免有些不忍离去。 最后，还是在马洪天的一再催促下，马肃与两名家丁才上路了。 直到三人消失在夜色里，马洪天才返回家里。 马肃三人出了马家村之后，就一路向东北方向。他们只要离开了陆那县境内，就安全了。因此，早日离开此地，是三人目前最急切的心愿。 刚刚走出五里路。道路两旁突然冲出来十几个人，将三人包围了。 这些人点燃了火把。马肃通过对方的服饰看出了对方的来历。 第三十六章 由爱生恨的结果 围捕马肃三人的是陆那县县衙的捕快。 众捕快分开一条道，霍仁刚从后面走了出来，笑着对马肃说道：“马公子。这么晚了，这是要上哪里呀？” 马肃见到这帮人，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上依旧强撑着说道：“大爷我什么时候走，上哪去。不用向你们汇报吧。” “那倒不用。不过，县衙有个案子牵扯到你了。先跟我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再走吧。” 马肃听了，知道定然是马六和马宝招了，他当即予以否认，说道：“是他们诬陷我，我根本就没有破坏沟渠。” 霍仁刚听了，笑了，说道：“马公子。我只是说，有个案子牵扯到你。可没说是沟渠案呀。莫非沟渠案真是你干的？” 这么一问，马肃当场傻眼了。在经验丰富的霍仁刚面前，马肃一个回合，就露出了破绽。 看着傻在当场的马肃，霍仁刚命人将三人秘密押解回县衙。 马肃根本没有任何反抗。到了县衙，什么都交代了。 据他所述。此事的根源就在他与黄春的婚事。 从小马肃就喜欢黄家村村长黄胜的女儿黄春。 可是，马家村与黄家村因为河流灌溉农田问题，矛盾很深。 马肃只能是远远地看看黄春。 随着年龄的增长，马肃对黄春的爱慕，越来越深。最后，他鼓起勇气，找到黄春，向黄春进行了表白。 可是黄春对这个马家的公子并不感冒。因为她喜欢那种有能力、有本事、有上进心的男人，而不是马肃这种仰仗家族势力，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 听了马肃的表白，黄春当场就拒绝了。 马肃虽然被拒绝了，可是他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发誓要娶到黄春。 为此，他向他的父亲马洪天说明了此事。马洪天听了之后，对马肃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两个村子为了争夺河水灌溉农田，几代人的恩怨，越积越多。 迎娶对头的女儿，不仅自己这方不会同意。黄家那边也是不会同意的。 因此，马洪天向马肃说明了事情的利害关系，并且表示，这件事绝对是不可能的。让他死了这条心。 可是马肃并不气馁。他依旧发挥自己坚持不懈的劲头，三番五次地向马洪天请求，希望能够派媒婆前去黄家提亲。 马洪天的媳妇王氏，也吹起了枕头风。 最后，马洪天无奈之下，找了个媒婆向黄家提亲。 黄胜根本没有想到马洪天会向自己家提亲。 两个村子这么多年的恩怨，怎么可能成亲呢。黄胜甚至怀疑，马肃被婚事冲昏了头脑，这很正常，但是马洪天怎么也干出这么愚蠢的事呢。 他断然拒绝了这门亲事。 马洪天听了媒婆的讲诉，看了被退回来的彩礼，异常愤怒，他臭骂了马肃一顿，并且把彩礼都扔了出去。 他感到，马家的脸面因为这次失败的婚姻荡然无存。 马肃为此难过了几日，最后竟然大病一场。 看着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儿子，马洪天拉下老脸，又找了一个媒婆前去提亲。 结果依旧是被拒绝。 马洪天感到受到了奇耻大辱。他对马肃说明了这门婚事是不可能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马肃渐渐地也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对黄胜家，乃至黄家村充满了恨意。 马家村与黄家村此次争水事件，马天在县城为马家村撑腰，县令刘寅只等着返回大明。马肃认为是个好机会，他在暗处推波助澜，妄图通过此事，将黄家村彻底打趴下。 可是，陈昱接任县令之后，对两个村子的争端，提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马洪天和黄胜作为两个村子的村长，同意了这个方案。 从两个村子的角度来说，这是最佳方案了。 可是马肃却不认同这个方案，确切地说，他并不想让两个村子的和解。 于是，他开始谋划，寻找破坏此事的机会。 经过多日的观察，他发现两个村子的村民为了赶工期，常常加班加点地建造沟渠。 特别是黄家村的村民，这个方案对他们的益处更大。因此，黄家村的村民热情高涨，经常加班加点，有时候还工作到深夜。 根据这种情况，马肃决定安排人，到了晚上待黄家村的人撤离后，将沟渠破坏掉。 大家自然会认为是黄家村的人干的。毕竟他们是最后离开工地的。 计划做出来了。人选成了关键。马肃思来想去，觉得靠近河渠的这几家干起来比较方便。 他首先选定了马六。在十两白银的诱惑之下，马六自然是同意的。 接着，马肃又派人谈妥了马六旁边的两家。为了稳妥起见，三家就够了。再多容易出问题。 人选、计划都确定了。 在那日，黄家村的村民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工地。马六等人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工具上场了。 很快，大家辛辛苦苦建造的沟渠，就被这几个人彻底毁掉了。 为了稳妥起见，马肃对马六三家表示，等风声过了之后，再支付那十两银子。 三家也都明白，如果被官府捉到的话，那是要判刑的。都表示同意。 每日，马肃都派遣心腹家丁打探县衙对此案的调查情况。 无论是对黄家村的调查，还是对马家村的调查，都是毫无结果。 马肃原本紧张的心理，渐渐松懈了下来。骄傲之心渐渐占据了自己的内心。 这一日，马肃就派家丁马宝为这三家送去赏银。 当送给马六之后，出来的时候，碰巧遇到霍仁刚等人。他的害怕表现，引起了霍仁刚的注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马肃也被迫走上了逃亡之路。 听了马肃的交代。霍仁刚说道：“马肃。你这是典型的由爱生恨。人家黄春既然不喜欢你，你就放弃呗。强拧的瓜不甜，你不知道吗？这一次，我看你是跑不了了。” 马肃此时也心生悔意。他说道：“霍捕头。此时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愚蠢。不顾两个村子村民的生活，为了一己私利，破坏沟渠。简直是人神共愤。我会为我做的事情负责的。” 霍仁刚听完，不由地夸赞道：“马肃。这话说得漂亮。这才像个爷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能吸取此案的教训。至于如何判决，还得陈大人来定。” 说完，霍仁刚就走了。 第三十七章 双方都有好处 陆那县县衙毫无秘密可言。虽然霍仁刚等人是晚上秘密抓捕马肃。第二天一早，马洪天就得到了消息。 他急急忙忙刚到县衙，要见陈昱。 陈昱听说马洪天要见自己，自然知道是为了其儿子马肃被抓一事而来。就告诉张义，让他进来。 过不多时，马洪天就进来了。 见到陈昱，没有了往日的飞横跋扈，笑着说道：“大人。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陈昱看了马洪天一眼，冷冷地说道：“既然知道打扰我了，还来干什么？” 马洪天也不以为意，为了自己的儿子，陈昱说什么也得忍着。他继续说道：“大人。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为了我家逆子而来的。” 陈昱装糊涂，问道：“你家逆子是哪位？在县衙做事吗？” 马洪天只好说道：“大人，玩笑了。我家逆子名叫马肃。昨天晚上被霍捕头捉到县衙了。” “哦。还有这事。霍捕头问什么要抓你儿子呀？” “大人。应该是因为沟渠被毁坏一案吧。”马洪天十分精明，他知道马肃被抓，定然是因为沟渠案。由于他平日里养尊处优，从未吃过苦，到了县衙这里，定然是全部招供，不会反抗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 因此，马洪天主动说出，也是想向陈昱表明自己的诚意。也好进行下一步的谈条件。 可是陈昱却没接着往下聊，而是话锋一转，问道：“马村长。你是听谁说，马肃被霍捕头抓捕的。莫非霍捕头深夜到你家里抓的人？” 马洪天脑子转得飞快，他不能将马天供出来，回答道：“那倒不是。霍捕头是在村外抓捕的逆子。有村民看到了，向我报告。我这才一大早进城，来找大人。” 陈昱暗自好笑，但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道：“张义。去把霍捕头叫来。这么大个事，也不说一声，太不像话了。” 张义忍着笑，答应了。 马洪天见屋里只有陈昱和自己两个人，他低声说道：“大人。我家逆子确实做错了事。小孩子不懂事，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条件尽管提。” 为了儿子，马洪天是豁出去了。 陈昱十分玩味地说道：“你准备怎么摆平此事。” 马洪天说道：“沟渠重新建造，所有花费，全由我包了。另外，我给大人一千两白银。怎么样？只要大人点头，我马上将银两送过来。然后再放了我儿。” 客观地说，马洪天的这个条件十分优厚，要是换做刘寅，自然是非常愿意。 可是陈昱与那些贪官污吏不一样。他只是想做点事情，并不想为自己谋私利。 他摇了摇头。 马洪天以为给少了呢，一咬牙，说道：“一千五百两。大人。” 陈昱说道：“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嫌你给的少。而是我并不认同你的条件。” “那大人说，怎么办？” “第一，沟渠重新由你掏钱建造，这是必须的。第二，前些日子你到县衙状告黄胜。使他的名声受损，你必须当面向他道歉。第三，你既然想出钱摆平此事，这次我给你个面子，但是不是给我。咱们县现在正在建造交易场所。我听说，木材都是在你那里购进的。这样吧，你就免费提供价值一千两的木头。咱们这件事就算了了。” 马洪天听了，颇感意外，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县令是个傻子吗？给钱都不要，非得把钱花到公事上。但是，内心又十分敬佩陈昱。不是每个县令都能这么做。 他当即说道：“大人。您这么做，令我十分佩服。陆那县的百姓有你这样的父母官，那是我们的福气呀。我马上就按您的意思办。” 说话间，霍仁刚来了。 陈昱说道：“仁刚。马村长前来找我。为他儿子被抓一事。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他包赔损失、向黄胜道歉、免费供应一千两的木材。你现在就命人把马肃放了吧。” 霍仁刚听了，说道：“大人。马肃指使马六等人破坏沟渠，证据确凿，他们也都供认了。理应进行判刑。就这么放了，那置大明律法于何地呀。卑职恳请大人三思。” 马洪天在旁边用仇视的眼光看着霍仁刚。小小的衙役竟然敢当面反驳县令。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陈昱见霍仁刚当面反驳，心里十分生气，但是面上却依旧平静，他命令道：“眼下陆那县已经不是在大明统治之下了。你就别提大明律了。现在陆那县我说得算。你就执行我的命令吧。从大局来看，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你现在就把马肃交给马村长。” 陈昱虽然心平气和地说话，但是却有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霍仁刚也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害怕。他只好拱手领命。 马洪天就随霍仁刚前往大牢见马肃去了。 而陈昱则命张义将户房司吏范清明叫来了。 他笑着说道：“清明。你不用为交易场所的资金发愁了。我刚刚就解决了。” 接着，陈昱将把马肃被抓。马洪天亲自前来谈条件。自己提出了三个条件。马洪天答应了。整个过程阐述了一遍。 范清明听了，十分高兴，说道：“大人。我这几日还在为资金发愁呢。” 原来，由于交易场所初建，商贾并不多。租金和税赋比较少，远达不到咱们的资金缺口。而客栈、饭馆这些配套设施还得加班加点的干，现在有些工匠的工钱还拖欠着呢。 范清明和苗毅为了能够确保工期，没少向这帮工匠说好话，做承诺。 可是，这是建立在透支官府信誉的前提之上，随着拖欠工钱的增多，工匠们难免心生疑虑，这也影响了工程进度。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现在好了，马洪天承诺免费提供一千两的木材。建设资金就会节省一千两白银。发放工匠的工钱后，还可以用来建造更多的设施。 陈昱对范清明说道：“清明。现在建造资金短缺压力已经大大缓解了。我命你一定要做好资金使用的监督，既不能出现浪费的情况，也不能出现贪污的情况。如果有此类事情发生，严惩不贷。” 范清明正色道：“请大人放心。对建造交易场所的资金，我亲自把关，确保每一笔支出都有据可循。” 陈昱听了，点了点头，范清明就下去了。 第三十八章 嚣张的县丞 陆那县南面的交易场所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之中。姗姗来迟的郑彬也来到了陆那县。 陈昱正在书房内翻阅脑海中的书籍，查阅关于枪支、钢铁、水泥、商业等方面的书籍。 听了张义的禀报，陈昱亲自到府衙门口迎接郑彬。 虽然陈昱贵为陆那县的县令，而郑彬只是县丞而已，但是，他的身份特殊，背景强大。人家可是平定王黎利的亲小舅子呀。 另外，据清化地区铁衣社的兄弟传来消息，当时，陆那县县令人选，一个是陈昱，另一个则是郑彬。最后陈昱侥幸获胜。可是黎利却任命郑彬担任陆那县的县丞。 让一个竞争对手担任自己的副手。目的不言而明。 陈昱既然要保住自己的县令之位，最起码不应与郑彬发生冲突，应该与之和平共处。对于郑彬的基本情况，铁衣社的兄弟也都调查的十分详细。陈昱总结郑彬这个人，就是四个字，纨绔子弟。 但是，人家背景强大。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和对郑彬的尊重，陈昱选择了亲自迎接郑彬。这个时候就不能再端着县令的架子了。 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就要采取不同的方式和策略。 看着面前这位纨绔子弟。陈昱几步上前，主动说道：“郑县丞终于来了。我刚才还和人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郑彬仰着脖，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说道：“陈县令。背后说人不太好吧。我什么时候来，那是我的事情。你没事念叨我干什么？” 陈昱原本就是一句客气话。可是这位仁兄却借竿往上爬。埋怨陈昱没事念叨他。 陈昱没想到郑彬会这么说话，竟然没法往下接了。倒是马天为其解了围。 他上前说道：“郑县丞。一路旅途劳顿，还是先进衙歇息一下吧。” 郑彬白了他一眼，质问道：“你是谁呀？我和陈大人说话。哪轮的到你呀。” 陈昱忙向郑彬做了介绍，这位是陆那县的主簿。 郑彬没好气地说道：“哦，原来是主簿呀。对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黎春。新任陆那县的典史。” 陈昱一开始就看见黎春了。自己的县令任命状就是他送来的。他原以为黎春是来送郑彬的。哪知道黎春竟然被任命为陆那县的典史。 这令陈昱十分生气，自己贵为陆那县的县令，对于空缺的典史任命，自己竟然事先并不知情。 黎春没有郑彬那么跋扈，他上前拱手说道：“见过陈县令，马主簿。” 陈昱和马天也都还礼了。 县令、县丞、主簿和典史，这可是县衙中称得上是官的四位。其他的就是吏和役了。 陈昱忙让众人来到后堂，同时，陈昱命张义在县城最豪华的清风楼设宴款待郑彬和黎春。 由于郑彬的傲慢，四人的谈话并不顺畅。陈昱话不多。黎春也没说几句。倒是马天与郑彬说得最多。谈话间，郑彬竟然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陈昱此时隐隐感到了危机感。郑彬是与自己竞争的对手，黎春出任典史，自然是来控制县衙的缉捕、监狱。而马天作为主簿，以前紧跟刘寅，与马洪天勾结在一起，也是与自己作对的主。 中午的接风宴。陈昱表面上谈笑风生，开怀畅饮，可是内心却是非常烦躁的。自己隐隐有一种被孤立，被架空的感觉。 喝着喝着，陈昱竟然喝多了。 郑彬见陈昱这个样子，小辫子翘得更高了。对陈昱更加瞧不起了。马天也非常高兴。 倒是黎春，关键时候与张义一起，将陈昱送回了县衙后堂。 傍晚时分，陈昱因为口渴，醒了。 张义一直在屋内守候，他急忙为陈昱倒了一杯茶水，并递给了陈昱。 陈昱一口气喝完茶水，叹了一口气。 张义知道陈昱的苦闷，他劝慰道：“大人。这个郑彬就是一个飞横跋扈、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而已。他仗着自己的姐夫是平定王黎利。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派人将他废掉。”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不妥。如果这么干，黎利一定会彻查此事的。不仅你我危险了，也会为铁衣社带来灭顶之灾的。我们可以采取其他稳妥的方式。只是暂时还没有想好而已。” 张义听了，担忧道：“黎春也是上面派下来的。而主簿马天根本和咱们不是一条心。这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定然会选择与郑彬合作。到那时，咱们就被动了。不如我们先干掉马天。” “马天这个人，心思缜密，十分狡猾。马家村和黄家村争水一事，就有他在后面推波助澜。可是咱们却一点证据都没有。这样的对手，非常不好对付。你命人秘密调查关于他的一切情况。争取能够调查到对他不利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一击而中，干掉他。” “新来的典史黎春。我记得他在给您送任命状时，说他是平定王的家丁。派此人前来担任陆那县的典史，我觉得这是来为郑彬助阵的。” “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此人今日话不多。越是这种话少之人，我们越是无法判断他。今后对他你可要多加注意。但是切不可派人监控。我怕被他发现了，就弄巧成拙了。” 张义听了，表示同意。 陈昱继续吩咐道：“鉴于目前陆那县的情况，你明日派人通知欧阳远，让他派遣得力人员前来陆那县，协助我掌控局面。到时候编入我的家丁。” 张义见陈昱这么吩咐，知道他定然是预感到了现在的形势远远超出预期。架空的风险急剧上升。 当张义下去之后，陈昱已经毫无睡意。他来到书房。闭目翻阅着脑海里的书籍。他想找到目前局面的解决之道。 眼下自己唯一的助力，就是铁衣社了。但是这是一个江湖组织，打打杀杀还可以。对付郑彬、马天、黎春之辈，靠打打杀杀是不行的。得通过智慧来一一解决掉他们。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陈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使出浑身解数，与这些人斗智斗勇，方能有取胜的可能。虽然这种胜算微乎其微，但是陈昱并不想放弃。 第三十九章 主动要工作 第二日，陈昱从张义那里得知，昨天中午接风宴结束后，马天又陪着郑彬又到别处继续喝酒。二人一直喝到傍晚。 而黎春将陈昱送回县衙之后，就回到县里早就为其准备好的宅子休息去了。 今日一早，黎春就来上班了。而郑彬正在家里呼呼大睡呢。 陈昱听了，说道：“如果郑彬依旧是纨绔子弟作风，就不足为虑了。我担心有人会为其支招，与我作对。那就不好办了。” “大人的意思是，马天会这么做？” “不仅是马天，还有这个黎春。虽然他与郑彬的表现不一样。但是他毕竟是平定王府的家丁，派他来陆那县的意图太明显了。只是不知道他是来帮助郑彬对付我的，还是为了监视我的。” 张义听了，问道：“这有区别吗？” “陈昱分析道：“区别大了。如果是来监视我的。只要我们谨小慎微，不做出格的事情，就没事。如果是来协助郑彬对付我的，那就不好办了。一个郑彬就不容易对付，再加上马天和黎春。想想头都大了。这三个人如果联系起来，那将我架空都是轻的。一脚将我踢出陆那县都是有可能的。” “那我们怎样才能判断出这个黎春究竟是带着什么任务下来的呢？” 陈昱说道：“其实十分简单。我们现在就观察黎春的一举一动。一个人的思想，是通过他的所作所为来体现的。如果他积极配合郑彬，与我作对，那平定王给他的任务就是协助平定王干掉我。如果他只是认真履行本职工作，绝不参与郑彬对付我的行动，那就说明他是来监控我的。眼下我们对黎春，只能采取以不变应万变。” “大人。那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抓紧时间将马天的情况调查清楚，先把他干掉。” “不错。这三人。虽然郑彬背景最强大，黎春最不可轻视，但是马天却是最危险的。因为他长期在陆那县任职。还有马家村作为外援。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不能将他清除掉，对于我们来说祸患无穷。 趁着他们没有团结起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不得不说，陈昱的这个计策非常高明。 张义就下去安排人员开始秘密调查马天去了。 而陈昱则继续在书房翻看头脑中的书籍。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郑彬几乎每日都被马天邀请喝酒，二人推杯换盏，俨然是一对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 而从工作角度，郑彬并没有主动参与任何工作。 至于黎春，他不仅有事勤向陈昱汇报、请示，有时候还会主动与陈昱交心。这令陈昱有些意外。 并且怀疑黎春正在麻痹自己，想趁自己放松的时候，对自己一击而中，直达要害。 其实，陈昱在没有分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怀疑黎春是非常正常的。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陈昱只是在观察而已，并没有主动出击。毕竟，自己也只是一种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能轻举妄动。 这日下午，郑彬来找陈昱。 陈昱笑着问道：“郑县丞。找我有什么事？” 郑彬依旧是那种欠抽的表情，说道：“是这样的。我来了这么些天了，县令大人也不给我安排工作。作为县丞应该为县令大人分忧不是。” “那郑县丞的意思是……” “我想先带人查一查县衙的账目，将仓库、粮马、税赋等方面的情况捋顺捋顺。然后将这些工作抓起来。毕竟县丞的职责就是协助大人做好工作。” 对于郑彬的这个想法，陈昱是赞同的。但是郑彬能够有此打算，却让陈昱非常意外。 因为从自己与之接触，再加上清化地区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郑彬绝不可能有这个打算的。因为他最擅长的是吃喝嫖赌。 这说明，这个郑彬有高人指点。 既然所谓的高人，如此指点他。那就说明，他的真实想法绝不是表面说得这么简单。应该有更加深层次的想法。 心里虽然这么想，陈昱面上却说道：“郑县丞。你这个想法非常好。我同意你这么做了。希望你能将县衙的账目捋顺清楚，如果有以权谋私的情况，定然要严肃处理。” 郑彬回道：“大人。你放心。我郑彬出马，一定马到成功。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陈昱鼓励道：“等你捋顺完毕后，我摆酒席给你庆功。”接着，陈昱趁热打铁，又狠狠地夸了他几句。 这番话令郑彬有些飘飘然。他更加认为，自己的能力绝对在陈昱之上。干掉陈昱，自己就是陆那县的县令了。 郑彬走了之后，张义为陈昱鸣不平，他说道：“大人。这个郑彬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协助你工作的。现在竟然主动前来要工作。狼子野心太明显了。” “你说得不错。但是据我分析，这个郑彬没有这个能耐。更没有这个本事。我怀疑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大人。如此说来。要么是黎春，要么是马天。再就是，可能是平定王方面的人。”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平定王方面的人，不可能安排到这么具体的事情。而黎春，这几日都是正常上下班。我觉得马天的嫌疑最大。” 张义说道：“大人。这些日子，我派人日夜跟踪马天。他基本上都是与郑彬厮混在一起。没有什么发现？” “不要着急。这个马天既然胆敢唆使马洪天向黄家村勒索钱财，那么他一定还有其他违法行为。你可以派人从外围秘密调查一下。范围不要局限在县城。周边的村子也要调查。” 张义听了，明白了陈昱的意思。马天作为本地户，又有刘寅在背后撑腰，违法的事情一定是有的。只是现在缺乏有效证据而已。 目前的重中之重就是，尽快将马天的违法证据，收集出来。 张义想到这里，领命而去。 而陈昱则继续谋划如何应对郑彬等人的攻势，在他看来，郑彬主动前来要任务，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开端，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事情要发生。 郑彬不足为虑，但是他身后指点他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解决掉这个人，郑彬就会失去思想，失去进攻的方向。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解决问题，一定要从根上去解决。 第四十章 涨了一倍的工钱 就在陈昱为了应对自己被郑彬等人架空的危险时，欧阳远已经派人从云南搞到了一支火铳。 由于陈昱现在是陆那县的县令，不可能返回铁衣社总舵。欧阳远就命人将火铳送到了陆那县县衙。 当张义将火铳交到陈昱手里时，陈昱把玩着，爱不释手。 此前，陈昱利用脑海中的书籍，对明朝的火铳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 他手里拿着的，应该是用手持点放的火铳。还有一种叫做鸟铳。 另外，还有一类安装在支架上发射的火炮。明朝强大的水师，也配备这些火器。 除了这些，还有各种各样的地雷、水雷。这些都属于爆炸性火器。 三眼火铳、四眼火铳、连子铳、十连珠铳等，各有各的优点。 不得不说，明朝的火器威力非常强大，种类繁多。 此时的陈昱，对其他火器暂时还没有兴趣，他现在主要想将火铳研究好。 此时的火铳，还是采用的用火点燃引线的方式，遇到下雨天则根本无法进行射击。另外，还有精度不准、射程短等缺点。 陈昱又研究了一下欧洲早期的燧发枪。对燧发枪的工艺进行了认真的梳理，并且从材质、构造、弹丸等各个方面进行了全面总结。 整理完毕后，陈昱命张义派人将这把火铳和自己收集的资料送到铁衣社总舵，让欧阳远组织人研究建造燧发枪。 就在陈昱研究火铳的这段时间，郑彬逐步掌管了陆那县的财政。 他在马天的怂恿之下，竟然在没有请示陈昱的情况下，将陆那县县衙小吏和杂役的工钱增加了一倍。 这个举措令其获得了大家的支持。 陈昱听说之后，只是淡淡地一笑。而张义明显感到了危机感，他说道：“大人。郑彬的这个举动，明显是在收买人心。并且他事先没有向您请示，就自己擅自做主，做出决定。你得出面管一管了。否则这个郑彬威望越来越高，最后大人就有被架空的危险了。” 陈昱不以为意，他说道：“如果郑彬是个人才的话，作为平定王的小舅子。完全可以直接让其担任县令。而我担任县丞。为什么平定王最后是让我当县令，而让郑彬当县丞呢？” “大人的意思是，平定王认为自己的这个小舅子不是当县令的那块料。” “这里面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派他当县丞，也有下一步扶正的可能。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掌控陆那县。目前来看，最大的敌人，应该是马天。将马天干掉，郑彬就是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不足为惧。对了。调查马天，有没有什么进展？” 张义汇报道：“大的问题暂时没有发现。这段时间，我派去跟踪马天的兄弟发现了一个情况，这个马天在城西背着自己的老婆，偷偷养了一名小妾。这名小妾原来是谅江府翠红楼的一名妓女。” 陈昱听了，忙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早说？” “作为县里的主簿，纳个小妾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偷偷的，只是为了背着媳妇而已。” 陈昱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马天如果有违法行为，他定然会收受贿赂。而这个贿赂所得，我觉得很大可能是放在他的这个小妾那里。如果把这个钱挖出来，再审讯马天的小妾，我觉得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张义一听，当即表示，马上去办。 陈昱继续交代道：“此事必须秘密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不要让这个小妾和马天有所察觉。” 张义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马天正在县丞廨，郑彬的办公场所内，为其出谋划策呢。 马天说道：“县丞。你现在这两步走得都非常好，抓住财权，提高大家的工钱，在大家心里树立了威望。下一步咱们就是慢慢积累成绩。最终取代陈昱，指日可待。” 郑彬此时也是信心十足，他许诺道：“如果我真能当上县令，那么我会进行运作，让你当县丞的。过几年我回去了。这个县令自然是你的了。” 对于郑彬的承诺，马天是相信的。因为他从郑彬口里得知，平定王是他姐夫。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了，就是知府一职，也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二人可以说是互相利用，狼狈为奸。郑彬需要马天的聪明才智，而马天需要郑彬的势力。 “那你觉得下一步，我怎么做，才能干出成绩呀。”郑彬问道。 马天回道：“这几日，我发现县城南面的交易场所十分红火，南来北往的商人都到这里进行交易。而且工房还在继续扩大交易场所的规模。你将这个交易场所的管理权拿到手的话，我觉得定然能够干出一番成绩。到那时，你振臂一挥，下面这些得到你好处的小吏、杂役、百姓都会支持你的。” 郑彬连连夸奖马天厉害，他说道：“这个交易场所，可是陈昱张罗建立的。而且他还是县令。即使最后我把交易场所干得越来越好，功劳也是他的呀。这岂不是给陈昱做了嫁衣。” 马天分析道：“这个交易场所虽然是陈昱提议建造的。但是他只是出的主意。现在他基本上都不管这个交易场所了，每日就是闷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你亲自抓，亲自管，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最后，大家自然会把这个功劳放在你的头上。是不是这个道理。” 郑彬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陈昱会将这个交易中心交给我管理吗？如果他拒绝了怎么办？” 马天阴笑着说道：“你在与陈昱提起此事时，如果他不同意，你可以把平定王搬出来。我就不信他敢违抗平定王的命令。” “可是我姐夫并没有说过这件事呀。如果陈昱向我姐夫问起，那我岂不是废了。” 马天十分坚定地说道：“那是不可能的。第一，他不敢这么做。第二，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又怎么可能离开自己的辖区，前往东京呢。” 听了马天的话，郑彬坚定了信念，他决定要将交易场所的管理权从陈昱手里要过来。 第四十一章 互相指责 这段时间，陈昱除了必须上堂之外，其余时间一直闷在书房里。 外边的消息都是由张义负责传递。对于郑彬、马天、黎春等人的一举一动，他都十分清楚。 黎春作为陆那县的典史，掌管缉捕、监狱等工作。他对目前陆那县缉捕工作存在的问题，提出了许多行之有效的建议，并及时向陈昱做了汇报。陈昱对其建议全部采纳。 这一日，黎春又来汇报。 他最近对陆那县衙的监狱进行了实地走访，发现监狱无论是建造结构，还是管理方面都有着很大的漏洞。 为此，他经过认真思考，针对这些漏洞提出了一些想法。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曾经就在县衙的监狱待过。后来越狱成功。这本身就说明监狱问题很多。我同意你的想法，就按你的意思办。” 黎春见陈昱采纳了自己的建议，非常高兴，他说道：“只是改造监狱这一项，需要县衙拨付银两，然后由工房负责建造。” “这个好办。张义，把范思明叫来。” 张义领命而去。 陈昱接着说道：“黎典史上任以来，做得非常好。不像我，惰性十足。” 黎春听了，说道：“大人将各项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县衙运转正常。这就是水平呀。” “没你说得那么好。郑县丞主动向我领工作。马主簿尽职尽责，再加上你工作做得这么好。才有了咱们县衙如今的局面。关键还是你们几个比较厉害。” 二人正聊着呢。范思明就随张义来了。不仅范思明来了，郑彬也来了。 陈昱笑着说道：“郑县丞也来了。” 郑彬大咧咧地说道：“我正好在思明那里，听说你让他拨款修监狱。我就跟过来了。我想说说自己的想法。” 陈昱看了看黎春，说道：“郑县丞但说无妨。” 郑彬接着说道：“我觉得县衙这个监狱没必要修造。就是一个关罪犯的地方，条件恶劣点，正好可以让他们长点记性，以后要奉公守法，切不可做坏事。如果我们修得环境非常好，有些刁民就会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安乐窝。故意犯罪进来居住。那咱们县衙的监狱岂不是成了这帮人的家了。” 陈昱说道：“黎典史。郑县丞的意思是不修。你说说修的理由吧。” 黎春说道：“我修监狱，目的是将监狱的建造漏洞堵住，防止监狱出现罪犯越狱的情况发生。如果让罪犯越狱成功，咱们县衙是有责任的。” 还没等陈昱说话，郑彬就反驳道：“关进去的这帮人。有几个是正经人。我觉得抓进来之后，就得对他们严刑拷打，让他们没有体力，也不敢越狱。 现在咱们县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特别是小吏和杂役的工钱都涨了，日常开销大幅增加，实在是没有闲钱干这件事了。” 陈昱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他故意装作不知道，问道：“给小吏、杂役涨工钱？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谁定的。” 郑彬回道：“大人。是我定的。我刚来县衙，就听说下边人反映，工钱太少，养家糊口十分困难。我觉得应该给他们涨工钱。大人不是让我管财政嘛。所以我就让思明给这些人涨工钱了。”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怪不得这些日子，小吏、杂役背后都夸郑县丞能力强，体恤下属呢。” 这番话，说得郑彬脸色有些发红。 接着，陈昱话锋一转，说道：“黎典史。你也看到了，现在郑县丞主管县衙财政，他反对修监狱。你还是和他商量一下吧。” 很明显，陈昱和起了稀泥。 黎春对郑彬说道：“郑县丞。对于修监狱，只是对其部分进行改造，增加防护能力。并不是扒了重盖。花费也不多。我初步算了一下，最多不超过五十两。” 郑彬见陈昱不管了，他更加嚣张了，说道：“不是我不批准，实在是拿不出这笔钱了。县衙人员的工钱得有保证。县城南面的交易场所还得继续投入。咱们县衙还有日常开销。这都是需要钱的。要不，缓一缓，等有多余钱的时候，咱们再修，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黎春十分生气地说道：“我修监狱，也是为了咱们陆那县着想。这么点花费，都拿不出来。那还涨什么工钱呀。” 郑彬听了，也十分生气，他喝道：“咱们县衙的日常工作，都得这帮小吏和杂役去完成。就靠咱们四个，能干什么。不把这帮人整好了，谁能替咱们卖命。县衙的运转能这么顺畅吗？” 黎春刚要反驳，就被陈昱阻止了。他说道：“大家都是为了工作。郑县丞。这么办吧。你先拿一半的工钱，先让工房组织人开始干活。等工程完工后，再支付尾款。现在交易场所的收入也是越来越好。到时候支付尾款是没有问题的。” 郑彬回道：“大人。这么做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但说无妨。” “就如同你刚才说的。交易场所的收入越来越好。同时，这个交易场所来往的各色人员越来越多。人多，事情就多。希望大人能够将交易场所，交给我管理。我定当将这个交易场所管理好。至于修造监狱的钱，我会准备妥当的。我保证绝不耽误工期。” 这就是赤裸裸地勒索，这就是赤裸裸地谈条件呀。郑彬之所以敢这么干，他就仗着自己是平定王的小舅子。他根本就没有把陈昱放在眼里。 黎春说道：“郑县丞。你是不是得摆正自己的位置呀。交易场所由谁管理。那是陈大人决定的。陈大人交代拨款。户房直接执行命令就是了。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宽了。” “管得宽不宽，也不是你的管辖范围。自然由陈大人来决定。让我管理财政，也是陈大人决定的。” 陈昱见二人又互相指责，心里非常高兴，但是表面上还得劝解，他说道：“二位就不要再争吵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有分歧很正常。既然郑县丞精力如此旺盛。又主动要求管理交易场所。我岂能打消郑县丞饿积极性。从今日起，交易场所就由你劝劝管理了。至于修监狱的款项，还是近几日抓紧拨付吧。郑县丞，你看如何？” 郑彬听了大喜。自己按照马天的建议，成功将交易场所的管理权要了过来。自己的实力又增强了。 按此趋势发现，很快自己就能当上陆那县县令了。 第四十二章 马天的小妾 喜形于色的郑彬，对陈昱说道：“大人放心。我回去再看看帐，定然抓紧将这部分工程款拨过去。绝不耽误此事。” 陈昱对黎春说道：“黎典史。无论是修监狱、还是加强管理，我都没有意见。你就去办吧。” 黎春领命而去。 郑彬也要走，但是被陈昱叫住了。他说道：“郑县丞。从你来到陆那县。一直是兢兢业业地干工作。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可是，我想和你说的是，千万不要让人当枪使。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郑彬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嘴上依旧十分强硬，他说道：“大人。你说得话。我听不懂。我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干工作。没有人给我出主意。我到这里举目无亲，谁要是给我提提建议，把把关，我就烧高香喽。” 面对郑彬的否定，陈昱笑着说道：“没有更好。有什么事情，无论是工作上，还是个人生活方面都可以来找我。咱俩都是外来户，应该团结。” 郑彬点头称是，并且表示了感谢。 二人又交谈了几句，郑彬就离开了。 张义说道：“大人。交易场所是你的心血，交给郑彬有些不妥呀。他要是把交易场所搞坏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的，我都懂。交易场所交给郑彬管理。对咱们来说，既有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我觉得，利大于弊。如果他把交易场所搞坏了，那我正好可以有理由修理他了。目前，郑彬的背景太过强大，我们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只能采取这种方式。” 说完，陈昱又问起了调查马天的事情。 张义这段时间在马天小妾住宅周边实施了布控，对马天的小妾日常生活规律基本掌握了。马天去她那里却没有规律。 陈昱说道：“我们不能再等了，最近必须抓紧时间进宅搜查，找到证据之后，立刻将这名小妾抓捕，交给霍仁刚。” 张义领命而去。 陈昱今天可以说收获很大。那就是郑彬竟然与黎春产生了争执。按理说，他俩都是来自于平定王那里的，本应该联合起来将陈昱架空。可是二人却因为修监狱，在陈昱面前发生了分歧。 刚开始，陈昱还认为是二人在自己面前作秀，目的就是要将交易场所的管理权拿到手。 可是，陈昱细细一想，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当时是将范清明叫来，商议拨款一事。而自己并没有找郑彬。他只是碰巧在范清明那里而已。至于二人发生争执，如果自己不参与的话，郑彬就没有理由提出管理交易场所。所以陈昱否定了二人作秀的可能。 从黎春来到陆那县这段时间来看，他一心扑在工作上。而且对于自己分管的工作，整理得井井有条。客观地说，这是自己的一个得力助手。 黎春能够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并没有与郑彬等人同流合污，这本身就是对自己的支持。 就在陈昱在揣摩郑彬等人的时候，张义已经率领着手下，来到了马天小妾的家外。 据负责看守的卫队成员介绍，马天的这个小妾带着刚刚出去逛街去了。按照以往的测算，至少也得半个时辰以上。 张义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现在进入宅子内是个好机会。于是他命人前往胡同口进行监控，发现马天小妾的行踪，立刻来报。 而自己则率领着五个人翻墙进入了院子。迅速撬开了屋门。 留下一人把守，张义等四人进入屋内，开始进行搜查。 很快，就在衣柜的下面，发现了大量的银两，大概有五百多两。 张义看了看，命人将这些银两包裹好。 接着，又对其他地方进行了搜查，可是没有什么收获。 此时，外面传来消息。马天的小妾和丫鬟快到胡同口了。 张义当即决定，留在此地，将马天的小妾一举拿下。 于是，两名手下就躲在院门两侧。 随着院门打开，马天的小妾和丫鬟就进来了。躲在门后的两名手下，迅速来到他们背后，将二人击晕。并押解到了屋内。 张义命人将马天的小妾弄醒。这名小妾睁开眼，看见面前这几个陌生人，就要喊叫，但是被旁边的卫队成员捂住了嘴。 张义说道：“你最好不要喊叫，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听明白了吗？” 马天的小妾点了点头。 张义示意卫队成员拿开了手。 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女子，张义笑着说道：“你不要紧张。我们既不劫财，也不劫色。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即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胭脂。” “胭脂是吧。马天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相公。” “他老婆知道你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我家相公也不让我问。” “在你家衣柜中发现的这五百多两银子，是马天给你的吗？” “也谈不上是给。这是他放在我这里的。我也没动。” 张义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哪来的这些钱呀。据我所知，作为一个县衙的主簿，就算是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钱吧。” 胭脂听了张义的话，知道这是冲着马天来的，她的内心镇定了许多，回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把钱放在我这里，让我替他保管好。至于这个钱是怎么来的，他并没有跟我说，我也没有问。” 对于胭脂的这番说辞，张义根本就不信。他威胁道：“我现在把你和这些钱送到马天家里，或者是县衙，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如果你老实交代，我可以从轻发落。” 胭脂依旧十分坚定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张义见了，就说道：“既然你如此不上道，那我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那我成全你。” 说完，张义向胭脂身旁的手下递了一个眼神。这名手下自然领会，一个手刀，将胭脂击晕。 接着，张义吩咐手下，故意将房子里的东西弄乱，给人一种入室盗窃的假象，然后命人将胭脂和丫鬟绑了起来。 整理完毕后，张义等人就离开了此地。 第四十三章 强撑着 张义率人离开了马天小妾的宅子。他返回县衙后，写了一张纸条，卷了卷，趁人不注意，扔到了霍仁刚屋内。 霍仁刚捡起纸团，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迅速跑到屋外，向左右一看，竟然没有人。 他这时才打开纸团，上面写道：“猫耳胡同二号，马天偷养小妾的住处，有其贪赃枉法的证据。” 霍仁刚立刻带领着捕快，前往猫耳胡同二号。 进入屋内，看着被绑着的胭脂和丫鬟，霍仁刚忙命人将二人松绑，拿开了嘴里的布团。 胭脂喊道：“官爷。救我。有一帮歹徒闯入我家中，将我二人绑住。” “我知道。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胭脂如实回答。 霍仁刚继续问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是县衙主簿马天在外偷养的小妾，对吧。” 面对霍仁刚，胭脂没有了在张义面前的硬气劲，她承认了自己与马天的关系。 五百多两银子就摆在那里。霍仁刚看了看，继续问道：“这些钱是怎么回事？” 胭脂回道：“官爷。这些都是马天放在我这里的。” “这些钱是什么来路，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一部分银子的来路，他和我提起过。”接着胭脂就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向霍仁刚进行了讲述。 霍仁刚早已命人将胭脂交代的事情做了记录。 胭脂交代完毕后，霍仁刚命其画押。 然后，霍仁刚就带人押解着胭脂和丫鬟，拿着这五百多两的脏银，回到了县衙。 陈昱早已听张义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他就坐在后堂，等着霍仁刚的消息。其实这也是对霍仁刚的考验。 当霍仁刚前来禀报的时候，陈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他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霍捕头，有什么事吗？” 霍仁刚就将自己接到消息，然后带人前去猫耳胡同进行调查，胭脂如实招供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陈昱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都搞清楚了吗？这可是咱们县衙的主簿呀。切不可掉以轻心。” 霍仁刚十分坚定地说道：“大人。人证物证俱在。绝对没有问题。” 陈昱这才命张义，去将马天叫来，就说自己有要事相商。 自从陈昱到陆那县上任。马天几乎没有与陈昱有什么接触。他与郑彬接触最多。正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此时，听说陈昱找自己有要事相商，颇感奇怪。但是陈昱毕竟是县令，他要找自己，自己只有前往的份。 到了后堂，马天见霍仁刚也在。他也没多想，就问道：“大人。您找我有事？” “找你核实一件事。是这样的，猫耳胡同二号，你熟悉吧。” 马天一听到“猫耳胡同二号”这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回道：“卑职并不熟悉那里。卑职住在景仰胡同。” 陈昱见他不承认。知道这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就继续说道：“马主簿。是这样的。猫耳胡同二号住着一位名叫胭脂的女子。据她交代，她是你偷偷在外边养的小妾。你还放在她那里五百多两银子。这件事，你清楚吗？” 马天听了，再也镇定不起来，他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大人明鉴，这是哪里来的疯女子，竟然如此诬陷我。大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呀。” 陈昱见马天有点急了，他就说道：“马主簿不要急嘛。既然是这名女子诬陷你的。我定然会给你一个公道。这样吧。她还交代了几件事情。我现在就派仁刚去核实一下。还你一个清白。你看如何？” 马天此时才感到后悔。后悔自己酒后将为别人办事的经过告诉胭脂。这下好了。竟然被陈昱知道了。霍仁刚这个人刚直不阿，让他去调查，定然是全都暴露了。 但是他依旧说道：“大人。卑职是清白的。就让霍捕头去调查好了。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马天的想法是，马上去找郑彬，让他出面保自己。种种迹象表明，陈昱根本就不敢与郑彬对抗。 可是他的这点小心思，陈昱岂能不知。他向张义递了一个眼神。 站在门口的张义将马天拦了下来。马天怒喝道：“好狗不挡道。没长眼的奴才，赶紧给我闪开。” 张义丝毫没有让开，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马天知道陈昱的这名手下，武功高强。他转身问道：“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昱笑着说道：“马主簿，不要着急嘛。我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震惊。这个胭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诬陷县衙的主簿。为了还你一个清白，我现在就命仁刚去核查。你先在此待一会儿。如果确实如你所说，是胭脂诬陷你，我定然严惩不贷，如果确有此事，那……” 虽然陈昱没有具体说什么，但是马天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退而求其次，说道：“大人。我手头还有一些工作要做。要不我在我那里等着。你看如何？” 陈昱岂能让他离开这个屋子，他说道：“马主簿。我这里不好吗？就在这里陪我聊聊。你是陆那县本地人。我还有许多地方不明白，还得向你讨教呀。” 马天见陈昱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好留在了这里。 霍仁刚出去调查去了。马天虽然与陈昱聊着天，但是他的心思并不在此，而是祈祷霍仁刚空手而归。 人到这个时候，就有一种侥幸心理，这也是很正常的。 陈昱依旧是谈笑风生，向马天了解陆那县的各种情况。而马天一边回答陈昱的提问，一边又在为自己的事情担心。头上不知觉地就流出了汗水。 他的一举一动，陈昱都看在心里，看他依旧是顽强的抵抗，陈昱最终放弃了对他的挽救。 陈昱原打算，如果马天主动承认，就从宽处理，放他一马。可是马天却负隅顽抗，矢口否认，这令陈昱下定决心，一定要严惩马天。 而马天还十分幼稚地幻想着，让郑彬帮自己摆平这件事情呢。 现在最为关键的是，霍仁刚能否将胭脂交代的几件事情调查清楚。证据确凿之下，马天将如何狡辩。 第四十四章 谅江府知府 霍仁刚真是一个办案的高手，他没有让陈昱失望。不到一个时辰，霍仁刚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马天看见这两个人，就知道他俩全都招了。 一个是城西的王猛，因与邻居争地，找到马天帮忙，马天收了他的钱，威逼利诱之下，让王猛的邻居放弃了那块地，吃了大亏。 而另一个人则是城内的惯犯莫三。平日里以马天为靠山，在陆那县作威作福，老百姓敢怒而不敢言。这个莫三没少给马天送钱。 面对认证、物证，马天抵挡不住，全都交代了。 陈昱命霍仁刚将马天押入大牢，自己则修书一封，将整个事件做了阐述，命张义派可靠之人送到谅江府府衙。 谅江府的知府名叫张谦，是陈元扞的外甥。张谦自黎利起义时，就一直身先士卒，立下了赫赫战功。 大明主动退出交趾之后，交趾北部各府县的长官人选，黎利与陈元扞、范文巧等大臣经过研究，确定了各级官员。张谦被任命为谅江府知府。 陈昱也是那次被任命为陆那县县令的。 张谦对于陈昱这个人是知道的。上任前，陈元扞就将黎玉吕找到自己，安排陈昱当县令，以及研究陆那县县令时的情况，都告知张谦了。 陈元扞的意思十分明白，那就是让张谦密切关注陈昱的一举一动。如果陈昱是个人才，那就全力支持他。如果他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那就只好免掉他的县令。按照事先商量的结果，由郑彬接任。 但是从陈元扞的角度，他还是希望陈昱能够胜任陆那县县令。这样可以为我所用。而郑彬是黎利的小舅子。他与范文巧走得非常近。 范文巧与陈元扞虽然都是黎利下面的大臣，但是二人各成一派，属于黎利下面的两股势力。 因此，陈元扞并不想让郑彬接任县令。 张谦上任之后，按照陈元扞的交代，派人密切关注陈昱的一举一动。县衙里就有他的暗探。 刚一上任，就解决了县衙拖欠小吏和杂役长达半年的工钱，成功解决马家村与黄家村的争水一事，接下来的成功破解沟渠案、建立交易场所，这令张谦对他颇有好感。 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张谦接到属下递过来的信件。打开之后，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不由地笑了。这个陈昱不仅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玩弄权术也是好手。 马天与郑彬走得很近。郑彬在马天的建议之下，先是掌握了县衙的财政大权，又为县衙所有的小吏和杂役涨了工钱，最近将交易场所这棵摇钱树要了过去。 张谦听说后，也十分好奇。郑彬这几件事都做到了点子上。不仅控制着陆那县县衙的经济命脉，而且在大家心目中树立了威望。 而陈昱却依旧那么软弱，根本就没有与郑彬进行抗争。 按此趋势下去，即使郑彬仍然是县丞，也可通过架空陈昱，成为陆那县的实际当家人。 张谦的心里也发生了变化，由最初的颇有好感，渐渐地变成担心，然后就是失望。他甚至想放弃陈昱。 因为，面对对手的步步紧逼，陈昱选择了步步退让。就如同敌人一路攻城略地，高歌猛进，而你却毫无还手的意思，只知道后退。 换做是谁，都会认为这是必败无疑的。 陈昱送来的这封信，让张谦眼前一亮。这个陈昱前期表现得懦弱，就是为了进行猛烈的反扑。这是典型的“扮猪吃虎”呀。 既然证据确凿，那么直接将马天押到谅江府府衙，自己亲自审问确认后，就可以处理他了。 张谦写了回信，命人送到了陆那县县衙。 郑彬也是事后得知马天被抓的。他没有想到陈昱这个在自己面前十分软弱的县令，竟然敢抓县衙的主簿。 尤其是，马天与自己走得这么近。为自己出谋划策。大家都知道马天是自己的人。陈昱竟然不声不响地就将马天抓了起来。显然，他是经过长期的秘密调查后，才采取的行动。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是有人举报的。 当郑彬来找陈昱的时候，陈昱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进了陈昱的书房，郑彬没有那些客套话，开门见山地说道：“大人。我听说马主簿被抓起来了，他究竟犯了什么事？” 陈昱一本正经地说道：“县衙接到一封秘密举报信。霍捕头就前往调查，一查才知道，这是马天偷养的一名小妾的宅子。人证、物证俱全。马天也承认了，就是这么回事。” 郑彬还在为马天辩解，他说道：“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这个女人有可能是在陷害马主簿呀。这种可能如何排除？” 陈昱知道郑彬的意思，但是他依旧十分耐心地说道：“当我听到此事的时候，也认为存在马天被陷害的可能。为此，我命霍捕头，依据马天的这名名叫胭脂的小妾的供诉，将向马天行贿的人员叫来调查。这些人也都供认不讳。” “既然是设套，当然要设计的完美。找几个人冒充行贿的人员，那是非常容易的。你现在让我去找这样的人，三十、五十个，我都能给你找来。” 陈昱看着郑彬，说道：“那依郑县丞的意思。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 郑彬见陈昱一副商量的语气，更加信心十足，他说道：“大人。马天再怎么说，他也是陆那县县衙的主簿。那可是与咱们共事的兄弟。大家朝夕相处，彼此相处又这么融洽。我觉得此事，不能轻易下结论，还得进行细致的调查。 在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建议还是让马主簿回家闭门思过。等待最后的结果。” 陈昱接着郑彬的话题，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如果确实是诬告，那咱们就可以换他一个清白。只是，如果确实如此的话，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我觉得，即使真是如此的话，咱们也得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处理此事。这也许是马主簿鬼迷心窍，或者受人怂恿导致的。” 听了郑彬的处理方案。陈昱笑着说道：“郑县丞。你早来一下就好了。对于此事，我也是左右为难。主簿是上面任命的，我也没有权力罢免他。因此，我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到谅江府府衙，由知府大人定夺。估计现在已经到了。” 郑彬一听，暗骂陈昱是个老狐狸。自己前来干什么，你不是不知道。请示知府，就请示知府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浪费这么多的口舌。 别看郑彬脑袋不太灵光，但是他也能感觉到，陈昱是故意在耍自己的。 谅江府知府张谦，是什么货色，自己太清楚了。 于是他怏怏地离开了。 第四十五章 失火了 张谦的回信很快就送到了陆那县衙。 陈昱与张谦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看完信件之后，就命张义安排卫队成员配合县衙捕快押解着马天，拿着供词等审讯资料，前往谅江府府衙。 马天可以说是有去无回了。但是主簿的工作还得有人干呀。陈昱命协助主簿办公的赞典李江暂时主持工作。 除掉了一个对手，这令陈昱心情大好。 晚上，让张义陪自己喝了一点儿小酒。 当天夜里，陈昱睡得很香。但是却被张义叫醒。 原来，城南的交易场所失火了。 这可是大事呀。陈昱急忙穿衣，带着人直奔城南的交易场所。 此时，火势仍旧没有扑灭。大家都在奋力灭火。陈昱也命令贴身卫队前去帮忙。只留下张义一人陪在身边。 这时，张义才将情况进行了详细的讲述。原来，郑彬自从接管交易场所之后，为了消除陈昱的影响，将陈昱派到交易场所，负责守卫的贴身卫队成员，全部退了回来。 郑彬则在县城挑选了几名杂役，并招募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负责交易场所的守卫工作。 这些人原本就是每日偷鸡摸狗、吃吃喝喝。此时被郑彬招募过来，不仅可以按月拿工钱，交易场所的商户也都经常请他们吃饭，日子过得更加潇洒快活了。 待遇越高，意味着责任越大。可是这帮人只顾着自己快活，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却没有放在心上。交易场所的守卫工作，漏洞百出，形同虚设。 这也是今日火灾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于张义说得这些，陈昱早已经知道了。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郑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他根本就不是管理交易场所的那块料。只看见了好处，而没有看见自己的能力是否够格。典型的眼高手低型选手。 这时，郑彬也慌慌张张地赶来了。与陈昱见了面，忙问道：“大人。这......这......这交易场所好好的。我白天还来看过呢。怎么突然就着火了呢？”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交易场所可是你负责管理的。” 郑彬听出了陈昱的不满，他急忙命人去把负责管理交易场所的吴二毛叫来。 吴二毛二十出头，一脸横肉，原是陆那县县城里的一个泼皮。通过马天，认识的郑彬。 二人可以说是，臭味相投。吴二毛这个人有些手段，他攀上郑彬之后，时不时地请郑彬吃饭喝酒，邀他到赌场赌钱。郑彬有他带着，纨绔子弟作风更加突出。 郑彬从陈昱手中接过交易场所，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有吴二毛前来管理。 在他看来，吴二毛是当地的地头蛇，手下有一票兄弟，管理交易场所，绰绰有余。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郑彬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他所谓的管理，就是能够将商人们压住、地痞流氓压住，保证这个交易场所正常运行，大家按时交租、缴税即可。 可是他恰恰忽视了防火、防盗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知道，这里聚集的都是南北来的大商人。囤积的货物数量非常大，万一出现火灾，那可是巨额损失。对陆那县的影响也是十分恶劣的。 吴二毛摇摇晃晃地来到陈昱和郑彬面前时，脸色仍然红润，显然晚上喝了不少的酒。 郑彬质问道：“吴二毛。我将交易场所交给你管理。你是怎么管的？” 吴二毛仗着酒劲，推脱道：“大人。交易场所出现火灾，定然是有人故意防火。这可是防不胜防呀。” “有人故意防火？那你们的守卫是干什么吃的？” “大人。现在交易场所不断地进行扩建。我手下的兄弟管理起来越来越困难了。人手不够呀。” 客观地说，吴二毛说得也是实情。虽然陆那县交易场所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前来进行交易的商人也是越来越多。 陈昱利用马洪天儿子，成功从马洪天那里免费获得了价值一千两的木头，紧张的建造资金得到了大大缓解。 工房司吏苗毅就可以组织工匠，开足马力进行扩建。 商户每月交纳的租金，每日上缴的商税，越来越多，形成了良性循环。 陈昱及时制止住了郑彬与吴二毛的对话。他知道，二人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实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的重点工作，就是如何善后。 看着渐渐被扑灭的火势，陈昱问道：“郑县丞。眼下不是争论的时候。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如何善后。你有什么想法？” 郑彬听了，大咧咧地说道：“大人。如果是商户的货物自燃，那就是他自己的原因。我们还得对他进行处罚。因为他影响了我们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声誉。如果是人为纵火，那就命霍捕头他们抓紧破案。抓到纵火之人后，由他进行赔偿。” 这是一推六二五呀。郑彬把自己、吴二毛等人都摘得干干净净。 陈昱非常不满，他冷冷地说道：“咱们县衙就没有责任了吗？负责看守交易场所的这帮人就每月有责任了吗？” 郑彬此时也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他心里怎能不知道，自己、吴二毛等人都是有责任的。 眼下，自己只能是忍气吞声，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十分客气地说道：“大人。你说得很对。我们确实也都有责任。但是，我们该负的责任，我们会负责的。” 郑彬的这个表态，令陈昱十分满意，更让他有些意外。这个纨绔子弟也有向人低头的时候。 陈昱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说道：“那就好。我看火势都扑灭了，先过去看看吧。” 众人来到近前，明火已经扑灭了。大家正在四处检查，看看有没有暗火。 霍仁刚见陈昱来了，就过来了。 陈昱问道：“怎么样？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霍仁刚办案多年。他带着人刚刚检查了现场，现场有明显的纵火迹象。 他回道：“大人。表面上看。这起火灾是自燃。但是经过我反复勘察，发现，这是人为纵火，他们故意弄成自然的假象。这帮人很狡猾。” 接着他引领着陈昱等人，来到了纵火的地点。 第四十六章 收回交易场所 霍仁刚指着那里，说道：“大人。最初的着火点就在这里。” “此处存放的是什么东西？” “棉花、布匹等物。” “这些东西经过高温容易自燃。这几天天气炎热，温度很高。不排除会引起自燃呀。” “大人说得不错。只是时间上存在问题。发生自燃的时间是在晚上。这个时候，太阳早已落山，温度也都下降了。根本发生不了自燃。并且我还在此地发现了木屑燃烧后的粉末。所以我断定，这是有人点着了货物之后，迅速离开了此地。” 陈昱听了，就吩咐道：“仁刚。那你就抓紧组织人员开始调查。既然是有人故意放火，那么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霍仁刚领命而去。 而陈昱对郑彬说道：“郑县丞。虽然这次火灾是有人故意放火。但是我们的守卫工作还是存在漏洞的。这一点，你承认吧。” 郑彬当即承认了。 陈昱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你既要管理全县的财政、粮马、仓库等工作，还要负责交易场所。两头跑，确实辛苦。这又出现这样的事情。我看还是由我来管理这个交易场所。你还是把你分内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郑彬此时，已经没有了雄心壮志。得力帮手马天现在被押到谅江府府衙，等候最后的判决。而现在又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陈昱趁此机会收回去，也是人之常情。 郑彬回道：“一切听大人的。” 陈昱点了点头，对张义说道：“张义。马上安排卫队成员，接管交易场所的守卫工作。告诉大家，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发生了。” 张义领命而去。开始部署交易场所的安全守卫工作。 陈昱继续对吴二毛说道：“吴二毛。你把你的所有手下召集起来，前往县衙，接受询问，配合霍捕头的调查。不能排除你们这些人中，有人与外人里应外合，参与此事。” 吴二毛当然只有服从的份，但是他嘴上却信誓旦旦地说道：“大人放心。我这些兄弟都是信得过的。虽然喜欢吃吃喝喝，但是绝对忠诚。” 陈昱看了吴二毛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但愿像你说得那样。但是，如果有人吃里扒外，内外勾结。我连你一块收拾。” 这番话说得吴二毛后背直冒冷汗。 自己手下这帮臭鱼烂虾，也不排除被人收买。眼下只能祈祷没有县令大人所说的那种情况。 他下去召集自己那帮手下，前去霍仁刚那里报告。 现场就剩下陈昱、郑彬和几个手下。 这时，有几名商人哭着来到陈昱等人面前，说道：“大人。你得为我们做主呀。货物都被烧了。全部身家全在这里了。” 郑彬冷喝道：“哭什么哭。现在初步查明，是人为纵火。县衙会抓紧破案。到时候会让纵火犯赔偿你们的损失的。” 这份官腔令这几名商人哭得更加厉害。 这些货物价值巨大。纵火犯又不是有钱人。即使抓住了，又能怎样。 陈昱看着这几位，安慰道：“大家也别哭了。我知道你们损失惨重。这些货物都是你们的全部身家。你们每月交租。作为我们，有为你们守卫的职责，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咱们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情既然出了。你们要想开些。作为县衙，我们会给予你们一定的赔偿的。你们可以利用这些钱，继续做生意。我们再免除你们三年的租金。你们看如何？” 几名商人听了之后，齐刷刷地给陈昱跪下了，大喊道：“多谢青天大老爷。” 出现这种情况，商人往往是自认倒霉。官府是根本不会管的。历来都是官府向商人要钱，从来没有过官府给商人钱的时候。 在那个时代，士农工商四大阶级。商人是地位最底下的。即使有再多的钱，也是没有用的。 因此，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陈昱能够主动给他们赔偿，还能为他们免除租金。 陈昱让大家起来，并说道：“我向大家保证。今后，我们会加强交易场所的防卫。也希望你们自身也要增强防范意思。咱们共同配合，保护好交易场所。” 众人纷纷表示，配合。 送走了这帮商人。陈昱又检查了一下交易场所。此时张义早已安排妥当。 看着四周有卫队成员守卫，陈昱放心了。他返回了县衙。 郑彬一直陪在陈昱身边，回到后衙后，他说道：“大人。您真不应该向这帮商人赔偿。他们的货物被人为纵火，与咱们根本就没有关系。” 陈昱看了看他，说道：“人家交租金，我们负责守卫。因为我们防卫的漏洞，导致纵火犯点火成功。客观地说，我们是有责任的。另外，交易场所刚刚成规模，如果我们不闻不问，这会让在此交易的商人寒心。外地慕名而来的商人就会担心，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今日的表态，既是安慰受损失的那几个商人。也是咱们陆那县县衙对外的表态。我就是让大家都知道，只要是在陆那县交易场所做生意的商人，我们将全力负责他们的人身、货物安全。出现问题，我们会因为我们的失误，给予一定的赔偿。” 不得不说，陈昱的眼光看得十分长远。而郑彬听了陈昱的话，感到自己与他相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 郑彬不由地夸赞道：“大人真是高瞻远瞩，看得就是长远。我甘拜下风。” 从最近几件事情可以看出，陈昱根本就没有正面与自己发生冲突，而是采取迂回的策略。面对自己的步步紧逼，他都能一一予以化解。 现在，不仅将马天除掉了，还利用交易场所发生火灾一事，将交易场所重新夺回去了。 形势较自己刚来时，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郑彬知道，这场大火之后，自己已经没有与陈昱进行抗衡的资本了。 即使自己是黎利的小舅子。背后的势力依旧那么强大。但是有些事情还得靠自己的实力。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郑彬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四十七章 堂哥莫世华 吴二毛带着自己的手下，来找霍仁刚报到。 霍仁刚安排人对这些人一一进行讯问。他的想法与陈昱一样，这帮人与纵火犯存在着内外勾结的可能。 吴二毛由霍仁刚亲自审讯。 大家都在陆那县生活。彼此都很熟悉。 霍仁刚的为人秉性，吴二毛十分清楚。而吴二毛是个什么样的人，霍仁刚也早就知道。 双方没有什么客套话。霍仁刚直奔主题，他问道：“吴二毛。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是有人故意纵火，导致的火灾。这件事你怎么看？” 吴二毛回道：“霍捕头。我觉得极有可能是商人之间竞争导致的。现在咱们交易场所的商人越来越多，他们之间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同行是冤家。有些商人看着同行买**自己做得好，就心生歹意，雇人放火。目的就是打击对手。 霍捕头你想呀。对手的货被烧了。那么他家的货不就卖得好了嘛。” 霍仁刚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就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这种可能是存在的。那有没有商人找到你，干这样的事呢？” 吴二毛忙否定道：“霍捕头，我胆子小，你可不要吓我呀。别说没人找过我，就是有人来找我做这件事，我也会第一时间将他交给霍捕头的。” 霍仁刚接着问道：“那你觉得谁有嫌疑呢？” 吴二毛想了想说道：“具体是谁，我不敢确定。但是我觉得咱们只要调查与失火卖同样货物的商人，应该能有所发现。” 霍仁刚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问道：“那你的这些手下。谁与纵火犯勾结的嫌疑最大？” 吴二毛十分为难地说道：“霍捕头。这个就不好说了。” 霍仁刚大喝道：“吴二毛。莫非你也参与其中了？” “冤枉呀。霍捕头。我怎么能参与这事呢。” “那谁的嫌疑最大。” “霍捕头。这我怎么说呢。你也知道，跟随我的这帮人，平日里在陆那县坏事没少干。但是都是偷鸡摸狗、小偷小摸之类的。杀人放火这些，是万万不敢的。” 霍仁刚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吴二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件事情。 他最后交代道：“回去之后，你要仔细回忆一下，这段时间，你的手下，以及交易场所的商人，谁有异常举动。想起什么，随时向我报告。” 吴二毛表态后，就离开了。 捕快在审讯吴二毛的手下时，有一个名叫莫强的，引起了捕快的注意。 这个莫强回答讯问时，明显眼神飘忽不定，说话吞吞吐吐，非常不连贯。而且头上出了很多汗。 霍仁刚听了手下的报告，决定亲自审讯这个莫强。 莫强见霍仁刚亲自审讯自己，心理防线一下子就崩溃了。他将自己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原来，前些日子，他的堂哥莫世华找到了自己。莫强知道这个堂哥正被通缉呢。 但是毕竟是亲戚，他就接待了莫世华。 莫世华自从逃离了安子寨之后，就过着流浪的生活。带着自己的几个贴身侍卫，拿着这些年掠夺的钱财，最后在下文州买了宅子，买了地，当起了地主。过起了逍遥快乐的生活。 大明的突然撤离，黎利建立后黎朝，改国号为大越。虽然对交趾实现了统治。但是，百废待兴，管理处于一种混乱状态，特别是交趾北部地区。 后期，莫世华无意中听说，陈昱竟然当了陆那县的县令。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个陈昱硬生生把自己多年的愿望给打碎了。害得自己背井离乡。 莫世华咽不下这口气。他决定报复陈昱，以报陈昱攻打安子寨之仇。 在陆那县县城里，莫世华只有这个堂弟莫强。小时候莫世华对莫强很好，莫强没少受莫世华照顾。 因此，莫世华才敢率领着两名手下前来陆那县找莫强。 莫强也没有让莫世华失望，他妥善安置了莫世华三人。 莫世华原本是要干掉陈昱的。但是经过多日观察，莫世华发现，陈昱身边有贴身侍卫保护，而且防守十分严密，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他决定从外围开始，为陈昱制造麻烦。 陆那县县城南部的交易场所规模越来越大，生意越来越红火。莫强作为吴二毛的手下，负责交易场所的守卫工作。 莫世华决定从交易场所入手。在他看来，自己将交易场所烧了，陈昱的心血就会白费。商人们就会纷纷逃离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到那时，陈昱这个县令就会抓瞎，日子就很不好过。到那时，自己再寻找机会，继续收拾他。 不得不说，莫世华的切入点还是很准的。当前支撑陆那县发展的，就是城南的这个交易场所。 官府可以收取租金、商税，而陆那县的百姓可以到交易场所做工，还可以在周边做些买卖。老百姓有钱了，就会刺激当地的消费。整个陆那县上下都能受益。 莫世华经过认真谋划，做好了踩点工作，决定在买卖棉花、丝绸等容易燃烧货物的商人处下手。 在莫强当值的这个晚上，莫世华三人秘密潜入了交易场所，非常顺利地点燃了棉花，熊熊大火开始燃烧。 由于手下的慌乱，将火把的木屑掉在了地上，黑夜里，三人也没有在意。 但是这个小小的失误，却被霍仁刚查看现场时发现，这是莫世华所没有想到的。 正是这一点，让霍仁刚等人在正确的破案道路上越走越远。 另外，莫世华计划在陆那县交易场所放火，不应该告知莫强。或者告知莫强，待放火成功后，应该带着他一起走。 也许是莫世华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按照自燃的方式进行放火。妄图将整个火灾事件往自燃方向整。误导陆那县县衙的破案方向。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悄悄是点火时，掉落的那一点点木屑，彻底打破了莫世华的如意算盘。 整个事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向下进行。 霍仁刚听了莫强的交代，问道：“莫世华此时应该在哪里？” 莫强说道：“霍捕头。当时他只是说什么时候进行放火，让我配合他。至于他事后的行动，我并不清楚，他也没有和我说。” 霍仁刚接着问道：“那他在下文州的住处，你知道吗？” 莫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霍仁刚摆了摆手，命人将莫强押下去，要严加看守。 第四十八章 铁衣社的援军 霍仁刚将审讯情况向陈昱做了报告。 陈昱听了之后，说道：“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莫世华。他从安子寨逃跑之后，我只是下了通缉令，并没有对其赶尽杀绝。没想到他竟然找上门来了。仁刚呀。你派人去莫强的住处了吗？他能不能返回莫强的住处。” “我已派人前往莫强的住处进行搜查。但是据我分析，这个莫世华诡计多端，十分狡猾。他并没有将自己纵火之后的行踪，透漏给莫强。既然纵火成功，我觉得他定然是直接逃出陆那县。” 果不其然，派去抓捕莫世华的捕快回来了，他们并没有返回莫强的住处。 霍仁刚建议道：“大人。既然这个莫世华能够潜入陆那县，我觉得他应该还在交趾。我们可以向各府县发布通缉，让他们协助我们抓捕莫世华。” 而张义则建议道：“大人。现在各府县刚刚步入正轨。本府县的事情还没有捋顺好，又怎么会帮咱们追捕莫世华呢？我建议，组织几个小队，分不同方向，对莫世华进行追踪。这样效率能高一些。” 听了霍仁刚和张义的建议，陈昱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这么做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浪费人力。 刚才仁刚说了莫强的供词。莫世华是冲着我来的。他刚开始要对我下手，可是守卫严密，他无从下手。没办法，选择了对交易场所下手。 咱们对交易场所进行了妥善处理。这个纵火事件对咱们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我觉得他知道后，定然还会再次前来陆那县的。我们从现在开始，就组织人力，密切关注前来陆那县的人员。发现莫世华，立刻进行抓捕。” 霍仁刚十分为难地说道：“大人。现在前往交易场所的人越来越多。每日南来北往的商人很多。咱们的人手不够呀。” 陈昱笑着说道：“仁刚呀。莫世华在交易场所纵火，对咱们几乎没有造成损失。他定然会找其他的办法。我觉得既然他的目标是我，那他就会冲我来。因此，他如果前来陆那县，自然是进入县城。因此咱们重点布防的地方应该是县城。 城外已经建立了客栈、酒楼等设施，前来交易场所经商的商人都在那里入住。因此，进入县城的人并不多。 莫强不是说，莫世华带了两名手下嘛。那就重点关注三、五个人的队伍。再根据莫世华的体貌特征。最终锁定莫世华。” 不得不说，陈昱的守株待兔之计，要比霍仁刚和张义的想法，高明了许多。 二人就按照陈昱的意思，组织捕快和卫队成员进行布防。 与此同时，按照陈昱的指示，铁衣社总舵派来了三百多人的队伍。 陈昱早就在城外的交易场所旁边为这些人建造了房子。同时，在县衙周围又购买了几套宅院。供这些人居住。 这些人是以陈昱的家丁身份，来到陆那县的。陈昱也命张义向郑彬、黎春等人传达了这个信息。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是陈昱的私事。只要他没有动用公款，谁也管不着。 这帮人的到来，绝对是及时雨。带队的是陈昱的老朋友了，刘八斤。这个曾经被安子寨时期的陈昱抢劫时的铁衣社马队成员。 刘八斤拱手说道：“魁首。按照您的意思，欧阳大领主挑选精干力量，前来陆那县支援您。除了必要的武装人员之外，欧阳大领主还派遣了一些工匠、铁匠之类的人员。说是，魁首能用得上。” 陈昱听了非常高兴，说道：“是呀。有些东西，还真得这些工匠来做。咱们根本插不上手。大家都安顿下来了吧。” 刘八斤表示，已经在城外和城内的住处住下了。接着请示道：“魁首。我们接下来需要干什么？” “现在，陆那县的主簿马天被查处。交易场所虽然遭受火灾，但是又回到了我的手里。真个陆那县的局势，向着好得方向发展。你带来的哪部分武装人员。主要干这几件事。一是加强交易场所的防卫能力。已经出现一次人为纵火，不能再有差池了。二是配合霍仁刚和张义，在城内进行布防，抓捕前来陆那县的莫世华。三是派几个人严密监控典史黎春。你们是新来的，新面孔。监视他，即使被他发现了，也好解释。切忌不可轻举妄动，有什么情况先报告给我。” 刘八斤表示马上去办。 陈昱继续吩咐道：“来的那些工匠，我有重要用处。你一会儿让领头的过来见我。对了。在外人面前，要叫我大人。不要叫魁首。我现在是陆那县的县令。” 刘八斤当即答应，他见陈昱吩咐完毕，就下去。 过不多时，铁衣社总舵负责工坊的黄石进来了。陈昱见了他，非常高兴。当初自己凭借脑海中的图纸，设计的连发弩，就是黄石没日没夜组织人员制造完成的。他来了，自己的许多想法就可以逐步实施了。 黄石行礼之后，说道：“魁首。您找我。” “黄石呀。你能来陆那县，我非常高兴。这段时间我又搞了一些小创造。还得你带人负责实现呀。” 黄石当即表态，说道：“魁首放心。只要材料齐全，图纸设计合理，我们定当制造成功。” 对于黄石的表态，陈昱非常满意。他接着问道：“我把从明军手里搞到的火铳，还有燧发枪的设计图纸送回了总舵。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回魁首。当我们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不仅对那只火铳进行了反复拆卸研究，对燧发枪的设计图纸也进行了对比查看，不得不说这个燧发枪要比明军的火铳强多了。魁首的图纸，还有相关的资料非常详细，我们依据这些资料已经把材料都找到了。燧发枪的各个部件也都制造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几个问题，没有搞明白。” 接着，黄石就将目前遇到的几个问题向陈昱进行了请教。 将火铳和燧发枪的相关图纸、资料送回铁衣社总舵之后，陈昱并没有停止对枪械的研究。只要有时间，他就翻看脑海中的相关书籍、图纸，继续研究燧发枪等各类枪械，还有水泥、钢材等建筑材料。经济、管理等各方面知识。 一句话，凡是有助于进一步发展的东西，陈昱都在学。这个知识小宝库，是陈昱立足于此的强大支撑。 第四十九章 官银被挪用了 陈昱来自于现代，并且在军校、部队生活，对于枪械非常熟悉和精通。 由于明代的工业水平，导致有些枪械根本无法生产，因此他审时度势，决定制造当时比较先进的燧发枪。 这对于陈昱来说，就是个小儿科。 对于黄石提得几个问题，陈昱都做了十分详细的讲解。 黄石这么长时间无法理解的东西，被陈昱几句话就给解释清楚了。这令黄石对陈昱敬佩不已。 燧发枪的问题解决了，陈昱对黄石说道：“除了这个燧发枪，还有地雷，另外我还在研究一些其他的建筑材料，水泥、钢材这些东西。” 接着，陈昱拿出了自己这段时间收集的，关于水泥、钢材等材料的制造工艺。不仅有配料表、还有制造设备、制造工艺等资料。 黄石看着面前这么多的资料，他说道：“魁首。这些资料。我得拿下去与其他工匠慢慢研究一下。您知道。这些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我们需要点时间。”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也是我无意中从前来做买卖的西方人那里获得的。我觉得很有用，就花高价买了过来。你们慢慢研究，不着急。有什么疑问，随时来问我。这段时间，一有时间我就研究，还是有点心得的。” 黄石捧着这些资料就告退了。 燧发枪如果制造成功，那么自己的卫队还有新来的二百名武装人员，就可以装备这个当前世界最先进的武器。战斗力将直线上升。 就在陈昱谋划未来的时候，户房司吏范思明有要事禀报。 陈昱就告诉张义，让他进来。 范思明见了陈昱后，就说道：“大人。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还是不要讲了。这不是废话嘛。既然来了，就说是什么事吧。别磨磨唧唧的。” 范思明就开始反映了。原来，今天是向小吏和杂役发放工钱的日子。可是，范思明派人去银库提钱，却被告知银库已无钱可提。账面上明明还有四千多两银子。 “那你去找郑县丞了吗？他怎么说的。？” “我找他了。他说这笔钱另有用途，让我通知大家暂缓几日。我知道此事重大，所以就来向大人汇报一下。” 账面上凭空消失了四千多两银子，这可是一件大事呀。 陈昱忙命张义将郑彬叫来。 可是，张义却没有在县衙的县丞廨找到郑彬。负责协助其办公的攒典李龙，说郑县丞有急事出去了。 陈昱知道，定然是这个郑彬将四千多两官银挪作他用。 于是，陈昱命张义组织人打探郑彬的行踪。 很快，消息传到县衙。郑彬正在仁义赌坊赌博呢。 陈昱带着张义等人直奔仁义赌坊，他一定要调查清楚这批官银的去向。四千多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呀。 仁义赌坊位于城北。是陆那县第一富商阮世明开办的。此人不仅在陆那县有多处买卖，而且还与南北的商人有贸易往来。在城南的交易场所也有买卖。黑白两道通吃，在陆那县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陈昱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阮世明给陈昱的感觉就是，此人城府极深，脸上始终保持着笑脸，你根本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愤怒。 陈昱带着人来到仁义赌坊。一帮人正围在赌桌上。可以十分清晰地听到，哗啦哗啦的色子声。 显然这帮人正在赌色子。 张义等人分开后边围观的人，陈昱来到近前。看见了正对着庄家，坐着的郑彬。 郑彬看着对面的人，还有身边的人都回头看去。他也不由自主地转身一看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陆那县县令陈昱竟然来了。 他急忙起身，转身拱手对陈昱说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我来看看是什么这么吸引人。让我们堂堂的郑县丞都忘记上班了。” 郑彬听了，脸色通红，没有说话。 陈昱看着郑彬面前的一百多两银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对郑彬说道：“咱们是在这说呢，还是回去说。” 郑彬低着头，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当即表示，回去再说。 陈昱转身就走。郑彬没有忘记拿着那一百多两银子。张义等人一同返回了县衙。 来到后堂，张义等人都在身旁，郑彬“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陈昱面前。 陈昱忍着心中的怒火，命张义等人先出去。 此时，屋内就剩下陈昱与郑彬，他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郑彬这才开始讲述。自己刚到陆那县的时候，马天几乎是天天请自己吃饭、喝酒。偶尔也会领自己到仁义赌坊去小赌一番。当然都是马天消费。 这段时间，马天被抓之后，郑彬犹如失去了大脑一般。他知道没有马天为自己出谋划策，自己根本无法与陈昱相抗衡。原以为可以取代陈昱。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郑彬就开始意志消沉起来。每日晚上就独自一人喝点小酒，到仁义赌场小赌一下。 起初，赌得很小。可是随着自己输得越来越多。翻本的心里就越强烈。 可是，自己手头没有那么多的钱。为了翻本，他铤而走险，打起了县衙银库里的官银的主意。 郑彬作为黎利的小舅子，这是陆那县县衙上下都知道的情况。再加上郑彬为大家涨了工钱，大家对其十分尊重。 虽然大家也都知道这就是一个靠着姐夫，当上县丞。本人仅是个纨绔子弟，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但是大家对其还是恭恭敬敬的。 对于郑彬前来银库支取官银。负责看守银库的小吏，没有多想，就按郑彬的意思，将官银交付给他。在他们看来，整个交趾都是他姐夫的。陆那县县衙这点钱，自然也是他们家的。 郑彬原以为自己取不出来官银。没想到如此轻松，毫不费力地拿到了官银。 他拿着官银前往仁义赌坊。妄图将自己输得钱捞回来。然后再将官银还回县衙的银库。 可是，事与愿违。郑彬根本就没有赌运，很快就将官银输光了。 他又分几次将剩余的官银全部提了出来。可是，几乎都输给了仁义赌场。 不仅没有达到翻本的目的，还把四千多两官银搭了进去。 郑彬越陷越深。 第五十章 胆大的县丞 当范思明找到郑彬时，他知道事情即将败露。 在敷衍了范思明之后，他拿着剩下的二百多两银子，来到仁义赌坊，进行最后一搏。没有想到，陈昱找到了仁义赌坊。郑彬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废了。 郑彬讲述完后，哭着说道：“大人。我知道错了。还望大人放我一马。” 陈昱喝道：“放你一马？那大家的工钱怎么办？我怎么跟大家交代。” 郑彬跪在那里，哭泣着。 陈昱想了很久，最后说道：“你起来吧。先回去闭门思过。至于这件事怎么处理？等我消息。” 郑彬这才起来，并说道：“大人。希望您不要将此事告诉我姐夫。如果让他知道了，饶不了我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以为我不告诉你姐夫，别人就不会说了吗？我可以不和他说，但是别人告知他，我可管不了。” 郑彬见陈昱答应了，他就放下那一百多两银子，离开了县衙后堂。 张义见郑彬走了，就进来了。他说道：“大人。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陈昱当然知道张义的意思，装作不知的样子，问道：“什么好机会？” “郑县丞不是一直与咱们作对嘛。他犯了这个错，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将他赶出陆那县。岂不是少了一个对手。”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张义。你想得太简单了。郑彬被任命为陆那县的县丞。一方面确实有取代我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有监视我的意思。 前期有马天在他旁边出谋划策。当时我们非常被动。 自从除掉马天之后，郑彬根本不足为虑。他因此意志消沉，在仁义赌坊越赌越多，越赌越大。最后无法自拔。 假如按你的意思，咱们将郑彬赶出陆那县。那么接下来会怎样？” 张义想了想，说道：“上面会在派来一名新县丞。” 说到这里，张义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继续说道：“新县丞如果比郑彬还难对付。那我们还不如继续让郑彬当县丞呢。” 陈昱笑着说道：“新县丞更加难对付是必然的。你知道，县衙四个朝廷命官，被咱们干掉了两个。上面会怎么想？定然认为咱们是不安分的人。他们一定会派遣精干力量前来陆那县。目的就是要建立一种平衡。一种势均力敌的均衡。这样才有助于上面的管理。” 按照陈昱的思路，张义继续说道：“如果留下郑彬，能够为我所用。即使新上任的主簿与我们作对，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张义说道：“大人。饶了郑彬，简单。可是那四千多两官银怎么办呀？大家都等着领工钱呢？拿不出钱，下面的这些人定然人心浮动，到那时，我们就是想帮郑彬，也帮不了了。” “你说得不错。眼下如何将这四千多两官银拿回来，确实是个难题。” 张义建议道：“要不我带着人直接去找仁义赌坊，把这个钱要回来。”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是万万不可的。郑彬是以个人名义前去赌钱的。赌坊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人家完全可以拒绝。还有更糟糕的，这会让很多人知道此事，那时候我们就是想帮郑彬，也帮不了了。” 张义接着说道：“要不我将仁义赌坊的老板阮世明叫来。我出面将情况告之于他，让他把钱还给咱们。识时务者为俊杰。阮世明在陆那县混了这么多年，我听说是个八面玲珑之人，他应该会把钱还给咱们的。” 不得不说，张义的这个建议非常好。但是陈昱考虑得更深，他说道：“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相信阮世明会把钱还给我们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此以来，咱们就欠了阮世明一个大大的人情。商人逐利。我们迟早要还他这个人情。到那时，绝不仅仅是四千多两白银那么简单。这么做，代价有点高。而且他不找咱们还人情，这个人情就一直压着咱们。压得咱们喘不过气来。 我先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如果有的话，更好，如果没有的话，只能这么办了。” 张义说道：“大人。时间不等人呀。现在大家都在等着发工钱呢。” “这个我知道。这样吧。你告诉范思明，就说是我说的。让他通知大家，三日之内，一定给大家发工钱，先不要着急。” 张义领命而去。 而陈昱则闭目，翻阅着书籍，妄图找到解决之道。 由于对赌坊的运转、玩法不是十分清楚。陈昱选了一些关于赌博的书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了。 正所谓，十赌九诈。古往今来，赌坊也好，赌场也罢。都有专门的欺骗手段。而普通赌客只有挨宰的份。 至于掷色子，除了手法之外，最简单的就是在色子中间灌上水银。经过勤学苦练，就能达到为所欲为的境地。想要几点，就出几点。想要豹子，就来豹子。 至于如何判断色子里面是否装了水银，书上也有详细介绍。 陈昱觉得，这个仁义赌坊的色子一定有问题，不然怎么赢钱。 虽然他不懂赌术，马上练习掷色子也为时已晚。这可不是三天两天就能练成的。那是需要长期刻苦的训练的。 眼下只能是铤而走险，前往仁义赌坊冒一次险了。实在不行，再找别的办法。活人难道会让尿憋醒。 想到这里，陈昱命张义到铁衣社在交易场所的店铺，支取五百两银子，明日使用。 第二日，陈昱带着这五百两银子，在张义等人的保护下，前往仁义赌坊。 路上经过郑彬的住处。陈昱特意到他那里了解了一下，他赌博时的情况。 经过交流，陈昱发现，只要郑彬或其他人赌注太高，庄家就会开出豹子，通杀。 这更加坚定了陈昱的想法。 他离开时，安慰道：“郑县丞。你先安心在家休养。待我把这件事情摆平之后，咱们再聊。” 郑彬知道陈昱肯帮自己，非常高兴，他说道：“大人。以前是我不懂事。经过此事，我才知道，我与大人相差得太多了。今后我将唯大人马首是瞻。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含糊。” 陈昱要的就是郑彬这个态度，他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郑县丞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还需要你配合我工作呢。” 说完，陈昱就告辞了。率领着张义等人前往仁义赌坊。 第五十一章 十赌九诈 当陈昱等人来到仁义赌坊时，赌坊开门不久，赌客陆陆续续都来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陈昱只带着张义进入赌坊，其他人再外面待命。 陈昱直奔昨日郑彬赌博的那个赌桌。 张义啪的一下，将五百两银子扔在了赌桌上。 荷官是个老手，他见此情景，就问道：“朋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昱笑着说道：“我是来赌钱的呀。” “那请按我们的规矩来。”说完，就开始摇色子。 “且慢。”陈昱制止了荷官的行动。 对方眉头一皱，问道：“你要干什么？” “这是五百两。我想与你比色子的大小。你摇一次，我摇一次。谁的点子大，谁就赢。”陈昱刚说完，张义打开了包裹，将五百两银子倒在了赌桌上。 周围的赌客和赌场人员都停止了赌博，纷纷来到这个赌桌旁观战。 陈昱面前的这个荷官，在赌场干了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笑着说道：“没问题。就按你的方式赌。来者是客。你先来。”说完，将摇色子的碗，推到陈昱面前。 陈昱却说道：“客随主便。还是你先来吧。”说完，就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荷官见此情景，就说道：“我怕等我摇完色子。你都没有机会摇了。” “情我领了。开始吧。” 荷官端起碗，左三下，右三下，上三下，下三下，开始不断地摇晃这个碗。 并且越摇越快，越摇越快。最后啪地一声，放在了赌桌上。接着解开了上面的碗。 碗里的色子赫然是三个六，最大的豹子。通杀。 他得意得看着陈昱，说道：“朋友。对不住了。我的点数最大。你输了。” 说完，就要哈腰将面前的五百两银子拿过来。 陈昱说道：“且慢。我押了五百两银子，无论输赢，起码得让我摇一次色子吧。你通杀，那是你的本事。我摇色子，那是我的权利，对吧。” 荷官以为陈昱在装呢，为了挽回面子。他十分大度地将装有色子的两个碗，递给陈昱，说道：“你尽管来。” 陈昱拿开上面的碗，将碗里的三颗色子拿了出来，并且颠了颠。 根据书上学到的知识，陈昱在结合自己刚才的手感，他断定这三颗色子里面灌了水银了。 于是，陈昱接过张义递过来的大刀，将三枚色子拍碎，水银从破碎的色子里淌了下来。 陈昱问道：“这是什么？” 荷官这时才知道，陈昱是来挑事的。他大喊道：“有人前来砸场子了。快来人呀。” 身旁的赌场人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后院通知管事的了。 而陈昱带来的十多个人也进入仁义赌坊。 阮世明产业众多，他安排自己的一个侄子阮泰，负责仁义赌坊。 阮泰听说有十几个人来仁义赌坊闹事，就知道这是来找茬的。 在陆那县竟然还有人胆敢仁义赌坊挑事。那是活腻歪了。 他觉得自己能摆平此事，因此并没有派人向阮世明报告此事。 陈昱等人并没有打砸赌坊，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赌坊管事的出现。 而赌坊的打手与陈昱等人对峙着。显然没有阮泰的指示，他们还不能主动出击。 很快，阮泰就进来了。 他来到近前，看见陈昱等人，说道：“朋友。带着这么多人来我们赌坊，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来玩的，我们欢迎。如果是来找事的，对不起。你们来错地方了。” 陈昱笑着说道：“你是管事的？怎么称呼？” 阮泰报上了名号，又问了陈昱，怎么称呼？ 陈昱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的一个朋友这几日在你们赌坊前前后后输了四千多两银子。心情很郁闷。他和我一说，我就觉得有些蹊跷。来了才发现，原来你们赌坊色子里灌了水银。靠这个赢钱呀。” 阮泰脸皮真够厚的，听了陈昱的话，依旧平静地说道：“朋友。我们赌坊向来以“公平”着称，自打赌坊成立以来，还没有出现欺骗赌客的情况发生。你今天来所看到的。是有人陷害我们。将正常的色子掉了包，换上了灌有水银的色子。朋友，该不会是你干的吧。” 荷官听了阮泰的话，忙附和道：“老大。定然是这个人干的。正常我是庄家，赌客买定离手。可是他非要和我比试。他接触过色子。一定是他换了色子，然后诬陷咱们赌坊，趁机勒索钱财。” 这帮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满口谎话，黑的说成是白的，白的说成是黑的。俨然赌坊成了受害者。 陈昱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既然来了。就是希望能够和平解决此事。看你们的态度，不把你们打服了，是没法谈了。” 阮泰身边有二十几个打手，另外他还派人出去召集阮世明属下的其他打手，看时间，马上就能到。 因此，阮泰的底气很足，他当即喊道：“弟兄们。给我灭了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 手下这帮打手平日里嚣张惯了，日常就是负责修理那帮输钱闹事的人。听到阮泰的话，立刻挥舞着棍棒冲向陈昱等人。 陈昱身后这帮侍卫犹如下山的猛虎，冲了过去。赤手空拳与这帮打手打了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仁义赌坊这帮打手就都被打得躺在了地上。 阮泰此时才知道，今天遇到硬茬了。 他拱手问道：“朋友，怎么称呼？咱们借一步说话？” 陈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在阮泰的引领下，来到了赌坊的后面。 到了后面之后，陈昱直接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拿回我的那个朋友输在这里的四千六百两银子。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阮泰听了，说道：“朋友。我可以把钱给你。可是你要知道，你这么做，是坏了赌坊的规矩了。赌坊是谁开的，你知道吧。另外，你究竟怎么称呼，我也好对上面有个交代.” 陈昱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坏不坏规矩，我不管。我只要拿回钱就行了。至于我叫什么？你把钱给我，我一定告诉你。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此时，从外面调来的打手也赶到了仁义赌坊。阮泰知道这帮人的厉害，就让打手们都撤了。 他命账房支出四千六百两银子。张义率领着手下接了过来。 临走时，陈昱将自己的名号报了出来。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阮泰竟然不知道他的身份。 第五十二章 两件千年的礼物 陈昱带人成功将官银拿了回来。他命范思明清点好，并重新装入县衙银库。 剩下的一百多两银子，应该就是郑彬的了。 陈昱命张义到他的住处，将他叫来。 过不多时，郑彬就来了。陈昱指着桌上的银子，对郑彬说道：“钱，我弄回来了。希望你引以为戒，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这是你输掉的钱。” 郑彬根本就没想到，陈昱竟然能够将钱弄回来。而且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 他连忙说道：“大人。您能帮我摆平此事，我就很高兴了。这些钱，就算是我感谢您的吧。” 陈昱冷喝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费什么话。我差你这点钱。以后你别给我添乱子，我就烧高香了。” 郑彬忙表态，说道：“大人。你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协助你，绝不给你添乱子。” 陈昱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时，又勉励了郑彬几句。 同时，陈昱鉴于县衙银库管理的漏洞，召集相关人员，对县衙银库管理进行了改革。凡是从银库支取银两，必须经陈昱、郑彬、范思明三人同意。 陈昱这边处理完了，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阮世明那面就没这个结果了。阮泰被陈昱拿走四千六百两银子之后，他立刻向阮世明做了汇报。 阮世明一听，是陆那县县令陈昱率人去的仁义赌坊。挥手就给了阮泰一个耳光，骂道：“没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陈昱是陆那县的县令，你还敢命人打他。” 阮泰捂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他说道：“我问了他几遍，他都没说自己是谁。就是要我把他朋友的四千六百两银子还他。大家谈不拢，我觉得他是来找茬的，就先动了手。”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看他就带了十几个人。咱们这边有二十多人，另外，我还派人将附近咱们的人叫来了。打起来，他们一定吃亏。所以我就擅自做主，要教训教训这帮人。可没想到这帮人这么能打。” 阮世明看着面前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有勇无谋的侄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挥手，让阮泰出去了。 对于陈昱率人到仁义赌坊要钱。别说阮泰没想到，就是阮世明自己也感到非常意外。 在他印象中，能够当上县令的，绝大多数都是参加科举的文人。平时，之乎者也，十分擅长。动手打架，并不在行。 阮世明此时才后悔，陈昱上任之后，自己没有去拜访他。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在阮世明看来。这个陈昱是空降下来的。据说是在安子寨落草为寇的山贼。 安排这样一个人来陆那县当县令，说明上面已经无人可用了。 主簿马天是本地人。阮世明判断，最后陆那县将是马天的天下。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 因此，阮世明在听说陈昱与马天不对付的时候，就与马天走得很近。 现在看来，阮世明的站队，是彻底失败的。马天已经被押往谅江府，等候宣判了。据可靠消息，是陈昱根据举报，将马天办了。 陆那县南面的交易场所，据说是陈昱出的主意，建造的。现在规模越来越大，说明他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带着人到仁义赌坊将输掉的钱，抢了回去。 种种迹象可以看出，这个陈昱有勇有谋，手段非常高明，是个厉害角色。 阮世明为自己看走眼而感到懊悔。眼下只能是进行补救，希望陈昱能够不计前嫌，放自己一马。 想到这里，阮世明命管家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千年野山参和千年灵芝拿了出来。 管家阮福问道：“老爷。这可是珍藏这么多年的宝贝呀。价值连城。就这么送出去了。” 阮世明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都怪我看走了眼。现在看来，这个陈昱绝对不是常人。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将县衙牢牢控制住，并且建立了交易场所。以后定然是一方诸侯，也未可知。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要我们能够傍上陈昱，我想今后我们会得到的更多。” 商人逐利的本性表露无遗。在阮世明看来，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此次正好可以借着仁义赌坊这件事，与陈昱搭上关系。这次一定要把握好。 当天晚上，阮世明带着家丁，拿着这两件宝贝，前往陆那县县衙后堂的角门。 报上名号之后，县衙守卫就进去通报了。 陈昱此时正在书房研究脑海中的书籍。这段时间，他又迷上了冶炼、锻造等技术，包括各种设备的制造。甚至交流电、直流电的相关知识，也进行了查阅、学习。 敲门声将陈昱从看书中叫了回来。允许之后，张义进来了。 当听说，阮世明前来拜访。陈昱就知道，定然是今天发生的仁义赌坊那件事。 仁义赌坊背后的真正老板是阮世明。这是陈昱知道的。自自己上任陆那县县令以来，阮世明与马天走得很近，这是陈昱知道的。 甚至陈昱都怀疑，郑彬输掉这么多钱，都是阮世明在背后暗中操作，给郑彬下的套。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控制郑彬，为其服务。马天此时已经被押往谅江府府衙，失去靠山的阮世明迫切需要在陆那县县衙找到新的靠山。而郑彬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既然阮世明前来拜访，自己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陈昱命张义将阮世明请进来。 阮世明行礼之后，面带歉意地说道：“大人。都怪我管教无方。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责罚。” 陈昱笑着说道：“不知者不怪。当时我也没有亮明身份。他们也许并不知道我是县令。发生点冲突，也很正常。你也不用放在心里。” 阮世明原本以为陈昱会劈头盖脑地狠批自己一顿。自己早已做好了准备。 没想到陈昱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多亏阮世明心思敏捷，脑袋转得快。他忙说道：“大人。就算是其他人。这帮兔崽子也不能这么干呀。我时常告诫他们，不要动手打人。可是他们就是不听。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意思，略表歉意。” 说完，就命身旁的家丁将两个礼盒放在了陈昱的书桌上。 陈昱打眼一看这两个盒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他到要看看这个阮世明到底拿的是什么东西。 第五十三章 送礼失败 待家丁和张义退出去后，屋内只剩下陈昱与阮世明两个人。 阮世明打开了第一个盒子。一支野山参放在里面。阮世明介绍道：“大人。这是我多年前偶然间得到的一支野山参，据说是千年以上的。” 陈昱虽然听说过千年野山参，在网络上也见过野山参的图片，但是像这种千年以上的野山参，还是第一次见过。他不由地夸耀道：“真是开了眼界了。千年野山参。厉害，厉害。” 听了陈昱的由衷赞美，阮世明颇有几分得意，他又将另一个盒子打开，继续介绍道：“大人。这个是千年的灵芝。也是十分难得的。” 千年野山参，千年灵芝。阮世明的手笔有些大呀。这大大出乎陈昱的预料。他说道：“这两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大人。今日仁义赌坊的事，是我教导无方，惊扰了大人。这点小礼，还望大人能够收下。这样我才能心安呀。” 陈昱安慰道：“你我初次相识。你还是不了解我。今日仁义赌坊的事，我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你和你的手下都知道我了。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严惩。下不为例。” 任凭阮世明怎么劝导，陈昱就是不收。 最后陈昱说道：“这个礼物太贵重了。你的心意我十分明白。只要你在陆那县奉公守法，平时多支持我的工作，就是送给我最大的礼物了。” 阮世明没少给县衙的上下送礼。像陈昱这样的县令，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让他感觉到，陈昱的与众不同。 最后，阮世明说道：“大人，既然您执意不要。我也就不劝了。您说得话，我都记下了。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出钱、出人，我绝不含糊。” 陈昱拍了拍阮世明的肩膀，说道：“没问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就是想让咱们陆那县越来越好。这离不开你这样的大商人的支持呀。” 阮世明谦虚地说道：“大人的胸襟和能力，那是我们要学一辈子的。大人放心，我一定追随在您身边。为您分忧。” 陈昱笑着说道：“那我可看你的表现了。” “那是一定的。” 又交谈了一会儿。陈昱故意打了哈欠。阮世明就十分知趣地告退了。 张义问道：“大人。这个阮世明究竟卖的什么药？他来干什么？” 陈昱说道：“这个老狐狸，想借今日发生的仁义赌坊一事，和我拉关系。你不知道，这个阮世明真够下血本的。送来的竟然是千年野山参，和千年灵芝。哪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 张义听了，十分惊讶，他忙问道：“那大人怎么不要呢？”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阮世明内心是怎么想的，咱们并不知道。他这次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们根本判断不出来。必须小心谨慎一些。另外，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今后他要是有无理要求，我们就很被动。” 张义说道：“他要是敢威胁咱们。那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前期这个阮世明与马天走得很近。很明显，他是觉得大人是外来户。而马天作为本地户，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因此他才靠到马天那里。 谁曾想，大人兵不血刃地就将马天收拾了。郑彬也老老实实了。这种手段，不是谁都能想出来的。 至于今日到仁义赌坊抢回官银，那更是令其想不到的。” 陈昱问道：“那你觉得，郑彬陆陆续续在仁义赌坊输了这么多钱，他知道吗？” 张义认为，这件事，阮世明根本不知。 陈昱忙问原因。 张义分析道：“大人。您想想，阮世明与马天十分熟悉。而马天又与郑彬走得很近。因此，他一定知道郑彬的背景。 如果阮世明知道郑彬在仁义赌坊输了这么多钱，那么他定然不敢收郑彬的钱。也就不会出现后面这些事情了。 郑彬作为陆那县的县丞。阮世明绝对不敢装作不知道，收下这么多的官银。 这就说明，他也是在咱们抢走官银之后，他才知道的。” “你说得有几分道理。这件事情如果追查起来，他是难辞其咎的。这也是他急于前来认错的原因。” “还可以借此机会，与大人建立良好的关系。真是一举两得呀。不得不说，这个阮世明有些想法。” 陈昱说道：“商人逐利。目前来看，结交我对他十分有利。他才如此坚决地前来拜访我。 从他今天的讲话，可以看出他还是希望站在我这边的。我也做了表态。但是说是说，做是做。说和做是两码事。因此，你要派人密切关注阮世明的一举一动。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全力支持我。” 张义领命而去。 阮世明原本以为，这两件重礼，一定能够将陈昱拿下。 可是陈昱见了野山参和灵芝，并没有动心。而且表现得十分理智。这让阮世明既感到钦佩，又有些意外。 回到府中。管家阮福见礼物原封不动送回来了。 就问道：“老爷。没见到县令大人呀。”在他看来，除非陈昱没有见自家老爷。只要是见了面，礼物一摆出来，不可能不收的。” 阮世明略带失望地说道：“见到县令大人了。可是人家看见这两件礼物，任凭我怎么劝说，死活就是不要呀。” 在感到意外的同时，阮福问道：“老爷。是不是县令大人不想原谅咱们。要置咱们于死地呀？” 阮思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觉得不可能。如果他真要对付咱们。今天最起码得把仁义赌坊查封了。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那他提出什么要求了吗？” 阮思明想了想，说道：“他表示，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能出现。下不为例。再就是让我支持他的工作。” 阮福听了，建议道：“老爷。既然县令大人这么说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下面的人，收敛一些。尤其是平日里喜欢耀武扬威，欺男霸女的那几个人。今后千万别撞到县令大人的枪口下。否则，老爷你也会受到牵连的。” 阮思明听了，命阮福明日一早，通知下面各处产业的负责人到府上开会。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如果再犯错，陈昱定然不会饶了自己。到那时，绝不是野山参、灵芝所能解决掉的了。 第五十四章 严惩逃税 阮世明这边召集了阮泰等人，强调了纪律。并且表示，要想找死，自己尽管去，不要连累自己。 最近这些年，这帮手下很少看见阮世明发这么大的火。另外，他们也听说陆那县县令陈昱亲率手下到仁义赌坊要回官银一事。 他们知道，这个陈昱是个狠角色，得罪不起。回去之后，通知手下不可扰民，不可犯到官府手里。 经过此事，陆那县县城的治安竟然好了许多。这倒是大家所没有想到的。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郑彬又重新到县衙上班了。此时的他，经过这件事，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嚣张。他的内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同时，他也认清了自己，意识到自己与陈昱差距太大了。 陈昱这段时间，一有时间就都黄石那里查看燧发枪的制造。 黄石等人不负重望，最终将燧发枪的样品制造了出来。 陈昱亲自进行了试射。虽然点火装置较传统的火铳先进了许多，但是射击的精准度、以及射程并没有改观。 黄石分析道：“大人。这有可能是燧发枪的枪膛不够平滑造成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燧发枪的材质还不行。我觉得应该在材质上下功夫。我不是把钢材的资料给你了嘛。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黄石回道：“大人。这种冶炼钢铁的工艺，与咱们传统炼铁工艺不同。一切都得从头开始。目前，准备工作正在进行当中，炼钢炉等设备已经开始建造了。” “那就好，眼下也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些工作都有一定的危险性，告诉大家，切不可为了抢进度，忽视了自身的安全。” 黄石说道：“大人。我会告诉大家的。您提出的水泥、混凝土等材料的工艺，我们也都进行了研究。这种东西非常结实，非常好用。” “咱们慢慢来，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有很多东西，还得仰仗你们来创造。” 黄石作为铁匠，这辈子一直与铁打交道。加入铁衣社后，一直负责制造武器。但是他制造的都是刀枪剑戟之类的冷兵器。 对于火器类，还是最近从陈昱要求开始的。他本人就比较专研，再加上有其他工匠的配合，整体进展非常快。 陈昱从黄石这里出来后，又查看了交易场所。 此时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早已摆脱了失火的影响。不断有商人前来此处做买卖。 工房司吏苗毅组织工匠开足马力，建造商铺。但是仍然供不应求，大家开始排队等待租借。 而户房司吏范思明每日组织小吏收取商税，按月收取租金。 陈昱看着挨家挨户收取商税的范思明等人，就说道：“思明呀。商铺越来越多。整个交易场所将会越来越大。挨家挨户地收税。一来人手是个问题；二来耗费时间太长。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范思明忙请示道:“大人。那依您之见，有什么好办法呀？” “我觉得你们就在交易场所设立一个办公地点，让这帮商人每日前来缴纳商税即可。至于每月的租金，也定好日子，让他们前来主动上交。” “大人。这个办法我也想过。卑职只是担心，如果商户少缴商税，我们怎么办呀。毕竟我们不能马上核实他今日的交易量。” 陈昱淡淡一笑，问道：“就是现在的方式，你就能保证他们按实际交易量缴纳商税了？” 范思明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陈昱继续说道：“与其我们费力，还没有效果。不如采取严惩的方式进行解决。具体的措施就是，通知各家商户，必须按照自己每日实际的交易量，按照咱们定下的比例，足额缴纳商税。 如果未按规定缴纳商税，被发现一次，除了补缴商税之外，就按少缴商税的十倍进行处罚。 如果出现第二次，除了补缴商税，以及十倍罚款之外，还要清除出交易场所。” 范思明听了，担忧道：“大人。按此办法管理，如果商户越来越少，岂不是对我们的收益有影响。”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相对于他们获得的巨大利润，这点商税算不得什么。而且在此交易省去了很多时间。这也是很关键的。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能分清孰轻孰重的。” 既然陈昱决定这么做了。范思明就命人按照陈昱的意思，草拟了一个布告。 向交易场所的商人们说明了这个新的缴税和交租规定。并且在交易场所入口处，设立了办公场所，并挂上了牌子。 如此一来，极大地提高了每日收税的效率。 收税方式变化了，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后续监督，才是关键。为此，陈昱命前期前来的二百名武装人员以及部分卫队成员，分成一百多个调查小组，每两人一组，密切关注每户商户每日的交易量。 经过秘密调查，发现二十多户商户，存在少报交易量，少缴商税的行为。 陈昱命范思明带人前去商铺进行通报，并且进行补缴税款，并处以十倍罚款。 面对这个情况，有一部分商户知道自己错了，就主动补缴了商税，并且交了罚款。 但是仍然有几户商户以为官府是在诈他们，根本没有真凭实据。理直气壮地表示拒绝，并且让范思明等人出示证据。 对于这样的选手，范思明早有准备。他命人拿出了，秘密调查的正确的交易量，并且有与之交易的商人的证词。 在证据面前这帮商人无话可说。都乖乖地补缴了商税，并且接受了处罚。 经过这一次，让交易场所的商人们意识到了，必须按照陆那县县衙定的规矩，按时、准确地缴纳商税和租金，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在现在这种形势下，这种认识是非常正确的。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是仍然有个别商人有侥幸心理，认为陆那县只是开始管理的严格，过一段时间就会松懈下来。到那时，自己该怎么报，就怎么报。 可是，陈昱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侥幸分子。他命大家不要因为一点胜利，就放松下来。继续秘密进行交易量的跟踪。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又有几家商铺被发现少缴商税，其中有三家是第二次触犯了。 陈昱接到范思明的报告，丝毫没有犹豫，当即表示，就按事先的规矩办。这三家，补缴商税、缴纳罚款后，清除出交易场所。 这次处理，彻底断了交易场所商人们的念想。他们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必须奉公守法，按照陆那县县衙的规矩办，否则后悔莫及。 第五十五章 洪灾 水泥、钢材等材料，经过黄石等人的不懈努力，终于研制成功了。而烧砖这种简单的工艺，更是不在话下。 这两样东西，可以说是今后陆那县各项事业发展的基础。 陈昱听说后，非常高兴。他特命刘八斤组织人员在交易场所进行铁料的收购。 而制造水泥的石灰石等物资，陈昱也派人在陆那县县城附近找到了。 陈昱命黄石，用新制造出来的钢材，制造燧发枪。而命苗毅利用水泥、红砖，建造现代化的房屋、商铺。 这种现代化的建筑，较比明代的木屋，非常结实。能够经受住风吹雨打。更重要的是，耐火。 陈昱身旁的这些家丁、工匠的住宅，也用这些材料进行了建造。大家对这种新式房子十分好奇。 就在陈昱这边按部就班地进行各项工作的时候，陆那县下面的几个村子由于连日的大暴雨，农田全部被淹。损失非常大。 陈昱得到消息后，率领着张义等人下去查看灾情。 陆那县属于典型的山区地带。村子都是傍山而建。大家日常的生活除了种地之外，日常生活做饭所用，还得在村子旁边的山上砍柴。 由于大家只知道砍柴，并不知道种树。久而久之，山坡上的树木越来越少，而地面的小草，又会被山里的小动物啃食。渐渐地，地表就失去了植被的覆盖。降雨就会将土壤冲到下面。 这几日的暴雨，直接导致了山洪的爆发，而裸露的土壤随着山洪，愤怒地向山下奔去。这就是传说中的泥石流。 有的村子房屋都被冲到了。而农田被洪水所吞没。农田里的作物，自然全都被水涝致死。 按照以往的经验，此时瘟疫就会爆发。官府即使能够开仓放粮，也只是杯水车薪。 一来，有些百姓熬不到赈灾粮的到来，就死了。二来，即使赈灾粮到了，数量有限，而灾民众多，可以说是杯水车薪，根本达不到让所有灾民都能吃上饭的效果。 因此，每次出现灾害，就会死很多的百姓。 陈昱作为现代人，他当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更知道赈灾的几个要点。 在前往视察的路上。陈昱就翻阅了脑海中关于赈灾方面的知识。不得不说，现代人已经建立了非常完善的赈灾体系。 虽然陈昱所处的环境，达不到现代赈灾工作那样的高度，但是他依然安排大家做好几个重要的工作。 第一个，就是避免瘟疫的发生。陈昱来的时候，特意命张义组织陆那县的劳役，运来了石灰。 每到一个村子，他就命人将洪水淹死的人，以及家禽、野兽等，全部挖坑，倒入石灰，进行掩埋。 同时，给大家配置了对抗瘟疫的中药，防止大家染上瘟疫。 其次，就是发放赈灾粮。虽然陈昱得知消息后，就命人在交易场所采购粮食，但是，陈昱遇到的问题与以往一样。粮少人多。 为此，陈昱将灾民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在当地进行灾后重建。而另一部分，命人引到他们到陆那县县城南面的交易场所居住。他们可以依托交易场所，打工赚钱，自食其力。 因为，范思明不止一次向陈昱汇报，交易场所规模越来越大。商人们招募伙计，越来越难。 陆那县城附近，凡是有劳动力的，并且能够脱离开的，几乎都到交易场所打工了。但是用工数量仍然有缺口。 陈昱安置一部分受灾村民到交易场所，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既解决了交易场所用工短缺的问题，也为这帮灾民解决了吃饭问题。 农田被毁的原因，就摆在那里了。但是这些村民并不知道原因所在。 陈昱向大家详细产出了此次灾害的各个原因。既有天灾的成分，又有人祸的因素。 在大自然面前，人是非常渺小的。人的力量非常弱小，根本无法抗衡大自然的力量。 但是陈昱脚踏实地，以目前的实际情况，结合自己翻阅脑海中的书籍所查阅到的资料。采取了一整套从根本上解决灾害的措施。 首先，他命人采购了大量的树苗，将村民们几代人砍柴所留下的空地，分批，逐步种上树木。并且告诫村民，砍一棵树，就要栽一棵树。不要只知道索取，而不付出。否则迟早要换的。 其次，陈昱组织大家选取了半山腰的位置，重新建造村子。在村子里建造发达的排水系统，在村后建造堤坝，防止洪水冲击村子。引流渠会将洪水引到两旁。 第三，农田也采取了防水、防旱等多项防范措施。确保种地，旱涝保收。 经过与当地村民的聊天，陈昱发现，现在的粮食虽然是绿色无污染的，但是产量非常低。如果遇到天灾人祸，产量就更低了。 陈昱知道，钱再多，粮食不够吃，也是白费。 老百姓都知道，民以食为天的道理。 这次洪灾，也向陈昱提了醒，陆那县的粮食问题，是个大问题。县衙根本就没有存储多少粮食。 多亏了交易场所有商人贩卖粮食，否则本次赈灾粮，都是问题。 如果遇到叛乱、战争等其他情况，没有粮食，只能是等着挨打。 而要提高粮食产量，无非以下几项措施。 第一个就是扩大粮食种植面积。这是增加产量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但是陆那县都是山区，耕地比较少。劳动力也很少。这一条只能是尽量做。但是不可能解决陆那县现有的粮食问题。 第二个就是利用脑海中的书籍，制造化肥。从而让粮食产量提高上来。但是这种办法的弊端就是，粮食不是绿色健康食品。对于这些常年以绿色食品为食的村民来说，无疑是有害的。 第三个就是利用现代杂交技术，提高产量。这个办法需要反复试验，进度会非常慢。但是对人的健康没有影响。 陈昱陆续走访了几个受灾的村子，并且组织人员配合村民开展灾后重建。 这几个村子的灾情得到了有效解决。 而陈昱回到县衙之后，就开始着手研究陆那县的粮食问题。这个根本问题不解决的话，其他的各项工作都是空谈。 能够从发生的事情中，看到危险的因素，这也是一名合格的领导者所必须具备的能力。高瞻远瞩，方能走得更远。未雨绸缪，遇事才会不乱。 第五十六章 投毒 陆那县遭受洪灾的消息，随着商队，传到了远在下文州的莫世华那里。 莫世华等人在陆那县交易场所纵火成功之后，并没有在当地停留，而是连夜逃走了。 他们赶回下文州后，就打探陆那县那面的消息。 莫世华原以为，经过这次火灾，会令交易场所的商人人心惶惶，从而逃离陆那县，令陈昱辛辛苦苦建造的交易场所荒废掉。 可是陈昱轻描淡写的几招，就化解了交易场所所遇到的危机。不得不说，陈昱绝对是个人才。能够看清事情的本质，并采取行之有效的措施。 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会按着莫世华的思路往前发展。但是陈昱就是陈昱，他确实与众不同，能够解决常人不能解决的问题。 莫世华听说后，气得把桌子都掀了。 当听说陆那县发生严重的洪灾之后，莫世华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应对洪灾必然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而抽调县衙人员的结果，就是整个县衙的运作，就会较以往，有很大的下降。无论是人员的办事效率，还是陈昱的守卫，以及其他方面。 为此，在这个特殊时期，莫世华觉得自己可以浑水摸鱼。将陈昱除掉。 做了充分准备之后，莫世华依旧是率领着两名手下，赶往陆那县。这次他自己认为，会有十足的把握。陈昱马上就会死。 而此时，正在专心研究粮食产量的陈昱，却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降临。 正如莫世华所料，此时陈昱身旁的守卫、以及县衙的部分人员都被陈昱派到各村赈灾去了。 身旁的侍卫仅保留张义等八个人。县衙后厨的杂役有些就来自于那几个受灾的村子。陈昱也都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回去帮助家里抗灾。 而负责陈昱伙食的厨子老张，也回家了。 所以这几人，陈昱等人的伙食水平直线下降。 暂时顶替老张的小赵，也是硬着头皮接地这个活。小赵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与老张相差不是一星半点的，而是几个档次。 原以为会受到陈昱的责骂。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接到陈昱让其过去的通知。 小赵虽然没有与陈昱当面接触，但是不止一次听与陈昱接触的家丁、杂役夸赞陈昱。 原本他以为这都是一些奉承话，算不得数的。但是小赵经此一役，通过自身的切身经历，深深地感受到，陈昱是个好主子。 因此，他非常用心地为陈昱做饭。不知不觉间，厨艺竟然有了一些提高。这倒是没有想到的。 由于守卫的减少，杂役的告假。陆那县县衙相对于以前，冷清了不少。 莫世华进入陆那县县城后，经过多日调查，寻找到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每日负责向县衙送菜的王老汉一家。 莫世华三人十分轻松就将王老汉一家三口制伏了。他以王老汉两口子的性命，威胁王老汉的儿子王清。 让他明日一早送菜时，将自己送进陆那县县衙。 同时，他保证，事成之后，就放了他们一家三口。 王清为了父母的性命，只能违心地答应了。他知道，如果不同意的话，一家三口都得死。虽然他知道莫世华一定是为了对付当今陆那县县令陈昱。而陈昱是他们一家崇拜的偶像。 但是在自己父母性命面前，他不能拒绝。 按照事先的计划，莫世华与一名手下陪着王清前往县衙送菜。当菜送到后，莫世华留下，而那名手下则随着王清返回。 而另一名手下则负责在王老汉家里，看守着老两口。 县衙后堂侧门的守卫，看着陌生的莫世华及其手下，就问王清：“王大哥。这二位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王清谎称道：“我爹从昨天开始，身体突然就不太好。为了不耽误咱们县衙的事，我就找了两个邻居来帮忙。” 看着十分镇定、毫不慌张的莫世华二人，守卫就让三人推着车子进去了。 王清引领着，轻车熟路来到了后衙的厨房。三人将菜都卸下来了。然后莫世华留下，而王清二人则离开了县衙。 由于守卫连问都没有问，王清早已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竟然没用上。 莫世华询问了一名杂役，才知道现在负责陈昱伙食的是小赵。 打听了小赵的住处。莫世华就过去了。 小赵正在屋里休息呢。再过一会儿，他就得为陈昱做饭了。 敲门声突然想起，小赵答应后，莫世华就进去了。小赵看到竟然是一个陌生人，就有了警惕性。 他问道：“你是谁？” 莫世华笑着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是小赵吧。” 小赵能感觉到危险的到来，他立刻喝道：“你马上出去，要不我喊人了。’ 说话间，莫世华已经来到近前。他根本就没有给小赵喊人的机会，直接将他击晕。然后在屋内找到布料，做成绳子，将小赵绑起来了，堵上嘴，扔到了床上。 然后他就离开了小赵的房间，来到厨房，就对协助小赵的杂役们，说道：“赵师傅身体有些小恙，让我负责今天的伙食。” 有名杂役问道：“小赵师傅身体挺好，我刚才还看到他了。根本就不是得病的的样子。另外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莫世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小赵师傅的远房亲戚。他看咱们后厨人有些少，就让我来帮忙的。他今天是突然身体不好的。这才迫不得已，让我来帮忙的。你如果不信，可以到他房间问一问。” 小赵师傅的远房亲戚。听了莫世华的报号，谁敢去核实。那不是傻子嘛。 于是大家都去准备食材了。 而莫世华就开始掌勺炒菜。他之所以选择这个计划。是基于两点。第一，他曾经在饭馆干过一段时间，由于颇有厨子的天赋，菜炒得非常好。 第二，在菜里下毒，是解决掉陈昱最直接、最简单的一种方式。因为陈昱不可能天天都检查饮食的安全。 几个小菜，就在莫世华高超的厨艺下，轻松搞定。 旁边的杂役闻着这么香的菜，夸赞道：“真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高。我看都可以取代小赵师傅了。” 莫世华则笑骂道：“快点去给大人送菜吧。大人一定饿坏了。” 几名杂役就端着几个菜和米饭，去给陈昱送去了。 第五十七章 这汤太烫了 陈昱这几日正在书房翻阅脑海中的杂交水稻相关资料。这对于陈昱来说，是一个只听说过，而未研究过的领域。 做到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的水平，是不可能的。但是陈昱还是有信心将陆那县水稻亩产提高一倍或者两倍。 他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现在的亩产实在是太低了。 虽然一年能够两熟，但是陆那县位于山区，耕地很少。 陈昱在研究杂交水稻的同时，命郑彬组织人员在陆那县范围内进行实地勘察，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适合种植水稻。先通过增加种植面积，来增加粮食产量。 待自己研究成功杂交水稻之后，将进一步提高陆那县的粮食产量，到那时，陆那县的粮食就不成问题了。 至于研究化肥，陈昱想了很久之后，就放弃了。因为，暂时还没有到没有粮食可吃的境地。 与此同时，陈昱又组织人开始研究养殖鸡鸭鹅、猪牛羊等家禽、牲畜。因为这也是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敲门声打断了陈昱的查阅资料。 几名杂役鱼贯而入，陆续将饭菜端到陈昱的书桌上。 六个可口的小菜，有荤有素，中间是一个汤，正冒着热气。杂役特意给陈昱盛了一碗汤。 莫世华为了能够增加毒药的效果，他特意将毒药放在了汤里。 陈昱夹了一口油菜，味道不错，他就问道：“这个油菜做得不错。小赵这几日厨艺大增呀。” 一名杂役忙解释了起来。这是由小赵师傅的一个远房亲戚做的。 陈昱也没有在意。继续边吃饭，边研究着杂交水稻。这段时间，陈昱为了研究杂交水稻，可以说是废寝忘食。 挨个菜都吃了一遍，发现个个做得非常好，真可谓是人间美味。 小赵的这个远房亲戚的厨艺，基本与老张不相上下，甚至还略胜一筹。 陈昱正想着杂交水稻的事情时，端起了面前的那碗汤。 由于过于专心，陈昱并没有注意汤的热度。当这碗汤碰到嘴边的时候。过高的温度，刺激了陈昱的嘴唇，陈昱本能将汤碗往后撤。 由于速度过快，热汤洒了出来，溅在了书桌上。竟然将桌面腐蚀了。 陈昱看见了，大惊失色，连忙将汤碗放在了桌子上。旁边的张义和杂役们也都非常惊慌。 陈昱喝道：“张义。马上去把做饭的小赵的亲戚给我抓来。“ 张义带着侍卫直奔厨房。询问厨房的杂役，才知道小赵当地那个亲戚说自己有点事要出去办，一会儿就回来。 显然这是个托词。 张义就带人来到了小赵的房间。发现了被绑着的小赵。 小赵嘴里的破布被拿开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没事吧。 张义简要说了惊险的过程之后，就带着小赵来到陈昱这里复命。 小赵就将自己被绑架的经过进行了讲述。 听完之后，陈昱分析道：“这个人显然是想要了我的性命。事先还进行了周密的计划。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计划堪称完美。我能不死，纯属侥幸。” 张义忙跪下，认错道：“大人。都是我守卫不严，失职所致。忘大人责罚。” 屋内的其他人也都跪了下来。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你也不要自责，大家都先起来吧。这件事确实暴露出咱们县衙还是有漏洞的。陌生人竟然能够进来。并且还能在后厨做饭。想想都后怕。今后，县衙后宅，除了我的同意，任何陌生人都不许进来。张义。你负责进行调查。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一定要给我查到底。” 张义领命而去。其他人也让陈昱叫出去了。 经过对守卫的调查，张义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人是随着运菜车进入县衙后宅的。 而陆那县县衙的蔬菜都是由王老汉一家负责。 据守卫介绍，今日是王老汉的儿子王清带着两名邻居送的菜。 张义听了之后，认为王老汉家的这两名邻居非常可疑。 于是，他率领着众人直奔王老汉家。 几次敲门都无人应答。张义命人撞开了院门。进入屋内，王老汉一家三口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经过查看，王清尚有气息，而王老汉两口子彻底没了气。 张义连忙命人去请大夫。多亏王清年轻、体力好，这才没有死去。 经过大夫的努力，王清总算是脱离了危险。但是还是处于昏迷之中。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能不能醒过来。大夫也不清楚。这要看王清的求生欲了。 目前来看，这个王清是破案的关键。张义命人好好看护王清。自己则返回县衙复命。 陈昱听了之后，就说道：“门口的守卫也有问题。进来三个人，就出去了两个人。这么明晃晃的让人留在后衙。这里是菜市场吗？当值的守卫马上换掉。派遣得力的人。以后，凡是送菜车、送水车、倒垃圾的车，都要有专人陪着。防止有人趁虚而入。” 张义一一记下。他问道：“大人。眼下线索到了王老汉家，就中断了。现在王老汉两口子遇害，而王清能不能醒过来还不得而知。下一步，该怎么查下去？” 陈昱沉吟道：“先把王老汉两口子安葬了。王清那边也要加强守卫，让大夫全力施救。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家人都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 张义安慰道：“大人。你也不要自责。这和你根本没有关系。还是那帮歹徒过于凶残。” 陈昱继续说道：“很显然。歹徒是想要了我的命。而他们经过查看，发现王老汉家每日负责为县衙送菜。所以，才想到了这个计划。而这些日子，咱们派出大量的守卫到各个村子帮助灾后重建。县衙的守卫较往常有所减少，这也是原因之一。” 张义附和道：“大人所说极是。歹徒计划周详，各个环节都想得非常周到。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多亏大人烫了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也说明，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陈昱笑着说道：“你就别拍马屁了。王清虽然是整件事情的关键。但是他还处于昏迷状态。我们不能等。你带人在城内展开调查，特别是王清家周围的邻居，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我倒要看看这帮人究竟是什么人。非要置我于死地。” 张义领命而去。 第五十八章 杂交水稻 投毒案陷入了停滞。后期陈昱又派霍仁刚带领捕快参与调查。 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目击证人，曾经看到三个陌生人前往刘老汉家里拜访。 至于体貌特征，由于是背对着，并没有看到三人的脸。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为首之人十分魁梧。 而县衙后堂的杂役看到的那个做饭之人，就是这个魁梧之人。 目击证人的话，也只是说明，此案是三个人所为。 陈昱第一感觉，这件事应该是莫世华所为。上次的纵火案，就是他率领着两名手下干的。而他具有作案动机。 陈昱虽然对此事非常重视，但是他知道破案的难度。眼下也只是认为是莫世华所为，但是还没有直接证据。 于是，他命大家继续追查，但是切不可操之过急。 陈昱则将工作重心转向杂交水稻。他现在已经把资料翻阅的差不多了。对于杂交水稻的下一步工作，陈昱认为应该是先实际操作一下。光凭理论是没有用的，必须进行实践。 为此，陈昱特命人在县衙后堂的花园里，开了一块光照充足的地，作为试验田。 张义按照陈昱的要求，在交趾以及云贵、广西地区找到了几种不同的水稻品种。 陈昱采用的方法是三系杂交稻，即雄性不育系、保持系和恢复系。 虽然这种技术在现代非常普遍，资料也非常齐全。但是陈昱这个门外汉要想做成此事，还是非常困难的。 陈昱做好了反复失败的准备。他的第一次试验，就以失败而告终。 但是他并不气馁，继续进行试验。第二次试验也失败了。 继续试验。失败。继续试验。失败，继续试验…… 陈昱先后足足进行了十八次试验，才初步试验成功。 而陈昱记录试验数据的本子，足足有一米多高。 陈昱做试验这段时间，安排人利用交易场所的商家马队，从各地购买了不同种类的水稻种子。 试验初步成功后，陈昱组织农民批量生产杂交水稻的种子。然后在各村开始进行大规模种植。 与此同时，陈昱为了确保农田不受干旱、水涝的侵害，翻阅了脑海中大量的农田灌溉、防洪设施。 根据各村不同的情况，设计了不同的灌溉沟渠、防洪堤等设施。 水泥、混凝土等现代建筑材料的使用，大大增强了这些设施的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 秋天，杂交水稻陆陆续续成熟了。 陈昱特意带着人来到了县城外地黄家村。查看杂交水稻的产量。 据村民介绍，黄家村的农田很好，每亩产量为三石左右。这是秋季的产量。春天那季的产量大约是秋季的一半，也就是一石半左右。 这样，一年下来，每亩农田的产量为四石半左右。 黄胜组织村民将事先确定好的一亩农田完成了收割。 在陈昱等人的见证下，进行了称重。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八石。比原来的亩产提高了将近两倍。 如果加上春天的产量，那每亩的产量就是十二石左右。这可是质的飞跃。 陈昱看着这个结果，非常高兴，他说道：“以前大家每年辛辛苦苦劳作一年，产量很低，租金、田赋交纳完，所剩无几。人口多的家庭，养家糊口都是问题。现在，粮食产量上来了。租金和田赋会有所增长，但是咱们剩下的粮食要比以前多很多。我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好好种地，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村民们对陈昱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 黄胜夸耀道：“大人。陆那县有您这样的父母官，是我们全体百姓的荣耀。大家不会忘记您对我们的好。大家一定会好好种地，好好生活的。” 陈昱笑着说道：“那就好。黄胜呀。民以食为天。粮食问题只是一个基本问题。仅靠这个，我们的生活水平提高的也不多。待大家将杂交水稻弄好之后，我们在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黄胜听了，忙问下一步怎么干？ 陈昱笑而不语，让黄胜有些摸不到北。不知道陈昱的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陈昱原本是要返回县城的。可是架不住黄胜及黄家村的村民极力挽留。 陈昱也不想驳了大家的面子，于是决定留在村里吃饭。 马家村的马洪天听说陈昱到了黄家村，也赶了过来。 两个村子以前因为灌溉农田问题，争抢河水，甚至大打出手。 陈昱上任后，解决了两村利用河水灌溉的问题。这缓解了两个村子的矛盾。渐渐地两个村子重归于好。 马洪天听说黄家村的水稻产量有了大幅提高，就向陈昱汇报道：“大人。我们村子今年种植水稻的时间要比黄家村晚几天。过几日也要开始收割了。村里的种田高手根据水稻的长势，也初步估算了一下一亩的产量。明显比原来高许多，亩产大概能有个七、八石吧。” 陈昱听了非常高兴，说道：“那和黄家村的亩产差不多。你们过几日收割时，一定要称好。做好记录。这对我们下一步的水稻种植，帮助很大。另外，告诉村民，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做好水稻种植，切不可因为亩产提高这么多，就懈怠下来。如果那样的话，赶上天灾，产量还是会大幅下降的。” 马洪天表示，回去之后，一定将陈昱的意思及时传达给每名村民。 马洪天的儿子马肃陪着马洪天来的。可是陈昱吃饭时，却没有看到马肃。 对于这个小子，陈昱还是有印象的。他为情所困，才干出了砸毁水渠的事情。马洪天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保住了他。 陈昱事后命张义对马肃进行了调查，发现这个年轻人经过那件事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非常上进、非常勤奋，有时候马洪天都怀疑眼前的马肃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因此，陈昱问道：“洪天。刚才我还看见马肃呢。怎么不见了，干什么去了。” 马洪天笑着说道：“这个小子一定是到黄春那里去了。” 陈昱听了，十分疑惑，就看着黄胜。 黄胜红着脸，解释道：“大人。这个臭小子一直对我家黄春念念不忘，死缠烂打。我又观察了他一阵子，发现他变化很大，而且越来越有担当。这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陈昱笑着说道：“谁都有过犯错的时候。年轻人只要知错就改，积极上进，我们就该给他一个机会。” 黄胜、马洪天等人纷纷表示同意。 酒席过后，陈昱等人就返回了县衙。 第五十九章 新款燧发枪 陈昱事先就命范思明和苗毅将陆那县的粮仓进行了扩建。目的就是能够存储更多的粮食。 可是最后仍然不够用。陈昱临时决定，使用交易场所中刚刚建成的几个商铺存储粮食。 这遭到排队租用商铺的商人一阵抱怨。 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粮食是个大问题。大家都吃不上饭，其他的事，就根本不重要了。 陆那县的百姓从内心对陈昱是无比的敬意。陈昱的威望在陆那县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县衙里的小吏、杂役也都对陈昱敬佩不已。县丞郑彬继续尽心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默默支持着陈昱。 而典史黎春，将手底下的工作做得非常好。监狱早已按照他的设计，进行了加固、改造，安全系数得到大幅提升。缉捕工作开展地非常好。几件陈年旧案也都侦破。 唯一的遗憾就是，自从马天被撤之后，主簿一职，上面尚未派人补缺。攒典李江只能是继续主持工作。 由于李江作为小吏，根本不可能接替马天成为主簿。陈昱看着他尽心尽力地工作，就让范思明每月按主簿的俸禄标准给李江发工钱。 李江自然是感恩戴德，更加努力地工作了。 黄石那边对燧发枪的研制有了新的进展。他一大早就跑来县衙报告，使用新材质制造的燧发枪已经制造完毕。试了几枪，效果非常好。 陈昱听了非常高兴，他随黄石来到了工坊。接过黄石递过来的燧发枪，瞄准了远处的靶子，扣动扳机，枪声响起，直接命中了远处的靶心。 张义、黄石等人纷纷夸赞陈昱枪法好。 陈昱又仔细端详了一下手里的燧发枪，说道:?“不错。要得就是这种效果。黄石，先批量生产一百支，给卫队装备上。待卫队使用熟练后，再把那二百武装力量装备上。” 黄石回道：“大人。此款燧发枪制造十分繁琐，耗费时间也很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加班加点，争取早日将这一百支燧发枪制造出来。” “你也不要着急制造，切忌宁可慢一点，也要保质保量。张义，你们那边将队员分好组，先用这把燧发枪进行训练。待其他燧发枪陆续制造好后，咱们就加大训练力度，争取早日训练完毕。这种火器的威力十分巨大，要比刀枪等冷兵器强了不知多少倍。” 另外，陈昱还嘱咐黄石和张义，保管好燧发枪，坚决不能外漏。千万不能出现明军卫所的情况。 就在这时，负责照料王清的杂役来报，王清苏醒了。 昏迷这么长时间，还能醒过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陈昱交代完毕，就离开了工坊，前往王清处。 王清依旧住在自己家的宅子里，陈昱派出了几名杂役日夜照料王清。他是投毒案的重要证人。他与歹徒有过直接接触，或许能够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陈昱来到王清家时，大夫也在那里。而王清只是睁开了眼，并没有能够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上面。 “大夫。这个王清现在怎么样？” “大人。他能醒过来，太令人意外了。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至于他们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不敢断言。眼下只能是开几副大补的药，看看情况了。” 说完，大夫就开了一个药方。旁边的杂役接过药方，前往药铺抓药去了。 虽然陈昱等人在旁边说话，可是王清只是瞅着上面，而没有被声音吸引过去。 不知是王清听不到他们说话，还是他的脑子坏掉了。 陈昱见王清这样，就交代照料他的杂役，这几日再辛苦辛苦，把他照料好。 交代完毕之后，陈昱就走了。 路上，张义问道：“大人。王清能够醒过来，实属不易。以他目前的样子，对咱们办案能帮上忙吗？” “目前来看，够呛。但是我们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先看看吧。但愿他能提供重要线索。即使提供不了，咱们也可以另辟蹊径，从别的方向继续追查。” 张义回道：“虽然咱们怀疑是莫世华所为，没有证据是一方面，但是对他下落的追查还是没有下文，此人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 陈昱分析道：“莫世华鬼点子多，此人十分狡猾。办了案子之后，直接就逃。我分析他应该早已离开陆那县了。但是落脚的地方离咱们并不太远。” “大人何出此言？” “你想想，前一次交易场所纵火案，还有此次的投毒案。他实现没有得到陆那县的消息，怎么这么巧就这么做了？最起码，他第一次来纵火前，知道咱们陆那县建立了交易场所。而此次前来投毒，他定然掌握了咱们陆那县发生了洪灾，以及县衙人员被抽调到各村进行灾后重建，县衙空虚等信息，进而制定了投毒计划。” 张义表示同意，他继续说道：“大人。您说的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此人很有可能是通过往来的商队，打听到的消息，也不排除他派人到陆那县打探消息。” “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这个莫世华一日不除，我这个心就不踏实。还是先等等王清那边的消息吧。这段时间你还是先组织人开始练习燧发枪吧。尽快实现战斗力，。” 说话间，二人返回了县衙。而张义则去挑选精干力量，练习燧发枪。 郑彬听说陈昱回来了，就来到了后堂的书房。 陈昱看见郑彬来了，就笑着问道：“郑县丞有事？” 郑彬回道：“大人。这几日，我命范思明把今年的田赋拢了拢，各村因为种植了杂交水稻，产量大幅提升，田赋也较往年有了大幅增加。可以说咱们现在有底子了。大人，英明呀。” 陈昱回道：“粮食充足了，咱们就可以让百姓吃饱肚子了。大家就可以研究其他的事情了。任重而道远呀。” 郑彬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大人。这么多的粮食如果长期堆积的话，很容易发霉，而起容易被老鼠偷吃。我这次来，除了汇报田赋的事，还有就是请示一下，如何有效保管这些粮食？” 听了郑彬的话，陈昱有些对其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竟然开始琢磨工作了。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于是陈昱说道：“你考虑的非常对。我们现在虽然有了这么多的粮食，但是如果保管不当，损失是很大的。尤其是火灾，可以将粮仓全部烧掉。另外，还要防止有人前来偷盗。防卫必须严密。确保万无一失。你先安排人着手进行放火、防盗的安排。至于防止粮食发霉，以及老鼠偷吃的问题。我再研究研究。” 郑彬得到陈昱的答复之后，就下去了。 第六十章 翠红楼 如何有效保存粮仓里的粮食，是摆在陈昱面前的一个难题。 他翻阅脑海里的资料。现代利用沥青等材料有些难度。毕竟在明代要造出沥青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沥青主要有三种，分别是：煤焦沥青、石油沥青和天然沥青。 煤焦沥青是煤炭炼成焦炭的副产品。无论是煤炭，还是炼焦都是空白。操作起来难度很大。 而石油沥青更有难度。它是将原油蒸馏后，剩下的残渣。原油的获取，就非常难。不仅需要采油技术，而且还需要其他相关的技术水平。目前根本实施不了。 至于天然沥青，虽然简单。但是寻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也没有可操作性。 思来想去，陈昱决定放弃使用沥青，转为明代常用的防潮技术。 粮仓的底部，用砖砌好。然后在上面铺上木板。木板下面要架空，用来防潮。 粮仓的墙体一定要厚实，这也是为了防潮。另外上面要有小窗户，目的是为了通风。 陈昱将脑海中的粮仓设计图纸，画了出来。然后命苗毅按此图纸建造粮仓。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种粮十分不容易，除了吃饭时不能浪费粮食之外，日常的存储也很重要。 陈昱的设计，解决了粮食存储的问题。这极大提高了陆那县粮仓的粮食储存时间。 同时，为了确保粮仓粮食的新鲜程度。陈昱定期派人将粮仓的粮食对外售卖，然后再购买新鲜的粮食。 王清恢复的很好。从苏醒那天开始，他是一天比一天好。渐渐地头脑越来越清晰，而说话也越来越流利了。 对于他父母身亡一事，并没有对其隐瞒，如实告诉了他。 王清悲痛欲绝，伤心了好久。 陈昱前来探望王清。安慰了几句之后，说道:“王清。你想不想抓到害死你父母的凶手？” “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据我们了解，来到你家的是三个人。你认识他们吗？” 王清摇了摇头。 陈昱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吗？” 王清回道：“大人。这三个人口音与咱们陆那县的口音是一样的。我起初还认为他们是本地人。可是，后来我断定他们不是当地人，应该是从外地来的。” “哦？那你是根据什么判定的？” “绑架我们一家的那天晚上。我听见其中两个人的谈话了。其中一个说，等干完这票，回去之后，就去翠红楼找琉璃姑娘。咱们陆那县可没有这个“翠红楼”吧。所以我断定，他们是外地来的。” “翠红楼？听名字好像是个妓院呀。琉璃姑娘，应该是里面的妓女。”陈昱分析道。 张义接着说道：“这个线索非常重要。我们只要找到这个翠红楼，根据这个琉璃姑娘，就能将其中的一名歹徒锁定。” “不错。王清。你好好养伤。你父母的仇，我定然给你报了。”陈昱坚定地说道。 王清听了此话，眼泪纵横，他哭着说道：“大人。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呀。我爹妈死得惨呀。” 陈昱安慰道：“你放心。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几个歹徒，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待王清停止了哭泣，陈昱才率领着张义等人离开了。 翠红楼位于何处，就凭陈昱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在哪里。 张义等人建议兵分几路，在陆那县四周的府县进行拉网式排查，定然能够找到这个翠红楼。 这个方法虽然可行，但是既耗时，又耗费人力物力。 陈昱说道：“咱们交易场所里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商人。这帮人走南闯北，四处做生意，妓院、赌场这样的场所定然没少去。张义，你带人到交易场所问问他们，看看谁知道这个翠红楼在什么地方。” 这个主意不错。张义就带着人直奔城南的交易场所。 果然不出陈昱所料，一名从广西来的商人知道这个翠红楼。据他介绍，在下文州有一个妓院，就叫翠红楼。 陈昱听说后，命张义带着人赶往下文州的翠红楼。如果那里真有一个名叫琉璃的姑娘。那就是那里了、 王清听身旁的杂役说起，已经在下文州找到了这个翠红楼。顾不上身上的伤，主动请缨，一同前往。 陈昱询问了大夫，王清前期虽然一直昏迷，但是身体却处于恢复之中。现在只要不进行剧烈运动，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陈昱同意王清随张义等人一同前往。 下文州位于陆那县北部，交趾与广西交界地带。 张义等人一路北上，来到了下文州。在城里果然找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翠红楼。 这所妓院生意非常好，此时正是下午，看着门口人来人往的样子，张义说道：“咱们先找到住处。晚上再到里面一探究竟。” 众人就在翠红楼旁边的鑫源客栈住下了。 当天晚上，张义带着王清等人来到了翠红楼门前。找有老鸨上来搭讪，她见张义等人器宇不凡，以为遇到了贵客，招呼异常的热情。 张义带着王清和两名手下进入了翠红楼，而其余人被他安排在外面作为策应。 进入翠红楼后，老鸨问道：“这位大爷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 张义笑着说道：“果然是好眼力。我们做生意途经此地，确实是第一次来。” 一听说是做生意的，老鸨眼前一亮，她说道：“大爷。我给你介绍几位姑娘如何？” 张义摇了摇头，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咱们这里吗？我是慕名而来的。我的朋友曾经来过这里。说咱们这里有个琉璃姑娘非常好。” “你的朋友真有眼光。琉璃姑娘的确很好，她可抢手了。价格可是很高的呀。” 张义淡淡地一笑，说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有价。我就付得起。”说完，故意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老鸨是个识货之人，张义手上的几枚戒指，可是价格不菲呀。一看就是一个有钱的主。于是说道：“只是琉璃姑娘现在有客人。您要是找他，还得等一会儿。我先找其他姑娘过来伺候几位。待她有时间了，我再来通知您。您看如何？” 张义回道：“我今日是专程为琉璃姑娘而来的。其他人就免了。你先告诉我，琉璃姑娘在那间房，我等他就是了。另外你备一桌酒席，我要与琉璃姑娘喝几杯。” 老鸨高高兴兴地下去了。 第六十一章 李龙被抓 下文州果然有个妓院叫翠红楼。而这所妓院当中又有名叫琉璃的姑娘。很显然，闯入王清家的歹徒就住在下文州。 张义很快就打听到了琉璃姑娘房间的位置。他命两名手下在周围警戒，自己则与王清坐在了琉璃姑娘房间对面的圆桌旁，喝着茶水。聊着天。 张义二人商议着，一会儿，见到琉璃姑娘之后，如何向其调查歹徒的情况。 张义和王清都认为，这名歹徒既然在陆那县的时候，还念念不忘这个琉璃姑娘，说明他是琉璃姑娘的常客。只需根据此人到陆那县犯案的时间差，就能让琉璃姑娘判断出此人是谁。 只要抓住此人，就能将这三名歹徒一锅端了。 说来也巧。此时在琉璃姑娘屋内的人，就是莫世华的手下，曾经在安子寨的贴身侍卫之一，李龙。 李龙自从遇到琉璃之后，就对其深深地爱恋，无法自拔。 莫世华对手下出手十分大方。李龙负责帮助莫世华打点一处商铺，每月的收入很高。他的钱都扔在了琉璃身上。 琉璃对这个出手阔绰的李龙也颇有好感。她甚至有了赎身跟着李龙的想法。 而李龙也在默默地攒钱，希望有一天能够为琉璃赎身。 这日李龙在琉璃这里呆了一个多时辰，看看时间不早了，就离开了。 出了琉璃的房间，正好看到了对面坐着的张义和王清。 而张义和王清也看到了李龙。 李龙看见王清之后，以为看到鬼了。这个人不是在陆那县杀死的那一家三口之一吗？莫非是来逃命的。 而王清看见面前的仇人，对张义喊道：“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爹娘。” 张义看着激动的王清，急忙起身向李龙追来。 李龙这时才反应过来，二人是来抓自己的。他顾不得琉璃了，急忙向外面跑。 张义带来的两名手下听到喊声，也想这边跑过来。 其中一名手下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李龙。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而另一名手下则从后面包围了李龙。张义和王清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张义说道：“朋友。还想跑吗？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这时，老鸨得到消息，带着翠红楼的打手赶过来了。她说道：“各位大爷。来得都是客。可不要在我们这里打架。你们有什么恩怨，可以到外边解决。” 由于是在外地，不是陆那县的地盘。张义并不想节外生枝，他对李龙说道：“咱们出去谈谈吧。” 李龙知道自己如果出去，那就是彻底完了。在翠红楼里，尚有一丝希望，想到这里，他说道：“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和你谈。你在这里能奈我何？” 张义见李龙不上当，在这么久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张义示意两名手下，三人一起上去，几个回合就将李龙打倒在地。 两名手下架着李龙就要往外走。可是老鸨不干了，她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谁开的店，竟然敢在这里打架。小的们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地走了。” 说完，身后的十几名打手就冲了过来。 张义命王清退后。一名手下负责押着李龙。自己则和另一名手下迎接翠红楼打手的攻击。 这十几名打手虽然平时对付普通嫖客，还可以。但是在张义二人面前，就如同孩子一般。根本不是二人的对手。 很快，张义二人就把这十几名打手全部打倒在地。 老鸨此时也被吓傻了，不敢吱声，生怕张义等人打自己。但是，又怕老板怪罪，就弱弱地问道：“这位大爷。你们在这里闹得动静这么大。可否报个名号，我也好向我们老板有个交代。” 张义虽然跟随陈昱在县衙当差，但是多年在铁衣社供职，江湖气很重，他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谅江府陆那县张义。” 说完，张义等人就离开了。 回到客栈，就对李龙进行了突击审讯，李龙怎经得住张义等人的威逼利诱，严刑拷打，很快就将莫世华率领二人前往陆那县纵火、投毒的整个过程全部招了。 问清莫世华的住处后，张义等人第二日一早，就直奔莫世华的宅子。 李龙昨夜一夜未归，莫世华等人以为李龙在翠红楼住下了。大家都知道李龙迷上了一个名叫琉璃的姑娘。因此，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啦。 李龙引领着张义等人来到了莫世华的宅子。守门的家丁见李龙带着这些人，还以为是来找自家老爷谈生意的呢。也没有盘问，就放大家进去了。 此时，莫世华正在厅上吃饭呢。见李龙带着这么多人进来，就随口问道：“李龙。你大清早带的都是什么人呀?” 李龙回道：“公子。此人是陆那县的，有些事情找你。” 莫世华一听是陆那县的人，心里就有些紧张，但是面上却依旧如故，说道：“陆那县到这里，不近呀。欢迎欢迎。还没吃饭吧。一起坐下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聊。张妈，吩咐厨房再做些。” 旁边的张妈转身就要去后厨通知。 张义阻止道：“不必了。我们刚刚吃完饭过来的。就是有几件事情不是很清楚，想问问莫公子。” “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曾经发生过一起人为纵火。莫公子知道此事吗？” 莫世华不由地一惊，脸色十分不好看。他冷冷地说道：“朋友。我住在下文州。你们陆那县发生什么事情，我怎么能知道呢。这不是笑话嘛。” 张义听了，继续问道：“前段时间陆那县县衙发生了向县令大人投毒的事件。为县衙送菜的王老汉一家三口，两人死亡，一人重伤。这件事，莫公子知道吗？” 莫世华此时已经很快从紧张、震惊中恢复过来了，他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两件事，我确实还是第一次听说。既然你们来下文州调查，我想一定是本地有什么人参与此事了。你放心，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这个人十分愿意交朋友。需要我在下文州帮助你们调查案子，我绝对全力以赴。朋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对了，还不知道朋友怎么称呼?” 张义笑着说道：“张义。弓长张，义气的义。” 莫世华听了张义的报号。自然知道，面前的这位，就是陆那县县令陈昱的贴身卫队队长。他既然能够找到这里，并且询问纵火案和投毒案，说明事情已经败露。 莫世华正在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而张义等人静静地等待着。 第六十二章 被拦住了 虽然这是在莫世华的家里，可是形势对他十分不利。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莫世华急中生智，突然将桌子掀了。趁着这个功夫，向后堂跑去。 张义率领着人追了过去。莫世华此时已经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反抗。 因为他知道，自己府上的这些人，除了自己从安子寨带来的四名贴身侍卫功夫还算可以，其他家丁也就是欺负普通百姓的能力。 逃走是唯一的选择。 莫世华仗着对地形十分熟悉，逃到了后花园，他纵身一跃，准备翻墙逃走。 张义手疾眼快，扔了一把飞刀，直接扎入了莫世华的右小腿。 莫世华摔倒在地。手下上前将其抓获。 前往陆那县作案的，除了莫世华、李龙之外，还有一人，名叫王虎。 在李龙的指认下，王虎也被抓住了。 张义率人押解着莫世华三人，出了莫府。现在人犯均已抓获，离开下文州，返回陆那县向陈昱复命。 可是刚出了莫府，走了不久，迎面遇到了下文州衙门派来的捕快。 原来昨日张义等人为了抓捕李龙，在翠红楼打了起来。不仅打坏了东西，而且让客人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老鸨急忙将张义的名号告诉了翠红楼的老板。 翠红楼现在的老板名叫范刚。他是现任下文州知州范勇的亲弟弟。 二人是范文巧的亲侄子。 由于下文州位于交趾与大明的边境地带。位置十分重要。因此，各府、州、县的官员安排非常重要。 如果你选了一个不忠心的人，突然宣布叛乱，投向大明，那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翠红楼原来的老板得知大明撤出交趾后，就选择了离开交趾，返回老家。范刚跟随其哥哥范勇来到下文州，得知翠红楼外售，就决定买下来。 几番讨价还价，由于原来的老板急于脱手，范刚以很低的价格买了下来。 哥哥是下文州的知州，背靠大树好乘凉。达官贵人都喜欢到翠红楼。下文州处于交趾与大明的关系之间，南来北往的商人路经此地，也都喜欢在翠红楼厮混。 客观地说，陈昱在陆那县建立交易场所，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翠红楼生意越来越好。 因为陆那县交易场所规模越来越大，大明广西、云贵等地的商人前往陆那县交易场所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货物交流也越来越频繁。这无形中为翠红楼增加了客源。 昨天晚上，张义等人闯到翠红楼抓捕李龙后，老鸨就来到范刚的府上向范刚报告。 可是，范刚当晚喝了很多的酒，早已醉得不省人事。管家只好第二日一早才通知的范刚。 范刚听了，十分震怒，在下文州，竟然还有人敢在翠红楼撒野。对于张义这个人，他并不认识，更不知道他是陆那县县令陈昱的贴身侍卫。 得知这帮人很能打，翠红楼的这帮打手都不是其对手，范刚就找到了衙门。 在翠红楼闹事，而且是外地人所为。于公于私，下文州衙门都得出面。 于是范刚带着衙门的捕快和打手赶往张义等人入住的客栈。 此时，张义等人已经赶往莫世华府上。于是这帮人又从客栈赶往莫府。在路上正好与张义等人遇上了。 莫世华见到范刚，如同见到救星一般，他喊道：“范兄，救我呀。” 莫世华在下文州举目无亲。他知道要想在此地立住脚，必须与当地的官员、士绅建立良好的关系。 无论是范勇、还是范刚，自然是他的交往目标。 而范刚也喜欢交朋友。与莫世华一来二往，越走越近，竟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与其兄范勇，也关系很好。经常成为座上宾。 范刚一看，是莫世华。就喝道：“那里来的毛贼，竟然敢在我们下文州撒野。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张义说道：“这位朋友。我和莫世华之间有些过节。与你无关，咱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还是让开路，让我们过去。” 范刚仗着人多势众，继续呵斥道：“我问你，昨天晚上在翠红楼，是你将我的手下打伤的吧。” “不错。是他们阻拦我们在先。我们为了离开那里，没办法，只能动手还击。” 范刚见张义承认了，就说道：“你们在翠红楼抓我们的客人。翠红楼主持正义，是很正常的。你们打伤我们的人在先，现在又光天化日之下抓我们下文州的良民。你们是不是觉得下文州没人了。” 张义不想与之再纠缠下去，拱手说道：“朋友。我还是那句话。昨晚翠红楼，是你们阻挡我们离开。今日抓莫世华，是因为他在陆那县犯了事。希望你们离开，否则我就真不客气了。” 范刚根本就没有把张义等人放在眼里。张义的话，更是如同放屁一样。他吩咐道：“大家给我上，让这帮陆那县来的家伙，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 知州大人的弟弟发话了，下文州的捕快们，还有范刚的手下，就先动了手。 张义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插曲。此时，只能是硬着头皮接招了。至于后果，已经顾不上了。 于是张义带着侍卫迎了上来。无论是下文州衙门的捕快，还是范刚手下的打手，这次终于遇到对手了。 切瓜一般的攻势，打得这帮人哭爹喊娘，败下阵来。 范刚没有想到，这帮人竟然如此胆大，竟然连衙门的捕快也敢打。 他指着张义，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衙门的人都敢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张义既然做下了，虽然内心也有些不安，但是在范刚面前不能露怯，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范刚面前。 而范刚则一步一步往后退。 几乎要脸贴脸了，张义盯着范刚，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这番话，令范刚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张义突然扇了范刚一个嘴巴子，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我好好与你商量，你不听。现在出现这个场面，你能奈我何？还不快滚。” 范刚没有想到张义敢打他。生怕张义再次动手，就委屈地捂着脸，带着一帮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第六十三章 再穷不能穷教育 张义不辱使命，率领众人成功将莫世华三人从下文州抓了回来。 可是中间却得罪了下文州的范刚，而范刚是下文州知州范勇的亲弟弟。 张义不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陈昱。 陈昱知道，张义只有这么干，才能把莫世华三人抓回来。但是如此一来，就把范勇、范刚两兄弟都得罪了。 此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背后的范文巧。那可是黎利手下的得力大臣。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陈昱只好安慰了张义几句，他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先这样吧。你做得没错。对方太过嚣张。杀杀他们的锐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记住，今后做事情，尽量不要节外生枝，与人发生冲突。树敌太多，可不是个好事情。” 张义十分歉意地说道：“大人。给您添麻烦了。” “这倒谈不上。要不是对方太嚣张，你也不会这么做。没事的。他们如果有什么不服的，可以冲我来。好了。你下去休息吧。” 张义下去了。 其实，陈昱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自己指挥不当。正常情况下，作为陆那县的县令，发现这种涉及外地的线索，应该通知下文州，让其协助调查。 而不是派人前往下文州缉拿莫世华等人。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可以看出，多亏陈昱没有按常理出牌。如果陈昱真按正常程序办理。凭着莫世华与范勇、范刚两兄弟的关系，他们自然是对莫世华形成庇护。根本不会将莫世华交给陈昱的。 有时候，公事、私事掺杂在一起，用常规办法，很难解决问题，甚至会让问题更加难办。 莫世华矢口否认自己参与了纵火案和投毒案，但是王虎和李龙都如实招供了。 这两起案子，不仅在陆那县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就是谅江府，乃至整个交趾都听闻陆那县远近闻名的交易场所被人为纵火，陆那县的县令竟然被人投毒，险些丧命。 判决结果，自然是三人斩立决。 莫世华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王清失去了自己的父母。陈昱对其十分同情，仍然让他负责向县衙送菜。 街坊邻居给他介绍了一个本县的姑娘张氏。二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亲了。 陈昱也参加了他俩的婚礼。 婚后小两口继续为县衙送菜，二人过着幸福的生活。 燧发枪的制造也越来越快，一百名卫队成员全部装备了燧发枪。 陈昱亲自查看了张义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卫队成员个个都是枪枪击中目标，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陈昱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他勉励了大家几句，同时，命令张义，日常不仅要做好燧发枪的训练，还要加强刀枪、连发弩等武器的训练。 除了武器训练之外，侦查、刺探、野外生存、偷袭、暗杀等各种技能也逐步展开。 陈昱的目标是要将自己的贴身卫队打造成明代的特种部队。 而刘八斤率领的二百武装力量，陈昱将其分成两个百户，主要负责交易场所的守卫工作。并由贴身卫队负责对其进行训练。 陈昱手中的这三百人军事力量，就是其治理陆那县的中坚力量。 这一日，礼房的司吏宋卿俊前来汇报。 陈昱对于这个宋卿俊并不了解，只是听过几次他的汇报。这个人给陈昱的感觉，就是一个老学究。属于一个典型的接受儒家思想教育的知识分子。另外，他还兼任县学的教谕 宋卿俊禀报道：“大人。咱们陆那县的县学年久失修，学舍没遇雨天就漏雨。外墙已出现裂痕，再不整修，我担心会出事呀。” 陈昱听了，问道：“还有这样的事。县里没有组织修理吗？” “大人。有所不知。刘大人担任县令之时，我就向他请示，不下十次。可是每次他都拿出这样、那样的借口。当时学舍漏得并不严重。而且只有一两间学舍漏雨。我们也知道县里的难处。就一直坚持着。 刘大人离开，大人您来了的时候，几乎每间学舍都存在漏雨问题。当时，县里欠着大家半年的工钱，我也知道来找您也是白早。所以我就没来。 由于长期的漏雨、侵泡，校舍的墙出现了裂痕。我担心如果哪天倒塌了，会出人命的。这才前来禀报。”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陈昱当即吩咐道：“张义，把范思明和苗毅叫来。” 过不多时，范思明和苗毅就来了。 陈昱说道：“刚才宋司吏来报，咱们县学的学舍已经成为了危房，不仅漏雨，而且墙还出现了裂缝。我决定把县学的学舍重新翻盖。” 苗毅听了，说道：“大人。现在交易场所还有很多商人在排队等着租商铺呢。如果我们现在修学舍，就会耽误交易场所商铺的建造。那会影响很大的。” 范思明也附和道：“是呀。大人。多建一座商铺，县里的收入就会增加。不划算呀。” 陈昱看了看他们，喝道：“你们都掉到钱眼里面了吗？教育关系到未来，人才至关重要。留一小部分工匠继续在交易场所建造商铺，其余工匠全都给我拨到县学，将危房扒掉，用水泥、混凝土、钢材等材料盖新的学舍。户房要及时划拨经费，确保学舍早日竣工。” 范思明、苗毅，以及宋卿俊都没有想到，陈昱对县学如此重视。听了陈昱的话，范思明和苗毅忙答应了。 宋卿俊激动地说道：“我替大家谢谢大人了。” 陈昱十分惭愧地说道：“作为陆那县的县令，对咱们县学关系不够，这是我的责任。宋司吏。思明和苗毅会全权处理的。你们也要做好配合。我期待着咱们县学焕然一新的那一刻。” 范思明恭敬地说道：“大人。您放心，我马上就回去命人拨付建造款。” 苗毅也表示，马上就回去调拨工匠，到县学现场勘查，制定建造计划，争取早日将县学的学舍建造完毕。让生员们不再遭受漏雨之苦。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一定要记住。培养人才，才是重中之重。发展经济，次之。没有了人才，咱们县里的经济不可能搞好。” 说完，陈昱就示意三人下去了。 第六十四章 铁衣社的货被扣了 在陈昱的关注之下，县学进行了自建立以来，最大规模的重新建造。 陈昱翻阅脑海中的书籍，利用新发明的水泥、混凝土、钢材等材料，建造了雄伟、坚固、实用的新学舍。 投入使用的那一天，陈昱亲到县学，发表了一番鼓励大家努力学习的演讲。 同时，陈昱还命县学增加了一门学科，那就是学习现代的一些东西。陈昱命名为“实用学”。 他觉得能够走上科举之路的，毕竟是少数。而其他同学完全可以通过学习实用学，掌握一门技术，在社会上可以养家糊口。 陈昱亲自设计了实用学的课本。初期都是建造方面的。工匠、铁匠等必备知识。另外还有各种矿石的资料、特性等。 因为他知道，陆那县的下一步发展，离不开这样的人。 从县学回到后衙。陈昱发现欧阳远竟然来了。这位大领主一直在总舵主持工作。他来定然是有大事。陈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欧阳远见到陈昱，行礼后，说道：“魁首。有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我没法决断，特来请示。” 陈昱笑着说道：“欧阳。这些日子，铁衣社由你负责，辛苦你了。对你，我绝对放心。你决定就可以。何必跑来找我呢。” 欧阳远面露惭愧之色，说道：”魁首。咱们从广西往陆那县运送货物的马队，在下文州被扣下了。据回总舵报信的兄弟说，是下文州的衙门扣的。没有给出任何理由。直接扣货充公。 我派去下文州调查此事的人尚未回来。另一个马队也被下文州扣了。我这才意识都事态的严重性。如果是一般的帮会组织，我定然要带人去讨个说法。只是这次是官府。魁首您也知道。你现在是官府中人。下文州的官员也是您的同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才来请示魁首。” 陈昱听了，心里立马想明白了此事的缘由。他向欧阳远讲述了莫世华先后到陆那县做的纵火案、投毒案，自己命人追查，最终锁定了莫世华在下文州。这才命张义率人前往下文州抓捕莫世华。 虽然成功抓捕莫世华等三人。但是惊动了下文州的官府，双方闹得不亦乐乎。 说完这些，陈昱分析道：“我估计定然是范勇和范刚哥俩对此事耿耿于怀，派人进行了后续调查，发现我竟然是铁衣社的魁首。这才想出了扣押铁衣社货物的损招。” 欧阳远听了，说道：“既然是仇人。那就好办了。我召集弟兄们前往下文州要回货物就是了。”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不妥。范勇哥俩既然知道我是铁衣社的魁首。你们前去要货，势必会与他们产生冲突。矛盾就会越来越大，而事态就会越来越严重。如果闹到皇上那里，就不好收拾了。” “那依魁首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陈昱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先礼后兵。我写一封信，向他们做个道歉，然后再拿出五百两银子，作为打伤对方的医疗费。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那对方如果不买账呢？” “那我们就得采取强硬措施。张义、刘八斤训练的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对了，咱们铁衣社在下文州有人吗？” 欧阳远回道：“铁衣社在谅山府有一个分舵。下文州有咱们的据点。但是人数不多。” “那就好。命令他们密切关注下文州官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范勇和范刚两兄弟。我估计这哥俩不会接受我的主动道歉的。告诉下面的兄弟暂时停止从下文州输送货物。待解决了之后，再说。” 欧阳远说道：“魁首放心。我一会儿就派人通知谅山分舵。” 商议完毕，陈昱亲自写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手下人不懂事，无意中冒犯了范大人。还望范大人看在同僚的份上，放兄弟一马。特奉上纹银五百两，作为被打伤兄弟的医疗费。 亲笔信写完后，欧阳远就带着信离开了。由于事态紧急，陈昱也没有留欧阳远。 铁衣社的信使带着陈昱的亲笔信和五百两纹银来到了下文州的衙门。 范勇听说铁衣社来人了，就让其进来了。 接过陈昱的亲笔信，打开之后看了一遍。范勇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五百两银子，就想摆平此事。这个陈昱有些太幼稚了。铁衣社马队的生意，每年最少也得有个五六千两的利润。自己扣下的这两批货也得值个三四百两。 现在想起同僚之情了。当时打伤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呢？ 另外，自己的叔叔范文巧曾经在他们面前提起过，这个陈昱，以前是个山寨，是陈元扞提议任陆那县县令的。 事后叔叔范文巧对这个陈昱进行了秘密调查，发现此人曾经是个杀人犯，就关在陆那县，后来越狱成功，到了安子寨落草为寇。后来莫名其妙当上了铁衣社的魁首。然后就当上了陆那县的县令。这个小子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另外，叔叔范文巧认为，陈元扞如此力荐陈昱，目的就是拉拢陈昱及其铁衣社，壮大自身的实力。 对于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对手、敌人，岂能轻易地放过他。 范勇对铁衣社信使说道：“你家魁首的信，我看了。这五百两银子我也收下了。用这么点钱，就想摆平此事，是不是当我是要饭的了。太欺负人了。你回去告诉他，我是不会放行的。” 信使将范勇的意思带给了陈昱。 陈昱听了之后，微笑不语。 待信使走了之后，张义请战道：“大人。让我率领贴身卫队前往下文州。将范勇和范刚这两个饭桶抓回来。当面问问他，究竟谁才是大爷？” 陈昱笑骂道：“你这是意气用事。范勇可是朝廷命官。你把他抓来，那是要造反吗？你还闲事情不够大呀。” 张义愤愤地说道：“大人。我们已经屈身向其道歉，并且做了赔偿。可是他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软的不行，那么我们只能是来硬的了。” “来硬的，是对的。但是你的方法有问题。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我干的。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对方感到痛。这样他们才能跟咱们谈。”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陈昱主动示弱，让范勇误以为陈昱认怂了。这是十分致命的误判。 第六十五章 江湖事江湖解决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陈昱写了一封亲笔信，那么，即使不同意，也得回封信吧。 可是范勇就是这么牛。直接让信使带了一个口信。 对于范勇的不礼貌，陈昱发至内心的愤怒，他按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 陈昱问道：“张义。下文州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大人。咱们铁衣社在谅山府有一个分舵。而在下文州有一个堂口。堂主名叫方洪。大领主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对其做了交代。 方堂主传来消息。铁衣社被扣的两批货，现在都在范刚的一个仓库里，并没有像我们所预想的那样，扣押在衙门里。” “扣押在范刚的仓库里？这说明他们是典型的黑吃黑，让外界认为不是下文州府衙所为。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让咱们无法通过官方手段解决此事。” 张义也说道：“是呀。大人。如果是官方扣押，我们就可以从官方角度，通过谅江府，谅山府这条线解决此事。显然范家兄弟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才将咱们的货物放在了范刚的仓库。” “他们的想法，绝不是这么简单的。我觉得他们扣押之后，根本就没有有还给咱们的想法。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这段时间定然会联系买家，将这批货物出手。你通知方洪，密切关注这批货的动向。如果有人前去看货，立刻来报。” 张义下去安排去了。 陈昱此时觉得，既然对方已经掐断了官方解决此事的渠道。那么只能通过江湖办法解决了。 于是，陈昱命人将刘八斤召来。 刘八斤自从来到陆那县，就一直负责那两个百户的队伍的训练。目前除了训练队伍之外，就是负责交易场所的安全守卫。 陈昱经过观察，发现刘八斤为人非常仗义，对手下的弟兄非常好。在大家面前，非常有威望。 过不多时，张义和刘八斤陆续来了。 陈昱问道：“八斤呀。那两个百户训练的怎么样了？” “大人。目前两个百户都已装备燧发枪。并且按照您的指示，冷兵器的训练，也没有扔下。目前，我正让他们分批到县城外的山上进行野外训练。” 陈昱听了，就将下文州范家兄弟扣了铁衣社两批货的情况告诉了刘八斤。然后吩咐道：“我准备让你带队，前往下文州将这批货给我抢回来。” 刘八斤是个好战分子。这段时间除了训练，就是守卫工作，早就把他憋坏了。听说陈昱给他派了任务，当即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张义建议道：“大人。让八斤去，绝对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只是，事后对方一定会知道是咱们干的。我突然想起一个人，让他率人去，或许就不会给咱们惹麻烦。” 陈昱忙问是谁。 张义回道：“安子寨的刘大龙。由他率领安子寨的人，前往下文州，将那两批货抢回来。即使范家兄弟追查到了，也与咱们无关。岂不是更好？” 客观地说，张义的这个建议非常好。起码不会惹祸上身。 但是陈昱却否定了张义的方案，他解释道：“张义。你说的有几分道理。由刘大龙他们出面。的确可以让我们撇清与此事的关系。但是，你想过没有。第一，刘大龙他们只是普通的山贼。无论是人员素质，还是战斗水平，都很低。即使完成任务，势必会损失惨重。第二，我与安子寨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了。派刘大龙他们去，即使得手了，他们也会认为是我派刘大龙他们去的。你想想，安子寨的活动范围就是在安子山周围。他们大老远的跑到下文州抢货。不是我主使的，还能是谁。因此，我觉得还是让刘八斤率人去吧。我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大家使用燧发枪的效果如何？” 听了陈昱的解释，张义说道：“大人英明。既然让八斤兄弟率队去。去多少人为宜呢？” 还没等陈昱发话，刘八斤信心满满地说道：“大人。给我三十个人。我就能将货物抢回来。” 陈昱说道：“我知道你们最近训练十分刻苦。实力越来越强。三十个人绝对能够完成任务。但是，这两批货是要运回来的。你们抢完之后，除了负责用马队运货，还得负责保护马队，防止范勇派人追杀。因此，我决定，你率一百人前往。此事事关重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听说派遣一百人，刘八斤更加有信心了，他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陈昱勉励道：“八斤。我相信你定然能够完成这次任务。只是希望你尽量少杀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命，我们会很被动的。后续会很麻烦的。” “大人放心。我们的主要目的是要把货抢回来。回去我会向大家说明白的。能不杀人，尽量不杀。” 陈昱嘱咐道：“我之所以让你们少杀人，是因为，我认为，既然对方没有从官府角度出发，处理此事，我们就将计就计利用江湖上的手段把货抢回来。对方极有可能在发现八斤等人抢货时，动用官府的力量。对此情况，如果大开杀戒，势必会引起上面的注意。那对咱们是极为不利的。范勇和范刚可是范文巧的侄子。这层关系，也是他们如此嚣张的原因所在。你明白吗？” 刘八斤对这种上下的关系，并不知晓。但是听了陈昱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道：“大人考虑周全。我定当按您意思处理此事。绝不惹是生非，给您添麻烦。” 陈昱点头表示同意，刘八斤就下去准备去了。 张义待刘八斤走了，就对陈昱说道：“大人。此番八斤前往下文州取货，与范家兄弟的梁子就算结下来了。” “对付这种人，强硬手段是唯一的办法，否则他还以为你怕了他呢。对了，张义。八斤出发后，你率领五十名卫队成员随后出发，接应一下他们。以防不测。” 张义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说道：“大人放心。我现在就去选人。做好准备。待八斤他们出发后，就出发。” 陈昱的原则就是，不惹事，也不怕事。对方既然主动找上门来了，自己必然全力应对。 范家兄弟仗着范文巧这个大靠山，根本没有把陈昱放在眼里。这就是他们惨败的原因所在。有些时候，不是靠表面的比较，就能分出高低的。 决定胜败的因素很多。除了实力之外，起码还有信心和决心吧。 第六十六章 冒充买家 刘八斤率领着一个百户，全副武装，从陆那县出发了。张义也在他们出发后的一个时辰，率领着五十名卫队成员出发了。 两支队伍直奔北面的下文州。 就如同陈昱所预料的那样。范勇和范刚哥俩抢了铁衣社的两批货，根本就没有还给陈昱的意思。 放在范刚的仓库，确实是怕陈昱找到上面帮忙。在他们看来，陈昱只有通过官府要回这两批货物，别无他法。 私人恩怨，即使上面发下话来，范勇也可以表面上答应追查，而背地里放手不管。至于人家点到自己头上，大可大呼冤枉。对方只要没有真凭实据，只要没有当场抓住，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铁衣社作为一个江湖帮派，要与官府斗，还是嫩了点。自古，民不与官斗。铁衣社也是一样的。 所以，范家兄弟断定，陈昱只能是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些天，范刚按照范勇的意思，开始着手寻找买家。毕竟早点将这批货出手，才能获得金钱，彻底解决此事。即使最后找到自己头上，无凭无据的，就如同此事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找了几个买家，不是认为价格高，就是认为货量太大，拿不出那么多钱。 范刚这几日正为寻找买家犯愁呢。 方洪这几日一直组织铁衣社的兄弟密切关注着这批货的动向。 当刘八斤来到下文州后，第一时间联系了方洪。 听了方洪的介绍，刘八斤说道：“既然这哥俩这么着急出手这批货。我觉得咱们可以将计就计，以买家的身份与范刚接上头，然后要求看一下这批货，趁机查看一下对方的守卫情况，然后研究抢货的对策。 方案确定后，我们假意要购买，再次前往后，就将这批货劫走。” 方洪听了，回道：“这么干，确实可行。只是得手之后，如何出城是个关键呀？” “这个简单。咱们决定买货了，范刚自然是陪着的。我们只需将他作为人质，城门的守卫还不得给咱们乖乖打开城门呀。” “此计甚妙。那八斤兄弟。你准备什么时候与范刚接触？” 刘八斤想了想说道：“此事宜快不宜慢。必须早点解决，否则夜长梦多。明日，我就先率领十人，前往范刚那里，与其见面。” 方洪建议道：“为了不引起范刚的疑心。他如果问起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大可说是刘麻子告诉我的？这样他就不怀疑了。” “刘麻子？此人是干什么的？” 方洪解释道：“这个刘麻子是买卖消息的，在谅山府这片非常有名。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在他那里买过消息。确实厉害。” 刘八斤听了，就记下了。 第二日一早，刘八斤就率人进城了。 由于下文州城门守卫对过往人员进行盘查，刘八斤率领着一百人，扮作商队，将燧发枪都藏了起来。来到城门时，给了守卫五两银子。 守卫见刘八斤出手如此阔绰，就放他们进城了。 按照方洪的介绍，刘八斤等人很快就找到了范刚。 当听说有人要卖货，范刚非常高兴，亲自都按府门前迎接刘八斤。 刘八斤十分客气地说道：“是范兄吧。小弟张四两，听闻范兄有一批货物要出售，这才来找你，看看货，谈谈价。价格合理的话，我就要了。” 范刚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张四两”的人，心里有些疑虑，此人怎么知道自己卖货的。 为了保险起见，范刚问道：“不知张兄是从哪里听说我要卖货的。” 刘八斤笑着说道：“刘麻子说的。他知道我刚从陆那县回来，途经下文州，就告诉我了。正巧我也是空车，多倒卖一次，多挣一笔钱嘛。” 一听是刘麻子说的，范刚紧张的神经就松懈下来。说道：“那张兄快快请进，咱们边喝茶，边聊。” 刘八斤回道：“张兄。先带我去看看货吧。不看到货，我这心里不踏实，根本就没法谈。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个急脾气。早谈完，早利索。” 范刚这几日被此事拴着，也很想快点出手。他见刘八斤这么着急，也就同意了。领着刘八斤等人来到了不远处的仓库。 打开仓库的大门，刘八斤见到了范家兄弟扣下的铁衣社的两批货，码得整整齐齐的。 刘八斤事先都知道这些货是什么东西。但是依旧装作是第一次来的样子，摸摸袋子，打开看看。边走边说：“这批货物量很大呀。” “是呀。找了几个买家，其中就有人觉得货物量太大，吃不了。” 刘八斤问道：“那范兄怎么不分批往外卖压。这样岂不是早就卖完了。” 范刚说道：“张兄，实不相瞒。我哥命我要将这批货一次性卖出。他说只有有实力买下这批货的人，才是有实力的人。今后可以继续合作，大家一起做大生意。” 刘八斤听了，暗想，这哥俩还抢习惯了。看这架势，还要把抢劫货物当做一种职业了。还要发展长期买家呢。 于是，刘八斤问道：“这批货，我全要了。这没问题，只是价格上，还望范兄便宜一些。” 范刚见刘八斤这么说，就回道：“这你放心，绝对比市场价低很多，让你也有的赚。” 接着双方就围着货物走了一圈，边走边谈价格。 双方都拿出了“自己的诚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敲定了成交价格。 范刚问道：“张兄什么时候可以交易呀？”他以为刘八斤还得回去取钱呢。那样就得再过几日了。 刘八斤说道：“此事还是早点结束为好。我担心有人会抢在我前面，与你交易。明天吧。明天我就带着钱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范刚听了，大喜，说道：“那今晚我请张兄吃饭。庆祝咱们交易成功。” 刘八斤摇了摇头，说道：“谢谢范兄的美意。我心领了。待咱们交易完成之后，再说也不迟。我怕范兄酒后让我立字据，再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好了。” 这番玩笑话，令范刚放松了警惕，他说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明日我就在仓库等你。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双方商议完毕之后，刘八斤就率人离开了。 第六十七章 范刚被劫持 范刚送走刘八斤后，就去衙门找范勇汇报此事。 范勇听了之后，问道：“张四两。你听过这个人吗？可靠吗？” “这个人没听过。但是他说是听刘麻子说咱们要出手一批货的。这才赶来交易。” 范勇为人十分谨慎，他说道：“光凭他一面之词，并不把握呀。你与他交谈中，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范刚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是正常谈的。价格也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交谈中，我能感受到此人是个商人。另外明日的交易是在咱们的地盘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应该出不了什么差池吧。” 范勇叮嘱道：“虽然是在咱们的地盘上，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告诉下面的人，切不可大意了。我也会通知衙门里的人关注一下此事。有什么情况，好及时增援呀?” 范刚觉得大哥有些过于胆小了。大白天，在城里，明目张胆地抢自家的货。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有去无回的。 但是，范刚没有反驳大哥，表面上答应了。 第二日，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刘八斤带着从方洪那里借来的一千两银子，来到了范刚的仓库。 为了迷惑他们，刘八斤在几个钱箱里装满了砖头。上面铺上一层银元宝。 手下抬着钱箱，十分吃力的样子，给人一种银两过重的感觉。 范刚早已率领着手下在仓库等候了。他见刘八斤来了，就拱手说道：“张兄来得很准时呀。” “做生意嘛。就得守时、守信。这些银子是按照咱们昨日约定的价格。你过过目。” 说完，令手下打开了钱箱。一箱箱的银元宝，煞是好看。 范刚就要派人过去查验。但是却被刘八斤拦住了。 范刚忙问原因。 刘八斤笑着说道：“范兄。钱就摆在这里。你查验起来非常容易。但是货却这么多，我查验起来还得需要时间。是不是得先让我把货点一点呀。毕竟咱们是第一次做生意。谨慎一些，总没错吧。” 刘八斤说得在理。范刚就让人带着刘八斤的手下进行查验。 事先，陈昱已经将这两批货的情况告知刘八斤了。手下在范刚手下的引领下，对这些货进行了盘点。分毫不差。 看着手下点了点头，刘八斤说道：“不错。货品齐全。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的人把货拉走。你们把钱拿走。” 范刚点头说道：“不错。张兄，合作愉快。” 说完，二人各自组织自己的人开始搬货、查验货款。 很快，范刚的手下就发现了钱箱的第一层是银元宝，而下面却是砖头。 范刚听说后，就拦住刘八斤，说道：“张兄。钱箱里的钱不对呀。你这么干，不讲究呀。” 刘八斤故作慌张地说道：“怎么了。钱怎么会有问题。我亲自点的呀。” 看着箱子下的砖头，刘八斤说道：“难道是被人调了包？” 范刚说道：“张兄。既然钱对不上数。今天的交易就取消吧。待你凑齐钱了，再交易不迟。” 刘八斤则说道：“我明明拿齐了钱，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这样了，莫非是你们掉的包。” 范刚怒了，说道：“我是正经生意人，怎么会掉包。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但是刘八斤依旧是不依不饶。气氛越来越不好，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刘八斤早已做好了准备，侍卫们纷纷从马车上拿出燧发枪。刘八斤冷喝道：“谁敢向前一步，格杀勿论。” 范刚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喊道：“弟兄们。干掉这帮不守规矩的家伙，每人十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帮人提着刀就往前冲，根本没有意识到面前的火器的厉害。 刘八斤大手一挥，侍卫们放起了排枪。面前之人，纷纷中弹倒下。 这一下，敬爱那个范刚及其活着的手下都镇住了。 刘八斤趁机命人将他们包围，并且把他们都绑了起来。 其余人开始往大车上装货物。 范刚此时还依旧嘴硬，他威胁道：“张四两。这里可是下文州。知州就是我的亲哥哥。你觉得你能逃得出去吗？” 刘八斤上去就是几个耳光，打得范刚头昏目眩，嘴角出血。他拽着范刚的衣领，恨恨地说道：“老子收拾的就是你。” 说完，就命手下将他押了起来。 货物终于都装上车了。 刘八斤率领着车队出了仓库，直奔南门而去。 范刚的一名手下，躲在仓库的角落里，趁着刘八斤等人搬货的时候，从仓库的一个小门逃了出去。 他连滚带爬来到了衙门。 由于一大早范勇就交代了衙门的捕快。所以当捕快听他说起范刚的仓库出事时，捕头急忙带着捕快前往事发地点。 同时，衙门里的人也将此事向范勇做了报告。 范勇原本只是出于谨慎，生怕自己的弟弟强买强卖引发冲突。没想到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下文州的城内明抢。 他当即命人通知四门，关闭城门。同时，调城里的驻军前往镇压。 私下做生意，是自己赚钱。出了事情，由官府出面进行摆平。 不得不说，范勇和范刚哥俩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好。稳赚不赔。 由于车队走的速度非常慢。很快，衙门的捕快、当地的驻军追上了正往南城门前进的车队。 刘八斤早已料到对方会追击。他亲自押着范刚，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手里的这个人你们认识吧。要想保证他安全，你们都给我撤了，不准追击。” 范刚谁不认识。这帮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远远地尾随。同时派人回衙门向范勇报告。 范勇一听，自己的弟弟被劫持了。顿时慌了神，他急忙带着人赶了过来。他看着押着范刚的刘八斤，喊道：“这位英雄。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为难我弟弟。” 刘八斤笑着说道：“范知州。令弟是否安全，还得看你是否能够满足我的条件。” “你说吧。什么条件？” “第一，不准派人跟着我们。第二，打开城门放我们放我们出去。待我们安全后，我保证放了令弟。你看如何？” 范勇当即表示答应，命人打开了南门。 刘八斤等人押解着范刚，安全出了城。 第六十八章 把货抢回来了 范刚在对方手里，范勇等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远远地跟着。出城八里后，刘八斤见车队已经走出很远了，就将范刚从马上扔了下来。追赶车队而去。 范刚被发现时，已经昏死过去了。经过检查，他的胳膊摔骨折了。头跌倒地上，昏迷不醒。 范勇被激怒了，他命衙门的捕快和驻军全力追击刘八斤等人，务必将这帮人拿下。 自己则组织人紧急将范刚送回城，进行医治。 对于下文州这帮人的追击，早在刘八斤预料之内。他组织了二十人殿后，边撤退边射击。打得这帮人不敢接近。 由于还得保护车队。再加上陈昱临行前的命令。刘八斤只能是保护车队，慢慢走。并没有组织人向这帮人进行反击。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张义等人这个时候及时赶来了。他们在路上遇到点麻烦，耽搁了。 双方合兵一处后，张义建议道：“八斤。大人让我前来接应，你们先走。” 对于张义率领的卫队战斗力，刘八斤十分清楚，他说了一句，小心，之后，就率领着大家继续赶路。 张义命队伍一字排开，就站在那里。 下文州那帮人见对方来了援军，就知道今日是抓不回刘八斤等人，拿回货物了。 张义也知道不能把事情闹大，也不进攻，就站在原地。对方也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张义喊道：“各位。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杀人。但是你们要是还跟着，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张义向天上开了一枪。然后转身就率领着五十人离开了。 下文州这帮人见此情景，知道自己丝毫便宜占不到，除了几个负责继续跟踪之外，其他人只好回来了。 范刚经过紧急医治，总算是捡回来一条命。可是胳膊却骨折了。 看着虚弱的范刚，范勇不禁留下了眼泪。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但是这些年还是改好了，开始做起了生意。 虽然他生意做得这么好，有别人看在他的面子的原因。但是范刚自己的努力，还是占大头的。 范刚十分虚弱地说道：“哥。你一定要给我报仇。杀了那帮王八蛋。” 范勇握着范刚的手，说道：“你放心。这帮人跑不了。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们。你安心养病，这些事就不要管了。” 吩咐完伺候范刚的仆人，范勇就返回了衙门。 对方既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在城里进行抢劫，事先明显进行了周密的计划。对于自己兄弟二人，对方也是知道的。 这帮人显然不是下文州本地人。定然是外边的人。 自己仅是下文州的知州，管辖范围有限。 想到这里，范勇就修书一封给范文巧。将整个事件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范文巧接到范勇的这封信后，非常震惊，也非常生气。震惊地是，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生气地是，这帮人胆子真大，竟然敢害自己的侄子。 他找来自己的家臣范祥，让其调查此事。 范祥对自己忠心耿耿，很多见不得台面的事情，范文巧都安排范祥处理。足见此人颇得范文巧信赖。同时也说明范文巧誓要查清此事。 跟踪张义等人的几个人，都被张义秘密干掉了。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张义等人都是在野外干掉的对方。并且进行了就地掩埋。在荒郊野外，人烟罕至之地，找到他们的尸体比登天还难。 范祥率人马不停蹄的赶到下文州，分别见了高勇、高刚，以及见过这帮劫匪的捕快、士兵等。 得出的结论是，这帮人手里有先进的火铳。显然不是一般人的。大明虽然退出了交趾，但是还是留下了许多暗线，尤其以锦衣卫居多。 因此，范祥认为，很有可能这是大明留在交趾的一支小分队，至于是不是锦衣卫，尚不得知。 范文巧听了范祥的汇报，吃惊不已。他命范祥抓紧侦查，争取能够取得重要证据。 范祥不辱使命，沿着张义、刘八斤等人逃跑的路线进行跟踪调查。 他发现，这帮人基本不在县城等地落脚休息，而是选择荒郊野外住下。 这就导致与他们接触的人很少。仅限于相遇、看见而已。没有直接近距离的接触。 这就为破案增加了难度。 但是范祥并没有气馁，而是沿着路线继续追查。 很快在谅山府镇夷县与谅江府谅江州交界地带的飞狐岭，发现了坠落悬崖的马车。 而崖底摔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的马车，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人的尸体，显然在马车坠入悬崖前，赶车的人跳车了。 货物经过范刚的手下辨认，就是被张四两劫走的那批货。 范祥知道，这说明对方已经由谅山府进入了谅江府。 由于谅江府的知府是张谦。而张谦可是陈元扞的得力干将。 范祥不想在张谦那里留下把柄，防止其利用这些东西，攻击范文巧。 于是，范祥等人乔装打扮，进入谅江府继续进行侦查。 陈昱知道，范家兄弟不会轻易吐出到嘴的肥肉的。他们失去了价值这么大的货物，定然会全力追查的。 因此，他命刘八斤将这批货暂时存放在安子寨。那里处于三不管地带，谁也想不到陈昱会把这批货放在那里，而不是着急脱手。 毕竟这两批货已经在谅山府下文州扣押这么长时间。 范祥离开飞狐岭后，继续向南行进。到达陆那县时，已经失去了车队的联系。 刘八斤等人是由那岸地区进入的安子山。并没有到陆那县城。这也是为了防止对方联想到自己。 在官场上做事，必须思前想后，谨小慎微。务必保持清醒的头脑。 因为，范家兄弟事先已经知道自己是铁衣社的魁首。他们敢明目张胆地扣押货物，并且是用个人的名义，说明他们并不惧怕铁衣社。 这也说明陈昱自己并没有进入范家兄弟法眼。也许在他们看来，陈昱这种人根本就不配与范家兄弟交往。 第六十九章 跟过来了 刘八斤和张义率人圆满完成了任务，将被抢的货物安全运到了安子寨。 刘大龙自然是全力保护好这批货。 陈昱听了刘八斤和张义的汇报，非常高兴。当听说范刚受伤了，他笑着说道：“这就是范刚自作自受的结果。仗着上面有人，就想无法无天，没门。” 张义回道：“大人。要不是您让我尽量少杀人。我定然直接将这个范刚废了。” 刘八斤也附和道：“大人。这个范刚应该除掉。此人处处与咱们作对。早除掉，永绝后患。” 陈昱沉吟道：“这个范刚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是我们现在如果把他作了。上面一定是全力追查。被发现了，咱们根本无法与范文巧那帮人对抗。眼下只能是隐忍了。” 说话间，黎春来了。 刘八斤和张义就出去了。 陈昱对黎春还是非常满意的。虽然他是黎府家丁出身，但是来到陆那县后，只是兢兢业业地干自己的本职工作。既不拉帮结派，也不与陈昱作对。 对于黎春，只要他提出的建议、想法，陈昱基本都采纳。二人配合的非常好。 陈昱问道：“黎典史。一定是有要事了。” 黎春回道：“大人。今日我在城内巡视，无意中看到一个人。按理说，此人不应该出现在陆那县。所以我就立刻来报了。” “哦？此人是谁？” “此人名叫范祥。是范文巧的家臣。按理说，他应该是在范文巧身旁。怎么突然出现在了陆那县。” 陈昱一听，也很震惊，就问道：“莫非是范大人秘密到咱们陆那县视察来了？”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经过秘密跟踪，发现范祥带着几个人，好像是在办案。并没有看见范文巧。” “办案？咱们陆那县最近治安在你的管理下，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难道是有人在清化犯案了，被他追到这里？” 黎春对陈昱的想法进行了否定，他说道：“这也是不可能的。如果如大人所说，起码他得和咱们县衙联系。毕竟咱们对当地十分熟悉。如果是抓逃犯的话，没有咱们的配合，抓捕会非常困难的。” “那他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在哪里？” “目前住在张家客栈。” 陈昱想了想，说道：“既然他来到了陆那县。怎么也得见个面吧。我让张义去把他请来，看看他究竟来咱们陆那县干什么。你暂时先不用出面。” 黎春自然明白陈昱的好意。自己发现的范祥，如果让自己去请，难免会让范祥怀疑到自己。毕竟在陆那县认识范祥的人并不多。 “好的。大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陈昱十分满意地说道：“你做的非常好了。” 黎春听了，就告辞了。 陈昱在黎春面前是有所隐瞒的。当他听说范文巧的家臣范祥来到了陆那县，第一反应就是，范祥定然是在追查下文州范刚被袭，丢货那件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范文巧定然是知道这件事了。范刚正在养伤，那么一定是范勇告诉的。 陈昱之所以要见范祥，就是想看看这个范祥究竟查到什么了。 张义按照陈昱的指示，来到了张家客栈。 客栈老板张民，自然知道张义的。听了张义的来意，他翻看了住客信息后，告诉张义，范祥在楼上最里面那间房。 张义率领着两名手下，来到了房门前。张义敲起了房门。 过不多时，范祥开了门，看着张义三人，问道：“这位兄弟是不是敲错门了，我不认识你们。” 张义笑着说道：“兄台是范祥吧。” “正是在下。” “那就没有错。陆那县县令陈大人命我前来请你到衙门一叙。” 范祥一听，不由地紧张起来，他本能地说道：“我不认识你家大人。我只是路过此地，明日就走。” 张义看着范祥，继续说道：“我家大人早就久仰您的大名。听说您到了陆那县，就是想尽尽地主之谊。范兄不必误会。您不会辜负我家大人的一片心意吧。我们都知道您到了陆那县，还不招待一下，显得我们太不懂事了。是不是呀？范兄。” 范祥被张义说的，无法再拒绝了，只好同意前往。敲开了旁边的房门。两名手下与他一同，在张义的引领下，来到了县衙后堂。 陈昱初次见到范祥，就感觉此人十分干练。犀利的目光，棱角分明的脸庞，身材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上前说道：“范兄来到陆那县，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呢。也好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你。与你亲近亲近。” 范祥依旧十分谨慎地说道：“陈大人。我与你并不认识。前来县衙，定然是非常冒昧的。我也只是途经此地。” 陈昱笑着说道：“范兄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却久仰范兄的大名。不知范兄此次远道而来，所为何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范祥见陈昱主动问起，不由地对陈昱产生了怀疑。 范勇和范刚两兄弟因为陈昱的手下到下文州抓人，才将铁衣社的两批货给扣下了。 陈昱作为铁衣社的魁首，这也是后来调查出来的。此次货物被劫，嫌疑最大的就是陈昱。 虽然在路上线索中断了。但是，范祥认为，陆那县是调查的重点。很有可能会有重大发现。 自己原本是秘密来到此地的。谁曾想，这么快就被陈昱发现了。这说明陈昱在陆那县经营的非常好，眼线众多。 见面就问自己所为何事？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他想帮助我，要么他想探听虚实。 想到这里，范祥计上心来，他笑着说道：“那太好了。实不相瞒，我这次是为下文州的范家兄弟而来的。” 陈昱装作不知地问道：“你说的是下文州的知州范大人和他的弟弟范刚吧。他们能有什么事？” 范祥说道：“这哥俩的一批货被人抢走了。而这批货是扣押铁衣社的货。魁首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陈昱见他提起了自己的身份，没有惊慌，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听手下人说起时，我就写了一封信，希望能够解决此事。毕竟是由我们引起的误会。可是范大人没有同意。此事就这么悬着呢。” 范祥试探道：“陈大人是不是明着解决不了此事，就想着用其他办法，把货抢回去呀？” “范兄这么认为，就有些没有道理了。我现在是陆那县的县令。能协商的，绝不动粗。何况范大人与我之间，是因为小矛盾引起的。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还是希望协商解决。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说对吧？范兄。” 范祥从陈昱的表情、言语丝毫没有看出半点破绽。他认为，要么确实不是陈昱干的，要么此人太会演戏了。像真的一样。 第七十章 半路遇袭 范祥在清化时，就听说过陈昱的一些事情。一来，他是陈元扞提出来的陆那县人选，二来，这个陈昱到了陆那县确实干了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从范祥个人来说，对陈昱还是十分敬佩的。只是双方属于不同的阵营，各为其主。如果他们同属于范文巧集团，定然会成为好朋友的。 范祥这么想，其实是冤枉陈昱了。虽然陈昱是陈元扞提名的，。但是那是黎利的大女儿黎玉吕恳求陈元扞帮她办的。目的是为了报答陈昱的救命之恩。 都目前为止，陈昱与陈元扞没有丝毫的关系，更没有成为陈元扞集团的一员。 但是范祥就这么认为了，并且陈昱并不知道范祥内心的想法。可以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范祥见陈昱矢口否认，就笑着说道：“我只是开个玩笑。陈大人不必当真。现在这批货被人抢走了。说到底，这批货是铁衣社的。我想，陈大人也想拿回这批货。要不，陈大人参与此次调查？” 陈昱十分镇定地说道：“范兄如果有需要，我定当全力配合就是了。要人出人，要钱出钱。” 范祥给竿就爬，回道：“陆那县是陈大人的地盘。有你们的人参与，这件事定然能够调查得水落石出。” 陈昱依旧笑着说：“你放心，范兄。我会派人全力配合你们的。” 范祥十分满意，临走前，有意无意地对陈昱说道：“陈大人。我听说前些日子，您的卫队长张义率领人离开过陆那县，不知可有此事？” 陈昱内心有些慌乱，张义等人前去支援刘八斤等人，是秘密前往的。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难道自己身边有范家的线人。 但是细细一样，如果真有线人的话，那么自己派遣刘八斤和张义两队人前往下文州，绝对隐藏不了。 如此看来，问题不是出在自身内部。 想到这里，陈昱说道：“范兄真是消息灵通呀。不错。我派张义去处理一下帮里的事情。由于我身份特殊，就令张义秘密前往。就连身旁人都不知道。” 范祥听了陈昱滴水不漏的解释，点了点头，说道：“理解。” 陈昱话锋一转，说道：“我明日就让我们陆那县的捕头霍仁刚率人前往张家客栈，听候你的调遣，争取早日破获此案。” 范祥十分满意，说道：“那就有劳陈大人了。如果破了此案。我会向上为你请功的。” 陈昱十分玩味地说道：“那倒不必。能够把这批货还给我，我就烧高香了。” 范祥许诺道：“能不能退还，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保证地是，我会如实向我家大人建议此事的。” 陈昱拱手说道：“无论成败与否，我都先谢谢范兄了。” 范祥十分谦虚地说道：“陈大人。不要高兴的太早。决定权在上头。” 陈昱回道：“上面怎么决定我不管，但是你的一片心意，我非常理解，也非常感谢。” 范祥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选择了告辞。 陈昱想留范祥吃个饭，但是被范祥拒绝了。 由于是初次见面，陈昱又不好过分坚持，就亲自将范祥送出了县衙。 第二日一早，霍仁刚就按照陈昱的命令，率人到张家客栈，协助范祥调查此事。 而陈昱将张义交到面前，询问了其路上是否遇到什么事了？否则范祥怎么知道张义曾经率人离开过陆那县。 张义见陈昱主动问起，就将自己率人支援刘八斤的路上所遇到的意外情况向陈昱做了讲述。 原来张义率队跟在刘八斤等人的后面，准备随时支援他们。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张义等人也是乔装打扮成商队。 因为在陆那县成立交易场所之后，有越来越多的商队、马队奔波于大明与交趾之间。扮成商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当张义等人途经谅山府镇夷县时，却遭到一队武装的拦截。 张义劝说无果之后，就率领卫队将这伙武装分子一顿痛打，只有少数几人逃脱，其余全部被枪杀。 消灭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后，张义就继续赶路，但是紧赶慢赶，还是耽误了，所幸刘八斤等人没有遇到强烈的攻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义讲述完之后，略带歉意地说道：“大人。当时，事态紧急，我别无他法，就擅自决定将这帮人消灭。事后，我觉得与下文州没有关系，而且他们是拦路抢劫的人，并不是官府之人，也就没当回事。没有向您汇报。” 陈昱问道：“这帮人是什么来路？你清楚吗？” “我当时也问了他们，可是这帮人嚣张的很，并没有报名号，只是一再地让我们把货物和钱留下来。” “那你从他们的做派，能否加以分析？” “大人。我只能判断出，这帮人不是官府之人，因为从他们的语言和动作，可以看出，草莽气息非常重。另外，他们又与山贼不太相同。山贼一般会有一段开场白，留下买路财之类的话。” “对方有多少人？” 张义回道：“大约三十多人吧。拿着的刀、棍、枪之类的武器，还是比较精良的。这绝不是普通的山贼所能使用的武器。” 陈昱分析道：“这伙人来历不明。你们将他们打成那样，还有人逃走了。对方绝不仅仅是这三十多人。我觉得咱们应该进行调查，查清这帮人是什么来历。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帮人身后还是有背景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杀了对方那么多人，对方岂能善罢甘休。我们必须提早想出对策。” 张义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决定，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他担忧道：“大人。如果对方追查到了我，那是不是会对大人不利呀。毕竟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陈昱安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通知铁衣社在谅山府的分舵，秘密调查此事，看看当日拦截你们的人就是是些什么人？” 张义领命而去。 张义等人与人发生冲突，荒郊野外的，只有双方知道此事。可是范祥却知道此事。难道这帮人是范家的人？ 可是，随即陈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拦截张义等人的是范家的人，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定然会找上门来，讨个公道的。 显然这帮人并不是范家的人。 那范祥又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呢？ 陈昱打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来。 第七十一章 潜伏的锦衣卫 霍仁刚按照范祥的意思，开始在陆那县进行调查那批货的下落。 其实只有陈昱、张义、刘八斤等铁衣社人员知晓这批货的下落。 霍仁刚虽然深得陈昱信赖，但是毕竟他是官府之人，不是铁衣社成员。而且霍仁刚为人正派，对工作一丝不苟。告知他后，也许是适得其反。 因此，只能是让霍仁刚做无用功了。 范祥怀疑是陈昱派人所为，但是没有证据。他知道张义等人离开过陆那县，也是在前往陆那县的途中，无意中在客栈偷听到的。 原来，当日拦截张义等人的歹徒，是大明潜伏在交趾的锦衣卫。 之所以命令他们潜伏在交趾，就是要刺探交趾的各方面的消息。 明朝的锦衣卫不仅在大明境内有强大的情报网，而且在周边的朝鲜、鞑靼、占城等地都有情报人员，负责刺探情报。 万历朝在朝鲜抗倭战争能够取得胜利，锦衣卫的情报工作功不可没。 因此，在大明宣布撤出交趾时，当地的锦衣卫并没有撤走。而是潜伏起来。 由于交趾地区十分贫穷，大明也没有给潜伏在交趾的活动经费。 这帮人只能是自己就地解决。 而来钱最快的，就是抢劫了。 来往于大明与交趾之间的商队很多。锦衣卫定期就会抢劫来往的商队。他们非常讲究，只是勒索一些钱财，并不要货物，也不要人命。 一些商人遇到此事，自然是破财免灾。毕竟有命，才能继续享受奢华的生活。命都没了，再多的钱，也是别人的了。 锦衣卫一边拦路抢劫，一边开展情报收集，定期传回大明。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锦衣卫此次在镇夷的抢劫，就失败了。 原本以为三十几人，对付一个五十人的商队，绰绰有余。谁承想这支商队竟然有火铳。打了锦衣卫一个措手不及。损失十分惨重。仅有五人逃走了。 负责交趾整体工作的是锦衣卫千户，张啸云。他当时就在陆那县的交易场所。 当他听说队伍遇袭的消息后，就马不停蹄赶到了镇夷县。 张义等人由于有任务在身，走得非常仓促，只是草草掩埋了这帮人的尸体。 张啸云赶到时，锦衣卫已经将死去的三十多人挖了出来，进行了验尸。 伤口都是枪伤所致。张啸云听了之后，当即认为定然与陆那县县令陈昱，脱不开关系。 陆那县县城南部的交易场所，是锦衣卫重要的情报收集地。 为此，张啸云命人在交易场所附近开了一个茶铺，作为一个秘密据点，进行情报的收集、交换等各项工作。 陆那县县令陈昱自然也是锦衣卫重点关注的对象。 除了陈昱穿越到大明这件事之外，陈昱穿越到交趾之后的事情，锦衣卫几乎查得差不多了。 对于陈昱安排人研制燧发枪，自然逃不过锦衣卫的法眼。张啸云原打算偷出来一支，送回大明。 怎奈防守过于严密，张啸云筹划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后只能是放弃。 因为他从陈昱的所作所为，可以深深地感觉到，这个陈昱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此人能文能武，既能出谋划策，还善于权谋。几套组合拳下来，就掌控了陆那县。干趴下了马天，降服了郑彬。这个手腕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就是因为太了解陈昱了，张啸云生怕没有偷到燧发枪，而引起陈昱的注意。 凭着陈昱的聪明才智，以及他手下的精兵强将，将锦衣卫挖出来，并不是一件难事。到那时，势必会影响锦衣卫在交趾的任务。 张啸云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放弃偷燧发枪。 锦衣卫很快与逃走的五个人取得了联系。张啸云在镇夷县的客栈见到了这五个人。 此时，已经是深夜，经过交谈，张啸云根据这五个人的讲述，基本确定袭击他们的人，是陈昱身旁的侍卫长，张义率领的人。 范祥此时也住在这家客栈。他觉得张啸云等人十分可疑，于是深夜就秘密潜伏到了张啸云的房间附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虽然张啸云只是猜测，但是范祥却故意说出张义的行踪。多亏陈昱反应快，解释得滴水不漏。但是，还是引起了范祥的怀疑。 表面上，范祥派霍仁刚组织人进行追查那批货，而自己则率人暗地里进行秘密调查。重点是张义出了陆那县，究竟是去干什么去了。 范祥的这点伎俩，自然逃不过陈昱的法眼。 陈昱除了命令张义、刘八斤等人严守秘密，切不可对外透露前往下文州抢货一事。又派人通知刘大龙，保护好那批货，不要让外人探查到。 同时，派得力之人及时通报范祥等人的行踪。 双方进入到了暗战当中。 范祥这方在陆那县安顿下来，一心想要调查清楚下文州范家兄弟货物被劫一事。 而陈昱则不希望范祥调查清楚。他采取措施，极力阻止范祥的调查。 锦衣卫一下子死了三十多人，这可是一件大事。张啸云虽然不想与陈昱为敌，但是，此事的发生，让张啸云不得不改变策略。 他在调查清楚，确定此事是张义所为后，就开始谋划报仇一事。 而陈昱却对张义杀死的那帮人的情况毫无了解。 他现在仅能发现范祥对自己造成的威胁。殊不知，还有一股可怕的势力，在暗处看着他，算计着他。 刚刚稳定下来的陆那县，在这三股势力的争斗中，势必又要陷入混乱状态。 这无疑考验着陈昱的能力。 而陈昱在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就开始谋划修路一事。 因为，此次刘八斤等人成功劫回那批货后，在回来的路上，因为马匹受惊，导致马车坠入山崖。所幸驾车的人员反应敏捷，从车上跳了下来。否则就会出现人员死亡的情况。 刘八斤将货物运到安子寨，返回陆那县后，就将此事向陈昱做了汇报。 由于是山区，南北两方通向陆那县交易场所的路，有些路段就处在半山腰。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万丈深渊。 有时候，峭壁上面会落下滚石；有时候，马车会跌落悬崖。 陈昱也听别人提起过，往来的商队时常发生死亡事故。 但是由于忙于其他事情，对此并没有予以足够的重视。 听了刘八斤的汇报，陈昱觉得有必要进行修路，让往来的商人能够安全到达陆那县。 因为，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 第七十二章 决定修路 修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陈昱翻阅了脑海中的交趾地图。初步的想法就是以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为中心，向北修一条通往谅山府的路，向南修一条通往新安府的路。 由于自己只是陆那县的县令，修路范围仅限于陆那县境内。而且修路资金有限。 陈昱的梦想是将向北的路一直通到大明。而向南的路可以连通交趾各府县。 修路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陈昱向郑彬、黎春、范思明、苗毅等人提出此事时，获得了他们的一致同意。 郑彬说道：“大人。修路这件事我是同意的。只是据我所知，人力物力耗费是很大的。我姐夫曾经听从下面人的建议，准备修路，可是由于太耗费钱粮了，经过商议，最后放弃了。咱们陆那县能承受的起吗？” 陈昱回道：“这个我也做过测算，咱们交易场所的租金收入、商税稳中有升。每月都有固定的收入。修路范围就是咱们县内，资金方面应该没有问题。” 苗毅则担心人力方面，他说道：“大人。劳力也是一个问题。现在咱们县里，除了干农活的，其余的人基本都被交易场所的商人们雇佣了。咱们负责建造商铺的劳力都十分紧张。修路这么大的工作量，劳力肯定需要很多。这个劳力问题如何解决？” 陈昱也持相同看法，他说道：“是呀。我在决定做这件事之后，除了查看地图，研究路线之外，就是测算资金、人力等问题。目前来看，这个劳力绝对是个问题。大家议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黎春说道：“大人。我觉得目前劳力短缺，的确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难题。但是，我们可以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比如，我们可以利用大牢里的那些犯人。凡是表现良好，快要出狱的，都可以派去修路。只要表现好，就给他们减刑，既解决了劳力问题，也节省了工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陈昱直夸黎春的建议好。 范思明则建议道：“大人。我觉得咱们可以利用周边府县的劳力。比如，咱们陆那县到谅山府这段路。靠近谅山府的那部分，完全可以从谅山府与咱们县交界地带附近招募劳力。我相信，老百姓会愿意参与的。” 陈昱听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张义则认为，可以从陆那县县衙内部的杂役中抽调部分人员到现场指挥，包括卫队、捕快等人也可以抽调一些，论轮流前往现场，参与修路。 陈昱最后说道：“人多，咱们的修路的速度就会快起来。人少些，咱们就慢点修。这件事，我们一定要计划好。思明，特别是你那里。一定要把预算做好，银两准备充足，切不可出现缺少资金的情况。” 范思明回道：“大人放心。我回去之后，就命人做好预算，把钱准备好。保证修路顺利进行。” 陈昱见大家都这么支持修路，大喜。他决定明日就开始进行实地勘察，尽快确定路线。 经过了解，交易场所与大明的商贸往来，占比较大。要远远高于清化等地。 因此，陈昱决定先修陆那县通往北面的这条路。 第二日一早，陈昱就率领着苗毅、张义等人带领着工匠，从陆那县县城出发，一路向北，进行实地勘查。 陆那县县城往北，起初十分平坦，但是过了不久，地势就开始陡峭起来，路况就开始变得非常不好。 路上，还遇到了商队的马车陷入淤泥里。 陈昱命张义等人，前往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马车从淤泥里拉了出来。 商队的领头的，名叫张敬中，四十多岁，身体很胖，他对陈昱等人的帮助，表示感谢。 陈昱问道：“张大哥。你们这是从哪来呀。” “我们是从广西过来的。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 “这一路上，很不好走吧。” “是呀。近日阴雨绵绵，道路非常泥泞，一不小心，就会陷入进去。这还是好的呢。经过悬崖峭壁，很容易掉到下面，万劫不复呀。经过一处悬崖，我听说，前几日有马车掉到了悬崖下面，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那如果把路修好，就是那种非常平坦的，用石头铺设的硬实路面，你觉得怎么样？” 张敬中听了，高兴地说道：“那样就太好了。不仅往来的商队会更加安全，而且还会提高我们的行进速度。你不知道，因为道路不好走，我们商队每日的行程很短。这也导致我们只能贩卖那些不容易发霉、变坏的货物，有些明知道赚钱，却因路途过于遥远，运输时间过长而坏掉的货物，不敢进行贩运。” 陈昱说道：“你可以和你身旁的商人说说这件事。我们陆那县正在筹划此事，目前只能是修建陆那县这一段。以后如果有机会，就会一直修到大明的广西边境。到那时，你们就会方便很多。” 张敬中感慨道：“听着确实让人非常向往，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陈昱坚定地说道：“这条路会很快就能建成的。你就瞧好吧。” 听了陈昱如此回答，张敬中就问起了陈昱的身份。 陈昱也没有隐瞒，如实说了出来。 张敬中赶忙行礼。一直以来，张敬中对陆那县的县令陈昱非常有好感。 他知道，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就是陈昱一手创立起来的。这不仅加强了交趾与大明的贸易往来，也带动了很大一批人富裕了起来。做生意的商人、运货的马队、与这些生意有联系的百姓、村民等，都从中受益。 张敬中恭敬地说道：“大人。您建立这个交易场所，惠及了很多人。大家都从这个交易场所获得了很大的财富。大家背地里都称呼您为“财神爷”呀。” “财神爷？这有点夸张吧。交易场所的建立，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想法。关键还得是你们这帮商人的鼎力支持。如果你们不来交易场所进行交易的话，就没有陆那县交易场所的今天。如果要感谢的话，也得是我代表陆那县的百姓，感谢你们这些不辞辛苦，来我们这里经商的商人们。” 陈昱与张敬中又谈了一会儿，双方就分别了。张敬中往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赶路，而陈昱则率领着大家继续进行修路的勘查。 第七十三章 树大招风 陈昱率领大家不畏艰险，终于将通往谅山府的这条路勘查完毕。 现场查看，现场研究方案，哪里需要架桥，哪里需要放缓坡度，哪里需要安置防护栏。陈昱等人都进行了认真研究，并且在地图上进行了标记。 虽然暂时先修造通往谅山府的这条路，但是从实地勘查的情况来看，工程量还是十分巨大的。由于增加了架桥、安置防护栏等工程，建造成本较最初的想法，又有了大幅提高。 范思明经过测算之后，认为这会令陆那县县衙财政陷入困难之中。因为修这条路耗费实在是太大了。 郑彬、黎春等人建议修路暂时先缓缓，等县里再攒些钱后，再开始建造也不迟。 反正这条路自古就这样。晚几年建造，谁也说不出什么。 但是陈昱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你们说的方案，实行起来是最稳妥的。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几年，还会有多少人，因为道路的问题，死在那里。而且随着咱们交易场所规模的不断扩大，交易量还是继续增加。我们早建成路，商人们的运输速度就会提高很多，到那时，咱们收取的商税就会进一步提高，无论是县衙、还是陆那县的百姓，收入就会进一步增加。 早一日建成，就早一日见到收益。因此，我觉得咱们应该克服一切困难，将这条路早日建成。” 陈昱此时在陆那县可以说是说一不二。既然他决定马上修路，那么众人就得马上开始准备。 按照陈昱的分工，郑彬全权负责这条路的修造。黎春负责组织劳力。从监狱挑选罪犯，从县里招募劳力，这些都由他负责。 范思明负责费用的支出，材料的采购。 苗毅负责组织工匠进行道路的施工。 张义作为陈昱的全权代表，负责协调各方，以及定期向陈昱汇报工程进度情况。 为了保证工程施工的顺利进行，陈昱特命刘八斤抽调三十人参与修路，人员定期进行轮换。 陆那县县衙为了往来的商人能够安全运输，修路的消息不胫而走。 传遍了交趾的各个州府，甚至传到了黎利的耳朵里。 陈元扞得知消息后，也是觉得脸上有光。毕竟这是自己推荐的人选。 起初，他是因为黎利的大女儿黎玉吕的求情，才帮其报恩，推荐了陈昱。 当时，陈元扞并不看好陈昱，他觉得陈昱只是一个过客。郑彬取代他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哪曾想，这个陈昱不是一般战士。不仅迅速在陆那县站稳了脚跟，而且还创立了交易场所，吸引了周边的商人前往交易。现在又开始张罗修路。这是一个人才呀。 当黎利问起时，陈元扞自然是为陈昱说好话，对陈昱进行了一番表扬。 就如郑彬所述，黎利原来也想修路，只是由于缺钱，最后只能是放弃。 他听说陆那县的县令陈昱竟然自行修路，对其颇为关注。 陈元扞的一番夸赞，更是让黎利更加欣赏陈昱了。 范文巧对陈昱这个人一直就很反感。究其原因就是，他觉得这个陈昱就是处处与自己作对的。 陆那县县令，自己推荐的是黎利的小舅子郑彬。这本来就是一个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却被这个陈昱半路给截胡了。 范刚被不明身份的人打伤，并且还丢了抢来的货物。范文巧感觉此事与陈昱脱不了关系。可是范祥这段时间仍然在调查此事。迟迟没有进展。 现在这个陈昱又异想天开地修路。范文巧觉得，陈昱此举，是为了迎合黎利。 毕竟黎利曾经也有过修路的打算，只是因为缺钱才不了了之的。 如果让陈昱将路修成了，那在黎利心目中必然留下极好的好印象。 虽然目前没有迹象表明，陈昱是陈元扞那一派的。据说陈元扞力荐陈昱，是受黎利大女儿黎玉吕所托。但是毕竟二人有这层关系，如果陈昱发达了，相对于自己，更容易加入陈元扞那一派，这是范文巧所不想看到的。 因此，范文巧上前奏道：“皇上。微臣认为，这个陈昱修路，有迎合皇上，趁机博取官位的嫌疑呀？” 黎利听了，忙问原因。 范文巧笑着说道：“皇上。您想想，您曾经想修路，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陈昱此举极有可能就是要引起皇上的注意。从而捞取更高的官位。” 黎利见范文巧这么说，心里也犯了嘀咕，但是他面上却说道：“黎春在陆那县。他定期都向我汇报。这个陈昱一直是规规矩矩，踏踏实实地当县令。没有什么过分之举。” 范文巧分析道：“皇上。这个陈昱要么确实没有什么想法。要么就是藏得太深。黎春并没有发现。黎春这个还是还是太实在了。” 范文巧这么一说，黎利颇为赞同。黎春在黎府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不多言，不多语，每日就是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当时，自己原本想找一个人辅佐自己的小舅子郑彬。待过些日子，陈昱不合格后，就将这个县令之位交给郑彬。 而女儿黎玉吕推荐黎春前往陆那县。对此陈昱是同意的。 可是如果陈昱是一个城府极深饿家伙，那么黎春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黎利问道：“文巧。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范文巧回道：“皇上。其实很简单。陆那县的主簿马天不是被陈昱给扳倒了嘛。现在这个位置一直空着。我们安排一个得力之人，与郑彬、黎春合作，如果陈昱有什么非分之想，凭三人的实力，定然能够将其拿下的。” 黎利忙问，可有什么人选？ 范文巧回道：“臣府上的范祥。把他安插在陆那县，定然能够将陈昱调查清楚。” 陈元扞则说道：“皇上。臣反对。陈昱自打担任陆那县县令一来，可以说是兢兢业业，把陆那县治理得井井有条。我们应该支持他继续这么干下去。而不是凭空猜忌他。如果让他知道了，岂不是寒心。另外，咱们恢复了科举，还有很多人等待补上空缺呢。陆那县主簿一职，应该从这些人中选出。” 范文巧反驳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陈昱能力这么强，这是有目共睹的。他如果有异心，待其羽翼丰满，我们就是想收拾他，也将是无能为力的。那帮书呆子，哪个能够起到监督、遏制陈昱的作用。” 对于范文巧的这番话，陈元扞心里也颇有疑虑。这个陈昱与自己无亲无故的，自己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如果他真像范文巧说得那样，最后造反了。那么自己力挺他的话，必然是杀头的大罪。想到这里，陈元扞竟然选择了沉默。 黎利本就疑心很重。他见陈元扞不说话，就同意了范文巧的建议，任命范祥为陆那县的主簿。 第七十四章 新主簿来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修路了，路线及方案确定下来后，陆那县上下就开始了修路工作。 陈昱在开始那几天，每日都亲自到现场指挥。第一步，就是平整路面。 这一步看似十分简单，但是却是最耗时耗力的。因为要想让路面平整、硬实，需要在土路上面铺上一层石头。 铺完石头之后，就是利用混凝土进行路面硬化。而这一步就是最耗钱的。 路面建设完毕之后，还得在一些临近悬崖的险要地带建立防护栏。而在容易滚落石头的峭壁，建立防护网。 虽然技术水平远远没有现代这么高，路面的质量也远远没有现代这么好。但是在当时，无疑是最好的。 无论是陆那县上下，还是来陆那县交易场所经商的商人，都知道陈昱修路是一件大好事。因此大家都踊跃参与。 采石场不时传来放炮的声音，工匠们将炸下来的石头进行整理。 运输车队将石头运到修路现场。而现场也有人在铺设石头。 整个修路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陈昱在现场看了几天之后，觉得大家协调的非常顺畅。就让郑彬全权处理了。 而他自己则开始与黄石等人研究下一步铺设混凝土的工作。 这是一项技术活，而且对材料耗费巨大。 黄石等人前期按照陈昱提供的工艺流程，将水泥、混凝土都研制出来了。从技术上，已经成型了。 石灰石等材料也都能够得到供应保障。 现在的难题，就是由于使用量过大，负责制造水泥、混凝土的工匠人数过少，产量无法满足工程进度的需要。 为了保证修路的速度，陈昱决定挑选一批得力人员跟随黄石等人，一边打下手，一边学习制造水泥、混凝土的制造工艺。也许初期产量暂时满足不了，但是随着制造人员的增加，产量就会得到增加，从而能够满足修路的需求。 郑彬组织大家，沿着前期设定的路线，进行着铺设石头的工作。 而陈昱则率领众人，在前期铺设的石头上面铺设混凝土。 这条路如同一条长龙从陆那县城出发，直奔北方的谅山府。 就在陈昱等人如火如荼地进行修路的时候，范祥的任命也送到了陆那县衙。 此时，陈昱、郑彬等人都在修路县城，而县衙只有黎春负责留守。 当范祥带着任命状来到县衙时，黎春接待了他。 范祥说明来意后，黎春说道：“恭喜范兄了。以后咱们就一起工作了。现在陈大人还在修路现场。你看，咱们是到现场去找陈大人，还是派人让陈大人回来呀？” 黎春这句话只是象征性地问问范祥。正常范祥自然是选择区现场找陈昱。 可是这个范祥想法与众不同。他想趁机给陈昱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为今后的工作打个好基础。 自己不是郑彬，更不是黎春，岂能在陈昱面前屈服。他知道范文巧派自己来的目的，那就是决不能让陈昱在此安生。 说白了，他扮演的角色就是一根搅屎棍，将陆那县搅得越乱越好。这样就可以抓住陈昱的漏洞，让他滚蛋了。 于是，范祥回道：“黎典史。还是派人让陈大人回来吧。毕竟我来上任，这是一件大事。在县衙进行，比较正规。” 这话将黎春说蒙了。这个范祥是范文巧的家臣，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 陈昱是陆那县的县令。绝对的一把手。你只是一个主簿，县衙的三把手而已。手里的实权几乎没有。 无论从什么角度，都得是范祥去找陈昱。自己只是象征性地让让。可是这个范祥却选择了让陈昱回来。 黎春认为，要么是范祥的脑袋进水了。要么就是他故意给陈昱下马威。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重要。因为从黎春来到陆那县后，对陈昱所作所为的了解。这个范祥是得吃大亏的。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自己只是作为一个从中衔接的人而已。 于是黎春就派人去修路现场请陈昱。 陈昱正指挥着大家正加班加点地生产混凝土呢。当小吏说明情况之后，陈昱非常气愤。这个范祥就是来陆那县当个小小的主簿，竟然要自己回去。 他对小吏说道：“你回去就说，我在修路呢。没时间搭理他。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小吏见陈昱这么说，只好回去复命。 黎春正陪着范祥在县衙等着呢。小吏回来后，将陈昱的原话说过了一遍。 黎春赶忙解释道：“范兄。咱们陆那县现在全力进行修路。大家都在现场了。陈大人估计是太忙了。要不，咱们去现场找他？” 范祥摇了摇头，说道：“陈大人都说他没时间搭理我了。我去也没什么用。那就先这样吧。对了，我的办公地点在哪。” 黎春就引领着范祥来到了县衙的主簿廨。同时将协助主簿工作的攒典李江叫了过来。向其介绍了信任主簿范祥。 面对自己的直接领导，李江赶忙行礼。范祥笑着说道：“李江，是吧。以后还得有劳你协助我工作。我是外来户，人生地不熟的。多多关照。’ 李江听后，诚惶诚恐地说道：“大人说笑了。我一定尽心尽力辅助大人。” 黎春对范祥这种小手段，不屑一顾。于是，他就告辞了。 范祥吩咐道：“李江。你把最近涉及到的文书处理情况给我拿过来，我看看。” 李江就去找资料去了。 范祥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开始研究接下来的调查工作。 这段时间的调查，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这也反映出，陈昱对陆那县的掌控力非常强。 与陈昱二心的马天，被干倒了。有野心的郑彬被收拾得服服帖帖。黎春则与世无争地干自己那一摊。 范祥隐隐觉得就是陈昱抢走了那批货。张义率人曾经离开过县城。但是，这并不能直接证明是前往下文州抢货去了。 找遍了整个县城，也找不到那批货。 霍仁刚的的确确按照自己的意思，率领着捕快进行追查。从反馈来的情况看，霍仁刚绝没有敷衍了事，而是认认真真地进行追查。 这就奇怪了。如果是陈昱所为，他不应该派霍仁刚如此配合自己全力追查。否则真查出来了，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范祥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陈昱了。 第七十五章 张义失踪了 由于陈昱当晚回到县衙时，已经很晚了。所以他并没有去见范祥。 第二日一早，他并没有去修路现场，而是在县衙见到了范祥。 虽然陈昱对范祥十分反感，但是面上依旧笑着说道：“范主簿。恭喜呀。欢迎你到咱们陆那县。以后有些工作就交给你了。” 范祥则回道：“陈大人言重了。当我接到通知的时候，也很诧异。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来担任咱们陆那县的主簿，我何德何能呀？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怕给陈大人拖后腿。” “你太谦虚了。咱们陆那县这么小的庙，根本装不下范主簿这尊大佛。你来是屈才了。” “哪里。哪里。与陈大人相比，我就是个小毛孩子。” 二人一阵互相吹捧。张义在旁边都有些听不下去了，简直都要吐了。于是，他主动向陈昱要求，先到工地去，哪里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陈昱同意了。 范祥与陈昱寒暄了几句之后，陈昱说道：“你也应该听说了。现在咱们县的头等大事，就是修路。大家每日都在加班加点地干。县衙这里，就劳烦范主簿了。” 范祥一听，正和自己心意。陈昱他们都去修路了，自己则可以静下心来，全力追查那批货的下落。 于是，他回道：“陈大人吩咐的，我一定做好。这你大可放心。” 陈昱又把李江叫了过来，嘱咐其一定要尽心尽力辅助范祥干好这摊工作。 李江自然是表忠心。 又谈了一会儿，陈昱才起身离开。 两个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好谈的。而所谓的交流，无非是做做样子，走走形式。 范祥来上任，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必须见一面的。虽然昨日他没有去工地找自己。但是这个面，是迟早要见的。 既然早见晚见，都得见。躲是躲不过去的。因此，陈昱才选择主动与范祥见面。以免被其向外宣扬，自己反对范祥到陆那县任职。 简单地见个面，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陈昱离开了县衙，返回了工地，继续指导大家制造混凝土。 不得不说，陈昱的办法非常有效。随着掌握制造工艺的人越来越多，混凝土的产量也提升了不少，路面铺设的进度有了很大提高。 陈昱也派人在新修的路上进行了试验，结果非常好。路面不仅十分结实，而且非常平坦。 特别是下雨天，路面不再像以前那样泥泞不堪。商队可以继续快速的行进。这无疑大大提高了商队的行进速度，也加快了大明与交趾的贸易往来。 陈昱正忙着的时候，范思明前来找张义。 陈昱听了，说道：“我早上在县衙见咱们新来的主簿范祥时，他说工地有事，就提前过来了。你没看到他吗？” 范思明回道：“一早我就没有看到他。问了别人。都说没有人看到他。他今早就没来工地。” 张义这个人，组织性、纪律性都很强。他既然向陈昱说明，要来工地，那他一定就是来工地了。 但是，范思明的反馈确实，张义并没有来到工地。难道张义出事了？ 陈昱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对范思明说道：“你马上派人到城门问问，守卫看没看到张义。越快越好。” 范思明见陈昱如此严肃，立刻派人前去打探。 可是陈昱丝毫没有心情在此等候，更没有干活的心情了。 他叮嘱黄石一定要保证混凝土的质量，然后率领着几名贴身侍卫赶往县城。 同时，他还派人告诉刘八斤，调二十人回城。 既然张义没有来到修路工地。那么他极有可能是还在县城里。 当陈昱快要赶到东城门时，遇到了前去打探消息的小吏。据他的反馈，张义今日根本就没有从东城门出城。 这更加坚定了陈昱的想法，张义还在城内。 于是，陈昱回到城里，通知霍仁刚找寻张义。 而刘八斤带来的二十人也进城了，陈昱也命他们搜寻张义。 很快，陈昱得到消息，张义今天从南城门。身旁还有一个人陪着他。 陈昱一听，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于是率领着刘八斤等人从南城门出去了。 陆那县的南城门外，就是着名的交易场所。 以前，莫世华曾在交易场所进行纵火。陈昱为此，特命苗毅在交易场所周围修起了高高的围墙，并且在上面拉上了铁丝网。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加强防守。 而交易场所只建了两道门。一道是通往县衙及北面的北门，而另一道则是通往南面的南门。 经过询问北门的守卫，张义确实与一人进入了交易场所。 陈昱命交易场所的南门和北门守卫，严格盘查进出的人，尤其是从交易场所出去的人或物，必须进行严查。 守卫自然是按照陈昱的指示办。 交代完守卫后，陈昱率领人分成几个小组在交易场所内对张义进行搜寻。 张义此时的确在交易场所呢。只是他现在被绑在柱子上。原来他被人劫持了。 而劫持他的人，就是大明留守交趾的锦衣卫头目张啸云 张义此时就在锦衣卫在交易场所的据点，一个茶铺。 而审讯张义的地方，就在茶铺后院宅子下面的地下室里。 这里环境安静，非常适合关人、审讯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锦衣卫的刑讯手段，那是十分出名的。但是，张义无论受到多大的刑罚，都是咬紧牙关，拒不承认。 而张啸云绝对是一个高手。他通过张义如此刚烈的表现，分析这件事一定是陈昱派人做的，否则张义根本无需这么拼命拒绝。 这就是一种反常的表现。 于是，张啸云命人加大了对张义的审讯。 不得不说，这个张啸云是个审讯的高手。他通过张义的反常表现，判定张义杀害锦衣卫的兄弟很有可能与陈昱有关。 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撬开张义的嘴，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因为，明眼人都知道，如果张义将陈昱招了出来，那么陈昱是脱不了干系的。 到那时，就不仅仅是杀掉张义了，就连陈昱也将是他们报仇的目标。 但是，万事开头难，第一步让张义招供，就非常困难。 第七十六章 茶铺 张义绝对是条硬汉，任凭锦衣卫如何严刑拷打，刑讯逼供，就是打死也不说。一直声称自己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 可是张义越这么说，张啸云越怀疑陈昱参与其中了。 如果不是调查清楚陈昱是不是主使者，张啸云早就将张义杀了，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了。 而陈昱那边则在紧张地寻找着张义的下落。 陈昱在经过一个商铺时，继续重复着询问，商铺的一个伙计曾经见过张义，知道他是县令大人的手下。他说，自己早上见过张义。 陈昱听了大喜，忙问张义的行踪。 那名伙计回道，跟着一个人进入了不远处的茶铺。 陈昱马上率领着刘八斤等人赶往那间茶铺。 这就是锦衣卫作为秘密据点的那个茶铺。 陈昱等人来到茶铺。伙计连忙上前打招呼，并询问喝什么茶？ “今天早上，我的一名手下，名叫张义，是否来到咱们茶铺？” 伙计装作不知，说道：“大人。您说的那名叫张义的手下，长什么样呀？” 陈昱就将张义的模样、身材进行了一番详细地描述。 伙计听完，回道：“大人。您说的这位，没有来到我们茶铺。” 陈昱不死心，继续问道：“咱们茶铺大清早应该是客人不多。你再仔细想想，他是和一个人一起来的。” 伙计依旧是摇了摇头，坚持说没有见到。 刘八斤有些恼火，他一把将这名伙计拽了过来，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明明有人看见张义来到了你们这间茶铺。可是你却说没有见到。分明心中有鬼。来人呀，给我搜。” 手下人见刘八斤下了命令，就开始进入茶铺内部进行搜查。 掌柜的赶忙上前，解释道：“大人。我们就是正经的茶铺。伙计没有看到，或许是来往的人太多，记不得了。那位大人有可能是与朋友喝完茶之后，就走了。” 陈昱眯着眼看着这名掌柜，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么他喝完茶，是往那里走呢？” 掌柜的就顺着陈昱的话，指着南面，回道：“大人。他喝完茶，就往那个方向走了。” 不得不说，这名掌柜的非常狡猾。 交易场所有南北两个大门。陈昱等人是由北面而来，说明他们是从北大门进来的。如果说张义往北走了。定然会引起陈昱等人的怀疑。因为如果张义是往北走，就会与他们相遇。 因此，他才谎称张义往南走了。 茶铺伙计的话，陈昱还有几分相信，毕竟交易场所生意兴隆，来茶楼喝茶谈生意的商人，劳累的劳力很多。伙计记不清张义，也很正常。张义长着一副大众脸。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但是，这个掌柜的这番话，就露出了破绽。因为他刚开始说张义是“有可能是与朋友喝完茶之后，就走了”。这说明他没有看到张义的行踪。 可是，陈昱顺着他的话问张义的去向。他却十分坚定地说，张义是往南走的。 陈昱听了茶铺掌柜的话，十分平静地说道：“你在说谎。给我拿下。” 身旁的两名手下，就要上前抓住这个掌柜的。 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生意人，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可是这个掌柜的，见两人过来，急忙向柜台跑去。动作十分敏捷，这两名手下的动作明显慢了不知几倍。 陈昱见此情景，喝道：“都注意了。这帮人会武功。” 话音刚落，茶铺的伙计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与搜查的侍卫打了起来。 刘八斤等人虽然人数众多，茶铺的伙计人很少。但是，侍卫们明显打不过这帮茶铺伙计。 陈昱也颇感意外。一个普通的茶铺，怎么有这么多会武功的人人员。显然这是某个组织的秘密据点。 如此看来，张义很有可能就在这个茶铺里。 刘八斤来到陈昱面前，说道：“大人。您还是快快撤离此地吧。兄弟们还能抵挡一阵子。” 言外之意，过不多久就挡不住了。 陈昱也知道刘八斤说得是事实。他冷冷地说道：“没想到在交易场所，还有这么一个奇葩的地方。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是不会走的。马上派人去调交易场所的守卫，县里的侍卫。我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完，陈昱掏出了自己腰间的火铳。对准不远处的一名茶楼伙计，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茶楼伙计应声倒地。 这一枪，彻底将茶楼这帮人吓到了。他们在应对侍卫的同时，还要看着陈昱这边，生怕陈昱一枪把自己崩了。因为他们知道火铳的威力。 由于分神，局面竟然有了一点点好转。 刘八斤安排完人去调援军之后，也加入到了打斗的队伍之中。 而陈昱就站在那里，左瞄、右瞄，遇到合适的目标就开一枪。 震慑作用非常大。 掌柜的是锦衣卫的一名百户。他见陈昱手握火铳，对己方伤害如此巨大。他就向陈昱冲了过来。 陈昱也注意到了他。可是他的动作太快了，并且十分注重身旁的人、物的掩护。陈昱根本就无法向他射击。 很快，这名百户就来到了陈昱的面前。 近距离，火铳就如同一根烧火棍，根本发挥不了作用。陈昱只好放弃使用火铳。与这名百户对打起来。 陈昱对自己的功夫颇为自负。但是与这名百户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陈昱的脸蛋、前胸、胳膊、膝盖等部位，接连遭受到了这名百户的重击。陈昱此时，既无力与之争斗，又没有援手，只能是硬抗。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对陈昱越来越不利，对自己的手下越来越不利。 陈昱没有想到，自己今日在自己的地盘上，会遇到如此危险的情况。生命已经遭到了严重威胁。他此时，只能是祈祷，援军快快赶来。 可是，时间就如同停滞了似的。根本就没有援军的影子。 刘八斤等侍卫已经被对方撂倒了一半了。多亏对方赤手空拳。如果对方拿着刀剑，自己这帮人，只能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还手的份。 陈昱万万没有想到，佩戴大刀，平时严格训练的侍卫，竟然打不过一帮赤手空拳的茶铺伙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昱认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七十七章 做人留一线 关键时刻，交易场所的守卫及时赶到，这才将场面控制住。 陈昱也转危为安。刘八斤上前问道：“大人。这帮人如何处置？是杀，是留？” 陈昱命令道：“这帮人绝不是普通人。能抓活的，尽量抓活的。拒不投降的，格杀勿论。” 有了陈昱的话，刘八斤等人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干了。 渐渐地，茶铺掌柜的和几名伙计，开始往后院撤退。 陈昱见了，忙命人将茶铺后院包围住。防止他们逃走。 喊杀声不仅惊到了周边的商铺，也惊动了茶铺的地下室。 有人下来向张啸云汇报此事。 张啸云颇感意外，他没有想到陈昱这么快就追查到了这里。他原以为陈昱最快也得明天上午。 此时的张啸云对陈昱颇有些敬佩。他说道：“既然他们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么我们就出去会会这个县令等人。 张啸云命人看管好张义。就带着其余人上去了。 茶楼掌柜的组织伙计，拼死守护着后院。他见张啸云上来了，就喊道：“大人快走呀。” 张啸云就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似的。来到了近前，对陈昱喊道：“对面是陈大人吧。我有几句话要说，能不能先不打了。” 陈昱一摆手，示意大家停止动手。 对方见陈昱这方不打了。也都停手了。 陈昱问道：“这位怎么称呼呀？张义在你手上吧。” 张啸云回道：“张义的确在我手里。陈大人，咱们单独谈谈怎么样？” 还没等陈昱回答，刘八斤在旁边分析道：“大人。这是一个圈套呀。你可千万不要与他单独对话呀？” 陈昱点了点头，喊道：“你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话吗？” 张啸云不阴不阳地说道：“陈大人。胆子竟然这么小呀。是不是怕我趁机将你害了呀。我只是想和你把咱们之间的恩怨说一说而已。不要害怕。” “你这话说得我怎么有点蒙呀。我与你素不相识，哪来的恩怨呀？” 张啸云继续说道：“谈不谈，你给个准话。你不要忘了，张义就在我的手里。” 对方提起了张义。陈昱也想知道为什么要绑架张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到这里，陈昱说道：“既然你想单独谈谈。那咱俩就到旁边的包间如何？” 原来，茶铺为了方便商人们谈生意，在茶铺的内侧一排打上隔断，建了三个包间。 刘八斤还要阻拦，但是被陈昱用眼神制止住了。 张啸云当即表示同意。 二人都命手下离得远远的。然后二人先后走进了茶铺的一个包间。 陈昱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张啸云拱手说道：“在下张啸云。” “幸会，幸会。张兄为什么要绑架张义，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啸云就将陈昱途经镇夷县时，与自己这方打劫的手下发生冲突，并枪杀了很多人的情况，进行了阐述。 说完，张啸云问道：“陈大人，可知晓此事？”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无意中听别人提起的。问了张义。张义如实地讲了出来。和你讲的基本都一样。” “那陈大人是什么意思？” “你们抢劫在先。责任在你们。如果你们不拦路抢劫，张义等人绝不会与你们发生冲突的。” 张啸云冷冷地说道：“现在不是研究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让你们偿命。这是公道的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杀张义，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这没毛病。” 陈昱冷喝道：“一派胡言。大家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难道你们抢我们的财物，我们就得拱手相让，丝毫不进行反抗。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双方唇枪舌战，谁也不让谁。 陈昱最后说道：“你把张义放了。我让你们安全离开此地。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至于你死去的那帮兄弟，我们赔偿一千两，今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你看如何？” 平心而论，陈昱做出了让步。 张啸云也看出了陈昱的诚意。但是，他觉得这么做，对不起死去的那帮兄弟，因此，他选择了拒绝。陈昱见张啸云在如此情况下，依然如此强硬，从内心佩服他是条汉子。 此时，县城的贴身卫队也赶了过来。整个茶铺被团团围住了。张啸云这帮手下的面前是一支支燧发枪。 负责经营这间茶铺的那名百户，名叫张海。他见此情景，急忙来到包间，在张啸云耳边嘀咕了几句。 陈昱不用听都知道，他说的是外边的形势。 张啸云听了之后，知道陈昱并没有吓唬自己。外面的卫队人人一支燧发枪，自己这边武功再高也是白费。 从张啸云的表情上，就可以明显看出，他的态度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强硬。 陈昱笑了笑，问道：“张兄以及手下这帮兄弟都身手不凡。你们绝不是普通的强盗。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可否告知？” 张啸云也不是傻子，他岂能将自己锦衣卫的身份说出来。打着哈哈，说道：“我们就是一帮没活干，凑合着活的人。” 陈昱岂能听不出来对方的推脱，他接着说道：“就凭张兄这帮人的身手，当保镖、镖师、开武馆，干什么不来钱呀。要不，你们来我这里，工钱绝对公道。你看如何？” 张啸云当场就拒绝了，他说道：“多谢陈大人的好意。只是我们都懒散惯了。到你那里，难免会受到拘束，兄弟们不习惯。到时候再给你惹祸，就不好了。” 陈昱只是试探性地问问，根本就没打算让张啸云答应。他回归正题，劝道：“张兄。恕我直言，以目前的形势，对你们是非常不利的。放了张义，我保证你们安全离开此地。再奉上两千两的银子，作为补偿，虽然是你们无理在先，但毕竟涉及到人命。” 对于陈昱的人品，张啸云还是比较认可的。从陈昱上任以来做的这些事，就能看出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啸云知道陈昱说得是事实。他勉强表示同意。 二人出了包间。陈昱命人马上拿来两千两银子。而张啸云则命人将遍体鳞伤的张义从地下室架了出来。 刘八斤见张义被这帮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就要与张啸云拼命。被陈昱拦住了。 双方做了简单交接之后，陈昱就命人闪开一条路，放张啸云等人走。同时，命令不可为难他们。 张啸云率领着锦衣卫匆匆离开了此地。 第七十八章 分析来路 张义十分虚弱地说道：“大人。给您丢脸了。等我好了，杀了这帮狗日的。” 陈昱安慰道：“张义。没有什么丢脸的。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对方既然盯上了你，那是防不胜防的。你先安心养伤，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 说完，就派人去请大夫，同时送张义回去养伤。 刘八斤对陈昱放走张啸云等人十分不解，他问道：“大人。这帮人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咱们的地盘上囚禁张义。咱们要想灭掉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现在就这么把他们放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陈昱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帮人前期在镇夷县与张义等人发生了冲突。对方抢劫在先，但是张义杀了他们挺多人。咱们也是有一定过错的。所以赔了他们一些钱。希望能够息事宁人。” “大人。杀了他们岂不是一了百了，省去了很多麻烦。” 陈昱说道：“八斤呀。杀了他们非常容易。就是开几枪的事。我所担心的是这帮人的身份。你看他们身手如此好，定然不是平常人。他们背后是不是有更多的人呢。这些我们并不清楚。如果将他们杀了。对方背后之人定然会打击报复。咱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贸然下死手，很有可能为自己树了一个大敌呀。咱们在陆那县，那是出于明处的。对方处于暗处。你觉得咱们会有好果子吃吗？” 刘八斤听了陈昱的分析，十分佩服地说道：“大人真是深谋远虑，卑职佩服。那我们做出了让步，如果对方仍然不自量力继续与我们纠缠呢？” 陈昱十分平静地说道：“那就把他们打痛了，他们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对了。八斤。这个茶铺很显然是他们的一个据点。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如果不是他们劫持了张义，我们还不知道呢。你率人秘密调查交易场所的各家，看看有没有像这个茶铺这样的情况。让这种人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刘八斤信心满满地回道：“请大人放心。我一定把这帮人挖出来。还交易场所一个安宁。” 陈昱点了点头，刘八斤就去安排去了。 陈昱并没有走，而是带着人来到了地下室。 看着柱子旁的地上淌着的血，陈昱知道张义遭了不少罪。 他命人对地下室进行了全面搜查，除了刑拘之外，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显然，这帮人反侦察能力极强。平时对地下室，包括上面的茶铺及时进行打扫。就是防止被人突然搜查。 种种迹象表明，这帮人绝对不一般。 陈昱带着人查封了这家茶铺，然后率人返回了县衙。 黎春也听说了此事，他主动来找陈昱。作为陆那县的典史。这种刑事案子，就是他负责的。 陈昱简要向黎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黎春也认为这帮人不是一般战士。他问道：“大人。张义是怎么被对方诓过去的？” 陈昱回道：“目前还不知。张义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气息十分虚弱。我已命人找了大夫，为其治伤。我准备等他好些了，再问问。” 黎春分析道：“对方在镇夷县劫的张义等人。而他们又在咱们的交易场所有一个秘密据点。由此可以看出，这股势力绝对不小。否则绝不可能在两个府都有活动迹象。” “你说得不错。更可怕的是，他们就在咱们眼皮底下，竟然没有被发现。我已安排刘八斤对交易场所的所有商铺进行逐家调查。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这几天，你也派人在县城内进行全面排查。看看有没有类似可疑人员。” 黎春指了指上面，说道：“大人。你说能不能是上面的人呢？” 黎春的想法，陈昱也考虑过。因为在目前的交趾，自然是黎利这个皇上最大。他为了更好地通知交趾，秘密派遣一些人潜伏在各地，打探消息、监督各级官员，这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陈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向黎春解释道：“我也曾经考虑过这个可能。但是被我否定了。你想，这帮人如果是上面派下来的。他们怎么能干抢劫的勾当呢。除了这一条，还有一点。张义等人害死了他们那么些人。他们完全可以从官方角度出发，对张义等人进行严惩。因为他们在理，这么做也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根本无需费劲心机将张义诓到茶铺。 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追查到了茶铺，他们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如果他们是上面派来的人，完全可以亮明身份。根本无需硬抗。 所以我判断，他们不是上面派来的人。” 陈昱没有说的话是，你黎春就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如果对方是上面派下来的，你会不知道？ 黎春听了陈昱的分析，觉得非常有道理，他就领命而去。 陈昱十分关心张义的伤势。送走黎春之后，他就来到了张义的房间。 此时，大夫已经为其包扎完伤口。并且开了调理的药。 不得不说，张义的身体素质非常棒。一般人根本扛不住这番严刑拷打。 多亏陈昱等人及时赶到，否则张义极有可能被刑讯过度而死。 张义此时强了很多。他见陈昱进来了，就要起身，别陈昱按在了床上，并说道：“你都这样了，就安心躺在养病吧。” “大人。这帮人组织严密，手段毒辣。必须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呀。” 看着受伤的张义，陈昱说道：“你放心。他们如果再来陆那县，我保证他们有来无回。” 接着陈昱就将自己的担心，以及为什么放这帮人走，向张义说了一遍。 张义对陈昱的做法，非常理解。他说道：“大人。您考虑的对。我也觉得这帮人不是寻常人。他们不是江湖中人。应该是官场中人。因为，我在昏迷中，听到有人管他叫大人。” “哦？官场中人。刚才我还和黎春分析。如果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在当时的情况之下，应该是亮明身份。我自然不能干掉他们。可是张啸云却没有亮明身份。” 张义分析道：“不是官场中人。怎么能够叫大人呢？另外，他们上下级关系非常明确。说话的语气也透着官场气息，绝不是草莽之人。” 陈昱听了，不由地说道：“难道他们是大明官场中人？” 现在看来，这是唯一说得通的解释。 第七十九章 防不胜防的诓骗 陈昱在与张义的交谈中，分析出张啸云等人很有可能是大明官场之人。 而大明官场之中，能有如此身手的，应该是锦衣卫。 陈昱说道：“如果是锦衣卫的话，这件事就十分棘手了。怪不得对方如此强硬。” 张义听了，并不想连累陈昱，他说道：“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是我所为。他们要寻仇，就冲着我来就是了。” 接着，张义将张啸云等人严刑拷问自己，就是想知道这是不是陈昱下的命令。 陈昱说道：“对方处心积虑的将你诓去，竟然只是要问是否是我下的命令。这说明他们想查清当日之事，想知道是不是我主使的。目的就是进行报仇。 如此看来，这件事只是告一段落，还没有完。今后我们行事一定要小心。如果是锦衣卫的话，他们的手段是非常厉害的，我们不得不防。” 接着陈昱询问了张义是如何被对方诓过去的。 原来，陈昱、张义等人的行踪都掌握在这帮锦衣卫手里。 张啸云调查得知是张义所为之后，就制定了计划，首先是将张义抓起来。问出此事是不是陈昱指使的。 如果是陈昱指使的，那他就得上报上面。请示如何处理此事。毕竟现在陈昱是陆那县的县令。如果将他杀了，势必会引起大明与大越的战争。 如果不是陈昱指使的，那就很好办了。直接将张义以及参与的人员干掉即可。 为了抓住张义。张啸云与手下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这个张义目前负责修路的协调工作。 可以利用这一点，谎称要为修路做点贡献。希望能够为修路出点力。 而派去联系张义的人选，也已挑选好了。那就是自己的得力干将，汪雨。而张啸云自己则扮演那名主动出力的商人。 为了让张义上当。可以对其谎称张啸云在交易场所业务繁忙，在交易场所就近谈谈即可。 交易场所是陆那县的地盘。四周和内部都有陈昱的人负责看守。这势必能够降低张义的疑心。 张啸云的计策可以说是近乎完美。 当张义自己从县衙出来后，汪雨就上前表明了来意。 张义听了，反问道：“你家老爷既然想参与修路，直接来县衙找县令大人即可。为什么要让我去一趟呀？” 汪雨早已料到张义会这么说，他用早已准备好的托词说道：“张队长在县令大人身边说话分量很重。我家老爷也希望借此机会能够让张队长再立新功。我家老爷资助修路一事，由张队长说起，那不是功劳一件吗？” 张义没有因汪雨的话，而飘飘然。他问道：“我与你家老爷无亲无故，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主动给我这份功劳呢？” 汪雨面露尴尬之色，说道：“张队长就是英明。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发言。我家老爷找张队长有一事相求？” 张义忙问是什么事？ 汪雨回道：“张队长。我家老爷希望张队长能够在县令大人那里说句话。他想让我家少爷在县衙谋个差事。如果我们直接找县令大人，以县令大人公正廉明的作风，定然是不会同意的。但是由张队长从中周旋一下，基本就能成功。” “就这件事？” “就这一件事，具体的，还得张队长与我家老爷当面谈。” 张义觉得这件事不难办。既能让自己获利，也能为魁首修路做贡献，他家老爷的儿子也能获得一份差事。简直就是三全齐美。 于是张义就跟着汪雨来到了这件茶铺。 张啸云早已得到消息，就在茶铺的包间等着张义。一杯下了蒙汗药的茶水，就将张义撂倒。 待他醒过来时，已经被绑在柱子上了。 听了张义的讲诉，陈昱颇有一番感慨。就如张义这样的人，也难免会被功名利禄所诱惑。 张义看着沉默不语的陈昱，十分惭愧地说道：“大人。都怪我鬼迷心窍，着了这帮王八蛋的道。害的大人为我操心。” 陈昱安慰道：“你也不要过分自责。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没有这件事，咱们怎么能够知道，交易场所当中的普普通通的一个茶铺，竟然是他们的一个秘密据点。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还是立功了呢。” 张义听了直摇头，他岂能不知陈昱对自己的关心之情。怕自己过于自责，才这么说的。 陈昱知道张义受伤很严重，就让其安心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交代完毕之后，陈昱就出来了。 张义现在处于养伤阶段，但是他的工作还得有人做。 陈昱就把卫队的副队长詹宁叫了过来。 他说道：“詹宁呀。现在张义还在养伤。他前期负责协调修路的工作不能停。就由你来顶替他吧。” 詹宁听了，在表态同意的同时，也表达了对陈昱的谢意。 陈昱鼓励道：“这是一次绝佳的锻炼机会，你可要把握好。不要让我失望。” 詹宁回道：“请大人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前期我跟着张队长，办了几件事，对目前修路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角色。” 陈昱听了十分满意。他看出了詹宁的喜悦之情，也看出了詹宁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知道张义看到詹宁是什么感受。 送走詹宁。陈昱命人将交易场所茶铺地下室发现的刑具都拿到书房。 陈昱通过翻阅脑海中的书籍，查看关于明代刑具的知识。与书桌上摆着的几套刑具进行对比。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是大明锦衣卫惯用的刑具。 这可是对张啸云等人身份判断，最直接的证据。 对方如果真是大明的锦衣卫的话，那就麻烦了。这帮人作为大明皇帝的忠实走狗，做起事来，绝对是不计后果。被他们盯上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梁子已经结下来了。虽然是张义擅自主张杀了劫道的锦衣卫，但是对方显然是把这笔账算在了自己身上。否则，张啸云等人不会对张义严刑拷打，讯问其自己是否参与此事。 陈昱盘算了一下，仅凭自己目前的力量，是无法与大明的锦衣卫相抗衡的。 这帮人的背后是大明王朝。而自己身后顶多有一个铁衣社而已。 铁衣社与大明王朝，根本无法比较。 想到这里，陈昱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强大的盟友，一个可以对付大明锦衣卫的盟友。 第八十章 借刀杀人 在交趾，最强大的，无疑是黎利。 而自己与他却没有任何联系。 想到这里，陈昱计上心来。一个可以为自己搭桥的人，进入了陈昱的脑海里。 这个人就是黎春。 黎春是同郑彬一起来到陆那县上任的。 陈昱原以为黎春是帮助郑彬从自己手里夺走县令之位的。 可是，经过长期观察，尤其是整修监狱，黎春与郑彬公然对抗一事，令陈昱否定了前期的判断。 这个黎春显然不是与郑彬是一伙的。 郑彬最后被陈昱收服了。而黎春依旧如刚上任时那样，兢兢业业地干着本职工作。 这让陈昱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黎春就是下来镀镀金的。待时机成熟，就会被升官。 张义在无意中发现，这个黎春竟然与清化方面保持着通信往来。 陈昱原本以为黎春写信，要么是与自己的父母或亲人，要么是与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是经过调查，这个黎春父母双亡，很小就到黎利家当仆人。与亲戚老死不相往来。至于心爱的女人，更是连影子都没有。 而且他的信都被送到了大越的皇宫。 显然，这个黎春是黎利派到陆那县的一个密探。 陈昱对黎春的判断，只能是对了一半儿。 黎春是一个密探没有错，但是他并不是黎利派来的。 陈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而黎利现在是大越的皇帝，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如此关注一个小县令的行踪。 派黎春到陆那县的另有其人，就是黎利的大女儿黎玉吕。 黎玉吕虽然将陈昱推到了县令的位置上。但是她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至于陈昱的人品如何，她并不了解。所以当她听说陆那县还有一个典史空缺时，就推荐黎府的家丁黎春担任。 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黎春在陈昱旁边监视他，防止陈昱有不轨之心。毕竟陈昱是自己推荐的。推荐一个死刑犯、山贼担任县令，本身就是冒险的。出了问题，她难辞其咎。 黎春没有让黎玉吕失望。他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之外，就是秘密监控陈昱的一举一动。 黎玉吕为了让黎春更好的开展监控工作。特意派了几个人负责协助黎春。同时，有专门的信使负责两人之间的信件往来。 但是这些都是陈昱所不知道的。 过了几日，陈昱特意来找黎春，黎春颇感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陈昱第一次主动来找黎春。 平时都是黎春主动去找陈昱请示工作。 陈昱与黎春闲聊了几句之后，说道：“黎典史。你这边对县城排查的怎么样了？” 黎春回道：“大人。我按照您的意思，对县城进行了拉网式排查。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了。黎典史。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吧。这几日，我派人对绑架张义那帮人的身份进行了追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呀。” 黎春忙问是什么人。 陈昱回道：“这些人的身份是大明的锦衣卫。” 接着，陈昱将自己发现的几个证据，一一向黎春做了说明。最后，提醒道：“黎典史。这说明大明虽然撤离的交趾，但是大明的锦衣卫还留在这里。他们化整为零，秘密潜伏在此。你说他们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呢？以后出门多带点人。这次他们劫持的是张义，下一次保不齐会劫持你我呀。” 黎春听到这个消息，也颇感意外。虽然他听了陈昱提出的证据，但是仍然有些疑问，他问道：“大人。此事能确定吗？” 陈昱十分坚定地说道：“我刚开始也不敢确定。但是经过反复研究，将几个证据联系起来，符合条件的，只有大明的锦衣卫了。除了他们，谁还能秘密潜伏呢？” 黎春听了，也十分认可陈昱的想法，他说道：“这帮人留在交趾。始终是一个隐患呀。” 陈昱装作颇有同感的样子，说道：“是呀。这帮人留在此地。定然是不想让咱们安生。毕竟这里曾经是大明的土地。他们不甘心呀。作为大越的一份子，我这个县令是皇上任命的。我自然是尽职尽责，决不允许锦衣卫在陆那县兴风作浪。只是，不是大越的每个府县都像你我这么尽心尽力呀。” 黎春心里决定要迅速向黎玉吕汇报，面上却说道：“大人。咱们既然在陆那县，那么只要把陆那县这一块整好就可以了。这就是咱们的职责所在。” “那是当然。交易场所那边我都安排刘八斤了。大命锦衣卫在那里的一个据点已经被拔掉了。我担心的是他们会转移到县城里。所以你这边一定要加强管理，切不可大意呀。” 黎春自然是表示常抓不懈。 陈昱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告辞了。 黎春果然没有让陈昱失望。 他待陈昱走后，就将这件事写到信里，命人赶紧传回清化，交给黎玉吕。 负责监视黎春的人员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昱。 陈昱听了，露出满意的笑容。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由朝廷出面对付大明的锦衣卫。双方自然是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那么自己这边的压力就会大大降低。自己就可以将精力用到陆那县的发展上面去。 黎玉吕接到黎春的亲笔信，看了之后，觉得事态确实非常严重。如果任由大明锦衣卫在大越的地盘胡作非为。必然会影响到大越的稳定。 黎玉吕长期受黎利的影响，别看年纪小，但是颇有些政治家的风范。 他当晚就去找自己的父亲，大越的皇帝，黎利。将黎春在陆那县发现大明的锦衣卫的情况进行了汇报。 黎利对大明撤离交趾时，保留锦衣卫一事，早有耳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认为，就那么点人，根本翻不起大浪。 可是，一个小小的陆那县竟然都发现了锦衣卫的行踪，而且绑架了县令身旁的人。 这不得不让黎利重新审视这件事。 黎玉吕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进行了详细的地陈述。 黎利对这个女儿非常重视，要不是她是个女儿身，早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了。 黎玉吕的话，令黎利决定，一定要对潜伏在大越的大明锦衣卫展开一轮打击，决不能任其在大越如此猖狂。 黎利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股锦衣卫很有可能会破坏大越的稳定。 这是黎利所不愿看到的。 第八十一章 偷材料的贼 陈昱的计策取得了成功。黎利命黎银主抓此事，在交趾全境全面搜查大明锦衣卫。 一时间，潜伏在交趾的大明锦衣卫不断有人被抓获。 陈昱听说后，松了一口气。这个背靠大明的锦衣卫在交趾可以说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 陆那县至谅山府的道路，进展十分顺利。 随着制造混凝土的工匠越来越多，产量也提高很多，修路的速度较开始，提高了一倍多。 张义的伤势一日好似一日。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陈昱对于这名忠心耿耿的属下十分关心，他隔三差五都会去看看张义。 而张义十分着急要回到陈昱身边。陈昱劝解道：“张义。你好好养伤。好利索了，再回来也不迟。现在，县里都很好，你不要太着急了。” 张义说道：“大人。我这些天待着无事，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吧。如果再待下去，我真能疯了。” 陈昱安慰道：“我问过大夫了。你现在还不能出去。还得静养一段时间。身体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虚谈。虽然你很年轻，但是一定要将伤彻底养好，否则留下后遗症，后果不堪设想。安心静养，这是命令。” 张义见陈昱态度如此坚决，只好同意了。 陈昱带着詹宁等人离开了。 出了张义的房间，陈昱遇到了黎春。 黎春对陈昱说道：“大人。有个事情和你说一下。这几日，我接到修路工地的报告，有人偷盗建筑材料。为此，我命霍捕头率人侦查此事。现在有了眉目。” “哦？还有这样的事？仁刚查得怎么样了？谁干的？” 黎春回道：“初步查明是新安府东潮县的一伙歹人所为。昨晚布控，当场抓获六人，逃走了八人。这伙人的身份也是昨夜连夜审讯的结果。” “东潮县的歹人跑到咱们陆那县偷盗建筑材料。听起来令人匪夷所思。黎典史，此事你怎么看？” 黎春回道：“霍捕头和我提起此事时，我们研究了一下，这应该就是一起普通的偷盗案。据罪犯交代，他们是活不下去了，听说陆那县正在修路，就赶来偷盗建筑材料了。” “这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仔细想想，却有些说不通。东潮县位于新安府。就算他们活不下去，可以在本县，或者新安府的其他县进行偷盗。为什么要选择咱们陆那县呢？ 退一步说，就算选择咱们陆那县，最佳目标应该是交易场所。那里货物众多，商贾云集。无论是偷货，还是偷钱，都十分容易。 另外，咱们制造的建筑材料，主要是用来修路的。他们偷走卖给谁，谁能用上呀？” 黎春一听，忙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陈昱说道：“我只是有这个疑问。具体还得问问这帮歹徒。走，咱们去看看。” 黎春陪着陈昱来到了牢房。 霍仁刚正在审讯呢，见陈昱来了，就迎了过来。 陈昱问道：“审得怎么样了？” 霍仁刚回道：“这帮人就是因为活不下去了。听说陆那县修路，就来偷材料来了。” “他们为什么不在当地偷东西，而选择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陆那县。” “这个我问了，据他们交代，他们是听说陆那县修路投了很多钱后，才决定来陆那县修路现场偷东西的。” 陈昱没有再问，而是吩咐霍仁刚将这伙歹人领头的押上来，他要亲自问问。 这伙歹人为首之人名叫杜松。二十多岁，三角眼，一副猥琐的样子。 陈昱见了杜松之后，就问道：“你们是听谁说，陆那县正在修路呢？” “我是听途经东潮县的商人说起的。” “你们在工地都偷什么东西呀？” “凡是能够拿走的东西，我们都偷。” 陈昱听了，笑着问道：“你们偷走材料，确实是个发家致富的好办法。我有一事不明。修路所用的材料，不同其他商品，除了修路之外，其他领域用得很少。你们偷回去，怎么处理掉的。下家是谁？” 杜松没有想到陈昱会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这伙人中，莫刚负责销赃。具体卖给谁了，我并不清楚。” 陈昱回身问道：“这个莫刚在么？” 霍仁刚回道：“大人。这个莫刚在逃。” 陈昱听了，笑了笑，这个杜松显然是推脱。作为带头的，连偷到的材料如何销赃都不知道，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他继续问道：“杜松是吧。你的话里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我劝你还是自己乖乖说出来。否则你难免要受到皮肉之苦。何苦呢？” 杜松没有说话，把头一歪，整个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陈昱十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对霍仁刚说道：“帮我好好招待他。” 说完就走了。 霍仁刚说了之后，说了一句“好嘞”。就组织人开始用刑。 杜松作为好吃懒做之人，只是表面上非常顽强，骨头并没有那么硬。 过了不久，就什么都招了。 据杜松交代，他们这伙人是东潮县翠顶山落草为寇的山贼。大当家的，名叫陈虎。前些日子，有个自称叫田亮的人找到山上。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作为定金。让他们破坏陆那县的修路工作。事成之后，再奉上两千两银子。 陈虎当即就答应了。送走田亮之后，陈虎就安排杜松率领一批兄弟前往陆那县破坏修路。 陈虎等人来到陆那县之后，发现这里修路工作干得热火朝天。 白天无论是采石场、混凝土生产基地，还是修路现场，人员很多，场面十分壮观，根本无法下手。 于是，杜松决定晚上进行破坏。他们不是讲打磨好的石头推入山崖，就是将制造完成的水泥全部偷走，倒掉。 修路工作耗费的人力物力巨大。连贴身卫队都抽调参与了，大家劳累了一天，再加上都是空旷之地，晚上的守卫工作难免有些疏忽。 修路本身就是一件惠及所有人的事情。在陆那县，大家都是积极参与修路，根本就没有人打破坏修路的想法。 这也给了杜松等人可趁之机。 起初大家都忘我的工作，没有察觉他们的破坏活动，还以为是送到修路现场了呢。 随着杜松等人破坏力度的增加，大家才发现情况不对，这才向县衙进行了报告。 第八十二章 田亮是谁 陈昱听了霍仁刚的汇报，问道：“东潮县翠顶山的山贼？现在看来，这个田亮是个关键所在。对这个田亮有什么线索？” 霍仁刚摇了摇头，回道：“大人。这个田亮找到陈虎商量的此事。杜松与田亮并没有见面。他只是听山寨里的其他人说起的。要不我带人到杜松所在的山寨秘密调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收集一些关于田亮的信息，帮助咱们破案。”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杜松他们所处的位置，归新安府东潮州的东潮县管辖。咱们贸然前去，定然会给当地的官府落下把柄。 咱们与他们不熟悉。他们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定然是向上反映此事，到那时，咱们是吃不了，兜着走。这个险还是不能冒的。” 霍仁刚请示道：“大人。要不咱们通过官方渠道寻求解决此事？” 陈昱说道：“东潮县的县衙一定知道陈虎这帮山贼的。但是陈虎他们为什么一直能够存活下去呢？说明东潮县，乃至东潮州、新安府都对这股山贼没有办法。否则能不将其剿灭嘛。 我们如果发出请求，那岂不是让他们左右为难。所以我们还是自己解决吧。” 霍仁刚听了，问道：“那依大人之见，我们自己来解决，应从哪里入手呢？” “咱们可以先做一下分析。这个田亮跑到东潮县找人破坏咱们修路。说明一点，这个田亮既有可能是咱们陆那县人，或者他背后还有幕后指使，是咱们陆那县人。即使不是陆那县人，也是与咱们陆那县有仇的人。” 分析到这里，陈昱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会不会是下文州的范家兄弟所为呢？ 但是，陈昱并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霍仁刚是县衙的捕头，而自己与范家兄弟则是私人恩怨。还是不要告诉霍仁刚了。 霍仁刚十分赞同陈昱的分析，他说道：“大人。眼下只能是按照您的思路，在陆那县进行追查了。” 陈昱原本想全力追查幕后黑手，可是现在修路正处于关键时期，人手实在是抽不出来。 于是，他说道：“仁刚呀。眼下咱们县里最大的事情就是修路了。你就先率领捕快慢慢追查，不要着急，正常查找即可。” 霍仁刚领命而去。 陈昱待霍仁刚走了之后，就把詹宁叫来了。 他把霍仁刚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吩咐道：“你马上通知铁衣社在东潮县的人员，查清翠顶山的山贼情况。并且对找他们办事的田亮进行调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另外，命下文州的方洪调查一下范家兄弟，看看是不是他们所为。” 詹宁领命而去。 陈昱布置完毕之后，就继续查看桌子上的图纸。这是他亲自设计的陆那县至谅山府的道路设计图纸。 目前工程已经完成了将近一半的距离。但是，后面这一半难度加大了。崇山峻岭之间，蜿蜒曲折。没有现代打通涵洞、架设高架桥的技术。只能是沿着山脉修筑盘山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陈昱只能是面对现实，利用现有技术进行修建道路。 如果技术水平达到了现代标准，陈昱是不吝花钱建造现代公路的。 为了减少道路里程，以及提高商队的运输能力，陈昱率人经过实地勘察，在原有道路的基础上，进行了彻底改造。 部分路线进行了修改，直接的效果就是，陆那县至谅山府的距离缩短了大约五十里地。 同时，除了在一些险要路段加装防护栏外，陈昱还特意将道路进行了拓宽。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增加商队行进的安全性。 同时，在路的另一面设置了防护网，拦截上面滚落下来的石头，保护商队行进。 这些设计，都是非常人性化的设计。在现代习以为常，但是在当时的大明，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虽然这么做，会增加修路的成本。但是陈昱认为这是值得的。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了，而钱财都是身为之物。 一般人，顶多是对自己和家人这么处理，但是陈昱却能对陆那县上下，及来往的的商人做到这一点，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不知不觉间，陈昱竟然研究地图到了深夜。 这个时候，张义竟然来了。 陈昱看到张义，说道：“你不好好养身体，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 张义回道：“大人。我实在是闲得没事干了。听说竟然有人将东潮县的山贼招来，破坏咱们修路。我就琢磨了一下，能不能是范主簿所为呀。” “你是说，范祥？不可能吧。说说你的依据。” “大人。我是这么想的。此事发生在范主簿来到咱们陆那县之后。在他来之前，咱们修路工作可是一直顺顺利利的。另外，我听说他在办理涉及修路的业务，有时候会延后那么两三天。这说明，他是对修路工作是抵触态度的。” “还有这样的事？不过你只是猜测而已。没有实际的证据呀。” “大人。这个好办。你安排我到东潮县翠顶山走一趟。我保证把此事查得清清楚楚。” 陈昱听了，笑骂道：“绕了半天，你是想让我给你派工作呀。这是想恢复工作呀。实话告诉你吧。我已让詹宁通知东潮县的铁衣社兄弟，对此事进行调查了。你还是安心养病吧。” 张义还不死心，继续说道：“那对范主簿的调查，不是还得有人做吗？现在咱们修路，人手不够，我正好没事，可以对他进行调查。” 陈昱继续说道：“范祥做此事，自然是为范家兄弟做的。我已安排方洪对范家兄弟进行调查，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的。” “大人。调查范家兄弟，固然是一条思路，但是范祥这边也必须进行调查。我始终认为，这件事范祥是脱不了关系的。” “你有证据吗？” “没有，我只是有这种感觉。” “感觉？我还感觉这件事是你干的呢，有用么？抓紧回去给我养伤。过几天好了再说。回去吧。我也得睡了。” 张义听了，知道陈昱是不会答应自己恢复工作的。他只好怏怏地走了。 陈昱并没有对张义的话重视起来，他认为这只是张义耍得一个小伎俩，目的就是让自己同意他复出。 虽然张义在身边，是一名得力助手，可以帮助自己分担很多事情。但是他的身体更加重要，必须彻底好了之后，才能让他复出。否则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第八十三章 几路调查无果 杜松等人偷盗修路材料一事，陈昱安排了几路人马进行了追查。 霍仁刚组织捕快在陆那县境内追踪关键人员“田亮”的踪迹，可是，几乎将整个陆那县都翻过来了，也没有找到关于这个田亮的任何线索。 陆那县内居住的几名名叫“田亮”的百姓，也都进行了一一甄别，最后都排除了。 这说明，要么这个田亮不在陆那县居住，要么就是使用的假名。 陈昱听了霍仁刚的汇报之后，就命其停止调查。将杜松等人暂时关押在大牢里。 霍仁刚不死心，他说道：“大人。既然这个杜松等人是东潮县的山贼。我们可以与东潮县衙联系，让他们协助咱们调查此事。我可以带几个人去一趟东潮县。” 陈昱否定了他的方案，说道：“仁刚呀。我理解你的心情。此案按你的办法，确实可行。只是现在咱们全县上下全力进行修路。一些人都抽调修路了，治安的人手明显不够。所以暂时就不要去东潮县了。另外，我觉得这个陈虎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必然得把这件事情办成，所以他听说杜松等人被抓后，定然会再次派人前来咱们陆那县搞破坏的。因此，你率人做好保卫工作，咱们来个以逸待劳，瓮中捉鳖。岂不是省时省力。” 霍仁刚听了，说道：“大人放心，只要他们敢来，我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那就好。那就好。” 送走霍仁刚，不久。詹宁来报，方洪对下文州范家兄弟进行了调查，发现他们并没有参与此事。每日范勇正常处理政务，而范刚拖着骨折的胳膊，依旧是花天酒地。哥俩好像都忘了与铁衣社的过节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说明一点。范家已经将报仇一事交给了范祥。前期就是他从下文州一路追到陆那县，调查那批货的下落。后来因为追查毫无进展，这才有了上面派范祥担任陆那县的主簿，目的就是以这个身份为掩护，扎根在陆那县进行继续追查。当然，我觉得还有为范刚报仇的任务。” 詹宁回道：“大人放心。我已派人全天候监视范祥。自他来到陆那县担任主簿以来，日常工作之外，就是率人调查那批货的下落。其他的没有什么发现。而他的那些手下都在陆那县境内活动，没有出县，尤其是东潮州。” “这么看来，范祥可能没有参与偷盗修路材料一案。那会是什么人所为呢。对了，东潮县那边有消息了吗？” 詹宁说道：“大人。新安府只有咱们一个堂口。堂主名叫佟刚。接到任务后，他亲自带着一批兄弟前往东潮县翠顶山调查此事。 目前，刚刚打入翠顶山的山贼队伍，后续会有相关调查情况传过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佟刚那边。霍仁刚和防洪这两条线基本上是断了。 陈昱吩咐道：“告诉佟刚。一有消息，马上来报。另外，你派人到陆那县与东潮县交接地带，负责接受他们传来的消息。” 詹宁说道：“大人。这个田亮能不能是东潮县人氏呢？他与陈虎这伙山贼有联系，受人所托，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 “有这种可能。霍仁刚刚才还说起，率一队人前往东潮县，与东潮县县衙联系，让他们协助咱们侦破此案。毕竟他们对东潮县要比咱们熟悉很多。由于现在人手短缺，我就没有同意。” 詹宁听了，建议道：“大人。要不由我率人代表咱们陆那县县衙与东潮县县衙联系，从官方角度调查此事。这样与佟刚他们两条线并进，我想，很快就会有眉目。” 陈昱听了，说道：“既然你有此想法，那你就率领几人前去吧。我让范祥给你们出具文书。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昱又交代了几句，詹宁就离开了。 而陈昱则来到了主簿廨，范祥正在处理公务，见陈昱来了，急忙起身迎了过来，笑着说道：“大人有什么事，派人来喊我过去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来了。” 陈昱则回道：“我也是路过这里，顺道过来看看。怎么样？现在都熟悉了吧。有什么困难吗？” 范祥说道：“大人。挺好的。县衙上下都夸你是个好县令。大家干劲十足，工作非常顺畅。没有困难。” “那就好。前些日子咱们县里来了一批东潮县的山贼偷盗修路材料，这件事你知道吧。” “听说了。这帮人有几个已经被抓住了。现在还关在大牢里呢。” 陈昱瞅着范祥，问道：“范主簿对此事怎么看呀？” “我觉得这帮人跑到这么远来搞事情，绝对是脑袋有病。不符合常理呀。” 陈昱说道：“据他们交代，是有人找到他们山寨，委托他们来搞破坏的。抓捕联系他们的人，才是关键。” 范祥听了，说道：“那抓到了吗？”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派仁刚进行了调查，可是毫无进展。因此，我想派詹宁率几个人到东潮县走一遭，联系当地的县衙，协助侦破此案。你给他们开个文书吧。“ 范祥听了，回道：“大人。此法虽然可行。但是希望渺茫呀。” “哦？何以见得？范主簿说说吧。” 范祥见陈昱问起，就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包括咱们陆那县在内的交趾北部各府县，都是从大明手中拿过来的，时间并不长。 各地的知府、县令都刚刚熟悉当地的情况。他们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哪还有功夫搭理咱们呀。 换句话说，东潮县如果有案子涉及到咱们陆那县。以目前的形势，咱们能够全力协助他们破案吗？” 不得不说，范祥说得是实情。人家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呢，哪有功夫协助咱们 陈昱说道：“范主簿分析地十分到位。现在的情况的确如此。只是我已安排詹宁带几个人去了。你就给他们开文书吧。虽然比较渺茫，但是还是得试试呀。” 范祥见陈昱这么说了，也没有再说什么。亲自为詹宁等人开了文书。 陈昱拿着文书就走了。 范祥看着远去的陈昱，流露出一种担忧的表情。 第八十四章 坍塌事件 陈昱将范祥开出来的文书，交给了詹宁。并对其进行了叮嘱。 特别是范祥所说的那些情况，陈昱也进行了阐述。 詹宁对范祥的话，颇感意外，他说道：“大人。真没想到这个范祥会向我们说出这些实情。他的用意何在呀？” 陈昱如实说道：“我觉得他说得是事实。毕竟他在范文巧的府上，见多识广，对交趾各地的情况，要比我们知道的多得多。至于他的用意，也许就是正常表达，没有什么用意吧。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詹宁请示道：“大人。那我这次带谁去呀。现在贴身卫队手里都有工作。人手确实有些紧张。” 陈昱想了想，说道：“你从保护我的人手里抽调四人，就是了。” 詹宁担忧道：“大人。这么做。保护您的人手就少了很多。如果有人趁机发难，后果不堪设想。您看这样行不行。从你的贴身侍卫中抽调两人。再从监视范主簿的人员中，抽调两人。这段时间他还是比较老实的。” 这的确是个办法。陈昱同意了。 第二日，詹宁都带着四名手下出发了。 而张义得知这个消息，又来陈昱面前央求让其复工。陈昱此时正缺人手呢，就同意了。 回到陈昱身边的张义，十分兴奋，他对陈昱说道：“大人。还是在你身边好。这些天可给我憋坏了。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昱正在翻看修路图纸。这几日都忙着偷盗修路材料一案，将修路一事放在了一边。 现在安排完詹宁前去东潮县，事情就告一段落了。陈昱边看图纸，边说道：“一会儿和我去工地看看。这些天都没去，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张义听了，回道：“我倒是听说，现在在山上修路呢。由于蜿蜒曲折，地势险要，修起来还是非常慢的。” “慢点好呀。大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切不可为了抢进度，而忽视了大家的安全。” 张义附和道：“是呀。大人。这帮人都是拖家带口的。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如果有个闪失，整个家庭都会陷入困境。孤儿寡母的，怎么生活呀？” 陈昱边看地图，边和张义说着话。 这个时候，苗毅前来，说有要事禀报。 陈昱赶忙让他进来。 苗毅见了陈昱，说道：“大人。不好了。工地出事了、” 陈昱一听，忙问道，怎么了。 苗毅这才说起情况。 原来，今日一帮工匠正在修筑盘山道。左边是峭壁，右边是悬崖。可能是动静太大，导致峭壁上的石头发生了松动。 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有一些小石块，或者零星的大石头掉落下来。 大家并没有在意，只是躲到了一旁。等待着落石结束后，继续干活。 可是，这次与以往不同。随着落下的小石块的不断增加。整个峭壁突然倒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坍塌，瞬间将十二名工匠埋在了下面。 陈昱听了，忙问道：“有没有生还的可能，扒出来没有？” 苗毅回道：“我来时，挖出来了两人，已经死了。现在大家正在继续挖掘。估计没有生还的可能。” 陈昱听了，急忙起身，率领着苗毅和张义赶往工地现场。 陈昱来没有来到事发现场，远远地就看见了峭壁倒塌了一大截，不仅将经过的道路掩埋了，而且还波及倒了盘山道的下一层道路。只是受损小一些。 当陈昱等人来到事故现场时，大家还在拼命地挖石头，想要扒出下面的尸体。 旁边并排放着五具尸体。陈昱掀开白布看了看，已经面目全非，根本没有人样了。 他看了看上面，不时地还有落石落下来。 于是，陈昱命令马上停止挖掘，先撤下来。 凭着他在现代部队的经验，这种大面积塌方，是整个山体出现了问题。现在还在跌落的石头，说明整个坍塌还没有结束，很有可能会有下一次的大面积坍塌。 众人停止了挖掘，抬着五具尸体向山下撤退。 陈昱等人刚刚到达山底。就听见一声巨响，刚才塌方的旁边，又有一大块山体发生了塌方。 众人被吓坏了。要不是陈昱及时通知大家撤退，现在大家都将被山体埋在下面。 郑彬作为总指挥，恭敬地说道：“大人。你真乃神人呀。要不是你让我们撤下来，现在我们都被埋在下面了。” 苗毅也附和道：“大人。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没有你，我们早死了。” 在郑彬和苗毅的带领下，众人纷纷跪下，向陈昱磕头。 陈昱对大家如此表现是非常理解的。 在明代，人们是非常迷信的。对于这种情况，都会认为是神仙下凡，所为。因为普通人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陈昱自然不能点破这件事，他在众人磕完头后，就让大家起来了，说道：“今日山体发生这么大的塌方，据我观察，这里还很危险。今日咱们先停止施工，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再看看情况，再决定明日是不是恢复施工，大家等消息吧。” 众人见县令大人发话了，都陆续离开了。 郑彬问道：“大人，是不是咱们修路，惹恼了山神。山神制造了塌方。” 陈昱听了，心里一笑，面上却说道：“很有可能。咱们先看看吧。” 苗毅则回道：“大人。要不明日咱们祭拜一下山神。求他老人家允许咱们修路。” 郑彬和张义也都纷纷附和，赞同苗毅的想法。 陈昱则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必。今日先这样吧。明日咱们再来看看，塌方的情况。今日最重要的是，查明这十二个人的情况，尤其是他们的家里还有什么人。一定要安抚好他们。” 郑彬不以为意，说道：“大人。这一点，您不用担心。给他们家里点钱，就是了。” 陈昱否定道：“这么做，还是不够的。死的可是他们家里的劳动力呀。家里有男孩的，可以到县学里学习。如果不想上学，可以和女孩一样，安排到交易场所当学徒。每月给他们家里一些粮食，贴补家用。总之，一句话，要让他们活下去。” 郑彬听了，说道：“大人。不用这么麻烦吧。直接一次性多给点钱，不就完了嘛。” 陈昱意味深长地说道：“多出点钱，只能是从表面解决问题。我要从根上解决问题。并且要让大家知道，为陆那县的发展做贡献的人，县衙是忘不了他的。即使是牺牲了，县里也会照顾好他的家里人的。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不得不说，陈昱考虑得就是长远、全面。 郑彬、苗毅、张义等人听了陈昱的话，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第八十五章 东潮县办案 就如同陈昱所料，死去的这十二个人，个个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家属听说之后，犹如天塌了一般，悲愤欲绝，痛不欲生。 范思明等人按照陈昱的命令，向这些家属拨付了丰厚的抚恤金，而且上学、当学徒、没有拨粮等都一一进行了阐述。 这大大出乎这些家属的意料之外。死者王三的妻子阮氏，听了范思明的介绍，哭着说道：“谢谢县太爷。我家只有一个独子，王朗。一直想上学学点文化，怎奈家中贫困，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供其上学。既然县太爷如此体恤我们，那就让我家朗儿去县学学习吧。” 阮氏的想法，早有随行的杂役一一记下来了。其他那些家，选择当学徒的居多，包括王朗在内，只有三人选择到县学上学。 陈昱听了范思明的汇报，笑着说道：“这些人世代出大力，已经习惯了。脑子里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像阮氏这样，能够选择让儿子到县学上学，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思明。这三个孩子一定要照顾好。希望他们的能够刻苦学习，将来能够成为栋梁之才。” 范思明回道：“大人放心。我一会儿就去县学说一声。希望这三个孩子没有辜负大人的一片希望。” 陈昱淡淡地一笑，说道：“顺其自然，不能强求呀。” 范思明走后，陈昱就带着张义等人前往修路现场。 山体塌方，虽然砸死了十二个人，并且延误了工期，但是由于山体垮塌很大，陈昱经过实地勘察，直接在垮塌地，将土夯实，修筑道路。 修路工地又恢复到以前的繁忙景象。 这次塌方事件也让大家意思到了安全的重要性。陈昱特命郑彬，安排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工匠，负责工地的安全，避免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返回县衙，有人来报，跟随詹宁前往东潮县的手下回来了。 陈昱急忙让其进来。 这名手下名叫卜敬。一直是铁衣社魁首卫队成员。 卜敬见到陈昱之后，噗通跪倒地上，哭着说道：“大人。詹副队长和其他三位兄弟被翠顶山的山贼抓去了。” 陈昱不由地一惊，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詹宁率领四人，带着文书赶往东潮县。 东潮县县令田仁镜亲自接待了詹宁等人。按理说，这是不符合官场规矩的。 以詹宁等人的身份，东潮县的典史出面接待，都是有些高规格了。 按照田仁镜的说法。他十分崇拜陆那县县令陈昱。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陈昱在陆那县做的这一件件事情，令其敬佩不已。 因此，听说是陆那县县衙派来的人员，他就忍不住破例进行了接待。 詹宁等人听了，心里也十分高兴，脸上也露出得意的笑容。难免有些得意忘形。 接待宴上，酒喝多了，说话就有些放肆。但是田仁镜等人并没有说什么。 对于詹宁等人此行的目的，田仁镜信誓旦旦地表示，定然全力配合调查。他还召集典史王力、捕头章彪等人，与詹宁等人一同研究下一步的行动。 据典史王力介绍，盘踞在翠顶山的陈虎这股山贼，始终是东潮县的一大祸患。不仅来往的客商深受其害，就是东潮县的地主豪绅也吃了不少苦头。倒是东潮县的百姓，没受影响。陈虎等人对百姓可是秋毫不犯。 县里也想剿灭这股山贼，怎奈刚刚从大明手里接管此地，有心无力。 詹宁对王力的介绍，深有感触，他表示十分理解。眼下主要是调查与陈虎联络的名叫“田亮”的关键人。 田仁镜当场就命王力、章彪等人在东潮县查找这个“田亮”。 由于詹宁等人都是外地人，对东潮县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是在客栈住下，等候县衙的消息。 过了几日，东潮县的调查有了眉目。他们查到了这个田亮的下落，此人正前往翠顶山。 詹宁听了，十分高兴，当即表示要与东潮县县衙的人一同前往抓捕。 田仁镜听了，自然是答应的。 章彪带队前往翠顶山，抓捕田亮。 众人沿着山中崎岖的小路，向翠顶山方向行进。 不得不说，陈虎这帮山贼选得这个落脚点，十分偏僻。 要不是章彪等人引导，外人根本就找不到这里。 按照东潮县县衙众人研究的方案。 大家认为，田亮又来到翠顶山，自然是知道了杜松等人失败的消息，准备同陈虎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定金已经收了，可是事情还没有办完。陈虎定然还得派人前往陆那县。 田亮商议完毕，就会离开翠顶山。而众人就埋伏在翠顶山下山的必经之路，设好埋伏，直接将其拿下。 詹宁等人将田亮带回陆那县，这就算完成任务了。 众人来到了翠顶山下。 章彪对詹宁等人说道：“詹副队长。你看，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山上走，转个弯，就是陈虎的山寨了。咱们在这里等着田亮下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再往前走，我怕这帮山寨发现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詹宁自然表示同意，他说道：“章捕头。就按您的意思办。抓住田亮，我定然会向我们大人好好说一说您的功劳。我们大人定然会向咱们东潮县上下表示感谢的。” 章彪笑着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感谢的话，有些外道了。” 章彪、詹宁等人来到翠顶山脚下已经是下午了。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从山上下来几个人。章彪和詹宁等人埋伏在道路两旁，只等着这帮人经过，一举拿下。 可是，这几个快要走到章彪、詹宁等人埋伏地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可能是发现了有人埋伏。看了看，就往山寨方向走去。 詹宁急眼了，在与章彪简单沟通之后，确认其中一人就是田亮。 二人决定直接追击，一举拿下田亮。 章彪率领的十名捕快，与詹宁带领的四名手下，分左右两路快速向这几人本来。 这几个人看见章彪等人，拔腿就往山上跑。 詹宁等人知道，在这帮人转过山腰前，将其拿下，就不能惊动山贼。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让他们转过山腰，被山贼发现，那就不好了。 于是，詹宁等人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与这几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抓住他们只是瞬间的事情。 第八十六章 蹊跷的被俘 詹宁等人常年进行训练，体力比章彪等人要好很多。 很快，詹宁五人就追上了这几个人。 詹宁拔出刀，喝道：“都给我站在。”说完，就劈了出去。 这几个人见詹宁等人追上来了。只好转身迎敌。 詹宁等人只顾着追击这几个人，没有注意周围已经有众多的山贼。当发现时，已经被团团围住。 此时，章彪等人已经不知所踪。 詹宁看着身旁众多的山贼，他拼命地反抗着。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必须有一个人能够冲出去，回陆那县向陈昱禀报此事。 而他想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卜敬。原因很简单，他年龄最小。 于是，詹宁组织大家拼命杀出一条血路，让卜敬逃了出去。而詹宁等人都被活捉了。 卜敬也不负重望，逃回了陆那县，向陈昱当面进行了汇报。 陈昱听完，挥着拳头重重地捶在了书桌上。 张义请示道：“大人。让我率领一百人，定然踏平翠顶山。”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詹宁等人还在他们手里，这么做，把陈虎等人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那就亏大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 陈昱分析道：“杜松等人现在在咱们手里，而詹宁等人现在在陈虎那里。双方现在都有人质。我觉得，对方很有可能与咱们交换人质。” “大人。詹宁等人在翠顶山多待一天，就会多受一天的罪。要不，我率人押着杜松等人，前往翠顶山将詹宁他们换回来。” 陈昱在心里是十分认可张义的方案的。但是，东潮州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翠顶山地形又十分复杂，如果张义等人再出意外，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他说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你马上去把刘八斤叫来。咱们研究研究。” 张义领命而去。 陈昱闭目沉思，等待着张义和刘八斤。 詹宁等人前去翠顶山捉拿田亮。竟然陷入了对方的包围，显然这是个圈套。 换句话说，就是翠顶山的山贼事先知道詹宁等人已经来到了翠顶山。 那这帮山贼又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呢？ 就在陈昱思考此事的时候，张义、刘八斤来了。 陈昱见了二人，就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感觉整件事情都十分蹊跷。詹宁等人被人设计的可能性极大。” 张义和刘八斤也同意陈昱的观点。 刘八斤说道：“大人。路上，我听张义说了一下经过。有一点不解，那帮山贼是怎么知道詹宁等人来到翠顶山的？” 张义分析道：“会不会是翠顶山在周边有暗探，发现了詹宁等人的行踪。”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另外，我想到一事。陪同詹宁等人前往翠顶山的，是东潮县县衙的捕快，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张义，你派人通知佟刚。查一下最新的消息，尤其是东潮县县衙捕快是不是也被翠顶山的山贼抓住了。人家东潮县县衙帮助咱们办案，可不能让他们吃亏呀。” 张义立刻出去安排人通知佟刚等人。 刘八斤原来在铁衣社的马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听说此事之后，心中有了一个疑虑，看着陈昱，说道：“大人。我心中有个疑虑，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昱回道：“八斤。有什么话，尽管说，别婆婆妈妈的。” 刘八斤说道：“大人。能不能是东潮县的官府与翠顶山的山贼相互勾结，一起合伙设计了詹宁等人？” 陈昱看了看刘八斤，问道：“说说你的依据。但说无妨。” 刘八斤知道陈昱的脾气，就说道：“大人。我在马队的时候，曾听过这样的事情，有些官府与山贼相互勾结，抢劫过往商人的货物。 咱们铁衣社为了马队顺利通过，与官府、路上的山贼也有联系。” 陈昱听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东潮县县衙与翠顶山的山贼相互勾结，算计了詹宁等人。” 刘八斤回道：“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但是，究竟是不是这种情况，还得经过调查。” 陈昱继续说道：“是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东潮县这帮官府之人，我定然饶不了他们。” 说话间，张义回来了。陈昱将刘八斤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义见怪不怪，说道：“八斤分析得极有道理。这种事情太多了。大家利字为先，为了利益，互相勾结，是很正常的。但是这只是一种猜测，我们还得进行调查，才能得出结论。” 陈昱笑着说道：“目前来看，还是得到东潮县走一遭，方能将事情搞清楚。” 张义和刘八斤听了，纷纷请战。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眼下咱们县里修路是头等大事。你俩手头都有很多工作。我决定，由我亲自率人去一趟。如果东潮县县衙参与此事，我倒要他们给我一个说法。” 张义担忧道：“大人。你作为陆那县的县令，离开自己的辖区，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呀。” 陈昱不以为意，他说道：“我走之后，你们就说我在书房闭关研究东西。如果你们实在抵挡不住，就让郑彬出面即可。我隐隐觉得这个东潮县水很深。你们去，我有点不放心。” 张义和刘八斤见陈昱去意已决，没有再继续劝阻。 最后，陈昱与二人商议，决定带五十名贴身侍卫前往东潮县。 张义请示道：“大人，如果翠顶山来人要求交换杜松等人怎么办？” “这个简单。你们直接答应即可。然后采取拖延战术，尽量往后拖。” 张义最后说道：“大人。这次前往东潮州，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里不比陆那县，敌友不明，环境不熟悉，很多事情，开展起来非常难呀。” 刘八斤也说道：“如果东潮县县衙与翠顶山的山贼有勾结，那大人前去，就很危险了。” 陈昱笑着说道：“你们不用过于担心。为了保险起见，我不会贸然前往东潮县县衙的。我会与佟刚取得联系，然后秘密进行调查。待事情逐步明朗之后，在将这帮奸诈小人一一处理掉。 你们不要忘了，这五十名贴身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陈昱说完，又交代了张义和刘八斤一些事情。二人就离开了陈昱的书房。 第八十七章 官贼勾结 天刚蒙蒙亮，陈昱就率领着五十名贴身侍卫，装扮成商队，离开了陆那县城。 陈昱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特意进行了乔装打扮。从县城南门，直奔东潮县。 陈昱昨晚就想好了，到了东潮县，先与佟刚等人见面，了解目前的情况。 然后，在根据实际情况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东潮县与陆那县虽然分属新安府和谅江府。但是两个县是相邻的。陆那县位于东潮县的北面。 由于扮成商队，行进速度较慢，陈昱等人直到第二日来到了东潮县县城。 东潮县县城较陆那县差了很多。无论是人口规模、还是经济情况，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佟刚的堂口是一个客栈。陈昱等人来到客栈，向掌柜的亮明身份之后。 掌柜的不敢怠慢，赶忙将陈昱引到后院佟刚的住处。同时让伙计为其他兄弟安排房间。 佟刚虽然没有见过陈昱，但是铁衣社魁首的令牌，以及口口相传关于陈昱的相貌、身高、能力等，早就听说了。 佟刚没有想到陈昱会亲自来到东潮县，急忙行礼，连声赔礼，没有远迎陈昱。 陈昱笑着说道：“我这次是秘密赶到东潮县的。处理詹宁等人被山贼俘虏一事。” 佟刚听了，回道：“魁首。我也听说此事了。整个事件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据我了解，陪同詹宁等人前往翠顶山的，是县衙额捕头章彪，还有十名捕快。可是他们却毫发无损。” “还有此事？难道是翠顶山的山贼碍于章彪等人是县衙的人，如果抓了他们，担心引火上身。所以将他们放了？” 佟刚说道：“魁首。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手下的一个兄弟与县衙里的一个捕快关系非常好。前天一起喝酒，那名捕快酒后，无意中说起，詹宁等人是被设计陷害的。我听说之后，才明白，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陈昱面色凝重，说道：“这么说，县衙这帮王八蛋，与翠顶山的山贼合伙设计了詹宁等人。” 佟刚点了点头，说道：“县衙的那名捕快是酒后说起的。虽然只是说说，但我觉得可信度非常高。” 陈昱也同意佟刚的看法，他说道：“你说的很对。眼下要向把这件事查清楚，必须找到这名捕快谈一谈。你让你的手下负责指认这名捕快。由我带的人将他秘密请出来，进行审讯，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佟刚忙命人下去安排，而陈昱也派了四名贴身侍卫一同前往。 这名捕快名叫丁奎。就是东潮县本地人。他家世代都在县衙担任捕快，他的父亲、祖父等人皆是如此。 丁奎这个人十分机灵，脑袋非常活。喜欢结交上官。章彪担任捕头之后，丁奎就与章彪打得火热。隔三差五邀请章彪吃喝玩乐。两个人的关系急剧升温。就如同亲哥俩一般。 与陈虎等人设计詹宁等人，如此机密的事情，章彪也透露给了丁奎，可见二人的关系的确是不一般。 很快，从县衙里出来的丁奎在经过一个胡同时，被陈昱的贴身侍卫直接控制住了，套上头套，塞入马车，拉回客栈的后院。 佟刚早已准备好了地下室，陈昱依旧是乔装打扮的模样，这是防止自己来到东潮县的消息外泄。 摘了头套，丁奎看着面前的陈昱等人，威胁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东潮县县衙的捕快。识相的，赶紧把我放了，否则县衙知道我失踪了，饶不了你。章捕头可是我铁哥们。” 陈昱微微一笑，说道：“章彪是你铁哥们。我抓你就是为了这个王八蛋。” 丁奎一听，就说道：“你和我们章捕头有仇，你直接去找他，不就完了嘛。抓我干什么？” 陈昱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喝道：“因为你也有参与。我的妻子与章彪勾搭成间，有你的份吧。” 陈昱这是在诈丁奎。因为陈昱从佟刚那里了解到，这个章彪有个最大的嗜好，就是喜欢勾引已婚妇女。东潮县县城，乃至周边的村庄，都有。 手下的丁奎等人，知道章彪有这个嗜好，也都为其物色目标，甚至参与其中。 丁奎一听，立刻不说话了。他自己知道，自己确实干过这种事，但是他嘴上却说：“你记错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真有的话，那也是章彪所为。与我无关。” 陈昱早就料到丁奎会如此推脱，他喝道：“先把你的事说清楚。章彪的帐，我会找他慢慢算的。你都知道他的什么事，快说。” 丁奎毕竟在县衙当捕快，见过一些世面。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惊慌中缓了过来。他闭口不说话。 陈昱给旁边的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会意，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鞭子，沾了沾凉水，在空中甩了一道鞭花，发出“啪”的声音。 丁奎从来都是打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个阵势，侍卫还没有动手，他就主动求饶，开始将自己参与的，以及自己听说的，关于章彪与那些少妇的风流韵事。 陈昱听了，颇感新鲜。这个章彪可真是个奇葩，专挑年轻少妇下手，更为奇怪的是，这些被他勾搭上的少妇，没有一个说他不好的。这真是个本事。 听完丁奎的交代，陈昱又问道：“还有吗？” “这位爷。真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陈昱继续说道：“除了这些男女之事，你还知道章彪的其他什么事，如果让我发现你隐瞒，我一定把你打得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丁奎知道陈昱不是在吓唬他。就开始交代章彪的其他事情。这其中，也包括章彪与翠顶山山贼之间的来往。不仅有詹宁等人一事，还有相互勾结，抢劫过往商队的情况。 真是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 原来这个翠顶山的陈虎，与东潮县的县衙上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仅章彪与陈虎等人关系非常好。就是县令田仁镜、典史王力等人也与陈虎等人走得很近。逢年过节，翠顶山都会向县衙上下进行打点。作为捕快的丁奎，也能得到一点赏银。 陈昱听了丁奎的供诉，没有想到东潮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事态比他能够想象到的，更加严重。 第八十八章 爆料挺大的 丁奎爆的料太多，太大了。 陈昱眼下最为关心的就是，詹宁等人的安危。 命人将丁奎押下去后，陈昱安排佟刚密切监视章彪的行踪。如果有机会就将其抓过来。 佟刚担忧道：“魁首。贸然将章彪抓了，能不能打草惊蛇。如果是那样，就适得其反了。” 陈昱说道：“眼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詹宁等人还在翠顶山，生死未卜。我们必须早点把他们救出来。至于东潮县县衙是否发现，再说吧。” 佟刚见陈昱如此讲义气，颇为赞同。他亲自带人，在一处民宅，将与少妇行苟且之事的章彪抓了过来。 陈昱连夜审讯章彪，经过一番严刑拷打，章彪终于全部招了。 这个所为的“田亮”，其实真名叫做，田明。是田仁镜的师爷。随田仁镜一起到东潮县上任的。 为什么要让田明到翠顶山花重金邀陈虎派人到陆那县破坏修路。据章彪的讲述，是因为田仁镜收到了一封信。而当时，章彪也在现场。 田仁镜看完信后，就命章彪挑选几名得力之人，保护田明，拿着银两，到翠顶山让陈虎办一件事情。 当时，章彪并不知道田明去办什么事情。 詹宁等人来到东潮县时，田仁镜十分慌张。他没有想到陈虎派去的人行动失败，而且陆那县的人找上门来了。显然，杜松等人已经招供了。 这件事因自己而起，田仁镜自然要解决此事。 于是，召集师爷田明、典史王力、捕头章彪等人商议如何解决此事。 典史王力主张直接将詹宁等人干掉。对外宣传他们出去办案，失踪了。这样干净利落。 而师爷田明则认为，这么做虽然可行，但不是最好的办法。陆那县的县令陈昱，那个不是一般战士。詹宁等人死的不明不白，他定然会彻查到底。到那时，被追查出来，就十分被动了。 接着，师爷田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杜松等人既然被陆那县县衙抓获。陈昱等人定然已经知道了东潮县的翠顶山这帮山贼。但是东潮县县衙这边并没有被暴露。 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将詹宁等人交给翠顶山，这样双方互有人质，直接进行交换人质即可。 如此一来，陆那县县衙与翠顶山之间就结了梁子。与我们毫无关系。 至于对陆那县修路工作的继续破坏。陈虎既然收了咱们的钱，他定然还得选派精兵强将，前往陆那县。咱们就等着瞧好就是了。 至于如何将詹宁等人交到翠顶山。田明设计了一个计策。就是事先通知翠顶山，这边几时入山。翠顶山做好各项准备，与县衙共同配合，将詹宁等人送到翠顶山。 计划堪称完美，詹宁等人没有想到，热情招待自己的东潮县县衙，竟然是一群与山贼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之辈。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东潮县衙与翠顶山山贼完美配合之下，詹宁等人被俘，所幸卜敬逃了出去。这是他们所没有想到的。 田仁镜等人听说有人逃走，也没有在意。毕竟捉住詹宁等人的是翠顶山的山贼，与东潮县扯不上关系。 他们没有想到，正是这一点小小的失误，引来了陈昱等人的疯狂反扑。 陈昱命人看管好章彪和丁奎之后，就离开了。 佟刚跟着陈昱来到了他的房间。问道：“魁首。眼下东潮县无论是官府，还是山贼都是咱们的敌人。形势对咱们极为不利。卑职觉得，要么从铁衣社调人过来，要么从官府角度，向上禀报此事。凭咱们现在的力量，难有作为呀。” 佟刚说得是事实。现在唯一感动庆幸的是，陈昱等人来到东潮县，并没有被人发现，否则这两股势力联合起来，以陈昱等人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相抗衡。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只是从外部调人过来，尚需时日。詹宁等人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如果陈虎那帮人对他们进行严刑拷打，我担心他们挺不过去呀。” “那魁首的意思是......” 陈昱已经有了主意，他说道：“现在对方并不知道我来到东潮县。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章彪写一封亲笔信，就说县衙扣押了一批走私的货物，不方便出面销售，让翠顶山负责卖出去。由丁奎带路，咱们找几套捕快的衣服，押解着这批货，前往翠顶山，进入山寨，解救詹宁等人。” 佟刚担忧道：“魁首。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冒险呀。据我了解，这个翠顶山盘踞着二百多名山寨。陈虎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如果被他发现，在山寨里，外无援军，岂不是很危险。”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虎等人再狡猾，他也想不到铁衣社的魁首，陆那县的县令会亲自率人上山。佟刚。你马上去找章彪，让他按照我的意思，写一封信。我明日就出发赶往翠顶山，会一会这帮山贼。” 佟刚被陈昱的大胆计划所折服。恭恭敬敬地说道：“魁首放心。章彪心理已经彻底崩溃。让他干什么，他就会乖乖地干什么。我马上去办。” 佟刚走后，屋内只剩陈昱一个人。他打开了临街的窗户，看着下面。 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街旁的一个水果摊，一名少女正帮着老父亲收摊。 而街上一名穿着光鲜华丽的公子哥，摇着扇子，在闲逛，身后跟着四名家丁。 他看见了路旁这名长相十分标致的少女。就上前搭讪，道：“小姑娘。多大了？可有婆家呀？” 少女面露愠色，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收拾水果。 公子哥见这名少女没有回答，也不生气，拿起了一个芒果，问道：“芒果怎么卖的？” 少女的父亲忙回道：“这位公子，两文钱一斤。您要多少？” 公子哥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将老汉打倒在地，骂道：“死老头。问你了吗？多嘴。来人呀。给我打。” 四名家丁撸胳膊，挽袖子，对老汉进行了殴打。少女在旁边边哭，边拉架，并喊道：“别打我爹，别打我爹。” 街上的行人，见此情景，纷纷避让。生怕找到自己身上。 第八十九章 翠顶山降贼 陈昱看见这名恶少，竟然敢当街调戏少女，路人还不敢阻拦。显然这是一个一般人不敢惹的角色。 但是，陈昱却不管这些，他抄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照着恶少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恶少背对着陈昱，正在脑袋就被茶杯砸中了。他摸了一下脑袋，发现已经出血了，骂道：“是哪个王八蛋打得我。” 说话间，陈昱已经从窗户跳了出去。他回道：“是我打得你。” 恶少回头一看，对陈昱威胁道：“朋友。我看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否则，我保证你走不出东潮县。” 陈昱丝毫没有在意，他笑着说道：“你如果再敢调戏她。我就让你横着出东潮县。” 恶少见陈昱与自己杠上了，就吩咐道：“给我打他。” 四名家丁见主人发话了，就奔向陈昱。 陈昱根本就没把这几个只会欺负百姓的家伙放在眼里，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干趴下了。 恶少见陈昱武功了得，也有些害怕，他说道：“我爹可是东潮县的县令。我劝你识趣点，赶紧离开，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不暴露目标，陈昱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说道：“原来是县令大人的公子呀。失敬失敬。” 恶少见陈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腰杆直了直，但是仍然担心陈昱会打他，就继续说道：“不知者不怪。看你是外地人，我就原谅你了。省的你出去说，我们东潮县欺负你们外地人。” “那多谢了。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田壮。” “失敬失敬。”陈昱拱手说道。 说话间，卖水果的父女趁机逃离了此地。 陈昱见父女俩已经逃离了，就对田壮说道：“田兄，天色已晚。你的头已经破了，还是找个地方包扎一下吧。” 田壮也想离开此地，他见陈昱这么说，就带着四名家丁离开了。 陈昱看着离开的田壮等人，颇有些感触。这个田壮在东潮县县城如此欺男霸女，田仁镜不会不知。 但是从田壮及其家丁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田仁镜对此并没有阻止。如果他不允许田壮为非作歹的话，那四名家丁就不会肆无忌惮地殴打那名老汉了。 虎毒不食子，但是家丁除外。 陈昱返回了客栈，又对明日的行动进行了谋划。 第二日一早，陈昱率领着五十名贴身侍卫，带着丁奎就出发了。 佟刚按照陈昱的吩咐，让章彪写了一封信，讲明了情况。同时，搞到了几套捕快的衣服，让几名侍卫可以扮作捕快，令陈虎等人不起疑心。 在丁奎的指引下，大家来到了翠顶山陈虎的山寨。 报上名号之后，守卫回去请示，过不多时，寨门打开。陈昱一行人就进了山寨。 陈昱边走边观察，这个山寨的规模与安子寨差不多。在交趾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规模大抵也就这样了。 但是看着山寨内来往的人员，陈昱觉得他们比较懒散，没有安子寨那么有朝气。 聚义堂上，端坐着一人，左右各做着两人。陈昱等六人扮作捕快跟在丁奎的后面。 丁奎见到陈虎，上前说道：“陈寨主。这是我们章捕头按照田大人的意思，写的一封信。这批货，还望陈寨主尽快出手，价格合理就行。事成之后，咱们还是老规矩办。” 说完，丁奎就呈上了信。旁边有人接了过来，但是没有交给陈虎，而是交给了他左手那位。 左手这位从头到尾看完信后，对陈虎说道：“大当家的。信上写的和丁奎老弟的说得意思一致。因为怕引起上面的注意，特让咱们将这批货秘密处理掉。” 陈虎点了点头，说道：“丁奎。怎么你们章捕头不来呢。莫不是趴在哪个少妇的肚皮上，舍不得来呀?” 这番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丁奎说道：“县里有几个棘手的案子需要办。我们头就让我来了。陈寨主，货物交接完毕。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陈虎忙说道：“着什么急呀。吃完饭再走不迟。” 丁奎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陈昱。陈昱微微点了点头。 丁奎就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虎就命人准备宴席。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枪声。犹如放鞭炮一般。 陈虎听了，忙问道：“外边是怎么回事？” 陈昱知道，定然是手下人的燧发枪被山贼发现了，与山贼发生了冲突。 一名手下跌跌撞撞地跑来，喊道：“大当家的，不好了。那帮人手里有火铳。见人就杀，都杀红眼了。” 陈虎一听，提起身旁的大刀，其他人也都抄起了自己的武器。 丁奎哪见过这个阵势，边摆手边说道：“不管我的事呀。陈寨主。” 陈昱见了丁奎这个贪生怕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丁奎踹翻到地，喝道：“瞅你那个怂样。” 陈虎此时才注意到陈昱，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陈昱笑着说道：“我是来收拾你的人。” 说完，就直奔陈虎而去。其他几名侍卫也都迎战其他几名头目。 一时之间，聚义堂里打成了一片。只有丁奎被陈昱踢倒在地，不敢起来，生怕哪个人一不留神将其伤到。所以就一直坐在地上，看着四周的打斗 陈昱等人的武功岂是几个山贼所能比拟的。很快，陈昱等人就控制住了局面。 陈虎的前胸和胳膊上有几处刀痕。手中的大刀也跌落在地。 陈昱用刀指着他的脖子，说道：“还打吗？” 陈虎看着面前的刀，一动不动，不停地说道：“这位大侠。莫激动，莫激动。都给我住手。快快给我住手。” 众人看大当家的被对方抓住了。只好停止了反抗。纷纷示意，住手。 陈昱见大家都停止了动手，就命几名手下将这些人都绑了起来。 陈昱亲自提着五花大绑的陈虎，出了聚义堂。对下面打斗的众人喊道：“陈虎现在我手上，都给我住手。” 山寨里的山贼本来就不是持有燧发枪的侍卫们的对手。他们见大当家的果真被俘。知道反抗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甚至很有可能搭上性命。所以大家犯不上继续反抗。 于是，大家纷纷放下武器，选择投降。或许，这么做，还有一些活路。 陈昱等人终于控制住了局面。 第九十章 有故事的人 控制住了山寨里的局面之后，陈昱忙命人将詹宁等人解救出来。 过不多时，詹宁等人来到了陈昱面前。出乎陈昱意料之外的是，詹宁等人毫发无损。显然，陈虎等人并没有对詹宁等人用刑。 詹宁等人见到陈昱之后，一副吃惊的样子，他们根本没有想到，魁首会亲自率人来解救自己。 詹宁四人激动地跪了下来。而陈昱则扶起大家，笑着说道：“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詹宁回道：“魁首。真没想到是您亲自来解救我们。”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张义、刘八斤倒是抢着要来，可是他们都有很多工作要做。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我来了。这一趟可以说是没有白来。除了将你们解救出来之外，还有意外收获。” 接着陈昱就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詹宁一听，恨恨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东潮县这帮人，真是太狡猾了。表面上对你非常热情，可是背地里却暗算你。” “人心难测呀。但是有一点，我很意外。这帮山贼并没有对你们动手，这是为何？” 詹宁摇了摇头，回道：“魁首。这一点，我也很纳闷。被捉到山寨的时候，原本以为会受到他们的严刑拷打，百般虐待。可是，将我们关入大牢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搭理我们。” 陈昱听了，就命人将陈虎提了上来。 陈虎虽然被五花大绑，但是面色丝毫没有慌乱，来到聚一堂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陈昱。 陈昱说道：“陈寨主。幸会幸会。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陈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陈昱就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陈虎听完，笑了。他说道：“这几个人是陆那县县令陈昱的手下。田仁镜这帮人明显是要借刀杀人。如果我按他们的想法做了。陆那县那边不就结了仇了吗？” 陈昱没有想到一个山贼头子，竟然有如此高见。颇为感慨，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当山贼，实在是有些屈才呀。” 陈虎也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我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谁愿意跑到山上当山贼呀。” 陈昱看着陈虎，觉得他是个人物，于是，他说道：“我也知道，你是被迫落草为寇的。我也可以放了你。” 陈虎有些意外，但是马上想到了什么，回道：“一定是有条件的吧。说吧，什么条件？” 陈虎就如同陈昱肚子里的蛔虫，知道陈昱的想法。陈昱笑着说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你只要将田仁镜等人与你们勾结的情况，原原本本写清楚，并且在需要的时候，上堂作证即可。” 陈虎听了，摇了摇头，回道：“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幼稚。你知道田仁镜是谁吗？他可是当今皇帝的宠臣范文巧的得意门生。” 陈昱听了，颇感意外。是呀。田仁镜是范文巧的门生。新安府的知府根本就不会受理自己的状纸。奏折还没有到黎利那里，就会被范文巧压下来。 退一步说，即使黎利真的知晓此事，田仁镜也可以一退六二五。毕竟只有陈虎的口供，没有其他强有力的证据。 陈昱想了想，只能是面对现实了。 陈虎见陈昱默不作声，就说道：“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就是陆那县的县令陈昱，陈大人吧。” 陈昱越来越对陈虎感兴趣了，他问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陈虎笑了笑，解释道：“陈大人，幸会。你不知道，你现在在整个交趾，应该是名人了。无论是交易场所的建立，还是修路。让你的名气有了很大的提升。贴身卫队配备火铳，也是路人皆知。你的身材相貌，所作所为，大家都了如指掌，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也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无论是从官场上，还是在江湖上，你的传闻是最多的。” 陈昱自嘲道：“真没想到，我这么有名。詹宁，给陈寨主松绑。” 詹宁有些担忧，怕陈虎对陈昱不利。 陈昱自然明白詹宁的担忧，他摆了摆手，示意詹宁无事。 詹宁这才把陈虎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陈虎活动了一下全身。毕竟捆绑这么久，全身的血脉有些不畅通。 陈昱问道：“那依你之见，田仁镜那面，就这么放过他了。” 陈虎说道：“眼下只能是这样了。田仁镜背景强大。你根本就扳不倒他。” 陈昱还不死心，说道：“我可以将此事直接交到皇帝手里。让他处理，不就完了。” 陈虎分析道：“陈大人，你有所不知。现在交趾，尤其是交趾北部。朝廷刚从大明手里接管过来。选派的这些人都是上面经过慎重研究的。 而这些人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持辖区的稳定。必须把辖区牢牢控制在手中。 而你即使将此事交到皇帝手里，他也不可能收拾田仁镜。因为他还得依靠范文巧那一派管理下面呢。” “那我交给陈元扞，不就解决问题了嘛。据我所知，他和范文巧是对头。互相看不顺眼。这不是给他收拾范文巧那一派提供弹药嘛。” 陈虎摇了摇头，说道：“陈大人。你和陈元扞关系如何？是他的嫡系吗？据我所知，你虽然是陈元扞推荐担任的陆那县县令，但是你并不是他的嫡系。既然不是他的嫡系，他又怎能替你出头呢。 至于陈元扞与范文巧之间的争斗。那也是暗地里进行的。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你的材料，顶多将田仁镜扳倒。对于范文巧根本毫无伤害。他大可以弃车保帅，舍弃田仁镜。 可是，这对陈元扞非常不利。因为他主动对范文巧那派发动了进攻，没有将对方打倒，那么接下来，陈元扞那派就会受到疯狂的报复。 可以说，这是一个赔本的买卖。” 陈虎的这番分析，令陈昱茅塞顿开。他认为，这个陈虎给他的惊喜是一个接着一个。他感觉这个陈虎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草莽之人。他的头脑，他的见识，那都是常人所无法比拟的。 这个陈虎，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第九十一章 清化受灾 陈昱在与陈虎的交谈之中发现，这个陈虎虽然身为山贼，但是头脑、见识异于常人。至于他与东潮县衙狼狈为奸，其实也是虚与委蛇，为了谋生而已。 关押詹宁等人，而没有用刑，目的就是不与陈昱结仇。 对于这样一个人，陈昱有了惜惜相惜的感觉。于是，他说道：“陈虎。落草为寇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不，你跟我回陆那县吧。” 陈虎摇了摇头，回道：“陈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我跟你去了陆那县，不仅我会遇到麻烦，也会给你增添烦恼的。” 他说得是实情。陈昱继续说道：“那你加入铁衣社。我们铁衣社毕竟是个讲究道义的江湖帮派。比起田仁镜那帮居心叵测的官员好多了。你们翠顶山这帮人，只是他们的打手而已。如果哪一天，朝廷要打击你们。你信不信，田仁镜他们是会暗算你的。” 陈昱的话，陈虎是相信的。他回道：“既然大人诚心邀请，我如果拒绝，就有些太不识抬举了。那我加入铁衣社。” 陈昱十分高兴，他说道：“我写一封信，你直接到东潮县县城，找佟刚就行了。” 接着陈昱就写了一封信，并告诉陈虎，佟刚所在客栈地址。 修路材料被盗，詹宁等人被俘，表面上看是翠顶山山贼做的，实际上却是东潮县县令田仁镜所为。而背后却是范文巧这个王八蛋指使的。 睚眦必报的陈昱，脑袋还是清醒，知道现在无法撼动范文巧。这笔账只能是暂且记下，待日后连本带利一起算。 从翠顶山出来后，陈昱率领着贴身卫队，以及詹宁等人秘密返回了陆那县。 而陈虎则按照陈昱的意思，前往东潮县城找佟刚商讨入伙铁衣社事宜。 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尤其是别有用心之人。陈昱等人在城门关闭前的那一刻，进了城。 张义听说陈昱回来了，非常高兴。他向陈昱汇报了这几日陆那县的情况。 修路工作进展非常顺利。最后的工程，预计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完成。黄石等人开始制作防护栏，在险要地段进行安置。 交易场所依旧是那么繁华。规模也在逐步扩大之中。 县衙的其他方面，也都是顺风顺水，正常无比。 倒是陆那县外的一个消息，引起了陈昱的注意。前几日，清化及其周边地区，遭受了千年难遇的狂风暴雨，整整下了七天七夜。人员死伤无数，房屋倒塌无数。就连皇宫也没有幸免。所幸，皇宫建造结实，皇上及嫔妃、子女毫发无损。 陈昱问道：“现在清化地区情况如何？尤其是皇帝那边。 张义回道：“昨日传回来的消息是，清化地区开始清理淤泥、垃圾等事宜。由于灾民众多，每日两遍的施粥根本无济于事。不仅很多灾民吃不上，而且官府的赈灾粮食也所剩不多了。很多灾民没有办法，只能到城外扒树皮吃。据说，城外的树林都被扒得差不多了。” “天灾固然是意想不到，无力抗衡的，但是，灾后的处理，确实考验着官府的能力。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做得简直是太差劲了。” “大人。更为可怕的是，由于此次死的人太多，尸体腐烂，产生了瘟疫，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百姓，竟然又感染上了这可怕的瘟疫，小命不保呀。” 陈昱对此时的瘟疫还是比较了解的。在现代，出现灾害之后，有一套成型的预防瘟疫的预防措施。明代这个时候，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你去把范思明叫过来。” 张义听了，就出去找范思明了。 过不多时，范思明来到了陈昱的书房。 几日不见，范思明的肤色有些发黑。这大概与他经常在工地，被太阳晒的时间长，有关系。 陈昱笑着说道：“思明。这些日子够你忙的了。县衙内的事情，还有修路、交易场所这两处，真是难为你了。” 范思明对陈昱是越来越钦佩，越来越崇拜了。他拱手说道：“大人。咱们县在您的带领下，现在是越来越好，钱库充盈，粮仓满满，可以说是历史上最好的时候了。累点也值得。” 陈昱听了，颇为得意，但是他没有洋洋自得，而是说道：“思明呀。清化地区发生了大灾。你知道这件事吧。” “听说了。那叫一个惨呀。这样的灾难，那个地方摊上，那个地方就够倒霉的了。” “咱们县里粮食如此充裕，我想运粮到清化地区赈灾。咱们陆那县毕竟是大越的一份子。皇城受灾了，咱们不能看热闹，应该帮忙，不是。” 范思明听了，敬佩地说道：“大人英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人此举，绝对是积德行善之举。咱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呀？” 陈昱想了想，说道：“咱们银库不是挺充盈的嘛。你再命人到交易场所购买一些粮食，同粮仓里的存粮一同运往清化地区。至于时间嘛。越快越好。我这边还得联系马队，以及随行守卫。你还是抓紧准备吧。” 范思明当即下去组织人开始清点粮仓，并拨银，派人前往交易场所买粮。 护送赈灾粮队前往清化地区的人选，陈昱还没有最终确定。张义、詹宁、刘八斤、郑彬、黎春等人，都是可选之人。从带队能力来看，张义、詹宁和刘八斤都是上佳人选。而郑彬和黎春都是清化那边过来的，由他们带队，效果会非常好。 思来想去，陈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派两人带队，既能确保赈灾粮队的安全，又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于是，陈昱命张义将刘八斤和郑彬叫到书房。 二人都是从工地上过来，满身的灰尘，头发凌乱，脸上也有灰尘。 陈昱命人为二人上茶，郑彬和刘八斤都受宠若惊，这可是第一次呀。 郑彬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您找我们有什么大事吧。” 陈昱看他们那个样子，也不想逗他们了，生怕把他俩吓个好歹。于是，他就把自己想让二人押运赈灾粮草，赶往清化地区，支援赈灾的想法说了出来。 郑彬和刘八斤没有想到，陈昱会把这么露脸的事情交给他俩，心里非常激动。 第九十二章 路上不太平 郑彬显然也听说了清化地区受灾的消息。他说道：“大人。你这么做，皇上定然是龙颜大悦。到时候，连我都能粘粘喜气。” 而刘八斤则说道：“大人。您放心。我一定将赈灾粮安全送达清化。” 两个人的话，出发点不同，所表达的自然不同。这就是眼界，这就是境界。 陈昱对二人的话，非常满意。二人分工本来就不同。只要他们各施其责，这趟差事是没有问题的。 他说道：“你二人一定要通力合作，确保赈灾粮食安全送到清化。这可是救命粮呀。郑彬负责与沿途府县、以及清化等地衙门沟通衔接。而八斤则负责整个赈灾粮队的保卫工作。除了两个百户的卫队，我让黎春派出一些人一同前往。” 二人领命而去。 足足准备了两日，赈灾粮队才算彻底组建成功。 陈昱亲自率领众人将这支队伍送出城外二十里。临别前自然是免不了又是一番叮嘱。 郑彬这个纨绔子弟，在陆那县这段时间，受到陈昱的影响很深。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深深感染了郑彬。他知道陈昱此次派自己押运赈灾粮食，那是给自己一个建功的机会。 自己作为一个富家子，比较顽劣，不仅全家及周边人这么认为，就是他自己也持这个想法。可是在陆那县这段时间，自从跟随陈昱之后，郑彬脱胎换骨，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家里人听说后，直说来陆那县来对了。 而刘八斤原本是铁衣社走私海盐的一个小头目。被陈昱调到陆那县之后，参与了陈昱发起的几件事后，也成长了许多。 不仅他二人，就是黎春、范思明、张义等人也都深深地感觉到，跟着陈昱走，绝对没有错。 无形之中，陈昱的威望在陆那县越来越高。 郑彬与刘八斤率领着庞大的赈灾粮队，缓缓地向南而去。 清化府位于交趾中部。从谅江府陆那县出发后，经镇蛮府、奉化府和建平府，就到了清化府。 郑彬知道此次前往清化进行赈灾，事关重大，他并不敢大意。沿途风尘露宿，并不敢饮酒。而刘八斤则如临大敌，队伍行进，他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程戒备。 二人可以说是配合得非常好。郑彬作为黎利的小舅子，那可以说是，国舅爷了。沿途的府县自然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伙食补给，没有问题。 而刘八斤率领的两个百户，那都是铁衣社精挑细选，层层选拔出来的精兵强将。 到了陆那县，陈昱按照现代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对这两个百户进行了魔鬼式训练。 除了燧发枪百发百中，威力巨大之外，刺探、侦查、暗杀、野外生存等技能也是样样精通。 路过的府县也都深知这个赈灾粮队的重要性，纷纷派遣军队进行护送。 沿途的山贼、土匪、帮派虽然知道这个队伍价值不菲，可是看着防守如此严密，也都打消了抢劫的想法。 但是仍然有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选择了抢劫。结果可想而知，一顿排枪，打得这帮歹徒哭爹喊娘，根本找不到北。 刘八斤依照陈昱的嘱托，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狠狠地打，能够全部就地歼灭，那就一个不留。即使跑了那么三五个人，也不进行追击，赶路要紧。 一路走来，将陆那县县令贴身卫队的名号传得震天响。一些不明所以的百姓，甚至认为，这些战斗力惊人的卫队，都是天兵天将下凡，而陈昱则是二郎神转世。 消息传到陆那县，陈昱听了之后，笑着对张义说道：“你说这帮人都是怎么想的。我怎么能是二郎神转世呢。如果我真是二郎神转世，那哮天犬呢？哮天犬在哪里？” 张义调侃道：“大人。要不我现在就到外边给您找一条哮天犬，如何？” 陈昱笑骂道：“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你也当真。胡闹。” 张义十分委屈地说道：“我现在也觉得大人就是二郎神转世。文治武功，都很厉害。凡人哪有这个本事。” 陈昱看着张义的样子，就想笑，他忍住了，说道：“外边如何传，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不管。但是，你要记住，咱们自己人绝对不能这么说，这么传。我就是个普通人。你如果努力，你做到我这个位置也一样。” 张义连连摆手，说道：“大人。折煞小的了。我岂敢与大人相比。我哪有大人那样的本事。” 陈昱结束了这个话题，说道：“张义。郑彬和刘八斤押运的赈灾粮队，沿途各州府尽心尽力派部队进行护送，仍然有人铤而走险，妄图抢夺这些粮食。这件事你怎么看？” 张义想了想，回道：“大人。无怪乎以下几个原因。一个是这帮人穷疯了，或者饿疯了。这才铤而走险，实施抢劫。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们不自量力，以为赈灾粮队守卫都是虾兵蟹将，不堪一击。第三个原因就是，这帮人脑袋有病，让门缝挤了。” 陈昱听了，补充道：“或许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人不想咱们的赈灾粮食运到清化。因为这是大功一件，有人会不高兴的。” 张义明白陈昱的意思，他说道：“赈灾这是国家大事。这帮人怎敢为了一己私利，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陈昱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读史。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最着名的，当属岳飞。为了阻止岳飞将二帝迎回。皇上与秦桧一同陷害了岳飞，导致岳飞含冤而死。最后，秦桧做了背锅侠，在岳飞庙前，长跪这么多年。但是大家对于这件事情背后的种种原因，都是十分清楚的。 收复失地，重整山河，那是多么大的事情呀。可是在皇位、官位等个人私利面前，有些人往往选择了自己的私利。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而郑彬和刘八斤的赈灾粮队遇到的袭击，确实有朝中人物的影子。 这些消息都是铁衣社送来的密报所提到的。而张义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对于这样的人，陈昱是深恶痛绝的。他暗下决心，要让他们这帮私心过重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还国家一个公道。 第九十三章 先赏陈大人 郑彬、刘八斤押运的赈灾粮队历经波折，终于来到了清化。 黎利接到陈昱的奏章非常高兴，特命陈元扞率领吏部、户部等部门官员前往城外迎接。 郑彬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但是他可是皇帝的小舅子，当今国舅爷。 只有官员与赈灾粮队进行衔接，交割所运粮食。 刘八斤率领的两个百户并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驻扎。 郑彬和刘八斤二人被传入宫，面见皇上。 二人见了黎利，向其行礼。 黎利说道：“二位爱卿，一路辛苦了。这一次运粮，功劳甚大，朕一定大大地赏赐。” 刘八斤根本就没想到这辈子能够见到皇帝。他的双手和双腿不时地抖动着。激动地根本说不出话来。 倒是郑彬，拱手说道：“启禀皇上。此次我二人是奉我们县令大人的命令，为清化地区运送赈灾粮食。我们只是跑腿的。要说赏赐，应该是赏赐我们县令大人，才是。” 黎利听了，颇感意外。自己这个小舅子，自己再了解不过了。平时吊儿郎当，不干正事。 他要是稍微有点本事，自己也不会让他到陆那县当个小小的县丞。最起码也得是个知府。 他原本以为，郑彬会借机吹嘘一番，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奖赏。 可是他却一反常态，主动为陈昱邀功。这是脑袋坏掉了，还是境界上升了。 黎利干咳了一声，说道：“陈昱那面，我自然是要赏的。你俩长途跋涉运粮至此，先赏你们。” 郑彬依旧拒绝道：“皇上。我俩就是运个粮，没什么功劳。您还是赏赐我们陈大人吧。” 如果说，郑彬第一次婉拒皇帝，那是出于谦虚。那么这次拒绝，就有些不识时务了。 黎利听了，脸色一沉，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陈元扞见了，赶忙打圆场，说道：“国舅爷。对于陈昱的赏赐，我们会进行重赏的。皇上既然接见了你俩，对你们尽心奖赏，那也是正常的。快点谢皇上呀。” 郑彬与刘八斤这才谢皇上奖赏。 旁边的太监端上来玉如意等赏赐之物。二人再次谢主隆恩。 场上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原本这次见面，就应该结束了。可是郑彬却不合时宜地问道：“皇上。臣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不是废话嘛。黎利看着这个又爱又恨的小舅子。什么时候学会文绉绉地说话了。 他面色阴沉，冷冷地说道：“有话就说。” “我们陈大人为了向清化赈灾，不仅将粮仓的粮食全部拿了出来，而且还购买了大量的粮食。这份功劳，应该大大的奖赏。不知皇上准备如何奖赏我们陈大人。” 这也就是郑彬问吧。换做其他人，皇上早就拖出去打板子了。 黎利耐着性子，回道：“我们正在研究，如何奖赏陈昱。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郑彬听了，继续说道：“臣以为，起码要封个伯爵吧。” 黎利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喝道：“滚出去。该怎么办，用不着你来管。”随手将案上的镇石扔了出去。 多亏郑彬眼疾手快，躲了过去。 他见黎利发火了，就走了。刘八斤跟着他也离开了皇上的御书房。 黎利对屋内的大臣说道：“你们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呀？我这个小舅子这是怎么了，自己不邀功，还三番五次为陈昱请功。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呀。” 范文巧对此也很意外，但是他见不得陈昱的好，于是就说道：“皇上。国舅爷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虽然有些纨绔，但是心地善良，思想比较单纯。臣担心他被别人的假象所迷惑。” 黎利听了，眉头一皱。自己的这个小舅子确实没多少心眼。陈昱为什么要派郑彬来送赈灾粮呢？难道真像范文巧所说，替自己邀功来了。 陈元扞生怕黎利着了范文巧的道，他说道：“皇上。无论陈昱的出发点是什么。起码他送来赈灾粮，这是事实。至于国舅爷几次为陈昱邀功，大可以让郑宸妃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嘛。” 黎利一听，确实不错。他最后说道：“元扞说得不错。这件事待我调查清楚之后，再做打算。” 众人听了，纷纷向皇上告退。 黎利出了御书房之后，就直奔郑宸妃的宫殿。来到郑宸妃的寝宫前，就听见了郑彬的声音。黎利刚忙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他就在门外听着姐弟俩的谈话。 “姐。这是给你带的丝绸。据说是大明江南制造的上等丝绸。与进贡的一般无二。” “呦。摸着手感确实不错。你这都是在哪里倒动来的。” “姐。你没听说，我们陆那县县令陈大人在城南建了一个交易场所。南来北往的商人都愿意在那里交易，可热闹来。我听说他派我回清化运粮，我就买了那里最好的丝绸。还有这个胭脂，那也是大明女子最爱的，非常抢手。本来都已经被人预订了。我费了好多口舌，才说服了老板，先卖给了我。” 郑宸妃听了，说道：“你是当今国舅爷。几盒胭脂，还有人敢跟你抢。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郑彬笑着回道：“姐。我们陈大人时常教育我们。做生意，一定要公平、公道。咱们买东西，也得遵循先来后到。不能以势压人。那么做事不对的。” 郑宸妃颇感意外，感慨道：“呦。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这个弟弟怎么这么懂事了。这个陆那县没有白呆呀。” 郑彬回道：“姐。我跟着陈昱，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刚到陆那县处处与他作对。可以说是水火不容。可是我惹了祸，他却帮我摆平了。你说，这样的人，得多伟大。反正，我是非常佩服他的。” 郑宸妃听了，就说道：“既然觉得他很好，就好好和人家相处。多向人家请教、学习。” 郑彬说道：“那是当然。姐，这次向清化运送赈灾粮，这么张脸的事情，他二话没说，就派我来了。你说他自己亲自押运，岂不是更好。我私下里问过他，你猜他怎么说？” 郑宸妃也很好奇，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见到皇上，这个陈昱为什么不亲自来呢？ 外边的黎利也有这样的疑问。陈昱究竟是怎么想的？ 第九十四章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面对屋内郑宸妃、屋外黎利的好奇。郑彬回道：“姐。这个陈大人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呀。他说，作为一县之长。皇上是知道，这是我做的。你这段时间，干得非常出色，离家这么久了，回去看看，再自然不过了。虽然谈不上衣锦还乡，起码也是带着荣耀回去的。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看看，你是多么优秀。至于我，踏踏实实将陆那县经营好，不辜负皇上的期望，就足矣。你不同，你是迟早要回清化的。我必须帮你加加筹码，增增分量。” 郑宸妃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那还有假。”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心思过于单纯，可千万不要被人利用了。” 郑彬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姐。咱们不能这么想人家。陈大人在陆那县这段时间，那可是为了全县殚精竭虑，付出的太多了。就拿现在的修路吧。那可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他完全可以借机贪些钱，可是他从来不参与具体的拨款、花钱，全权交由下面去办。修路死了十几个人，他二话不说，不仅给了丰厚的抚恤金，还为死者的子女提供上学、做学徒的的机会，学费全免，每月还给每个家庭一定量的生活费。工匠们听了，都玩命的干活。那条路修得很快。这样的人，谁不愿意跟随。” 郑宸妃听了，也很欣赏陈昱，但是，她仍然劝解道：“他是很厉害。但是你也得留个心眼。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陆那县的发展？我看未必。他一定会为自己打算的。就算他不图财，那他总得图些什么吧？人能没有私心？” 郑彬有些不高兴了，他说道：“姐。你怎么能把陈大人想得那么龌龊呢。你是没有与他相处，他不是那样的人。” 黎利十分了解郑宸妃与郑彬姐弟俩的秉性。听到二人竟然为了陈昱，发生了争吵，赶忙咳嗽一声，往屋内走去。旁边的太监适时进行了喊报。 郑宸妃和郑彬见皇帝来了，赶忙行礼迎接。 黎利装作刚来的样子，说道：“哦。郑彬也在这呀。你好久没回来了，看看姐姐也是应该的。” 郑彬没有说话。郑宸妃说道：“皇上。我这个弟弟回来，给我带了很多礼物，你看看。” 黎利看到桌上堆积了很多东西，显然这是郑彬送来的。 黎利故意质问道：“你在陆那县能挣多少钱？买这么多东西，莫不是收了人家的贿赂？” 郑彬听了，也不慌张，回道：“皇上。我刚到陆那县不久，就擅自做主，把小吏和杂役的工钱翻了一倍。陈大人听说后，也没有说我，后来他把县令、县丞、主簿和典史等朝廷发放俸禄的职位，也都翻了倍。收成好的时候，我们过节，还能发一些。所以这钱都是来路合法的。” 黎利听了，问道：“据我所知，有些府县根本就不能按时发放工钱，有些地方甚至拖欠一年、甚至更久。你们的钱够发吗？” 郑彬十分骄傲地说道:“皇上。我们陆那县建立了交易场所，那里的租金，还有商税，供应我们县衙的花销绰绰有余。而且陈大人还研究那个“杂交水稻”，每亩的产量成倍的增长。老百姓的生活是越来越好。陈大人说了，等修完了通往谅山府的路，还得修通往咱们清化的路。只是自己是个小小的县令，只能是修完陆那县境内的道路。” 黎利听完郑彬的讲诉，颇为感慨，修路是自己多年的愿望。只是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付之于行动。说白了，就是缺钱。这个陈昱还真是个人才，在陆那县这么普通的小县，这么短的时间，就敢张罗修路，而且还修成了。这令黎利非常钦佩。 他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陈昱是个合格的县令。” 郑彬还记得在御书房的事情，就说道：“皇上。那你还不对陈昱进行奖赏。” 黎利听了，也没有反驳，更没有训斥。 陈昱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怎么能不赏赐呢？ 只是在商议此事的时候，朝中的大臣意见不统一，大家吵得很厉害。 从黎利的角度来看，由于对陈昱不了解，而且他是有前科的人。因此对他戒心非常重。支持者认为，陈昱送来赈灾粮食，理应重赏。而反对者则认为，陈昱居心叵测，是为了谋私利。 原来还犹豫不决，此事该怎么办。听了郑宸妃与郑彬姐弟俩的话，黎利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对陈昱重赏。 想到这里，黎利说道：“陈昱立此大功。自然是要重重赏赐的。我只是还没有考虑好，怎么奖励而已。你着什么急？” 一句话就怼了回来。 郑彬听说黎利要重赏陈昱，非常高兴。他说道：“皇上。那我先替我们陈大人谢谢您了。就不打扰二位了。我先走了。” 说完，还没等黎利和郑宸妃发话，郑彬就离开了。 郑宸妃看着远去的弟弟，说道：“皇上。这个陈昱真如我弟弟说得这么好吗？我怎么觉得这个傻小子是被人利用了。” 黎利笑着说道：“我觉得不会。毕竟这个陈昱在陆那县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事实呀。都摆在那里了。” “那他就不能是装出来的。是个城府极深的野心家。”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他没有站队。在朝中没有仰仗的势力，根本成不了大气候。就算是有野心，也丝毫翻不起大浪来。” “既然这样。那就重重的赏他。在我看来，他能把我弟弟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一个大功劳。” “你呀你。不过你说得很对。郑彬这次回来，简直就是脱胎换骨。我在御书房接见他时，他根本就没有自吹自擂，而是一味地说陈昱这么好，那么好。我当时都怀疑他被陈昱下了蛊了。可是，听了你和他的谈话，我才知道，这个陈昱真是个人才呀。最起码，这个人能力强，有胸怀。” 郑宸妃说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既然他没有站队，那你为何不将他收为己用。总比将来被陈元扞、范文巧那帮人拉拢过去要好很多嘛。” 黎利深以为然，他说道：“可惜你是个女子，要不让你当官，那绝对能够胜任。” 郑宸妃抿嘴一笑，没有说什么。笑得那叫一个甜呀。 第九十五章 荣升知府 黎利无意中听到郑宸妃与郑彬的谈话，再经过与郑彬、郑宸妃的交谈，坚定了他的决心。 那就是借着此次封赏陈昱，将他收为己用。 第二日，早朝如期召开。 御史张铎上奏，谅山府知府范石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偏袒豪绅、诱发民变等七条罪状。 黎利听了大怒，喝道：“这个范石是怎么搞的？怎么能出现民变呢？” 范石是范文巧的同乡，除了自身的实力之外，他担任谅山府知府，也是范石力荐的。 此时，御史张铎弹劾范石。范文巧自然要为其辩驳，他说道：“启禀皇上。谅山府与大明相邻。这里居住着很多从大明迁移过来的百姓。这帮人心思活络，见异思迁。我怀疑是大明那边煽动这帮人闹事。皇上，不得不防呀。” 陈元扞说道：“皇上。范大人说得很有道理。边境地区的确不好管理。只是贪赃枉法、徇私舞弊、偏袒豪绅这些事情，也都是大明那边挑拨的。难道咱们范知府心属大明了。” 陈元扞说范文巧话有道理时，在场的人都很奇怪。这两个不对付的人，怎么开始开始为对方说好话了。 可是陈元扞话锋一转，顺着范文巧的话，继续进行推理。竟然将范石推成了叛徒。这就把事情整大了。 范文巧岂能不明白陈元扞的用意，他只好说道：“范石也许是迷了心智，犯了错误。但是他是忠于大越，忠于皇上的，绝不会叛国的。” 既然范文巧都这么说了，黎利也不想做绝，他说道：“范石既然已经不适合在谅山府干了。那就让他回来吧。先闭门思过一年，罚俸一年。” 这么做，已是顾忌范文巧的感受了。毕竟范石在自己建立大越王朝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罢免了范石的谅山府知府之位。就得有人补上来。作为与大明相邻最长的府，重要性可想而知。 几位重臣纷纷推荐了自己认为胜任之人。既有文臣，也有武将。 黎利心目中的理想人选，应该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文武双全之人。 因为谅山府位置太重要了。不仅要将境内治理好，还得会处理与大明的关系。如果发生冲突，能够及时进行防守。 几位大臣所推荐的人选，要么是善于内政管理，要么是善于边境御敌。可是二者兼有之的，却没有。 陈昱此次主动调拨粮食赈灾，无疑获得了黎利的好感。昨日的几番谈话，也使他决定要重重赏赐陈昱，将他收为己用。 此次谅山府知府空缺，黎利突然想让陈昱担任。据黎春的密奏，陈昱自己就有三百人的贴身卫队，人手一只火铳，威力巨大，战斗力极强。 可以说，陈昱是谅山府知府的不二人选。 想到这里，黎利说道：“诸位爱卿所选之人，都很好。但是他们只是一方面胜任，要么是文，要么是武。在我看来，谅山府是大越与大明的交界地带。应该派一名能文能武的人担任比较好。我认为，陆那县的县令陈昱可以担任此职。” 黎利话一出口，引起了一片哗然。虽然陈昱做了几件惊动朝廷的大事，建造交易场所，研究杂交水稻，修建道路，调拨赈灾粮食。 但是，陈昱毕竟是越狱的死刑犯，落草的山贼出身。这样的人，是有前科的。让他担任陆那县县令，就有很多人表示反对。只是碍于黎玉吕的面子，这才作罢。 现在，皇上竟然要任命他为谅山府的知府。一些大臣纷纷表示反对。反对的理由，无非是陈昱的出身。 黎利听了之后，说道：“英雄不问出处。除了出身之外，谁能说出陈昱能力方面有什么问题。” 话音一落，大臣们没有一个出来说的。显然，陈昱的能力方面没有问题。 范文巧并不甘心，这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接二连三地坏了自己的好事。于是他上奏道：“启禀皇上。陈昱的能力是有的。可是他既不是开国元勋，也不是科举出身，让他担任谅山府知府，恐怕难以服众呀。” 陈元扞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初是长公主黎玉吕央求自己推荐陈昱的。原本以为这小子就是一个过渡人物，根本干不长。 可是，陈昱不仅在陆那县稳住了自己的地位，而且干出了那么多的好事，这份能力，满朝文武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就说修路一事吧。皇上都有此想法，可是大家经过讨论，根本无法实施。大越正处于百废待兴之计，用钱的地方非常多，朝中的财政本来就是捉襟见肘，根本无力进行修路。 但是陈昱在陆那县就敢干。不仅干了，而且还成功了。这份气魄，这个能力，绝非常人所能具备的。 另外，范文巧在下文州的两个侄子与陈昱的矛盾，陈元扞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这个范文巧护犊子。派范祥到陆那县担任主簿，就是为了对付陈昱的。 据下面的汇报，此次郑彬押运的赈灾粮队，所遇到的侵扰，就有范文巧的杰作，只是无法找到直接证据而已。 这更促使陈元扞要为陈昱说句话了。 于是，陈元扞说道：“皇上圣明。陈昱自担任陆那县县令以来，兢兢业业，干得非常好。不仅陆那县的百姓得了实惠，就是大约的其他地区，包括咱们清化都受益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 有一次下朝，我就在街上逛了逛，听街上的商人介绍，现在咱们清化，很多的商品都是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运过来的。而且咱们清化地区的商品，也都能在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交易。可以说是互通有无。 所以，微臣认为，陈昱能够胜任谅山府知府一职。臣同意。” 陈元扞一派，见陈元扞都表态支持陈昱了，纷纷上前表示支持。 范文巧见陈元扞这派站出来支持陈昱，迎合了黎利，知道大势已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黎利十分乐于看到下面大臣之间的争斗。他见陈元扞出面支持自己，十分高兴，就吩咐道：“下旨，陈昱由陆那县调任谅山府担任知府。陆那县县丞郑彬，担任陆那县县令一职。黎春担任陆那县县城，并兼任典史一职。” 随着黎利的一声令下，这位山贼县令，竟然高升为知府。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陈昱自己。 第九十六章 传旨太监遇刺 陈昱正在组织大家进行修路的最后冲刺。 郑彬、刘八斤等人跟随传旨太监一道返回的陆那县。 陈昱事先已经得到消息，他率领陆那县的官吏，以及当地的豪绅在城外迎接。 众人进入陆那县县衙。传旨太监首先宣读了圣旨。陈昱等人接旨谢恩。 据郑彬介绍，这位传旨太监，名叫王成祥。是黎利面前的红人，说话颇有些分量。 陈昱对其十分恭敬，命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 王成祥始终是板着脸，对陈昱没有丝毫的热情。 陈昱对此也并不在意，只要能安稳地伺候好王成祥即可。 陈昱特意将后衙腾了出来，让与王成祥居住。 可是，王成祥拒绝了陈昱的好意，坚持要住客栈。 陈昱没有办法，命张义马上在县城找客栈。 在陈昱刚到陆那县时，县城内只有一家客栈，就是陈昱与欧阳远路过陆那县城，被霍仁刚包围的那家客栈。 随着城南交易场所的不断扩张，来往商人急剧增加。虽然城外建了几家客栈，可是仍然无法满足大家的需要。 县城内脑袋活络的商人，就改行，干起了客栈。不仅解决了客人的住宿问题，自己的收入也比原来的买卖强多了。可以说是双赢。 王成祥带着的侍卫只有十人。 张义按照陈昱的吩咐，除了满足王成祥一行所需的六个房间之外，又额外在周边订了几个房间。目的就是要做好保卫工作，防止有人来暗害王成祥。 范祥也在场，他十分不屑地说道：“陈大人。你素来认为陆那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怎么王公公来到陆那县，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莫不是陆那县的治安都是你吹出来的。” 陈昱碍于王成祥在场，没有当面怼他，只是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增强守卫，是比较稳妥的。” 王成祥听了，难得地笑了笑，说道：“陈大人，过于小心了。我只是在这里住一宿而已。范主簿都说咱们陆那县治安这么好了。那就不要麻烦大家了。我带来的这十人，那也不是吃素的。就这样吧。让大家回去休息吧。” 王成祥的话，令范祥颇为得意。他仰着脖子，十分开心。 陈昱见王成祥这么说，只好命人把房间退了。 安顿好王成祥等人之后，陈昱等人就离开了客栈。 看着远去的范祥，张义低声说道：“大人。范祥这么做，是不是太损了。如果王公公在陆那县有个闪失，你可是难辞其咎呀。” 陈昱淡淡地一笑，说道：“是呀。这个范祥明显是想在我临走前，膈应我一下。” “但是，大人。虽然王公公不让我们保护，但是我们还是得加派人手，进行保护呀。否则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陈昱也是这么想的，他说道：“你让刘八斤率领二百卫队，轮流值守，确保可疑人员进入客栈。另外你亲自率领五十名贴身侍卫对客栈的房客进行全面摸底。看看有没有可以人员入住。” “大人。如果这么做的话，交易场所那边可就防卫空虚了，别有用心之人再来那么一出，可就不妙了。” 陈昱回道：“你说的不错。我会命霍仁刚率领捕快增援交易场所，另外黎春那边我也会打招呼的。再加上商人自发组织的巡逻队，铁衣社在交易场所的人员，问题应该不大。” 张义见陈昱考虑如此周到，就去交易场所找刘八斤，商讨刘公公所在客栈的守卫工作。 陈昱回到县衙，将黎春和霍仁刚召集到书房，说明了增援交易场所的守卫工作。 黎春和霍仁刚自然是表示，全力做好交易场所的守卫工作。 黎春说道：“大人，您放心。可以说，保护好王公公，是您高升前的最大一件事了。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做好。确保万无一失。” 霍仁刚也附和道：“是呀。大人。交易场所那边，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有黎典史和我，一定保证交易场所安然无恙。” 陈昱拱手说道：“那就拜托二位仁兄了。” 黎春与霍仁刚赶忙回礼道：“大人放心。” 部署妥当之后。陈昱就在书房闭目翻看脑海中的书籍。这已经成为陈昱的一个习惯，只要是有时间，就看脑海中的书。 夜晚来临，陈昱的右眼皮突然不停地跳。虽然陈昱并不相信所谓的“左眼财，右眼灾”，但是他仍然不放心客栈那边。 于是，他将那支短火铳插在腰间，从墙上拿下佩刀，召集门外的十名贴身侍卫。前往王公公入住的客栈。 其实陆那县县城并不大。最主要的街道，就是县衙所在的那条正街。而王公公所在地客栈就在街西头。 当陈昱远远看到客栈的时候，就听到客栈里面有打斗的声音。 陈昱心里暗说一句不好，急忙率领贴身侍卫，拔腿就往客栈跑。 刚到客栈门前，就见一个黑衣人从二楼跳了下来。陈昱急忙命人将其包围。 这名黑衣人显然就是刺客，他看见陈昱等人，丝毫没有慌张。而是背靠墙体，进行积极反抗。 陈昱的贴身侍卫那都是从铁衣社中百里挑一，层层选拔的高手。再经过陈昱的强化训练，技战术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十个对付一个，黑衣人丝毫没有落败的迹象，相反，已经有三名侍卫受了剑伤。 陈昱知道，别看自己这方人多，时间一长，此人定然能够占据上风。 与此同时，客栈里面的情况尚不可知。 因此，必须马上解决掉这个人。客栈里面才是重点。 想到这里，陈昱掏出了腰间的短火铳。他偷偷瞄准了黑衣人的大腿。趁着其不注意的功夫，迅速开枪。 一声枪响，黑衣人的左大腿被陈昱的短火铳击中了。 黑衣人疼得喊了出来。手上的剑招自然就慢了下来。 侍卫趁机就将其制服了。 看着被四把刀架在脖子上的黑衣人。 陈昱上前掀开黑衣人的面巾。 一张白皙、相貌堂堂的男子脸庞，映入陈昱的视野。 陈昱冷哼了一声，吩咐两名侍卫将其绑起来。 自己则率领其他八人进入客栈。王公公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第九十七章 唯一的活口 陈昱走进时，客栈内的打斗已经结束了。 当来到王成祥的屋门前，陈昱发现屋门竟然不见了。地上有一些木板碎片，显然房门是被高手震碎了。 屋内，张义、刘八斤都在，王成祥坐在凳子上，脸色十分难看。 陈昱看见王成祥安然无恙，紧张的心情舒缓了许多，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说道：“王公公。受惊了。我们保护不周，还望恕罪。” 王成祥看了看陈昱，没好气地说道：“陈大人。你们陆那县不是号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嘛。怎么我只住了一宿，就有人来暗杀我呀。” 陈昱明显听出王成祥的不快，他拱手说道：“王公公。陆那县的治安。自我来到陆那县，那可是常抓不懈的工作，较以前有了明显改善。但是，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标准，还差得远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是我们范主簿说的话。他说得言过其实了。根本达不到。” “你倒是敢说实话。” “王公公。这是事实，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陆那县建立了这个交易场所，大家看到的，就是滚滚的银子流入陆那县。从官府到百姓，大家都赚了很多钱。但是一些别用有心的人，也都来到了此地。乞丐、小偷、强盗等三教九流，都想分一杯羹。 奉公守法的，我是欢迎的。但是想在陆那县干违法勾当的，我是坚决不允许的。因此，为了搞好治安，我们确实下了很大的功夫。但是防不胜防呀。” 王成祥听了陈昱的解释，脸色缓了缓。他虽然待在宫中，但是外边的消息还是知道很多的。 清化地区作为大越最繁华的地方，就如同陈昱所说，吸引了很多犯罪分子。小偷小摸，绑架勒索的事情，时有发生。不仅让当地的官府感到头疼，就是有些大案子传到皇帝那里，也是非常震怒。 他说道：“你说的都是实情。那今晚的刺客，你怎么看？” 陈昱见王成祥问起，就回道：“公公。我觉得这是典型的借刀杀人。您初次来陆那县，自然不会有仇家。那么显然是有人想通过此事，使我受到牵连。毕竟在陆那县，您出了问题，我是难辞其咎的。另外，我刚刚被任命为谅山府知府，在这个敏感时期，您在我的辖区出了问题，后果可想而知。” 还有一种可能，陈昱并没有说。那就是王成祥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借这次机会，要将其干掉，可以让陈昱背锅。 王成祥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你就正常处理吧。皇帝那里，我会为你说几句话的。” 看惯了勾心斗角，生死相搏的王成祥，对这种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陈昱拱手说道：“多谢王公公。此地已经不能再住了。还是到县衙，比较稳妥。” 王成祥这次没有拒绝。 刘八斤率领着卫队保护着王成祥等人去县衙。 而陈昱则留下来进行现场勘查。 张义一直在客栈里。他当时按照陈昱的吩咐，对客栈的其他住客进行了排查，并没有发现可以之处。 当天晚上，在客栈负责秘密守卫的人员发现了三名可疑的黑衣人潜入了客栈。 张义当即率人对这三名黑衣人进行了堵截。双方发生了争斗。 可是对方来的并不仅仅是这三个人。还有一个人。此人趁着其他三人吸引了张义等人，来到了王成祥的房间。 多亏张义发现了此人，赶忙前去拦截。对方见到张义追来，情急之下，已经顾不上悄悄开门了，一脚就将王成祥的房门踹开了。企图直接进屋杀人。 张义见此人已经狗急跳墙，由暗杀改为明杀。他随手扔了一把飞刀，奔房门而去。 如果此人往屋内走，定然会被飞刀射中。 黑衣人赶忙撤步，躲避这把飞刀，这就延缓了黑衣人进屋的时间。 张义趁着这个功夫，来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并且随手就砍了一刀。 黑衣人见张义阻拦，知道如果不能把张义干掉的话，是无法进屋杀掉王成祥的。那么这次暗杀行动，就会失败。 想到这里，黑衣人使出浑身解数，誓要将陈昱置于死地。 可是张义的武功，出乎黑衣人的意料。二人竟然打了个平手。 随着“噔噔噔”的急促的脚步声，黑衣人知道，这是对方下面的援军到了。他知道今晚是杀不了王成祥了。 连出两招之后，黑衣人闯入了对面的房间，从窗户处跳了下去。 正巧被赶来的陈昱遇上了，将其生擒。 而其他三名刺客，已经全部被杀。 陈昱简单看了看王成祥的房间内外，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下楼，正好看到了被自己生擒的那个黑衣人。 陈昱看着这名黑衣人，问道：“你也是奉命行事。只要你说出是谁派你来的，供出指使之人，我可以饶你一命。” 对方听了，把脖子一歪，“哼”了一声。显然没有把陈昱的话当回事。 陈昱没有说什么。而是命张义押着黑衣人回县衙。至于那三具尸体，也一并送回县衙，看看能不能查明其身份。 自己则继续组织人勘察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王成祥到陆那县宣读圣旨，此事已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无论是对王成祥有想法的人，还是要害自己的人，自然也都知道了。 王成祥选择住客栈，那可是临时决定的。对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织人，并且查明王成祥的房间。说明县衙内的人员，是脱不了干系的。 换句话说，一定有县衙人员参与，否则仅凭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组织这么一次暗杀行动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场没有留下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唯一的一个重要线索，就是活捉的那名黑衣人。眼下，只能是通过审讯，希望能够将此案的来龙去脉整清楚。揪出幕后主使之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陈昱看来，如果不把此人揪出来。即使自己到了谅山府，也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陈昱结束了在客栈的搜查，率领众人返回县衙，准备突审抓获的黑衣人。 第九十八章 掐断线索 陈昱刚走出客栈，就见张义慌慌张张向自己跑来。 不用说，一定是出事了。陈昱的心里不由得一沉。 张义说道：“大人。今夜袭击王公公的那三名死尸，按照您的吩咐，我将其放在了停尸房。可是就在刚才，停尸房竟然失火。虽然大家将火扑灭了，但是那三具尸体已经全部烧焦，尤其是面部已经无法分辨其相貌了。” 陈昱听了，说道：“定然是对方知道事情已经失败，并且行迹已经暴露。这么做，就是要斩断线索，防止咱们追查到幕后主使。” 说到这里，陈昱马上想到了活捉的那名黑衣人。他说道：“马上赶回县衙。那名黑衣人或许会被杀人灭口。” 于是，大家向县衙奔去。 按照陈昱的要求，黑衣人被关押在审讯室。待陈昱返回县衙后，亲自进行审问。 当陈昱打开审讯室的门，进入审讯室后，发现那名黑衣人已经死了。 陈昱问了门口的两名贴身侍卫，都什么人来过。 侍卫也是一脸蒙逼，据二人回忆，自张义等人将黑衣人送至审讯室后，二人一直在门外守卫，没有人进入审讯室。 审讯室的空间的封闭的，四周没有窗户。外人是进不去的。 那这就奇了怪了。这名黑衣人是怎么死的？ 陈昱又询问了张义。在由客栈返回县衙的审讯室，这段路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发生。 张义想了想说道：“大人。现在这么晚了，路上根本就没有人。倒是在县衙门口，遇到了范主簿。他问我这么晚了，抓的什么人，我就说是一个盗贼。他没有说什么。我们一同进入的县衙。” 范祥这么晚了，到县衙做什么？ 陈昱想到这里，就来到了主簿廨。里面有光线，显然范祥没有离开。 陈昱就走了进去。范祥见陈昱来了，就说道：“大人。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呀？” 陈昱笑着说道：“范主簿不也没睡嘛。什么工作，需要范主簿挑灯夜战。我是最反对大家加班的。又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没必要这么做。” 范祥平静地说道：“大人。您马上就要到谅山府上任了。说心里话，我还有点不舍。我想把手头的工作都捋顺清楚。便于您与郑大人进行交接。没办法，只能是加班了。” 陈昱听了，说道：“难得范主簿如此有心，我先代表我个人，谢谢你了。” 范祥回道：“大人。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对了，大人这么晚了还没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听人来报，停尸房发生了十分蹊跷的火灾。我就去看了看。” “哦。天干物燥。有时候下面的人，不注意防火，酿成了这样的事。大人。我觉得此事应该严惩。” 看着一本正经的范祥，陈昱明显感觉出来，此事与范祥脱不了干系。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于是，陈昱说道：“范主簿说得对。我一定会把此事查得水落石出的。决不让坏人逍遥法外。” 范祥依旧面色如故，恭敬地说道：“那我祝大人马到成功。” 多说无益，陈昱离开了主簿廨。 回到审讯室，仵作已经对死去的黑衣人进行了验尸。得出的结论是，他是被毒蛇咬中腿部而死的。 陈昱也看见了黑衣人腿部被毒蛇咬伤的伤口。他问道：“知道是什么蛇吗？” 仵作摇了摇头，说道：“小的不知。我可以断定的是，绝对不是本地的毒蛇。而且这是一只训练有素的毒蛇。” “哦？训练有素的毒蛇，何以见得？” “大人。审讯室四周无窗。毒蛇要进来，无非是两条路，一个是通过房梁，另外就是通过大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门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是从房梁。一般的毒蛇如果咬中了人，一定会进行啃食，而且逗留在审讯室呢。 但是，经过反复的勘查，审讯室内并没有看到咬死黑衣人的那条毒蛇。” 陈昱顺着仵作的话，分析道：“那就说明，是有人故意将毒蛇放入审讯室，待咬死黑衣人后，再将毒蛇拿了出去。” “是的。大人。“ 陈昱捋顺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他觉得，无论是停尸房的火灾，还是蹊跷的毒蛇杀人，都说明此人就在县衙里。 想到这里，陈昱忙率领张义等人，前往主簿廨去找范祥。如果是范祥所为，那么那条毒蛇应该就在范祥那里。找到毒蛇，自然也就可以证明范祥就是杀死黑衣人的凶手。 十分不巧的是，当陈昱等人来到主簿廨的时候，范祥已经离开了。 陈昱询问了县衙门口的守卫，得知，范祥与一个手下离开了县衙。随行的手下背着一个竹筒。 听了这句话，陈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当即率领张义等人追赶范祥二人。 范祥家住县衙西面，是一座独门独院的宅子。陈昱与他没有深交，所以并没有去过。 但是，张义曾经去过范祥家里传达陈昱的命令。因此，很快就来到了范祥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名下人出来开了门。他自然是认识陈昱的，问道：“大人，可是找我家大人的？我家大人已经睡下了。” 陈昱丝毫没有客气，说道：“有件要事，需要当面与范主簿说。还是将你家大人唤醒吧。” 说完，就往院内闯。下人不敢阻拦陈昱，只能是放陈昱等人进来。 此时，范祥也从屋里出来了。他见到陈昱之后，睡眼朦胧地说道：“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大事吗？” 刚刚从县衙回家，就能这么快睡觉，明显是在装。 但是，陈昱没有戳穿他，而是说道：“范主簿。县衙丢失了一条蛇。门口的守卫说是被你的手下拿走了。” 范祥听了，马上说道：“大人。这一定是个误会。我的手下怎么可能拿县衙的东西呢？” 陈昱微微一笑，说道：“拿没拿。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张义，马上给我搜。” 范祥脸色一变，说道：“大人。这么做，不妥吧。仅凭守卫的一句话，就要搜查我的住宅。” 陈昱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真金不怕火炼。如果没有，我一定会严惩那名守卫。同时，我再向你赔礼道歉。” 范祥伸手阻拦，说道：“大人。我反对你这么做。没有知府大人的手谕，你不能搜查我的住宅。” 范祥明显是做贼心虚，陈昱的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 第九十九章 先下手未必强 面对范祥的阻拦，陈昱有些玩味地说道：“范主簿。你千方百计阻拦我们搜查，是不是心中有鬼呀。或者说，关押在审讯室的那名黑衣人是你杀的。” 范祥听了，就有些急了，他说道：“陈大人，你不能血口喷人呀。他与我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杀他呀。？” 陈昱笑着说道：“我搜查，也是证明你的清白。现在有人说你的下人拿走了那条蛇。我们搜查完毕，没有发现那条蛇，岂不是说明那名守卫在说谎。你们是清白的。多简单的事呀。你为什么要百般阻挠呢？” 这番话，说得范祥哑口无言。 陈昱向张义使了一个眼色，张义率领着人进入院内，开始进行搜查。 范祥此时内心是十分惶恐的。脸上的汗在往下淌，他不时地用衣袖擦着汗。 陈昱笑着问道：“范大人。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晚上没有白天那么热，是不是紧张了。” 范祥装作没有听到，闷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张义拿着那个竹筒出来了。说道：“大人。这是从范主簿的下人屋内搜出来的。可以断定那是我们县衙丢得那条蛇。” 陈昱看着范祥问道：“范主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范祥此时就像是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陈昱命张义将范祥的下人叫来，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名下人知道事情败露了，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来，范祥早于陈昱，知道了黎利力排众议，任命陈昱为谅山府知府的消息。 无论是从范文巧交代他的事情，还是从他自身，都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 另外，范家兄弟现在就在谅山府下文州，陈昱到了那里，岂不是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于是他命下人将在交趾北面执行任务的四名范府杀手召集到了陆那县，准备伺机行动。 得知前来传旨的是王成祥，范祥计上心来，他计划杀死王成祥，这就会让上面认为，陆那县的治安非常差，就会令陈昱限期破案。杀手得手后，迅速让他们离开此地。根本无处查起，然后令陈昱无法成为谅山府知府。 当陈昱提出，让王成祥在县衙居住的时候，他故意说出那番话，目的就是不让王成祥在县衙居住。 因为范祥知道，县衙守卫森严，在这里动手，难度很大。 令他十分意外的是，王成祥竟也持这个观点。于是，陈昱就按照王成祥的意思，在客栈提供了住处。 由于范祥也是县衙内的人员，对于这些安排，自然是了如指掌，他吩咐四名杀手，晚上依计行事。 范祥在住宅等着消息，可是陈昱火铳的枪声，令其甚为担忧，为此他想了一个借口，带着下人，赶往县衙。 因为他知道，如果行动失败，杀手定然会被带回县衙的。 范祥故意与张义等人在县衙偶遇。得知，一名杀手被生擒，三名杀手被杀。 为了自己不暴露，他亲自潜到停尸房，烧毁了三具尸体，而下人则利用那条毒蛇，由审讯室的房顶，利用毒蛇成功将活着的杀手干死。 通过这两次行动，彻底切断了自己与这件事的联系。 自己深夜来到县衙，陈昱自然会知道，凭他的聪明劲，定然也会怀疑到自己。 果然陈昱来到了主簿廨，找到自己，并且进行了一番试探。这些早在范祥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对答如流，自以为说得很圆满。 陈昱也只是怀疑，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 当陈昱离开主簿廨后不久，范祥就带着下人，急匆匆地离开了县衙。 他自以为此事，将告一段落，无凭无据，终究会不了了之。 可是，哪曾想，陈昱深夜就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并且强行对自己的住宅进行了搜查。 没有想到，那条关在竹筒里的毒蛇，成为了破案线索，直接导致事情败露。 经过范祥下人的供诉，以及范祥的补充，陈昱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个清清楚楚。 按照范祥的最初想法，在杀死被俘杀手之后，就应该将这条毒蛇毁去。 可是下人却认为，毒蛇培养起来，非常不易。日后还可以使用。 范祥也知道这个情况，于是他选择了留下这条毒蛇。 事情就这么败露了。 如果让范祥再次选择的话，他定然会十分坚决地销毁这条毒蛇。 陈昱并没有马上告诉王成祥，而是到了第二日的早晨，才向王成祥汇报了此事。 王成祥听了，非常惊讶，一个堂堂县衙的主簿，竟然敢组织人暗杀自己。这是在向皇权发出挑战。 而范祥的身后，就是皇帝身边的大臣，范文巧。 这件事情就严重了。 王成祥并没有表态，而是对陈昱说道：“陈大人。这个范祥的背景，你是清楚的。为了稳妥起见，我想把这个范祥带回去。如实禀报皇上。由皇帝定夺此事。’ 陈昱自然是同意的，他说道：“王公公。虽然此事已经水落石出，但是我仍然要向您道歉。让您在陆那县受了惊吓，实在是万分抱歉。” 王成祥笑着说道：“陈大人，言重了。此案已经告破，接下来如何处置，就不是咱们考虑的事情了。先前有些误会陈大人了，还望陈大人见谅。” 陈昱赶忙说道：“王公公。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想的。毕竟这是在我的辖区。出了什么问题，我都是有责任的。”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直到王成祥的手下准备妥当，前来禀报，二人才结束谈话。 无论是考虑王成祥的安全，还是确保范祥二人活着到达清化，陈昱觉得派遣卫队沿途护送，是非常有必要的。 于是他向王成祥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成祥。那就是派遣刘八斤率领一个百户的侍卫，护送王成祥等人安全到达清化地区。 对于陈昱的想法，王成祥并没有反对，而是表示同意。毕竟陈昱这是为自己着想。同时他也有对抗范文巧的意图。 范文巧的两个侄子在下文州的所作所为，王成祥略有耳闻。 而二人扣押陈昱所在铁衣社的货，陈昱派刘八斤、张义等人前去抢货，范刚跌落下马，胳膊骨折。这些事情，也都被皇上安插在各地的密探获悉。 而王成祥作为黎利身边得宠的太监，自然是知道的。 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为什么不同意呢？ 第一百章 依依惜别 送走王成祥一行，陈昱就与郑彬进行了工作交接。 郑彬对陈昱有些不舍，他说道：“大人。你走了。我怎么就感觉少了主心骨呢。” 陈昱笑着安慰道：“你说得太严重了。我可听说，原本是要让你当这个陆那县县令的。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郑彬当时的确是一心当县令，目的就是要向身边人证明自己是个人才。特别是姐夫黎利，一副厌恶自己的样子。 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陆那县县令，竟然被一个山贼给抢走了。郑彬岂能高兴。得知自己被任命为陆那县的县丞，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把这个陈昱撵走，自己当这个县令。 原来的主簿马天，主动投入自己这派。典史黎春是姐夫家的人。陈昱根本无法与自己的势力相比。 可是，经过几次交锋，陈昱以退为进，化解了自己的进攻。逐步在陆那县站稳了脚跟。 而自己利用公款赌博一事，陈昱并没有揪住不放，而是主动帮助自己解决。这种以德报怨的做法，彻底将郑彬降服。 接下来，郑彬按照陈昱的想法，认真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再也没有当县令的想法了。 此次陈昱高升谅山府知府，而朝廷让自己接任陆那县县令一职，郑彬颇感意外。 在他看来，自己并没有陈昱那样的能力，担心自己干不好。他听了陈昱的话，回道：“大人。你的能力甩我几条街。我担心会把你苦心经营的陆那县，搞得一团糟。” “不要妄自菲薄了。你的能力是有的。你也胜任这个县令。只要你保持住现在的状态，循序渐进的搞发展，不要操之过急，更不能瞎折腾。根本就没有问题。” 看着面色不好的郑彬，陈昱又安慰了他几句。 收拾妥当，交接完毕。陈昱就率领着张义、刘八斤启程了。 至于黄石等人，则要拆解设备，过几日赶往谅山府。 由于此次高升谅山府知府，将长期与大明的边境地区打交道，遇有危机情况，仅凭张义和刘八斤率领的三个百户的兵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为此，陈昱写了两封亲笔信，分别派人送至安子寨和翠顶山，命刘大龙和陈虎率领所部赶往谅山府，与自己汇合。 郑彬等人将陈昱送出城门之后，还要继续送他。但是被陈昱拒绝了。 他说道：“再送，迟早是要分别的。咱们就在此别过吧。咱们共事一场，也是缘分。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找我。” 郑彬对陈昱的秉性还是很了解的，他说道：“大人。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一路上注意身体。保重。” 陈昱点了点头，与大家别过。 霍仁刚随着陈昱走了几步，说道：“大人。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陈昱看了看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来到了路边无人的地方。张义、刘八斤等人知趣地往前走了走。 霍仁刚见左右无人，对陈昱说道：“大人。我想跟着你到谅山府。” 陈昱明白霍仁刚的心意，他说道：“仁刚呀。你是一个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的人。我很欣赏你。但是，你现在要去谅山府，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看着霍仁刚不解的表情，陈昱解释道：“你想想。我这刚走。你就跟着我走。你让郑县令怎么想？你让其他人怎么想？了解的人，知道你是主动要求的。不知内情的人，就会误以为我在挖郑彬的墙角呢。如果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他们借此机会大放厥词，颠倒黑白。到那时，对你我都不好呀。你想跟过来，我知道了。咱们过一段时间再研究，如何？” 霍仁刚知道陈昱说的在理，就说道：“全听大人的。” 陈昱拍了拍霍仁刚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好干吧。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尽管给我写信。” 说完，陈昱就率人离开了。 陈昱往常都是在修路工地监督指导工作，并没有作为一个路人在此路上行走。 由于路途比较遥远，陈昱想利用这一路上的时间，翻阅脑海中关于谅山府的各种资料。 为此，他选择了坐在马车上。 而张义、刘八斤则率领贴身卫队，在马车周围保护着。 通过翻阅脑海中的资料，陈昱对谅山府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谅山府是大明永乐皇帝时期设置的，归交趾承宣布政使司管辖。在大越陈朝及胡朝时期，名为谅山路。下辖丘温县、渊县、镇夷县、丹巴县，七源州、上文州、下文州、万崖州、上思朗州、下思朗州和广源州。 与大明的广西相邻。 据铁衣社的兄弟收集的情报。自大明撤离交趾以来，边境就不太平。双方的摩擦就没有间断过。 很多时候，都是一些小摩擦，但是也有大摩擦。所幸双方都有所忌惮，这才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由于是边境地带，山多、地少，老百姓的生活非常贫穷。 谅山府的整体情况，要比谅江府差很多。虽然谅江府的百姓比较贫困，但是与谅山府相比，还是幸福多了。 此地由于山多，林间的野兽经常出没，动植物种类繁多。可以说是个自然宝库。 陈昱边看脑海里的书，边谋划上任后的工作。重点就是，如何让老百姓富起来。 仅凭种地，只能是确保能够吃上饭。提高商业，短期内是很难见到成效的。走陆那县交易场所的老路，似乎又有些行不通。 因为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已经是远近闻名。规模已经很大，南来北往的商人都对其非常认可。 自己如果在谅山府开办交易场所，不仅会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产生竞争，也会给人一种黔驴技穷的感觉。认为陈昱只会搞交易场所。这是陈昱所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陈昱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从两个方面下功夫。一个是推广种植杂交水稻。自从陈昱试验成功之后，又陆续进行了几次实验，产量稳中有升。效果非常好。 另外一个就是充分发挥山林中的自然资源，进行挖掘、贩卖。这些野生的动植物，无需花费钱财、人工，直接进行捕杀、采撷即可。可以说是一本万利呀。 让谅山府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相对来说容易一些。令陈昱颇为头疼的是，如何确保谅山府与大明的广西之间，相安无事，不发生冲突。 这直接考验陈昱的能力。 第一百零一章 烂摊子 经过一路奔波，陈昱等人终于来到了谅山府府衙所在地，谅山城。 通过路上查阅的资料，陈昱知道，谅山城在此建城是非常有道理的。 这里被巴外山、扣马山等高山环绕，奇穷河在城外流淌。 如果谅山城被攻占，那么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直接可以到达河内。 可以说这里是大明南下，攻取大越的必经之地。 当陈昱来到谅山城外时，同知阮世明率领府堂、经历司、照磨所、司狱司以及六房的官吏在城外迎接。 原谅山府知府范石早已经离开谅山府，返回了清化。 这是陈昱在路上，就知道的消息。 阮世明拱手对陈昱说道：“陈大人一路劳顿，还是先回府衙休息吧。范知府走了之后，已经里外打扫干净。” 陈昱十分客气地说道：“阮同知和各位辛苦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回府衙。” 众人进城，直奔府衙而来。 阮世明早已在谅山城最大的酒楼，同福酒楼，安排了接风宴。 陈昱与众人初次见面，难免会受到大家的频频敬酒。陈昱也是随和，与大家觥筹交错，开怀畅饮。一副皆大欢喜的局面。 第二日，按照规定，阮世明与府衙的各司、各房的头头，向陈昱汇报工作。 听了几个人的汇报之后，陈昱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范石在谅山府究竟干什么了？ 与陆那县原县令刘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歹自己连恐吓，带威胁，从刘寅贪污的钱里，要回来一些银两，解决了燃眉之急。 现在，范石留下来的绝对是个烂摊子，不能再烂的烂摊子了。 不仅银库空空，粮仓一粒粮食也没有，府衙、拖欠小吏和杂役的工钱长达一年半，下面各县也存在不同程度的拖欠工钱，好的县衙只拖欠了几个月，也有与府衙拖欠一样多的县衙、州衙。 陈昱打断了户房司吏张天顺的汇报，问道：“拖欠这么长时间的工钱。就没有人提出质疑，就没有人向上反映吗？” 张天顺十分无奈地说道：“小吏和杂役们也提出过质疑，我们也向范知府反映了。可是范知府一句话，不想干的，赶紧走人。就把大家打发了。 大人。您不知道，谅山府绝大多数地方是山区，可供种地的良田，可以说是非常稀少。老百姓只能是进山采野菜，打一些野味生活。 府衙、县衙的小吏和杂役，根本就没有田地进行耕种。更没有打猎的本事。为了生存，只能是家里人到城外采些野菜，贴补家用。这份工作如果不干，会有很多的人来干的。 这也是范知府的底气所在。 至于向上反映，有人也做了，可是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陈昱听了，也颇为同情大家，他说道：“范知府欠下这么多钱，作为新任知府，我是认的。毕竟这是府衙、县衙欠下的钱。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把这些钱还上，需要时间。” 阮世明听了，说道：“陈大人在陆那县补发工钱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大人既然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是相信的。” 其他在场的人员也都纷纷附和。 陈昱见大家如此理解自己，颇为高兴，他说道：“我这次来，带了五百两银子，先给大家发下去吧。我这两天就着手研究这个问题。” 阮世明建议道：“大人。我听说您在陆那县建了一座交易场所，收入颇丰。要不咱们在谅山府也这么干。凭大人的名气，自然是效果明显。” 陈昱摇了摇头，这个方案他在来的路上已经考虑过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已成规模，商人们也都习惯了那里。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到谅山府。并且谅山府现在穷得连小吏和杂役的工钱都发不出来了，哪有钱建设交易场所呀。 于是，陈昱就将自己的考虑，说了一遍，并且说道：“我在来时的路上，考虑过咱们谅山府的出路。咱们谅山府虽然四面全是山，交通也不便，但是山里可全是宝贝呀。我们可以贩卖这些宝贝。无论是官府，还是百姓，都能从中受益。” 阮世明听了，十分不解，就问道：“大人。百姓漫山遍野地采山菜、打野味，卖出去自然能够有收入，但是咱们县衙如何收税呀。总不能漫山遍野地找人交税吧。” 陈昱听了，笑着解释道：“官府可以出面，收购百姓的东西，然后统一运往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收购过程中，就可以收缴商税了。” 这无疑是一个好办法。阮世明激动地说道：“大人。那我们明日就张贴布告，开始进行此事吧。” 陈昱看着急切的阮世明说道：“此事不要太着急。我们首先要确定什么东西在陆那县交易场所抢手，然后我们再确定收购什么东西？东西确定之后，我们再张贴布告，告诉百姓。咱们今天先把收购什么东西确定下来。世明。你组织人，先研究一下咱们谅山城附近盛产什么东西？列出清单，我们再确定几种东西？ 今天咱们就先到这里吧。天顺，你随我到后面拿银子。先给大家发一部分工钱。” 众人见陈昱发话了，纷纷离开了。 而张天顺则跟着陈昱回到了府衙后面。 陈昱命刘八斤把从陆那县带来的五百两银子交给了张天顺。命其今天就给大家发下去。 由于银两过重，陈昱命张义率领四人帮助张天顺将五百两银子送到户房。 送走张天顺之后，陈昱对刘八斤说道：“八斤。眼下谅山府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复杂的多。这个范石就是个比刘寅还可恶的家伙。整个府衙拖欠小吏和杂役的工钱，竟然长达一年半。这五百两银子只是杯水车薪。解解燃眉之急。 我让阮世明他们选几样山上的东西，让百姓去山中收集，然后府衙收购，发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贩卖。但是，这么做，需要时间，而且效果还不知道如何？因此，我们必须现在就动手了。” 刘八斤听了，知道陈昱已经有了办法，他就问道：“大人。您就说，需要怎么干吧。” 陈昱看着刘八斤，说道：“你率领两个百户的侍卫到城南的树林，砍伐树木。我会让张义组织好车队，咱们先向陆那县贩卖一批木材。” 刘八斤领命而去。 第一百零二章 卖木头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刘八斤等人就出发了。 令刘八斤感到意外的是，陈昱带着四名侍卫在府衙门口等着他们呢。 从装扮上可以看出，陈昱这是要一同前往砍树呀。 刘八斤拱手说道：“大人。您现在贵为谅山府知府，还是在府衙坐镇指挥吧。这点体力活，还是让我们来干吧。” 陈昱笑着说道：“我刚到这里，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事。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将拖欠的工钱给大家发了。拖欠工钱是影响工作的。走吧。” 说完，陈昱带着四人，就往城南走。而刘八斤率领着两个百户在后边跟着。 对于陈昱选择在城南砍树，刘八斤有些不解，他跑到陈昱身后，边走边请教道：“大人。谅山府地势险要，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大明要是进攻咱们大越，定然是从北面而来。为什么不将谅山城北面的树木砍伐一空。如果有明军来攻，我们可以看得清楚，而且对方不能砍树攻城。” 陈昱解释道：“八斤。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北面的树木都砍掉的话，山上光秃秃的，泥土没有了植被的覆盖，就会形成风沙，到那时不仅环境越来越恶劣，就是咱们谅山城里也会增多风沙，大家就吃沙子吧。” “那南边砍光了树木，不是也这样嘛。” 陈昱回道：“咱们路过谅山城南面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些树木。昨日听府衙这帮人的汇报。除了欠工钱之外，还有一件事非常严重，那就是粮食不够呀。” 刘八斤颇有同感，说道：“是呀。早期走私海盐的时候，路过谅山府，这里不仅山多地少，而且产量还非常低。老百姓经常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所以，我们要增加粮食产量，通过种植杂交水稻能够解决一部分，扩大种植面积也是一个办法。” 刘八斤夸耀道：“大人。您选择在南面砍树，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真是深谋远虑呀。” 陈昱笑着说道：“作为知府，肩上的担子要比知县重多了。范石这个王八蛋留下的还是个烂摊子。我不收拾，谁收拾呀。这也是形势所逼呀。” 说话间，众人已经出了南城门。 陈昱看着远处高低不同的群山，说道：“咱们就从最近的山坡开始砍吧。大家要记住，注意安全，切不可被树砸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按照陈昱所指，来到了那片山坡，两三个人一组，开始砍树。 陈昱与刘八斤一组，来到了一棵双人才能合抱的苍天大树面前。 陈昱说了一句，就这棵了。 二人开始合力锯树。虽然陈昱与刘八斤的力量都很大，体力都很好。但是将这棵大树锯倒，还是费了二人很多力气。 陈昱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真是不容易呀。太费劲了。” 刘八斤也有同感，说道：“大人为了那帮人，都亲自上阵了。如果谁要是不听你的。我非活剐了他。” 陈昱则连说，不至于，不至于。 树砍倒后，二人又将分枝砍掉，只留下笔直的树干。 此时，张义率领着车队来到了这里。 由于树干过于巨大，普通的车根本无法运输。 张义带来的车队，是专门向陆那县交易场所运输木材所用的车辆。这些都是黄石等人利用钢材制造而成的。 可是陈昱与刘八斤砍倒的树实在是太长了。专业运输木材的车辆也无法装上。 陈昱命人将此树聚成了三段，这才装上了车。 陆陆续续完成砍伐的木材，都装上了车。 为了快速取得第一笔钱，陈昱派人联系了几家在陆那县交易场所做木材生意的商人。让他们在谅山府与陆那县交接地带，与这边进行交易。 听说是陈昱陈大人的生意，这些商人自然是打心眼里同意。 毕竟如果没有陈昱的这个构想，他们就不能做着日进斗金的生意。 车辆装载完毕，张义就率人向陆那县方向运送木材。 而陈昱等人则一直干到太阳落山，才歇工。 张义等人知道这批木材的重要性，大家早出发，晚休息，克服种种困难，仅用三天时间就赶到了谅山府与陆那县的交接地带。 由于陈昱在陆那县修路，陆那县至谅山府的道路非常平坦，陆那县交易场所商人所派来的车队早已到了这里。 为了不浪费，不让车队空走。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商人还运来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当然，这些商品暂时不用付钱，先赊账，待售卖完毕之后，再结账。 双方交接完毕之后，商人如数交付银两，拉着木材回陆那县。 而张义则带着银两，指挥着车队原路返回。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张义等人就贩卖了四次木材。 与此同时，阮世明等人也研究出了几种东西。陈昱最后敲定了两样东西，一个是野生动物，无论是肉，还是毛皮。另外一个，就是山菜。 黄石等人来到谅山城后，陈昱命其组织人，加班加点的生产车辆，提高运输能力。 老百姓看着府衙贴的告示，知道新上任的知府大人，要增加大家的收入，非常高兴，纷纷到山里打野味，挖野菜。 一时之间，整个谅山府的野生动物可是遭了秧了。 随着，谅山城南面一处山坡树木全部被砍伐完毕。陈昱组织人将树桩、植被等全部清理干净，并且将土地重新翻了一边，由山间引来泉水，开始种植杂交水稻。 由于是山坡，陈昱通过脑海中的有关书籍资料，设计成了梯田，远远望去，非常漂亮。 谅山府各县、各州，也都推广种植陈昱研制的最新的杂交水稻。 仅仅以上措施，还是远远不够的。 陈昱又组织村民、百姓，在家里养殖鸡、鸭、鹅等，既可以生蛋卖，也可以直接贩卖鸡鸭鹅。 致富的路子越多，大家的收入也就越多。 按照陈昱的思路，官府在收集百姓的东西后，统一运往陆那县进行贩卖。在收取陆那县交易场所商人的银两后，官府直接将商税收缴，然后将剩余的银两交付给百姓。 很快，府衙拖欠小吏和杂役的工钱，偿还了半年的。各县、各州也都陆续进行了偿还。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清所有拖欠的工钱，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第一百零三章 训练新人 谅山府的形势稍微缓和了一些。 刘大龙和陈虎等人也都陆续来到了谅山城。陈昱对这些人早就有了安排。 在城南建造了营地。刘大龙与陈虎所部加起来，大约五百人左右。 陈昱将这些人分成了五个百户。由刘大龙担任首领，而陈虎担任副首领。 这帮人由张义率人进行了魔鬼式训练。依旧是陈昱贴身侍卫的那套。从目前来看，效果非常明显，而且非常实用。 陈虎建议培养一批打探消息的能人，再培养一批专业的死士，用于执行特殊任务。 陈昱深以为然，他命陈虎负责此事，在这帮人当中挑选五十名培养打探消息的能力，令外挑选五十名死士。 消息的重要性，对于来自现代的陈昱来说，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没有源源不断的消息传来，就会成为睁眼瞎。一场战役、一次决战，往往因为一个不起眼的消息，而使事情发生重大转折。 最有名的就是官渡之战，袁绍手下谋士许攸投奔曹操后，建议其偷袭袁绍军队的屯粮之地乌巢。正是这个消息，令曹操以少胜多，打败了袁绍，赢得了官渡之战。 谅山府作为边境地带，自然也是驻有军队的。七源州、上文州和谅山城各驻有一个卫所的兵力。 而负责北境防务的镇北将军黎石则率领主力大军坐镇太原府的武礼县。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或许是为了不刺激大明吧。 毕竟在边境布置重兵，会让对方怎么想。 驻守谅山府的一个卫所，名为谅山卫，指挥使是黎石的嫡系，阮雄。 此人一直跟随黎石南征北战，武力过人，计谋欠缺，典型的有勇无谋。善使一柄八十斤方天画戟，勇冠三军。 黎石派他镇守谅山城，可见对他是多么的信任。 对于陈昱训练的贴身侍卫，阮雄非常看不上眼。 一日，陈昱准备到城南查看刘大龙等人的训练情况。刚出府衙，就与阮雄走了一个顶头碰。 阮雄大咧咧地说道：“陈大人。又去看你的那帮侍卫训练吗？” 陈昱笑着说道：“是的。阮将军。你这是去干什么？” “没什么大事。去军营看看。听说陈大人的侍卫个个都是悍卒。要不，挑个时间，与我们谅山卫切磋切磋。” 陈昱听出了阮雄话里的挑衅意思，他说道：“阮将军。我的那些侍卫都是小打小闹。怎能与你率领的谅山卫相比。我可听说了，谅山卫可是跟着阮将军，大大小小几十场战斗走过来的。我的这些侍卫根本没有实战经验。与你率领的虎狼之师，根本没法比。” 陈昱的这番话，令阮雄感到颇为得意，颇为自豪，他笑着说道：“那是。那是。我也不打扰陈大人去看表演去了。告辞。” 说完，不等陈昱说话，就带着卫队，扬长而去。 张义正带人训练刘大龙部。陪在陈昱身边的是詹宁等人。 詹宁看着得意洋洋而去的阮雄，说道：“大人。您为什么不接受呢。这明显是挑衅呀。我就不信，咱们的卫队干不过他们。” 陈昱对此，看得很淡，他说道：“与他争这个有什么意思。打赢了只会增加一个敌人而已。如果打输了，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所以，如果和谅山卫切磋，输赢对咱们都不利呀。” 詹宁气不过，埋怨道：“大人。刚才他可是说咱们是去看表演呀。这不是说咱们贴身卫队是花拳绣腿嘛。” 陈昱十分淡定地说道：“他想怎么说，就让他说好了。嘴长在人家脸上。我们知道咱们的贴身卫队是什么样的，就可以了。” 詹宁见陈昱这么说，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脸上仍然是愤愤不平的样子。 陈昱看了只是淡然一笑。率领着大家来到了城南。 刘大龙和陈虎正分别组织侍卫进行不同科目的训练。 而张义等人则是全程指导，对于动作不规范、不熟练的侍卫，都有人会一对一地进行讲解。 陈昱看着大家勤学苦练的样子，非常高兴。张义、刘大龙、陈虎等人见陈昱来了。纷纷停止手里的工作，来到陈昱面前。 陈昱询问了训练进度，据三人介绍，再有个把月基本就能完成训练，初步形成战斗力。 对此，陈昱是满意的。 连续的砍伐树木，已经将城南的大片山坡开发成了农田。 为了确保卫队的粮食供应，陈昱特意划出六百亩良田，拨给卫队。他们亦兵亦农，自给自足。 颇有些大明军队的样子。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长官吞田私用，更没有欺压士兵的情况发生。 在陈昱看来，种地除了提供粮食之外，其实也是一种体能训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刘大龙主动请缨道：“大人。谅山府有没有不平之事，需要我们出手的。弟兄们都跃跃欲试，想通过实战练练手了。” 陈昱听了，十分欣慰地说道：“你们的心情，我十分理解。谅山府是边境地区，需要你们出马的时候，会很多，先不要着急。本身学到手，还怕没机会用嘛。” 陈昱这段时间，不仅将谅山府的情况搞清楚了。就连对面广西的情况也都摸的差不多了。铁衣社在广西有分舵，因此情报获取并不费劲。再加上陈昱查阅脑海中的古书籍，自己查了一些资料。 与谅山府接壤的是广西思明府和太平府。 思明府由当地的黄氏土司担任知府，也就是所谓的土官。世袭罔替。 当今的思明府知府，名叫黄天渠。四十出头，贪财好色，十分残暴。喜欢将受惩罚之人丢入兽笼，现场观看野兽撕咬毫无抵抗之力之人的场面。 陈昱听了都有些作呕，而黄天渠却对此乐此不疲。用现代的话说，这就是一个心理极度变态的人。 思明府在黄天渠的管理下，百姓是怨声载道，但是又无力反抗。 因为，黄家有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黄家军，世代效忠于黄家。 朝廷对广西、云贵等地的土司，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黄天渠也乐得做土皇帝。 而太平府则与思明府不同。现任太平府知府名叫林国栋，是由朝廷任命的。就是所谓的流官。 此人虽是科举出身，凭功名上位。但是，由于被安排在广西太平府这种边陲之地，有些郁郁不得志。 平日里只知道敛财，向上打点，希望早日调任江南富庶之地。 因此，疏于管理，太平府匪患不断，豪绅欺压百姓的事情时有发生。 可以说，太平府真的不太平呀。 第一百零四章 越境作乱 思明府一直是处于黄家的统治之下。黄家世代知道武力决定实力的道理。手中握有一直战斗力极强的黄家军。 传到黄天渠这一辈。黄天渠懒着管理军队。就将黄家军交给了自己的三弟，黄天道。 黄天道天生就是个将才。接管黄家军之后，勤于练兵，善于管理。将黄家军管理得井井有条。 思明府内出现叛乱、聚众闹事的情况，黄天道都是第一时间进行镇压。确保了黄家对思明府的统治。 黄天道有个习惯，那就是抢劫。不仅抢货，还抢人。 可是大家敢怒而不敢言。 黄天道时间一长，胆子就大了其他，他不仅在当地耀武扬威。还带人越过边境，时不时的到谅山府境内强抢民女。 事发后，百姓就到县衙、府衙进行报案。可是官员得知是大明思明府黄家的老三所为。只能是当做不知道，根本不理会。 这让百姓很气愤。为此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对抗黄天道一帮人。怎奈对方是正规军队，岂是普通百姓所能对抗的。经常被打得落花流水，有时还会死人。 这种事情一直持续到陈昱担任谅山府知府。 谅山府丹巴县下面有个丹宁村。此村距离谅山府与思明府交界仅十里地。 这一日，黄天道率领着一队人马，疾奔丹宁村而来。村里的男人此时都在地里干活。只有老人、妇女、儿童在村里。 这帮人进村之后，就是抢东西，遇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就地奸淫。 临走时，黄天道还带走了两个面容娇好的少妇。 当在地里的男人们赶回村里时，黄天道等人已经扬长而去。 丹巴县县令莫强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对于此类事件，就是一个置之不理。 有村民建议去找新上任的谅山府知府陈昱。听说此人是个好官。 于是，大家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从丹宁村出发，直奔谅山城而来。 陈昱由城南回到府衙，正好看到这几个人在府衙门前，与衙役沟通。 衙役明显是在对他们进行呵斥，并且将他们驱赶走。 这几个人岂敢与衙役争执，只好退了下来。 陈昱见此，就迎了过去。 詹宁问道：“几位老乡。你们到府衙是不是有事呀。” 为首之人苦着脸，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陈昱听了，非常气愤，说道：“发生了这种事，你们怎么不到丹巴县县衙报案呢。为什么要走这么远到府衙来呢。” 为首之人，十分无奈地说道：“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到县衙报案。他们只是一句知道了。再就没有下文了。再到县衙询问，县衙的答复就是，正在处理。很显然，就是在拖延。 以前，我们也曾经到府衙来过，可是都被赶走了，让我们到县衙报案。 这次我们是听说新任知府大人为官正派，这才前来试试，没想到还是被赶了出来。 哎。世道怎么就这样了呢？” 陈昱听了，当即亮明了身份，这几名村民一听，面前的是谅山府知府大人，纷纷下跪行礼。 陈昱扶起大家后，说道：“大家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你们随我回府衙，我要此事的详细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众人跟着陈昱来到了府衙。 陈昱走到府衙门口，对衙役进行了训斥。告诉他们，以后遇到此类情况，要记录在案，了解清楚情况，切不可如此粗鲁地将人赶走。 如果再有此类情况发生，马上卷铺盖走人。 门口的衙役也十分闹心，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干的。怎么到了陈昱这里，就变了呢。 他们当即表示，以后就按大人的意思办。 陈昱带着这几名丹宁村的村民进入府衙后，就详细询问了整个事件。 陈昱问得很细，不仅案发时间，村里的损失，被掠走的两名女人情况，以及对方是谁，都问得很详细。 为首的村民名叫张旺。五十多岁，其中被掠走的一名女子就是他的亲侄女。 张旺一一回答了陈昱的询问，对于对方是谁，虽然他没有亲见，但是也已知道是谁所为，他十分笃定地说道：“从以往的情况，再加上现场的村民所见，此人定然是大明广西思明府黄家的黄天道。” 接着，张旺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黄天道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其他村民也将知道的情况，进行了补充。 对于这帮土司家族子弟的跋扈，陈昱是非常清楚的。 最着名的就是播州杨氏土司。杨家自公元724年就在播州统治。到了第二十九代杨应龙那里，野心很大，竟然公然反叛，最后被明廷所灭。一个比王朝统治时间都长的家族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这正印证了了那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现在看来，这个黄天道就是太能作了。 你在思明府干什么，老子管不着，可是却跨界，跑到谅山府撒野，那就不能客气了。 陈昱命詹宁带几位老乡下去吃饭，临走时，陈昱表示，一定会为大家出这口气，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张旺等人自然是千恩万谢。 送走张旺等人。陈昱命人将张义、刘八斤、刘大龙和陈虎叫来，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四人很快就来了，听了陈昱的讲述，大家纷纷请缨，要与思明府黄家一战。 陈虎想得非常周到，他说道：“大人。卫队毕竟是您的私人武装。这种事是不是应该通知谅山卫呀。毕竟他们才是镇守谅山城的官方军队。我们擅自行动，是不是不好呀。”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到。你不知道这个谅山卫的千户，名叫阮雄。此人对咱们卫队极不友好。如果通知他，定然又是对咱们卫队一阵讥讽、嘲笑。另外，我也没有打算越境进行打击，那么做只会为两国边境增添战乱。 我的想法是，组织几个小分队，到边境的几个村子蹲守，如果这个黄天道再敢来犯，定让其有来无回。” 目前来看，这是一个极为稳妥的办法。既能解决问题，又不能将矛盾激化到不可控制。” 陈虎对陈昱的想法十分赞同，他附和道：“大人的这个想法十分可行。我觉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刘大龙、刘八斤等人也纷纷表示同意。 第一百零五章 二十根金条 张义、詹宁、刘八斤、陈虎等人，每五十个人为一队，一共组成了十二个小队。奔赴谅山府与大明思明府交接的几个村子。 送走张义等人，陈昱却迎来了访客。一个与陈昱有过过节的访客，一个令陈昱颇感意外的访客，一个让陈昱不知道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访客。 当侍卫来报时，陈昱缓了缓神，想了想之后，才命侍卫有情。 过不多时，访客来到了书房。此人就是下文州知州范勇的亲弟弟，范刚。 范刚一见面，自然是行礼问好。 而陈昱也非常礼貌地起身，与之寒暄。 范刚恭敬地说道：“家兄得知大人荣升谅山府知府，非常高兴。怎奈公务繁忙，特命我来当面表示祝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说完，门外的家丁就将礼物搬了进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范家兄弟主动来示好，陈昱自然不能给人脸色。他笑着说道：“你们兄弟太客气了。这礼物有些重吧。” 范刚则边打开盒子，边笑着说道：“不重，不重。” 陈昱看到，一个小盒里装着一枚夜明珠。一个盒子里则是一个镯子，一个小箱里是二十根金条，还有一个礼物是红珊瑚。 看着陈昱在注视着这些礼物，范刚解释道：“大人。以前我们确实不懂事，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放我们一马。家兄说了，今后一定会全力支持大人的工作的。” 陈昱听明来意，说道：“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范刚忙说道：“大人。别呀。我临走时，家兄千叮咛万嘱咐，要让大人务必收下。如果不收下，就不让回去了。大人你不会让我回不去家吧。” 这番话，陈昱还是信的。与范家兄弟的矛盾，虽然是因铁衣社的货被扣押而起。但是，究其根本原因，还是范文巧与自己过不去。 这哥俩是真道歉，还是假道歉，眼下还看不出来，只能是日后观察了。目前，只能按范家兄弟是真道歉进行处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想到这里，陈昱说道：“你们的诚意，我能感受到。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这盒金条，我留下了。其他三样，你拿回去。这样总可以吧。” 只要能收就行，范刚听了，只好答应了。 陈昱接着又了解了一下下文州的情况。范刚看聊得差不多了，就主动告辞了。 虽然不知道范家兄弟此举是真是假，可是毕竟对方有了这个态度。 陈昱命人将阮世明、张天顺等人叫来。 过不多时，大家来了，陈昱将桌上装有金条的盒子打开。众人不知陈昱何意。 陈昱说道：“这是别人送给我的金条。我数了一下，一共二十根，咱们府衙现在正是用钱之际，天顺，你将这二十根金条入账，确保咱们府衙的正常运转。” 这番话把在场的几个人给说蒙逼了。咱们的知府大人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下面的人送给你金条，你就直接收了即可。何必拿出来呢。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黎利接管交趾以后，为了保持大越的稳定，对于行贿受贿这类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主动深究。 除非是有人主动举报，并且证据确凿，方才按律法严惩。 可以说，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大家都这么干，谁会这么没趣，举报同僚呀。 阮世明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您真要把金条充公呀。” 陈昱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还有假。不过之前拿去发放拖欠工钱的五百两银子，得还给我。” 张天顺听了，回道：“那是，那是。大人，我到钱庄将金条折算成白银之后，立刻给您送过来。” 交代完毕之后，阮世明、张天顺等人就告退了。 出了陈昱的书房，走了一段路，张天顺看向阮世明，问道：“阮同知。咱们陈大人这是唱得哪一出呀。我怎么看不明白呀？” 阮世明笑着说道：“这件事很简单。咱们陈大人是忧国忧民之人。从他在陆那县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看出，他是真心为老百姓谋福利的官员。他能来咱们谅山府，那是咱们谅山府的幸运呀。” 张天顺听了，说道：“那我就把这个金条划入银库了？” 阮世明回道：“大人既然让你划入银库。你就照办即是。你是不是担心，大人这是在给你下套呀？” “那倒不是。我只是没见过这样的大人而已。” 阮世明笑着说道：“慢慢你就习惯了。” 阮世明作为谅山府的同知，消息知道的很多。在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时，就听说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别看陈昱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他的为人、能力，要比当时的谅山府知府范石强得多得多。 范石就是仗着自己是范文巧的老乡，在与明军作战过程中，立下了一些功劳。可是，打江山和守江山根本是两码事。 范石仗着朝中有范文巧撑腰。冷不丁过上太平日子。难免要飞横跋扈起来。 处理政事的原则是能拖则拖，对待下属的送礼是能收则收，对于求自己办事的各类人则是能卡则卡。 置全府百姓、官吏等生活于不顾，只知道自己的奢侈生活。 阮世明的头脑是清醒的。他几次向范石进谏，历陈其所作所为的不妥之处。 可是范石听了之后，初期只是一笑了之。后期则是当面对阮世明进行训斥，并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阮世明见范石不听劝告，就向朝廷反应此事。范文巧见到阮世明的奏章，就给按了下来。 并且告知范石，要收敛一些，切不可大意。 范文巧的话，范石还是听的。他果真收敛了一些。但是对阮世明多管闲事的行为，怀恨在心。 怎奈阮世明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根本是与范石不是一类人。 范石派人暗中调查了很久，可是仍然找不到阮世明的缺点。再加上谅山府的很多工作，还需要阮世明去做。 两个人渐渐地变为了井水不犯河水。直至范石被御史张铎弹劾。 黎利顺水推舟，任命陈昱担任谅山府知府。 这个决定，是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第一百零六章 丹青村 张义、刘八斤等人出了谅山城，按照原定计划，奔赴各自负责的村落。 陈虎率领着五十人的小队一直在官道上前进。 随着张义、刘八斤、詹宁等人陆续改变方向，奔向自己负责的村落，身旁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陈虎这一队。 陈虎负责的是丹青村。此村位于丹宁村东二十里处。 当到达丹青村后，陈虎并没有率人进入村子，而是绕过村子，在村子西面，紧靠道路的树林里安营扎寨。 为了避免让丹青村的村民误会。陈虎带着两名护卫，进入丹青村，找到村长，亮明身份，谎称自己这队人马是来进行野外训练的。让村民们不要惊慌。 村长张南星听陈虎说完，就笑着说道：“将军执行公务。我们自然是全力配合的。有你们在此地训练，我们踏实多了。前几日隔壁的丹宁村竟然遭到大明思明府的黄家人一番抢劫，还被掠走了几个女人。我们村子里的人听说后，也都吓得够呛，生怕这帮人来我们村子。有些人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陈虎也不装假，说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这帮大明人也太猖狂了，竟然敢越境到咱们地盘上撒野。” 张南星感慨道：“将军。咱们大越刚刚建国不久。虽然大明是主动撤退的。但是他们下面还是有些人不服的。当然，对面的思明府黄家，那可是世代在那里的土司。他们根本就没有遵规蹈矩的习惯。虽然大明撤出了交趾，但是在他们眼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听张南星的谈吐，陈虎觉得此人作为一个村子，根本不可能有如此见地，于是就问道：“老人家言谈举止，我觉得绝不是一个村长这么简单。老人家莫非当过官员？” 张南星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原本是大明江西吉安府泰和县的县令。因奸人所害，被判流放交趾。” “原来如此。那大明撤出交趾，老人家怎么不回老家呢。一般不都讲究落叶归根嘛。” “哎呀。老了。经不起长途颠簸。在这待了这么久，也有感情了。承蒙村民们看得起，推举我当村长。我只能是用有生之年来报答大家对我的厚爱呀。” 陈虎听了，对张南星十分钦佩，他十分恭敬地说道：“老人家。您的境界值得我们后辈学习。那依你之见，对面思明府的黄家到咱们谅山府撒野。应该如何应对呀？” 张南星想了想，回答道：“据我所知，对面思明府的黄家土司，崇尚武力。有一支彪悍的黄家军。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是用武力征服。将他们打疼了，他们才能服气。如果是与之谈判，对方就会认为咱们软弱了，就会变本加厉地继续进行烧杀抢掠。” 不得不说，张南星的分析非常正确。陈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分析。为此，他才命张义、刘八斤等人分成十二个小队，前来边境地区，阻击思明府这帮强盗。 陈虎点了点头，说道：“老人家见解独到。晚辈也认为只有此方法。那么村里有什么高招吗？” 张南星回道：“我们只能是组织村民在村北放哨，如果发现了对方的行踪，就敲锣传递信号，让村里的人快点逃入山里。让这帮强盗无法找到我们。反抗是根本没有意义的。我觉得，就是大越的军队，与黄家土司的军队正面交锋，胜算也几乎没有。” 这番见解令陈虎颇为赞同。为了保密，陈虎没有挑明来意，而是笑着说道：“老人家。您这么说，是不是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据我所知，皇上自蓝山起义，率领属下，南征北战，这才迫使明军撤退，建立了咱们大越。咱们军队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张南星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得没错。不过那是过去时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你有了对手，你才有进步的动力。在与大明对战时，咱们大越的军队确实非常强悍。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大明撤出交趾后，咱们大越军队的对手，一下子就没了。军队从上到下，就失去了动力。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久而久之，咱们军队的战斗力，可想而知。可以说是，丧失斗志，一泻千里。” 陈虎苦笑道：“不仅是军队。就是官府也是如此。” 陈虎在翠顶山落草为寇的时候，就与官府勾结，谋取钱财，对于官府的颓废，心知肚明。 张南星感慨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希望皇帝能够整顿吏治，将这种颓势扭转过来。” 陈虎附和道：“但愿如此吧。” 二人皆是忧国忧民之人，只是苦于地位卑微。如果将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必然能够干出一番事业来。 有时候，空有报国之心，只是白费，还需天时地利人和，将自己推到一个平台之上，方能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实现报国之心。 这就要求上官能够识人用人，将胜任之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之上。 但是现实与理想往往背道而驰。宁可找个忠诚、听话的，也不找那种能力强，却不听话的。 这也是范石、田仁镜、范勇之流，能够在官场立足的根本。因为他们对范文巧忠诚，借助范文巧的势力，扶摇直上。而范文巧则仰仗围在自己身边的这帮人，继续前进。 双方本质上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 陈虎最后向张南星告辞了。而张南星难得有人能与他畅谈当前形势，颇为高兴，就留陈虎等人在家里吃饭。 而陈虎还惦记着村外的小队情况，就婉拒了张南星的好意。 张南星也就没有坚持，将陈虎三人送出了家门。 陈虎回到营地之后，就对大家进行了部署。明日开始，三人一组，每次两个小组到边境地区进行打探。五十人轮流前往。 其他人员则在原地驻扎。进行日常训练。 为了尽快对这片区域熟悉起来，陈虎率领了几名精英，沿着官道，向边境线进行实地勘察。 经过勘察发现，官道左右都是绵延起伏的大山，成片的原始森林。 如果思明府黄家打算到丹青村为非作歹，眼前的官道无疑是最佳选择。 至于翻山越岭走山路，陈虎自己就给否定了。 以黄家土司军队的强悍，大越边境军队的颓废，这是显而易见的。 第一百零七章 计策奏效了 陈昱的计策果真奏效了。 陈虎率领的小队在丹青村一直埋伏着，直到二十二天之后，终于等到了黄家军。 黄天道在丹宁村抢劫成功之后，回到思明府。 不知怎么的，有人就传到了黄天渠那里。 黄天渠觉得，现在交趾已经被黎利变成大越了。属于与自己这方不是一个国家了。 与其让思明府的百姓怨声载道，还不如对交趾的人下手。这样还能缓解一下黄家与老百姓的关系。 毕竟，他或多或少也听到一些百姓的怨言。 为此，他专门将黄天道叫去，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黄天道见哥哥竟然破天荒鼓励他这么干，就十分担心地说道：“大哥。毕竟这是两个国家了。连大明的军队都打不过这帮人。咱们如果把他们惹毛了，岂不是引火上身嘛。” 黄天渠笑着说道：“二弟不必担心。咱们是世代的土司。是受过大明册封的。咱们去侵扰大越，那是为国争光。并且还能缓解咱们与百姓的矛盾，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即使如你所说，惹怒了大越，咱们也可以向朝廷请援，他们岂能让思明府，乃至广西丢掉。” 黄天道仍然不放心，他说道：“大哥。交趾那么大的地方不都被朝廷放弃了吗？咱们思明府这点地盘，与交趾相比，可是小巫见大巫呀。” 黄天渠没好气的说道：“交趾原来就不是大明的领土。大明在当地根本无法实现统治。再加上黎利的造反，每年还要往那里投很多钱，这才导致大明彻底放弃了交趾。 而咱们思明府则不同，那可是大明真正意义上的领土。如果被占领了，黎利定然还会继续向纵深进攻，到那时，可就不是一个思明州这么大的地盘了。” 黄天道听黄天渠这么说了，就表示过些日子会再次前往交趾进行抢劫的。 有大哥，还有背后的大明撑腰，他还怕什么。烧杀抢掠，不亦乐乎。等到大明军队知道后，自己已经带着人返回了思明府。 想着可以抢到那么多的人和物，黄天道发至肺腑地笑了。 毕竟前往边境地区抢劫，需要走过很多蜿蜒的山路，忍受着野外宿营的烦恼。 黄天道休息了几日，又经过充分准备，带着一个百户出发了。 由于刚刚抢劫完丹宁村，此次他就将目标定在了丹宁村旁边的丹青村。 一个百户的兵力，抢劫一个小小的村子，简直就是牛刀杀鸡。 之所以带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多抢些东西和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次怎么也得给手下的几名亲信弄个婆娘呀。 带着美梦，黄天道等人就直奔丹宁村而来。 前去侦查的两个小组发现了黄天道所率领的一个百户。侦查完毕之后，就返回驻地向陈虎做了报告。 陈虎听完汇报，十分高兴。他恨恨地说道：“终于让爷爷遇到这帮挨千刀的了。这次一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说完，陈虎就开始布置埋伏，出其不意，杀黄天道这帮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亲率十五人负责断后，堵住这帮王八蛋的退路。而左右两侧树林各安排十名枪手负责设计。前面同样是安排十五人进行阻击，防止这帮人狗急跳墙冲入丹青村滥杀无辜。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远远听到了马队的声音。不用说，定然是思明府的这帮披着官衣的匪徒。 陈虎率领着一个小队就埋伏在树林里。看到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缓慢而行的黄天道，他并没有急着下令进攻，而是放他们进入埋伏圈。 随着这支队伍最后的士兵进入埋伏圈后，陈虎一枪将最后那名士兵击毙。 然后迅速率领大家冲到官道上，组成枪阵封锁他们的退路。 两旁的士兵听到了陈虎的枪声，也迅速开始射击早已瞄准的黄家军抢劫队成员。 而前面的十五名士兵也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方向。 随着枪声不断，不时有人滚落马下。陈昱手下这帮侍卫经过长期的训练，可以说是弹无虚发，瞬间就干掉了四十多人。 黄天道反应很快，他下马躲了起来，定了定神，反应过来，是遇到了袭击。 听到枪声，他知道这是一帮训练有素的士兵。而且并不知道对方的数量。 于是，他马上放弃了抵抗的想法，而是带着身旁的几名贴身侍卫，选择了向旁边的树林逃跑。 由于一百人的队伍拉得过长。陈虎等人的包围圈就没有形成有效包围。 黄天道在贴身侍卫拼死保护下，逃了出去。可是，他的大腿中了一枪。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黄天道一跑，剩下的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有几个毫发无损的，也选择了投降。放下武器，举起了双手。 陈虎由后面带着人向前，其他三面也逐步完成了合围。开始打扫战场。 这场战斗可以说是压倒性的胜利。不仅粉碎了黄天道一行抢夺丹青村的阴谋，而且缴获了一些马匹、武器，还俘虏了十几名俘虏。 陈虎当场就对俘虏进行了审讯，才知道是思明府的土官黄天渠的亲弟弟黄天道率领着一个百户的军队，前来丹青村抢劫。 让俘虏对战场上的死伤人员一一进行辨认，仍然没有发现黄天道。 经过清点黄家军的人数，发现少了五个人。 得到手下的报告，陈虎十分遗憾地说道：“可惜让这个黄天道跑了。否则押回谅山府，还能为陈大人增加一份筹码。将来与大明思明府那边谈判，也会占据有利地位。现在竟然让他跑了，只能是抓紧返回谅山城，向陈大人汇报此事。” 手下人附和道：“是呀。黄天道逃走，回去之后，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定然会报复的。” 陈虎深以为然。他对思明府黄家还是知道一些的。黄家世代在思明府当土官，手下有一支十分彪悍的黄家军。这也是他们立足于思明府的根本。 眼下虽然解决了此次抢夺丹青村的阴谋，但是随之而来的，将是对方疯狂的报复。这是最让人头疼的。 战场打扫完毕，陈虎就带着人，押着这些俘虏，拿着战利品，向谅山城进发。 第一百零八章 通知谅山卫 陈虎等人成功阻击黄天道一行之后，顺利返回了谅山城。 在回城途中，他陆续派遣人员向其他各队通报了此事。 按照陈昱的计划，无论哪队遭遇到对方，战斗结束之后，都要通知各队。如果是阻击成功，则其他各队返回谅山城，如果是阻击失败，则要前往增援。 陈虎进城后，第一时间向陈昱汇报了整个战斗的经过，并且对没有捉到黄天道，感到自责。 陈昱不以为意，安慰道：“陈虎。你也不要太自责了。黄天道是死是活，根本影响不到整个事件的发展。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将这帮人打怕了，使其不能再肆意到咱们这边烧杀抢掠，还边境百姓一个太平。 这次成功阻击，只是开了一个好头，还远远达不到让对方畏惧的程度。即使你杀了黄天道，黄天渠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将来一定还会有一场恶战要打。” 陈虎十分遗憾地说道：“这个道理我懂。如果能够将黄天道活捉到谅山府，我们可以掌握主动权。” 陈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所谓的主动权，只是暂时的。黄天道在咱们手里，无非是能够勒索一些钱财而已。对方只需通过官方交涉，与咱们的上峰联系。 上峰的第一想法自然是息事宁人。结果可想而知，那就是把黄天道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陈虎听了，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他问道：“大人。那下一步咱们怎么办？我觉得思明府黄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这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有他们来报复，咱们才能将他们打怕。仅仅一个百户的损失，根本不可能打疼他们。下一步就是应对他们的进攻。” “那大人的意思是……” 陈昱笑着说：“这就需要咱们谅山卫出马了。毕竟人家是正规军队。咱们只是散兵游勇而已。” 陈虎听了，担忧道：“大人。我可听说谅山卫的指挥使阮雄瞧不起咱们这帮侍卫。他能出马吗？” 陈昱信心满满地说道：“他一定会出马的。” 看着如此自信的陈昱，陈虎没有说什么。 陈昱吩咐道：“陈虎。你马上派遣探子到思明府打探消息。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陈虎领命而去。 为了能够让阮雄出面，陈昱自降身份，带着侍卫前往谅山卫的驻地。 自陈昱上任以来，除了阮世明为陈昱接风时，与阮雄喝了两杯，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来往。 这也难怪，陈昱是死刑犯、山贼出身。而阮雄则来自交趾当地的豪族。 谅山卫指挥使的头衔，那可是凭着自身本事，一步一步得来的。 而陈昱不仅出身低，而且只是在小小的陆那县干出一点小成绩而已。 因此，阮雄打心眼里瞧不起陈昱。几次当面毫不留情地挑衅，陈昱都没有接招。 这更加坚定了阮雄的想法。这个陈昱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就是一个华而不实的投机分子。 陈昱能够主动来找自己，这令阮雄颇感意外。 毕竟人家是谅山府的知府。堂堂大越的地方大员。 出于礼貌，阮雄还是耐着性子来到门外迎接陈昱。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这是哪阵风把陈大人吹来了。” 陈昱不以为意，十分谦虚地说道：“阮将军。实不相瞒，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你有要事相商。” 阮雄就将陈昱让了进去。 分主宾落座之后，陈昱就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丹宁村的百姓被大明思明府黄家祸害。丹巴县推托，迟迟不处理。 百姓没办法，就找到了府衙。自己派人到边境蹲点，成功阻击了黄天道率领的一个百户。 可是黄天道却逃回了思明府。 阮雄听完，说道：“真没看出来，陈大人还有这么一手。那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昱笑着说道：“关系大了。我分析，黄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定然会调大军前来，到那时，就是你阮大将军，立功的大好机会呀。” 阮雄听了，有些飘飘然。他说道：“素闻思明府黄家军战斗力极强，我倒很想会会他们。如果他们敢来咱们谅山府撒野，我定然打得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落花流水。” 陈昱见阮雄如此表态，十分恭敬地说道：“阮将军将这帮强盗打败之后，我一定会为将军接风洗尘，向朝廷为将军邀功的。” 阮雄摇了摇头，说道：“职责所在而已。” “那我就祝阮将军马到成功，我在谅山城敬候佳音了。” 阮雄十分自信地说道：“那是自然。” 陈昱见阮雄对思明府黄家如此有信心，他也就放心了。 阮雄常年跟随黎利，与明军作战，不仅手下队伍战斗力强，本人也十分彪悍。 与黄家军正面厮杀，丝毫不落下风。 陈昱把事情说完，就告辞了。阮雄将陈昱送走之后，就召集人马，开始进行训练。准备迎击黄家军的到来。 接下来的几日，陈虎派往思明府的探子，陆续将打探到的消息传了回来。 原来，黄天道腿上中了枪。长途赶回思明府后，耽误了治疗。当大夫取出腿内的弹丸时，伤口已经发炎。虽然经过名医的精心医治，保住了这条腿，但是已经远不如正常的腿，走起路来，还是有些瘸腿。可以说，已经无法恢复正常了。 无论是黄天道，还是黄天渠，都十分气愤。 黄天道更是发誓要踏平谅山府，给自己讨个公道。而黄天渠也非常支持自己这个弟弟。 这么些年，只有自己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自己的。黄天道被打成这样，自然是奇耻大辱。 黄天渠命身边的首席智囊黄福，协助黄天道攻打谅山府。 据探子探知的消息，黄天道率领着一个卫所的兵力，从思明府方向出发，直奔谅山城而来。目的就是要攻下谅山城，报仇雪恨。 陈昱得到消息之后，立刻派人通知阮雄。 阮雄这些天都在训练军队，他也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当听说黄天道率人前来谅山城，他只是淡淡地回道：“我知道了。” 第一百零九章 担心 当手下回去向陈昱禀报通知阮雄的经过时，陈昱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这很符合阮雄的性格，对于行军打仗根本就没当回事。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陈昱大跌眼镜。这个阮雄竟然在集结谅山卫，准备出城与黄家军正面交锋。 陈昱听说之后，立刻赶到了谅山卫驻地。这里一片繁忙的景象，这充分说明手下的汇报是正确的。 听说陈昱来了，阮雄让诸位将领稍等，出了营帐，迎接陈昱。 陈昱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阮将军，这是要出城迎击？” 阮雄如实回答道：“陈大人。不错。我准备率领谅山卫给这帮远道而来的客人迎头一击。让他们知道我们谅山卫的厉害。” 陈昱听了，劝解道：“对方是远道而来。咱们大可以在谅山城等候他们的到来。到时候咱们以逸待劳，占据天时地利和人和，何愁打不败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阮雄用一种非常不屑的语气说道：“让他们到谅山城下？陈大人，你有没有搞错。边境至咱们谅山城之间有多少村落，又有多少百姓。难道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这帮人欺凌。” 面对阮雄的质疑，陈昱依旧平静地说道：“谅山城是通往腹地的必经之路。阮将军，它的重要性不需要我说了吧。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守住谅山城，不能让他们继续前进。通过攻防战，我们可以暂时消耗一部分敌人，待敌人士气低落，战斗力下降的时候，再乘胜追击，可不是稳操胜券吗？那个时候，周边的卫所也会前来增援，给他来个一锅烩，岂不是很好？” 阮雄根本就没听进去。自己将侵犯大越的黄家军击败，那功劳就是谅山卫的。如果让其他卫所参与进来，那功劳岂不是会被他们瓜分。 自己一个卫所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功劳让给他们呢？ 想到这里，阮雄说道：“探子来报。思明府越境的军队只有区区一个卫所。我们也是一个卫所。 虽然黄家军战斗力强悍，咱们谅山卫也不是吃素的。出城迎敌，速战速决，陈大人，你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我正部署战斗呢。就先不和你闲聊了。告辞。” 不等陈昱说话，阮雄一拱手之后，转身就回了营帐。 张义看着阮雄，对陈昱说道：“大人。阮将军既然如此自信，那就让他出门迎敌吧。兵权在人家手里，只能是希望他能旗开得胜吧。” 陈昱听了，也只能是这样了。他返回府衙之后，召集张义、陈虎、刘八斤等人开会，研究对策。 陈虎首先说道：“据咱们派出去的探子来报，黄天道拖着一条瘸腿，率领着一个卫所从思明府出发，直奔咱们谅山城而来，沿途就是一阵烧杀抢掠，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刘八斤则认为，阮雄说得有几分道理。他说道：“大人。阮将军常年跟随皇帝战斗，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主动出击，可以降低谅山府百姓的损失，也不能说不对。一个卫所对阵一个卫所，咱们占据地利之便，我觉得胜算很大。” 张义则说道：“我陪着大人去的。听阮将军的话，再结合他的表情，我觉得他是怕别人抢了他的功劳。私心颇重呀。” 陈昱则说道：“功劳不功劳的，我不管。只要能将黄天道率领的黄家军击败，才是硬道理。” 詹宁问道：“大人的意思，是担心阮将军会失败？” 陈昱担忧道：“你们都不是外人。我确实有此担心。正所谓，骄兵必败。阮雄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看着是好事，可是里面有贪功、骄傲的成分。所以我才有此担心。” 陈虎继续说道：“大人。那咱们是不是未雨绸缪，先提前准备一下。如果阮将军一击而中，将黄家军击溃，那么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要是失败了，我们就要做好镇守谅山城的准备。”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陈虎说得非常好。我们要做两手准备。尤其是阮雄失败了，咱们怎么应对。咱们现在有八个百户的兵力。会后就开始进行准备。 詹宁率领一个斥候小队，负责打探谅山卫与黄家军的战斗情况。有什么情报随时来报。 陈虎、刘八斤组织卫队，全力做好战斗准备。 黄石带人加紧制造弹药、箭矢等。 张义负责组织大家做好城防。尤其是滚木雷石，一定要大量准备。” 众人领命而去。 屋内只剩下陈昱，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开始反复思量此事。对于阮雄今日的表现，陈昱隐隐觉得他太骄傲了。 为了不被别人抢功劳，他竟然放弃以逸待劳，依托高大坚固的谅山城，阻击黄家军。 而是选择在野外与其进行正面交锋。这无疑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即使是胜利了。但是歼敌一千自损八百。谅山卫也是惨胜。 打着保护百姓的幌子，实际上却是贪功的想法。这种口是心非的将领，能打赢吗？ 即使是惨胜，陈昱也希望阮雄能够打赢这一仗。毕竟自己刚刚就任谅山府知府。出现这么大的事情，只能是沉着应对。 谅山城的重要性，陈昱是非常清楚的。攻下谅山城，接下来一路向南，都是一马平川。即使朝廷派兵迎击，那也是付出惨痛代价之后，才能取得胜利。 谅山城失守，自己是舍身成仁，还是撤出谅山城。 即使撤出谅山城，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的。朝中没有根基，自然无人为自己说话。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那个时候，谁都恨不得踩上一脚，弹劾一本。 不判个凌迟处死，就不错了。 自己的生死，已经与谅山城合为一体。可以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陈昱想到这里，就开始翻阅脑海中关于防守战的有关资料。 这么做，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阮雄击溃了黄家军，这些准备就根本用不上了。但是，如果阮雄失败了。那么这些准备都是必须的，非常值得的。 第一百一十章 最坏的打算 第二天一早，阮雄率领着谅山卫，浩浩荡荡从谅山城出发了。 陈昱没有送行。待谅山卫出了城之后，他登上了谅山城的北城楼。 与远处的崇山峻岭相比，阮雄所率的谅山卫犹如一条长蛇在向北方蜿蜒前行。 陈昱的身旁，就是张义和几名侍卫。他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义回道：“昨日黄石回去之后，就率领着工匠加班加点制造弹药，箭矢。一直干到后半夜。今天一早，他们又开工了。弹药方面，我觉得问题不大，能够保证供应。 陈虎等人也将卫队全部集合起来，正在驻地练习射击、攻杀。大家信心十足，都盼着黄家军能够来到谅山城下。 詹宁昨日就率领斥候出发了。估计尚未遇到黄家军。 我昨日就组织人开始部署城防。咱们在城南砍伐的树木，我都命人做成滚木，暂时不往陆那县贩卖了。还安排百姓在山上采集了一些石头，正在陆续运往城里。” 陈昱听了，十分满意。他说道：“虽然咱们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我还是希望用不上。因为这是最后一道防线。我还是希望阮雄率领的谅山卫能够取得成功。” 张义笑着说道：“为了不影响士气。我并没有向大家说明此事。只是告诉大家，黄家军已经越境，向谅山城进犯，我们要做好守城的准备。” “这就对了。说得太严重了。大家心里一定是非常害怕，非常担心。这就有点弄巧成拙了。” 张义接着说道：“大人。这里风太大了。别吹坏了身体。您还是回府衙，坐镇指挥即可。” 陈昱笑着说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呀。你在这里指挥大家做好防卫。我到其他几处再转一转，看一看。” 说完，就离开了谅山城北城楼。张义指挥着大家将滚木雷石运到指定的位置上去。 从北城楼下来。陈昱就直奔南门外而来。 首先他到了工匠制造弹药、箭矢的场所。远远就能听见铁匠打铁的声音。 陈昱刚进入工坊，就遇到了黄石。 黄石笑着问道：“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想到这里来了？” 陈昱说道：“我刚从北城楼过来。看看大家干得怎么样了？如果万一黄家军打到谅山城。陈虎他们所需弹药、箭矢，你们能不能保证供应呀？” 黄石见陈昱问起，不敢大意，他恭敬地说道：“大人。我们搬到这里之后，就积攒了一些弹药和箭矢。昨日会后，我们就加班加点进行建造。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期内绝对能够保证供应。如果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细一点。”陈昱问道。 黄石就如实回禀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制造箭矢需要铁料。而制造弹药，这需要硫磺、木炭和硝石。这些东西，咱们谅山府几乎没有，只能通过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购买。 目前的存储量只能暂时保证。如果长时间战斗，原材料供应不足，就不能保障了。” 陈昱听了，脸色十分沉重，他对黄石说道：“你所谓的短期是指多长时间？” “少则三天，多则七天。这要看每日战斗的情况。如果是从大清早一直打到晚上，那消耗量十分惊人。” 黄石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陈昱也理解。他想了想，说道：“你暂且先利用现有材料多制造弹药和箭矢。购买材料这块，我安排人去做。尽量满足你们的需求。” 黄石听了很高兴，说道：“大人。只要您能保证材料。我就能确保弹药和箭矢充足。” 陈昱也不敢打包票，只是表态，尽全力保障。 了解了工坊的情况之后，陈昱又来到了卫队驻地。 此时八个百户已经开始进行整体训练。陈虎亲自发号施令，队伍组成排枪阵。一排一排的轮流进行射击。 陈昱发现，有个别侍卫，射击、步调等慢了一拍、半拍，与其他人员极不协调。 一轮射击完毕后，陈虎就命大家进行短暂休息，熟悉熟悉各环节要点。 交代完毕之后，就和刘八斤一同来到陈昱的面前。 陈昱问道：“训练的怎么样了？” 陈虎如实地说道：“有些侍卫还是不得要领，动作不熟练，影响了整体轮换。” “我刚才也看到了。既然这些人动作不熟练，我觉得应该把他们单独挑出来，找一些动作标准的侍卫，单独对他们进行训练。其他动作规范、熟练的人员继续磨合阵列。” 刘八斤说道：“大人。您的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我觉得效果会很好。” 陈虎也表示同意。 陈昱听了，就安排刘八斤负责训练这些人员。而陈虎则专心训练阵列。 看完一圈之后，陈昱返回府衙，将张天顺叫了过来。 陈昱就将自己赶到工坊，黄石等人制造弹药、箭矢所需材料紧张的情况进行了阐述。 然后问道：“天顺。眼下做好谅山城防守是目前的头等大事。咱们府衙还有多少银两。你负责做好材料的购买。一定要快。” 张天顺听完，有些发懵，问道：“大人。阮将军不是率领谅山卫出城迎敌去了嘛。怎么还要进行谅山城防守呢？” 陈昱听了，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着急了。昨日的会议，府衙的各位官吏都没有参加。自己只是将卫队的人员召集起来，开了个会。张天顺有此一问，也是情理之总。 于是，陈昱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他分析道：“谅山城的重要性，你比我清楚。毕竟你在这里待的时间要比我多很多。阮将军率领谅山卫能够成功击溃思明府黄家军，当然是最好的。那如果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做好充足的准备。” 张天顺听了陈昱的话，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说道：“大人。目前咱们银库的银两，还有大概两千两银子。不知大人要花费多少呀？” 陈昱想了想，说道：“也不能全都买材料。这样吧。咱们买一千两的即可。你除了拨款之外，全权负责到陆那县交易场所购买工坊所需的各种材料。这个你可以与黄石联系。越快越好。” 张天顺见陈昱做了决定，当即表示，马上就组织人与黄石联系，尽快动身出发，前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购买材料。 陈昱又嘱咐了张天顺几句之后，张天顺就告辞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主动出击的代价 阮雄之所以敢于主动出城，迎击黄家军，绝对是有这个实力的。 谅山卫能够镇守地势险要的谅山城，也说明了这一点。 黎利作为大越的开国皇帝，那是凭借一场、一场的战斗打出来的。 因此，军功对于一名武将来说，是最大的升职资本。 阮雄出发前，早已派出了斥候。 随着斥候不断送回来消息，阮雄对对面的黄家军也有了了解。 黄天道亲自指挥。一个卫所的兵力。这几日阴雨绵绵，道路十分泥泞。据说有些士兵受了风寒，士气尚可。 千户王超作为阮雄的嫡系，一直陪在阮雄身旁。他建议道：“将军。咱们选个伏击点，给他们来个埋伏，岂不是简单明了？” 阮雄笑着回道：“素问黄家军十分彪悍。他们也会派出斥候，进行打探。这么多人，隐藏在树林里。难免会惊到飞鸟，走兽。到那时，就会暴露咱们。我已定下一计，希望能够奏效。” 王超多年跟随阮雄。他见阮雄没有明说，自然也没有追问。 阮雄非常满意，他继续说道：“黄家军固然彪悍。但是他们也不是无所不能，没有缺点。只要将他们打趴下，就会害怕咱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超看着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阮雄，只能是陪着笑脸，大呼将军威武。 两队人马越走越近。最后自然是相遇。 没有寒暄、也没有问候，双方列阵，开始冲锋。 几次硬碰硬，终于见分晓。远道而来的黄家军终于顶不住谅山卫的冲锋，败下阵来。 任凭黄天道如何训斥，督战队如何狠心，根本无法挽回败局。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黄家军向原路溃败。 阮雄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命令士兵全力冲击。旁边的王超担忧道：“将军。正所谓，穷寇莫追。这帮丧家之犬，败得如此干脆。万一他们在前方有埋伏，我们可就损失大了。” 阮雄听了，不以为意，十分肯定地说道：“如果这是在大明的领地上，或许有这种可能。可是现在是在咱们大越打得土地上，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命令部队追击至天黑即可。也不能过于冒进了。” 王超见阮雄如此坚决，就下去布置。 黄家军加速逃跑，而谅山卫加速追击。一时之间，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戏。 直到太阳西下，谅山卫才停止了追击，这给黄家军一个喘息的机会。 安营扎寨之后，阮雄四处查看了一番，嘱咐士兵切不可大意，防止黄家军当晚劫营。同时派出几波斥候，打探黄家军的情况。 经斥候来报，黄家军在距离营寨十五里处，安营扎寨。 阮雄听了，大喜。他召集王超等百户以上将领。安排军事行动。 按照他的意思，黄家军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士气低落，人心涣散。正是劫营的好时节。 还有一层意思，阮雄没有说出来。由于军粮的缘故，谅山卫的粮食只能使用三天了。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没有军粮，就会由胜转败。 众将刚刚打了胜仗，一个个信心满满，纷纷请缨，担任主攻。 阮雄自然是非常高兴。他自然把主攻的任务，交给了王超。大家也都明白，阮雄一直重点培养王超。如果不出意外，阮雄高升之后，就会举荐王超担任谅山卫指挥使。 因此，没有人反对，更没有人感到不满。在他们看来，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大家已经习惯了。 三更天刚到。准备妥当的谅山卫出发了。静悄悄地前进，毫无动静可言。 来到黄家军驻地，看着军营里来回巡逻的士兵。阮雄当即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王超率领着本部率先冲向寨门。其他各部也是紧随其后。 营寨大门的守卫，根本不堪一击。王超等人攻入营寨之后，按照事先的分工，由王超所部攻打中间的黄天道的营寨，而其他各部则攻打其他地方。 进攻十分顺利，除了巡逻的小股黄家军，根本没有遇到大规模的反抗。 可是，王超有种不祥的预感。即使黄家军士气低落，放弃抵抗，最起码也得有负责断后的，有负责逃跑的吧。 翻看一处营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王超马上意识到，对方一定是将主力转移，应对己方的夜袭。 想到这里，王超大喊一声，“对方有诈，速速撤退。” 喊完之后，他就调转马头，率领大家向外边奔去。 黄家军听到王超的喊声，如同获得命令一样。营寨四周突然亮起了成片的火把。不用说，黄家军已经在外围包围了谅山卫。 此时，阮雄也在营寨之中，他并没有慌乱，而是指挥着大家向原路撤退。 在他看来，双方都是一个卫所，并且今日白天，谅山卫打了胜仗。无论是兵力，还是士气，都优于黄家军。 眼下虽然夜袭失败，但是撤退还是没有问题的。已对方的实力，根本拦不住谅山卫。 谅山卫的士兵也十分争气，并没有慌乱，而是听从长官的命令，有序进行撤退。 可是随之而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谅山卫的阵型。 原以为周围的黄家军所持火把，是为了照明。那是大错特错了。 周围的黄家军纷纷将火把抛入营寨，紧接着营寨内陆续发生了爆炸。 原来黄家军事先在营寨内各处埋了很多炸药。遇到火把，自然是爆炸。 一时之间，炸得谅山卫人仰马翻。队伍已经不成队形了。纷纷向原路逃窜。 所幸，寨门处，黄家军没有埋伏重兵。阮雄在王超等人的拼死保护下，逃了出来。 一清点人数，损失大半，尚有两千余人。 阮雄沉着脸，对王超说道：“命令部队整顿完毕后，继续前进。有不停号令者，格杀勿论。” 两千多人的队伍，整顿完毕之后，留下几波斥候，阮雄等人就出发了。 可是刚刚走了大约八里路。左右树林里突然射出大量的箭矢。漫天箭雨，让谅山卫的士兵纷纷跌落马下。 再一次的变故，彻底击碎了谅山卫的士气。士兵已经不听招呼，只知道逃窜。 两千多人瞬间成为待宰的羔羊。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一步咋办 阮雄知道今日大败，但是求生欲促使其率领王超等人继续往外冲。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前方树林当中冲出来一帮步兵，左手握着盾牌，右手拿着弯刀。 王超等人在阮雄身前开刀，看见这帮人，自然是挥刀劈了过去。 但是这帮步兵只是用盾牌挡下了劈来的大刀。右手的弯刀十分熟练地挥向了马腿。 王超等人纷纷跌落马下。但是这帮人顺势与那帮步兵展开对战。 阮雄仅仅带着八名侍卫骑着马冲过了这道障碍。 王超等人岂是这帮步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消灭掉了。 黄天道连夜组织人清理战场。 原来，黄天道率领一个卫所的军队攻打谅山府，只是明面上的兵力。暗地里他还秘密调遣了两个卫所的步兵。那可是广西境内，令人闻风丧胆，战斗力十分强悍的狼兵。非常适合山地战。 为了迷惑谅山卫，黄天道大大方方地率领着一个卫所的骑兵向谅山城进发。而两个卫所的狼兵则在崇山峻岭中向目的地集结。 谅山卫的斥候根本无法发现这两个卫所的狼兵。 黄家军的斥候也发现了主动出击的谅山卫。这令黄天道兴奋不已。 原打算谅山卫会固守谅山城。自己率领一个卫所攻打谅山城，待几番象征性地攻击无效后，就选择撤退。按照谅山卫的一贯做法，定然会出城追击。 到那时，且战且退，把谅山卫引入埋伏圈，将其一举击溃。 现在可好，谅山卫主动出击。黄家军既省去了吃力不讨好的工程环节，又能少走很多路程。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黄天道一边率领部队抢夺途中的村落，一边悠闲地向谅山城进发。 而两个卫所的狼兵则埋伏在了预先计划好的地点。等候黄天道一行将谅山卫引过来。 双方如约相遇，经过几次冲锋，黄天道适时率领部队“败下阵来”。 阮雄果然率领着谅山卫乘胜追击，黄家军且战且退。一直战斗到黄昏。 黄天道安营扎寨之后，做了两手准备。派人传信，将两个卫所的狼兵召集至营寨前往的官道两侧。 如果谅山卫今晚选择劫营，那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而狼兵负责阻击谅山卫。 如果谅山卫不来劫营，待明日一早，黄家军继续后撤。两个卫所的狼兵负责断后，将谅山卫包围，进行围歼。 阮雄立功心切，想一鼓作气干掉黄家军，早日打道回府。这正中黄天道下怀。 接下来，一切都按照黄天道的计划进行着。劫营，被围，突围，被截杀。 黄天道得知，只有阮雄带着几名贴身侍卫逃走了，笑着说道：“先把阮雄的脑袋寄存在他身上几日。待我们攻下谅山城后，我要将他的脑袋挂在城楼上，让大家看看，与我们作对的下场。” 清理完毕后，黄家军休整一夜之后，开拔，向谅山城进发。 阮雄突围成功之后，犹如惊弓之鸟。率领着八名侍卫马不停息，一直向谅山城方向进发。 最后人困马乏，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阮雄艰难地爬了起来，与侍卫略作休息，继续进发。 詹宁率领的斥候部队遇到了阮雄等人。 阮雄此时有些羞愧难当。十分后悔没有听陈昱的劝告。 他简要向詹宁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詹宁听后大惊，他命斥候部队兵分两路，一路保护阮雄等人返回谅山城，另一路则继续打探黄家军的动向。 自己则亲自快马加鞭赶回谅山城，将谅山卫兵败的消息告诉陈昱。 陈昱听说，阮雄惨败，仅仅率领八名侍卫逃了出来，也是吃惊不已。 他当即召集阮世明、张天顺、张义、刘八斤等人开会，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阮世明等府衙官员听说之后，都非常害怕。 谅山城的防守，以谅山卫为主，其他都是辅助的。 现在谅山卫被打没了，仅凭现有兵力，根本防守不住。 阮世明请示道：“大人。现在形势十分危急。谅山卫都没了，谅山城恐怕是守不住了。我建议现在着手安排百姓赶快撤离谅山城。能拿走的，都拿走。拿不走的，全部破坏掉，绝不给这帮王八蛋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 张天顺也附和道：“是呀。大人。除了抓紧撤离之外，咱们还需马上上报朝廷，并通知周边的军队。” 其他官吏也都是这种想法。 陈昱听了，面色有些难看。他没有想到这帮人在关键时刻，竟然想到的是如何逃跑。根本没有人选择坚守谅山城。 陈虎听了大家的发言，再看了陈昱的脸色，就说道：“大人。虽然现在形势十分危急，谅山城岌岌可危。但是我们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守住谅山城，还是很有希望的。” 陈昱听了，象征性地问道：“说说看。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陈虎见陈昱问起，就说道：“谅山城，城墙高大坚固，地势险要。我们只需坚守城门。依托有利地形，逐步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只要坚持到援军到来，定然能够取得谅山城保卫战的胜利。” 兵房司吏莫清提出了质疑，他说道：“防守？说得好听。对方可是三个卫所，一万多人的兵力。咱们谅山城现在满打满算还有一千多兵力。都是一些战斗力低下的士兵。根本无法对抗来势汹汹的黄家军呀。” 刘八斤不以为然，反驳道：“莫司吏不要忘了。咱们大人手下还有八百侍卫呢。” 莫清显然没有把陈昱的八百侍卫当回事，他说道：“就算加上这八百人，咱们也就两千兵力。你觉得咱们能抵抗住一万多人的进攻吗？说句不好听的话，能够顶住一波进攻，就已经是超长发挥了。” 张义听了，解释道：“大人手下的这帮侍卫可不是普通的侍卫，那可是个个手中握有燧发枪的。 燧发枪非常适合远程射击，在配备弓箭、滚木雷石，坚守谅山城是绝对没有问题。” 陈虎、刘八斤、詹宁等人纷纷主动请缨，率领所部坚守谅山城。 一时之间，形成了两种意见。一方是以阮世明为首的撤退派，另一方则是以陈虎为首的主战派。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选择坚守 众人发表意见之后，都看向陈昱。 陈昱内心是要坚守谅山城的。否则，他也不会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各项准备。 只是阮雄败得实在是太惨了。这大大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 原本陈昱以为，即使阮雄出城迎击，打了败仗，损失一些兵马，起码也能带回来两千多兵马。再加上城内剩下的一千多士兵，卫队八百人。那就是一个卫所的兵力。 虽然战斗力不可能达到谅山卫的水平。但是面对黄家军的一个卫所，依托高大的谅山城，弥补了兵员素质低的缺点。 双方进行攻防战，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坚持到周边援军的到来，就可以大获全胜，守住谅山城。 可是现在，仅凭这两千人的兵力，陈昱是没有把握的。 但是，作为谅山府的知府，有责任与谅山城共存亡。 陈昱一腔热血涌上心头，他正色道：“各位。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我作为谅山府的知府，有责任，也有义务镇守谅山城。 虽然阮将军兵败，谅山卫全军覆没，但是我们还是有两千兵力。就这么跑了，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咱们两手准备。” 接着，陈昱开始部署谅山城保卫战。 陈虎率领八百侍卫负责防守北城楼。刘八斤协助陈虎。 莫清组织好谅山城其余兵力，协助陈虎等人防守。 张义率领一部分人负责城内的治安。如果有内奸作乱，务必及时歼灭。 詹宁负责组织运送、弹药、箭矢、滚木雷石等物资。 阮世明负责联系城内的百姓。让老百姓自己选择是去是留。对于留下来的，要组织他们协助防守。对于选择离开的，要督促他们抓紧撤离谅山城。 张天顺负责粮草的调拨。 同时，派人向镇北将军黎石求援。 部署完毕之后，陈昱说道：“诸位。胜败在此一举。我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将黄家军歼灭在谅山城下。” 众人见陈昱不顾安危，选择防守谅山城，自然是非常钦佩的。尤其是阮世明、张天顺、莫清等人，根本没有想到陈昱会选择防守。 部署完毕之后，众人纷纷下去准备去了。 就在大家紧张地准备谅山城保卫战的时候，阮雄等人返回了谅山城。 他见到陈昱，哭着说道：“大人。都怪我没有听您的劝告，中了那帮王八蛋的奸计。谅山卫已经全军覆没了。” 到了这个时候，训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就是把阮雄杀了，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状况。 想到这里，陈昱只能是安慰阮雄，他说道：“阮将军。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你也不要过于伤心。人回来就好。我已经命令大家死守谅山城。也向黎将军求援了。只要我们坚持到援军到来，就行。” 阮雄听了，主动请缨，说道：“大人。请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我负责保卫战吧。” 陈昱笑着说道：“阮将军。你刚刚从战场上下来。身心疲惫，而且身上还有伤。我建议你还是先养几天伤吧。待你好转之后，再出山也不迟。你放心，有的是仗，等着你呢。” 阮雄见陈昱委婉地拒绝了自己，也不好坚持，就选择告辞。 陈昱亲自将他送出了府衙大门口。 黄天道率领的黄家军浩浩荡荡直奔谅山城而来。 他们来到城下的时间，要比陈昱估计的时间，整整晚了一天半。 究其原因，就是黄天道认为，谅山城已是囊中之物。负责防守谅山城的谅山卫，已经灰飞烟灭。仅凭谅山城现有的老弱病残，怎能抵挡住一万多人的疯狂工程。早一天，晚一天，都是迟早的事情。 在谅山城外驻扎下来。黄天道一面命人砍伐树木，制作云梯、攻城车等工程设备。 一面召集诸位将领，制定攻城计划。 而谅山城方面，也是紧张地进行着准备。 八百侍卫被分成两批。一批驻守城头，而另一批则在城下休息。 弹药、箭矢、滚木雷石都被扳倒了城楼和城下。 一千多的士兵也被分成三部分。一部分配备弓箭，协助侍卫守城。一部分负责开战时，向城楼运送物资，向城下运送伤员。 第三部分则配给张义。负责谅山城内的治安。确保城内安然无恙。 黄天道经过一天多的准备。终于完成了攻城的各项准备。 一大早，他就集结了全部队伍，分成几队，妄图一鼓作气攻下谅山城。 冲锋的号角吹响。挥着弯刀的狼兵，几人一组，有抬着云梯的，有握着盾牌的。开始向谅山城进发。 谅山城保卫战正是打响了。 陈昱亲自在城楼上观战。而陈虎负责具体指挥。 在城楼上摆好枪阵的侍卫，一排一排的，站得整整齐齐。 陈虎对侍卫们喊道：“大家不要惊慌。就按咱们平时训练的那样，进行瞄准射击，然后迅速撤到后边，队形不要乱，心态不要慌。” 待黄家军进入燧发枪的攻击范围之内，陈虎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随着一阵枪响，城下的狼兵纷纷中枪倒地。一些反应快的，急忙用盾牌遮挡。 在付出了一定伤亡的前提之下，黄家军终于将云梯搭在了谅山城的城墙之上。狼兵一手举着盾牌，挡着城上的进攻，一手拿着弯刀，把着云梯，开始往上攀爬。 弓箭已经无法阻挡这些攀爬的狼兵。 城上的士兵见此情景，急忙往下扔滚木雷石。一个个狼兵根本阻挡不住沉重的木头和石块，纷纷被砸下云梯。 一时之间，城下的狼兵非死即伤。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攻城热情。 前面的狼兵倒下了，后边的狼兵继续攀爬，攻城。 与此同时，黄天道还派遣了一批弓箭手，来到了城下，开始向城上射箭。 这导致侍卫出现了伤亡。陈虎即使命人将伤亡人员抬了下去，同时命人补充上来。确保每排士兵阵列的完整。 双方的战斗就这么一直胶着地进行着。 黄天道原以为一次冲锋就能拿下谅山城，可是现在已经进行了四轮冲锋，仍然没有拿下谅山城，这让黄天道非常恼火。 谅山卫已经被歼灭，谅山城里又是哪支部队呢？没听说，谅山城还有其他部队呀。 此时，黄天道的脑海里，充满了疑问。 第一百一十四章 假退后的夜袭 中午，黄家军休息。下午继续攻城。可是，谅山城依旧是那么顽强地矗立在那里，黄家军根本没能攻下谅山城。 黄天道看着眼前高大的谅山城，恨恨地说道：“撤军。” 黄家军沿着原路撤退。 谅山城守住了。 陈昱一整天都在城楼上督战。看着离去的黄家军，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总算度过了危机。 陈虎激动地说道：“大人。黄家军撤退了。咱们胜利了。” “是呀。弟兄辛苦了。除留下一部分防守城楼的弟兄，其他人都下去休息吧。” 刘八斤则说道：“大人。今晚是不是摆上庆功宴，让大家高兴高兴。” 陈昱十分谨慎地说道：“黄家军远道而来，歼灭了谅山卫，原本以为谅山城是囊中之物，这才缓慢行军，来到了谅山城下。经过一日的冲锋，竟然没有攻下谅山城。你说，他们能甘心吗？” 刘八斤听了，说道：“大人的意思，黄家军还会再来？” 陈昱也不敢十分肯定，只是说道：“我只是有这种担心。所以，咱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如果对方今晚采取夜袭的方式攻城，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也是极有可能的。” 陈昱这么说，是有一定道理的。 从阮雄主动出城出击那一刻起，陈昱不仅开始着手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他还调阅了脑海中关于思明府的情况，尤其是兵力情况。 思明府不仅有强大的骑兵，还有非常适合山地战的狼兵。这帮人体力非常好，杀人不眨眼，善于攀爬。 今日的攻城战，就有几名狼兵咬着大刀，赤手空拳在城墙壁上徒手攀爬。差一点就让他们得逞了。因为大家的关注点，都在云梯和攻城车上了。 有一名在城角攀爬的狼兵，竟然最后跳到了城楼上。牺牲了几名士兵之后，方才将其击毙。 试想一下，夜深人静，一群狼兵不需要云梯，徒手攀爬，登上城楼，打开北城门，放黄家军进城。谅山城还能守住吗？ 最后，陈昱吩咐道：“陈虎、刘八斤、张义。你们三人率领现有兵力，分三班轮流防守城楼。切记不要掉以轻心，务必做好防守。” 三人见陈昱说得如此重视，纷纷领命。 陈昱又查看了一下伤员的情况，告诉大家安心养伤。同时命人按时对死者发放抚恤金。 一直折腾到深夜，陈昱才回府衙休息。 这一夜，城内城外都十分平静。黄家军并没有前来攻城。 陈昱起来之后，也对自己的过于谨慎有些怀疑，莫非这帮人知难而退了？ 为了稳妥起见，陈昱命詹宁率领斥候出城打探消息。以训练有素的斥候小分队，查清楚黄家军的行踪，还是没有问题的。 詹宁亲率斥候部队，追击了一路，根本没有发现黄家军的影子，路上只能辨认出他们是从此路撤退的。马蹄印、脚印清晰可见。 陈昱听了詹宁的汇报，自嘲道：“莫非是我多疑了。他们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詹宁分析道：“大人。是不是黄家军粮草吃紧，继续攻城，很容易陷入久攻不下的境地，到那时，就很危险了。” 陈昱也同意詹宁的看法，说道：“有这种可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了粮草，军心涣散，还打什么仗呀。” 黄家军已经撤离了谅山府。谅山城转危为安。 镇北将军黎石听说后，也很高兴，就命一个卫所前往谅山城镇守，其他部队停止增援，返回原驻地。 直到第三天晚上，北城门突然遭到黄家军的突袭。 两个卫所的狼兵仿佛从天而降，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北城楼。 陈昱深夜得到消息后，急忙率领着张义等人赶往北城楼。 今日负责北城门值守的是陈虎，此时他正率领着手下阻击着爬上城楼的黄家军狼兵。 由于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己方消灭的速度明显没有对方攀上城楼的狼兵快。 因此，黄家军逐渐占领了城楼。 当陈昱等人赶到北城门时，陈虎等人已经被狼兵逼下了城楼。 陈昱赶紧让张义组织侍卫组成枪阵，对城楼上的狼兵进行射击。这才延缓了对方的攻势。 刘八斤、詹宁、莫清等人陆续赶到了这里。‘ 陈昱命令大家依托枪阵，以及周围的民房，向城楼上的狼兵发起猛烈进攻。不仅燧发枪火力打开，就是城中官军也纷纷射箭，进行攻击。 城楼上的狼兵始终无法下来，进而打开城门。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此时，陈昱等人明显能够听到巨大的撞击声。显然黄家军已经攻到城门下，正在撞击城门。既然攻上城楼的狼兵无法下来开城门，那么只能是从城外撞开城门了。 如果任由这帮人装开城门，那么黄家军就会如潮水般攻入谅山城。到那时，凭现有的这一千多人，根本就拦不住。 陈昱当即决定，组成二百人的敢死队，分左右两面冲上城楼。 人员集结完毕。陈昱决定自带一队，另一队由陈虎率领。刘八斤等人组织火枪队阻击城楼上的狼兵。而张义和詹宁则各率一队，分别紧跟在陈昱、陈虎等人身后。 有燧发枪的火力支援。陈昱率领着一个百人敢死队冲上了楼梯。 陈昱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一手大刀，一手盾牌。十分熟练地挡刀，挥刀。然后沿着台阶往上冲。 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陈昱等人终于冲上了城楼。大家迅速组成扇形队形，开始巩固阵地，扩大面积。 陈昱此时在中间，他掏出腰间别着的两把短火铳。弹无虚发，进行射击，基本上是百发百中，一枪一命。 占领了楼梯口的城墙，陈昱一边命人阻止城下攻上来的狼兵，一边组织人马继续向前推进。 而陈虎所率领的一个百人敢死队晚于陈昱等人登上了城楼。 两队人马同时向中间推进。黄家军狼兵的占领空间越来越小。 城楼上的情况慢慢趋于好转。而刘八斤也率领着卫队登上了城楼。 燧发枪依托城墙向下射击。滚木雷石也派上了用场。 经过大家不懈的努力，终于将北城楼重新从黄家军手里夺了回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杯兰卫进城 谅山城经历了惊魂一夜。 陈昱等人凭借着强悍的战斗力，坚强的意志，将突然夜袭谅山城的黄家军狼兵击溃了。 粉碎了对方攻占谅山城的阴谋。 可是在这场战斗中，卫队损失也不小，死伤三百多人。 多亏增援谅山城的卫所及时赶到。黎石派来增援、驻防谅山城的是杯兰卫，指挥使杜昌。相对于阮雄，无论是能力，还是名气，都要差很多。 杜昌进城后，听说昨晚黄家军偷袭谅山城，险些成功，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说道：“陈大人此次连续两次守住谅山城，并且都是敌众我寡的状态之下，实属不易。令我辈佩服。” 陈昱也很无奈，他苦笑道：“这也是形势所迫，被逼无奈呀。如果谅山城丢了，罪过就大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上上呀。” 见陈昱如此谦虚，杜昌感慨道：“胜不骄，败不馁。陈大人真是文武双全呀。佩服，佩服。” 陈昱则笑着说道：“杜将军言重了。朝廷派我到谅山府担任知府，我岂能辜负皇帝的心意。唯有竭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 杜昌附和道：“是呀。陈大人的所作所为，我也听说了很多。陆那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是来到谅山府后，陆陆续续还清了拖欠大家的工钱。这一点就十分难能可贵。要知道，上任不管下任的事，这几乎是官场上的潜规则了。” 陈昱则回道：“上任范大人做得怎么样。我也不做评论。我只知道的是，拖欠大家工钱，那是官府拖欠的。我既然作为官府的官员，有责任处理这件事。另外，不瞒杜将军。我还是有一些私心的。你不把以前的欠钱还了，手下人士气低落，怎么能积极干活。工作就不能有效开展。另外，还能树立个人威望。何乐而不为呢？” 杜昌竖起大拇指，夸耀道：“陈大人说话如此实在。现在已经很少了，令我敬佩。” “做人还是坦诚些比较好，谁都不傻。小聪明只能是糊弄一时，而不是一世呀。” 杜昌表示同意。 陈昱话锋一转，问道：“杜将军。黄家军一日不离开谅山府，对咱们始终是一个威胁。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杜昌回道：“来的路上我也想了这个问题。如果黄家军知难而退，主动撤离，也就罢了。如果他们仍然执着攻打谅山城，那我一定将其歼灭，让其有去无回。我准备先派遣斥候，进行一番打探，然后再做决定。” 陈昱也很赞同杜昌的想法，他说道：“此次前来攻打谅山城的，有两个卫所的狼兵。我当时派出的斥候，对官道及其周边进行过详细的探查。根本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 可是对方却能突然攻到城下。事后，我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些狼兵极有可能隐藏在更深的森林里。这帮人野外生存能力极强，隐藏的很深，不容易发现。是个令人头疼的对手。漫山遍野的侦查，又有些事倍功半。” “那依陈大人的，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陈昱见杜昌如此谦虚，就说道：“我想了很久，觉得现在有一个办法，既可以在短时间内消灭侵入我谅山府的黄家军，也不用进行大规模的侦查。只是，有些冒险而已。” 杜昌听了，笑着说道：“富贵险中求。陈大人的计策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不知是何计策。” 见赌场问题，陈昱也不卖关子，就将自己的计策和盘托出。 黄家军要想长期在谅山府搞破坏，必然需要粮食。没有了粮食，他们根本就无法在谅山府行动。 所以可以利用粮食，让黄家军进入圈套。然后将其一网打尽。只是从兵力上，谅山城现有兵力，是无法完成的。 杜昌也有同感，说道：“是呀。要想歼灭这帮黄家军，至少得需要四个卫所的兵力。以目前咱们谅山城的这点兵力，根本不够。只能是向黎将军求援了。” 陈昱继续说道：“此事只能是越快越好。我担心黄家军如果认定无法攻下谅山城，他们或许会到其他地方撒野。到那时，围堵将更加困难。” “那我马上就向黎将军汇报此事。” 陈昱见问题得到了解决，就告辞了。 回到府衙，意外发现，阮雄正在等自己。 见了面，阮雄直接说道：“大人。我刚刚接到命令，让我到黎将军那里报到。过来和您告个别。” 看着情绪有些低落，还有些沮丧的阮雄，陈昱并没有落井下石，当头一棒，他知道阮雄此次战斗失败，使大越精锐谅山卫全军覆没，定然会受到惩罚。 至于怎么惩罚，估计还得镇北将军黎石权衡考虑。但是有一点，陈昱是能够看出些端倪的。那就是阮雄这么些年一直跟随黎石南征北战。没有功劳，还是会有苦劳的。 黎石还是有名的护犊子。他定然会把对阮雄的惩罚降到最低。 因此，陈昱笑着说道：“阮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失败了。咱们下次再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当然，黎将军会迫于压力，惩罚你一下。这你应该能够承受的住。 不过有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会向黎将军说明此事，公正客观地为你说好话。争取将惩罚降到最低。” 阮雄听了，颇感意外。他看不出来陈昱为什么要这么说，将来会不会这么做。毕竟自己前期根本就没有把陈昱当回事。冒犯了他。 可是，陈昱既然这么说了，阮雄说道：“多谢大人。没想到大人如此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可笑我还处处瞧不起大人练兵。如果早听大人的劝告，就不会出现如此后果了。我真是无地自容呀。” 陈昱安慰道：“阮将军切不可这么想。你对我不熟悉，这么想也十分正常。我训练这帮侍卫，都是小打小闹。与咱们正规军队，没法比。” “大人过于自谦。从此次谅山城保卫战就可以看出，大人手下的卫队，别看人数少，但是战斗力绝对可以以一敌十。经过这两次战斗，已经是远近闻名了。大越需要您这样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人才。今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提携我。”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未必是好事。但是，阮将军，你我相识一场。互相提携，也是应该的。这次前往黎将军处报到。我祝你一切顺意。” “听大人吉言，但愿如此吧。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大人了。告辞。” 陈昱一直将阮雄送到府衙门外。这个立下汗马功劳的武官，没想到会在阴沟里翻了船。 这也给陈昱提了个醒，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成绩代表过去。未来还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求人不如求己 阮雄作为黎石的嫡系，虽然惨败，但是并没有对其严惩。再加上陈昱写了一封亲笔信，客观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黎石将阮雄降为千户，戴罪立功。 至于杜昌提出的增兵围剿黄家军一事，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黎石并没有同意。 只是命令杜昌守住谅山城即可。 黎石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双方继续战斗下去，很有可能导致战争升级，双方不断地投入兵力，就会演变成为一场关乎国家发展的大战。 大约刚刚建立不久，百废待兴，根本折腾不起。 自己被任命为镇北将军，上任出发前，黎利亲自召见了黎石，叮嘱其上任后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证边境地区的稳定，切不可与大明发生严重冲突。遇到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黎石按照黎利交代的策略，任由黄家军自生自灭。他们折腾一阵子后，自然就会重返思明府。 杜昌接到黎石的命令之后，找到了陈昱。十分遗憾地将黎石的命令说了一遍。 陈昱听了，有些不解，但是细细一想，也明白了黎石的意图。 他笑着说道：“黎将军不愧是大越的名将。站得高，看得远。考虑的周到。” 杜昌接到黎石的命令之后，第一印象就是黎石变了。这位驰骋疆场，喜欢打仗的将军怎么会选择放弃这次剿灭黄家军的机会呢。 听了陈昱的话，杜昌忙问原因。 陈昱笑着解释道：“我也只是猜测。咱们大越初建，内部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如果贸然围剿黄家军的话，极有可能将矛盾升级。大明如果借此派兵入侵，那么我们不得不进行迎战。你觉得咱们大越经得起折腾吗？” 杜昌一听，就明白了黎石的苦衷，他说道：“陈大人分析的实在是太透彻了。佩服，佩服。” 陈昱谦虚地说道：“我这也是瞎分析，也不一定对。黎将军既然下了命令，那么咱们执行就是了。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做好。那就是防止黄家军再次偷袭谅山城。” 杜昌拍着胸脯保证道：“陈大人。这一点，您大可放心。有了前车之鉴，我们杯兰卫定然会做好防守，绝不懈怠。”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杯兰卫在谅山城有什么需要府衙的地方，尽管说。” 杜昌回道：“那我代表杯兰卫先谢谢陈大人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杜昌就离开了。 既然黎石都这么定了，那么围剿黄家军的计划就泡汤了。 黄家军折腾几日之后，就会返回思明府。这件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陈昱不去想这件事，而是一边处理府衙事务，一边命令陈虎等人做好卫队的善后工作。 除了为死者发放抚恤金，救治伤者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招募新人，补齐卫队的空缺。 陈昱决定一步到位，将卫队扩编至一个卫所的兵力。 通过此次与黄家军的战斗，陈昱发现卫队的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尤其是夜晚被偷袭那次，卫队不仅人手少，而且对方居高临下，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硬生生凭着实力，将对方赶出了城。 卫队还得继续搞呀。 陈虎等人按照陈昱的意思，开始在谅山府境内招兵买马。 原本以为黄家军会选择撤离谅山府。 可是，下面各县陆续传来的消息，令陈昱有些不安。 谅山城周边的新安县、如敖县、丹巴县、丘温县都不同程度遭到黄家军的侵扰。 绝大多数都是村庄遭到血洗，刚刚新安县城竟然被黄家军攻占。多亏新安县县令李栋即使率领县衙官吏即使逃离了新安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黄家军是不打算走了。 陈昱命人将杜昌请到府衙。他命张义将近些日子黄家军的所作所为进行了一一阐述。 张义说完之后，陈昱就说道：“杜将军。从以上情报可以看出，形势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不将黄家军赶出谅山府，咱们谅山府下面将永无宁日。眼下，新安县都被黄家军攻占了。据说他们并没有常驻新安县，而是抢劫一空之后，又离开了新安县。显然他们是要把谅山府搞乱。” 杜昌问道：“那陈大人的意思是……” 陈昱说道：“请杯兰卫出马，痛击黄家军。” 杜昌听了，十分为难，他说道：“陈大人。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百姓被虐，县城被攻占，我也不好受。一来，黎将军的命令非常清楚，让我部守住谅山城。二来呢，我们及时出城，迎击黄家军。有可能重蹈谅山卫的覆辙。大人。难呀。” 杜昌的考虑，陈昱还是有一些理解的。毕竟上有长官的命令，下有阮雄的前车之鉴。换做是谁，都得掂量掂量。 陈昱也不能让杜昌为难，他说道：“杜将军这么说，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我理解。我再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杜昌虽然拒绝了陈昱，那也是迫不得已，他说道：“陈大人。要不您向我们黎将军请示一下。如果他同意出兵，我定然全力以赴。” 黎石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又岂能因陈昱的请求，而改变初衷呢。 陈昱自然不能触这个霉头。他笑着说道：“杜将军，我再考虑考虑。” 杜昌见陈昱这么说，就起身，告辞了。 张义送走杜昌之后，回来说道：“大人。既然黎将军已经做出如此决定，咱们执行即可。至于黄家军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咱们所能决定了的。” 陈昱说道：“是呀。只要守住谅山城。咱们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你想过没有。我是谅山府的知府，百姓的父母官。老百姓被歹人摧残，我却在这里无动于衷，这是什么父母官呀？” 看着激动的陈昱，张义明白了他内心的苦痛，就说道：“那大人的意思是要主动出击，消灭黄家军。可是杯兰卫不出马，仅凭咱们卫队根本无能为力呀。” 陈昱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他说道：“我们不能知难而退。因为打不过对方，就放弃抗争。即使我们打输了，也要与黄家军一战。我就是要表明一个态度，随侵犯谅山府，我陈昱第一个不答应。” 听了陈昱的话，张义知道，大人这是要玩命呀。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五百侍卫 既然军方不给力，自己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治下的百姓遭受黄家军的欺负。 陈昱决定利用卫队对抗黄家军。 陈虎、刘八斤、张义、詹宁等人都被召集过来了。 陈昱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家想必都知道了。黄家军迟迟不走，就在谅山府烧杀抢掠。连新安县都被这帮家伙攻占了。军方不予出击，可是我不能坐视不管。眼下，只能是利用卫队对抗他们了。咱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陈虎回道：“现在满打满算，可用之人有五百人左右。大人您是知道的，前次夜袭造成了三百多人的伤亡。招募工作正在进行当中，即使马上招募齐了，形成战斗力尚需时日。” 刘八斤说道：“大人。咱们就这五百人。与对方两个卫所的狼兵对抗，是不是有些少了。” 刘八斤说的是实情。对方的骑兵返回了思明府，留下的两个卫所的狼兵，有一万人左右，己方五百人。那可是一个对二十个呀。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张义却并不在意，他说道：“大人。你就下命令吧。相差悬殊，咱们也得去干，要不老百姓还不得戳咱们脊梁骨呀。” 陈虎附和道：“是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们有一份力，就出一份力。即使打不过黄家军，也要亮出态度，那就是不会让他们这么为所欲为。” 刘八斤见大家这么说了，也说道：“我也同意大家的观点。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大人。您就安排吧。” 詹宁也表示同意。 陈昱看着四人，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省了解释的话了。五百人的队伍，五个百户的兵力，咱们五人各负责一个百户。 詹宁部主要负责打探消息。陈虎部和刘八斤部负责主攻，我和张义部负责侧翼。” 陈虎劝解道：“大人。您贵为谅山府知府。这种事情就不要亲力亲为了。我们几个去，就够了。您就在谅山城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想想这帮王八蛋，我就来气。好好在思明府当大爷，有什么不好，非得到咱们谅山府撒野。这次我一定要让他们长记性。” 张义见陈昱如此坚持，就问道：“大人。既然咱们主动出击，除了谅山城，应该如何行动呢？” 陈昱说道：“你们没过来之前，我就考虑了这个问题。既然这帮人最后袭击的是新安县。那么此时他应该在新安县、丹巴县那片区域。我们直奔那里，然后在那附近搜寻，即可。” 詹宁主动请缨道：“大人。那我先派出一批斥候，先行到那片区域打探消息。待我们到那里之后，就能知道他们的准确位置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弹药、粮食都带足了。明日一早出发。” 四人领命而去。 陈昱也没有闲着，他在书房里翻阅了一些地图，又从脑海中查阅了一些资料。 晚饭后，又亲自到杜昌那里，向其阐述了自己明日将率队出发，抗击黄家军。 杜昌没有想到陈昱会有如此举措，他劝解道：“陈大人。您的这份爱民之心，在下非常钦佩。只是这么干，太危险了。陈大人，听我一句劝。咱们安心守住谅山城。就凭您以少数兵力，守住谅山城，那就是大功一件。出城作战，人数还这么少，有生命危险呀。陈大人。你可要三思呀。” 陈昱不以为意，根本听不进去劝。他依旧坚持道：“杜将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劝了。我这次来，就是通知你一声，谅山城就交给你了。无论我是死是活，你都要坚守谅山城。切不可主动出击，重蹈阮秋的覆辙呀。” 杜昌见陈昱如此坚决，只好说道：“陈大人。请放心。我一定守住谅山城。你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不行，就回来吧。大家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 陈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转移了话题，与杜昌闲聊了几句之后，就告辞了。 杜昌亲自将陈昱送到杯兰卫驻地外，看着远去的陈昱，有些摸不透他。 一个堂堂知府，带着五百亲兵，主动出击，面对的是两个卫所的兵力。 实在是令人感到费解。要么是脑袋坏了，找死。要么是作秀，赚取升迁的资本。除了这些，杜昌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原因。 第二日，陈昱早早来到卫队驻地。 陈虎等人也已准备完毕。 陈昱看着这帮侍卫，勉励了大家几句，并且讲明了此行非常危险，包括自己，很有可能都回不来了。如果有不想去的，绝不勉强，现在选择留下还来得及。 令陈昱十分欣慰地是，五百侍卫，无一人选择退出。 一声令下，众人出发了。 从南门入城，一直前行，从北门出城。 杜昌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远去的陈昱等人。颇有一方感慨。就如同荆轲刺秦王，离开燕国时的那么悲壮。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 杜昌摇了摇头，嘱咐诸位将领，这些日子，要加强谅山城的戒备。切不可让黄家军有机可乘。 大家自然知道事关重大，纷纷表示，一定加强守卫。 杜昌又查看了一番城防，这才满意地离开了北城楼。 陈昱等人出城，一路向东而去。 在路上遇到了詹宁派出去的斥候。 据斥候得到的情报。黄家军在血洗新安县城之后，胆子越来越大，现在兵分两路，一路直奔丹巴县，而另一路直奔如敖县。妄图继续抢劫县城。 陈昱问道：“黄天道在哪一路?” “他在丹巴县那一路。” 陈昱听了，当即决定，增援丹巴县。 丹巴县作为谅山府亲领的县，是谅山府数一数二的大县，地理位置也十分重要。 如果丹巴县被攻陷了，那损失将十分惨重。对整个谅山府都是重创。 即使黄家军最后撤出谅山府，丹巴县要恢复过来，所需时间，还是非常漫长的。 因此，丹巴县不容有失。 陈昱在赶往丹巴县的途中，祈祷丹巴县能够坚持到自己赶到。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放弃的丹巴县 陈昱十分担心丹巴县县令莫强会选择放弃县城。 因为丹宁村遇袭时，村民前去县衙求助，莫强选择了置之不理。 行军途中，詹宁传回消息。莫强并没有放弃丹巴县城，而是组织人员积极进行防守。 这令陈昱颇感意外。 他问道：“你说得是真的？” 詹宁回道：“大人。千真万确。莫知县并没有放弃丹巴县。目前，双方正在激战。场面十分惨烈呀。我已命所部在外吸引敌军，缓解城内的压力。” 陈昱命陈虎和刘八斤加速前进，争取今晚到达丹巴县城。 陈虎和刘八斤率领着两个百户，在詹宁的引领下，快速行军。 张义问道：“大人。这个丹巴县的县令，莫强。我怎么有些看不懂他了呢？丹宁村遇袭，他置之不理。黄家军攻打丹巴县城，他却坚守。” 陈昱也有些意外，但是细细一想，再结合杜昌的想法，有了一些思路，他分析道：“杜昌接到黎石的命令，坚守谅山城，不可出城作战。我想，莫强也是同样地想法。你愿意入侵那个村子，我不管。但是你要攻占丹巴县城，没门。” “眼下，只有这种解释是最合理的。但是一个小小的县城，怎能抵抗住黄家军一个卫所的进攻呢。”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没法说了。只能到现场听莫强说了。但是，我觉得丹巴县或许有善于打仗之人。否则如何守城？” 张义听了，笑着说道：“我很好奇。真想知道，丹巴县这个能人，究竟是谁？” 陈昱回道：“我也想早点知道。咱们快些赶路。争取明早赶到丹巴县城。” 二人率领着两个百户的兵力驰援丹巴县城。 莫强听说黄家军攻陷旁边的新安县后，非常害怕。他召集同知张伦、主簿王翰春和典史杜鹏开会，研究撤退一事。 莫强打着官腔，说道：“诸位。你们也听说了旁边的新安县，被黄家军攻陷了。我听说新安县县令李栋及时率领大家逃了出去，这才幸免于难。我觉得黄家军既然能够攻打新安县城，那么我们丹巴县城也在所难免。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现在就得研究撤退的相关事宜。” 张伦听了，有些不满，他说道：“大人。我觉得撤退，有些不妥。咱们丹巴县与新安县不同。新安县只是一个小县城，而咱们丹巴县则是谅山府数一数二的大县。城墙高大，人口众多。如果我们撤退，是安全了。但是要想恢复过来，那就得些年月了。得不偿失呀。” 主簿王翰春则同意莫强的观点，早点撤出丹巴县。 莫强看了看典史杜鹏，问他什么想法。 杜鹏回道：“大人。我觉得咱们两手准备吧。一方面疏散百姓，官府撤离。另一方面组织兵力，坚守丹巴县城。卑职不才，愿率领县内人员，守城。” 张伦也表示，愿意留下守城。 莫强见二人态度如此坚决，就说道：“杜典史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大家分头准备吧。” 接下来，莫强和王翰春组织百姓撤到城外的山里。而杜鹏组织全县的武装力量积极进行守城。张伦则负责后勤保障。 黄天道挟着贡献新安县的余威，信心满满地向丹巴县进发。 虽然他险些攻下谅山城，最后都功亏一篑了。但是他依旧不死心，选择继续留在谅山府。 他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在谅山府继续折腾，直到谅山城的守军忍耐不住，主动出击。这样他仍然有机会。 可是抢劫了几个村庄之后，谅山城方面竟然无动于衷，毫无动静。 黄天道这才打下了新安县。希望能够将谅山城的军队引出来。 可是，斥候的消息令其大跌眼镜。谅山城依旧如故，并未发兵。 既然那么喜欢做缩头乌龟，那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继续逐个攻陷县城，要让谅山府境内，除了谅山城之外，全都被毁。要让谅山城成为一座孤城。 为了提高效率，黄天道这才兵分两路。一路攻打丹巴县，一路攻打如敖县。 丹巴县作为谅山府数一数二的大县，黄天道亲率一个卫所进攻。 据他所知，丹巴县县令莫强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前期攻打丹巴县的丹宁村，莫强都未敢增援。 此次攻打他的老窝，丹巴县城，还不得闻风而逃呀。 黄天道率军来到丹巴县城外，出乎其意料之外的是，丹巴县城门楼上，兵员齐整，红旗招展。明显是要坚守城池呀。 难道丹巴县城来了援军？黄天道不敢大意，命令士兵安营扎寨，待明日再攻城。 这就给丹巴县赢得了时间，也为陈昱等人提供了增援的时间。 第二日，黄天道亲自指挥，一个卫所的狼兵开始攻城。 杜鹏亲自在东城门指挥。依托有利地形，进行阻击。 黄天道的想法十分简单，集中一个卫所的兵力，专攻东城门，妄图凭借强悍的战斗力，一鼓作气拿下丹巴县城。 杜鹏在城上看得十分清楚。他在指挥的同时，又命人从其他城门调兵，过来增援东城门。 狼兵战斗力强悍，而杜鹏这边占据地利优势。双方各有优劣。 虽然杜鹏有守城之心，可是下边这帮人有些不给力。有些初次战斗的人员，竟然吓得两腿发抖，尿了裤子。 到了下午的时候，竟然有狼兵攻上了城头，城防渐渐有不支之态。 杜鹏此时抱定杀身成仁，要与丹巴县城共存亡。 指挥着手下，顽强地进行着抵抗。手下见杜鹏这个态度，自然是拼尽全力。 这才将局势又缓了过来。 关键时刻，黄家军竟然撤军了。 杜鹏看着退却的黄家军，有些不解。他也没有时间想这些问题。赶忙组织大家休息，救治伤员，埋葬牺牲人员。 因为他知道，黄家军撤退，只是暂时的。进攻丹巴县城是迟早的事，多做一份准备，就能多坚守一段时间。 典史大人都做表率了。下边的人自然是上行下效，坚定了坚守的决心。 至于黄家军为什么突然撤退，答案十分简单，詹宁率领的一个百户及时赶到了丹巴县城外。 一番射击，打死了不少狼兵。黄天道为了避免受到两面夹击，命令部队停止进攻，撤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典史是个人才 第二天一早，陈昱等人陆续来到了丹巴县城外。 陈昱等人来到西城门外，向城内亮明了身份。 张伦和杜鹏一商量，觉得十分可疑。怀疑是黄家军假扮的。 堂堂谅山府知府怎么可能亲自率军增援丹巴县呢。 陈昱等人久等不见城内有反应，颇有些尴尬。陈昱笑着对陈虎等人说道：“一定是莫强等人认为，咱们是冒牌货了。” 陈虎说道：“这也难怪。堂堂知府大人亲自增援。也就咱们陈大人爱民如子，亲力亲为。我敢打包票，在整个大越那是独一份的。绝无第二家。” 张义、刘八斤等人纷纷表示同意。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听着确实很舒服，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关键是要进城。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亲自到前面走一趟，打消他们的疑虑。” 说完，不等陈虎等人阻拦，单人单骑来到了城门下。 此时，张伦和杜鹏也来到了西城门楼。看见了孤身一人来到城门前的陈昱。 张伦喊道：“阁下是何人？” 陈昱回道：“谅山府知府陈昱亲率援军增援丹巴县。莫强呢。让他出来说话。” 竟然敢直呼丹巴县县令的名字。张伦有些信了。可是，仅凭这一点还是无法完全确定。 但是又怕下面的真是知府大人。 于是，张伦说道：“陈大人。莫大人为了县城百姓的安危，率领大家出城了。目前由我和杜典史负责守城。只是未见过谅山府知府陈大人。所以……这个……” 陈昱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向身后的陈虎等人喊道：“朝天开枪。” 陈虎等人将燧发枪冲天射了一枪。 陈昱笑着说道：“谅山府知府陈大人有一支配备枪支的卫队。这总没有假吧。” 这个确实是谅山府上下都知道的。张伦连忙说道：“快快开门。” 说完，就与杜鹏赶紧向城下跑去。 见到陈昱之后，二人跪地，表示怠慢了知府大人，请大人责罚。 陈昱下马，扶二人起来，笑着说道：“不知者不怪。你们这么做。我很理解。这如果是假冒的知府大人。岂不是丹巴县城就有危险了。” 接着陈昱又问了城防情况。 典史杜鹏上前说道：“大人。黄家军是一个卫所的狼兵攻城。战斗力十分了得。我们只能是尽力防守。多亏大人及时赶到，否则我们顶多能够坚持到今日傍晚。” 张伦说道：“昨日下午，城防就有被攻破的危险。关键时刻，黄家军竟然撤退了。否则，昨日就危险了。连夜我们又进行了一些准备，但是对方实在是太厉害了。仅凭我们县城的武装力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陈昱说道：“昨日黄家军突然撤退，那是一个百户的先行部队，袭击了他们。致使他们撤退。我有一事不解，你们既然明知道守不住，为什么还要坚守呢？” 张伦看了看杜鹏，杜鹏主张守城的，他拱手说道：“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陈昱听了，夸耀道：“好一个职责所在。说得太好了。杜鹏是吧。咱们谅山府就缺你这样的人。如果人人都想你这样，那么别说黄家军了，就是大明前来入侵，岂能不败？” 杜鹏没有因为陈昱的夸赞而飘飘然。十分谦虚地说道：“大人言重了。我只是尽了我的义务。作为丹巴县县衙的典史，就是要做好县城的治安工作。外敌入侵，岂能坐视不理。” 陈昱点了点头。丹巴县县衙典史杜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此时，有人十分慌张地来报，黄家军兵分四路，准备攻城了。 陈昱一听，当即进行了部署。 陈虎率领一个百户，增援北门。刘八斤率领一个百户增援南门。张义率领一个百户增援西门。自己亲率一个百户增援东门。 詹宁率领的一个百户作为总预备队。哪个城门告急，就支援哪个城门。 部署妥当之后，众人就率本部，按照陈昱的部署驰援四门。 陈昱与张伦、杜鹏等人赶到东门。 此时狼兵刚开始进攻。城楼上的士兵虽然战斗力比较弱，但是依然顽强地进行着抵抗。不时有人中箭倒地。马上有人顶上去。 陈昱等人登上城楼。就命杜鹏率人撤下来，由自己的卫队顶上去。 交接完毕，城楼上开始响起阵阵枪声。 燧发枪居高临下的射击，破坏力极强。几乎是枪枪命中狼兵。瞬间狼兵死伤达五百多人。 陈昱见阻止住了敌人的进攻，就对杜鹏说道：“命令你的人到城下搬运一些滚木雷石，以备不时之需。” 杜鹏领着士兵下了城楼。 张伦陪在陈昱身边，说道：“大人手下的这帮侍卫，战斗力要远远强于狼兵。丹巴县城，可以守住了。” 陈昱看着如此乐观的张伦，说道：”张同知不要高兴的太早。黄天道十分狡猾。他可不是个吃亏的主。谅山城一战，他利用夜袭，险些就成功了。这个人今日即使失败了，过后还不知道能弄出来什么幺蛾子呢。我们必须清醒对待。他一日不离开谅山府，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 张伦知道自己说出话了，忙说道：“大人教训的是。卑职知错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何罪之有。我只是提醒你，不能只是看眼前，要长远看而已。” 说话之间，黄家军停止了进攻，撤退了。 陈昱命侍卫严守城楼，自己则走下了城楼。 进入城中，其他三面城门陆续汇报了战斗情况。陈昱初步计算了一下，共歼敌一千五百余人。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狼兵也不过如此。” 杜鹏此时也赶了过来，听了陈昱的话，十分霸气地说道：“给我一个卫所，我定然让这帮狼兵有去无回。” 陈昱看着杜鹏，问道：“你以前是在军队里吧？” “是的。大人。咱们大越建立之后，我就被分到丹巴县担任典史一职。”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相对于军中厮杀，典史的职责确实无法与之相比。但是你要知道，国家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战争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的办法。 和平时期，县里的治安就非常重要。丹巴县的稳定，就靠你了。” 杜鹏听了，明白了陈昱的意思，他表示一定踏踏实实把丹巴县的治安搞好。让老百姓满意。 陈昱向其淡淡地一笑。 第一百二十章 识破诡计后的将计就计 接近黄昏，张义建议，晚上对黄家军进行劫营。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今晚不易劫营。” 张义十分不解，忙问原因。刘八斤、詹宁、杜鹏等人也都一副不理解的表情。只有陈虎低着头，在那里默不作声。 陈昱就解释道：“黄家军刚刚攻城失败。虽然对方士气低落，但是警惕性还是非常高的。因此，他们一定会防备咱们劫营。如果我们贸然前去，后果可想而知，就会中了对方的圈套。” 刘八斤忙问道：“那今晚咱们就加紧戒备，防止黄家军偷袭呗。”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对方曾经夜袭谅山城，可惜失败了。咱们卫队一色的燧发枪，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既然以前出现过失败，而且是在咱们卫队面前，他们岂能再次犯错误。再加上黄家军防备咱们夜袭，又怎么有空来偷袭呢。告诉下面的人。留下必备的守城巡逻人员，其他人正常休息。万一有情况，紧急集合即可。” 众人听了，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是还是按照陈昱的命令执行。 果然如陈昱所料，黄家军一夜没有行动。既然没有夜袭丹巴县城。那么对方一定是设置了圈套，防止丹巴县城方面夜袭。 一大清早，陈昱就命张义将卫队紧急集合起来。 当他来到队伍面前时，刘八斤请示道：“大人。黄家军昨夜果然没有夜袭丹巴城。大人真是诸葛再世，料事如神。” 詹宁也说道：“大人。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呀。” 张义也要说话，被陈昱一个瞪眼，硬生生憋住了。 陈昱说道：“怎么都学会溜须拍马了。什么时候学的？有那功夫，多看看兵法，学学带兵打仗。竟整些没有用的。” 看着低着头的大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马上出发。我们要出其不意，攻击黄家军。” 陈虎等人上马，跟随陈昱出城，直奔黄家军的营寨。 昨日，黄家军攻城失利，黄天道并没有恼火。因为他从枪声就判断出，是谅山府知府陈昱的卫队到了丹巴县城。 他没有想到的是，陈昱会亲自指挥。 黄天道在谅山城与陈昱的卫队交过手，知道对方既然增援丹巴县，那么自己这面根本攻不下丹巴县城。 于是，他命令部队撤退。 吃过晚饭后，黄天道召集将领，研究晚上的军事行动。 在他看来，对方初到丹巴县就打退了黄家军，今晚很有可能，乘胜追击，深夜劫营。 为此，部队趁着黑夜，悄悄转移至营寨周围，就等着陈昱的卫队劫营。 可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陈昱卫队劫营。凌晨时分，看着哈气连天的手下，黄天道皱了皱眉，让大家回去休息了。 大家昨日一直攻城，晚上又守株待兔，可以说非常劳累。 黄天道也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大作，将黄天道吵醒了。 手下跌跌撞撞地进来，说道：“将军。不好了。对方打过来了。” 黄天道赶忙收拾妥当，起身出了营帐。 此时，陈昱等人已经攻进了营寨。陈虎和刘八斤分别率队保护着陈昱部的侧翼。 陈昱身先士卒，率领着所部勇往直前。 而张义和詹宁则从营寨左右两侧进行进攻。 卫队成员，几人一组。遇到狼兵，就是近距离射击。根本无法抵挡。 陈昱则双手握着短火铳，弹无虚发。身后还有一名专门为其装药、换枪的贴身侍卫，两名负责保护其安危的侍卫。 走出营帐的黄天道与陈昱整了个顶头碰。 陈昱与黄天道并不认识，但是从对方的守卫人数，以及得到的关于对方信息的情报，明显能够猜出对方是谁。 陈昱瞄准黄天道的脑袋开了一枪。可惜被身旁的侍卫挡住了。 黄天道身旁的侍卫中枪之后，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黄天道看了，非常害怕。要不是这名侍卫用他自己的生命替自己挡枪，自己现在已经没命了。 想到这里，黄天道选择逃离此地。在一干侍卫的层层保护之下，向后撤退。 陈昱岂能让他跑了，一边组织人追击，一边宣布了悬赏令，如果有人捉住黄天道，活的，给五根金条，死的，给一根金条。 这番悬赏，自然激起了大家的斗志。他们把这份斗志用在了黄天道的侍卫身上。 原先保护黄天道的，密不透风的阵列，在此日被陈昱的手下冲得支离破碎。 黄天道拖着一条残腿，不顾一切地往后撤退。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求生欲非常强。 陈昱因为有身边人的火力支援，再加上黄家军败下阵来，因此他十分轻松。 深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为此，陈昱一直瞄着黄天道呢。 这个瘸腿之人，行走得很慢，眼神中又有些慌乱。这也是陈昱等人能够死死地咬住他们不放的一个原因。 黄天道身边的手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死掉。 渐渐地，黄天道就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而陈昱则从这种碾压式对抗中，学到了很多。 看着身旁仅剩的三名侍卫，而对方则是兵强马壮，火器十分先进。黄天道选择了放弃抵抗。他喊道：“对面那位将军，在下黄天道，可否报上名来。” 陈昱来到面前，笑着说道：“谅山府陈昱。” 黄天道听了，颇感意外。说道：“真没想到堂堂谅山府知府大人，会亲自率军增援丹巴县。我还以为是下面人所为呢。我既然已经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昱既没有挖苦他，也没有嘲讽他，说道：“怎么处理你？自然会有上面决定。我只是不明白，你消停在思明府待得好好的。没事跑到我们大越来，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黄天道笑了笑，“说得也是。” 此时的黄天道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劲。因为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有这样，还有活命的机会。 陈昱见黄天道这个态度，也就没有了与之谈话的兴趣，命张义率人严加看管。 陈虎等人则开始打扫战场。对于那些反抗的狼兵，格杀勿论。选择投降的，则将其安排在了一起，用绳子穿成一串。 第一百二十一章 换俘 清理完毕战场之后，陈昱知道丹巴县的危险解除了。不知如敖县情况如何？ 陈昱找到黄天道，命其写一封书信，让另一个卫所的狼兵投降。 黄天道听了，自然是一百个答应。亲自写了一封信，命这个卫所投降。 陈昱命张义带着这封信，到如敖县劝降。 同时叮嘱他，务必小心。发现苗头不对，要随机应变，切不可鲁莽行事。 张义带着四名侍卫前往如敖县。 如敖县的情况，就没有丹巴县这么乐观。县令汪毅虽然没有临阵脱逃，选择守城。怎奈实力相差悬殊，如敖县当天就被攻陷了。汪毅等人悉数被俘。 黄家军卫所指挥使黄群，是黄家的旁支。他并没有选择杀掉汪毅等人。 在他眼里，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也就是说，可以用这些官吏的命，换银子，换粮食，甚至换女人。 黄群想的不可谓不对。因为他们前来谅山府，不就是奔着钱财和女人来的吗？ 就在他坐着美梦，想着要多少合适的时候，张义等人来到了如敖县。 黄群看了看递进来的亲笔信，皱了皱眉头。说句心里话，他有些不甘心呀。 自己好不容易占领了如敖县城。抓获了这么多的俘虏。坐地要价，就能赚大发了。可是现在黄天道被俘，还让我投降。这可如何是好？ 黄群手下有个谋士，名叫班泰，是一个落魄秀才。此人读书不怎么样？但是出谋划策非常厉害，可以说是足智多谋。只是心术有些不正。 他结果黄群递过来的信。看了一遍。黄群问道：“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班泰说道：“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如敖县城。选择投降，确实有些令人不甘心。如果拒绝投降，黄将军就会有危险。咱们没法向大人交代呀。我觉得咱们可以向他们提出，交换人质。他们抓了咱们不少人。咱们也抓了他们不少人。另外咱们手里还有一座县城，作为筹码。” 黄群听了，忙问道：“可是黄将军信上说得很明白，让我们投降。我们违抗他的命令，后果是很严重的。” 班泰解释道：“黄将军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他在对方手中，不得不这么写。否则就有性命之忧。咱们现在提出交换俘虏，合情合理。还能把黄将军救出来。这不是大功一件嘛。” “有道理。就这么办。” 黄群与班泰商议完毕之后，就命人将张义请来。将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 张义早已得知黄天道信里的内容，他听到黄群的意见之后，明显感到意外。 多亏陈昱临行前，对他说的话。张义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既然黄将军意见是这样的。那我只能是回去如实禀报。最好是有一封回信。” 黄群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班泰。你马上将我的意思写下来。让这位小兄弟送回去。” 这个主意都是班泰出的。他自然能够按照黄群刚才说的话，写成信件。 张义接过这封信后，说道：“黄将军。既然是交换俘虏。那么这段时间一定要保证汪大人等人的安全和饮食。” 黄群立刻回道：“那是自然。我们黄将军还在你们手里呢。我详细你们能够善待我们将军的。” 张义点了点头，然后拱手告辞了。 回到丹巴县，张义将班泰代笔的书信交给了陈昱。 陈昱看完之后，问道：“这就是黄群的意思？” “是的。大人。汪大人一众在他们手里。他希望我们能够与之交换俘虏。” 陈昱想了想，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眼下也只有交换俘虏了。” 说到这里，陈昱命人将黄天道押了过来。 黄天道见到陈昱之后，问道：“黄群是不是投降了。” 陈昱冷冷地看着他，说道：“黄群跟我讨价还价。让我拿你们与他进行交换俘虏。黄将军，你这个手下不听话呀。你说什么，在他那里都是放屁呀。” 这话明显有挑拨离间之嫌。黄天道听了，既不高兴，也不发怒。而是笑着说道：“陈大人答应了？” 陈昱继续说道：“眼下除了选择同意之外，还有别的选吗？” 黄天道得意地笑了。 陈昱一摆手，命人将黄天道押了下去。 他想了想，计上心来，写了一封信，对张义说道：“你再去一趟如敖县，就说三日之后，在丹巴县与如敖县相邻的官道上，交换人质。谁也不许耍花样。” 张义领命而去。 黄群看了陈昱的亲笔信，当场表示同意。 他对张义说道：“请回去禀告陈大人。我会按照他指定的时间和地点，按时赶到的。” 张义回去如实禀报。 陈昱命陈虎率领两个百户的兵力押解着黄天道等人赶往丹巴县与如敖县交接地带，进行交换人质。 三日后，黄群也按时赶到了此地。 双方没有说过多的话，而是将双方手中的人质，同时交了出来。 交换非常顺利。陈虎等人护送着汪毅等人返回了丹巴县。 此时，丹巴县县令莫强早已得到消息，率领大家返回了丹巴县城。 他按照陈昱的吩咐，亲自率人出城，迎接汪毅一行。 汪毅见到莫强之后，说道：“莫大人。叨扰了。“ 莫强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汪大人能够到我们丹巴县，那是我们丹巴县上下的荣幸。快快进城。陈大人还在等你呢。” 二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就进了城。 在县衙。陈昱见到了汪毅。 汪毅还要上前请罪，但是被陈昱给拦住了。他说道：“汪大人不必自责。你能率领众人积极守城，这是非常好的。至于城池陷落，那是实力问题，与你无关。” 听了陈昱的定调，汪毅的心情好了许多。 陈昱继续说道：“汪大人先在丹巴县小住几日，待解决了黄天道一行，再回如敖县不迟。” 说完，就命人送汪毅等人下去休息去了。 陈昱看着留在屋里的莫强，说道：“莫大人能够坚守丹巴县城，令我颇感意外。实不相瞒，丹宁村被入侵，你没有增援，这件事我还记得呢。” 莫强听了，赶忙解释道：“大人。当时，村民确实来找过我。只是对方人数众多，而且战斗力非常强。就凭我们县里这点人，守住县城都很悬。我当时是从大局出发，就没有去增援丹宁村。” “你这么做，也不能说不对。难呀。眼下，黄家军的祸乱告一段落，你一定要把辖区内搞好。” 莫强当即表示，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抓紧恢复。“ 陈昱因为还有事情要做，就让莫强下去了。 陈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怎么能够让黄天道就这么轻松地离开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甘心 当晚，陈昱就率领着卫队在夜色的掩护下出发了。 陈昱的目标自然是黄天道率领的黄家军。 黄天道原以为自己被俘，只有被杀的份。没有想到黄群竟然提出了交换人质的办法。更令人意外的是，陈昱竟然答应了。 黄天道在黄群等人的护送下，来到了如敖县城。 他对黄群说道：“你这次做的，我会铭记于心，回到思明府，我会向大哥提出，对你重重奖赏的。” 黄群听了，非常高兴，但是面上依旧十分谦虚地说道：“将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黄天道则说道：“该奖，你就不要推脱了。这次咱们攻打思明府，折损了很多人马，但是也抢到了很多东西。有赚有赔。五五开吧。我没有想到的是，谅山府知府的卫队，竟然如此厉害。没能攻下谅山城，终究是一件憾事呀。” 原来，黄天道第一次没有攻下谅山城后，就命骑兵卫所返回了思明府，给陈昱等人一个错觉，那就是黄家军已经返回思明府了。 而黄天道自己带着两个卫所的狼兵，隐藏在深山老林里。待谅山城放松警惕之后，才突然采取了夜袭。 可惜功亏一篑。都已经攻上城楼了，硬生生被陈昱等人又夺了回来。 黄天道知道以目前的兵力是无法攻占谅山城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开始在谅山城至边境的各县、各村进行烧杀抢掠。 他的想法十分简单，就是吸引谅山城的守军出城迎敌，在野外对其予以歼灭。 可是自己无论怎么折腾，对方就是不出城迎击。 黄天道只好攻打新安县，将抢夺的东西，押运回思明府。 新安县失守之后，谅山城方向依旧是按兵不动。 黄天道此时就认定对方只是坚守谅山城。于是乎兵分两路，企图攻陷丹巴县和如敖县，再次抢劫财物。 可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陈昱的卫队竟然前往丹巴县增援，率队的竟然是堂堂谅山府知府陈昱，更让其感到意外的是，对方识破了自己的劫营圈套，并将计就计，起早主动发动攻击。 一连串的操作，竟然最后将自己俘虏了。 最后多亏黄群提出交换人质的条件，这才逃了出来。 黄群听了黄天道的话，安慰道：“将军也不要过于感到遗憾。凭咱们思明府军队的强悍，攻下谅山城，那是迟早的事。” 黄天道恨恨地说：“这个事情，回去我就着手准备。如果让我抓到陈昱，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就是他坏了我的好事。” 黄群说道：“我听说这个陈昱，是个死囚犯，而且还当过山贼，他那也是运气好，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他还能每次都那么好运吗？” 黄天道坚定地说道：“下一次，就是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他了。” 黄群接着问道：“将军。下一步我们如何行动？” 黄天道说道：“咱们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你命人将如敖县抢来的东西，都准备好，咱们明日就返回思明府。” 黄群领命而去。 第二日一早，黄天道就率领着这个卫所出发了。 在他看来，谅山府的整体思路还是让自己自行返回思明府。攻打谅山城，那是没得商量的。 黄家军浩浩荡荡地向思明府方向而来。可是行至下午，前方突然出现了大批人马。大约有两个卫所的兵力。 黄天道眉头一皱，命黄群一定要顶住。 黄群不负重望，率领着如狼似虎的手下，冲出了对方的封锁线。 可是，经此一役，黄家军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兵力。 黄天道一边行进，一边说道：“这帮军队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黄群分析道：“将军。是不是咱们碰巧遇到的呢。如果是冲咱们来的，他们就会直接在如敖县外埋伏。” 黄天道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对了。你派人到后边看一看，这帮人追没追上来。” 黄群赶忙派出斥候到后边进行查探。 不久，斥候来报，并未发现追兵。 黄天道这才放心，他对黄群说道：“你说得没错。就是碰巧遇到的。如果他们敢来，我定然让他们知道咱们黄家军的厉害。” 黄群接着说道：“就凭大越的这帮虾兵蟹将，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别看这是两个卫所，咱们现有兵力对付他们没有问题。” 黄天道也说道：“要不是急着赶路，我定然要将这帮无头苍蝇干掉。让他们瞎闯。” 话音刚落。身旁的树林中响起了枪声。 多亏旁边的侍卫将自己扑倒，这才幸免于难。 一时之间，黄家军如同猎物一般，不时被两旁树林中的冷枪击中。 黄天道躲在马匹旁边，对黄群说道：“快组织人突围。这么下去，咱们全得交代在这里。” 黄群开始组织人继续向前冲去。而黄天道则率领着贴身卫队跟随在队伍中间前进。 两旁的军队，毋庸置疑，是陈昱的贴身卫队。 原来，陈昱在接到黄群的书信之后，见他竟然拒绝执行黄天道的命令，而是要交换人质。 这彻底打乱了陈昱的计划。他原本以为，黄天道亲自写信下命令，黄群会率领手下一个卫所投降。这样自己就会兵不血刃地收拾掉侵犯的黄家军。 可是黄群的这个想法，自己还不能拒绝。因为如敖县县令汪毅以及一众手下，还有百姓都在黄群的手里。 如果拒绝交换人质。这些人都会死于黄家军的手里。 但是，这么轻易放掉黄天道，陈昱还是有些不甘心。 思来想去，陈昱有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先交换人质，然后再趁着对方松懈下来，围歼黄家军。 自己手里这几百人根本无法完成这个计划。 这时，他想到了镇北将军黎石。 陈昱于是就写了一封信，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希望黎石能够采纳，并派兵支援。 同时，为了能够为这个计划赢得足够的准备时间，陈昱特将交换人质的时间，定在了三日之后。 黎石看了陈昱的计划，当即表示同意。他除了向陈昱回信之外，开始调兵遣将赶往指定地点，配合陈昱的行动。 陈昱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在黄家军回思明府的路上，一刀一刀将其干倒，让其死在谅山府。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胆的建议 面对两面的燧发枪，黄家军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冲。对方藏身在两边茂密的树林里。 己方的刀枪根本无法攻击，即使是弓箭，也无法找到目标攻击。 显然，陈昱已经料到对方会选择逃跑，因此，他命令大家在两侧的树林一字排开。攻击面非常大。 黄家军通过陈昱布置的一字长蛇阵，简直是扒了一层皮。 好不容易突出重围之后，一清点人数，只剩下五百多人。 这令黄天道非常沮丧，他对黄群说道：“这帮人真是太可恶了。只知道偷偷摸摸地打冷枪。有本事出来决斗。” 黄群则劝道：“将军，咱们还是速速离开谅山府，返回思明府为妙呀。” 黄天道急忙命令加速前进，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走了一段山路，前往突然道路变陡，黄天道对身旁的黄群说道：“这里地势非常险要。如果他们不再刚才的地方阻拦，而是选择这里。别说两千多人，就是五千多人，也冲不过去呀。这个陈昱就是运气好。可是好运气终究是要用没的。” 话音刚落，面前的坡上出现了一队人马，大约五十人左右。为首之人笑着说道：“好运气是会用没的。不过现在还有。” 话音一落，枪声响起，瞬间干掉了一批。 原来，陈昱率领着五十人在此处埋伏。等候筋疲力尽，连续受挫，士气低落的黄家军多时了。 不仅黄天道，就连身旁的黄家军狼兵也都陷入了绝望。在此时此地，此种状态，要向攻上去，比登天还难。 黄天道发起进攻的命令。 在倒下一批批狼兵之后，其他人员无力进攻。选择了向两旁的树林逃窜。 黄群劝道：“将军，眼下形势对咱们十分不利。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妙。”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黄天道是知道的。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于是黄天道在黄群及贴身侍卫的保护下，向树林里逃窜。 陈昱见此情景，就率领五十人冲了下去。同时陈虎等人也按照事先的计划，赶了过来。 大家开始冲入深林之中，追击黄家军。 一场别开生面的追杀与反追杀，在深林中上演。 陈昱在上面就看到了黄天道等人逃跑的方向。亲率五十名侍卫追击。 由于燧发枪远程攻击十分厉害，保护黄天道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再加上长途行军，黄天道等人的体力明显下降。 另外，黄天道有一条腿落下了残疾。 陈昱等人十分轻松地追上并包围了黄天道等人。 黄天道、黄群等人见此情景，只好放下武器，选择了投降。 陈昱看着黄天道，笑着说道：“黄大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黄天道脸一歪，没有说话。 陈昱知道黄天道现在肺子都要气炸了。两次被俘，换做是谁，都得认命。 陈昱见黄天道不说话，就命人将这些俘虏押下去。 黄群手下的谋士班泰，也在俘虏之列。 他故意走在最后，经过陈昱身边时，向陈昱使了一个眼神。 陈昱很奇怪，此人递给自己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出于好奇，他命人将班泰叫了过来。 班泰还没等陈昱说话，就说道：“陈大人既然能够将我叫来，说明已经看出我递给您的眼神的意思。佩服，佩服。”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别拍马屁。我根本没有看出来。就是有些好奇。想问问你，递给我眼神什么意思。你如果说不出个一二三。我现在就废了你。” 说完，拔出了插在腰间的短火铳。 班泰一听，害怕了，头上开始冒汗，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小的名叫班泰。是黄群黄将军的谋士。不知陈大人如何处置黄天道，我这里倒是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是不是拿开涮。怎么处置黄天道和黄群。那是我的事，岂能容你在那里指手画脚。” 说完，就将火铳瞄准了班泰的脑袋。 班泰吓得噗通，跪了下来。他说道：“大人。小的只是觉得，杀了黄天道，非常简单。如果放了他，可以获得很大的利益。”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放不放他，如何处理他。我得向上请示。岂是我所能决定的。” 班泰看了看身边的这些人，说道：“大人能不能让他们离开。我想与大人单独谈谈。毕竟事关重大。如果说得不好，你随时杀了我，还不行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昱就喝退了左右，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班泰看着陈昱，说道：“大人。黄天道是思明府知府黄天渠的亲弟弟。兄弟二人关系非常好。黄天道可以说是黄天渠的左膀右臂。思明府的军队都是交由黄天道统一指挥的。足见黄天渠对他的信任。” 陈昱听了，反驳道：“你说得这些，谁信呀。黄天渠能那么傻。将兵权交给黄天道，如果黄天道有二心，那岂不是说造反，就造反了。黄天渠的土司之位不就是黄天道的嘛。” 班泰解释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在整个思明府，任何人都可能造反，可是这个黄天道绝对不会造反的。” “哦。说来听听。” 班泰说道：“其实我也是无意中听说的。整个思明府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 陈昱有些不耐烦了，喝道：“别卖关子。快说。” 班泰看了看左右，发现四处无人，才低声说道：“黄天渠是个男女通吃的主。而黄天渠并不喜欢女人，他有断袖之癖。而黄天渠与黄天道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同性之好。” 陈昱听了，头皮发麻。亲哥俩，有断袖之癖。班泰报的这个料，也太大了。 陈昱威胁道：“你说得是真是假。如果骗我，我会将你千刀万剐的。” 班泰态度十分坚决，他说道：“大人。这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你大可以按照我的建议向黄天渠提出条件。如果他答应了，自然就应验了我的话。如果他拒绝了，你杀了我便是。” 听了班泰的话，陈昱隐隐觉得班泰的话或许是正确的。于是他问道：“我应该提出什么条件呢？” 班泰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道：“从思明府割让两个县，并索要黄金百两。” 这番话，令陈昱大吃一惊。黄天道对于黄天渠真就那么重要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如敖县 看着疑惑的陈昱，班泰继续劝解道：“大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了地盘，有了黄金，招兵买马，那就可以成大事呀。” 陈昱反问道：“你这么做，不可能没有要求吧。先说说你要什么？” 班泰拱手说道：“大人。班泰希望能够在你身边做事。大人不是池中物，日后定然是发达之命。我想跟随大人。” 陈昱看了看班泰，班泰一脸正气，陈昱问道：“你说得这些有些不靠谱。第一，那可是两个县的地盘呀。黄天渠怎么可能答应呢。就算是按你所说，他同意了。日后如果出兵攻占，岂不是白忙活。第二，你说我非池中物。这有什么依据呀，怎么我感觉是在忽悠我呢。还没等招兵买马，就会被人分分钟给灭了。就算黄家不出面，交趾这边怎么办？能瞒得住吗？” 班泰十分耐心地继续解释道：“大人。我学过相术。看相很准的。你绝对能发达，这事我只能说到这里了。至于你担心黄家反悔。这一点大人大可放心。让黄天渠立下字据，不就齐了。有了字据，黄家就绝对会认真执行的。您不知道，黄家有祖训，就是要说话算数。 黄天渠作为族长，干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来，不用咱们说话，族里就会反对的。 大人总得试试吧。你不试试，怎么能够成功呢？” 陈昱此时虽然信了几分，但是仍然是半信半疑。他说了一句，回去再研究。 说完就追上队伍，大家赶往如敖县。 汪毅等人按照陈昱的意思，早已从丹巴县返回了如敖县。 汪毅对陈昱自然是既崇拜，又忠心。如果没有陈昱交换人质的决定。汪毅的结局可想而知，会非常凄惨的。 即使最后侥幸被放，也是遍体鳞伤，甚至落下残疾。最为不幸的就是，朝廷不管，任由黄家处置，极有可能被杀。 汪毅是被陈昱救下来的，自然对其感恩戴德。 回到如敖县，第一时间就为陈昱等人安排好了住处。而后才开始收拾县衙等地。 陈昱看着忙前忙后的汪毅，说道：“汪毅。你别忙了。过来说话。” 说完，伸手示意其在旁边坐下。 汪毅在椅子边上搭了一个边坐下了。 陈昱说道：“如敖县刚刚遭受黄家军的侵袭，损失可以说十分大。你打算怎么办？” 汪毅从丹巴县回来的路上，就开始谋划如敖县今后的发展。 他见陈昱问起，就如实回道：“大人。在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过这个问题。我是这么想的。首先将黄家军劫走的粮食、物品先还给百姓。让他们暂时解决吃饭问题。然后组织各村开始种粮，防止本县粮食短缺。另外，我计划让大家到山上打猎、砍树，也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运几批，赚些银两，供全县使用。” 陈昱听了，十分实用，就笑着说道：“汪大人。你想的这几点，非常好。我可以派人为咱们如敖县提供杂交水稻的种子。另外，我安排人为你们提供车队，用于向陆那县交易场所运输各种货物。咱们暂时先注重恢复，至于今后的发展，我会对谅山府整体研究的。” “谢谢大人。我的这些想法也是按照大人上任后采取的措施制定的。大人文武双全，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只要你有一颗为百姓做事的心，就能干出一番成绩来。人最怕的就是私心太重，以权谋私，那样做，只会损害百姓的利益，遗臭万年呀。” “大人言之有理，卑职受教了。” 陈昱鼓励道：“听了你刚才的想法。我觉得如敖县在你的管理之下，会越来越好的。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汪毅听了，说道：“大人。我只有一点担心的。那就是思明府的黄家军如果再次来犯，那我们所做的事情，就会功亏一篑。” 陈昱安慰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思明府经此一役，不会再来咱们谅山府撒野了。你日常也得对如敖县县城防务多上上心。” 汪毅当即表示，定当加强这方面的工作。 这时，张义从外边走了进来，显然是有事。 汪毅就起身告退了。 张义上前说道：“大人。黄天道指名道姓要见你。说是要和你做笔交易。” 自己还没找他，他却先找自己了。 陈昱也想尽快解决此事，以免夜长梦多。 由于陈昱在回来的路上听了班泰的话，就命张义等人好生看管黄天道，不要对其动刑。这也是为了谈判增加筹码。 陈昱进了审讯室，黄天道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刑具，更没有刑讯逼供。 陈昱在黄天道对面坐下，说道：“听说黄将军找我。不知有什么事吗？” 黄天道说道：”陈大人。栽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我的确不是您的对手。我希望陈大人能够把我放了。只要您放了我，我让我哥给您一百两黄金，怎么样？” 如果没有听班泰的话，陈昱听到黄天道的话，自然是非常高兴。一百两黄金，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呀。 但是，陈昱事先听班泰做了分析，并且提出了可行的条件，因此，陈昱脸色如故，只是淡淡地说道：“黄将军的命就值一百两黄金，是不是有些太不值钱了。你的命可是很高贵的。那可是世袭罔替的土司家族呀。” 黄天道见陈昱听到一百两黄金的赎金，完全没有手舞足蹈，而是如此态度，这大大出乎其意料之外。 听了陈昱的话，黄天道知道一百两黄金的价码有些低。于是，黄天道一咬牙，说道：“二百两黄金。总该够了吧。” 陈昱笑着说道：“一百两黄金。再加些东西就完美了。” 黄天道一听，有门，忙问道：“请大人明示，再加上什么东西？” 陈昱看着黄天道，慢慢地说道：“再加上思明府靠近谅山府的两个县。” 黄天道完全没有想到，陈昱会让黄家割让土地。而且是两个县。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问了一遍。 陈昱点了点头，表示就是两个县的土地。 黄天道说道：“这个条件实在是太大了。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向我大哥提一提，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证。” 陈昱笑着说道：“我就喜欢和你这种坦诚的人说话。这样吧。你写一封亲笔信给你大哥黄天渠。同不同意，他都会回信的。对吧。” 黄天道当然是同意的。 陈昱忙命张义准备笔墨纸砚。 由于黄天道不会写字，他要求让班泰代笔。因为班泰经常为其代笔，黄天渠是认识班泰的字的。 陈昱当然是同意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同意了 班泰代替黄天道写的信，完成之后。陈昱派张义率领侍卫前往思明府送信。 黄天渠接到弟弟的亲笔信，握信的手颤抖着。他问道：“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你们打他了吗？” 张义十分恭敬地说道：“启禀大人。我们陈大人好吃好喝地招待着黄将军。你放心，他毫发无损。” 黄天渠听了，脸色稍微缓了缓，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我想一想。来人呀，安排客人住下。” 张义在黄府家丁的引领下，告辞了。 黄天渠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命人将自己的谋士甄盛叫来。 甄盛从黄天渠手里接过那封信，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边。 黄天渠见他看完了，就问道：“阿盛。此事你怎么看？” 作为黄天渠的近臣，对于这哥俩的关系十分清楚。他说道：“大人。按照常理，对方不可能提出这么高的筹码。我怀疑有人向这个陈知府透露了你和黄将军的关系，并且建议提出这个狮子大开口的条件。” 黄天渠听了，皱了皱眉，问道：“究竟是谁呢？” 甄盛摇了摇头，说道：“此事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按理说，是不可能被人知道的。可是事实摆在这里了，由不得咱们不怀疑。” 黄天渠说道：“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日后再查。现在最关键的是，此事如何处理，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甄盛想了想，建议道：“现在黄将军在他们手里。我觉得咱们应该同意他们的要求，割让两县，赎金一百两黄金。先把黄将军救回来。下一步，我们可以谋划一下，将这两个县再拿回来，不就完了吗？” 黄天渠疑惑地问道：“阿盛。对方信中说得明白，割让之后，咱们是要保证不侵占的。” “大人。要想把这两个县拿回来。不一定非得明抢呀。交趾是怎么变成大越国的。思明府在咱们手里多少年了？都比大明的朝代长。正所谓山高皇帝远。咱们对思明府的影响力那可是根深蒂固的。跺跺脚，都得颤三颤。割让给他，只是暂时借给他而已。收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黄天渠听了甄盛的分析，点了点头，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陈昱还是太年轻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到时候让他知难而退。” 甄盛听了，欲言又止。 黄天渠看了，没好气地说道：“阿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甄盛恭敬地说道：“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大人还是应该施行仁政，让老百姓对咱们打心眼里敬佩。光靠武力，终究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复杂。矛盾越来越激化。” 黄天渠不止一次听甄盛的规劝，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听得都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又生怕伤了这位谋士的心，就安慰道：“你说得很对。我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我会研究研究的。” 甄盛一听，就知道黄天渠敷衍自己。没有再说什么，选择了告辞。 第二日，黄天渠将张义叫来了。甄盛也陪在身旁。 黄天渠看门见山地说道：“张队长。我昨日研究了一下。你们提出的条件，我答应了。不知咱们如何进行接下来的交接工作呀？” 前往思明府前，陈昱特意对张义进行了交代。 按照班泰的估计，黄天渠十有八九会选择同意。 那么接下来的交换流程就可以进行了。黄天渠首先写一个交割边境两个县，支付一百两黄金的文书。保证交割之后不进行抢夺，盖上思明府的官印。派人拿着文书和黄金随同张义等人前往谅山府。 陈昱接到文书和黄金之后，派人押解着黄天道，与黄天渠的手下，一同前往边境的两个县。交接完毕之后，释放黄天道。 听了张义的介绍，黄天渠笑着说道：“你们陈大人真是英雄出少年呀。他怎么就能算到我一定会同意呢？” 张义谦虚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大人都考虑到黄大人不同意，一怒之下将我拉出去砍了呢？两手准备而已。” 黄天渠一听，忙问道：“张队长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来？你不怕死吗？” “怕。当然怕。只是职责所在而已。如果我不来，还会有其他人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黄天渠夸耀道：“张队长的这份担当。令我敬佩。陈昱有你这样的手下，那是他的福分。我很欣赏你，如果你在他那里待烦了，随时可以到我这里。指挥使、县令这些官职皆可给你。你看如何？” 张义只是淡淡一笑，拱手说道：“多谢大人厚爱。” 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这是黄天渠没想到的。 昨天晚上，黄天渠连夜又将甄盛叫来，研究了一下割让哪两个县。 研究来，研究去，最后决定将思明府与谅山府交界的凭祥州和上石西州割让给陈昱。 思明府作为土官管理的府，下辖基本上都是与县平级的土州。 之所以选择这两个州，除了符合与谅山府接壤的条件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就是这里地广人稀，十分贫穷。 将这两个州割让，可以暂时将损失降到最低。至于日后如何拿回来，那就是后话了。 黄天渠命甄盛按照双方约定的条件，写了文书。 张义过目之后，表示同意。 黄天渠又命人盖上了官印。 一百两黄金也抬了上来。金灿灿地，甚是好看。 张义清点完毕之后，说道：“黄大人。数目都对。文书也合格。你们选派人员，与我一同回到谅山府，进行下一步的交接。” 黄天渠说道：“就让这位甄盛甄先生率人与你同去吧。” 张义看着这位温文尔雅，颇有儒者风范的甄盛，笑着说道：“甄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甄盛则说道：“我已准备妥当。张队长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 张义知道，这个甄盛绝对是黄天道的嫡系。对其定然是非常信任的。否则不可能派他去做如此重大的一件事。 于是，张义说道：“那咱们现在出发如何？早点回去，早点解决此事。黄将军也会早点回来。虽然黄将军在我们那里好吃好喝，不会受到半点委屈的。但是终究是家里最好。是不是。” 黄天渠听着张义滴水不漏的话，说道：“阿盛。你率人跟着张队长出发吧。记得，一定要把我弟弟接回来。” 甄盛一听，当即表态。 然后就率领着人与张义一行，向黄天渠告辞了，众人从思明府出发，赶往谅山府。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谋划交接 甄盛一行来到谅山城。陈昱自然是热烈欢迎，并热情招待了他们。 张义在路上时，就派人提前将情况向陈昱进行了报告。当然包括甄盛的一些情况。 陈昱对甄盛说道：“甄兄远道而来，欢迎欢迎。” 甄盛则笑着回道：“陈大人客气了。早就耳闻陈大人的丰功伟绩。无论是陆那县，还是现在的谅山府，陈大人治理得井井有条。实在是令人钦佩。此次又从黄家拿到两个土州的地盘，照此情形发展下去，今后不得了呀。” 陈昱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就是小打小闹而已。与黄家几百年的土司家族，根本不值一提呀。” “年头长，又有何用呀。古往今来的朝代，那个不是虎头蛇尾，越来越完蛋，，最后改朝换代了。” 陈昱则回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只要做好当下，就行了。” 甄盛听完，不由地赞叹道：“好一个做到当下。说得太好了。陈大人，受教了。” 陈昱连连摆手，依旧是那么谦虚地说话。 寒暄了一会儿之后，陈昱说道：“甄兄。你们远道而来，一路劳顿，先下去休息吧。咱们明日再谈。” 甄盛说道：“好的。只是我们大人来时特别交代，让我先看看将军。我想现在去看看他，可以吧。” 陈昱忙说道：“那是自然的。詹宁，马上引领去看黄将军。” 詹宁引领着甄盛前往关押黄天道的居所。 张义见甄盛走了，就说道：“大人。既然黄天渠同意了咱们的条件，那么接下来就是接收两个州了。” “是呀。自打接到你的消息。我就在思索此事。我判断黄天渠之所以敢同意我们的条件，是因为他觉得这两个州只是暂时交给咱们。待咱们管理不好的时候，自然会还给他们的。” “就如同现在的大越，原来就是大明的交趾。” “不错。所以我们要想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地盘，必须做好谋划。” 说到这里，陈昱命张义将陈虎、刘八斤、詹宁以及班泰叫来，研究此事。 看着面前的五人，陈昱说道：“黄天道已经同意了我的条件。割让两个土州，支付一百两黄金。派来的代表是他的第一谋士，甄盛。现在看来，此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接下来，就是派谁去接收了。” 众人都看着陈昱，谁也没有说话。 陈昱环视了一周，说道：“今日我没有将府衙的人叫来。那是因为，割让的这两个土州，那是咱们兄弟自己的产业。所以，我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如此配备比较好。” 接下来，陈昱开始安排人手接管两个土州。 陈虎负责接管上石西州，班泰一同前往，辅助陈虎工作。 张义负责接管凭祥州，刘八斤一同前往，负责张义工作。 而詹宁晋升为卫队队长。 部署完毕后，陈昱问道：“现在卫队扩编，招募人员怎么样了？” 陈虎说道：“大人。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在谅山府进行了招募。由于咱们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招满之后，仍然有很多百姓强烈要求加入。那架势如果不同意，就要把咱们招募处给拆了。没办法，我就就多招募了二百人。但是我提出了条件，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后，会淘汰最后的那二百人。 这帮人为了能够最终留下，每日都是玩命的训练，训练进度，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陈昱听了，点了点头，十分满意，说道：“这一个千户的兵力，再加上多出的这二百人。就是咱们现在的全部兵力了。 谅山府这边留下二百人。陈虎和张义各带走半个千户的兵力。 黄天渠送来的那一百两金子，你们各拿一半，也就是五十两金子。作为启动资金。我估计黄天渠虽然同意将这两个土州割让，一来这两个土州，条件定然是最差的。二来他们撤离，自然不会给咱们留下有价值的东西。” 班泰在黄家待的时间比较长，他说道：“大人。您分析地太对了。凭我对黄家兄弟的了解，他们定然会这么干。日后还会干出一些龌龊的事情，扰乱咱们的管理。” 陈昱听了，不以为意，他说道：“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而已。你们到了那边，切忌要搞好与百姓之间的关系。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你们一心为百姓，他们会有个比较的。黄家土司做了这么多年的土司。虽然在思明府说一不二。可是欺压百姓的事情，没少做。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把民心收住，何愁不稳定。” 陈虎则说道：“大人说得很对。另外，要想治理好这两个州。我认为，还是要招兵买马，壮大兵力。无论是对内的治安，还是外敌入侵，都可以有所仰仗。” “不错。陈虎说得很对。自古很多事情，都是靠武力解决的。有些甚至是不讲道理的。不管对错，谁武力强，谁就是老大。” 张义一直在铁衣社，江湖上的事情，很多与官府是一致的。实力碾压一切。他十分感慨地说道：“是呀。无论是官场，还是江湖，那都是靠实力说话的。你强，那你就是大哥。” 刘八斤有些担忧地问道：“大人。咱们就这么从思明府割走两个州。就算思明府黄家信守诺言不明抢回去，清化方面如何交代呀。” 这个问题，陈昱早就有了答案，他说道：“打死也不承认。你们就安心在那里干。我这里能顶住多久，就顶多久，到了实在顶不住的时候，再说吧。” 陈昱说得非常现实，未来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詹宁被任命为卫队队长，十分高兴，他说道：“大人。为了未雨绸缪，我觉得应该继续在谅山府招募卫队成员。丹巴县、如敖县，还有新安县都遭受黄家军的侵扰，百姓对于自身的安全深有感触，此时招募卫队，定然会受到大家的欢迎。我们趁着此时，扩大人马。到了危急时刻，那就可以扭转乾坤，转危为安呀。” 陈昱深以为然，他说道：“除了陈虎、张义到了那两个州招兵买马之外，詹宁你也在谅山府继续招募卫队成员。汪毅、莫强等人也会大力支持的。” 下一步的部署，已经部署得差不多了。陈昱就让大家都散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谈判正是开始 第二日，陈昱与甄盛的谈判正式开始。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陈昱特命黄天道参与谈判。 甄盛见黄天道参加，就将黄天渠的想法告诉黄天道，并将双方前期商定的文书拿给黄天道过目。 黄天道看了看文书，又听了甄盛的讲述，对自己这位大哥，更加爱惜。 这几日在谅山城，陈昱可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而且偶尔还派人将黄天道送到谅山府最好的妓院，明月楼。 一个被俘的犯人，竟然有如此待遇。黄天道真是闻所未闻。 虽然陈昱将其俘虏，并且要了两个州的土地，一百两黄金，黄天道对陈昱的热情招待还是非常满意的。 黄天道说道：“既然我哥都同意了。那么就按这个意思办吧。陈大人，你看如何？” 陈昱说道：“我同意黄将军的意思。那么咱们下一步，就是按照双方商议的文书，进行下一步的交割即可。” 甄盛伸手拍了拍手，身后的两名手下抬上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一根一根的金条，整整齐齐地摆在箱子里。 甄盛说道：“陈大人。这是一百两黄金。请查验。” 陈昱笑着说道：“不用查验。我信得过你们。来人，抬下去。” 张义一摆手，门口有两名侍卫，进来抬走了装有一百两黄金的箱子。 黄天道拿着文书说道：“双方前期商议割让两个州。我方按照陈大人的要求，决定割让靠近谅山府的凭祥州和上石西州。 下一步，就是陈大人派人与我们一道到这两个州进行具体交接。陈大人可有人选了？” 陈昱就将自己昨日与众人商议的人选说了出来。 甄盛听了，笑着说道：“陈大人真是算无遗策呀。竟然早就把人选都选出来了。可见早就谋划好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班泰叛变了之后，投靠了你们。” 陈昱也不隐瞒，因为他知道，即使现在自己不说，过后黄家也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的。” 陈昱笑着说道：“谈不上投靠。只是班泰被俘之后，我念他是个人才，经过严刑拷打，威逼利用，他迫不得已选择了投靠我们。他对思明府熟悉一些，所以我就派他一同前往。甄兄可得多多照顾呀。”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响，吓了大家一跳。 原来是黄天道重拳捶在椅子上发出的声音，把手都被敲折了。 黄天道恨恨地说道：“班泰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他。” 陈昱听了，忙说道：“黄将军。班泰现在是我的人了。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地道了。” “他公然叛变，背叛了我们黄家，我杀他那是天经地义的。” 陈昱不紧不慢地说道：“天经地义？那他现在投靠了我，我保护他是不是也是天经地义的呀。” 甄盛生怕二人吵起来，就打圆场，说道：“二位稍安勿躁。为了一个班泰争论不值当。一个小兵而已。将军。他要走，就让他走就是了。何必与他置气呢。” 一直以来，甄盛为黄家出谋划策，屡立功劳，在黄家树立了威信。黄天道别看为人十分霸道，但是对甄盛还是很尊重的。 见甄盛出来说话了，就不吱声了。 但是陈昱却没有算完，他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说道：“甄兄。想割让两个州的人，是我。思明府如果有怨气就冲我来。明的，暗的都可以。我一定奉陪到底。可是如果班泰有个三长两短，这件事没完。” 甄盛见陈昱是真的火了，就安慰道：“陈大人息怒。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收拾班泰的。是不是，将军。” 黄天道无奈地点了点头。甄盛足智多谋，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有这么说的道理。 黄天渠曾经对黄天道说过，除了哥俩之外，最值得信任的人，就是甄盛。 甄盛竟然能够镇住黄天道，这令陈昱感到非常意外。看来对于黄天渠身旁的这名谋士，还是了解的不够深，有些低估他了。 陈昱脸色稍缓，说道：“那我先谢谢甄兄了。” “哪里。哪里。陈大人如此爱护手下，令我十分钦佩。” 陈昱没有接话，而是说道：“黄金已经交割完毕。接下来就是交割两个州。我们这边人选已经定下来了。不知二位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黄天道看了看甄盛。甄盛回道：“想必陈大人还得部署一番，接管两个州的各位，也得准备准备。那么咱们明日出发，如何？” 陈昱说道：“明日很好。那咱们就定明日出发。” 双方接下来，又对一些细节进行了商议，最后全部敲定完毕，陈昱命人准备了丰盛的午宴，款待黄天道、甄盛一行。 下午，甄盛提出要在谅山城游览一番。他素来听闻谅山城易守难攻，是兵家必争之地，十分向往。 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陈昱自然是答应的。他命张义率领一队侍卫陪着甄盛等人，并担任向导。 甄盛不仅参观了城内及四个城门楼，而且特意到城南进行了参观。 张义全程陪同。 黄天道并没有一同参观，而是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只是盼着明日出发，离开谅山城，最后回到思明府。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自己回到思明府，日后一定要找陈昱报仇。 詹宁现在就接替张义，担任陈昱贴身卫队的队长。他不时将甄盛参观的情况，向陈昱汇报。 陈昱始终认为，甄盛绝不是简单的参观而已，他一定是另有所图，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图的什么。 作为思明府第一谋士。脑袋是绝对好使的。 陈昱虽然自己想不明白，但是他可以找别人呀。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班泰。就命詹宁将班泰叫来。 班泰见到陈昱之后，十分恭敬。协助陈虎，主政上石西州。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呀。 陈昱问道：“班泰。这个甄盛主动提出要游览谅山城，我觉得他是有所图谋。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班泰听了，说道：“大人。黄家几百年占据思明府。年代原超各朝代。他们能够做到这一点，我觉得有一项是做的非常好的。” “哦？说说看，是哪一项？” “他们安于现状。无论多么强大，都只是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扩大地盘的野心。” 陈昱听了，非常疑惑，问道：“这与甄盛参观谅山城有什么关系吗？” 班泰笑着说道：“关系非常大。因为黄天渠有些忘了这一项了。” 陈昱听了，更加不解。 第一百二十八章 班泰的分析 班泰看着一脸蒙逼的陈昱，分析道：“大人，我是这么认为的。从黄天渠让黄天道跨过边境，侵扰谅山府开始，他就想把事态闹大。可是遇到了大人您，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本打算攻下谅山城，坐地要价。可是两次绝好的机会，都没有成功。 于是黄天道继续在谅山府境内烧杀抢掠，目的就是要引起大越的注意，派遣主力前来应战。可是镇北将军黎石始终按兵不动。 又是大人您，令黄天道意想不到，率领贴身卫队，出奇兵，将其擒获。 更令黄家兄弟意想不到的是，大人竟然提出割让两个县，黄金百两的条件。 为了黄天道的性命，更为了下一步的计划，只能是割让两个土州了。 至于甄盛提出游览，我觉得这是为下一步进攻谅山城做准备。” 陈昱听了，觉得黄天渠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但是他觉得小小的思明府知府能有多大的实力。 于是，陈昱问道：“黄天渠只是思明府的土司知府。即使手下的军队战斗力非常强悍，毕竟人数在那里了。他能掀起多大的浪。 一面是刚建国的大越，能征善战的将军很多，否则也不能让大明主动撤离。另一面只是一个小小的思明府。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呀。还未开战，就以分出胜负了。这个黄天渠图什么呀？” 班泰笑着说道：“如果仅凭目前的牌面，的确如此。我们能出来，黄天渠自然也明白。但是他就这么做了。所以我认为，他身旁有高人指点，还有王牌没有亮出来。” “你说的高人，应该是思明府第一谋士甄盛吧。” 班泰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不知此人是谁。但是绝不是甄盛。因为甄盛的想法，只是帮助黄家打理好思明府而已。他可没有扩大思明府地盘的想法。但是黄天渠有这个野心，他只是配合而已。” “那按你的意思，谁能说动黄天渠呢？” 班泰说道：“我觉得大明朝廷的面非常大。” 陈昱有些不解，说道：“大明不是主动撤出交趾了嘛。怎么还要这么做。如果还要这块地盘，当时为什么还要撤军呢。这不是前后自相矛盾吗？” 班泰笑了笑，说道：“大人。您细细一想，其实并不矛盾。大明当时撤出交趾，那是身不由己。驻军交趾，本地根本无法供应所有开销，每年都得从内陆贴补交趾。再加上黎利率军起义，打得明军是节节败退。朝中主张撤退的声音占了主流。这才迫使大明皇帝下令撤军。 大越王朝建立起来了。虽然对大明十分客气，定期进行纳贡，但是大明朝廷上下，对于大越还是非常反感的。毕竟这是在曾经属于大明的地盘上建立起来的王朝。 这时候，大明有些大臣，就提出让两国边境的土司对付大越的想法。当然，大明给予丰厚的报酬的，否则也说不懂他们。 这些都是我的一些猜测。除此之外，我还真没有想到还有其他的合理性原因了。” 陈昱说道：“班泰呀。你说得很有道理。也就你对思明府、对大明、对大越都有所了解，才能分析出这种可能性，换做旁人只能是看到一部分而已。” 班泰则十分谦虚地说道：“我也是瞎分析，希望能对大人有用。” 陈昱看着面前这位足智多谋，刚刚投靠过来的谋士，有些看不透他了。在他看来，班泰在黄家军待得好好的。即使被俘，也有可能回去的。为什么要义无反顾地投靠自己呢。 但是这个疑问不能问班泰。如果班泰是真心投靠，那会伤了他的心。如果他不是真心投靠，那他就会有所戒备。 陈昱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笑着说道：“你说的对我非常有用。咱们既然夺了思明府两个州。那就是从他们碗里夺了两块肉。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尤其是你，定然是他们的刺杀对象。我会命人安排死士，严加保护你的。这你大可放心。” 班泰则十分看得开，他说道：“大人。自我决定投靠你的时候起，我就已经考虑到了这种危险，但是我不怕。我只是想换一种活法。以前在黄家军，净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想想，有些伤天理了。跟着大人，起码我活得非常坦然，活得问心无愧。” 陈昱听了，正色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大丈夫做事情，就得为国为民，舍生取义。” “大人说得太多了。我都觉得我在黄家军那段时间都是助纣为虐，白活了。” 陈昱则不这么认为，他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只要能及时改正，还是可以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嘛。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就当做了一场梦，别再放在心上了。” 班泰岂能看不出来，这是陈昱在安慰自己，他舒了一口气，说道：“跟着大人没错的。大人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辅佐陈虎将军守住上石西州。” 陈昱听了，十分肯定地说道：“你和陈虎，一文一武，配合起来，非常厉害。掌控住上石西州，绝对没有问题。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站稳脚跟。不要让我失望呀。” 班泰表态道：“大人放心。我在上石西州，也有几名旧相识。到了那里，我把他们都招到县衙，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开展工作就会事半功倍。这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 陈昱听了非常高兴，他说道：“班泰呀。好好干。在我手下干活，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陈虎迟早是要离开那里的。到那时，有你来执掌上石西州如何？” 陈昱的许诺，并没有让班泰高兴地手舞足蹈，而是十分冷静地说道：“我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可。大人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陈昱笑着说道：“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我可舍不得。你的才能不在甄盛之下。这样的谋士，世间少有呀。” 见陈昱把自己与甄盛刚在一个档次上，班泰虽然知道自己与甄盛差距很大，但是仍然十分高兴。 他笑着说道：“我还真比不上甄盛那么厉害。如果大人能把甄盛招募过来，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对于班泰的这个想法，陈昱直摇头。在他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姥姥不亲舅舅不爱 与班泰的一番谈话，陈昱的心情更加沉重。虽然班泰只是一种猜想，但是在陈昱看来，这是极有可能的事实。 取得了两个土州的地盘，看似胜利了。其实暗含着危机。 如果真如班泰所说，黄天渠身后有高人指点，有大明朝在谋划着，那就太危险了。 同时，陈昱也十分坦然，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直到撞到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再掉头也还来得及。 临行前的晚上，陈昱特意将陈虎、张义、刘八斤和班泰叫了过来。 又是一番千叮咛万嘱咐。四人自然知道接过两个土州的重要性。 商谈到深夜，五人方才散去。 第二日，陈昱亲自将甄盛、陈虎两拨人送出谅山城外二十里处。 甄盛笑着说道：“陈大人。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过去算了。看看我们思明府凭祥州和上石西州的美景。我敢保证，与咱们谅山府相比，只好不差。” 陈昱则回道：“这次就算了。有时间我自然会去看一看的。” 甄盛说道：“到那时，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去与你把酒言欢。虽然你我各为其主，但是我还是非常欣赏、钦佩陈大人的。” “哪里，哪里。作为思明府第一谋士，才是值得我钦佩的。有时候，我还真嫉妒黄天渠，有你这么优秀的谋士，什么大事干不成？” 甄盛谦虚地说道：“都是大家吹出来的虚名而已。与陈大人文武双全相比，我还是差了许多。我就是在黄家混口饭吃。” “彼此彼此。我则是在黎家混口饭吃。这点，咱俩倒是一样的。” 甄盛没有接话，而是拱手说道：“陈大人。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里吧。后会有期。” 陈昱也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陈虎等人与陈昱昨夜刚刚长谈，此时到了分别的时候，难免有些悲伤。 特别是张义，与陈昱相处的时间最长，朝夕相处，此时分别，张义的眼中泛出了泪花，一个控制不住，就有可能哭出来。 陈昱笑骂道：“都是当县令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意气用事。没用的东西，想哭，等我死的时候在哭吧。” 张义这才憋了回去。 知道众人远去，陈昱依旧站在那里看着大家远去的方向。 詹宁率领着侍卫站在陈昱身后，詹宁说道：“大人。此次他们接管两个土州，可以说是充满了变数。管理起来定然是十分艰辛呀。”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是呀。人们往往看到成功者表面的光鲜，而恰恰忘记了对方在背后所做出的努力。希望他们能够扎稳脚跟，不要让我失望。对了，来往的消息传递，安排妥了吗？” 詹宁见陈昱问起，就说道：“除了派遣精干斥候跟随他们前往两个土州，用于今后的消息传递，我还让他们带走了几只训练有素的飞鸽，用于传递消息。” 陈昱点了点头，然后从詹宁手里取过马缰，翻身上马，率领着詹宁等人返回了谅山城。 陈虎、张义等人与甄盛等人兵分两路，黄天道带着陈虎、班泰等人赶往上石西州，而甄盛则带着张义和刘八斤等人凭祥州，陆续按照约定，完成了政权交割。 在陈虎、张义等人到来之前，黄天渠早已派人将两个土州的财物，凡是能搬走的，基本上都搬走了。 对于当地的居民，自然是劝解其离开。当然了没有进行强制迁移。 一些不看好陈虎、张义等人的百姓，就搬到了思明府其他地方。 如此以来，陈虎和张义等人接管的，就是一个空架子。要钱没钱、要兵没兵、要人没人。 凭祥州在上石西州的西面，相对来说，就有些偏。 张义等人到来之前，这个凭祥州就不受黄家待见。由于位置实在是太偏了，不仅黄天渠、黄天道哥俩没有到过此地，就是思明府府衙的一众官吏，也很少到这里来。 可以说，凭祥州就是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儿。由其自生自灭。 原来的凭祥州知州，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名叫黄士龙。他是黄家土司的远方亲戚。 黄士龙在凭祥州干了得有三十多年。在他六十二岁那年，就主动提出告老还乡。 黄天渠见其年迈，也同意了黄士龙的致仕。可是在选派继任人选时，出了差头。 让谁去，谁都不去。究其原因，无非是那里是穷乡僻壤，匪患很多。一来没有油水，二来还有性命之忧。所以谁也不愿意来。 没办法，黄天渠就安慰黄士龙，让其再坚持个两三年。就这么拖着，一直拖了十几年。 黄士龙后期，病魔缠身，对凭祥州的管理，也就力不从心，手下人贪污腐化，匪患愈演愈烈，百姓苦不堪言。 张义、刘八斤等人来到凭祥州衙门时，看着破烂的衙门口，如同被人遗弃的宅院一般。 门口的狮子缺腿、少眼睛。更为严重地是，连个守卫都没有。 甄盛也是第一次来到凭祥州。前期只是听说此地多么的落后，多么的贫穷。现在亲眼看到，仍然是大吃一惊，有些不敢相信。 显然要比传闻，更加严重。 张义、刘八斤等人更是情绪低落。大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没有想到，情况大大超出预期，比大家想象中，更加地严重。 张义看着破烂的衙门，笑着说道：“早就听说凭祥州十分贫穷，现在看来，不是一般地贫穷呀。” 甄盛则说道：“黄士龙天天吃人饭，不干人事，怎么把这个凭祥州整成这个样子。太不像话了。张大人不要太往心里去。” 张义、刘八斤等人并没有说什么。凭祥州变成如今的样子，与黄天渠、黄天道等人脱不了关系。 众人进入州衙，直到后宅门口，才见到一名老仆人。 甄盛向前问道：“黄知州现在何处？” 老仆人看了看这些人，丝毫没有慌张，问道：“你们是来交接凭祥州的吧。” 显然，凭祥州已经得到了消息，该州要割让出去。 甄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老仆人说了句“各位大人请随我来”。转身就在前面带路。 侍卫都留了下来，甄盛、张义、刘八斤四人随着这名老仆人进入了后衙黄知州的住所。 第一百三十章 分钱 黄士龙这几日难得心情大好。只是由于长期有病，只能是在后衙养病。 由于凭祥州过于偏僻，黄士龙后期就将家眷送回了原籍，待自己告老还乡，再团结。 州衙原本就是破烂不堪，听说土司将此州割让给了外人，并且明确告知全州上下，不想待在这里的，可以到其他各州。 州衙的官吏对凭祥州太了解了，外乡人来治理，根本是难上加难。再加上黄家把有用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凭祥州今后的情况，可想而知。 州衙绝大多数官吏都选择了离开凭祥州，只有极个别人选择了留下。 甄盛、张义和刘八斤在老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了黄士龙的居室。 黄士龙挣扎着要起来，甄盛无动于衷，而张义则赶紧上前，说道：“黄知州有病在身，不必多礼。” 紧接着将甄盛、刘八斤和自己，做了介绍。 黄士龙气色尚可，他说道：“张大人前来接替我，我就可以告老还乡了。欢迎欢迎。” 张义笑着说道：“黄大人在凭祥州干了这么多年，对此地非常熟悉。在交接之后，趁着黄大人养病这段时间命，我想与您请教请教，不知可否。” 没等黄士龙说话，甄盛先声夺人，他说道：“张大人。您也看到了黄大人身体如此虚弱，也不能说太多的话。咱们交接完毕之后，我会护送黄大人返回思明城的。他的家眷可都在那里呀。” 黄士龙听了，就对张义说道：“甄大人说得很对。老朽现在有病在身，确实不易说太多。不过既然张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晚饭之后，可以谈一小会儿，你看如何？” 张义连忙说道：“那太好了。黄大人。今日您先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讨教。明天咱们交接如何？” 黄士龙表示同意。 张义继续说道：“眼下，我带了五百人的卫队前来咱们凭祥州，不知可有让他们安顿下来的地方。” 黄士龙回道：“这个好办。州衙可以安排一些。城中的军营，包括城外的军营完全可以安顿这些人。只是，有些破烂不堪，你们就得克服一下了。” 张义则说道：“那就好。正好可以让他们吃点苦，锻炼一下。 黄士龙看着如此乐观的张义，不由地对这个小伙子有了几分好感。 甄盛、张义和刘八斤就退了出来。 甄盛对张义说道：“张大人。这个黄士龙早就不想在凭祥州干了。怎奈府衙没有合适人选，就一直让他在这里顶着。结果可想而知。你找他能有什么好谈的？” 张义听了，笑着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黄大人毕竟在凭祥州干了这么多年。比我这个初来咋到，两眼一抹黑的人，强多了。听听绝对有益处。” 甄盛没有再说什么。 出了州衙，张义命五个百户的卫队兵分三路，一路进入州衙进行打扫，另外两路分别赶往城内和城外的军营，进行驻扎。 安排完毕之后，张义对身旁的甄盛说道：“甄大人。你也是第一次到凭祥州，现在离饭点尚早，咱们在这城里转一转，怎么样？” 甄盛打心眼里不想瞎转悠。从进城开始，就看出来，这里绝大多数都是穷人。之所以能够看出来，是因为来往的百姓，十个人当中，得有六七人是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再看看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这些百姓的生活水平了。 这还是城里，城外的村庄就更加贫穷了。 但是张义既然提出来了，如果拒绝就有些太不好了。 另外，甄盛还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通过与张义的接触，对其进行进一步的了解。 于是，甄盛笑着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出了州衙，开始继续沿着来时的路，向前走去。 这条街，应该是城里的主干道，行人非常稀少，店铺也非常少，倒是两旁路边的乞丐很多。 一根木棍、一个破碗，浑身脏兮兮的，这都是乞丐的标志性特征。 乞丐们看见三个明显是外乡来的陌生人，从装束上可以看出是有钱人。赶往端着破碗，拄着木棍，就来到三人面前要饭。 甄盛皱了皱，挥手驱赶这群脏兮兮的乞丐。 而张义则不然，他掏出了兜里的一把铜板。每个碗里给了几个。 见有人施舍，远处的乞丐也聚集了过来。张义的钱明显不够，刘八斤也掏出了自己的钱，分发给乞丐。 铜钱撞击破碗的声音，犹如音乐一般。直到将铜钱全部分发完毕，尚有几个乞丐没有分到钱，可怜巴巴地看着张义三人。 张义看了看旁边的甄盛。甄盛十分无奈地掏钱，分给了这几名乞丐。 这才将街道上的乞丐打发完毕。 甄盛笑着对张义说道：“张大人真是菩萨心肠，令人敬佩。可是这只是暂时帮助他们。过了今日，明日怎么办？你施舍这些钱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只是让乞丐空欢喜一场。” 张义则不这么认为，他说道：“初次来到凭祥州，先给大家一个好的印象。这点钱确实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却表明了我的决心，那就是起码要让大家吃饱饭。” “有志向。城内的人尚且如此，城外各村的人，生活水平只能比城里的低。这么些人，如何解决。” 张义看着甄盛，回道：“不是有一部分迁到思明府其他地方了吗？黄知府一定是考虑到了我的能力，和凭祥州的现状，主动帮助我们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这才是菩萨心肠。甄大人回去之后，一定要替我们谢谢黄知府。” 甄盛只是十分尴尬地笑着表示，一定一定。 这个张义，借着话题，能够旁敲侧击，含沙射影，自己确实有点嘀咕他了。 陈昱身边的卫队队长，思维如此敏捷，确实不一般。如果他真能让凭祥州旧貌换新颜，那就太厉害了。 不过甄盛想到这里，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凭祥州只是思明府偏僻地带的一个小州。没有陆那县、谅山府那么有优势的地理位置，更没有南来北往的商人愿意来此地经商。 再加上本地百姓逃离此地不少人。州衙就是个烂摊子，银库空无一文钱。 在甄盛看来，就是陈昱亲自来凭祥州，也是无能为力。 毕竟有那么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谈 张义、刘八斤与甄盛走了一圈，对破败的城里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 回到州衙，侍卫已经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虽然不能用焕然一新来形容，但是也比刚才强了很多。 另外，侍卫还到外面采购了粮食、蔬菜等生活用品。自然是用自己带来的钱财。 除了侍卫，还有十几个人在忙着。 经过了解，张义知道，这十几个人是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留在州衙的人员。 张义看着这十几个人，笑着说道：“诸位能够选择留下来。我非常感谢。谢谢你们对凭祥州衙门的信任。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能够干出一番事业的。今日咱们先吃饭，待明日与黄大人交接完毕之后，咱们再商议下一步的打算。” 说完，张义就命侍卫开始做饭。 甄盛听了这番鼓劲的话，很不以为然。这么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可是说和做是两码事。 说得天花乱坠，不干实事，岂不是白说。实现不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甄盛见多了这种纸上谈兵的人。 饭后，张义就来到了黄士龙的房间。张义敲门，得到同意后，进去了 此时，黄士龙在桌子旁挑灯看书。老仆人就在旁边陪着。 黄士龙放下书，艰难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张大人，快坐。” 旁边的老仆人给张义倒了一杯茶水。 张义告谢后，说道：“黄大人。这么晚来，打扰了。” 黄士龙说道：“张大人不要那么客气。老朽就是个将死之人。虽然听闻凭祥州被黄家那个败家子割让出去了，非常生气。可是见到张大人之后，我觉得你能够将凭祥州治理得越来越好。” 张义谦虚地说道：“黄大人太抬举我了。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往前冲而已。” 黄士龙摇了摇头，说道：“张大人太谦虚了。就凭你今日在城中施舍乞丐，就能看出，你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呀。” 张义则说道：“黄大人。那如果是收买人心呢？” 黄士龙听了，哈哈大笑，笑完之后说道：“张大人，玩笑了。施舍乞丐，怎能收买人心。你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一直施舍下去。到第六天突然不施舍了，乞丐就会记恨你。为什么不给钱了。这么做只能是适得其反。 你这么做，无非是发至肺腑的善意之举。但是这么做，治标不治本呀。” 张义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赞叹道：“真是好茶呀。” 黄士龙回道：“张大人有所不知。此茶是咱们凭祥州当地的特产。我刚到凭祥州之后，第一次喝此茶，就感觉此茶非常清醇，味道清新宜人。喝上一杯茶水，让人感到非常舒服。一直喝到现在呀。” 张义问道：“黄大人在凭祥州干了这么多年，对这里一定是非常有感情的。此次离开，定然是有些悲伤吧。” 黄士龙摇了摇头，说道：“悲伤谈不上。起初，我刚上任时，确实想好好干一番事业。每日勤于政事，积极处理各种事情，想把凭祥州治理好。可是，这里的情况非常复杂。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渐渐地我就有些力不从心，心态就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临到年老致仕的年龄，我就向上告老还乡。哪知道，没有人愿意来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黄天渠忽悠我再坚持个三四年，一直忽悠到现在。再加上我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就更没有精力治理这个州了。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这个知州都这个态度，下边的人自然也都是人浮于事。这就像传染病一样，一传十，十传百，最终上下都这个样子。 别看张义年纪轻轻，但是非常理解黄士龙，他说道：“黄大人这么些年，在这里遭了很多罪。归根结底，还是黄天渠的问题。你既然在这里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就应该让你告老还乡。年老多病，自然就没有精力管理凭祥州。” 黄士龙说道：“黄家土司传承了这么些年。这些新任土司，没有经历过创业的艰辛，生下来就是万众瞩目，身旁的人都围着他转。正所谓溺子如杀子。在这种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土司，就会非常飞横跋扈，目中无人。历朝历代也是如此。 所幸思明府这么些年在黄家的统治之下，大家骨子里都有一种理所当然，非常自然的感觉。才没有出现严重的叛乱。黄天渠和黄天道两兄弟只知道为非作歹，吃喝玩乐，哪还有心思关心凭祥州。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把我当做一只看门狗，帮助他们看好凭祥州即可。 至于凭祥州有没有发展，老百姓过得好不好，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张义听了，颇有同感，他说道：“黄大人说得都是事情。现在我接任后，您觉得应该先解决什么事情？” 黄士龙想了想，说道：“应该是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张大人想必也看到了，城内不仅乞丐众多，就是普通百姓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城外的村民就更加贫困了。一天能吃上一顿饭，就算是不错的了。” 张义有些不解，问道：“既然知道粮食不够吃，为什么不多种粮食呢？” 黄士龙解释道：“张大人。咱们凭祥州的土地，都是非常贫瘠的土地，与大明江南等地的良田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再加上土地少，产量低，天灾等原因，每年的粮食产量可想而知。根本是不够吃呀。” “那你没有上报思明府吗？” 黄士龙苦笑道：“我几乎是每年都向府衙上报，可是黄天渠的答复就是，作为一州的父母官，本州的问题，自己解决。府衙自身难保，无能为力呀。” 张义冷笑道：“他到推得干净。这可是他治下的百姓呀。” 黄士龙感叹道：“在他们眼中，百姓就如同蚂蚁一般。黄天渠、黄天道哥俩挥金如土。哪怕是节省一点点，拨给凭祥州，也能救助很多百姓。可是他们宁可自己挥霍，也不管百姓死活。张大人。你当上知州之后，可不要重蹈覆辙呀。” 张义自然是表示，一定竭尽所能，为百姓谋福利。 黄士龙听了，会心地一笑。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能者就上 张义又讨教了一些凭祥州的情况。黄士龙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有些疲惫的黄士龙，张义起身准备告辞。 黄士龙最后说道：“张大人。凭祥州州衙留下的这十几个人。我认为，谭有邦和历翰宏都是能吏，可以帮你掌控局面。至于其他那些人，他们留下的原因也不尽相同。是开除，还是留下。你就看着整吧。” 张义笑着说道：“谢谢黄大人。” 说完，张义就向黄士龙告退。 屋内只剩下黄士龙和那名老仆人。 老仆人扶着黄士龙，到床上躺下。 黄士龙疲惫地说道：“茂林。你说我这么做，是对是错呀。” 这位名叫黄茂林的仆人，回道：“从凭祥州的角度，那是对的。如果从黄家的角度，就有些不对了。” 黄士龙听了，笑着说：“没错。但是我觉得，这些年有些对不起凭祥州的百姓。这个叫张义的年轻人是谅山府知府陈昱的卫队队长。陈昱就颇为不凡，他的手下也是能人一个。如果我的这番话，对张义有帮助，那就是还凭祥州百姓一个歉意了。” 黄茂林说道：“大人。你已经尽力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愿意来。” “话虽如此。但是作为长官，没有为百姓做好事情，那就不对了。有句话说得好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黄茂林则说道：“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问心无愧呀。” 黄士龙摇了摇头，说道：“此言差矣。不贪不腐，确实很好。但是，在其位，谋其政，平庸也是一种罪呀。” 黄茂林反驳道：“古往今来，不贪，不占，政绩斐然的官员，能有几个？” 黄士龙听了，说道：“你说得很对。人都是有私心的。再加上各种关系，各种人情，组成而来一个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黄茂林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来到桌前，端着茶壶茶杯出去了。 黄士龙则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二日，黄士龙在黄茂林的搀扶下，来到前面的州衙，与张义交接。 所谓的交接，原本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是在凭祥州来说，就非常简单了。 因为凭祥州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了。 张义象征性地翻看了几页账目，夸耀道：“素闻黄大人为官清廉。在下十分钦佩。账目没问题，我信得过黄大人。” 黄士龙咳嗽了几声之后，说道：“清廉值几个钱。又不能为百姓填饱肚子。” 张义回道：“自古能人很多。不谈不腐，却是难能可贵了。古今有几人能够做到？” 黄士龙笑而不语。 张义的几名手下正在将移交过来的账簿、资料进行审核。 张义命令道：“你们看一下大概即可。不用仔细翻看。” 几个人明显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审核完毕。结果是没问题。 甄盛急着回去，就说道：“张大人，既然已经交接完毕。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张义则笑着说道：“中午吃完饭，再走也不迟。” “不了。不了。凭祥州衙门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们就不让张大人破费了。是不是，老黄。” 黄士龙也笑着说道：“是呀。张大人就不要客气了。我们走了。” 张义见二人这么说了，也没有再坚持。将二人送出了州衙。 由于黄士龙身子太弱，为其准备了一辆马车，黄茂林与其共乘一车。而甄盛则是与其他人员骑马。一行人按照计划出城后，返回思明府。 回到州衙。张义命人将凭祥州留下来的这十几个人召集到一起。 他问道：“谭有邦和历翰宏是哪两位？” 这时从众人之中，先后走出来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分别自报了名字。 谭有邦，国字脸，胡须浓密，身高马大，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而历翰宏则是一身青衣，典型的儒生形象，身材修长，面容白皙。 张义笑着问道：“很多人都走了。二位为什么留下来？可否介绍一二。” 谭有邦大咧咧地说道：“家有老母，经不起长途颠簸，所以我就留下来。” 而历翰宏则说道：“听闻张大人原来是谅山府知府陈大人的卫队长。陈大人在交趾做得那些大事，令我十分钦佩。我想，他的手下应该不差。所以作为本地人，我就选择了留下来。” 张义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谬赞了。其他各位，我就不一一问了。你们既然选择留下来，我表示欢迎。希望你们能够尽职尽责，做好本职工作。在我这里，混日子，绝对不行，趁早滚蛋。” 说完这番话后，张义就进行了任命。 按照陈昱的安排，将凭祥州改为凭祥县。 历翰宏担任县丞。谭有邦担任主簿。而刘八斤担任典史。 剩余人员基本上在原有部门工作。司吏有空缺的，直接升任司吏，典吏有空缺的，直接升任典吏。 张义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先把州衙的架子搭起来，保持州衙的正常运转。 历翰宏和谭有邦听了任命，都震惊不已。二人进入州衙之后，只是小吏而已。勤勤恳恳干了这几年，根本是毫无升迁。 二人颇有一番报国无门的感慨。 此时陡然被任命为带官阶的官员。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要知道，县衙的县丞、主簿。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员。是由朝廷任命的。除非考取功名，由小吏根本升不到官员。官和吏，那是两条道，互不交叉。 历翰宏和谭有邦十分恭敬地跪地，感谢。其他人员也都有所升迁，自然也一同跪地谢恩。 张义看着大家，心里非常高兴。当官的感觉真好的。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了自己责任重大。 陈昱临走前，向其面授经验。第一点也说得是吃饭问题。最起码你得让县衙的官吏，还有全县的百姓吃上饭吧。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人能活着的最基本条件，不就是吃饭嘛。这太简单不过了。 至于刘八斤的任命，那也是陈昱的意思。牢牢掌握住军权，比什么都重要。 而张义自己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就是要解决凭祥县上下的吃饭问题了。任务艰巨，但是功劳甚大，还能帮助自己收买人心，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平沟村 任命完毕，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张义命人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大家喝得十分尽兴。一直喝到黄昏。 虽然陈昱给了五十两黄金，可是凭祥县地处偏僻，张义在谅山府时，就把这五十两黄金换成了白银。使用起来非常方便。 第二日，张义就命历翰宏在县衙坐镇。谭有邦向各村下发通告文书，说明凭祥县改名，以及官吏任命的情况，最后免不了要有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态。 而刘八斤则开始整顿现有兵力，并且招募新兵。 张义自己则亲率卫队到县城周边的村庄组织粮食生产。在他看来，时不我待呀。早一天种上新粮，老百姓就能早一日吃饱饭。 陈昱的杂交水稻试验一直在进行着。产量记录也在不断地刷新当中。 此次张义带来的，是陈昱研制的最新杂交水稻成果。 凭祥县每年的水稻也是一年两熟。由于都是山区的贫瘠土地，再加上其他因素，产量自然是少之又少。 张义去的第一个村子，还是历翰宏推荐的。 此村名叫平沟村，位于城西十五里。全村大约有二百多户，规模来看，在全县仅次于凭祥县与上石西州交接地带的黄家村。 张义明白为什么历翰宏要推荐此村。一来此村与县城相近。便于向县城供应粮食。二来此村人口多，土地多，种植杂交水稻，效果会非常明显。 陪同张义等人来到平沟村的，是县衙户房的司吏张平。此人一直是户房的典吏。此番割让凭祥县，户房的司吏选择了迁移思明府，昨日的任命，自然是将留下的张平升为司吏。张平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走在赶往平沟村的路上。张平就将平沟村的情况，向张义做了简单地介绍。 平沟村的村长是村里最大的地主，黄安岩。据说此人往上追溯，还是与黄家土司同一个祖宗。 但是，无凭无据。也没有人计较此事。 村中有大约一半的村民是租种黄安岩家的土地。剩余人员都有自己的土地，只是产量的原因，人口少的家庭勉强能够过活。而人口太多的家庭，就有些不够了。至于那些佃户，更加艰苦。 张义问道：“这个黄安岩为人怎么样？是慈眉善目的大善人，还是横行村里的土皇帝呀。” 张平笑着说道：“黄安岩还算中规中矩。既不属于大善人，也不是土皇帝。好坏都有。倒是他的儿子黄飞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好人，大孝子。名声非常好。” 张义听了，笑着说道：“有这么个好儿子，那可是修来的福气呀。张平。你觉得此次咱们前去推广杂交水稻，能否顺利？” 张平如实回道：“如果真如大人所说。我觉得问题不大。就怕黄安岩认为咱们是在忽悠他，或者另有所图。此人谨小慎微，生性多疑。卑职实在是猜不透呀。” 张义则继续说道：“咱们这是做一件对全县上下都非常好的事情，黄安岩如果明事理，还好。如果敢鸡蛋里挑骨头，百般阻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平听了，没有说什么。因为他隐隐感觉到，这位县太爷，绝不是那种软弱之人。希望黄安岩能够识时务，别往南墙上撞。 张平来过平沟村，引领着张义等人，轻车熟路来到黄安岩家。 黄安岩听说是新任县太爷来了，急忙出府迎接。他十分激动地说道：“大人要来，提前说一声，我好出村相迎，失礼失礼。快快请进。” 说完，就引领着张义等人进了府宅。 主宾落座以后，张义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单刀直入，说道：“黄员外。咱们凭祥州改为凭祥县。我接替黄县令。县里有了一些官吏重新任命。这些你知道吧。” 黄安岩笑着说道：“知道。知道。大人刚刚上任，就来到我们平沟村。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呀。” 张义也笑着说道：“黄员外言重了。此次我前来咱们村是为粮食问题而来的。” 接着，张义就将自己刚刚上任，听说全县百姓吃不饱饭，决定先从粮食抓起。平沟村位于县城旁边，人口众多，种植杂交水稻，产量不止翻一倍。这对官府、百姓，还有员外，都是有好处的。 黄安岩听了张义的来意，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回道：“大人。你也知道，我们平沟村的土地十分贫瘠。再加上天灾、人祸等因素，剩下的就没多少了。即使产量翻倍，我们也拿不了多少。” 看着疑惑的张义，黄安岩进行了解释。 原来在平沟村北三十里，有一伙山贼在此落草。大当家的名叫潘朗。此人除了打劫过往的人员，还打劫周边的村子。 此事官府根本不管，这让他们越来越嚣张。竟然都跑到平沟村来勒索了。没办法，只能答应他们的条件，定期进贡。 如果对方知道平沟村的粮食产量猛增，岂不是要上调进贡粮食的数量。 大家岂不是白忙活? 张义听了，十分理解黄安岩。但是他仍然说道：“黄员外。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村子种植杂交水稻。那伙山贼的事情，我来解决。一定给诸位一个交代，如何？” 黄安岩听了，十分激动地说道：“大人。您真是活菩萨呀。只要您把潘朗这伙山贼消灭了。不仅平沟村，其他受到他们欺辱的村庄也会感谢大人的。” 张义只是平静地说道：“黄员外。保一方百姓平安，也是我这个县令应该做的。你就不要客气了。” “大人，您不知道。村民都多次找过县衙。可是县里就是不管，只是一味地让我们回去等信。这都等了好几年了。” 张义则笑着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原来的黄县令也有他的苦衷。” 张义对黄世龙颇有好感。因此他才替黄世龙说了一句话。 黄安岩见张义这么说，也就无话可说了。 张义说道：“事不宜迟。黄员外，麻烦你通知全村百姓。咱们现在就开始种植吧。时间紧迫呀。” 黄安岩听了，说道：“大人，大可放心。只要我一声令下，大家一定会支持大人的工作的。” 说完，黄安岩就安排下人到村子里挨家挨户地通知村民，带着种地的工具，到平沟村外的田地集合。 自己则陪着张义等人前往田间。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杆子不是买卖 张义等人来到平沟村的田间，才知道平沟村之所以叫平沟村，是因为此村位于两条山脉之间的一块平地里。 山脉上都是茂密的树林，而平沟村的土地就位于村子的西北方向。 据黄安岩介绍，全村的土地都在这里了，大约一千亩左右。 张义顺着黄安岩指着的方向看去，问道：“黄员外。据我观察，在咱村现有田地再往前的那片区域，地势也十分平坦，为什么不开垦出来，多种一些地呢？” 黄安岩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他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平沟村的百姓基本属于安于现状的人。他们根本没有开拓精神。我也曾鼓励他们多种田，可是效果甚微。这也与那伙山贼有关系。因为他们要粮食，是按照田地面积计算的。种的越多，交的越多。起早贪黑岂不是白忙活。” 张义觉得黄安岩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么大一块地就这么放在那里，有些可惜了。于是张义笑着说道：“黄员外。既然你们不种，放在那里也可惜了。我带来的这些侍卫，还有县衙的人都得吃饭。你们不种，那我就种了。山贼那边，我来解决如何？” 黄安岩没有想到张义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好。好” 一连说出三个好。 张义从黄安岩的表情及语言看出了点端倪，他趁热打铁，命带来的这帮侍卫开始清理那片土地。 黄安岩的脸色有些不好。张义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 此时，村民陆陆续续来到这里集合。黄安岩看着人来得差不多了，就请示张义，可否开始。 张义看了看聚集来的村民，低声问道：“黄大人。我在来的路上听张平介绍，咱们村子有二百多户人家。可是我粗略地看了看，顶多也就一百五六十户人家的样子。怎么缺了这么多人？” 黄安岩听了，解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在您上任之前，知府衙门放下了告示，阐述了凭祥县已经从思明府割让出去了。至于今后大家的生死，一概不管。如果想继续在思明府管辖之下生活的。可以迁移到思明府其他州县。除划拨同样大小土地之外，还可以给每户十两银子。” 张义瞪大了眼睛，问道：“十两银子，就选择了背井离乡？” 黄安岩显然非常理解这些人，他说道：“大人。十两银子在我们这里，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很多家庭多年也攒不下这么些钱呀。这绝对具有诱惑力。” 张义继续问道：“那其他人为什么不走呢？” 黄安岩说道：“一些人乡土意思很浓，讲究叶落归根。一些人已经认命，觉得自己在哪里都是穷命。还有一些人觉得在家乡还可以，出去之后，不知道什么情况呢。也许还赶不上在这里呢。反正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张义听了，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就开始吧。” 于是，黄安岩喊道：“大家伙都静一静。各位乡亲。这位是咱们凭祥县新任知县张大人。他到咱们村是来帮助大家的。让张大人给大家讲一讲。” 张义看着面前这帮目光呆滞的村民，笑着说道：“诸位乡亲。我到任后，听说咱们家家生活贫困，经常吃不饱饭，我寝食难安呀。我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种植杂交水稻。这种杂交水稻产量非常高。咱们的产量上来了，不就解决吃饭问题了嘛。现在正是种植水稻的好时节，所以我刚到咱们县，就来了。大家放心，这个种子免费给大家，一分钱不要。” 张义的话说完，立刻引起哗然。种子不要钱，而且产量高，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黄安岩原以为张义会趁机利用杂交水稻种子狠狠敲村民一笔钱。听到免费，也是非常意外。 他向前边的狗腿子黄老四递了一个眼神。 黄老四跟随黄安岩多年，当然明白这个眼神里传达的信息。他说道：“大人。这种水稻种子产量高，还免费给我们。这太不合常理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呀？” 他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警觉。是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新来的县令一上任，就到平沟村给大家免费发放水稻种子。这与大家印象中的官员不一样。 张义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解释道：“大家田里的粮食产量上来了。不仅你们的口粮提高了，县衙的田赋、还有黄员外的地租，也都有所增加，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局面。” 黄老三继续说道：“大人。我说句话，您可不要怪罪我。就算您说得都是真的。粮食产量上来了。可是地租不长吗？田赋不涨吗？如果赶上了天灾之类的话，我们还不如以前那样呢？” 这番话仿佛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村民们纷纷附和黄老三。觉得这是官府和黄员外勾结。 张义原本以为，自己如此倾心与村民商议此事，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他有些生气了。 但是，内心的理智告诉张义。自己是一县之长，切不可意气用事。 于是，他看了看黄安岩，低声说道：“黄员外还想置身事外。” 黄安岩一副苦笑的样子，他十分为难地说道：“大人。你这刚刚接触这帮刁民。我都被他们气习惯了。您也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我现在说话，只能是适得其反。他们一定以为咱们俩勾结，剥削他们呢。” “那你什么意思？” 黄安岩建议道：“大人。要不今日先这样。我做做大家的工作。” 这是典型的和稀泥手法呀。 张义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让黄安岩做做工作了。不过在大家走之前，张义明确表示，凡是同意自己的想法，种植杂交水稻的，可以到张平那里登记，根据土地的大小，领杂交水稻的种子。 张义看到有那么十几户人家选择到张平那里领杂家水稻的种子。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快村民都离开了。张义看了看张平的登记簿，只有区区十八户人家领取了杂交水稻。 黄安岩安慰道：“大人。您也不要灰心。我相信，您的一片苦心最终村民们会理解的。” 张义淡淡地说道：“但愿如此吧。黄员外。您也回家吧。我去看看新开荒的那片地，然后就回县城了。今后咱们少不了还要见面的。” 看着心情极其不好的张义，黄安岩拱手选择了告辞。 而张义则带着贴身侍卫赶往前面那片准备开发成良田的荒地。 第一百三十五章 要人 黄安岩是哼着小曲进入的自己家。显然，他非常高兴。 在院里遇见了自己的大儿子黄飞，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 黄飞见到黄安岩，说道：“爹。你这么做，究竟图什么。如果让张县令知道了。他会怎么对你，对咱家呀？” 黄安岩冷笑道：“吃里扒外的家伙。我真是白养了了。竟然替外人说话。张义就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屁孩。你真以为他能掌控凭祥州呀。凭祥州迟早还得改回原名。迟早还得归黄家管理。土司大人只是权宜之计而已。你懂个屁。” 黄飞听了，继续劝道：“爹。你可不要忘了。硬生生从土司大人抢走两个土州的，可是交趾赫赫有名的陈昱。他的厉害，你还不知道吗？” 黄安岩没好气地说道：“陈昱再怎么厉害，能有咱们土司大人厉害。黄家土司在思明府已经统治这么多年了，比大明的时间都长。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他陈昱再厉害，可是到了咱们思明府的地盘，还得看黄家的脸色行事。” 黄飞见父亲依旧这么固执，他最后说道：“爹。作为儿子。我不希望你走向失败。我还是那句话，配合张义，我们家才能保下来。您现在回头还来得急。” 黄安岩听了，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拂袖走了。 黄飞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 张义率领着侍卫，将那片平地清理出来，初步测算，大约一千一百多亩地。 由于侍卫还得进行训练，不可能一直照料这片田地。为此，张义在县城和平沟村雇佣人种地。当然，报酬十分丰厚，除去缴纳田赋之后，剩下的粮食一分为二，各取一半。 这极大地鼓舞了城中的乞丐。有田种，有粮拿，多好呀。所以种地的劳动力解决了。 与此同时，张义命张平率人分成几组，到凭祥县各村推广杂交水稻。 至于潘朗那伙山贼，张义则直接交给刘八斤。 刘八斤命一个斥候小队前往打探消息。然后再做下一步的行动。 张义入主凭祥县后，打响了解决温饱的第一枪。 陈虎和班泰接管上石西州，就要比张义他们强多了。 因为上石西州是广西通往谅山府，以及谅江府陆那县的必经之路。 不仅广西的其他地方通过上石西州前往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就是上石西州本地也有许多商家前往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交易，获得丰厚的利润。 因此，虽然黄天渠派人前来上石西州告知全体百姓该州被割让出去了，并且提出了与凭祥县同样的条件，但是选择迁移的百姓非常少。 因为他们知道，留在上石西州，会更好地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做生意。那可是真金白银呀。 陈虎十分顺利地完成了交接。 黄天道等人则返回思明府。 陈虎知道班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谋士，他就请教班泰，下一步如何行动。 班泰见陈虎问起，就说道：“大人。咱们上石西州经济条件尚可。我觉得咱们应该按照陈大人的意思，先把名字改成“上石西县”，然后配齐县衙官吏，最后未雨绸缪，抓紧扩军，提高武力，这才是王道呀。” 陈虎深以为然，他说道：“你说得非常有道理。那我们就这么干。改名简单。至于配齐县衙官吏，我觉得还得你出面，组织人先对留下来的这帮人考察一番。有能力，并且忠心的，一定重用。其他不合格的，慢慢处理。不排除有些吃里扒外，与思明府那边勾结的。那就是严惩不贷了。我负责招兵，训练。咱们双管齐下。” 班泰自然是同意陈虎的意见。 接下来，陈虎和班泰按照分工，一个负责招兵，训练。另外一个则进行秘密摸查，筛选官吏。 当然，上石西州改名为“上石西县”，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陈昱送走陈虎、张义等人后，身边的亲信只剩下詹宁及二百侍卫。 这对于管理偌大一个谅山府，显然是不够的。 此时，正巧谅山府府衙的检校，因年事已高，提出告老还乡。 陈昱自然是同意的。 空下来这个位置，虽然属于不入流的，没有品级。但是起码是自己的助手，必须选一个可心之人。 思来想去，陈昱想到了陆那县的捕头霍仁刚。这位仁兄在自己离开陆那县时，曾向自己提出想跟随自己前往谅山府，当时自己前途未卜，没有答应。 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而且还有合适的位置。为此，陈昱特修书两封，派人前往陆那县，分别交给郑彬和霍仁刚。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霍仁刚到谅山府任职。 之所以特意给郑彬写一封信，那是出于尊重。自己挖郑彬的墙角，郑彬难免心里会很不舒服。因为霍仁刚的能力在那里。像这种工作能力强的人，谁都喜欢。 霍仁刚收到信后，非常高兴。由于陈昱在心中特别强调，一定要先到郑彬那里表明自己的想法。 霍仁刚选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前去拜访郑彬。 郑彬也接到了陈昱的信。他也知道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陈昱想让霍仁刚过去，而霍仁刚也喜欢过去。 想到这里，当霍仁刚来找自己的时候，郑彬还是十分乐意做个顺水人情的。 他说道：“霍捕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前往谅山府府衙，那是好事情。作为陆那县的县令，也希望你越来越好。既然你选择前往，我是支持你的。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陆那县。跟着陈大人，没错的。” 这番话，说得霍仁刚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道：“谢谢大人的理解。虽然我离开了陆那县。但是这是我一直战斗过的地方，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大人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 郑彬十分感慨地说道：“说句心里话，我也想在陈大人手下干活。只负责干就可以了。根本不用为未来谋划。” 霍仁刚违心地说道：“大人把陆那县管理得这么好。百姓对您可是交口称赞呀。” 郑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说道：“萧规曹随罢了。我这不是按照陈大人的既定路线一直走的嘛。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我怎么也得给你来顿送行酒呀。” 霍仁刚表示，自己准备准备，计划三日后出发。 郑彬点了点头。霍仁刚见已经谈完了，就向郑彬告辞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玻璃 霍仁刚的到来，令陈昱很高兴。他笑着说道：“仁刚呀。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府衙这一块虽然有阮世明等人在管理，可是我觉得你过来，我才能安心呀。” 霍仁刚见陈昱如此重视自己，十分激动，说道：“大人。仁刚一直以来都十分敬佩大人。您到谅山府时，我就想跟随你过来。现在过来了，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大人。” “好。好。好。”陈昱连说了三个“好”。 在打算让霍仁刚到谅山府帮自己时，陈昱就谋划好了让他做什么。 于是，陈昱笑着对霍仁刚说道：“检校这个位置，虽然不入流，但是他是知府的得力助手。我希望你不仅承担起本职工作，还要帮我掌控整个府衙。我好腾出手来，做些事情。” 霍仁刚听了，实话实说道：“大人。我一直都是干捕快这一行，检校这个位置，我怕干不好。” 陈昱鼓励道：“和捕快差不多。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捕快是缉拿犯人，让社会稳定。而检校则是上传下达，让府衙稳定。” 霍仁刚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尽力而为。” 陈昱这笑着说道：“你没问题的。” 谈得差不多了。陈昱亲自将霍仁刚送到检校的房间。并让霍仁刚与手下的杂役见面。并为其做了介绍。这些杂役见知府大人亲自送来的人，一个个自然是诚惶诚恐，谨小慎微，生怕说错话，做错事，惹这位检校大人不高兴。 霍仁刚上手非常快，过了不长时间，就适应了检校的工作。 陈昱有了他的帮助，就从府衙的繁重工作中解脱了出来。 一心扑在扩充卫队上面。 詹宁按照陈昱的意思，在新安县、如敖县、丹巴县、丘温县、下文州等谅山府各州县进行卫队侍卫招募。 由于，工钱高，待遇好，很多年轻小伙子都想加入。 当然了，陈昱设定的条件也很严格。年龄、身高、身体素质。包括家世等都有明确的规定。 能够满足这些条件的，都是好苗子。也是能够适应了接下来的魔鬼训练的基本条件。 陈昱每日上午处理完公事之后，就会来到城南卫队训练场，查看大家的训练，偶尔也会指导大家一下。 欧阳远也会定期向陈昱汇报铁衣社的情况。不得不说，陈昱这个甩手掌柜，将欧阳远的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铁衣社这段时间在欧阳远的领导下，逐步转变了方向，基本取消了杀人越货的业务，主要有刺探情报、押镖、走私、要债等业务。 不仅队伍不断壮大，收入也是蒸蒸日上。 当然，凭祥县和上石西县的情况，不断传到陈昱这里。思明府黄家兄弟的动向，以及大越、大明的情况也会传来。 令陈昱颇感意外的是，黄家兄弟自从割让两个县之后，就消停了下来。根本没有任何反击行动。 在陈昱看来，这是非常不正常的。按照常理，就算是按照约定不可以直接进攻。但是耍阴谋，使绊子还是不能少的。 陈虎、张义等人根据不同的情况，采取不同的措施，在陈昱看来都是十分得当的。 凭祥县出了名的穷，张义就从粮食抓起，捎带着扩大卫队。而上石西县条件好些，陈虎直奔主题，疯狂扩军。 谅山府这边，也不得闲。詹宁基本上就待在城南的营地里，竭尽所能训练卫队。 黄石等人，不仅打造兵器、燧发枪，还根据陈昱提供的图纸、资料，研究一些现代的东西。从材料、武器，到各种设备，都有所涉猎。 这不，前段时间，陈昱给了黄石玻璃的制造流程。黄石组织人竟然将玻璃研究出来了。虽然没有现代这么精致，但是要比同时代的琉璃，透明多了。 琉璃的价格就很高。造出来的这种玻璃，自然就更加昂贵了。 第一批玻璃拿到谅山城市面上进行贩卖后，立刻被城里的豪绅，抢夺一空。 没有买到的人，还特意问詹宁，多久后还能出来卖。 詹宁按照陈昱的吩咐，十分霸气地回道，等着。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再简单不过了。陈昱命黄石过一段时间，就往市场上投放一批玻璃。价格依旧是那么高，数量依旧是那些。 每次都被抢夺一空。 与此同时，谅山城出产了一种非常透明的琉璃的消息，开始传了出去。 一些嗅到商机的商人，纷纷来到谅山城，准备抢购玻璃。 詹宁得到消息后，就向陈昱建议，增加产量，可以获得更多的钱。 但是，陈昱却只是部分采纳了他的建议，产量不断扩大，但是依旧是黄石按既有方案的投放量，进行玻璃的投放市场。 这令詹宁、黄石等人十分不解。陈昱也没有做解释，只是让他们瞧好。 有些抢购到玻璃的商人，迅速运到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赚得非常多。尝到了甜头之后，又急忙赶到谅山城抢购玻璃，继续进行贩卖。 不仅在大越，有些商人还把玻璃运到大明境内贩卖。 一时之间，谅山府出产的玻璃，成为大明、大越达官贵人、巨富商贾身份的象征。看这户人家条件如何，就看他家宅子里是否安装上玻璃的窗户。 玻璃能够带来巨大的利益，这直接刺激了商人的贪欲。有些商人看见玻璃的价格不断攀升，就开始囤积玻璃。妄图将价格抬高，这样就可以获得更加丰厚的利润。 詹宁找到陈昱，担忧地说道：“大人。现在市面上出现了很多黑心商人。他们从咱们这里买到玻璃之后，就囤在自家仓库里，就是不往外卖。这导致玻璃的价格翻了一倍多。咱们对外贩卖再不增加数量的话，玻璃的价格还会往上涨。这帮黑心的商人，到最后就会赚得比咱们多。” 陈昱笑着问道：“现在市面上是什么价格了？” 詹宁说道：“现在市面上的价格，应该是八十五两一块。而咱们往外卖的价格才三十两一块。利润非常可观呀。大人。要不咱们也八十五两一块往外卖吧。这样不是赚得更多呀” 陈昱则不以为意，说道：“詹宁。你还是眼皮浅呀。你信不信，咱们要是八十五两一块往外卖，这帮人就敢一百四十两、一百五十两一块往外卖？” 詹宁听了，忙问道：“大人。那咱们该怎么办呀？就任由这帮黑心商人囤货？” 陈昱淡淡地说道：“你密切关注市场上玻璃的价格。达到一百两一块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山贼捣乱 “一百两一块。”詹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着目瞪口呆的詹宁，陈昱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没错。市面上的玻璃价格涨到一百两一块的时候，告诉我。” 詹宁表示知道了。 陈昱问道：“这段时间，我看卫队的训练有些松懈，你要把这个势头扭转过来。过段时间，基本训练成型后，将他们派出去，跟随谅山卫一同进山剿匪。实战才是检验战斗力，提高战斗力的最佳途径。” 杯兰卫自从进入谅山城布防之后，就一直留在此地。 由于谅山城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镇北将军黎石经请示之后，将杯兰卫改名谅山卫，负责镇守谅山城及其周边。 而另外组建杯兰卫。新任命的杯兰卫指挥使，则是阮雄。 显然，黎石还想给自己的这名手下，一个翻身的机会。 而陈昱向谅山卫指挥使杜昌提议，将在谅山府境内为非作歹的山贼进行清理一番。 杜昌十分痛快地就答应了。时不时地派出谅山卫围剿山贼。 而陈昱则利用铁衣社，以及卫队斥候进行情报的收集，定期向谅山卫提供谅山府各处山贼的位置、人数等情报。 詹宁听了陈昱的话后，回道：“大人放心。现在前期那五百人已经基本成型。要不先让他们出去练练手。待剩余的五百人成型之后，再进行轮换。” “就按你的意思办。切记，在出去训练前，一定要先在训练场进行演习。发现什么问题，及时改过来。告诉大家，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詹宁领命而去。 谅山府作为边境地带，山贼很多。而且山贼的成分很复杂。既有大越本地的人，还有未跟随大明官军撤回大明的各类人员，小吏、百姓、士兵等。 最让人头疼的是，有些山贼一直在谅山府与大明广西边境地带流窜。如果谅山府这边抓得紧了，他们就逃窜到大明广西境内。待谅山府的官兵撤退之后，他们再重新入境，继续在谅山府这边兴风作浪。 陈昱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打和拉相结合。既积极进行围剿，同时也采取招安的方式进行和平解决。 可以说这段时间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谅山府境内的匪患不仅得到了遏制，还减少了许多。 谅山府的百姓，来往的商人，都对陈昱赞不绝口。 杜昌将招安来的山贼编入谅山卫，无形之中壮大了自己的队伍，自然对消除匪患一事，特别上心。 而匪患的逐步消除，又有助于谅山府商业的发展。 官府、商人、百姓都从中受益。 可以说，谅山府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状态。 但是，远在大明境内的凭祥县，就没这么好了。 张义正如火如荼地推行杂家水稻。平沟村北面的那股山贼却不安分了。 领头的潘朗亲自率队来到了平沟村，妄图捣毁卫队辛辛苦苦开荒种植的杂交水稻。 幸亏张义事先派遣刘八斤率领一个五十人的小队秘密潜伏在田地边上的林子里。这才使这片良田幸免于难。 张义听说之后，眉头一皱，问道：“一群山贼夜晚跑到咱们这里，想要毁掉良田。他们能得到什么？据黄安岩介绍，这帮山贼会到村里勒索粮食。那么他们也得等到咱们的粮食成熟之后，再到这里进行勒索粮食才对呀。你不觉得反常吗？” 刘八斤说道：“这群山贼的行为的确非常反常。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就来捣毁咱们刚刚种下不久的杂交水稻，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义深以为然，他说道：“你说得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我们必须要查清楚。” 刘八斤建议道：“要不然我率领两个白户，前往他们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一问便知。岂不是非常简单。” 张义摇了摇头，说道：“这股山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的人。我总觉得是有人指点，或者付出了合理的价码，这才使得这股山贼前来搞破坏。除了这一点，我实在想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释。” 刘八斤听了，问道：“莫非是黄家兄弟所为？” 张义点了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咱们从他们那里割让了两个县的地盘，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八斤十分疑惑地说道：“可是大人那里传来的消息是，让咱们小心行事。目前思明府黄家那边一切如常，并未发现反常举动。” 张义也十分不解，说道：“八斤。你派人前往潘朗那伙山贼的老巢，进行情报收集。最好是派遣得力之人，能够混进他们山寨，先摸清他们的情况，然后咱们再做打算。” 刘八斤听了，回道：“我现在就下去安排人办这件事情。” 刘八斤临走前，张义问道：“卫队扩建怎么样了？” 刘八斤回答道：“凭祥县贫困人口众多，给了咱们招人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一些年轻的小伙子都是冲着咱们丰厚的饷银来的。按时发饷银，极大地鼓舞了大家的积极性。训练都非常刻苦。进步都很大。下一步，我准备将这一千五百人与咱们带来的五百人打乱，组建两个千户的兵力。然后再继续招人，扩军。” 张义叮嘱道：“咱们必须稳扎稳打。切不可操之过急。混编成两个千户，非常好。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注意。那就是一定要将这些新招来的这些人进行严格的审查。我觉得难免会有思明府的奸细混进来。发现之后，先不要急着处理，我要给思明府方面送份大礼。” 刘八斤回道：“好的。发现之后，我先不动手。待你处理完毕之后，我在将其活剐了。招募完毕之后，我向这些新人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既然选择进入卫队，就要踏踏实实为卫队效力。卫队也不会亏欠大家的。谁要是吃里扒外，定然严惩不贷。” “丑话说在前头是对的。但是在，思明府方面或许会派人加入。或者在咱们队伍当中收买一些经不住诱惑的人。我觉得这在所难免。咱们不得不防呀。” 刘八斤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表示同意，立即着手办理此事。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低价收购 这日一早，詹宁气喘吁吁地跑来，对陈昱说道：“大人。玻璃已经涨到一百两银子一块了。” 陈昱听了，面色如故，说道：“马上命黄石将这段时间囤积的玻璃，投入市场，二十八两一块。将卫队派出去维持秩序。” 詹宁领命而去。 陈昱将这批玻璃投放市场，无疑给节节攀升的玻璃价格，泼了一盆冷水。 市面上，玻璃的价格急转直下，硬生生从最高点一百两一块，跌倒了二十八两一块。 这让前期囤积大量玻璃，准备大赚一笔的商人苦不堪言。 因为囤积玻璃，需要大量的资金。有些人甚至将自己的房产、字画等押给了钱庄，换得银两，囤积玻璃。 陈昱稳定向市场投放玻璃，将玻璃的价格稳定在二十八两一块。一些商人就有些挺不住了。 大家一商议，公推了两名商人，前往府衙寻求知府大人的帮助。 一位是谅山城首富赵明勇，还有一位则是宋贵福。二人囤积的玻璃最多。占用的资金也最多。 陈昱听说二人来找自己，就知道是为了玻璃一事。他命守卫让二人进来。 赵明勇四十多岁，个子不高，长得白白胖胖的，属于典型的富二代。他的父亲经过多年经商为其积攒了家底。他从小就跟随父亲经商，颇有几分天赋。这次他就从玻璃里看到了商机，前期觉得这么挣钱太慢了。毕竟每段时间才出来那么多玻璃。 为此，赵明勇想起了囤积居奇的策略，不惜将自己的豪宅、宝物抵押出去。 而宋贵福是典型的白手起家，趁着大明与黎利起义军的战斗，发了一笔战争财。此番见赵明勇这么做，也如法炮制。 其他商人纷纷跟风，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 赵明勇和宋贵福见到陈昱之后，如同见到救星一般。一见面自然是一番溜须拍马。 陈昱丝毫没有惯着二人，冷冷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可没有闲工夫与你们闲扯。” 赵明勇听了，厚着脸皮说道：“大人。我们是代表咱们谅山府的一些商人而来，大家因为囤积了一些玻璃，现在都卖不出去了。损失惨重呀。还望大人能够给指条明路。” 陈昱喃喃地说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呀。你们吃得下这么多的玻璃吗？” 赵明勇连连点头，说道：“大人。我们知道错了。” 宋贵福这些年积攒的财富，可不想就这么没了，他也附和道：“大人。您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还望大人给我们一个解决办法。” 陈昱笑着说道：“你们可得保证以后，合法经营，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二人急忙答应，并做了保证。 陈昱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说道：“二位。我的这个办法也说不上是最佳办法。你们回去商量一下。你们囤积的那些玻璃，我再回购回来，但是价格为二十五两一块。” “二十五两一块。大人。我们可是花了整整三十两一块买的。这样一块我们就得损失五两银子呀。”宋贵福有些急眼地说道。 陈昱则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让玻璃的价格跌到二十两一块。到那时，你们的损失会更大。我听说你们借了不少钱，如果这么拖下去，光利息就够你们受的了。” 赵明勇就比陈昱的觉悟高很多，他恭敬地说道：“大人。我同意您的建议，这绝对是一个帮助我们的好办法。” 宋贵福听了，这个赵明勇是不是脑子有病呀。他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赵明勇，问道：“赵兄，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你不心疼，我可心疼。我不同意。陈大人。你这是趁火打劫，不是君子所为呀。” 陈昱听了，也不生气，眯着眼看着宋贵福，说道：“那你囤积玻璃，哄抬价格，这是君子所为吗？” 一句话问得宋贵福哑口无言。 陈昱也懒得和宋贵福置气，只是对赵明勇说道：“你回去和他们说，凡是同意按这个价格卖的，明日就把货拉到市场，我会派人收购的。保证是当场付款，绝不拖欠。这点务必和大家说明白。就明日一天的时间，过期不候。” 赵明勇点头哈腰地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把您的意思完整地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识时务，就来买，不知好歹，也没办法。” 陈昱夸耀道：“赵明勇。以前没和你这么近距离接触。没想到你是个聪明人。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聪明人谈事情，一点就透。”说完，还看了看宋贵福，没有说什么。 见事情已经谈完，赵明勇就主动告退。陈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出了屋子，宋贵福低声问道：“你真打算低价卖给陈大人呀。” 赵明勇脸色也是不好，他淡淡地说：“不卖不行呀。现在是形势比人强呀。赔点就赔点吧。谁让咱们有些贪呢？” 宋贵福十分不服气地说道：“那哪是赔点呀。咱们抵押贷的那些钱，还得付利息，咱们的资金占用这么长时间。他倒好，什么不用做，这么一倒手，就大赚一笔。” 赵明勇看了看前后左右，发现没人，呵斥道：“你能不能小点声。让陈大人听到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也得受牵连。要想死，就去死去，别连累我。” 说完，拂袖而去。 只留下呆呆的宋贵福在那里发愣。 其他商人都在府衙门口等着呢。见赵明勇出来了，都围了上来。都问怎么样？ 赵明勇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府衙门口的斜对面，对大家说道：“我见到陈大人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得陈大人答应收购咱们的玻璃。” 众人听了都非常高兴，你一眼，我一语的夸赵明勇。 赵明勇不为所动，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住嘴，然后继续说道：“陈大人给出的价格是二十五两一块。” 这句话如同一声炸雷。立马有人就不高兴了。 “二十五两一块。我们可是三十两一块买的呀。这一进一出一块玻璃可就亏了五两呀” “不只是五两。我抵押房子从钱庄贷的银子，还付利息呢。” “你们不错了。我有一批玻璃是六十两一块从老王那里买来的。是吧，老王。” 赵明勇喝道：“吵什么吵。话我带到了。陈大人说了，明日想卖的，直接拉到市场去。他会安排人进行收购。就一天，过期不候。你们可得想清楚。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明勇撇下那帮商人，自己率先离开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赵明勇的精明 赵明勇离开后，这帮商人在那里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宋贵福出来后，这群人又围上了宋贵福。 宋贵福说得与赵明勇说得是一个意思，不过他明确表态，自己绝不会赔本卖玻璃的。 说完，他也走了。 这群商人见囤积玻璃最多的两位都走了，也都散了。 晚上，有几个平时与赵明勇关系很好的商人，登门拜访。赵明勇依旧是表示，自己会按照陈昱的意思，明日进行交易。 他的态度与宋贵福截然相反，令这几个商人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办。 第二日一早，赵明勇就命人将这些玻璃分几批拉到市场。 陈昱早已安排詹宁、黄石等人进行收购。 赵明勇当场就拿到了银子。他带着人，第一时间到钱庄换上了抵押贷款。并将剩余的银两也都存入了钱庄。 一个上午，只有寥寥几个商人前来交易，绝大多数商人并没有来，显然是选择了观望。当然，也有宋贵福这样的一根筋。 中午休息的时候，詹宁和黄石向陈昱做了汇报。一个上午，包括赵明勇在内，一共有八人前来交易。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八个人是明白人呀。” 黄石问道：“大人。仅仅给他们一天时间，是不是有些少了。这么大的生意，这帮精明的生意人，难免要多考虑考虑。” 陈昱撇了撇嘴，说道：“老黄呀。你就是心地善良，有些妇人之仁。我觉得，给他们一天时间已经太长了。就是怕他们想不明白。按照我最初的想法，只给他们半天时间。他们囤积玻璃，妄图哄抬价格的时候，怎么不想到今天呢。更可气的是，都这种时候了，他们仍然不放弃。” 詹宁请示道：“大人。像宋贵福那种铁了心不卖的人。咱们怎么办呀？难道咱们一直这个价格往外卖呀。” 陈昱笑着说道：“当然了。我发明这个东西，是为了造福百姓所用。只是开始售卖时，主要卖给这帮有钱人，价格定得高一些，给人一种高端的感觉。待有钱有势的群体基本上购买差不多了，趋于饱和。我就得往普通百姓这个群体贩卖了。给他们的价格自然就要低一些。你没发现，咱们谅山城及其周边的富贵人家，基本上都已购买的差不多了吗？” 詹宁一点就通，忙说道：“我明白了。大人。您是看这帮巨富商贾购买的差不多了，就打算向普通百姓贩卖。这帮不知死活的商人，这个时候开始囤积居奇。正好搂草打兔子，顺带扒他们一层皮。” 黄石不解地问道：“大人。咱们一直按照这个价格贩卖不是，挣得更多吗？” “该买的人都买够了，请问谁还能买？” “咱们可以运送至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呀。那里商人多，铺子多。我相信运到那里，一定会受到欢迎的。” 陈昱笑着解释道：“老黄呀。玻璃这种东西非常容易碎。咱们这里到陆那县交易场所，路途遥远，而且山路崎岖，运到地方，能剩下三、四成，不错了。与其碎了，不如卖给百姓。” 詹宁问道：“大人。那我们下午依旧进行收购呗。” “那是自然。今日一过，明日开始就二十四两一块往外卖，把这批收上来的玻璃处理掉。过一阵子，就降到二十两一块往外卖。再过一阵子，降到十五两一块。以此类推，继续下去。” 詹宁和黄石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竟然一名商人都没来贩卖。 陈昱向这群囤积玻璃的商人打开的一扇大门，就被他们无情地关上了。 机会都是留给那帮有准备的人的，更是留给看得到机会的人的。 那些机会已经来到你面前，你却与之擦肩而过，只能怨自己，怨不得别人。 当天晚上，赵明勇竟然到府衙拜访陈昱。这令陈昱颇感意外。 一见面，陈昱就笑着问道：“你深夜来访，是不是后悔低价把玻璃卖给我了。如果你想赎回去，我可以成全你。” 赵明勇陪着笑脸，说道：“大人。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赎回去，岂不是傻子了。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大人笑纳。” 说完从兜里掏出来一尊金灿灿的佛像，放在桌子上。 陈昱一看，做工非常精致，栩栩如生。就问道：“让你赔钱卖给我，你还要感谢我，我没有听错吧。” 赵明勇忙回道：“当然没有。大人，因为我知道，您这是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表面上看，我们是吃亏了，实际上，我们赚了天大的便宜。” 陈昱听了，十分高兴，就说道：“不错。不错。你还是非常聪明的。赵员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今晚来找我，绝不仅仅是感谢，那么简单。说吧，找我还有什么事？” 赵明勇原本想再交谈几句，再拉近点距离之后，再说出来，见陈昱问起，只能厚着脸皮说道：“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我说得不对。您就当我是在放屁。如果您觉得我说得又几分道理，还望大人成员。” 陈昱看着赵明勇，说道：“说吧。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 赵明勇深吸一口气，捋了捋思路，说道：“大人。您安排负责贩卖玻璃之人，名叫黄石。是个工匠出身。他显然对于经商并不在行。在下不才，愿意为大人尽心尽力销售玻璃。为大人分忧。” 陈昱听了，没有表态，只是眯着眼睛，静静地坐着。 而赵明勇则不明白陈昱到底怎么想的，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陈昱问道：“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赵明勇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回道：“大人。目前，玻璃的价格，除了谅山城附近的达官贵人能够消费得起之外，也有人运往大明的广西、云贵，以及咱们大越的其他地区进行贩卖。只是这个玻璃易碎，运到地方损耗太大了，得不偿失。 谅山城附近的达官贵人是有限的。终究会有消费饱和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本地没有人购买，运往外地贩卖又得不偿失。如此以来，咱们的销售就会陷入停滞。” 陈昱边听，边思索着。这个赵明勇的看法，与自己不谋而合。自己来自于现代，可以轻而易举获得这方面的知识。理解起来并不难。翻看脑海中的资料，自然理解得更加透彻。 可是这个赵明勇生活在大明时代，竟然有如此见地，十分难得呀。 第一百四十章 宋贵福的执着 赵明勇的想法令陈昱对其刮目相看，尤其是现在手下人手不足。 陈昱说道：“那你对今后的销售有什么好的办法呀？” 赵明勇回答道：“大人。自然是双管齐下。一面在当地逐步向富裕家庭贩卖，当然得降低价格。另一方面，则要采取措施，保证玻璃可以抵抗颠簸，运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 陈昱对赵明勇的解答非常满意。他说道：“如果我让你负责玻璃的贩卖。利润方面怎么分呀？” 赵明勇说道：“大人。我就是给您跑个腿。您给多少都行？”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你是做买卖的商人。我只是个门外汉。你说吧。” 赵明勇试探地说道：“大人占六，我占四。或者大人占七，我占三。” 陈昱笑着问道：“我占八，你占二，如何？” 赵明勇没有迟疑，回道：“那就按大人的意思，大人占八。我占二。” 按照玻璃的抢手来看，这一成的利润，可是非常丰厚的。赵明勇先是按照陈昱的意思，主动将玻璃赔本卖给自己，现在提出合伙做玻璃生意，毫不犹豫同意陈昱的二八分成。 这令陈昱对其刮目相看。 陈昱笑着说道：“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占六，你占四。就这么定了。黄石那边负责生产，销售这边全部交给你了。咱们一个月一结账。” 赵明勇听了，心里大喜，但是面上依旧请示道：“大人。那销售这块的账房先生，还得大人派遣可靠之人担任。”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就去干就行。我相信你。但是抓一次当百次的道理，你应该懂。” 赵明勇恭敬地说了一句，“不敢。”后背不由得直冒冷汗。 陈昱说道：“今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明日一早再过来，我们研究一下具体事宜。” 赵明勇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府衙。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押对了。 第二日，陈昱将黄石、詹宁、赵明勇等人召集起来。将玻璃生意做了重新安排。黄石安排手下的张九龄负责玻璃的生产，而赵明勇则全权负责玻璃的运输及销售。 每月一结货款，则由詹宁与赵明勇负责交接。 安排妥当之后，赵明勇请示道：“大人。昨日那些没有将玻璃卖给咱们的商人，如何处理？” 陈昱说道：“他们不识时务，就让他们吃些苦头吧。市面上仍旧按照既定价格进行售卖。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赵明勇说道：“大人。您说得对，就让他们吃些苦头，让他们长长记性。” 重新安排完毕之后，陈昱让詹宁留了下来。黄石和赵明勇等人就下去了。 陈昱说道：“卫队这面，你挑选的怎么样了。我好与杜昌联系，与谅山卫一同进山剿匪。” 詹宁回道：“大人。人员我已经挑选完毕。并且着手让他们到深山里进行训练。为下一步与官兵进山剿匪做准备。” 陈昱夸奖道：“做得好。我抽个时间和杜昌说一声。到时候再通知你。切记，告诉弟兄们，咱们是锻炼队伍，切不可拼命。” 詹宁领命而去。 玻璃的价格，显然是被陈昱控制住了。 没有选择将玻璃卖给陈昱的那帮商人，就都跑到了宋贵福那里商量对策。 “宋员外。你看怎么办好。一天时间已过。玻璃的价格竟然跌到了二十四两一块。这可怎么办呀？” “是呀。这个陈昱真够狠的。就给一天时间考虑。我原本想观望一下，哪知道价格又跌了。这可是钱呀。” “宋员外，你打算怎么办？给兄弟们说说。”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宋贵福。 宋贵福也很后悔。如果听赵明勇的建议，直接卖给陈昱，虽然损失了一些银两，但是以后再赚回来嘛。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决定不吃这个亏了，就只有继续走下去。 他说道：“各位。既然陈昱如此狠心对咱们。咱们又岂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们可以将玻璃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交易。我曾去过那里。南来北往的商人都愿意在那里进行交易。听说，海外的商人也都慕名而去。我们把玻璃运到那里，不愁卖不出去。他陈昱再厉害，还能控制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吗？” “宋员外英明呀。” “这个主意不错。” “可是，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沿途道路颠簸，玻璃是易碎品，那不是得损失很多。” “老王。你是死心眼吗？陆那县交易场所那可是南北商人的聚集地。我们将这种比琉璃还好的玻璃运过去，一定大受欢迎。到时候价格高一些，不就把损失找回来了吗？” “老李说得对。有什么损失，还不是摊到买家那里。”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而宋贵福则非常高兴。觉得自己非常聪明。堂堂谅山府的知府，都拿自己没有办法。 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率领大家成功在陆那县交易场所卖掉玻璃，陈昱那张愤怒的脸。 宋贵福说道：“诸位。想跟我一起往陆那县交易场所做买卖的人。回去之后，就抓紧做好准备。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这个是自愿的，我绝不勉强大家。” 有些商人当场就表示马上回去准备，后天出发。有的商人则谨小慎微，表示要再回去考虑考虑。还有一些商人没有明确表态。 宋贵福也没在意。爱来不来。自己这是为大家指出了一条明道。不想走的绝不勉强。 大家陆陆续续都散了。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陈昱的耳朵了。陈昱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这令赵明勇十分不解，他说道：“大人。这个宋贵福竟然组织大家绕过咱们。妄图直接运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这是在明晃晃地与咱们作对呀。我建议大人，派人守住城门，不让他们出城。让他们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吃相是不是太不好看了。咱们强行收购人家的玻璃，人家可以不卖。人家选择运到外地去卖，咱们没有理由阻止人家呀。你说说，不让他们出城。有什么理由吗？” 赵明勇自然知道没有理由，他看着陈昱，摇了摇头。 陈昱笑着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宋贵福等人既然要到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那就让他们去吧。” 赵明勇听了，越发觉得投靠陈昱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他根本猜不透陈昱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接连出状况 宋贵福等人如约出发。 原本以为陈昱会派人在城门口进行拦截。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城门守卫竟然没有阻拦。车队十分顺利地出了城。这让宋贵福早已想好的对策胎死腹中。 出了城门，道路越来越崎岖。宋贵福命马夫慢些走。这样可以减少颠簸，防止玻璃破碎。 进入陆那县之后，路况就变好了。这还得归功于陈昱再陆那县建设的道路。 宋贵福等人也不想想，这可是陈昱主持建造的道路呀。 一边行驶在陈昱建造的路上，一边骂着陈昱。这的确有些不厚道。 终于来到了陆那县的北城门。今晚在客栈住一宿，明日就可以到南城门外的交易场所进行交易了。宋贵福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 可是，在城门口，就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宋贵福忙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一个小队长，说道：“你们不可以进城。” “为什么呀？我们的路引可有问题。”宋贵福自以为自己没毛病，就质问道。 小队长没有生气，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路引没有问题。但是你们拉的这些货有问题。” 宋贵福听了，问道：“货有什么问题。南来北往的商人都来咱们县的交易场所进行交易。我曾经来过这里，从没听过货有问题一说呀。” “是这样的。你们拉的是玻璃吧。这种东西只有谅山府的谅山城能够生产。可是有些人见钱眼开，就开始卖冒牌货，扰乱了我县交易场所的秩序。县令大人特下令，凡是到陆那县交易场所交易的玻璃，必须有文书。” “什么文书？” 小队长冷笑道：“还什么文书？一看你们就是卖的假货。赶紧走。否则我就直接把货扣下了。” 宋贵福见小队长这么说，就低声说道：“军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小队长就跟随宋贵福来到了城墙下。宋贵福见四下无人，就说道：“大人。您能不能通融通融。实不相瞒，我们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如果不让我们去交易场所，我们这趟损失就大了。这点小意思，还望军爷笑纳。” 说完从兜里掏出来一袋碎银。 小队长接过来，掂量了几下，说道：“你打发要饭的呢。就这么点，我收下的兄弟不是人呀。” 宋贵福见有门，也没有细想，就又让下人拿过来一百两银子。 小队长这才同意宋贵福的车队入城。 宋贵福面上依旧笑呵呵的，可是暗暗问候了这个小队长十八辈的祖宗。 刚刚解决了入城问题。车队缓缓进入了城里。可是，不知是哪里来的恶犬，突然咬了车队中的一匹拉车的马。 马匹被惊吓到了。奋起四蹄奔跑。任凭马夫挥鞭呵斥，根本无济于事。 不仅将前面的马车撞翻，还捎带着将路旁的地摊压坏了。 一辆马车影响着另一辆马车。 最后终于平息了这群惊马。可是街道上已是一片狼藉。 不仅玻璃受损严重。路旁的地摊也损失很大。最要命的是，还有人员伤亡。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官府。 县衙的捕快就将以宋贵福为首的车队的人和货，一股脑全部扣押，运回县衙。 陆那县县令郑彬听说此事，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升堂审理此案。 一方是宋贵福等人，另一方则是摆摊的百姓。 虽然郑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可是程序还是要走的。 摆摊百姓哭诉着当时街上惊马破坏地摊，撞伤百姓的恶劣行径。最后希望县令大人严惩这群人。 轮到宋贵福这帮人说话了。宋贵福作为首领，自然是由他来说了。 事实摆在那里。自己这方有错在先。与其狡辩，还是承认错误，乞求从轻发落为好。 因此，宋贵福低声下气主动承认，希望能够从轻发落。 郑彬听了，冷笑道：“你们这帮外地来的，将我治下的百姓弄成这样。马上赔偿他们的损失。” 宋贵福说道：“大人。我们远道而来，路上花费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有钱赔了。” 郑彬也不反驳，说道：“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写信回家取钱。要么就地将你们的货物卖掉。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来人呀。将这帮外地来的，给我押入大牢。” 只留下宋贵福在那里跪着。郑彬问他选哪一条。 宋贵福想了想，决定写信回家取钱。但是他说道：“大人。这次到咱们陆那县经商，我和几位同乡一同来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是由我们几个共同承担。大人。可不可以让我与几位同乡商量一下，分摊一下赔款，如何？” 郑彬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是不是给你脸了。哪那么多废话。要想回家取钱，马上写信。要不就卖货。让你选，够可以的了。快说。选哪个？” 宋贵福只好要来纸笔，写信向家里说明情况，让他们速速送钱过来。 写完信件之后，郑彬就命人将宋贵福押入大牢。同时派人送信至谅山城宋贵福家中。 宋贵福家里接到信后，马上开始筹钱。 由于宋贵福将钱都压在了玻璃上面，家里仅有的银两仅供日常生活所用。 宋贵福的妻子张氏变卖了一些这些年积攒的金银细软，方才凑齐了宋贵福所说得数目。 宋家的大儿子宋彪亲自率领着家丁，马不停蹄赶到陆那县县衙。如数上交了赔款。 这才将宋贵福等人解救出来。陆那县县衙也说到做到。连同货物一同还给了宋贵福。 这番折腾，令宋贵福疲惫不堪。 这几日在大牢里，宋贵福等人是吃不好，睡不好。越想越生气。自从拒绝陈昱的交易之后，这一路走来，步步惊心，一错再错。 现在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宋贵福等人顾不上身心疲惫。出了县衙大牢之后，就率领着车队出城，直奔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 在宋贵福看来，此地绝不是自己的福地。尽快办完此事之后，离开陆那县。 车队浩浩荡荡出了南城门，直奔交易场所。 可是到了交易场所门口时，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宋贵福见了，心里难免咯噔一下。这又怎么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什么钱都敢赚 宋贵福上前交涉，问道：“这位军爷。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贩卖，知县大人是知道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呀？” 交易场所每日的成交量大得惊人。门口的侍卫每日收的小钱，都有几十两，可以说都是肥差。 守卫冷喝道：“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宋贵福有些急了。他说道：“那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要理由。我给你理由。”说完，一脚就把宋贵福踢倒在地。接着冷喝道：“爷的拳脚就是理由。” 宋贵福倒在地上就不起来了，哭得喊娘的，竟然引来很多人驻足看热闹。 这是一个官员模样的人闻声过来了，忙问怎么回事？ 守卫这才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官员说了一句，胡闹。 然后命人将宋贵福富了起来。 宋贵福跪着喊道：“大人。你可得给草民做主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咱们交易场所卖玻璃，可是他就不让我进去。” 这名官员听了，笑着说道：“不是不让你们进去做买卖。是他没有说清楚。前一阵子，有人以次充好，在这里卖假玻璃，坑了不少人。县令大人震怒。要求彻查此事。我们最后虽然解决了此事，但是也防止再次出现这样的问题。经过调查发现，玻璃只有咱们谅山府的谅山城生产。因此，他们那里的玻璃必须有这家的文书，方能进行售卖。你有这个文书吗？” 宋贵福一听，顿时傻眼了。陈昱卖给自己玻璃的时候，并没有给文书呀。他又问了问同来的几名商人，他们也没有。 这名官员见宋贵福等人拿不出来，就笑着说道：“既然没有。那对不起。不能让你们进去贩卖了。” 宋贵福激动地说道：“大人。我们这些玻璃的确是从谅山城那里买来的。后面的老板是谅山府的知府陈大人。不信，您可以去调查。” 这名官员也不生气，说道：“到谅山府去调查。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呀。你没有文书，要么派人回去开具，要么把货拉走。我可实现告诉你，在门口挡着影响其他人做生意，我可以直接没收。赶紧走，别再这里碍眼。” 说完就进入了交易场所。 门口的守卫见有人发话了，就令宋贵福等人马上把这批货拉走。 宋贵福没有办法，只好让车队返回城内，众人商议一下对策。 几个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丝毫没有什么办法。 宋贵福说道：“都说呀。这个时候，怎么都变成哑巴了。大家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可是这个时候，而且是在外乡。根本没有人能够想出什么好办法。 现场依旧是一片寂静。 宋贵福看着这帮有好事往前钻，有困难往后躲的家伙，说道：“实在不行。咱们给门口的守卫送点礼，让他们网开一面。” “我可听说，门口的守卫可是个肥差，每日都能弄个几十两银子。送少了，根本不行。” 宋贵福咬咬牙，说道：“那就送给他二百两银子。” 见大家没有异议。宋贵福接着说道：“我科丑话说在前面。前期赔偿人家的钱，还有这次打点的钱，大家可得进行分摊一下。不能让我一个人拿。” 他的这番话，在场的人都没有反驳。 宋贵福祈祷明日能够顺利进入交易场所。可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二百两银子送过去，门口负责守卫的小队长，连看都没有看，一口拒绝了。 宋贵福为了能够进去交易，一咬牙，表示先付二百两，卖了玻璃之后，再给他三百两。 可是，对方依旧是拒绝了宋贵福的好意。并且表示这是规矩，就是给他一万两，他也不敢收呀。 这下彻底让宋贵福束手无策。 有些商人就开始埋怨宋贵福，当时就不该拒绝陈昱，更不该没弄清楚，就来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现在好了，赔了很多钱不说，还损坏了许多玻璃。 宋贵福本来心中就窝着火。一激动，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多亏身旁的大儿子宋彪反应快，将父亲扶住，这才没有让他倒下。一阵掐人中，宋贵福才缓缓醒过来，虚弱地说道：“让我死，让我死。” 说完，就又昏了过去。 宋彪一面命人看好玻璃，一面率人赶忙将父亲送到交易场所旁边的药铺。 大夫把脉之后，表示，这是急火攻心，一定不能激动，否则后果非常严重。然后给开了几副药。 宋彪就将父亲接回客栈，开始养病。 从谅山城到陆那县做生意的这些商人，群龙无首，顿时树倒猢狲散，有些商人自认倒霉开始继续往南走，希望能够到其他地区贩卖。有些商人自作主张在陆那县城里偷偷贩卖，被城中守卫获悉，直接把玻璃没收，闹了个血本无归。 宋彪一边伺候父亲宋贵福，一边谋划该如何处理这批玻璃。 宋彪觉得整件事情都透着蹊跷，尤其是陆那县这边的表现，更让他感到不正常。 宋彪脑袋非常好使，他分析来，分析去，觉得这极有可能是陈昱从中作梗。 要知道，陈昱曾经是陆那县的县令，与现任县令郑彬，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而且听说陆那县县衙的捕头霍仁刚都调到谅山府担任检校。另外，陆那县交易场所那可是陈昱亲自抓的大工程。大家对此都十分感激陈昱。如果他出面，不让宋家及其他商人到陆那县贩卖玻璃，完全能够做得到。 想到这层原因，宋彪经过打听，得知现在陆那县的主簿，名叫彭振海。是原来的陆那县主簿范祥出事后，朝廷又派来的。 那个时候，陈昱已经到谅山府担任知府了。二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于是，宋彪找到彭振海，答应给其两层的利润。彭振海向来是奉行“有钱不赚王八蛋”。当场就答应了宋彪。 第二日，彭振海亲自率人押运着这批玻璃，堂而皇之进入了交易场所。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把玻璃销售一空。 宋彪按照约定，分了两层的利润给彭振海。自己则护送父亲，在陆那县的交易场所采购了一批谅山城急需的生活用品，就返回了谅山城。 郑彬得知消息之后，只是喃喃自语，“这个彭振海，真是什么钱都敢赚。与陈昱陈大人作对的人，他也敢帮助。胆子真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凭祥茶 宋贵福这帮不按陈昱意思办事的商人终于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原来陈昱早就料到宋贵福这帮人会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交易，为此，他提前派人给郑彬送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要阻止宋贵福等人在陆那县交易场所贩卖玻璃。 郑彬自然是满口答应。不仅派人出城打探宋贵福等人的行踪。还设计出连环计，无论是城门口的阻拦，城中的惊马，乃至交易场所门口的规矩。都是他与手下精心设计的。 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宋彪搭线彭振海。 当然，郑彬如实将情况通知了陈昱。 陈昱接到郑彬的信后，笑着对詹宁说道：“这个彭振海有些意思。这个宋彪更有意思。” 詹宁接过郑彬的信，看完说道：“大人。用不用我派人到陆那县摸一摸这个彭振海的底。”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犯不着跟一个小小的主簿较劲。” 陈昱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将彭振海，包括宋彪记下了。 陈昱接着说道：“张义和陈虎那面干得都很好。咱们也不能落后。眼下玻璃这块赚了很多钱。给张义和陈虎他们送去一些，咱们这边还得招兵买马，未雨绸缪呀。” 詹宁拱手说道：“大人。第一批卫队已经参与剿匪了。实战效果非常好。万崖州那边的两处山贼都已被成功剿灭。但是有一小股逃亡了太原府。” 太原府，就是原来的太原直隶州。永乐六年才改为太原府。现任太原府知府，莫童。也是跟随黎利一路打出来的将领。 可是打仗虽然厉害，但是治理太原府，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陈昱曾经分析过大越各府县官员的情况。发现了一个特点，那就是文臣与武将基本上持平，也就是五五开。 这也是为了搞好平衡，一种帝王之术。 可是，由武将担任地方长官，弊端很多。他们上马打仗在行。可是在和平时期，管理府县，这与带兵打仗是两回事。 黎利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维持稳定即可，切不能乱起来。不得不说，这个要求相当低。 陈昱特意考了考詹宁，他问道：“这股山贼跑到太原府。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詹宁想了想，回答道：“大人。据我的判断，对于这股山贼绝对是坏事。因为太原府知府莫大人。那可是武将出身。境内突然出现一股山贼。他自然是派兵进行剿灭的。杜将军还特意派人通知了莫大人。另外派兵在谅山府附近截杀这帮逃回谅山府的山贼。可以说，这帮山贼必死无疑。” 陈昱笑了笑，说道：“你说得是理想状态。但是，人心难测呀。我觉得这件事够呛能成。” 詹宁忙问原因。 陈昱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吩咐道：“黄石来报。由于大量打造兵器、燧发枪。生铁有些供应不足。仅靠从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一来成本过高，二来容易引起朝廷的猜忌。他准备到凭祥县和上石西县区勘察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铁矿。你派遣精锐力量护送他们出发。” 詹宁领命而去。 陈昱由于霍仁刚的到来，明显轻松了许多。他喝了一口茶水，味道真是不错。 这个茶叶，还是张义从凭祥县送来的。 就是张义与黄世龙夜谈时，喝到的凭祥县特产茶叶。只是没有名字而已。 这么好的东西，张义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陈昱。 他特意命人送了整整十斤的茶叶，并且想让陈昱给起个名字。 陈昱对茶道没有什么研究，让陈昱起名字，令其有些为难。思来想去，最后按照出产此茶的凭祥县，取了一个“凭祥茶”。 但是，陈昱脑袋灵活，他觉得这种茶叶如果对外售卖，一定会受到大家的欢迎。 为此，他让张义在凭祥县注重凭祥茶的种植，同时命铁衣社的马队，将此茶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 听说，第一批凭祥茶运到陆那县交易场所，就被几个西洋商人给包圆了。 由于凭祥县穷人太多，张义毫不费力就招募了两个千户的兵力。有了凭祥茶这个财路，再加上种植杂交水稻。张义完全有能力养活这帮士兵。并且还计划进行扩军。 陈昱喝着凭祥茶，想起了张义。 而此时的张义，正在进剿潘朗这群山贼的路上。 原来，张义刚刚在平沟村开了一千多亩荒地，种植杂交水稻。潘朗就派人前来搞破坏。 被在此看守的卫队打跑了。 由于刚刚到凭祥县，张义有很多事情要做，就没打算剿灭潘朗这股山贼。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张义忙活着手里的工作。可是潘朗却主动前来挑衅。 这一次，他们山寨倾巢而出。刘八斤等人虽然武力强悍，可是面对人数众多，而且是在黑夜里，虽然将他们打跑了。可是辛辛苦苦种植的杂交水稻被毁坏了一百多亩。 张义听了，非常愤怒。他亲自率领着两个千户的卫队兵力，前往平沟村北三十里的山寨，进行围剿。 刘八斤就在张义的旁边，他说道：“大人。这点小小的山贼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我率队前往就够了。大人指挥，太抬举这帮山贼了。” 张义笑着说道：“八斤。我去收拾潘朗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是要让凭祥县上下都知道，谁要是与县衙作对，谁就没有好下场。” “杀鸡给猴看。” “对。就是这个意思。一会儿到了那里，我率领一个千户的兵力负责主攻，而你率领另一个千户迂回包抄。咱们一定不能放跑一个人。” 刘八斤信心满满地说道：“你就瞧好吧。” 斥候部队侦查完毕，返了回来，为首的小队长禀报道：“大人。山寨一切正常。外边的明哨、暗哨也都查明，就等大人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先把外围清理出来。” 张义说道：“不着急。等咱们快到那里的时候，再清理不迟。清理太早，我怕打草惊蛇。” 斥候小队长领命而去。 张义此时命刘八斤率领一个千户的兵力，与自己兵分两路。各自进入自己的制定位置，为下一步的围攻做准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敢做就得敢当 斥候把外围的明哨、暗哨清理完毕。 张义没有矫情，直接率人攻打山寨。 这帮人虽然没有陈昱最初卫队的战斗力吗，但是对付落草为寇的山贼还是绰绰有余。 很快寨门失守，张义率领着众人攻了进去。 潘朗眼见大势已去，就放弃了抵抗。率领着众人向山后撤退。妄图逃离此地。 可是山后已经被刘八斤等人包围。 一番遭遇战，战死的，战死。投降的，投降。 潘朗被押到了张义面前。 张义看着面前的潘朗，问道：“你叫潘朗。对吧。” “大人。是小的。”潘朗小声说道。 “平沟村外的良田，是你摧毁的吧。” 潘朗回道：“是的。大人。这都是平沟村的黄安岩让我这么干的。” 张义听了之后，眉头一皱，让潘朗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原来，黄安岩对张义到平沟村推广杂交水稻是反对的。他当时安排黄老三故意搅局。令张义的计划大打折扣，只有十八户人家选择种植杂交水稻。 令黄安岩感到意外的是，张义竟然厚着脸皮要村头那一千多亩荒地，用来种植杂交水稻。 这还得了，如果张义种植成功，势必会让其他村民选择种植杂交水稻。这是黄安岩不想看到的。 为此，他派人向潘朗送了一封信，让其破坏那片杂交水稻，事成之后，给予一千两白银的报酬。 有钱不赚王八蛋。潘朗接到信后，当场就答应了。派人前去破坏张义那片良田。可惜被刘八斤等人一顿痛打。 拿人钱财替人消除。第二次，潘朗亲自率队，这才破坏了一部分。也算是有所交代。 潘朗原本计划过一段时间，出其不意，再去一次。没想到张义竟然率人前来围剿山寨。 张义听完，问道：“那封信还在吗？” 潘朗如实回答道：“黄安岩信上明确要求，我看完之后烧掉。可是，我没有烧掉，放在我屋里的柜子里。” 张义派人去取信，讥笑道：“没想到你还粗中有细，留了一手呀。” 潘朗脸红着说道：“我只是担心事后黄安岩不认账。这个老狐狸，太鬼了。” 张义继续问道：“我初到咱们凭祥县。与黄安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这唱的哪一出呀？” 潘朗摇了摇头，回道：“黄安岩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据黄安岩说，你们每年都要到平沟村索要财物，有这种事吧。” 潘朗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早期确实去索要过，后期，黄安岩就代表村里与我们谈判，每年给我们一些粮食，我们不得骚扰平沟村。我同意了。这几年，我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亏你好意思这么说。” 潘朗一听，不断地磕头，乞求道：“求大人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落草为寇也是迫不得已的。” 张义看着潘朗，十分玩味地说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潘朗想了想说道：“大人。您刚来咱们凭祥州不久。我可以帮您排除异己，清理那些反对你的人。落草为寇这些年，我还是听说了不少凭祥州的各类消息的。” 张义皱了皱眉，说道：“纠正你一个错误。现在不叫凭祥州了。我来此第一件事就是把凭祥州改为凭祥县了。至于你所谓的各类消息。一会儿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派人负责写。如果你对我有用，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张义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黄安岩给潘朗送的那封信，也被送来了。 张义在门口接过这封信，打开看了看。上面说的与潘朗所述一样。 张义对黄安岩一开始就像对付仇人一样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就不想了。张义决定直接找黄安岩当面问明此事。 凭祥县整个县都不富裕，作为山贼的潘朗等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清理完毕山寨的财产，张义看了看，直摇头。冒着生命危险当山贼，就这么个状态，真不值当呀。 押着人和物，一把火将山寨烧掉。张义等人就直奔平沟村而来。 刚进入村口，黄安岩就得到消息，急忙前来迎接。 黄安岩见到张义，笑着问道：“大人。这是那股风把您吹来了。” 张义没好气地说道：“村头那块地被山贼损毁了很多。这么大的事情，我得来看看呀。” 黄安岩主动请罪道：“大人。虽然是山贼损毁的，我也有责任。还请大人责罚。” 陈昱笑着说道：“黄员外的确是有责任。要不是你让潘朗等人这么做，我们辛辛苦苦开荒种的那片杂交水稻，怎么就无缘无故被山贼损毁呢？” 黄安岩一听，脸色大变，他反驳道：“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帮山贼。他们怎么会听我的话呢。大人这是在开玩笑呀。” 张义拍了拍手，刘八斤就提溜着潘朗进来了。 张义对潘朗说道：“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黄员外刚才矢口否认。你给他提提醒。” 潘朗轻车熟路地将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黄安岩越听越心惊，越听越激动，他打断了潘朗的话，喝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你当山贼，就是挨刀的命。还想着临死拉我当垫背的。你个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说完，黄安岩就要上前打五花大绑的潘朗。 刘八斤十分厌恶黄安岩的演戏，他一巴掌就把黄安岩打倒在地。 黄安岩坐在地上，如同一个泼妇一样，又哭又说，犹如窦娥一般。 张义冷眼旁观，没有上前劝解。刘八斤等人也是在那看黄安岩。 黄安岩哭诉了一段时间之后，见张义等人没有反应，也就不哭了。 张义看了看黄安岩，说道：“我忘了一件事。这里有一封信。黄员外不妨看一看。” 说完，从兜里掏出来黄安岩写给潘朗的亲笔信。 黄安岩接过来，看了一眼就脸色惨白，双手颤抖。 张义笑着问道：“黄员外。这封信怎么解释呀？” 黄安岩气急败坏，几下撕碎了信，怒喝道：“潘朗。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张义并没有因为黄安岩撕掉信件而生气。相反，刘八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一脚将坐在地上的黄安岩直接踹倒，喝道：“不要脸的东西。敢做就得敢当。” 这话说的好，敢做就得敢当。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拔钉子 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黄安岩抵赖。再加上刘八斤的神来之笔，黄安岩终于招供。 原来，凭祥县被黄家割让给陈昱之后，黄安岩得知消息，就想搬家。 毕竟自己仰仗的是思明府黄家。失去这个靠山，自己在凭祥县根本没有好果子吃。 可是，黄家派来提前准备交接事宜的官员却传达了黄天渠的命令。那就是黄安岩必须留在平沟村，阻止陈昱派来之人顺利管理凭祥县。一句话，就是给他使绊子。 黄天渠的话，黄安岩不敢不听。他只能是答应。 没想到，张义刚到凭祥县不久，就来到了平沟村，这让黄安岩颇感意外，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成功阻止了张义在平沟村推行杂交水稻。但是却被弄走了一千多亩荒地。 接下来就是黄安岩请潘朗搞破坏，没成想却被张义一锅端。令自己败露。 张义看着黄安岩的供词，不敢怠慢，直接向陈昱进行了汇报。 陈昱接到张义的信，又看了黄安岩的供词，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自己从黄天渠那里割让了两个土州，无异于虎口夺食。 黄天渠兄弟二人岂能善罢甘休。这么做是很正常的。一点动静没有，才是不正常呢。 陈昱分别给张义、陈虎写了信，要求他们尽一切办法清理黄天渠埋在两个县的钉子。 陈虎接到陈昱的信，和班泰说道：“你看看。咱们大人虽然不在此地。却对这里了如指掌。黄天渠埋钉子的事情，都知道了。” 班泰回道：“大人。咱们可得当回事呀。这些人一日不除，对咱们的统治极为不利。” 陈虎说道：“是呀。当初你建议组建的暗卫也该出面了。” 班泰在陈虎扩军的时候，就建议挑选精锐之士效仿大明的锦衣卫，成立一个特务组织。 陈虎对这个谋士向来是照单采纳。班泰给这个特务组织取了一个“暗卫”的名称。意思是藏在黑暗之中的卫所。 班泰则建议道：“仅靠暗卫，我觉得效果不佳。暗卫负责暗地里侦查，缉拿，还得官府的捕快，卫所的士兵在明面上配合，合力清理这帮钉子。” 陈虎点头，说道：“不错。咱们组建的这个上石西卫也该通过实战检验一下了。” 一个卫的兵力。陈虎和班泰没有让陈昱失望。二人仗着上石西县的底子厚，再加上与陆那县交易场所的生意往来，迅速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这才得以以带来的五百人为基础，组建了一个卫的兵力。这还不包括一个千户的暗卫，还有大量的衙门捕快。 可以说，上石西县的实力是历史上最好的。 一场拔钉子的行动，就这么定下来了。 上石西县县城东南，有一座道观，名叫长春观。观内的道长名叫紫阳真人。据说师从龙虎山，可惜无人知晓真假。观里香火十分旺。不仅上石西县，就连周边的州县也有百姓来此观。 就是这座道观，经过暗卫的一番秘密调查，竟然发现是黄天渠埋的一颗钉子。 原来，长春观竟然与黄家有着几代人的交情，黄家不仅每年给观内十分可观的香火钱，而且据说道观所拥有的几千亩良田，都是黄天渠的太祖父、祖父先后给予的。 班泰作为陈虎的首席谋士，亲自负责暗卫的管理。他得知这个情报之后，就与陈虎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陈虎看了之后，冷笑道：“真没想到世外高人竟然都沦为黄家的走狗。老班。此事如何解决为好？” 班泰想了想，说道：“长春观是远近闻名的道观。在百姓心里的地位很高。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只能暗地里进行，不能大张旗鼓的干。” “暗地里秘密将这帮人干掉。然后一把火把道观烧了。” 班泰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有些不妥。据我了解，整个道观，只是有一部分人是跟随紫阳真人参与破坏的。还有一部分道士就是本本分分地道士。并没有参与。” “你的意思是把这帮参与破坏的道人清除掉，然后咱们在剩下的道士当中另立道长，依旧保持长春观的运行。丝毫不影响百姓的生活。” 班泰回道：“正是此意。我们现在就着手挑选可以取代紫阳真人的道人。然后再清理他们也不迟。” 陈虎认同班泰的主意，他建议道：“咱们双管齐下。我负责挑选合适的道人。你指挥暗网开始秘密清除这些腐肉。” 班泰表示同意。 接下来这段时间，陈虎派遣人员对长春观进行了秘密侦查。有几次他还亲自造访长春观进行侦查。甚至还派遣知晓道教的手下，装扮成道士前往长春观进行近距离、长时间侦查。基本摸清了长春观正规道士的情况。 一个名叫马福神的道士，进入了陈虎的视野。 这个马福神是上石西州本地人士。由于家庭贫困，五岁时就被父母狠心送上了道观。 从小就聪明伶俐，干活勤快，全观上下都非常喜欢他。他在长春观待了整整二十年。 早期紫阳真人还非常喜欢马福神，但是近些年不知为何，竟然逐渐对马福神十分冷淡。 观内一些趋炎附势之辈，就见风使舵开始排挤马福神。 马福神也不以为意。他依旧认真干活、修道。十分看得开。 陈虎为了能够单独与马福神见面，派人前往长春观，谎称县衙有些比较邪的事情发生，希望观内可以派人前来做法。 此时恰巧紫阳真人闭关修炼。观内派遣道士前来，都被陈虎估计骂走了。先后来了八批。 县太爷发火了，长春观自然是得罪不起的。这时才想到那个道行很深的马福神。于是派他一人前往。一来，马福神的道行仅次于紫阳真人，或许他就能解决此事；二来，即使他也无功而返，大可以趁机让他背锅。 马福神自然知道前后八批道士下山都被县太爷骂回来了。自己去，或许也是同样的结果。 但是，观里既然安排自己去。作为长春观的一员，自然是得服从安排的。至于能不能让县太爷满意，只能是尽人事知天命了。 想到这里，马福神心里就十分踏实。他一身道袍，身背桃木剑，由于神仙下凡一般，下山直奔上石西县县城。 第一百四十六章 长春观 马福神来到上石西县县衙。陈虎故意没有给他好脸色。并威胁道：“如果没本事，趁早离开。” 马福神只是表示，尽力而为。 不得不说，马福神还是有些道行的。一柄桃木剑，熟练地画符，念咒。 陈虎等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都是幌子，目的还是要与马福神见面商谈长春观的未来。 不知是马福神功力高深，还是老天爷也来凑热闹，天空中竟然凭空电闪雷鸣。 做法结束后，陈虎笑着说道：“马道长真是高人呀。佩服佩服。” 马福神一如既往的平静说道：“只是分内之事而已。” “马道长就不要谦虚了。来来来。到后衙坐一坐，我还有些事情向马道长讨教。” 马福神只好与陈虎来到了后衙。 陈虎喝退左右，屋内只剩下陈虎与马福神两个人。 陈虎低声说道：“马道长。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直接实话实说了。” 接着就把长生观的情况，以及自己想要扶植马福神当上观主的想法。 原本以为马福神会非常意外，可是马福神听完，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陈大人。你有几分把握？” 陈虎说道：“七八分吧。如果马道长能够鼎力相助，那么我就有十分的把握。” 马福神又说道：“长春观与黄家土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仅以此事，就将他们清理掉，有些说不过去。尤其是陈大人刚刚接管上石西县。大家都在关注着您。” 陈虎听了，问道：“那依道长的意思，应该如何处理呢。” 马福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大人可知我与观主因为何事闹掰的吗？” 陈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马福神继续说道：“长春观位于上石西县，在黄家土司大的统治之下。与他们走得近，无可厚非。可是观主却私下里与大明锦衣卫有来往，这无异于玩火自焚。我听说后，就立谏，与这帮锦衣卫打交道，只会毁了长春观。也不知道这帮锦衣卫给观主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就是不听。” 说完，马福神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陈虎眼前一亮，问道：“他与锦衣卫有来往。你可有证据。” “长春观已经成为锦衣卫在上石西县的一个秘密据点了。有时会有锦衣卫在此落脚。我也懒着管了。对了。前天还有一名锦衣卫住在我们观内。不知走了没有。” 陈虎一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问道：“马道长。能够配合我们进行抓捕，如果能够抓到这名锦衣卫。那么我们就有扳倒紫阳真人的理由了。到那时，你就是观主了。” 马福神摇了摇头，说道：“当不当观主都无所谓。只是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吧。” “你想多了。这有什么不地道的。紫阳真人这么下去，迟早得出身。作为一名出家人。干好分内大的事就是了，还要掺和这些事，那不是找死嘛。” 马福神说道：“我有一个条件。能不能不杀他们。毕竟我们是一个道观的。” 陈虎回道：“只要他们乖乖投降。我可以放他们一马。负隅顽抗的，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是死是活，那就得看他们的表现了。决定权在他们手里。” 马福神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陈虎说道：“迟则生变。我准备现在就行动。理由就是抓捕那名锦衣卫。我派个人跟你回去。你只需要回去查看一下，此人还在不在。确认他还在，就告诉我派的那个人。其他的，就由我来办吧。” 马福神表示同意。 陈虎派遣一直跟随自己的手下，张庆，随马福神一同返回长春观。 陈虎与马福神、张庆约定了了时间和地点。 二人离开了县衙赶回长春观。 马福神让张庆在自己房内等候消息。自己则出去打探消息。 那人还在道观内，估计是在等着与人接头。 马福神将消息通知了张庆。 张庆则拿着马福神给予的神符，下了山。 在路上，遇到了率领队伍赶往长春观的陈虎等人。 张庆就把情况作了禀报。 陈虎大喜，命令队伍加速前进，切不可让此人跑掉。 很快，队伍赶到了长春观，并迅速包围了长春观。 陈虎则带着其他队伍进了道观。 紫阳真人正在闭关。负责管理道观的是他的大徒弟张浮云。 张浮云作为紫阳真人的大徒弟，深受其宠爱，明眼人都知道，张浮云是下一任观主的不二人选。 紫阳真人也是不遗余力地培养张浮云。而张浮云则是紫阳真人的坚定支持者。 上石西县割让给陈昱之后，无论是与黄家土司的联系，以及与大明锦衣卫的勾结，张浮云都是马前卒，积极参与。 当得到报告，上石西县县令陈虎亲自率人包围了长春观。 张浮云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的，毕竟做贼心虚。 但是他安慰了自己几句，强装镇定，前来迎接陈虎。 见到陈虎，张浮云笑着说道：“陈大人光临本观，令我们长春观蓬荜生辉呀。陈大人请。” 陈虎向张庆使了一个眼色，然后阴沉着脸，跟着张浮云去了会客厅。 张庆带着人直奔那名锦衣卫的居室。当推门而入时，对方竟然破窗而出。 多亏张庆进屋前，早已命人包围了此地。可是，怎奈对方武艺高强，杀死几名侍卫之后，竟然向观外逃去。 哪能这么轻松离开。张庆接过一支燧发枪。瞄准了对方额小腿。枪响之后，对方小腿中枪，由于奔得急，竟然摔了一个狗抢屎。 侍卫赶往上前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庆上前，笑着说道：“跑。你倒是给我跑呀。带走。” 说完，就向陈虎复命去了。侍卫架着这名锦衣卫随后跟着。 张浮云与陈虎落座后，就询问了陈虎前来长春观有何贵干。 而陈虎则表示，听闻长春观藏污纳垢，特来帮助清理一下。 张浮云脸色瞬间一变，但是很快恢复正常，忙说道：“大人明鉴。我们长春观历来是奉公守法，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呀。” 陈虎笑着说道：“接到举报之后，我也认为不可能。可是信上说得非常详细。由不得我不信呀。所以只能是到咱们道观亲自看看，有就是有，无就是无呀。” 张浮云听了，说道：“为证清白。贫道愿配合大人。您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陈虎指着外边进来的张庆，及身后押解的人犯，说道：“看戏。” 第一百四十七章 锦衣卫再现 张浮云看着外面被押之人，如同见到鬼一般，噗通一下，就给陈虎跪下了。 陈虎看着一点骨气都没有的张浮云，摇了摇头。 原以为还得费点口舌和力气，现在倒好，不费吹灰之力。 张庆率领着人跟着张浮云，将长春观中的钉子一颗、一颗拔了出来。最后只剩下闭关的紫阳真人。 陈虎亲率卫队强行进入紫阳真人闭关之地。紫阳真人被外界干扰，直接走火入魔，死掉了。 马福神当上了长春观的观主。陈虎免不了要叮嘱一番。而马福神少不了表表决心。 听其言，观其行，接下来就看马福神怎么做了。 陈虎这一趟收获颇丰。不仅将长春观这个黄家土司事先埋在上石西县的一个钉子拔掉了。而且意外抓捕到了一名锦衣卫。 经过审讯，这名锦衣卫竟然来自谅山府。据他介绍，在谅山府还有一支锦衣卫。 锦衣卫在大越的最高长官是千户张啸云，那个策划绑架张义的家伙。 行迹暴露之后，被陈昱借刀杀人，利用黎利，对大越境内的锦衣卫进行了疯狂捕杀。导致大越境内的锦衣卫岌岌可危。 张啸云没有办法，就命令大越境内的锦衣卫暂时撤退至谅山府一线。 之所以选择谅山府。一来此地与大明交界。二来当时的谅山府知府碌碌无为，便于锦衣卫潜伏。 陈虎看了供词，与班泰商量了一番之后，立刻派人带着供词，押解着这名锦衣卫至谅山城。 陈昱接到这份供词，也看到了这名锦衣卫，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蔡豪。” 陈昱继续问道：“如你所说。你们在大越的最高长官是张啸云。他现在何处？” “平时，他都在城内的一个茶铺。偶尔有特殊任务，他会亲自出马。”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又是茶铺。你们千户大人，上辈子一定是开茶铺的。上次在陆那县，就是在交易场所的一个茶铺绑架的张义。到了谅山城，还是开茶铺，就不能干点别的买卖。” 蔡豪没有接话。 陈昱命蔡豪把茶铺的位置画了下来之后，就命人将其押了下去。 詹宁建议道：“大人。事不宜迟，咱们应该马上抓捕这个张啸云。如果能把大明锦衣卫在大越的最高长官拿下，那可是大功一件呀。皇上对大明锦衣卫的渗透，那可是震怒。特命黎银主抓此事。” 黎银那可是大越特务组织“鱼竿”的总指挥。这也是效仿大明锦衣卫设立的。 在黎利起义后，黎银就一直从事谍报工作。在大越这帮人中，是与锦衣卫打交道最早，也是最多的那批人。 虽然黎银清剿潜伏在大越的锦衣卫不遗余力，也卓有成效。但是，张啸云却迟迟没有抓住，这是他的一块心病。 他甚至放出话去，谁能够抓住张啸云，就将“鱼竿”的第二把交椅给他。 不仅鱼竿内部诸位急着抢功，就连官府、江湖、乃至普通百姓也都参与其中。 詹宁的意思，陈昱岂能不明白。他笑着说道：“抓住张啸云。然后交给黎银，那我就能成为鱼竿的二把手了对吧。” “那是呀。大人。鱼竿在咱们大越，那可是无人敢惹的存在呀。” 詹宁说得没错。大越的特务组织鱼竿，取得就是要将国内外的危险分子，一个一个的如同钓鱼一样钓上来。 他们的组织结构也非常有意思。一把手叫“渔翁”，二把手叫“渔网”，下面有十长竿，十二短竿，三百鱼线，八百鱼钩，两千鱼漂等。 可以说，二把手“渔网”，那可是在鱼竿这个组织当中绝对的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呀。而且直接听命于黎利。不受朝廷节制。 陈昱问道：“詹宁。你是不是觉得鱼竿这个组织很威风呀。” “大人。的确如此。听命于皇帝。兢兢业业扫除一切乱臣贼子，岂不是快哉。”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你觉得鱼竿挺风光。可是皇帝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也得他们来办。鱼竿内部的事我不清楚。但是大明的锦衣卫，我可是知晓不少。” 接着陈昱就将锦衣卫的情况，尤其是锦衣卫指挥使的悲惨下场说了一些。 说得詹宁目瞪口呆。 陈昱笑着问道：“你现在还对进入鱼竿感兴趣吗？” 詹宁连连摆手，说道：“他可怕了。要不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呢。太有道理了。但是，大人，那张啸云怎么办？要不咱们偷偷给鱼竿报个信？”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帮无孔不入的家伙会查不到咱们吗？我倒觉得咱们可以利用张啸云做些事情。” “大人的意思是……” 陈昱说道：“除了绑架张义一事，咱们与锦衣卫无冤无仇。而且他们在谅山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詹宁担忧道：“大人。咱们如果跟锦衣卫走得这么近，被朝廷知道了，那可是重罪呀。” “谁说要与锦衣卫走近了。我只是想与锦衣卫做买卖，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詹宁十分不解，忙问做什么买卖。 陈昱却没有说，而是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詹宁，让他到那个茶馆替自己送封信给张啸云。 这更加令詹宁感到困惑。 陈昱只是淡淡地说道：“很快你就知道的。这可比当鱼竿的二把手强多了。如果张啸云出来见你，同意与我见面。你就领他到这个地方。” 詹宁拿着陈昱的亲笔信，就赶往那个茶铺。 要不是被俘锦衣卫的招供，打死詹宁，也不会认为这会是锦衣卫在大越的指挥所。 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茶铺。茶铺的掌柜的、伙计也都是普通人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是练家子。 詹宁进入茶铺，就有伙计上来招呼，客官，里面请。 詹宁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此时，茶铺内有说书先生正在说书。詹宁细细一听，竟然是岳飞传。 伙计问道：“客官。喝什么茶？” 詹宁点了一壶凭祥茶。没过多久，伙计就把一壶茶水送了上来。 詹宁喊住准备转身离开的伙计，将陈昱的亲笔信掏了出来，递给了伙计。 伙计接过信，一看封皮，脸色一变，但是没有说什么。拿着信默默地离开了。 詹宁就喝着茶，听着岳飞传。十分惬意。 第一百四十八章 各取所需的合作 詹宁没有等多久，伙计就领着一个人过来了。 詹宁看见这个人器宇不凡，就不由地站了起来。 那人看着詹宁，笑着说道：“那咱们走吧。我也很久没有见你们大人了。” 詹宁一听他的说话，就知道，这位就是大明锦衣卫派到大越的一把手，千户张啸云。 于是，詹宁就说了一句“请随我来”。就引领着张啸云出了茶楼，茶楼外早已准备了两匹马，二人骑马直奔谅山城北城门。 出了北城门，就直奔旁边的山上而去。 陈昱早就率领着几名侍卫在山坡上的一处平地等候多时。 张啸云敢孤身一人前来赴约，令陈昱十分敬佩。他笑着说道：“张千户就不怕我在这荒郊野岭将你杀了吗？” 张啸云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张某自加入锦衣卫后，就将生死置之度外。陈大人如果想杀张某，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派兵攻打茶铺，岂不是简单。” “你说得也是。” “陈大人找我来，不单纯是赏风景吧。说吧。找我什么事？” 此时，詹宁等人都跑到四周进行警戒。陈昱笑着对张啸云说道：“我把张兄叫到此地，是想和张兄做笔买卖。不知张兄有没有兴趣。” 张啸云一听做买卖，就笑着说道：“陈大人不好好当官。怎么研究起生意来了。你说说吧，如果合适，我倒不介意与你做生意。” 陈昱回道：“张兄是个聪明人。我这个生意可不是简单的买卖货物。而是在大越，咱们通力合作，各取所需。” 接着陈昱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可以装作不知道锦衣卫在谅山城，并且还会给予一些帮助。当然，这种帮助是秘密的。 张啸云听了，问道：“这么帮我们，可不是免费的吧。陈大人说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陈昱笑着说道：“我希望咱们锦衣卫帮助我牢牢掌控凭祥县和上石西县。张兄，你是知道的。这两个县是从思明府黄家要来的。和抢差不多。他们一定怀恨在心。定然会使绊子，报复。我希望咱们锦衣卫能够帮忙。” 陈昱的意图非常明显。锦衣卫在大越谅山府的活动，他给予关照。而凭祥县和上石西县那边，锦衣卫予以关照。 张啸云明白了陈昱的意思，就说道：“陈大人。你的想法，我十分理解。我也同意这么办？只是有点小小的疑虑，还望陈大人指点一二。” “但说无妨。从张兄的话里，我怎么听得文绉绉的。你不去状元及第，我觉得都是屈才了。” 张啸云没有反驳，而是问道：“一个就是你擅自拿黄天道与黄天渠交换两个县的土地。你毕竟是大越的朝廷命官。上面是迟早知道此事的。被他们知道了怎么办？” 陈昱笑着回道：“这个问题十分简单。我当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十分简单，那就是打死也不承认。无凭无据的，我就是不承认。” “那他们找黄天渠、黄天道兄弟作证呢？” “这哥俩可是大明思明府的土司。而且黄天道曾经到谅山府烧杀抢掠。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说他们是陷害我，不为过吧。” 张啸云继续问道：“那上峰让你解释张义、陈虎等人为什么到凭祥县和上石西县上任呢？这些人可都是你的手下呀？” 陈昱回道：“这个就更好解释了。无论是张义、还是陈虎等人，都不是官府中人。他们曾经是我的侍卫，这不假。但是他们不想在我这里干了，就主动走了。我也拦不住，只能放他们走了。他们与我毫无关系。” 这个一问三不知，一推六二五。还真是个办法。 张啸云继续问道：“还有一点，就是思明府毕竟是黄家土司统治多年之地。他们绝不会吃这个亏的。如果他们找个由头，攻打这两个县。怎么办？” 陈昱回道：“这就希望咱们锦衣卫能够及时统治张义、陈虎等人。实不相瞒，我与黄家谈判时，就提出不能主动攻击这两个县。他们也同意了。但是，也保不齐他们会背信弃义。所以，我早已命张义、陈虎等人做好打仗的准备。如果黄家胆敢侵入者两个县，我敢保证他们有去无回。如果锦衣卫提前通知，效果会更好。” 张啸云见陈昱将事情考虑得如此周全，就笑着说道：“那我就同意陈大人的想法。希望咱们今后合作愉快。” 陈昱见张啸云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十分高兴。也说道，合作愉快。 双方又研究了一下，两方如何传递消息，如何更加有效合作等方面的内容。 研究完毕之后，张啸云率先离开了此地。 而陈昱则等张啸云差不多进城了，才带着詹宁等人返回了谅山城。 陈昱自从决定从黄家那里割让两个土州那一刻起，就打算自成一派。 大明那边人才济济，根本就不可能将自己这个小人物当回事。而且大越与广西，云贵等地相邻。那边都是传承多年的土司自治。 大越这边，黎利刚刚称帝，论功行赏，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的长官、军官，都是与黎利一同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之人。根本没有自己的发展空间。 自己这个知府的位置，以及当初的陆那县知县，还不都是黎利身边人运作的结果。 在外人看来，拼尽全力也搞不到的官位。在他们那里，就是一句话的事。 陈昱知道，自己当上陆那县县令，以及现在的谅山府知府，虽然也有自身努力的结果。 但是，这份努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因为，最主要的是，黎利身边人在黎利那里的分量。以及在大家勾心斗角中，黎利为了那份平衡，所采取的帝王之术。确切地说，就是平衡之道。 这些，无论是皇帝，还是朝廷上下的官员，包括陈昱，都是心知肚明的。 所以，综合考虑了自己所处的环境。陈昱觉得，与其寄人篱下，不如自己凭借自己的努力，打出一片天地。 而与锦衣卫合作，无非是为自己获得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可以让自己在大越、思明府面前，有了一些底气。 当然，张啸云虽然答应了，但是锦衣卫是否是真心与自己合作，他们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这些还需要观察。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郑 陈虎送过来的那名锦衣卫，陈昱自然派人送到了茶铺。 而张啸云也表达了自己的诚意，谅山府下文州的范家兄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黄天渠割让两个土州给陈昱的消息。已经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范文巧。 陈昱让来送信的锦衣卫，转达自己对张啸云的谢意。 送走信使之后，陈昱就把詹宁叫来了。将这件事和他说了一遍。 詹宁听了，说道：“大人。范家兄弟自打咱们来到谅山府，一直挺乖的呀。锦衣卫的情报不会有误吧。”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他们不可能无中生有。毕竟我们还得长期合作。锦衣卫在大越，那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可是大越和大明两个政权的争斗，所以锦衣卫不可能与大越合作，合伙坑咱们。” 詹宁请示道：“大人。那这俩混蛋搞事情，咱们怎么应对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通知下去，暂时不与张义、陈虎等人联系，以免授人以柄。” 詹宁领命而去。 陈昱走出屋子，来到了院子里。看着一位老者正在扫落叶。 可是，风吹之下，原本清扫过的地方，又重新落下枯叶。但是老人家依旧在那里扫地，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陈昱对这位扫地的老人家，仅仅是知道而已。由于陈昱非常忙，他对府衙内的仆人、丫鬟等，并没有太在意。虽然人人都知道他，但是他却对大家知之甚少。 陈昱只知道这名负责扫地的老人家姓郑，大家都叫他“老郑”，至于老郑叫什么，谁也不知道。 有些人，绰号朗朗上口，大家都喜欢叫他的绰号，久而久之，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大名了。 陈昱在现代的部队里，有一名服役多年的一级军士长。就是大家俗称的兵王。无论是部队首长，还是普通士兵，都习惯叫他“兵王”。时间长了，竟然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老郑也是如此。 老郑扫到墙根后，就折返回来，朝着陈昱这面继续扫着落叶。 很快他就看到了面前的陈昱。老郑急忙放下扫帚，向陈昱行礼。 陈昱笑着说道：“老郑。这阵子正在刮风。你这扫来扫去，落叶丝毫不减。为何不等到风停了，再扫也不迟呀。” 老郑回道：“大人。小老儿承蒙各位大人不嫌弃。收留我在府衙干些杂活，有个糊口的事做，起码饿不死。我就心满意足了。既然扫地是我的职责，那我就得把这个活干好。风什么时候停，那得老天爷来定。我等着风停了再干，不仅落叶聚集太多，而且还会养成懒惰的毛病。小老儿别看年纪有些大，但是身体硬朗得很。这点活不在话下。” 陈昱听了，感慨地说道：“谅山府上下，如果都有你这个境界，你这个工作劲头，绝不是眼下这样了。要比现在好上不知多少倍了。” 老郑摆了摆手，说道：“大人折煞小的了。我就是一个干杂活的。岂能跟各位官老爷相比。大人言重了。” 陈昱继续说道：“在我眼里，府衙的官吏，与你们这帮仆人，根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差别无非是工作性质不同。官吏负责府衙的正常运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范围。而你们仆人，那也是分工明确。谁负责做饭，谁负责打扫卫生，谁负责端茶倒水。就拿你现在的扫地为例。管家安排了你负责这个院子的卫生。你不顾辛苦，在刮风状态下，仍然在尽职尽责。这就是一个合格的仆人所应该做到的。但是如果你等到风停了，再进行扫落叶，我觉得这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但是这两种情况，那可是两种境界。官吏如果把今天的工作拖到明天干，与今日事今日毕相比，同样是两种境界呀。高低自然显现。” 老郑十分憨厚地说道：“大人。您说得这些大道理。老郑也不能完全听懂。但是，老郑只知道认真干活，混口饭吃，报答大人的赐饭之恩。” 陈昱笑着说道：“看你说的。你踏实在这里干活。那是你应该得到的。” 老郑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大人让我在这里干活，我才能有饭吃。大人不让我在这里干活，我就没饭吃。” “你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就凭你这份实实在在的工作热情，即使不在府衙干了，外边也会有很多人家争着抢着让你到他们府上干活的。” 陈昱原本是一句夸奖老郑的话。 可是老郑一听，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地给陈昱跪下了，哭着说道：“大人。我做错什么了。你就要把我撵出去。我不想出去，我就想在府衙干点活，求大人不要把我撵出去。” 陈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老郑显然会错了意。自己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可是他却以为我要把他撵出去呢。 陈昱上前一边扶起老郑，一边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这么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的人，我怎么舍得把你撵走呢。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府衙一天，你就踏踏实实在这里干活。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直接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老郑听了陈昱的话，竟然破涕而笑，说道：“我还以为大人不要我了呢。大家对我都很好，没有人欺负我。” 陈昱接着说道：“我看你的体格虽然十分硬朗。但是岁月不饶人，毕竟你的年龄在那里。老郑呀。我觉得你扫树叶，就不要这么趁着有风，翻来覆去地扫。有些徒劳呀。你这么办。等到风停之后，再清扫庭院吧。这个时候，你可以做些认为比较有意义的事情。” 老郑想了想，说道：“大人。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我按您的意思，想了一下，觉得扫落叶是一件比较有意义的事情。” 这句话直接将陈昱怼到了南墙。这个老郑真是有些冒着傻气呀。至于傻人有傻福，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陈昱现在已经没有了与老郑继续交流的心情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老郑整崩溃了。 于是，陈昱就回到了屋里，继续处理事情。 而老郑则继续在风中扫着落叶。 就如同陈昱没有来过一般。 第一百五十章 迅速传播的传言 范文巧得到范家兄弟的密报。也是不由地一惊。这个消息太突然，简直是毫无征兆。 如果将这个消息禀报皇帝，无疑可以令陈昱吃不了兜着走。 范文巧都已坐轿走出府门很远了。可是他又令原路返回了府中。 这令下人们十分不解，不过老爷既然这么做，那自然有他这么做的道理。 范文巧之所以选择回府。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关键一点，那就是证据。 范家兄弟密报中所述，仅仅是陈昱利用黄天道，从黄天渠手里取得了两个土州的地盘，派遣心腹前往两个土州进行管理。 这个谁听谁震惊的消息，只是范家兄弟听说的，有何凭据？ 但是范文巧内心，还是认为范家兄弟所说，是真的。只是没有证据，这么冒冒失失地前去面圣，难免有栽赃之嫌。如果皇帝依据，证据在哪里。那岂不是弄巧成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范文巧岂能不懂。自己派遣范祥到陆那县，皇上岂能不知是怎么回事？ 范文巧决定不冒这个险，而是选择迂回战术。 第二日，清化城内就有传言，谅山府知府陈昱私自放掉越境作乱的思明府将军黄天道。从土司黄天渠手中夺得两个土州的地盘。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到一日，就传到了皇宫之内。黎利自然也听到了这个传言。 黎利正在处理奏章。他听说后，问了旁边的太监总管王成祥，他怎么看此事。 王成祥与陈昱打过交道，见黎利问起，就回道：“皇上。我觉得不能是平白无故就有此传言。老奴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是明面，还是暗地里，调查一番，才能知道是真是假。既不能错杀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黎利点了点头。命人将黎银召入宫内。 过不多时，黎银入宫面圣。 黎利问道：“现在城内传言陈昱一事。你听说了吧。” 黎银拱手说道：“皇上。臣听说了。” “你们鱼竿知晓这么事吗？” 黎银如实回答道：“皇上。黄天道确实到谅山府烧杀抢掠。当时的谅山卫骄傲自大，出城迎敌，被打了埋伏。是知府陈昱率领卫队击退了黄家军。才使得谅山城没有落入敌手。后期黄天道率领黄家军就在谅山府继续作乱，几个县城都被攻占。也是陈知府率人进行平叛。再后来，听说黄家军撤退了。至于陈知府是否与思明府方面做此笔交换，臣不知。” 黎利听了，脸色阴沉，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一个不知，就说完了。” 黎银长期跟随黎利，颇得黎利信任。他没有因为黎利生气，而有所害怕，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皇上。这段时间，我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清理大明潜伏在咱们地盘的锦衣卫。虽然锦衣卫在咱们大越遭受重创。但是，千户张啸云作为领头人，迟迟没有抓捕到案。歼敌一千，自损八百。鱼竿人员也损失很大。另外，还得监视城内的各位大臣，外面的将军、官员，这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黎利脸色稍微缓了缓，就继续问道：“那陈昱身边的监事人员就没有什么收获？” 黎银回道：“从目前收到的情报来看，陈知府在谅山府干得非常好。不仅百姓对其交口称赞。就是官吏、商人等也都对其评价很高。谅山府几个被思明府黄家军入侵的县城，恢复的很快。境内的山贼陆陆续续被官军剿灭。老百姓的生活正在稳步提高，陈知府功不可没。监控陈知府的人员，定期报上来的情报，基本都是这些内容。没有什么可疑信息。” 黎利吩咐道：“这个陈昱确实是个人才。现在看来，将谅山府交给他，还是对的。但是，他一不贪财，二不好色，不良嗜好基本没有。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呀。就是朕也做不到呀。你还得加派人手，密切关注这个陈昱。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总是那么怪怪的。另外，你查一下外边传言的源头。或许能够帮助摸清此事。” 梨银领命而去。 黎利并没有停止对这件事的关注。当天晚上，他又将陈元扞、范文巧、李篆、丁礼等人召来，研究应如何处理此事。 黎利看着大家说道：“这件事，咱们下一步应如何处理。不能就这么干挺着呀。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传到了宫里。我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传到咱们大越各地。当然了，周边地区也跑不了。要想彻底解决此事，那就得将此事明明白白整清楚。大家议议吧。” 屋里出奇的静，大家都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黎利有些不耐烦了，质问道：“怎么了？都当哑巴，是不是？元扞。你说说吧。” 陈元扞原本不想参与此事当中。毕竟自己曾经受黎玉吕所托，提议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没想到这个小子有些能耐，后来竟然当上了谅山府知府。但是自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见皇上点了自己的名，只好说道：“突然出现的传言，的确不知是真是假。臣以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派人到谅山府调查一下，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嘛。” 范文巧听了，质疑道：“陈大人。陈昱在谅山府干得那可是风生水起。要不是他，谅山城早就被黄家军攻陷了。要不是他，谅山府能有今天的大好局面吗？皇上，臣担心，因为一个传言，就派人到谅山府对陈昱进行调查，会让其寒心。势必会影响他的心里。到那时，得不偿失呀。” 这番话大大出乎在场其他人的意料。黎利没有想到范文巧竟然会为陈昱说话。这二人可是不对付呀。 范文巧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马上意识到了大家是怎么想的。就继续说道：“皇上。诸位。我与陈昱确实发生过一些不愉快。但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今日我们研究的是公事。公是公，私是私。我俩之间的恩怨，我俩私下算。从国家的角度，陈昱是个人才。作为臣子，我一定秉公说话，绝不会公报私仇。” 这番慷慨激昂的解释，令一些人对范文巧刮目相看。就连黎利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范文巧并不是那种大度之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宽宏大量了？ 这番解释，更加令大家不解。 第一百五十一章 明奖赏暗调查 李篆、丁礼等人见范文巧这么说，也纷纷附和，觉得仅凭传言就调查陈昱，得不偿失。 阮炽建议道：“皇上。我们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以表扬陈昱守住谅山城，驱逐黄家军为由，派人前去谅山城。借机调查此事。” 阮炽的这个建议，可以说两头兼顾，既能查清此事，还能顾全陈昱的面子。 黎利继续问道：“阮卿家。可有合适人选。” 阮炽回道：“皇上。臣并没有合适人选。” 李篆拱手说道：“皇上。臣有一个人选。镇北将军黎石。谅山府防区归黎将军管辖。由他出面，我觉得不唐突，合情合理。” 范文巧回道：“皇上。黎将军作为镇北将军负责北部战事。但是，他与陈昱都属于北部地区。臣认为，黎将军应该回避。臣建议由镇东将军裴备前往，比较稳妥。” 黎利建立大越之后，将全国分成了四个战区，分别任命四名将军进行镇守。分别是镇北将军黎石，镇东将军裴备，镇南将军梨来，镇西将军关阿。 清化地区作为国都所在地，单独由皇上亲卫负责镇守。 黎利听了，就直接拍板了，他说道：“马上拟旨，命镇东将军裴备代表朝廷前往谅山城，慰问陈昱及其卫队。并秘密调查此事。” 王成祥按照黎利的意思，拟定了圣旨，并有传旨太监前往传旨。 陈昱静观其变，等着朝廷的暴风雨的到来。可是左等右等，等到的却是镇东将军裴备前来慰问自己。 詹宁说道：“大人。朝廷这是唱的哪一出呀。清化方面传来的消息是，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清化地区就传言您利用黄天道从思明府割让了两个土州。按理说，朝廷应该是派人下来彻查呀。可是，却没有。” 陈昱笑着说道：“所为的传言。应该是范文巧派人干的。至于没来彻查，朝廷应该是害怕此事是无中生有，让我寒心而已。” “那范文巧得到消息，为什么不直接面圣。凭他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再加上添油加醋，皇帝自然会站在他那边的。那岂不是省事多了。” 陈昱反问道：“证据。他范文巧有证据吗？我只是奇怪，此事咱们做得非常隐蔽。范家兄弟是怎么得知的呢？” 詹宁猛然一惊，说道：“大人。是不是咱们府衙有内鬼？” “现在看来，这是唯一的解释了。参与行动的，都是咱们卫队的人员，这些人知根知底，而且绝对忠诚。如果说出问题的话，府衙这边的人嫌疑最大。” 詹宁狠狠地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把这个人挖出来。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陈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此事先放一放吧。咱们先把裴备应付过去吧。” 詹宁大咧咧地说道：“裴老将军，久经沙场，言出必行。是个爽快人。我听说他爱喝酒。咱们将他招待好就是了。” “如果真像你说得那样就好了。我担心他来慰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大人。您的意思是……” 陈昱解释道：“前脚清化城出了对我不利的传言。紧接着裴备就来谅山城慰问。你不觉得有些太巧了吗？” 詹宁听了，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明白了。朝廷明面上是派裴老将军前来慰问咱们。实际上是想让他调查传言是否属实。”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对头。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这位裴将军只是其中的一路，鱼竿也会暗中进行调查的。” 詹宁问道：“那负责监视大人的那位，怎么处理？” 陈昱回道：“他都已经背叛鱼竿了。根本就没有回头路，我料他也不能将我卖了。再说了，与黄家交割两个土州一事，他并未参与。不过，这段时间，你也得派人盯着点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纰漏，就会导致事情失败。就如同下围棋一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镇东将军裴备率领着卫队，带着圣旨就到了谅山城。 陈昱亲自率领府衙众人出城十里迎接。 不得不说，裴备治军有方。卫队清一色的白马，而且队伍整齐，不仅士兵，就是马匹也都是训练有素。这令陈昱羡慕不已。因为他知道，战斗力极强的队伍，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纪律严明。 从裴备的卫队，就可见一斑。 更令陈昱动心的是，裴备卫队清一色的白马。要知道，大越境内马匹奇缺。虽然黎利也很重视马政，但是收效甚微。大越军队，骑兵相对较少，更多的是步兵，尤其是擅长山地战的步兵。 能够组建一支骑兵部队，就很不易了。像裴备卫队这种清一色都是白马，更是难上加难。那可是从大批马匹中挑选出来。而且作为战马，耐力等都有很好的要求。可供挑选的范围就更小了。 正所谓，外人看热闹，行家看门道。也许别人看到的只是，清一色的白马，煞是好看。可是陈昱从军队的角度看裴备的卫队，就大大不同。这从一个方面反映出裴备所辖军队的强悍战力。 裴备看着出城迎接自己的陈昱等人，笑着说道：“陈大人。太客气了。出城十里迎接，裴某人愧不敢当呀。” 陈昱恭恭敬敬地说道：“裴将军勇冠三军，战功卓着。卑职仰慕已久，早就想见一见裴将军了。” “都是大家捧的。我哪有那么厉害。倒是陈大人，令我刮目相看。仅凭自己的卫队，就能守住谅山城。真是后生可畏呀。” 陈昱谦虚地说道：“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裴备摇了摇头，说道：“这绝不是侥幸。据我所知，谅山卫当时出城迎敌，被狡猾的黄家军打了埋伏。就阮雄等人侥幸逃脱。当时大家士气低落。顶多占了一个地利而已。在那种情况下，你能力挽狂澜，以少胜多。太厉害了。这场战斗你可得好好和我说道说道。可不能藏着掖着。” 陈昱陪笑道：“裴将军愿意听，我自然要原原本本说一遍的。裴将军，咱们先进城？” 裴备满面红光，翻身上马。陈昱等人也都上马。两队人汇做一队，进了谅山城，直奔府衙而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喝酒 知道镇东将军裴备爱好喝酒。陈昱命人在谅山城收集到的几十年陈酿。 裴备喝了一口，夸耀道：“这酒真不错。小老二就好这一口。” 陈昱笑着说道：“我让人准备几坛子。原本想多准备一些。可是那家就只剩下这几坛酒了，全都被我好说歹说，买来了。” 裴备提醒道：“陈大人。咱们与百姓可得讲理呀。千万不能强买强卖，更不能巧取豪夺。那么做是不对的。” 陈昱忙说道：“这一点请将军放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我有深刻认识。” 裴备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今天咱们只谈风月，不谈公事。明日再说。” “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按裴将军的意思办。” 二人将晚宴定了基调，大家自然是遵从。由于没有公事的烦恼，大家喝得都很尽兴。 裴备的酒量非常好。多亏陈昱身体素质强，酒量好，才能一直陪到底。 裴老将军不胜酒力，终于醉倒了。晚宴这才得以结束。 陈昱等人将裴备送回休息之所，就都撤了。 裴春光是裴备的贴身卫队的队长。他送走陈昱等人之后，就返回了裴备的房间。 此时，裴备正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水。原来，他刚才是在装醉。 裴备见裴春光进来了，就问道：“陈昱这个人你怎么看？” 裴春光作为裴备嫡系中的嫡系，亲信中的亲信，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回道：“将军。陈昱今日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完美，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那可都是滴水不漏。再结合以前听到的关于他的一些事。我觉得此人很不简单。” 裴备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人城府极深，能力又强。真不知道对咱们大越是福是祸呀。” 裴春光听了，说道：“陈昱从担任陆那县县令开始，就不被人看好。可是他这一路走来，干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大事。也对那些不看好他的人狠狠大脸。有这么一位能人镇守谅山府，那不是咱们大越的福气吗？” 裴备笑着说道：“暂时看，陈昱确实无可挑剔。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都会变的。有的变好了，有的变化了。三国时期的曹操，那可是被后人评价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你说他是好是坏。司马懿还是魏国的大臣，最后呢，还不是篡位了？” “将军的意思是，陈昱脑袋后边有反骨。此人会是大越的祸患？” 裴备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他是能臣，还是枭雄，自然有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们考虑。咱们这次来，就是要调查陈昱是否私自吞了思明府的两个土州。” 裴春光分析道：“一个堂堂大越的知府，背着朝廷与大明思明府的土司进行交易，私自割让两个土州。这听起来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如果陈昱敢这么干，那可真是胆大包天呀。” 裴备听了裴春光的分析，说道：“皇上既然派我来秘密调查此事，自然是想弄明白清化那边的传言是真是假。而辨别传言是真是假的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直接证据。” 裴春光接着说道：“如果我们查到陈昱与思明府交易的证据，那此事就是事实。如果查不到证据，那就是谣言。” 裴备叹了口气，说道：“眼下也只能按这个思路来办了。明日我先会会这个陈昱，看看他有什么道行。” 裴春光伺候裴备躺下之后，就出去了。 第二日，裴备与陈昱等人见面，自然是先办奖赏之事。朝廷鉴于陈昱在谅山城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率领自己的卫队以少胜多，打败了黄家军，确保了谅山城转危为安。朝廷特赏赐纹银五百两，各类金银珠宝若干。并勉励陈昱再接再厉，保一方平安。 陈昱领旨谢恩。 裴备完成了任务，笑着对陈昱说道：“陈大人。我对你抗击黄家军一事，非常感兴趣。虽然听说了一些，但是毕竟是传言。我想听听亲历者的讲述。” 陈昱谦虚地说道：“在裴将军面前，我这可是班门弄斧。与裴将军指挥的几次战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裴备则说道：“陈大人太谦虚了。莫非是怕我学了去？” 陈昱见裴备这么说了，只好将阮雄轻敌，主动出城，被黄家军打了埋伏。自己率领卫队，以及城内剩余守军，顶住了黄家军的攻击，也粉碎了黄家军的夜袭。最终赢得了谅山城保卫战的经过说了一遍。 裴备边听边问。陈昱则耐心地进行解释。 不得不说，作为一名武将，裴备询问的那些问题，都是一些专业的细节问题。 最后，裴备感慨道：“真是后生可畏呀。假如让我来守谅山城，那是铁定守不住的。” 陈昱则说道：“裴将军不要太低估自己了。就凭裴将军手下的虎狼之师，战斗力如此强悍，守住谅山城是不成问题的。” 裴备解释道：“如果是一万对一万，无论是正面交锋，还是城池攻防战，我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赢。但是，你们与黄家军的兵力差距太大。面对数倍于你们的黄家军，你们除了占据地势上的优势，再就是武器上占据优势。火铳的威力，我可是领教过。杀伤力的确是大。在我看来，那晚的夜袭才是最惊心动魄的。” 陈昱也说道：“是呀。当我听说黄家军趁着晚上突然开始攻城了。就急忙赶往城门。当看到这帮狼兵已经占据了城门楼。下面的攻城车正在猛烈地撞击着城门。我当时的确是担心谅山城守不住了。但是，我并没有放弃。指挥着卫队将城门楼抢了回来。如果晚一步，对方将城门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要是那样，后果会更加严重。你要知道，谅山城可是大越北方的门户。占据谅山城，进可攻，退可守。面前就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大越就有些危险了。” 陈昱对裴备的话，表示，他说道：“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我才命令大家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谅山城。做自己作为一位臣子，所应该做的。” 裴备听了，对陈昱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停地试探 讲完了谅山城保卫战。裴备又问道：“我听说黄天道攻城失败之后，气急败坏，开始在谅山府境内残害百姓，烧杀抢掠，甚至攻占了几个县城。当时你是怎么考虑的。” 陈昱回道：“裴将军。黄天道的想法十分明显，那就是逼我出城，与他展开决战。起初，杯兰卫还没有进驻谅山城。我如果贸然出城，就会前功尽弃。后期，杯兰卫前来驻守。我原打算与杯兰卫通力合作，将黄家军赶出谅山府。可是黎将军却下了命令，坚守谅山城。他的想法，我也理解，生怕谅山城出问题。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只好率领卫队出城攻击黄家军。侥幸获胜。” 裴备取笑道：“这个黎石。原本是个敢打敢杀的家伙，怎么官越做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呢？” “也许黎将军高瞻远瞩，认为守住谅山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 裴备冷笑道：“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就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了。” 陈昱听了，没有说什么。替黎石解释，也许会激怒裴备。支持裴备吧，传到黎石耳朵里，自己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裴备继续问道：“我听说你生擒了黄天道。如果押解到清化，那功劳会更大。毕竟黄天道是思明府土司黄天渠的亲弟弟呀。” 陈昱解释道：“裴将军。当时抓住黄天道，我确实有此想法，可是如敖县被黄家军攻陷，县令汪毅等人都被俘了。我思来想去，决定用黄天道，交换汪毅等人。毕竟作为谅山府知府，汪县令等人是我的手下。我得为他们负责任呀。于是，我放弃将黄天道押往清化城，决定用黄天道换取汪毅等人。” 裴备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汪毅等人有你这样的上官，那可是他们的福分呀。谅山府百姓有你这样的知府，那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后来怎么样了？你就这么放黄天道走了？” 陈昱回道：“大人。双方约好时间和地点，互换俘虏之后，我们就各自回去了。” 裴备继续问道：“黄天道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百姓。作为谅山府的知府，你就这么轻松地让黄天道离开了吗？” 陈昱笑着说道：“那倒没有。我向黎将军建议，在黄天道撤退的路上进行了几波阻击。怎奈思明府的狼兵的确是厉害，竟然让他们逃走了。” 裴备笑着说道：“可是，有传言，你活捉了黄天道。用黄天道向思明府土司黄天渠换了两个土州的地盘。” 陈昱没有裴备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他十分平静地说道：“这个传言我也听说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的胆子也太大了，难道不想在大越混了。裴将军，你敢这么做吗？” 裴备摇了摇头，说道：“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么干呀。皇帝知道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我好不容易取得现在的地位，还能给子孙后代带些福气。我可不想就这么没了。” 陈昱笑着说道：“您作为开国元勋都不敢干，那我更不敢这么干了。我倒想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陷害我。” 裴备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大人。你现在确实有些树大招风。有人嫉妒你，也很正常。” 陈昱感慨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难呀。” 裴备则话锋一转，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谣言止于智者。陈大人也不要太在意。” 陈昱没有说什么。 裴备说道：“陈大人。我想在谅山府四处看一看，转一转。你正常忙你的，我带着卫队，安全上没有什么问题？” 陈昱岂能不明白裴备的意图，他笑着说道：“裴将军既然有这个雅兴。我当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了稳妥起见，我派遣一个五十人的卫队护送你们。虽然黎将军这段时间剿匪非常有效果，但是谅山府境内还是不太平呀。” 裴备也没有反对，只是感谢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谢谢陈大人了。” 陈昱说道：“哪里。哪里。只是略尽地主之谊而已。不知裴大人准备何时动身，我好安排人。” 裴备笑着说道：“计划谈不上。就是临时起意而已。先在谅山城附近转悠转悠。然后再到上文州、下文州、万崖州、如敖县、丹巴县等地转一转，再回京复命。” 陈昱说道：“希望裴将军看到各级衙门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能够指出来，我们好加以改正。” 裴备摇了摇头，说道：“陈大人你就别难为我了。带兵打仗我还在行。治理府县，却是个门外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裴将军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或许能够看到我们看不到的问题。” 裴备笑着说道：“那我就只能是答应你了。好了。陈大人。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告辞了。” 陈昱要陪着裴备在城内走一走，却被裴备严词拒绝了。 送走裴备，陈昱瘫坐在椅子上。他实在是太累了。与裴备之间，表面上看，就是普普通通的闲聊。 可是，实际上双方是在斗智斗勇。裴备询问战斗情况时，不时给陈昱下套。陈昱都是小心地进行应对。生怕哪句话说错了，露出马脚。应对起来颇为劳神。 詹宁十分贴心地给陈昱倒了一杯茶水。 陈昱睁开眼，看着詹宁，说道：“裴备是来调查传言的，这一点确认无疑。” 詹宁一直陪在旁边，他说道：“裴备要到谅山府各地走一走，说得那么轻松，实际上是去调查那件事。这个老狐狸。” 陈昱笑着说道：“他想调查，那就让他调查吧。切记，咱们不能轻举妄动。陪着他们的那五十人，一定要交代明白。只是保护裴备的安全。” 詹宁问道：“那如果裴备发现了什么事情呢？” 陈昱回道：“那也不能轻举妄动。有任何事情，及时回报，我们研究之后，再做打算。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万一是对方下的套，勾引咱们进套，那咱们不就成了傻子了。” 詹宁有些不信，就问道：“裴备他还有这个心机吗？” “你可千万不要被他表面的豪爽和直来直去所迷惑。据我的分析，此人绝不是一个粗心的武将。而是那种有勇有谋的人。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看着表情异常严肃的陈昱，詹宁知道，这个裴备是个难对付的主，不然陈昱不会如此重视他。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调查传言 裴备这边还在试探着陈昱。黎银那边对于传言则调查出了眉目。 据调查，清化城关于陈昱的传言，是从范文巧的府上传出来的。 由于涉及范文巧，黎银进宫向黎利进行了汇报。 黎利一听，立刻派人传范文巧进宫。 范文巧火速进宫，见黎银在屋里，心里不由的一突突。这个黎银可是鱼竿的头头，大家背地里都叫他活阎王。 黎利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文巧。关于陈昱的传言是怎么一回事？” 范文巧这才明白皇上叫自己来的目的，他拱手说道：“皇上。这是下文州知州范勇写信告诉我的。身边的仆人不小心说了出去，这才愈演愈烈，传得满城风雨。” 黎利没好气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上报？还在那里装作没事人似的，有意思吗？” 范文巧赶忙跪下，解释道：“皇上。范勇给我的家书上也说是听说，根本没有证据。我和陈昱陈大人有些过节，这是众所周知的。如果我贸然向皇上禀报，会有公报私仇的嫌疑。所以臣就没有报告。” “所以，你就故意派人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希望因此朝廷的注意，进而对陈昱进行调查，好一个借刀杀人呀。” 范文巧此时懊恼地很，他说道：“皇上。是我耍小聪明，自以为这么做，既不会引起别人对我的质疑，也可以将此事查清楚，如果陈昱没有问题，那就说明他是一个忠臣，如果发现他有问题，那就可以借机将陈昱绳之以法。” 黎利和黎银岂能看不明白范文巧的如意算盘。他既担心弄巧成拙，整不倒陈昱，又希望在自己不参与的前提下，扳倒陈昱。 黎利看着面前跪着的范文巧，说道：“起来吧。” 范文巧这才谢恩站起来。 “那依你之见，这个陈昱能不能这么干？” 范文巧回道：“皇上。平心而论。正常情况下，是不能出现这种情况的。但是放在陈昱身上，就不好说了。” “此话怎讲？” 范文巧分析道：“陈昱这个人属于能文能武的全才，做事情常常出乎大家的意料。还有一点最为重要。此人身边无父无母，还未成亲。可以说，诛九族和杀头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你的意思是，此人极有可能做这件事情。” 范文巧十分谨慎地说道：“只是没有证据，但是我凭直觉，陈昱八九不离十做了这件事情。” 黎利点了点头，吩咐道：“文巧。你把那封信拿过来。黎银速派人到下文州找范勇，了解一下，他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一定要深挖此事。将整个事件彻底查清。” 二人领命而去。 范勇的那封信写得十分简单。就是，据说，陈昱将思明府的黄天道抓获。黄天渠用两个土州将黄天道换了回去。陈昱背着朝廷私自接受了这两个州。 信上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说是怎么获取的消息。 此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范勇那边了。 黎银不敢怠慢，他派遣了一队谍子前往下文州，既要查清范勇消息的来源，又要配合前期赶往谅山府的谍子，彻查此事。 范勇将消息告知范文巧，原本以为此事惊动朝廷，惊动皇上，陈昱免不了被革职，打入天牢。 可是，从清化城传来的消息，确实城内传言四起，而没有自己想到的结果。 相反，镇东将军裴备竟然被朝廷派往谅山府奖励陈昱等人去了。这到哪去说理去。 就在范勇愤愤不平的时候，鱼竿的谍子找上门来。带队的是十长竿之一的莫天龙。 莫天龙亮明自己的身份之后，范勇当场就吓傻了。 看着如此表现的范勇，莫天龙不屑地说道：“范知州不必这样。我这次来，是调查关于陈昱的一个传言。是你写信告诉范文巧范大人的吧。” 范勇这才缓过神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大人。是我通知范大人的。” “那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 范勇回道：“大人。是我安插在谅山府府衙的一个探子，无意中听到的。” 莫天龙听了，问道：“你接到这个消息后，核实了吗？” “这个到没有。可是我觉得这个陈昱能干得出来这么出格的事。” 莫天龙见范勇态度如此坚决，说道：“说说你的理由。我事先提醒你，诬陷朝廷命官，那可是重罪呀。” 范勇一听，就有些犹豫，自己目前也仅是猜测而已。但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只能豁出去了，他说道：“大人。这个陈昱现在是谅山府的知府。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铁衣社的魁首。别说咱们大越了，就是放眼大明，您听说过哪个朝廷任命的知府，竟然还是一个江湖帮派的头头。” 莫天龙让范勇给说乐了，他问道：“我听明白了。你是通过陈昱既是知府，又是魁首。这一点。认为他能够背着朝廷私吞了两个土州，是不是。” 范勇回道：“是的，大人。” “那陈昱是铁衣社的魁首。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范勇说道：“大人。铁衣社的一个舵主和我有一些交情。有一次在一起喝酒，他当时十分悲伤，再加上喝多了，无意中说出来的。当时陈昱还在陆那县当县令呢。” 莫天龙问道：“你得知这个消息，为什么不上报朝廷呢？” 范勇十分尴尬地说道：“那时我也没有在意。他在谅江府陆那县，我在谅山府下文州，大家同朝为官，井水不犯河水。” 莫天龙笑着说：“好一个同朝为官。现在你们还是同朝为官。而且陈昱现在是你的顶头上司。按理说你更不应该这么做了。” 范勇没有接话。确切地说，莫天龙的话，没法接。 莫天龙却没有因为范勇的沉默而停止说话，他继续说道：“我替你说了吧。因为陈昱派人到下文州抓人。与你的弟弟范刚发生了冲突。你们就扣押了铁衣社的货。对方前来抢货，范刚又伤了。你们之间就此结了仇。包括范祥到陆那县任职，都是你们要报仇的表现。我这么说，对吧。” 一举一动根本逃不过鱼竿。范勇当即说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大人呀。” 莫天龙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次前来主要是调查传言一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与府衙密探接头 莫天龙说道：“你与陈昱之间的恩怨，我不管。此次前来，主要是调查传言一事。我希望你能够拿出来证据。这件事已经惊动皇帝了。你知道后果。” 范勇现在有些后悔当时把这个消息告诉范文巧了。现在可以说是骑虎难下。只能是继续往前走了。他说道：“大人。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是听安插在谅山府府衙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我把他告诉您，您到谅山府与他见面，当面了解情况，效果会好一些。最起码他是一个证人吧。”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莫天龙说道：“范大人。现在你就得祈祷你的这个探子能够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吧。如果此事是无中生有，对你十分不利呀。” 范勇听了，狠狠地说道：“也许上辈子我和陈昱就是仇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莫天龙没有说什么，问过了范勇那名探子的情况，以及接头暗号之后，就走了。 范勇将莫天龙送出州衙，就派人将范刚叫回来。 范刚正在翠红楼欢天酒地呢，十分不情愿地来到州衙。 范勇就把莫天龙前来调查陈昱私自与黄天道交易一事，说了出来。 范刚一听，非常高兴，说道：“大哥。这不是好事嘛。鱼竿出马，这件事岂不是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范勇就没有范刚这么乐观，他说道：“莫天龙可是说了，这件事如果是假的。那么咱们就属于诬告朝廷命官，那可是大罪呀。” 范刚则不以为然，他说道：“大哥。这件事是探子亲耳听到的。那还有假。他们也不知道咱们在府衙安插了探子，而且此人的儿子还在咱们手里。他不敢诓咱们。” 范勇说道：“现在可是空口无凭呀。无论是皇上，还是鱼竿，要的是证据。拿不出证据，他们就会将咱们定为诬告。” 范刚听了，回道：“大哥。让探子出面作证，不就结了嘛。人证也是证呀。” “你想的太简单了。他只是一个下人。让他出面指控谅山府知府。你开玩笑呢。” 范刚忙问道：“那大哥，你说现在怎么办？” 范勇说道：“我已经将与谅山府府衙的探子联系暗号告诉了莫天龙，让他去与之见面，希望能够让莫天龙相信那名探子的话。这事就好办了。” 范刚听了，就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既然陈昱与黄天渠做了这笔交易。直接派人找黄天渠问一问不就行了嘛。” 范勇看着范刚，叹了口气，说道：“陈昱毕竟是咱们大越自己人。黄天渠那可是大明思明府的土司知府。黄家军刚刚攻打了咱们大越的谅山府。死了很多人。你去问黄天道有没有这件事。就算他说有此事。也会被人认为，这是在报复陈昱。要知道，正是陈昱的卫队坚守，谅山城才没有被黄家军攻破。” 范刚挠了挠头，说道：“那倒也是。大哥。那现在咱们能做些什么？” 范勇说道：“眼下咱们只能是等消息了。现在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能是弄巧成拙。” 范刚深以为然，他说道：“大哥。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原以为把这个消息告知范文巧，接下来就是让陈昱好看。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现在这种状态。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范家兄弟这边正在等着消息。莫天龙则直奔凉山城。 依照范勇提供的接头方式，莫天龙命人在谅山府府衙角门对面的胡同口立了一根竹竿。 第二日，莫天龙亲自在府衙西面的茶铺静候这名探子。他在雅间门口放了一根竹竿。 探子如约而至。他见莫天龙那个雅间门口放着竹竿，就走了进来，见到莫天龙说出了接头暗语：“这位先生喝的是什么茶？” 莫天龙回道：“明目茶。” “向我这种花眼的人，喝了有效果吗？” “根本不起效果。相反还会越来越严重。” 那人听了，就坐了下来。 莫天龙低声说道：“我是范大人派我来找你的。” 那人十分平静地说道：“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莫天龙问道：“就是关于陈昱与黄天道交易两个土州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回道：“那日。陈昱非常高兴。他在府衙后面的院子里边走边与他的卫队长张义说起来的。我当时碰巧路过。由于天色很晚，他们并没有看到我。”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你还记得吗？” 那人想了想，说道：“我只能记个大概。陈昱对张义说，怎么想到这哥俩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张义则说，就算是这样，他能同意割让两个州吗？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地盘呀。陈昱说，我也不太相信他会同意，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呢？张义则说道，但愿能成。” 莫天龙听了，问道：“那依你之见，这件事最后成没成。” 那人回道：“成没成，我也不知道。不过张义从那时起，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你的意思是说，张义很久没在府衙了。会不会是陈昱派他出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也有这种可能。可是，张义作为陈昱的卫队队长。按理说，应该是陪在陈昱身边为主呀。” 莫天龙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陈昱与黄天渠进行交易的证据。”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除了那晚的对话。没有了。” 莫天龙端起了茶杯。那人就离开了。 见那人离开了，在外边负责放风的鱼钩张二进来了。 莫天龙对张二说道：“马上传令下去，全力搜索陈昱的卫队长张义的下落。” 张二领命而去。 而莫天龙则在继续思索着这件事。通过与这人的交谈，莫天龙坚信，陈昱的确与黄天道有这个交易。只是不知道最后谈没谈成。 自己虽然不能当面询问陈昱，但是可以与这个张义谈一谈。 据那人所说，张义这段时间凭空消失了。 即使消失了，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张义挖出来。只要找到张义，就不怕他不开口，到那时就能将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 陈昱的贴身卫队队长的话，绝对令人信服。 第一百五十六章 黄家兄弟的如意算盘 詹宁急匆匆地来找陈昱。陈昱就知道出大事了。 詹宁说道：“大人。你让我盯着那个老郑。他刚刚出府在茶楼与人见面。” “是什么人？知道吗？” 詹宁回道：“那人虽然只带着一个随从，但是暗地里却有足足八个人在暗中保护。从他们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来看，很有可能是朝廷的鱼竿中人。” 陈昱听了，没有丝毫紧张，而是笑着说道：“咱们谅山城越来越热闹了。先有镇东将军大驾光临，又有鱼竿前来暗中调查。” “大人。既然老郑与鱼竿的谍子接头，那他就是鱼竿的人，咱们应如何应对。让这么个人物留在府衙，终究是个隐患呀。”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与这个老郑曾经近距离接触过，他根本就没有谍子的基本能力。如果他是个合格的谍子，你们能轻而易举地跟踪他吗？” 詹宁表示同意，说道：“大人分析的对。可是，老郑与人接头又应如何解释呢？” 陈昱说道：“目前还不知。那帮谍子，派人跟着了吗？” 詹宁回道：“由于对方的特殊身份，我安排了几波人马，远远跟踪，不敢跟得太近，担心被他们发现，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陈昱笑了笑，说道：“命令他们都撤了吧。” “为什么？大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在谅山城的一举一动吗？” 陈昱解释道：“我当然想知道。但是他们是久负盛名的鱼竿。就凭咱们手下这帮人的道行。对方很容易就会发现的。咱们为什么要派人跟踪他们。这定然会成为他们的一个疑问。换做是你，你怎么想？” 詹宁这才恍然大悟，马上下去安排人员撤退，停止跟踪。 詹宁回来时，带回来一个消息，那帮谍子竟然派人前来府衙周边进行打探。 陈昱冷笑道：“真觉得谅山府府衙没人呀。传令下去，如果有人胆敢擅闯府衙。直接绑了。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詹宁担忧道：“大人。那可是鱼竿的人呀。咱们是不是退一步呀。事情闹大了，可不好玩呀。” 陈昱丝毫不以为意，他说道：“就算是鱼竿又如何？敢到谅山府府衙撒野，我就得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 詹宁见陈昱态度如此坚决，就下去布置此事。 谅山府这边暗流涌动，无论是明面的镇东将军裴备，还是暗地里的鱼竿，都在找寻着答案。 而思明府方面密切关注着谅山府的动向，自然也知道了这些消息。 黄天渠与黄天道、甄盛二人商议此事。黄天渠说道：“现在大越方面已经听说了陈昱私自与咱们割让两州的消息。据说先从清化城开始传播开来。朝中派了明暗两拨人前往谅山府进行调查。据说陈昱还十分镇定，丝毫没有慌乱。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 黄天道一听，就说道：“大哥。这个小子毕竟从咱们这里拿走了两个州衙。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咱们不能主动进攻。起码可以帮大越那边加把柴吧。” “二弟是有什么想法不成？” 黄天道回道：“大哥。咱们可以将当时签订的文书送给调查此事的官员。白纸黑字，那就是证据。陈昱这可是大罪呀。大越将他绳之以法。咱们就可以趁机收复这两个州了。毕竟咱们是同他签的文书。他都死了。这个文书自然就可以作废了。” 黄天渠夸耀道：“二弟。你说得太有道理了。甄盛。你觉得呢。” 甄盛想了想，说道：“此计虽然很好，但是就怕操作不当，弄巧成拙。” 黄天渠忙问原因。 甄盛解释道：“大人。将军。陈昱与咱们进行交易，确实不假。但是，咱们思明府属于大明。而陈昱所在的谅山府属于大越。这可是两个国家。而且是两个曾经发生过战争的国家。可以说是敌人。大越现在脚下的地盘，以前可是大明的交趾呀。我担心咱们掺和此事，会令大越方面起疑心，怀疑咱们是趁机栽赃陷害陈昱。” 黄天道一听，不屑地说道：“甄盛。你是不是把事情考虑得太复杂了。那边在调查咱们与陈昱的交易。作为交易的双方，陈昱自然是不会承认的。这个时候，咱们的话是最有分量的。而且咱们手里有这个交易的文书。上面白字黑子，陈昱根本无法抵赖。拿下了陈昱。不仅可以趁机将两个州收回来。下次再攻打谅山城，就不会无功而返了。” 黄天渠也很赞同黄天道的想法。思明府攻打大越。虽然没能攻下谅山城，但是在谅山府还是有些收获。朝廷得知此事后，还是下了圣旨，做了奖赏的。毕竟这是代表大明给大越点颜色看看。朝廷还是乐见其成的。自家地盘被外人占去，有人去给自己出气，那岂不是很好。 黄天渠说道：“我觉着这么干，很好。朝廷知道了，也会知道咱们思明府绝对是与大越战斗的前沿阵地。咱们黄家会成为大明攻打大越的马前卒。到时候，向上面要兵要马，他们也会痛快给的。而且还能将两个土州拿回来，何乐而不为呢？” 甄盛依旧问道：“大人。那如果弄巧成拙怎么办？” 还没等黄天渠说话，黄天道反驳道：“白字黑子在那里。陈昱的签字，那可是摆在那里。只要对一下字迹，不就行了嘛。你当大越那帮人都是傻子呀。” 黄天渠瞪了黄天道一眼，示意他住嘴，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天道呀。马上安排人手。将这封文书送给大越的皇帝。让他看看陈昱是什么样的人。” 黄天道大咧咧地说道：“大哥。你就静候佳音吧。我安排稳妥之人，携带文书，送到清化城。想想陈昱被杀的情景，我这心里那个解气呀。” 黄天渠没有接话，看着有些不高兴的甄盛，就劝慰道：“甄盛呀。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是咱们这么做，极有可能将陈昱扳倒。那可是一个劲敌呀。即使不能成功，就如同你所说的弄巧成拙，对于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是不是？” 甄盛十分无奈，黄家兄弟那点龌龊事，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己作为谋士，就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即可，至于采纳不采纳，那是黄天渠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甄盛竟然有些释然。是他笑着说道：“大人说的对。甄盛想多了。” 黄天渠看着高高兴兴的弟弟，他也非常高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堵截 别看黄天道看着大咧咧的，可是在大事面前毫不含糊。 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他特意将送信的五人安插在思明府往返大越陆那县交易场所的马队之中。 五人皆是军中武功高超的军士。隐藏在马队之中，无形中就有了一层保护色。 为首之人是黄家军中的一个百户，名叫张天豹。此人本是广西的一个江洋大盗。接连做了几件大案，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广西的几个府竟然合力围剿他。 张天豹知道这是把官府逼急眼了。只好逃到思明府。打算进入当时的交趾，避避风头。 可是，在思明府因为一点小事，与人发生冲突，被官府抓了起来。原本以为蹲几天大牢就能出去。可是却被人意外认出。 原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是却被黄天道看中了，收为己用。张天豹躲过一劫，自然对黄天道感恩戴德。在黄家军中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凭军功荣升百户一职。 此番向大越清化城送文书。黄天道自然将张天豹列为首选之人。因为此人以前在江湖上混过。江湖经验丰富，一般的套路都懂。在军中武艺高强，敢打敢杀，是个狠角色。由他出马，再配四名武艺高强的手下，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张天豹也知道此次任务关系重大。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五人提前两天就进入了马队。而马队只知道这五人是思明府黄家管家的亲戚，顺路前往陆那县。 马队如期从思明府出发，前往大越的陆那县。 黄天渠、黄天道等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被在思明府的锦衣卫轻松获知。 负责大越锦衣卫工作的千户张啸云既然选择了与陈昱合作。就通知了思明府方面的锦衣卫。任何涉及交割两个土州的消息都要交给陈昱方面。 思明府锦衣卫的头头，是一个百户，名叫孙斌。他接到上峰的这个命令时，知道这涉及到锦衣卫在大越能否立住脚。 因为他知道，大越的鱼竿对大明潜伏在那里的锦衣卫进行了疯狂的捕杀，形势岌岌可危。与陈昱的合作，无疑是一个妙招。大家各取所需。 为了严密监控土司这种土皇帝，锦衣卫费尽心机在其府上、军中等重要领域都安插了人员。 黄天道、黄天渠和甄盛三人的谋划自然也没能逃过锦衣卫的耳目。 孙斌获得这个消息之后，就派人马不停蹄送至上石西县县衙。 陈虎接到锦衣卫送来的这个情报，就把班泰喊了过来。 班泰看完信件后，说道：“现在大人正在谅山府那边应对朝廷的调查。咱们知道的就有明暗两拨人马。我觉得咱们就在上石西县将这波人摆平。不让他们将信件送到即可。” 陈虎听了，表示赞同，他说道：“是呀。眼下这是最佳方案。如果上报大人。不仅耗费时间，而且容易给裴备他们留下口舌。大人前期也派人前来通知，咱们暂且不要与谅山方面联系。只是，我们应该如何办呢？” 班泰想了想，说道：“张天豹他们不是隐藏在马队吗？咱们可以在马队上做文章。这些走南闯北的马队，哪个身上没点毛病。咱们只需抓住问题，将马队扣押下来即可。如果张天豹他们仗着思明府反抗，那正合我意。直接就能把此事办妥。” 陈虎笑着说道：“这个主意不错。那就拿你的意思办。我现在就派人前去打探一下这个马队。他们一定会在咱们城内休息。到时候还不是手到擒来。” 班泰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们得做两手准备。他们如果在城内休息那是最好的。如果他们谨小慎微，害怕出问题，选择在城外休息。那我们还得有备用方案。” 陈虎回道：“这个简单。直接派一队人马办成盗贼，抢了不就齐了。” 班泰笑着说道：“这么做。势必会影响咱们上石西县的名声呀。来往的客商可是会有想法的。” 陈虎不以为意，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能够拦下张天豹他们。牺牲上石西县的名声也是在所不惜的。” 班泰深以为然。陈昱如果倒了。那么无论是上石西县还是凭祥县都将岌岌可危。要么是回到思明府的怀抱，要么是趁机被大越吞并。这两个结果都是坏结果。 派出去的探子，每日都有消息传回。陈虎和班泰对张天豹潜伏的马队行踪了如指掌。 很快，这只马队就进入了上石西县。 按照行程，这只马队会在县城歇息。 班泰也早已想好了扣押这只马队的理由。那就是夹带违禁品。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官府对此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人举报，自然就不去揪着此事。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 所谓的违禁品，主要是盐和铁。这两样东西都是朝廷明令严禁之物。可是民间依旧是进行着走私。因为巨大的利益摆在那里，令人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也要走私。 据打探消息的探子来报，这只马队也不例外，也携带了一些生铁。 陈虎早早就将命令传达到了城门守卫。只要这只马队入城，就以这个借口，直接将其扣押。然后将人和物都运到县衙，张天豹携带的那个文书，自然也就会被翻出来。 马队的首领，名叫黄庆。论起来，是和黄天渠、黄天道是一个老祖宗的。只是分支太多，黄庆这支家道沦落为平民。自己前些年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个马队生意。 前些年，生意并不好做。有时候遇到不讲究的山贼，往往血本无归。 自从陆那县交易场所成立以来，马队的生意越来越好。再加上谅山府以及陆那县的剿匪工作成效显着。马队的安全得到了保证。顺路夹带一些盐铁，每次马队都是大赚特赚。 此次，黄家土司家的管家亲戚要顺路前往陆那县。黄庆自然是无法拒绝的。在思明府黄家就是天。而黄府的管家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那可是比县令大人说话都有分量的人。 可是，在于张天豹等人接触过程中，黄庆发现这五个人绝不是普通人。这么些年的历练，使黄庆看人的本事渐长。 所幸这五个人平时都是安分守己，与马队其他人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也都是相安无事。 黄庆不求通过此次接触，能够与黄府的管家，乃至土司大人搭上线。只要能顺利将这帮人送到陆那县即可。 因为黄庆知道，土司家，那可是自己高攀不起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波三折 马队来到了上石西县的城门口。 出乎黄庆意料之外的是，城门守卫对马队进行了仔细的检查。自然将夹带的生铁查了出来。 黄庆也没当回事。他将守卫的小队长叫到旁边，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袋银子，妄图破财免灾。 可是对方根本就不收钱，毫不留情地说道：“钱就免了吧。按律，必须将你们这个马队扣押。有什么话和我们县令大人说吧。” 此时，城内又出来一支军队。就将黄庆这支马队押解至县衙。 陈虎立刻组织县衙捕快开始对马队人员进行了逐个审讯。 经过突击审讯，发现随着马队的思明府管家介绍的五个人，竟然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张天豹。 据黄庆交代，张天豹在今早说自己临时有事要办，就离开了马队。 陈虎和班泰一研究，定然是这个张天豹诡计多端，生怕在上石西县被发现。就脱离马队，只身前往清化城，这样目标能够小一些。 班泰说：“要么是这个张天豹突然改变了主意，要么是黄天渠事先就这么交代他的。眼下，情况紧急，只能是通知大人了。让他在谅山府进行堵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陈虎叹了一口气，说道：“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于是陈虎派了得力之人，快马加鞭赶奔谅山城，通知陈昱此事。 陈昱接到了陈虎的信后，也是脑袋大了。这个黄家兄弟是要往死里整自己呀。 这也难怪，自己拿了人家两个土州的地盘，人能不跟你急嘛。 虽然陈虎将张天豹的体貌特征做了说明，可是要将此人抓住，无疑是大海捞针。 每日南来北往，经过谅山府的人，有很多。手下可以派出去的只有贴身卫队了。府衙和县衙的人员根本不能用。还要防止裴备和鱼竿的侦查。 詹宁听了陈昱的介绍，实话实说道：“大人。这个张天豹既然能脱离马队，那他定然是怕咱们查到他。这么孤身一人前往清化城，而且处处防备着咱们，查找起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而且据我分析，他很有可能不走谅山城。” 陈昱听了，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他既然隐藏在马队之中，都担心被咱们抓到，自然也知道谅山城对其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他极有可能是走别的路线。虽然有些远，但是十分安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就组织人在清化城附近堵截他。无论他走那条路，最后的目的地是清化城。” 詹宁回道：“大人。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由我率人前往清化城一线堵截张天豹。” 这个时候，陈昱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手下的人手不够。不得不说张义、陈虎等人的离开，令自己身边的可用之人，捉襟见肘。 陈昱知道，仅凭詹宁这队人马很难完成这个任务。为此，他又派人通知了锦衣卫的张啸云和铁衣社的欧阳远。希望这三路人能够将这个狡猾的张天豹拦截住。 张啸云和欧阳远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分别组织精干力量在谅山府、谅江府等地进行了严密布控。而詹宁则率领着一个百户的兵力赶奔清化城外。 一张抓捕张天豹的大网就这么悄然张开。 张天豹之所以突然脱离马队，选择自身一人前往清化城，也是被逼无奈。 原来，陈虎等人接到消息后，就派人密切跟踪马队的行程。 而张天豹在经过仔细观察，发现了有人跟踪马队。在这个非常时期，执行这个非常任务，张天豹可是谨慎到了极点。 这份文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黄天渠临行前对自己的城南，极富诱惑力。不仅可以抱得美人归，还能升官、发财。 为了能够完成任务，张天豹临时起意，向黄庆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只身一人赶奔清化城。 黄庆的马队刚到上石西县县城门口时，张天豹已经离开了上石西县县城。可以说，陈虎等人准备多日的计划彻底失败。 正如詹宁和陈昱研究的那样，张天豹的确取消了通过谅山城继续向南行进的计划。他计划从下文州、上文州、万崖州一线迂回至谅江府，然后继续向清化城进发。 而且张天豹专挑林间小道，乡间小路。这无疑又给陈昱等人的拦截增加了难度。因为，无论是锦衣卫、铁衣社，还是陈昱的卫队重点在各县城进行排查，凡是从北面进入城内的人员，都被列入重点排查对象。在结合从上石西县获知的张天豹的体貌特征进行辨识。 从万崖州南下，就可以进入谅江府境内。到那时，就离开了陈昱管辖的谅山府。也就不用这么谨慎赶路了。此时正在万崖州赶路的张天豹这么打算着。 为了避开官府的追查，张天豹依旧走在偏僻小路上。 万崖州的匪患虽然经过官军的大力围剿，消灭了大部分，但是有几股山贼逃窜至旁边的太原府。待这边风声一过，就又返回万崖州兴风作浪。 这种屡剿不止的情况，令谅山府的官军十分懊恼。尤其是谅山卫的指挥使杜昌，他特意向镇北将军黎石上报了此事。 黎石也命太原府的驻军进行围剿。可是，太原府方面无论是剿匪意愿，还是战斗力，与谅山府方面相比，那可是天壤之别。这直接导致了太原府方面剿匪不力。 逃到太原府的山贼得以有了喘口气的机会。队伍开始修生养息，慢慢恢复。 待恢复到一定程度，万崖州的官军也早已撤退。这帮山贼就又回到万崖州兴风作浪。 如此周而复始，猫捉老鼠的游戏就这么翻来覆去进行着。 张天豹很不幸，在万崖州的山路上遇到了山贼。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将身上仅有的银两都给了山贼。 也许这帮山贼真的是穷疯了。他们误以为张天豹身上还有钱，就要搜身。 由于身上藏有那封十分重要的文书，张天豹自然是拒绝了山贼。 这更加坚定了山贼的想法，此人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 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只能是吃罚酒了。于是山贼与张天豹之间，发生了冲突。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意外之喜 张天豹的武功要远高于山贼。而山贼则仰仗着人数上的优势与张天豹进行着周旋。 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张天豹虽然砍杀了几名山贼。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自身也受了几处伤，所幸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说来也巧。双方的打斗引来了附近一队巡逻的士兵。 山贼见到官军，就如同耗子见到猫一样，舍弃了张天豹，也顾不上同伴的尸首，风一样地逃走了。 张天豹本打算也趁机逃走，可惜腿上中了一刀，根本无法逃跑。 这队官兵大约有二十人。为首之人命人给张天豹做了包扎。并询问了张天豹的身份情况。 张天豹自然将编好的理由说了出来，自己从思明府到清化城探亲。 为首之人听了，十分不解地问道：“从思明府到清化城。你完全可以走谅山城、陆那县一线，怎么舍近求远，还走到荒郊野岭了。” 张天豹笑着说道：“这位官爷。小的从小就有只身行走江湖的愿望。这次到清化城探亲，也就是想历练历练。” “真是艺高人胆大呀。张公子。你现在有伤在身，还是先和我们到城里住下。养好伤再上路吧。” 张天豹此时并不想与官军打交道。可是形势所迫，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在荒郊野外独行了。于是他就同意了。 士兵们早已用树枝做了一个担架，抬着张天豹下山了。 途中，为首之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张天豹闲聊着。张天豹头脑反应地很快，可以说是对答如流。 这队士兵就驻扎在万崖城内的西南角。人数只有一个百户的兵力。 为首之人将张天豹安顿好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队人马就是陈昱派到万崖州配合杜昌剿匪的卫队。为首之人则是刘大龙。这个在安子寨时，与陈昱走得最近的人。 张义、陈虎带走了卫队的一个千户的兵力。虽然詹宁按照陈昱的意思，又进行了招兵买马。人数是上来了，但是战斗力却提升的很慢。 正巧陈昱与杜昌研究，清除谅山府的匪患。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谅山府的匪患已经到了必须要解决的地步。 陈昱就派遣卫队参与剿匪，一来可以协助官军尽快剿灭山贼。二来可以借此机会，通过实战，提高卫队的战斗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此次，刘大龙带到万崖州的卫队人数是一个百户的兵力。其中只有二十名老卒，其余都是参加过几个月集训的新兵。老卒带新兵，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 跟随刘大龙前来，还有同是来至于安子寨的方正。此人原先是安子寨莫世华的死党。可是大难临头之时，莫世华仅带几名贴身侍卫逃离安子寨，将方正一干死党都抛弃了。 方正等人心灰意冷，再加上陈昱的主动拉拢，这帮人就在刘大龙的带领下，投靠了陈昱。 随着陈昱水涨船高，来到了谅山府。 刘大龙将方正叫到住处。问道：“今日咱们救回来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方正回道：“我派人找了一个大夫给他看了看。都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养几日就行了。” 刘大龙继续说道：“我回来之后，想了想，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他的一举一动不符合常理。身上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在我们面前故意隐藏了什么？” 方正听了，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此人确实不正常。” 刘大龙分析道：“此人要到清化城，舍近求远走了这条路，美其名曰借此机会闯荡江湖，历练自己。闯荡江湖那你也得找名山大川，帮派林立之地呀。万崖州除了山贼比较出名之外，根本没有提的上台面的帮派组织。” 方正附和道：“就是。而且此人在与大夫交谈过程中，问了几遍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发。我觉得他不像是探亲，更像是在执行一件重要任务。否则他为什么要这么在乎时间呢？” “还有这等事。那我们就得仔细查一查了。” 方正听了，有些不解，说道：“大人派我们来此地进行剿匪。咱们莫不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专心剿匪吧。” 刘大龙笑着说道：“既然让咱们遇到了。怎么也得查上一查。万一对咱们有用呢？这么办。你今晚就带人用迷香将他迷倒，看看他随身携带的包裹。我记得今日下山时，有兄弟要帮他背着，他却严词拒绝了。莫非这个包裹里有重要的东西。” “那我就今晚探一探，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二人商议完毕，方正就下去准备了。 当天三更一过。方正就带着两名手下，悄悄来到了张天豹休息的房间。迷香悄无声息地弥漫在房间里。 方正看着差不多了。就拨开了房门。三人进屋开始进行搜查。 包裹里，除了几件换洗衣服，没有其他物品。这令方正十分失望。莫非自己和刘大龙怀疑错了。 可是手下却发现了一个蹊跷的地方。那就是这个张天豹竟然穿着衣服睡觉。 出门在外，穿衣而睡，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是方正身上受了几处刀伤。找来的大夫特别强调，要避免触碰伤口，这样愈合的会快一些。 按理说，张天豹就不应该穿衣服睡觉。因为这样会触碰伤口，不容易愈合，这样就会延长愈合时间。 方正就命两名手下将张天豹的上衣和裤子脱了下来。仔仔细细地进行搜查，看看能不能搜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名手下在张天豹的裤腰上，发现了一个夹层。显然里面藏有东西。 撕开线头，方正从里面翻出来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上没有写字。信封口上被封住了。 显然，这封信的内容非常重要。要不然张天豹不会缝在裤腰的夹层中。要不然不会在信封上一个字也不写。 张天豹就是一个信使。而不是他自己所说的到清化城探亲的。 方正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命两名手下看守好张天豹。他则拿着这封信前往刘大龙那里汇报。 第一百六十章 找上门 刘大龙看过这份文书之后，就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亲自审讯张天豹。 张天豹见事情已经败露，就将整个事件原原本本做了交代。 刘大龙亲自率领五十人押解着张天豹返回谅山城。而方正则率领剩余人员继续参与万崖州的剿匪。 陈昱这边正焦急地等待着各地拦截张天豹的消息。因为如果让张天豹将陈昱签署的文书交到朝廷手中，陈昱的结局将是十分悲催的。 刘大龙带回来的无疑是个好消息。陈昱看完那份文书之后，直接就给烧毁了。他对刘大龙笑着说道：“大龙。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刘大龙没有陈昱的话，而沾沾自喜，只是问道：“大人。这个张天豹如何处理？” “你有什么想法吗？” 刘大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昱见了，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还是让他回去吧。” “大人。如果将张天豹放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黄家与咱们早已撕破了脸皮。这个张天豹也是一个悍将。我觉得还是斩草除根比较好。” 刘大龙的想法，是比较成熟、稳妥的做法。可是在陈昱看来，杀了一个张天豹，解决不了什么事情。于是，陈昱解释道：“我们既然抓住了张天豹。我们又将他放了。他回到思明府。你觉得黄天渠会放心他吗？” “大人的意思是，黄天渠会怀疑张天豹已经背叛黄家，投靠咱们了。” “是的。我们可以对陈虎等人拦住的马队，进行严惩。杀掉藏匿在马队当中的四个人。给黄天渠他们浇浇油。扣押的手下被杀了。而张天豹被抓后，还能安全、完好无损地回到思明府。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呀。” 刘大龙夸耀道：“大人英明。如此一来，这一招定然能够给思明府方面造成一些麻烦。” 陈昱则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黄石他们也不知道勘查的怎么样了？实在是没有时间和经历对付思明府方面。而且对方与咱们那可是无法解开的死结。” 刘大龙当即表示，马上办此事。 张天豹听说要将自己放了。起初还有些高兴。可是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最后，他竟然表示，要留在谅山城，为陈昱效犬马之劳。 陈昱听了刘大龙的汇报，有些感到意外。就问道：“张天豹都说什么了？” 刘大龙说道：“我和他说起您要放他离开。他当时还是很高兴的。可是今天早上却改变了注意。他希望能够留下来，为大人效犬马之劳。他说自己回去也是一死。” 陈昱笑着说道：“这么看来。这个张天豹也是一个聪明人。竟然看出来了我们的意图。” 刘大龙回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更不应该留下他了。这么聪明的人留在身边。说不定到什么时候，他就会临阵倒戈，让咱们措手不及。” 陈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张天豹也算是一个人才，直接杀了有些可惜。先给他在卫队安排个位置，不要太高，但也不能太低。派人盯住了。晾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如有不轨，再杀他也不迟。” 刘大龙想了想，请示道：“让他跟着方正剿匪。由方正率人监视他。大人，意下如何？” “不错。就这么办吧。希望这个张天豹是个识时务的人。” 刘大龙就告退了。 据下面的报告，裴备这些日子带着卫队到曾经被黄家军侵扰的各个县转了一圈。表面上是看望大家，实际上是在查找一些蛛丝马迹。 参与割让两个土州这件事的人员都是自己的身边人，陈昱对于裴备等人并不担心。 鱼竿这边则是在找人。在陈昱看来，这是在寻找知晓这件事的人。至于是谁，现在还无从判断。 对于府衙仆人老郑，如何处理，詹宁曾专门请示过。在陈昱看来，眼下还不是清除老郑的最佳时机。如果把老郑干掉，只能增加鱼竿的警惕性。到那时就是适得其反，徒增危险。 陈昱将目前各方的情况梳理了一遍之后，觉得事情处于可控状态。最危险的事情也已解除。 就在此时，詹宁来报，黎银求见。 这个魔头来见自己，陈昱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出门迎接还是必须的。 双方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彼此对对方还是比较了解的。 黎银作为鱼竿的当家人，陈昱自然对其很感兴趣。毕竟知己知彼，没有毛病。 而陈昱的独有成长之路，也引起了黎银的注意，否则也不会在其身边专门安插人员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陈昱笑着说道：“不知黎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黎银则说道：“陈大人日理万机。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来府衙的。” 陈昱明知道黎银是为了调查自己而来的，但是面上依旧说道：“哦？还有能够难倒黎大人的事情。咱们进去说吧。如果有需要我做的，陈某义不容辞。” 黎银笑而不语，直接进了府衙。 落座后，陈昱问道：“黎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黎银笑问道：“真的？” 陈昱又明确表了态。 黎银见陈昱都这么说了，也就不绕弯子了，说道：“陈大人。我这次来，是为调查清化城关于你的传言而来。不知陈大人对这个传言，是怎么看的。换句话说，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虽然陈昱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黎银话说得如此直白，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婉转。但是，这丝毫没有引起陈昱丝毫的慌乱，他笑着回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那么干呀。这定然是小人煽风点火，令我不得安宁呀。” 黎银早已料到陈昱会有此一说，就继续说道：“我也认为这是无中生有。但是这件事都惊动了皇上，命我彻查此事，做臣子的就得将这件事情查得水落石出。所以还望陈大人积极配合我调查此事。” “那是当然。黎大人这是帮我洗清冤屈，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定当全力配合。” 黎银一听，眯着眼睛说道：“那就麻烦陈大人将张义叫来。我有些事情，要和他当面谈谈。” 前面都是铺垫，这才是真正的过招。 第一百六十一章 突破方向 陈昱听了，立刻就火了，狠狠地说道：“张义？我还找这个王八蛋呢。大人。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黎银听了，有些蒙了，忙问怎么回事？ 陈昱这才娓娓道来，说道：“大人。实不相瞒。您要找的这个张义，是我的贴身卫队的队长。我待他可是如兄弟一般。可是这个王八蛋竟然背叛我，而且是带着队伍走的。我也派人找他呢。可是到现在还是毫无进展。大人，您在大越可是找人的鼻祖。找到他后，麻烦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亲手剐了此人。” 黎银显然没有想到今日的谈话，竟然是这种情况。好在黎银见多识广，大场面见多了。对于这种突发事件也是能够做到随机应变，他劝解道：“陈大人。你也消消气。摊上这样的手下，换做是谁，也会生气的。”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用人不慎呀。” 黎银接着问道：“陈大人。那你觉得这个张义会逃到哪里去呢？” 陈昱回道：“自他叛逃之后，我也派人调查他的下落。可惜至今毫无进展。” 黎银笑了笑，说道：“陈大人。关于你的传言，那可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该不会是你派张义到思明府接管那两个土州了吧。” 陈昱没有恼火，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如果真有这个好事，那我直接去接管这两个州，岂不是更好。咱也感受感受当土司的感觉。” 黎银被陈昱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说道：“你呀你。陈大人在我面前说说。我可以当做没听见。这话要是传到皇上那里。你可知后果？”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笑谈而已。皇上岂能当真呀。” “伴君如伴虎呀。你怎么就知道皇上不能当真。”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黎大人伴君时间长。这方面确实比我厉害。我也就是和您调侃一下而已。” 黎银见问不出来什么，就起身告辞。 陈昱则挽留黎银，在府衙用完膳再走。 可是黎银以公务在身为由，婉拒了陈昱的邀请。 送走黎银之后，陈昱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府衙。 詹宁跟随陈昱回到了屋内。 陈昱将黎银前来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詹宁听了，担忧地说道：“大人。这个黎银不愧是鱼竿的当家人。竟然想到了从大人身边人员入手。这个不是个好兆头呀。” 陈昱分析道：“我现在才想明白。鱼竿这段时间在谅山府寻找的人，竟然是张义。他们的想法就是，找到张义，就可以核实传言是否真实。作为卫队长，自然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 詹宁忙问道：“大人。鱼竿的能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大明的锦衣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他们查到凭祥县，怎么办？要不要咱们马上派人通知他们做好准备。”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眼下，咱们府衙可是在鱼竿的重重监控之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黎银都来了，说明他们此次是志在必得。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了。张义和陈虎那边，咱们早就通知他们了。我相信他们能够处理好的。至于鱼竿与大明锦衣卫，到底谁厉害。我觉得还得分人、分时候、分地点。凭祥县、上石西县那可是位于大明的思明府。鱼竿到那里，也得是偷偷摸摸的去。就如同大明锦衣卫在大越一样。所以，这就无形中限制了鱼竿的能力。” 詹宁听了，说道：“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但愿张义他们能够应对好这帮人。” 陈昱对张义、陈虎那边并不担心，相反他对谅山府这边有些担心。他吩咐道：“你传令下去。卫队方面没有特殊情况，尽量不要出去。就在营地里待着。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大家务必小心谨慎。另外，你也要注意安全。毕竟你现在是卫队的队长。黎银等人说不定会把你抓起来拷问。” 詹宁听了，当即表态：“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做好应对。不让这帮鱼竿的探子得逞。” 陈昱则十分坦然，他笑着说道：“从我想私自拿到那两个土州开始，对于今天所遇到的困难，我都有过考虑。目前还处于可控状态。不足为虑。” 詹宁见陈昱这么说，紧张的心情放缓了许多。 陈昱岂能看不出詹宁对于鱼竿一把手黎银的到来，心生忌惮。这番话无非就是给詹宁打打气，他自己还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裴备走访了谅山府受到黄家军侵扰的几个县后，就决定打道回府了。 他除了更多地询问了大家关于黄天道被俘，关于陈昱私自交割两个土州传言等问题外，还着重查看了黄家军侵扰谅山府各县，各县的应对之策。 作为一名将军，时时刻刻都能像个学生一样，虚心学习战略战术，这是令人钦佩和学习的地方。 虽然没能调查出传言的真伪，但是裴备学到了一些战斗经验，也可以说不虚此行了。 而鱼竿前往谅山府的人员变得越来越多。当家人黎银都亲自上阵了，可见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黎银对于在谅山府府衙与陈昱的当面接触中，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非常气愤。 他思来想去，决定派遣两个小队前往思明府的两个土州去查看一番。 既然传言陈昱与思明府黄家交割的是凭祥州和上石西州，那么到现场一探究竟，或许就能有所发现。 之前，黎银不是没有想过前往思明府探查。只是由于思明府属于大明的地盘，贸然派人前往，如果被对方发现的话，极有可能演变成两个国家的正面对抗。 毕竟两个国家之前有着很多恩怨，矛盾重重。这个时候主动前往大明的地盘，难免会引起大明方向的遐想，甚至是误解。 处理不当，就会将矛盾升级，新仇旧恨一起来，双方发生战争也是极有可能的。 对于大越来说，这是极为不利的。但是为了能够将这个传言调查清楚，黎银特意写了一个折子，向皇上做了请示。 黎利见了黎银的折子，大笔一挥，同意他的想法，只是要求黎银秘密进行，以不被大明发现为第一要务。 显然，黎利不想因为调查这个传言，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全军覆没 黎银派出了两支小队前往思明府方面进行调查。每队只有区区四人。 之所以派出如此少的人，一来是为了减少被大明发现的几率。二来兵不在多而在于精。这八人可都是多年的老人了。无论是经验，还是武功，那可都是出类拔萃的。 被黎银寄予厚望的这两支小队出发了。 凭祥县作为思明府偏远地带，人烟稀少，而且就连思明府本地的人都不愿意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因此，凭祥县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这四人刚一进入凭祥县就被张义安插在县里四处的探子发现了。 张义听说后，就命人在暗处跟踪，放这四人进入城里。 四人昼伏夜出，专挑小路，满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实际上早已被张义手下的探子发现了。 四人终于进入了凭祥县城。当晚在县城内的客栈住下。张义得知后，对下属做了部署。 四人第二天兵分两路，一路在县衙周边查探，而另一类则到街上的商铺闲逛。显然，他们在打探消息。 当天晚上，四人就顺着县衙的围墙翻了进去。 张义依旧在书房看着书，而县衙的侍卫也事先得到了通知，都在其他地方游弋，独独奔向张义书房这条路给让了出来。 四人经过一番且走且停，终于来到了张义的书房外面。两人在门外把守，而二人则直接进入书房。 张义见有人进来，装作十分惊慌地样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县衙。” 为首之人蒙着面，嗓音十分浑厚，说道：“阁下可是张义？” 张义笑着回道：“在下正是张义。二位有何贵干？” 那人一听，大喜，说道：“奉命带你带回去协助调查，跟我们走吧。” 张义依旧没有动，问道：“协助调查？二位是干什么的？总得让我知道到哪里去吧。” “废话少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就上前准备拿下张义。 此时，张义身后的屏风处，射出四支冷箭。为首的蒙面人由于离得太近，根本没有想到会有冷箭。一箭射到心脏，一箭则钉入额头，当场毙命。 身后那人要稍微好一些，躲过了射入额头的那支箭。而射向心脏那支箭却没有躲过去，被射在了肩膀上。 身后的屏风冲出来四人。 那人捂着肩膀的伤口就直奔屋外跑去。 出了门，才发现门口负责把守的二人早已死去。同样是被冷箭射杀。而且外面足足有十人，一字排开，站在那里。 此人将无法逃脱，就选择拼命。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拼命也仅仅是表明一下自己的必死决心而已。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死都是一种奢求。随着身上的外伤不断增加。这名鱼竿组织中的鱼线最终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被俘。 张义命人将此人押解下去，连夜进行突审。但是令张义感到意外的是，此人嘴非常硬，无论怎么动刑，打死也不说话。真可谓是个硬汉呀。 凭祥县的鱼竿组织四人就这么被张义轻松搞定。 而前往上石西县的鱼竿四名探子就要幸运一些了。因为上石西县是连接广西和大越的通道。南来北往的商队都经过此地，因此这里的外来人员异常的多。 四个人就如同尘埃一般，进入上石西县，根本没有引起官府的注意。 但是十分不幸地是，这四人躲过了陈昱等人的官府，但是没有能够躲过大明锦衣卫的耳目。 要知道，无论是潜伏在大越的锦衣卫，还是广西等地紧邻大越的锦衣卫，都与大越的鱼竿组织有过面对面，硬碰硬的接触。 双方对对方的行事风格都十分了解。 四名鱼竿成员虽然经过乔装打扮，身份毫无疑点可言。但是，他们进行消息打探，特别是在上石西县县衙周边进行打探活动，引起了大明锦衣卫的注意。 陈虎自从主政上石西县以来，与当地的锦衣卫相处地非常融洽。他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有了锦衣卫这个朋友，可以共同对付黄家土司。总好过黄家土司与锦衣卫勾结，共同对付自己，要好很多。 锦衣卫自然把这个消息通知了陈虎。 班泰听了，就建议陈虎直接布下大网，将四人直接干掉即可。 陈虎原本打算留下活口，探听一下他们此行的任务，以及鱼竿组织的相关信息。 但是班泰却笑着劝道：“大人。我虽然身处思明府，但是对大越的鱼竿组织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能够进入这个组织的，那可是要经过不止一轮的考验。对组织那是绝对忠诚的。凡是反叛者，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因此，他们绝不会透漏一点消息的。所以，与其为了留下活口，让咱们这边增加伤亡外，根本是毫无意义。” 陈虎听了，就改变了主意。以最少的伤亡，最快的速度，将这四人迅速歼灭。 手下的卫队，经过长期训练，以及实战的培养，战斗力那可是突飞猛进。而且陈虎注重特种部队的培养。 所谓的特种部队，就是陈昱将现代特种兵的训练方案，战斗技能等全部搬到了此时此地。除了武器方面，其余与现代特种部队无二。 陈虎现在训练成型的特种部队有两个百户的兵力。每人除了配备燧发枪之外，还有弩弓、短刀等武器。侦查、刺杀、集体作战、单兵突击等，都是严格训练，刻苦训练。 当天晚上，陈虎就安排一个百户的特种兵将鱼竿组织四人入驻的客栈团团围住。 二十人的突击队分成两组。由客栈的两个方向进行突击。 这群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相互交换意见，以及下达命定，都是按照现代手语进行交流。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算鱼竿的四名探子反侦查能力再强，武功再高。在这群特种兵面前，就如同孩子一般。只有待宰的命。 直到撬动房间门栓的时候，这四名探子才发现有人入侵。 可是这个时候，为时已晚。 正面对抗的三人，当场就被燧发枪打成了筛子。而破窗而出，妄图逃走的那位，也好不到哪去。直接被外围包围的特种兵直接用连发弩钉在了墙上。死得那叫一个惨呀。 众人迅速打扫完战场之后，就回县衙复命去了。 至此，黎银派到凭祥县和上石西县的两队人马，全军覆没。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复命 黎银的几次明里暗里的侦查，都无疾而终。而裴备的多方调查，也以失败告终。 陈昱面对的传言危机，暂时告一段落。 裴备见没有什么发现，就打道回府了。 陈昱亲自将其送出城外十里。 临行前，裴备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而陈昱则是微微一笑，向裴备恭恭敬敬地拱手告别。 送走了裴备，但是鱼竿组织还在谅山府继续侦查着。 陈昱对其虽然无比的厌恶，但是也没有办法。 黄石等人在凭祥县和上石西县经过大范围的勘查，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在凭祥县的深山老林之中发现了一处铁矿，而且品质很高。 陈昱听说之后，就命黄石留在凭祥县，着手开始开铁矿。由于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安排张义全权处理此事。 凭祥铁矿就这么应运而生。 黄石留在谅山城的各类设备也被陈昱通过马队运往凭祥县。 鱼竿组织的侦查能力再强，出了大越，那就是大打折扣。而且陈虎那边对于鱼竿组织的活动重点进行了关注，派出了很多人马。而且大明锦衣卫也积极配合。 皇宫内，黎利召见了此次调查陈昱的裴备和黎银。 黎利看了看二人，问道：“二位爱卿辛苦了。调查的如何？” 裴备回道：“启禀皇上。我不仅与陈昱当面进行了交谈，而且率人前往谅山府各处被黄家军侵扰的县城、村落。想听一听直接接触战事，看到过战事的人们的话语。从中找出证据。十分遗憾地是，这些人都在讲述如何如何惨烈，陈昱及其卫队如何如何厉害。除了对陈昱的崇拜、感激之情外，没有人反对陈昱，说出不利于陈昱的话。可见，谅山府这个知府在老百姓心中的分量得有多重。” 黎利听了，继续问道：“陈昱在谅山府威望如此之高，这才去了多久呀？” 裴备如实地说道：“皇上。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还有这么深得民心的官员。无论是我与陈昱的直接接触，还是听其他人的讲述，给我感觉，这个陈昱简直就是个完人。” 黎利陷入了沉默，陈昱目前的状态，不就是他这个皇帝所向往的嘛。 黎银却没有裴备那么乐观，他拱手说道：“皇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陈昱如此完美，我觉得恰恰说明了问题，此人绝对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哦？此话怎讲？” 黎银分析道：“皇上。您看。官员都是有所图的。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有的喜欢钱、有的喜欢色、有的喜欢权力，还有的喜欢获得好名声。这个陈昱对这几样都不感兴趣。那他图什么呢？” 黎利听了，眉头紧锁，作为皇帝，还是希望下面的人，有所图的。你贪点、占点，我可以暂时不计较。如果想收拾你的时候，自然可以利用你的这些毛病。如果还想让你为朝廷卖命的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将臣子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而陈昱这种，没有不良嗜好，没有违法行为，站得直，行得正。恰恰是皇上无法掌控的人。这怎能不让黎利心生忌惮。 一个有能力的臣子，和一个听话的臣子。黎利更喜欢后者。当然，黎利最喜欢的臣子，应该是既有能力，又十分听话，身上还有把柄攥在自己手中的人。 黎利问道：“那你觉得陈昱这么做，是图什么？” 黎银谨慎地回道：“皇上。我目前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但是有一点，我十分确定。这种人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他。即使没有证据，我们也可趁机将他拿下。否则随着他的势力越来越强，到时候朝廷就无法掌控他了。他要心生异心，即使将其最终除掉，我们也是损失惨重。与其让他羽翼丰满，莫不如让其消失在萌芽状态。” 还没等黎利说话，裴备就火了，他说道：“皇上。我不同意黎大人的话。陈昱无论是在陆那县，还是到了谅山府，那可是兢兢业业，无论是对内的管理，还是对外的战争，那可都是独当一面，为皇上分忧的能人呀。 目前的确没有找到他私自与思明府交易的证据，这也可能是他自身本就清白。否则，凭着我们明暗两条线，为什么就查不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呢。” 黎银冷冷地说道：“我派了两个小队，共八个人前往思明府的两个州进行秘密调查。这八人都是鱼竿当中的佼佼者，可是到现在，无一人回来。我怀疑他们都已经死了。如果陈昱没有问题，那我的这些手下是怎么回事？” 裴备也没给黎银好脸色，他说道：“你的手下是到思明府秘密调查。陈昱一直在谅山城呢。我暗地里派人全天对其进行监视。你们鱼竿不也派了人员对其进行监视嘛。难道他还能像神仙一样飞到思明府，杀了你派去的那八个人。” 黎银刚要反驳，就被黎利打住了。他说道：“调查陈昱这件事就暂时到此为止。至于此人是忠是奸，我会处理的。你们先下去吧。” 黎银欲言又止。黎银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陈昱百分之百有问题。但是问题多大，尚不可知。此时就应该从陈昱的外围进行调查，逐步由浅入深，最后顺藤摸瓜，查到陈昱身上。 可是皇上已经拦住自己，要是还继续说下去，定然会惹皇上不高兴，后果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黎银还没有混到可以在黎利面前毫无忌惮地说话。他跟随黎利的时间很长，对于黎利的心思拿捏得八九不离十。尤其是黎利当上皇帝之后，疑心病越来越重。特别是他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好，对待开国元勋也越来越不放心。 要不然，黎利也不会让黎银对这些开国元勋进行暗中监视，特别是对他们的子女的违法行为进行收集。 这些开国元勋的子女仗着父辈跟随皇上打下江山所立下的不世之功，耀武扬威，欺男霸女，在清化城以及其他府县做下了很多恶事。 黎利接到黎银的密折之后，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但是，黎银知道，黎利这是要秋后算账呀。 黎利摆了摆手，示意黎银和裴备可以走了。 两位开国元勋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各打五十大板 黎银想的分毫不差。黎利确实对这些开国元勋心生忌惮。 自从蓝山起义以来，长年的战争使他的身体遭受了多次重创，有几次甚至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虽然最后将大明逼退，建立了大越政权。 可是，黎利的身体也废了。他对此十分清楚。 自己现在还活着，还能镇住那帮和自己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的开国元勋。 如果自己死了，太子登基，保不齐就有不服之人。仗着自己资历老，功劳大，不服太子。 要让太子镇住这帮老家伙，比登天还难。 狡兔死走狗烹，虽然有些忘恩负义的意味。但是站在皇帝的角度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黎利感到自己剩下的时间没有多少了。清理这帮开国元勋，也就提上了日程。 除了为太子登基排除异己，还得为太子组建自己的班底。 而陈昱无疑是最佳人选。此人虽然出身低，但是与开国元勋毫无瓜葛，更没有站队，难能可贵的是，此人文武双全，是个人才。 至于陈昱是否私自与思明府黄家交易那两个土州，黎利并不放在心上。此事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范文巧的那点小心思岂能骗过黎利。黎利自从黎银调查出传言出自范府，就知道这就是范文巧的借刀杀人之计。 如果在以前，黎利自然是站在范文巧这一边的。因为他是辅佐自己的能臣。 可是现在，范文巧成为了太子登基后顺利掌权的绊脚石。而陈昱呢，可以将其召入太子麾下。 想到这里，黎利命人拟了两道圣旨。一道圣旨是，鉴于陈昱私自与思明府交易土州一事，现在传得愈演愈烈。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此事绝不是空穴来风。免去陈昱的思明府知府一职。待调查清楚之后，再做最终处理。 另一道圣旨则是，范文巧作为大学士。在得知传言一事，并没有主动上报朝廷，而是让家丁在市面传播，性质恶劣，命其在家闭门思过。 这两道圣旨无疑令朝野震惊。 尤其是让范文巧闭门思过这道圣旨，更是让一些投机分子看到了机会。御史、给事中纷纷上书弹劾范文巧。范文巧结党营私，贪污，任人唯亲等罪名，都被坐实。 在朝廷一片声讨声中，范文巧被判斩立决。 这个一直跟随黎利，南征北战，出谋划策，屡立奇功的人，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范文巧的死，令一些开国元勋感同身受。他们开始约束自己的子女、亲戚，更有甚者，主动向黎利请求告老还乡。 而黎利也乐见其成，趁机提拔了一批太子宫的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原来皇上在为太子铺路呀。 一时之间，太子宫门庭若市。太子黎元龙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当然不明白这里的门道。倒是太子的老师郑可，借此机会向太子讲解了很多道理。这使太子受益匪浅。 而谅山府知府陈昱接到圣旨后，也没有想到是这种结局。 在他的分析中，无非是两种情况。逃过此劫，自己仍然是谅山府知府。被抓到把柄，则是被杀。 眼下这个免职的处分，完全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这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呀。 而接任陈昱的，更加令陈昱感到意外。竟然是黎利的小舅子，谅江府陆那县县令郑彬。 郑彬见了陈昱，免不了安慰他几句。郑彬说道：“陈兄。你可不要在意皇上将你罢免。范文巧那可是被杀了呀。” 陈昱与他十分熟悉，没好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没有杀我。是我家祖坟冒青烟呗。” 郑彬笑着说道：“你看你。明显是有情绪嘛。实不相瞒。我姐，郑宸妃。对你印象特别好。她让我和你说一声，皇上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给太子铺路。你被免只是暂时的。到时候一定会受到重用的。” 陈昱听了，当然知道这是帝王的一贯套路。他说道：“怕就怕，太子登基之后，就忘了我这个人了。他现在就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而且我与太子从未见过面。太子就更不记得我了。你就别安慰我了。” 郑彬指着陈昱，说道：“你呀你。我是说不过你了。爱信不信。我可是把话传到了。对了。你有什么打算。要不我在谅山府给你找个好差事。”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你听过哪位被免的知府，还在为下一任知府打工呀。这对你、对我都不好。我还是自己研究一下吧。如果实在是走投无路的话，我再找你也不迟。你可到时候，别不认我，才是呀。” 郑彬一拍胸脯，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不会让你难堪的。” 陈昱拍了拍郑彬的肩膀，说道：“我可记住了。你要敢忘了，看我不削你。好了。咱们交接吧。” 说完，陈昱就将府衙各部门负责人叫来，将各部门的情况向郑彬做了交接。 不得不说，陈昱担任谅山府知府这段时间，确实做出了非常出色的成绩。 不仅将上任拖欠的吏役工钱全部还清了。而且还使府衙的银库有了八千两的存银。 要知道，陈昱来的时候，银库那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呀。 就凭这一点，陈昱绝对是一个优秀的知府。 经历司、照磨所、司狱司的工作也都有了长足进步。特别是陈昱与谅山卫指挥使杜昌通力合作，对谅山府境内的大小山贼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虽然没有最终清除干净。但是较陈昱刚上任时的情况，改善特别大。 郑彬当时从陈昱手里接下陆那县时，就颇为感慨。陈昱将陆那县治理得如此好，自己可以说是吃现成的。当时，陈昱荣升谅山府知府。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这次却不同。自己从陈昱手中接过来的谅山府依旧是那么好。可是付出巨大努力，取得如此成绩的陈昱，并没有获得升职。而是因一个传言而被罢免了。 郑彬虽然知道这是皇帝姐夫在为太子铺路。但是无疑这是对陈昱十分不公平的。 陈昱见交接完毕，就率领着卫队离开了谅山城。 第一百六十五章 必须报复 陈昱率人离开谅山城后，并没有径直北上前往思明府。而是赶往下文州。 进入下文州后，陈昱等人直奔州衙门。 门口的守卫看着这个阵势，放下了平时的嚣张气焰，低声下气地表示，马上进衙门禀报知州大人。 但是陈昱没有给他机会，直接骑马进入了衙门。 马蹄声惊动了后衙的范勇。他十分不解，州衙门哪有这么大的马蹄声，莫不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往枪口上撞。 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出了书房，就要组织人处理此事。 可是刚看到为首之人是陈昱时，他有些不知所措，胆战心惊地问道：“陈大人。这是…….”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别叫陈大人了。我现在已经不是谅山府知府了。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范勇听到这个消息除了震惊，就是高兴，但是面上却说道：“大人。我没听明白您话中的意思。您的知府当的好好的，怎么说免就免了。这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说话间，陈昱已经提着马鞭，下了马。他说道：“要不是你写信给范文巧，说我私自与大明思明府的黄天渠交易两个土州，我会被免。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 范勇忙辩解道：“大人。绝无此事。这种没边没沿的事，我怎么可能信口雌黄呢？一定是有人诬陷我。还望大人明察。” 陈昱冷笑道：“都是站着撒尿的。既然做了，就得敢于承认。我太瞧不起了。” 说完，突然给了范勇一马鞭。这一下真的是太突然了，直接将范勇打蒙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昱已经抽了三鞭子了。 范勇这才赶忙往屋里跑，而且边跑边求救。 陈昱仅带了一个百户的兵力进入了州衙。其他兵力则在州衙门外等候。 州衙里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吏役，哪见过这个阵势。有些人有这个心，却没这个力。 但是，屋内范勇的惨叫声和陈昱的皮鞭声那可是交相辉映，此起彼伏。 最后，屋内突然没了皮鞭声，陈昱走了出来。带着卫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府衙，扬长而去。 这帮吏役才敢进屋。范勇此时趴在地上，满身都是皮鞭鞭打的印记，可以说是皮开肉绽。 大夫待范勇被送回房内，开始为其处理伤口，又免不了一番痛彻心扉的疼痛。 范刚得到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对范勇说道：“大哥。这个陈昱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都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州衙殴打知州。我们要上报朝廷，严惩他。” 范勇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陈昱已经被朝廷罢免了。他气不过才来找我的麻烦。上报朝廷，那是必须的。只是此事最后还得不了了之。” “那是为何。朝廷难道还会袒护他？” 范勇说道：“袒护谈不上。只是陈昱这么明晃晃地前来打我，无非是向朝廷表明，自己是被冤枉的。” 范刚恨恨地说道：“虽然他被罢免，但是咱们不能算完。要不我找些人去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下文州谁是老大。” 范勇马上制止了范刚的冲动，说道：“他带着几百人的卫队。那都是拿着火铳，陪着短刀的。别说普通人了，就是卫所里的士兵，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还是上报朝廷，让朝廷出面吧。” 范刚只好作罢。 陈昱打完范勇之后，心情异常地好。 詹宁在旁边问道：“大人。知府大人的头衔都被这个范勇弄没了。仅仅打他一顿，是不是太轻了。要不晚上我带人去卸他一个胳膊或者一条腿，如何？” 陈昱听了，说道：“打他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就是想向朝廷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范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你真以为他的一个密折，就能将我拿下呀。决定这件事的还是皇上。我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如果不是他写信告发，能有后面这些事吗？” 陈昱笑着说道：“这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但是在整个事件当中，起的作用并不大。皇上有皇上的意图，而我也有我的打算。现在想想，免去谅山府知府一职，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詹宁听得云里雾里的。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就问道：“大人。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陈昱有些考问詹宁的意思，就问道：“那你觉得咱们上哪里为好？” 詹宁看看四周低声说道：“要不，咱们到凭祥县或者上石西县都行。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陈昱笑了笑，说道：“你呀你。如果真按你的意思去办。跟踪咱们的鱼竿探子，就会把咱们逮个正着。到那时就坐实了我私自与思明府交易这件事了。那我鞭打范勇，演的这出戏，岂不是白演了。” 詹宁一听，忙问如何应对。 陈昱说道：“我们现在继续往西北方向走，进入琴县。然后就直奔凭祥县。路上我们找机会做掉那帮跟踪的鱼竿探子。” 詹宁笑着说道：“大人。那我们就可以当逍遥的土皇帝了。” 陈昱并没有詹宁那么乐观。说道：“土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以后的路很长，问题自然也会很多。一个一个地解决，能逍遥的了吗？对了。我现在已经不是谅山府知府了。今后就别叫我大人了。还是改为魁首吧。” “好的。魁首。” 不得不说，身后的那几名鱼竿的探子，绝对是此中老手。跟踪本事不是一般的高。只是他们不幸遇到的是陈昱这帮人。 在陈昱等人面前，他们自然很快就被发现了。而陈昱也没有马上清理掉他们的意思，就任由这帮人在后面跟着。 时间一长，这帮人就有些松懈了。而这正是陈昱所乐见其成的。 后边的尾巴，就这么一直跟着陈昱的队伍。 而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陈昱将这支队伍分成十人、二十人不等的小队。而陈昱则带着詹宁等五人打头阵。 六人骑马奔驰在下文州与琴县之间的山路上。 由于走得是管道，因此，道路十分宽敞，即使有几处非常陡坡，也不妨碍陈昱等人的行进。可以说，非常适合骑马。 突然，在前面的路上，横着几根大木头。 陈昱等人本能的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这时从前后左右跑出来不下五十人。 显而易见，陈昱等人遇到了山贼。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逃难过来的熟苗 陈昱没有上前，而是由詹宁上前交涉。 詹宁骑着马来到山贼面前，说道：“这位当家的。我们途径贵宝地，还望能够高抬贵手，让我们过去。” 为首之人三十多岁，国字脸，络腮胡，拿着两把宣花斧，听了詹宁的话，哈哈大笑，说道：“你是不是傻呀。我们是劫道的。今天大爷我高兴，你们把财物留下来，我让你们走。这几匹马不错，也都得给我留下。饶你们一命，赶紧给我滚蛋。” 詹宁等人身后都背着燧发枪，只是用布包裹着而已。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估计都会认为是宝剑之类的武器。 每个人腰间还配着战刀。 詹宁跟随陈昱，一直按照陈昱的指示，低调行事。他没有放弃，继续说道：“就没得商量。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确保你我双方相安无事。” 对方显然是不耐烦了，挥了挥手里的宣花斧，周围的山贼就拿着武器，向陈昱等人奔去。 陈昱对这群不知死活的山贼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他也挥了挥手，几人将身后的燧发枪端了起来。 陈昱冲着为首之人的左肩膀就是一枪，那人一声喊叫，手上的宣花斧也掉在了地上。 山贼们都傻眼了。这几个人手里都有火铳呀。 由于山贼的挡路，紧跟陈昱这队的另一个小队赶了上来。 詹宁端着枪喊道：“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为首的山贼虽然肩膀中了一枪，但是仍然十分地横。他喊道：“弟兄们。和这帮王八蛋拼了。他们人数少，有枪也没有用。” 说完，提着宣花斧就冲向詹宁。 不得不说，此人说得很有道理。虽然陈昱等人有燧发枪，但是人数少，而且每次开枪都有时间间隔。面对这么多的山贼，震慑力要远高于杀伤力的。 陈昱等人见这帮人顽固不化，只好抽刀反击。 别看山贼人数多，但是在陈昱等人面前，就如同孩童一般，根本就不是陈昱等人的对手。 在付出三十多人死伤的代价之后，山贼选择了投降。善使一对宣花斧的山贼头目也被杀死了。 陈昱一打听，才知道这伙山贼的寨子就是不远处的后山。 这令陈昱十分不解，谅山府对山贼进行了疯狂打击。有些残余势力都逃到隔壁府县，甚至大明境内。前期自己的卫队也曾经参与此事。不仅锻炼了队伍，而且还有效消灭了山贼，可谓一举两得。 经过讯问，陈昱得知，原来这帮人是刚刚从大明云贵那边逃窜至此地的。 至于逃过来的理由，竟然是生活不下去了。 他们现在之所以选择在这里落脚，是因为原来这里的山寨被官军剿灭后，拆除的不彻底。还留下了几排房子。这些人就在此地落草为寇。 没想到第一单生意，就以失败而告终。 陈昱带着人来到山寨。所谓的山寨，简直就是一个贫民窟。下山的都是青壮年，留在寨子里的都是老人和孩子。 他们看着陈昱等人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由于领头的山贼已经死了。现在这些人中，公推二十出头的拉旺来与陈昱等人交涉。之所以推举他，是因为拉旺曾经跟随马队出过山，是寨子里会说汉语的几个人之一。而其他人只会说苗语 陈昱让拉旺告诉大家，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大家的。这才让大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对陈昱等人还是保持着戒备心。 陈昱问道：“你们那边同这里一样，也是属于山区。山里既有食物，也有野兽，吃饭应该不成问题呀。” 拉旺回道：“这位大人。在我们那里，分为生苗和熟苗。我们这些人是属于熟苗。平时到山上整些东西，到山下去贩卖，换些钱或者生活用品。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日子过得也还可以。我还有幸跟随城里的马队，到过咱们大越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虽然路上很苦，还很危险，但是工钱很高。 可是，前些时候，深山里的生苗却毫无征兆，莫名其妙地出来了。而且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大家没办法，只能是逃走。像我们这些人还不错。事先从其他村落得知此事，这才提前有了准备，走得没有那么仓促。 可是这群生苗不仅人数多，而且十分凶残，根本就不和你说话，更别提讲道理了。一路就是这么烧杀抢掠，简直就是活土匪。我们就这么一路被追，没办法只好越境来到咱们大越的地盘了。” “他们有多少人。官府、土司就不管吗？” 拉旺不屑地说道：“那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至于那些生苗有多少人。我还真没见过他们。有的说是三万多人，有的说是五万多人，还有的说是十万多人，更有甚者，认为这帮生苗得有五六十万人之多。反正说多少人的都有。” 陈昱听了，说道：“一直在深山里过着隐居生活的这帮人，突然从深山中跑了出来，整件事情从本身就透着一份诡异。” “谁说不是呢。据老人介绍，这些生苗世世代代就生活在深山里，与世隔绝。他们有着自己的信仰，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虽然与他们都是苗族，但是彼此根本就不来往，也互不打扰对方。谁知道这帮人是不是失心疯了。”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得失心疯呢。在我看来，这些生苗原来住的地方有可能发生了什么重大变化。确切地说，那片深山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才导致他们不得不出来。至于是什么变化，什么事情，没有亲眼去看一看，我还真不好加以判断。” 詹宁在旁边趁机说道：“魁首。要不咱们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帮生苗从深山里走了出来。” 陈昱马上就否定了詹宁的打算，他说道：“那些生苗可是人数众多，言语不通，武力强悍的存在。咱们这几百人根本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咱们还是按照既定计划来，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他们不可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的。差不多的时候，就会留在某地，继续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詹宁面带失望之色。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白熊 陈昱等人在山上住了一宿，第二日清晨就离开了。 拉旺亲自将陈昱等人送到山脚下。 临分别，陈昱对拉旺说道：“你们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不嫌弃，可以到思明府凭祥县或者上石西县。我相信要不待在这里好很多。” 拉旺明白陈昱的好意，笑着说道：“我先替大家谢谢。如果真混不下去了。我就带着大家前去投奔的。” 众人分别之后，陈昱就率领众人继续赶路。 越是临近边境地区，山路越是陡峭。由于此地已经没有官道了，都是上山百姓才出来的小路。 陈昱等人不得不牵着马前进。 好不容易来到了谅山府琴县与思明府凭祥县的交界地带。 看着面前的这座山，陈昱鼓励大家道：“大家看见前面这座山了吧。翻过去就是思明府的凭祥县了。大家加把劲，咱们争取中午在山顶上吃饭。” 说完就一马当先，牵着马向山上走去。 众人鱼贯而行。 可是刚走了没多久，马匹莫名地停滞不前，而且莫名其妙地受惊了。任凭众人拽紧了缰绳，仍然不能使其平静。 就在陈昱等人不解的时候，从山上走下来一头大白熊。马匹更加浮躁了。 显然，遇到这种大型兽，害怕是很正常的。 陈昱松开了马匹，任由其向后面跑去。自己则掏出了燧发枪，瞄准了这只大白熊。詹宁等人也都纷纷举枪瞄准。 众人在这只大白熊面前，显然是非常可口的食物。从它不断流淌的哈喇子，就能够判断出来。 大白熊起先是慢吞吞地向陈昱等人这边爬过来。可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它的速度越越来越快。 陈昱一举手，又放手。众人组成的枪阵一起向大白熊开火。 第一轮就把大白熊打成了筛子。可是这个家伙皮糙肉厚，就如同穿着天然防弹衣一样。 它依旧是向陈昱等人奔来，只是由于中弹的缘故，速度慢了许多。 第二轮依旧没能阻止它停下脚步。这大大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一轮枪击就能将大白熊撂倒。顶多两轮枪击。 可是两轮枪击过后，这只身负重伤的大白熊依旧没有倒下，而是如同一个见到仇人的侠客，誓要报仇雪恨。 陈昱站在队伍最前面，再次射击已经不赶趟了。他当机立断，抽出了腰间的战刀。迎着大白熊就砍了过去。 而大白熊也丝毫不惧，挥舞着大爪子，拍向陈昱。 大白熊足足有两米多高，陈昱的这刀直奔其肚皮而来。而大白熊的大爪子则直奔陈昱的脑袋。 陈昱迅速做出了应对，在挥刀的同时，将头尽量往后仰，避开对方力大无比的一抓。 陈昱的刀如愿砍到了大白熊，也躲过了对方的大爪子。 看似十分完美的对战，却没有因此而结束。大白熊的另一个爪子紧接着又拍了下来。这一下，陈昱避无可避，被大白熊生生排在了肩膀处。 只听“咔嚓”一声。显然是陈昱的肩膀被拍骨折了。 陈昱与大白熊的交锋，那可是瞬间的事情。 等到陈昱倒下了。那只大白熊也因为深受重伤也倒在地上。 詹宁赶忙过来，检查陈昱的伤势，所幸被拍的是右肩膀。陈昱疼得满头大汗。 詹宁摸着骨头，为陈昱将骨头扶正，并用小木棍进行固定。还特意命人为陈昱做了一个担架。 这时候，早就有人上前查看大白熊的情况，大白熊由于身中太多枪了，终因伤势过重，而一命呜呼。 陈昱只是骨折而已，气色还好。他说道：“詹宁，马上派人四处打探一番，看看还有没有野兽。让大家小心一些。” 詹宁分了四个小队，分四个方向进行了探查。又派了一些人前去寻找逃下山的马匹。 而他自己则率人保护着陈昱在原地休息。 很快，有一支小队有了重大发现，他们发现了大白熊的老窝，里面有两只幼崽。 他们把这两只小白熊送到了陈昱面前。 詹宁恨恨地说道：“魁首。咱们还是斩草除根，将这两头畜生一并解决掉吧。” 说完，抽出了战刀，就准备解决掉这两只小白熊。 显然，詹宁的杀气，被这两个小家伙察觉到了。它们竟然发出了哀鸣。 陈昱虽然被大白熊所伤，但是对这两个小家伙，还是非常喜欢的。他命人将这两个小白熊抱到自己身边。同时命詹宁把刀放回去。 这两个小家伙见陈昱让詹宁刀归鞘，如同见了救命恩人一般。用头顶着陈昱的肚子。其中一只小白熊不小心碰到了陈昱的伤处。看见陈昱吃牙咧嘴的样子，竟然明白自己做错了。赶忙撤了回来，不再碰陈昱的肩膀。 这令陈昱更加喜欢它俩了。 陈昱说道：“以后你们两个就跟着我，如何？” 这两个小家伙就如同能听懂似的，不住地点头。 陈昱更加高兴了，对詹宁说道：“看看。这两个小家伙还有些灵性，竟然能够听懂我说话。” 詹宁见这两只小白熊与陈昱相处这么好，也很高兴，就说道：“魁首。你还是给它俩取个名字吧。这样也好分辨。” 这两只小白熊是一公一母。陈昱想了想，就将那只公的，取名“莹莹”，而那只母的，取名“焕焕”。 詹宁对此有些不解，他疑惑地说道：“魁首。这只母的叫焕焕尚可。可是这只公的，取名莹莹。是不是有些太女性化了。叫金刚、屠龙，这样的名字，多霸气、多阳刚呀。” 陈昱此时想起了现代时的种种，听了詹宁的疑问，他没有直接言明，而是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让它能够脾气好一些。再说了，谁规定男的名字里就不可以带莹字了？” 詹宁虽然还是不理解，但是魁首既然已经这么定了，那就有他的道理。 而陈昱看着这两只名叫莹莹和焕焕的小白熊，分别指着它们，笑着说道：“以后你就叫焕焕了。你就叫莹莹了。焕焕是姐姐，莹莹是弟弟。姐姐要照顾弟弟呀。” 两个小家伙无师自通地点着头。 当陈昱喊焕焕的时候，姐姐回应。而喊到莹莹时，弟弟回应。 看着这两个小家伙，陈昱竟然有了一种羡慕之情。而这份羡慕是发自内心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生苗大军 拉旺对陈昱所言非虚。 生苗大军的先头部队有一万人之众，他们沿着云南丘北、文山一线，一路奔向东南，进入大越境内后，依旧是沿着西南方向进发，如果按此路线继续进发的话，就会进入思明府的凭祥县。 陈昱此时刚刚进入凭祥县不久，正在张义找来的一处幽静宅子里养伤。 生苗大军千里***，已经成为大明、大越边境地区最重要的事情。 起初，陈昱听说这只生苗大军进入了大越境内，他长舒了一口气，就让生苗大军与大越军队狗咬狗去吧。 据探子来报，黎利听说生苗大军进入了大越境内，命镇北将军黎石积极做好防御，切不可主动出击。而生苗大军也没有过多地与大越军队纠缠，只是沿途掠夺食物。也许是生怕惹恼了当地的军队，给自己自添烦恼，他们竟然轻易不杀人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有些州县竟然主动出城给生苗大军送去吃喝，就是想让城里免遭涂炭。生苗大军自然是欣然接受，并且秋毫不犯。 在大越境内竟然出现了难得的和平景象。 一方不遗余力地给提供食物，一方则不遗余力的赶路。 陈昱听了十分不解，疑惑地问道：“这帮生苗这是要到哪里去？难道要下海打鱼？这不现实呀。” 张义也想不明白，说道：“魁首。如果按照这支生苗大军的行军方向，也会经过咱们凭祥县。咱们如何应对？是采取与大越州县一样的办法，主动提供食物，还是依托县城阻击他们。” 陈昱问道：“他们共有多少人？” “据最新得到的消息，先锋一万人，后面还有大约七八万人吧。” 陈昱笑着说道：“就凭咱们这满打满算八千多人的队伍，能挡住这些生苗吗？还是知难而退，准备好食物吧。” 张义附和道：“目前来看，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如果咱们依托凭祥县城，杀他两万到三万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说道：“歼敌一千，自损八百。咱们还是得不偿失。所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咱们就不必搭上兄弟们的性命，这么做不值。这帮生苗什么时候能到咱们凭祥县。” 张义回道：“根据他们的行军速度，一万先锋大约得十日后，后续部队大约得二十日后。” 陈昱吩咐道：“那就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食物。他们的先锋部队到来时，估计我肩膀的夹板就可以拆下来了。真是太难受了。” 两只小白熊就在陈昱房间里，正在嬉戏玩耍。陈昱正坐在桌子旁边。有时候它们就在桌子底下大闹。弄得桌子摇摇晃晃，上面的茶壶、茶杯震得很响。 陈昱没好气地就向桌子下面踹了一脚，它俩这才从桌子底下跑了出来，继续玩耍。 张义说道：“这俩白熊还真是一对活宝呀。我听说它俩饭量出奇得大。力气大不说，还十分灵活。这要是长大了之后，送到战场上，那可是两员猛将呀。” 陈昱笑着说道：“你到想的长远。我十分喜欢的是，它俩的灵性。你和它们说什么，起初能听懂十之三四，接触时间长了，现在能够达到十之七八了。” 张义感慨道：“这两个小家伙虽然是野兽，但是我看它俩对魁首的忠诚，比有些人都高。要不老话说得好，畜生都不如。” 陈昱则回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难测呀。所以我们做事情一定要想清楚，想明白。尤其是在用人方面，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则出现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竟然由两只白熊，聊到了识人用人。 经过这番长谈，张义从陈昱那里又学到了很多东西。这对他经营凭祥县那可是非常有益的。 凭祥县在张义的治理下，不仅处于绝对的掌控之中，还在各个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最明显的就是，凭祥县境内的百姓都能吃上饭了。这不仅要归功于陈昱发明的杂交水稻，还有张义的其他各项举措。 一个是兴修水利，确保了农田的水利灌溉，也能有效防止干旱和水涝的发生。 另一个就是鼓励大家拓荒。凡是新开发的农田，第一年是免田赋的，第二年交一半即可。第三年正式缴纳田赋。这无疑增加了大家种田的积极性。张义特意安排人统计了一下拓荒的成果。据数据系那是，凭祥县的农田增加了五成左右。 还有一个就是，张义利用贩卖凭祥茶等当地土特产，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他就逐步扩大凭祥县的武装力量，现在全算上，已经有了八千多人。当然这也包括陈昱带过来的那支队伍。 黄石发现的那个铁矿，储量大、铁矿石质地高。铁矿、炼钢炉等都逐渐建成。无论是百姓的农具、还是军队的各种武器，燧发枪、箭矢、刀枪棍棒等，都能建造出来。 凭祥县城也经过几轮加高加固，虽然没有谅山城那么雄伟壮观，但是已经是一座坚固的城池，比以前强了不知多少倍。 凭祥县正焕发着勃勃生机。 只是这种高速发展，却迎来了莫名其妙的生苗大军。 为了保护现有的劳动果实，陈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破财免灾。 从他内心深处，是不屑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的。他的骨子里，还是有那种意气风发，那种快意恩仇，那种抗争到底的精神。 只是看得多了，经历的多了，才明白，有些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三分心平气和。 因此，陈昱才决定选择为这支生苗大军提供食物。 就凭祥县而言，提供粮食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农田面积增加，而且种植的杂交水稻要比传统的水稻每亩产量提高了很多。 送走这帮瘟神，陈昱才能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清除掉那些陋习，提高各行各业的效率。让百姓感到幸福，县衙感到自豪，而军队则越来越有战斗力。 行百里路，半九十。而凭祥县也好，上石西县也罢，都只是陈昱的起点而已。 他的理想可不仅仅局限在这两个县，乃至思明府、谅山府。 第一百六十九章 没谈妥 生苗大军的先锋部队终于进入了凭祥县境内。 陈昱命詹宁率人带着食物出城，与其见面。通知他们绕过凭祥县城，向南进入大越的谅山府，继续赶路。 当然，陈昱不仅提供了大量的食物，还奉上纹银一万两。这份诚意足够打动这帮人了。 詹宁率领众人按照陈昱的意思，押解着车队，迎向生苗大军的先锋部队。 为了能够与之交流，陈昱特命张义在当地找了一个熟悉苗族语言的当地人，作为翻译，陪着詹宁一同前往。 此时的生苗先锋部队在凭祥县城外三十里处驻扎。 詹宁等人说明来意后，就被请入了营寨。 早有人员对食物进行交接。 而詹宁则与翻译被请进了主帐。身后的侍卫都被主帐的守卫拦下来了。 詹宁让他们在外边等候，就同翻译一起进入了主帐。 主帐内除了居中而坐的那个人之外，就只有两名侍女。 此人，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由于是坐着，看不出身高如何。但是他最显着的特点是，独眼。另外一边用眼罩罩着。 对方用苗语说着话，而翻译则进行着翻译。 那人见詹宁二人进来了，就起身相迎，并说道：“十分感谢你们赠与的食物。” 詹宁则笑着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但是到了我们凭祥县了，我们当然要尽一些地主之谊了。这点小礼，不成敬意。不知头领怎么称呼？” “禾芈峰。” 詹宁恭敬地说道：“禾将军。我家魁首因身体受了伤，不方便过来。特命我来与将军见面。魁首希望咱们大军能够绕过凭祥县城，一路向南进发。” 禾芈峰听了翻译的话，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此次全族出动是跟随神兽而来。在一处山上发现了神兽的尸体，但是尚有它的后代到了咱们凭祥县。族中的长老已经发下话来，务必要找到神兽。所以没办法，我只能是进城了。” 詹宁听了就有些怒了，但是他依旧冷静地说道：“这样不好吧。你们所谓的神兽是是什么样子？给我们画画图，我们帮你们找，如何？” 禾芈峰不同意，说道：“那可不行。我们族内的神兽，自然由我们来处理。你们这些外人，不行。”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詹宁，他冷喝道：“我们对你们以礼相待，你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翻译听了，就有些为难。詹宁没好气的让翻译实话实说就行。 当听了翻译的话，禾芈峰脸色微变，威胁道：“那你信不信，我可以踏平你们凭祥县。” 詹宁不以为意，回道：“这件事太大，我做不了主，我得回去向我们魁首请示一下。再给你答复。” 禾芈峰不为所动，他拍了拍手，账外的守卫就冲进来十几个人。禾芈峰对他们说了几句苗语。 翻译听了，脸色惨白。 还没等詹宁问他。守卫抽刀就把詹宁和翻译给抓了起来。 这时，翻译才颤巍巍地说道：“他说，把这两个人抓起来。大军马上开拔，前往凭祥县城。” 詹宁还想着争辩几句，可是禾芈峰根本不给詹宁机会，摆了摆手，就命守卫把詹宁和那名翻译押了下去。 同时，他命令部队马上开拔，直奔凭祥县城。 一万人的大部队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奔着凭祥县城而来。大家原以为这些人收了凭祥县方面的补给，就会离开此地。 可是，这帮人竟然直奔县城而来，守卫赶紧疏散百姓，关上了城门，同时向衙门报告此事。 陈昱听说之后，顾不上肩膀上的伤处，就带着张义、刘八斤等人来到了城楼上。 两只小白熊自然也是跟在陈昱身后。自从陈昱收留这两个小家伙，三人之间简直就是形影不离。 陈昱看着一万人的队伍来到城门下，就令人喊话，如果胆敢再往前一步，就格杀勿论。 这支生苗大军才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禾芈峰骑着马缓缓走到前面，身后是被五花大绑打得詹宁和翻译。 禾芈峰边说，翻译边解释。“上面的是陈昱陈大人吧。我叫禾芈峰，此次来到贵地，是寻找我们族的神兽。并无恶意。可否下来见面谈一谈。” 张义、刘八斤等人一听，都劝陈昱且不得中了对方的奸计。 陈昱丝毫不在意，他说道：“人家都要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了。还窝在城里，成何体统。再说了，詹宁还在他的手上。我必须得去。” 张义和刘八斤都要陪他一同前往。但是被陈昱拒绝了，他说道：“各位。我是下去与他谈谈，又不是去打仗。不用了。” 说完，陈昱就下了城楼，从侍卫手中接过马鞭，翻身上了马。两个小白熊也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陈昱也没有拒绝。 一人两兽就这么出了凭祥县城。 张义和刘八斤对陈昱单枪匹马出去与禾芈峰见面，总觉得太冒险了。 为此，刘八斤集结了一个卫的兵力，等候在城门后。万一两个人谈崩了，也好出城救援陈昱。 陈昱骑着高头大马，缓慢地出城，身旁有两只小白熊一左一右地陪伴着。这幅画面要多温馨，有多温馨。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画面呀。 禾芈峰看见城门大开，就知道是陈昱前来与自己见面，就提前策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他不仅看到了陈昱，还看到了旁边的两只小白熊，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禾芈峰想过各种见面的场面，但是此时这种见面场面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幸好，禾芈峰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赶忙下了马，竟然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陈昱原本准备了很多次台词，说服禾芈峰绕城离开。 可是见到禾芈峰这个动作，十分诧异。他也马上下了马，说道：“禾将军。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任凭陈昱如何搀扶，禾芈峰就是不起。 多亏身后的士兵将翻译押了过来，经过他的翻译，陈昱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一百七十章 自有天定 这支生苗世代生活在属于他们的大山深处。族内有两只大白熊，是他们的族内神兽。 据老人讲，这两只大白熊时代繁衍，就是一公一母，如此一直到了现在。 前段时间，族长突然病重，身体每况愈下。而那只雄性大白熊就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族长听说后，就与身边的几个头领说道，神兽这么一死，上任族长留下的谶语估计也该实现了。 众人忙问是什么谶语。 也难怪，这些都是上任族长与下任族长之间口口相传的话。除了他们二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族长说道：“这也是上任族长亲口告诉我的。因为涉及到下一任族长的人选。我这个身体状态根本就不能前去找下一任族长了。而且上任族长特别交代，如果雄性神兽一死，就远远跟随雌性神兽，寻找下一任族长。谶语是这么说的，雄性一死，雌性外奔，两仔跟谁，谁为族长。” 旁边下任族长最有利的争夺者，禾卡尼听了，有些不服气，说道：“那如果是一个老妇人得到了那两只幼崽，难道咱们还跟随一个老妇人。” 族长岂能听不出来禾卡尼话里的埋怨之声，用尽力气冷喝道：“咱们族里传了多少代的规矩，就是这么定的。你有什么资格妄加评论。就是真被一名老妇收养，那咱们也得奉这位老妇为族长。这就是族规。” 由于他太过于激动，说完话，竟然开始咳嗽起来，旁边的侍女赶忙过来为其抚背、递手帕。 浓痰里竟然伴有很多血丝。族长见了，苦笑道：“命不久矣呀。禾孝臣。我死之后，你暂时负责管理族内的大小事宜。组织全族跟随神兽，前去寻找下任族长。切记，务必要完成此项任务。为了以防万一，先把禾卡尼关押起来，等候下任族长发落。” 族长在族内那可是一言九鼎。他一发话，早有人到外面喊来了贴身侍卫。禾卡尼虽然在族内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是族长的决定，他是好车不敢违背，更不敢反抗，就乖乖地被侍卫押了下去。 族长说了这么多的话，明显有些吃不消，就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当天晚上，族长就与世长辞了。 与此同时，尚处于怀孕状态的雌性白熊，突然离开了居所，开始向东南方向前进。 禾孝臣听到这两个消息之后，与族内的几位长老一商量，觉得兵分两路。 一路由禾芈峰率领一万军队，在后边跟着雌性大白熊。同时安排负责神兽日常起居的仆人跟随。他们长期与两只神兽生活，对神兽非常熟悉，都能达到根据气味，寻到神兽的行踪。 而他自己则率领剩余族人安葬族长，然后开始着手准备寻找下一任族长的行进计划。 由于这支生苗的人口很多，加上老人和儿童，整整十二万人之多。这么庞大的队伍迁移，是非常费时费力的。 所以当禾孝臣率领大部队出发时，已经整整落后先锋部队十五天的时间。 由于禾芈峰出发十分仓促，身上携带的干粮仅供三日的。没有办法，只能是沿途烧杀抢掠。 后期，无论是大明的官府，还是大越的府县，都主动为他们提供食物。禾芈峰也就懒得去打打杀杀了。毕竟跟随神兽前行，寻找下任族长，是头等大事。 禾芈峰按照禾孝臣的吩咐，始终与神兽保持着一日路程的距离。 因为，据神兽身边的仆人介绍，处于怀孕状态的雌性神兽，已经临近分娩。越是这个时候，脾气越是暴躁。跟得太紧容易令其大发脾气，从而影响分娩。 所以禾芈峰谨小慎微，有他们的跟踪，一日路程的距离根本丢不了。 神兽一直奔向东南，禾芈峰的一万先锋部队也直奔东南。每日都会得到禾芈峰汇报情况的大部队，在禾孝臣的带领下，也是一路向东南。 这才有了陈昱等人听说的情况。 路上，这只雌性大白熊终于成功分娩。从分娩现场的情况可以判断出，生了两只小白熊。 很显然，又是一公一母两只。因为作为神兽的白熊，每代都是一公一母。一直这么繁衍下去的。 由于生完了幼崽，雌性白熊的行进速度就放慢了下来。与前期的火急火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神兽来到谅山府与思明府交界地带时，遇到了率军赶奔凭祥县的陈昱等人。 神兽如同受神明指引一般，就撇下两只幼崽，奔向了陈昱等人而来。 陈昱等人根本不知道这只大白熊是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以为是盘踞在此山的野兽，嗅到了大家的气味，这才过来寻找猎物。 多亏陈昱等人装备精良，既有远战的燧发枪、连发弩，也有近战的刀枪棍棒。这才生生挡下锐不可当的大白熊。 否者，换做是其他人，这几百人的队伍就得全部交代在这里。 也许这就是上天冥冥之中所计算好的。 接下来，负责巡山的侍卫找到了那两只小白熊。 而两只小白熊见到陈昱之后，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双方的感情迅速升温。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伙伴。 陈昱孤身一人，有了这两个小家伙在身边，也算是有了两个伴儿。 两只小白熊就跟着陈昱一路来到了凭祥县城。 而禾芈峰找到这里的时候，看见雌性大白熊被杀，而两只小白熊不知所踪。他一面派人开始勘查现场，一面赶紧向身后的禾孝臣报告此事。 禾孝臣听说之后，向下交代完，就亲率几名侍卫连夜出发，前来事发现场。 看过之后，禾孝臣面色凝重，忙命禾芈峰继续追击，务必要找到那两只神兽。他则率人再次对现场进行仔细勘察，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 禾芈峰不敢怠慢，就带着一万生苗大军的先锋部队出发了，根据神兽身旁仆人的指引，直奔凭祥县而来。 来到县城外驻扎后，仆人明确无误地告诉禾芈峰，两只神兽就在凭祥县县城里。而且没有继续往东南方向走。 禾芈峰原本打算派一小队人马秘密进城查看一番，看看神兽究竟具体在城内的哪里。 还没等禾芈峰安排人手，詹宁就带着补给来拜访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这么水到渠成了。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第一百七十一章 莫名其妙 陈昱听了禾芈峰的讲述，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自己莫名其妙地从现代穿越到了这里。莫名其妙的附体在死囚犯身上。莫名其妙的越狱成为山贼。莫名其妙地成为铁衣社的魁首。莫名其妙担任陆那县县令。皇帝的圣旨又让自己莫名其妙成为了谅山府知府。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莫名其妙被免去知府一职。 无官一身轻的自己率人来到凭祥县，原本打算好好经营着凭祥县和上石西县，又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这支生苗的族长。 陈昱都觉得，这是老天爷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说道：“那按你所说，这两只小白熊一直跟随我，那我就是你们的下一任族长呗。” 禾芈峰恭敬地回道：“族长大人。的确如此。具体的事情，还得等禾孝臣前来与族长大人详谈。我现在就派人通知他。” 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陈昱说道：“那你们就现在城外驻扎。我会命人给你们提供食物的。待禾孝臣来了之后，我们再研究此事。” 禾芈峰忙命人给张义和那名翻译松了绑，亲自送到陈昱面前。同时，一面派人通知禾孝臣，一面命令队伍在城外安营扎寨。 张义带着詹宁和那名翻译回城了。 他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张义、刘八斤、詹宁等人。众人也都感到匪夷所思。 张义担忧道：“这能不能是这群生苗的奸计，趁我们不备，偷袭咱们凭祥县城。” 詹宁听了，否定道：“这一点大可放心。不可能。我前去给他们送食物，就与这个禾芈峰说过魁首的意思。可是对方说他们的神兽就在凭祥县城内，他们此次前来是寻找神兽的。要不然他也不能绑了我，前来咱们县城。” 刘八斤也附和道：“我看了对方的军队，虽然与咱们的枪兵没法比，但是战斗力还是很强的。从小就在深山里摸爬滚打，身体素质出奇地好。而且他们人多势众，真要打起来，咱们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陈昱说道：“现在看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除了这一万先锋部队，生苗大军尚未登场，虽然他们连带老人、孩子有十二万人之多，但是能战斗的，起码也得六七万人吧。咱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张义请示道：“魁首。那眼下咱们需要做些什么？” 陈昱说道：“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吃饭就是一个问题呀。咱们提前谋划一下。到时候，禾孝臣来了，也好正式通知他怎么做。” 刘八斤自嘲道：“开始还担心凭祥县人口少，招兵困难，种田也不容易。现在倒好，突然增加这么十几万人。又变成人满为患的状态了。人多人少，都不好办呀。” 张义建议道：“仅凭咱们凭祥县，根本无法安置这么多人。我建议拨一部分人到上石西县。他们那边也缺人呀。” 詹宁也说道：“除了上石西县。新投产的铁矿也缺人。我听说黄石都急眼了。有时候他自己都亲自上阵干活。” 陈昱笑着说道：“黄石要是知道我给他派去这么多的劳力，他还不得乐疯了。” 刘八斤对谅山府、陆那县还是十分怀念的，他说道：“我们也可以将一部分苗人送到谅山府、陆那县等地，那里经济发达，只要肯出力，就能养活自己。” 陈昱听了三人的建议，说道：“上石西县和铁矿那边分流一部分人，这个没有问题。但是要派往谅山府、陆那县，我觉得还得深知一些。毕竟那里不是咱们说的算。要不先选派一些武功高强的，进入铁衣社各分舵，充实一下力量。” 张义回道：“魁首，这个我看可行。在社里要远远好于外面。” 陈昱还有一个担忧，他说道：“这群苗人都是常年生活在深山里，与世隔绝。冷不丁接触陆那县、谅山府那些繁华之地，难免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充实铁衣社各分舵一事，还是先放一放。先可着凭祥县和上石西县来。” 初步有了一点意向，今日的讨论就这么结束了。 陈昱在詹宁的搀扶下，缓缓而行，回到了住处。 由于又是出城，又是开会，陈昱肩膀骨折的地方经过这段时间的颠簸，有些疼痛。 詹宁扶着陈昱躺下，有些欲言又止。 陈昱看在眼里，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扭扭捏捏像个娘们似的。” 詹宁说道：“魁首。这个禾芈峰真是可恶。几句话就命人将我绑了起来。要不是我听不懂苗语，事先没有准备。我能让他那么轻松地就把我绑了。” 陈昱听了，笑着问道：“听出来了，你有些不服气。那你准备怎么办？” 詹宁回道：“魁首。我打算与这个禾芈峰一对一干一场。输了，那是我学艺不精。如果赢了，我就可以把面子找回来了。” 陈昱指着詹宁，说道：“你呀你。跟我这么长时间，还是那么意气用事。多大点事。当时，敌我不明。对方一心要进城寻找这两个小家伙。你执行我的命令，希望他们绕城而行。双方打得想法本就不在一条道上。产生一点冲突，也是在所难免。现在事情已经得到妥善解决。你也毫发未伤。就不能少给我添乱吗？” 詹宁依旧有些不服气，说道：“魁首。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五花大绑呀。这要是传了出去，让我如何服众？”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你想多了。在那种情况之下，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今日出城。要不是带着那两个小家伙，我都难保能够安然回城。别看刘八斤集结了一个卫的兵力。真要真刀真枪地干起来。即使咱们赢了，那也是惨胜。还有更为重要的疑点。虽然我意外成为了他们的族长。但是，彼此之间不了解，难免要互相猜忌，互相磨合。你们与他们相处，也是如此。在这个敏感时期，你们即使是公平、公正、公开的进行挑战。也难保会有人认为咱们这是在欺负他们，挑衅他们。这群生苗绝大多数都是直来直去的性格，与咱们根本不同。惹毛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詹宁见陈昱态度如此坚决，就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趁人之危 生苗大军从出发时，就引起了各方的关注。自然也包括思明府黄家土司。 禾芈峰率领的一万生苗先锋部队抵达凭祥县城外，就按照陈昱的吩咐，驻扎在此，等候禾孝臣等人。 消息传到思明府，黄天道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打的好机会。 他找到黄天渠，建议道：“大哥。现在生苗大军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凭祥县城，咱们可以趁机收复收复上石西县。即使生苗大军占领了凭祥县。咱们也能收回一个县。” 黄天渠没有表态，而是看向甄盛，问道：“阿盛。这件事你怎么看？” 甄盛捋了捋思路，说道：“生苗大军一路奔向东南，事先毫无征兆，他们究竟为何突然离开了世世代代生活的家乡。这个问题整不明白，我觉得咱们还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黄天道听了，十分不屑，说道：“生苗大军行军方向是直奔东南方向，我听说沿途的府县，都是破财免灾，供吃供喝。咱们先拿下上石西县。陈昱定然无法从凭祥县派兵支援，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待生苗大军离开凭祥县，进入大越谅山府，那是最好，如果到了上石西县，咱们也选择破财免灾就是了。待他们离开，我们再一鼓作气将凭祥县拿下。” 黄天渠十分赞同黄天道的计划，说道：“天道说得有理。此时，生苗大军正在凭祥县县城外。陈昱等人全力应付这群苗兵，根本无力支援上石西县。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甄盛心里始终对此事不放心，他依旧坚持道：“大人，将军。还望三思。虽然这是个好机会，但是也存在一定的风险。例如，咱们攻打上石西县，上石西县方面全力阻击，此时生苗大军来到上石西县，那我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黄天道不以为意，说道：“这一点大可不必担心。此次进攻上石西县，我们重兵前往，务求一击而中，争取一日就占领上石西县城。及时没能如愿，出现阿盛所说的那种情况，那也没有关系，我们奉上好吃好喝的，让他们绕道而行，不就万事大吉了嘛。” 甄盛见黄天道这么说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黄天渠见甄盛也不反对了，十分高兴，就说道：“那咱们派多少人为好呢？” 黄天道回道：“凭咱们狼兵的厉害，对付一个小小的上石西县城，我觉得两个卫的兵力，就足够了。” 甄盛则说道：“我觉得还是慎重点比较好，三个卫的兵力比较合适。” “没这个必要。上石西县的县城，就那么高。三个卫太多了。两个卫就足够了。我都怀疑上石西县方面见了咱们的大军，会主动弃城逃跑。不战而屈人之兵呀。” 黄天渠听了，告诫道：“天道。切不可过于自信。正所谓骄兵必败。上石西县县城虽然破烂不堪，承受不住狼兵的共计，但是你也不要太大意了。一定要稳扎稳打。” 大哥的话，还是要听的，黄天道回道：“知道了。大哥。” 甄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个黄天道如此托大，还未出发，就如此骄傲。真把上石西县县城当成囊中物了。但是，哥俩都计划好了。自己也就别再讨人嫌了。 最后，黄天渠说道：“那就调两个卫的狼兵，由天道率领。阿盛一同前往。速战速决，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至于送给生苗大军的粮食，我会派人随后送到的。这一点你们大可以放心。总之一句话，干净利落地拿下上石西县。” 二人领命而去。 第二日一早，黄天道和甄盛就率领着两个卫的狼兵从思明城出发了。 路上，黄天道和甄盛齐头并进，他还不忘嘲笑甄盛，对面色忧郁的甄盛说道：“阿盛。怎么如此表情，莫非对此次战事心没底呀。” 甄盛丝毫不在意，回道：“战前先虑败，再虑胜。我只是谨慎些而已。黄将军意气风发，此次攻打上石西县县城，定然能够马到成功。” 黄天道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听你吉言。拿下上石西县县城，咱们好好喝一顿庆功宴。你就瞧好吧。” 甄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方。 黄天道与甄盛，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风格，那都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一个卫的狼兵被黄天道命令提前出发了。而黄天道和甄盛率领着另外一个卫，紧随其后。 甄盛建议派出一队斥候，打探生苗大军的动向。黄天道直接就给否定了。认为没有这个必要。甄盛听了，只是叹了口气，依旧没有说什么。 思明城到上石西县并不算远。很快两个卫先后到了上石西县县城外。沿途经过上石西县各村落，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甄盛对此十分反感，他对黄天道建议道：“既然咱们准备拿下上石西县。那么这些百姓就是咱们的百姓。自己人怎么能欺负自己人呢。黄将军应该约束一下这帮人。得民心者得天下呀。” 黄天道不以为意，他笑着解释道：“这不是马上就要赶到上石西县县城了嘛。咱们得仰仗着这些狼兵攻城。事先不让他们尝到点甜头，他们怎么给咱们卖力气攻城呀。出工不出力，岂不是气死人。耍阴谋诡计，你在行。带兵打仗，那可是我的强项。” 甄盛压着心中的怒火，脸色阴沉，策马离开了。 黄天道看着生气的甄盛，丝毫没有在意。你就是我们黄家的一条狗，还敢在我面前比比划划的。要不是大哥认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早就让你滚蛋了。 两个人原本就不和，矛盾由来已久，经此一事后，可以说是分歧越来越大，矛盾已经不可调和。所幸甄盛比较能够隐忍，否则是两个暴脾气，早就干起来了。 黄天道与身旁的指挥使、千户等人研究攻城战术，甄盛就陪在旁边，既不出主意，也不表态。如同一个闷葫芦似的。 而黄天道也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攻下上石西县县城，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两个卫所轮番进攻，一鼓作气就能拿下。你甄盛不发言，就不要发言了。我也不会主动问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主动增援 黄家军气势汹汹直奔上石西县县城而来。陈虎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 他与班泰一商议，决定一边准备据城防守，一边向陈昱汇报此事。 上石西县的县城，远比陈虎等人交接时，高大了许多。 上石西县的底子要比凭祥县厚实。陈虎受陈昱的影响，在县里大力发展经济。位于大明通往大越的交通要道，不仅流动人口多，而且本地人也可以做点小生意，小买卖。所以上石西县的百姓温饱绝对没问题，很多都已经进入富裕阶段。 县衙的腰包也是鼓鼓的。陈虎除了扩军，给吏役涨了俸禄，最重要的就是将上石西县的县城进行了扩大。不仅扩建了新城，而且加高、加固了城墙。 由于工钱按时发放，工匠们的积极性非常高。现在的上石西县县城不可同日而语。 陈虎在班泰的辅佐下，上石西县的武装力量由起初的五百人，扩编至两个卫。 根据班泰的建议，一个卫是清一色的骑兵部队，而另一个为则是步兵。使用的武器，依旧是燧发枪、连发弩、战刀等。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上石西县的这股力量都不容小觑。 陈昱接到陈虎的报告后，冷笑道：“黄家兄弟还是不长记性。我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却来找咱们的麻烦。” 边说边把密信交给旁边的张义、刘八斤等人。 张义看完，说道：“既然他们要作死，那咱们就成全他们嘛。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君子……成…….” “君子成人之美。现在都是县令了，书就不能多看点。”陈昱没好气地说道。 张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让礼房的司吏张峰给我挑选了一些儒家的经典大作。可是，看了几页，脑瓜子就疼。魁首。我真不是那读书的料呀。还没有上阵杀敌轻松。” 陈昱看着刘八斤。 刘八斤赶忙说道：“魁首。张大人怎么说都比我强。他尚且能够看几页书。我可是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连书都端不起来。” 陈昱谈了一口气，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读书这件事强求不来的。我也不能逼着你们读书。只是希望你们能够读一些对你们有帮助的书。至于八斤。你还是认认字吧。怎要熬到一定的位置，无论是我给你的密信，还是你给我写密信。让第三人来办，你放心吗？反正我是不放心的。一天你认一个字，积少成多，集腋成裘，一年下来就是三百多个。不得了的。关键是你想不想做，态度决定一切。” 陈昱的这番话，令张义、刘八斤无地自容。二人纷纷表示，将加强文化学习。 陈昱说道：“先说正事。陈虎来信没有求援的意思，他定然知道我们这边正在应对生苗大军，认为无法抽兵前往增援上石西县。” 张义分析道：“不仅陈虎、班泰这么想。就是黄家兄弟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们断定凭祥县这边要全力应对入境的生苗大军，根本无力增援上石西县。这个时候攻打上石西县，无疑是最佳时机。” 刘八斤冷笑道：“这黄家兄弟怎不是什么好鸟，只会趁人之危。” 陈昱说道：“八斤呀。趁火打劫虽然不是君子的行径，可是很多人都愿意这么干，而且屡试不爽。官场也好，战场也罢，最后的目的，自然是取得胜利。为了胜利，自然是无所不用。重利不重名。” 张义反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昱眯着眼睛，回道：“凭陈虎等人现在的实力，黄家军根本攻不破上石西县城。但是即使守住了，代价也会很高的。无论是他们还是你们训练出来的士兵，都是宝呀。所以，派兵增援是必要的。我们恰恰可以利用黄家军不知道我们已经与生苗解决了问题。正好可以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刘八斤听了，就主动请缨，说道：“魁首，那就让我率领两个千户的骑兵前往增援上石西县。” 陈昱想了想，说道：“两个千户有些少。最少也得一个卫，这样才可以达到全歼黄家军的目的。” 张义担忧道：“大人。我们现在满打满算只有八千多人。如果一下子拉出去一个卫，那么凭祥县就只剩下三千多人了。这么做，有些冒险呀。” 陈昱笑着说道：“咱们县里当然是出两个千户的兵力。其他三千人让禾芈峰出。我也可以看看，他们承认的族长说话好不好使。” 张义、刘八斤皆夸陈昱好计谋。 陈昱对刘八斤说道：“此次前去上石西县，你不仅要搞好与苗兵的关系，而且一定要把握战机，一举将入侵的黄家军彻底打废了。” 刘八斤请示道：“魁首。陈虎的密信中说，此次攻打上石西县的仍然是黄天道领军，思明府黄家的智囊甄盛也一同来了。对于这二人如何处置？” 陈昱看着刘八斤，说道：“怎么？还没出发，就开始考虑如何处置俘虏了。就这么大自信？” “魁首。跟你时间这么长了，这点自信心还是有的。” 陈昱嘱咐道：“这个黄天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咱们。此人绝不能留。至于那个甄盛吧，我觉得她是个人才，你走之前，我写一封信，如果抓住了他，就把信给他。是走是留，让他自己定。但是绝对不能杀他。” 刘八斤听了，有些疑惑，就问道：“魁首。前期咱们抓住黄天道，利用班泰的计谋，从黄天渠那里要来了两个土州，还有黄金。这次如果抓住他，咱们再要一些土州，岂不是更好。” 陈昱眯着眼睛，缓缓说道：“那个时候，咱们一穷二白，而且地盘还是人家黎利的。咱们属于寄人篱下。向黄天渠要两个土州，那是载合适不过了。现在，咱们有家有业了，还有十几万的生苗做后盾，可以说是家大业大。这个时候，闲自己家地盘小，完全可以向邻居要，或者是直接就抢过来了。没必要与他们磨磨唧唧，浪费时间。” 刘八斤还是没有听懂，但是张义却听明白了。思明府黄家这次是彻底完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苗兵三千人 张义还得负责凭祥县的日常工作，而陈昱还处于养伤阶段，还得在凭祥县等候禾孝臣的大军到来。 刘八斤无疑成为了援军指挥官的最佳人选。 陈昱特意屈身到生苗先锋部队在凭祥县城外的大营。禾芈峰得知后，赶忙前来相迎。 禾芈峰十分恭敬地说道：“族长来了。快快往里面请。”说完，侧身礼让陈昱。 陈昱昂首阔步就进了大营。张义、刘八斤、翻译和禾芈峰在后面陪在陈昱身边。 看着远处有苗兵在训练，陈昱夸赞道：“能够时刻记得训练，这很难得呀。” 禾芈峰听了翻译，回道：“族长。咱们本族从上到下，与生俱来的就有忧患意识。因为所处的环境非常恶劣，不仅要防备外边的闯入者，还得防备着山上的野兽、毒蛇沼泽等。可以说，在深山老林中，放松警惕，很容易丢命。所以大家训练十分自觉。”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到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禾芈峰问道：“族长过来，有事？” 陈昱回道：“最主要的是过来看看大家。既然成为了你们的族长，那么怎么也得把大家的生活水平搞上去。吃喝还可以吧。有什么问题尽管提。直接找张义就可以了。” 禾芈峰听了，就说道：“族长。吃喝都没有问题。只是大家这么闲，有些不适应。原来生活在深山里的时候，每日我们除了正常训练之外，就是捕捉野兽，查探外围情况等工作。日子虽然过得苦一些，但是十分充实。这些日子待在大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只能是训练了。有些人开始有怨言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闲不住，这是个好习惯，我喜欢。以后，有的是打仗的机会给大家。这不，眼下就有一个打仗的机会。需要咱们出三千人。” 禾芈峰一听有仗可打，非常高兴，忙问：“族长。太好了。三千人有些少。派五千人吧。” 陈昱等人此时已经进了禾芈峰的主帐。落座后，陈昱说道：“三千人只是增援上石西县县城，过后咱们还得歼灭来犯之敌。不要着急。你先挑选三千步卒精兵，与凭祥县的两千火枪兵汇合，赶往上石西县。越快越好。” 事不宜迟，早一日到，就能早一日击败黄家军，就能早一日结束这场战斗，这也就意味着可以少死很多人。 禾芈峰不敢怠慢，就出去选人去了。 大帐之内只剩下陈昱、张义、刘八斤、翻译。 张义说道：“大人。我看这个禾芈峰对你毕恭毕敬，可见这支生苗的族长那可是全族的绝对权威。跺一脚，大地都得乱颤。” 陈昱可没有张义这么乐观，他说道：“是福是祸，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八斤听了，皱眉问道：“魁首。那如果这支苗兵不听指挥怎么办？” 陈昱想了想，说道：“按理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万一真出现了，还是以忍为主。有什么问题，回来再说，毕竟那是在战场上，内部出现矛盾，可是会影响战局的。” 谈话间，禾芈峰带着一个年轻人，就进来了。 此人二十多岁，深色皮肤，身上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就是，天老爷第一，我第二。 禾芈峰对陈昱说道：“族长。他叫禾芈刚。是我亲弟弟。一直随我带兵。三千兵马已经准备好了。就让他率军前往吧。” 禾芈刚没有那种热情劲，只是拱手，规规矩矩地说道：“见过族长。” 陈昱也不以为意，说道：“禾芈刚是吧。此次你率领三千人，编入刘八斤的队伍。他是此次增援上石西县的指挥官。你就按他的命令执行就是了。” 接着，就把张义和刘八斤介绍给他。 按理说，作为族长的陈昱既然这么吩咐了，作为族人的禾芈刚，当场表个态，就是了。 可是这个禾芈刚听完陈昱的话后，问道：“族长。那如果这位刘将军指挥错误，我是不是可以不听他的。” 真是不想什么，就来什么。 不仅张义和刘八斤听了面色阴沉，就是陈昱脸色也不太好。 禾芈峰一巴掌拍在禾芈刚的后脑勺，喝道：“没规矩的玩应。刘将军安排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就是了。费什么话。” 禾芈刚此时仍旧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委屈地说道：“难道我明知道他指挥错了，还错误地执行，那岂不是会害死很多人。” 陈昱听了，赶忙打圆场，说道：“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而你考虑士兵的安慰，也没有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指挥官布置任务，这个下属认为不对，那个下属认为不行。那这场仗怎么打。还能赢么。” 看着不说话的禾芈刚，陈昱继续说道：“在我看来，你还是对刘八斤心存疑虑。不相信他的指挥能力，是吧。” 禾芈刚的这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陈昱的发言。见自己的想法被当面拆穿，禾芈刚脸色一红，没有说什么，相当于默认了。 陈昱安慰道：“刘八斤那可是从一场战役、一场战役中成长起来的。此次就是一个增援的小任务，需要你们协助上石西县方面，守住上石西县县城。谈不上什么指挥对错。你们就根据实际情况，按部就班做好防守即可。后续的作战计划，我会亲自来做的。” 禾芈峰接着训斥道：“听明白了吧。就是个增援任务。就你聪明。还不向族长、刘将军道歉。” 陈昱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到此为止。刘八斤也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表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禾芈峰和禾芈刚都有些不好意思。 张义笑着说道：“大家刚刚接触，思维方式、生活习惯等，都有很大的不同。出现点分歧很正常。咱们要关心的不应该是有什么分歧，而是齐心协力解决这些分歧。” 陈昱附和道：“是呀。张义说得太好了。有什么问题，咱们就及时解决什么问题。千万别闷在心里，这样久而久之，不仅矛盾越来越大，也不利于咱们的团结。” 禾芈峰作为生苗大军的先锋官，也表示，有问题及时向族长汇报。 众人将禾芈刚的三千人和刘八斤的两千人送出了凭祥县城。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选第一个方案 刘八斤率领着一个卫的兵力出发了。 此时，黄家军已经来到了上石西县县城外，安营扎寨。前期双方的斥候，经历了大大小小十几次接触战。互有胜负，但是整体来看，还是黄家军这面损失大一些。 对此，黄天道丝毫没有在意。但是甄盛却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他觉得，这说明，上石西县方面的战斗力肯定是要高于黄家军的。再加上对方依托城池进行防守，占据地利。己方又是长途来袭。再加上黄天道信心满满，甚至有些过于自信了。所以他认为此次攻打上石西县县城，成功的希望十分渺茫。 但是，这也就是他心里想一想而已。不可能说给黄天道听。现在自己无论说什么，黄天道都与自己唱反调。黄天道心里怎么想的，甄盛自然是一清二楚。他也不想计较这些，顺其自然而已。 黄天道召集了两个卫所的指挥使、千户、百户，研究攻打上石西县县城的作战计划。 大家各抒己见，讨论的十分热烈。 大家的意见大致可以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咱们黄家军两个卫所的兵力，攻打这个小小的上石西县县城，只需两个卫所轮番上阵，专心攻打北门，一鼓作气就能拿下上石西县。甚至有些人乐观地认为，用不上一日，就能攻陷。 而另一派则认为，应该攻打三面，其中一面作为主攻，二另外两面作为佯攻。可以分化守军的兵力。至于留出来一面不攻，就是让对方心中有退路，这样守城的意志就会减弱，有利于攻陷上石西县县城。 客观地说，两派说得都很有道理。 黄天道环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盯在了甄盛那里。他笑着问道：“阿盛。作为咱们思明府第一智囊，你觉得咱们选哪个方案比较好。” 甄盛淡淡地一笑，这个黄天道之前不问自己的意见，现在要拍板了，突然问自己什么意见。显然是没按什么好心呀。但是既然问到自己了，不说几句，是不会过关的。 于是，甄盛回道：“两个方案各有利弊。从攻打上石西县县城来看，都十分可行。第一个方案，攻击力大，攻击时间长，破城相对来说能短一些。而第二个方案则是比较稳妥。一般的攻城战都选取这种，或者四面齐攻那种。” 对于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显然不能让黄天道满意，他进一步问道：“那让你选，你会选哪一个方案？” 甄盛咬了咬嘴唇，说道：“第二个方案。” 黄天道听完，对大家说道：“大家刚才说的，仅是考虑了攻城方式。作为当家人，我十分清楚，咱们还得考虑粮草方面。这一万人一天的粮草耗用很大。所以综合来看，咱们就用第一个方案。从北门一个门发动进攻，两个卫轮番进行。不给城内喘息机会，一鼓作气，拿下上石西县县城。传令下去，明日攻城，第一个登上城楼的，升两级，赏白银五百两。” 刚刚问完甄盛，马上就否定了他的选择。这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赤裸裸的打脸呀。 甄盛面色如故，外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否生气。有些人甚至认为，这说明黄家已经开始摒弃甄盛了。要知道，这些年思明府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着甄盛的参与。尤其是黄天渠，那可是对甄盛的话言听计从。黄天道虽然对甄盛颇有微词，但是那也是私底下发发牢骚而已。 怎么突然风向变了，黄天道竟然在明面上让甄盛下不来台。他完全可以不问甄盛的意见，或者在甄盛模棱两可的表态后，直接拍板。但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让甄盛明确表态后，选择另一个方案。这就是想让甄盛难堪呀。 大家也就是心里揣摩着，谁也没有当场说什么。 部署完毕后，众人纷纷告退。 黄天道之所以选择第一条方案，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并没有当场说出来。 那就是，他看到上石西县的县城，十分震惊。要不是确认的确来到了上石西县，的确来到了上石西县县城。黄天道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座巨大的城池，就是上石西县县城。 上石西县县城，黄天道是来过的。最近的一次，还是黄家与陈昱交割两个土州的时候。 这才多长时间，原来的矮小破烂的旧城不见了，又高又大的新城拔地而起。 虽然没有谅山城那么大，但是起码在思明府，可以说是第一城了。 高大的上石西县县城，无形中击垮了黄天道的自信心。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带着三个卫所，而选择仅带两个卫的兵力。 面对如此高大的城池，黄天道仅有两个卫的兵力，只能选择孤注一掷，专供一面。希望能够凭借狼兵的勇猛，攻陷上石西县县城。 黄天道的这个想法，不可能当着大家说出来。如果这么做了，势必会对己方的士气照成巨大的打击。 甄盛选择第二套方案，不可谓不对，相对更加稳妥一些。但是黄天道既要快速攻下上石西县县城，以免夜长梦多。还要打脸甄盛。可谓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在黄天道看来，明日一鼓作气拿下上石西县县城，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久攻不下，势必会影响士气，那样的话，能否攻下上石西县县城，就是个未知数了。 战斗绝不仅仅是比拼人数，士气、战术、地形、天气等因素都影响着战斗的进程，乃至最后的结果。 甄盛出了主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作为思明府第一谋士，甄盛自然是单独有营帐的，而且还带了两个仆人。 对于今日议事时，黄天道当众对自己的羞辱，早在甄盛的意料之中。 黄天道表面的信心满满，而内心对战事的担忧，也没有逃过甄盛的法眼。 当黄家军来到上石西县县城前，陪在黄天道旁边的甄盛，发现黄天道有过一丝惊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马上又恢复了深情。但是还是被眼尖的甄盛捕捉到了。 甄盛自己也被如今高大的上石西县县城所震撼。这么短的时间，如此高大的县城拔地而起。这不仅需要人力，还需要物力，特别是银子一定要供应上。否则不仅劳力会磨洋工，建造城池所需物资也不可能供应及时。而这些都将影响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 早就听闻陈昱这个人文武双全，在大越干得风生水起。再看看身边的黄天渠、黄天道，只是吃老本的酒囊饭袋而已。 双方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停歇的攻城战 按照计划，黄家军第二日一早，就向上石西县县城发动了进攻。 两个卫所轮番进行攻城。而进攻的卫所则采用一个千户，一个千户的冲锋。人员伤亡达到三百人时，方可撤下来休整。 队伍后面还有督战队。临阵脱逃者，当场斩首。 如狼似虎的狼兵，分工十分明确。有举着盾牌负责掩护的，有抬着云梯负责架云梯的，有负责向城上射箭缓解攻城压力的，还有负责运送伤员的。 上石西县这边早已做好了守城准备。各城门都准备了大量的箭矢滚木礌石，夜间巡逻的士兵也增加了许多。 陈虎与班泰分析的结果是，黄家军会以北城门为主攻方向，而其他各门属于佯攻。 因此，陈虎亲率三千步兵，一千骑兵防守北城门，除留下五百人作为预备队外，其余兵力分配到其他城门。 可是黄天道孤注一掷进攻北门，大大出乎陈虎等人的意料之外。 所幸三千步兵配备的燧发枪枪阵杀伤力大，有效阻止了黄家军的几轮以千户为单位的进攻。但是，也有部分被城下的弓箭所伤，甚至有些直接一箭毙命。 整个上午，双方的战斗十分激烈，能够爬上城垛的狼兵，也被守城的士兵干掉了。 到了中午，黄家军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虎就命人从其他城门抽掉了五百人，前来增援北门。 黄天道亲自督战，看着北城门久攻不下，他的心情非常烦躁。原本计划中午的休息，也被他取消了。 上石西县县城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黄家军这只饿狼满嘴是血，也没有将其咬碎。 黄天道见此情景，命令两个卫所不再轮流进攻了，而是所有士兵全都进行攻城，包括黄天道的贴身卫队也都参与攻城。 这明显就是一场豪赌呀。 这个疯狂的举措，竟然有了明显的效果，城门上的防守渐渐出现不支。有些狼兵竟然能够登上城门，与守城士兵展开厮杀，而且有扩大战果的趋势。 危急时刻，班泰率领着五百预备队及时赶到，这才将狼兵占领的垛口又重新夺了回来。但是，这也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下局势，并不影响大局。 照此趋势下去，上石西县县城的北门，很容易被黄家军攻破。 陈虎见情况如此危机，就让班泰到其他三门继续调兵，增援北门。 双方围绕着上石西县的北城门继续展开惨烈的攻防战。这个战场就如同绞肉机一样，双方不断有人员死亡。 整个攻防战从清晨一直打到黄昏，双方根本没有停歇。 黄家军这边死伤四千多人。而上石西县这边也有近三千人的伤亡，主要以箭伤为主，死亡人数并不多。 有人向黄天道建议，大家攻城已经一天了，士兵都十分疲惫，今日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可是黄天道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要求继续进行猛烈攻城，直到攻破城池。 对于黄天道的这个决定，有些人心生不满，但是又无可奈何。 太阳终于快要落山了，仅剩的一丝夕阳为攻守双方提供了光明，双方才可以利用这点光线看清彼此，进行厮杀。 看这架势，黄家军是不攻下上石西县县城，誓不罢休呀。更为确切地说，是黄天道志在必得。 傍晚时分，黄家军依旧没有停止进攻的意思。城上城下都点起了火把。攻防战依旧在进行当中。只是双方体力消耗十分巨大，无论是攻击力量，还是攻击速度明显较上午差了一大截。 但是双方都十分清楚，谁先松下这口气，谁就是失败的一方，因此大家都硬挺着，咬着牙进行着战斗。 就在双方比拼意志力的时候，一阵马蹄声踏破了深夜。虽然双方激战，但是听到马蹄声后，竟然在没有接到命令的前提下，停止了战斗，都在看着这批骑兵是什么来头。 黄天道看着从远处奔向自己而来的骑兵，凭借着经验，判断出这支骑兵大约有四五千人之多。 他乐观地认为，这是大哥黄天渠派来增援自己的部队。心情自然而然就好了许多。他对身旁的甄盛说道：“人算不如天算呀。大哥定然是觉得两个卫所兵力有些不足，就派来援兵增援我了。这要是投入现在的战场，阿盛，你觉得他们还能守住吗？” 甄盛笑而不语。他现在内心憋着一股火，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个黄天道。 他刚想说几句风凉话，刺激一下黄天道。 就看见前去接应的士兵跌跌撞撞的骑着马直奔黄天道而来，还喊道：“将军快走，这是上石西县的援军，不是咱们的援军，快跑吧。” 这句话彻底将黄家军仅存的一口气给打没了。 无论是准备攻城的士兵，还是正在攻城的士兵，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纷纷选择了放弃攻城，开始向后方逃跑。 黄天道此时也非常惊慌，他已经顾不上思考，上石西县怎么会有援军呢。 在贴身侍卫的帮助下，骑上马，开始往回逃跑。 陈虎不知黄家军突然撤退是真是假，就命士兵严守城池。切不可轻举妄动。 万一只是黄天道使的套呢。自己知道凭祥县那边也是危机重重，生苗大军的先锋部队已经兵临凭祥城城下。 陈昱根本不可能派来援军支援上石西县。 自己只能是咬着牙，守住上石西县了。 班泰率领五百预备队前来城头增援时，陈虎就告诉班泰，如果自己不幸牺牲了，就由班泰来掌控上石西县。短短几句话，如同遗嘱一般。同时也表明了陈虎誓死守卫上石西县县城的决心。 身旁的士兵见县令大人都这么做了，他们也不能差了。于是守军凭借着这份意志力顽强地进行着守护。 攻城的狼兵已经全部撤退了。从城楼上可以看到，那支远处过来的骑兵部队直接冲向了黄家军的阵营。喊杀声震耳欲聋。 已经攻打整整一天县城的黄家军，死的死，伤的伤，还有战斗力的，也已经疲惫不堪，怎能经得起这支骑兵的冲击。 此时的黄家军上下，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跑。 有些反应快的，尚能抢到一匹马。有些人为了活命，只能是凭着两条腿跑了，只恨自己的父母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站在城头上的陈虎十分疑惑，这股援军是从何而来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灰意冷的甄盛 这支骑兵自然是刘八斤率领的前来增援上石西县的队伍。 两千凭祥县士兵，外加三千苗兵。 刘八斤生怕上石西县被黄家军攻占。他率领部队快速行军，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赶到了上石西县县城。 在行军途中，刘八斤特意派出了几波斥候，前往上石西县打探消息。 虽然他在赶往上石西县的途中，但是对于战场上的情况了如指掌。 他既震惊黄家军的孤注一掷，也感慨陈虎等人的顽强。双方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平分秋色。 另外一个让他颇感意外的是，无论是黄家军，还是陈虎等人均为在凭祥县与上石西县之间的路上派遣斥候。 也许双方都认为凭祥县方面来了一拨生苗的先锋部队，根本无暇顾及上石西县。 这也是思明府黄家敢于率军攻打上石西县的原因。趁人之危嘛。 因此，刘八斤率领的五千人兵马才得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根本不用担心黄家军发现己方。 双方激战了一整天，彼此都疲惫不堪。如果是黄家军派来了援军，那么上石西县毫无疑问，定然沦陷。 如果是凭祥县派来了援军，那么黄家军必然一败涂地。 可以说，刘八斤等人的及时赶到，彻底改变了双方势均力敌的态势。 胜利的天平自然倾向于上石西县这面。 刘八斤临行前，陈昱特意嘱咐他，追击黄家军的距离，最长不能超过五十里。 刘八斤谨遵陈昱的命令。率领众人足足追击了五十里后，才押解着俘虏，返回上石西县城。 经过盘问，刘八斤才知道，黄天道仅仅带着十几骑逃走了。被俘的五百多人，自然以甄盛为首。 其实，甄盛早就料到黄家军会失败，只是没有想到败得这么快。 刘八斤这只突然闯进来的援军，无疑是催化剂。 黄天道逃跑时，根本就没有想着带上身旁的甄盛。在众多贴身侍卫的保护下，仓皇而逃。 倒是旁边的一个百户，率领着几十人，保护着甄盛，企图逃离此地。 但是甄盛比谁都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根本经受不住黑夜当中的颠簸，而且很容易死在路上。 再加上甄盛对于黄家已经彻底死心了。及时逃回去，也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的。 黄天渠虽然十分重视甄盛，对其有知遇之恩。但是在黄天道与甄盛之间，黄天渠自然是站在黄天道那一边的。 这些年，甄盛为黄家鞍前马后，做了很多的事情。否则仅凭黄家兄弟这俩熊包，思明府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因此，甄盛谢绝了这名百户的好意，同时也让这帮人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一时之间，甄盛周围的士兵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这令刘八斤等人颇感意外。 刘八斤没有让人帮助甄盛，只是派了两名贴身侍卫陪在其身边。 陈虎等人出城迎接刘八斤等人。 陈虎十分担忧地问道：“八斤。你们前来增援我们。凭祥县那边怎么办？我可听说足足一万人的生苗大军到了你们那里呀。” 刘八斤没有直接回答陈虎的疑问，而是将身旁的禾芈刚介绍给陈虎、班泰等人认识。 陈虎疑惑地看着刘八斤。刘八斤只好说道：“说来话长。还是先进城吧。这一路颠簸，没吃好，没睡好。吃完饭再说吧。” 陈虎听了，引领着刘八斤、禾芈刚等人进了城。 刘八斤特别与陈虎交代，陈昱特别交代，要善待甄盛。 陈虎明白陈昱的意思，特意命人挑选了一处宅院，让甄盛暂时在那里居住。 自己则引领着刘八斤等人到县衙吃饭。 此时的县衙已经不像是县衙了。因为这里临时作为了饭堂。 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有军队的普通伙食。 但是陈虎、刘八斤等人吃得很开心。 禾芈刚等人更是吃得非常香，他不断地夸赞这顿饭真好吃。 也难怪。禾芈刚等人世世代代在深山里居住，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而且做饭的水平根本不敢恭维。 及时出了深山，路过的府县都能提供食物，但是还得他们自己做，味道岂能好了。 这是他们第一顿外人做好的饭菜，虽然是军队的普通伙食，但是要比他们的饭菜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吃完饭后，陈虎先安顿好禾芈刚等人，又对整个县城的夜间巡逻做了部署。 虽然黄家军已经逃走了，但是不能大意了。 安顿完后，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天刚蒙蒙亮，但是大家毫无困意。 陈虎、班泰、刘八斤三个人就在屋内碰了个头。 刘八斤这才将事情的整个经过原原本本地说给陈虎和班泰。 听得二人目瞪口呆，匪夷所思。简直难以置信。 陈虎说道：“咱们魁首大人。这几年那可是事事给咱们惊喜，时时给咱们惊喜呀。陆那县县令，铁衣社魁首，谅山府知府，再加上此次的生苗族长。哪一件不是惊世骇俗呀。” 班泰感慨道：“这说明咱们魁首是个有福之人呀。否则能有这么多的没想到吗？” 刘八斤附和道：“是呀。当时詹宁到生苗先锋部队的大营谈判，没想到谈崩了。对方押着詹宁就来到了凭祥县县城前面，是魁首只身一人前往与之见面。现在听听，我都后背发凉，多悬呀。” 陈虎说道：“吉人自有天相。我没有想到生苗大军这件事能这么快，以这种方式圆满解决。我更没有想到你们能来支援上石西县。如果你们不来，最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刘八斤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个黄天道是不是疯了，他竟然孤注一掷，只攻打一个大门。妄图一击而中。” 陈虎回道：“我们也很意外，这与我和班泰事先的预测完全是背道而驰呀。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班泰说道：“我对这个问题也想了很久，刚才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是不是因为咱们的新城墙修得又高又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呀。两个卫的兵力，分散攻城，效果非常不好。莫不如孤注一掷，只攻一面，或许还能一鼓作气拿下城池。” 陈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从他自早上一直不停地攻打到你们来，一点都没停歇。” 刘八斤摇了摇头，说道：“简直就是个疯子，就这样的人还敢来咱们上石西县撒野。”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战后修整 第二日上午，陈虎、刘八斤和班泰就来到了甄盛的住处。 甄盛正在屋内临窗看着书。 见三人来了，就放下了书，迎了过来。 众人坐下之后，陈虎笑着问道：“甄先生休息的怎么样？” 甄盛坦言道：“还行吧。就是清晨打了一个盹。” 陈虎听了，调侃道：“那是我们待客不周了。” 甄盛苦笑道：“被俘之人，还有什么可挑的。能活着就不易了。” 班泰虽然选择跟随陈昱，但是对甄盛还是十分钦佩的。这个思明府第一谋士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那可是实打实的。而且班泰前些年深受甄盛的恩惠，他安慰道：“甄先生，太谦虚了。您是个人才，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对象。黄家兄弟仗着祖上的基业，在思明府作威作福，就是两个酒囊饭袋而已。跟着他们有什么前途。莫不如与我们一同跟随陈昱陈大人，干一番事业。” 甄盛淡淡地说道：“我何德何能，能够跟随陈昱呀？” 刘八斤掏出怀中的陈昱亲笔信，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甄盛，并说道：“甄先生。这是我们魁首大人的亲笔信。他让我交给您。” 甄盛接过信，调侃道：“你们魁首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呀。他事先都料到我会被俘？” 刘八斤尴尬地笑了笑，没敢接。 甄盛打开信封，翻开信，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看完之后，感慨道：“知我者，陈昱也。他还说了什么？” 刘八斤回道：“魁首大人说了。甄先生是去是留，他都高兴。决定权在甄先生手里，但是大门始终向甄先生敞开。” 甄盛从刘八斤的话里，能够感受得到陈昱的诚意，对人才的重视，可以说是，求贤若渴。于是他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返回凭祥县城，我随你们一同回去，见一见你们的魁首大人。” 不仅刘八斤高兴，陈虎和班泰也都非常高兴。这说明甄盛有意投靠己方。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八九不离十。 既然信也交给了甄盛，陈昱的话也带到了。刘八斤三人就离开了甄盛的住处，返回了县衙。 陈虎问道：“魁首没有和你说，增援结束后，下一步干什么？” 刘八斤回道：“陈县令。魁首确实提起过，让我增援咱们上石西县，对于黄家军的溃败只能是追击五十里地。然后返回咱们上石西县县城，协助你修复城池，训练士兵。至于接下来，魁首说，他另有安排。” 陈虎听了，说道：“这么说，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在魁首的意料之中，掌控之中。那咱们就按魁首的意思办吧。我负责城池的修复，班泰负责安抚百姓，至于军队方面，还望八斤兄能够帮忙整顿好。” 刘八斤大咧咧地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那么客气呢。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三人进行了简单的分工之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由于激烈的攻城战，直接导致了北城门的损毁。当陈虎来到城门楼的时候，城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掉了。士兵们正在打扫卫生。但是有些地方的血迹依旧有残留，足以说明当时战斗的激烈程度。双方的士兵流了多少血。 石匠和木匠都已召集完毕，陈虎根据城门楼的破损程度，做了不同的交代。这些石匠和木匠都是上石西县人士。前期的筑城，他们都参与其中。 给他们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绝不拖欠他们的工钱。这是以前所没有遇到过的。 因此，大家干得都非常卖力。这也确保筑城能够提前完成。 此次，又将大家召集过来，大家自然是愿意前来。那份工作热情也很高。 根本不需要官府派人监工，只需要与他们讲清楚，哪块怎么干即可。 陈虎除了安排完修复城墙外，他还特意到城外遭受黄家军侵扰的村里查看了一番。 不得不说，黄家军对村民们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陈虎不仅是口头安慰大家，他还从城里调拨了一些粮食，给村民进行了发放，这无疑解决了村民们的燃眉之急。 刚刚遭受重创的村民，日子才缓了过来，不至于吃不上饭。更不会出现卖儿卖女，甚至易子而食的惨剧发生。 而陈虎之所以能够想到这一点，也是长期跟随陈昱，耳濡目染所学到的。 此次攻防战虽然由于刘八斤率领的一个卫的兵力及时赶到，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但是城内的士兵经过一整天的鏖战，损失惨重。死亡一千多人，而伤兵也超过了三千人。 毫不夸张地说，仅仅持续一天的上石西县县城保卫战，两个卫所的兵力竟然伤亡今五千人，几乎是守军的一般。 足见这次仅仅进行了一日就结束的城池攻防战的惨烈程度。 至于黄家军因攻城而死掉的人员，应该在六千多人。，接近七千的样子。 刘八斤等人赶来增援后，追了五十里地，打打杀杀两千多人，仅有极少数人逃走了。 受伤的士兵都被安置在了军营里，由于营中的人手不够，城内的郎中也都被请到了军营中，为受伤的士兵治疗。 对于牺牲的士兵，按照标准及时向家属发放了抚恤金。这项政策雷打不动。陈昱不止一次向大家强调，擅自截留抚恤金的，即使是一两银子，也是杀无赦，绝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 刘八斤命人清点了一下上石西县现有兵力。又统计了一下，受伤士兵伤好之后可以返回军队的人数。两者统计完毕后，对于缺少数量就有了直观的了解。 他统计完毕后，找到陈虎，商议下一步的招兵计划。陈虎当即决定，先按两个卫所的兵力，进行补齐即可。至于以后的发展，待陈昱来了之后再做打算。 刘八斤就率领属下，开始奔赴上石西县的各村各寨进行招兵。 由于当兵的待遇好，兵饷丰厚，而且从不拖欠，更没有长官截留的情况发生。再加上同村当兵的无意间的夸赞，自然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因此，刘八斤的招兵工作进展十分顺利。 上石西县经历了黄家军的入侵，不仅没有倒下来，而且很快恢复了过来，在陈昱的管理下，必将越来越好。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下石西州生变 黄天道仅率领着十余骑逃了出来。这还多亏属下的拼死抵抗，为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虽然刘八斤按照陈昱的意思，只追击了五十里地。但是黄天道如丧家之犬一般，根本就不敢停下来休息。直到天亮，身后负责打探的士兵来报，身后确实无人追击，黄天道才命令大家停下来休息。 昨日攻城折腾了一白天，晚上逃跑，又折腾了一晚上。此事众人疲惫到了极点，饥肠辘辘。 黄天道命人到附近，看看有没有村子，先把吃饭问题解决了。 果不其然，在西面不远处有一个村庄，手下的士兵连吓唬，带抢夺，可算把吃饭问题解决了。 黄天道此时还不忘蛊惑大家，他当场表示，大家此番拼命护着他出来，回去之后，一定对大家重重赏赐。想要宅子的，给宅子；想要当官的，给位子；想要金钱的，给金钱；想要女人的，给女人。正所谓，患难见真情。 这番话让身边疲惫的侍卫，为之一振。 无论黄天道说得是真是假，但是还是具有诱惑力的。 身旁的这些侍卫纷纷表示，一定将黄将军护送回思明城。 无论是黄天道也好，还是身边这些侍卫，能够安全逃离上石西县援军的追击，已经是胜利了一大半。 大家休息了很长时间，黄天道就翻身上马，带着大家继续赶路。 此次失利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上石西县方面竟然来了一支大约五千人的援军。。 黄天道估计是从凭祥县赶来的。 只是凭祥县已经被生苗大军兵临城下。后边还有生苗大军的主力部队。就凭凭祥县的那点兵力，撑死也就两个卫，拼死也守不住县城，更别提援助上石西县了。 可是，为什么凭祥县方面能够派出援军呢。这是黄天道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 陈昱这个人三番两次破坏自己的好事，新仇旧恨就得攒一起，找个机会向他一起算。 也难怪黄天道对陈昱恨之入骨。侵扰谅山府时，接二连三破坏黄天道必胜的计划。最可恨的是，竟然将黄天道俘虏。叛徒班泰献计，勒索了两个土州，还有一百两黄金。 此次原本想趁着生苗大军进入凭祥县，两个县不能彼此增援，黄天道这才打算攻打上石西县。 不得不说，黄天道此次的计划堪称完美。这是典型的借势。 可是最终的结果狠狠地打脸了。不仅一整天，不停歇，不间断的强攻，没能拿下上石西县。而且傍晚时分突然杀出来的一路援军，彻底击垮了疲惫的黄家军。 黄天道怎么想，怎么觉得陈昱就是他的克星。 在他看来，不把这个陈昱干掉，以后自己做什么都很难成功。 由于黄天道派了两名侍卫轮流在后边观察上石西县方面的追兵情况，迟迟没有发现有追兵出现，因此，黄天道等人赶路的速度非常慢。 黄天道趁机开始研究下一步的进攻计划。 思明府经过这么多代土司的积攒，家底还是十分厚的。无论中原地区如何改朝换代，思明府始终是在黄家的统治之下。唯一的不同就是，颁发任命状的朝廷不同而已。 思明府的军队以步兵为主，大约有三万人，六个卫的兵力，而骑兵大约是两万人，四个卫的兵力。各县的捕快，地方武装等还能拼凑出一万人的队伍。这就是黄家的全部家当。 此次，损失了两个卫的兵力，但是尚有八个卫，四万人的队伍。 只要率领绝对占优的军队，稳扎稳打，拿下上石西县和凭祥县，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中途休息的时候，黄天道还拿着思明府的地图，谋划着行军路线，作战计划。 黄天道这点还是值得称赞的。那就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因战事失败而气馁。 这也决定了黄天道将要与陈昱死磕到底。 遇到这样的对手，也是让陈昱感到头疼的。 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换做是谁，有一个对手，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你，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一下，能不让你发毛吗？ 正常情况下，黄天道要想赶回思明城，只需从上石西县一路向东，途经禄州，就能进入思明城。 可是黄天道等人光顾着逃命，一路向北，竟然跑到了下石西州境内。 既来之，则安之。黄天道等人既然来到了下石西州，那么就先在此地休息一下，然后再经过西平州，返回思明府。 可是，当黄天道等人赶到下石西州州城时，却发现此地刚刚经历过战火，城门楼子破损的十分严重。 城外巡逻的士兵看见黄天道一行，就要上前进行盘问。 黄天道一看对方的装扮不是思明府士兵的军服，就知道下石西州易主了，吓得急忙放弃了进城，掉转马头向西平州方向逃去。 巡逻的士兵见黄天道等人形迹可疑，一面组织人员追击，一面命人向城内报告。 黄天道等人是又惊又怕，生怕被后面的士兵追上，快马加鞭，急速前进。 同时，心中有有了疑问，下石西州究竟是被何人攻占的。难道是大明的军队？ 可是，思明府黄家那是大明承认的地方长官。并且这么些年，黄家虽然作威作福，做了很多坏事，但是对于大明，那是绝对忠诚的。 交趾属于大明的时候，大明都没有攻打思明府的意思。现在交趾被黎利的大越政权占据。思明府作为大明与大越的桥头堡，地理位置更加重要。此时大明攻打思明府，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很快黄天道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是大明的军队，那么能是谁呢？ 大越建国不久，他们尚处于修生养息阶段，不可能挑起战争。尤其是思明府的背后是大明政权。攻打思明府，就意味着公然向大明宣战。这简直是自取灭亡，玩火自焚。 黄天道也想到了陈昱。但是凭祥县撑死了也就一万的兵力。支援上石西县，就派出了五千兵马。即便是将剩余兵马拉到下石西州城，也不可能攻下城池的。 要知道，下石西州有一万精兵。指挥官是车骑将军黄福。黄家的得意门生。无论是忠诚度，还是指挥能力，都是首屈一指的。 所以，依据实力，黄天道就否定了是陈昱干的。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黄福叛变了。那他是自立为王，还是投靠某人了呢？ 第一百八十章 还礼 下石西州的确是易主了。而黄天道所分析的仅仅是部分正确。那就是黄福的确是叛变了。但是他是被迫叛变的。可以说是形势所逼。 而攻打下石西州的，既不是大明，也不是大越，而是身处凭祥县的陈昱。 原来禾芈峰率领的生苗先锋部队在凭祥县县城外，遇到了带着两只神兽的陈昱。 陈昱就成为了这支生苗的新一任族长。 禾芈峰就派人将这个消息通知了禾孝臣。 禾孝臣此时已经快到凭祥县了，听说后，就派人带着男女老少继续前进，自己则带着各部落的头目，以及两万部队先行一步。 他之所以选择带着两万人，而不是仅带贴身卫队，就是想在新任族长面前，表达一下自己的忠诚。 在他看来仅带贴身卫队，容易让新任族长陈昱误以为自己不重视族长。就带那么几个人前来会面。 其实，陈昱根本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禾孝臣在那里瞎琢磨而已。 禾孝臣率领着众人风尘露宿，赶到了凭祥县城。 与陈昱见了面，介绍了几位部落首领。 原来，这只生苗是同一个祖先，只是后期人数越来越大，根据各代祖先的枝繁叶茂，最后形成了八大部落。有些类似于南方的房头。 禾孝臣就是其中一个部落的首领。下任族长最有利争夺者禾卡尼，也是一个部落的首领，可惜他一直被关押着。剩余六个部落分别是上任族长所在的部落。禾芈峰所在的部落首领则是他的爷爷禾芈毅乾。还有四个部落的首领，分别是禾瓜轩、禾列疆、禾枷田、禾劳诺。 对于被关押的禾卡尼，禾孝臣自然是实话实说。 陈昱也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说什么。对于其他几位部落首领，由于是初次见面，大家对他都十分热情，你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对于自己这个族长，是拥护，还是反对。 但是在今天的初次见面，他们是明确表示支持的。鬼知道他们当中谁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是发自肺腑的绝对支持。谁是墙头草，支持的人占多数，那我就支持；反对的人占多数，那我就反对。 忠诚度只能是在今后进行观察了。正所谓，听其言，观其行。是忠是奸，那得从事上看。 陈昱在刘八斤等人增援上石西县之后，就在谋划着一件事情。那就是给自己带来惊喜的黄家兄弟，送上一份大礼。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黄家兄弟既然在生苗大军一万先锋部队进入凭祥县的关键时期，派兵前往上石西县，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那么自己怎么也得给这哥俩回份厚礼才是。这也符合自己睚眦必报的性格。 禾孝臣带来的这两万大军，无疑为陈昱的计划提供了保障。 他将禾孝臣、禾芈峰二人叫了过来。将自己的计划做了说明。 禾孝臣和禾芈峰听了之后，都表示赞同，并且纷纷主动请缨，要率军前往。 陈昱内心早已有了计较，他说道：“阿臣呀。此次攻打下石西州，我决定亲自带队。你们这边呢，还得由你来主持大局，特别是与凭祥县这边的接触，你得把好关，不要出现冲突，毕竟双方语言、生活方式不同。因此，阿峰率队前往即可，另外，要有两个部落首领参与最好。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禾孝臣听了，建议道：“族长。其实除了禾卡尼之外，其他几位都很忠诚，都没有问题。如果再考虑能力的话，我建议还是派禾瓜轩、禾列疆。二人是最佳人选。” 旁边的禾芈峰不住地点头，并且表示，这二人绝对是本族带队的佼佼者。 陈昱听了，表示同意，说道：“那就让他二人一同前往。阿臣过一会儿你负责通知他俩。至于凭祥县县衙方面，张义是必须留下来的。詹宁和卜敬二人率队前往。” 禾孝臣自然是欣然领命，然后又问道：“族长准备带多少兵马，我好通知他们做好准备。” 陈昱想了想，说道：“据情报显示，下石西州，有驻军一万人，两个卫的兵力，指挥官是车骑将军黄福。此人是个难缠的角色。所以我决定派四个卫的兵力前往，我的卫队、凭祥县现有兵力，还有咱们族内的兵力，三方共同组成。当然，咱们族内的兵力占大头。” 禾孝臣回道：“这都不是问题，只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次出兵下石西州，咱们族内出兵，责无旁贷。但是，粮草方面，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陈昱笑着说道：“能出人，我就很高兴了。粮草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凭祥县解决的。你就把人给我整够了，就行。” 禾孝臣当场表了态，并且说道：“族长放心。禾芈峰现有兵力七千，再加上族长的贴身卫队加入，缺多少，和我说一声，我好从队伍中选拔出来。” 陈昱回道：“那就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准备吧。争取能够早日成军，出发。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也难怪陈昱会这么想，因为他还从未带人攻打过一个县城。要知道，那可是开疆裂土呀。 因此，陈昱整个人是兴奋的。他与二人商议完毕后，就又将张义、詹宁、卜敬等人召集了起来。 之所以陈昱选择分两批开会，不是担心双方的差异而发生冲突，而是希望能够进一步做好对生苗忠诚度的考验。因为此时自己虽然成为了这帮生苗的族长，但是自己属于是空降下来的。如果不能控制住这支生苗的大局，那么自己就会成为一个傀儡而已。 就如同汉献帝一般，曹操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这群生苗照猫画虎，说不定就能干成了呢。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呀。 当陈昱表示张义留下，詹宁和卜敬率领自己的贴身卫队，以及凭祥县的两千火枪兵时，张义的脸色明显变得十分阴沉。 陈昱看到了，就笑着解释道：“张义呀。我知道你对我刚才的决定有些不满。” 张义赶忙回道：“魁首。我不是不满，只是觉得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却不能随大家伙儿共同上阵杀敌，可以说是有些遗憾。” 陈昱听了，十分霸气地说道：“张义。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往后会有各种各样的战争。到时候，你都得主动找我要求返回县衙的。” 张义态度十分坚决，他说道：“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我就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张义的这份执着，也成全了他自己。 第一百八十一章 求援 陈昱率领着集结完毕的两万兵力出发了。詹宁、卜敬、禾芈峰、禾瓜轩和禾列疆分别率领本部。 大军浩浩荡荡直奔下石西州。 黄福作为经验老道的武将，手下的斥候并不是白吃饭的，很快就侦查到了这只部队。 黄福接到情报后，眉头一皱，从兵力来看，对方两万人，前来攻打下石西州，己方只有区区一万人。剔除老弱病残，能够上阵杀敌，有作战能力的官兵，也就八千多人。 对于守住下石西州，黄福只有三、四成把握。 于是，他决定向土司大人求援。 黄福求援的信件紧急送到了黄天渠那里。 黄天渠看了黄福的求援信。内心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黄天渠甄盛刚刚率领黄家军攻打上石西县。这个陈昱竟然就选择攻打下石西州。而且还是两万人的大军。他哪里来的那些兵力。 可是，黄福既然求援，那么自己不能无动于衷，只能是选择派兵增援了。 因为黄福作为自己的嫡系将领，为人成熟稳重，作战也是稳扎稳打型选手。 他既然选择了求援，这就说明形势很不乐观。 以黄天渠对黄福的了解，哪怕有六七成把握，他也不会求援的。 至于号称一万人的下石西州，里面有些混军饷的黄家旁支，根本不具备作战能力，这也是黄天渠知道的。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想到这里，黄天渠当即决定，命驻扎在西郊的王铜山的两万兵马增援下石西州。 王铜山接到命令后，笑着对身旁的将领说道：“大家来看看。这个黄福还有今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还有我率军救援他的时候。等见了面，我倒要看看他能说什么？” 指挥使佟炳坤附和道：“我现在想想这个场面。那叫一个尴尬呀。” 王铜山说道：“尴尬算什么。到时候，我一定要趁机说他几句。也让他知道一下，不只他黄福能打仗，我王铜山也是一员猛将，而且是支援你黄福的猛将。” 王铜山与黄福都是思明府四大名将之一。二人谁也不服谁，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原来二人各率一支军队镇守思明城。可是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发生口角，甚至是大打出手。 黄天渠没办法，就把黄福下放到下石西州，目的就是将二人分开。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的矛盾会渐渐淡了下来。 此次增援黄福，黄天渠之所以安排王铜山，也是迫不得已的。 同为思明府四大名将的刘春霖负责镇守思明府的北大门，根本无法抽调他。而另一位名将赵世龙突发疾病，卧床不起。 弟弟黄天道又率军进攻上石西县。 除了这几位之外，再往下的那些二流将军，担任先锋，配合整体作战尚可，还未到运筹帷幄，独当一面的境界。 他特意命人口头通知王铜山，放下个人矛盾，全力守住下石西州。 王铜山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内心仍然忘不了见了面，恶心一下黄福。 不是王铜山心眼小，而是双方的矛盾实在是太深了。 黄福送出去求援信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准备城池防守战。 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士兵，黄福安排他们运送武器、运送伤员。这些工作他们还是能够承担起来的。 由于陈昱的大军是自西而来，于是黄福亲率两千五百人镇守西门。其余三门则各分配一千五百人。剩余一千多人作为预备队，根据各城门的战况，进行增援。 据探子来报，陈昱的大军还有将近两日的路程。随着双方斥候的相遇，这种斥候之间的遭遇战就成为了每日的主流战斗。 双方互有死伤，但是以下石西州方面损失大一些。 原来陈昱军队的斥候，那都是他的贴身卫队成员临时担任的。 这种斥候工作，也是贴身卫队的必修课之一。 不出意外，明日陈昱的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傍晚时分，黄福带着亲兵，陆续查看了四门，以及城内的巡逻部队。对于发现的问题，也安排人立刻加以改正。 黄福看着准备差不多的守备情况，就返回了住处。他打算明日一早再做一番动员，给大家提提士气，起码要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他知道，黄天渠会派遣援军增援下石西州的。 半夜，原本睡意很少的黄福被喊杀声所震醒。他第一反应就是陈昱的大军夜袭上石西州。急忙穿衣起来。 这个时候，门外的亲兵来报，北城门出现敌军，人数大约是两千人左右。双方正在激战。 黄福听了，神情稍微缓了缓，区区两千人，自己的这一千五百人占据地利的优势，坚持一段时间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自己的兵，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作为下石西州的镇守将军，自然不能不出现在北城门。 当黄福率领着卫队前往北城门的途中，依稀在喊杀声当中，传来的枪声。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陈昱贴身卫队所独有的火枪。 当时前来思明府交割两个州的陈昱属下，就配备这种火枪。好像名叫燧发枪。至于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黄福并不知道。 但是，作为一个有远见的将军，黄福知道这种枪威力巨大，能够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比起刀枪、弓箭这些武器，杀伤力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因此，黄福先后三次派人到上石西县，希望能够搞到一支燧发枪。再高薪聘请工匠研究燧发枪的构造，进而可以成批生产这种燧发枪。自己下面的军队如果能人人都配备这种火力十足的燧发枪，即便是只有一两千人配备上燧发枪，下石西州士兵的战斗力那就是扶摇直上。 令黄福失望的是，接连三次行动都已失败而告终。 黄福属于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三次失败并没有让他放弃。就在准备第四次派人前往上石西县前，陈虎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大致是，黄将军先后派了三拨人前往上石西县，希望能够搞到燧发枪。而且陈虎知道，黄将军正在准备第四批人继续前往。 俗话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自己已经多忍让了你一次。还望你能识时务，放弃到上石西县寻找燧发枪。如果再被他发现，有不轨意图，他将率人到下石西州讨要个说法。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夜袭下石西州城 陈虎的这封信，彻底打消了黄福窃取燧发枪的想法。因为他知道，陈虎出身于草莽，江湖气很重，言出必行。 接下来双方也算是相安无事。一个是上石西县、一个是下石西州，原本是同归黄家土司统治的州县，现在各为其主，紧挨着的邻居。 黄福从枪声判断出这定然是陈昱那方的军队。他带着卫队紧急顺着枪声赶往出事的北门。 原来陈昱知道，自己这两万大军，目标这么大，自然逃不过下石西州方面的眼线。即使到达州城，攻城也会造成大量士兵伤亡。 为此，陈昱决定让禾芈峰率领着大部队继续向下石西州进发，而自己则率领着两千精兵离开大部队，绕道而行，直奔下石西州的北城门而来。 因为下石西州的斥候只关注于这支两万人的大部队，根本没有想到陈昱会率领一支两千人的小队前往下石西州城的北城门。 为了防止下石西州的斥候发现自己，陈昱派出了四组斥候，每组五十人。 因此，偶尔遇到的斥候都被及时消灭了。 赶到下石西州北城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简单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后，陈昱亲率这支队伍就来到了下石西州北城楼下。 黄福早已巡视了一圈，此时已经回到住所休息了。而下石西州上下一致认为，陈昱等人将于明日中午左右能够赶到此地。 因此大战将至，今晚必须养精蓄锐。北城上的守卫依旧是那些人，并没有增加人手。只是在西城门外增加了一批暗哨而已。 陈昱的贴身卫队那可是按照现代特种部队的标准进行训练的。虽然无论是从武器上，还是战术上，与现代特种部队有着不小的差距，但是在当时的战斗力，无疑是首屈一指的。 詹宁带着一个十人小队，利用黄石制造的精致匕首，在城墙上，制造了一个梯子。大家踩着插入城墙的匕首，慢慢向城上爬去。 为了防止城上守军发现后，对攀爬的詹宁等人发动进攻，陈昱组织了一个二百人的枪队，瞄着城楼上，如被发现，轮流射击，利用火力压制住城上的敌人，为詹宁等人做好掩护。 詹宁等人分成两组，终于爬上了城垛，趁着一队巡逻士兵过去，他们迅速跳下垛口，抽出身后的燧发枪，贴着城墙，瞄准了两个方向。 还有人将身上的绳索固定住后，扔到城下，下面的人抓着绳索开始往城上爬去。 陈昱是第二批登上城楼的。此时，守军发现了这些登城的人，一边过来攻击，一边发出了示警。 陈昱急忙组织已经登上城楼的士兵，组成枪阵，阻击这帮守军。 一时间，枪声大作。而城下的士兵听到枪声后，加快了登城的速度。 陈昱及时调整了枪阵的结构。分成左右两个枪阵，分别阻击两边的守军。 随着登城士兵的增加，陈昱开始命令士兵向前推进，大家依托强大的火力，推进的很快，逐渐占领了北城楼。 紧接着丝毫不给守军喘息的机会，继续沿着楼梯向下推进。 在强大的燧发枪面前，守军根本就还手之力。 虽然附近的士兵增援北门，但是在强大的枪阵面前，就是活靶子而已。 从两侧楼梯下来的士兵，在城门下组成了枪阵，继续阻击守军。而北城门也被打开了。那些尚未入城的士兵得以从城门进入城内。 苗兵虽然不会使用燧发枪，但是陈昱为他们配备了连发弩，杀伤力与燧发枪不相上下。 前方的枪阵组成锥形阵型，开始向城中推进。而苗兵拿着连发弩在两翼清理道路两旁的漏网之鱼。 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及时攻入城池，面对一万守军，如何占领这座州城，这是摆在陈昱等人面前的难题。 对此，陈昱早有打算，那就是擒贼先擒王，抓住黄福，就能结束战斗，占领下石西州。 黄福住处，陈昱早已探查清楚。下石西州州城的结构，也早已知晓。 向着黄福住处推进的众人，正好与前来查看北城门情况的黄福走了一个顶头碰。 陈昱当即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抓住黄福。 黄福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侍卫们冒死替他挡了好多枪，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西面和东面增援的部队都被苗兵和枪兵阻挡住了。而陈昱则率领着贴身卫队，直奔黄福而来。 黄福没有想到这帮人推进速度如此之快。掉转马头就要往后逃跑。 陈昱等人岂能让他这么轻易的跑掉。詹宁手疾眼快，一枪将黄福的坐骑击中。黄福掉落马下。要不是陈昱事先交代，要抓活的，詹宁就会一枪将黄福爆头。 卜敬则带着人窜到前面，击毙了黄福旁边的侍卫，将准备起身逃跑的黄福逮了个正着。 卜敬将黄福押到陈昱面前。 陈昱问道：“这位可是黄福将军？” 黄福虽然被抓，但是骨气还是有的，他回道：“正是鄙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是陈昱吧。” 卜敬大喝道：“大胆黄福。竟然敢直呼我们魁首的大名。” 陈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黄将军铮铮铁骨，令我敬佩。不得对黄将军无理。黄将军，事已至此，还是命你的属下放下武器吧。” 黄福冷哼一声，说道：“没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詹宁和卜敬听了，就要上来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黄福。 陈昱用眼神制止了二人，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了减少彼此的伤亡。当然主要是你们的士兵。你总不希望手下的士兵都死了吧。” 黄福十分笃定地说道：“你就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了。原先我听了你的传闻，还对你有几分敬佩。当面见了你的这些小伎俩，我觉得我看错了人了。你们就这么两千人，就要占领一万守军的州城，你不觉得可笑吗？还有脸说是为了让我手下的士兵少伤亡。这个理由真够充分的了。” 陈昱也没有跟黄福进行反驳，他命令詹宁、卜敬、禾芈峰、禾瓜轩和禾列疆率领本部按照原定计划开始歼灭城内的一切反抗力量。 陈昱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用实力铲平反抗者。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功占城 詹宁等人按照陈昱事先的计划，带着各自的队伍，分不同的方向进行攻击。 而陈昱则率领着五十人的队伍，押解着黄福直奔州衙而来。 在路上，陈昱说道：“黄将军。我原以为你是一个爱兵如子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徒有虚名罢了。我既然敢率领两千人偷袭咱们下石西州州城，那么我绝对有信心拿下这座州城。可笑你不自量力，真以为能够将我们这两千人包了饺子呀。你听听这些枪声，再想想你的这些兵，能挡住吗？” 黄福没有吱声。他心里还是清楚手下兵力的战斗力。除了三千人的嫡系部队战斗力还行，其余那五千多人的部队，战斗力一般。但是无论是嫡系部队，还是普通部队，要想阻挡住陈昱的部队，只能是用人去填，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但是，用血肉之躯阻挡这些枪兵，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己的贴身侍卫拼死为自己挡枪，那可是亲眼所见。除了死人，根本没有任何结果。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给人家的枪兵当靶子。 想到这里，黄福问道：“我如果命令大家放弃抵抗，你真能不杀他们吗？” 陈昱回道：“只要他们放弃抵抗，放下武器，听从指挥，我保证不杀他们。” 黄福听了，就同意了陈昱，他命人传自己的命令，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其实，在黄福反应过来之前，有些士兵面对强大的枪兵，选择了投降。 但是，黄福迟来的配合，也导致守军平白无故增加了五百人的伤亡。 下石西州的知州前段时间被黄天渠调回思明府府衙。黄福还兼任着下石西州知州。 陈昱等人押解着黄福，来到了州衙，没有受到任何的反抗。 黄福在那些人手中，无论是州衙的守卫，还是下人，都是投鼠忌器，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举措。 众人来到后衙，陈昱大咧咧地坐在那里，喊道：“快点弄些茶水过来。渴死我了。” 早有仆人赶紧下去取茶。 由于是深夜，还得现烧水，所以沏茶就有些慢。 黄福说道：“你就不怕这些人在茶叶里给你投毒，毒死你呀。” 陈昱笑着说道：“这是你的想法吧。不过还真有这种可能。谢谢提醒。” 黄福坐在那里，没有搭理陈昱。 但是陈昱却眯着眼睛，说道：“我自然有检查是否投毒的办法。黄将军，你信不信，如果一会儿送来的那壶茶水被投毒的话，我会杀死下石西州城所有的人，包括你。” 黄福没好气地说道：“算你狠。你放心，我在你手里，这帮人是不会投毒的。否则我也会一同被毒死的。在他们眼里，我的命比你值钱。” 陈昱反驳道：“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谈不上谁比谁精贵，谁比谁值钱。在我看来，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贩夫走卒，都有生活在这个世上的权利，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从生命的角度，大家都是平等的。只是社会地位不同而已。但是这就不能说，你黄将军的命，就比州衙下人的命值钱。” 陈昱的这番言论，在现代社会，很容易被人所理解。可是在大明时代，这番话简直是石破天惊。 黄福听了之后，说道：“一派胡言。我堂堂思明府的将军，竟然和州衙的下人的命一样。简直是胡闹。” 陈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番话有些超前，大明时代的人根本理解不了。与面前的黄福说这番话，无疑是对牛弹琴。但是他却没有承认说错了，而是说道：“目前来看，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但是我相信我所说得那种情况一定会出现的。” 黄福继续说道：“大明皇帝的命，那可是真命天子。贩夫走卒，犹如蝼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我还真无法想象，皇上的命，与乞丐的命，是一样的。” 陈昱也懒得和他争辩，就话锋一转，说道：“黄将军有何打算。现在下石西州州城已在我的手里。你跟着我干吧。” 黄福不屑地说道：“跟着你干，笑话。就算我让大家都放弃抵抗，就算你占领了下石西州州城。但是，土司大人派来的援军，你那区区两千人能够守住州城吗？” “援军？这我到没有想到。堂堂思明府四大名将之一的黄福黄将军，竟然还有求援的嗜好。” 黄福听了，脸色通红，怒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为了下石西州州城的安危，求援也是合情合理的。” 陈昱也不反驳，顺着黄福的话说道：“是呀。黄将军素来以成熟稳重着称。求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是谁前来增援。你知道吗？” 黄福表示不知。 陈昱说道：“前来增援的，是你的老朋友王铜山。意外不？” 黄福一脸的不相信，说道：“你就在那里埋汰我吧。土司大人知道我与王铜山素来不睦。他怎么可能派王铜山前来增援呢。” 陈昱解释道：“这个我还真没有骗你。实不相瞒。在我决定前来攻打下石西州时，就派出了几波暗探，前来探听本州的情报。当然你派去求援的信使，我也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杀掉信使。这样岂不是令援军无法到达。” 陈昱笑着说道：“援军不来，仅仅消灭下石西州这号称一万士兵的兵力，岂不是战果有些小呀。” 黄福听了，这才意识到陈昱的企图，他问道：“莫非。你准备连援军一起吃掉？” 陈昱承认道：“这岂不是非常省事。” 黄福冷笑道：“你知道援军多少人。你就敢扬言要吃掉。” 陈昱回道：“王铜山率领本部两万人，浩浩荡荡前来下石西州。行军速度非常慢。他想在你筋疲力尽，渐渐招架不住的关键时刻，才挺身而出。这样你就得在他面前永远低头。” 黄福恨恨地说道：“王铜山这个王八蛋。竟然为了个人恩怨，不顾大局。可杀、可恨。” 陈昱安慰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如果你俩换个位置。黄天渠派你去增援王铜山，你会不会使绊子，耍奸计呀。” 黄福听了，沉默了，没有回答。在陈昱看来，他这是默认了。 像黄福、王铜山这种人，大有人在。分不清国家利益，与个人恩怨，孰轻孰重。 这样的人多了，国家能好吗？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另辟蹊径 由于黄福的命令，城内的守军纷纷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其实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们还是十分害怕的。毕竟一枪就能让自己的小命没了。 清理完战场，将俘虏全部关押起来。下石西州州城完全掌控在陈昱手中。此时已是清晨。 己方的一万八千人大军，与王铜山的两万援军都将于今日晌午赶到下石西州州城。 从行军速度上看，己方的大军会先到州城，而王铜山不紧不慢的行军，自然要晚于己方。 对于如何歼灭王铜山的援军，陈昱召集詹宁、卜敬进行了认真研究。 詹宁第一个发言，他说道：“既然咱们的大军先到。那么咱们这些人利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做好防守的各项准备工作。待大军一到，迅速奔赴各个城门，做好州城的防守战。” 卜敬则附和道：“詹队长的方案可行，我同意詹队长的观点。” 陈昱说道：“你们的意思是，依托下石西州州城，利用地利的优势，咱们打一场防守战。将王铜山的两万人消耗在攻防战当中。” 二人点了点头。 陈昱继续说道：“这个方案目前来看，是最稳妥，最实际的方案。只是这个方案虽然能够打赢，但是人员伤亡不会少了。别看咱们占据有利地形，真打起来，定然会有不小的伤亡呀。” 詹宁对陈昱十分了解，他这么说话，自然是另外有方案，就问道：“那依魁首的意思，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呀？” 陈昱回道：“禾芈峰率领的大军到来后，我想让他派遣八千人入城，其余一万埋伏在城北，待这边一有动静，就迂回至王铜山部队的后面，在东城门外打一场歼灭战。” 卜敬问道：“魁首，以一万人防守，两万人进攻，咱们的兵力是一比二，这要是打起来，伤亡是丝毫少不了的。甚至要比詹队长的方案多。” 陈昱解释道：“如果只是简单的攻防战，的确如此。但是，我想了一个有些冒险的方案，那就是冒充黄福等人守军，迎接王铜山的人马进城，先在城内打个歼灭战，趁着他们逃出城，咱们与外边事先埋伏的一万兵马，里应外合，彻底歼灭这队人马。” 詹宁听了，第一反应就是太冒险了。他劝解道：“魁首。这个方案太冒险了。万一在迎接王铜山等人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么面对两万大军，如何应对。而且引诱王铜山等人的士兵，就得全死呀。” 卜敬也说道：“是呀。魁首。王铜山作为思明府的四大名将之一，眼光独到，真要是被他发现了，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呀。” 陈昱笑着说道：“你们说的很有道理。的确是很冒险。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率领一百人的卫队迎接王铜山等人。你们二人率领剩余人员镇守北城门楼还有街道两侧。还要在街道上布置一个枪阵，防止王铜山狗急跳墙，一直往前冲，而不选择撤退。禾芈峰的八千人除了防守其他三个城门外，就是配合你们行动。” 詹宁听了，急忙劝解道：“魁首。你亲自迎接王铜山，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 卜敬也主动请缨，前往迎接王铜山。 陈昱则回绝了二人，说道：“我随身携带短火铳，如有意外，第一时间就先干掉王铜山，或者是俘虏他，这样对方就得投鼠忌器。城内的歼灭战就可以继续实施。” 卜敬说道：“场上瞬息万变，不可预知的事情太多了。甚至是一个咳嗽，都能引起对方的怀疑。魁首，要么是我，要么是詹队长前去迎接王铜山。您贵为魁首还是在城内运筹帷幄，坐镇指挥吧。” 陈昱态度十分坚决，笑着说道：“我比你俩都有经验。对付这个王铜山还是绰绰有余的。陪着他说话，那可是有技巧的。说不定那句话就是设的套呢。你们如果中招了，岂不是导致计划前功尽弃。听我的命令，你们二人做好城门楼及道路两旁的伏击。尽最大努力歼灭敌军，为下一步的歼灭战打好基础。” 詹宁和卜敬只要领命。 接下来，围绕着北城门及通往城内的街道两侧，詹宁和卜敬带着人根据己方士兵的数量选取伏击点。 不是燧发枪，就是连发弩。无论是凭祥县的士兵，还是生苗的苗兵，一个个生龙活虎，跃跃欲试，战斗兴致很高。 陈昱亲自到西城门外十里迎接禾芈峰等人。 根据陈昱的计划，禾芈峰将这一万八千人分成两部分。他自己亲率一万人前往北面的藏匿点，进行藏匿。 而禾瓜轩、禾列疆则率领剩余八千人入城进行防守。 禾芈峰听了之后，也对陈昱的人身安全表示担忧，他说道：“族长。要不我率领五十名精兵在你身边，如果遇到意外情况，拼了命也要保你周全。” 陈昱淡淡地一笑，说道：“放心吧。我的贴身卫队都是经过几次战斗的精兵强将了。而且都配有燧发枪。我自身也带着短火铳，即使被他们提早发现，安全脱身也不是问题。” 禾芈峰见陈昱如此自信，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他与禾瓜轩和禾列疆二人按照陈昱的命令将军队分成两部分。 禾芈峰率领着一万的骑兵前往北门外的藏匿地点。而陈昱则率领着这八千人进了城。 八千人中挑选出两千人协助北门的行动。剩余六千人分到北门、南门和西门，分别由禾瓜轩、禾列疆和禾芈刚率人镇守。 而迎接王铜山，陈昱花了不小的信息。为了打消王铜山等人的疑虑，陈昱决定亲率一百人出城十里迎接王铜山的大部队。 而卜敬负责北城门楼的防守。詹宁具体负责城内的围歼。 陈昱特意命人挑选了一百套下石西州驻军的军服，而他自己则整了一套黄福副将的铠甲。 穿上这副铠甲，陈昱的儒将风范，近在眼前。詹宁笑着说道：“魁首。你这颇有三国周郎的风范呀。” 卜敬则说道：“周郎不好，英年早逝。詹队长的这个比喻不恰当。” 这句话搞得詹宁很没有面子。他偷偷瞅了陈昱一眼，生怕陈昱生气。 而陈昱笑着说道：“周公瑾怎么也算是三国的风流人物了。至于英年早逝，的确令人惋惜。但是啥人啥名。各有各的造化。” 一句话，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第一百八十五章 突发情况 下石西州这边已经准备妥当。 而王铜山的援军姗姗来迟。 正如陈昱所预料的那样。王铜山行进如此之慢，目的就是趁人之危，趁着黄福遇到困难的时候，挖苦他，让他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 为了迷惑王铜山。陈昱特意派出了几队斥候，身穿下石西州士兵军服，在王铜山必经之路游弋。 遇到王铜山的斥候，就将陈昱交代的战报，告诉他们。 这帮斥候丝毫没有怀疑，有现成的战报使用，省了自己前去查看。就返回大军，向王铜山汇报。 王铜山一面行军，一面思索着下石西州的战事。 在他看来，今日中午，陈昱的军队就会赶到下石西州州城。自己这边快些赶路，也会在未时赶到那里。 如果陈昱的军队今日下午就展开攻城的话，那么自己赶到的时候，双方正好处于激战状态。自己如果不参与，那是说不过去的。而如果参与的话，则会遭受不小的损失呀。 思来想去，王铜山决定今日在下石西州州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明日一早出发，争取上午赶到下石西州州城。先让黄福与陈昱干起来，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王铜山与黄福虽然同为思明府四大名将，彼此不对付，但是对于黄福的领兵能力，王铜山还是认可的。 他认为黄福最低也能坚守两日。 因此，赶到下石西州州城的时候，双方正处于酣战状态。自己这支援军的加入，必将扭转战局，依据将陈昱的军队赶跑。运气好的话，还能进行追击。 王铜山盘算得非常好，而陈昱这边谋划的更加高明。 当得知王铜山的大军在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后，陈昱又重新捋顺了一下第二日的行动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第二日，陈昱率领着一百贴身侍卫出城十里迎接王铜山的大军。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陈昱等人并未配备燧发枪。只是配备了黄福军队的普通军刀。 陈昱在城外迎接到的是王铜山的先锋部队。双方见面后，陈昱就被带到了王铜山的中军。 见面后，王铜山冷冷地看着陈昱，问道：“城里现在战况如何？” 陈昱恭敬地拱手说道：“回禀王将军。昨日晌午，敌军就来到了城下，立刻就开始了进攻。黄将军率领我们浴血奋战，打退了敌军一次又一次的冲锋，虽然损失大了些，但是城池安然无恙。晚上对方又发动了夜袭，被我方识破。关键时候，黄将军领着预备队加入了战斗，这才挡住了敌人的夜袭。可是，黄将军却身受重伤。” 王铜山接着问道：“那敌军今日还在攻城么？” “今日并未攻城，据斥候查探，敌军已经后撤至城外三十里处。我们估计这是在等待援军，准备下一次的攻城。多亏王将军及时赶到呀。” 王铜山有些怀疑，说道：“等待援军。这个陈昱手里有多少兵，撑死了也就是两万人，这还得算上上石西县的军队。他此次率领的两万大军是哪里来的，援军又是从何处来？” 陈昱事先早有计较，回道：“王将军。据我们研究，会不会是大越方面的军队。陈昱可是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他可是当过谅山府知府的。如果与大越方面谈好了条件，以割让一个县为代价。这可是很诱人的条件呀。” 王铜山听了，说道：“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既然黄福受伤，我也就不怪他不来迎接我了。你们在前面带路，我们现在就进城。” 陈昱忙告退。返回前面，率领着一百名贴身侍卫，引领着王铜山的大军，浩浩荡荡赶奔下石西州州城。 一切都在计划当中，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大军缓缓进入城内，而陈昱等人一直在前方引领着。 按照计划，待两万人的大军全部进入城内后，就要关闭东城门。来个瓮中捉鳖。 当王铜山的大军进入城内一大半的时候，从俘虏营方向冲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喊道：“州城已被敌军占领。州城已被敌军占领……” 此人的喊声，大家都听到了。 陈昱暗叫一声不妙，马上掏出了腰间的短火铳，冲着一名士兵开了一枪。 侍卫们也都抽出了腰刀，砍向了身旁的敌人。 街道两旁早已埋伏好的人员，也都开始攻击进入城中的王铜山的部队。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连发弩、箭矢满天飞。瞬间就被撂倒了一大片。 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有七千多人没有进入城内。城门未能关闭。 两边的士兵依托房顶、窗户、胡同等有利地形，对街道上的敌军进行攻击。而原计划在远处的火枪阵列，也被迫赶到陈昱所在的位置进行列阵射击。 王铜山进城后，还在做着当面嘲讽黄福的美梦。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名俘虏的喊声，王铜山离得太远，根本听不清楚。但是，接下来的枪声，让他明白了，有埋伏。 王铜山的第一反应，就是命令马上撤出城去。 詹宁负责镇守北城门。按照原计划应该是待敌军全部进城，再关上城门打狗。可是现在，敌军未全部入城，就提前打了起来。 针对现在的情况，詹宁一面命人在城门楼上对尚未入城的敌军进行居高临下的攻击。一面亲率士兵下城楼，企图将城门关上。 可是敌军虽然毫无反抗之意，但是逃跑的决心那是异常坚定。犹如潮水一般。 詹宁这些人根本就拦不住。冲了几次，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效果。搭上了一百多人。 没办法，只能是依托城楼和两边的楼梯攻击下面的敌军。 王铜山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已经不敢骑马了。因为那样的话，就会成为两边士兵的靶子。 所幸他进城时间不长，距离城门不愿，在一帮贴身侍卫的保护下，竟然逃到了城门口。 在顶住城楼上的攻击，付出二十几人的惨痛代价下，王铜山才得以逃出下石西州州城。 这场瓮中捉鳖的歼灭战，因为一名俘虏的突然出现，没能完美收场，但是也让王铜山的部队付出了八千多人的伤亡。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第一百八十六章 提前行动 由于事发突然，行动只能是提前进行。除了城内的战斗提前了，为了围堵更多的逃兵，陈昱又命人放了响箭，通知禾芈峰率领的骑兵提前行动。 这种响箭也是陈昱通过翻阅脑海中的图纸，让黄石等人研制出来的。 随着实验的推进，现在的响箭可以让方圆二十里的人看到并听到。 这相对于传统的骑马报信，以及飞鸽传书，要快一些。 禾芈峰接到信号后，根据原计划的时间，就知道出了岔头。至于是什么岔头，目前还未知。 但是陈昱既然发出信号，那么自己就得迅速迂回包抄州城的东城门。 禾芈峰率领着一万人骑兵，赶奔指定地点，围堵逃兵。 王铜山经历九死一生逃出了下石西州州城。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着剩余兵马返回思明城。 从目前的情况看，下石西州已经被敌军攻占。黄福估计已经战死。 他的想法很好，但是遇到了陈昱，那就是他的悲哀了。 城门方向，陈昱组织了一支骑兵追击王铜山等人，剩余人员则打扫战场。 而禾芈峰等人也拦截住了王铜山等人的退路。 王铜山不愧是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他命令队伍继续向原路方向发起冲锋。 目的就是杀出一条血路，逃回去。 这个时候，双方的实力立刻分出了高低。生苗部队久居深山，地面战绝对是行家里手，但是骑兵战就很薄弱了。 与王铜山这帮老兵油子相比，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因此，双方的第一次冲锋，生苗骑兵的阵型就被冲乱了。而且王铜山等人成功突围成功。 他们不会转身与生苗骑兵再次冲锋，而是继续赶路。虽然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伤亡代价，但是毕竟是突围成功。 陈昱率领着两千骑兵一直紧随其后，如同一条毒蛇，狠狠咬住猎物，不松口。 他们利用燧发枪、连发弩，不断地向落后的敌军射击。 王铜山也不顾不得这些了，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逃走。 陈昱率人一口气追了五十余里，才决定放弃追击。此时已经到了下石西州与西平州的交界。 王铜山带着五千余残兵败将逃走了。 虽然没能完成预先设计的全歼两万敌军的计划。但是歼灭了一万五千，也是一场大胜利。 禾芈峰明显有些不高兴。陈昱自然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在回去的路上，陈昱安慰道：“出现问题不可怕，你们这才刚开始，咱们慢慢来。” 禾芈峰懊恼道：“可是，因为我们骑兵战力的原因，让这些人跑了，太可惜了。” 陈昱说道：“此次战斗，整体是取得了胜利。但是，还是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你们骑兵战力只是其中一个问题。还有几个致命的失误，这些共同造成了没有完成围歼的计划。” 卜敬负责城里枪阵的布置，他亲眼看见了那名满身是血俘虏跑了出来，也听到了他的喊话。他说道：“此次出现的第一个变数，就是这个俘虏、要不是他跑出来喊话，我们完全能将这两万人全部围在城内。” 陈昱率人在前面引领，自然也见到了这个浑身是血的俘虏。 对于逃脱的俘虏，陈昱觉得此事十分可疑。当时，为了防止俘虏影响此次战事。 陈昱特意将俘虏营安置在下石西州州城的西北角。目的就是远离此次城内围歼战的战斗区域。而且对于俘虏营外的守卫，陈昱也是实地查看，防守非常严密。根本不可能逃出来。 可是现实却是，竟然有俘虏逃了出去，并且还向敌军报信。 俘虏是怎么逃出去的？他是如何知道敌军入城的？这两点是至关重要的。 陈昱将詹宁和卜敬叫到身边，命二人率队回城调查此事。 詹宁和卜敬率领着一队策马先行返回城里。 那名浑身是血的俘虏因为伤势过重，早已咽气。由于大家都在战斗，因此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何时死的。 詹宁等人只能是沿着血迹寻找蛛丝马迹。 很快，众人寻找到了一户人家，从墙上的血迹，可以看出这名俘虏当时就是深受重伤后，扶着墙，出了这个宅子。血手印十分醒目。 从外表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家。但是进院后发现，这家的三口人全部死亡。现场有打斗的痕迹。 经过对周围群众的了解，这家家主姓张，老汉和媳妇、儿子三口人生活。显然，是俘虏逃到这里，与这一家三口发生了冲突，俘虏虽然打死了一家三口，但是也受到了一家三口的反击，身负重伤。 在顺着后院围墙的足迹继续寻找，这名俘虏最后是从俘虏营的一个偏僻角落逃出来的。 经过询问守卫，此处应该有两人负责看守，但是目前二人已经失踪。 詹宁率人在周边进行地毯式搜查，也未找到此二人。他猜错这二人应该是遭遇不测。但是，仅凭这名俘虏是无法将这二人干掉的。更令人不解的是，这两名守卫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经过对俘虏营众人的讯问和指认，得知逃走的这名俘虏名叫潘强。是刚刚入伍两年的新兵。至于他是怎么逃出去的。谁也不知道。 但是与他一起的俘虏最后看见他是在昨晚睡觉前。今日一早就看不见他了。也没有在意。 这说明，潘强是昨天晚上至今日凌晨逃出去的。而这两名守卫是今晨负责值守的。综合来看，潘强是在今日清晨逃走的。而且他是在外人配合下，成功逃离的。 陈昱进城后，詹宁就把调查的初步结果向陈昱做了汇报。他断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事件，将潘强救出俘虏营，然后让他前往主街报信。 从他逃出俘虏营，走向主街的路线可以看出，这是实现经过设计的。而且是外边的人设计的，潘强关在俘虏营里根本不知道外边的守卫情况。 陈昱表示赞同，并问道：“那潘强潜入的那户人家是怎么个情况？” 詹宁回道：“我们分析，这是一个意外情况。要么是潘强为了躲避外边的巡逻士兵，跳入院内。要么是潘强饿了，想进院找些食物，被张家发现后，双方发生了争斗，虽然潘强杀掉了张家三口之后，身负重伤，强撑着出去，给王铜山的队伍报信。”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手到擒来 一个俘虏意外出现，影响了整个歼敌计划。这一点陈昱尚且能够放下。但是，经过詹宁等人的调查，这背后还有人在推波助澜，这是陈昱所不能放下的。 失踪的两名守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昱命卜敬率人调查那两名失踪的守卫。詹宁继续调查俘虏逃脱一事。 禾芈峰建议道：“族长。咱们族内不乏优秀的猎人。十分擅长追踪。在深山里追踪猎物，那都是手到擒来。让他们参与此案，或许能够找到那两名失踪的守卫，以及幕后黑手。 陈昱听了，说道：“这样也好。那你就派几个人给詹宁和卜敬。” 说完，陈昱就前往黄福的关押地点。 黄福并没有被安排在俘虏营，而是被关押在他在州衙的住处。 黄福见陈昱进来了，就问道：“成功了？” 陈昱点了点头。 黄福叹了口气，说道：“王铜山存心要看我的笑话，安能不败。” 陈昱则说道：“中间出了一点小差头，没能将这两万人全部放进来。最后让王铜山跑了。带走了五千余人。” 黄福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昱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陈昱也长了一个心眼，詹宁等人的调查情况，并没有告诉黄福。 黄福听完，说道：“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潘强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他从小是个孤儿。是黄家收留了他。小的时候一直在土司大人府上打杂，后来成年后，主动参的军。在军队中凭借战功，一直升到了百户。如果假以时日，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每次战斗，那都是身先士卒，而获得封赏后，全都分给了手下。深受大家的爱戴。可惜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就这么没了。” 陈昱也挺惋惜的，他说道：“听你这么一说，真是个人才呀。是有些可惜。但我更关心的是，他是怎么逃出去的？” “那调查有眉目吗？”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是毫无头绪。黄将军可否帮着分析一下。毕竟这里是你的地盘。” 黄福笑着回道：“陈大人太抬举我了。就凭你谋划的这两场战斗。我都自叹不如。这个小小的案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显然，黄福并不想参与此事。他只是冷眼旁观，或许还有看陈昱笑话的意味。 虽然黄福现在是俘虏，但是陈昱并不想逼迫他，就说道：“黄将军既然如此谦虚，那么我也不强求。只是，对于黄将军的未来，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黄福十分坦然地说道：“身为俘虏，还有什么未来呀。我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还不是你陈大人一句话的事。” 陈昱说道：“黄将军，咱俩也就别再绕弯子了。你是个人才。我呢。希望你能跟着我，干一番事业。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黄天渠、黄天道是个什么货色，你比我清楚。就是吃老本的酒囊饭袋而已。跟着他们能有什么前途。” 黄福闭口不语。 陈昱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凭祥县、上石西县是这哥俩割让给我的。现在我又把下石西州拿下了。接下来，我会将思明府一个州、一个州的拿下来。黄家就这么完了。” 黄福冷笑道：“陈大人是不是有些过于乐观了。你不要忘了，思明府可是归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管辖。而广西承宣布政使司则归大明管辖。朝廷会任由你这么干下去吗？” 陈昱反驳道：“黄将军想必也听说过改土归流吧。这可是大明朝廷制定的方略。我将思明府拿下，大明朝廷定然会派人与我接洽。你说，如果我同意服从大明，他们是不是也会乐见其成呀。思明府姓黄也好，姓陈也罢，只要是归大明管辖。是不是对大明毫无损失呀。” 黄福作为武将，带兵打仗那是行家里手。对于政治方面，确实一窍不通。但是他听了陈昱的话，还是感觉到有几分道理。于是，他说道：“陈大人真是文武双全呀。佩服佩服。” 陈昱笑着说道：“光佩服有什么用呀。我还是希望黄将军能够加入我们。不过你也不用马上表态，我可以等，你可以认真想一想。” 黄福皱着眉，没有言语。 陈昱起身就告辞了。黄福竟然送他至门口。 临走前，陈昱转身对身后的黄福说道：“我可是发至肺腑地希望黄将军能够阿计入我们呀。还望黄将军成全。” 黄福看出来陈昱不是装出来的，就说道：“容我考虑考虑。” 陈昱就离开了。 詹宁那边的调查，有了重大发现。就在陈昱拜访黄福的时候，禾芈峰派遣了几名优秀的猎手参与破案。 不得不说，生苗的这些猎人真是追踪方面的专家。他们自家养的猎犬非常了得。嗅了嗅两名守卫日常用品的气息之后，凭着这股气息，竟然将这两名守卫找到了。 二人竟然是在铁衣社位于下石西州堂口的一处秘密据点的地下室里。 从二人的状况来看，并没有遭受到严刑拷打，甚至连皮外伤都没有。 詹宁就带着这两名守卫前来向陈昱复命。 据詹宁介绍，胖一点的这位，名叫安明。自加入铁衣社后，一直在下石西州。而另外相对瘦一些的那位，名叫寇启华。他是跟随寇健，来到的思明府。 对于寇健，陈昱还是有些印象的。他曾经是铁衣社魁首的卫队长。 自己接任铁衣社魁首后，就将寇健调离了卫队，到思明府分舵担任舵主了。由张义接任。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任魁首提拔一个自己信得过的卫队长。这种任命，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原任队长寇健，将其下放到思明府担任舵主。这种安排对于寇健也是很好的。起码他说不出来什么。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名守卫，陈昱说道：“知道找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吗？” 寇启华回道：“魁首。我们知道。是因为潘强逃离俘虏营一事。” 陈昱问道：“那潘强是怎么逃出去的。你俩负责的那片，正好是潘强逃走的地点。难不成是你俩配合他逃走的。” “大人冤枉呀。我们二人当时正在值守。可是却被人莫名其妙地打晕了。醒来时，就在地下室了。” 寇启华的话，给陈昱的第一感觉就是，他在撒谎。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整清楚了 陈昱虽然知道寇启华是在撒谎，但是没有点破，而是问道：“既然你们是被敲晕的。而且是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说明对方武功很高呀。我这么说对吧。你们看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 寇启华见陈昱这么问，当即回道：“是的。大人。敲晕我们的人，是在我们身后干的。所以我们没有看清对方长什么样。” 陈昱又问安明，是不是这么回事。 安明也表示，的确如此。 陈昱看着这二人，说道：“詹宁。马上组织人将寇启华和安明的头发剃光。” 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詹宁依旧领命而去。过不多时，来了两个剃头匠，将寇启华和安明的头发都剃光了。 陈昱到二人的后脑看了看，问道：“寇启华。你指一指对方是敲击的哪里。是后面，还是前面。” 寇启华“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脑。 陈昱从卜敬手里接过刚才让他搞到的木棒。一棒子就将寇启华打晕了。 然后对安明说道：“你也是这么被打晕的吗？” 安明吓得脸色惨白，噗通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我全说。” 接着安明就将他所知道的，一股脑全都说了。 原来，潘强是被安明和寇启华从俘虏营中救出去的。这都是寇启华指使他干的。寇启华答应，事后给自己五百两银子。 安明经受不住诱惑，就答应了。当日，正是二人当值。安明与寇启华，一个负责放哨，一个进入俘虏营将潘强提了出来。 将潘强成功送出来之后，三人就分道扬镳。安明在寇启华的引领下，就来到了那个地下室。 寇启华告诉他，现在计划有变。下石西州城是待不下去了。他会带着他离开此地，远走高飞。 安明此时才感觉到被寇启华给骗了。可是事已至此，只能是这样了。 但是没有想到，会被发现。 陈昱听了之后，就命人将寇启华弄醒。 寇启华见安明跪在那里，满脸泪痕，就知道安明招了。 陈昱问道：“寇启华。我劝你还是招了吧。否则，免不了皮肉之苦。” 寇启华知道难逃此劫，说道：“魁首。这都是寇舵主让我这么做的。” “你是说，寇准让你这么做的。” 寇启华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是的。寇舵主将我二人安排到了俘虏营，负责守卫工作。就是他安排我向安明许诺，协助我将潘强救出来，给他五百两白银。” 陈昱听了，继续问道：“无利不起早。寇准给你什么好处呀？” “本州堂口的堂主。” 陈昱笑着说道：“救个人就能当上堂主。这的确是有诱惑力的。那你们救出潘强后，为什么要躲在地下室呀。” 寇启华回道：“寇舵主说，现在风声很紧，让我们先躲一阵子。待风声过后，再让我们出来。” 陈昱帮他分析道：“寇准为什么要让你们将潘强救出来。这一点你知道吗？” 寇启华如实回答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陈昱告诉他，说道：“在我们围歼王铜山的援军的关键时刻。潘强跑到大道上喊话，令我们不得不提前行动。没有达到关闭城门，全部歼灭的计划。最后逃走了五千多人。” 寇启华听了，吓坏了，求饶道：“魁首。寇舵主只是让我救出潘强。我利欲熏心，冲昏了头脑，我原以为救出潘强是寇舵主收了潘家的银子。仅是救人而已。我根本没有想到会影响咱们大军的作战。如果我事先得知，打死我也不会去做的。求魁首饶命呀。” 陈昱听得出来，寇启华所说不假，就说道：“寇准没有和你说实情。利用了你。其实这件事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问题所在。由于城内人手不足，负责俘虏营的守卫，都是从铁衣社中抽调的人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是犯了社里的规矩了。” 寇启华明显知道自己错了，说道：“小的知道错了。愿意接受处罚。” 陈昱命人将寇启华押了下去。他和安明自然要按照铁衣社的规矩，受到应有的处罚。 陈昱命卜敬带人将寇准叫来。 攻打下石西州，由于人手问题，陈昱特命铁衣社参与其中。寇准作为铁衣社在思明府分舵的舵主，自然是亲自率人提前进入了下石西州州城。 当陈昱通过夜袭攻占下石西州城后，寇准主动提出，由铁衣社思明府分舵的人员，负责俘虏营的守卫工作。 当时由于缺少人手，陈昱就答应了。为了保险起见，陈昱当时还实地查看了俘虏营的守卫情况。寇准做得非常好，防守的非常好。陈昱当场还夸了寇准一番。 可是卜敬回来复命，却说没有找到寇准。据东城门的守卫介绍，寇准在战斗刚刚结束不久，就带着人出了东城门，说是奉魁首的命令，回思明府打探消息。 陈昱听了，说道：“这么看来，这个寇准定然是投靠了思明府黄家呀。” 詹宁说道：“这个寇准。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难道他就不怕咱们铁衣社的惩罚吗？” 陈昱说道：“富贵险中求。这个寇准要么是主动投靠的思明府黄家。要么是思明府黄家主动找的他。” 卜敬问道：“会不会是思明府黄家威胁他。他被逼无奈选择投靠思明府黄家呢？” 陈昱笑着解释道：“一开始，我也有过这种考虑。但是，刚刚听你说，他是奉我的命令，前往思明府打探消息。这就说明他不是被逼无奈的。他是铁了心投靠思明府黄家了。否则他也不可能撒谎，离开下石西州城。” 詹宁说道：“大人。要不我率领十人卫队，一人三马，定然能够将他追回来。到时候听候魁首发落。” 陈昱劝道：“正所谓穷寇莫追。既然寇准决定背叛铁衣社。那就说明他已经不在乎咱们社里的规矩了。我迟早会抓住他的。到时候，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背叛铁衣社。” 詹宁回道：“魁首。这很简单。咱们下一步继续向东进发，一举拿下思明城。别说是寇准了，就是黄天渠、黄天道哥俩，也一并抓住。” 詹宁的话，说得十分霸气。也是符合现实的。按照目前的态势，渐渐地，陈昱等人占领整个思明府，指日可待。 第一百八十九章 暂时休整 陈昱拿下下石西州，打残增援的王铜山部，现在坐拥凭祥县、上石西县和下石西州，两县一州。 而思明府剩余的西平州、禄州、思明州，以及思明城周边辖区依旧在黄家土司的统治之下。 接连两次大胜，让众人信息爆棚。不仅詹宁言语霸气，就连禾芈峰、禾瓜轩、禾列疆等人也都跃跃欲试，想要在此次攻打思明府的战斗中，扬名立万。 禾芈峰说道：“詹队长说得很对。咱们接下来继续向东推进，占领西平州后，继续向东，将思明城拿下。基本就是大功告成。争取将黄家兄弟一并拿下。至于思明州和禄州，就是一个南下迂回的事。” 而卜敬则建议道：“魁首。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攻打西平州，一路攻打禄州。当然了，咱们这一路主要是攻打西平州。从凭祥县、上石西县抽调精锐部队，攻打禄州。哪一路先完成作战计划，哪一路就去攻打思明州。最后，两路大军合围思明城，完成最后的战斗。” 其他人也都表了态，基本是附和以上两种意见。 就在陈昱等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的时候，南城门的守卫来报，有十余骑形迹可疑的人到了城门附近后，扭头逃窜，守军已经派出骑兵进行追击。 听了守卫的报告，陈昱知道，这定然是攻打上石西县失败的黄家军的残余势力，向北逃窜，想要在下石西州落脚。没有想到州城已经易主。 詹宁问道：“魁首。这十几骑里，或许会有条大鱼，黄天道。只需给我五十人，我就能够将他们抓住。” 陈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黄天道现在只是丧家之犬。已经无关紧要了。南城门的守军已经追击去了。能不能逃走，就看他的造化了。” 禾芈峰担忧道：“族长。黄天道毕竟是黄家的顶梁柱呀。如果让他逃走了。无异于放虎归山呀。我看，还是由我带几名猎手，一定能够找到他们，将他们或抓或杀。也算是斩断了黄天渠的左膀右臂，为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减少阻力。” 禾芈峰的话，提醒了陈昱，后者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这次能够找到寇启华和安明，你们功不可没。你就不用出马了。让禾列疆和卜敬各带着二十人前往追击。我分析，黄天道既然发现下石西州被攻占了，他就会向西平州和禄州方向逃窜。至于是哪个方向，你们二人兵分两路，分别进行追击。切记，无论追到与否，只能是追击到交接地点，切不可贪功冒进，进入西平州或禄州。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南城门的守军根本追不上黄天道等人。” 卜敬和禾列疆领命而去。 陈昱继续说道：“咱们继续研究下一步的行动。刚才诸位说得都很好。趁热打铁，将思明府全部拿下，的确是我们下一步行动的主要目的。但是，攻打下石西州，我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也暴露出很多的问题。骑兵的战力问题，内部的管理问题，步兵与骑兵的配合问题，等等。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咱们的攻城问题。我们此次是利用夜袭，以少胜多，取得了攻城战的胜利。可是攻打西平州也好，还是攻打禄州，对方肯定会做好防备，咱们现有力量如何攻城？有多少人有攻城经验？还有攻城设备几乎没有？难道我们用人填吗？这些问题不解决，我们即使攻下了西平州，攻下了禄州，攻下了思明州，攻下了思明城，我们也是惨胜呀。我不希望弟兄们的命都搭进去。为了少死人，我决定暂时在下石西州休整，训练部队，待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陈昱的这番话，大大出乎在场各位的意料之外，无疑在大家热情高涨的士气上，浇了一盆冷水。 这在陈昱的意料之内，他就是要给这些盲目乐观的人浇盆水。让他们清醒清醒。 陈昱将自己的准备计划和盘托出，他说道：“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一定要将工作做得细之又细。此次俘虏营的守卫工作就出现了严重纰漏。虽然现已查明，是铁衣社思明府分舵舵主寇准所为。但是，作为魁首，没有及时发现他的卑劣行径，我是有责任的。接下来，禾芈峰挑选六千人，负责到城外的山上砍树、打石头。运至城东门外。詹宁负责大家的攻城训练，就以南城门为训练场。禾瓜轩负责从凭祥县和上石西县调运粮食，为下一步行动准备粮草。刘八斤负责率领斥候打探西平州方面的情报。另外，派人前往上石西县，让陈虎前来本城。前往凭祥县，让黄石率领工匠前来本城。” 部署完毕之后，众人都下去准备去了。 而陈昱则来到了关押黄福的地方。 黄福见陈昱来了，就问道：“陈大人这是要继续攻城拔寨，前来向我告别来了。” 陈昱笑着说道：“恐怕让黄将军失望了。短期内我是不可能离开此地了，更不可能继续攻城了。” “哦？这又是为何呢？凭着你陈家军连续两场大胜利，正好可以趁着士气高涨，继续攻打西平州、禄州等地。推翻黄家土司对思明府的统治，指日可待呀。” 陈昱看着黄福，说道：“黄将军，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黄福脸色微变，忙说道：“那是当然。一鼓作气，兵贵神速，那可是有道理的。”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黄将军。我是对你十分敬佩，才尊称你一句”黄将军“的。现在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就不要误导我了。你的这点小伎俩，太不高明了。对了，考虑的怎么样了？” 黄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陈昱下一步军事行动的打算。 陈昱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黄福听了，对陈昱的冷静，非常钦佩，他感慨道：“胜不骄，败不馁。厉害，厉害。既然陈大人先后几次前来劝我跟你，这份诚意我感受到了。只是希望陈将军你也拿出你的诚意。” 陈昱一听，有门。忙说道：“黄将军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黄福说道：“我的家人都在思明城内。你只要将他们救出来，我就愿意加入你的麾下。怎么样？” 陈昱当即表示，成交。 第一百九十章 很棘手的事 黄石等人按照陈昱的命令赶到了下石西州。 陈昱将自己根据脑海中的书籍、图纸资料，绘制的投石车图纸，摊在桌面上。说道：“黄石。这是我这段时间设计的投石车。前期我已经安排人到城外伐木、打石头去了。现在东城门外，已经整了不少了。你带领工匠先按照图纸建造一个，咱们试验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如果可行的话，咱们就大规模建造。” 黄石问道：“魁首什么时候要？” 陈昱回道：“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准备在下一步攻打西平州、禄州等地时，使用投石车，这样会减少攻城人员的伤亡。” 黄石表示，马上下去组织人研究此事。 而紧接着来到下石西州的陈虎，也到陈昱这里报到来了。 见到陈虎之后，陈昱格外高兴，他笑着说道：“黄天道率人到你那里撒野，干得漂亮。给你记上一功。等全面占领思明府后，一并论功行赏。” 陈虎回道：“分内之事，大人不必记在心上。可惜让黄天道这个孽畜跑了。” 陈昱说道：“我率人攻下下石西州州城后，南城门的守卫曾经看到可疑的骑兵，有十余骑。我怀疑这就是从你那边逃到我这里的漏网之鱼，其中很有可能就有黄天道。我已派人兵分两路，分别向西平州、禄州方向进行追踪。但是希望渺茫。” 陈虎分析道：“黄天道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他逃得一定比兔子还要快。既然他一直知道下石西州被咱们占领了，我觉得他去西平州的机会就小一些。因为很有可能西平州也被占领了。而禄州就相对安全多了。他逃往禄州的机会最大。” 陈昱十分遗憾地说道：“我当时只是考虑他能向这两个方向逃窜。如果你当时在场就好了。一路人马直接杀向禄州，抓住他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陈虎安慰道：“要不，我现在带人走一趟？”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就如同你刚才分析的那样，黄天道已经是惊弓之鸟，现在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你去肯定是追不上了。不过我现在有个十分棘手的任务，需要你走一趟。” 陈虎忙问是什么任务。 陈昱就将自己准备招降下石西州守将黄福，而黄福提出必须将家属从思明城救出，方能同意投降，加入麾下。 陈虎听了，说道：“此事，的确非常棘手。黄福领兵在外，家里人定然是黄天渠握在手里的人质。在黄福宅子附近，定然有很多的暗探监视着黄府的一举一动。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他们发现。思明城固若金汤。插翅也难逃呀。” 陈昱说道：“你说的很对。但是，我既然答应黄福了。那么，咱们就得想方设法将他的家属救出来。黄福是员猛将，现在咱们能够带兵打仗的将领不多，独当一面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黄福必须拿下。” 陈虎深以为然，他说道：“此事容我想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陈昱也不催促，说道：“那你想研究研究，我这边也想一想。有什么想法，咱俩再碰头合计合计。” 说完，陈昱就命人在下石西州州衙给陈虎安排住处。 就在陈昱等人在下石西州休整的时候，铁衣社的大领主欧阳远来了。 陈昱一听欧阳远来了，第一反应就是他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问题，无法解决，前来找自己请示来了。 可是一见面，欧阳远却说道：“魁首。思明府分舵的舵主寇准叛逃本社，我有责任，还望魁首责罚。” 陈昱笑着说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当时让寇准离开卫队，前往思明府分舵当舵主，那是我做的决定。是我用人不当。” 欧阳远听了，更加羞愧，说道：“魁首。前些时候，我得到情报，这个寇准与思明府知府黄天渠有过秘密见面。我知道魁首从黄家要了两个土州。黄家定然是对魁首恨之入骨。可是这个寇准竟然与黄天渠见面。于是，我就派三领主郁德胜率人前去调查此事。外围调查，没有什么发现。郁德胜就直接找到寇准，让其当面解释为什么与黄天渠私自见面见面。寇准承认了自己私下与黄天渠见面。他之所以与之见面，是因为咱们铁衣社思明府分舵有一批货，被思明府方面给扣押了。价值很大，找了很多人都不好使。最后没办法，只好找到黄天渠。给了黄天渠五千两银子，这才把那批货拿了回来。” 陈昱问道：“那货被扣押这事，可否存在？” 欧阳远回道：“郁德胜对此进行了调查。思明府分舵的确有一批货被思明府给扣下了。原本打算运至大越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的。” “是什么货，知道吗？” “这批货有私盐、生铁、茶叶、丝绸等。品种很多。我们也进行了测算，得值个两万两白银。” 陈昱继续问道：“那这批货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思明府扣下的呢？” 欧阳远如实回答道：“这一点并没有进行调查。当时郁德胜调查清楚这批货确实被思明府扣下了。认为，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就回总舵了。魁首，您的意思，扣押原因这块有问题？”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郁德胜调查的一个基本前提，就是寇准是我们铁衣社思明府分舵的舵主。换句话说，就是寇准还是咱们铁衣社的人，没有二心。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个寇准明显已经背叛了铁衣社。在这种情况下，那批货被扣押的原因就得深挖。甚至整个事件的经过，都得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查一查。我怀疑寇准和黄天渠做了一个扣。利用货物被扣，进行见面。如果被社里发现，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再进一步说，思明府分舵的货物被扣，绝不止你们发现的这一批，应该还有。这些问题都得进一步进行调查。” 欧阳远听了陈昱的分析，面色沉重。他说道：“魁首。要不我亲自带队到思明府调查一番。”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寇准背叛铁衣社，投靠思明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这时候前往思明城，无疑是羊入虎口。太危险了。容我想想怎么处理比较好。你先在此地休息几日。” 欧阳远起身告退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投石车研制成功 将整个思明府全部拿下，那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最棘手的两个问题，都集中在了思明城。 调查寇准，需要到思明城。营救黄福的家属，也需要到思明城。 想到这里，陈昱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调查处理寇准和营救黄福的家属，能不能一并解决。 于是，他将欧阳远和陈虎叫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欧阳远听了，说道：“魁首。我看可行。咱们可以先调查寇准勾结思明府黄家一事。将其拿下。然后再营救黄福的家属。” 陈虎也赞同这个想法，他说道：“思明府分舵在思明城无疑是最好的掩护。清理完寇准之后，我们可以依托分舵，将黄福家属救出来。” 陈昱听了二人的想法，说道：“到时候，我在在思明城外围给他们制造点事端，引起他们的注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你们造势。” 三个人又经过一番推敲，修改，最后制定了此次行动计划。由欧阳远从各分舵抽调高手五十人，奔赴思明城。而陈虎则率领一百名侍卫，秘密潜入思明城。两队人马一明一暗，先查寇准，再救黄福家属。 陈昱最后说道：“欧阳远抓紧抽调人手，陈虎也要选好人员。待你们成功进入思明城后，我再在城外制造事端，配合你们。” 二人领命而去。 陈昱则来到黄福的住处，向其表示，将于近期派人前往思明城将其家人救出来。 黄福听了，说道：“我希望他们能够安安全全出来，而不是把命都丢了。” 陈昱回道：“那是自然。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为了能够让你的家人相信他们。希望你能写封亲笔信，拿个信物更好了。” 黄福接过陈昱递过来的毛笔，想了想，写了一封信。然后，从腰间拿下一枚羊脂玉佩。说道：“我夫人认得这个玉佩。再加上这封信。应该没有问题。” 陈昱回道：“那就好。毕竟这是去救人，马虎不得。为确保能够营救成功，我从各地调来了一批高手。这几日就会到。” 黄福说道：“我相信陈大人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当然我也会说话算数的。”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陈昱知道一名优秀的将领的重要性。因此，他才宁可派人到思明城，历经千辛万苦，将黄福的家属救出来，也要将黄福召入麾下。 就在欧阳远抽调铁衣社附近分舵的高手，陈虎挑选卫队精干力量的时候，黄石的投石车制造成功。 陈昱听说后，非常高兴。他来到了现场，实地看了看，黄石等人制造的投石车。还不错，与自己给他的图纸，尺寸大小正好。 陈昱问道：“建造完成，进行投射了吗？” 黄石回道：“我们进行了几次投射，效果挺好的。这才告知魁首。” 陈昱就让黄石组织人，进行投射实验。 几名士兵合力将投掷竿压下来。然后将石头放在凹槽里。黄石一声令下，投石车发射，石头重重砸向了远处。 事先，黄石命人在远处搭了一个小茅草屋。石头正好砸在茅草屋上，掉入了屋内。 显然，黄石等人事先计算好了射程。这才击中目标。 陈昱问道：“石头最重可以放多少斤重的？” 黄石回道：“最重我们可以放三十斤重的石块。再重的话，要么是射程不行，要么就会将投石竿折断。” 陈昱继续问道：“三十斤重的石块，如果攻城的话，杀伤力如何？” “对城墙的破坏不大，但是对守军，包括城门楼还是有杀伤力的。大量投石车同时发射，那破坏力就大了去了。” 陈昱说道：“原来我打算将队伍训练完毕之后，再攻打西平县。但是现在有了新的变化，计划提前了。三十斤，就三十斤吧。你们现在就开始制造。我安排人前来学习。咱们边制造，边训练。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黄石说道：“这没有问题。前期砍伐了大量的木头。石头也都够用。我就按魁首的意思，马上就开始大批量制造。” “这一个投石车大概需要几个人呀？” 黄石说道：“我们做过测算。想要发挥效率的话，四到五个人是最好的。” 陈昱说道：“那你们就制造一百个投石车。我安排五百人前来学习。另外我还可以派人协助你们制造。” 黄石回道：“那太好了。增配人手的话，建造速度还会提高。” 看完投石车后，陈昱又来到了攻城训练的现场。詹宁正指挥着士兵进行攻城。城上也有士兵扮演守军。 从攻城这方的配合熟练程度，以及登梯速度可以看出，这段时间大家训练十分刻苦，成效显着。 詹宁见陈昱来了，就命令大家继续训练，他则来到了陈昱身旁。 陈昱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不错。现在训练了多少人？” 詹宁回道：“大越八千人吧。前期主要是训练单兵攻城能力。包括登梯子的速度。抬着梯子奔跑的速度。利用梯子过护城河，等等。现在主要是训练他们的集体攻城能力。重点是配合默契的程度。” 陈昱听了，夸赞道：“你的这个思路很好。你们现在训练的仅是士兵攻城训练。如果再配备投石车、弓箭手、枪兵，攻城效果会更好。我刚从黄石那里过来，投石车造的非常好。” 詹宁十分高兴，忙问道：“有了投石车对城上的守军进行火力压制。咱们的攻城能力、攻城速度将大大提升。” “是呀。压制住了敌人，那么咱们就能用较小的伤亡，攻上城去。” 詹宁说道：“魁首。咱们什么时候能够攻打西平州呀。弟兄们已经急不可耐了。总问我什么时候行动。一个个就像是下山的小老虎。” 陈昱说道：“快了。黄石那边造好一百个投石车，咱们就出发。” “一百个投石车。”詹宁问道。 陈昱回道：“不错。一百个投石车，想想它们同时向城上投掷石头的景象。绝对令人震撼。” 詹宁感慨道：“到那个时候，城头上的守军只有抱头鼠窜躲避投石车的份，哪还有功夫管攻城的士兵呀。” 无论是陈昱，还是詹宁，都十分期待看到，攻城的宏伟场面。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向上面求援 陈昱这边暂时休整，给了思明府方面喘息的机会。 这段时间，黄天渠听到的都是坏消息。弟弟黄天道攻打上石西县城失败，自今未归。下石西州被陈昱攻占，黄福生死未卜。前去增援的王铜山大败而归，损失了一万多人马。 眼下，思明府满打满算，也就近三万兵马。而且分布在西平州、禄州、思明州和思明城。兵力相对分散。 这个时候，黄天道和甄盛都不在身边，黄天渠才感觉到自己是孤家寡人了。 思明府的同知包荣轩，是黄天道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一路升到了思明府的同知。对黄家那可是忠贞不二，而黄天道也对他十分信任。 包荣轩也都听说了，他主动找到黄天道，问道：“大人。眼下陈昱占领了下石西州，又击败了王铜山的援军。可以说，势头正盛。但是他并没有继续乘胜追击，这又是为何？” 黄天道说道：“据可靠消息，陈昱正在下石西州城休整队伍。对方接下来继续攻城，那是迟早的事。我们的军队现在就剩下不到三万人了。下一步如何是好呀？” 包荣轩建议道：“大人。咱们思明府毕竟归广西承宣布政使司。要不，咱们向上面求援？” 黄天道叹了口气，说道：“这一点，我也考虑过。咱们思明府名义上归广西承宣布政使司，实际上是我们黄家世代统治着。我们黄家统治的时间比大明的建国时间要长的多。对于我们这些土司，历朝历代都是十分反感的。要不也不能出现“改土归流”这个政策。这明显是要消灭我们土司。向他们求援，一来他们答不答应救援，是个未知数。即使他们同意了，也派兵来了。将陈昱的军队打败了、打出思明府后，如果他们不撤走，而是选择赖在这里不走了。那又如何是好。” “还是大人考虑得长远呀。我觉得，两害相权取其轻。陈昱如果打到咱们这里，他根本不会让你继续当土司，继续当思明府知府。他会取而代之。而朝廷如果派兵前来，即使战后，继续驻扎在思明府，但思明府还是在大人您的统治之下。即使朝廷任命知府，前来上任，凭着咱们在思明府的势力，将这个名义上的知府架空，还是没有问题的。” 黄天道一听，笑着说道：“荣轩。分析的真是透彻呀。这么看，咱们还是向上面求援，比较好。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写折子。” 别看广西的版图里有思明府，实际上二者基本不来往。思明府如同独立王国一般。 黄天道虽然采纳了包荣轩的建议，向广西方面求援。 现任广西左布政使公孙豪，接到了黄天道的求援信。他派人将广西都指挥使司的都指挥使董昌请了过来。 公孙豪将黄天道的折子递给了董昌。 董昌看过之后，说道：“公孙大人。这个黄天道是个什么货色，你比我清楚。这就是个作死的主儿。思明府归黄家土司管理。在思明府，黄家俨然就是土皇帝。你就消停当你的土皇帝呗。他就不这么干。派兵越境到大越的谅山府撒野。当时的谅山府知府陈昱能惯着你吗？几个回合就把黄天道拿下。为了救出自己的亲弟弟，黄天渠可是下了血本，据说擅自将凭祥县和上石西县让给了陈昱。他这没有向咱们布政使司请示吧。” 公孙豪笑着说道：“这个我也是事后知道的。为此，我还向朝廷做了汇报。皇上的意思是，思明府只要在咱们大明的版图上即可。至于是他黄家也好，还是那个陈昱，只要不闹独立，就不参与。” 董昌听了，说道：“怪不得我也接到兵部的命令。意思与你所述一样。黄天道可能是亏吃得太少了。还想趁着生苗大军打到凭祥县的时候，趁机将上石西县收回去。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黄天道的军队被歼灭。陈昱还从凭祥县出发，占领了下石西州，还击败了增援的王铜山部。” 公孙豪接着说道：“思明府那几万军队被这俩败家子败得差不多了。黄天渠定然是担心陈昱会继续进攻，到那时，整个思明府就要姓陈了。黄家几百年的土司，就该寿终正寝了。” “这个时候，想到咱们了。平时那个劲哪去了？要我说，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公孙豪比起武夫董昌，考虑问题明显要深，明显要远，他担忧道：“对于陈昱，咱们没有打过交道。只是听说文武双全，是个人物。如果他全面占领思明府后，选择独立，或者是投靠大越。那咱们就被动了。” 董昌听了，分析道：“公孙大人说得太有道理了。这个陈昱曾经担任过大越谅江府陆那县县令，谅山府知府。他的主要经历都在大越那边。虽然听说他被大越皇帝黎利罢了官。但是如果他占领了思明府，大越凭借着与他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丰厚的条件，难保这个陈昱投入大越的怀抱。” 公孙豪继续说道：“到那个时候，朝廷必然十分震怒。追查起来，黄天道前来求援，咱们无动于衷，定然是要受到责罚的。” “那大人的意思是，咱们出兵增援思明府？” 公孙豪说道：“咱们两手准备。你派兵部署在靠近思明城的边界地带，以防陈昱攻打思明城。我派人前去下石西州联系陈昱，看看他什么意思？然后根据他的意思，上报朝廷，争取能把他拉到咱们大明这边。” 董昌很不理解，说道：“咱们有必要这么低声下气的联系陈昱吗？如果他跟咱们合作，那就罢了；如果敢投靠大越，直接派兵打过去不就完了嘛。” 公孙豪解释道：“如果这么干，事情就闹大了。你要知道大越现在是个国家。那就会发展成为一场国与国的战争呀。” 董昌听了，也怕事情闹大，就说道：“那就按公孙大人的意思办。咱们两手准备。我回去就按你的意思，调兵过去。至于下一步的行动，咱们根据实际情况，再做打算。” 公孙豪回道：“那就有劳董将军了。我这边也联系一下陈昱，探探他的底。” 既然商议完毕了，董昌就告辞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顺理成章 黄天道接到公孙豪的批示，不由地骂了句，这个老狐狸。 旁边的包荣轩忙问道，公孙豪是怎么答复的。黄天道就把公孙豪的批示给了包荣轩。 包荣轩看了，冷笑道：“让都指挥使董昌派两个卫驻扎在思明城的边界地带。这是要隔岸观火呀。看咱们的笑话。” 黄天道分析道：“看笑话还不至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倒是真的。” “此话怎讲？” 黄天道回道：“陈兵思明城的边界地带。一方面可以向陈昱方面进行震慑。告诉他们，大明广西都指挥使司已经派兵，如果进军，后果自负。另一方面如果陈昱真不将他们放在心上，仍然按原计划攻打思明城，那么他们就可以挥师南下，攻打陈昱率领的军队，当然会在咱们双方拼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包荣轩补充道：“这也说明，董昌和公孙豪已经放弃西平州、禄州等地了。” 黄天道问道：“是不是咱们只是求援，没有给他们表示呀。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想管这件事。” 包荣轩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要不我派人给公孙豪和董昌送些银子去？” 黄天道没好气地说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有求于人，那么咱们表示表示也是应该的。那就每人五千两银子吧。不给工钱，人家能卖力气吗？” 包荣轩就下去准备去了。 思明府黄天道向广西求援的时候，陈昱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 派去追击黄天道的两路人马，也都回来了。正如陈虎所料，黄天道没敢走西平州那条近路，而是绕远，进入了禄州。追到下石西州与禄州交接地带后，只能返回。 陈昱免不了要安慰大家一番。并且鼓励大家，过不了多久，就能打到思明城了。到那时，将黄天渠、黄天道哥俩一起抓起来。 卜敬、禾列疆等人见陈昱没有因此次行动失败而懊恼，心情好了许多。 这一日陈昱正召集诸位，研究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为了调查寇准、营救黄福家属，陈昱决定兵分两路，分别攻打西平州和禄州。 攻城时，不可全力攻城，要围城至少十日，而且只攻打三面，留出一面，任由黄家军求援，运粮，乃至撤退。 詹宁有些不解，问道：“魁首。据探子来报，无论是西平州，还是禄州，兵力都不到一万。凭咱们现在的实力，不敢说一日攻破，两日攻破还是没有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陈昱看了陈虎一眼，陈虎心领神会，于是陈虎解释道：“因为在攻打西平州和禄州的同时，我们还有一个秘密战场，那就是思明城。这三地的战斗同时进行。需要彼此配合好。思明城那边是秘密进行，需要西平州和禄州这边延长攻破的时间。” 詹宁听了，就说道：“那我明白了。利用西平州和禄州这边的攻城，吸引黄天渠等人的注意力，这样在思明城的秘密行动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增。” 不得不说，詹宁还是懂规矩的。陈昱既然没有明说思明城的秘密行动究竟是什么行动，他也就没有问，而且还能理解陈昱的意图。 陈昱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大家一定要向下面的弟兄解释清楚。就说咱们要试验投石车的作战能力。同时尽量减少人员伤亡。” 接着，陈昱就对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做了安排。詹宁、刘八斤率领一万精兵负责攻打禄州，禾芈峰、禾列疆率领一万精兵负责攻打西平州。 陈昱自己则负责镇守下石西州。 安排部署完毕后，陈昱又与大家研究了一下行动细节，就让大家回去了。只留下了欧阳远和陈虎。 欧阳远说道：“魁首。我已经从附近的分舵抽调了五十名高手，随时都可以出发，只是三领主郁德胜听说此事后，强烈要求参加此次行动。他人已经到了下石西州，不敢来见您，让我和魁首求个情。魁首，您看……” 陈昱没好气的说道：“他来了。那总舵那边人手够吗？” 欧阳远回道：“二领主查雄和四领主连宏目前都在总舵呢。此二人能力都没问题。再有其他人的配合，问题不大。” 陈昱知道，欧阳远与郁德胜的私人关系非常好。于是，他也就顺水推舟，卖欧阳远一个人情，同意让郁德胜参加此次行动。 陈虎这边也从卫队当中挑选了一百人的精兵强将。 陈昱说道：“你们这两队，一百五十人，我觉得还是分批入城，先不要与思明府分舵联系，秘密调查完毕后，将寇准拿下，清理完思明府分舵后，再研究营救黄福家属的行动。” 欧阳远回道：“调查寇准，主要是与思明府分舵的人员进行核实。另外，将分舵被思明府府衙扣押货物的情况，全都核实一遍。” 陈昱补充道：“还有就是，能否通过黄府内部人，了解一下寇准的情况。这样的话，效果更好。” 欧阳远点了点头，说道：“进入思明城后，我会想办法从黄府内部打探这方面的消息的。对了，魁首。证据确凿，如何处理寇准呀？” 陈昱想了想，说道：“就按咱们铁衣社的规矩办。他竟然敢背叛铁衣社，那必须按社规办。” 按照铁衣社的规矩，背叛社里，那就是死罪。 既然作为魁首的陈昱表态了，那欧阳远自然是秉公执法。 陈昱又说道：“对了。你抓到他后，当面替我问问他，为什么要背叛铁衣社？铁衣社哪点对不住他了？” 欧阳远正色道：“请魁首放心。我抓到他后，会问明白的。” 至于营救黄福的家属，陈昱认为，解决了寇准之后，先把铁衣社思明府分舵的人员排查一遍，对于跟随寇准，并参与此事的，一定要清理出去。如果副舵主谭松与寇准无牵连的话，就让他担任舵主吧。 欧阳远听陈昱这么安排，也是非常认可的。因为，铁衣社思明府分舵上一任舵主，历善庆。前几年被人暗杀后，案子迟迟未破。一直是副舵主谭松主持思明府分舵的工作。原本应该由谭松接任，但是上任魁首竟然去世了。 陈昱担任魁首后，为了提拔张义担任魁首卫队的队长，就将原来的队长寇准，安排到了思明府分舵，担任舵主。这无形中就堵上了谭松的升迁之路。 陈昱也是事后才得知此事的。但是任命已经下去了，无法更改。但是此事，陈昱记在心里的。 此次寇准背叛铁衣社，不仅担任不了舵主了，就是性命都难保。 任命谭松为铁衣社思明府分舵的舵主，也就顺理成章，合情合理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分批出发 既然欧阳远、陈虎等人都已准备完毕。陈昱就让他们出发了。 由于一百五十人，人数太多。欧阳远、郁德胜和陈虎经过商议。决定乔装打扮成三个商队，分别由三人率领，从西平州、禄州、思明州进入思明城。 欧阳远率领一队从西平州进入思明城，这一队路程最近，进入思明城后，立刻开展对寇准的全面调查。 第二队由郁德胜率领，由禄州秘密进入思明城。暗地里配合欧阳远调查寇准。 第三代则由陈虎率领从思明州进入思明城。主要任务是营救黄福家属。按照他们的计划时间。当陈虎进入思明城的时候，调查寇准一事，已经完成。 三队出了下石西州城后，分三个不同的方向出发了。 欧阳远率领着第一队，很快进入了西平州。由于詹宁和刘八斤率军前往攻打西平州州城，西平州州城已经全城戒严了，为此，欧阳远等人绕过州城，从西平州与禄州交接地带前往思明城。 欧阳远凭借多年的经验，已经认定寇准叛变了。他与思明府黄家勾结，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昱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依然派人前去思明城进行调查。也许别人会认为这是陈昱秉公执法，用事实说话。可是，欧阳远却知道，陈昱绝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想将此事调查清楚。到时候堂堂正正地处理寇准。这样就不会让铁衣社的老人寒心。 否则，有些人就会误以为陈昱要清理铁衣社的老人。毕竟寇准在铁衣社这么多年，一路走来，担任上任魁首的卫队队长。无论是忠心还是能力，都是值得信任的。 这样的人，要处理掉，就要证据确凿。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很容易引起铁衣社的内部分裂。 欧阳远在对寇准表示惋惜的同时，暗下决心，一定要将此事调查清楚，办成铁案。 此次，欧阳远等人装扮成了商队，运送的主要是凭祥县的凭祥茶，以及凭祥县、下石西州当地的土特产，甚至还有山里的野物。 众人一路十分顺利，就来到了思明府思明城。虽然西平州、禄州即将进入战争状态，尚未波及思明城，但是思明城城门口的盘查，要比平时严格了许多。 守门的士兵见到欧阳远这支商队，盘查得更加严格了，就连装茶叶的袋子，也得打开查看一番。 欧阳远将守门的小队长拉到旁边，给了他一袋子银子。 小队长掂量了一下重量，就让放行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思明城，乃至思明府，这就是不变的道理。 寇准都能用五千两银子从黄天渠手中将货物要回来。这说明，上梁不正下梁歪。黄天渠都是这种货色，下边的争相仿效，那思明府的整体情况，可想而知。 欧阳远等人的武器都藏在了车子下面。商队顺利进入了城里。 铁衣社在思明城的分舵，并没有招牌。位于思明城西南角的胡同里。 虽然没有挂上铁衣社思明府分舵的牌子，但是在思明城，几乎人人都知道这里是铁衣社本地的分舵。 欧阳远命人前去通报。过不多时，寇准带着铁衣社思明府分舵诸人前来门口迎接。 他笑着说道：“大领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欧阳远回道：“是魁首这股风把我吹来的。” “快请进。进去再说。” 欧阳远等人就在寇准的引领下，进了分舵。 大家落座后，欧阳远说道：“实不相瞒。此次我是奉魁首之命，前来调查你们分舵货物被思明府扣押一事。” 寇准听了，说道：“前段时间，三领主不是已经调查完毕了吗？” 欧阳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着玩笑问道：“怎么，寇舵主难道心里有鬼呀，怕查？” 寇准面色如故，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魁首发话了，那就请大领主彻查，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欧阳远笑着说道：“其实郁德胜已经调查得十分清楚了。也不知道是谁，捅到了魁首那里，说这件事调查不够彻底。你也知道，魁首刚刚攻打下了下石西州。与思明府黄家已经是水火不容了。魁首听说此事，自然要查清楚。这你应该理解吧。” 寇准回道：“那是自然。我在咱们铁衣社这么多年。没功劳，也得有苦劳吧。既然有人看我不顺眼，那我就让事实说话。大头领尽管查。” “这就对了。寇准呀。从我个人来说，这些年，你对社里立得那些功劳，我都历历在目。谁要是怀疑你的忠心，我第一个不服。但是非常时期，咱们就得谨慎行事。你有这个表态，我很高兴。接下来，将事情调查清楚后，我会如实向魁首汇报的。” 寇准问道：“大头领。不仅是我，整个分舵一定积极配合咱们此次调查。对了，大头领。思明府黄家正与魁首交战。思明城这边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欧阳远笑着说道：“寇准。魁首派人下来调查你，你还为魁首，为铁衣社着想。我一定会如实向魁首反应的。暂时还不需要咱们做什么。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及时通知你的。” 寇准说道：“那就好。我先安排你们的住处，就住在咱们这里吧。” 欧阳远回道：“还是安排在旁边的客栈吧。魁首特别交代，要让我们住在外边，独立进行调查，务必给全社一个交代。” 寇准听了，脸色有些不好，说道：“那就按大领主的意思办。寇春。马上到旁边的客栈，为大领主一行安排房间。” 寇春是寇准的家仆。相当于是寇准的管家角色。他见寇准如此吩咐，赶忙出去给欧阳远等人安排客栈住处了。 寇准说道：“那今晚的接风宴，是在分舵呢，还是安排在外边的酒楼。” 欧阳远笑着说道：“哪里都行。这个就听你安排了。” “那咱们就在这里吃吧。去外边酒楼，我担心被官府之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看到，那样会对大领主您不利。” 欧阳远忙说道：“那我先谢谢寇舵主对我的关心了。” 寇准回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这个人做事情，喜欢一码归一码。您是奉命前来调查我的。而我作为铁衣社的一员，为远道而来的大领主做好后勤保障，那是责无旁贷的。” 欧阳远喝了口茶，说道：“此次我们是假扮商队，进来的。这些货物，还得麻烦寇舵主帮着卖出去。” 寇准听了，二话没说，就命人联系买家，争取尽快将这批货销售出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找到突破口 由于欧阳远是来调查寇准一事的。接风宴上，大家也就是点到为止，喝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寇准有心回避，而欧阳远也是为了下一步的行动。可以说，双方各怀鬼胎，接风宴变成了双方互相试探、猜忌的平台。 回到客栈，欧阳远派了两人，潜入思明府分舵尽心侦查。 自己则拿着思明府分舵人员名册，盘算着调查的方向。 从今日与寇准的交往，欧阳远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寇准，自信心爆棚。 对于欧阳远的调查，表面上看，是问心无愧。而实际上，确实做了很多工作，自认为万无一失而已。 为此，欧阳远才决定从外围开展工作，先通过调查思明府分舵人员，进而顺藤摸瓜，将寇准查个底掉。 寇准最得力的四个小弟，被誉为分舵“四小龙”。分别是褚振、卫奇、郝天达、鲁钧鸣。 褚振、卫奇和郝天达三人都是思明府分舵下面的堂主。而鲁钧鸣则一直在分舵中。 这四人绝对是寇准掌控分舵的中坚力量。 不得不说，寇准还是有真水平的，否则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培养出这么多自己的嫡系。 欧阳远来思明城的路上，得到一份密报。上面说鲁钧鸣贪污分舵公款的行为。并且列举了两个证据，都是思明府分舵对外做生意中，他从中中饱私囊，截留了银两。 这个鲁钧鸣在分舵中协助寇准，负责分舵的商业经营。自然有机会贪污银两，更是参与商业经营的直接负责人。 所以，欧阳远做了决定，先从鲁钧鸣入手。 第二日，欧阳远派了几个人秘密跟踪鲁钧鸣，而他自己则亲率四人前往分舵。 寇准今日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准备全力接待欧阳远。 欧阳远笑着说道：“寇舵主。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有事该忙忙你的。安排好分舵里的人，配合我们调查即可。” 寇准回道：“那怎么行呢？大领主亲临我们分舵，那可是让我们分舵蓬荜生辉。您也不是经常来，今日我已推掉所有应酬。明日，明日我恢复正常。这总行了吧。” 既然寇准如此坚持，欧阳远也不好再拒绝了，就说道：“既然魁首让我调查咱们分舵对外经营这一块。那么账目上，我得过过目，另外把负责对外经营的人叫过来，我们查账的过程中，有话问他，他能现场回答，这样方便。” 寇准说道：“对外经营这一块，一直是鲁钧鸣负责。那咱们到账房查账，我派人让他直接过去。” 欧阳远就起身，在寇准的引领下，来到了分舵的账房。 由于陈昱接手铁衣社，稳定之后，逐步改变了铁衣社的经营模式。像暗杀之类的业务，基本上都取消了。重点扩大了商品交易这一块。当然了刺探情报这一块，那是雷打不动的业务。不仅对内帮助很大。对外出售情报，收入也不菲。 到了账房，寇准按照欧阳远的吩咐，安排人员将最近几年的账本搬了出来。 包括欧阳远在内的几个人没人都捧着一本账本进行翻看。 过不多时，鲁钧鸣也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精明。此时的身上酒气很重。 寇准闻到了酒味，低声喝道：“昨晚又喝酒了。” 鲁钧鸣怯生生地回道：“城里的张老板，和我谈笔生意，所以喝了一点酒。” “喝了一点酒，现在还这么大酒味。你呀你。快点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由于昨晚的接风宴，鲁钧鸣没有参加，所以他与欧阳远并不认识。双方只是听过对方的大名而已。 经过寇准的介绍，双方才算正是认识。 欧阳远笑着说道：“听你们舵主说，你负责咱们分舵的对外经营。干得不错嘛。年纪轻轻就为分舵挣了这么多钱，你们舵主得提拔你呀。” 鲁钧鸣恭敬地回道：“大领主，这都是我分内的职责，为咱们铁衣社做事，是应该的。” “哪那么多应该的。论功行赏，天经地义。对了。钧鸣。这里有一笔五千两的支出。写得是送与思明府。这是怎么回事？” 鲁钧鸣看了一眼寇准。寇准微微点了一下头。他这才说道：“是这样的。大领主，咱们有一批货，被思明府扣下了。找了好多人，都没能要回来。最后还是我们寇舵主出面，找到了思明府知府黄天渠，这才把这批货要了回来。” 欧阳远又翻到了另外一页，说道：“是这批货吗？” 鲁钧鸣看后，回道：“是的。大领主。如果这批货拿不回来，损失可就不是五千两白银了。不过，虽然咱们送给了黄知府五千两银子，但是将这批货运到陆那县交易完，咱们还是赚钱的。分舵并没有任何损失。” 欧阳远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铁衣社负责经营的人员，都向钧鸣这么精明，那么咱们社里每年的盈利，至少要翻上一番。我突然有个想法，要不找个时间，由钧鸣你给各分舵的相关人员讲讲课。提高一下他们经商的水平。你看如何？” 鲁钧鸣谦虚地说道：“大领主。您太抬举我了。我何德何能，还给其他分舵的前辈上课。” 寇准深知欧阳远的秉性，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不喜欢对方反驳。他就说道：“钧鸣。既然大领主这么要求了。你就按大领主的意思办。尽最大努力进行讲解，大领主不会怪你的。” 鲁钧鸣见寇准发话了，就答应了。 欧阳远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好。寇舵主。我们还得继续查账。一时半会查不完。钧鸣在这里就够了。你事情多，就忙你的去吧。” 寇准见欧阳远的意思是让自己走，那自己就不能死皮赖脸继续待在这里了。只好告退。临走前，瞅了鲁钧鸣一眼。 鲁钧鸣心领神会，说道：“我送送舵主。” 欧阳远大咧咧地说道：“送什么送。你们天天见面。用得着这么客气嘛。我这里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抓紧干活吧。” 寇准原本想将鲁钧鸣叫出来，交代几句。但是欧阳远这么说了，他只好说道：“是呀。钧鸣。你还是留下来协助大领主查账吧。记住，一定要实事求是，切不可有半点隐瞒，否则我饶不了你。” 鲁钧鸣心惊胆战地说道：“请舵主放心，我一定配合好。” 寇准就向欧阳远告辞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五笔往来账 送走寇准之后，欧阳远和鲁钧鸣又回到了桌子前。 欧阳远让人拽了一把椅子，让鲁钧鸣坐在自己身边。边翻看账簿，边问道：“像刚才我看到的这种为了取回扣押的货物，送银子的情况，还有几笔。” 鲁钧鸣听了，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那里思索着。 欧阳远吩咐其他几位查账的，让他们找出这种带有“送与思明府”字样，或类似意思的款项。 这个时候，鲁钧鸣回道：“大头领，我记得大约有四笔吧。” “你能记得大约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鲁钧鸣说道：“今年大约有三笔，去年有一笔。我也是记得一个大概。具体还得翻看账目。” 欧阳远已经找出来一笔，还差三笔。 由于思明府分舵的账目往来很多，因此，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其他几笔全部找了出来。 不仅仅是三笔，还有一笔，发生在去年。 也就是说，去年和今年，一共是五笔。 剩余四笔基本都是一千两或两千两，经过鲁钧鸣的辨别，都是思明府扣押分舵的货物，为了拿回这些货物，打点黄天渠的。 欧阳远问道：“去府衙协调此事，除了寇舵主之外，还有谁去过。” 鲁钧鸣回道：“大领主。知府大人，那可是大官呀。我们这帮小人物，岂能与之协调此事。都是我们舵主亲自出马。这也显得咱们分舵对此事的重视。” 欧阳远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这么看，这个寇舵主真是为铁衣社着想呀。” “是的。多亏寇舵主出面，成功将思明府扣押的货物要了回来，否则咱们就损失大了。” 欧阳远说道：“这么说，寇舵主与思明府知府黄天渠关系很好呀。否则怎么能够要回来呢？” 鲁钧鸣十分谨慎地说道：“大领主，这我就不清楚了。” 欧阳远呵呵一笑，说道：“也是。” 欧阳远事先已经告诉这几位查账之人，重点挑选一些经常交易的对象，看看几次交易金额，有有无明显差距。 而欧阳远自己，也重点挑选了几户当地的商户。思明府分舵的生意主要是两方面，一方面是将当地的货物，运至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另一方面则是从外地购进货物，在当地贩卖给那些小商小贩。 欧阳远边看账目，边问道：“钧鸣呀。咱们分舵这一来一回，一年能够走几趟呀？” “连收货、带销售，一趟怎么也得将近两个月吧。一年也就六趟。如果运气好，速度快的话，能走个七八趟。我们一共有两个商队。第三个商队也正在筹建当中。过两个月，基本就能成型了。” 欧阳远夸赞道：“钧鸣真是个经商之才呀。有了你，是思明府分舵的荣幸，更是铁衣社的荣幸。” “都是寇舵主领导有方。” 这份看似谦虚的话，却有着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强调了寇准，却忽视了陈昱、欧阳远等人。要知道思明府分舵还是铁衣社的下属单位。整个铁衣社都是由魁首陈昱领导的。四大领主都是其最得力的助手。而鲁钧鸣只单单强调了寇准。不能说他的想法有问题，起码可以看出，在他眼里，唯寇准马首是瞻。 长期形成的观念，不是想改就能改的。而他自己还觉得自己说得没有毛病呢。 其实，这是很多人都容易犯的错误。都是惯性思维惹的祸。 寻找那几笔涉及思明府扣押货物的账目，耗费时间多一些。 而挑选那几笔涉及思明城商户的账目往来，尤其是密报提起的那两笔生意，也都找了出来。 临近中午，欧阳远看着基本完成了查账目的，就让大家收工了。 他带着人就要离开思明府分舵。 鲁钧鸣挽留道：“大头领。分舵已经安排了酒席。还望大头领赏个脸。” 欧阳远笑着说道：“我也想在你们这里吃饭呀。可是魁首临行前特别交代，要我们自己解决食宿。所以，真就不能在你们这里吃饭呀。” 鲁钧鸣想要去找寇准，可是被欧阳远拒绝了。他说道：“我们先走了。如果有需要，还会再来的。寇舵主事务也很忙，就不要打扰他了。” 说完，就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鲁钧鸣将欧阳远送出大门外后，就去了寇准的书房。 当听说欧阳远等人已经走了，寇准的脸色非常难看。 鲁钧鸣也不敢说啥。 寇准问道：“上午，欧阳远他们都查什么了？” 鲁钧鸣回道：“那五笔向黄知府打点的款项。还有几笔与当地商户的交易情况。” “这里面能有什么问题？” 鲁钧鸣说道：“账目方面没有问题。这一点，舵主大可放心。” 寇准听了，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说道：“那就好。前一次郁德胜他们来，已经查了一遍。按理说，事情应该结束了。这次竟然换成欧阳远来查，我总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呢？” 鲁钧鸣分析道：“是不是下石西州那件事，引起魁首的怀疑了。” 寇准点了点头，说道：“那件事确实有些风险，但是即使他们查起来，也得需要一些时间。不可能这么短就查到我的头上。” “那难道是咱们想多了。果真如大领主所说的那样。非常时期，魁首生性多疑？” 寇准说道：“这个小子命真好。竟然成为了铁衣社的魁首。可恨的是，我堂堂魁首卫队的队长，就这么被他踹到了这里当舵主。这可是他想惹的我。” 鲁钧鸣也附和道：“舵主。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咱们不义了。” 寇准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吩咐道：“告诉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另外，派出人马，密切关注欧阳远一行的一举一动。定时向我汇报。” 鲁钧鸣担忧道：“舵主。如果被大领主发现了。那就严重了。这么做，是不是不好呀？” 寇准听了，怒喝道：“你懂个屁呀。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如果我们还不采取点措施，也许明天就会成为阶下囚了。” 寇准毫无征兆的发火，彻底吓坏了鲁钧鸣。他马上表示，立刻下去安排人手。 表完态后，鲁钧鸣快步出了寇准的书房。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寇准的应对 欧阳远选了所住客栈旁边的一家酒楼。 几个人在一个包间里，点了一些家常便饭，并没有喝酒。 欧阳远说道：“今日查账，可以看出，魁首分析的非常正确。寇准竟然有五次前往思明府要回被扣押的货物。” 随行的叶行，一直是欧阳远的左膀右臂。他说道：“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得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为什么思明府方面要扣押这批货。还要看看其他商队是否也有这种情况？这样才能帮助咱们判断，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欧阳远摇了摇头，说道：“这条线索暂时先放一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鲁钧鸣贪污钱财一事，查实了。他是寇准的左右手。将他查实后，我们就可以将他抓起来，到那个时候，可以从他嘴里挖出很多东西。这对我们此行大有益处呀。” 叶行附和道：“那依大领主的意思，咱们下午就去这几个来往密切的商户调查一番。” 欧阳远说道：“密报上说起的那两笔贪污，涉及城南的高岩，高员外。他在当地有很多店铺，分舵商队从外地运回来的货物，他是本地数一数二的接受大户。我们必须打着思明府分舵的旗号，才能方便行事。” 叶行担忧道：“大领主。高岩那是与分舵经常交易的。与鲁钧鸣等人都非常熟悉。咱们仅仅打着旗号去，人家定然新生警觉，还会配合咱们吗？” 欧阳远说道：“我们贸然前往，定然不行。如果闹大了，还极有可能引来思明府官府的干涉，那就不好收场了。下午，我们先回分舵。让寇准派个人带着咱们去找高岩。这样不就名正言顺了。” “那咱们前去找高岩。如何向寇准提起呀。” 欧阳远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我也想好了。就说按照魁首的意思，上午挑了几笔交易，进行核实一下。需要咱们分舵派个熟悉的人领路。” “那如果寇准派鲁钧鸣去呢？” 欧阳远回道：“就说只是一个引路介绍的小活，让鲁钧鸣去，有些大材小用。就派他的一个属下去，即可。如果他们还坚持己见的话，我就用大领主的身份发话，量他们也不敢拒绝。” 叶行笑着说道：“如此甚好。” 说话间，外边有敲门声。 随着欧阳远同意后，那人进来了，说道：“禀大领主。在你们出了分舵后不久，思明府分舵就派出了几波人，到这家酒楼、咱们住的客栈附近，很明显，这是在跟踪咱们。” 欧阳远听了，笑着说道：“看来寇准有些坐不住了。就这么漏出狐狸尾巴了。既然他这么沉不住气，那么咱们很快就能有结果了。你们继续监视这些人，如有异动，可以先斩后奏。切不可打草惊蛇。” 那人领命而去。 叶行说道：“好大的胆子。这个寇准这是要反了不成？” 欧阳远冷笑道：“他早已有了二心，只是尚未撕破脸皮而已。既然他能派人监视咱们，那么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就要更加小心谨慎，切不可激怒了寇准。否则很容易令其失控，那就严重了。” 叶行等人深以为然。 由于寇准竟然敢派人跟踪己方。所以吃完饭后，欧阳远临时决定，暂时不去分舵找人带路，前去高岩家核实情况了。 众人就直接回了客栈休息。 寇准听了报告，皱了皱眉，说道：“他们回去休息去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鲁钧鸣分析道：“是不是他们上午毫无进展。下午回去研究下一步的行动去了。” “有这种可能。但是我始终觉得他们在迷惑我们。换句话说，咱们派去跟踪他们的人，被他们发现了。” 鲁钧鸣说道：“这一点基本可以排除掉。因为负责跟踪他们的这些人，都潜伏至客栈、酒楼等几处地方。他们替换掉了，街上摆摊的，甚至酒楼、客栈的店小二。所以他们是无从发现的。” 对此，寇准非常满意，他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咱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应付过去就好了。” 鲁钧鸣回道：“我会口头通知下去的。让他们小心一些，收敛一些。” “那就好。我上午派人去将褚振从禄州调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鲁钧鸣一听，褚振都被寇准调回来了，马上意识到，寇准已经感觉到风雨欲来。这是在为接下来的对弈谋划呀。 寇准吩咐道：“钧鸣呀。你趁着欧阳远他们回客栈休息。组织人将账目再重新核实一下。我总感觉他们去查账，不是走过场，一定是要在账目方面做文章。至于是在哪一块做文章，这真不好说。” 鲁钧鸣说道：“这一点请舵主大可放心。账目方面，绝对是做平了。日常见不得光的几笔花销，我都通过其他渠道解决了。账目上更是做得天衣无缝。他们根本查不出来。” 寇准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再核实一遍。” 鲁钧鸣领命而去。 一个下午，欧阳远等人就待在客栈，根本没有出来过。第二日亦是如此。 这让寇准更加不安。他们待在客栈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在谋划着什么？客栈内虽然已经安插了眼线，但是又不能跟的太近，因为欧阳远带来的人都是高手，离得太近就会被他们当场抓住的。 将褚振调回来就是为了不时之需。接下来欧阳远等人能够整出什么幺蛾子，还未知。 但是欧阳远此次前来思明城，与上次三领主郁德胜明显不同。给寇准的感觉就是，不查出问题，誓不罢休。 欧阳远等人的按兵不动，令寇准心神不宁，颇为不安。他对欧阳远太了解了。自己担任魁首卫队队长的时候，跟随在魁首身边，了解许多社内的机密事件。欧阳远做事有那么一股子韧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论是对外的争斗，还是内部的清除叛徒，只要是欧阳远出马，就没有不成功的。 因此，此次欧阳远前来思明城，极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是自己在下石西州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寇准竟然有些心慌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买茶叶 欧阳远之所以选择蛰伏在客栈里，并不是在谋划着什么大动作，而是以这种方式刺激着寇准，令其心烦意乱，自乱阵脚。 欧阳远作为大领主，与曾经的魁首卫队队长寇准有过一段近距离接触。对其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 自己此次前来思明城调查，本身大领主的身份，无形中就给了寇准巨大的压力。 否则，做贼心虚的寇准，不会派人监视自己这帮人。 在客栈里待了一天半后，一大早，欧阳远就率人去了一家与分舵有来往的商铺。 店主姓张，商铺主要是贩卖从各地进来的茶叶。当然，凭祥县的凭祥茶也在售卖之列。 欧阳远进店后，张掌柜的就迎了过来，问道：“这位爷，要买茶叶吗？” 欧阳远笑着说道：“我先看看。” 张掌柜一看欧阳远是外地人，就介绍道：“这位爷。一看你就是外地人。这是来我们思明城串亲戚，还是来谈买卖呀？” 欧阳远回道：“我是来看个朋友。知道他喜欢喝茶，就想在咱们当地买点茶叶。” 张掌柜十分自豪地介绍道：“不瞒这位爷。在思明城卖茶叶的，就属我的店铺品种最全。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欧阳远笑着说道：“看出来了。品种是挺全的。不知掌柜的，这些茶叶都是从哪里进来的。可别有假货呀？” 张掌柜一听，就有些急了，说道：“这位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的这些茶叶进货渠道主要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大明向大越陆那县交易场所供货的马队，途径这里，购得一些。还有一部分就是咱们思明城的马队从陆那县交易场所购进的大越的茶叶。” 欧阳远顺着话，问道：“还有大越的茶叶呢。这可是稀奇货。哪些是，给我看看。” 张掌柜的忙向欧阳远介绍这几种大越茶。 欧阳远边看边问道：“掌柜的。这大越茶准不准成呀。你可别让那帮马队给骗了。” 张掌柜看看四下无人，就低声说道：“这可是铁衣社思明府分舵的马队送来的货。那还能有假。” “听你的意思，这个铁衣社思明府分舵的马队信誉极好了。” 张掌柜的回道：“那是。别看他们是个江湖社团。但是十分讲道义。我与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未以势压人，强买强卖，以次充好。所以我卖货，底气才这么足。曾经有泼皮前来我店里闹事，说这个大越茶是假的。我只能认栽，赔了这帮泼皮二十两银子。事后，分舵的人知道了此事，不仅帮我要回了银子，还将那帮泼皮痛打了一顿，押到我这里，给我道歉。你说说，有这样的上家，买卖能不好嘛。铁衣社思明府分舵的马队信誉是不是很好呀？” 欧阳远点了点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真就是信誉极好。那我就放心了。掌柜的，给我将这三款大越茶，一样来二斤。” “好嘞。您稍等。” 掌柜的十分熟练地称茶叶、包茶叶，很快就弄好了。 欧阳远接过茶叶，付了钱就带着人离开了。 离开茶叶铺，欧阳远就拿着茶叶，来到了分舵。 门房知道这位是铁衣社的大领主，一面派人前去通知寇准，一面引领着欧阳远向里面走去。 寇准得到消息后，就出来迎接欧阳远。 欧阳远笑着说道：“今日闲来无事，就到城里的茶叶铺看了看，买了几斤茶叶。就送给寇舵主吧。” 寇准有些受宠若惊，忙说道：“大领主。我可不敢收呀。这份礼太重了。” 欧阳远说道：“你受得起。听茶叶铺的老板说，他们的一部分茶叶是从咱们分舵的马队购进的。曾经有泼皮到这个茶叶铺闹事，事后还是咱们分舵帮助解决的。这个老板对咱们分舵那可是赞不绝口。这番话，我回去定然要说与魁首的。” 寇准不知道欧阳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恭敬地说道：“那太感谢大领主了。我替分舵上下谢谢大领主的美言。” 欧阳远则说道：“寇舵主不要这么客气。你们这是为铁衣社争光，而且还不邀功，非常难能可贵。如果咱们铁衣社人人都向你们这样为社里着想，那么咱们铁衣社的江湖地位，岂不是一日千里呀。” 寇准回道：“大领主。从我担任铁衣社思明府分舵舵主以来，我一直以为铁衣社争光为己任。只是位置比较尴尬，与咱们总舵，尤其是魁首，沟通得少一些。但我对铁衣社的这份心，天地可鉴。” 欧阳远肯定地说道：“寇舵主。虽然你不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作为我来说，定然是要如实向魁首汇报你在思明府所立下的功劳。咱们铁衣社素来讲究奖罚分明。我想，魁首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寇准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有大领主这句话，我死而无憾。” 欧阳远呵斥道：“寇舵主，说这些伤感的话，干什么。什么生呀，死呀。尽量少提。魁首自上任以来，已经将咱们铁衣社的业务做了重大调整。危险性的工作基本上都停止了。魁首经常说，要让社里的兄弟都过上好日子。不要再过那种刀口舔血，有今日无明日的日子了。” 寇准听了，有些难以置信，忙问道：“魁首真是这么说的？” 欧阳远听从了寇准不相信的语气，就说道：“那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是？魁首在陆那县，乃至谅山府的所作所为，寇舵主也听到过一些吧。” 寇准回道：“这个我确实听到了一些。就说现在远近闻名的陆那县交易场所吧。我听说，那就是魁首在担任大越谅山府陆那县县令的时候，建造的。不得不说，这份功劳，最起码也够封个伯爵吧。” 欧阳远笑着说：“建立交易场所，虽然功劳很大，但是却达不到册封伯爵的地步。要知道，无论是在大明，还是在大越，基本上都是以战功册封爵位的。武将居多，文官相对要少。而搞好商业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寇准十分惋惜地说道：“那就太可惜了。咱们魁首这么兢兢业业地为大越王朝干了那么多的事情，到头来，还是被撤了职，这真是让人寒心呀。” 欧阳远也颇有同感，他也同意寇准的看法。 一个调查人，一个被调查人，竟然能够有共同的想法和观点。而且是针对同一个人，十分难得。 第一百九十九章 鲁钧鸣的软肋 当天，欧阳远竟然破天荒在分舵吃了饭，一直喝到傍晚，才返回客栈。 寇准送走欧阳远后，心里充满着疑惑。这个欧阳远今日又是唱得哪一出呀。 而负责跟踪欧阳远等人的手下，反馈回来的信息，同欧阳远所说一致。 欧阳远就是单纯去茶叶铺闲逛。打死寇准也不会相信的。 作为铁衣社的大领主，岂能毫无目的的做事呢。 由于一直陪着欧阳远，当接到信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寇准只好决定明日再安排人对这个茶叶铺进行一番细致的排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欧阳远回到客栈之后，并没有睡觉。而是将属下召集起来。 原来，欧阳远否定了原来的，利用铁衣社思明府分舵名义调查这些商户的想法。 他决定声东击西，逃避分舵的眼线，然后开展调查。 今日前往茶叶铺，自然会有分舵的眼线跟踪。欧阳远带着几个人出来的同时，又安排了几组人马出去闲逛，目的就是将埋伏在客栈周围的眼线，全都调离出去。 然后，事先乔装打扮的几人，趁着分舵眼线不够的时候，出了客栈，到那几家商铺进行调查。 而欧阳远逛完茶叶铺后，故意留下叶行。 而叶行则谎称自己肚子疼，就到后面的茅厕方便去了。 回到前面的铺子之后，叶行就告辞了。 跟踪欧阳远等人的眼线早已跟随欧阳远等人走了。 叶行从茶叶铺后院的围墙又翻了进去。趁着掌柜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将茶叶铺的账簿翻了出来。将与分舵交易茶叶的情况，一一记下。 而其他几位乔装打扮的人员，也到目标商铺进行了一番秘密调查。 欧阳远回来后，就听取了大家的调查结果。 通过查看目标商铺的交易往来，对比分舵的账目，很快发现了端倪。 对于那些与分舵商业往来金额较大的商铺。他们支付的银两，要高于分舵的账目。这说明鲁钧鸣存在中饱私囊，截留货款的行为。 叶行说道：“证据确凿。今晚我就带人将这个鲁钧鸣拿下，连夜审讯。” 欧阳远点了点头，嘱咐道：“你带几个人去。切记不要惊动官府的人。尽量拿下鲁钧鸣，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及时收手，不要硬来。” 叶行知道这是在思明城，土司黄家的地盘，他说道：“请大领主放心，我会小心的。” 说完，出去叫了四名从各地调来的高手。一行五人，穿上夜行衣就出发了。 鲁钧鸣的宅子，就在分舵附近。因此离客栈并不远。 五人都是练家子，出了客栈就直奔鲁钧鸣的宅子而来。路上遇到了巡查部队，也都轻易躲了过去。 到了鲁钧鸣家，叶行命一人在外边放风，其他人进入宅子。 鲁钧鸣家，是一个典型的院落。中间是正堂，而两边则是厢房。 叶行直奔正堂而来。 撬开房门，进入室内，很快就将鲁钧鸣两口子堵在了被窝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鲁钧鸣两口子。叶行低声喝道：“不许喊出声，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们两口子杀了。” 鲁钧鸣缓过来神后，颤巍巍地说道：“大侠。你如果是要钱财的话，我家里就有一些。其他值钱的东西，你想要的什么，都给你。” 叶行没有搭理他的话，说道：“赶紧穿衣服。” 鲁钧鸣两口子按照叶行的吩咐，很快穿上了衣服。 叶行趁着二人不注意，将鲁钧鸣的媳妇打晕了。 然后命人将鲁钧鸣也敲晕了。安排一个人扛着他。 一行人就离开了鲁钧鸣的宅子，但是没有返回客栈。而是来到了一个车行。 原来此处是铁衣社总舵在思明城的一个秘密据点。 将鲁钧鸣绑在椅子上之后，叶行命人将他整醒了。 叶行没有给鲁钧鸣求饶的机会，而是问道：“你中饱私囊，贪污公款。究竟贪了多少钱？” 鲁钧鸣听了，假装糊涂，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叶行就将鲁钧鸣在与商户交易的过程中，截留银两一事，讲了一遍。当然也举了一个例子。仅仅是举了一个例子而已。 鲁钧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大领主派来的吧。” 叶行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证据确凿，我希望你能承认。既然做了，就要敢作敢当。否则也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 鲁钧鸣笑着说道：“什么证据确凿。你怎么就认为是我做的。还皮肉之苦。你不承认没关系，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里是思明城，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看着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嚣张，口出狂妄之语的鲁钧鸣，叶行没有废话，而是递给旁边两个人一个眼神。 其中一人，一记重拳打在了鲁钧鸣的肚子上。 打得鲁钧鸣肚子里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 还没等他缓过来，第二记重拳呼啸而至。彻底将鲁钧鸣打吐了。 要不是鲁钧鸣被绑在椅子上，现在的他应该是倒在地上痛哭地吐着。 原本以为弱不禁风的鲁钧鸣，会赶快求饶。 可是出乎叶行意料之外的是，鲁钧鸣吐了一会儿，依旧是默不作声。只是眼神变得非常犀利，瞪着叶行，仿佛要杀了他一样。 此时，叶行等人依旧是蒙着面。他见鲁钧鸣还不招人，就让旁边的两个人继续殴打鲁钧鸣。 可是，打了好一阵子，鲁钧鸣依旧是不说话。 没办法，叶行就让人开始使用刑具。 由于这里是总舵的秘密据点，日常主要是传递情报，接送相关人员等。 刑罚并不是他们的日常工作。因此，拿得出手的刑具，就那么三四样。 挨个使用了一遍，搞得鲁钧鸣已经是遍体鳞伤。但是他依旧没有招供。 此时天色已经放量。 叶行见鲁钧鸣态度如此坚决，不得已，就威胁道：“鲁钧鸣。没想到你嘴真够硬的。不知道你的媳妇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坚强。” 鲁钧鸣一听，发了疯似的喊道：“不要碰我媳妇。否则我跟你没完。” 显然，叶行找到了鲁钧鸣的软肋。 第二百章 障眼法 叶行在时间临近，鲁钧鸣宁肯被严刑拷打，也不招认的情况下，迫不得已，威胁鲁钧鸣，要将他的媳妇找来。 这彻底激怒了鲁钧鸣，也让鲁钧鸣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很快，鲁钧鸣将自己在分舵交易过程中，截留货款的行为全部招了。 据他交代，他基本上按照交易一百两，截留五两。而低于一百两的交易则不截留。 交代完毕后，叶行让他签字画押。 接下来，叶行接着审问道：“鲁钧鸣。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希望你能把握好。” 对于贪污公款，铁衣社的惩罚是非常严厉了。鲁钧鸣忙问道：“您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叶行问道：“关于思明府扣押咱们分舵货物一事。我们一共查到五笔。思明府为什么要扣押咱们的货物。为什么有的货物被扣押了，有的货物却能正常交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鲁钧鸣交代道：“这是我们舵主的一个障眼法而已。” 接着，鲁钧鸣就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交代了。 原来，寇准被陈昱从魁首贴身卫队队长的位子上，安排到了思明府分舵，担任舵主。 从铁衣社的中枢，调到了思明府。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是在寇准看来，这等同于被贬。 他来到思明府担任舵主，面临着副舵主谭松的威胁。 要知道，上一任思明府分舵的舵主，历善庆。被人暗杀之后，同样是上一任魁首，并没有立刻安排新任舵主。一直由副舵主谭松主持工作。 而大家都认为，接下来是由谭松接任舵主之位。可惜，老魁首突然重病，去世。 陈昱接任魁首之位。为了让自己选择的张义上位。就让寇准到思明府分舵担任舵主。 谭松心有不甘，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与寇准不睦，也是正常的。 寇准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为了不被谭松架空，寇准很快就在思明府分舵中找到了一批不是谭松一派的少壮派。褚振、卫奇、郝天达、鲁钧鸣等人就进入了寇准的视线。 寇准新官上任三把火，秘密命人调查了谭松主持工作期间提拔的堂主、副堂主等人。 掌握了他们违反铁衣社社规的证据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召开会议，历数这些人的违规行为。并当场让谭松表态。 面对大家，谭松自然不敢当面求情，只能是表示，公事公办，按社规处理。 寇准趁着处置违规堂主、副堂主的东风，将褚振、卫奇等人提拔成堂主、或者副堂主。这才掌握了思明府分舵。 由于鲁钧鸣经商十分厉害，而且魁首陈昱也十分提倡各分舵经商。 于是寇准就让鲁钧鸣负责分舵的经商。 要知道，掌握了钱袋子，就掌握了思明府分舵的命脉。鲁钧鸣因此，才能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 而寇准对其也是信任有加。 随着鲁钧鸣为分舵，为寇准创造了巨大的财富。寇准对鲁钧鸣更加信任，俨然是思明府分舵的二把手。 而作为实际二把手的谭松，地位竟然赶不上鲁钧鸣。 再加上分舵内的墙头草，推波助澜，导致寇准有些飘飘然。觉得自己能够干出一番事业。但是他对陈昱的恨，却丝毫不减。 就在思明府分舵蒸蒸日上的时候，一个坏消息出现了。铁衣社运往大越谅山府陆那县交易场所的一批货，被思明府府衙给扣下了。 鲁钧鸣由于为分舵经商的缘故，不仅与思明城内各商铺的老板熟悉，还与思明府府衙上下，打得火热。 鲁钧鸣得到消息后，就开始了求情之路。可是，无论是通过外人，还是直接与府衙人员求情，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而且有些日常的生意朋友建议鲁钧鸣去找思明府的当家人，黄天渠。或许能够将这批货要回来。 于是他在请示了寇准之后，就前往黄府，求见黄天渠。 令鲁钧鸣感到意外的是，别说黄天渠，就是黄府的管家，他也没见到。 门卫进府通知后，回到大门口，对鲁钧鸣说，你的级别太低。让寇准前来商谈。 鲁钧鸣只好回到分舵，向寇准说明了黄府的意思。 寇准听了之后，就带着鲁钧鸣，前往黄府。 门卫得知是寇准前来，根本没有进府通报。直接就让人引领寇准进府了。而鲁钧鸣却被挡在了门外。 按照门卫的意思，土司大人有令，只允许寇舵主自身进府，其余人不得进门。 鲁钧鸣在黄府门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寇准才从黄府出来。 回到分舵，寇准让鲁钧鸣将两千两银子送到黄府，然后把扣押的货物取回来。 鲁钧鸣印象非常深刻，当时寇准脸色非常不好。他也不敢问，生怕惹恼了寇准。 鲁钧鸣带着人，拿着银子前往黄府。果然是一手交钱，一手拿货。双方进行的很顺利。 接下来，思明府分舵的货物往来都是正常进行，思明府方面没有进行扣押。而鲁钧鸣则按照寇准的交代，逢年过节要给黄府送份厚礼。 就在鲁钧鸣认为，铁衣社思明府分舵，与思明府的统治者黄家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的时候，思明府再次扣押了分舵的货物。 由于有前车之鉴，鲁钧鸣没有前往黄府，而是将这个情况禀报给了寇准。 寇准就只身前往黄府，谈了很长时间之后，返回分舵，让鲁钧鸣给黄府银子。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这种情况出现的时间不等。一般是一个多月或者两个多月一次。 起初鲁钧鸣没在意，可是到了第三次，鲁钧鸣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但是他又不敢问寇准。 于是，他就有意找黄府的人员吃饭，灭其名曰搞好关系。 在一次酒局之中，鲁钧鸣从喝多的黄府管事人那里听到，思明府分舵舵主寇准已经投靠到了土司大人的麾下。 鲁钧鸣当时大怒，指责对方血口喷人。 对方则言辞凿凿，说自己也是经过书房，无意中听到土司大人与寇舵主的谈话。 鲁钧鸣也只是嘴上不承认，可是内心还是认同对方的说法的。 第五次扣押货物，经过寇舵主前去黄府谈判，鲁钧鸣拿着钱，换回了货物。 紧接着，寇准就前往下石西州，协助魁首管理下石西州。过不多久，寇准就返回了思明城。 第二百零一章 又有人又有物 除了查清了鲁钧鸣截留交易款项的事实之外，叶行意外从鲁钧鸣那里得知，寇准竟然投靠了黄家。 此时，天色已亮。 叶行命人看管好鲁钧鸣，自己则拿着鲁钧鸣的供词，前去找欧阳远。 欧阳远看了鲁钧鸣的供词，眉头紧皱。这个寇准果真背叛了铁衣社。 他对叶行说道：“你现在就去将鲁钧鸣押解到分舵门口。我带着人先去分舵。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将寇准拿下。” 叶行领命而去。 而欧阳远则将客栈内的四十多人纠集起来，直奔分舵而来。 门卫一见大领主带着这么多人来到分舵，就知道是出大事了。也没有进去通报。而是任由众人进了分舵。 欧阳远带着人直奔寇准的书房而来。 可是书房内空无一人。欧阳远找了一个丫鬟，进行了询问。 据丫鬟介绍，舵主吃过早饭，就进了书房，刚才突然就离开了书房，奔着后院去了。 欧阳远就带着人直奔后院，遇到人员，就询问寇准的下落。 直到最后才弄明白，原来寇准从分舵的后门出去了。 欧阳远听了，就认定寇准这是逃走了。但是他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呢？ 原来，每日早晨，鲁钧鸣都会来到分舵，陪着寇准吃早餐。 可是，今天早上，却没有看到鲁钧鸣。于是寇准就派人去鲁钧鸣的府上找鲁钧鸣。而自己则先吃了早饭。 等到自己吃完早饭，进入书房后不久，派去寻找鲁钧鸣的人急匆匆地回来了。 听说昨天夜里，鲁钧鸣被人劫走了，寇准震惊不已。 他结合欧阳远等人的到来，认定这定然是欧阳远派人干的。 而劫走鲁钧鸣的最终目的，还是要针对自己。 想到这里，寇准觉得鲁钧鸣也靠不住。他定然会全部招供。 而鲁钧鸣作为自己的嫡系，参与了不少事情。顺藤摸瓜，自然而然就查到了自己身上。 其他的事情都好办，唯独投靠黄家土司一事，如果东窗事发，那么自己在劫难逃，只有一死了。 想到这里，寇准就出了书房，直奔后门而去。他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自己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就到黄府避避风头了。 欧阳远虽然是铁衣社的大领主，但是这里是黄家的地盘，他还能公然前往黄府要人吗？ 寇准的想法是正确的。欧阳远明知道他逃到了黄府，但是却不能去把他要回来。 于是欧阳远就找到了分舵的副舵主谭松。 欧阳远对谭松讲述了寇准的背叛行为。 谭松听了，怒骂道：“这个王八蛋，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竟然敢背叛铁衣社，投靠了黄家。大领主，既然知道他逃到了黄府，那么咱们去黄府要人就是了。” 欧阳远担忧道：“他既然投入了黄家的怀抱，那么黄家自然会给他撑腰。咱们这么冒冒失失地去要人。黄天渠给咱们扣上一顶聚众闹事，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谭松请示道：“那依大领主的意思，下一步咱们该如何是好？” 欧阳远说道：“谭舵主。你派几个得力之人，前往黄府，密切关注黄府的动向。咱们则对分舵人员进行一番清理，凡是寇准那派的人，先关押起来，待调查过后，对于无问题的人员，可以释放；对于有问题的人员，按咱们铁衣社的社规处理。” 谭松回道：“大领主。褚振褚堂主昨日回到了分舵。据说，是寇舵主命他回来的。” 欧阳远冷笑道：“这是寇准未雨绸缪，准备应对不时之需。看来，自我来到咱们分舵，他就在紧急谋划应对了。既然他回来了，那就一并拿下即可。” 谭松领命而去。 而欧阳远则来到寇准的书房，组织人进行彻查，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同时派了一队人到寇准的卧室进行搜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从寇准书桌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本子。 欧阳远翻看了一下，发现基本上都是寇准自己做的，以及收集到的机密事。 这里不仅有他贪污分舵公款的事实，也记录了分舵内，自己人的所作所为。 显然，寇准做了两手准备，为我所用的，支持我的，我只是暂时记下来，并不处理。如果谁公然与我唱反调，与我作对的话，他就会利用手里掌握的情况，将作对之人处理掉，换上自己人。 寇准就是用这一招，迅速掌控了分舵。如果再给寇准一年到两年的时间，他定然能够将异己清除掉。自己在分舵就会说一不二，一言九鼎，成为思明府分舵的土皇帝。 就在欧阳远等人搜查寇准书房的时候，搜查卧室的人员有了重大发现。 在寇准的卧室，发现了一个暗室。里面堆满了金银财宝，古玩字画。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竟然有一名女子。 欧阳远听说后，就直奔寇准的卧室而来。 在寇准卧室的衣柜后边，有一个暗门。此时，衣柜已经被推到了一旁，暗门也被打开了。 欧阳远哈腰就进入暗室了。 里面摆放着架子，架子上分门别类，整整齐齐摆放着金条、银元宝、珠宝、古玩字画等。 几个人正在进行着清点，登记在册。 欧阳远就进入了暗室里关押那名女子的小屋。 屋里并不宽敞，有些狭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此时，屋内出了那名女子，还有两名手下。 欧阳远让那两名手下出去了。 他来到桌子旁坐下了。 由于屋内仅有一把椅子。欧阳远就让那名女子坐在床边。 女子向欧阳远行了礼，并没有坐下。而是怯生生站在了那里。 欧阳远也没有坚持，而是问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你和寇准是什么关系？” 那名女子回道：“这位爷。小女子是思明府人。名叫安紫衣。打小被卖到了土司府上。前段时间，我是被土司大人送给寇舵主的。也就是个玩物罢了。” 欧阳远听了，劝解道：“安姑娘，我与寇准是一个帮派的。我叫欧阳远。这个寇准犯了事，现在逃走了，估计是逃到黄府了。你现在是自由人了。姑娘既然是思明府人，那就好办。我可以派人将姑娘送回家，并给你一些银两，你看如何？” 欧阳远十分同情这个安紫衣。他这么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第二百零二两 离开为妙 欧阳远的处置，非常得当。可是安紫衣听了之后，却说道：“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即使回去了，仍然是被卖的命。” “那姑娘你有何打算？” 安紫衣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是这位爷救了我，那我给您做牛做马吧。” 欧阳远听了，连连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岂能这么做。姑娘就饶了小老儿吧。” 安紫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整个天下都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说完，安紫衣就奔向墙边，显然是要撞墙而死。 欧阳远岂能让他如此轻生。一个箭步就奔到了他的前面，硬生生将安紫衣拦了下来。 他劝解道：“安姑娘。这样吧。我的上面还有上级，你随我前去找他。让我们魁首定夺如何？” 安紫衣点了点头，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欧阳远将自己的姓名，和铁衣社的情况简要说给安紫衣听。 安紫衣说道：“大领主。十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紫衣的今后，就全听您的了。您让我死，我就立刻死。您把我送人，我也同意。” 欧阳远笑着说道：“安姑娘。你就不要再说这些疯话了。” 可是，安紫衣却十分认真地说道：“大领主。我这可是认真的，怎么能是疯话呢？” 欧阳远通过与安紫衣这么短暂的接触，知道这个姑娘喜欢钻牛角尖。一旦认准的事，就一条道跑到黑。 欧阳远回道：“你说得对。这确实不是疯话。你有什么想法，待见到我们魁首之后，再说，如何？” “都听大领主的。” 欧阳远命人好好照顾安紫衣后，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谭松正率领着自己的亲信，以及欧阳远带来的众多高手，对寇准的嫡系进行了扣押、囚禁。 自然包括被寇准从外边调回来的堂主，褚振。 褚振正破口大骂谭松造反之时，欧阳远进来了。 褚振见到欧阳远之后，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样。马上闭口，如老僧入定。 欧阳远说道：“怎么不骂了。我刚才从外边就听到了。你褚堂主话说得真是漂亮呀。骂人也骂的十分有水平。接着，继续。” 褚振立马怂了，他说道：“大领主。为什么要抓我？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了？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欧阳远冷笑道：“你身上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吗？还要说法。你不在堂口待着，跑这里干什么？” 褚振十分委屈地说道：“是寇堂主派人通知我，抓紧赶回分舵。我知道定然有大事，就马不停蹄，赶到了分舵。这刚住下，就被谭副舵主率人拿下了。他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欧阳远说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现已查明，寇准投靠了黄家土司，彻底背叛了铁衣社。你褚振作为寇准的嫡系，不抓你，抓谁。” 褚振听了，说道：“大领主。是寇舵主提拔我当了堂主，这一点我承认。没有寇舵主，就没有我褚振的今天。要不是他大胆提拔了我，我现在还在底下混呢。但是，一码归一码。我褚振虽然被划到寇舵主那一派，这没毛病。但是不能将我否定了。我可没有做对不起咱们铁衣社的事情呀。大领主，你可以查一查，如果我做了一件对不起咱们铁衣社的事情，杀了我，都行。” 见褚振这么信誓旦旦，欧阳远说道：“但愿你所说不假。我会派人调查的。你暂时还得被关在这里。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没有问题，我自然会放了你的。” 褚振没有在此事上纠缠，而是问道：“寇舵主现在何处？” 欧阳远说道：“他比狐狸还要狡猾，发现我们抓了鲁钧鸣，就跑了。应该是逃到黄府避难去了。” 褚振听了，分析道：“他这是铁了心要投入黄家的怀抱呀。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建议黄府派兵前来咱们分舵进行镇压。当然，会给黄天渠一个大价钱的。” 欧阳远笑着说道：“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实不相瞒，此次魁首让我抽调了咱们铁衣社的五十名高手，另外还有一百名卫队侍卫。都是精兵强将。黄天渠如果敢派人前来，我们一定给他迎头痛击。” 褚振则担忧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寇准如果开出的价格高，黄天渠自然会派重兵而来。大领主，我建议还是抓紧撤离思明城吧。” 欧阳远没有回应，而是出去了。 褚振自言自语道：“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欧阳远岂能不知思明城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寇准逃走了。极有可能逃到了黄府。 但是，除了查清寇准一事，魁首陈昱还交代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将黄福的家属救出思明城。 郁德胜那支小队依据行程计算，应该是进入思明城了。只是处于暗处。 而陈虎率领的第三支小队，虽然路程最远，即使未进城，也已经接近思明城了。 欧阳远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身边的叶行。 叶行说道：“大领主。要不咱们现在前往黄福的府上，亮明身份，暂时寄居在黄府。” 欧阳远说道：“贸然前往黄福府上，一来黄福的亲笔信在陈虎身上，咱们亮明身份，对方也不一定能够相信。如果通知官府，那就麻烦了。二来，黄福作为手握重兵的武将，黄天渠自然会派人监视黄福府上的一举一动，咱们这么冒冒失失地去，只会给黄福家里添麻烦，还会为接下来的营救增加难度。所以此时不宜前往黄福府上。” 叶行听了，问道：“那咱们应该如何是好。要不，先出城，再做打算。” 欧阳远听了，觉得这么做，是最安全的一个方案。他说道：“命令大家，抓紧时间清理分舵的东西。尽快离开此地。先出城，再说。” 叶行领命而去。 谭松听说后，也率领众人开始搬运分舵内的金银财宝等贵重物品。分舵内有几辆大车，但是远远不够。谭松就到附近的车马行租车去了。 对于鲁钧鸣和褚振，欧阳远也命人将二人押到了一辆马车上。要将二人一并带走。 第二百零三章 手镯引发的意外 陈虎率领着第三队风尘露宿，起早贪黑，赶路十分辛苦，也十分迅速。 当陈虎等人赶到思明城的时候，仅仅比郁德胜他们晚了不到半天的时间。 陈虎等人都身背燧发枪，到了城门，给够了银子，自然是放行。 为了避免引起府衙眼线的注意。陈虎等人在黄福府上旁边的客栈住下了。 当晚，陈虎只身一人秘密潜入了黄府家里。见到了黄福的夫人，张氏。 张氏刚开始对陈虎的话，半信半疑。当陈虎拿出黄福的亲笔信，以及信物的时候，张氏才彻底相信了陈虎。 张氏说道：“我家老爷，现在如何？” 陈虎回道：“请夫人放心，一切安好。这不，黄将军要求将家属安全接到下石西州。我家大人就命我前来接应。” 张氏出身于大家族，那是见过大世面的。她问道：“你们没有为难他吧。或者说，你们威逼利诱，让他写的这封信，诱骗我们前往下石西州。以此要挟他，投靠你们。” 陈虎听了，正色道：“夫人。我们大人是爱惜黄将军的才干，有意招揽。黄家世代通知思明府，搞得思明府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我们大人想要改变这种局面。您可能还不知道，现在我们占据凭祥县、上石西县和下石西州，目前正在攻打西平州和禄州，要不是为了接你们与黄福相聚，需要那边攻城的配合，现在早已陈兵思明城了。拿下整个思明府指日可待。您觉得我们有这个必要吗？” 张氏听了，内心是震惊的，但是面色如故，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是怎么计划的？” 陈虎说道：“由于此地是思明城，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危险。带上必要的物品，咱们抓紧走。我们陈大人已经答应了，攻下思明城后，贵府定当物归原主，府内仆人、一应物品，还是老样子，如有损坏和缺失，定当补偿。” 张氏点了点头，说道：“府上现在只有小儿子黄安，尚未娶妻。收拾一些金银细软，带上几名仆人，就能出发。唯一的麻烦就是，大儿子黄立，他在思明府当个小吏，成家了，自立门户，需要通知他后，才能出发。” 陈虎听了，说道：“夫人。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抓紧收拾，明日一早，再通知大公子。咱们卯时在南城门汇合，然后出城。” 张氏问道：“为什么要走南门呀。走西门不是更近一些嘛。” 陈虎笑着回道：“夫人。实不相瞒。这是我们大人临行前，特意嘱咐我的。他既然这么说了，那自然是有他的考量吧。” 张氏没有说什么，表示同意。 陈虎见商量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了。 张氏要相送，但是被陈虎拒绝了。他趁着夜色返回了客栈。 第二日一早，陈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客栈直奔南城门。为了应对意外情况的发生，陈虎命二十人先出城，负责接应。 自己则领着其余三十人在城内等候黄福的家属。 张氏一大早就派人去通知黄立了。自己则将黄安叫到跟前，将黄福的亲笔信给了他。并且将自己昨晚与陈虎商议的结果告诉了黄安。 黄安看了信后，十分担心，说道：“娘。整个思明城都在土司大人的掌控之下，咱们这么做，被发现了，那可是死路一条呀。” 张氏说道：“你没看你父亲的信吗？他让咱们一切听那个陈虎的安排，没问题的。” 黄安听了，就说：“那依娘的意思，咱们现在就出发呗。” 张氏说道：“我昨天晚上就命人收拾完了。现在管家应该通知到了你大哥。咱们现在就出发，只带两三个可靠之人即可。” 说完，张氏就起身，带着黄安，以及屋外等候的三人，出发了。 管家通知黄立后，黄立没有犹豫，带着妻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坐上了管家带来的马车。管家临时充当了马夫。三人直奔陈虎安排的南门。 陈虎陆续见到张氏、黄安等人，以及黄立夫妻。他见人员已经齐了，就准备出城了。 可是此时，张氏将陈虎喊到了马车前，她十分懊恼地说道：“陈大人。我刚发现有个镯子放在屋内的镯子上，忘拿了。” 陈虎听了，就劝解道：“夫人。一个镯子而已。回头给你买个更好的，不就行了嘛。” 张氏回道：“你不知道。那可是我家老爷当年给我的定情之物。这个必须要拿回来，否则我就不走了。” 陈虎见张氏这么说了，就说道：“那我现在就回你府上拿来就是了。” 张氏说道：“府上的人都不认识你。就让黄立陪你一同回去吧。” 为了以防万一，陈虎带着两个人，陪着黄立返回府上取镯子。 四人回到府上，到了张氏的房间，果然在桌子上看到了那只镯子。 黄立拿起，放入怀中。四人离开了黄府，就返回南城门。 可是在赶往南城门的途中，遇到了一队在城中巡逻的士兵，认为陈虎他们形迹可疑，就让他们，举起手来，接受检查。 陈虎误以为是被思明府的官兵发现了，掏出了身后的燧发枪，主动出击。身旁的两个侍卫也掏枪，射击。 对面的士兵并不是冲着他们而来，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发现了可疑之人。 枪声一响，为首的小旗官应声倒地。其他士兵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陈虎趁机拉着黄安，就往南城门跑去。 枪声惊动了其他巡逻的小旗，纷纷奔此地而来。 两名侍卫断后，而陈虎则拉着黄安拼命向南城门跑去。 由于黄安体力不支，越跑越慢，导致围追堵截的官兵越来越多。 陈虎没办法，就哈腰让黄安上去，背着黄安继续跑路。 思明城的街上出现了这个场景。 一个人背着一个人在前面逃窜，后边两个人边撤退，边开枪。再后边则是只有挨打的份的官兵。 官兵人数虽然越聚越多，但是由于燧发枪的射击，压制住了他们追击的速度。 渐渐地，南城门就在众人眼前了。 第二百零四章 追击和阻击 思明城南城门的守卫自然也听到了枪声，也看到了向南城门奔来的陈虎四人。 守卫就要关闭城门，防止陈虎等人逃走。 可是等候在城门边上的侍卫，岂能让守卫将城门关上，他们掏出燧发枪，迅速将城门口的守卫全部消灭，为陈虎等人打通了逃出城外的通道。 与此同时，郁德胜率领的分队也及时出现，协助陈虎等人阻击追兵。 原来，郁德胜等人进了思明城，首先来到了思明府分舵的外围，进行暗中观察，发现欧阳远等人紧急离开后，就开始关注陈虎等人的营救行动。 他原打算待陈虎等人出了城之后，就率人出城，继续为其断后。可是却突然遭此变故，只能是出面迎敌。 陈虎与郁德胜合兵一处，率领着侍卫护卫着黄福的家属，有惊无险地出了城。 陈虎等人在路上巡逻的官兵，并不是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属于典型的无心插柳。 这队巡逻的官兵，包括陆续赶来的官兵，其实都是奔着欧阳远等人而来的。 原来，寇准逃出分舵之后，并没有直接赶往黄府，而是来到了自己在思明城的一处秘密宅院，躲了起来。 之所以没有去黄府，是担心欧阳远派人在黄府周围埋伏，堵截自己。 寇准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匆匆赶到黄府，面见黄天渠，将铁衣社大领主欧阳远亲自带队前来思明城调查自己一事说了出来。 黄天渠听了，说道：“欧阳远到了思明城，你就应该告诉我。直接将他拿下，岂不是简单。” 寇准回道：“当时，我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根本无法查出来。可是虽知道这个欧阳远竟然从鲁钧鸣那里下手。是我大意了。” 黄天渠忙命人前往铁衣社思明府分舵，同时派人在城内加强了巡逻。 欧阳远等人昨日就离开了分舵，此时已经是人去屋空。倒是巡逻的士兵，意外发现了陈虎等人的行踪，引发了枪战。 黄天渠接连收到了两个坏消息。欧阳远等人逃走了。黄福的家属也逃出城去。 他气得把身旁的茶杯都摔了。 黄天道建议道：“要不我现在派兵追他们。他们有马车，自然走得比较慢。” 黄天渠说道：“那你就去一趟，路上要小心些。寇准，你一同前往。” 二人领命而去。 由于郁德胜、陈虎等人有枪，黄天道调遣了许多弓箭手，两千人的队伍很快就集结完毕，出了思明府南城门，追击陈虎等人。 郁德胜、陈虎等人率领着队伍，保护着黄福的家属，出了思明府南城门后，并没有减速，而是继续加速前进，因为欧阳远他们昨日也是从南城门出发的。大家都是走得同一个路线。 陈虎派了两人先到前面与欧阳远见面，报告己方的情况。 郁德胜待陈虎安排完后，说道：“黄天渠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派兵追击，我率人在后边断后，你率人保护黄将军家属，先走，与大领主汇合。” 陈虎岂能让郁德胜断后，他说道：“三领主。由你断后不合适。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你都比我大。这个立功的机会给我吧。我还想在咱们铁衣社建功立业，升官发财呢。我就率领八十人即可。你率领着其余二十人，保护他们，应该没有问题。” 郁德胜此次能够参与此事，还多亏了欧阳远的求情。他之所以主动来，是因为上次到思明城调查，由于检查的不细，导致寇准得以逍遥法外。他想将功赎罪。可见其自尊心有多强。 但是，陈虎略带玩笑地与郁德胜表示，自己要断后，郁德胜作为三领主，也不能与陈虎争抢。 他说道：“给我十人即可。你带九十人。一定要小心。不要为了给我们留时间，就硬抗。我们会抓紧赶路的。前面还有大领主的人马。” 陈虎笑着说道：“三领主放心，定然安全与你们汇合。”说完，向郁德胜拱了拱手，就此别过。 而郁德胜分派完人马之后，就保护着黄福的家属，先行离开了。 陈虎派出几人前去打探消息，过不多时，探子回报，黄天渠已经率领马队距离此地只有十几里地，人数在两千人左右。 由于道路不是很宽敞，陈虎命九十名侍卫排成六排枪阵，每排十五人。 陈虎在枪阵旁边指挥，转眼之间，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显然黄天道率领的马队就要到达此地，从声音就可以听出来，人数众多。 陈虎看到远处已经出现了马队，就命士兵做好射击准备。 进入射程后，陈虎迅速下达攻击命令，直接干翻了冲在前面的黄家军。 第一排射击完毕迅速后撤，第二排则继续射击，紧接着就是第三排。六排如此轮换，轮流射击，将前进的黄建军彻底压制住了。 黄天道见陈虎等人火力这么强，就组织两个小队从左右包抄，企图从侧翼，或者背后进行攻击。同时，前面的马队停止冲锋，由盾牌手和弓箭手配合，向前推进。 陈虎见此情景，知道如果继续战斗下去，就会陷入包围打得境地，所以他忙命大家停止射击，上马撤离此地。 黄天道率领众人上马，继续追击。 陈虎命队伍最后的侍卫遇到射程以内的黄家军，就回头射击。 黄家军在追击过程中，不时有人被击中。 但是，随着黄家军伤亡人数的上升，侍卫们的子弹也是越来越少。马匹的体力也下降的厉害。 黄天道从陈虎等人的枪声，判断出对方极有可能是弹药出现了问题，毕竟已经射击这么久。 他命仅剩一千四百多人的黄家军，继续追击，对方的弹药所剩无几。谁要是能够将陈虎杀了，赏黄金二十两。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黄家军又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不顾枪林弹雨，加速追击。 凭着这份拼命三郎的精神，黄家军与陈虎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陈虎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知道，黄家军迟早是要追上己方的。 他命令大家，如果弹药用尽，那用连发弩，连发弩用完了，只能是用刀回击了。 一定要给郁德胜等人留出足够的时间，确保黄福的家属，安全抵达下石西州。 第二百零五章 破釜沉舟 黄家军在与陈虎等人的战斗中，渐渐占据了优势，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伤亡。 燧发枪已经弹药用尽，而连发弩也是弩矢耗尽。虽然黄家军剩下一千余人，损失了近一半的兵力，但是陈虎等人也好不到哪去。 由于黄天道调遣了一批弓箭手，给陈虎等人造成了伤害。此时也死伤四十多人。陈虎的小腿上也中箭受伤。 陈虎率领着能够战斗的四十多人，对面是黄天道率领的一千余人。 双方兵力相差二十五倍，陈虎等人如果举着战刀，与黄家军展开冲锋的话，一个回合就会灰飞烟灭。 但是陈虎为了给郁德胜等人争取时间，为了完成陈昱交代的安全将黄福家属送回下石西州，他命令大家举起了战刀，摆好冲锋阵型。 他一马当先，而身旁的四十几名侍卫，虽然人人知道今日难免一死，但是没有一个人胆怯，更没有人退却。 陈虎在冲锋前，说道：“弟兄们。今日我们虽然会死在这里，黄泉路上咱们还是兄弟，还一起喝酒吃肉。弟兄们冲呀。” 四十几人举着战刀，率先向黄家军发起了冲锋。 这令包括黄天道在内的黄家军，十分不解。就这么四十几个人向一千余人的队伍主动发起冲锋，简直是疯了。 这就如同一只蚂蚁要将一个大象扳倒一样，简直是自不量力。 面对这群疯子，黄天道没有下令进行冲锋，黄建军原地阻挡陈虎等人的冲锋。 陈虎等人冲入黄家军中，如同一颗小石子落入湖中，瞬间就没影了。 黄家军对于这群疯子，并没有足够的重视。相反，陈虎等人却有种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豪迈，奋力挥刀杀敌。周围的敌军被干掉了一大片。 黄天道皱了皱眉，命令道：“马上将这帮亡命徒，一举铲平，咱们还得继续追击。” 黄家军这才缓过神来，全力攻击。 陈虎等人虽然奋力厮杀，怎奈双方兵力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不一会儿，陈虎这边就牺牲了二十多人。只有陈虎等十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着。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他们此时就如同疯狗一样，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能杀一人，就杀一人。不讲究招式，更不讲究光明正大，只要能将对方杀死即可。 陈虎事先已经扯断了衣服下摆的布条，将战刀绑在了手上，防止战刀脱落。 此时，陈虎握刀的手已经开始颤抖，如果不是用布条帮着，早已经掉落地上。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能多撑一会儿，就能为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就在双方战斗正酣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枪声大作。 黄家军乱作一团。陈虎第一反应就是，援军到了。 他带着剩余几人趁着周围的黄家军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向旁边冲去。 黄天道在后边指挥，突然出现的密集枪声，吓了他一大跳。当得知是对方的援军赶到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撤退。 黄天道与陈昱等人不止一次打交道，对燧发枪的威力，火枪兵的战斗力，那是有着深刻地理解。 这么密集的枪声，说明对方人数众多，自己现在满打满算只剩下尽一千人，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一时之间，黄家军兵败如山倒，根本顾及不到陈虎等人，如潮水般快速撤离此地。 待马队来到近前，陈虎等人才从旁边的树林中出来。 为首之人是刘八斤。 陈虎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他拖着疲惫的身躯，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刘八斤回道：“魁首命我在攻下西平州后，迅速赶到此地，接应你们。刚才在路上遇到大领主和三领主，才知道你在后边断后，这才急忙赶到这里。总算没来晚呀。” 陈虎听了，问道：“西平州拿下来了？” 刘八斤点了点头。 原来，在欧阳远、郁德胜、陈虎三队先后离开下石西州后，陈昱派出了几队斥候，密切关注他们的行动动向。并及时向其反馈。 为了及时获得他们的信息，陈昱亲自来到了西平州州城外，当得知欧阳远、郁德胜和陈虎等人先后进入了思明城后，陈昱就命令全力进攻，拿下西平州州城。 负责镇守西平州的是刘春霖，也是思明府四大名将之一。他一直负责思明府北面。此次被黄天渠派到西平州，就是希望他能够阻挡住陈昱军队进攻的步伐。 刘春霖自然是一员沙场老将，他在工事上下了大功夫，可以说将思明州州城打造成铜墙铁壁。 如果詹宁、刘八斤按照传统攻城方式攻城的话，必然付出惨痛代价，即使最后攻占西平州州城，最起码得付出伤亡八千人的代价。 西平州的守军也就是一万人左右。刘春霖将希望都寄托在工事上了。 可是，令刘春霖没有想到的是，詹宁等人并没有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式进行攻城。 而是按照陈昱事先的计划，以投石车为主要攻城力量，适当派出兵力，清除城外的障碍，填平护城沟。 外围清除完毕之后，西平州城就在攻击范围之下。但是，詹宁只是不定时地利用投石车向城上发动进攻，不分白天、黑夜。这给守城士兵带来了巨大的阴影。 因为你根本判断不出来对方什么时候利用投石车向城楼上发射石头。 虽然是在城楼上，还是时不时受到城下投石车的进攻。尤其是晚上，对方在城下可以利用城楼上的光线判断守城士兵的位置，进行投射。但是城下一片漆黑，守军根本看不到城下的情况。 这对城上的守军，是一种煎熬。对守军的士气，也是一种打击。绝对影响守军的士气。 刘春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曾派了一个千户的兵力，夜间出城，妄图摧毁城下的投石车。 但是，他的这点伎俩，完全在詹宁等人的意料之中，被早已埋伏在城外的火枪兵，一阵射击。 在扔下五百多具尸体后，仓皇逃回了城里。 刘春霖听说出城攻击失败后，也是愁眉不展，根本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对于詹宁这边，十分轻松，但是对于刘春霖这边，却是一种煎熬。 第二百零六章 宁死不降 陈昱在得知三个小队都顺利进入思明城后，就命詹宁、刘八斤，突然向西平州城发起进攻。 天空中，投石车发射的石头呼啸着落在城楼上。 城下的燧发枪向城上密集的射击，弓箭手向城上发射箭矢。而攻城车则被推到了城前。 一时之间，攻城力量空前强大。城上的守军，原来信心就被折磨得所剩无几，现在遇到猛烈进攻，可想而知，战意全无。 刘春霖得知消息，紧急赶到了西城门。 尚未登上城楼，空中一块石头呼啸着，直奔刘春霖而来。身旁的侍卫赶忙将刘春霖推到了旁边。 一名侍卫不幸被石头击中头部，当场倒地身亡。 侍卫建议刘春霖不要登上城门楼了，上面太危险了。 可是刘春霖却要坚持登城。 就在此时，遭受几十次的重击之后，西城门终于被攻城车，砸开了。 潮水般的士兵，就冲进城来。 刘春霖想要组织士兵阻击攻入城中的士兵。可是对方端着燧发枪，火力强悍，血肉之躯在燧发枪面前，简直是太脆弱了。 别说阻击他们了，多亏贴身侍卫用身体挡住了燧发枪的进攻，刘春霖才幸免于难，在侍卫的簇拥下，撤回了城内。 詹宁部刚刚攻入城内的士兵，转身登上了城楼，消灭城楼上的守军，为大部队进城扫清障碍。这才使刘春霖逃过一劫。 西平州州城西城门被攻破，实际上就意味着西平州州城被攻陷了。 因为刘春霖知道，相同兵力，对方的战斗力要远远高于自己手下这帮人的。 刘春霖仅知道西城门被攻陷了。他不知道的是，南城门在西城门被攻占前不久，就已经陷落了。 负责攻击西城门的是詹宁，而负责攻击南城门的则是刘八斤，其余两个城门只是佯攻而已。 刘八斤攻入城后，在留下少量士兵镇守城门后，就率队迅速向城中进攻。 刘八斤亲自带着火枪兵在前面冲锋，而苗兵则提着刀在后边清理战场，保护队伍的背后。对于没有一击毙命的，补上一刀。 惊魂未定的刘春霖刚逃到府门前，就遇到了攻打到这里的刘八斤。 刘春霖已经避无可避，他只能命人依托府门前的胡同、屋顶等阻击刘八斤等人。 可是，面对刘八斤等人的强大火力，无论是西平州的官兵，还是刘春霖的贴身侍卫，都不堪一击。很快败下阵来。 刘八斤早已看到众人护着刘春霖进入了府中，他命令大家一定要尽可能抓活的。 因为陈昱是个爱惜人才之人，他自然知道思明府四大名将的名头。对黄福如此，对刘春霖也是如此。他在攻城前，就已经当面告诉詹宁和刘八斤，攻入城后，尽量活捉刘春霖。 刘春霖进入府中，暂时没有危险。但是，外边战斗的激烈，人员伤亡的惨烈，告诉他，城破人亡的结局，即将到来。 他在回到书房前，有名侍卫劝解刘春霖，还是投降吧。 可是却被刘春霖呵斥了一番。 在刘春霖的眼中，不事二主，是为臣子的基本要求。既然自己选择了为黄家土司做事，那就从一而终。 他的这个观点，不能说不对。但是，却有着愚忠的成分。 不是还有另外的话嘛。良禽折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等等。 你遇到一位明主，选择从一而终，那绝对没有问题。君臣之间，定然成为一段佳话。 但是遇到的主子是黄天渠这种货色，还这么干，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因为像黄天渠这样的人，即使在历史上留下名字，那也是反面人物。对这种人的忠诚，那就是愚忠。 可是，此时的刘春霖根本就没有这份觉悟。他知道西平州州城已被攻破。自己这座将军府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 他抽出了挂在墙上的那柄刀。 这柄刀是他家祖传的宝刀。可惜，儿子们都不在身边，远在思明城，不能将这把宝刀传给自己的儿子了。 院内的枪声、打斗声传到了书房里，打断了刘春霖的思绪。 他知道，对方已经攻到了院里，很快就会进入书房。 刘春霖双手握刀，直接抹了脖子。血溅了一地，他则倒在了地上。 书房外的侍卫自然知道无法阻挡对方的进攻，再加上没有强有力的指挥者进行指挥，最后，他们选择投降。 刘八斤忙问刘春霖在哪里，侍卫忙将刘八斤等人引导至刘春霖的书房。 刘八斤命刘春霖的侍卫敲门，但是屋内毫无反应。他就命侍卫进屋一探究竟。 侍卫进屋一看，刘春霖倒在了血泊之中。 侍卫长期待在刘春霖身边，刘春霖对他十分好。看到这个场景，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嚎嚎大哭。 刘八斤进屋一看，不由地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个刘春霖真是坚决，宁肯自杀，也不投降。 他命人将刘春霖抬出书房。 此时，詹宁也赶到了将军府。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惋惜，说道：“这个刘春霖真是愚不可及。黄天渠、黄天道这哥俩把思明府都整成什么样子了？他还这么做。白瞎魁首对他的重视呀。” 刘八斤问道：“那现在如何处理？” 詹宁说道：“我估计魁首现在应该是进城了。咱们先去迎接魁首，由魁首定夺此事吧。” 于是，詹宁和刘八斤命人好生看守刘春霖的尸体，然后二人就出府迎接陈昱去了。 陈昱进入城后，直奔此地而来，在府外见到了等候自己的詹宁和刘八斤。 他问道：“怎么样？刘春霖在府里吗？” 詹宁回道：“魁首。八斤率人攻入的将军府。可是，刘春霖在书房自杀了。他根本就没有投降的意思。” 陈昱仍旧不死心，问道：“有没有抢救的可能？” 刘八斤说道：“他是拿刀抹的脖子，鲜血躺了满地，我进屋时，人已经死透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陈昱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直接进了刘春霖的府里。 他来到了书房外的刘春霖尸体旁，看了看，并深深地鞠了一躬。 虽然大家是敌对关系，但是陈昱对于刘春霖，还是十分敬佩的。 用兵如神，为人刚直不阿，喜欢提拔年轻人，这些优点，都是通过铁衣社的探子知晓的。现在再加上一条，绝对忠诚。 这样的人，如果为我所用，那该多好呀。 刘春霖的死，让陈昱有些遗憾。 第二百零七章 口头威胁不好使 陈昱命詹宁厚葬刘春霖。命令刘八斤紧急出发，到思明城的南门方向接应欧阳远等人。 当天晚上，陈昱就在将军府住下了。 第二日，詹宁组织人将刘春霖安葬在了城外的山坡上。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在回城的路上，詹宁说道：“刘春霖死了真是可惜呀。” 陈昱对此表示认同，刘春霖贵为思明府四大名将之一，可不是浪得虚名的。那可是靠军功，实打实获得的。 思明府土匪作乱，刘春霖仅率领三十名士兵就攻破了土匪的营寨，将土匪头子活捉了。 思明府与周边土司发生冲突，刘春霖都是思明府这面的主力，每战必胜，为黄天渠赢得了谈判主动权。 黎利蓝山起义，大明当地驻军力不从心，只能从其他地区调兵进入交趾，刘春霖代表思明府率军进入交趾作战。由于上级指挥失误，导致战斗失败。但是刘春霖部作战顽强，全身而退。 刘春霖爱兵如子，每次战斗不是在后面指挥，而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而得到封赏后，他分文不要，除了奖励属下，就是拨给死去的士兵。 刘春霖的辉煌史在西平州落下帷幕。 西平州被陈昱收入囊中，禄州方面也传来捷报。禾芈峰和禾列疆也攻陷了禄州。 陈昱原先的部署是由詹宁、刘八斤负责进攻禄州，而禾芈峰、禾列疆负责进攻西平州。可是在得知，刘春霖负责镇守西平州后，陈昱临时改变了部署，将两路人马进行了互换。毕竟詹宁、刘八斤率领的军队战斗力要强一些。 陈昱命詹宁镇守西平州，禾列疆镇守禄州，他与禾芈峰分率一支队伍，直奔思明城而来。 在进军思明城的途中。陈昱意外遇到了广西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董昌的信使。 听说是广西都指挥使司的董将军，陈昱就想到了他的目的。 接过信后，陈昱仔细从头看到尾。董昌信里说得十分清楚。眼下思明府越来越乱，作为广西都指挥使司绝不能任由这种形势继续蔓延下去。希望陈昱能够撤离思明府，恢复思明府往日的宁静。 陈昱看完信后，对那名信使淡淡地说道：“信你已经送到了，我也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信使斜着眼睛看了看陈昱，说道：“我们董将军让我听到你的表示同意的话，马上撤军。我才能回去。” 陈昱对于对方的不礼貌，没有发火，而是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思明府现在十分太平，根本没有董将军所说的那样。另外，你回去告诉你们家将军，思明府会越来越好。至于撤军，那是不可能的。我都吃到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呀。再说了，吐出来，谁吃呀。难道董将军喜欢吃别人吐出来的东西？” 信使听了，大喝道：“大胆陈昱。你竟然敢侮辱我们家将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昱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管他意味着什么呢？我还有事情要做，就不陪你闲聊了。你还是回去回话吧。走完了，我怕你连命都得撂在这里。” 信使并没有被陈昱的话吓到，他威胁道：“陈昱。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如果我将你的原话回禀我们将军。你应该知道，后果非常严重。你可要想清楚了。” 陈昱看着这名信使，说道：“你信不信，我数三个数，你还不滚的话，我保证你能死在这里。一。”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 信使见陈昱动真格的了，急忙拨转马头，快速离开。生怕这个二愣子杀了自己。 他想不明白，堂堂大明广西都指挥使司董将军发下的话，这个陈昱竟然根本就不理会。要么是脑子进水了，要么就是狂妄至极。自己定然要将陈昱目中无人的态度，原原本本告诉董将军。 身旁的卜敬说道：“狐假虎威的小人。但是，魁首。咱们拒绝了广西方面，那么下一步他们会不会派兵攻打咱们。” 陈昱回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思明府是黄家土司统治几百年的地盘。我猜想广西方面不是真心替黄家说话，而是想从中坐收渔翁之利。黄家军已经被咱们打残了。如果咱们撤离思明府，那么广西方面就可以趁机进驻思明府。那么黄家对思明府的统治就是名存实亡了。” 卜敬担忧道：“既然广西方面算盘打得这么精明，那么咱们现在拒绝他们。他们会不会派兵强行收复思明府。” “极有可能。咱们必须抓紧攻占思明城。造成既定事实。你马上派人通知张义、詹宁、禾孝臣等人，一定要做好防守，防止广西方面突然向他们发难。” 卜敬知道事态严重，急忙派人前去报信。 信使回到广西都指挥使司，添油加醋地向董昌做了汇报。 董昌听了，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这个陈昱有些意思。竟然敢拒绝我。” 信使说道：“将军。您没在现场。当时这个陈昱看完信后，就让我回吧。我将您的意思说给他听，人家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直接就拒绝了。我还劝了他几句，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听，还威胁我，要让我死在那里。将军，这样的人，必须修理修理，否则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董昌没有说话，而是摆了摆手，让信使先下去休息。 书房内只剩下董昌一个人。他从左向右，从右向左，往返踱步。喃喃自语道：“真是胆大。原以为用广西都指挥使司的名头，能够让这个陈昱知难而退。可是却没有吓住他。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董昌找到公孙豪，将接触陈昱，表达想法，陈昱的回话原原本本说给公孙豪听。 公孙豪笑着说道：“这个陈昱，真是胆子大呀。他就不怕咱们派重兵前往思明府将其剿灭吗？” 董昌也十分不解，说道：“他既然敢攻打思明府各州，对于咱们广西方面的反应，自然会有一番考量。咱们按兵不动，也就罢了。现在主动找他，给他交了实底，让他知难而退，可是他却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咱们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是有些说无过去呀。” 公孙豪点了点头，说道：“是得给他点颜色看看，否则大明在他眼里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第二百零八章 都是纸老虎 这段时间，黄天渠听到的都是坏消息。黄天道追击欧阳远等人失败，西平州、禄州相继沦陷。陈昱的大军正在想思明城挺近。 同知包荣轩建议黄天渠撤出思明城，到太平府避一避。包荣轩之所以提出如此建议，无非是给黄天渠一个台阶。让其顺水推舟，同意自己的建议，这样大家就能顺理成章逃走了。 包荣轩从小就与黄天渠在一起，对其实在是太了解了。就是一个无勇无谋的纨绔子弟，仗着家底厚实，抗折腾。 但是现在看来，再厚实的家底，也有被折腾完的时候。 可是令包荣轩感到意外的是，黄天渠竟然拒绝了自己的建议。 黄天渠正色道：“我要与思明城共存亡。祖宗留下的这份基业，不能断送在我手里。如果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包荣轩以为黄天渠这是矜持而已，就继续劝道：“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陈昱如此明目张胆地攻打咱们思明府，就算广西方面不理不睬，但是朝廷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咱们还是有回旋余地的。” 包荣轩说得很有道理，他也是设身处地为黄天渠着想，他的判断也正确，朝廷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是包荣轩不知道的是，广西陈兵在思明府边上的两个卫所已经出发，准备迎头阻击陈昱的部队。 黄天渠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他没有告诉包荣轩，就是想在大家面前表现出那份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不得不说，黄天渠的这番义正言辞的说辞，令大家对其刮目相看。 听了包荣轩的话，黄天渠勉为其难地说道：“荣轩呀。难得你有这份真心。我留下来，你将我的家眷送到太平府。” 包荣轩见黄天渠这么说了，只好答应了。 很快，包荣轩就保护着黄天渠的家眷出发了，在路上他才得知广西的两个卫所已经进入思明府，正在赶往陈昱部的路上。 包荣轩这才反应过来，暗骂黄天渠道貌岸然。自己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其着想，他却在那里装正经。两个人之间因为此事，出现了裂痕。这是黄天渠所没有料到的。 陈昱进军途中，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对此并不在意。更在他的意料之中。 前期的信使，无非是恐吓。 口头恐吓失败之后，就改为出兵威胁了。两个卫所的兵力，要想拦下陈昱部，根本是痴心妄想。 在陈昱看来，无非是做做样子，让自己知难而退。 要是换做旁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广西的两个卫所的兵力，固然挡不住己方。但是，背后的广西都指挥使司，还有大明朝廷，那可就是千军万马，非陈昱所能抗衡的。 但是，陈昱却不这么想，在他眼里，无论是广西都指挥使司，还是大明王朝都是纸老虎。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收复被黄家占据几百年的思明府，为什么不将云贵地区的千年土司全都拿下。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追求名义上的统治呢。 路上，陈昱先后遇到了禾芈峰部，欧阳远等人。 陈昱命欧阳远和郁德胜率人保护黄福的家属至下石西州，然后再返回总舵。 而陈虎、思明府分舵副舵主谭松等人则被陈昱留在了身边。 众人分开之后，陈昱等人继续出发。 谭松就在陈昱身边。陈昱说道：“思明府分舵出现如今的局面，我是难辞其咎。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在思明府分舵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是接任历善庆的不二人选。当时，我刚刚接任魁首，只是想换掉侍卫队长寇准。听说思明府分舵舵主空缺。我就把寇准安排到了这个位置上。没想到他竟然背叛了铁衣社。我想这里面有被撤掉侍卫队长对我的怨恨。” 谭松回道：“客观地说。寇舵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在大事上，没能把握好方向，误入歧途而已。至于魁首您，根本没有错。人都是会变的。谁能保证一直不变呢？” 原本以为谭松会历数寇准的各种罪行，做得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没想到谭松竟然将寇准表扬了一番，并且还为其罪行做了解释。为陈昱做了解释。 陈昱感觉，这个谭松是个厚道人呀。 于是，陈昱说道：“寇准叛变铁衣社已经是事实。思明府分舵舵主之位，还是交给你吧。咱们很快就能拿下思明城了。我希望你能将思明府分舵管理好，成为铁衣社的。” 谭松听了，心情十分激动。虽然自己对舵主之位不争不抢，看得十分淡，但是架不住这几年身边人经常提起。久而久之，谭松心里有了这份心思，那就是自己会是下一任思明府分舵舵主。 寇准的从天而降，打破了谭松的美梦。导致他有些心灰意冷。 寇准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看似手腕极高，迅速掌控了思明府分舵。但是如果没有谭松的意志消沉，按兵不动。寇准的计谋再高深，也会被谭松一一化解。 别看寇准是舵主，但是在思明府分舵，谭松才是天。 这里不仅有历善庆的倾力栽培，还有谭松自身的努力。这才有当时的局面。 迟来的舵主之位，令谭松非常高兴。对陈昱更是恭恭敬敬。 陈昱问道：“历庆善的死，被认定为暗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破案。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谭松自然是对此事知道的最多。他说道：“魁首。历舵主被杀那日，是我第一个到的案发现场。也就是他的卧室。正常情况下，历舵主都是很早起床的。那日我有急事，门外的侍卫说历舵主至今还未起来。我看了看时辰，觉得不对，就去敲门，可是里面毫无反应。没办法，我就撞开了屋门。历舵主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我摸了摸他的脉搏，已经没有了。” 陈昱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他突发疾病而亡呢。有些时候，人身体内潜伏着病因，在某些因素的促成之下，会出现突发情况，导致死亡。” 谭松回道：“魁首。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还找了大夫过来查看一番。在历舵主死亡前，的确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后来仵作的尸检，也说明了这一点。” “那最后怎么认定是他杀呢？” 谭松淡淡地说道：“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 第二百零九章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谭松没有卖关子，直接就将发现历善庆是他杀的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大家在屋内勘察时，发现了床沿有抓痕。而且手上的手指甲的缝隙中，还有血渍。显然，历庆善曾经有过非常强烈的挣扎。 而导致他挣扎的原因，就是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不让他呼吸。最终导致他的死亡。 陈昱听了，问道：“那晚间负责值守的人员，进行排查了吗？” “我组织人对当晚值守人员逐一进行了排查，可是大家都有证人，所以我们最后认定是外人潜入了分舵后，将历舵主杀害了。” 陈昱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道：“那对此事的调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谭松回道：“我们认定历舵主是他杀后，就开始展开调查，虽然收效甚微，但是一直坚持着。直到寇准来了之后，他认为此事一直无法破案，再这么下去，劳民伤财，就停了下来。” 这件事不是寇准所为，他让停下来，自然也没人怀疑他。历庆善别杀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谭松看着陈昱，说道：“魁首。历舵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想回到思明府分舵后，继续开展对此事的调查。” 陈昱笑着说道：“我同意你的这个想法。知恩图报，十分难得。” 众人浩浩荡荡直奔思明城。 而陈昱又遇到了一个意外之人。说意外，是因为此人应该被关在上石西县。思明府第一谋士甄盛。 甄盛被俘后，看了陈昱的亲笔信，再加上班泰、陈虎等人的劝解，最终决定投靠陈昱。 当陈虎写信表示甄盛已经选择投靠铁衣社，并希望要与陈昱见见面。 陈昱收到信后，一来事务非常繁忙，二来也想晾一晾这个甄盛，担心他骄傲。就让陈虎好生看管好甄盛，先磨磨他的锐气。见面一事，日后再说。 此事就这么一直拖着。 甄盛见到陈昱后，先郑重地行了礼后，说道：“魁首。不请而来，确实有些唐突。但是我既然决定加入铁衣社，那我自然要为您谋划一番。” 说完，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双手递给了陈昱。 看着面上的字迹，陈昱知道这是班泰写的信。 陈昱打开看过之后，知道是班泰被甄盛说服了，最后擅自做主将甄盛送到了此地。班泰在信的最后表明，甄盛会立奇功，为魁首解忧。 陈昱笑着说道：“甄先生。班泰说你能为我解忧。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甄盛回道：“魁首，千万别这么说。班泰的话有些过了。我只能是尽我最大的努力为您分忧。” 陈昱故意要靠一靠甄盛，就说道：“眼下就有一事，帮我分析分析。” “魁首请讲。” 陈昱就将不久前广西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董昌派人送信，要自己离开思明府，还思明府一个太平。自己当场严词拒绝。 目前得到探子的情报。广西方面前期驻扎在思明府边上的两个卫所出发了，直奔这里而来。 说完，陈昱问道：“这件事如何处理？” 甄盛听了，建议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陈昱说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莽撞呀。” 甄盛反问道：“难道魁首不是这么想的吗？”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厉害。但是如果对方真是要攻打咱们呢？区区两个卫所，我到不放在心上。后期如果派遣大军前来征讨，那咱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甄盛分析道：“大明军队如果真这么厉害的话，早就收复思明府了。在我看来，他们只是装腔作势，纸老虎一个。” 陈昱忙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他们只是装腔作势，而不是动真格的呢？” 甄盛说道：“很简单。大明如果真有这个魄力的话，早就将思明府从黄家手里夺过去了。思明府在黄家，还是在你手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承认大明的统治。这也是他们对你施压的目的。” 甄盛一针见血点出了事情的本质。这一点，陈昱早已料到了。 他笑着说道：“可是对方现在并没有找我这么谈呀。前期是送信威胁，现在是派兵威胁。总之就是威胁呀。” 甄盛解释道：“这是在增加谈判筹码呀。将你威胁住了。再找你谈，那不是掌握主动权，你还不得俯首帖耳呀。” 陈昱夸耀道：“真是一句惊醒梦中人呀。甄先生，厉害。” 本来甄盛接下来应该自谦几句，可是他却说道：“魁首想必早已料到这一层了。还在这装糊涂。逗我开心呀。” 陈昱脸色一红，说道：“想到了，但是没你想的那么深，那么透。” 甄盛笑道：“魁首才是谦虚呀。” 此时，前方的斥候来报，广西的两个卫所距离我部只有不到二十里了。这才缓解了陈昱的尴尬。 陈昱有些感激的看着斥候，令其继续查探。对身旁的甄盛说道：“丑媳妇终归是要见公婆的。一会儿，甄先生先到后边躲一躲，打起来，我可没时间照顾你呀。” 甄盛淡然一笑，说道：“多谢魁首关心。”说完就拨马向后边走去。 禾芈峰上前请示道：“族长。让我率军打头阵吧。定要冲的他们人仰马翻。” 陈昱知道，禾芈峰部经过一阵艰苦训练，已经被训练成为了合格的骑兵。 有大约两千骑，那可是从人到马都是披的重甲，俨然是重骑兵。冲击力非常大，只是人马耗费体力太大，冲击次数较轻骑兵要少几次。 但是战斗力弥补了这个短板。试想一下，在如此强悍的冲击之下，对方的骑兵能够保持队形不乱，就已经非常厉害了。两三个回合的冲锋，队形根本就乱了。 队形都乱了，那还来的战斗力呀。 显然，禾芈峰想用这两个卫所练练兵。 但是陈昱有他的打算。他说道：“对方是广西方面派来的援军。我分析是来施压，不是来决战的。所以咱们不必下死手。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火枪兵在前面列阵，如果他们胆敢进攻，那么利用火枪兵阵列先消耗一段时间，然后你们骑兵再进行冲击，一举将对方干掉。对方毕竟是两个卫所，而且是广西方面的精锐，咱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禾芈峰听了，就到后面准备去了。 而陈昱则命陈虎组织火枪兵列阵，静候对方的到来。 第二百一十章 脸丢大了 随着斥候来报的频繁，预示着广西兵越来越近。 过不多时，就见前面尘土飞扬。广西方面的两个卫所的骑兵来了。 在距离陈昱部大约六十丈外，停了下来。 从队伍中走出一骑，缓缓向陈昱这边走来，并喊道：“南宁卫指挥使单烨华，请陈昱陈大人上前谈话。” 陈昱听了，只身前往。 广西方面派到此地的两个卫所分别是南宁卫和驯象卫。之所以派遣这两个卫所，并不是他们战斗力最强，而是他们距离思明府最近。 广西境内的桂林诸卫，还有柳州卫，距离思明府路途太远。 南宁卫指挥使单烨华，驯象卫指挥使则是杭思雷。称不上是当代名将，但也不是酒囊饭袋，还是有些章法的。 陈昱来到近前一看，单烨华，五十多岁，胡须已白，但精神十足。 单烨华说道：“陈大人。董将军派我来，就是希望你能知难而退，撤回去。朝廷不希望思明府乱。你原来占据的凭祥县和上石西县，可以维持现状。”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维持现状。我攻打下石西州、西平州和禄州，那可是花费巨大，不仅士兵损失惨重，钱财也耗费很多，让我撤回去，那这些损失怎么算呀？” 单烨华就是一名武将，做事情向来是直来直去。董昌让其传话，陈昱无非是撤，或者不撤。没想到陈昱与他算起账来了。 单烨华说道：“董将军没有提这个情况。既然没有提，你也就不要想了。要么撤退，要么兵戎相见。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陈昱哈哈大笑，说道：“决定权在我手里？那么我想请问单将军。我现在让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们听吗？” 单烨华听了，觉得陈昱脑袋是不是让门缝给挤了。自己是让他撤退的。他却劝自己撤退。 单烨华耐着性子对陈昱说道：“我不知道陈大人是真傻，还是装糊涂。我说得再明确一些。你现在是撤退，还是不撤退。” 陈昱依旧回道：“那我也说得明白一些。你们是撤退，还是继续挡路。” 单烨华知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益处。就调转马头回归本部。 陈昱回来了。他对陈虎说道：“命令部队，做好射击准备，南宁卫进入射程，就射击。” 可是等了一小会儿，对面仍然没有动静。 原来单烨华与杭思雷两个人对是否用兵起了争执。单烨华认为，陈昱既然已经明确表示不撤退，相反还装傻充愣让己方撤退，不给他点颜色看看，都对不起大明卫所这块招牌。 而杭思雷对陈昱了解比较深，通过经商的亲戚知晓许多关于陈昱的事情。特别是利用卫队，以少胜多守住谅山城，杭思雷印象最深刻。在他看来，己方如果贸然进攻，结局会非常惨。 单烨华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就把董昌搬了出来。他说道：“杭将军。董将军临走前，可是命我指挥的。他还说要给陈昱一点颜色看看。他的意思，就是让我们与陈昱打一仗，杀杀他们的锐气。” 杭思雷听了，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也得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判断吧。你看对面的枪阵。那可是火枪呀。据说，守住谅山城，就是靠的这些枪兵。” 单烨华十分霸气地说道：“我管他是什么兵呢。我只知道代表咱们大明，要与陈昱部打一仗。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杭思雷见单烨华态度如此坚决，就说道：“既然单将军要进攻，那就进攻吧。我没有意见。” 单烨华见杭思雷同意了，就组织军队，摆开阵型，准备冲锋。 无论是南宁卫，还是驯象卫，都没有与陈昱部进行过战斗。自然不知晓陈昱部火枪兵的厉害。 虽然杭思雷略有耳闻，但是他又说的不算。此次出兵，老将单烨华全权负责。这就导致了两个卫所接下来的悲催命运。 骑兵集结完毕，冲锋阵型摆开后，单烨华一声令下，两个卫所的骑兵就发起了冲锋。 陈虎等人早已做好的准备。对方进入射程后，陈虎的指挥刀一落，同时喊出了“放”。 第一排瞄准好的火枪兵，迅速射击。顿时冲在前面的十几骑跌落马下。有些一击毙命，有些侥幸没死的，也被身后的马匹踩死。 很快，第二排完成了射击，又有十几骑被击中。如此周而复始，再加上无主之马，越来越多，影响了后面骑兵的冲击，火枪兵阵列竟然阻止住了明军骑兵的进攻。 单烨华见此情景，下了死命令，必须冲破对方的方向。第一个冲入敌阵的，赏白银五百两。 已经损失惨重的明军骑兵再次集结，发动了进攻。 由于燧发枪长时间射击，导致枪管热度升高，出现了枪管因温度抬高而爆裂的情况。 陈昱命令骑兵披甲做好准备。在火枪兵又进行了三轮进攻之后，火枪兵阵列向两边分散，让出中间的空间，使得后面整装待发的骑兵，向明军发起了冲锋。 禾芈峰为了达到最大攻击效果。他将两千重骑兵放在了最前面，轻骑兵紧随其后。 一轮冲锋，就将明军冲的人仰马翻。根本就不成阵型了。 由于空间狭窄，无法迂回进行继续冲锋。禾芈峰在冲破敌阵之后，只好命令队伍减速，然后调转马头，继续冲击。 见识到了禾芈峰部骑兵的厉害，有些明军看见冲过来的骑兵，竟然本能的向旁边进行了避让。 这让看在眼里的单烨华气得胡子都快立起来了。杭思雷此时还能保持清醒，他见单烨华恼羞成怒，想要与陈昱部死磕到底的架势，就上前劝道：“单将军。陈昱那边不仅有火枪兵，火力十分强大。他们还有十分出色的骑兵。你也看到了，前面的那部分可都是重骑兵呀。咱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其对手。我看，还是撤退吧。否则咱们都得撂在这里呀。” 单烨华经过杭思雷的提醒，只好放弃了继续战斗的打算。他率领着剩余的六千多人，仓皇逃走了。 明军不仅没有阻止住陈昱部，而且还损失了四千多兵马。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损失大，脸也丢大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与思明城共存亡 一番轮射，几次冲锋，彻底打败了大明广西方面的两个卫所。单烨华、杭思雷率领着军队仓皇逃走了。 陈昱并没有继续追击的意思。点到为止即可，让他们知难而退，别耽误自己攻打思明城就可以了。如果选择继续追击，赶尽杀绝，对方狗急跳墙，与自己拼命，那可是得不偿失。更为可怕的是，背后可是庞大的大明。 陈虎正组织大家打扫战场，由于逃得十分仓促，大明军队留下了大量的武器、战马、死尸，当然还有受伤的士兵。 陈虎请示陈昱如何处理这帮受伤的士兵。禾芈峰建议道：“族长。直接杀了，岂不是简单干净。”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虽然与大明军队打了一仗，但是只是表明彼此的立场而已。还没有沦落到死敌的地步。对于这些受伤的士兵，咱们要将其恢复好，然后送回去。表明咱们的立场，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让他们知难而退。” 陈虎附和道：“这样做，能够对咱们最为有利。我现在就去办。” 于是，大家将大明受伤的士兵，进行了伤势处理。经过统计，伤员共有二百一十六人。 陈昱特命人将这帮人送回西平州养伤，同时，写了一封亲笔信，说明情况，待伤好后，送回南宁府。派人交给单烨华。 清理完毕战场，陈昱等人继续进军思明城。 这场战斗在陈昱看来，只是双方表明立场而已，是一种试探。 但是消息传到思明城，却引起了轩然大波。黄天渠急忙将黄天渠、王铜山等人召集起来，就连病情稍缓的赵世龙，也被叫去了。足见事态的严重性。 黄天渠看了看众人，说道：“前方最新消息。广西派来的南宁卫和驯象卫赶赴思明府阻击陈昱的军队，被对方打败了。南宁卫指挥使单烨华已经率领军队向北撤退，估计是要回去复命了。上面是指不上了，接下来思明城何去何从，就得靠我们自己了。大家说说吧。” 黄天道自然是第一个发言，他说道：“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对咱们十分不利。无论是从战斗力，还是士气，咱们都不占优势。咱们仅仅占据地利的优势而已。但是对方有投石车，攻城效果非常好，对我们非常不利。所以，我认为还得向广西方面求援，别无他法。” 王铜山接着说道：“我同陈昱的军队打过仗，对方不仅战斗力强，而且非常狡猾，你根本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就说陈昱吧。他在占领下石西州后，竟然敢亲自带队假扮黄福的属下，将我部诱骗进城。多亏寇准安排的人上街示警。否则，关上城门，全都得被包了饺子。在场的诸位，谁敢这么干？所以我建议还是撤吧。撤到太平府，等候朝廷的救援。” 黄天渠听了二人的话后，没有表态，而是看向了赵世龙。 赵世龙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人。思明府是黄家几百年的基业。我们离开思明府，撤到太平府，或者南宁府，都能做到。但是这意味着黄家的基业没了。” 王铜山听了，说道：“这只是暂时的撤退。待朝廷的大军前来平叛，消灭陈昱部，咱们不是还能回来嘛。撤退只是暂时的。到安全地区等候朝廷的援军而已。” 赵世龙冷笑道：“咱们就别做白日梦了。朝廷如果想镇压陈昱方面，从他攻打下石西州开始，就会调兵遣将，前来平叛了。据我判断，朝廷这是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派了两个卫所，无非是探探陈昱的态度而已。” 黄天道显然不同意赵世龙的看法，他反驳道：“咱们相对于陈昱，还是根正苗红的思明府实际统治者，是朝廷认可的。陈昱对咱们进攻，那就是对大明的挑衅。朝廷怎么会袖手旁观呢？之所以派遣两个卫所，只是广西方面有些轻敌了。失败了也是好事，让他们引起足够的重视。” 赵世龙继续说道：“大明一直想改土归流。只是下面阻力太大，进展十分缓慢，几乎是停滞不前。就说咱们思明府吧。如果是陈昱最后占据了，朝廷可以趁机施压，派遣流官前来上任，完成改土归流。如果是咱们获胜了，朝廷同样也可以派遣流官前来上任。所以，谁胜谁负，对于大明朝廷都是一样的。” 这番话，说得非常透，无论是黄天道，还是王铜山都无法进行反驳。 黄天渠忙问道：“那依赵将军的意思，咱们应该如何是好呀？” 赵世龙说道：“大人。事已至此，无非是两条路。要么坚守，要么撤退。但是我作为世代辅佐黄家的人，还是坚持坚守的。” 黄天渠此时也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黄天道见大哥有些为难，就说道：“大哥。要不这样吧。你率领官吏和百姓，先撤走，等候朝廷的增援。我率领军队镇守思明城。” 关键时候，黄天道挺身而出，令黄天渠非常激动。关键时候还得是亲兄弟呀。 赵世龙回道：“还是我留下吧。你们都先撤离此地。我坚守一段时间，争取能够等到朝廷的援军。” 王铜山之所以坚持撤退，那是被陈昱部打怕了。他见黄天道和赵世龙争着要留下来，缩了缩脖子，做起了缩头乌龟。 这令黄天渠非常失望。思明府四大名将，黄福被俘叛变，刘春霖自杀成仁，赵世龙准备扞卫黄家的声誉，而王铜山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黄天渠说道：“赵将军。你的这份心意，我非常理解。既然你能主动提出，我非常高兴。患难见真情。那思明城的防御就全权交给你了。所有兵马，所有人员都归你调配。尽量坚持坚守，等候朝廷的援军。如果实在是守不住了，你可以出城，撤到太平府或者南宁府。我不会怪你的，还会给你赏赐的。” 赵世龙回道：“请土司大人放心。世龙家世世代代辅佐黄家。我爹曾经经常教育我，赵家能有今天，都是历代黄家土司大人给的。做人就要讲究知恩图报。我想，现在就是我报答土司大人的时候了。您放心。只要有我在，思明城就在。” 眼下之意，就是他会与思明城共存亡。 第二百一十二章 思明城守卫战 思明府这边研究的最终结果就是，赵世龙全权负责思明城守卫战。黄天渠等人撤离思明城，奔赴南宁府。 随后，陈昱部来到了思明城下。思明城保卫战即将开始。 思明城作为黄家的中枢神经，经过几百年的扩建、整修，俨然成为西南地区数一数二的城池。从西平州、禄州逃走的残兵，也都进入了思明城。再加上思明城原有兵力，整体兵力近三万人。 城外的护城沟，又深又宽，而且从城外的山上引入了水流，俨然是名副其实的护城河。 城楼上的守城工具一应俱全。为了鼓舞士气，黄天道临走前给每位官兵发了半年的俸禄，并承诺守住思明城，除论功行赏外，每人还可得半年的俸禄。战死者，翻倍。 黄天道临走前，还将寇准交给了赵世龙。换句话说，寇准被黄天道关入大牢，以备赵世龙不时之需。 黄天渠知道，寇准作为铁衣社的叛徒。陈昱是一定会将其抓住，按帮规处理的。对于他而言，寇准可以成为一个筹码，一个可以与陈昱交换的筹码。 赵世龙自然也知道这层关系。他欣然接受。 而寇准被莫名其妙关入大牢后，也知道这是黄天渠在压榨自己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坐在大牢里的寇准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心生怨气，没能挺住，投靠了黄府，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可以说，思明城上下做好了万全准备，静候陈昱的大军。 陈昱率领着近两万兵力，来到了思明城下。据探子来报，思明城现在是赵世龙负责防守。黄天渠等人早已撤离了思明城。 以目前的兵力，如果思明城方面死战的话，兵力远远不够。而且广西方面下一步的行动，毫不知情。陈昱出于谨慎，开始从凭祥县、上石西县、下石西州、西平州、禄州等地调兵。并将张义、詹宁等人调到此地。 黄福得知消息后，主动请缨，要求参战。但是却被陈昱拒绝了。 黄福的家属顺利到达下石西州后，黄福信守诺言，按照之前与陈昱的约定，选择投靠陈昱。 陈昱忙于与黄家军作战，暂时并没有给黄福安排差事。作为一名长期在军队摸爬滚打的将军，冷不丁闲了下来，难免有些烦躁。 陈昱虽然拒绝了黄福，但是表示，待评定思明城后，定然会给黄福一个合适的位置。让其稍安勿躁。 之所以不让黄福参与思明城的战斗，是为了不让黄福伤心，更怕黄福反叛。 因为铁衣社对思明府上下都有过调查。黄福与赵世龙两家是世交。黄福与赵世龙两个人关系也特别好。两家差点就成为儿女亲家。从小定得娃娃亲，由于赵世龙的大女儿早夭，导致这门娃娃亲没有成。否则两家关系会更加紧密。 如果黄福选择加入陈昱麾下，对陈昱绝对忠诚的话。让其率兵与赵世龙作战。有些过于残忍了。昔日的好友，战场上兵戎相见，换做是谁，都得有一番感伤。 如果黄福动摇了，选择了反叛。即使镇压下来，也会对己方的士气造成打击，势必会对整个战局产生深远影响。 所以，无论是那种情况，让黄福参战都不是明智之举。 从各地抽调的兵马，陆陆续续赶到了思明城外，张义等人也都随部队赶来了。 眼下，陈昱部有兵力四万与人。主要是苗兵，占了一多半。 陈昱与众人经过反复推演，觉得将南门作为主攻方向。原因很简单。思明城作为土司的地盘，最重要的防守对象是北面的中原朝廷。而且思明城外的地势是北高南低。因此，北城墙建造最为高大，其次是东西两面。 而南城门虽然相对于其他三门，高度较低，但是南城门外却有三道护城河。这也弥补了城门的高度不足的缺点。 而东西两面则是佯攻，北门方面则不与进攻。 张义、陈虎率领两万人负责进攻南城门。禾芈峰率领一万人进攻西城门。而詹宁率领一万人负责东城门。 城外的护城河是首要解决的问题。思明城不同于其他城池。其他城池都是护城沟，直接填满土，就行。或者加上云梯，也可快速通过。 可是思明城外却是护城河。用土填根本填不了，而且南城门的第三道护城河直接在城上弓箭手的射程范围。 陈昱只好命人在护城河上架桥。足足牺牲了二百多人，才将第三道护城河上的桥架设成功。 张义一声令下，攻城战正式打响。投石车率先发动进攻。经过前期战斗的洗礼，投石车的战力得到了提升，士兵们无论是熟练度，还是精准度，都有了很大提高。 一时之间，思明城上承受着城下呼啸而来的石头，铺天盖地的石头。 而攻城部队趁着投石车的火力压制，开始向城上奔去。 攻城部队的分工十分明确，有火枪兵、弓箭手、连发弩手，负责向城上射击，有盾牌手负责作掩护，有攻城人员抬着云梯，架在城墙上，开始攀爬攻城。 由于护城河的缘故，撞击城门的攻城车，无法运至城门前。只能靠攀爬云梯攻城了。 城上的黄家军十分顽强，顶着头顶上的石头，城下的枪林弹雨，抗击着攻城的士兵。 第一天攻城，就损失了三千余人。无功而返。 众人原以为思明府黄家的大势已去。赵世龙镇守思明城，象征意义要大于实际意义。陈昱之所以留下北城门，就是给赵世龙一个台阶下，象征性地抵抗一段时间后，从北城门撤离思明城。 可是赵世龙防守态度十分坚决，拖着病体，指挥着战斗。 张义等人足足攻击了七日，思明城依旧没有被攻下来。人员损失了一万多人。 守城的黄家军也好不到哪里。除了人员伤亡之外，守城工具也出现了短缺。无论是箭矢、还是滚木礌石，纷纷告急。 连日的超负荷指挥，赵世龙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如不如一日。 第八日上午，攻城战依旧进行着。双方处于胶着状态。 临近中午的时候，思明城的南城门突然挂起了白旗，宣布投降。 张义忙命部队停止攻城。 思明府方面突然选择投降，让陈昱这方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百一十三章 突然投降了 当张义亲自将这个消息通知营帐中的陈昱时，陈昱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坚守七日的黄家军，为什么突然选择了投降呢？ 张义分析道：“大人。他们会不会是诈降呀。引诱我们进入思明城，然后对咱们痛下杀手。” 陈昱为人十分谨慎，他回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既然他们选择投降，那就让他们出城受降。问明白他们为什么投降？” 张义领命而去。陈昱则率领着侍卫直奔南城门。 城上的黄家军接到了张义的命令。过了不久，南城门打开了。 城内的守军列队出城。 张义早已派人妥善处理这帮投降的黄家军。 为首的是赵世龙的副将，名叫赵鹏。 张义自然要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据赵鹏介绍。赵世龙作为本次思明城攻防战的总指挥，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本身就有病，身体越来越不好。人都瘦了几圈了。今日上午，赵世龙正在城内研究战况，由于昨夜一宿没睡，神色疲惫，众人劝他休息一下。可是赵世龙却没有在意，继续与众人研究。 突然，赵世龙手捂着心口，十分痛苦的倒下。多亏身旁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大家急忙叫来了大夫，可惜赵世龙已经救不回来了。 赵世龙作为守城最为坚决的将领。他的死，直接动摇了大家守城的士气。大家一商量，选择投降的人占了大多数，最后决定投降。 当张义将思明城投降的原因告诉陈昱时，陈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熬夜害死人呀。 在思明城黄家军的大力支持下，张义等人很快接收了思明城。 陈昱在张义、陈虎、禾芈峰等人的陪同下，进了思明城，直奔黄天渠的土司府。 虽然黄家的土司府没有大明皇宫那么雄伟壮观，但是也非常威严。 门口的一对狮子，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黄府的府门牌匾据说还是某位皇帝亲笔所书。 府内的大多数仆人都随着黄天渠逃走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在府内留守。 陈昱只是在堂内向大家部署了接下来的守城任务。然后就出了土司府，直奔赵世龙的指挥所。 赵世龙的尸体被放在了案子上，上面盖了白布。陈昱掀开白布，看到了一个面色消瘦，颧骨突出的面容。 作为从现代意外穿越过来的人，陈昱知道，赵世龙由于前期的病情，加上这些日子的熬夜，超负荷工作，休息不好，导致心脏出现了问题。 从他临死前，捂着心脏就可以看出，心脏绝对是出了问题。用现代医学角度来判断，赵世龙应该是死于心脏病。 这才有了从张义那里得知思明府投降原因后，陈昱说出的那句话，熬夜害死人呀。 看来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熬夜，不注意休息，都会诱发心脏病。 虽然在战场上是敌手，但是大家只是各为其主而已。陈昱对赵世龙依旧是敬佩。拖着生病的身体，主动请缨，坚守思明城。他做到了。 厚葬赵世龙，那是应该做的。陈昱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他的敬意。 拿下思明城。整个思明府，除了南面的思明州，已全部收入囊中。 陈昱特意将甄盛叫到面前，请教道：“甄先生。现在就剩思明州了。对于思明府，你比我清楚。接下来应该如何管理。新攻下的这几个州，那些人可以继续使用，那些人需要换掉。还望甄先生能够捋顺捋顺。” 甄盛笑着说道：“大人。咱俩想到一起去了。这几日，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名单正在整理当中，过几日基本就能完成了。” 陈昱听了非常高兴，说道：“那太好了。思明城这边，你先抓起来。我准备先把思明州拿下后，再对思明府各州县进行统一调整。” 甄盛问道：“大人准备派谁前往攻打思明州？” 陈昱说道：“我准备派黄福前往。此次攻打思明城，他就主动请缨，但是我没有答应。” “大人真是用心良苦呀。黄福与赵世龙是世交，平时关系非常好。如果真让他来攻打思明城，即使胜了，无论是黄福，还是赵世龙都会非常痛苦，甚至遗憾一辈子的。” 陈昱笑着说道：“所以我准备派黄福攻打思明州，一来让他有事做，二来让他立些军功，到时候可以委以重任。” 甄盛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大人真是高，实在是高。” “我只是因事而为吧。” 张义、陈虎、、刘八斤、詹宁等人私下里都找到陈昱，希望能够将攻打思明州的任务交给他。 思明州的守军仅剩五千余人，而且都是战斗力非常低下的士兵。精干力量都被黄天渠抽调到思明城，参与了刚刚结束的思明城攻防战。 派谁去，攻下思明州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陈昱对于主动来找自己的张义、陈虎等人，做了详细的解释，也表明了要让黄福前往的意图。 对此，张义等人也是理解、认可陈昱的看法。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陈昱就命人到下石西州传话，让黄福前往思明城。同时，开始抽调攻打思明州的军队。 经过攻打思明城一役，损失了一万多人。虽然接收了两万多降兵，但是从士兵素质来看，与原有士兵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陈昱将这两万多人打乱，分派到了各部，总兵力五万余人，分成了十个卫。 下石西州、西平州和禄州，分别派遣一个卫，思明城留下三个卫，剩余四个卫，作为攻打思明州的主力部队。 对于陈昱的这个安排，包括甄盛在内的大家，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张义更是认为，只要一个卫，就能拿下思明州。 陈昱给大家的解释就是，拿下思明州后，思明府境内就将处于和平时期。 因此，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最后一次通过实战，练兵的机会。 机会十分难得，所以才派出四个卫的兵力。 准备妥当之后，就是万事俱备只差黄福了。 等到黄福赶到思明城，陈昱正要安排黄福出兵思明州时，思明州方向传来了一个消息，彻底打乱了陈昱的计划。 大越镇北将军黎石率军攻陷了思明州。 第二百一十四章 趁人之危的黎石 思明府战事的进程，自然逃不过大越方面的眼线。 至于陈昱私下从黄家拿到凭祥县和上石西县，也得到了证实。 黎利知道后，非常震怒，就命镇北将军黎石全权处理此事。 黎石收到皇上的密信时，陈昱部已经攻下了西平州和禄州。正在向思明城进发。 黄天渠为了守住思明城，从思明州抽调了精兵，导致思明州防御大大下降。 黎利命其全权处理此事，虽然没有明确目标，但是黎石知道，将思明府全部拿下是最好的。拿下几个州也是合格的。 黎石根据思明府的形势，决定先将思明州拿下。以此为据点，向思明城、禄州等地进发。 趁着双方在思明城交战正酣，无暇顾及思明州的时候，黎石派兵占领了思明州。同时，从其他地区向思明州派兵，准备继续攻打思明府其他各州。 陈昱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觉得仅凭黄福率领四个卫，有些欠妥。 于是，他重新做了部署。原先计划派往下石西州和西平州的两个卫，暂时不派。 从原定镇守思明城的三个卫中，抽出一个卫。 再加上原先准备攻打思明州的四个卫。共计七个卫的兵力。 派往思明州的探子，也传回了思明州的最新情况。 此次攻打思明州的，是由大越镇北将军黎石亲自率军，大约两万兵力。而且，这几日都在练兵。有继续北上的意图。 甄盛建议道：“大人。既然对方胃口这么大，那么咱们可以在思明城外拦截他们。在野外作战，要比攻城战，好一些。 张义也同意甄盛的观点，他附和道：“是呀。魁首。咱们的火枪兵，还有骑兵的战力，对付这两万人，绝对没有问题。” 陈虎听了二人的表态，说道：“思明州往北，可以攻打禄州、思明城，往西北方向，还可以攻打上石西县。咱们并不知道黎石下一步会攻打哪里。那又如何布防呢？”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黎石下一步究竟会攻打哪里，的确是个未知数。甄先生。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甄盛显然早已考虑过此事，他说道：“大人。我认为，黎石既然亲自率军前来。定然是大越皇帝黎利下了死命令。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我觉得黎石下一步的进攻方向。一个是思明城方向，毕竟这里是思明府的府衙所在地。拿下思明城，借势攻打其他州县，易如反掌。另一个进攻方向则是上石西州。陈县令在那里经营的那么好，无论是粮食，还是金银，都有大收获，可以支撑下一步的军事行动。至于禄州方面，我认为黎石并不会将其列为首选。原因很简单，禄州刚刚经历过战火。攻打禄州无利可图。而且还会送到下石西州、上石西县、西平州和思明城四面的围攻。得不偿失呀。” 这番分析，获得了在场诸位的认可。陈虎说道：“思明城这边，如果他敢来，定然让他有来无回。但是上石西县方面，就有些危险了。城里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就七千多人。坚守个三五日，应该是没有问题，但是超过这个时间，肯定失守。” 陈虎作为上石西县的县令，对该县的情况了如指掌。他被陈昱抽调到思明城。县里由班泰全权负责。武将方面，他将刘大龙留在那里。这也是他认为能够坚持三五日的底气所在。 张义说道：“现在咱们掌握的情况是，黎石带着两万余人攻下了思明州。思明州还需要派兵驻守。我认为，他仅凭这两万人，是无法进行下一步进攻的。所以，大越方面还得继续增兵思明州。我们就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调兵增援上石西县，同时还可以招兵，练兵。” 刘八斤说道：“张县令所言极是。咱们将思明城的降兵与原有兵力，进行了混编。虽然可以起到吸纳降兵的目的，但是这也导致战斗力的下降。除了火枪兵卫所，因为没有接受降兵，战斗力未受影响之外，其余各卫都受到了影响。所以，练兵是当务之急。至于招兵，可以先缓一缓。” 陈虎则说道：“招兵一事，可以由州县衙门组织即可。咱们抓紧练兵。身旁有训练有素的老兵带着，进展应该是非常快的。” 禾芈峰说道：“骑兵方面，训练起来要耗时久一些。因为，部分降兵的骑术，根本不敢苟同。我担心会影响接下来的阻击战。” 陈昱听了，就说道：“前期禾芈峰部骑兵训练，成效显着。既然降兵的技术不行。那就先恢复原有卫所的状态，先将降兵集结起来，进行训练。暂时不参与战斗。” 骑兵问题就这么解决了。至于兵力部署，陈昱认为，两手准备，派遣两个卫所增援上石西县。由陈虎率队。 经过扩编，火枪兵卫所已经达到两个。这可是陈昱的心肝宝贝。 他还命黄石打造了一批最新式的铠甲，配给火枪兵卫所。刘八斤和詹宁，分别担任这两个火枪兵卫所的指挥使。足见，陈昱对这两个火枪兵卫所的重视程度。 詹宁留下的贴身卫队队长一职，则由卜敬接任。 骑兵方面，则全权交给禾芈峰，禾瓜轩和禾列疆配合禾芈峰。 步兵方面，陈昱暂时让凭祥县县令张义负责。 为了增强上石西县的实力，陈虎需要带走的两个卫，陈昱特意命刘八斤的火枪兵卫所和一个步兵卫所前往。 而思明城方面依旧是由黄福带队，只不过兵力改为五个卫所。包括詹宁的火枪兵卫所，禾芈峰的两个骑兵卫所，还有两个步兵卫所。 陈昱则带着卜敬坐镇思明城负责练兵。甄盛作为思明城的暂时父母官则负责招兵。 同时，派人通知凭祥县、上石西县、下石西州、西平州和禄州的衙门，开始招兵。 众人仅仅是考虑如何消灭进犯的大越军队，收复思明州。可是陈昱想的要比大家要远一些。 来而不往非礼也。大越皇帝命黎石突然攻打思明州，给了陈昱一个大大的惊喜。睚眦必报的陈昱又岂能不还一份厚礼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都在准备着 果然如陈昱所料，黎石在思明州练兵，的确是在等待援军的到来。 由于谅山城等北方重镇需要重兵把守。因此，黎石的辖区内仅能抽出来四个卫所，两万余人的兵力。 思明州的这个桥头堡拿下之后，要想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就得从其他地方抽调兵力。 黎利特命镇东将军裴备、镇南将军黎来和镇西将军关阿各派两个卫所增援思明州。 同时从清化地区驻军中抽调一个骑兵卫所，北上增援黎石。 清化地区的驻军，被大家称为御林军，那可是黎利的心头肉。不仅有跟随黎利蓝山起义的老卒，还有从其他各部选拔的悍卒。 盔甲是最好的，武器是最新式的，战马是最高等级的甲等马匹。军饷则是最丰厚的。可以说，大越的士兵，以进入清化驻军为荣。 就连大越的百姓，也以家里有进入御林军的子弟为荣。在村里的地位，要高人一等。 大越号称三十万大军，御林军仅有五个卫，分别是清化左卫，清化右卫，清化前卫，清化后卫，清化中卫。 此次派往思明州的，是御林军中的王牌，清化中卫。如果清化中卫说自己战斗力全国第二，没有哪个卫所敢说自己是第一。 七个卫所的增援部队，从通知，到集结，出发，赶到思明州，所要耗费的时间，可想而知。 黎石只能是在思明州练兵。等候从大越全国抽到的这七个卫所。 陈昱这边部署完毕。陈虎等人就出发了。 禄州方面，为了以防万一，陈昱命禾孝臣派遣一个卫的苗兵增援禄州。 黄福、张义、禾芈峰、詹宁等人率军向思明城地区与思明州的交接地带进发。构建防御阵地，应对可能攻打思明城的大越军队。 而陈昱则与卜敬对留守思明城的卫所进行练兵。 其实一支部队能够有强大的战斗力，除了士兵个人的战斗技能，武器的优劣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纪律严明。 思明府黄家土司统治多年，过惯了太平日子。军队纪律涣散，克扣军饷，吃空饷，等问题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黄天渠、黄天道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思明府境内除了偶尔出现的山贼，需要围剿之外。外部没有外敌，内部也没有造反之类的事情发生。更没有家族内部的权力争夺。 这也造成了黄家军的颓势。 第一日，陈昱亲自到校场向各卫所训话，然后就由卜敬全权负责训练之事。不必陈昱亲力亲为。 可是在军队集结站队的时候，有八人竟然迟到了。 而给出的理由，更是让人哭笑不得，睡觉睡过了了。 陈昱看着这八个人，说道：“如果不是在校场集合，而是马上有军事行动。你们这八个人可是要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势的。就连集合的时间都不能遵守。你们还能干什么？” 一个士兵嘟囔道：“不就是晚了一小会儿。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嘛。” 陈昱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他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小题大做，是我故意为难你们，对吗？” 那名士兵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站在那里。 陈昱吩咐道：“把他们八人，每人各打五十大板。所在小旗的小旗官也同罚。” 一声令下，卜敬就组织人开始进行打板子。 在众人面前，迟到的八人，再加上他们的小旗官五人。被放在长凳上，噼里啪啦的板子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士兵的惨叫声。 惩罚完毕之后，有人马上为这十三人敷上药，抬回营中。 陈昱面向众人，喊道：“一次普通的集结，就能迟到。如果是执行任务时，迟到，将会让战友付出多大的伤亡，有人想过吗？纪律是第一位的。我希望今后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迟到者，绝不仅仅是五十大板所能解决的了。把你们以前的坏毛病都给我改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把自己当做新入伍的新兵，从头开始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大家一定要用心。卜敬，开始吧。” 事先，陈昱与卜敬研究了一下此次训练的方案。由陈昱的贴身卫队担任教官，每人负责一个百户的士兵。 先以百户为单位，进行分散训练，重点训练单兵作战能力。待各项训练科目完成后，再以卫所为单位，进行合兵训练。最后，将几个卫所合兵一处，进行集团式作战训练。 由于陈昱第一天就给了这帮士兵一个下马威，大家都将平时的懒散劲收了起来，十分认真地投入到了训练之中。 卜敬笑着对陈昱说道：“魁首。你这招真高。一下子就将这帮兔崽子镇住了。”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什么招不招的。我说得都是认真的。” 卜敬略显尴尬。这个马屁明显拍到了马蹄子上。 陈昱看大家训练的很好，就离开了校场。 他想看看黄石那边的发明进展如何。 原来攻打思明城，陈昱率领的大军遇到了赵世龙的坚决抵抗。 思明城久攻不下，暴露出了许多问题。 其中，有一条非常重要。那就是投石车的杀伤力太小，对思明城城墙的破坏力度十分有限。 为此，在攻占思明城后，陈昱就命黄石组织人对投石车进行改进，增加其攻城的破坏力。 黄石当时也在现场看了投石车的表现，他也觉得很没有面子。 攻城的时候，他就已经着手研究了。 陈昱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通过实战反馈的情况来看，木质投掷竿影响了投掷石头的重量。黄石通过增粗投掷竿，从而提高投掷石头的重量，但是效果非常不好。并且由于投掷竿加粗，导致其重量增加，这在无形之中损耗了投掷的力量，反而降低了射程。 而且木质投石车还有一个弊端，那就是无法进行长时间的连续投掷。在攻打思明城时，很多投石车由于连续不间断的投射，导致投石车变形，甚至是损坏，无法进行投射。 鉴于以上两点，黄石组织人制造了铁质投石车。从实验的结果来看，效果非常明显。 现在的投射石头的重量已经达到了足足一百斤。而且铁质的投石车，十分耐用。 黄石见陈昱来了，就亲自上阵，为陈昱演示了一下。还别说，效果非常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兵贵在精 除了投掷石块的重量大幅增加之外，黄石还按照陈昱的意思，发明了一种火球。就是用破布里面包上石头，铁蒺藜等物，浇上煤油，点燃后，迅速发射。 这个发明极大地提高了投石车的破坏力。 陈昱笑着说道：“攻打思明城的时候，如果咱们有这么强大的投石车，不仅攻城效果好，而且还能少死人。” 黄石也附和道：“是呀。魁首。我现在与工匠们正在抓紧研究你所说的那个手雷，这个比较难弄一些。至于地雷，已经有了眉目，近段时间就能出成品，看看效果如何。” 陈昱说道：“我们研制这些武器，意义非凡。不仅能够增强咱们的战斗力，还能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现在咱们虽然占领了思明府的大部分，有了自己的地盘，可是北面的大明，还有南面的大越，都不是好惹的主呀。” 黄石说道：“请魁首放心。咱们现在包括铁料在内的各种材料充足。除了研发之外，盔甲、箭矢、铁蒺藜、刀枪、燧发枪等都在有序生产当中。供应军队，应对战争都没有问题。” 陈昱说道：“那就好。和下面的人说清楚，一定要注意安全。保证质量。在这两个前提下，提高生产的效率。工钱方面，也要及时发放，切不可克扣大家的工钱。” 黄石笑着回道：“魁首这一点大可放心。咱们的工钱不仅发得及时，而且从不克扣。一个月的工钱，要比其他人的三个月工钱还要多，大家伙都十分积极。” 陈昱问道：“这个投石车，十日内能够生产多少？” 黄石盘算了一番，回答道：“以目前的工作进度，四十几个，没问题。如果让大家全部生产投石车的话，能生产六十几个。” 陈昱听了，说道：“你能制造五十个新式投石车，就够用。” 黄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从黄石这里出来，陈昱就回到了土司府，自己在思明城的住处。 他进入书房，闭目翻看头脑中的各类书籍、资料。这几乎成为了陈昱的必修课。只要有时间，陈昱就闭目翻看。 至于翻看的内容，则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天文、地利、历史、物理、化学、哲学、佛教、道教、心理学、建筑学等等。 这段时间，陈昱迷上了蒸汽、发电、炼油等工业时期的产物。 在他看来，西方产生的资本主义革命、工业革命，都是有其道理的。 而中国明朝出现的资本主义萌芽，最终没能成功发展成为资本主义革命，也是有其历史原因的。 士农工商，商人在社会上的地位是最低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激励着年轻人前仆后继地投入到了科举之中，最后成为国家栋梁之才的，只是少数通过独木桥，在朝堂上议政的所谓精英。而中国又是农业社会，务农也好，打工也罢，是广大百姓生活的真实写照。而大明的南方虽然出现了早期的资本主义萌芽，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按照西方的资本主义革命方式走下去。清朝的入关，又将社会的发展来了一个倒退。 陈昱正在翻阅脑海中的资料，研究资本主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将陈昱拽了回来。 原来是甄盛来了。 甄盛笑着说：“大人。打扰了。” 陈昱回道：“甄先生不要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都是自己人，谈不上打扰。” 甄盛回道：“我接手思明城，发现黄天渠事先将财物都卷走了。眼下，维持衙门正常运转尚可，招兵涉及到军饷。这块如何解决呀？” 陈昱说道：“下石西州、西平州和禄州，还有咱们思明城都是刚刚经过战事，百废待兴，马上又要与大越方面战斗。目前来看，只能从凭祥县、上石西县和下石西州调拨一些粮草和钱粮。” 甄盛对此自然是同意的。要知道，当初从黄家拿来这两个县时，凭祥县，那可是思明府最穷的县了。黄士龙被黄天渠连哄带骗留在当时的凭祥州当知州。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得过且过，可以说是毫无管理，听之任之。张义接手后，大力发展经济，凭祥茶销路不断扩展，杂交水稻更是普及种植。短时间内就将凭祥县带入正轨。 而上石西县的底子要比凭祥县强很多。陈虎和班泰利用上石西县处于大明与大越贸易往来的必经之路，不仅赚取来往商人、马队的钱，还在县里组织马队、商队参与贸易。与大越、云贵、湖广等地的商业往来，也是搞得如火如荼，赚得盆满钵满。杂交水稻更是早早就普及了。 下石西州虽然占领的时间相对于凭祥县和上石西县要晚一些。但是生苗部落迁移至思明州后，一直是在下石西州落脚。劳动力是有的。土地也是有的。陈昱再给他们一些杂交水稻，配备一批农民指导他们。那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大丰收。 甄盛请示道：“那大人什么时候能够从这三个州县调拨到位。” 陈昱说道：“自然是越快越好。派人去通知，那三个州县准备，然后运到思明城。一来一回也得近一个月吧。” 甄盛听了，说道：“那还真得快点了。府衙这边可以暂时挪一些银两发放军饷。但是挪用的时间不能太长。” 陈昱回道：“那没问题，我马上就可以派人去通知。思明城这边招兵情况如何？” 甄盛说道：“大人定得军饷这么丰厚，这帮老百姓都很踊跃。由于咱们的条件要求很高，有些没有选上的，还十分懊恼。甚至还有些落选的人，找到了州衙的熟人，想通过熟人介绍，当兵。大家的热情劲是绝对有的。现在已经招募了三千多人了。” 陈昱说道：“非常不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军饷丰厚，可是有先决条件的。你得符合招兵条件，这只是第一步。进入了军队，你还得适应艰苦的训练，合格了，才能成为正式士兵。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甄盛建议道：“大人。咱们如果按照现有招兵条件，训练合格的条件，能够达到标准的人，相对来说，会很少。淘汰的有些过多。能不能适当降低一下条件，这样我们可以留下更多的人。毕竟我们现在面临北面的大明，南面的大越。”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兵贵在精而不是多。我要的是精兵。” 第二百一十七章 探监 甄盛听了陈昱的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道：“大人。既然您是这么定得。那我一定按照标准正常进行。” 陈昱说道：“甄先生。这段时间，大家会非常辛苦。特别时期，咱们就要克服一些。熬过这段就好了。” 甄盛和陈昱说完正事之后，问道：“大人。黄天渠等人如何处理？” 陈昱说道：“据探子来报。黄天渠等人与原来的思明府同知包荣轩，分成两批逃离了思明府。现在在太平府呢。估计是在等朝廷的大军攻下思明府，然后再回来继续当这个思明府知府。他的想法有些幼稚。大明朝廷如果攻下了思明府，他们自然会借机改土归流，由朝廷任命知府。顶多估计黄家的脸面，给个爵位。对于黄天渠等人，我的想法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甄盛笑着说道：“妇人之仁，可是做不了大事的。” 陈昱听了，也不生气，只是说道：“每个人活着，都很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也不是一味的忍让。黄天渠等人如果不悬崖勒马，过后再来找咱们的麻烦，我一定彻底将他们解决掉。” 甄盛继续问道：“寇准被黄天渠留在了思明城，而且还被关在了大牢里。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寇准作为铁衣社的叛徒，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吧。” 陈昱回道：“那是自然。国有国法，帮有帮规。对于寇准，自然是要用铁衣社的规矩处理。我已派人通知欧阳远。让执掌刑罚的堂主卫元胜带队前来思明城，处理寇准一事。” 甄盛听了，说道：“那我得派人重点关注一下这个寇准，防止有人劫狱或者自杀。” 陈昱说道：“其实想一想。寇准走到今天，我还是有责任的。” 甄盛对事情的经过也是略有耳闻，他劝解道：“大人。寇准的路，是寇准自己选择的。与你无关。他自己的内心发生了变化，贪欲迷失了他的心智。欲壑难填呀。” 陈昱听了，说道：“我还是先去看看他吧。” 甄盛就引领着陈昱去了思明府府衙的大牢。 寇准在黄天渠等人离开思明城时，就被关在了大牢里。 近些时候，大牢换了一批狱卒。寇准据此判断，陈昱攻下了思明城。 铁衣社对叛徒的惩罚，那可是非常严厉的。不仅铁衣社，就是大到国家，对叛徒也是严惩。 等死的滋味，非常不好受。起初寇准还有些害怕。但是时间一长，就有些麻木了。 陈昱来到大牢，令寇准颇为意外。 当陈昱让狱卒打开牢门的时候，狱卒有些犹豫，倒是甄盛说道：“大人让你打开，你就打开便是。” 狱卒不知道陈昱的身份，见甄盛发话了，就上前打开了牢门。 寇准自己单独被关押着，而且牢里有张桌子。 他见陈昱走进了牢房，就说道：“魁首。请坐。” 陈昱欣然坐在了桌子旁边，说道：“寇准呀。事到如今，你可知错？” 寇准面对陈昱，也十分坦然，他说道：“错不错的，谈不上。怪只怪自己生不逢时。” 陈昱听了，冷笑道：“你这是怨天尤人呀。做人，一定要站的正，行的直。你这么朝三暮四，到头来还不是被黄家抛弃。贪欲迷失了你的双眼。你信不信，即使思明城仍然在黄家的统治之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当黄天渠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后，定然会卸磨杀驴。” 寇准回道：“以前总梦想着大富大贵。总想着往上走。这几日在牢里想了想，的确如此，当我选择叛逃铁衣社的那一刻起，结局已经注定了。”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仔细想一想，如果当时我不把你安排到思明府分舵，或许你就不会是今天的下场了。” 原本以为寇准会接杆往上爬，可是寇准却说道：“魁首。此事与你无关。我想了想，还是自己太想往上爬了。我的家里世世代代务农。我从小就十分讨厌干农活，又不爱读书，只好去给地主家当仆人。地主的小妾丢了一枚戒指，怀疑是我偷的。我是百口难辩。被地主绑在树上，皮鞭抽得我昏死过去好几次。幸亏小妾养的小狗拉屎拉出来了那枚戒指，我才得以沉冤昭雪。从那时起，我就立下志向，一定要出人头地。后来机缘巧合，加入了咱们铁衣社。我终于找到了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舞台。从一名小兵做起，一步步走到了魁首卫队队长的位置。那时的我意气风发，天天跟着魁首，走南闯北，见过很多大世面，而且铁衣社内外见到我，也都是非常客气。我当时还想继续向上走，当领主，甚至是魁首。仔细想一想，从我立下志向要出人头地的时候起，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魁首让我到思明府分舵担任舵主只能算是一个导火索吧。直接让我心灰意冷，黄天渠找到我后，才水到渠成。一切都是天意。” 陈昱听了寇准敞开心扉的谈话，问道：“那你现在后悔吗？” 寇准摇了摇头，苦笑道：“后悔谈不上。自己脚上的泡，都是自己弄的。既然做出了选择，无论对错，成败，都不后悔。” 陈昱不由地说了一句，“抛开这件事，你是条汉子。” 寇准回道：“多谢魁首夸奖。其实我还是很敬佩魁首的。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取得今日之成就。十分厉害。如果让我重新选择的话，我会选择跟着你干。可惜没有如果。” 陈昱是一个求贤若渴的人，他说道：“卫元胜即将带人过来处理你这件事。我会让他酌情处理此事的。” 寇准听了，说道：“卫阎王铁面无私，在咱们铁衣社是出了名的严厉。他来了，岂能有我的好。我只求能够让我死得痛快一些。” 陈昱看着寇准，不由地感慨万千，一个从穷苦人家出来，一步步走到铁衣社魁首卫队队长，思明府分舵舵主的位置上。本来已经超额完成年轻时候的梦想了。比起少年时的穷困潦倒，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是欲望是无止境的。一山更比一山高。寇准还想着谋划更高的位置，更高的成就。被自己安排到思明府分舵担任舵主，心里出现了不平衡，黄天渠趁机将其拉了过去。导致寇准走上了不归路。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人性。 第二百一十八章 甄盛被监视了 陈昱与寇准这番推心置腹的谈话，令双方都有一番感慨。 这让陈昱对寇准有了更加深刻地了解。也对寇准表示惋惜。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虽然陈昱没有当面与寇准说，但是他的内心其实是想再给寇准一次机会的。 待陈昱离开了大牢，甄盛将陈昱送出府衙后，并没有返回后衙处理公务，而是重新来到了大牢。 甄盛也进入了寇准的牢房。问道：“谈得怎么样？” 寇准回道：“听魁首的意思。对我还是比较惋惜的。他表示会向卫堂主说明，酌情处理此事的。” 甄盛听了，笑着说道：“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还得受点苦呀。” 寇准说道：“自己犯错，惩罚是必须的。谁让我头脑发热，做出傻事呢。我这是典型的自作自受。” 甄盛劝慰道：“你也不要过于悲观。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也会在陈大人侧面敲敲边鼓的。这件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寇准听了，拱手说道：“多谢甄先生的救命之恩。” 甄盛摆了摆手，说道：“谈不上。你我相见就是一种缘分。我也是觉得你是一个人才，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陈大人也是一个爱才之人。我之所以能够从黄家土司的谋士投到他的麾下，就是这个道理。陈大人没说卫堂主什么时候到？” 寇准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魁首没有说，我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 甄盛安慰道：“我找个时间抓紧与陈大人说说此事。” 寇准十分感谢地说道：“有劳了。” 甄盛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府衙的大牢。 陈昱回到府上。这座原来的黄家土司府，现在成为了陈昱的府邸。除了大门口的牌匾，改成了陈府之外，只是增加了一些仆人，添置了一些缺少的桌椅板凳而已。至于墙上的字画，厅内摆放的古玩等附庸风雅之物，陈昱拒绝了大家的好意，明确表示，暂时不予添置。 张义、陈虎、甄盛、刘八斤等人都知道陈昱的秉性，也就没人再坚持了。 陈昱刚处理了一些事情，暗卫千户贾谦前来报告。 贾谦拱手说道：“魁首。您从思明府府衙出来后，甄盛又去了一趟大牢。进入了寇准的牢房，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至于他们聊的内容，由于离得太远，无法进行监听。” 陈昱淡然一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定然是关于寇准此次叛逃之事。甄盛想让寇准免于一死。” 贾谦听了，请示道：“魁首。要不我先命人将甄盛拿下。一问便知。”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人生难得一糊涂。甄盛想救寇准，并没有什么错。我也有此想法。只是不知如何向卫堂主提起此事。这个卫元胜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我直接和他说，也会被他拒绝的。而且会很没有面子。” 贾谦担忧道：“魁首。你救人是爱惜寇准之才。而甄盛救人，目的何在？同样是救人，出发点不同，自然意义不同。我担心，这是甄盛想拉帮结派，趁机笼络寇准。如果真能将寇准救了下来，寇准势必会投入甄盛的怀抱。”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分析的也很到位。但是这毕竟是咱们内部的事情。甄盛与寇准两个人，如果处处为思明府着想，我倒不介意他们走得近一些。如果是为了一己私利，报团取暖，为非作歹，那我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魁首英明。” 陈昱吩咐道：“继续密切监视思明城里的动向。黄家土司在此地经营了这么多年，难免要埋下一些钉子。你们的目标就是将这些钉子一一拔出来。” 贾谦立马回应道：“请魁首放心。卑职定当将这帮藏在思明城的钉子都找出来，让他们无所遁形。” 陈昱继续问道：“卫元胜什么时候到？” 贾谦回道：“由于思明州被大越军队占领。卫堂主等人走的是上石西县、禄州、思明城这条路线。最新的消息是，已经从上石西县进入禄州了。” 陈昱摆了摆手，贾谦告退。 暗卫是陈虎、班泰进入上石西县后，由班泰提出并组建的。初期只有一个千户的人员。 陈昱当时还在谅山府知府的位置上，听说后，还特意写了一封信，表扬了班泰和陈虎。 范文巧放出自己私自从思明府黄家交割两个州的消息后，大越的鱼竿倾巢而出，调查此事。让陈昱对这种特务机关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再加上自己翻阅脑海中关于锦衣卫的一些资料，觉得有必要扩大暗卫的规模。 陈昱被罢免后，就来到了思明府。他在班泰的暗卫基础上，将手里的训练有素的斥候，铁衣社负责情报收集人员，以及从军中抽调了一部分绝对可靠之人，充实到了暗卫之中。 将暗卫扩大到了一个卫的规模。仍然是由班泰全权负责。活动范围也从思明府和谅山府，逐步扩大到大越的清化地区，大明的湖广、云贵等地。 此次进驻思明城，暗卫第一时间进入，并且迅速以各种身份为掩护，展开活动。 与明面上的军队一起，一明一暗，迅速掌控了思明府的局面。 作为黄家土司控制的思明府府衙。陈昱自然也派遣了多名暗卫的探子进入。 监视甄盛等人并不是主要工作，重点是那些留下来的官吏。 陈昱安排甄盛暂时负责管理思明城，入驻思明府府衙，是对其信任的。凭借甄盛对思明府的熟悉程度，对府衙人员的熟悉程度，开展工作定然是毫无阻碍的。这一点，陈昱完全相信。 甄盛进入府衙不久，了解到原铁衣社思明府分舵舵主寇准，被黄天渠离开前，关押在府衙的大牢里。 他就到了大牢里，与寇准交流了两次。 这些情况都被安排在府衙的暗卫，即使传递到了陈昱那里。 作为思明府第一谋士。甄盛参与了黄家土司几乎所有的大事。 陈昱认为，甄盛也参与了引诱寇准叛变铁衣社的行动。甚至整个计划，都是甄盛谋划、制定的。 二人之间应该有过接触，彼此对对方有一定的了解。 只有这样，陆陆续续发生的这些事情，才算比较合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卫阎王名不虚传 卫元胜带着几名得力干将，终于来到了思明城。 正常情况应该是将寇准押解回总舵，在总舵由卫元胜根据铁衣社进行处罚。 只是由于目前是非常时期，大越军队占领了思明城。并且铁衣社总舵位于大越境内。将寇准押解回总舵，不仅路上充满着风险，而且陈昱还得在思明城谋划与大越的下一步军事战斗，无法赶回总舵。 对于分舵舵主这一级别的人员，铁衣社魁首是要最后拍板的。 卫元胜见到陈昱之后，行过礼，就问道：“魁首。寇准现关押在何处？” 陈昱说道：“思明府府衙的大牢里。我已派人严加看管，只等你来处理。” 卫元胜听了，就说道：“其实对于寇准的处罚。单从他叛逃铁衣社这一条，就可以将他判个凌迟之死。如果考虑他为铁衣社效劳这么多年，立了一些功劳，也可以判个斩立决，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总之，他都是一死，只是死法不同而已。” 陈昱问道：“从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寇准是因为我将他从铁衣社魁首卫队队长的位置上，安排到思明府分舵担任舵主。他内心十分不满，认为这阻挡了他进一步上升的空间。黄家土司黄天渠趁机拉拢他，使得他叛变，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自己的主管意念是主要的，但是在这件事上，无论是我，还是黄天渠，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陈昱的话说得太明显了。但是卫元胜没有顺着陈昱的话，说下去，而是问道：“如果人人都像他这么干，那么咱们铁衣社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从魁首卫队队长的位置，到思明府分舵舵主的位置，就心生不满。那非得提拔成领主，才可以吗？” 张义听了，瞪着卫元胜，说道：“卫堂主。你这么和魁首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卫元胜冷笑道：“那不按铁衣社的规矩办事，妥不妥呀？” 陈昱示意张义不要说话，然后对卫元胜说道：“卫堂主。你也知道，现在咱们占领了思明府大部。眼下还要将思明州拿下来。正是用人之际。寇准虽然叛变，性质十分恶劣，能不能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卫元胜义正言辞地说道：“魁首。也许您考虑得是对的。但是作为我而言，职责要求我必须公正严明，公事公办。犯了错误，就要严格按照铁衣社的社规进行处罚。如果我们不按社规处理的话，那要社规干什么？要我这个堂主干什么？” 陈昱只是听闻卫元胜是个铁面包公，今日一接触，算是领教了。他笑着说道：“卫堂主说得对。远道而来，还是先下去休息吧。寇准一事，还是明日开始吧。也不差这一天了。卜敬。送卫堂主等人前去休息。” 卫元胜拱手告退。 张义跟随陈昱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陈昱是想保下寇准，爱惜他的才能。他说道：“魁首。这个卫元胜明显是油盐不进。您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可是他却根本不给你面子。要不你把他撤了吧。我当这个执掌刑罚的堂主，岂不是迎刃而解呀。” 陈昱笑骂道：“你拿铁衣社的社规当儿戏呀。卫元胜作为执掌刑罚的堂主，说得没有错。而我们考虑的，也没有错。只是大家站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 张义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就让这个卫元胜将寇准斩了？” 陈昱说道：“先看看吧。只能是尽力而为。我们不能为了寇准，亵渎铁衣社社规。你还是先把你那摊干好。眼下将大越军队赶出思明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张义就离开了。 卜敬作为现任魁首卫队队长，一直陪在陈昱身边，他说道：“魁首。对付卫元胜这样的人，只能是自取，不能硬来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可是咱们这些人，带兵打仗都是行家里手，但是处理这样的事，都不擅长。我亲自出马，都不行。真想不到还有谁？” 卜敬建议道：“甄先生怎么样？他可是号称思明府第一谋士呀。或许他能有好的办法。” 这番话令陈昱恍然大悟。不错。甄盛本身就想让寇准活下来。否则也不会多次到大牢见寇准，还向自己主动请示如何处理寇准。 陈昱就带着卜敬等人赶往思明府府衙。 一见面，陈昱就开门见山地说道：“铁衣社的卫堂主到了。我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想让他网开一面，让寇准将功赎罪，但是这个卫元胜直接当面拒绝了。我也不好强制要求他违反铁衣社社规。甄先生号称思明府第一谋士，在这件事上，定然能够妥善处理，最终办成此事。” 甄盛没有想到陈昱说得这么直接，而且还给自己戴高帽。他回道：“大人就不要取笑我了。所谓的思明府第一谋士，那也是不实的。是大家给甄某面子，众口铄金嘛。至于寇准一事，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 陈昱听了，大喜，说道：“甄先生。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不知甄先生准备怎么办？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 甄盛说道：“大人。我也只是认为这件事可以办成。但是最后能否办成，我也不敢保证。我想先与这位卫堂主见一面。不用特意见面，最好是偶遇那种，另外我要他的个人资料，对他事先了解一下。” 陈昱说道：“资料没有问题，我让卜敬马上组织人将卫元胜的资料整理好，送给你。卜敬，马上去办此事。” 卜敬听了陈昱的吩咐，就出去办此事去了。 陈昱继续说道：“至于让你与卫元胜见面，偶遇也没有问题。今天晚上，我会安排接风宴，为卫元胜等人接风。你作为思明城的管理者，自然是要参加的。到时候，你可以与之接触。不求一次就成，起码可以通过接触，了解一下他。” 甄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此事涉及到寇准的性命。必须慎之又慎。希望能够办成。” 陈昱说道：“事在人为。寇准是个人才。你尽力而为就行，不要有什么压力。” 甄盛说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寇准虽然做了错事，但是他迷途识返，我觉得怎么都得给他一次机会。大人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办成此事。” 陈昱拍了怕甄盛的肩膀，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寇准如此，甄盛不也一样吗？ 第二百二十章 甄盛很会聊天 晚上的接风宴，卫元胜本不想参加。 张义去请他，被他拒绝了。陈昱亲自出马，前去邀请，他这才跟随陈昱前来。。 除了陈昱、张义、陈虎、甄盛、刘八斤、詹宁、卜敬等人也参加了接风宴。 张义等人作为铁衣社成员，与卫元胜早就十分熟悉了。陈昱特意介绍了陈虎和甄盛。 卫元胜也仅是简单的与之拱拱手，并没有非常热情地打招呼。 陈昱、张义等人频频向卫元胜敬酒，而陈虎和甄盛由于初次与卫元胜见面，自然免不了与之喝酒。 卫元胜喝酒倒是不含糊，也许是仗着自己酒量好，不推脱，也不耍赖。 陈昱看着喝得差不多了，就将接风宴结束了。 由于接风宴上，卫元胜喝得最多。他起身都有些摇晃了。多亏旁边的甄盛将其扶助。 陈昱趁机说道：“甄先生。那就麻烦你把卫堂主送回去吧。” 甄盛回道：“没问题。我这就扶卫堂主回去。” 卫元胜摆了摆手，说道：“今天确实喝得有些多。但是不耽误回去。初次见面，让你见笑了。” 甄盛笑着说道：“哪里，哪里。那咱们走吧。” 于是，甄盛就扶着卫元胜往住处走去。 在路上，甄盛说道：“酒品如人品。卫堂主今日可是酒桌上喝得最多的。不耍赖，不拒绝。佩服，佩服。” 卫元胜回道：“做人厚道一些，还是没有毛病的。喝酒都耍赖，干其他事情能不投机取巧吗？” 甄盛听了，感慨道：“卫堂主此话太有道理了。如果人人都像卫堂主这样，做事讲规矩，那么这个国家该有多好呀！” 卫元胜苦笑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也就是在咱们铁衣社刑罚方面还可以，其他方面可是啥也不是呀。” “卫堂主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态度决定一切。无论做什么，都是这样的。” 卫元胜缓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二人相谈甚欢，他的酒劲竟然过去了大半。 来到卫元胜的住处门前，卫元胜竟然主动邀请甄盛进去喝杯茶。显然他还没有聊够。 甄盛自然也想与他面对面，近距离地聊一聊。 落座后，卫元胜说道：“甄先生的大名，我以前听说过，号称思明府第一谋士。我没有说错吧。” 甄盛哈哈大笑，说道：“都是大家捧出来的，浪得虚名而已。卫堂主，让你见笑了。” 卫元胜仗着酒劲，说道：“没有真才实学，谁会捧你呀。怎么没人说黄天道是思明府第一谋士呢。因为大家知道，黄天道只是仗着黄家土司的势力，本人只是个酒囊饭袋而已。” 甄盛回道：“黄天道也就是有一些蛮力，有勇无谋的人。只是人家投胎投得好，罢了。” 卫元胜冷笑道：“在我看来。投胎真是门技术活。黄天道虽然胎投得非常好，但是也是家族太厉害，反而伤了他。缺少那种寒门子弟的上进心。” 甄盛对黄天道接触时间长，了解比较深。他说道：“卫堂主说得太对了。其实黄天道天资聪颖，如果后天努力的话，绝对能够成为一个人物。包括黄天渠，虽然没有黄天道那么聪明，但是底子也很好。黄家本身还是重视教育的。可惜这哥俩条件太好，诱惑太多，导致荒废了学业。令人可惜。” 卫元胜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处在周边充满了诱惑的环境之中，又有几人能够经受得住呢？” 甄盛附和道：“的确如此。如果让我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我觉得我也坚持不了多久。能够抵住诱惑太难了。” 卫元胜听了甄盛如此真诚的话，说道：“像黄家兄弟这种，古往今来简直是太多了。他们是家里条件太好了，造成的。还有一种是后天努力，取得了很高的成就，野心膨胀，最后走上了不归路。” 甄盛听了，借着卫元胜的话，说道：“是呀。咱们铁衣社思明府分舵原来的舵主寇准。就是这样的人。” 卫元胜警惕地看了甄盛一眼，问道：“甄先生也听说过寇准？” 甄盛笑着说道：“实不相瞒。陈大人让我暂时管理思明城，处理思明府府衙的公务。接到了下面的请示，关押在府衙大牢里的铁衣社思明府分舵舵主寇准怎么办？于是我就先对寇准做了一定的了解，然后请示了陈大人。这才知道卫堂主前来处理此事。” 卫元胜听了，神色恢复正常，说道：“原来如此。不知甄先生怎么看这件事？” 甄盛回道：“寇准叛变铁衣社，这可是重罪，按照社规，应该是死吧。” 卫元胜点了点头。 甄盛继续说道：“但是，我听说寇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眼下，思明府正是用人之际，杀了有些可惜。” 卫元胜说道：“甄先生这番话怎么说得与魁首如出一辙呢？难道你是来当说客的？” 甄盛淡淡一笑，说道：“我既不是咱们铁衣社的人，也与寇准根本就不认识。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客观地说一说而已。法不外乎人情。既要保证执法的原则性，也要适当地体现灵活性。” 卫元胜陷入了沉思，过了不一会儿，问道：“那依甄先生的意思，对寇准可以从轻发落了？” 甄盛回道：“如何处理寇准，还得是卫堂主来最终决定。我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寇准作为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在现在这种形势下，陈大人正用人之际，让寇准戴罪立功，相信大家还是能够理解的。” 卫元胜疑惑地问道：“大家能够理解吗？” 甄盛十分笃定地说道：“那是当然。如果卫堂主还有顾虑的话，不妨找铁衣社的各位，私下里先侧面了解一下他们的真实想法。如果大家都认为可以从轻发落的话，那卫堂主借机对寇准从轻发落，岂不是顺水推舟嘛。” 卫元胜点了点头，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甄先生，受教了。” 甄盛笑着回道：“卫堂主。我也只是不在铁衣社，旁观者清而已。你我所处的位置不同，自然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但是咱们都希望铁衣社蒸蒸日上，在陈大人的带领下，越来越好。” 卫元胜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甄盛与卫元胜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他见聊得差不多了，就告辞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计划齐聚思明城 甄盛与卫元胜的夜谈，对卫元胜触动很大。 第二日，卫元胜按照程序，来到府衙大牢，与寇准单独见面。 寇准也知道卫阎王不是浪得虚名的。既然甄盛帮着自己运作此事，魁首的态度有所缓和。那他自然是有问必答。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积极合作的寇准，卫元胜是满意的。毕竟让自己省去了很多唇枪舌战的体力消耗。 他也从寇准的话里，听出了其悔过自新，希望重新做人的想法。 审讯结束后，卫元胜看了看手下递过来的供词。可以说，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已调查清楚。 他临走时，对寇准说道：“你今日如此积极配合调查，态度很好，我会如实向魁首汇报的。” 寇准拱手说道：“多谢卫堂主。” 卫元胜没有说什么，带着几名手下就离开了府衙的大牢，直奔陈府。 陈昱见到卫元胜，问道：“审讯的怎么样？” 卫元胜回道：“寇准还算老实，将整个事件的经过都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可以看出，他还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态度非常好。根本没费多大劲。” 陈昱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前几日也到大牢去看过寇准。当时和我谈得非常好。非常后悔叛变，他得知咱们与大越发生了冲突，主动要求，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前往前方的战场，他要将自己的命扔在抗击大越的战场之上。” 卫元胜回道：“今日他也和我提起此事。” 陈昱追问道：“那这么做，是否可以？” “这个嘛。特事特办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担心社内的各位领主、舵主以及下面的兄弟们有想法。” 卫元胜有些松口，陈昱心里大喜，但是面色如故，说道：“卫堂主说得很对。这件事咱们必须慎重考虑。要不这样吧。我将铁衣社四大领主和其他十一位舵主都叫到此地，大家商议一下，如果大家都同意，那这件事就可以迎刃而解。如果反对的人占多数，那么咱们就秉公执法，按规矩办。你看如何？” 卫元胜听了，回道：“一切全听魁首安排。” 陈昱就将卜敬叫了进来，让他通知总舵的四大领主，还有铁衣社其余十一个分舵的舵主到思明城开会，研究对寇准的惩处。 这么做，陈昱有两方面考虑，除了商议寇准一事外，更为重要的是，接下来的与大越军队的战争。 因为，与攻下思明州的大越军队开战，是迟早的事。目前得到的情报显示，黎石之所以没有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是在等候大越的援军。而从其他三位将军抽调的军队也都在路上。就连清化地区的驻军也抽调了一个骑兵卫所北上。 种种迹象表明，大越的胃口绝不仅仅是一个思明州，很有可能是整个思明府。毕竟统治几百年的黄家土司被陈昱打跑了。根基尚未站稳。大越前来攻打，颇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意味。 大明方面也好不到哪里。陈昱在进军思明城的途中，将阻拦自己的大明两个卫所进行了痛击。财大气粗的大明岂能善罢甘休。 待自己与大越激战的时候，保不齐会趁人之危，挥军南下。 这个时候，仅仅依靠思明府现有力量，根本无法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的。这就需要横跨大明和大越的铁衣社各分舵积极参与此事。起码从情报上面要下功夫，提前知道敌军的动向，就能早一点应对。 四大领主自不必说，分别是大领主欧阳远、二领主查雄、三领主郁德胜和四领主连宏。 十二分舵，除了陈昱刚刚提拔的思明府分舵谭松。其余各分舵及舵主分别是，云南府分舵舵主柏新武；临安府分舵舵主鲁兼和；贵阳府分舵舵主米承乐；黎平府分舵舵主和坚；桂林府分舵舵主皮茂林；谅山府分舵舵主熊伯达；宣化府分舵舵主席炎德；太原府分舵舵主梅泽堔；谅江府分舵舵主樊亮；交州府分舵舵主经梁；嘉兴州分舵舵主程固之。 这四大领主和十二分舵舵主就是铁衣社的主要头目。他们代表着铁衣社上下的主要想法。如果他们绝大多数都认为可行的事情，那么这件事就不会令铁衣社上下赶到不满意。 寇准一事暂时告一段落。 陈昱全力投入到了练兵之中。 甄盛在思明城招募了足足一个卫的兵力。正式交付给了陈昱。 陈昱组织贴身侍卫开始进行最基础的训练。军纪、军姿是重中之重。力量、拳法、刀法、马术、侦查手段等科目逐步展开。 陈昱并不期望他们能赶上与大越思明州方面军队的战斗。他要从长计议，将这个卫训练成为思明府的一股重要武装力量。为此他将这个卫命名为“青龙卫”。而这个卫未来的发展方向，则是重骑兵。就是那种人和马全部披重甲的军队。属于骑兵当中的王者。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是慢慢来。陈昱命卜敬继续训练其他军队。而自己则全身心投入到青龙卫的训练之中。 为此，陈昱翻阅了古今资料，制定了训练科目，以及各科目的要领。让这些新兵利用最短的时间，获得最高的技能。 士兵们的军饷丰厚，伙食又非常好。大家的积极性非常高，训练的进度也非常神速。 军纪、军姿自不必说，拳法和刀法也已基本熟练，只需强加联系，水平会继续稳步上升。 马术正在训练当中，侦查等科目尚未开展。 四大领主及部分分舵舵主陆陆续续来到了思明城。陈昱趁着人还没有到齐，与每个人单独进行了交换意见。 欧阳远、郁德胜态度非常明确，可以给寇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二领主查雄则有些犹豫不决，没有当场表态。四领主连宏则表示反对。 至于先到的这些舵主，态度也都是十分暧昧。毕竟陈昱与他们接触时间太短。也仅仅是欧阳远率领大家迎接陈昱时，大家见了一面。 即使陈昱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除了谅江府分舵舵主樊亮和谅山府分舵舵主熊伯达明确表示支持之外，其他五个分舵的舵主都是态度暧昧，表示自己还需再考虑考虑。倒是没有人像连宏那样，明确表示反对。 陈昱对此也是颇有压力。 第二百二十二章 调整作战计划 由于贵阳府、黎平府等几个路途较远的分舵舵主尚未到达思明城，寇准一事就一直这么拖着。 但是思明州方向的战事却一触即发。 情报显示，大越镇东将军裴备下辖的两个卫和镇西将军关阿抽调的两个卫已经到达思明州。黎石方面正在调拨粮草，排兵布阵，种种迹象表明，大举北上的时间已经临近。 陈昱召集大家研究应对之策。 不仅张义、詹宁、甄盛、卜敬、禾芈峰等人参加，铁衣社四大领主和来到思明城的各分舵舵主也都参与其中。 陈昱说道：“眼下，大越方面已经有四个卫所的兵力到达了思明府。黎石也有了出兵北上的迹象。今天把大家叫来，就是研究一下，下一步咱们如何应对。” 张义说道：“前期咱们经过研究认为，黎石极有可能攻打思明城和上石西州其中之一。咱们也对此进行了积极应对。但是现在从大越方面调兵的数量来看，我分析，他们极有可能双管齐下，两路出发。” 詹宁非常赞同张义的分析，他继续说道：“大越方面前期攻打思明州的兵力是四个卫所，加上已经到达的四个卫所，目前已经有八个卫所的兵力。镇南将军黎来的两个卫、清化方面的一个卫到达后，就有整整是一个卫的兵力。他们完全可以兵分两路，一路攻打咱们思明城，一路则攻打上石西县。 攻占这两地之后，再继续攻打西平州、禄州、凭祥县、下石西州等地。从而将整个思明府收入囊中。” 甄盛说道：“对方兵力增多，分两路甚至三路进攻，是非常合情合理的。既然他们的策略如此，那么咱们先前的计划也得做下调整。”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对方既然派出七个卫所的后续部队，说明大越方面是下了血本了。目前来看，不是能不能拿下思明州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守住思明府的问题了。” 欧阳远来到思明城后，也听说了双方目前的态势，他说道：“魁首。咱们铁衣社作为一个江湖帮派，虽然在各地有分舵，但是都是在大明，或者大越的地盘之上。因此，思明府的地盘来之不易。既然形势这么紧急，我们可以从各分舵调集人手，赶到思明府参与战事。” 郁德胜也附和道：“不错。大领主所言极是。思明府必须保住。” 查雄则十分担忧地说道：“魁首。铁衣社毕竟还是江湖组织。如果贸然参与此事，大越方面的鱼竿知道的话，定然会对咱们在大越的各个分舵进行打击，到那时，损失定然十分惨重。” 连宏接着说道：“不错。自古江湖帮派与官府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得不偿失呀。” 陈昱也不想让铁衣社参与此事，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这么做。 他说道：“是呀。咱们铁衣社十二大分舵，在大明境内的有六个，在大越境内的也有六个。虽然大越方面来势汹汹，但是以现有兵力，我认为还是能够打败这帮家伙的。我只是希望桂林府分舵、思明府分舵加强对大明军队调动情报的收集，可以让咱们能够及时掌握大明军队方面的情报，及时进行应对。避免大明军队趁火打劫，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皮茂林听了，马上回道：“魁首放心。前一阵子得悉魁首将阻止咱们进军思明城的大明南宁卫和驯象卫打跑了。我就已经命人密切关注广西方面的卫所调动。如果有什么消息，定然会及时传到思明城的。” 陈昱夸耀道：“皮舵主能够提前谋划，真是未雨绸缪，高瞻远瞩呀。” 皮茂林并没有因为陈昱的夸奖而沾沾自喜，十分谦虚地说道：“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职责所在。” 陈昱笑着对谭松说道：“谭松。你负责与桂林府分舵进行情报的传递工作。有什么消息及时传我府上。” 谭松拱手说道：“请魁首放心。我已派遣得力之人，专门负责此事，桂林府分舵传递来的消息，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第一时间传到您府上的。” 卫所训练一事，张义、詹宁等人也都做了汇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士兵们都知道了即将要开始的战斗。大家平时的训练都十分刻苦，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阵列，成效显着，进展迅速。现在就可以上战场。 陈昱听了，说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我心里都有数。大越方面不请自来，野心不可谓不大，投入的兵力也不可谓不多，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们要做的就是，必须保住思明府，力争将思明州拿下。接下来各卫所要做好出发迎敌的准备。” 张义、詹宁等人纷纷表示领命。 刘八斤建议道：“魁首。生苗大军尚有几万兵力在下石西州。咱们可以抽调一部分到思明城，以应对大越接下来的进攻。” 禾芈峰也表示同意，他说道：“族长。刘将军说得很有道理。咱们族内在下石西州的兵马可以增援思明城。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赶到此地。”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暂时不能动这队人马。你们要知道，我们在考虑问题时，一定要将最坏的打算考虑到。在我看来，最坏的情况就是，大明与大越调动重兵，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进攻，让我们腹背受敌。到时候将我们全部消灭掉，两国才能进行分赃。两个国家的强大，其实咱们小小思明府所能比拟的。因此，我觉得下石西州的生苗部队，暂时不要派到思明城。应该用来牵制、乃至歼灭大明南下的军队。” 禾芈峰听了，立刻表态道：“请族长放心。我一定让大家做好迎击大明来犯军队的任务。” 陈昱说道：“我所说得最坏打算。只是根据现在情况的一个分析而已。具体大明能不能南下攻打咱们，目前还是个未知数。我们只是按照最坏的打算准备而已。但是大家也不要掉以轻心。你务必要向下石西州上下说明这一点。” 禾芈峰说道：“请族长放心。我保证完成这个任务。” 初步完成了几方面的准备工作，但是一些关键问题尚未解决。 因此，这个会议还得继续下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卜敬的大胆计划 陈昱和大家都认为，大越组织了十一个卫所，最多北上的卫所在九到十个卫所。也就是五万人左右。 至于对方攻击的方向，有认为是一路，有人认为是两路，还有人认为是三路进发，只是兵力分配不同而已。 陈昱则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黎石会三路出发，齐头并进，让己方不能兼顾。 为此，甄盛建议道：“大人。如果大越方面果真三路出发的话，定然是兵力有所侧重。思明城方向应该是重兵，其次是上石西县，最后才是禄州。因此，咱们在禄州和上石西县方面，利用城池，只要能够抵抗住对方的进攻即可。思明城方面我们可以主动出击，在进军思明城的路上，将其一举歼灭。然后挥师向西，驰援禄州和上石西县。最后进军思明州，收复思明府全境。” 张义听了，问道：“那如果对方全部兵力都投入到思明城方向，那咱们主动出击，岂不是以卵击石。” 甄盛笑着说道：“咱们派出阻击大越军队的，主要是火枪兵卫所和骑兵卫所。他们机动性非常好。敌方兵力与咱们相当时，咱们可以利用火枪兵做先锋，引诱其进入事先做好的埋伏圈。依托骑兵的冲击力，对其实施全歼。如果大越军队是全部兵力攻打思明城，那么咱们可以利用火枪兵的火力优势且战且退，最大限度地杀伤敌人。骑兵在两翼进行策应。防止其迂回包抄。主要以消耗大越军队的兵力。最后依托思明城进行城市防守战。城外留下一支骑兵，对其进行侵扰。同时，从其他各州县调动援军，在思明城外对其进行围歼。” 甄盛的思路非常清晰，甭管你来几路，我都先重点照顾思明城那一路。 陈昱说道：“大家议议，甄盛的这个作战方案怎么样？” 张义回道：“我同意甄先生的方案。考虑了各种情况，可行。” 欧阳远、禾芈峰等人也都纷纷表示同意。 最后，陈昱开始调兵遣将。詹宁的火枪兵卫所、禾芈峰的两个骑兵卫所和张义率领的两个步兵卫所主动出击，在思明城与思明州之间，阻击来犯的大越军队。根据对方派出的实际兵力，采取不同的应对策略。甄盛的阐述十分简单明了。大家也都听清楚了。部队明日开始集结，后天一早出发。 当陈昱宣布散会后，大家都一一离开了。 在会上，只有卜敬没有对甄盛的方案表态。陈昱当时就看到了，但是没有说什么。 此时只剩下陈昱和卜敬两个人，陈昱主动问道：“卜敬。当时大家都对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卜敬见陈昱问起，就回道：“甄先生的方案，切实可行。我表示同意。我只是在想。对方无论是几路大军，留守思明州州府所在地的宁明也就是一到两个卫所。如果咱们派出一路奇兵。直接将宁明城拿下，这样不就可以关门打狗。甭管他多少兵力。饿也能饿死他们。” 陈昱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做，的确可以出其不意。但是风险极大，如果不能及时攻下的话，北上的大越军队返回，就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的确是个妙计。只是风险太大了。稍微出点差池，就会全军覆没。” 卜敬正色道：“魁首。只要给我一个卫的步兵，配备连发弩，我就保证能够完成这个任务。” 陈昱知道，卜敬这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说出的这番话的。实在是太危险了。他问道：“即使你们按照原先计划攻占思明州，黎石得到消息后，会派兵南下攻打宁明城的。到那时，又当如何？” 卜敬分析道：“其实就是一个时间差的问题。就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如果黎石派兵回来攻打宁明城，那么攻打思明城、上石西县的兵力势必要减少。我们可以利用对方兵力的减少，抓紧予以歼灭，然后驰援宁明城，来个里应外合。” 陈昱说道：“仅仅五千兵力，还不算攻城伤亡，能防守几天？” 卜敬回道：“事在人为。”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计划不是一般的冒险。我们还是稳扎稳打，比较稳妥。” 卜敬见陈昱不同意，有些急了，他说道：“魁首。跟着您，非常开心。我也想为您分忧，请给我这个机会。我保证人在城在。尽最大努力拖住敌人。” 陈昱见卜敬态度这么坚决，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卜敬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还阻拦的话，定然会令卜敬伤心。 于是，陈昱只好说道：“好吧。我同意你的计划。我会从剩余卫所中抽调精干力量，武器装备也配备齐全。让你们以最好的状态出发。黎石出兵的时间应该很快就到了。等他们出发之后，你们再出发就行。你抓紧再将整个计划重新仔仔细细推敲一遍，尤其是行军路线，攻城策略等。” 卜敬听了，大喜，马上回道：“请魁首放心。我马上就着手制定个详细的计划。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陈昱点了点头，卜敬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陈昱命人将张义、甄盛和禾芈峰三人叫来了。 他将卜敬的大胆计划说了出来。张义和禾芈峰听了，都说这个计划成功几率实在是太低了，而且如果失败，必将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只有甄盛表示，不妨试一试。 陈昱听甄盛这么说，有了一点信心，忙问道：“甄先生不妨说得详细一些。” 甄盛笑着说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容易获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收获颇丰。这就如同赌博一样，如果冷门压中的话，获利那可不止一倍两倍。” 张义反驳道：“行军打仗不是儿戏，那可是会死人的。岂能与赌博相比较。” 甄盛则回道：“古往今来，哪次着名的出其不意的出兵，成功后不都是青史留名呀。比如，项羽的破釜沉舟，曹操的奇袭乌巢。” 不得不说，甄盛说到了点子上，说得张义哑口无言。 可是禾芈峰却说道：“成功了，确实受益巨大，可是失败了呢？谁能保证能够成功。” 甄盛说道：“这个谁都不能保证。毕竟影响胜负的因素很多。缺了哪一环都不行。我只知道，这么做了，会有成功的机会。如果不做，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 显然，张义、禾芈峰观点一致，与甄盛分属两个阵营，持有不同的观点。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明智的选择 陈昱见双方辩驳非常厉害，赶忙打圆场，说道：“卜敬和我说起此事时，我是持反对意见的。毕竟太冒险了。可是卜敬却态度坚决。我觉得卜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坚决完成这个计划的。最后没办法，我只好答应他了。” 甄盛说道：“卜敬要一个卫的兵力，配备连发弩，武器确保齐全。我们可以增加兵力，这样就可以增加成功的几率。” 陈昱回道：“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但是咱们现在要面对大越接下来的进攻。兵力方面已经是捉襟见肘。增加兵力，也十分困难。” 张义附和道：“是呀。增加奇兵的兵力，则会减少咱们应对大越军队进攻的兵力。如果卜敬攻城失败，咱们防守又失败了。那可是鸡飞蛋打，得不偿失呀。” 甄盛说道：“从步兵中挑选精兵强将，组建一个卫的兵力。我们可以从火枪兵卫所里抽调一个千户的兵力，还可以从新组建的青龙卫中抽调两个千户。我觉得在不影响咱们防守力量的基础上。增加这三千兵力，成功机会会更大一些。” 禾芈峰听了，说道：“与其从青龙卫抽调毫无战争经验的两个千户。不如从我们骑兵部队抽调两个千户的兵力。那岂不是更好一些。” 甄盛解释道：“我之所以想从青龙卫抽调两个千户的兵力，不仅仅是减少对接下来的防守力量的影响，还有练兵的意思。这两千人，可以作为辅助力量。配合攻城、配合守城。青龙卫的基本训练已经结束，剩下的训练科目并不影响他们守城的能力。” 陈昱说道：“甄先生考虑的就是周到。除了这八千人。将我的二百人贴身卫队一并带走。他们可都是老兵油子了，以一敌十，不敢说，以一敌五，不在话下。” 张义见陈昱也赞同甄盛的改良计划，就说道：“那我就从现有步兵中挑选精兵强将，尽快组建一个卫所，别耽误了此次行动。” 陈昱回道：“一事不烦二主。张义你通知黄石，要为卜敬所率八千人部队，补齐所有武器装备。甄盛，粮草方面，就得由你全权负责了。由于此次奔袭，虽然是步兵为主，但是为了达到奇袭目的，马匹是缺少不得的。禾芈峰，这八千人缺少的马匹，就有你来负责了。大家抓紧准备。根据情报显示，大越军队方面有了北上的迹象。只要他们出发，那么卜敬他们就南下。” 三人领命而去。 三人离开后，陈昱软瘫在椅子上。陈昱给三人的印象是，对卜敬的计划非常有信心，实际上陈昱是装成那样的。他内心是非常担心的。担心全军覆没，担心卜敬会死在宁明城。 其实，陈昱在军事会议上进行的军事部署，属于典型的稳扎稳打。这种方式即使取胜，也是惨胜。正所谓，歼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白了，就是那人堆出来的胜利。 卜敬的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如果成功，起码能够起到扰乱对方军心，降低对方士气的效果。 如果卜敬能够坚持到援军，还会达到全歼大越军队的目的。更为重要的是，伤亡较稳扎稳打会少很多。 甄盛将战事比喻成为赌博。在陈昱看来是十分恰当的。 也正是甄盛将卜敬的方案进行了完善，令陈昱信心大增。但是依旧有种担心。 陈昱自己坐在那里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不仅卜敬的进军，三路防守的情况，也都一一重新考虑了一遍。 考虑完毕，陈昱就想到军营看看大家的准备情况。刚出了府门，就看见黄石火急火燎的赶来。 不用说，一定是有事。陈昱笑着问道：“这么着急，一定是研制什么成功了，对吧？” 黄石气喘吁吁地说道：“不错……大人…...地雷研究成功了。手雷和地雷的原理相同，也研究的差不多了。” 陈昱听了，十分高兴，说道：“太好了。黄石。马上就要开战了。你们能够研究出地雷，对咱们的战事绝对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到时候，定然要让这帮兔崽子尝尝厉害。走。咱们去看看。” 陈昱在黄石的引领下，来到了工坊。据黄石介绍，此次做了三个地雷。刚才试验了一个，引爆效果非常好。 陈昱在现代就是排雷兵。对地雷非常熟悉。从地雷的制作流程、爆炸原理、拆除要领等都十分熟悉。只是由于现代地雷种类太多，制作太复杂，以黄石等人的技术水平，还是无法制造的。所以陈昱让黄石等人研制的是明清时代的地雷，制作起来相对简单，但威力还是比较巨大的。 陈昱看了看，被炸得面目全非的现场，说道：“不错。这个效果就很好。” 黄石介绍道：“魁首。我按您的意思，在地雷里放置了许多铁蒺藜。爆炸不仅能够炸死、炸死附近的敌人。迸射的铁蒺藜也会对周边的敌人造成伤害。如果打到要害，也会起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谈话间，黄石的手下已经埋好了一颗地雷。 陈昱、黄石等人都撤到了安全区域。身旁还有一批盾牌手进行着防御。 陈昱笑着说道：“都已经这么远了。应该炸不到咱们。不用这么麻烦。搞得如临大敌似的。我都有些紧张了。” 黄石解释道：“魁首。制造的这三颗地雷，药量不同。我们试验的那颗，威力最小。现在试验的这颗，威力中等。初次试验，不得不防呀。” 陈昱笑了笑，没有拒绝的意思。 黄石一挥手，命人开始进行。 早就有人从远处向地雷埋放的位置，推动了一根原木。 原木按照设定好的轨迹，成功触碰到了地雷。 爆炸声很大，不仅将滚到地雷上面的原木轰上了天，地雷里埋放的铁蒺藜也借着爆炸的力量，向四面八方进行迸射。 有几枚铁蒺藜竟然射到了盾牌上。只是由于距离太远，力度非常小。 黄石擦了擦汗水，太危险了，多亏安排了盾牌手，否则要是伤到了魁首，那可就罪过大了。 陈昱也没有料到这个地雷的威力竟然这么大。他笑着说道：“这要是威力最大的那颗，岂不是要把咱们几个人都掀翻了。” 黄石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陈昱虽然是在开玩笑，可是在他看来，威力最大的那颗，还说不定真能将众人掀翻呢。 因为，试验成功后，想在陈昱面前表现一下，最初的打算就是在陈昱面前试验那颗威力最大的地雷。当时，就是担心初次试验，出现意外情况，不好收场。 现在看来，没试验那颗最大的，是明智的选择。 第二百二十五章 地雷 先后两颗地雷试验成功，令陈昱非常高兴，他说道：“也不差那一颗了。今天一并试验吧。” 黄石原打算待陈昱走了之后，再进行试验。见陈昱这么说了，也不能反驳，就说道：“魁首，为了您的安全。咱们还得往远处撤一撤。” 陈昱也担心出现不必要的伤亡，当即表示同意。 众人又后撤了很远。 随着黄石一声令下，威力最大的那颗地雷也完成了试验。 可是，却没有出现大家所希望的效果。原来，火药的药量是很大。在原地炸了一个很大的大坑。由于掀起的泥土太多，影响了爆炸效果。甚至有些铁蒺藜没有迸射，而是被掀起的泥土压落在地。 陈昱与众人一同进行了分析。作为在现代负责排雷工作的军官。分析一下这三颗地雷的优劣，还是没有问题的。 最后，陈昱说道：“黄石。从这三颗地雷的试验来看。咱们下一步还是制造威力中等的那款，威力最小的那款也得制造一些。在一些特殊时期、特殊地点，也能用得上。” 黄石回道：“试验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成批进行制造了。每款地雷的炸药用量，我们都已一一记录在案。制造工艺也都有详细的说明。我马上就组织人开始制造。” 陈昱嘱咐道：“虽然接下来要与大越军队有恶战，需要大量的地雷。但是你们在制造地雷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安全。” 黄石回道：“这一点请魁首放心。火药的存放有重兵把守，而且严禁明火。领取也有严格的规定。制造过程中，也是有明确的要求。另外我还派了专人负责监督各个环节。确保万无一失。” 陈昱点了点头，夸奖道：“黄石呀。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对了，你还说手雷也有了眉目。” “是呀。魁首。手雷与地雷的原理都是一样的。我认为唯一的区别就是，地雷是一碰就炸，而手雷需要给扔手雷的士兵触发后，一个扔出去的时间。难就难在这个时间如何获得？” 陈昱说道：“这个时间，我当时的想法是效仿燧发枪，利用燧发枪的火绳燃烧时间，为扔出去，提供这个时间。” 黄石说道：“魁首说得没错。我们就是按照魁首的这个思路进行研制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基本能够实现在扔出去之前不爆炸。但是对于这个时间的把握，还得继续进行试验。” “万事开头难。咱们已经有了方向，那就好办了。我相信离试验成功已经不远了。” 黄石回道：“我们也觉得离成功越来越近了。现在正在加班加点研究，估计很快就能成功。” 陈昱不由得想起，卜敬等人如果携带大量的手雷和地雷前往宁明城。那么守住城池的机会将大大增强。 于是陈昱说道：“过不多久，卜敬将出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如果携带大量的手雷，成功的机会将大增。你组织人加快研制进度，争取朝日研制成功。” 黄石听了陈昱的话，知道这涉及到接下来的军事行动。陈昱既然如此说了，说明卜敬的行动成功机会不大，充满了变数。他当场表示，尽最大努力研制手雷。 陈昱该看的也都看完了，该说的也都说到位了。他笑着对黄石说：“你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一会儿我让张义、卜敬率人前来你这里学习如何埋地雷。你找几个人教教他们。” 黄石边送陈昱，边说道：“魁首放心。我们在试验地雷的时候，从军队中抽调了一些士兵。他们对于埋雷，已经相当熟练了。” 说话间，黄石已经将陈昱等人送到了工坊大门口。陈昱笑了笑，说道：“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然后转身就走了。 张义、卜敬、甚至詹宁、禾芈峰都派人前来工坊学习埋雷技术。 即使在现代上个世纪，地雷在战争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的同时，也在战后对周边的百姓造成了巨大的伤害。陈昱对此感触颇深。 战争就意味着死人。此次大越皇帝黎利亲自下了死命令，从各大战区调集兵马，目的就是要趁火打劫，将思明府收入囊中。地雷的研制成功，无疑为己方增加了胜利的砝码。 因为地雷不仅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还能阻碍对方的进军速度。 陈昱连夜召集诸位将领，研究埋雷的地点。通过埋设地雷，延缓大越军队的行军时间。从而为增援卜敬部赢得宝贵时间。 甄盛认为，可以派出小股部队，主动出击，引诱大越军队进入雷区。多次之后，他们就会变得麻木不仁，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些事情。 张义的想法则更加简单。在思明州通往思明城的必经之路上，选择几个重要的交通要道，埋设大量的地雷，使其不能轻而易举的前进。要想前进，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禾芈峰则认为，可以在前往思明城的道路上，偶尔埋放几颗地雷。让对方摸不透咱们埋雷的特点，久而久之让他们一行军，就担心是否有地雷。使其彻底落下病根。 卜敬笑着说道：“估计他们说梦话都是，前边有地雷。做梦都是被地雷炸上天的情景。” 陈昱则说道：“这个办法的确十分新颖。可是，地雷刚刚研制成功，数量有限，咱们只能选择重要的地点进行埋设。同时可以让火枪兵卫所在埋设地雷的外围对敌人进行射击。他们既要防脚下的地雷，还要躲避前面的燧发枪。” 甄盛附和道：“大人所言极是。将火枪兵卫所与地雷结合起来，的确可以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张义、禾芈峰、卜敬等人也都表示同意。 于是，众人围在地图旁边，在思明州通往思明城的必经之路上，挑选了几处既适合阻击，又适合埋雷的地方。待黄石那边制造一批地雷，就先去埋设一批。同时，将火枪兵卫所剩余的四千人，分成两组。依次在选定的几处埋雷区。交替进行阻击。交替进行撤退。 地雷的研制成功，大大提高了陈昱部抗击侵入思明府的大越军队的能力。 无论是陈昱，还是张义、禾芈峰等人，都是信心大增。 第二百二十六章 六个卫所 前往增援黎石部的各卫所陆陆续续抵达了思明州宁明城。只有镇南将军黎来的两个卫和清化御林军的清化中卫还在路上。 黎石组织大家研究下一步的进攻计划时，出现了严重分歧。 黎石的嫡系，杯兰卫指挥使阮雄建议分兵三路，分别攻打上石西县、禄州和思明城，让陈昱部无法兼顾，应接不暇。 而镇东将军裴备派来的靖安卫指挥使裴春光则认为，集中所有兵力，直捣思明城，活捉陈昱是最好的，如果他逃走了，那就沿着他逃跑的路线，一路追击，一路攻城拔寨，最后将整个思明府收入大越的版图。 而太原卫指挥使滕天诚则支持阮雄的建议，他认为，这样既省时又省力，早日结束战斗。滕天诚之所以支持阮雄，不是他真的同意阮雄的建议，也不是与阮雄关系好，而是为了反对裴春光，而反对裴春光。 原因很简单。滕天诚瞧不起裴春光。这个裴春光原来是镇东将军裴备的卫队队长。曾经陪着裴备到谅山府调查陈昱私自获取黄家土司两个土州一事。 靖安卫原来的指挥使常年征战，落下了很多病，终于坚持不住了，申请提前退休，朝廷也批了。 对于靖安卫的指挥使人选，裴备力挺裴春光。朝廷包括皇帝在内，也都给裴备这个面子。于是，就认命裴春光为新任靖安卫指挥使。 这个消息在大越官场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在武官这面，尤为强烈。 要知道，大越正处于建国初期，无论是镇字头的四大将军，还是下面的各级军官，那都是凭借军功，熬出来的。 再看裴春光，出道晚不说，一直是在裴备的卫队任职。一步步熬到的卫队队长。既没直接参与战争，也没有独立指挥战斗的能力。 那帮南征北战，参与对大明战争的将领们尤为不服。而滕天诚只是一个代表而已。今日商议战事，更是让裴春光下不来台的绝好机会。 滕天诚一开腔，其他各位指挥使也都纷纷表态。当然支持阮雄的居多。 黎石对裴备力挺裴春光担任指挥使，也是非常不解。他甚至认为裴备是不是老糊涂了。但是这都是裴备辖区的事情。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黎石还是有分寸的。 众人都发表完意见后，黎石最后说道：“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考虑的角度虽然不同，但是最终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将整个思明府拿下。还有一点，大家没有说，我替大家说了，那就是力争活捉陈昱。皇帝陛下已经发下话了。哪一个活捉陈昱，官升三级，赏黄金百两。即使不能活捉，击毙陈昱者，官升两级，赏黄金百两。所以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谁能成为这个幸运儿，我可是拭目以待呀。” 大家听了黎石的话，群情激昂。也难怪，如此丰厚的奖赏，那可是绝无仅有的。这也反映出曾经担任谅山府知府的陈昱私取两个土州，背叛大越对黎利的打击有多大。 黎石看着大家，继续说道：“各位。奖赏说完了。接下来说一下军纪。违抗军令者，斩。畏敌不前者，斩。内斗者，斩。此次攻打思明府，大家务必同仇敌忾，共同努力，争取早日拿下思明府，活捉陈昱。下面开始部署作战计划。” 众将恭敬地站在那里，等候黎石的差遣。 黎石命令道：“此次我们攻打思明府兵分两路，一路负责攻打思明城，一路则负责攻打上石西县。总兵力十个卫所。其中负责攻打思明城的是六个卫，分别是陆那卫、上洪卫、靖安卫、同利卫、四忙卫和文盘卫。靖安卫担任先锋部队，明日一早立即开拔，向思明城进发。同利卫和四忙卫紧随其后，遇到敌军要配合靖安卫予以歼灭。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扫清思明城外围的一切敌人。我亲率其余三卫作为攻打思明城的主力部队，随后出发。” 点到名字的各卫所指挥使纷纷领命。 黎石继续进行部署，命令道：“攻打上石西县的大军由杯兰卫，以及即将到达思明州的左平卫、土荣卫、清化中卫组成。由清化中卫指挥使井易辉负责指挥。攻打思明城的部队，明日出发。攻打上石西县的部队，待其他三卫赶到后，再出发。水浪卫负责镇守宁明城。为两路大军提供粮草。” 部署完毕后，众将都下去准备去了。 黎石将水浪卫指挥使车云鹏单独留了下来。他说道：“云鹏呀。其他各卫兵分两路，攻打思明府，看似风风光光，且非常重要，但是在我看来，整个战局，你水浪卫镇守宁明城才是最重要的。” 车云鹏听到最后，也没有听到两路大军中有水浪卫。没能直接参与战事，情绪还是有些低落的。 黎石单独找自己，这么说了，他也就认了。车云鹏回道：“将军放心。既然让我镇守宁明城。那末将定当完成任务。为两路大军提供粮草，做好后勤保障。” 听了车云鹏的话，黎石岂能听不出车云鹏话里的怨气。他许诺道：“思明府打下来之后，自然是归咱们管辖，毕竟这里是大越的北方。到时候，我让你们水浪卫接管思明府的防务，你看如何？” 车云鹏这才心情好了起来，说道：“多谢将军。” 黎石又再次强调道：“思明州作为咱们进攻思明府的据点，不容有失。另外还肩负着为两路大军运送粮草的任务。两路大军能否顺利完成既定作战计划，粮草问题是重中之重。没了粮草，再多的兵力也是白搭。” 车云鹏见黎石如此重视，就表态道：“将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我是理解的。定然会妥善处理。至于思明州的安危，在我看来，陈昱部应对这两路大军，就够他喝一壶了，又怎能有兵力和精力来此地呢。当然了，我也会加强戒备，防止意外发生的。” 黎石该说的，也都全说了。车云鹏也做了表态。事情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而攻打思明府，表面上看，己方胜券在握。但是，面对的是富有传奇色彩的陈昱，黎石也不敢大意。 第二百二十七章 坐山观虎斗 陈昱率军攻打思明城时，将阻拦的大明两个卫所一番痛击。占领了思明府大部。大越方面趁机攻下了思明州。 这些消息通过广西方面传到了大明的京城。 对于这种小阵势，朝廷下上，包括皇帝，都没当回事。 而给广西方面的批示为，思明府作为黄家土司长期盘踞的地盘，陈昱占领，应一分为二的看。好的一面是，结束了思明府的土司统治，为下一步改土归流开了好头。不好的一面是，陈昱究竟是敌是友，尚且不知。大越的趁火打劫，是个祸患。接下来，要根据思明府的战事，酌情处理。如果陈昱打败了入侵的大越军队，则可以对陈昱进行招安。如果陈昱拒绝招安，则可以出兵处理。如果大越打败了陈昱部，则要出兵将其赶出思明府。恢复我大明对思明府的统治。 广西都指挥使司收到朝廷的批示后，都指挥使董昌明白了，朝廷这是要坐山观虎斗，到时候渔翁得利呀。 为了保险起见，董昌开始调动军队至思明府周边，防止大越军队突破思明府的范围。同时为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做准备。 陈昱得知黎石已经率领六个卫进攻思明城后，就让预先进入指定位置的张义、禾芈峰等人，准备阻击敌人。 商议完毕埋雷地点后，早已派遣部队完成了地雷的埋设。 同时，陈昱命卜敬率领八千人马立即出发。从禄州方向进入思明州，避开来犯的黎石大军。 黄石不负众望，终于将手雷研究出来了。卜敬率人进行了一番实际操作。其实十分简单，就是将手雷扔出去。 手雷的效果非常明显。 黄石率人起早贪黑制造手雷。等到卜敬部出发时，已经制造了一千五百枚。 陈昱将这一千五百枚手雷全部交付给了卜敬部。其他各类武器弹药，包括粮草、马匹，也都置办齐全。 陈昱亲自将卜敬部送出城外。临别前，免不了又是一番叮嘱。特别强调，如果出现突发事件，切不可硬上，可以撤回思明城。 言外之意，就是不希望卜敬等人全部死在外边。 卜敬虽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前往思明州，但是更为重要的是，完成原定计划。 卜敬率领的火枪兵卫所一部和禾芈峰率领的两个骑兵卫所中的一个卫所，作为阻击来犯的大越军队的先头部队，按照事先的计划，来到了距离思明州与思明城交界以北十里外的一处山坡。 此地居高临下，可以充分发挥火枪兵的火力优势，而且坡下埋了许多地雷。上面和下面形成阻击火力。必然能够给予大越先头部队痛击。让他们涨涨记性。 大越先头部队是黎石安排的靖安卫。指挥使裴春光。 黎石之所以在众多卫所中，独独选中裴春光的靖安卫，是有原因的。他同其他将领一样，对裴春光由卫队队长直接升为靖安卫指挥使，持怀疑态度。他想借此机会，看一看裴春光带兵打仗的能力。 裴春光作为裴备的亲信。陡然升为靖安卫指挥使，也能感受到大家对自己的质疑。不仅大越的各级将领，就连靖安卫的官兵也是如此。 因此，裴春光刚刚接手靖安卫时，就开始了与卫所的官兵斗智斗勇。 经过几次交锋，裴春光占据明显优势，将靖安卫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得不说，裴春光是有水平的。不得不说，裴备眼光独到。不得不说，这次任命是正确的。 看到裴春光这么快就将靖安卫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裴备倍感欣慰。日常的粮饷、装备都向靖安卫倾斜。他要将靖安卫打造成如同清化五卫那样的军队。 对于其他卫所的怨声载道，裴备置若罔闻。 此次朝廷下旨，让其派遣两个卫所增援已经占领思明州的黎石部。裴备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靖安卫。他的想法十分简单，就是要让自己手下最强大的卫所，打得陈昱哭爹喊娘，全军覆没。 裴备调查陈昱时，与陈昱交谈甚欢，两人能够聊到一块去。裴备更是视陈昱为知己。两个人对大越、对朝政、对百姓，观点基本一致。可以说是一类人。 可是，刚刚结束调查，转过身就叛变大越。这不仅仅是在打大越官方的脸面，更是在打裴备的脸。 毕竟裴备亲自率人调查过关于陈昱的谣言一事。现在看来，陈昱是在虚与委蛇，应付自己。自己到成了一个大笑话。 裴备自然要出这口恶气。 朝廷既然让自己派遣两个卫所，那么自然是派遣战斗力最强的两个卫，靖安卫和同利卫。 当裴春光听到黎石的军事部署，由自己担任先锋官，率领本部先行出发时，他就知道，这是在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呀。 但是作为主帅的黎石，如此安排，自己也不能抗命。 裴春光当天晚上，就派出了二十人的斥候部队，先行出发，进行打探。 自己则第二日一早，按照黎石昨日的计划，率领靖安卫开拔，出发。 昨日一宿，裴春光一夜未睡，挑灯研究进攻计划。 在他看来，陈昱部面对思明州方面的进攻，无非是两种选择。要么依托各个交通要道，进行层层阻击，消耗有生力量，然后依托思明城，利用攻防战，取得胜利。要么干脆加强思明城防御，拼死抵抗，直到大越军队撤退。 裴春光最后得出结论，陈昱极有可能选择前者。 接下来，裴春光细致研究了一下思明州至思明城沿途阻击的最佳地点。并一一进行了圈住。 不得不说，裴春光确实厉害，他圈住的那几处阻击点，与陈昱等人事先计划的地方，几乎相同。只有两三次略有不同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派出去的斥候就回来报告。在思明州与思明城交界北十里处，发现了陈昱部的火枪兵部队。遭到了对方的疯狂打击，死伤二十多人。 火枪兵阻敌，利用此地的山坡地形，居高临下，既可以发挥火力优势，又占据地利优势。可以说是第一处绝佳阻击点。 即将率领本部出发的裴春光听了之后，在地图上，事先已经画圈的地方，又重重画了画。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卓越指挥 此次担任先锋，是裴春光第一次带兵打仗。因此，他必须小心谨慎。大家的白眼、不服气，裴春光岂能不知。这也是向大家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 按照行军速度，靖安卫在下午的时候，就可以到达陈昱部阻击自己的那个山坡。 派出去的斥候，也仅仅是让其在远处观察而已。因为裴春光在陪同裴备前往谅山府调查陈昱一事时，曾经亲眼看到火枪兵阵列的威力。一排排的火枪兵，瞄准、发射、后撤，动作十分熟练。一排接着一排，连绵不绝。 显然对方想利用山坡进行阻击。 由于黎石已经下令，今日一早靖安卫出发。裴春光只能是利用行军途中的空闲时间，研究应对策略。 裴春光可不是孤身一人前往靖安卫上任的。他还从裴备的贴身卫队中调过去十几个人。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 裴备自然是同意的。 只是这些人去了都得从底层做起，不可能直接被任命为千户。 最高的也仅是百户，只有两人。分别是宁昌成、景梁。其余都是总旗、小旗等。 中途休息的时候，裴春光将宁昌成和景梁叫到跟前，说道：“斥候来报。前方陈昱已经派人在阻击咱们了。所以硬攻，不划算。我打算采取迂回的办法，夹击他们。” 宁昌成武艺高强，多次化解锦衣卫针对裴备的刺杀。他听了，大咧咧地说道：“将军。你给我一个千户的兵力，我保证将前面阻击之敌，一网打尽。” 裴春光说道：“那帮人是陈昱下面的火枪兵。战斗力极强，咱们这血肉之躯，只有挨打挨杀的份。我曾经陪黎将军看过陈昱部的火枪兵阵列，目前来看，正面进攻是绝对不可取的。” 景梁问道：“那依将军的意思是……” 裴春光回道：“我打算命你二人各率领一个百户的精干力量，从左右迂回包抄。待我率人正面进攻之时，你们趁机从左右奇袭，这样才有可能击败他们。” 宁昌成和景梁领命而去。下去召集所部，从东西两个方向直接上山，秘密前往陈昱部所在的埋伏地点。 裴春光则率领靖安卫继续行军。 未时三刻，靖安卫赶到了山坡下。裴春光远远望去，陈昱部的火枪兵阵列整整齐齐地排在山坡上。第一排已经端枪瞄准了山坡下面，只要对方进入射程，就开始射击。 裴春光看了看天色，了解了现在的时间，估计宁昌成和景梁已经赶到了制定地点。 于是，他直接命令两个千户的兵力开始向山坡上发起进攻。 枪声一响，就有人员栽落马下，无论是否还有口气，结局都是一死。因为后边同伴的马匹也会将其踩死。 山坡上的火枪兵的火力虽然强大，但是由于骑兵速度非常快，无法阻止对方的前进。 在付出了伤亡之后，竟然推进了一段距离。 裴春光看着这个推进速度，估计死伤七八百人就能攻上山坡。如果有两翼宁昌成部和景梁部的突袭，死伤会更少一些。 就在裴春光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的时候，前面突然一声巨响，附近的骑兵被炸得飞了起来，可以说是人仰马翻。连带着后边的骑兵躲闪不及，也被撞倒在地。 一时之间，攻击的骑兵都蒙圈了。不知发生了什么。裴春光也不明白，这个爆炸究竟是怎么回事。 也难怪，裴春光在后边观战，前面骑兵究竟发生了什么，由于视线的原因，他根本不可能看清楚。 骑兵重新排好冲锋阵型后，继续向坡上发起冲锋。裴春光还命令弓箭手向坡上射击，干扰对方的火枪兵枪阵。 不得不说，这招还是很管用的。骑兵又向前推进了一些。但是此时又发生了爆炸。 这次，不仅裴春光看清楚了，有些人员也看到了。原来爆炸是来自于地表。 裴春光判断，这是一种新型武器。埋在地里，触碰后，就会产生爆炸。 这么短的时间内，裴春光能够做出如此判断，确实了得。 靖安卫虽然面对前面强大的燧发枪枪阵，脚下又有地雷时不时的爆炸，但是他们丝毫没有退却。这些经历过建国战争的大越官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为国杀敌。 凭着顽强的战斗意志，伴随着爆炸声和枪声，骑兵又往前推进了一段距离。 裴春光见双方已经拼到这个程度了，就命旁边的侍卫发射信号。 趁着双方激战，慢慢潜伏至陈昱部两旁的宁昌成部和景梁部从旁边的树林中冲了出来。直奔燧发枪枪阵而来。 负责此地阻击的，是詹宁下辖的火枪卫所。按照战前的作战计划，詹宁将剩余的四千六百名火枪兵，分成了两部。 自己亲率第一小队，前往此次阻击大越军队的第一个地点。 詹宁知道第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一些。为接下来的战事开个好头。 因此，他亲自带队，开始这第一仗。对方的骑兵冲锋、弓箭手射箭、地雷和燧发枪的配合，都在詹宁的计划之中。 陈昱临行前特别交代。阻击的目标，不是全歼敌军，而是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见好就收。自然有后边的军队继续进行阻击消耗。 詹宁战前对大家设定的目标是，让大越的靖安卫至少要伤亡一半以上。 对方此次冲锋的两个千户，自然是要把他们打残的。再对后续部队进行一番攻击，消灭一部分敌人之后，再撤退也不迟。 可是，从两边突然冲出来的敌军，大大出乎詹宁部的意料之外。 多亏詹宁没有将所有人都排在枪阵里面，尚有三百人在后边休息，以备轮换前面的士兵。 詹宁对这批不速之客的到来，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他马上反映了过来。让这三百人进行围剿。同时命令枪阵后边的士兵予以歼灭。 燧发枪的优势是远距离攻击。近距离作战，只能是当做烧火棍使用。 而大越宁昌成部和景梁部人人携带着大砍刀，近距离作战，如同切瓜一样容易。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整整齐齐的枪阵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山坡下的骑兵，由于火枪兵枪阵大乱，压力骤然减少了许多。 虽然实现埋设的地雷依旧发挥着作用，但是架不住前仆后继的往前冲。 陈昱见大势已去，就命令部队撤退。大越靖安卫凭借着裴春光的卓越指挥，终于拿下第一个阻击点。 第二百二十九章 回马枪失败了 裴春光冲上山坡后，组织靖安卫继续追击詹宁部。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利用对方败逃之际，尽量消灭对方。这样可以为接下来的战斗，奠定基础。 詹宁组织了一个百户断后，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兵败如山倒的局面。 多亏了禾芈峰率领的两个骑兵卫所及时赶到，才阻挡住了大越靖安卫的追击。 裴春光见对方有骑兵接应，就下令停止追击。 禾芈峰部护卫着詹宁的火枪兵队伍安全撤离了。 詹宁从即将胜利的状态，一下子跌到了失败的状态，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禾芈峰安慰道：“詹将军。你也不要沮丧。胜败乃兵家之常事。再说了，咱们也歼灭了不少大越军队。也算是完成了既定作战计划。” 詹宁苦笑道：“你可知道，对面是大越的靖安卫。指挥使是大越镇东将军裴备的卫队队长。大越方面的武将都瞧不起他，认为他没什么本事，只是因为是裴备将军的卫队队长。蛊惑裴备，当上的靖安卫指挥使。现在看来，他确实是个将才呀。” 禾芈峰回道：“对方显然事先侦探到了咱们的军事部署，然后才定下了这个两翼包抄，攻其不备的策略。” 詹宁回道：“对方的斥候曾经前来现场打探，被咱们给打回去了。来了五十人，死伤二十多人。我以为这势必会让靖安卫留下阴影。再加上咱们燧发枪火力的强大，地雷的震慑力，定然会让他们知难而退。多杀一些是一些，多阻击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就被对方攻破了。” 禾芈峰继续劝道：“后边还有一些阻击点。这一次也就是给大家提个醒，敲个警钟。下一波的阻击，裴春光的这个计划就不好使了。” 詹宁说道：“既然他能想到这个计策，接下来的战斗，即使咱们做好预防，他仍然会想出其他计策的。” 禾芈峰笑着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也不是吃素的。靖安卫也就是五千余人。我就不信他们人人都是刀枪不入。一次阻击消灭一些，一次阻击消灭一些。靖安卫还能打到思明城吗？” 詹宁没有禾芈峰这么乐观，他担忧道：“咱们少歼灭一些敌军，那么攻打思明城的敌军就会多一些。城防压力就会很大。靖安卫后边可是还有五个卫呀。” 禾芈峰听了，说道：“既然是这样。要不我率领一个骑兵卫趁着天黑，杀他一个回马枪。也让他见识见识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詹宁听了，大喜，说道：“禾芈将军。你的这个想法好。我赞同。靖安卫刚刚打了胜仗，全卫上下自然是士气高涨，大有一鼓作气拿下思明城的气魄。我们趁机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禾芈峰见詹宁也支持自己，信息大增。他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安排一个卫护送你们，接下来的阻击正常进行。我偷袭成功之后，在返回到接下来的第三个阻击点。什么也不耽误。” 詹宁与禾芈峰就此告别。 詹宁自是按照计划，准备接下来的阻击。而禾芈峰则率队利用夜晚，偷袭靖安卫。 禾芈峰将部队安置在了脱离主道的一处隐秘地方。同时命人前往前方侦查。 确定了靖安卫安营扎寨的位置之后，禾芈峰命令队伍好好休息，二更天出发。 临近靖安卫的营寨，禾芈峰就命部队摆出冲击阵型，向营寨发起冲锋。 可是临近营寨大门时，前边的骑兵纷纷跌落马下。原来靖安卫在营寨大门前布置了大量的铁蒺藜、绊马索，还挖了深坑。 同时，营寨大门前的左右两边，杀出两路人马，攻打禾芈峰部。 禾芈峰立刻明白了，对方早有准备，只能是命令部队马上撤退。 这次夜袭以失败而告终。 陈昱在思明城听说，詹宁、禾芈峰接连失败的消息后，对甄盛说道：“这个裴春光真是了得。能够让詹宁、禾芈峰都吃了败仗。” 甄盛笑着回道：“这也是好事。也能给大家提个醒，强中自有强中手。否则容易骄傲起来。” “你这话说得太对了。这一路走来，很少吃败仗。这就使得一些官兵产生了骄傲自满、轻敌的念头。这是很危险的。让裴春光给他们上上课，也是好的。” 甄盛也看过裴春光的资料。不仅裴春光的，陈昱命人收集了大越所有卫所指挥使以上武将的资料。 在所有指挥使当中，裴春光无疑是一个奇葩。但是他这两场胜仗，更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甄盛说道：“我看过裴春光的资料，此人一直在裴备身边的卫队，从侍卫一路升到队长。只是奉命保护裴备，从未参加战斗，也从未指挥过战斗，他是怎么取得这两场胜利的。” 陈昱回道：“无论是詹宁，还是禾芈峰，也都看过他的资料。正是看过了裴春光的资料，二人才对裴春光有些轻敌了。如果是裴备亲自率军前来，他们能这么做吗？显然不能。你的疑问，也是詹宁和禾芈峰的疑问。你算问对人了。” 甄盛说道：“那大人给我说道说道。” 陈昱笑着说道：“有些人，天生就是将才，甚至是帅才。裴春光就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在大越谅山府时，裴备带队调查我时，我与他探讨过一些战争问题。更为确切地说，是裴春光主动找到我，问了我许多战争中的问题。毕竟我那时与思明府黄家打了几场硬仗。不得不说，这个裴春光问得非常细，范围又特别广。我当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我还问过他，可曾在部队带过兵，打过仗。可是裴春光却说自己一直在卫队任职，一直没有机会上阵杀敌。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研究这些，也是为以后的军旅生涯打基础。对于这个虚心好学的人，我还是对其颇有好感的。现在看来，裴春光前期的学习没有白费，而且人家还能活学活用，这才是本事。” 甄盛听了，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此说来。裴春光取得如此胜仗，有大人您的功劳呀。这算不算叛敌呀。另外，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也算是他的师傅呀。”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指着甄盛说道：“你呀你。” 第二百三十章 准备亲自出马 甄盛向陈昱请示道：“大人。这个裴春光如此厉害。接下来的几处阻击点，或许效果不如计划的那么好。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呀？总不能让这个裴春光一路打到思明城下吧。他的后边可是还有五个卫的敌军呀。” 陈昱笑着说道：“还是先看看吧。咱们切不可自乱阵脚。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接下来的第二个阻击点，是火枪卫所的指挥同知印思林负责吧。” 甄盛回道：“是的。而且还有张义的一个卫所配合他们。” 陈昱说道：“印思林还是比较沉稳的。詹宁和禾芈峰先后失败的消息，定然会传到他那里。火枪兵阵列两翼，定然会由张义的步兵卫所保护。我真想看看，裴春光会采取什么策略通过第二个阻击点。” 甄盛笑着说道：“大人。您这话要是让印思林等人听到了，岂不是会被气死呀。您的话里的意思，是裴春光依旧会通过第二个阻击点。” 陈昱也不回避，说道：“不错。在我看来。即使印思林做了妥善安排，裴春光依旧会通过的。” 甄盛问道：“那咱们就任由这个裴春光这么肆无忌惮的一路打下去。” 陈昱回道：“我欣赏他，归欣赏他。岂能让他这么干下去。接下来我要到第三个阻击点等着他。思明城这边就交给你了。” 甄盛听了，阻拦道：“大人。您连贴身卫队都派出去了。前往前线，是不是太危险了。要不我带队前往吧。” 陈昱笑着说道：“甄先生。多谢关心。实不相瞒。铁衣社大领主欧阳远等人现在就在思明城。他们带来了一批武林高手。由他们保护，问题不大。你就放心吧。明日就要研究寇准一事了。研究完毕，我就出发了。” 甄盛恭敬地说道：“我期待大人得胜归来。” “听你吉言，但愿如此。” 甄盛走了之后，欧阳远前来拜见。 陈昱笑着问道：“人都到齐了？” 欧阳远回道：“禀魁首。四大领主，还有十二分舵的舵主都已到齐。就等魁首发话了。” 陈昱说道：“前方战事出了点状况，我得去看看。咱们明日就开会研究，无论结果如何，都按既定计划来办。你今日就通知大家，明日一早就开会。” 欧阳远说道：“那我就抓紧准备。只是从我得到的反馈来看，情况不容乐观呀？” 陈昱问道：“莫非反对的人多一些？” 欧阳远说道：“明确表示赞同将功赎罪的，与明确表示反对的，现在基本是旗鼓相当。可是，仍然有几位舵主还没有明确表示，态度暧昧。不好判断呀。如果他们最终表示赞同，还可以。如果选择反对，那就只能以失败而告终了。” 陈昱原来以为，将大家召集起来，让欧阳远事先将自己的想法透漏给大家。大家自然是支持自己的，那么留下寇准一条命，让其将功赎罪，也就水到渠成了。 可是现在临近开会，仍然有人态度暧昧，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说明自己这个魁首，作为名义上的铁衣社一把手，尚未树立绝对权威。 寇准是生是死，陈昱可以不管。但是铁衣社不能牢牢掌握在手中，才是大忌。 陈昱也有了趁着这次机会，整顿铁衣社的想法。只是不能操之过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防止再次出现寇准这种叛逃时间的发生。因为这种事件对铁衣社的打击太大了。 于是，陈昱说道：“明日是什么结果，就按结果来处理寇准。所以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老天爷如果让他活下来，那么我的想法就能通过。老天爷如果让他死，那咱们也拦不住。看结果吧。” 欧阳远有些不死心，他说道：“魁首。要不今天晚上，我在找这几个态度暧昧的舵主谈谈。争取让他们明确支持您。”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虽然作为魁首，铁衣社的一把手。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即使这次你规劝大家，同意我的想法，在大家的心里难免会有不服气的想法。这对咱们铁衣社的发展非常不利。” 欧阳远见陈昱这么说，也不好再劝了，就下去筹备去了。 陈昱又将裴春光与詹宁、禾芈峰的两次战斗又重新捋顺了一遍。 打败詹宁，是因为事先派遣斥候，了解了火枪兵阻击位置，然后对症下药，事先派遣了两支小队左右迂回，穿过树林，埋伏在火枪兵阵列左右。待靖安卫正面冲锋的骑兵部队与火枪兵卫所战事焦灼的时候，突然杀入火枪兵阵列，就会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近战可是火枪兵的软肋呀。 至于禾芈峰的夜袭失败。也仅仅是裴春光小心谨慎，事先做了安排而已。裴春光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怎么能事先知道，禾芈峰要夜袭营寨呢。 只是禾芈峰的想法，与裴春光的担心，恰恰撞在了一起，产生了共鸣。 火枪兵指挥同知印思林，虽然成熟稳重，擅长稳扎稳打的对敌，但是狡猾的裴春光，定然会有妙招，予以应对。 之所以没有立即赶往第二个阻击点，绝不是因为要研究寇准一事。这只是一个托词而已。战后再研究也不迟。 陈昱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足智多谋的甄盛。因为他担心自己尚未赶到第二个阻击点，裴春光的大军已经成功通过了。 之所以有如此判断，是因为在谅山府时，裴春光不仅虚心向陈昱请教了许多军事上的问题，包括陈昱指挥的几次战斗。而且他还对陈昱指挥的战斗做了点评和建议。 有些建议，让陈昱茅塞顿开。如果按照裴春光的建议办的话，效果更加明显，伤亡更少。 陈昱当时也只是认为这个毫无战争经验的卫队队长是个马后客而已。 可是现在想一想，这绝不是事后才想到的，而是裴春光与生俱来的能力。这就是一种天赋，一种常人学一辈子，练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陈昱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能够将裴春光收为己用，那该有多好呀。 人才，从古自今都是大家想得到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片哗然 第二日，铁衣社魁首、四大领主、十二分舵舵主以及执掌刑法的堂主卫元胜齐聚一堂，研究对于寇准的处置问题。 陈昱环视了一周，有些十分熟悉，有些则仅仅见过一面。所幸铁衣社的档案中，对于每名分舵的舵主都有详细的资料，其中就有其体貌特征。陈昱通过资料的描述，结合现场，基本上就能认出大家。 大领主欧阳远说道：“今日咱们这个会，主要是议一下叛徒寇准的处置问题。前期我按照魁首的意思，也与各位私下里进行了沟通，将目前的情况向大家做了阐述。所以今天的主要内容就是，最终决定如何处置寇准。现在看来，无非是两种观点，一种是留下活口。让寇准戴罪立功，将功赎罪。还有一种则是处死寇准。在场的人按职位高低依次都发表一下意见。赞同哪种观点的多，就按哪种观点来。大家有没有异议。” 欧阳远说完，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他刚要宣布开始的时候，卫元胜说道：“魁首。大领主。按照咱们铁衣社的社规，寇准是必死无疑。魁首的意思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南方的大越已经攻占思明州，并且正在向咱们思明城进军。二北方的大明也是虎视眈眈，在思明府周围调兵遣将。因此想要让寇准戴罪立功。特殊时期特殊处理，这是可以的。但是如果魁首第一个发言，势必会影响后面各位的想法，所以我认为，魁首作为提出此观点的当事人，不应参与此事。” 卫元胜这番话犹如炸雷一般，令大家惊诧不已。大家都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欧阳远对卫元胜的这番话十分不满。这是典型的与魁首唱反调呀。于是欧阳远就想训斥卫元胜几句。 可是，陈昱却向欧阳远摆了摆手，制止了他。陈昱说道：“卫堂主说得对。那我就做个旁听者，不发表意见。从大领主开始，卫堂主结束。按照顺序大家表态吧。” 既然魁首都这么说了，那就按这个思路来吧。 欧阳远第一个表态，自然是支持第一种观点，让寇准戴罪立功。二领主查雄则认为社规必须严格执行，即使是特殊时期，也不能改变。他赞同第二种观点，处死寇准。三领主郁德胜赞同第一种观点，而四领主连宏观点不变，依旧是赞同处死寇准。 四大领主表完态，形成了二比二的局面。 接下来，各位舵主一一表态，思明府分舵舵主谭松、谅江府分舵舵主樊亮、谅山府分舵舵主熊伯达等人表示支持让寇准戴罪立功。而云南府分舵舵主百新武、贵阳府分舵舵主米承乐等人则支持处死寇准。 两种观点的支持率一直处于胶着状态。此起彼伏。一会儿赞同让寇准戴罪立功的人占优，一会儿赞同处死寇准的后来居上。 等到第十二个分舵舵主表态完毕后，竟然是八比八的结果。支持两种观点的人，各占一半。 由于陈昱不参与，只剩下卫元胜尚未表态。换句话说，卫元胜的表态至关重要。他选择哪个观点，最终就是哪个结果。 卫元胜成为全场的焦点。就连陈昱也是看向卫元胜，不知道卫元胜究竟持哪种观点。 查雄、连宏等人则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卫元胜人称“卫阎王”，执法严格，刚直不阿。也正因这个原因，才被前任魁首任命为执掌刑法的堂主。 自他担任堂主以来，秉公执法，就连被处罚之人都是心服口服。 因此，场上的众人都认为卫元胜会支持严惩寇准，将其绳之以法，维护社规的尊严。 卫元胜原以为四大领主和十二个分舵的舵主表完态后，结果立马就出来了。自己遵照执行就是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不仅他没有想到，陈昱、欧阳远的等人也都没有想到。 看着默不作声的卫元胜，陈昱没有说什么，倒是欧阳远笑着说道：“元胜。该你表态了。你是怎么想的，跟大家说说。” 查雄也说道：“是呀。元胜。作为铁衣社执掌刑法的堂主，你是最有发言权的。你的话最有权威。我们都是门外汉，仅凭个人想法表态，没有你专业。现在看来，还得你这个大堂主作抉择呀。” 其他人到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卫元胜。场面一度静悄悄的。 卫元胜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承蒙大家抬爱，前任魁首信任，让我担任咱们铁衣社执掌刑法的堂主。我一直以来严格执行社规，不敢有丝毫懈怠。寇准叛变一事，性质十分恶劣，给咱们铁衣社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堂堂分舵舵主，竟然能够叛变铁衣社，传到江湖中去，定然会让大家笑掉大牙的。按照社规，应该是处死，最严厉的就是凌迟之刑了。” 支持处死寇准的查雄、连宏等人得意地点了点头。这卫阎王果真是名不虚传呀。魁首的意见，他都不予考虑。真是一名合格的好堂主呀。 陈昱听了，也是有些无奈，这个卫元胜真是太正直了。竟然不给自己一点面子。这样的人，用好了能够助你成事，但是有些情况下，也是会坏事的。 欧阳远的脸色最难看，这个卫元胜真是油盐不进，和他说得多么明白，非常时期，用人之际。可是就是不听呀。 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相同，各有各的考量。但是有一点在座的都是认可的，那就是卫元胜秉公执法，毫无私心的这份态度。 卫元胜看了看在场的大家，继续说道：“魁首找过我，大领主、二领主等人也都找过我。说句心里话，这几日，我的压力非常大。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昨日听说今日开会，每个人都要表态，不瞒大家，我一宿没睡，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有个人说得一句话，我认为非常有道理，那就是发不外乎人情，既要保证执法的原则性，也要适当地体现灵活性。咱们铁衣社作为一个江湖帮派，虽然有十二个分舵，横跨大明和大越两个国家。但是，只是一个帮派而已，还得看官府的脸色行事。现在就不同了。咱们魁首打下了这么大一片地盘。咱们铁衣社也有了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地盘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起码我们努力了。现在大越军队正在赶往这里，正如魁首所说，我们正是用人之际。但从能力方面来说，寇准的确是个人才。所以，我的态度是，给寇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卫元胜的表态，引起一片哗然。可以说，将在场的各位都震住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二阻击点被攻破 由于卫元胜赞同第一个观点，会议最后的结果是，让寇准戴罪立功。 由于大家事情都比较多，陈昱还得去阻击大越的军队，于是众人纷纷赶回各个分舵。 欧阳远得知陈昱要赶往前线，就想亲自率人陪他前往。但是被陈昱拒绝了。他只要了十名铁衣社的武功高手。 欧阳远特命自己的得力干将，卓不凡，一同前往。 这个卓不凡，的确人如其名，非常不凡。成名很早，师从少林寺，早年在中原地区闯荡江湖，闯出了名堂。后因心上人移情别恋，心灰意冷，这才远走交趾。 有一次，被山上的毒蛇所伤。生命垂危之时，被路过的欧阳远所救。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卓不凡获救后，为报答欧阳远的救命之恩，甘心在欧阳远身边担任侍卫。 其实以卓不凡的武功、能力，早已够资格担任某个分舵的舵主。如果顺利的话，荣升领主之位也是有可能的。 上任魁首就有意让卓不凡担任舵主，欧阳远自然也是同意的。但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卓不凡断然拒绝了上任魁首的安排。他表示，自己给大领主担任侍卫就很满足了。 别人不知道，朝夕相处的欧阳远十分清楚，这个卓不凡还没有从心上人移情别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既然陈昱执意不让自己陪同，那么为了确保陈昱的安全，只能是派卓不凡保护陈昱了。 对于欧阳远的好意，陈昱没有拒绝，而是欣然接受。 陈昱带着卓不凡等人赶往第三个阻击点。 临走前，陈昱特意到了思明府府衙的大牢，对寇准又是一番叮嘱。 寇准听说自己可以戴罪立功，感动得痛哭流涕。当即跪下，给陈昱磕了三个响头。 陈昱对寇准说道：“寇准。现在铁衣社是用人之际，给你这次机会，希望你能浪子回头。出来后，你先跟着甄先生做事。待我回来之后，再做安排。” 寇准恭敬地回道：“多谢魁首。” 寇准出狱，协助甄盛管理府衙自不必提。 陈昱等人赶往第三个阻击点的途中，得到消息，火枪兵卫所指挥同知印思林等人阻击失败。大越靖安卫已经突破了第二个阻击点。 对于这个结果，陈昱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唯一令陈昱有些意外的是，裴春光攻破第二个阻击点实在是太快了。 按照陈昱的估算，裴春光率领靖安卫攻破第二个阻击点起码也得自己快要赶到第三个阻击点的时候。 既然敌方时间已经提前了，那么自己也得抓紧赶路，尽快赶到第三个阻击点。否则自己就得在第四个阻击点迎敌了。 情报里并没有详细说明靖安卫是如何攻破第二个阻击点的。陈昱只能是赶到第三个阻击点，才能知道事情的整个经过。 陈昱等人一人双马，马歇人不歇。赶到第三个阻击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张义、禾芈峰、詹宁、印思林都已在此。印思林见到陈昱之后，十分羞愧。默不作声。 张义、禾芈峰、詹宁等人则骂裴春光太狡猾，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陈昱说道：“思林呀。你也不要过于自责，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至于你们几个说裴春光太狡猾了，不按常理出牌也是正常的。兵法上不是也说，兵不厌诈嘛。输，就是输了。只能说明咱们技不如人。大家总结经验，查找问题的所在，争取以后不犯这样的错误，才是正经事。怨天尤人没有什么意义。对了，思林，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印思林见陈昱问起，就将整个战事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火枪兵卫所四千多人是同时从思明城出发的。到达第二个阻击点后，印思林率领一部分人留下来做阻击准备，而詹宁率领另一部分前往第一个阻击点。 配合印思林部防守此地的是张义的两个步兵卫所。 詹宁与禾芈峰组合在第一个阻击点兵败的消息传到印思林这里，印思林与张义又对阻击策略进行了调整。张义派出两个千户防守火枪兵阵列的两翼。同时派出两个百户的斥候，在阻击点两侧的森林里进行搜索。防止靖安卫派兵进行偷袭。 兵败逃到此地的詹宁和禾芈峰对二人的应对也是非常赞同的。 张义、印思林则向詹宁和禾芈峰表示，一定要让靖安卫尝尝厉害，把前面丢的面子找回来。詹宁和禾芈峰自然是十分欢喜。 二人在此地稍作休整，就赶往第三阻击点。 按照詹宁等人提供的情报，第二日，大越靖安卫就应该赶到第二个阻击点，可是印思林等人从上午，一直等到傍晚，根本就没见到靖安卫一个人影。 士兵们有些浮躁。可是张义和印思林知道，对方要么是在路上休整，要么就是在等待后面的部队。因此，告诉下面的士兵，稍安勿躁。明日靖安卫一定会到。 当天晚上，印思林安排了巡夜士兵，检查了一圈没有问题后，就去休息了。 半夜，印思林是从睡梦中被地雷的爆炸声炸醒的。 他刚要出去，侍卫就来报，靖安卫已经打过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印思林出了营帐，看到率领部队准备撤退的张义，二人纠集人马就逃离了第二个阻击点。 待印思林讲完，张义说道：“这一仗输得窝囊呀。连对方是怎么打过来的都不知道，我出了营帐的时候，对方的骑兵已经冲过来了。多亏侍卫的拼死保护，否则我都逃不掉了。” 陈昱问道：“你们派出了斥候，怎么就没有查到对方的行踪呢？” 印思林回道：“事后，我专门找来斥候，再次询问了一下，不仅没有发现对方军队的行踪，就是连对方的斥候也没有发现。” “会不会是咱们的斥候能力不足，对方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印思林说道：“咱们的斥候那可是经验丰富，有几个还是参加过谅山城保卫战的。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陈昱听了，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莫非这个裴春光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掐指一算，就能知道己方的动向？ 这个裴春光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可以说，不断给陈昱制造惊喜。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主动后撤 斥候没有发现对方的行踪，而对方竟然突然杀到第二阻击点。看似令人想不通，但是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陈昱思来想去，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裴春光事先一定对攻打思明城的路线进行了认真研究。并且对沿途能够形成阻击效果的地方进行了研判。第一阻击点，对方曾经派出斥候，被咱们干掉了二十多人，就是个证明。” 詹宁回道：“魁首。对方派出斥候，很正常。被咱们干掉了一半左右。他们才确定了咱们要在那里阻击。可是这又怎么能证明第二阻击点的问题呢？” 陈昱看着张义、禾芈峰、印思林等人也都是一脸不解的样子，就解释道：“我刚才不是说，他极有可能事先预判了能够在通往思明城的路上咱们可能进行阻击的地点。第一阻击点外的斥候，那只是通过实地查看，来验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罢了。既然第一个阻击点得到了验证。那么第二个阻击点就无需斥候打探。直接制定攻击策略即可。” 禾芈峰问道：“裴春光真的这么神。那咱们事先在阻击点前埋设的地雷，他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 陈昱笑着说道：“这很简单。第一阻击点，咱们就在火枪兵枪阵前面埋设了地雷。那么他定然是认定第二阻击点依旧会埋设地雷。而且他还想出了应对地雷阵的办法。这才想出了夜袭的办法。你们听到地雷爆炸声不断，那是对方在排雷呢。至于怎么排雷的。就不得而知了。排完雷后，迅速出击，打得咱们不知道北，也就正常了。” 张义听了，狠狠地说道：“如果我抓住裴春光，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陈昱淡淡地一笑，说道：“不至于吧。他给咱们接连上了三课。你们都学明白了吗？反正我是受益匪浅。” 印思林见陈昱这么说，就问道：“魁首。咱们接下来应如何防守第三阻击点。” 张义、禾芈峰、詹宁等人也都看向陈昱，想听听陈昱有何高见。 陈昱说道：“放弃第三阻击点。撤退。” 这句话简直要将众人雷倒了。詹宁忙说道：“魁首。就这么轻易放弃第三阻击点，是不是太可惜了。由魁首坐镇，咱们全军上下，齐心协力，定当能够将靖安卫一举歼灭。” 陈昱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要把前两次失败，丢的面子找回来。这是好事，但是我们也要面对现实。既然咱们能够敲定这几处绝佳的阻击点，裴春光自然也能够料到。而我们属于防守方，相对来说要被动一些。而对方是进攻方，什么时候进攻，用什么方式进攻，那可是对方有主动权。我们与其这么被动挨打，不如改变策略，主动出击，出奇制胜。” 禾芈峰担忧道：“大人。我当时就想出其不意，搞个夜袭，杀他一个回马枪。可是裴春光好像事先知道一样，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不但奇袭失败，还搭上了几百条人命。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谁说要偷袭他们了。我的意思咱们放弃阻击的想法，在第三阻击点和第四阻击点之间，找一个地方进行围歼。现在咱们有将近五个卫的兵力，围歼一个靖安卫，还不是易如反掌。” 张义听了，夸耀道：“此计非常好。他既然能够猜出咱们的阻击地点，那么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不利用最佳阻击地点，让他猜不出来。只是，围歼靖安卫的绝佳地点选择哪里呢？” 陈昱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赶来的路上，遇到一个空旷的平原地区，那里非常适合骑兵作战。就在那里进行围歼靖安卫的战斗吧。” 詹宁也知道那个地方，他说道：“魁首。您说的那处空旷之地，我知道，只是四周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咱们如何隐蔽呀。只要一出现，对方定然会马上发现的。那又如何进行围歼。” 陈昱解释道：“咱们想到的绝佳阻击地点，裴春光也能想到。咱们认为不适合进行围歼的地方。你说裴春光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呢？” 张义、詹宁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直夸陈昱的计谋高。 陈昱说道：“事不宜迟，明日一早，咱们就撤退。到那处空旷之地，再进行排兵布阵。” 印思林听了陈昱的话，请示道：“大人。要不咱们先后撤个十里八里的，我担心今日晚上裴春光会继续偷袭咱们。”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陈昱安慰道：“你放心。裴春光刚刚打了胜仗，部队还得修正一下。攻打第一个阻击点用的策略，咱们知道后必然会有针对性的防备。同样的道理，咱们刚刚被对方夜袭，自然也会加强夜间防守。因此，他岂能往枪口上撞。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只需派遣少数值守士兵即可，大家这几日接连战斗，都挺辛苦的，今晚都睡个好觉，后边还有硬仗要打。” 陈昱既然这么说了，大家也都没有二话。纷纷告退休息。 卓不凡建议道：“魁首。今夜你还是在营寨后撤休息吧。” 他的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担心晚间出现突发情况，可以护着陈昱快速离开此地。 卓不凡一心考虑陈昱的安全，至于军队的情况，一概不管。这从一个方面反映出，他是一个合格的贴身侍卫。 陈昱没有拒绝卓不凡的好意，表示同意。 陈昱与他接触这短短的时间里，对其武功、能力、忠心等都十分敬佩。 在来到此地的途中，陈昱还向其请教了许多武功方面的问题。 卓不凡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陈昱茅塞顿开，很多长期困扰他的关于武功方面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这势必会让陈昱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陈昱笑着问道：“卓大侠。今夜你觉得裴春光能来劫营吗？” 卓不凡回道：“魁首刚才也说了，对方不会来劫营。这一点我是同意的。” 陈昱就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建议我住在营寨的后面呢？” 卓不凡回道：“我的职责是保护魁首的人身安全。对方不来劫营，并不代表对方不会派人偷袭魁首。而保护魁首恰恰是我的责任。” 陈昱听了，颇为满意。有个这样的称职侍卫，自己的人身安全有了绝对的保障。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进入埋伏圈 果然如陈昱所料，裴春光并没有深夜偷袭。 倒是张义、詹宁、禾芈峰等人一夜都没有睡好，印思林更是一夜未睡。担心靖安卫会故伎重演，杀己方一个措手不及。 显然，大家已经被裴春光打出了心里阴影。 看着黑眼圈明显的印思林，哈气连天的张义等人，陈昱既没有训斥，也没有嘲笑，而是吩咐大家抓紧时间，吃完早饭后，立即撤退。 张义建议道：“魁首。为了掌握靖安卫的行踪，我准备派遣一批斥候前去打探一下消息，了解一下他们的动向。”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这倒不必。如果我们贸然派出斥候，在查出对方的动向的同时，对方也会知道咱们的动向。咱们要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实现就得让对方捉摸不透，猜不到咱们的意图，更猜不到咱们的行踪。所以派出斥候，只能是适得其反。” 詹宁问道：“那我们如何得知对方的行踪呀。” 陈昱其实早已有了打算，他说道：“咱们撤离后，我会派卓不凡带人进行观察，发现敌情自然会通知咱们的。他们轻功很好，高来高走，来去无踪。靖安卫自然是发现不了的。咱们所要做的就是在那片空旷之地设下埋伏。” 接下来，陈昱就对即将开始的围歼战做了部署。张义的两个步兵卫所负责在北面阻敌，禾芈峰的两个骑兵卫所在东西两面同时进行冲锋，务必扰乱靖安卫的阵型，减轻张义部的阻敌压力。詹宁率领火枪兵卫所负责南面断后。靖安卫遇敌，无法前进，裴春光自然第一反应就是后撤，所以火枪兵卫所的压力是最大的。能否全歼靖安卫，关键就看火枪兵卫所的了。 詹宁早就憋着一口气了，他当即表态道：“魁首大可放心。兄弟们上次输得很不服气。大家这几日都憋着一口气，准备再次遇到靖安卫，定然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陈昱见詹宁部士气高涨，非常高兴，但是叮嘱道：“我相信你们的士气和能力，但是切不可大意了。阻击靖安卫一定要谋划周全。一定要考虑到对方的援兵，这个关键因素。要知道靖安卫只是大越的先锋部队，他的后边可是还有五个卫所的。” 詹宁回道：“我会做好应对预案的。” 众人商议妥当之后，就离开了第三个阻击点，赶往计划好的那片空旷之地。 其实，从军事角度来说，此地视野辽阔，一马平川，既无关隘之地可守，也无深林之类可藏。阻击战，围歼战都不适合。 而陈昱恰恰就是要利用这一点，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在陈昱眼里，这片空旷之地就是一个天然的狩猎场而靖安卫无疑就是猎物。 张义、禾芈峰、詹宁等人按照陈昱的部署各自率队前往指定地点进行埋伏。 陈昱则跟随詹宁一同前往。他的意图十分明显，那就是战斗一旦打响，詹宁部的压力最大，自己亲自督战，能够激发大家的战斗热情。 临近中午，卓不凡回来了。据他介绍，对方针对己方的第三个阻击点，采取了大部队迂回攻击的办法。两个千户弃马改为不行，从两边的森林迂回至第三个阻击点的后方。 前方则是少量部队的佯攻。自然针对地雷也有应对。 可惜扑了个空。 陈昱听了卓不凡的介绍，笑着说道：“这个裴春光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每次都能采取不同的作战策略，方法不单一。而且能够料敌如神，确实是厉害呀。” 旁边的詹宁惊起一身冷汗，他说道：“多亏魁首主动撤离第三个阻击点，否则咱们又得吃个败仗。” 陈昱并没有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他说道：“对付这类人，就得反其道而行之。如果按常理来干的话，人家早就预料到了。大越靖安卫还有多久能够赶到此地。” 卓不凡回道：“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往这里赶，我估计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就能赶到。” 陈昱说道：“那就好。咱们就埋伏在远处。待他们与北面的张义等人交上了火，咱们就迅速从两侧汇合，堵住靖安卫的退路。同时要做好应对对方后边的援兵。” 詹宁听了，领命而去。 陈昱负责这面的火枪兵，而詹宁负责另一面的火枪兵。 卓不凡问道：“魁首。需不需要我再去打探一下？” 陈昱说道：“不必了。咱们就在这里安心等候靖安卫就是了。” 于是陈昱和卓不凡等人就隐藏在空旷之地南面远处的森林里。 过了大约一个半时辰，才看见有骑兵呼啸而至，显然靖安卫已经过来了。 对方在此地没有丝毫的停留，骑兵队伍陆陆续续向北进发。很快最后的部队也都进入了空旷之地。但是陈昱依旧没有下命令。他在等候张义那边的动静。双方打起来后，再迅速向外冲去，截住对方。如果出去早了，对方定然是后撤反扑，到那时张义部的拦截就失去意义了。 很快，北面就出现了厮杀声，显然是靖安卫遇到了张义部。 陈昱起身，率领大家迅速向靖安卫刚刚经过的南面入口冲去。詹宁那边也是如此。 与此同时，左右两边的骑兵部队也都迅速冲了出来。 陈昱和詹宁率领的火枪兵合兵一处后，迅速摆好了枪阵。 经过两次战斗，火枪兵损失不少，眼下就剩下近四千人。 陈昱将每排的兵力设置为一百五十人，设置了十排，而且采取逐步向前推进的方式。 同时，命卓不凡率人前去打探大越其他卫所的动向。因为这边的动静会很大，如果惊动了大越其他卫所，势必会前来增援靖安卫的。 同时，陈昱又命令两个百户的火枪兵在枪阵左右两翼配合枪阵进行射杀。 很快遭遇顽强阻击，并且两侧有骑兵出现，让裴春光迅速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在这个空旷之地，竟然出现了敌军，的确出乎裴春光的意料之外。 接连打了胜仗的靖安卫，此时也是有些骄傲。在第三个阻击点扑了空时，甚至有人认为陈昱的部队被打怕了，不敢应战了。骄傲的心里蔓延开来，是很可怕的。古人云，骄兵必败，是非常有道理的。 很快，靖安卫进入了詹宁部火枪阵列的射程之内。詹宁一声令下，枪声大作，枪阵开始运转。 第二百三十五章 无法汇合 火枪兵的阻击，使裴春光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遭遇战，而是对方精心设计的圈套，准备打一场歼灭战呀。 北面的步兵、东西两面的骑兵，南面的火枪兵。局势已经非常明显了。 裴春光对几个千户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冲破地方的枪阵，否者就会被消灭在此地。 后边的骑兵开始从两侧冲击己方的骑兵阵型。已经有了被冲得七零八落的危险。倒是北面的步兵没有步步紧逼，依旧守在那里。 可是，面对火枪兵阵列强大的火力，几次冲锋都无功而返，还损失了众多的士兵和马匹。 此时，裴春光只能是寄托于身后的两个卫所了。 按照黎石的排兵布阵，靖安卫身后的两个卫所分别是同利卫和四忙卫。同利卫与靖安卫同属于镇东将军裴备，而四忙卫则属于镇西将军关阿。 同利卫指挥使闻国邦是跟随裴备的老兵了。性子暴躁，颇有张飞的气概。他对于裴备力挺裴春光担任指挥使是持反对意见的。他公开表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有什么资格担任指挥使一职。 裴备亲自找到他，做他的工作，闻国邦才有所收敛。但是二人没有丝毫往来。 虽然，闻国邦对自己不满。但是裴春光相信，闻国邦知道这里发生的战事，定然会前来救援的。 至于隶属镇西将军的四忙卫，指挥使是冉武。裴春光也只是知道，冉武也是长年跟随关阿将军南征北战，一步步擢升为指挥使的。 就如裴春光所料，闻国邦听到斥候来报，前方枪声大作，就有可能是靖安卫遇到了敌人。 闻国邦急忙命令部队紧急行军，同时派人通知冉武。 卓不凡发现了同利卫的行踪后，急忙来向陈昱报告。 陈昱从剩余火枪兵中，挑选出一千火枪兵，在赶往此地的道路上建立了两块阻击枪阵。 卓不凡率领五百人，建立第一个阻击枪阵，消耗一定数量的敌人后，进入两侧的树林，依托树木，继续进行阻击。 陈昱则建立第二个阻击阵地，继续阻击来犯之敌。通过这两拨阻击，为空旷之地围歼靖安卫赢得时间。 事先，陈昱曾经做过估算，最快一个时辰之内就能将靖安卫歼灭。最慢也不会超过一个半时辰。 禾芈峰、詹宁等人都曾在裴春光手下落败，手下人自然是拼尽全力，快速歼灭靖安卫。 战斗十分激烈，靖安卫虽然被包围了，但是依旧是顽强的向南面突围。 同利卫为了增援靖安卫，与卓不凡指挥的火枪阵列激战正酣。 四忙卫赶到了此地，与同利卫一同发起冲锋，这给卓不凡部带来不小的压力。 陈昱的想法是让卓不凡部坚持至少半个时辰。可是，尚未到半个时辰，卓不凡部就有些支撑不住了。轮换过程中失误连连，有些火枪兵出现了伤亡。 鉴于这种状况，如果让卓不凡部继续阻击的话，势必会引起阵列崩溃，从而导致大量伤亡。 于是，陈昱命卓不凡部马上进入两侧的树林，由自己率领的第二阻击阵列进行阻击。 卓不凡部兵分两路，闪入了旁边的树林，时不时地放冷枪。无论是同利卫还是四忙卫，骑着马根本无法进入深林进行追击，只有挨打的份。 于是，陈昱部与卓不凡部形成了交叉火力，这令增援靖安卫的同利卫和四忙卫苦不堪言。 陈昱这边局势稍微稳定下来。詹宁那边却出现了状况。 原来，靖安卫见四面都是敌人，唯有攻破前面的枪阵，与后面的援军汇合，才能生还，因此，骑兵冲击已经近似于疯狂。并且靖安卫中有部士兵身背弓箭，对詹宁部的火枪兵阵列造成了威胁，士兵伤亡有所上升。阵列中的每排士兵中出现了空档，这不仅降低了枪阵的火力，而且伤兵也影响了阵列的轮换。 詹宁忙命后面待命的士兵，将伤亡士兵及时抬走，并且补充伤亡士兵空下来的位置，确保枪阵的完整性。 而禾芈峰的两个骑兵卫所则侧重于利用冲锋消灭靖安卫后面及两翼的士兵。 靖安卫人数在直线下降。裴春光此事也是无可奈何，毫无办法。除了向南冲锋，与增援的同利卫和四忙卫汇合，别无他法。 一个时辰过去了，靖安卫尚未被消灭掉，但是伤亡非常大，初步估计，得有两千余人。几乎是卫所兵力的一半。 同利卫和四忙卫伤亡也高达三千余人。 虽然同利卫、四忙卫是后期赶到的，但是他们的冲击面较窄，而且两面又有卓不凡部的冷枪偷袭，因此伤亡较多。 陈昱让裴春光、闻国邦等人见识到了，火枪兵与其他兵种配合起来的强大。 而裴春光则从内心赶到懊恼，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进入了敌人的圈套呢。 也难怪，自己前期预测的几个阻击地点，都分毫不差。先后两个阻击点都是轻松拿下，还破坏了对方的骑兵夜袭。 第三个阻击点竟然没有了阻击的敌军，仅剩的埋设在地下的地雷，证明陈昱部曾经在此驻守，妄图阻击己方。 当时，大家的普遍观点是，前面两场阻击失败，令驻守此地的陈昱部丧失了信心，他们最后选择了撤离。而这么做的目的则是为了最后的思明城保卫战保留兵力。 由于对自己判断战争形势的能力非常自信，裴春光竟然没有派出一名斥候。而事实证明他的前三个阻击点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而采取的应对之策也是合情合理的。 虽然第三个阻击点，扑了个空，但是对方曾经在此派兵计划阻击的事实存在。所以自己事先的判断和计划都没有问题，只是对方提前撤离了而已。 不仅裴春光对自己的判断满意，下边的士兵更是将裴春光敬若神明。有的说裴春光是孙武附体，有的说他是诸葛转世，更有甚者认为靖安卫在裴春光的英明指挥下，将一路攻打到思明城，最后陈昱率部出城投降。 反正靖安卫上下保持着一种乐观主义精神。根本没有把陈昱部当回事。 这个空旷之地，是再安全不过的地方了。非常适合靖安卫的骑兵冲锋。而且前后左右视野辽阔，根本不适合埋伏，靖安卫通过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身后还有同利卫、四忙卫跟随着，有什么风吹草动，两个卫所就会与靖安卫汇合。 令裴春光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安全的地方，陈昱竟然敢打靖安卫的主意，而且野心极大，竟然是要全歼靖安卫。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靖安卫与同利卫和四忙卫无法汇合的话，歼灭战就真得实现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没有如果 随着双方的激战，詹宁部阻断大越靖安卫与其他两个卫汇合，造成的伤亡越来越多。 尚未投入战斗的火枪兵陆续补上空缺。 禾芈峰的两个骑兵卫所在抓紧歼灭靖安卫。张义见战事焦灼，也派来一个卫参与围攻。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靖安卫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裴春光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右手被砍伤了，已经提不起刀。他只能是用左手握刀，继续杀敌。 多亏身边的侍卫，拼死保护，否则他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 裴春光嘴上虽然是鼓励大家，马上就能与同利卫和四忙卫汇合了，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这次算是栽在这里了。 负责救援靖安卫的同利卫和四忙卫也损失了四千余人，几乎已经达到两个卫所的一半兵力了。 两个卫所从指挥使到下面的士兵，也都下意识的放慢了进攻的速度和力度。显然，他们认为这么长时间，靖安卫已经被消灭掉了。而己方两个卫所的增援，毫无进展。 陈昱命詹宁、禾芈峰、张义全力围歼靖安卫。此时靖安卫只剩下七百余人，其余全部战死。 裴春光已经无力战斗了，他不得不命令靖安卫上下放弃抵抗，选择投降。 詹宁部依旧是端着枪瞄着靖安卫，防止他们突然反抗，而禾芈峰的骑兵卫所则在周围徘徊，防止他们逃窜。 清理俘虏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张义的步兵卫所。靖安卫上下按照张义部的要求，举起了手，放下了武器。 张义命人将这七百余人赶到北面进行看管。 陈昱命詹宁部投入到阻击同利卫和四忙卫的战斗之中。 大越同利卫和四忙卫明显有所察觉。闻国邦和冉武一商量，当即决定撤退。因为以目前的形势来看，靖安卫凶多吉少，而如果现在不走，同利卫和四忙卫极有可能扔在这里。 陈昱见同利卫和四忙卫要逃走，岂能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就走了。忙命詹宁率领火枪兵卫所追击这两个卫。 火枪兵的燧发枪射程远，而且火力足。对付逃窜的敌军杀伤力最大。 按照陈昱的吩咐，詹宁等人追击至第三个阻击点，就停止了追击。 因为除了靖安卫、同利卫和四忙卫，黎石亲率三个卫所在后面，遇到他们就惨了。 同利卫和四忙卫摆脱詹宁部的追杀，一清点人数。同利卫伤亡达三千五百余人，四忙卫则伤亡三千二百余人。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闻国邦与冉武又率领部队向南逃了一段距离，觉得安全一些了，方才停下，安营扎寨，并派人向黎石报告。 陈昱安排完詹宁部的追击后，就来查看围歼靖安卫的成果。 当听到张义说起，俘虏了七百多人，并且裴春光被活捉时，陈昱非常高兴。他当即就来到了关押俘虏的地方。 当看到裴春光时，陈昱笑着说道：“裴队长。不对，现在应该叫裴将军了。咱们又见面了。” 裴春光面色十分不好，他没好气地说道：“就不要这么挖苦我了。” 张义听了，就要上去打裴春光，被陈昱制止了。 陈昱回道：“挖苦？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吗？” 裴春光把脸一歪，不说话了。 陈昱命令道：“你们都去忙吧。抓紧清理战场。咱们还得回城呢。裴将军，咱们上那边走一走，聊一聊怎么样？” 裴春光冷笑道：“你就不怕我跑了？” 陈昱则淡淡地说道：“你如果真有这个本事。我算你厉害。” 卓不凡听了裴春光的话，就要陪在陈昱身边，防止裴春光逃走，或者威胁到陈昱。但是被陈昱婉拒了。 裴春光就和陈昱在空旷之地边散步，边聊天。 陈昱说道：“你是个军事天才。第一次带兵就能取得如此战绩，很了不起。” 裴春光回道：“那还不是被你打得落花流水，几乎全歼。那你岂不是更了不起。” 陈昱笑着说道：“你这么说，我不和你犟。你前几次战斗，堪称完美。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此地，第三个阻击点，你依旧是大胜。从某种意义上说，我还得感谢你呢？” “哦？此话怎讲？”显然陈昱的话，裴春光无法理解。也难怪，一个取胜之人，要感谢一个被打败之人。真是闻所未闻。 陈昱解释道：“这些人，有跟我防守谅山城的。有跟随我一路击败黄家土司的。顺风顺水惯了，总打胜仗，自然就骄傲起来。甚至有人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将军级人物了。大有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英雄气概。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是又不能明说，怕打消他们的积极性，怕伤了他们的心。你这么一弄，让他们吃些败仗，杀杀他们的傲气，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说完，陈昱向裴春光深深地鞠了一躬。 裴春光十分诧异，他下意识地用手扶起了陈昱。 陈昱接着说道：“在我听说你连败詹宁和禾芈峰时，就觉得印思林的第二个阻击点也是守不住的。所以我才决定前来，否则就凭你靖安卫，就能打到思明城。我可不想让你坏了我的大事，虽然我很欣赏你。” 裴春光回道：“你太抬举我了。我也是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一次或许是偶然，那么两次、三次，就不是偶然了。你也不用那么谦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事先对思明州到思明城的路线做了认真研究，尤其是适合阻击的地方，你都挑选出来了。出发前派出的斥候，无非是印证一下，你的预料是不是正确的。” 裴春光听了车奴的分析，有些意外，他竟然愣住了，不由地问道：“你怎么猜到的？” 陈昱回道：“只是凭借几件事推断出来的。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我没有及时让第三阻击点的人员及时撤离的话。定然还是会遭到靖安卫的重创。战局依旧是对你们有利。” 裴春光说道：“可惜，我被前三个阻击点的胜利所影响，只是关注沿途那几个适合阻敌的地点，对于像此地这种地形没有进行认真研究。如果我能研究一番的话，定然不是今天这种局面。” 陈昱是赞成裴春光的这个看法的。只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有的只是成王败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勤学好问的俘虏 裴春光对于陈昱选择这里围歼靖安卫十分好奇，他问道：“你是怎么想到在这里打歼灭战的，能说说吗？” 陈昱看着虚心好学的裴春光，打心眼里喜欢。都沦落为俘虏了，还不耻下问呢。陈昱回道：“这有什么不能的。和你说说也无妨。我们事先制定了几个阻击点，目的就是消耗你们的有生力量，层层阻击，还能拖延进攻思明城的时间，为思明城保卫战提供更多的准备时间。我给他们下的命令是，每个阻击点至少要消灭半个卫所。大家也是信心满满。因为我们选择的是地点绝佳，还有火枪兵的强大火力，再配合步兵、骑兵，这样的阻击，可以说是稳操胜券。可是你担任先锋，先后打下来第一个和第二个阻击点，完全破坏了我们事先的计划。我处理完了思明城的事情，就急忙赶来了。并且主动放弃第三个阻击点。这片空旷之地，我在赶往第三个阻击点时路过，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让你意想不到，才能发挥效果。” 裴春光听了，说道：“受教了。” 陈昱感慨道：“从我在谅山府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虚心好学，问了我许多关于带兵打仗的问题。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当卫队长的。终有一天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带兵将领。我也想过，咱俩会有在战场上见面的那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裴春光说道：“我陪着裴将军前去谅山府调查你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派人接手了思明府的两个土州。范文巧传出去的谣言是真的。你很厉害，骗过了所有人。” 陈昱颇为自豪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苦日子过多了。总想干点事，还不想让人知道。就如同我有很多钱，明晃晃地放在家门口，还不得被人抢走了。” 裴春光问道：“现在不是也被人知道了嘛。无论我们大越，还是北面的大明，不都是想把思明府抢到手吗？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陈昱摇了摇头，回道：“此一时，彼一时。刚刚接手两个土州的时候，如果你们及时发现，并且出兵。我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现在就不同了。我已经占据除思明州意外的所有思明府地盘。手下已经有了足够的将领和士兵，完全可以抵挡你们的进攻。” 裴春光继续问道：“那此时大明趁火打劫，同时从北面打过来呢？你还能扛住吗？” 陈昱笑着说道：“大明是不会打过来的。他们刚刚从大越撤兵没几年，实在是折腾不起了。我判断，思明府原来是黄家统治。现在换个姓陈的来管理。只要认同思明府是大明的领土，服从大明的统治，他们就不会出兵。” 裴春光反问道：“你就这么自信。世事无绝对。如果真打过来呢？” 陈昱不以为意，大咧咧地说道：“如果他们想打，那我就陪他们打喽。” 裴春光感觉陈昱有些不自量力，冷笑道：“占据两个土州，打西平、禄州、思明城，又与我们作战。就是拼人数，也能把你这些兵都拼光。你拿什么跟他们打？” 陈昱自然不能告诉裴春光，自己接受了十二万的生苗。有战斗力的足足有八万人之多。他十分霸气地说道：“我们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会战斗到底。不怕死的尽管来。” 原以为裴春光会投来赞许的目光，可是裴春光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说道：“还是用实力来说话吧。这种话谁都会说。” 陈昱挠了挠头，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裴春光没好气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现在已经被你所俘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昱笑着说道：“你这么优秀的人才，我岂能杀之。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咱们一起干番事业，如何？” 裴春光当即拒绝了陈昱的邀请，他说道：“你太抬举我了。我作为裴备将军的属下，从参军就一直跟随他，我会一直跟随他的，忠臣不事二主。你还是杀了我吧。给我一个舍生取义，报答裴备将军的机会。” 陈昱对于裴春光的真性情非常钦佩，他继续问道：“那如果裴备将军加入我们，你会加入吗？” 裴春光回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是说万一呢？” 裴春光当即回道：“如果裴备将军真的同意加入你的麾下，我自然是跟随裴将军的。” 陈昱听了，大喜，说道：“那就好。我相信你是一个守信用的人。今天的话，我记下了。希望你也记下。待这场战事结束之后，我会将你送回裴备将军那里的。当然，战事未结束，你还得委屈一下，待在我这里。现在把你放回去，我的手下是你的对手的，没几个。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裴春光没有因为陈昱的话，有丝毫的高兴，而是说道：“我希望你也能善待随我投降的那七百多人。” 陈昱说道：“那是自然。只是我丑化说在前面。这些人我是不会将他们放回去的。他们最好是投降，否则结果如何，我可不管了。” 裴春光冷眼看着陈昱。而陈昱丝毫没有胆怯之意，迎着裴春光的眼神。 最后还是裴春光放弃了，他说道：“被俘之人，还有什么可奢求的。我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算了吧。” 陈昱安慰道：“大越以前还是大明的领土呢。叫交趾。你们原来可都是大明的子民呀。现在建国了，脱离了大明。算不算叛变大明呀。我自称一派，脱离大越，有什么不可以？” 这番话，裴春光还真没法反驳。是呀，自从黎利皇帝蓝山起义开始，就是选择了背叛大明。虽然最后取得了成功，大明主动撤兵，承认大越政权。但是背叛大明的事实，是摆在那里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千百年来，成为了造反者遵循的名言。 陈昱的话令裴春光陷入了沉思。陈昱见裴春光不说话，就结束了与他的谈话，命张义将裴春光带走。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进入上石西 陈昱这场围歼战，不仅将靖安卫一举歼灭，仅剩余七百余人被俘，还将同利卫和四忙卫重创，伤亡都在一半以上。 可以说，这场围歼战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清理完战场之后，陈昱率领着众人一路返回。 当来到第四个阻击点时，陈昱命火枪兵卫所指挥同知印思林和张义的步兵卫所按照事先的计划，继续在此地阻敌。 而自己则率领着卓不凡等人，从张义部调集了一个千户，押解着裴春光等七百余俘虏返回了思明城。 按照陈昱的想法，经过前四个阻击点的战斗，黎石部的部队会有一定的消耗，至少会损失两个卫所的兵力。而且部队长驱直入，接连的战事会让他们士气和体力都有所下降。 张义、禾芈峰、詹宁、印思林等人前期虽然吃了败仗，但是刚刚结束的围歼战，让他们又重新获得了自信。没有了裴春光这种不好对付的将领带兵，大越部队根本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阻击战全部结束后，就进入到了思明城防守战。陈昱以及让黄福全权负责。 黄福作为思明府土生土长的人，对思明城的情况非常熟悉，由他来指挥接下来的思明城防守战，效果会更好一些。 从深层次来说，陈昱也希望刚刚加入的黄福能够立下战功。一来证明自己的眼光独到，增加自己的威信，二来让黄福在军中建立自己的地位。 虽然目前诸位将士能够齐心协力，按照自己的部署，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是，陈昱隐隐地发现了这些人有分成几派的趋势。这也难怪，大家的情况各不相同，想法、观点自然也不同。 禾芈峰等人出自生苗，自成一派。张义、詹宁等人出自铁衣社，自然又是一派。甄盛、黄福都来自于思明府，虽然未拉帮结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难免会成为一派。而寇准受甄盛解救，极有可能加入到甄盛这一派。至于陈虎等人是加入现有的这几个山头，还是培养自己的势力，自成一派。 这些都是未来需要解决的问题，眼下需要解决的是应对大越的进攻。 虽然裴春光破坏了前三个阻击点的阻击任务，但是陈昱策划的这场围歼战，超额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的几场阻击战，没有了裴春光这么优秀的将领，自然能够取得预期的效果。 在赶回思明城的路上，陈昱陆续得到了几个消息。大越的清化中卫、左平卫和土荣卫先后赶到了思明州宁明城。再加上杯兰卫，由清化中卫指挥使井易辉指挥，杀奔上石西县。 广西方面在思明府周边新增了几个卫所之后，就没有下文了。也没有出兵的意图。 黎石得知靖安卫全军覆没，同利卫和四忙卫损失大半后，十分震怒，他亲率三个卫所，连同同利卫和四忙卫，加快了行军的速度，妄图找陈昱部决战。即将赶到印思林与张义防守的第四个阻击点。 卜敬率领的八千长途奔袭部队并没有传来消息。在陈昱看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因为陈昱私下告诉卜敬，此次袭击思明州宁明城，你就全权处理，无需上报请示。卜敬既然没有传消息，说明他们进展十分顺利。 陈昱率军押解着裴春光等人安全返回了思明城。 而上石西县的陈虎此时却非常的忙碌。 思明州到上石西县的道路，不同于前往思明城的道路。 思明州宁明城前往思明城，有多处都是山路，适合主动阻击。 而上石西县与思明州之间的道路，都是非常平坦，并不适合阻击。 因此，陈虎放弃了思明城方向的策略。虽然思明城方面取得大捷的消息传到了上石西县。 陈虎对前来攻打上石西县的四个卫所做了详细的调查。 根据资料。清化中卫是四个卫所中战斗力最强的。指挥使井易辉那可是跟随黎利出生入死，用生命换来的这个指挥使的位置。手下的士兵也是与大明军队战斗中留下来的老卒。这可是黎利嫡系中的嫡系，王牌中的王牌。 黎利既然将御林军五个卫当中最强的清化中卫派到思明府，说明他是铁了心要拿下思明府。 除了陈昱的欺骗和背叛，更有趁机开疆拓土的意味。 左平卫和土荣卫来自于镇南将军黎来。由于大越的主要威胁来自于北面。因此，镇南将军黎来的部队较其他三位将军的部队，战斗力就要差一些。 左平卫和土荣卫内部只有不到两千人，参加过大越与大明的战争。其余人员都是战后招募士兵，补齐的。左平卫指挥使边石文、土荣卫指挥使柴新波，自然是参加过大越建国战争的。 至于杯兰卫，指挥使阮雄，黎石的绝对铁杆。 阮雄原来是谅山卫的指挥使，深受黎石器重，负责镇守谅山城。由于轻敌，导致整个谅山卫被黄天道歼灭。多亏了当时担任谅山府知府的陈昱，率领贴身卫队和城内剩余的军队，粉碎了黄天道的攻城。才使得谅山城安然无恙。 后期，杯兰卫被黎石派到谅山城驻守。杯兰卫被改名为谅山卫。指挥使依旧是杜昌。 而阮雄并没有因为此次战斗实力，而被黎石所弃用。依旧是对其信任有加，在赋闲一段时间后，令其担任新组建的杯兰卫指挥使。 据掌握的消息。除了千户、百户是从其他卫所调来的老兵，总旗以下军官以及士兵。都是当时新招募的新兵。 所以杯兰卫是这四个卫，乃至入侵思明府的十一个卫所当中，战斗力最低的那个，没有之一。 黎石之所以派杯兰卫参与攻打上石西县，无非是想借着清化中卫的东风，让阮雄立下战功。为今后的晋升打基础。 对于阮雄的栽培，黎石可以说是用心良苦呀。 既然提前阻击不可行，那么只能是采取其他的办法了。 班泰自陈虎回到上石西县，就放下了所有的工作，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专心研究应对之策。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听取陆续传到上石西县的各种情报。特别是攻打上石西县的这四个卫的情报。 此时，左平卫作为先锋部队，已经踏入了上石西县境内。 第二百三十九章 没当回事 井易辉的派兵布阵十分简单，那就是让其他三个卫所当中，战斗力稍强一些的左平卫担任先锋，清化中卫与土荣卫、杯兰卫紧随其后。 左平卫前面的斥候部队则是从清化中卫中挑选出来的。这帮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老斥候了。都是从战争中摸爬滚打出来的。 负责防守上石西县的陈虎，是山贼出身。这一点井易辉在赶往思明州的路上就已经知道了。 作为参加过自蓝山起义后，几乎所有大战的井易辉看来，陈昱这帮人简直就是胡闹的小孩。 皇帝派清化中卫，简直就有些大材小用。 但是既然自己来了，那就要唱好接下来的这场戏。 作为皇帝的御林军，当接到这个任务后，井易辉的第一想法，就是率军攻破思明城，活捉或者击毙陈昱，就算大功告成。至于其他几个州县，就是顺道的事情。 可是，镇北将军黎石却将自己编到攻打上石西县这一路，在他看来，这是怕井易辉抢了自己的功劳。 对此，井易辉并不在意。自己参加的对大明的那些大战，哪一场不是惊心动魄、荡气回肠。所立战功，哪一件不必本次战斗大。 井易辉已过不惑之年。早已不是那个身先士卒、敢打敢杀的热血青年了。他现在所要做的是，指挥得当，顺利拿下上石西县而已。 而陈虎这个对手，井易辉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个山贼，只是山寨大了一些而已。他对自己的手下世这么说的，咱们此次就是一场剿匪战斗。早点完事，早点回家搂媳妇睡觉。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而左平卫指挥使边石文、土荣卫指挥使柴新波，也觉得陈虎等人不堪一击。这次跟随清化中卫，就是来捞一个小功而已。 倒是，杯兰卫指挥使阮雄对上石西县非常重视，他当面劝解井易辉，陈昱这帮人能够取得今日之成就，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绝不是偶然事件。他们绝对是有实力的。 井易辉反问阮雄，陈昱现在在思明城，对面的可是山贼出身的陈虎。山贼的战斗经验、战斗力，能与咱们这帮身经百战，大战、恶战打过许多的官兵相比吗？ 这番话就将阮雄说得哑口无言。 斥候不断向前打探消息，前期未发现敌情很正常，可是进入上石西县境内后，前方依旧是毫无消息。这就让井易辉等人颇为不解。最起码你象征性地阻击几场阻击战，也是说得过去的。 即使失败了，也能表明你是在坚决御敌。传到陈昱那里，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陈虎这种按兵不动，让井易辉等人觉得，陈虎这是怂了。他既然不主动出击，那么只能是选择被动防守。依托上石西县县城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据之前得到的消息，上石西县在陈虎前期的治理下，县城的城墙修得又高又大。很显然，陈虎意识到了士兵战斗力的差距，他妄图利用城池将这个差距补一补。 可是在井易辉看来，陈虎这么做，无非是困兽犹斗。如果活捉了陈虎，他定然要问问陈虎，自自己率军进入上石西县以来，他所做的这些准备、策略有什么意义？ 井易辉认为，除了多死人之外，丝毫没有什么意义。 至于为什么让井易辉带队攻打上石西县。黎石出发前，留下了一封给井易辉的亲笔信。信上说得很清楚。此次分出一路大军，攻打上石西县，是为了能够取得上石西县这边的粮草、银两。作为连接大明、大越商贸的重要一环。上石西县地理优势得天独厚。 攻打思明府的军队这么多，粮草仅靠国内运来，一来路途遥远，二来给国内造成不小的压力。 如果拖上个一段时间，粮草将难以为继。所以攻打上石西县这路大军的主要任务是为攻打思明府的大军获得上石西县的粮草。 井易辉看了这封信，被气笑了。堂堂清化中卫竟然被安排抽粮的任务。传回大越，定然会让其他诸卫笑掉大牙的。 但是，既然黎石如此安排，自己只有接受这个命令，将所有的怨气都落在陈虎等人的身上就是了。 临行前，皇帝派人传了口谕，让自己务必要不折不扣地执行黎石的命令。显然黎石事先担心无法指挥清化中卫，向皇帝进言了。不得不说这个黎石是个老狐狸呀。 此时，井易辉等人也进入了上石西县，上石西县方面竟然没有丝毫的阻敌之意。甚至有些人认为，待大军赶到上石西县县城，陈虎会开城门，主动投降。 井易辉特命人传令给边石文，这种寂静极不正常，千万不要掉以轻心。除了前方的斥候探查情况，左平卫也要注意观察部队周边的环境。防止陈虎从两翼埋伏重兵，趁机攻打左平卫。 井易辉虽然没有把陈虎等人放在心上，但是按部就班的部署，丝毫没有放松。 但是边石文等人就没有井易辉这么谨慎了。他接到井易辉的命令后，只是淡淡地对传令官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没有下文了。 边石文得知黎石将左平卫安排攻打上石西县，就表示了不满。他与井易辉想法一样。那就是黎石偏心，生怕左平卫抢了他的功劳。至于将杯兰卫放在这一路，定然是想让阮雄立功，攒成绩而已。 对面的上石西县，仅仅是个县而已。县令是个山贼头子。就这样的选手，派四个卫有些大材小用。仅凭左平卫拿下上石西县，边石文不敢打包票，但是清化中卫，那绝对有这个实力。 关键是土荣卫也是镇南将军的属下。一同被派到这一路。就会让人产生遐想。 边石文还命人写了一封信，向镇南将军黎来进行了讲述，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黎将军看了自己的这封信，会作何感想。 边石文按照井易辉的进军速度，向上石西县进发。在他看来，能够与井易辉接触上，是本次前来思明府最大的收获。 要知道同是指挥使，除了清化诸卫的指挥使要比其他卫所的指挥使高半格之外，他们作为御林军，与皇帝接触的机会要多很多。进一步的晋升机会也是多得多。 待这次攻打思明府的战争结束后，自己即使到清化中卫当个千户，也比现在发展机会多。 边石文在谋划着自己的未来，对于攻打上石西县根本就没当回事。 第二百四十章 敲定计划 陈虎在没有想到应对之策时，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而班泰这么久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显然在谋划着最稳妥、最容易成功的策略。 陈虎没有催促，更没有着急，他依旧是能够沉住气，等待着班泰最后的策略。即使得知包括清化中卫在内的四个卫所都已进入了上石西县境内，他依旧没有贸然派兵阻击。只是按部就班地准备着上石西县县城的防御战。囤积粮食、准备守城工具，安排士兵进行防守演练，等等。 这一日中午，班泰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主动找到陈虎。 陈虎非常高兴，笑着说道：“班先生是不是想出对策了。” 班泰十分谦虚地说：“对策是有了，但是不敢保证完全能够成功。” 陈虎勉励道：“我相信班先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说来听听，大越的四个卫所都已经进入上石西县，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班泰说道：“我对大越这四个卫所进行了认真研究。从战斗力来说，清化中卫最强，其次是左平卫、土荣卫，最弱的就是新组建不久的杯兰卫。现在他们进军的方式是，左平卫担任先锋，清化中卫带着其他两卫在后跟进。他们的意图非常明显，由左平卫清除途中的障碍，而土荣卫和杯兰卫很可能是攻打咱们县城的炮灰。待咱们与这两个卫消耗差不多，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清化中卫一锤定音，一举拿下上石西县。” 陈虎问道：“那咱们应如何进行应对呢？” 班泰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这路攻打咱们上石西县的大越军队，他们的目的主要是要掠夺粮草和财物。为下一步攻打思明府其他州县做准备。” 陈虎笑着说道：“这么说，大越方面把咱们上石西县当成粮仓了。” 班泰说道：“据咱们铁衣社谅山府分舵的兄弟传来的消息。大越镇北将军黎石向黎利求援后，从各部陆续调来的七个卫所，所携带粮草平均仅供半个月使用。从各部所在地继续调拨粮草不仅路途遥远，而且各部所在地也不宽裕。而镇北将军黎石辖区粮草也有限。虽然他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购入了大量的粮草，但是也仅够供应本部的四个卫。” 陈虎接着说道：“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越军队的粮草就要捉襟见肘，无法正常供应。所以黎石才派兵前来上石西县，目的就是抢夺咱们的粮草，以及财物。” “不错。既然知道了对方的意图。那么咱们防守的策略也就基本出来了。我的想法是，万一咱们守不住上石西县县城，也不能给这帮王八蛋留下粮草。这一点务必做到。” 陈虎点了点头，说道：“未开战，先虑败。应该如此。真要是守不住了，一点粮草也不给他们留下。” 班泰继续说道：“既然大越军队攻打上石西县的目的，以及井易辉的策略，咱们分析得八九不离十了，那么接下来，我准备派兵主动出击，先把左平卫打残。然后派出一支精锐之师打一下杯兰卫。在上石西县县城防御战开始前，先尽最大努力消耗对方一部分兵力。” 陈虎听了，说道：“这个思路没有问题，只是在左平卫前面，可是清化中卫的斥候，这帮人我可听说了，那都是身经百战，经验极其丰富的老斥候了。咱们出兵能够逃过这帮人的火眼金睛嘛。” 班泰回道：“这帮人的确是经验丰富，可是这些日子，咱们既没有派兵阻击，更没有派出斥候与他们短兵相接，这定然会让他们放松警惕。但是仅凭这一点，咱们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针对他们身后的左平卫，依旧是有不小的困难。我的思路是，派出大约两个千户的火枪兵，做出要阻击他们的样子。让这帮斥候产生一种假象，那就是咱们准备利用枪阵，阻击左平卫。从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派出一个卫所的兵力，从西门出发，绕道前往这帮斥候身后的左平卫，速战速决。打完就跑，赶在清化中卫那三个卫所前来增援之前，离开。” 陈虎对班泰的这个策略非常同意，就问道：“那依班先生之见，这只部队多少人合适呢？” 班泰回道：“我考虑过，人少达不到预期效果，人多机动力又不行。所以我认为，三千五百人最好。” 陈虎听了，说道：“除去吸引对方斥候的两个千户的火枪兵，尚有三千六百人。直接从火枪兵卫所里抽出这三千五百人。这样如何？” 班泰回道：“我的计划里是两支奇兵。除了攻打左平卫这支部队外，还得有一支一千五百人到两千人的精兵，攻打最弱的杯兰卫。” 陈虎忙问道：“那依班先生之见，应该如何分派呢？” 班泰想了想，说道：“火枪兵卫所两千六百人，从其他卫所抽调九百人，组成攻打左平卫的那三千五百人。火枪兵剩余的一千人，再加上从别处抽调的五百人，组成攻打杯兰卫的一千五百人精兵。不知这么分配如何？” 陈虎听了，回道：“这么分配的确合理一些，只是其他卫所可供选择的人员不是很多。只能是尽量选派最优秀的。另外除了火枪兵卫所配备齐全燧发枪、连发弩，其他各卫没有多少。黄石率领工匠远在思明城。现在去求援，已经来不及了。实在不行，只能是配备近战武器和弓箭了。” 班泰说道：“要不将负责假装阻击大越军队的那两千人的连发弩分发给抽调的那一千四百人，绰绰有余。” “这样不错。人员定下来了，武器装备也解决了。那么由谁带队呢？” 班泰没有表态，而是问道：“大人的意思如何？” 陈虎想了想，说道：“第一队让刘八斤率领，我负责第二队。” 班泰听了，说道：“刘八斤出马，没有问题。但是第二队我不建议大人前往。接下来的上石西县城保卫战，还得你来主持呢。我建议让刘大龙带队。” “刘大龙？班先生觉得他可以吗？”显然，陈虎对刘大龙还不是很放心。 班泰笑着说道：“大人。实不相瞒。我曾暗中观察过这个刘大龙。别看他平时话少，不爱说话。其实他什么事情都心里有数。而且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什么时候干什么，都把握的很好。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还与大家，还有我探讨过军事方面的问题。见解独到，令人耳目一新，豁然开朗。所以，我认为他能够胜任。” 陈虎见班泰如此有信心，就回道：“既然班先生这么说了，那就让刘大龙出马吧。” 二人就将接下来的行动敲定下来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两路奇兵 陈虎和班泰敲定策略后，就将刘八斤、刘大龙叫来了。 二人到了之后，陈虎就将班泰设定的下一步行动方案告诉了二人。 刘八斤、刘大龙自然是同意的。 陈虎说道：“八斤、大龙。你们二人此次出战的主要目的是消耗左平卫、杯兰卫的有生力量，为接下来的县城防御战打好基础。” 刘八斤信心满满地说道：“大人。你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刘大龙则说道：“必定让杯兰卫知道咱们的厉害。” 班泰叮嘱道：“你们这两支部队的目的是消耗其兵力，而不是将其歼灭。切不可贪功恋战。特别是大龙这支部队，要知道清化中卫就在附近。如果走晚了，很容易被清化中卫给咬住。到那时，就不容易跑了。” 刘大龙见班泰说得如此正色，当即说道：“请陈大人、班先生放心。我保证速战速决。打完就跑。” 班泰又将二人叫到地图前，讲解了大越进犯之敌的具体位置，以及排兵布阵情况。而且为二人选定了最佳的攻击地点。 最后，班泰说道：“今日将队伍集结完毕，趁着夜色马上出发。明日一大早，我就会派出火枪兵前去迎敌，吸引对方斥候的注意力。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可以说。” 刘八斤和刘大龙都表示没有什么疑问了。 陈虎说道：“八斤。大龙。此次出兵，关系到咱们能否守住上石西县县城。你们也听说了吧。思明城方面，咱们魁首亲自出马，将靖安卫彻底歼灭，俘虏七百余人。同利卫和四忙卫也损失大半兵力。可以说是大胜。大越方面出兵两路，除了思明城方面，就是奔着咱们上石西县了。所以咱们也不能干得太差。拜托二位了。事成之后，我会如实向魁首上报此事的。为你们请功。” 刘八斤和刘大龙自然是表态，为上石西县争光。 事不宜迟，陈虎与班泰亲自出马，为刘八斤和刘大龙选派士兵，调拨武器，筹集粮草。一直忙到酉时三刻，才算准备完毕。 刘八斤和刘大龙率领着各自的队伍，从上石西县县城西门秘密出发了。 而负责假装阻敌的两个千户的火枪兵，也集结完毕。负责指挥的是火枪兵卫所指挥同知向天波。 据昨日的情报，大越军队的斥候已经出现在八十里外的村庄。说明大越军队距离上石西县县城已经不远了。 所以，陈虎给向天波的命令是在县城外六十里摆出阻敌的阵型。遇到对方的斥候，要派出一个百户进行追击，让对方疲于奔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刘八斤和刘大龙等人吸引火力。 向天波自然欣然领命。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向天波就率领着两千火枪兵出发了。全部是一人双马，后背背着燧发枪，左侧挎着腰刀。原本右侧应该挂着连发弩，但是此时是空的。都已借给刘八斤和刘大龙所率部队了。 赶到六十里外的阻击点后，刚刚摆好枪阵阵型，就发现了前方出现了敌人的斥候，向天波急忙命一个百户上马进行追击。 井易辉派出的清化中卫斥候，一共是六十人。别看人数不多，可都是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付一般的斥候，以一敌五，绝对没有问题。 自从思明州宁明城出发后，这批斥候一直是开路先锋般的存在。路上根本没有遇到上石西县的官兵，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久而久之，大家自然是放松了警惕。包括负责指挥斥候的百户都忆之。 都忆之身处清化中卫，自然听到了许多关于陈昱的传闻。起初，他对陈昱是非常崇拜的。可是后期陈昱被免，离开大越，在思明府另起炉灶，这令都忆之十分反感。他当时都打算，如果日后大越抓到陈昱，会送到清化，交给皇帝。他要当面问问陈昱，为什么要背叛大越。 可见，都忆之对陈昱背叛大越是多么的痛恨。 当得知清化中卫被抽调支援攻打思明府的黎石部时，都忆之认为，抓住陈昱的日子不远矣。 虽然清化中卫被派到攻打上石西县，不能直接活捉远在思明城的陈昱，都忆之多少有些失落。 但是井易辉派自己率领六十名斥候打探消息时，都忆之是不折不扣，完全执行井易辉的命令的。 只是多日来，别说成队的士兵，就连士兵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过。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每日六十人轮番在前面打探，回馈的情报如出一辙，没有发现敌情。毫无新意可言。 今日一早，斥候竟然发现了敌人的行踪，而且还追了上来，这让斥候们兴奋不已。 当都忆之听说后，当即决定，全体斥候一同出发，会一会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大越斥候提早警惕，向天波事先命令这个百户先不要抽出身后包着的燧发枪，待敌人进入射程后，再掏枪也不迟。 负责指挥的百户欧晟一马当先。前面的十名斥候发现欧晟等人后，转身就跑。欧晟没有下令拔枪射击，而是命令继续追击。 过不多时，对方六十人竟然掉转马头向己方冲了过来。待即将进入射程后，欧晟迅速下达了拔枪，射击的命令。 一百人动作整齐划一。一轮射击，将前面的十几人直接击毙。 都忆之吓了一跳，很快反映了过来，这是陈昱部的精锐部队，火枪兵卫所。人人一支燧发枪，火力十分猛。 他当即命令大家掉转马头，速速离开此地。再晚一些，全都得撂在这里。 掉转马头的功夫，又被干掉了十几人。 都忆之等人已被吓破了胆，就恨自己父母没有给自己一对翅膀，飞到天空中，逃过后面的火枪追杀。 由于每日都未发现敌情，所以都忆之他们适当增加了与左平卫的距离。一心要与井易辉搭上线的边石文，自然是同意的。 此时的都忆之恨不得早点赶到左平卫那里，让他们挡住这股敌人。 身边的斥候，不时被击落马下。 就在都忆之几乎绝望的时候，后边的火枪兵竟然放弃了追击，开始调转马头，返回了。 都忆之等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对方既然不追击了，己方还是抓紧时间与左平卫汇合吧。告知左平卫，前方终于发现敌情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左平卫遇袭 都忆之这帮斥候被欧晟等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左平卫正在吃早饭。 由于进入上石西县境内后，斥候每日都未发现敌情，左平卫最后都不用在营帐外设置栅栏了。 边石文与手下的几个千户，正在畅想着接下来的上石西县城攻城战。边石文表示，作为先锋部队，按照目前的形势，扫清沿途障碍的任务，基本不用去做了。接下来的攻城战，谁第一个登上城楼，他会亲自为其请功，连升两级是没有问题的，到那时，可不要忘了自己的提携之恩。 这几个千户纷纷表示，不会忘了边将军的恩情。 就感觉上石西县城就是他们的囊中物了。随时都可以拿下。 就在左平卫上下快乐地吃着早饭，畅想着未来的时候，刘八斤部已经赶到了附近。 经过短暂侦查，刘八斤发现左平卫真把上石西县当成自家地盘了，连营帐外的训练士兵都没有。 刘八斤将这三千五百人分成了七队，每五百人为一队。进入左平卫的营地后，以最快的速度杀敌。同时派了几个人侦查其他卫所的增援情况，如果遇到增援部队，马上发出撤退信号，大家听到他们发出撤退的信号后，要迅速撤离，不要恋战。 分配妥当之后，刘八斤亲率一队，与其他六队，从不同的方向，攻入左平卫的营地。 刘八斤这帮人来的太突然了，如同神兵天降一般。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由于是吃早饭的时间，很多士兵都没有携带武器。赤手空拳的士兵，岂能是配备燧发枪和连发弩的刘八斤部的对手。 犹如一场屠杀一般。而刘八斤部按照既定策略，以最快的速度杀敌。燧发枪、连发弩齐发，临近还可以用腰刀砍杀。 极短的的时间内，左平卫的伤亡直线上升。 刘八斤深知营帐的中间，定然是指挥使边石文的驻地。他率领的这一队，进入后，直奔中间而来。 边石文正与几个千户吃饭，聊天。听到外边大乱起来。还把枪声当成了鞭炮声，他还以为是下边的人放鞭炮呢，一边让人下去查查是怎么回事，一边还嘟囔道：“大早上的，放什么鞭呀。” 根本没有想到是有人来袭。 直到有人慌张来报，有不明人员侵入营地。 边石文这才起身，让身边的几个千户组织士兵应对。 几个千户尚未离开此地，刘八斤率领的小队就来到了这里。 他看见营帐外，吃饭的这几个人器宇不凡，就知道是左平卫的大官。 刘八斤大喊一声，边石文。 边石文本能地看向刘八斤。刘八斤端枪瞄准后，就开了枪。多亏旁边的千户眼疾手快，推了边石文一把，这才没有击中要害，但是边石文还是胳膊受了伤。 刘八斤身边的士兵，也对着边石文等人一顿射击。当场就干死了三名千户。 边石文与剩余两名千户，以及指挥同知等人，在侍卫的拼死保护下，向后边逃去。 刘八斤岂能让他们就这么逃走。指挥着小队，继续追击。 阻挡的左平卫士兵，都被迅速消灭。 就在刘八斤即将追上边石文等人的时候，远处负责警戒的士兵发出了撤离信号。显然在左平卫后方负责警戒的士兵发现了敌情。 但是刘八斤不想半途而废，命所部继续追击，务必要将边石文击毙。 可是，阻击刘八斤部的士兵越来越多，显然在左平卫援军到来前击毙边石文是不现实的。 当负责警戒的士兵再次发出撤离信号后，刘八斤知道再不撤退，就真的来不及了。只好放弃自己的想法，率领小队撤退。 其他各小队按照事先的计划，撤离到指定地点。刘八斤命人清点了一下人数，伤亡二百余人。然后就迅速沿着原路撤离。 边石文总算捡回一条命。 增援左平卫的是清化中卫。 随着距离上石西县县城越近，井易辉就越警觉。他感觉这种平静，是非常不正常的。 要么是陈虎选择放弃抵抗，要么是在憋着大招，等待时机。 显然，放弃抵抗是不可能的。那么只能是后者。 为此，井易辉又再次命人向其他三个卫所强调，马上就要到达上石西县城了，一定要保持高度警惕，切不可让上石西县城方面发动突袭，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影响接下来的攻城战。 命令是下去了，但是听不听，执不执行，就是各位指挥使的事了。 当井易辉听说左平卫依旧我行我素，毫无警觉的时候，他只能是命令左平卫前边的斥候，做好查探，同时命令清化中卫缩短与左平卫的距离。以便左平卫出现敌情，清化中卫可以迅速增援。 边石文听说后，还嘲笑井易辉是不是胆子变小了。 刘八斤的突袭，井易辉得到消息后，迅速率领清化中卫驰援。这才让边石文逃过一劫。 当井易辉见到边石文后，边石文竟然给井易辉跪下了，哭着说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井易辉没好气地说道：“早就通知你们加强警戒，就是当做耳旁风，现在好了吧。被人家杀进来了。” 接着井易辉了解了一下左平卫的伤亡情况。据统计，左平卫伤亡达三千六百余人。千户战死四人，百户战死三十六人，总旗以下更是损失惨重。 可以说，左平卫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刘八斤部给打瘫了。 井易辉部即将要到达上石西县县城。此时惩罚边石文，很容易影响大家的士气。影响攻打上石西县县城。 井易辉只能是让边石文戴罪立功，先抓紧清理现场。 此时，前方的斥候来报，前方发现上石西县县城的阻击部队。 井易辉得知，前方有一个两千人的火枪兵阵列。此时他才意识到，上石西县方面前期没有主动出击，也是一种策略。他们的目的是让己方麻痹大意，进而可以有机可乘。 左平卫清早遭遇袭击，就是一个例证。 当得知前方打探消息的斥候被对方消灭了将近五十人时，井易辉感到心口莫名的疼痛起来。 这些斥候，那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兵了。大家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一下子就损失了将近五十人，怎能不让井易辉伤心。 显然近五十名斥候的损失对井易辉的打击，要远远大于左平卫伤亡三千六百余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打残杯兰卫 左平卫遇到偷袭，遭受重创，井易辉亲率清化中卫前来救援。 前面的斥候来报，前方发现两千火枪兵。井易辉知道，陈虎开始行动了。 接下来的这个消息，让他根本坐不住了。杯兰卫遇到袭击，指挥使阮雄被杀，整个卫所只剩下一千人左右。前去救援的土荣卫也损失一千多人。 原来刘大龙赶到杯兰卫旁边后，并没有立即展开进攻。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他知道，前面的左平卫遭到刘八斤部的袭击后，清化中卫会立刻前往增援。那个时候才是攻打杯兰卫的最好时机。 果然如刘大龙所料，当刘八斤率部突然袭击左平卫后，清化中卫得到消息，迅速前往增援。 待清化中卫出发后，刘大龙又等了一会儿，才命令所部迅速攻入杯兰卫的营地。 杯兰卫作为新组建的卫所，士兵多是新兵蛋子，哪见过这个阵势。一时之间，跑的跑、逃的逃，任凭长官怎么呼喊，也无法形成有效反击。 刘大龙等人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与准备逃跑的阮雄等人短兵相接。手握刀枪的杯兰卫，岂是使用燧发枪、连发弩的刘大龙部的对手。 阮雄与身旁的侍卫坚决反抗，拒绝投降，刘大龙只能下令予以击毙。 由于清化中卫前去增援左平卫了。杯兰卫的旁边只剩下土荣卫。指挥使柴新波倒是积极，听到这边枪响，就率领着土荣卫前来救援。 这都在刘大龙的意料之中，他早就安排了三百人负责阻击土荣卫。 面对轮转有序的排枪，土荣卫丝毫占不到一点便宜，更别说前去救援杯兰卫了。在伤亡一千余人后，柴新波只能是放弃增援。 刘大龙见差不多了，就命令撤退。 待井易辉率人赶来后，看到杯兰卫营地一片狼藉。活下来的士兵也悉数受伤，有些还是重伤员。 柴新波说道：“井将军。我得到消息，就率部赶来增援。可惜对方早有准备，事先安置了枪阵。我部虽勇猛冲击，但是始终无法攻破对方的枪阵，前后损失了一千多人。” 井易辉听了，没有说什么。杯兰卫和土荣卫属于不同的派系，柴新波能够前来增援，并且付出如此代价，已经做得不错了。 他命柴新波组织人清理一下现场。然后就离开了。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陈虎一出手，就将大越的两个卫所打残，彻底打乱了井易辉的计划。 刘八斤和刘大龙先后率部返回了上石西县城。陈虎听了二人的汇报，十分高兴，说道：“经此一役。大越军队的左平卫和杯兰卫虽未全军覆没，但是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土荣卫损失了一千余人，战斗力自然下降明显。唯有清化中卫完好无损。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接下来的攻城定然是清化中卫为主力，咱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刘八斤听了，说道：“都说大越清化地区有五个卫驻守，大家都称其为“御林军”而这五个卫当中，又以清化中卫实力最强。传得神乎其神。我怎么觉得他们只是浪得虚名呢。真要与咱们的火枪兵卫所干一仗，我看也得夹着尾巴逃走。” 刘大龙也附和道：“是呀，刘将军说得对。清化中卫真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吗？” 班泰说道：“这个我倒听说一些。清化中卫，那可是从大越皇帝黎利蓝山起义时，就跟随其南征北战的士兵为主，组建而成的。除了这部分人之外，其余人员也都是在大越建国战争中，表现特别出色之人。指挥使井易辉更是黎利的心腹之人。所以，我觉得清化中卫从上到下，都是经过战争洗礼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战斗力十分强悍，咱们还怎不能掉以轻心。” 陈虎也说道：“是呀。班先生说得对。传令下去，从今日开始，上石西县实行宵禁。夜间四城要增加巡逻。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丝毫不能大意，给对方可乘之机。我们的战略目标是不求歼灭清化中卫，守住上石西县城就是胜利。” 刘八斤和刘大龙领命而去。 班泰见二人走了，对陈虎说道：“我看刘八斤和刘大龙对清化中卫不屑一顾。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呀。” 陈虎回道：“是呀。没有被清化中卫吓倒，这是好事。但是轻视对方，就有些危险了。班先生。你觉得清化中卫会采取那种方式攻打上石西县县城呢？” 班泰笑着说道：“我自刘八斤他们走了之后，就推演接下来的上石西县县城防御战。清化中卫无非是以下几种方式。一是直接打攻城战，二是采取夜袭，三是围而不攻，伺机而动。” 陈虎听了，说道：“直接攻城，我们不怕。围而不攻，咱们也耗得起。只有这个夜袭，我有些担心。所以我才命令增加晚上的巡逻。” 班泰接着陈虎的话，继续说道：“晚上的巡逻不仅增加城门上的兵力。县城内的巡逻也要增加兵力。我担心井易辉事先派遣人员秘密潜入县城。到时候里应外合。那就麻烦了。” 陈虎夸耀道：“班先生考虑的太周到了。不错。如果井易辉真派人提前进城埋伏起来，到时候策应外边的敌军，必然会引起城中大乱，到那时就不好收拾了。我这就安排下去。” 陈虎这边正在积极准备。 井易辉这边也没有闲着。清化中卫清理左平卫的营地，土荣卫则清理杯兰卫的营地。 看来，进攻上石西县城要延迟几天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井易辉自然是要向总指挥镇北将军黎石报告的。 客观评价，在这件事上，除了陈虎方面出其不意之外，边石文和阮雄轻敌，是最致命的。安营扎寨，既不设置必需的栅栏，也不派遣巡逻士兵。 井易辉不恨陈虎，到恨这帮猪队友太不争气了。 井易辉原打算左平卫、土荣卫和杯兰卫三卫合力进攻，消耗上石西县守军的兵力和士气。清化中卫在适当的时机出战，一锤定音。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彻底泡汤。 不仅左平卫和杯兰卫丧失战斗力，就连土荣卫也损失了一千余人。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只能以清化中卫为主了。 那么攻城策略，就得变一变了。 因为仅凭清化中卫强攻的话，即使拿下上石西县县城，那也是惨胜。损失会比较大。 在没有想出好的策略前，只能是按兵不动。 第二百四十四章 拿下宁明城 上石西县方面，井易辉颇为苦恼。思明城方面，黎石也是苦不堪言。 自打靖安卫被歼灭，同利卫和四忙卫被打残之后，黎石只能是带着陆那卫、上洪卫和文盘卫继续前行，同利卫和四忙卫经过短暂休整之后，紧随其后。 由于裴春光这样的人才不在，接下来的几个阻击点，都遇到了不小的麻烦。黎石甚至悲观地认为，打到思明城城下，剩下两个卫所的兵力，都是烧高香了。他此时才真正领教陈昱的厉害。 井易辉和黎石作为两路大军的总指挥。虽然打得十分艰苦，但是主动权毕竟在他们这边。大不了停止进攻，返回大越就是了。 倒是负责镇守宁明城的水浪卫，颇有些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 原来，卜敬率领的八千人，昼伏夜出，秘密行军，经禄州，进入思明州境内。最后到了宁明城外。 此时，黎利正率军艰难向思明城推进。而井易辉由于计划被打乱，正在冥思苦想下一步的行动。 宁明城内，日日歌舞升平。水浪卫指挥使车云鹏，自打接了这个留守的工作后，除了定期组织人接受大越方面送来的粮草，并向两路大军押送粮草之外，基本没有什么事做。 于是在部下的怂恿下，车云鹏每日不是看舞蹈，就是喝花酒。醉生梦死，不亦乐乎。 两路大军、十个卫所，陈昱那边出了全力应对，延缓失败的时间，还能有什么获胜的办法吗？ 除非大明出兵，增援陈昱部。如果是这样的话，大越方面定然也会调兵增援的。 这些都是上层需要考虑的。而车云鹏只需守住宁明城就是了。 而车云鹏实在想不到还能有哪股势力能够对宁明城构成威胁。思明州的土匪，城内的饥民。这些都不是威胁。 这才使得车云鹏得以安心花天酒地。 卜敬经过侦查，发现宁明城并没有因为思明府的战事，而增强防御。出入城只是增加了搜查力度而已。 卜敬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选择里应外合。他先安排五百人分批秘密潜入城内。约定好进攻时间，到时候由这五百人从城内策应外边的部队，占领宁明城。 这五百人乔装打扮，陆陆续续进入了宁明城内。此时已经是两日后了。 第三日，卜敬安排部队整理装备，并召集百户以上军官部署当晚的军事行动。 从这几日的观察，宁明城四个城门，每晚巡逻的士兵数量相同，轮换时间也一样。所以，从哪个城门攻进去都是一样的。 但是卜敬经过观察，发现西城门外，地势相对较为平坦，远处的深林距离城门较其他三门要近一些。所以，卜敬最后选定的夜袭地点是西城门。 虽然这八千人是东拼西凑，临时组建的。但是，个个都很优秀。 当天晚上，三更一过。卜敬等人都出发了。他们经验丰富，没有惊动城上的守军，赶到了西城门的城墙下面。 有四名擅长徒手攀爬的高手，身背绳索，利用匕首，开始向城上攀爬。 思明州作为思明府一个普普通通的土州。既没有思明城那么高大的城墙，也没有原来凭祥县县城那么破烂不堪。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很快，四个人攀到了城上，趁着守军不注意，翻上城楼。将绳索固定在城垛上，并甩了下来。 城下的士兵开始利用绳索向上攀爬。程序依旧是老样子。 卜敬亲自上了城楼，城下则安排火枪兵千户晁熊负责组织士兵进城。 按照事先的计划，攀上城楼五百人，将城门打开，将城外的七千人放入城内。 与此同时，给城内的内应发射信号。事先潜入的五百人就会在城内放火、破坏，制造恐慌。 原以为，这五百人攀上城楼的过程中，就会被守军发现。可是这五百人全部登上城楼后，也未必守军发现。 守军的能力太差，尚未发现敌军，就被卜敬等人干掉了。 卜敬留下一个百户镇守城楼。率领其他四个百户，下了城楼，将城门打开。 晁熊率领着六千人的大军进入宁明城。 晁熊十分担忧地对卜敬说道：“卜队长。咱们进展的是不是太顺利了。莫非对方有埋伏？” 卜敬说道：“我觉得不像。如果有埋伏，那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大呀。城门在咱们手中。告诉兄弟们，各小队要配合好，切勿贪功冒进，被对方有机可乘，对咱们进行围歼。一会儿与对方交上火，立刻给城里的内应发信号。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说完，晁熊指挥着各队开始分不同方向进攻。而卜敬率领着四百人直奔县衙。他要亲自抓捕水浪卫指挥使车云鹏。 很快，卜敬的大军在行进途中，遇到了巡城的士兵。双方发生了激战。 与其说激战，不如说是屠杀更为贴切。因为卜敬部这个小队清一色的燧发枪。几轮射击后，就将巡城的一个小旗全部歼灭。 枪声在深夜里格外响。 卜敬听到枪声，急命部队快速前进。争取在车云鹏走出县衙前，将其截住。 因为车云鹏听到报告后，定然会带领侍卫，出县衙，组织部队进行反击。 常理是这样，可惜卜敬有些高估车云鹏了。 今晚，宁明城的首富，曾富贵，曾员外。宴请车云鹏。莺歌燕舞，场面极其奢靡。车云鹏喝得很尽兴，还看中了身旁的侍女。 曾富贵当即就把这名侍女送给了车云鹏。这令车云鹏非常高兴。拍着曾富贵的肩膀，许诺到，只要他在思明州一天，曾富贵的生意，就在他的保护之下。甚至将黎石许诺他将来镇守思明府，都说了出来。 曾富贵听了，对自己的下注，颇为满意。 车云鹏喝得酩酊大醉，搂着这名侍女，在侍卫的簇拥下，返回了县衙。 半夜侍卫来报告，车云鹏竟然没有醒过来。多亏身旁这位侍女，拿凉水才将他喷醒。 听了侍卫的报告，车云鹏酒醒了大半。他急忙忍着醉意，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衣服。摇摇晃晃地出了房间。 由于无法骑马，只能是带着侍卫徒步出了县衙。 第二百四十五章 找到车云鹏 侍卫簇拥着车云鹏，刚出了县衙门口，就与一支队伍遇上了。 车云鹏误以为是增援城门的部队，刚要上前下达命令。对方一阵排枪，撂倒了一批侍卫。 其他侍卫赶忙将车云鹏拽回县衙。 有两个侍卫更想关闭县衙大门。阻挡这帮人。 车云鹏等人遇到的，正是前来阻击他们的卜敬部。 卜敬见对方撤回县衙，准备关门，岂能让他们得逞。就命令大家猛烈开火，瞬间就将门旁的几名侍卫击毙。 其他侍卫见此情景，放弃了关门，保护着车云鹏向后衙跑去。 卜敬命令百户查以寒率领本部绕到县衙后面围堵车云鹏，自己则带着剩余兵力，冲进了县衙。 城内前期潜入的五百人，得到己方发出的信号后，迅速开始在事先敲定的地方，开始放火，搞破坏。搞得整个宁明城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这股人员是从哪里来的，不仅车云鹏不知道，守军和百姓也不知道。 曾富贵听到外边乱哄哄的，就命家丁和武师看好曾府。 车云鹏经过这番折腾，酒劲已经醒的八九不离十了。 侍卫保护着他就要奔后衙的小门逃出去。可是车云鹏此时却聪明了起来，他放弃了侍卫的想法，命令侍卫继续向后衙前进。自己则仅带两名贴身侍卫，选择从后衙马厩旁边那个不起眼的小门出去。此门就是日常运送草料所用。 由于马厩这边一年四季臭烘烘的，只有马夫负责接收外面运来的草料。平时衙门里的人员都不使用这个门。车云鹏也是无意间知道的。 马夫早已被外边的动静吵醒了。他见车云鹏带着两个人来到马厩，十分害怕。因为车云鹏脾气暴躁，下人稍有错误，定然是一顿严惩，无论男仆还是侍女。 当车云鹏命其打开角门时，马夫不敢怠慢，迅速打开了角门。 车云鹏临走前，警告马夫，今晚没有见到自己。马夫自然是满口答应。车云鹏等三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马夫则重新关好角门。 卜敬等人进入县衙，直奔后衙而来，与迂回包抄的查以寒合力，将车云鹏的侍卫包围了。 由于车云鹏不在身边，这帮侍卫并未抵抗，面对黑洞洞的枪管，选择了投降。 一询问，才知道车云鹏中途离开了。 卜敬急忙命人开始在县衙内进行搜，一定要将车云鹏找到。 很快，负责搜索马厩的士兵从马夫嘴里获悉，车云鹏从马厩的角门逃出了县衙。 卜敬命查以寒清查县衙，自己这率队从马厩的角门出发，继续追击车云鹏。 可是，直到天亮也没有找到车云鹏。问过了已经占据四门的士兵，除部分城楼上的守军从城墙上利用绳索逃出城外，城内的人员没有出城。 显然，车云鹏定然是在城内隐藏了起来。 水浪卫除抵抗被击毙一千八百余人，其余全部选择了投降。也难怪，面对卜敬这支精兵，水浪卫根本不是其对手。 卜敬坐镇县衙，指挥着部下，清理县城，搜寻车云鹏，安抚城内的百姓。 为了将车云鹏揪出来，卜敬特意让四门今日关闭，禁止人员进出。 安排完毕之后，卜敬就写信，向陈昱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 此时，查以寒来报，宁明城曾富贵求见。 在卜敬的印象中，自己在宁明城并没有故人呀。这个曾富贵自己并不认识。既然人家要见自己，就让他进来吧。 过不多时，曾富贵就进来了。他见过卜敬后，说道：“将军。你是不是在找车云鹏。” 卜敬回道：“是呀。莫非你知道他的下落。” 曾富贵说道：“实不相瞒，今日凌晨，车云鹏带着两个侍卫闯入了我的家里。让我把他藏在府中。并许诺，事后会给我黄金百两。” 卜敬听了，笑着说道：“这个报酬够丰厚的了。你找我是什么意思？我可拿不出这么丰厚的报酬呀。” 曾富贵脸色一红，说道：“这个车云鹏自打进入宁明城，坏事做了一箩筐，百姓们敢怒而不敢言。县衙的仆人更是被他欺负的厉害。我听说，有个侍女，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竟然被他活活打死了。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让将军抓住车云鹏，为宁明城的百姓报仇。” 卜敬见曾富贵说得这么好，颇有伸张正义的意味，就说道：“车云鹏如何处置，我也做不了主，得向上反映。你现在就带我回府，抓捕车云鹏。至于你的举报之功。我也会向上反映。我们大人会好好奖赏你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曾富贵听了，说道：“我不求什么奖赏，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对了大人。你们是广西官府，还是思明府黄家派来的呀。” 这也难怪。车云鹏是大越的将军。前来攻打此地的，要么是思明府黄家，要么是广西官府。除了这两拨势力，哪还有这么大的阵势。 卜敬冷眼看着曾富贵，喝道：“不该问的别问。对你没什么好处？” 曾富贵吓出一身冷汗，他缩了缩脖子，没有说什么。 卜敬带着一个百户，在曾富贵的引领下，进入了曾府。 曾富贵把车云鹏三人安置在了后院的一个地窖里。这里平时存放一些府上不用的东西。地方偏僻，而且很少有人来。 曾富贵指着前面不远的那个地窖，低声对卜敬说道：“将军。车云鹏三人就在这个地窖里。” 卜敬问道：“这个地窖，有没有其他出口。” 曾富贵表示没有。 卜敬这才命身边的侍卫将地窖包围，然后掀开了扑在地窖上面的帘子。打开木门。令一名士兵向下边喊话。限他们立刻出来。 可是，里面根本就没有声音。卜敬看了看曾富贵。倒是曾富贵旁边的管家表示，自己自老爷离开府上后，他一直带着人在此看守，车云鹏三人就在下面，根本就没出来。 卜敬命人向里面开了几枪，按理说，车云鹏等人应该求饶，举着手，爬出来。可是里面依旧是没有动静。 卜敬就安排四名武艺高强的士兵，在其他士兵举枪协助的基础上，慢慢下到地窖里。 很快，下面就传来了消息。车云鹏三人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好像是中毒了。 这要是在现代，大家都会知道的基本常识，尤其是在东北，挖地窖冬天储存蔬菜。由于地窖通风不好，空气稀薄，有毒气体滋生，人长时间在里面待着，很容易就中毒昏迷。 很快，车云鹏三人被抬了出来，早就有人去请大夫了。 大夫给三人把了脉，经过诊治，发现三人是中毒，就开了一个解毒的方子。同时，给三人针灸，进行排毒。 车云鹏这才渐渐苏醒过来。但是还不能说话。 卜敬就命人在曾府看守车云鹏等三人，待陈云鹏能说话后，自己再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救命之恩 由于已经找到了车云鹏的下落，卜敬就命四门开放，宁明城恢复正常。 近四千人的俘虏，被安置在城南的教武场。陈昱派遣一个千户的兵力看守，凡是有敢逃跑的，直接击毙。 宁明城作为为进攻思明府的两路大军转运粮草的后方基地，粮食有很多，自然不愁没饭吃。当然包括这些俘虏。 卜敬还命人张贴布告，告诉百姓正常生活。思明府已经不是黄家土司统治了。现在思明府的真正统治者，是陈昱。 对于陈昱，经商的人并不陌生。因为无论是对外做生意的商人，还是本地的商人，都与大越谅江府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有贸易往来。 而这个交易场所，正是陈昱在担任陆那县县令时，提议建造的。因此这帮商人得知，思明府现在是陈昱统治时，非常高兴。 卜敬还派出几路斥候，分别向思明城方向、上石西县方向，以及大越方向打探消息。 因为卜敬出发前，陈昱除了叮嘱其小心行事外，还特别强调，攻下宁明城难度很大，接下来守住宁明城难度更大。 卜敬自然大意不得。他从攻入宁明城，寻找到车云鹏后，就全力为守城做着准备。 城内潜伏的、拒绝投降的水浪卫士兵被一一揪了出来。对于这类顽固分子，卜敬毫不客气，直接命人杀掉。城防所需的滚木礌石，也安排士兵，组织城内的百姓，进行准备。 至于铁蒺藜，绊马索、箭矢等，也命人安排城内的铁匠，加班加点的制造。 卜敬还将四个城门走了一遍，了解了各城门的情况，并对守军进行了重新安排，确保城门万无一失。 直到第三日，车云鹏才算恢复正常，并且能够说话了。只是还不能下地。 卜敬得知后，就赶到了曾府。 一见面，卜敬就亮明了身份。 车云鹏听了，颇感意外，他不由地说道：“我听说了。是卜将军即使赶到，才救了我一命。我这个人虽然无恶不作，但是知恩图报。本身我就是你的手下败将，现在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卜敬十分欣赏车云鹏的这番直来直去，他说道：“实不相瞒。这里的情况，我已经上报我们魁首了。相信很快他的指示就能到。怎么处理你，自然有我们魁首安排。所以你还是安心休养。” 车云鹏说道：“卜将军这么说，我照办就是。不知现在城里如何，我的那些手下怎么样了？” 卜敬笑着说道：“按理说，这些话不该跟你说。但是看你是个敞亮人。和你说说也无妨。” 接着卜敬就将水浪卫的情况向车云鹏做了介绍。 车云鹏听了，颇为感慨，说道：“我还以为卜将军担心俘虏暴乱，还浪费粮食，会选择坑埋他们呢。没想到卜将军将他们妥善安置下来。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卜敬回道：“我们魁首是个惜才的人，他时常教育我们，一定要善待俘虏，除非是那种顽固不化、无可救药的，必须严惩。能够有悔意，主动投降的那种，一定要善待，不可以虐待他们。” 车云鹏说道：“以前在大越就听闻陈昱大人很多事情。大家对陈大人十分敬佩。虽然他现在不在大越了，但是那些受到他恩惠的人还是对其赞不绝口。特别是陆那县，还有谅山府的百姓。真是个好官呀。” 卜敬见车云鹏夸赞陈昱，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他说道：“车将军。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就先在这里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 车云鹏则回道：“你快去忙吧。刚刚占领宁明城，千头万绪，理解。” 卜敬就带着人离开了。 车云鹏与卜敬初次见面，二人没有唇枪舌剑，也没有争吵。就如同两个老朋友寒暄一样。 之所以能够出现这种情况，一个是卜敬救了车云鹏一命。还有一个就是陈昱在大越的名声非常好。尤其是在大越北部地区。 车云鹏率领的水浪卫，作为镇北将军黎石的部下，驻地就在北方。因此对于陈昱的传闻，听得更多一些，对于陈昱的了解更多一些。 再加上卜敬如此善待车云鹏，以及投降的水浪卫近四千名士兵。车云鹏怎能不敢动。 看完车云鹏，卜敬就赶回衙门处理事务。 据宁明城南面的斥候来报，大越的运粮车队，即将与今日下午，赶到宁明城。 卜敬命人在俘虏营找到了日常负责接收大越粮草的有关人员，派遣得力之人，配合他们共同接收这批粮草。 所谓的配合，用监督更为妥当。 顺利接收这批粮草后，卜敬命人送走了大越负责运粮的那帮人，并没有将他们杀掉。 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让大越提早知道，思明州已经落入陈昱的手里。 但是攻打思明城的黎石部可不这么想。 黎石率领诸卫，费时费力打掉了两个阻击点。与其说是大越军队打掉的，不如说是詹宁等人完成既定目标，主动撤退。 战事已经让黎石心烦意乱了，可是负责后勤的官员找到黎石，原定于两日前就应该到的粮草，到今日尚未到达。如果再不来粮的话，只能是降低供应了。 黎石听了，皱着眉毛，说道：“朝廷给我的信里，说得很明白，供应咱们近段时间的粮草，绝对没有问题。长期就无法保证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分出四个卫攻打上石西县的原因。这才过去多久，朝廷方面不可能停供粮草呀。话又说回来，即使停供，那也会提前说明的。你派人去宁明城问了吗？” 官员回道：“昨日我派人前往宁明城打探情况去了。可是自打咱们攻打思明城以来，从未出现这种情况。我担心宁明城那边出了问题？” 黎石听了，也有些动摇，但是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说道：“不可能。陈昱部正在全力阻击咱们的两路大军，根本没有能力派兵前往宁明城。或许是大越方面调拨粮食出现了问题，耽误几日也是极有可能的。我现在就写一封信，督促车云鹏抓紧运粮。你再派人送往宁明城。相信车云鹏会马上送粮的。” 官员拿着黎石写好的信，就下去了。 黎石则继续与陆那卫指挥使钱宝良、上洪卫指挥使沈力、同利卫指挥使闻国邦等人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百四十七章 选择撤退 黎石没有把粮草延迟当回事，还在研究攻打思明城的战事。 可是两日后，宁明城的粮草依旧没有运到，黎石听了汇报后，感觉事情有些不对。 他刚要派人去宁明城查看一番。门外侍卫来报，宁明城的士兵有紧急军情报告。 黎石立刻让其进来。 只见这名士兵满脸污垢，身上的衣服也是非常脏。他刚刚吃了饭，见到黎石后，就将宁明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最后说道：“将军。我当时正在北城门上值守，见对方攻上城楼，我方根本就低挡不住。我只能是利用绳索，顺着城墙，逃了出来。步行赶到此地，给将军报信。” 黎石震惊之余，不忘安慰这位士兵，说道：“你立了大功，先在这里安顿下来。我提升你为总旗。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 说完，就派人将这名士兵安顿下来。然后立即召集钱宝良、闻国邦等人研究对策。 钱宝良听了，说道：“将军。目前宁明城估计已经落入了敌人手中。我们现在还缺少粮草。要不先返回宁明城，待准备妥当，再进行进攻。” 闻国邦作为同利卫的指挥使，这次吃了大亏，他第一个反对，说道：“我反对这么干。咱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损失了这么多的人马。离思明城据这么近了。一鼓作气拿下思明城，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回去后再来，难道你还想被他们再虐一次。” 钱宝良冷笑道：“继续进攻？咱们还未到思明城，就伤亡这么多人。就算现在咱们面前就是思明城。你有信心拿下思明城吗？” 闻国邦听了，丝毫没有反驳。在他心里，还真没这个信心。 冉武说道：“将军。以目前的态势来看，我觉得咱们还是撤退，否则不仅缺粮，容易造成慌乱，而且思明城主动出击，那么咱们如何应对？与之交锋，对方只需粘着咱们，咱们就不好办。毕竟咱们现在的粮食，吃一点就少一点呀。” 陆那卫指挥使沈祥则建议道：“将军。以目前咱们的状态，即使打到思明城下，对方以逸待劳，咱们即使攻城，对方只需顶住，咱们也耗不起呀。至于撤退，我认为对方既然敢派兵攻打宁明城，那么他们自然会算计到咱们因为缺粮而选择撤退，那么他们定然还有对付咱们的策略。所以我认为，咱们可以向西进军，与井将军它们汇合。拿下上石西县。以上石西县为跳板，继续攻打思明府的州县。” 黎石听完，就夸耀道：“沈将军说得有道理。我觉得可行。通知各卫，马上收拾东西，今晚咱们就撤离此地。另外派人前往上石西县，通知井将军一声。” 众将见黎石下了命令，就下去安排，准备今夜的撤离。 陈昱接到卜敬的汇报，十分高兴，他对身旁的甄盛说道：“卜敬这一步算是走对了。立下了大功。就凭掐断粮草这一项，思明府境内的大越军队就蹦跶不了几天了。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倒要看看黎石会怎么处理？除非他有仙术，可以变出粮食来，否则，无论是继续进攻，还是撤退，咱们都有应对。” 原来，自歼灭靖安卫，卜敬出发后，陈昱就与甄盛等人对接下来的战事进行了一番推演。如果卜敬失败，那么就全力守住思明城。 如果卜敬取得成功，攻下宁明城，掐断了敌方的粮草。那么摆在黎石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破釜沉舟，继续攻打思明城。那么只需要防守住城池即可。由于对方缺少粮草。用不了多久，自然是选择撤退。到那时，派出骑兵，定然杀他了人仰马翻。 另一条则是马上挥师直奔宁明城。拿下宁明城，等待大越的增援，然后继续攻打思明城。对于这一条。如果对方撤退了，就派出军队进行追击。待到宁明城附近时，还可以让卜敬部派出那支火枪兵队伍进行出城阻击。即使不能全歼，也能重创对方。 陈昱问道：“甄先生。你觉得黎石会选择哪一条呢？” 甄盛说道：“大人。这两种情况，都极有可能。的确不好判断。说不好，还会有第三种可能呢。我们现在就派出斥候，及时掌握对方的动向。针对不同的情况，进行不同的调兵就是了。” 陈昱听了，说道：“也只能这么办了。黎石作为大明与大越战争中，大越方面的主要将领，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我们虽然占领了宁明城，占据了主动，但是还不能掉以轻心。让对方有机可乘。” 甄盛说道：“不错。接下来咱们必须小心应对。对了，大人。寇准这段时间在我那里干得很好。但是他却希望能够参与战事。要不，让他率领斥候前去打探？” 陈昱知道这是甄盛在帮寇准争取机会。此时，也正是用人之际。于是陈昱顺水推舟，说道：“既然甄先生都认为寇准可以，那就让他去吧。切记，一定要将黎石那帮人的动向调查清楚。别耽误咱们的大事。” 甄盛笑着说道：“我会告诉他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陈昱将甄盛送到了门口。 甄盛回到府衙，就把寇准叫来了。说道：“今日我去找大人商议事情。正好卜敬传来消息，他已经顺利占领宁明城。接下来黎石方面将如何应对，咱们尚不可知。我提出派出斥候，及时掌握黎石部的动向，以便咱们可以进行有效应对。大人同意了。我趁机就把你推了出来，希望你率领斥候打探消息，大人同意了。” 寇准听了，喜出望外，说道：“甄先生又帮了我一次。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呀。” 甄盛回道：“言重了。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希望你能做成此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寇准说道：“什么时候出发？” 甄盛说道：“既然咱们这边知道了宁明城的消息。相信黎石那边也会很快得到消息。所以，我建议你马上就率人出发。大人也说了，不要耽误事。” 寇准见甄盛说得如此严重，自然不敢大意。当即出了府衙，直奔军营而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一条古道 这边甄盛前往府衙通知寇准。陈昱也让传令官下达了派出斥候打探黎石部军事动向的任务。 当寇准来到军营时，一支一百人的斥候部队早已集结完毕。 寇准率领着百人斥候出了南城门，向黎石部进发。 路上，寇准听斥候说了黎石部现在大概所处的位置。 当快要赶到此地的时候，寇准就放慢了速度，命令一个小旗前去打探。 自己则率领着其余人员放慢速度，继续行驶。 很快，前面的斥候回报。对方已经离开了驻地，看样子是撤走了。 寇准急忙率领大家，加速前进，赶到黎石部的驻地。这里确实是空无一人，显然黎石部撤走了。 经过实地勘察，做饭的灶坑尚有余热，说明他们刚走没多久。 寇准急忙派人回城向陈昱报告。自己则率领斥候部队继续向前追击。 可是，追了将近二百里，天色已晚，仍然没有看到大越军队的踪影。 寇准命令大家停止追击，就在此地休息。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寇准与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分析着大越军队的动向。 从发现对方营地灶坑尚有余热，可以看出，对方走了没有多久。按照己方的行军速度，天黑前定然能够发现对方的行踪。因为对方还有辎重部队，行军速度不可能如骑兵那么快。 有人就提出来，是不是黎石部为了防止咱们追击，选择了其他路线进行撤离。 对于这个提法，寇准是认可的。 因为，大家是从思明城出发而来的。大越军队如果选择进攻思明城，必然会与斥候部队相遇。 可是大家追击了近两百里，仍然没有看见对方的踪迹。那么对方极有可能是从其他路线撤退的。 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第二日，寇准率领百人斥候部队沿原路返回，遇到岔路就分兵前去追踪。当分出五路斥候之后，竟然遇到了陈昱率领着大军而来。 寇准将昨夜分析的结果向陈昱做了汇报。陈昱也认同寇准等人的想法。他说道：“既然已经派出去五路斥候，那么很快就应该有消息。这么多人的行军，路上必然会留下痕迹。要想毫无踪迹，那是绝对不能的。那么大军就地休息，等待斥候的消息。” 直到中午，五路斥候陆陆续续赶回来了。令大家不解的是，这五路斥候，都没有发现大越部队的踪迹。 大越军队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陈昱此次率领着黄福、詹宁、禾芈峰等人，兵力是五个卫所。张义与甄盛负责镇守思明城。 大越军队凭空消失，陈昱第一个想到的是黄福，他说道：“黄老将军。现在大越军队失去了踪迹。你是思明府的老人，你说说他们能到哪里去？” 黄福见陈昱问起，说道：“思明城到思明州这段路，地形非常复杂。沟沟岔岔也比较多。但是要说能够让大军通过的线路，却并不多。既然这五个岔路都没有的话，那就只有一条路了。只是这条路太隐蔽，就连当地人知道的也是少之又少。我也是年轻时听老人提起过。” 陈昱一听，忙问道：“既然无法发现大越军队的行踪，黎石部或许真是通过黄老将军说的那条路逃走了。” 黄福继续说道：“那条路可不是通往思明州的。而是通往禄州方向的。” 陈昱回道：“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是想绕道禄州，返回思明州。舍近求远，也是一个策略呀。那就麻烦黄老将军领路，寇准率领斥候一同前往。大部队紧随其后。” 黄福与寇准等人出发了。 这条路之所以无人知晓，是因为这条路曾经是很久以前，中原朝廷的军队攻打思明府，当时的黄家土司撤离思明城，撤退时所走的路。中原军队妄图一举将黄家土司消灭，一路追来。在这条路的中段，搞了一场伏击战，将中原朝廷的八万大军全部歼灭。 当时，死尸堆积如山，也无人处理。就这么一直烂下去。有些附近的猎户在此地打猎，赶到冷风习习，更有甚者，说自己看到了死去士兵的亡魂。 传言越传越神，在那个敬重神明的年代，大家都不敢走这条路了。久而久之就荒废了。草木不断生长，就将这条路隐藏了起来。不知底细的人，根本无法发现这条路。 刚走出去不久，寇准等人就在路面上发现了一些物品。经过查看，证明是最近一两天丢弃的。再继续向前追踪，很快发现了做饭的灶坑。 显然，大越军队是从此地撤退的。 陈昱得到确切消息后，就命部队加速前进。 黄福、寇准等人快速在前面追击，陈昱等人则紧随其后。 第二日上午，寇准派出的一个小旗发现了大越军队的行踪，就在前方十里处。 陈昱听了寇准的汇报，命令斥候部队只需远远地跟着，不要让黎石部发现。待今日晚上，杀他了人仰马翻。 寇准等人不负众望，舍弃马匹，步行跟踪。就这么远远地跟在黎石部的后面。 而黎石部也是意外知道这条路的。 原来，黎石等人商议后，决定赶往上石西县，与井易辉那帮人汇合。 可是大家只走过思明州与思明城之间的这条官道。赶往上石西县的道路，他们并不熟悉。 于是黎石在附近找到了一名打猎的猎户。 为了让这名猎户给自己带路，陈昱给了他五十两银子。 猎户非常高兴，就将自己祖父曾经说起的那条路告诉了黎石。 黎石这才率领着诸人从这条秘密道路赶往上石西县。 由于这条路很多年没有人走，路上除了草木，就是厚厚的落叶。可以说是人迹罕至。 原本紧张的大越军队，人人开始放松起来。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根本不用考虑陈昱部会找到大家。 大越军队大摇大摆地在前面走着，待进入上石西县，与井易辉部合力打下上石西县。不仅可以获得赖以生存的粮草，还能以上石西县为据点，向思明府其他各州县进攻。 而陈昱部，虽然发现了大越军队的行踪，但是并没有急于追击。选择待晚上的时候，突然袭击，一次就将他们消灭掉。 颇有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味。 第二百四十九章 死里逃生 夜幕降临，由于古道两旁树木高耸入天，遮挡住了天空。月光都被挡住了。大越军队驻扎的地方，点起了篝火，成为陈昱部的指路明灯。 由于此地树叶堆积过厚，非常不适合骑兵冲锋，因此陈昱最后决定，放弃骑兵冲锋，改为步兵围攻。也就是由火枪兵为主，其他兵种配合的作战方式。 夜深了。陈昱命卓不凡率领一队人马，现将大越军队的哨兵清除掉。 然后将五个卫所分成三队从左中右三路向大越军队的营地进发。 很快，大越军队就有人发现了入侵的陈昱部，遭遇战打响了。 三路大军很快在大越军队的营地进行快速穿插，并形成了多个包围圈。按照事先的部署，分别对本部负责的包围圈迅速予以歼灭。 陈昱部出发前，黄石等人又制造了一些手雷，陈昱命人分发给了各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将一颗手雷扔入营帐内，从熟睡中惊醒的大越士兵非死即伤。火枪兵进入营帐进行补射，或者步兵进入营帐进行补刀，就算清理完毕营帐之敌。 黎石听到枪声、喊杀声，迅速出了营帐。看到远处战斗十分激烈。 这时上洪卫指挥使沈祥，跌跌撞撞赶来了，说道：“将军。是陈昱部对咱们发动了袭击。弟兄们虽然拼死抵抗，奈何对方火力太猛。大家有些招架不住了。” 黎石也知道陈昱部火枪兵火力非常厉害。再从不时出现的爆炸声和枪声可以听出来，对方的确是太强了。 于是，黎石命令沈祥率领上洪卫顶住对方的进攻，掩护部队撤离此地。 沈祥明知道抵挡陈昱部，无疑是螳臂当车，但是他毅然决然回去组织上洪卫为大部队断后。 黎石率领着其他队伍继续向前进军。 虽然上洪卫拼命抵挡，但是在陈昱的大军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损失十分惨重。 陈昱见对方派出一支部队抵挡，而其他军队则向远处逃窜。就命黄福率领两个卫所对这支大越军队进行围歼。自己则率领其他卫所追击黄石部。 此时的沈祥真是有心无力。应对黄福的两个卫所已经非常艰难了，对于从两翼越过去的陈昱部，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去，根本无力分兵阻挡。 待陈昱部陆续越过沈祥的上洪卫，黄福开始命令两个卫所，对沈祥部左右两翼进行迂回包抄，企图围歼上洪卫。 沈祥这点眼里，还是有的。他急忙命令部队开始后撤。双方的战斗就这么焦灼地进行着。 黄福一方钳形进攻，而沈祥一方则是且战且退，不让黄福部包围自己。 而选择逃离此地的黎石部，并没有能够摆脱陈昱部。 陈昱命火枪兵卫所快速追击。同时命禾芈峰率领一个卫所从旁边的树林迂回。企图截住黎石部。 可是黎石深知此次如果不能逃脱，必然是在劫难逃。为此，他在侍卫的保护下，以最快的速度尽心逃跑。而黎石部的身后，除了被打残的四忙卫和同利卫，只有陆那卫的建制是最全的。 而阻敌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陆那卫指挥使钱宝良的身上。 无论是上洪卫，还是陆那卫，都是黎石的直属部队。 黎石命两个卫所断后，其实心情是无比沉痛的。自己率军攻打思明府，本以为可以为大越拓疆开土，自己也可以封侯拜将。 皇帝黎利也十分重视此事，当自己提出援兵一事后，立刻就从其他三位将军抽调了六个卫所，还从清化的御林军中派出了最强的清化中卫。 这么强的兵力配置，黎石对于拿下思明府是非常自信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清化中卫等三个卫所尚未到达宁明城，就率领着六个卫进军思明城。 在他看来，六个卫所的力量，攻下思明城，绝对没有问题。 而靖安卫的初期几次大捷，更加增强了黎石的信心。 但是，随着靖安卫全军覆灭，同利卫和四忙卫遭受重创，整个战局的形势急转直下。胜利的天平向陈昱部倾斜。 这个时候，黎石才知道陈昱的厉害。知道谅山城保卫战不是侥幸获胜，而是凭借实力获得的。 接下来的撤退，与井易辉部汇合，也是明智之举。 无意之中找到的古道，让黎石燃起了希望。可是陈昱部如影随形，令黎石感到压力越来越大。 此时，黎石觉得，放眼整个大越的诸多卫所，能够与陈昱部相抗衡的，也就是清化五卫了。 在上洪卫和陆那卫的顽强阻敌之下，黎石率领着同利卫、四忙卫和文盘卫终于逃脱了陈昱部的追赶，转危为安。 上洪卫指挥使沈祥被俘，手下两千二百余人投降，其余全部战死。 陆那卫指挥使钱宝良被俘，手下一千六百余人被俘，其余全部战死。 沈祥与钱宝良被俘后，就被押到了陈昱面前。 看着五花大绑的二人，陈昱命人将其身上的绳子解开。笑着说道：“二位将军。多有得罪，请多担待。” 沈祥颇有英雄气概地说道：“陈昱。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要杀要剐，尽管来。我沈祥要是说一个不字，我是你孙子。” 禾芈峰就要上前教训沈祥。但是被陈昱制止住了。 陈昱继续说道：“就凭沈将军说得这番话，绝对是条汉子。沈将军不怕死，我相信。但是不知沈将军手下这帮人，是不是都像沈将军这般铁骨铮铮。” 沈祥自豪地说道：“我上洪卫上下，生是大越的人，死是大越的鬼。上对得起皇帝，下对得起百姓。今日为国捐躯，死得其所。” 陈昱不禁为沈祥叫好，夸赞道：“好一个死得其所。不过，我还是希望沈将军能够看清现在的形势。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一味地这么强硬，就是希望我杀了你，让你留下好名声。你的那些被俘的手下，也一并杀了吗？” 沈祥面不改色，说道：“随便。” 这令陈昱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有继续问沈祥，而是转向旁边的钱宝良，问道：“钱将军也是这个态度吗？” 钱宝良目视前方，没有回答。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 这两个人，一个太闹腾，一个太安静。匀一匀，就好了。 第二百五十章 骄傲要不得 陈昱见无法与沈祥和钱宝良沟通，就命人将二人押下去，关押起来。 禾芈峰看不惯沈祥的那个样子，就建议道：“族长。我看这个沈祥油盐不进，留着倒是个祸害，直接杀了，岂不是省事。” 詹宁也同意禾芈峰的想法，说道：“是呀。魁首。我明白你的想法，想要将他们收为己用，可是沈祥这个态度，招降太难了。” 陈昱说道：“你们说得很对。这个沈祥的确是铁了心了。但是，事在人为。先严加看管，派人将沈祥等人押解回思明城。咱们还得继续追击黎石等人。詹宁。你审讯一下其他俘虏，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消息？” 很快，詹宁就从俘虏中问出了重要消息，此次黎石并不是要赶回宁明城，而是准备经过禄州，向上石西县进发，与井易辉部汇合，攻占上石西县，进而以此为据点，继续攻打思明府其他各州县。 陈昱听后，面色沉重，他说道：“咱们接连重创黎石部，靖安卫、上洪卫和陆那卫全部被歼。虽然黎石部还有三个卫所，实际兵力仅剩两个卫左右的兵力。但是他们与井易辉部汇合，上石西县就危险了。所以我们必须加快行军，越早赶到，上石西县那边就能少一些压力。毕竟那边还有个清化中卫。” 詹宁听了，自然是同意陈昱的看法的，但是对于清化中卫，他还是有些不服，说道：“魁首。大越建国后，在清化地区部署了五个卫，大家都称其为“御林军”，从将军到士兵都是身经百战，战斗力极其强悍。听久了，我下属的火枪兵卫所将士都有些不耐烦了。黎石既然选择与清化中卫汇合，也是希望清化中卫能够力挽狂澜。正好给我们火枪兵卫所一个与之比试的机会。魁首。这个清化中卫就让我们火枪兵卫所来收拾吧。” 主动请缨是好事，但是詹宁的话里，颇有些对清化中卫的势力不服气的味道。更为关键的是，这不仅仅是他的想法，火枪兵卫所其他将士当中，很多人也有这个想法。这就有些危险了。 陈昱冷着脸说道：“让你们对阵清化中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目前的心理，存在问题。你们这是在置气，是对清化中卫的名声不服气。平心而论，清化地区的五个卫所，很多将士，那可是自黎利蓝山起义起，就跟随黎利南征北战，与大明军队进行了长期战斗。无论是战斗力，还是威望，那都是经过多少次战斗洗礼，才取得的。人家是实至名归。咱们的火枪兵卫所打过几次仗？卫所内部还有多少问题没有解决？如果扔掉先进的燧发枪，换成其他武器，与清化中卫对阵，胜算有几成？这些问题，你考虑过吗？” 这番话，说得詹宁哑口无言。其他人也是默不作声。 陈昱继续说道：“我们参加每次战斗。都要从零开始。切不可将前期的功劳经常挂在嘴边，沾沾自喜。成绩只能代表过去。就拿咱们刚刚重创黎石部这场战斗来说吧。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并不能保证接下来的战斗，咱们还能取得胜利。未来的战斗，瞬息万变，还是个未知数。我说这么多，就是给在场的诸位提个醒，切不可狂妄自大，产生轻敌情绪。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仗也是要一场一场打的。” 黄福、詹宁、禾芈峰等人见陈昱说得如此严肃，如此郑重。纷纷表示，一定认真对待接下来的战斗。 经过短暂的休息，天亮后，陈昱部继续前进，追击逃跑的黎石部。而押解着沈祥等俘虏的部队则返回思明城。 黎石部自打从陈昱那里逃脱出来，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当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来报，陈昱部并没有追击时，黎石才让大家开始休息。 由于当时跑得十分仓促，辎重、粮草等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黎石只能是命人在沿途的村庄抢夺百姓的粮食，所幸现在剩余的部队不多。如果是四五个卫所的部队，及时将村庄的粮食一粒不剩，全部抢过来，也无法满足大家的吃饭问题。 此时，距离上石西县已经很近了。黎石派出了斥候与井易辉部联络。后边也派人监视陈昱部的动向。 陈昱部的行军速度非常快，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己方是要与井易辉部汇合。 黎石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大家都知道，早一日与井易辉部汇合，就早一日能够转危为安。因为后边紧追不舍的陈昱部，让他们领教了厉害。仅凭这些人，从兵力、战斗力、士气等各方面考量，都无法与对方相抗衡。 陈昱部依旧是继续追击，可惜黎石部如同丧家之犬，逃得实在是太快了。几日以来，仅仅是詹宁的火枪兵部队追上两次，对方损失了四百多人。多亏道路崎岖，黎石命人砍伐两旁的树木，破坏道路，这才暂时挡住了陈昱部的追击。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黎石部不仅拼命逃窜，与井易辉部汇合，还破坏道路，阻碍己方的追击，以及向上石西县的增援。形势对己方颇为不利。 路上利用休息时间，陈昱与黄福、詹宁、禾芈峰等人商议了此事。他也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黄福建议道：“大人。我从下石西州赶往思明城前，在州城听说了生苗大军认你做族长一事，也知道在下石西州还有生苗大军。所以我建议派人通知下石西州方面，派遣军队增援上石西县。只要能够坚持到咱们赶到。就可以了。” 詹宁则建议道：“魁首。要不我率领火枪兵卫所，抄近路先赶到上石西县，八斤的那个火枪兵卫所也在那里，凭借着火枪兵的火力，也能坚持到大部队赶到那里。” 禾芈峰则说道：“族长。我同意黄老将军的建议。就由我率人赶回下石西州搬援军增援上石西县。” 陈昱权衡了一番，说道：“我们的目标是要将侵入思明府的黎石部全部予以歼灭。这也是我同意卜敬率部奇袭宁明城的原因。既然黎石部想与井易辉部汇合，拿下上石西县，并继续在思明府兴风作浪，那么我们就要让他么安有去无回，为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所以，我认为还是从下石西州抽调八千到一万兵力增援上石西县。禾芈峰率领一个百户马上出发，赶往下石西州搬援兵。詹宁的火枪兵卫所还得随大部队继续向上石西县进发。因为接下来的阻击战，还得由你们火枪兵卫所担任主力。到时候能否挡住清化中卫的撤退，就看你们的了。” 禾芈峰当即从部队中挑选了一个百户的兵力出发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附和黎石的想法 在临近上石西县的一处峡谷，黎石命人将两边的石头凿开，将峡谷的出口堵住。然后率领着部队，前去与井易辉部汇合。 他事先已经派人通知井易辉了。井易辉特带着卫队前来迎接黎石。虽然清化中卫是皇帝的御林军，高人一等。但是现在自己毕竟是在黎石的指挥下。所以这个面子还是要给黎石的。 黎石见井易辉前来已经自己，十分高兴，笑着说道：“井将军真是太客气了。搞得这么正式。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井易辉则回道：“黎将军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应该的。” 黎石与井易辉寒暄了几句之后，二人在前面聊着天，而其他人则跟在后面。 当黎石得知，井易辉这边也遭到陈虎部的猛烈抵抗后，安慰道：“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井将军也不要太在意。这帮人诡计多端，而且不按常理出牌。确实难对付。” 井易辉回道：“只是杯兰卫太惨了，竟然被对方全歼，而且指挥使阮雄阮将军，也殉国了。我是有责任的。” 黎石早已收到了井易辉关于那两次袭击的汇报，虽然很心痛。新组建的杯兰卫就这么没了，心腹爱将阮雄就这么走了。但是，他没有责备井易辉，而是说道：“这里面既有对方的出其不意，也有阮雄的粗心大意。他在我身边时，我时常提醒他，要小心谨慎，可是他就是不听。也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这么一个大咧咧的性格吧。该着出这么一档子事。你也不要自责了。我这边也好不到哪去？” 黎石接着就把自己这边战斗情况向井易辉做了介绍。井易辉听了，也是非常意外。黎石可是建国战争中的名将呀，否则也不会成为大越四位“镇”字头的将军之一。如此厉害的人物，竟然也被陈昱打成这个样子。 他说道：“将军。那么接下来咱们应该如何行动？” 黎石回道：“这几日，我也在反复修改作战方案。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有两条路可走。一个就是马上向南撤退，攻下宁明城，撤回大越，或者固守待援。再一个就是占领上石西县，以此为跳板，继续攻打思明府的各州县。井将军觉得咱们选择哪一个方案呀？” 井易辉笑着说道：“这两种方案都可行。只要黎将军下令，我照办就是。” 黎石听了，淡淡一下，话锋一转，问道：“近日上石西县方面，可有什么大动作？” 井易辉回道：“自从那两次偷袭之后，每日只有双方斥候相遇的小战斗，看来对方是要坚守上石西县县城呀。” 黎石接着问道：“咱们的粮草如何？” 井易辉面有难色地说道：“自从得知宁明城被陈昱部占领，大越的粮草无法运来。我提前命手下到当地各村搜来一些粮食，勉强够用。我准备尽快赶到上石西县县城，攻下那里，粮食问题就解决了。” 黎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想的很周到。这也是对方为什么选择坚守上石西县县城的原因。利用咱们缺少粮食这一点，妄图通过县城攻防战拖住咱们。待咱们粮食不够了，自然就退军了。他们还可以趁机反攻咱们。不得不说，这个策略高明呀。” 井易辉听了，没有说什么。其实这又回到了黎石刚才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了。到底是攻打上石西县县城，还是撤回大越。无非是这两种方案。 黎石部安顿下来后，黎石就召集了大家开会研究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当然，事先黎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家可以选择倾向于那种方案，也可以提出不同的方案。总之，就是希望大家畅所欲言。 同利卫指挥使闻国邦首先说道：“黎将军。从目前的的情况来看，形势并不乐观。前面能够攻打下上石西县县城还是个未知数，后边还有陈昱部的追兵。所以我建议还是撤回大明。” 土荣卫指挥使柴新波则说道：“前期咱们打了几场败仗。原因很多。但是我认为还是应该一鼓作气拿下上石西县。我可听说了，自打陈虎担任上石西县县令以来，该县无论是粮食产量，还是财富的积累，那可是翻了几番呀。拿下此地，不仅可以重创陈昱方，还能壮大咱们的力量。下一步无论是攻打凭祥县、还是西平州、禄州，都是咱们占据主动权，他们之后被动防守的份。” 四忙卫冉武颇为悲观，他也倾向于撤退，见柴新波竟然建议攻打上石西县县城，就反问道：“就按柴将军的想法，咱们最后占据了上石西县县城。如果陈昱率人前来攻打。咱们是外无援军，如何守城？” 柴新波笑着说道：“上石西县县城城高沟深，粮草充足。守个两三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左平卫指挥使边石文也被打怕了，他说道：“那如果陈虎见城池要被攻破，他们选择将粮食烧掉。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个问题的确难回答，柴新波也是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倒是黎石说道：“如果我们与对方是势均力敌，比较焦灼的攻防战。对方在守城无望的情况下，企图鱼死网破，或许会选择将粮草烧毁。但是如果我们采取夜袭，或者快攻的方式，对方就会连烧毁粮草的机会都没有，即使他们想烧毁，我们快速攻入城内，也不至于全部烧掉。所以这个要看咱们接下来的攻城战了。” 黎石的这番话，无疑表明了他的立场，那就是准备攻打上石西县城，而不是撤退。 文盘卫指挥使水亮是个见风使舵的高手，他立刻附和道：“黎将军说得太有道理了。我认为就凭咱们现有兵力，不说一日拿下上石西县县城，起码两日之内定然能够拿下。.所以我赞同攻打上石西县县城。” 井易辉其实对此事并不上心。是打还是留，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如果黎石选择打，那他就按照黎石的部署，攻打上石西县县城，如果准备撤回大越，那就撤回大越。 当黎石看向井易辉时，井易辉知道，所有的指挥使都已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井易辉笑着说道：“我同意攻打上石西县县城。黎将军你就下命令吧。” 井易辉现在不仅仅是一名武将。长期在清化地区驻守，对朝政也参与了一些，从那帮文官老爷那里也学到了许多官场上的东西。 他知道，既然黎石决定攻打上石西县县城，他让大家发表意见，也就是走走过场，了解一下每个人的态度而已。自己同意他的看法，总比反对要好很多。毕竟大家同朝为官，说不定什么时候，还需要用到黎石。此次并肩作战，也可以积攒一些香火钱。 井易辉的想法，是非常现实的。有些时候，在做决定的时候，并不是依据事情的本身，而是事情以外的东西。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守城计划 既然最后决定攻打上石西县，黎石认为越快越好，毕竟后边还有陈昱的大军随时都会出现。 于是黎石部开始加速向上石西县县城进发。 陈虎这边经过刘八斤和刘大龙两路奇兵的奇袭，重创了井易辉这路大越军队。 接下来的计划，则是依托上石西县县城，阻挡对方的进攻。 毕竟井易辉的清化中卫，战斗力过去强大了。出于谨慎，陈虎和班泰最终决定，打一场防御战。 自打刘八斤和刘大龙回来后，整个上石西县都投入到了守城的准备工作当中。 上石西县现有三个卫的兵力，这其中还包括陈虎从思明城带回来的刘八斤的火枪兵卫所和一个步兵卫所。 城中新招募的新兵大约有三千人，再加上县衙和城内可以动员的力量，勉强可以凑成一个卫的兵力。但是这帮人只能是负责城内巡逻，以及辅助城楼上的战事。 至于四个城门的防守。陈虎亲自镇守南城门，刘八斤镇守东城门，刘大龙镇守西城门，而班泰负责北城门。而城内事务则交给了上石西县主簿杜松和典史张庆。这两个人都是陈虎落草为寇时的兄弟。 陈虎投靠陈昱之后，这二人也都一同前往。陈虎与班泰接收上石西县后，原来的同知、主簿和典史都被黄天渠召回思明府。 陈虎担任县令，班泰担任同知，而主簿和典史两个职位，陈虎向陈昱做了请示，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陈虎提出的由杜松担任主簿，张庆担任典史一事，卜敬曾经向陈昱表示了自己的担忧，毕竟上石西县四位官员，除了班泰，其余都是陈虎的人，陈虎很容易拥兵自重，自立为王。而班泰作为从思明府投诚过来的，也未必与陈昱一条心，极有可能被陈虎拉拢过去。这么做有些危险。 但是陈昱对陈虎非常信任，他断定陈虎不会这么做，而且当时正是用人之际。自己还担任着大越谅山府知府，无法派人前去担任主簿、典史。所以陈昱最后还是决定同意陈虎的想法，任命杜松担任主簿、张庆担任典史。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虎见陈昱丝毫没有因为杜松和张庆都与自己出自同一个山寨，而否定自己的提议，非常感动。 这也促使其下大力气治理上石西县，以报答陈昱的知遇之恩。 镇守上石西县四个城门的四位主将确定后，陈虎就将现有三个卫所分成四部分。每个城门四千兵力。余下八百人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支撑不住的城门。预备队用完，则是那三千新兵负责增援。新兵用完后，就得其他人员往里填了。 陈虎镇守南城门。南城门是井易辉部的攻击重点，这一点毋庸置疑。班泰建议陈虎，从东西城门各抽出五百人，北城门抽出一千人，放在南城门。确保南城门万无一失。但是被陈虎拒绝了。 在他看来，井易辉作为大越的名将，他极有可能选择其他城门作为主攻方向。 但是陈虎还是从兵员构成上，做了调整。自己镇守南城门这四千人，有两千人是火枪兵，而其他三个城门只有一千二百火枪兵。多出整整八百火枪兵，火力就加强了许多。 陈虎还命人将南城门外的树木砍掉了一片。目的就是防止对方利用树林隐藏兵力，进行夜袭。 同时，派出斥候部队，打探井易辉部的进军消息。 双方的斥候相遇，免不了一番厮杀，陈虎这边自然是赢多输少。 渐渐的，井易辉部的斥候见到陈虎这边的斥候，选择了回避。 因此，对于井易辉部的情况了如指掌。黎石部前来与井易辉部汇合也没有逃过这帮斥候。 陈虎听说后，急忙召集班泰、刘八斤、刘大龙、杜松、张庆等人商议此事。 班泰说道：“以咱们目前的兵力，应对井易辉部已经是非常困难了。黎石这帮人的加入，咱们能否守住，就不好说了。” 刘大龙也持这种看法，说道：“黎石部赶到这里，无疑使这场战事增加了变数，而且是对咱们非常不利的变数。但是，黎石部既然是攻打思明城方向的，他们赶到这里，大人那边自然是知道的，也会派兵前来的。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上石西县县城守住，守到大人派兵前来即可。” 刘八斤也说道：“不错。黎石部来到咱们上石西县这边，魁首不可能不知道。他定然会来增援咱们的。大龙说得对。只要咱们坚持住。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将这帮来犯之敌，一网打尽。” 陈虎说道：“不错。虽然黎石的大军来到了咱们上石西县，但是大人也会派人前来这里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坚守城池，等待援军的到来。所以，我们各城门一定要顽强抗敌。大家回去一定要做好动员。” 刘八斤、刘大龙和班泰表示遵命。 陈虎又对杜松、张庆等人说道：“城内的治安，一定要做好。加派人手进行巡逻，以防对方事先潜入城内的内应在县城内制造混乱，浑水摸鱼，引起恐慌。另外，还要做好辅助工作。战斗一打起来，死伤士兵的搬运，武器、滚木礌石的运输，以及城楼上出现危机，及时补位的问题，都要做好。你们的担子也不轻呀。” 杜松回道：“大人请放心。我已派人对外地人在城内的行踪进行了排查。相信这几日就会有结果。如果是井易辉派来的内应，定然会漏出马脚。” 张庆接着说道：“城内的大夫，我已经派人逐个通知到位了。到时候，他们会配合军中的大夫，一起救治伤员。燧发枪的弹药，箭矢、滚木礌石等，城内也在制造着，负责为四门搬运的劳力，也都找齐了。到时候，定然会保证城头的供应。” 陈虎听了，十分满意。杜松、张庆都是跟随自己，从山寨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自己力挺二人担任上石西县的主簿和典史，陈昱同意了。但是，还是有人担心他是要在上石西县自立为王。 对此，陈虎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他知道只要陈昱信任自己，就可以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他知道，跟随陈昱是无比正确的。 陈虎又强调了几个细节之后，就宣布散会，各人都回到各人的位置，进行准备去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两个主攻方向 由于上石西县方面选择依托县城抵御井易辉部的进攻。因此黎石、井易辉的联军很快都到了上石西县县城外。 黎石、井易辉、边石文等人来到了上石西县县城外实地查看了一下。不得不说，陈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将上石西县县城修得又高又大，而且看城墙上士兵的状态，也是早已做好了准备。丝毫没有因为大越军队的到来而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 黎石等人看得很仔细。上石西县县城的四个城门，都走了一遍。 查看完城池情况后，黎石等人回到营帐，开始研究攻城事宜。 黎石说道：“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上石西县方面准备得很充分。他们早已对咱们的到来，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和应对。接下来如何进攻，大家都说说吧。” 自两路军队合兵一处后，黎石决定选择攻打上石西县县城。 在进军的路上，黎石单独找到了各卫指挥使，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作战思路。希望大家能够精诚团结，拿下上石西县。同时将事情的严重性进行了阐述。当然大越皇帝黎利的想法，也进行了转达。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大家都表示，一定一鼓作气拿下上石西县。 因此，当黎石问起时，大家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基于目前大越军队人数众多，清化中卫指挥使井易辉建议道：“我们可以四个城门同时进攻。以南城门为主攻方向，我估计，两日内定当拿下上石西县县城。” 文盘卫指挥使水亮则说道：“咱们以现有兵力，四个城门一同进攻，不分主次，同时进攻，我认为，一日就能拿下该城。” 土荣卫柴新波则建议道：“咱们可以几个卫轮番攻打一个城门。一鼓作气，定然能够攻破上石西县县城。” 其他各卫所指挥使也都发表了意见。 黎石听完后，非常高兴。大家除了发表了自己对接下来的战事的看法和建议外，还表现出来了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上石西县县城必然能够拿下，只是耗费时间不同而已。 他最后说道：“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时间紧迫，我们要尽快攻下上石西县县城。我的想法是四个城门同时进攻，这一点没有问题，可以令其分兵把守，从而达到分兵的目的。至于主攻方向。我认为应该选择两个城门为好。我率领文盘卫攻打南城门。井将军率领清化中卫攻打东城门。其他各卫由于兵员不全，合成两支队伍，分别攻打西城门和北城门。” 黎石的这个部署，令在场的人员十分钦佩。因为，大家刚才走了四个城门，查看了城上的情况。南城门无疑是对方的防御重点。攻打南城门是吃力不讨好的。黎石竟然主动选择了南城门。 井易辉有些过意不去，说道：“黎将军，南城门还是让我来负责吧。” 黎石摇了摇头，说道：“此次攻打思明府。让陈昱方的奸计接连得逞，咱们大越军队损失很大。作为指挥者，我是难辞其咎的。就这么定了吧。井将军，我希望你能率领清化中卫拔得头筹。率先攻入上石西县县城。” 井易辉自然明白黎石的意思，由他率领文盘卫拖住南城门的守军。而清化中卫可以作为攻城的主力，拿下该城。 攻城方案确定后，各卫所都开始行动起来。他们今日的主要工作就是，砍伐周边的树木，制造云梯、攻城车等攻城工具。 陈虎在城门楼上看着远处忙碌的大越军队，知道对方即将开始进攻上石西县县城了。 他又到各处检查了一遍，发现大家准备的都十分充分。这才满意地回到了指挥部。 第二日一早，大越军队按照黎石的部署，开始集结队伍，展开攻城。 上石西县方面，也按照陈虎的计划，严阵以待。 黎石与水亮率领文盘卫来到南城门外。黎石点头示意，水亮大刀一挥，文盘卫开始攻城。 陈虎命一个千户的火枪兵负责防守。两个步兵千户则是在城头准备破坏敌人的云梯，阻止其攀爬。 大越军队都吃过火枪兵的亏，因此，他们人人举着盾牌，阻挡城上火枪兵的进攻。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还是有一定效果的。燧发枪也是有射程的。到了一定的距离，弹丸的力量就会大幅减弱。血肉之躯无法抵挡，但是盾牌却可以挡住。 同时，黎石还组织了一批弓箭手，在盾牌的掩护下。向城上进行射击。 护城沟上加上了云梯，士兵们快速踩着云梯通过了护城沟。 文盘卫很快就攻到了城下。架上云梯开始攻城。 陈虎亲自坐镇城楼，旁边的侍卫不时帮其打掉射上来的箭矢。 从对方的进攻可以看出，虽然是黎石亲自指挥，但是对方攻打上石西县南城门的兵力只有一个卫所，明显与陈虎事先预计的大相径庭。 在陈虎看来，对方最起码也得两个卫所攻打南城门，才能称得上是主攻。更为蹊跷的是，清化中卫并不在攻城之列。 难道对方并没有以南城门作为主攻方向。 想到这里，陈虎忙命人通知其他三门，一定要小心一些。清化中卫并未攻打南城门。对方极有可能选择另外的城门作为主攻方向。 很快，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清化中卫攻打的是东城门。 刘八斤正率领着大家拼死抵抗。 不得不说，清化中卫的战斗十分强悍。整个卫所全部是厚甲，而且还使用盾牌掩护。 而在城下负责掩护的士兵则是清一色的弩弓，攻击力要比弓箭大很多。而且射击准确度非常高。城上的火枪兵吃尽了苦头。伤亡已经超过了三百人。 清化中卫负责攻城的士兵，效率非常高。他们攀爬云梯的速度，如走平地。 有些向城下扔滚木礌石的士兵，尚未扔出去，就被城下的弓弩手，一击毙命。 显然，刘八斤部虽然拼死抵抗，但是在清化中卫面前，还是颇为吃力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清化中卫极有可能攻下上石西县的东城门。 而班泰和刘大龙负责的其他两个城门，防守颇为轻松。二人也让来人给陈虎带个话，请陈虎放心，守住毫无问题。 种种迹象表明，黎石亲自攻打南城门，就是想拖住自己，而攻城的重点放在了东城门。 第二百五十四章 真正的攻击方向 陈虎十分担心刘八斤负责的东城门。为此，他命人将上石西县典史张庆叫到城门楼。 张庆很快就来了，问道：“大人。找我有事。” 陈虎说道：“东城门那边形势非常危险，我准备到那边帮八斤。你负责指挥这里的士兵，守住南城门。有没有信心？” 张庆没想到天上会掉馅饼。他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大人。放心。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这个态度是好的。但是话有些不吉利，陈虎锤了张庆肩膀一下，说道：“城要在，你也要活着。” 说完就带着侍卫下了城楼。 陈虎并没有马上去东城门，而是回到城中将那八百预备队带上，然后才前往东城门。 此时的东城门战事非常激烈。清化中卫一直是猛攻状态，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而刘八斤率领四千人镇守东城门，依托城池，占据地利优势，但丝毫没占到便宜。 一千火枪兵已经伤亡大半。其他士兵伤亡也达到了一千多人。 刘八斤根本没有时间统计这些，只是组织士兵进行防守。 起初，他旁边的侍卫还能帮助他阻挡下面射上来的箭矢。可是后期，好像是清化中卫知道了他是指挥官，弓箭手就重点“照顾”了这里，侍卫们疲于挡箭矢，但是他还是被射中一箭。 所幸有盔甲阻挡，才没有深入体内。但是还是插入少许，留了很多血。 侍卫要扶着他下去找大夫包扎，但是被刘八斤制止住了。 他知道，自己如果下去，定然会影响城楼上的士兵的士气，很可能包扎所需短短的时间，就能决定东城门的战事。 因此，他带伤指挥。但是形势依旧是十分危险。竟然有清化中卫的士兵冲到了城墙上。 虽然城楼上的士兵及时予以击毙，但是这说明对方的进攻已经取得了成功。 不久，又有清化中卫士兵攻上城墙。攻上城墙的清化中卫士兵及时被予以清除，但是过一段时间，又会有人冲上来。 按此趋势，随着清化中卫攻上城楼的士兵越来越多，形成规模，就会攻占东城门。 刘八斤已经不去想最后的结果了，他只知道，尽自己最大努力，多守住一会儿，是一会儿。 正在这危急的时刻，陈虎带着八百预备队赶来了。 他见刘八斤受了伤，就说道：“八斤。你先下去包扎伤口，我在这里顶着。” 刘八斤不想下去，说道：“大人。你还是回去守南城门吧。那里也很重要。你放心，我能守住。” 陈虎说道：“南城门虽然是黎石亲自率队，但是攻击没有咱们东城门这么猛烈。士兵们抵挡敌人的进攻，没有问题。我已经安排张庆负责了。你这里面对的是清化中卫。他们的战斗力，有目共睹。我现在命令你，马上下去包扎伤口，过一阵子我在叫你上来换我。” 刘八斤见陈虎下命令了，只好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城楼，包扎伤口。 陈虎命人将受伤的士兵，及时送到城下。让自己带来的八百预备队上前迎敌。前期守城的火枪兵向撤下了休息。 同时，命其他士兵加大了扔滚木礌石的力度。 这才缓和了东城门的形势。 城下的井易辉也看到了城上的变化。千户韦青皓来报，陈虎率领援军增援东城门。 井易辉笑着说道：“告诉弟兄们继续进攻，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 韦青皓领命而去。 陈虎指挥着众人，抵抗着清化中卫的疯狂进攻。在他看来，只要是挡住清化中卫，其他大越卫所不足为虑。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的确如此。 但是，这只是一个表象，一个足以迷惑陈虎等人的假象。 就在陈虎率领众人拼死抵抗清化中卫的进攻之后，杜松派人来报，大越军队已经攻上北城门的城楼。班泰正在组织人员抵抗。 陈虎不由地一惊，但是他很快镇定下来。命人将刘八斤叫到城楼上，将北城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命令道：“东城门就看你的了。我要率人前去增援班泰。” 说完，陈虎就带着三百火枪兵前去增援北城门。同时派人通知杜松，调遣一千新兵增援北城门。 在路上，陈虎百思不得其解。前期斥候已经将黎石部和井易辉部的情况侦查得十分清楚。除了清化中卫和文盘卫人员齐全之外，其他各卫都或多或少缺失人员，没有达到标准配置。 黎石率领水亮的文盘卫攻打南城门，而井易辉率领清湖中卫攻打东城门。同利卫、四忙卫、左平卫和土荣卫则兵分两路，负责攻打西城门和北城门。 别看是四个卫，兵力充其量也就是两个卫多一些的兵力。战斗力都不强，这在前期的攻城战就可以看出，否则班泰和刘大龙也不会向陈虎报告，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莫非黎石手里还有一支隐藏的部队，或者对方的援军到了。 但是，如果有超过一个卫的兵力变动，己方的斥候不可能侦查不到。 陈虎始终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到了北城门。 此时，城楼上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大越士兵。而班泰正指挥着士兵占据着两个楼梯口，防止这帮人攻到城下。 城门那里传来“咣、咣”的撞击声。显然大越军队正在利用攻城车撞击着城门。 陈虎忙命三百火枪兵在城下摆好枪阵，然后命班泰率领大家撤下来。 班泰见陈虎来了，就按照他的意思，撤了下来。 城楼上都是大越的军队。 陈虎一声令下，火枪兵五十人一排，开始轮换射击，一时之间，城楼上的大越士兵，损失惨重。 同时，陈虎和班泰各率领一队火枪兵，重新从两个楼梯开始向上攻击。 一时之间，大越军队在火枪兵的猛烈攻击下，只有挨打的份。 要知道，站在城楼上向下进行攻击，大越军队还有城下的弓箭手协助攻城部队，攻打城上的火枪兵。 可是此时占据北城门的大越士兵，都是提着刀，攀爬云梯上来的。他们只擅长近战而已。 而陈虎这边充分发挥了燧发枪的远距离攻击能力。 城下的枪阵负责攻击城楼上的大越士兵。而陈虎和班泰两路小队，则利用燧发枪的火力，稳步向城楼上推进。 第二百五十五章 站在北城楼上 陈虎的对敌思路是正确的。城下的枪阵负责杀死城楼上的敌人，而自己与班泰从左右两边攻上城楼，逐步将城楼收复。进而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可是，事与愿违，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来。 就在他率领众人已经攻到楼梯口，正准备清理城楼上的敌人的时候，只听见城楼下“轰”地一响，原来是城门被大越军队撞开了。 城外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就进来了。 三百火枪兵只好放弃向城上射击，开始阻击城外进来的敌人。 此时，陈虎、班泰等人陷入危险的境地。因为城楼上都是敌人。 如果楼梯下面也被敌人占领的话，两只小队被包围在城门楼的楼梯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只有挨打的份。 此时，有人建议撤回到城下，进行阻击。这样太危险了。 但是陈虎拒绝了这个建议。他命赶来增援的一千新兵，配合火枪兵，守住城下的火枪阵地。 所幸，城门的门洞，使得大越军队无法扩大攻击面，城楼下的火枪兵阵列还能阻挡住敌人的进程。 但是，时间一长的话，燧发枪阵列因弹药、枪管过热等原因，出现进攻停滞，就无法像现在这样有效阻击了。 想到这一点，陈虎率领众人加速清理城楼上的敌人。 由于城门已经被攻破，大越军队就停止了攀爬云梯，这对陈虎等人清理城楼上的敌人，提供了便利。毕竟城楼上的敌人不再增加，杀掉一个，就减少一个。 陈虎、班泰这帮人经过浴血奋战，两面夹击，终于将城楼上的敌人清理干净。 由于情况紧急，陈虎已经顾不上清理死尸了，他命班泰组织人员开始向城下射击，同时命人将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折断。 自己则下了城楼，组织人员将攻入城门的敌人清理干净，并且争取尽快将城门关上。 可是，当陈虎赶到城下的时候，发现敌人是越来越多，打死一批，又来一批。 三百火枪兵也出现了伤亡，还有一些人的燧发枪除了问题。整个火枪兵阵列的弹药也快耗尽了。 种种迹象表明，敌人事先早已将北城门定为主攻方向，只是非常巧妙地隐藏了起来。 黎石亲自率领文盘卫攻打南城门，其实就是做给己方看得。而命清化中卫攻打东城门，其实也是一股疑兵。目的就是用来迷惑自己，麻痹自己。 真正的方向，则是北城门。只是，黎石是从哪里调来的兵呢？陈虎至今都想不明白。 随着火枪兵枪阵出现种种问题，冲进城门的大越士兵竟然向前推进了一段距离。 那一千新兵也在两翼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陈虎知道，北城门是守不住了。对方这种进攻态势，以现有兵力是无法抵挡的。 想到这里，他急忙命人将班泰等人叫了下来。班泰也负了伤。 陈虎对班泰说道：“北城门是守不住了。咱们现在是准备巷战，还是突围出城。班先生，你有何高见？” 班泰也在为没有守住北城门而懊恼，他说道：“都怪我，大意了。没想到这帮残兵败将组成的攻城部队，却能攻下北城门。我觉得咱们还是继续阻敌，即使是巷战，我们也要战斗到底，决不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占领上石西县县城。” 班泰的话，令陈虎精神为之一振。他当即决定要坚守上石西县县城。 于是，他对班泰说道：“班先生。我在这里阻敌，你马上回城调兵。我觉得大越军队已经知道了北城门被攻破。他们定然从其他城门调兵前来北城门。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敌人攻打北城门。” 班泰表示同意，说道：“不错。大人快去搬兵吧。我先率人抵挡一阵。” 陈虎赶忙进城调兵去了。在城中，迎面遇到杜松正在组织人搬运滚木礌石。 陈虎将杜松叫到面前，说道：“北城门被攻破了。你马上带五百新兵到西城门，同时让刘大龙抽调五百兵力支援北门。” 杜松急忙召集新兵，然后赶往西城门。 陈虎则直奔南门而来。果然如陈虎所料，黎石得知北城门被攻破了，就率领一个千户赶往北城门，同时派人通知井易辉。而水亮则指挥着文盘卫继续攻打南城门。 张庆见陈虎来了，刚要向陈虎汇报战况。但是被陈虎挡住了。他说道：北城门已经被攻陷了。我估计黎石定然会带兵增援北城门。所以咱们这边要调一部分兵过去。” 张庆一听，说道：“那就将这一千多火枪兵调过去吧。凭借这些步兵，完全可以守住南城门。” 陈虎回道：“火枪兵不能全部调走。我带走一千火枪兵，和二百步兵，就够了。” 张庆马上就开始调拨兵力。陈虎带着这一千二百人直奔北城门而来。 此时，刘大龙部增援的五百人已经先于陈虎到了南城门。 南城门的战况异常激烈，大越军队又向前推进了三十米。双方正在进行艰苦的巷战。 刘大龙部增援南城门的五百人都是火枪兵，他们正依托房顶、胡同口，进行阻击。大越军队推进的十分困难，伤亡十分惨重。 陈虎则将这一千火枪兵分成两部分，四百人在通往北城门的大道上摆起了枪阵。其余六百人留下二百人作为枪阵的预备队。其余四百人则分成四个小队，进入左右两侧的街道阻击敌人。 局势稍微缓和了一下。 黎石和井易辉此时都在北城门的城楼上，居高临下，查看战况。 攻城前，黎石制定完攻城计划后，井易辉单独找到了黎石，说道：“将军。将南城门和东城门作为主攻方向，非常好。但是陈虎等人自然也会通过战况判断出来，从而有针对性地增兵，这将增加咱们攻城的难度。” 黎石听了，说道：“井将军。看来你有了好的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井易辉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用目前设定的主攻方向来吸引对方，咱们可以趁其不备，选择北城门作为突破口。” 黎石没有听明白井易辉的意思，说道：“无论是同利卫、四忙卫，还是左平卫、土荣卫，都已经不是满员状态，战斗力原本就不行，就是组成联军，也是如此。咱们现在还没有援军。即使将北城门列为突破口，咱们也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完成这个计划。” 黎石说得是实情，这个想法是好，但是没有多余的兵，无法实现呀。 第二百五十六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井易辉见黎石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他就进一步解释道：“我们可以偷梁换柱。从土荣卫抽调一个千户到我负责的东城门。从清化中卫抽调一个千户到北城门。同样从南城门的文盘卫与北城门互换一个千户。这样就提高了北城门的攻城力量。” 黎石这才恍然大悟，说道：“这招不错。只是仅凭调换两个千户能攻破北城门吗？” 井易辉回道：“仅凭调换这两个千户，如果是猛攻的话，自然不能确保攻破北城门。我们要采取一些策略。首先无论是南城门，还是东城门，咱们按既定方案进行猛烈攻击。陈虎等人见这两个方向攻击猛烈，兵力消耗到一定程度，定然会派预备队增援。而北城门的进攻，暂时不使用这两个千户攻城，由他们负责城下的辅助工作，担任弓箭手，消耗城上的力量。待城内的预备队增援东城门或者南城门后，咱们再让这两个千户突然发动袭击，定然能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拿下北城门。” 黎石听了井易辉的话，夸赞道：“井将军不愧是咱们大越的名将，这个计策堪称完美。就按你的这个策略进行。我会派人通知北城门的柴新波。这就到文盘卫挑选一个千户的兵力，你也速将清化中卫的一个千户与土荣卫进行互换。” 井易辉领命而去。而黎石也进行了兵力调动。 战况完全按照黎石和井易辉的计划进行着。 由于清化中卫攻城猛烈，导致刘八斤防守的东城门有些招架不住。陈昱就将八百火枪兵调到了东城门。井易辉见此情景即使命人通知黎石和北城门。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很快，事先调到北城门的两个千户突然发动攻城，导致北城门城楼被占。 虽然陈虎亲率援兵赶到北城门，并且竭尽全力进行阻击，但是黎石和井易辉又陆续增兵，最后彻底攻破了北城门。 陈虎等人只能依托城内有利地形，进行巷战。 黎石站在城楼上，笑着对井易辉说道：“井将军。陈虎等人的想法十分明显，那就是利用有利地形和火枪的远程攻击力，与咱们进行巷战。目前来看，咱们推进速度有些慢呀。而且人员伤亡有些大。” 井易辉回道：“是呀。将军。我没想到这个陈虎在北城门被攻破的情况下，还能选择巷战。我都命东城门停止攻城了。仅留下了一个千户在城外，故意给他们留一条后路，目的就是想引诱他们从东城门逃出城去。” 黎石略开玩笑地说道：“可惜人家不领你的情呀。” 井易辉说道：“既然他选择巷战。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黎石问道：“井将军有什么高见。不妨说一说。” 井易辉谦虚地说道：“高见谈不上。将军你看，陈虎在大道上摆上了枪阵，两旁的胡同也都派遣了几只火枪兵小队。他们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阻止咱们向城中推进。我的想法是，派遣一支精干力量，从左侧快速穿插过去，然后绕到火枪兵枪阵的背后，给他狠狠来一下。将这条大道打通了。胡同里的那几支小队，不足为虑。” 黎石听了，就说道：“妙。井将军真是有勇有谋，这次拿下上石西县县城，我向皇帝上报你的功劳。” 井易辉十分高兴，说道：“那我先谢谢黎将军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一个千户实施这次迂回包抄。” 黎石嘱咐了几句之后，井易辉就下了城楼，将韦青皓部召集起来，亲自率领这个千户，从左侧快速进行穿插。防守的士兵猝不及防，根本阻止不了这支部队。 陈虎得到消息后，率兵前来堵截。可是为时已晚，井易辉等人已经冲了过去。 陈虎率人紧随其后，进行追击。可是井易辉这帮人来去如风，根本不给陈虎这帮人丝毫的机会。 快速通过后，无人阻挡，就迅速绕到了火枪兵阵列的背后，突然冲入火枪兵阵列，开始近距离砍杀。 瞬间就将火枪兵阵列砍得人员四散。 对面的大越军队得以顺利向前推进。 黎石在城楼上看得真切。他见对方的火枪兵阵列被打散，己方的军队开始快速向前突进，十分高兴。 他命人看好北城门，就下了城楼，率人向城内进发。 陈虎见火枪兵阵列被打散，就知道场面彻底失控了。他只能是带领所部，向城中撤退。 此时，不仅东城门，就连南城门和西城门都停止了战斗。因为黎石派人向这三个城门下了命令，全部绕道北城门进城。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大越军队攻占上石西县县城已经成为事实。巷战也无法阻止他们进攻的步伐。整个城池沦陷是迟早的事。 班泰来到陈虎身边，说道：“大人。咱们还是马上撤离县城，晚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陈虎只能无奈地说道：“命令大家马上撤退。咱们从东城门撤出城。让西城门和南城门的兄弟也撤出城外，咱们在南城门外十里处汇合。” 班泰刚要派人前去其他城门通知部队，就听见北城门外杀声震天。 陈虎忙问道：“班先生。莫非是大人的援军到了？” 班泰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昱部赶来了，就回道：“应该是大人来了。” 陈虎大喊道：“弟兄们。都给我顶住。陈大人的援军到了。敌人很快就会被歼灭了。” 大家听了，信心大增。原本低落的士气又恢复回来了。 黎石正指挥大越军队向城中快速推进。听到身后北城门的喊杀声，他皱了皱眉，感到有些不妙。刚要派人前去查看是什么情况，就有人来报，城外来了一支骑兵，现已攻下北城门，正向此处进发。 黎石听了，差点晕倒。自己费尽心机，马上就要攻下上石西县了，可是半道杀出来个程咬金。 井易辉也得到了消息，他来到黎石身边，说道：“将军。眼下形势对咱们十分不利。还是撤退吧。” 虽然黎石心有不甘，但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当即下令，全军向东城门突围。 攻入城内的大越军队在黎石和井易辉的率领下，向东城门方向撤退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逃出东城门 即使赶到的援兵，彻底粉碎了黎石部攻占上石西县县城的计划。 班泰率领人追击大越军队去了，而陈虎则向北城门走去，他要迎接这帮援军。 来到近前一看，竟然是禾芈峰带队，陈虎笑着问道：“你们来的太及时了。大人呢？” 禾芈峰回道：“大人率领大军正在赶往这里。他得知黎石部要与井易辉部汇合，攻打上石西县县城后，救命我到下石西州调兵，前来增援。我这紧赶慢赶，好在没有耽误事呀。” 陈虎颇为感慨地说道：“也多亏你们及时赶到，否则整个县城就要易主了。” 接着，陈虎就把黎石、井易辉这帮人的奸计，以及战斗经过向禾芈峰做了讲述。 禾芈峰听完，说道：“真是防不胜防呀。这个黎石，还有井易辉，不愧为大越的名将。竟然想出如此绝妙的计策。换做是我，定然也是上当的命。对了，黎石他们现在逃到哪去了？” “他们逃亡东城门。班先生已经率人追击去了。” 禾芈峰听了，说道：“事不宜迟。陈大人。咱们还是马上去追击他们吧。” 陈虎就与禾芈峰等人，向东城门进发。 东城门是由刘八斤负责镇守的。前期为了对抗清化中卫的猛烈进攻，损失很大。后期北城门被攻破，东城门也派出了一部分军队前去增援。 因此，当黎石、井易辉率领着残兵败将来到东城门时，刘八斤命令士兵予以阻击，想要将大越军队留在城内。待城内的部队赶到，将其一网打尽。 此时的大越军队不论来自哪个卫所，不论来自哪位将军的麾下，异常团结，在黎石和井易辉的指挥下，同仇敌忾，奋力攻击，终于将东城门由内攻破，逃出了上石西县县城。 刘八斤气得下了城楼，就要追击，但是被赶来的班泰拦住了。 班泰说道：“你也不要懊恼。这帮人是典型的狗急跳墙，换成是谁，也是拦不住的。” 刘八斤说道：“可是就这么让他们跑了，我心有不甘。” 班泰回道：“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陈大人马上就能过来。咱们再研究一下，下一步如何进行？” 过了不一会儿，陈虎、禾芈峰率人来到了东城门。 刘八斤一边讲述战斗经过，一边不断地自责。 陈虎听了，安慰道：“八斤。黎石部已经是嗅到了危险，他们只能是孤注一掷，逃出城去。颇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他们已经是亡命徒了。咱们拦不住也是很正常的。” 禾芈峰说道：“不错。陈大人说得对。你也不要自责。族长正在率军向咱们这里赶来。如果黎石部是向宁明城方向撤退，定然会与族长遇到的。咱们必须派出一支部队从后面追击，到时候与族长合围，将其一举歼灭。” 刘八斤一听，当即表示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率队追击吧。你们谁都不要和我争了。” 陈虎、班泰、禾芈峰听了，只要同意刘八斤负责追击。 禾芈峰带来了两个骑兵卫所，就都交给了刘八斤。 刘八斤率领着两个骑兵卫所，出了东城门，向黎石部逃窜的方向进行追击。 陈虎、班泰、禾芈峰、刘大龙等人则开始进行战后善后工作。 死去的士兵需要埋葬，受伤的士兵需要医治，毁坏的城墙、城门、房子需要修缮，百姓的生活、经营需要关照，可以说事情非常多。 黎石等人成功从上石西县东城门冲了出去，经过清点，发现仅剩六千余人。 自黎石按照大越皇帝黎利的旨意，攻打思明府以来，除了最初轻松占领思明州后，也就是裴春光担任先锋部队所取得的那几场胜利，接下来，无论是思明城方向，还是上石西县方向，都是接连吃败仗，而且总后方宁明城也被对方占领。 井易辉此次原以为会十分轻松完成既定计划，占领思明城，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种结局。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因此心高气傲的他情绪十分低落。 黎石知道，井易辉做得很好了。攻打上石西县县城，就是用了他的计谋才取得的成功。可惜最后敌人的援军及时赶到，才导致功亏一篑。 于是，黎石对井易辉说道：“井将军。此次出征，你所做的，我都会如实向皇上秉明的。至于此次攻打思明府失败，责任在我。你也无需自责。” 井易辉听了，说道：“将军，我作为一路大军的指挥官，该负的责任，我会负的。只是细想此次行动，除了对方诡计多端，善于用奇谋，使奇兵之外，咱们的有些人太大意了。” 接着井易辉看看四周没有外人，就低声将左平卫的大意，导致被袭击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清化中卫前去增援左平卫，导致敌人有机可乘，袭击了新组建没多久的杯兰卫，导致指挥使阮雄被杀的情况，也向黎石进行了汇报。 阮雄作为黎石的爱将，颇受黎石器重。当年在谅山城莽撞主动出城出击，被黄天道围歼，谅山卫几乎全军覆没。阮雄仅率八名贴身侍卫逃了出来。 但是，阮雄却没有受到严惩。后期，杯兰卫进驻谅山城，改为谅山卫。 重新组建谅山卫派上了日程，黎石力排众议，让阮雄组建谅山卫，并担任谅山卫的指挥使。可见他是多么重视、信任阮雄呀。 黎石本就对阮雄的牺牲耿耿于怀。听了井易辉的话，怒喝道：“这帮王八蛋。要想死，自己就去死去。不要连累别人。等回去，我一定要上奏皇帝，严惩这帮吊儿郎当的家伙。” 井易辉和黎石都有同感。此次战事失败的原因有很多。除了对方的原因之外，自己这方的问题也很多。 井易辉反映的左平卫指挥使边石文的粗心大意问题，黎石这边也是存在的。 靖安卫指挥使率军接连取得成功，身后的同利卫和四忙卫何尝没有羡慕嫉妒恨呢。 作为指挥使的闻国邦和冉武，并没有让部队紧随靖安卫，一副你愿意出风头，那就能者多来，自己全都包圆吧。 导致陈昱部有可乘之机，组织了一场堪称经典的围歼战。 可是细细一想，黎石当初命靖安卫担任先锋部队，不也是认为裴备选人有些任人唯亲吗？ 想到这里，黎石脸色微红，竟然不好意思再往下想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拦路抢劫 由于派出去侦查的斥候来报，上石西县方面派出了两个卫所的兵力正在向这边追来。 黎石等人不敢停歇，一直是快速行军。直到得知追兵已经休息了，大家这才停下来休息。 此时的大越军队成了惊弓之鸟。晚上的值守更是由闻国邦、冉武、柴新波、水亮等指挥使亲自率队巡逻。 黎石等人这才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第二日一大早，吃过早饭，黎石就急忙命令部队马上出发。 无论是黎石、井易辉等指挥者，还是下面的士兵。大家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早一日返回大越，早一日才能得到安全。 可是部队急行军至接近晌午的时候，前面的路上横着几根木头。 先头部队就停了下来。黎石忙问前面出了什么情况。当得知情况后，他紧张的心情才缓和过来，笑着说道：“定然是不长眼的山贼，拦路抢劫。这帮人，遇到咱们，那是他们命不好。传我的命令，将这帮山贼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黎石既然发话了，前面的士兵就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可是到了横放木头的地方，仍然没有见到山贼前来拦路的情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也许是这帮山贼知难而退，看见是军队路过此地，就没敢出来。 还是赶路要紧，士兵就要搬开这几根横在路上的树木，为大队人马通过，扫清障碍。 可是，就在士兵搬木头的过程中，此处竟然莫名其妙地发生了爆炸。 黎石、井易辉等人正骑在马上，说着话，准备通过此地，根本没有把几个小毛贼放在眼里。 可是巨大的爆炸声，不仅将前面的士兵炸得人仰马翻，而且也让后边人的坐骑受到了惊吓。 黎石等人紧紧拽住缰绳，才算没有被掀下来。 可是，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两旁的树林之中冲出来一大片端着燧发枪的士兵，向黎石这支队伍发起了进攻。 显然不是山贼拦路，而是思明府方面的军队拦路。 黎石本想率领大军向后撤退，可是井易辉却建议黎石往前冲，前面大路上没有人阻拦，后边还有陈虎的追兵。后撤容易陷入包围。 因此，黎石命部队快速向前冲，越过两旁的火枪兵。 可是跨过刚才爆炸的道路之后，没跑几步，又发生了爆炸。 黎石这才整明白，当时攻打思明城的路上，裴春光部曾经也遇到过这类袭击。据裴春光汇报中所介绍的，这是一种埋在地里的武器。人或马踩到上面，就会引起爆炸。并且会将周围的人一同炸伤。威力十分巨大。 黎石急忙命令部队后撤。即使遇到陈虎等人，尚可奋力拼杀。在这种地雷面前，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无从还手。 原来在此设伏的是陈昱部。他们从古道出来后，就一路直奔上石西县而来。途中在禄州略作停留，增加了补给之后，就继续追击。 斥候不时将黎石部的情况，向陈昱进行了反馈。 黎石部与井易辉部汇合后，立刻向上石西县县城进发，到达城下，立刻展开了进攻。 陈昱得知消息后，立刻命部队加速前进。 虽然禾芈峰前往下石西州调派援军，要比自己这路援军早一些到上石西县，但是自己也不能大意了。在城下将黎石部合围，是最佳的歼敌机会。 可是，陈昱部尚未赶到上石西县县城，斥候来报，由于禾芈峰率领两个骑兵卫所及时赶到，原本已经攻入上石西县县城的黎石部，被迫从东城门突围逃出来了。正往这里逃窜。 于是陈昱命令队伍开始在此地进行阻击。首先砍倒几棵树木拦在道中央，同时自此处一路往南埋了整整二百米的地雷。同时为了防止黎石部这帮亡命徒，不惧地雷的威力，勇往直前，拼了命地往南冲，陈昱命詹宁率领五百火枪兵在雷区后面五十米处列好枪阵，进行最后一道防线的围堵。 前面的防守安排好后，陈昱又命黄福率领两个卫所，到黎石部的后面，切断他们的退路。 自己则率领其余部队在两面进行夹击。 陈昱告诉大家，以地雷爆炸为信号。只要地雷的爆炸声一响，两侧的队伍就要迅速出击，攻击道路上的黎石部。 一时之间，黎石部被分割成许多段，每段都有事先安排好的队伍进行围歼。 黎石和井易辉见此情景，感到无比惊慌。显然他们调入了陈昱部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井易辉建议道：“黎将军。眼下前面无法通行，后边对方定然是安排了伏兵。我看咱们还是向西面的山上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黎石此时也没了主意，就同意了井易辉的建议。 一群士兵，护卫着黎石、井易辉等人向西面的山上突围。 陈昱来到大道上，开始寻找黎石和井易辉等人的行踪。很快发现了向西面山上突围的众人。 因为无论是黎石，还是井易辉穿戴的盔甲闪闪发光，而且周围负责保卫的士兵很多。这么一大帮人向山上突围，十分显眼。 于是陈昱率领着一个千户的火枪兵，向黎石等人逃跑的方向进行追击。 黎石、井易辉、边石文等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拼命向深林中逃去。他们妄图利用茂密的树林作掩护，逃离此地。 可是陈昱岂能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地逃走，他命令四个百户分成两队，从左右进行迂回包抄。自己则亲率剩余人马沿着黎石部逃跑的方向进行追击。 此时，黎石的头盔早已不知所踪，披头散发，在侍卫的搀扶下，向山上逃去，样子十分狼狈。 井易辉虽然长期带兵，体力非常好，但是在突围过程中，被燧发枪的弹丸击中了右臂。根本没有时间进行仔细包扎。只是用布条进行了简单包扎。边石文等人也好不到哪去，早已没有了大将军的风采。 身后的枪声说明，陈昱部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黎石等人还得继续向山上逃窜。由于黎石已经有些虚脱了，在侍卫搀扶下，勉强能够登山，但是明显影响了大家的速度。井易辉等人也不能将黎石扔在后面。 最后还是黎石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井……井将军……我是实在走不动了……你们快点跑吧……能……能逃走一个是一个。” 井易辉等人岂能将他扔下，不同意黎石的想法。 黎石解释道：“我……我与陈昱……在谅山……府有过交往……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你们快走吧。” 井易辉等人见黎石态度如此坚决，向黎石道了一声“保重”之后，就迅速向山上逃去。 黎石坐在一块石头上，旁边仅有两名侍卫陪伴，等待着陈昱的到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与黎将军交谈 陈昱率领的火枪兵很快就来了黎石端坐的地方。 陈昱分开众人，见到竟然是黎石，就留下了十人，命令其余士兵继续追击。 陈昱拱手说道：“黎将军，好久不见。” 黎石此时非常坦然，已经没有了刚才逃跑时的紧张，他笑着说道：“是呀。陈大人。自打你离开大越，咱们有一阵子没有见面了。” 陈昱依旧恭敬地说道：“山中湿气太重，要不咱们下山再聊。” 黎石听了，起身，说道：“被俘之人，悉听尊便就是了。下山，就下山。陈大人，我听你的。” 陈昱说道：“黎将军。别一口一个陈大人的，叫我陈昱就是了。” 黎石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向山下走去，说道：“不敢。你在谅山府时，我就感觉到你不是等闲之辈。原以为你会一路高升，在大越出将入相，干出一番事业。没想到你竟然敢私下与思明府黄家土司做买卖，索要了两个土州。这份气魄，这份胆识，令人钦佩呀。” 陈昱回道：“一直在社会底层混，既没地位，也没钱财，遭受别人的白眼，忍受着别人的嘲讽。穷怕了，也渴望成功。当时将黄天道抓住后，原打算送到清化城，向皇上邀功，可是听了班泰的建议，觉得可以搏一搏，就与黄家土司做了一笔交易，现在看来，还是比较划算的。” 黎石听了，笑着说道：“比较划算？就算大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你计较。难道大明就能放过你吗？你不会不知道大明已经在思明府周边安排了军队。他们就等咱们拼完，趁机收复思明府，改土归流。你这是在为别人做嫁衣呀。” 陈昱回道：“黎将军说得很对。他们是想渔翁得利。实不相瞒，我在向思明城进发时，广西都指挥使司派出了两个卫所拦住了我。我没有听他们的劝告，直接与他们打了一仗，把他们打出了思明府。他们想打，那就打呗。” 黎石听了，颇为惊讶，问道：“两个卫所的兵力虽然不多，但是这两个卫所的背后是大明王朝。就凭你现在的兵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未开战，结果已经摆在那里了。你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陈昱笑着说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来多少，我就杀多少。直到拼劲全力，虽死无憾。” “好一个“虽死无憾”。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我是老喽。” 陈昱回道：“黎将军正值壮年。以后定然是封侯拜相。” 黎石苦笑道：“眼下已经是你的阶下囚了。还封侯拜相呢。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呢。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陈昱当即表示道：“黎将军请放心。只要你不选择逃跑，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黎石听了，说道：“那我先谢谢陈大人了。” 陈昱表示不用谢。接着，陈昱问道：“黎将军，我有一事不明。前期你攻打思明州时，太原卫一直跟随你。可是打了这么多仗，怎么没有见到呢？” 黎石也没有隐瞒，说道：“当时，我向朝廷求援，朝廷从其他三位将军那里各抽调了两个卫所，还将清化中卫调来了。我觉得一举拿下思明府不成问题。正好太原府那边出现了匪患，我就让滕天诚把太原卫带回去了。同时将杯兰卫调到思明州，想让新组建的杯兰卫锻炼一下队伍。可惜了。” 陈昱知道黎石为杯兰卫感到惋惜，更为阮雄赶到惋惜。他就说道：“原来如此。我知道黎将军对阮雄十分器重。但是在我与阮雄为数不多的接触中，觉得此人心高气傲，眼高手低，根本就不堪大用。当时阮雄担任谅山卫指挥使时，黄天道侵入谅山府。这个阮雄完全可以依托谅山城进行防守，根本没必要出城主动出击。结果仅带着八名侍卫逃回来。他如果是我的手下，我直接就把他砍了。” 黎石听了，也不生气，就说道：“可是陈大人想没想过。阮雄为什么要主动出击呢？” 陈昱想都没想，说道：“自以为可以一举将黄天道所率军队一网打尽。太高估自己了，低估了黄天道那面的实力。” 黎石摇了摇头，说道：“这只能说明你并不了解阮雄。你知道他是什么出身吗？你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吗？” 接着黎石就向陈昱讲述了阮雄的人生经历。原来阮雄从小生活在谅山府如敖县。 父亲不务正业，十分好赌。家里经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母亲见生活毫无指望，就上吊自杀了。 可是阮雄的父亲依旧我行我素，毫不收敛，更不悔意。阮雄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有一次，阮雄的父亲输了很多钱，还不上，最后竟然将他的儿子抵债。 阮雄就到了这户王姓人家。王家世代经商，祖宅在如敖县。但是业务主要集中在清化及其周边地区。 阮雄在王家祖宅当了几年家丁。王老先生及其家人对待下人十分好。因此，阮雄在王家过得要比自己家里好多了，起码每日能够吃得上饭，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醉酒回家的父亲打自己了。 王老先生见阮雄中规中矩，心地善良，人还十分勤快，就将他送到自家在清化的一家店铺当伙计。 清化地区远比谅山府的如敖县繁华，在这里，阮雄不仅活干得好，而且见世面，长见识，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 黎石有一次来到这家店铺买东西，初次与阮雄见面，就对这个小伙计十分欣赏。后期又来了几次，与阮雄渐渐熟悉起来。太越来越喜欢这个伙计了。 再后来，黎利发动了蓝山起义。与大明政权公然开战。 黎石跟随黎利南征北战，占据清化城后，他就想到了这个小伙计。此时阮雄并没有因为战争而受到影响，他依旧是在那个店铺当伙计。 当黎石邀请其加入自己的队伍时，阮雄有些胆怯，当即表示不同意。 黎石没有强求，离开了店铺，继续跟随黎利与大明军队作战。他就把这档子事忘在脑后了。 后来，阮雄竟然找到了黎石要求参军。这令黎石非常高兴，一问阮雄才知道，有一个无赖到阮雄所在的店铺，明晃晃地勒索，阮雄年轻气盛，与之发生了冲突，失手用剪子将其杀死。他怕吃官司，就逃出了清化城，一路打听，找到了黎石，希望能够参军入伍。 黎石对其这个请求，自然是答应的。 就从那时起，黎石就十分注重培养阮雄。而阮雄也十分争气，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每次战斗都是冲在前面，凭借着军功一步步走到了指挥使的位置。 这里既有黎石的栽培，也有阮雄自身的努力。 第二百六十章 彻底消灭 黎石讲诉完阮雄的成长经历，对陈昱说道：“我听说阮雄主动出击，也是十分不解。事后我找到他，特意问了一下。他说，他是得知如敖县的王老先生一家被黄天道等人抢劫一空，王老先生家人全部被杀。这才激起了他的怒火，主动出城，要将黄家军消灭掉。为王家报仇。虽然他最后失败了，但是他有情有义，现在这样的人太少。所以我又让他负责组建杯兰卫，并担任指挥使。” 听了黎石的讲述，陈昱也有些同情、理解阮雄了。他说道：“你说的对。阮雄确实是好样的。可惜了。” 黎石话锋一转，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我？” 陈昱笑着说道：“我现在占领整个思明府，各方面都需要人手。黎将军如果不嫌弃，可否帮衬帮衬我。” 黎石连忙摆手，说道：“你给我打住。咱们现在不是一个阵营的。免谈。” 陈昱听了，说道：“不急。黎将军可以在考虑考虑。思明府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黎石没有说话。陈昱只好命人现将黎石押下去。 陈昱则继续向前追赶前面的追击部队。 井易辉等人虽然都急于逃命，怎奈森林里非常不好走，人迹罕至，根本没有道路，只能是硬着头皮往前冲。有些人不小心掉入了沼泽里，无法自拔。 陈昱留下来，与放弃逃跑的黎石见面。而这支队伍则交给了卓不凡带领。 卓不凡武艺高强，他追赶的速度非常快，竟然将其他人落在了后面。 追到大越官兵，就是一记重击，将其打晕在地。 双方此时比拼的是耐力和体力。渐渐地，井易辉等人有些跑不动了。 而陈昱前期派出的两支百人小队则迂回到了井易辉等人的前面。 井易辉等人就被包围了。 卓不凡喊道：“全部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免你们一死。” 对方并没有按照卓不凡的意思办，而是看向了井易辉。 显然，作为清化中卫指挥使的井易辉是大越军队除黎石之外的最高指挥官了。 井易辉冷笑道：“做梦吧。我们大越的军人，字典里就没有投降二字。弟兄们，和他们拼了。” 说完，井易辉率先挥着刀冲了过来。 既然对方拒绝投降，那就只能是用刀子说话了。 卓不凡也率人迎了上去。 井易辉作为武将，虽然身经百战，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可是与卓不凡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到五个回合，井易辉就被卓不凡一脚踹倒在地，旁边的士兵上前将其制服。 很快，卓不凡等人就将在场的大越官兵要么予以杀死，要么予以活捉。 当陈昱赶到的时候，卓不凡正率人清理战场呢。 井易辉、柴新波、闻国邦等人悉数被捉，而左平卫指挥使边石文却力战而死。 这令陈昱颇感意外。在他看来，井易辉、柴新波等人都极有可能舍生取义，为大越捐躯。独独没有想到边石文能够如此壮烈地死去。 井易辉见到陈昱，冷冷地说道：“你就是陈昱。” 旁边的卓不凡，喝道：“不得对我家魁首无理。”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不错。是我。井将军久仰大名呀。” “别说那么好听。到头来还不是被你所擒获。给我个痛快的吧。” 陈昱没有说什么，命卓不凡率人将井易辉等人押下去。 自此，侵入思明府的黎石部十一个卫所，全部被陈昱部所歼灭或活捉。 大越皇帝黎利所发起的攻占思明府的战斗，以失败而告终。 陈虎也赶到了此地，见到陈昱，他说道：“大人。多亏禾芈峰及时率军增援，否则上石西县县城就会被大越军队占领。” 陈昱笑着说道：“井易辉部战斗力非常强。黎石又率领军队赶到这里。你们做得很好了。” 陈虎请示道：“大人。此处就让下边人来处理吧。咱们进城休息一下吧。这么多天，也受累了。” 陈昱回道：“我就不进城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大明是什么态度。他们在思明府周围安排了几个卫所。大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意思。咱们刚刚消灭了大越的军队，他们得到消息尚需时日，我得赶回思明城，予以防备。防止他们突然进攻，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虎听了，说道：“大人。上石西县就交给班泰吧。我随你回思明城，如果大明军队打过来，我也能为你分忧。”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上石西县这边，对于思明府非常重要。他是大越和大明之间的交通要道。无论是军事上，还是贸易方面，都至关重要。所以你还是留在上石西县吧。班泰负责抓经济，你负责抓军事。你要知道，大越吃了败仗，黎利如果报复的话，定然还会派兵前来，到那时，上石西县无疑是双方交战的重点。所以你的担子也不轻呀。” 陈虎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守住上石西县，不让大越有机可乘。” 陈昱最后说道：“上石西县就拜托你和班泰了。” 陈虎赶忙说道：“大人折煞我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陈昱又嘱咐了陈虎几句之后，陈虎就率领原班人马回上石西县了。 陈昱则命禾芈峰率领两个骑兵卫所赶回下石西州。黄福率领一个卫所赶赴西平州。同时安排一个卫赶往思明州，增援卜敬，防止大越军队再次攻打思明府。 自己则率领其余部队赶奔思明城，积极做好防御。因为据暗卫来报，广西方面在思明府周边，尤其是思明城附近，安排了几个卫所，他们得到消息后，大有直接攻下思明城的想法。 陈昱在出征前，就命张义和甄盛严加防范。最起码要坚持到自己剿灭黎石率领的大越军队。 直到现在，思明城方面都没有传来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起码说明大明还没有攻打思明府。 但是自己也不能大意了。因此陈昱谢绝了陈虎的邀请，连进城休息一下都放弃了。此时，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应对大明极有可能的进攻。 黎石、井易辉等人也被押解着在后面。陈昱则率领大军快速向思明城进发。 第二百六十一章 应对大明可能的进攻 陈昱在赶回思明城的路上，一边担心着大明的进攻，一边谋划着如何应对。 可是直到陈昱进了城，也没有听到大明军队攻入思明城的消息。 见到甄盛和张义后，陈昱问道：“大明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甄盛回道：“大明广西方面事先在咱们思明府周边安排了几个卫所。但是只是驻扎在边境上，至今毫无出兵的动向，还在那里驻守。” “那依你之见，他们是在等什么吗？” 甄盛说道：“我觉得他们只是驻扎在那里，防止咱们与大越的战争波及到大明的领土。至于是否进攻思明府，广西方面也做不了这个主，我想他们会将思明府的情况上报朝廷，由朝廷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做。” 张义建议道：“大人。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主动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先下手为强。” 陈昱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干，咱们都得玩完。广西方面，我倒不担心。关键是广西的背后是大明。人家随随便便就能调来十几万军队。咱们能应对过来吗？” 甄盛也笑着说道：“张大人。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捅这个马蜂窝。太危险了。” 张义自嘲道：“双方一直这么绷着，太难受了，还不如痛痛快快打一仗。” 陈昱说道：“能不打，尽量别打。一将成名万骨枯。打仗就意味着死人。但是他们胆敢来犯，我们要坚决予以回击。” 甄盛附和道：“大人说得太对了。眼下我们还是以准备为主。我觉得先把青龙卫尽快训练成型。这帮思明城的子弟，保家卫国的决心很大。” 陈昱表示同意，说道：“我出城追击黎石部时，就命黄石赶制一批燧发枪。听说黄石又改进了燧发枪，不仅耐用，而且射程、威力也有所提高。将这批燧发枪分发给青龙卫。将青龙卫打造成一支铁军。张义，这件事就由你来做吧。” 张义回道：“魁首放心。我一定严格训练青龙卫，早日成军。” 陈昱又问甄盛道：“甄先生。思明城的粮草如何？能否供应极有可能发生的战事。” 甄盛回道：“这要看战事打多久了。自我接手思明城后，将黄家土司的土地全都种上了杂交水稻。为了调动佃户的积极性，我增加了给予他们的粮食数量。长期被黄家土司欺压的佃户自然是热情高涨。” “甄先生做的太好了。这不仅能够为咱们源源不断地提高粮食产量，还能保证大家都有饭吃，整个思明城就会趋于稳定。这对于我们的管理，至关重要。可以集中精力应对外部的压力。否则，内忧外患，应对起来将十分吃力。” 甄盛则十分谦虚地说道：“大人过奖了。得民心者的天下，这是历朝历代所证实的。我们要想在思明府站住脚，就得让百姓拥戴我们。让他们都能吃饱饭，我觉得是最起码的。” 陈昱附和道：“不错。其实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老百姓吃饱了饭，就会加倍报答咱们。咱们才会越来越强大。” 甄盛回道：“这帮佃户的积极性这么高，将农田整得非常好，我前几天带人去看过了。这次一定是大丰收。” 陈昱说道：“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呀。咱们定然能够将思明府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有衣穿、有饭吃、有房住。” 甄盛劝慰道：“大人也不必过于悲观。你想呀，不破不立，不把他们都打怕了，打服了，他们能老实吗？只有将他们打得再也不敢来犯了，我们才能踏踏实实治理思明府。否则就是空谈。” 陈昱最后说道：“那后勤这块就有劳甄先生了。张义负责训练青龙卫。我还要将思明府各处的兵力再研究研究，看看如何调配兵力最合理。” 甄盛回道：“后勤这块，大人大可放心。我一定确保咱们军队无后顾之忧。” 陈昱十分满意地离开了思明府府衙，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广西方面十分关注思明府这边的战况，陈昱将黎石率领的十一个卫所一网打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广西方面。 广西左布政使公孙豪听说陈昱竟然全歼黎石的十一个卫所，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人不简单呀。 既然朝廷的旨意十分清楚。 公孙豪当即派人前往思明城，向陈昱阐述大明朝廷的意思，希望陈昱能够归降大明。公孙豪想到的第一人选，就是左参政鲍勇达。 因为鲍勇达能力很强，善于沟通，而且他长期在自己身边工作，自己对其非常了解。最为重要的是，鲍勇达那是自己的绝对嫡系，自然对自己下达的任务，能够不折不扣地完成。 于是，公孙豪将鲍勇达叫到跟前，直接问道：“思明府方面的战事听说了吧。” “大人。我听说了。这个陈昱真是了得，竟然能够将大越名将黎石率领的十一个卫所或歼灭，或俘虏。真是一战成名呀。” 公孙豪笑着说道：“他在谅山府时，就表现出卓越的指挥能力。利用卫队守住谅山城，这份能力，放眼咱们大明能有几人。朝廷的意思是如果陈昱打败大越军队，占领思明府，我们就要与之谈判，争取将其归顺朝廷。如果他不同，咱们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叫你来，就是让你代表咱们广西方面，与陈昱进行谈判。” 鲍勇达听了，回道：“那咱们朝廷对于此次谈判，底线是多少。最好给我撂个实底。我好予以应对。” 公孙豪说道：“咱们的底线十分简单，就是让咱们继续统治思明府，维持现状。当然了能有额外的惊喜，也是可以的。” 鲍勇达说道：“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公孙豪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咱们还是以祝贺陈昱的名义前往思明府比较好。这样可以让对方放松一些，毕竟咱们事先在思明府周边安排了几个卫所。所以咱们需要给他准备一些礼物。还得从军队中调出一些兵力，护送你们前往思明城。这样吧，今天和明天准备，后天出发。” 鲍勇达听了，说道：“那我现在就下去准备去了。” 公孙豪示意鲍勇达回去吧。 第二百六十二章 意外的招安 思明府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大明的大军，却等来了以鲍勇达为首的使团。 陈昱得到消息后，亲自到思明城外迎接鲍勇达一行。 鲍勇达见陈昱对己方如此重视，也十分高兴。 会谈地点并没有选在思明府府衙，而是选择了陈府，也就是原来黄家土司的府邸。 之所以选在这里，无非是想表明自己现在是思明府的主人。鲍勇达得知会谈地点后，自然也明白了陈昱的这个小心思。 尚未谈判，陈昱已经暗示了自己的想法。而鲍勇达也是领会了陈昱的意图。双方可以说是心照不宣。 鲍勇达命人送上了贺礼，并说道：“陈大人。恭喜呀。我们公孙大人公务繁忙，脱不开身，特命我来向您表示祝贺。” 陈昱则笑着说道：“谢谢。回去也转达我对公孙大人的谢意。” 双方坐定后，陈昱主动说道：“以前思明府归黄家土司管辖。现在由我来管理，不知广西承宣布政使司有什么想法？” 鲍勇达还以为陈昱能与自己寒暄几句，没想到他主动提出来了。于是鲍勇达咳嗽了几声，趁机捋顺了一下思路，说道：“对于思明府，我们的想法是必须服从大明，绝不允许独立。这一点绝对免谈。在此基础上，陈大人可以提提条件，只要我们能满足的，一定给予满足。” 陈昱没想到广西方面给的条件这么丰厚，说道：“思明府原来就是大明的领土。即使是我暂时管理思明府，也是倾向于归属于大明的。这一点没有问题。至于我的条件。说句心里话，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容我考虑考虑，我尽快给你答复如何？” 鲍勇达笑着说道：“那是自然。陈大人尽管考虑，我们有时间，不着急。” 陈昱说道：“那鲍大人就暂时住在这里，可以出去逛一逛。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思明城作为思明府最大的城池，商业比较发达，好吃的，好玩的都很多，你们尽管选购，一切花销都算我的。詹宁。就有你来负责这些吧。” 旁边的詹宁当即领命。 鲍勇达见陈昱这么说了，表示完感谢后，就起身离开了。詹宁引领着众人到了后边的住处。 陈昱则命人将甄盛、张义、刘八斤、黄福等人叫到这里，开会研究一下。 甄盛等人陆续来到了陈昱这里。陈昱将鲍勇达代表大明前来谈判的情况说了出来，同时将大明方面的意思也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十分高兴。 甄盛说道：“大人。从大明的态度来看，咱们只要是表示服从大明的统治，那就不能兵戎相见了。至于提条件，我觉得最主要的就是咱们要与黄家土司同样的待遇。不仅大人可以世袭罔替，我们这帮人也有了大明正式官职。皆大欢喜。” 张义则说道：“别的我不管。我只是希望咱们思明府只是名义上属于大明，钱粮、兵马这些都是咱们自己来管，大明方面不能干涉。” 刘八斤说道：“我同意张义的看法，咱们打下如此局面，非常不容易，别让大明给咱折腾没了。今天调咱们去平叛，明天让咱们上缴钱粮。这些事都免了才好。” 黄福没有表态。陈昱自然不能落下他，就让他说一说。 黄福则回道：“大家说得都很好。我也同意大家的意见。非让我说，我就提一点吧。我觉得大明朝廷起码得给咱们陈大人封个侯爵吧。” 他一说完，甄盛、张义、刘八斤等人纷纷附和。 陈昱也非常高兴，他说道：“大家都说了自己的想法。说得都很好，也都十分有道理。我觉得这些都不过分，都可以与鲍勇达谈。我再补充一下。第一个就是黄家土司应有的待遇，咱们都保留下来。第二个就是朝廷有意让咱们出府出兵执行军事任务。咱们有拒绝的权利。当然，思明府境内的问题，我们必须处理好。第三个就是官员的任命，必须是咱们确定好人之后，上报朝廷，由朝廷进行任命。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这几点最为重要。” 甄盛等人对于陈昱的意见自然也是表示赞同的。 陈昱说道：“甄先生，你的文笔比较好。就把大家的想法综合一下，写到纸面上，然后我再与鲍勇达进行谈。” 甄盛回道：“那我马上就着手写这个。完成后，我再向大人汇报。” 陈昱点了点头。大家商议完毕，甄盛、张义等人都起身告退了。 陈昱此时的心情是非常激动的。他原以为自己占领思明府是火中取栗。北面的大明，南面的大越都对思明府虎视眈眈。 没想到大明并没有军事收复思明府的意思，而是选择了招安这种方式。这大大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 陈昱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是掐了自己一下，却很疼，说明只是真的。 今天商议的这几点，大明方面会全盘同意的。同时，自己也算是大明的臣子了。 如此以来，大越方面的威胁也就不足为虑了。黎石等人在自己手里，即使派遣大军前来攻打思明府，自己也可以率领军队从容应战。还可以向广西方面求援。如果广西方面拒绝支援的话，自己大可以耍臭无赖，威胁要投降大越，将思明府划给大越。 陈昱想到此处，就开始谋划着思明府的未来。 在他看来，自己现在除了现有的地盘、军事、人才等，还有自己脑海中的这些资料，尤其是技术方面的资料，对于下一步的发展至关重要。 自己只需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地将这些技术逐步实现，就能为思明府的百姓造福，壮大自己的力量，从而可以应对外部的各种威胁。无论是来自于大明的，还是来自于大越的。 依附于大明，只是一种名义上的归顺罢了。双方不可能达到那种互相帮助、互相支持的状态。虚与委蛇，同床异梦是二者的真实写照。大明出于自身利益的需要，限制思明府的发展，甚至策反思明府人员，背后放冷枪，使绊子都是有可能的。 未来的路，不仅仅是漫长，还充满了艰辛和困难，考验陈昱的事情会很多，不如意的事情会很多。 第二百六十三章 黎利驾崩了 甄盛的效率非常高，第二日就将初稿整出来了。陈昱过目后，提出了几处修改意见，甄盛又进行了修改。 再次呈到陈昱面前时，陈昱笑着说道：“甄先生辛苦了。这次基本就成型了。咱们大家的意见都表达出来了。我准备明日与鲍勇达进行谈判，估计他能接受。” 甄盛回道：“那我这就安排明日的谈判，正式通知他们一声。” 第二日，陈昱就与鲍勇达见了面。甄盛代表思明府方面拿出了那份草拟的条件。 鲍勇达接过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不下三遍，然后交给身旁的助手，再进一步审核查验。 他笑着说道：“陈大人上面说的这些，我觉得中规中矩，上峰应该会同意的。我原以为大人会提出要粮、要兵、要钱之类的条件呢。可是大人却没有这么做。我想无论是公孙大人，还是朝廷的各位大人，甚至是皇上都会很满意的。” 陈昱则回道：“鲍大人过奖了。我是穷苦人出身。知道生活的艰辛。国家也是一样的。虽然我还能按照黄家土司的权利，管理思明府。但是毕竟思明府还是属于大明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只能是为朝廷分忧，不能给朝廷添麻烦，对吧。” 鲍勇达说道：“陈大人的这番话，我会如实上报的。您的这个想法，我会上报公孙大人的。广西承宣布政使司还得上报朝廷，朝廷上奏皇帝，皇帝批复后，再以圣旨的方式逐级传到咱们广西。到那时，就正式生效了。这中间就需要一段时间了。接下来，咱们就得等上一段时间了。广西方面接到传旨太监，定然会马上引领到咱们思明府的。到那时，圣旨一宣读，大人就是思明府的最高长官了。我这提前恭喜大人了。” 陈昱笑着回道：“那就听鲍大人吉言了。静候佳音。” 鲍勇达见事情已经完成了，就起身说道：“陈大人。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去复命。早一日送回去，大人就早一日接到圣旨。” 陈昱说道：“那我就不留大家了。等事成之后，咱们再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鲍勇达笑着回道：“陈大人，我可记下了。到时候可不许赖账呀。” 陈昱听了，说道：“那是自然。甄先生和在座的，都可以给你作证。” 甄盛笑着说道：“鲍大人放心。我们大人如果赖账，你尽管来找我就是。” 鲍勇达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就向陈昱等人告辞了。 陈昱将鲍勇达等人送出了思明城，方才返回府上。 正如鲍勇达所说，接下来就是等朝廷的圣旨了。 陈昱这段时间就开始谋划思明府的各方面工作。甄盛等人自然也是热情高涨。 按照陈昱的想法，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将各州县的主官、各卫所的指挥使，思明府府衙的人员都确定下来。 就在他谋划人员安排时，大越方面传来了一个重大消息。 大越开国皇帝黎利驾崩了。 其实黎利的去世，与陈昱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原来，黎石部被陈昱一举歼灭在思明府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大越。 黎利听到这个消息，不仅仅是震惊，还有怒火。 他当着陈元扞、李篆、丁礼的面，怒喝道：“黎石贵为镇北将军，竟然连区区思明府都拿不下来，他是干什么吃的？你们说此事怎么办？” 陈元扞等人知道黎利正在气头上，只能是劝慰黎利保重龙体。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黎利原以为会有人提出，派出重兵，继续攻打思明府，挽回前期的颓废。可是朝中的这几位肱股之臣却没有一个提出来的。他的火气就更大了。 总不能自己直接提出来吧。起码得有个抛砖的人呀。 黎利骂了一顿黎石后，就让大家散了。 自开国以来，黎利可以说非常勤政，每日批阅奏折都是到深夜。第二日还得开早朝，召见大臣，忙个不听。 如此周而复始，身体就会抗议、报警，再加上战争年月所落下的病。可以说，黎利的身体非常虚弱。 每次他生病，太医为其诊治后，都会提醒黎利要保重龙体，切不可过于劳累。太子黎元龙、长女黎玉吕、妃嫔们也都是劝他不要太累了。 可是黎利却认为自己正值壮年，身体没有问题。依旧是我行我素，勤于政事。 此次黎石兵败思明府，在黎利看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黎利生气，也是有道理的。自打蓝山起义算起，虽然黎利也失败过，但是没有一次如此惨重。而自己组织的几次大型会战，都是以大明军队惨败结束。 当天晚上，黎利没有吃几口饭，就又开始批阅奏章。可是批了没多久，黎利就有些头晕，原以为是困了，但是又有些不像。突然就倒在了桌子上。 旁边的太监急忙去传太医。可是等到太医赶到的时候，一摸脉搏，已经没有脉搏了。 黎利驾崩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宫内外。 由于黎利死得非常突然，没有留下任何口谕和旨意。 陈元扞等人经过商议，认为应该按照惯例，拥戴太子黎元龙为皇帝。 对于这个决定，大家都没有异议。 太子黎元龙其实是黎利的次子。 黎利的长子名叫黎思齐，早期被立为太子，后来被降为郡王。 所以，黎元龙能够当上大越的第二任皇帝，可以说是洪福齐天。 黎利的突然驾崩，黎元龙登基。这种更迭，势必会引发大越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朝廷的各级官员、宫内的嫔妃、太监等，都面临着这种皇帝交替带来的自身的变化。有些人会脱颖而出，有些人则可能被排斥在外。 整个大越王朝都在关注着新皇帝，关注着自身接下来的发展。 因此，对于黎石率军攻打思明府，惨败一事，就暂时搁浅了。 至于如何处置此时，在新皇帝没有主动提出，没有表达自己想法的前提下，朝中的这些比猴子还精的大臣们，是不会主动提出此事的。 而黎元龙刚刚接任皇帝，千头万绪，已经让其焦头烂额了。哪还有精力考虑思明府一事。 这无形之中给了陈昱一个缓冲的时间。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甄盛的想法很大胆 大明主动诏安，大越皇帝更迭，南北两尊大神暂时对思明府没有威胁。 陈昱正准备大力整顿思明府呢。甄盛却来求见自己。 甄盛一进来，就问道：“大人。你听说大越开国皇帝黎利驾崩了吧。太子黎元龙登基为帝。” 陈昱回道：“听说了。这是个好事呀。新皇帝继位，内部的事情就够他捋顺一两年了。根本顾不上咱们思明府这档子事。咱们正好可以趁机大力发展。等到他忙完了，大举进攻思明府，我们也就有了对抗大越军队的实力。我现在正在谋划思明府的下一步发展，初步有了大方向，有些东西还没考虑好呢。” 甄盛笑着说道：“大人。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一件比谋划思明府发展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现在是个绝好机会。” 陈昱一听，忙问道：“什么事能够让甄先生如此重视。说来听听。” 甄盛回道：“大人。您刚才也说了。大越现在刚刚换了皇帝，忙于国内的事情。他们的镇北将军黎石还在咱们手里。据我所知，黎石可是负责大越整个北方防务的。新皇帝还没有时间任命新的人员。杯兰卫、水浪卫等黎石所辖卫所悉数被歼，换句话说，眼下大越北方的防务处于一种混乱状态。没有最高长官，兵力也折损很多。我们完全可以出兵大越，多了不敢说，拿下个两三个府没有问题。” 陈昱听完甄盛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甄盛的这个计划太大了。完全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但是细细一想，甄盛说得又有几分道理。 陈昱说道：“甄先生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操作起来涉及到很多事情，准备还得需要很长的时间。你有什么想法吗？” 甄盛回道：“大人。我也是初步有了一些想法而已。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这方面，我查了一下思明城这边的情况，只能提供一部分。其他的就得靠其他州县了。” 陈昱说道：“凭祥县、上石西县和下石西州方面，早已种植杂交水稻，产量很大，囤积了一些粮食，可以从他们那里调拨。这没问题。” 甄盛听了，说道：“接下来就是兵力问题了。派出多少军队合适呢？我认为应该根据大越那边的军队情况进行安排。” “大越那边的情况，咱们这边只是掌握前期的情况，这就需要派人进行一番调查。这段时间咱们先调拨粮食，然后再抓紧战备，待调查清楚后，再制定精准的军事行动计划。” 甄盛回道：“眼下只能是这样了。那么大人觉得，谁作为主帅，带兵前往呢？” 陈昱说道：“我觉得还是我亲自出马吧。毕竟谅山府、谅江府这些地方，我都曾经待过。对那里比较熟悉。” 甄盛则不同意，他说道：“大人。据我所知，谅山府，还有谅江府，有很多人都与你非常熟悉。你带兵前往，势必会影响你的心情。我觉得还是派其他人前往吧。” 陈昱的内心也是起了波澜，但是他却说道：“我自己前往，还是派人前往，都是一样的。这笔账都会算在我的头上。我迟早要与他们见面。长痛不如短痛。简单直接一些比较好。” 既然陈昱这个态度，甄盛也无法再进行劝解了，他就说道：“大人。那我先回去安排人测算一下能够提供多少粮草。” 陈昱说道：“甄先生。此次如果成功，你功不可没呀。我想给你记下了。” 甄盛笑着回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能够给随大人这样的明主，是我的福分。我定当竭尽全力，辅佐大人。” 陈昱则许诺道：“甄先生的忠心，天地可鉴。我定当不会亏待你的。” 甄盛拱手给陈昱行礼，然后就告退了。 屋内只剩下陈昱一个人，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真如甄盛所说，趁着大越国内不稳，北部空虚，攻入大越，拿下两三个府。哪怕只是拿下谅山府，也是好的。自己手握两个府的地盘，横跨大越和大明，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 此事涉及面太广。各方面都得考虑到，准备必须充分，否则很有可能以失败告终。 陈昱从来没有组织过如此规模的军事行动。只能是仰仗甄盛、黄福、禾芈峰、张义等人。 同时，陈昱也想让铁衣社大领主欧阳远、相关分舵舵主也参与进来。因为，大越谅山府、谅江府方面，可以交给铁衣社下面的分舵、堂口进行侦查，刺探消息。 陈昱马上派人通知欧阳远、谅山府分舵舵主熊伯达、谅江府分舵舵主樊亮、太原府分舵梅泽堔、交州府分舵舵主程固之，上石西县陈虎、班泰、下石西州禾芈峰、禾列疆等人，前期被派往西平州的黄福。 由于卜敬暂时在思明州驻守。欧阳远派给陈昱的卓不凡，就被陈昱临时安排为卫队队长。 陈昱将卓不凡叫到跟前，就将准备进攻大越北部的情况告诉了卓不凡。 卓不凡一听，就知道陈昱定然要安排自己任务，就主动说道：“魁首。有什么安排？” 陈昱说道：“既然已经决定攻打大越的北部各州。各方面准备还需要一些时间。我想让你带领一支队伍，秘密潜入谅山城。配合大部队，里应外合，拿下该城。谅山城如果拿下了，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下一步就好打了。” 卓不凡回道：“那我带多少人为好呢？” 陈昱说道：“人太多，目标太大。人太少，有起不了作用。我的想法是两百人。从现有人员中抽调一部分，再从暗卫当中抽调一部分。都是以一敌十之辈。应该够了。” 卓不凡艺高人胆大，他说道：“二百人足够。那我现在就下去准备。争取早日出发，前往思明城。” 陈昱说道：“谅山府分舵也会配合你们的。但是你们切记，不要住在谅山府分舵提供的宅子六。因为我是铁衣社魁首这件事，大越方面都是知道的。当我率军进入大越境内，兵临谅山城城下时，他们定然会对谅山府分舵下手。你们如果在那里的话，就会被他们消灭掉。所以你们要自己寻找落脚点。谅山城非常繁华，客栈、宅子都很多。带上足够的钱，吃住都没有问题。以什么身份前往，你们自己定。” 卓不凡领命而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进军前的谋划 二百人的秘密小队很快就组建完毕。卓不凡全权负责。秘密小队分批从思明城出发了。 陈昱没有出面正式送行。他只是听了侍卫的汇报。 这几日，陈昱前往黄石的工坊实地看了一下。黄石这边非常繁忙。近期准备攻打大越，也传到了工坊这里。黄石率领着工匠，不仅为新成立的卫所打造盔甲，还要制造燧发枪、手雷、地雷，乃至刀枪等冷兵器。 陈昱给的工钱很高，加班还有加班费，而且及时发放，绝不拖欠。因此工匠们工作热情非常高，武器制造非常快。 黄石见陈昱来了，就介绍了一下工坊现在的进展。盔甲打造了八千多副。燧发枪打造了近六千支，完全可以装备青龙卫。弹药、手雷、地雷等也制造了很多，暂未进行统计。刀枪等冷兵器也是数量巨大。 陈昱听了黄石的介绍非常满意，他说道：“这批燧发枪、盔甲，要优先拨付给青龙卫。让青龙卫尽快成军，尽快形成战斗力。其余武器，待确定出征大军构成之后，再做分配就是了。出征前这段日子，你们还得受点累，多制造一些武器。战场上多使用手雷、地雷等，就意味着可以多杀伤敌人，咱们的士兵少牺牲。” 黄石当即表示，会率领大家加班加点干的。陈昱最后嘱咐其注意安全后，就离开了。 张义训练青龙卫，已经初具规模了。这是自陈昱到达思明府后，第一支完全由本地人士组成的卫所。以前凭祥县、上石西县的卫所都是由张义、陈虎从大越方面过来时，带来的那些火枪兵为骨干，组成的。 陈昱从这支队伍组建开始，就投入了很大的注意力。无论是训练，还是武器装备，都是密切关注。 张义作为陈昱曾经的卫队长，最初的火枪兵卫队就是由他带领的。又经过多次战斗洗礼。张义的经验已经非常丰富了。 陈昱实地查看了青龙卫的训练情况。不得不说，进展十分迅速。陈昱对此非常满意。 他笑着问张义：“非常不错。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了。” 张义则回道：“这帮小子刚开始还有些桀骜不驯，可是被我一阵神收拾，现在都给捋顺得服服帖帖。每天的伙食都整得非常好。饷银又那么丰厚。这帮小子自然是拼命训练。有些人跃跃欲试，总问我什么时候可以上战场呢？” 陈昱说道：“那就好。你们还得继续抓紧训练呀。我可是准备让青龙卫参加接下来的攻打大越的行动。” 这几日，都在等待着欧阳远等人前来思明城。陈昱挨个给张义、寇准等人通了气，讲述了即将要攻打大明北部的几个府。 大家听了都兴奋不已。陈昱让他们积极备战，早做准备。 后勤这块，陈昱就安排给了甄盛全权负责。甄盛不仅要统计思明城这边能够提供多少粮草，而且派人对凭祥县、上石西县、下石西州等地的粮草进行了统计。目的就是为接下来的行动提供粮草保障。 伤员的医治、马匹的供应、粮食如何运送，等等。甄盛每日都是处理这些问题。还得处理府衙的日常工作。陈昱开玩笑地说，甄盛要比皇帝还要忙。而甄盛则是报以苦笑。 同时，对大越北部各府的情报收集也排上了日程。陈昱从铁衣社和暗卫当中挑选精兵强将，开展情报收集。定期传到思明城。 欧阳远、陈虎、班泰等人都陆陆续续来到了思明城。 一时之间，思明城聚集了陈昱麾下的一些重要人物。每个人来到思明城后，都先拜访陈昱，陈昱就将准备攻打大越北部的想法告知对方。 因此，开会之前，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也都事先进行了一番思考。 陈昱见人都到齐了。就将大家召集起来，开会研究攻打大越北部的具体作战方案。 看着屋内的众人，陈昱说道：“诸位。大家也都知道了，咱们准备攻打大越的北部。今日开会，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想法，集思广益，拟出最佳的方案。前期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大家都说说吧。” 欧阳远第一个发言，他说道：“魁首提出的这个想法。我看可行。我在铁衣社总舵时，就陆续收到了大越方面传来的消息。黎利突然去世，太子黎元龙刚刚登基，熟悉政务，捋顺朝中的关系，尚需时日。根本无暇顾及咱们这边。大越镇北将军黎石现在在咱们手里。大越北部地区可以说是群龙无首。黎石所辖的杯兰卫、陆那卫、水浪卫和上洪卫都被咱们歼灭于思明府。现在在大越北部的各卫所，除了谅山卫和太原卫还有些战斗力外，其他卫所战斗力一般，不足为虑。” 禾芈峰说道：“族长。我来的时候，族内的各部落都非常支持族长的这个决定。禾珈田、禾劳诺等人让我给族长带个话，希望能够让他们也参与此次出征。他们现在待在下石西州，虽然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就是憋得无所事事。” 陈昱笑着说道：“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我如果不同意，就太不近人情了。那就让他们来吧。咱们出征还有些日子，现在通知他们还来得及，但是你要和他们说明白。他们只能是第二梯队。先锋部队我是不会让他们来做的。” 禾芈峰回道：“只要让他们参战，他们就很高兴了。会后我就派人让他们来。” 班泰说道：“大人。我觉得在场的各位势必都会同意此次行动的。所以是否出征这个问题就不用研究了。我觉得咱们今天重点应该研究派多少军队为宜，进攻方向，谁当先锋，谁率主力。粮草如何调拨。” 陈昱回道：“班先生说得太对了。那么依班先生的意思，咱们派遣多少兵力最好呀？” 班泰说道：“大人。这就要看咱们准备拿下哪几个府，对方这些区域及周边有多少兵力。只有确定了这些，方能再研究派遣多少兵力。” 陈昱说道：“甄先生。你是此计的提出者。依你之见，咱们攻打哪几个府为宜呀？” 甄盛早就心中有数，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说道：“大人。诸位。我觉得以咱们目前的实力，攻打两到五个府为宜。最佳方案应该是三个府。谅山府、谅江府和太原府。这三个府必须拿下。至于其他府，我们要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陈虎听了，说道：“我觉得靖安府也应该一并拿下。靖安府属于临海地区。我们可以以此与其他地区做海上贸易。这样可以使我们的实力进一步壮大。” 陈虎的想法是非常好的。他以前就是在靖安府下面的东潮县落草为寇。对那边的情况非常熟悉。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甄先生和陈虎说得都很有道理。那么咱们就先以这四个府为攻占目标。” 第二百六十六章 陈昱的计划可行 班泰听了陈虎的话，却提出了不同意见，他说道：“大人。据我所知，谅山府、谅江府和太原府都是镇北将军黎石的辖区。而靖安府却是镇东将军裴备的辖区。攻打靖安府，必然会引起裴备的疯狂反扑呀。我就担心到那时，咱们就有些骑虎难下了。” 甄盛说道：“这一点，班先生大可以放心。此次黎石率军攻打咱们思明府。大越从其他三位将军那里调了一些军队。靖安卫和同利卫都是出自裴备那里。现在靖安卫指挥使裴春光和同利卫指挥使闻国邦，现在都在咱们手里。而且靖安府的主要驻军靖安卫都已经被消灭了。即使裴备调兵前来，凭咱们的实力，依托城池抵抗，绝对没有问题。” 陈昱说道：“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先迅速将初步定的那三个府拿下，然后再依据当时的情况，派兵攻打靖安卫。” 进攻目标定下来后，接下来就是大军由那些卫所组成了。 班泰作为暗卫的领导者，他首先介绍了一下大越北部各地卫所分布。 大越号称三十万军队，共有大约五十二个卫所。清化地区有包括清化五卫在内的十二个卫所。四位镇字头将军每人管辖十个卫所。 镇北将军黎石手中的这十个卫所，攻打思明府时被消灭了四个卫所，现在还剩下六个卫所的兵力。分别是谅山卫、太原卫、谅江卫、七源卫、北江卫和感化卫。 除谅山卫和太原卫战斗力很强之外，其他四个卫所战斗力一般。 以目前思明府的卫所战斗力，四个到五个卫所基本就能搞定他们。 如果要加上针对靖安府的军事行动，起码再加上三到四个卫所。毕竟镇东将军裴备仅仅损失了靖安卫和同利卫两个卫所，尚有八个卫所，而且战斗力都很强。 听了班泰的介绍，陈昱说道：“班先生介绍的非常好。如此看来，咱们派出九到十个卫所是最好的。目前，我们已经有了两个火枪兵卫所，虽然前期与黎石部的战斗，损失很大，但是战后及时补充了兵员，都处于满员状态。前期新组建的青龙卫，我已将其装备成火枪兵卫所，张义现在训练得基本成型了。这三个火枪兵卫所是肯定要出征的。禾芈峰这边已经有两个骑兵卫所了。思明城这里还有两个步兵卫所。这就是七个卫所的兵力。我觉得再从上石西县和下石西州再各抽调一个卫所。就有九个卫所了。卜敬在思明州还有一万多人。他那里再出一个卫所。这十个卫所的兵力基本够用了。只是如此以来，粮草方面能否供应上？” 甄盛这段时间就在研究此事，他听了陈昱的话后，马上回道：“大人。思明城这边最多可以提供四个卫所两个月的粮草供应。上石西县、下石西州那边也可以调来四个卫的粮草。如果要派出十个卫所的话。只能从禄州和西平州再调拨粮草了。” 禾芈峰说道：“禄州和西平州刚刚经历过战争，尚处于恢复阶段，一下子让他们拿出两个卫所的粮草，是不是有些多呀。我担心会引起百姓的恐慌，或者动荡，那就不好了。” 班泰建议道：“禾芈将军说得对。让这两个州拿出这么多的粮食，的确有些困难。我觉得就让这两个州拿出一个卫的粮草应该没有问题，再让卜敬在思明州解决一部分。我们再从广西那边购买一些粮草，基本就能解决了。” 陈昱听了，赞许道：“班先生说得对。大明刚刚向咱们提出了招安。我也同意了，只待大明朝廷的批复了。此时咱们去购买粮食，他们自然不能阻挠。所以此事还得抓紧去办。一事不烦二主。甄先生，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甄盛笑着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办好此事。” 张义问道：“大人。既然已经确定了派出十个卫所，粮草问题也解决了。那么接下来人员如何安排，谁是主帅，谁是先锋，出兵路线怎么选？” 陈昱说道：“我这几日也在谋划此事。主帅还是由我来担任吧。” 看着大家的眼神，陈昱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就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都认为我在谅山府担任过知府，在谅江府陆那县担任过县令，此次出征担任主帅，遇到往日的旧相识，兵戎相见，难免要伤心。大家的考虑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迟早都得与他们见面。即使我不直接参与，毕竟向大越北部进攻，是我定下来的。我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去不去，根本没有太大区别。至于先锋，我觉得应该由陈虎担任。此次黎石攻打思明府。陈虎率人单独挡住了大越的一路大军。虽然只有四个卫，但是却有赫赫有名的清化中卫。先锋部队暂定刘八斤的火枪卫所、詹宁的火枪卫所、卜敬率领的一个卫。” 陈虎、刘八斤、詹宁起身领命。 陈昱继续说道：“其他七个卫，由我率领作为中军。紧随其后。进入大越境内后，黄福率领两个步兵卫所向西进军，攻打七源卫，占领七源州后，继续向西进发，进入太原府。目标就是消灭太原府境内的太原卫和感化卫。当然仅凭这两个步兵卫所是完成不了这个目标的。那个时候，估计谅山城已经被攻下来了。我会派刘八斤的火枪兵卫所，还有一个骑兵卫所向西进发，增援你们。四个卫所的兵力攻占太原府，应该没有问题。” 黄福起身领命。 “目前来看，占领谅山城是整个战局的重中之重。所以无论是先锋部队，还是中军，我们全军上下必须团结一心，齐心协力，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谅山城。这将是一场恶战，大家务必做好最充足的准备，下最大的决心。我对谅山城非常熟悉，城内的守军主要是谅山卫，也就是原来的杯兰卫，指挥使是杜昌。城内还有一些杂牌军队，加起来也就将近一万人吧。人数虽少，但是谅山城城墙高大，易守难攻。否则我也不能仅凭二百火枪卫队，还有一些杂牌军，守住谅山城。所以大家一定要做好死战的准备。” 陈虎作为先锋部队的指挥官说道：“大人放心。谅山城虽然易守难攻，火枪兵可以发挥远程火力的优势，压制住城头的敌军。咱们还有投石车，对城楼进行猛烈攻击。攻城部队再快速攻城。定然可以一举拿下谅山城。” 陈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攻下思明城后，留下一个步兵卫所镇守。其余部队分两个方向继续进攻。一路大军向南，攻打谅江府，一路大军向东，进入靖安府。这就是我的初步计划。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不得不说，陈昱的谋划合情合理，十分可行。 第二百六十七章 陈虎的先锋部队 众人经过认真研究，初步定下来本次攻打大越北部的方案。将领、卫所也都基本确定下来了。 经过三日的紧张准备。终于全部准备妥当。 陈虎率领着刘八斤和詹宁的两个火枪兵卫所和八百投石车出发了。他们到达思明州后，卜敬将率领一个卫所与之汇合，然后向大越谅山府进发，目标直指谅山城。 陈虎被任命为先锋官后，就与刘八斤、詹宁等人根据陈昱制定的进攻路线，进行了更进一步的研究。 进入谅山府后，还有一段距离才能达到谅山城。这段路，或许会有大越的军队进行阻击，这就由刘八斤的火枪兵卫所负责处理。其他两个卫所则继续快速行军。不因敌人的阻击而影响行军。 陈昱私下里告诉陈虎，前期已经派卓不凡率领二百精兵强将秘密潜入谅山城了。 到时候，可以先派人进城与卓不凡约定进攻时间，卓不凡部就按此时间在城内进行配合。 陈虎率领着先头部队很快就赶到了思明州。 卜敬事先就接到了思明城这边的通知，早就准备好了。不仅在现有兵力中挑选出一个卫所，还筹措了一部分粮草。 三个卫所略作休整之后，就继续开拔，向大越进发。 进入大越境内后，陈虎命令部队加快了行军速度。刘八斤部处于最前面，派出了几波斥候进行打探。 出乎意料的是，沿途并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抵抗。一些小股的骚扰，倒是经常发生。但是对于刘八斤部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无伤大雅。更别说伤筋动骨了。 其实，自从陈虎这帮人进入谅山府后，镇守谅山城的谅山卫指挥使杜昌、谅山府知府殷绍功都得到了消息。 原来接替陈昱，担任谅山府知府的郑彬，在黎利突然去世后，就被调回了清华地区。太子刚刚登基，势必要挑选一批忠诚之人，为其控制住局面。作为皇亲国戚的郑彬，自然进入了新皇帝的法眼。 杜昌作为镇守谅山城的指挥使，与陈昱打过交道。他认为，既然陈昱堂而皇之的进入大越，说明他想趁着大越皇帝更迭，忙于国内事务，无法分身之际，趁火打劫，前来攻打大越。 鉴于此前阮雄率领原谅山卫主动出击，中了黄天道的埋伏，杜昌绝对坚守谅山城。依托谅山城的地势优势，阻击敌人。 殷绍功刚刚上任不久，对谅山府的情况还没有完全熟悉，他只能是听出杜昌的建议，立刻向朝廷上报此事。 上报朝廷尚需时日，再加上无人阻拦，陈虎部很快就来到了谅山城外。 事先，陈虎根据行程，与刘八斤等人初步定下了攻城的日期，提前派人进入谅山城，与卓不凡等人接头。商议里应外合之事。 当陈虎率领三个卫所和八百投石车赶到谅山城时，接头的人已经回来了。 陈虎按照计划，与刘八斤、詹宁、卜敬研究了攻城策略。至于时间，定在后日。 白天主要是消耗城内守军的兵力，晚上才是重头戏。陈虎等人认为，借助黑夜的掩护，城内的伏兵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而这又对城外的夜袭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很快，进攻谅山城的日子终于来到了。陈虎一大早就与刘八斤、詹宁等人进行最后的研究。 最后决定，刘八斤部，不参与白天的攻城，而是作为晚上夜袭的主力。 而白天的空袭，以卜敬部作为攻城的主力部队。詹宁部在城下提供火力支援，投石车率先发动袭击。 随着陈虎一声令下，投石车开始向城楼上投掷石头。 前段时间，黎石率军攻打思明府，陈昱这边作为防守方，除了阻击战，就是守城战。投石车根本就没派上用场。 黄石率领工匠对投石车进行了几次改进，不仅材质换成了钢铁，更加耐用，而且投掷石块的重量、投掷的距离都比以前有了大幅提升。 此次攻打谅山城，是新型投石车的第一次实战。陈昱临行前，特意让陈虎对投石车的攻城效果进行全方位的评估，以便黄石进一步对投石车进行改良。 只有这种不断改进、不断创新的工匠精神，才能使得思明府的实力越来越强。 陈虎特意找来几名擅长此道的人员，在投石车阵地，实地查看攻城效果。 这几个人手里都拿着纸张，握着毛笔，一边查看，一边记录，非常认真。 几轮投石，砸得城楼上是一片哀嚎，不仅城门楼子受损，士兵也损失不少。 投石一结束，城下的卜敬部就迅速攻到城下，开始攻城。而詹宁则率领着所部，在城下向城楼上射击，压制城楼上的士兵，为卜敬部的攻城提供火力支援。 杜昌事先早已对谅山城的城防进行了部署。并亲自检查了几次。 陈虎率军来到谅山城下，杜昌还特意到北城门上查看了一下城，以及对方的情况。 其实杜昌早已通过斥候，得知陈虎率领着三个卫所前来攻城。而陈虎部自然是思明府方向的先锋部队。 杜昌的想法是，拖住陈虎部的攻城。等待朝廷的救援。陈昱率领大军来到谅山城外，朝廷的援军也就赶到了。到那时依托谅山城，占据地利优势，定然让陈昱大军遗憾而归。 刚一开场的投石，令守城的大越军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巨大的石头呼啸而来，躲闪不及就会被砸成肉饼。 即使十分幸运，没有被砸到，看见旁边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战友，瞬间被砸死，也是害怕加上伤心。总之，心情是十分复杂的。 陈虎部接下来的攻城，也对谅山城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因为对方有火枪兵在城下射击。只要城楼上的士兵一露头，就会遭到火枪兵的爆头。 詹宁部的火枪兵那可是个个都是神枪手，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因此，卜敬部攻城就少了许多压力，攻城十分顺畅。 过了没多久，就有士兵攻上了城楼。虽然最后寡不敌众，被城楼上的士兵杀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卜敬部攻到城上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守城方的主帅杜昌见此情景，颇为担心。而攻城方的主帅陈虎见此情景，颇为高兴。 同样一场战事，双方的心情截然相反，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呀。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只是一个铺垫 一上午过去了，陈虎命令部队停止进攻，鸣金收兵。这让城楼上的守军得到了喘息。 杜昌原本以为镇北将军黎石率领大军攻打思明府，输得有些冤枉。定然是陈昱使用了阴谋诡计，黎石不幸中了陈昱的奸计。 可是经过一个上午的交战，杜昌明白了，陈昱部能够取得思明府保卫战的胜利，可不是仅仅靠运气，他们的实力还是有的。尤其是火枪兵卫所，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利用中午停战的时间，杜昌将百户以上人员召集起来，开会研究下一步的守卫战。 绝大多数人都对陈虎部的攻击力心有余悸。无论是投石车，还是火枪兵，都是杀伤力十分巨大的远程攻击武器。己方根本没有能够与之相抗衡的武器。 有的人建议，下午可以派出一队奇兵，从其他城门出去，绕到火枪兵的侧翼，对其进行近距离攻击。这样可以缓解守城的压力。 杜昌对这个建议予以回绝了。对方既然敢派出火枪兵掩护攻城，自然会想到守城方从其他城门派出队伍，出其不意攻击其两翼。 能想到，就会有提防。如此以来，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杜昌与陈昱是打过交道的，对他仅仅利用火枪兵卫队和城内的杂牌军，抵御数倍于己方的黄家军的进攻，守住谅山城，印象十分深刻。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陈虎作为防守井易辉部的主将，岂能不知道火枪兵两翼是其弱点。岂能不提前予以防范。 既然不能出城攻击，那么只能是从城楼上予以应对了。 通过上午的战斗可以看出，对方投石车的破坏力十分大。不仅令城楼受损，还对城上的士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即使活着的，身心受到了创伤。 这是大家普遍认为的。 针对这个问题，杜昌认为，在对方投石车攻击的时候，城上仅留下少数人躲在垛口后，其他人隐蔽起来。 待敌人停止投石车进攻后，再迅速赶到城墙上，阻击敌人。 因为对方在投石车停止进攻后，才开始攻城的。 不得不说，杜昌的建议是正确的。通过观察敌人的进攻策略，采取有针对性的策略。 至于对付敌人的攻城，都有十分成熟的战术，这一点无需讨论。 最后，杜昌鼓励大家道：“诸位。我和知府大人早已向朝廷上奏了。咱们只要守住谅山城，等候朝廷的援军即可。不求击败敌人，只要守住城池，就是胜利。对于这一点，我相信咱们诸位将士能够做到。” 虽然上午的战斗，十分惨烈，但是大家对于守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众人纷纷表态，誓死守住谅山城，与谅山城共存亡。 杜昌十分满意地说道：“大家下去准备去吧。下午还得有一场恶战。” 大家纷纷告退，下去准备去了。 而陈虎这边也召开了作战会议，只是没有杜昌那么兴师动众，只是陈虎、刘八斤、詹宁和卜敬四个人而已。 对于上午的进攻，陈虎还是十分满意的。不仅测试了投石车的性能，而且攻城部队和火枪兵部队的配合很好，对城上的守军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这将为今晚的夜袭，增加了胜算。 对于下午的进攻，陈虎认为，依旧是以杀伤守军为主要目的。因此，攻城部队无需拼尽全力进行攻城，只是给城上的部队造成压力即可。 城下的火枪兵部队要充分发挥火枪兵的远程打击能力，仅最大努力消耗城上守军的兵力。 卜敬笑着问道：“如果城下的火枪兵攻击太猛，城上的士兵不敢露头防守，我们可不可以直接攻上城墙，攻破谅山城。” 陈虎听了，说道：“我不建议这么干。你要知道，即使你们攻上了城楼，占领了城楼，并且打开城门放大部队进去。这也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咱们的损失会很大。咱们接下来还有很多战斗要打，不能将兵力都消耗在这里。我的想法是，利用晚上的夜袭，里应外合，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谅山城。” 刘八斤说道：“卜敬。陈大人说得很对。即使最后攻下了谅山城，咱们损失太大，也是得不偿失。还是夜袭比较好。” 卜敬回道：“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想法，我表示服从。那下午的进攻，我就让大家保持对守军造成压力即可。” 詹宁则说道：“我会安排士兵加大射击频率，让这帮守军都成缩头乌龟，根本不敢露头。” 卜敬听了，说道：“要不我也让我部的火枪兵也在城下射击，协助你们。” 陈虎笑着说道：“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好。咱们的目标就是多杀伤城上的守军。增加火枪兵，自然是效果很好。就这么定了。” 刘八斤说道：“陈大人。那晚上的夜袭，我的想法是，向秘密潜伏到城门下，然后悄悄潜上城楼，占据城楼后，再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入。卓不凡等人在城内制造混乱，两面夹击，就能将谅山城一举拿下。” 陈虎回道：“你说得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万一敌人提前发现了怎么办？我觉得咱们一定要两手准备。” 詹宁说道：“是呀。我觉得在不被敌人发现的前提下，占领城楼是最佳结果。如果不小心被敌人提前发现，我们只能是强攻了。就凭咱们火枪兵的威力，强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卓不凡在城内策应，里应外合，定然能够攻破谅山城。” 卜敬说道：“我觉得咱们就两手准备。针对当时的实际情况，采取不同的措施。大家齐心协力，定然能够攻下谅山城。” 陈虎最后说道：“诸位。咱们下午的攻城，就按照既定策略来进行。回去告诉弟兄们，一定要多杀敌人，白天咱们杀得越多，就对晚上的夜袭越有利。大家一定要杀得敌人心惊胆战，心生怯意。打击对方的士气，消耗对方的兵力。这是下午我们攻城的主要目的。” 刘八斤、詹宁和卜敬起身领命而去。 而陈虎则继续在营帐里研究晚上的夜袭。因为白天的战斗只是一个铺垫而已，晚上的夜袭才是重头戏。 第二百六十九章 攻入谅山城 虽然陈虎这边按照指定的方案，下午的攻城只是消耗城上的守军兵力，但是谅山卫应对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杜昌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城下的火枪兵实在是太厉害了。只要守军一露头，就是一枪爆头。如果不出面，城下的敌人就能攀爬云梯攻上来。 于是，杜昌抽掉了城内的杂牌军支援城楼。也只是多了一些替死鬼而已。对于整个战局没有丝毫的帮助。 詹宁、卜敬秉承陈虎的想法，攻击不紧不慢，不以攻城为目的，只是一味地消耗城上的守军。 在付出了巨大伤亡之后，守军终于熬到了天黑。陈虎也鸣金收兵。 杜昌没有吃饭，就召集诸位将领研究对策。按此兵力消耗，根本就等不到援军的到来。 令杜昌赶到高兴的是，谅江卫最快将于明日下午赶到谅山城。 他鼓励大家明日继续坚持守城，谅江卫只是援军的先头部队，其他军队也会陆续赶到的。 大家也都知道谅山城的重要性。纷纷表示，定当守住城池。 安排完今夜的守城人员之后，杜昌就让大家散了。当然，为了防止陈虎部深夜攻城，杜昌还特意派了五百人在城楼下休息，以备不时之需。 陈虎也想到了谅山城方面定然会防备夜袭。为此，他将夜袭的时间延迟了。 没有安排在前半夜，而是安排在了丑时三刻。 刘八斤部经过漫长的休息，此时个个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陈虎说道：“诸位，此次攻城，胜败在此一举。希望咱们一鼓作气拿下谅山城。我会率人在城外等候，待你们打开城门，我们就及时进城。” 刘八斤等人领命后，就秘密出发了。 而陈昱等人则是做好准备，待刘八斤部开始攻城后，再出发。 陈昱事先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刘八斤部能够顺利拿下谅山城北城门，他就率所部直接进城。 如果提前被敌人发现，那就三个卫所轮番攻城。通过下午的攻城，陈昱看出来了，城上的守军明显是应对困难。如果己方全力攻城，定然能够攻破城门。只是伤亡会很大。 刘八斤率领着所属火枪兵卫所，趁着天还未亮，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向谅山城北城门进发。 城上的守军在上半夜时，的确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巡视，防止城楼下的陈虎部突然攻城。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等来陈虎部的夜袭。所以他们认为，陈虎部是不会来攻城了。再加上凌晨时分，人正处于最困的时候，因此城上的巡逻，就有些松懈。 刘八斤等人轻车熟路，成功到达城楼下后，就开始组织人员开始率先登城。一个个如同壁虎一样，利用锋利的匕首，向城上爬去。十分顺利地翻上了城头。 可是，下边的人刚上去没几个。城头上的守军就发现了。 一时之间，城楼上就想起了枪声。 刘八斤见此情景，忙命大家加快登城。争取在敌人援兵到来前，占领城楼。 寂静的黑夜，枪声十分刺耳。不仅城下杜昌临时安排的五百士兵听到了。就连远在将军府的杜昌也听到了。 登上城楼的十几个人很快击毙了二十几名守城士兵。其他人则隐藏了起来。 趁着这个功夫，又陆陆续续有人登上城楼。 但是城下的五百守军此时也冲了上来。这个时候只有不到三十个人登上了城楼，虽然燧发枪威力巨大，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硬是拼着性命不要，向着燧发枪防线冲了过来。 刘八斤此时登上了城楼，见到对方如此拼命，只好命人向对方人群中投掷手雷。 一顿爆炸，将这帮增援的守军炸死了不少。局势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还未等对方缓过神来。又一波手雷投了出去。两波手雷直接导致守军死伤大半。 刘八斤放弃使用燧发枪，操起了随身携带的腰刀，欺身上前，开始展开肉搏战。 身旁的侍卫在其左右，同步推进。刚刚被炸得晕头转向，侥幸活下来的守军，瞬间又成了他们的刀下鬼。 随着登上城楼的士兵越来越多，刘八斤等人渐渐占据了优势。他们继续向两边的楼梯口推进。 杜昌这个时候已经赶到了北城门。他从下面就看见了刘八斤等人正在逐步占据城楼。于是他忙命人向城上增援。如果城楼被对方占据了，那么谅山城就危险了。 刘八斤等人继续推进却被阻。显然对方又增兵了。 此时，刘八斤这边已经登上来二百多人。为了尽快消灭这帮守军。刘八斤只能是命人又扔了一轮手雷。然后命令大家分成两队，一队组成枪阵，开始以枪阵向前推进。而另一队则负责阻挡住另一侧敌人的进攻。 如此以来，刘八斤等人利用枪阵很快就攻到了楼梯口。 由于楼梯不是很宽敞，上面站满了准备攻上城楼的守军，刘八斤等人居高临下，对这些守军进行了疯狂射击。 打得这帮守军抱头鼠窜。刘八斤等人得以攻下楼梯。 可是刚到城下的楼梯口，就被一轮箭矢打了回来。 原来杜昌见刘八斤等人马上就要攻下城楼，急忙命身后的弓箭手开始向楼梯方向射击。 刘八斤等人只能是依托楼梯扶手，向城下的弓箭手射击。由于燧发枪的射程远大于弓箭的射程，杜昌组织的弓箭手纷纷中弹倒地。 此时，城内突然有几处起了大火，并且巡城部队与对方发生了激烈地交战。显然这是对方的内应所为。 城楼方向的燧发枪竟然打到了杜昌所站的位置。多亏身旁的侍卫及时掩护杜昌后撤，否则就连杜昌也难全身而退。 杜昌的撤离，导致了连锁反应。守军的士气大减，刚刚建立起来的阻击防线瞬间就崩塌了。 而另一侧的楼梯也被刘八斤部逐步占领。 刘八斤没有命人追击逃跑的杜昌，而是选择打开城门，迎接陈虎的大军进城。 因为，占领谅山城要比抓住杜昌重要很多。 谅山城的北城门，终于被刘八斤部打开了。 早已等候在城外的陈虎率领着两个卫所，进入了谅山城。 按照事先的计划，詹宁和卜敬率领着所部迅速向城内展开了进攻。 而刘八斤留下一个千户守护北城门后，簇拥着陈虎向城内推进。 三个卫所的侧重点不同。詹宁部主要是负责攻打南城门。而卜敬部则负责东西两个城门。 陈虎率领刘八斤部则是清理城内的残余势力。 第二百七十章 选择继续战斗 仅用一天一夜，陈虎等人就攻下了易守难攻的谅山城。杜昌率领着残部逃往谅江府。 消息传到清化，举国震惊。黎元龙不得不召集大臣研究此事。 陈元扞认为，陈昱此时前来攻打大越，是看到咱们忙于国内事务，抽不出身。而他的目的，自然是报复黎石部攻打思明府一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以和谈为好。 李篆、丁礼等人则表示反对。他们认为陈昱堂而皇之前来攻打大越，是对大越的挑衅。必须予以回击。大越三十万士兵，都是经过战争洗礼的。可以从镇东将军裴备、镇南将军黎来和镇西将军关阿处调拨军队，进行反攻。 黎元龙刚刚登基，尚未掌控朝廷的局面，他也想利用一场战争来提高自己的威信。 于是，黎元龙说道：“此次思明府陈昱攻打咱们大越，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必须予以还击。命镇东将军裴备，镇西将军关阿火速派兵增援谅山府。清化地区军队派出两个卫所，会同当地驻军，先在谅江府建立阻击阵地。镇南将军黎来也要派兵增援。总之一句话，一定要将来犯之敌击败。兵部负责草拟作战计划。” 兵部尚书杜秘上前领命。 商议完毕之后，杜秘回到兵部就着手开始研究此事。 最新消息显示，陈虎等人占领谅山城后，并没有继续向谅江府进发，而是在谅山城等候陈昱大军的到来。 而陈昱部即将赶到谅山城。 原本计划增援谅山城的谅江卫，也被迫退回谅江府。 目前来看，尽快建立谅江府防线是重中之重。 而仅凭谅江卫是远远不够的。经过众人的认真研究，决定命距离谅江府最近的同属北部战区的北江卫、关阿将军的交州卫、裴备将军的古费卫驰援谅江府。 与此同时，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也接到了圣旨，赶奔谅江府。 虽然谅江府没有谅山那样易守难攻的地形优势，但是这几支军队都是在建国战争中屡立战功的卫所，队伍当中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 兵部的调令很快就传到这些卫所。大家自然是按照兵部的意图向谅江府而来。 黎玉吕自父亲黎利去世后，心情一直不好。每日都是待在宫内，回忆着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 她无意中听说了陈昱率军攻打大越，并且攻破谅山城的消息。不由地又想起了这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美男子。 黎玉吕想到陈昱时，不由地脸色一红。正所谓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多情。陈昱对黎玉吕有救命之恩。再加上陈昱通过自己为其搭建的平台，一步一步，竟然进步如此快。更加加深了黎玉吕对其的爱慕之情。当然，这个年龄，有如此想法也很正常。 陈昱既然能够占领思明府，结束黄家几百年的统治。能够打败黎石的大军，能够攻下谅山城，说明他是有实力的，不是靠运气。 大越新皇帝刚刚登基，事务繁多，国内的局势非常为妙，一些不安分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这个时候，再与陈昱部冒然展开大规模战斗，无疑是雪上加霜。 黎玉吕的想法还是倾向于与陈昱和谈的。 于是他主动找到黎元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黎元龙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笑着对黎玉吕说道：“妹妹。朝中之事，自有朝臣们来处理。你还是安心当你的郡主吧。没事绣绣花，吟诗作对什么的。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退下吧。” 黎利十分注重子女的教育，花重金聘请了老师，从小就对子女进行私塾教育。黎元龙从小受儒家思想熏陶，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冰雪聪明的妹妹是个才女，但是他认为这样不好。 因此，他对于黎玉吕的建议，当面予以否决。 黎玉吕只好退下了。 黎元龙之所以敢于选择继续作战，那是因为大越的这些卫所都是善于打仗的精兵强将，否则大明也不会被迫撤离交趾，任由自家建立大约王朝。 而陈昱的部队才组建多久。虽然燧发枪很厉害，但是比战斗意志，战斗经验，陈昱的部队都是新兵蛋子那个级别的。 大越这边紧锣密鼓地组织着谅江府的防御战。 陈昱这边也没有闲着。 陈虎部拿下谅山城，大大出乎陈昱等人的意料之外。在陈昱等人的反复推演之中，陈虎部最快也得三天能够拿下谅山城。 为此，陈昱是在陈虎部出发后的第二天才出发的。当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听到谅山城被陈虎攻破了。 陈昱不得不命令部队加速前进。 到了谅山城，陈虎将战斗经过向陈昱做了汇报。陈昱笑着说道：“干得漂亮。接下来咱们继续南下，攻打谅江府。” 陈虎回道：“我占领谅山城后，就派出斥候打探消息。大越方面正在向谅江府集结部队。看他们的意思是要在谅江府阻击咱们。” 陈昱听了，说道：“那样更好。否则咱们一个一个的收拾，太麻烦。都聚到谅江府，咱们正好可以对其一网打尽。” 陈虎接着说道：“卓不凡已经按照事先的计划，奔赴谅江府了。这次能够拿下谅山城，他们这支内应可是发挥了大作用了。” 陈昱则回道：“这些功劳都记下。待咱们完成既定计划后，再论功行赏。对于接下来的谅江府战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虎这两日等候陈昱的大军，就想过这个问题，他说道：“我自从攻下谅山城后，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谅江府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至关重要。据我所知，那是大人您一手建造的。我在想，咱们应该绕过陆那县，将决战的地点放在其他地方。这样就能将交易场所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咱们占领谅江府是必然的。这个交易场所咱们还得继续经营呀。” 陈昱对陈虎的这个想法十分赞同，他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考虑很长远。那你想在哪里进行决战。” 陈虎指着墙上的地图说道：“我初步定了两个地方，一个是那屏，一个是保禄。” 那屏原来是个县，后期并入陆那县。而保禄原来也是一个县，后期被并入谅江州。 虽然被撤销了，但是城池还在。这两个地点都在陆那县的北部。如果能在此与大越军队展开决战。那么在击败大越军队之后，就能兵不血刃地拿下陆那县。交易场所自然也就收入囊中。 第二百七十一章 裴备看得很清楚 要知道，陆那县原来的驻军是陆那卫，指挥使钱宝良。前期被黎石调往思明府，参与攻打思明府的战斗，被陈昱率人予以歼灭。 所以，将决战地点无论是放在那屏，还是保禄，都是很好的。 陈昱召集诸位将领经过反复研究，最后决定，将决战地点放在保禄。 因为保禄的东南方向是陆那县城，而继续南下则可以向北江府进发。选择此地，敌人不得不予以应对。 接下来就是调动军队了。 由于刚刚立下战功的刘八斤部，按照事先的计划，与禾芈峰属下的一个骑兵卫所，向西进发，增援黄福部。 黄福率领着两个卫所在进入大越境内之后，并没有跟随陈昱来到谅山城，而是一路向西攻打了驻扎在七源州的七源卫。 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很快就击溃了七源卫。十分遗憾地是，七源卫指挥使卞龙率领残部逃走了。 黄福原计划率军继续向南进攻，追击卞龙等人。可是陈昱事先下达的命令是让该部继续向西，攻打太原府。 所以黄福就忍住了继续追击卞龙等人的冲动。一面率军继续西进，一面派人联系刘八斤的增援部队。 谅山卫和七源卫的先后兵败，预示着陈昱部已经牢牢占据了谅山府。这个大越最北面的地方。 而黄福接下来的任务则是与刘八斤合兵一处，击败驻扎在太原府的太原卫和感化卫，占领太原府。 同时，还要防备镇西将军关阿的反攻。而关阿能够反击，又取决于陈昱大军的进军情况。 黄福这边正在谋划着太原府战事。 陈昱的大军从谅山城开拔向谅江府进发。 留守谅山府的是卜敬率领的部队。 这次向谅江府进发，陈昱并没有设置先锋部队，而是由他自己率领剩余的五个卫所出征。 青龙卫组建之后，各千户、百户基本都任命完毕，可是指挥使迟迟没有得到任命。名义上是张义，一直是他在组织训练。但是张义此时的身份是凭祥县县令。将其任命为青龙卫指挥使，有些不妥。 直到青龙卫出征，陈昱也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在谅山城，陈虎找到陈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原来，他经过很长时间的观察，发现刘大龙非常善于带兵。他建议任命刘大龙为青龙卫指挥使。 对于刘大龙，陈昱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自己越狱后，接受拦路抢劫的阮秋邀请，加入安子寨。二当家的莫士华想至自己于死地，刘大龙给予自己很大的帮助。 刘大龙这个人非常的仗义，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陈虎说其善于带兵，那正是青龙卫的不二人选。 于是在陈昱率军即将出发之际，除了排兵布阵之外，陈昱还宣布了刘大龙作为新组建的青龙卫指挥使。 由于攻打谅山城是一场恶战，不仅战斗十分艰苦，而且需要经验丰富的卫所方能完成攻城任务。所以陈昱没有安排青龙卫参与。 接下来的谅江府战事，陈昱决定让青龙卫参与其中，锻炼一下队伍。 五个卫所的部队浩浩荡荡直奔谅江府而来。 而谅江府这边，谅江卫、北江卫、交州卫和古费卫都已集结完毕。 黎元龙特命镇东将军裴备担任总指挥，统领各卫所。对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守住谅江府，挡住陈昱部的进攻。朝廷还会派遣部队继续前来增援。到时候再与陈昱部进行决战。 裴备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与陈昱有过近距离的接触。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当时调查陈昱私自与大明思明府黄家交割两个土州的谣言。自己虽然率人进行了认真调查。但是却没有找到丝毫的证据证明陈昱做了这件事。 倒是裴春光私下里向裴备讲了自己的想法。他有种感觉，这个陈昱非常精明，又有才华，有勇有谋，胆子也特别大。从他的这些特征来看，他极有可能做了这件事情。 裴备对裴春光十分信任，对于他的这个想法也认真进行了考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就连黎银也亲自出马，没有找到证据。 事后，陈昱被免，他竟然离开了大越，前往思明府，正式光明正大地在上石西县落脚。攻城拔地，竟然将黄家几百年的基业连根拔起。 在裴备看来，派遣黎石前往思明府趁火打劫，实在是非常不明智的。 思明府作为大明的领土，陈昱如此兴风作浪，他们不可能不管。待双方发生冲突之后，再进入思明府，拉拢陈昱，还是打击陈昱，都是游刃有余的。 可是趁着陈昱攻打思明城的关键时候，占领思明州，看似高明，实则是愚蠢的。 以裴备看来，陈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平时躲着这样的人还来不及呢，竟然主动去招惹这样的人，简直是自取灭亡。 结果自然是黎石的大军全军覆没，死的死，被俘的被俘。 没有在此次战争中吸取教训，面对陈昱的主动进攻，竟然妄图继续选择对抗，通过战争让陈昱屈服。这无疑是不明智的。 但是既然朝廷安排自己前来阻击陈昱的大军，自己自然是责无旁贷，做好此事就是了。 唯一让裴备感到高兴的是，此次在谅江府的这几支卫所，战斗力还是非常强的。 无论是谅江卫指挥使穆广义，还是北江卫指挥使贝超，那都是大越的名将，战功赫赫。交州卫指挥使纪鹏、古费卫指挥使季晨波也是在开国战争中，表现十分突出。 这四个卫所的战斗力也很强，仅次于清化地区的卫所，在整个大越地区属于第二档。 而且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正在赶来的路上。兵部正在研究从其他地区调兵，只是需要时间而已。目前确定的是镇南将军黎来那边正在谋划出兵。 部队已经集结完毕，究竟在哪里阻击来犯的陈昱大军，这是眼下摆在裴备面前的最重要的事情。 在他看来，安排在谅江府与谅山府之间的边境地带，可以御敌于谅江府之外，但是那里无险可守。如果打起来，己方虽然战斗力很强，但是伤亡将很大。 如果依托谅江府最好的城池，陆那县城，进行积极防御，虽然可以占据地利优势，但是旁边是大越最大的交易场所，承载着南北贸易的重任。所以陆那县城也不理想。 裴备此时想到了裴春光，自己非常器重的一个年轻人。原打算将他培养成才，可惜在前次战争中，竟然被陈昱所俘获。 裴春光曾经给裴备写过一封信。裴备才得知他没有战死。 如果这个年轻人在自己身边，定然能够帮助自己选出一个最佳的阻击点。 想到这里，裴备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七十二章 善于捕捉战机 还没等裴备等人研究出来在哪里建立阻击阵地呢，陈昱的大军已经进入了谅江府。 他们没有前往陆那县城，而是直奔保禄城而来。 裴备只好率领着四个卫所赶到了保禄城。 从陈昱进军的方向来看，他的胃口很大，绝不仅仅只是看上了谅江府，而是打算继续南下，拿下北江府。 四个卫所进入保禄城后，裴备第一件事就是率领卫所修整城墙。 由于保禄并入谅江州后，县城虽然还在，但是例行的修整都已全无。长期的风吹雨淋，城墙已经出现了裂痕。有几个城垛竟然已经出现了松动。 经过紧张的修整，终于赶在了陈昱大军到来前，将保禄城修整完毕。 陈昱的大军完全可以快速行军，在裴备部尚未到达保禄城前，占领此地。但是陈昱并不想这么做，因为本部来守保禄城，裴备的军队只能是在城外进攻，或者驻扎。主动权就会转到对方那里。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撤退，自己无法判断。 对方先进入保禄城，己方作为攻城部队，虽然对方占据地利优势，但是己方可以包围城池，通过攻城达到一举歼灭对方的目的。 裴备自然想不到，陈昱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他还在组织几个指挥使研究守城方案呢。 陈昱并没有着急攻城，而是将大家聚在一起，研究如何能够将裴备的这四个卫所歼灭。 区区保禄城，陈昱并不想占据。因为意义不大。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才是王道。 张义说道：“据探子来报。裴备率领着四个卫进驻保禄城，目的就是要阻止咱们继续南下。而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正在赶往此地。从清化地区传来的消息，大越方面还从其他地方调来了卫所，具体有几个卫所，都是哪些卫所，目前尚不可知。估计是从镇南将军黎来那里调来的。由于咱们的暗卫尚未渗透到大越的南部地区，因此无法探知这些消息。我个人觉得，咱们应该在清化左卫和右卫到来前，将保禄城的这四个卫所拿下。” 陈虎也说道：“我同意张义的想法。凭咱们现在的实力，攻下保禄城不成问题。但是要全歼这四个卫，还需要仔细谋划一下。” 禾芈峰建议道：“我觉得这件事好办。咱们采取压制战术。每日同时对四个城门进行攻击。裴备自然是分兵四路，分别镇守四个城门。保禄城与谅山城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这非常有利于咱们的投石车和燧发枪发挥作用。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充分发挥咱们的远程攻击能力，对四个城门进行猛烈攻击，但是不用侧重于攻城，只是以消灭敌军为主。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举着白旗投降。” 刘大龙说道：“是呀。就凭咱们的投石车和燧发枪。消耗城上的士兵，根本不是问题。我觉得用个三两天，就能将这四个卫消耗大半。” 詹宁则说道：“到那时，我们以北城门为主攻方向。其他城门进行佯攻。最后攻入城内，定然能够将这四个卫一网打尽。” 陈昱笑着说道：“大家集思广益，想出的这个办法十分可行。那么咱们就按此策略来干。首先，八百投石车分成四部分，每个城门两百投石车。然后是各攻城部队的布置。陈虎率领一个卫攻打西城门，禾芈峰率领一个卫攻打东城门，张义率领一个卫负责攻打南城门。詹宁的火枪兵卫所和刘大龙的青龙卫则负责北城门的进攻。大家就按照一轮投石车，一轮火枪射击，轮换进行即可。至于攻城部队则可以派出一个到两个千户负责即可。主要还得是城下的射击为主。” 众将纷纷起身领命。 陈昱对自己这几名手下都非常熟悉。一个小小的保禄城，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虽然对面是大越堂堂镇东将军裴备，手下的四个卫所据说也仅仅是低于清化地区诸卫的二等卫所。但是陈昱对自己的这帮兄弟，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第二日，攻城按时进行。一交手，明显能感觉出来裴备的这四个卫所战斗力很强，而且经验十分丰富。 陈昱这边投石车刚一发动攻击，城上的老卒就十分熟练地寻找掩体，躲避抛上来的石头。因此，四个城门的投石车进攻，并没有给守城的大越士兵造成多大的伤害，倒是对城楼的建筑破坏很大。 陈昱见投石车没有发挥出作用，就下令停止进攻。转为直接攻城。 陈昱自己亲率两个火枪兵卫所负责北门的进攻。他首先让詹宁部负责攻城。而刘大龙的青龙卫则在后面观战。这种实地观看战事，对青龙卫是非常有帮助的。 由于是以消耗守军兵力为目标，因此詹宁部并没有架云梯，只是在城楼下向城上射击。不时地向城楼上扔手雷。 这令守军苦不堪言。在付出巨大伤亡后，他们被迫隐藏了起来。因为只要一露头，被城下的士兵发现，就会被击毙。 强大的火力彻底压制住了城上的大越军队。 而詹宁趁着这个空档，开始组织攻城车撞击城门。 负责北城门的是谅江卫，指挥使穆广义虽然战功赫赫，但是从未打过这种憋屈仗。 他只得去向裴备求援。 裴备来到北城门，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穆将军。既然对方企图以强大的火力压制咱们。那么咱们就依托盾牌手，和弓箭手与之展开对战。” 穆广义颇为赞同。他急忙换上盾牌手和弓箭手。 还别说，这一招还真好使。燧发枪由于距离过远，弹丸虽然能伤到士兵，但是在盾牌面前，绝大多数纷纷被挡了下来。 而城上的弓箭手，有些臂力惊人的，竟然可以射杀下面的火枪兵。 一时之间，城上的守军又占据了优势，城下的进攻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陈昱见此情景，立刻命令投石车继续向城楼上发射。 城上的守军躲闪不及，瞬间被砸死了很多人。 穆广义急忙命令士兵后撤，但是为时已晚。他不由地暗骂陈昱太狡猾。 战场上瞬息万变，谁能善于把握战机，谁离成功的距离就会近一些。而陈昱显然非常善于捕捉战机。 第二百七十三章 保禄城 双方就这么斗智斗勇，展开攻守战。 而这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三天。 下午，陈昱接到了最新的战报。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即将进入三江府境内。而镇南将军黎来也派来了三个卫所，正在向这里赶来。 陈昱知道，必须马上解决保禄城了。否则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赶到，事情就不好办了。 当晚的会议，陈昱就将情报和明日的战斗计划向大家做了阐述。 陈虎、詹宁、禾芈峰、刘八斤等人自然是信心满满，拍着胸脯保证，明日定然拿下保禄城。 陈昱这几日早已命人赶制了许多云梯。目的就是在最后的决战时刻使用。 第二日，陈昱部从保禄城四面开始进行疯狂的进攻。 裴备从上午就一直没有闲着。在城中调拨着预备队，支援各城门。 最后，预备队都派出去了。当北城门来求援时，裴备只能是让自己的卫队前去支援了。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裴备通过今日上午的战事知道，陈昱部定然是动真格的了。换句话说，前几日的攻击都没有用尽全力。 这种作战方式，裴备有些想不明白。正常的攻城战，那可是拼劲全力进攻，能够一日攻下城池，绝不用两日。 裴备就算是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陈昱是为了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他根本没有把占领保禄城当成此次战斗的目的。 在陈昱看来，整个谅江府，唯一让他看重的是，陆那县城及其旁边的交易场所。 为了攻占保禄城，陈昱部连中午都没有休息，一直在攻城。 最先出现危机的并不是北城门，而是张义负责的南城门。 细细一想，也很正常。北城门虽然有詹宁部和刘大龙的青龙卫两个火枪兵的兵力。战斗力是攻城四个部队当中战斗力最强的。但是他们只是擅长于射击，相对而言，攻城并不是他们的强项。裴备也派遣了重兵进行防守北门。因此，詹宁和刘大龙这路虽然人最多，但是却没有最先攻破城门。 而陈虎和禾芈峰二人率领的军队则是骑兵部队，善于冲锋，同样不善于攻城。 倒是张义率领的步兵卫所攻城迅速，最终率先攻上城楼。当然，这里面也有裴备的功劳，因为他在北门吃紧，预备队全部用上的情况下，从南门调了一个千户增援北门。这给了张义部可乘之机。 陈昱听说张义部已经攻上了南城门，急忙命刘大龙率领两个千户增援。同时命令詹宁加速进攻。 南城门的情况，裴备也第一时间听说了，他急忙率人前往南城门。 此时，张义等人已经完全占领了南城门。张义正组织人阻击退到城内的敌人妄图重新夺回城门。同时，命人前去打开城门，迎接大部队的到来。 随着城门的打开，城外的部队快速进入城内。 裴备及时赶到，他组织大家坚决阻住张义部。 双方的近距离厮杀十分惨烈，谁都不想往后退。街道上一时之间死伤很多，地上躺着很多人，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了。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些人都是死尸。 刘大龙的两个千户，打破了这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因为他带来的可是青龙卫的火枪兵，清一色的燧发枪。 刘大龙让张义把部队撤下来。青龙卫的火枪兵摆成了枪阵开始向对方进行射击。 对方血肉之躯根本低挡不住燧发枪的火力。刘大龙命令未编入枪阵的士兵从两翼开始向前推进。 一时之间，裴备率领大家拼命阻击的阵地，瞬间土崩瓦解。 张义和刘大龙留下少数部队防守南城门，率领其他部队开始向城内推进。 就在南城门这边进展顺利的时候，北城门也被陈昱率人攻破了。 逃到城中的裴备，遇到了从北城门撤下来的残兵败将。听到谅江卫指挥使穆广义已经以身殉国，裴备已经没有时间悲伤。 他率领着两路残兵向东城门而来。负责东城门的是古费卫，这可是隶属于裴备的卫所。指挥使季晨波，那可是自己的爱将。此时能否突围，就看他的了。 所幸，赶到东城门时，古费卫还牢牢占据着东城门。虽然城下的禾芈峰部攻击十分猛烈，但是季晨波还是率领众人顽强地守住了城楼。尚未让敌人攻上来。 裴备找到季晨波，将南门和北门先后被攻破的消息告诉了他。 季晨波听了，十分惊讶，随后开始骂穆广义和纪鹏是废物。 裴备说道：“目前，穆广义已经战死，纪鹏不知所踪。咱们现在要马上出城突围。攻入城内的南北两个方向的敌军，很快就会奔这里而来。” 季晨波听了，急忙组织军队，准备出城突围。 陈昱率军进入城内后，与张义等人汇合。陈昱命张义等人率所部向西城门。自己则率军赶往东城门。他想与外边的军队里应外合，将这两个城门的守军消灭。 当有人来报，陈昱部正往东城门而来。季晨波就命士兵打开了东城门。他第一个冲出了城门，率领着古费卫向城外突围。裴备率领着剩余兵马紧随其后。 城外的禾芈峰没有想到守军会主动出城。急忙组织部队予以阻击。 陈昱战前的计划十分清楚，那就是要将这四个卫所的守军全部消灭掉。 战机稍纵即逝，禾芈峰的防线尚未建成，季晨波的部队已经来到了眼前，大家只能是仓促应战。 此时的古费卫犹如困兽犹斗，战斗力无形中又提高了许多。 最终禾芈峰部没能拦下这支拼了命的大越军队。 裴备、季晨波率领着大越两千余人的残兵突围成功。 禾芈峰气急之下率军足足追击了八十余里，才停止了追击，返回保禄城。 他不是不想追击，而是陈昱下了死命令，如果敌人选择逃跑，最多只能追击八十里。因为如果孤军深入，很容易调入敌人的包围之中，得不偿失。 当禾芈峰返回保禄城，向陈昱报告此事后，十分惭愧的说道：“族长。你责罚我吧。我没能拦住黎石这个王八蛋，让他给跑了。” 陈昱笑着说道：“他这是狗急跳墙，谁能拦住呀。换做是我，也是拦不住的。你也不要自责。你又追击了那么远，已经是尽力了。这已经很好了。” 听了陈昱的话，禾芈峰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众人开始清理保禄城的战场。北江卫贝超及其下属，就没有裴备、季晨波那么幸运了。他在城内城外的两面夹击之下，最后选择了投降。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越是谈是和 陈昱等人十分轻松地占领了保禄城。裴备建立的阻击防线土崩瓦解。 当日陈昱就召集众人，决定趁热打铁，占领谅江府的陆那县城，先将交易场所收入囊中。 第二日一早，陈昱就率领着大军直奔陆那县县城而来。 由于谅江府境内能够战斗的部队都已被陈昱击败，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在途中听说保禄城沦陷，只能在谅江府与三江府交接地带的古勇县驻扎，由于裴备等人下落不明，立刻向朝廷做了汇报，等待朝廷的命令。 因此，陈昱兵不血刃地拿下了陆那县，自然也包括旁边的交易场所。 由于陈昱事先已经安排人通知了交易场所的各户商家。大家听说是陈昱前来，自然对其十分认可。管他陆那县归谁呢。只要让咱们正常做生意就可以了。 再说，交易场所是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时，主持建造的，这些商户对陈昱自然是感恩戴德。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陈昱建造这个交易场所，就没有他们日进斗金的今天。 当陈昱再次来到这个久别的交易场所时，里面的商户自发地到门口迎接他。 这些商户当中，有些是陈昱认识的。有些是后期来的，他并不认识。 但是没关系，陈昱十分心平气和地告诉大家，以前怎么干，今后还是老样子。只是赋税换了主人而已。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安抚好交易场所的这些商贾，陈昱回到陆那县县衙。这里的官吏早已提前得到消息，基本上都逃走了。但是仍然有一些人选择留了下来。 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自己的家就在这里，家人也都在这里，朋友也都在这里。说白了，就是故土难离。 陈昱并没有为难他们，以前干什么，现在继续干什么。 奋力反抗的，都被迫离开了。选择服从的，自然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陆那县没有出现大的波折，就这么平稳地完成了政权的移交。以前姓黎，现在姓陈。 黄福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太原卫、感化卫先后被黄福率军击败。太原府收入囊中。 眼下，谅江府方向，只剩下盘踞在古勇县的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 在研究下一步作战的会议上。出现了两种不同的观点。 陈虎、詹宁等人认为，应该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将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赶出谅江府，完成对谅江府的完全占领。 而张义、刘大龙等人则认为，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都是十分难啃的骨头。即使将这两个卫所赶出谅江府，也将会死伤很多人。莫不如现在按照既定计划，挥师向东，攻打靖安府。裴备刚刚打了败仗，手下的士兵也是士气低落，正是占领靖安府的好时候。 平心而论，双方说得都很有道理。而陈昱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还想占领靖安府，还想挤走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这是非常不现实的。 最后陈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张义的火枪兵卫所留守陆那县。其余部队则按照事先的计划挥师东进，占领靖安府。 陈昱之所以要攻占靖安府，是因为靖安府是沿海地带，东边就是广阔的大海。如果能够拿下靖安府，那么自己这方就多了一个出海的出口。作为一个从现代而来的人，自然要比在场的诸位更加深刻地知道，拥有出海口的重要性。 对于陈昱的决定，大家都没有提出反对。只是陈虎担忧地说道：“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迟迟不进攻，当然是在等候朝廷的援军。我们此时攻打靖安府。如果大越朝廷派遣的援军赶到古勇县。他们向陆那县进攻，咱们如何处理？”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十分简单。我安排卓不凡率人前往古勇县、北江府、交州府等地打探消息。如果大越从关阿、黎来那边调来大军，准备进行反击，那么我们完全可以从靖安府驰援这里。在我看来，大越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他们已经没有继续对抗的自信了。我个人认为，他们会选择和谈。所以在和谈前，咱们还是多占领一些地盘，更好一些。” 刘大龙建议道：“大人。咱们攻打靖安府后，可以在东潮县留下一个卫所，既可以防止南面的大越军队增援靖安府，也可以防止靖安府的卫所逃回南方，还能及时增援陆那县。” “好一个一举三得呀。大龙说得太对了。那就在拿下东潮县后，由禾芈峰率领一个卫所镇守东潮县。应对接下来的变化。” 禾芈峰起身领命。 计划已经制定完毕，陈昱说道：“诸位。眼下形势对咱们来说，是一片大好。越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咱们越不能掉以轻心。大家还得是抱着从零开始的态度，继续一步一个脚印，一个城池一个城池的进行。切不可想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这次攻打靖安府的战斗，由陈虎全权负责。我就留在陆那县，等候你们的佳音。” 陈虎、张义等人纷纷起身领命而去。 陈昱之所以没有参与即将开始的靖安府战事，是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安抚住。 虽然占领陆那县后，陈昱第一时间对交易场所的商户做了承诺。但是，有些不了解陈昱的商户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陈昱还听到有些商户打算搬回清化地区。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苗头。虽然这些人只是陆那县交易场所众多商户中的一小部分。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再加上接下来的战事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如果大越的奸细趁机散布谣言，必然会使整个交易场所立刻变成动荡的局面。 在陈昱看来，交易场所被自己收入囊中，会为自己这方今后的发展提供强大的动力。 没有强大财力的支持，就不可能有强大的军队。这个道理，陈昱是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在他眼里，把陆那县交易场所稳定住，要比攻打靖安府重要多了。 安排陈虎率队进攻靖安府，陈昱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用如此短的时间攻下谅山城，就足以证明陈虎的军事能力。 因此，对于接下来的战事，陈昱是有信心的。 唯一令陈昱感到不安的就是盘踞在古勇县的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 陈昱担心的不是这两个卫所。即使他们战斗力再强，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他担心的是大越今后何去何从。是谈，还是战。 第二百七十五章 黎玉吕亲自出马 陈虎等人出发了。陈昱临行前免不了又是一番嘱咐。 送走陈虎的大军，陈昱就静下心来，安抚交易场所的商户。 古勇县那边，陈昱也派人前去探查，并密切关注清化左卫和清化右卫的动态。 裴备大军兵败保禄城，消息很快传到了清化城。 这对大越新皇帝黎元龙和主战派们是一个巨大的大家。 当黎元龙再次召集大臣商议此事时，陈元扞等主和派占据了上风。 黎元龙也领教了陈昱大军的厉害。他原本以为通过打败入侵的陈昱，树立自己的个人威望。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落空了。 所以当陈元扞重新提出与陈昱和谈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黎元龙顺水推舟就同意了陈元扞的建议。 既然准备与陈昱进行和谈，自然是要主动到谅江府那边，总不能写封信，让陈昱来清化城吧。 派谁去，是个问题。既要显示出大越方面对此事的重视，又要能够圆满完成此事。 仔细想一想，这样的人选并不多。 大家想到的最佳人选是郑彬。因为郑彬从陆那县到谅山府，与陈昱接触的时间最长，而且二人的私人关系还很好，由他出面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郑彬自从黎利去世后，就突然一病不起，现在还在家养病，根本无法前往谅江府谈判。 众人研究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好的结果。黎元龙只好让大家回去继续想，明日再继续研究。 朝中研究和谈一事，通过太监，传到了后宫，自然也传到了黎玉吕那里。 她听说朝廷终于选择了和谈，颇为高兴。但是听说研究半天，尚未选出合适的谈判人选，她也进行了一番分析。 还别说，真不好选。如果派陈元扞、李篆等人前往，虽然能够显示出大越对此事的重视，可是这会影响到大越的形象，甚至谈判的最终结果。 因为这会给陈昱一个错觉，那就是大越已经被打怕了，现在派出如此重臣前来谈判，那自然是要谈成此事的。 这个时候，陈昱那面很容易漫天要价。这就给谈判增加了难度。 如果派出一个职位太低的官员前往，容易让陈昱那面感到大越没有诚意。谈判极有可能谈崩。 谈判人选的确很难选。 郑彬的突然病倒，十分可惜。否则他绝对是最佳人选。因为郑彬和陈昱是搭过班子的，两个人非常熟悉。 在陆那县时，郑彬非常支持陈昱的工作。这份情，陈昱自然是要领的。 想到这一点，黎玉吕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自己曾经向陈元扞寻求帮助，让其帮助自己在父皇面前推荐陈昱，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陈昱这才脱颖而出，出任谅江府陆那县县令，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走到今天这一步。 如此看来，自己对他是有举荐之功的。那么自己出面，不是很好嘛。 想到这里，黎玉吕就前往皇帝的御书房，准备向皇帝建议此事。 黎元龙见黎玉吕来了，就放下了手里的奏折，问道：“有事呀？” 黎玉吕说道：“是呀。我听说你们准备与陈昱那边进行和谈。” 黎元龙听了，笑着说道：“你到消息灵通。大明讲究后宫不得干政。咱们大越虽然没有大明那么严格。可是你也得注意一些影响。” 黎玉吕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们没有找到合适人选。我推荐一个人，你考虑考虑，看看行不行。” 上次朝廷决定反攻陈昱时，黎玉吕就来建议自己选择和谈。现在看来，她当时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 因此，黎元龙听黎玉吕有人选，忙问道：“是谁？” 黎玉吕回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并且指了指自己。 黎元龙听了，说道：“你别开玩笑了。大越还没有沦落到让一个女人去跟敌人谈判的境地。即使最后由我亲自前往，也不会派你去的。” 黎元龙心里的那份心思，黎玉吕如此冰雪聪明，岂能不知。她解释道：“陈昱当年救过我的性命。我为了报恩，就央求陈元扞陈大人向父皇求情，给陈昱谋了一个县令的位置。也就是谅江府陆那县县令。这才有了他之后的辉煌。说起来，我还是他的领路人。由我出面，他还是会给我一个面子的。” 听了黎玉吕的解释，黎元龙有些动心，但是大男子主义在这个时候，又开始作怪了。他说道：“你说得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是那也不行。如果派你去，传出去，外人会笑话咱们大越无人的。” 黎玉吕说道：“眼下解决陈昱部的进攻是重中之重。如果我们晚一些谈成，他就会多占领咱们的领土。那么我们的损失就会更大。黎春曾经在陆那县当过典史，与陈昱也熟悉，由他陪我去。这次和谈成功的机会就很大。” 黎元龙依旧没有同意，但是他最后表示，会认真考虑黎玉吕的建议的。 黎玉吕只好退下。 黎元龙连夜将陈元扞叫到宫内。 陈元扞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急急忙忙赶到了宫里。 黎元龙就将黎玉吕主动请缨，要到谅江府与陈昱谈判一事说了出来。 陈元扞是看着黎玉吕长大的。知道她是个冰雪聪明，饱读诗书，颇有见地的奇女子。 黎利曾经说过，如果黎玉吕不是女儿身，他定然会立黎玉吕为太子的。 这番评价，自然能够体现出黎玉吕的能耐有多大。 陈元扞听了黎元龙的话，说道：“皇上。微臣认为，郡主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不妨就让郡主出马，说不定就真能妥善解决此事呢。退一步说，即使不能成功，我们也能试探到陈昱的底线，再研究对策也不迟。所以我赞成让郡主前往谅江府代表大越谈判。” 黎元龙原来就有些动心，见陈元扞这样的老臣也这么认为，就说道：“既然陈大人也同意她去。那我就安排她前往。至于谈判队伍其他人员，就得由陈大人研究了。” 陈元扞笑着说道：“皇上放心。我一定选派一批善于谈判之人，协助郡主做成此事。” 黎元龙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元扞就向黎元龙告退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哭了 陈昱是在交易场所听到大越谈判使团来到谅江府的。这几日，他都是带着人在交易场所，与商户进行谈心。尤其是那些举棋不定，犹豫不决，十分担心局势的那部分商人。 陈昱富有亲和力的举动，让一部分人安心下来，但是仍然有一些人还是不放心。对此，陈昱也是无可奈何。 张义汇报此事后，陈昱问道：“他们大约什么时候到达陆那县城？” 张义说道：“按照他们的速度推算，明日上午能够达到县城。” 陈昱说道：“那明日你负责迎接他们。咱们该有的礼节得有，我在县衙等他们。” 张义领命而去。陈昱则继续在交易场所与商户谈心。 第二日上午，张义率人在城门口迎接大越的谈判使团。令他赶到意外的是，大越方面声称，此次负责谈判的是他们大越的郡主黎玉吕。 张义在陪同他们进城的同时，命人向陈昱报告。 陈昱正气定神闲地在县衙等候，听说前来谈判的对手竟然是黎玉吕，他的脑袋瞬间就有些大了。 在他的估算当中，大越最有可能派郑彬前来。可是最终却是这个郡主，黎利的大女儿。 张义将这帮谈判使团安顿好后，就来向陈昱复命。 张义十分不屑地说道：“魁首。这大越是不是没人了。竟然派个娘们来谈判。说出去不怕笑死人呀。” 陈昱脸色十分不好，说道：“大越派黎玉吕来，这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呀。咱们争得太多，她眼泪一掉，说咱们欺负她。这欺负一个女流之辈的帽子，扣在咱们头上，你觉得好么？” 张义一听，有些明白了，说道：“他们也太不地道了。打不过咱们，就会使用这些龌蹉的小伎俩。那咱们如何应对呀？”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捋了捋思路，陈昱就前往大越谈判使团的驻地。因为中午的宴席就在那里。 黎玉吕再次与陈昱见面，竟然有一丝莫名的激动。她自己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压抑着这份激动，与陈昱简单进行了一下交流。 陈昱也是中规中矩，对黎玉吕等人的到来表示欢迎。同时，他也对黎玉吕十分客气，这段期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来，同时命张义做好一切保障。尤其是安全保卫工作。 简单地吃过中午饭。 当日下午，谈判就正是开始了。黎玉吕没有说话，而是安排了大越礼部的侍郎盛江阐述了一下大越的想法。 那就是，大越承认陈昱对思明府的占领，对于陈昱目前占领的谅山府、谅江府等地，希望陈昱能够归还，大越方面会从银两、粮草方面予以补偿。至于本次战事陈昱方面花费的巨资，由大越方面负责提供。如果大明攻打思明府，大越方面会派兵予以增援。黎石、裴春光等被俘的将领，希望陈昱能够放了他们。至于陈昱这边提出什么条件才能放，皆可谈。 陈昱听完，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既然黎玉吕不说话，他也自然不说话。 张义自然是挺身而出，说道：“贵方说得是不是漏了点什么？我们正在攻打思明城的关键时期，你们趁火打劫攻打了思明府的思明州。这可以理解。但是之后，你们派出两路大军分别攻打上石西县和思明城。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呢？” 盛江作为礼部的侍郎，整日都与文绉绉的文人接触，咋一听张义这么直来直去的尖锐话。竟然无法回答。毕竟思明府战事，大越是理亏的。他只能表示那是一场误会。 可是张义却不依不饶，说道：“一场误会？说得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你自己信吗？” 说得盛江哑口无言。 黎玉吕见此情景，只能出面，说道：“陈大人。毕竟你还在大越担任过陆那县县令、谅江府知府。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攻打思明府这件事，我是知道的。父皇就是气不过你欺骗了他。私自与思明府黄家做交易。换做是你，你能不生气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对了？”张义质疑道。 陈昱摆了摆手，示意张义不要这样。然后笑着对黎玉吕说道：“素问郡主冰雪聪明，才思敏捷，今日一见，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说得如此在理，我都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说得黎玉吕脸色通红。他对陈昱的这番话，有些恼火。这个陈昱真是胆大，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看来，这件事就是赤裸裸地调戏。 黎玉吕皱着眉头，说道：“不要谈我。我代表大越是来谈判的。我们的想法也说出来了，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咱们双方研究解决。” 陈昱咳嗽了两声，缓和了一下尴尬的局面。这个郡主是认为自己的话有些轻浮了。也难怪，在大庭广众之下夸她，在这个年代的确不正常。 张义接过话来，说道：“是你们大越挑衅在先。我们的想法十分简单。就按现在我们占领的地盘为标准，全部归我们。双方以谅江府与北江府一线为界。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至于黎石等人，可以无条件还给你们。” 黎玉吕马上回道：“那不行。谅江府、谅山府这些地方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大越的。我们可以拿钱物赎回。” 陈昱说道：“那你们前期占领思明府时，如果我让你们还给我，你们能还吗？” 这句话问得黎玉吕哑口无言。 大越既然主动出击，趁火打劫，那绝对是要捞好处的。到嘴的肥肉，岂能就这么吐出来。 陈昱继续说道：“太原府、谅山府、谅江府和靖安府这四府，既然已经被我们占领了，那么我们还是以此为基础谈判吧。” 黎玉吕说道：“你们堂而皇之地到大越侵占我们的领土，现在还赖着不还，太不讲道理了。” 说着，说着，黎玉吕就哭了。那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我见犹怜。 不得不说，女人的眼泪真是一个觉有极大杀伤力的武器。 黎玉吕的这番哭泣，令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有些于心不忍。自然也包括陈昱。 第二百七十七章 深夜拜访 陈昱见黎玉吕竟然哭了，就劝慰道：“郡主，你先不要哭。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谈嘛。整得像我欺负你了。” “你就是在欺负我。觉得我是个弱女人，好欺负。”黎玉吕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 弄得陈昱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越其他人倒是乐见其成。 而陈昱这方也都不知所措。 倒是张义说道：“郡主。此事既然谈不拢，那么咱们还是战场上见吧。你们大越军队都非常厉害，都把大明赶走了。实力不是一般的强。” 黎玉吕是个温柔贤惠的人，刚才的那些话已经让她十分后悔了。张义的这番话，也逼得她无言以对。 在这关键时刻，盛江说道：“既然我们同意谈判了，那么大家都要拿出来应该有的诚意。不要在这里漫天要价。最后谈崩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陈昱笑着说道：“我们的条件提出来了，贵方的条件也提出来了。双方的想法差了很多。我看这样吧。今日的谈判到此结束，咱们回去都再想一想。明日咱们再谈。我的意见是，大家都各退一步。不要这么针尖对麦芒，否则对谁都不好。我认同盛大人的意思。” 既然陈昱这么说了，双方的谈判自然就停止了。 张义率人送黎玉吕等人离开了。 等张义安顿好黎玉吕等人，就返回了县衙。 张义说道：“魁首。这个黎玉吕真是豁出去了。竟然当众就这么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她就不怕给她们大越丢人吗？” 陈昱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情。黎玉吕冰雪聪明，思维敏捷，就连他的父亲黎利都对其十分赞赏。她今天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这个女子不简单呀。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张义回道：“那我们就坚持己见，看她能奈我何？”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谈判就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其实双方的底线事先都设定好了。无非是一个讨价还价，争取利益最大化。” 张义说道：“那这个谈判就不是三天、五天所能完成的了。” “是呀。大方向谈妥了，还得涉及诸多细节。就算咱们同意了他们的方案，用钱粮来换，每个府用多少钱财换，这些都需要敲定。” 张义听了，头都大了。说道：“我可耗费不起。如果是我来谈判，那就是希望尽早谈成。” 陈昱则笑着说道：“那你就中了对方的的圈套了。谈判不仅要有好的筹码，还有有耐力，有韧劲。” 张义说道：“陈虎正在率军攻打靖安府。谈得越久，咱们占领靖安府的机会就越大。到那时，自然是咱们占优势。他们想拖下去，那么咱们就陪他们继续谈判。” 陈昱夸赞道：“你说得很对。就按这个策略来。告诉下面，要招待好，保护好他们，礼节上咱们不能出差错。” 张义就下去安排去了。 当天晚上，黎玉吕在黎春的陪同下，前来拜访陈昱。 陈昱听了下人的报告，十分意外。但是仍然亲自到府衙门口进行迎接。 黎玉吕穿着斗篷，显然是不希望外人看到。于是，陈昱亲自将二人引到了书房。 黎春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驻足。 陈昱心中一惊，莫非这个黎玉吕要给自己来一个美人计？ 来自现代的陈昱对于商场、官场、乃至战场上，这个伎俩知道的很多，因此他才有此想法。 黎玉吕进了陈昱的书房，摘下了斗篷，陈昱亲自接过来，给她挂了起来。 黎玉吕对陈昱说道：“深夜叨扰，还望陈大人见谅。” 陈昱笑着说道：“郡主前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谈不上叨扰。” 黎玉吕说道：“自那年你救我一命之后，今日再次相见，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要是没有陈大人的及时搭救，我都不敢想象我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 陈昱回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人应该做的。郡主，不要太在意。再说了，郡主找陈元扞大人提拔我担任谅山府陆那县县令。这对我来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可以说，没有郡主的力荐，就没有我陈昱的今天。” 黎玉吕说道：“咱们那日的见面，虽然只是初次相见，但是我从你的言谈举止之间，就能感觉出来你绝非等闲之辈。为了报恩是一方面，希望能将你这样的人才招纳进大越王朝，是另一方面。你能取得如此成就，都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我的举荐只是顺势而为而已。即使没有我的举荐，你也会干出一番事业的。” 陈昱对黎玉吕如此坦诚，十分动容，他说道：“其实从我担任陆那县县令开始，我就一心想为大越，为百姓做一些事情。我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总有些小人在背后给我使绊子，害我。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所以出现今天的局面，不是我所愿看到的。” 黎玉吕说道：“你说的，我都理解。最主要的是范文巧，还有其他的人。他们都是喜欢勾心斗角，为自己谋福利的人。即便你陈大人是为大越、为百姓做事，但是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会义无反顾地攻击你的。这一点，父皇生前，我没少和他说。可是他念及这帮人都是跟随他出生入死，与大明浴血奋战的老战友。刚刚过上太平盛世，为自己谋点利益，也是应该的。所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后期，我也就不劝了。” 陈昱正色道：“先皇的考虑，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他严惩这帮开国元勋，就会给人一种卸磨杀驴的感觉。不仅对他的名声不好，还极易引起大家的反扑，造成大越的不稳定。但是做事情应该有个度，应该给这帮人设个线。过线就应该严惩不贷。” 黎玉吕夸赞道：“早知道陈大人有如此高见。我定然会让你在父皇面前劝劝他的。你的这番见解，他定然会听的。”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话他都不听。我这么说，他都可能杀了我的头。作为帝王，岂能容我这样卑微的人比比划划。有的时候，他明明知道你说得很对，但是他就不承认，甚至会杀了你。” 黎玉吕听了，皱了皱眉，说道：“你说得这番话，前后矛盾，我还真听不明白。” 陈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第二百七十八章 达成协议 陈昱对于黎玉吕，那是发自肺腑的感激。没有她的推荐，自己也不会当上县令，一步步走到今天。 即使自己幸运地成为铁衣社魁首，也只能是将一个江湖帮派做大做强而已。根本无法开疆扩土，带兵厮杀。 黎玉吕对于陈昱也是非常感激。如果那次不是陈昱及时搭救，那自己的一生都毁了。帝王家的子女，看似令人羡慕。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也有常人所没有的苦恼。换句话说，没有陈昱，也就没有黎玉吕的今天。 两个人除了谈判之事有分歧之外，聊的其他方面都是观点一致。越聊越投机，竟然一致聊到了天明。 听到外边的鸡叫声，二人才缓过神来，原来已经天亮了。 黎玉吕起身就要告辞，说道：“陈公子。希望你能大人大量，在今日谈判上能够让让步，我就可以回去有个交代了。” 陈昱回道：“郡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岂能不从。” 由于天色已亮，陈昱命黎春将轿子抬到书房这里。黎玉吕坐上轿子，离开了县衙。 送走黎玉吕和黎春，陈昱将张义叫来，把谈判的策略做了一些改变。 张义听了，有些不解，说道：“魁首。昨日你还说咱们要坚持住。怎么突然让步这么大呀？” 陈昱回道：“早点结束，早点利索。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今日谈判就按我说得办吧。” 张义见陈昱这么说了，只好答应。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陈昱和黎玉吕并没有参与，而是由张义和盛江组织人员展开了谈判。 由于双方都有所退让，经过几轮谈判，双方最终达成了协议。 大越攻打思明府有错在先，这一点大越方面承认。 至于陈昱目前攻占的太原府、谅山府、谅江府和靖安府四个府的地盘，陈昱主动让出太原府和除陆那县以外的谅江府。只保留陆那县、谅山府和靖安府。 至于黎石等人，陈昱方立刻无条件释放。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与大家前期的想法大相径庭。但是，这确实双方各退一步达成的成果。 黎玉吕命盛江将这个协议传回清化城，让皇帝定夺。 皇帝黎元龙与大臣们经过一番商议，只能是同意。 因为太原府、靖安府的战事，己方可以毫无招架之力，陈昱的军队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悍了。即使再从其他地方调集军队，顶多是打个两败俱伤而已。 既然大越朝廷已经同意，张义和盛江代表双方签了最终的协议。 陈昱命人通知黄福等人退回谅山城。同时命张义通知思明城方面将黎石等人送到陆那县，交付给大越方向。 在等待黎石等人的这段时间，陈昱陪着黎玉吕参观了交易场所。 黎玉吕早就对这个交易场所产生了兴趣，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前来参观。 此次在陈昱的陪伴下，看到了如此繁华的交易场所。她不由地夸赞道：“陈大人真是厉害。竟然建成了如此繁华的地方。这里每日的交易量一定很大吧。” 陈昱笑着回道：“咱们大越和大明都有各自的特有商品。我建立这个交易场所的初衷，就是让大家互通有无。将大明的特产贩卖到大越，将大越的特产贩卖到大明。当然，还有来自周边国家，还有海外国家参与其中。这是一个利国利民的事情。为大家提供一个平台而已。” 黎玉吕说道：“就连我们宫内的一些东西都是从这个交易场所采购的。大家对这些来自大明、海外的东西都很喜欢。” 陈昱趁机说道：“郡主喜欢什么，尽管买就是了。都算我的。” 黎玉吕听了，脸色一红，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接下来，陈昱表现出了一个男人的慷慨，只要是黎玉吕驻足，把玩过的东西，他都命旁边的张义买下来。整的黎玉吕都不好意思看东西了。 除了参观交易场所，陈昱还陪着黎玉吕去了一趟安子寺。 虽然是第二次前往安子寺，黎玉吕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前一次只是出于一种向往，听说安子寺比较灵。而此次，则是完全是为了散心。 故地重游，感慨万千。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了。陈昱率领着二百卫队陪同，清一色的燧发枪。又有哪路胆大的土匪，敢于拦路抢劫。 安子寺依旧是安子寺，但是也有一些变化。 圆空大师于去年圆寂了。可明成为了方丈。这位可明大师，就是那个阮秋。曾经立邀陈昱落草为寇的安子寨大当家的。 熟人见面，陈昱非常高兴。但是可明大师依旧是一番不冷不淡的样子。也许是对方修习佛法的缘故，已经练到了宠辱不惊的境界。 二人只是简单地寒暄，没有深聊。 黎玉吕又求了一支签。至于求得是什么，陈昱倒是问了，可是黎玉吕却说，天机不可泄露。 走出黎玉吕的心情非常的好，要比来到安子寺时，好了很多。 陈昱判断，定然是黎玉吕求了一支上上签。 众人从安子寺出来后，就返回了陆那县城。 黎石等人虽然被俘，但是陈昱命人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不仅没有严刑拷打，更没有被关入大牢。只是被安置在宅子里。 因此，消息传到思明城。甄盛亲自安排人将黎石等人安全送到陆那县城。 黎石等人见郡主亲自前来陆那县城，都感到十分意外。但是，郡主能够将大家救出来，大家还是十分感激的。 黎玉吕自然是安慰了大家一番。 第二日，黎玉吕一行就出发了。 陈昱率人送出城外十里。 黎玉吕说道：“陈大人。就送到这里吧。还是那句话，十分感谢你的支持。” 陈昱笑着说道：“郡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如果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派人传个话就行。” 黎玉吕非常满意，说道：“那我先谢谢陈大人了。如果真有需要，我可不客气了。” 陈昱回道：“那是自然。千万别和我客气。” 黎玉吕最后与陈昱告别，上了马车。 黎石、盛江等人骑着马跟着马车缓缓离去。 直到看不到了，陈昱才率领大家返程。 不知怎么了，黎玉吕的离开，陈昱竟然有一些依依不舍。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思明侯 与大越的谈判结束不久，大明的圣旨到了。 内容自然是前期谈判的结果，陈昱被封为思明侯，世袭罔替，镇守思明府。府县官员制定好后，上报朝廷，朝廷进行任命。军队、赋税等都由其自主管理，等等。 陈昱对此非常满意。这说明，大明已经承认了他对思明府的统治。 接下来就是将思明府、谅山府、靖安府和陆那县的人员进行安排，先保证府县能够正常运转。 为此，他返回思明城，召集众人研究此事。 不得不说，陈昱扩张地有些太快。人员有些捉襟见肘。 经过与甄盛、班泰、欧阳远等人一番商议，陈昱对众人进行了任命。 甄盛为思明府知府。班泰为谅山府知府。陈虎为新安府知府。 张义负责镇守谅山城，统领谅山府辖区内的军队。 刘大龙负责统领思明府所辖军队。 黄福负责统领新安府所辖军队。 思明府方面，原凭祥县县城历翰弘被任命为上石西县县令。凭祥县主簿谭有邦升为凭祥县县令。禾瓜轩被任命为西平州知州，禾列疆被任命为禄州知州，卜敬为思明州知州。下石西州被改为下石西县，由禾孝臣担任县令。 生苗的男女老少也被分散到西平州、禄州、思明州等地。 至于谅山府和新安府方面，陈昱全权交给班泰、陈虎等人确定人选，对于那些选择留下来的原大越官员，陈昱选择留任他们，比如如敖县县令汪毅、丹巴县县令莫强等人。这些人都是陈昱担任谅山府知府时的老人。见陈昱占领了谅山府，也就没有逃走，而是选择了留在当地。陈昱对于这样的人自然是选择重用。 至于新安府方面，虽然土地辽阔，但是人员十分稀少，陈虎酌情处理即可。由于人手不够，陈昱命欧阳远从铁衣社中抽调人员供陈虎挑选。 接下来，思明府方面的任命，就上报了大明朝廷。就等着上面的任命即可。但是，这些人都已上任。 至于陆那县县令的人选，陈昱最后定的是霍仁刚。这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但是细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霍仁刚是陆那县当地人。虽然早期与陈昱之间有过不愉快，但那也是职责所在。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后，可以说是尽职尽责。陈昱升任谅山府知府后，他也跟随陈昱倒了谅山府。这么些年，一直对陈昱忠心耿耿。所以最终陈昱选择了让其担任陆那县县令。 刘八斤的火枪兵卫所暂时驻扎在陆那县。负责镇守此地。 对于刘八斤，陈昱原打算让他担任靖安州知州，可是刘八斤拒绝了陈昱的提议。他自己认为还是带兵比较适合自己。于是，陈昱暂时让他率领所部驻守陆那县。这里的重要性就不用说了。既是交易场所的所在地，还是与大越的桥头堡。 虽然与大越谈判成功，但是对方是否反复无常，并不好说。由刘八斤镇守此地，陈昱方能放心。 黎玉吕等人返回清化城，与皇帝黎元龙等人见面后，受到了黎元龙的夸赞。 第二日，黎玉吕趁着黎元龙批阅奏折之际，前往拜见。 黎元龙说道：“妹妹。此次谈判辛苦你了。” 黎玉吕回道：“都是一家人。应该做的。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禀报。” 接着，黎玉吕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黎玉吕在路上就盘算过了，虽然与陈昱暂时解决了纷争，但是双方的关系不是说好转，就能好转的。未来要想长久，应该将陈昱招纳过来。 黎元龙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自打自己听说陈昱这个人时，他就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他忙问道：“那我们应该如何招纳他呢？” 黎玉吕心中早有计较，说道：“封他为异姓王。负责镇守北边。这样既可以保持与他的良好关系，还能由他负责镇守大越的北边，咱们就能少了后顾之忧，安心发展国内呀。” 黎元龙有些为难地说道：“咱们刚刚与他结束冲突，主动要封他为异姓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显得咱们太想与之交好了。” 黎玉吕岂能不明白黎元龙的意思。堂堂大越竟然主动封侵占大越领土的人为异姓王，传出去国威何在，脸面何在呀。 黎玉吕耐心地说道：“皇兄。陈昱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能文能武，样样精通。这样的人，成为朋友，自然是一大助力。如果是敌人的话，只能让咱们吃亏。一个异姓王，不吃草不吃料的，显示出咱们主动招贤的诚意。而陈昱这个人，我通过短暂接触，再加上从黎春那里的了解，觉得此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这样的人，值得咱们这么做。” 看着黎玉吕，黎元龙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黎玉吕顿时脸色通红，说道：“皇兄，我这和你说国家大事呢。你怎么想到儿女私情了。我话说到了，听不听，是你的事。我先告退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黎元龙通过黎玉吕的表现，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于是黎元龙召集陈元扞、李篆、丁礼、阮炽等人，商议此事。 陈昱此时的能力大越朝中诸位大臣都已知晓，大家都认为招纳陈昱是件好事。只是陈昱对大越以前是有些功劳的，但是这份功劳还远远不够封王的。如果贸然封王，对臣子们无法交代。 开国战争中的黎石、裴备、关阿等人，那都是立下赫赫战功，哪一个不比陈昱功劳大。 最后还是陈元扞老谋深算，他建议道：“皇上。封陈昱为异姓王，的确有些不合适。但是，我们可以封他当个侯爷。这个完全没有问题。陈昱前期在陆那县、谅山府为咱们做了很多事情，老百姓对其交口称赞。今后，他定然还会为大越做出更多贡献的。” 李篆听了陈元扞的建议，反对道：“皇上。微臣反对。陈昱之前是为大越，为百姓做了很多事，但是封侯还是有些太高了。微臣建议封他一个伯爵就可以了。免得他骄傲自大，蹬鼻子上脸。” 丁礼也认为封伯爵比较合适。 大臣们的观点出现了分歧。 第二百八十章 七源马场 大臣们争执不下的时候，倒是黎银建议封陈昱为侯爵，他解释道：“皇上，诸位大人。据鱼竿在大明的暗探传来消息。大明已经承认陈昱在思明府的统治，并且准备册封他为侯爵。在这一点上，大明比我们早了一步。微臣认为，咱们的价码不能比大明的低，最起码也得是个侯爵。咱们不看陈昱的能力，起码得看看那两府一县的地盘吧。如果陈昱将这两府一县一并划归大明，那咱们岂不是失去了这大片土地。将其封侯，名义上属于咱们大越。有机会咱们还可以收回来。如果陈昱划归大明，咱们怎么收呀？” 黎银的这番话，彻底让在场的人明白了，必须册封陈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黎元龙马上命人拟旨，封陈昱为谅山侯，负责镇守大越北部的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大越不干涉其辖区任何事情。如有大越需要做的，随时可向朝廷提出来。 前去传旨的，仍然是王成祥。陈昱荣升谅山府知府时，就是他去传的旨意。 再次相见，王成祥宣读完圣旨之后，对陈昱表示了祝贺。他说道：“先前传旨时，我就觉得侯爷不是凡人，定是那天上的仙人下凡。这次前来，更是说明我没有看错。恭喜侯爷了。” 陈昱谦虚地说道：“王公公。听你吉言。我也希望是仙人呀。可惜我只是个凡夫俗子而已。” 王成祥传完圣旨之后，谢绝了陈昱的挽留，返回清化城复命去了。 至此，陈昱成为了两个国家的侯爷。大明的思明侯，大越的谅山侯。 思明侯的侯府就设在黄家土司在思明城的土司府。这个十分简单。 谅山侯的侯府则设立在了谅山城里。为此，陈昱特命黄石组织工匠进行建造。陈昱的意思是不要多么豪华，但要体现出谅山侯的威严即可。 接受了大越的谅山侯，也就意味着陈昱承认了自己管理的两府一县属于大越的领土。 其实对于大越封侯一事，下面这些人还是意见分歧的。禾芈峰、禾孝臣、陈虎、刘八斤等人认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接受封侯，就以为着又得归大越管理。还不如自立为王痛快。 甄盛、班泰、刘大龙等人则认为，既然已经接受了大明的思明侯的册封，那么再接受大越的册封，也是可以的。 自立为王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大明和大越联合对己方夹击，以目前的实力，根本是守不住的。 大越之所以选择主动给陈昱封侯，定然是听说了大明的招安。他们这么做，既是将陈昱拉入大越的阵营，也是防止大越的两府一县被大明兼并。 陈昱最后选择接受大越的封侯。他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 交代完黄石的建设谅山侯府的任务之后，陈昱就带着禾芈峰出发了。 在安排众人职位的时候，独独没有安排禾芈峰的。大家对此都有疑问，但是谁都没有说出来。 现在，答案马上揭晓了。陈昱在经过这几次战斗发现，己方最强大的是火枪兵，生苗的步兵也是非常厉害，独独这个骑兵部队没有发挥出很好的战力。除了训练方面的原因之外，战马的劣势占了很大的原因。 而战马的选取条件十分苛刻。目前只能是通过缴获、以及民间购买来获取。但是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往往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为此，陈昱决定要建立自己的马场，为军队提供高质量、高素质的宝马良驹。 前期，陈昱就派禾芈峰在两府一县进行了调查。 经过反复筛选，禾芈峰最终确定了一处建设马场的好地方。 此地位于谅山府七源州南部地区。这里有河流经过，地势平坦，水草丰富，非常适合建立马场。 陈昱到了这里一看，确实是个养马的好地方。当即决定在这里建立马场。因这里属于七源州，就命名为“七源马场”。 陈昱通过铁衣社的各分舵，从大越大明收集了很多优良马匹，并且高薪聘请了养马人。 他对禾芈峰说道：“七源马场的重要性，就不用我说了。希望你能够经营好七源马场，为咱们的军队培育优良战马。这里虽然不是战场，但是比战场还要重要。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已经跟班泰和甄盛都说过了。大越方面找班泰，大明方面找甄盛。” 禾芈峰回道：“侯爷放心。我一定为咱们的军队培育宝马良驹。您不知道，我指挥骑兵部队的时候，就为战马苦恼。由于缺少优质战马，士兵们不得不一边战斗，一边与战马较劲。这直接影响了骑兵部队战斗力的发挥。” “是呀。这也是我急着建设马场的原因。不仅骑兵配备战马，将来火枪兵、弓箭手都要配备战马。到那时，咱们的军队那可是全能型选手，攻城略地、正面厮杀，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无论是从行军速度，还是两军交锋，目前来看，战马的作用十分重要。” 陈昱之所以用“目前”二字。是因为他打算在不久的将来，发明汽车，这种现代交通工具。 只是由于各个方面的技术、设备，乃至燃料都还没有研究出来。所以这还是一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目标。但是，陈昱在闲暇时，抽空翻阅了这方面的一些资料。 这是一个系统工程，最起码你得先找到石油，解决燃料问题。这又需要将石油炼成汽油。这里面的技术就复杂了。 制造汽车的钢材，那可是特种钢，这也是十分复杂的技术。 发动机、轮胎这些部件，又涉及很多技术。 最关键的电力问题，更是最基本的需要解决的问题。 收回思绪，陈昱叮嘱禾芈峰，说道：“你有干劲，这是好事。但是你们不要操之过急。培育良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需要时间的。我不需要你们尽快出成绩。但是需要你们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开展工作。” 禾芈峰自然知道陈昱的意图，他说道：“侯爷放心。我会把握住这个火候的。确保能够培育出优良品种，为咱们的军队提供优良马匹。” 马场选址已经确定，相关人员和马匹正在从各方向七源马场而来。 陈昱交代完毕之后，就与禾芈峰等人告别，率领卫队赶往思明府。 第二百八十一章 思明府议事 陈昱此时的卫队长是卓不凡。 由于卓不凡在陈昱身边这段时间干得非常出色，此次人员调整，卜敬外放，陈昱就让卓不凡顶替了卜敬的位置。 当然，陈昱事先与欧阳远进行了沟通，欧阳远自然是同意的。 陈昱前往思明府，是要与甄盛商议今后思明府如何发展。 进入思明城，直奔府衙而去。陈昱并没有提前通知甄盛，因此，甄盛等人并没有出城迎接陈昱等人。 听说陈昱来了，甄盛急忙出来迎接。他笑着说道：“侯爷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我好出去迎接侯爷呀。” 陈昱则回道：“咱们之间不用那么客套。我也是找你有要事相商。” 甄盛一听有要事相商，忙说道：“大人快进来说。” 进了厅内，陈昱喝了一口凭祥茶，说道：“这个茶叶真是不错呀。” 甄盛回道：“是呀。这个茶叶十分紧俏。我这也是派人亲到凭祥县才买到的呢。” 陈昱说道：“思明府现已在咱们的治下，大明也承认了咱们的统治地位。府县人员也都任命完毕了。接下来就是谋划整个思明府的发展了。你对此有何想法？” 甄盛回道：“侯爷，实不相瞒。自打我被您任命为思明府知府以后，我除了处理府衙日常事务外，对思明府的未来也进行了一些思考。” “不错。说来听听。” 甄盛十分谦虚地说道：“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望侯爷批评指正。凭祥县地势偏僻，商业不发达，土地又十分贫瘠，即使种上杂家水稻，剔除上缴的税赋，也只是供全县百姓吃喝，略有盈余而已。所以，我打算在凭祥县大力种植凭祥茶，这么干，不仅官府的税赋会增加许多，百姓的收入也会提高。”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但是也不能盲目地全都种植凭祥茶，粮食还得种植的，起码能够满足整个凭祥县的口粮。茶叶是能卖个好价钱，但是并不能当饭吃。遇到个灾年，粮食短缺，怎么办？这些我们都得提前考虑到。” 甄盛说道：“侯爷，考虑得太周到了。我记下了。上石西县、思明州，还有思明城。这三个地方商业比较发达。我打算继续大力发展这三地的商业。大越那边的交易场所已经归咱们管辖，我准备由官府出面，组建马队，负责向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运送货物。当然民间的马队还是可以继续经营的。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确保运货的安全。由于思明府到陆那县交易场所路途比较遥远，除了山路崎岖，还有山贼、土匪、小偷等别有用心之人，觊觎这些货物。咱们官方的马队，我准备派遣一些军队负责保护。” 成立马队，这绝对没有问题，但是有那么多捣乱分子，陈昱还是第一次听说。他问道：“我记得我在谅山府当知府的时候，曾经大力清理山贼。怎么现在又多了呢？” 甄盛解释道：“侯爷。您有所不知。黄家统治思明府时，横征暴敛，无恶不作。有些百姓走投无路，就选择了落草为寇。而谅山府、谅江府，以及周边各府，据我所知，前期已经消失的山贼，也是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商人辛辛苦苦投入重金购得货物，准备运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赚上一笔。半路被劫，血本无归。从陆那县交易场所往思明府贩运，也是一样的。这导致了一些商人不敢进行贩卖了。有些人则雇佣武师负责押运，这又增加了成本。” 陈昱听了，说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呢。如此看来，我得在思明府、谅山府等地开展一次剿匪行动，为大家的南北贸易保驾护航。” 甄盛建议道：“除了这些山贼、土匪之外，沿途各城池城里的小偷、泼皮，也颇为让人头疼。有的直接进行偷窃，有的则是明目张胆地勒索，我觉得这帮人也得清理。” 陈昱表示同意，说道：“不错。我们一定要保证商人们可以正常的做生意。这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甄盛接着说道：“下石西县、西平州和禄州则以粮食生产为主，这三个州土地相对要好一些，生苗部落也都分散到了这三个州，他们吃苦耐劳，再加上杂交水稻产量很高，我相信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则说道：“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我建议在思明城、上石西县和思明州，要建立官方粮仓，负责收购全府的粮食，未雨绸缪，为应对各种情况做储备。” 甄盛回道：“侯爷考虑的太对了。接下来，我就组织人办理此事。” 陈昱说道：“思明府放在你的手里，我放心。你的这些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说明我没有看错人。眼下，大明和大越都争相拉拢我，一个封我为思明侯，另一个紧接着又封我为谅山侯。想法不言而明。但是咱们也得未雨绸缪，防范大明和大越联手对付咱们。粮食生产很重要，兵马训练也是非常重要。” 甄盛听了，说道：“侯爷。大龙负责思明府兵马事宜。此事，我有些不便插手呀。” 陈昱笑着说道：“你的担心，我十分理解。但是，思明府招兵，还得需要你积极配合呀。我会找大龙研究此事的，到时候还是需要你协助的。” 甄盛回道：“大人。这点你大可放心。思明府经过咱们的经营，定然是越来越好。百姓收入越来越多，越来越有幸福感，对于咱们的招兵，必然积极响应。在我看来，招兵根本就不是个事。” 陈昱就喜欢甄盛这种胸有成竹的样子，勉励道：“我相信你能够把思明府推向一个新高度。咱们越来越强，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不敢贸然对咱们下手。我已命令铁衣社和暗卫关于大明方向的消息都传给你一份。你一定要对大明方向，尤其是广西方面的情况，有个清醒的认识。据我了解，公孙豪、董昌等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甄盛笑着回道：“大人放心。这个公孙豪，还有董昌，我曾经跟随黄天渠拜访过。与二人有过近距离接触。的确如侯爷所说，都是老奸巨猾之辈。在大明官场，没有这么多心眼，他也熬不到这么高的官位呀。”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你说得也对。这些人精，那都是踩着别人的肩膀上来的。” 陈昱与甄盛的这番交谈，基本上就把思明府未来几年的发展定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二章 扩军与剿匪 陈昱出了思明府府衙，就返回了思明侯府。 侯府就是原来的黄家土司府。陈昱看见门口进行了重新修整，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甄盛为侯府找了一个管家，名叫胡富。又添置了一些丫鬟、仆人。 这些情况，甄盛都已在信中向陈昱进行了汇报。 这个胡富，四十多岁，曾经在思明城黄福的家里担任二管家。 甄盛为侯府选管家，可谓费尽心机。新人无法胜任，大户人家的管家倒是有很多，可是忠诚度值得商榷。思来想去，甄盛就想起黄福府上的这个胡富了。 甄盛曾经去过几次黄福府上，由于自己的身份原因，一直是这个二管家负责接待，与他有过近距离接触，对其印象十分深刻。 在通过其他渠道进行打听，发现这个胡富的确十分适合担任侯府的管家。与黄福说明情况后，黄福自然是同意放人的。 陈昱对于甄盛的眼光，那是绝对相信的。他听了甄盛信里的汇报，自然是同意的。 胡富见陈昱回来了，急忙迎了过来，说道：“侯爷。您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马上安排后厨给您做饭。”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派人去把刘大龙给我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胡富下去安排去了。 后厨的效率很高，很快，几个小菜都端了上来。陈昱一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显然这个胡富事先对自己的饮食习惯做了一番调查，下了一番功夫。这个细节令陈昱对胡富很满意。 陈昱正吃着饭呢，刘大龙就来了。 陈昱说道：“大龙，吃饭了吗？过来一起吃吧。” 要是在以前，刘大龙自然是毫无顾忌的坐在陈昱身边一起吃饭，即使自己刚刚吃完。 可是现在，陈昱已经被大越和大明封为侯爷。自己现在也是掌管一府兵马的高官了。 他本能地说道：“侯爷。我吃过了。您吃。” 陈昱摆了摆手，示意刘大龙坐下。刘大龙身体前倾，半坐在陈昱对面的椅子上。 很快，陈昱把饭吃完了。就与刘大龙来到了大堂。 陈昱说道：“大龙。我这次回来找你，就是研究一下思明府这边的军队问题。咱们目前有多少兵力？” 刘大龙对思明府现在的兵力了如指掌，全都在他的脑子里，他说道：“我刚上任，就对思明府的卫所进行了一番统计调查。现在共有八个卫所。除思明城有两个卫所之外，其余各州县各有一个卫所。这还不包括生苗部落的一些有战斗力的人员。据我了解，随着禾瓜轩、禾列疆到西平州和禄州上任，下石西县的生苗分流了一部分人，跟随二人到了西平州和禄州。他们还是以种地、养殖为主要工作。” 陈昱说道：“现在虽然是天下太平，但是我们一定要未雨绸缪。我觉得咱们要在现在兵力的基础上进行扩军。” 刘大龙请示道：“侯爷的意思我明白，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以目前思明府的兵力，日常防守没有问题，如果遇到大军来袭，肯定是不够用的。那么以多少为宜呢？” 陈昱说道：“来的路上，我就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以十万兵力为宜。” 刘大龙听了，长大了嘴，说道：“十万兵力，那可是二十个卫所呀。突然增加这么多兵力，粮草、马匹、武器、弹药这些都是问题。” 陈昱说道：“你说得这些，我都考虑过了。也不是让你马上扩大到二十个卫所，而是逐步开展。我已让禾芈峰在七源州建了一个“七源马场”。黄石那边正在建造谅山侯府，但是武器装备方面，也在正常赶工。至于粮草，我刚刚与甄盛谋划了思明府未来几年的发展。种植杂交水稻，产量大增。因此粮草也不是问题。所以，你就安心地扩军吧。” 听了陈昱的介绍，刘大龙信心大增，说道：“侯爷放心。既然后勤保障没有问题，我这里也没有问题。尽快扩军至十万兵力。” 陈昱说道：“仅仅扩军到十万，不是最终目的。我希望这十万军队，战斗力都如同火枪兵卫所那样强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训练一定要到位。告诉大家，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兵饷一定要及时发放，不得拖延，更不得克扣。如有发现，必须严惩。” 刘大龙回道：“侯爷，我都记下了。您放心。我绝对把军队训练好。” 扩军问题研究完了。 接下来，陈昱安排刘大龙对思明府境内的土匪、山贼进行一番清剿，能招安的尽量招安，顽固不化的，坚决予以消灭。城内的泼皮敲诈勒索商人也要进行清理。巡城军队一定要注重这方面的事情。千万不要认为这是小事。凡是与泼皮勾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无论是谁，一律严惩。 刘大龙说道：“治安问题应该归府衙、县衙管理。我们军队出手，是不是不好呀？” 刘大龙的担心，陈昱自然是理解的。他说道：“甄盛那边，我会说的。凡是官府发现的，由官府处理。你们军队这边发现的，就由你们来处理。你们双方互相监督，这样才能有效遏制这种情况。” 刘大龙见陈昱这么说了，当即表示严查这帮人。 陈昱说道：“军队的建立，是要保一方平安。在目前的和平状态下，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整个思明府运转顺畅。太平了，商人们才敢做生意。农民才能安心种地。所以，你们责任重大呀。” 刘大龙深以为然，他说道：“侯爷的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我一定阻止部队，尽快将思明府境内的土匪清剿干净。还大家一个平安。” 陈昱继续说道：“我在谅山府时，就发现一个情况。当时谅山府剿匪厉害，有些山贼就跑到大越周边的府县，甚至越境跑到大明这边。对于这种情况，该联系谅山府，就联系谅山府，该通知广西方面，就通知广西方面。如果他们不配合，就告诉我。我去找他们理论去。总之一句话，那就是将这帮人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交代完毕之后，刘大龙领命而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 禾卡尼与黄家兄弟 陈昱处理完毕思明府这边的事务，就要赶回谅山府。 甄盛前来求见。 原来，甄盛有两件事要汇报。 一件事就是生苗八大部落首领之一的禾卡尼。一直被关押在下石西州。禾孝臣的折子传到了思明城，请示对其如何处理？ 对于这个禾卡尼，陈昱是知道了。他在生苗部落中，以精明、能干着称。被认为是下一任族长最有利的竞争者。可惜最后被陈昱截了糊。 当陈昱正式族长后，禾孝臣曾经请示过陈昱，如何处置禾卡尼。由于当时正是攻打思明府的关键时期，陈昱就说此事放一放，禾卡尼一直处于关押状态。 占领思明府后，就是与进犯的黎石大军战斗，然后就是攻打大越的谅山府、谅江府等地，一直没有闲着。所以禾卡尼一事，就没有下文。 由于陈昱在被大明封为思明候后，他率军攻打大越，侯府这边的事情，基本就委托甄盛处理，因此很多奏折都到了甄盛这里。 甄盛能处理的，就直接批复了。有些处理不了，无法定夺的，再转交给陈昱。 对于禾卡尼一事，甄盛刚刚接到禾孝臣的折子，自然是无法定夺的。他见陈昱回到思明城了，就来汇报此事。 陈昱看完禾孝臣的折子，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还是给禾卡尼一个机会。他的部落不是调到西平州了嘛。那就让其到西平州，依旧担任部落首领，再让禾瓜轩给他在州衙安排一份差事即可。” 甄盛听了，有些担忧，说道：“禾卡尼这个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说他是当时下一任族长最有利的竞争者。这样的人，能力很强，也很有野心。否者生苗的上一任族长要将其关押。侯爷当上了族长，他自然是不服的。我怕他羽翼丰满之后，会再生事端。对侯爷不利呀。” 陈昱听了，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个禾卡尼也极有可能心生叛逆，做出出格的事情。但是，从我的角度，还是要给他一个机会的。不仅仅是对他，也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如果他不知死活，浪费这次机会，我定然会严惩不贷。到那时，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也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甄盛听了陈昱的话，对陈昱是既钦佩，又有些惶恐。这个陈昱是越来越老道了。表面上是给禾卡尼一个机会，实际上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 他的真实想法是要铲除禾卡尼，以绝后患。但是又不能直接干掉他。这会引起大家的不解，甚至是恐慌。会认为陈昱是一个暴君，一个嗜杀之人。这对建立他的威信，毫无帮助。 但是他主动放出禾卡尼，并且给他恢复部落首领的身份，并且在西平州给他安排职位。表面上看，这是对他好。 实际上，禾卡尼岂会安于现状，他定然会谋划着如何反叛陈昱。 而这正是陈昱所希望看到的，到那时，他就有了铲除禾卡尼的理由了。 想到这里，甄盛莫名地出了一身冷汗。 陈昱看出了甄盛的不安，就问道：“甄先生。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呀？” 甄盛忙回道：“侯爷这么做，合情合理。这个禾卡尼如果懂得感恩，就应该尽心尽力地为侯爷做事。如果他敢有异心，自己作死，那么我们除掉他也是没话说的。” 陈昱继续问道：“那么甄先生认为，这个禾卡尼是会选择哪一条路呢？” 甄盛装糊涂道：“这个禾卡尼，我还不是很了解。还真判断不出来。在我看来，他被关押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会有所领悟。” 陈昱说道：“希望禾卡尼如你所说，这样他还能开心地活下去。”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禾卡尼胆敢作乱，他就没命了。 接着，甄盛又汇报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黄天渠、黄天道哥俩带领思明府众人最终搬到了广西太平府的左州地区。他原以为大明会派兵平叛，收复思明府，这样自己就可以返回思明府了。可是最终大明选择了招安陈昱。他们只好在左州安顿下来，购置了大量的土地，招兵买马，大有收复思明府的意思。广西方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干预。 陈昱听了，说道：“这件事更好办。他既然不在思明府了，咱们也管不了。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进犯思明府，咱们反击就是了。对了。你以思明府的名义，与广西布政使司说一声，黄天渠、黄天道哥俩目前的情况和意图，让他们做好这哥俩的工作，如果他们胆敢来犯，思明府方面是要反击的。到时候，追击到哪里，哪里就将是思明府的地盘。” 甄盛听了，夸耀道：“侯爷。您的这招真是太高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太平府虽然与思明府接壤，但是左州并不在两府的边境上。黄天渠、黄天道哥俩如果要进犯思明府，必然要经过太平府的其他州县，如果没有广西方面的默许，他们根本不可能打到思明府。所以，陈昱事先给广西方面打个预防针。广西方面如果不闻不问，任由黄家兄弟胡闹。那对不起了，打败黄家军后，追击到哪里，哪里就是思明府的地盘。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甄盛无法解决的两个问题，就被陈昱顷刻间都给解决了。 甄盛说道：“侯爷。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跟着您，是选择对了。” 陈昱听了，淡淡一笑，说道：“甄先生。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再厉害，没有你们的帮衬，也是不行的。所以只要咱们团结一致，就不怕外边的各方势力。” 甄盛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陈昱接着说道：“我还要赶回大越，处理一些事情。思明府这边，就有劳甄先生了。铁衣社和暗卫的消息，会帮你解决一些问题的。计划已经制定出来，未来就需要甄先生来实现了。我与大龙也谈了一些扩军的事情，到时候需要你来配合的，一定要配合好他，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咱们大家一起解决。” 甄盛回道：“侯爷放心。扩军需要的粮草、军饷等，我会安排人进行筹集的。” “对了。还有关于剿匪的事情。我已安排大龙组织军队对思明府境内的山贼、土匪进行全面清剿。我也安排其对城内的泼皮勒索商人的事情严惩。咱们府衙、县衙也有这个职能。我和他已说明，凡是地方府县衙门发现的，交由府县衙门处理。地方军队发现的，就有地方军队处理。内部如果有人与这帮人勾结，按各自部门进行处理。同时双方要互相监督。” 甄盛说道：“侯爷。我会安排府衙和各州县衙门清理这帮人的。我也会派人收集各地山贼的情况，为刘将军的剿匪提供情报支援的。我相信，很快思明府境内就能回归太平。其实，据我了解，很多人都是被迫落草为寇的。咱们把思明府治理好，他们有了营生，自然不会选择当山贼的。” 陈昱笑着说道：“这就要看甄先生的了。” 甄盛自然是领命。谈完这些事情，甄盛就告退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真实的寇准 思明府的事情基本处理完毕，陈昱决定返回大越。因为大越的两府一县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第二日一早，陈昱带着卓不凡等人就离开了侯府，准备赶往谅山府。 甄盛率领着府衙众人前来送行。 寇准也在众人之中。对于寇准，陈昱是知道的。甄盛非常器重他，将他任命为推官。正七品的官职。 寇准上前向陈昱问好，陈昱勉励了他几句。这让他在众人面前十分有面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陈昱对此并没在意。 到了思明城城门口。甄盛等人还要继续送，但是却被陈昱给拦住了。他说道：“诸位。就送到这里吧。诸位的心意，我陈昱领了。希望你们好好工作，这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和帮助。告辞了。” 说完，就拜别众人，带着卓不凡等人离开了思明城。 路上，卓不凡说道：“侯爷。这个寇准今日是不是有些太得意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嘴脸。” 陈昱听了，问道：“怎么了？你的意思，他这是小人得志？” 卓不凡说道：“实不相瞒。侯爷。在铁衣社总舵的时候，寇准是魁首的卫队长。而我是大领主的卫队长。论武功，我那是公认的高手。寇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因此总舵内的人员都说，凭着我的武功和能力，应该担任魁首卫队的队长。对此，我并不在意。欧阳大领主对我有知遇之恩，我给他担任卫队队长，我觉得很好。根本就没有给魁首担任卫队队长的想法。但是寇准却不这么想，他吓坏了。生怕我顶了他，不仅极力在魁首面前表现出一副能干的样子，还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想让我名誉扫地。多亏我平时人缘比较好。无论是魁首，还是各位领主都知道我的为人。我这才安然无恙。” 陈昱听了，对寇准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他说道：“我刚刚担任魁首不久，就把他调离了魁首卫队，外放到思明府分舵担任舵主了。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段经历呀。” 卓不凡说道：“寇准是个功利心极强的人。担心我顶了他的位置，就能说明问题。后期您把他调走，令他怀恨在心，投靠了黄家土司。现在他在思明府府衙任职。应该是甄盛甄先生的意思吧。刚才他主动与你打招呼，无非是想在同僚面前表现出来他与你关系不一般。利用你的威望，来为他今后铺平道路。” “你的意思，他这是狐假虎威呗。” 卓不凡回道：“有这层意思。” 陈昱接着卓不凡的话，说道：“他深受甄盛的重视，被任命为思明府府衙的推官，再加上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与我关系不一般，那他今后在思明府府衙定然是如鱼得水，如沐春风呀。” 卓不凡担忧道：“他如果能够吸取以往的教训，安心当差，还好。我就担心他不知悔改，利欲熏心，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陈昱对此到不以为意，他说道：“甄盛以前号称思明府第一谋士。脑袋不是一般的灵光。他岂能让寇准如此放肆。定然能够收拾他的。这一点，我还真不担心。” 卓不凡听了陈昱的话，说道：“侯爷可别怪我是乌鸦嘴呀。怕就怕这个寇准蛊惑甄盛，二人合伙干出傻事呀。”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他俩都是文官，能兴起多大的风浪。刘大龙掌管整个思明府的兵马。有什么风吹草动，直接平叛就是了。” 卓不凡反问道：“侯爷觉得。刘大龙的脑袋瓜，与甄盛、寇准相比，哪一方更厉害一些呢？” 这句话倒把陈昱问住了。要比耍心眼，玩路子，十个刘大龙都不是甄盛、寇准之流的对手。 如果二人真敢作乱的话，刘大龙根本不是其对手，至于禾瓜轩、禾列疆等人，虽然对自己忠心耿耿，但是也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陈昱问道：“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防范呢？” 卓不凡建议道：“我觉得两个办法可行。要么派遣得力之人到思明府府衙，镇住寇准，让其不敢有非分之想。要么利用铁衣社和暗卫的密探，埋伏在寇准周围，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发现苗头不对，及时控制局面。” 陈昱听了，说道：“咱们这帮人中，基本都是武将。带兵打仗还行，谋略方面都不是强项。目前来看，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班泰和陈虎。但是他俩现在一个主持谅山府的工作，另一个主持靖安府的工作。其他人还真不合适。那么只能是安排密探了。到了谅山府后，立刻安排这件事。我希望寇准能够吸取之前的教训，不要再添乱了。” 卓不凡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侯爷。这个寇准，可不是善类呀。不得不防呀。” 陈昱叹了口气，感慨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寇准不是善类，其他人又如何呢？” 这的确是个难题。有些人刚开始是好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到外部的影响，周围人的熏陶，渐渐走上歧途，变坏了。 人都是在变的。有的坏人，迷途知返，改过自新，变好了。有些一起打天下的兄弟，由于欲望太强，要求过高，后期竟然变坏了，成为了对立面。 所以，古人云，人心难测，就是这个道理。 帝王之术，无非就是搞平衡，多猜忌。功高盖主的人，往往不得善终。就是因为功劳已经封无可封。皇帝如果再封赏的话，只能是让出皇帝的位置了。 作为皇帝，又岂能这么做呢？那么只能是一个罪名，将其除掉。这样最直接，也是最省事的办法。 陈昱通过与卓不凡的谈话，渐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身边这帮与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们，又有谁会继续忠心于自己，又有谁会背叛自己呢。 目前，不得而知。 卓不凡没有想到，关于寇准的话题能够让陈昱想的这么远。他说道：“侯爷。我觉得绝大多数人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但是会有一小部分人由于各种原因，变坏，甚至叛变。这都是一种十分正常的事情。” 陈昱十分认可卓不凡的话。他说道：“该来的，迟早是要来的。逢山开道，遇水架桥。遇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我陈昱会好好地对大家的。难免有满足不了对方欲望的情况发生。这就要看他们怎么想了，怎么做了。顺其自然吧。” 是呀，有些事情是自己左右不了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能干的班泰 谅山府的形势比陈昱想象中要好很多。 班泰上任后，很快就掌控了谅山府的局面，如敖县、丹巴县、丘温县等地的长官都选择了留下来。谅山城自打被攻陷后，就一直处于绝对掌控之中。禾芈峰在七源州建设马场，班泰让其担任知州。 至于上文州、下文州、万崖州等地，班泰也都任命了长官。 班泰不仅仅将各地官员补齐，他还派出人员，在各地开展杂交水稻的种植。由于是免费发放种子。老百姓种植杂交水稻的积极性非常高。 对于班泰的这个做法，陈昱非常赞同。 陈昱见到班泰之后，听了他的汇报，十分高兴，笑着说道：“班先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干出如此大好局面，我都佩服你呀。” 班泰回道：“侯爷言重了。谅山府还是因为侯爷曾经担任知府的缘故，底子非常好，我只是再略微改进一下而已。” 陈昱说道：“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刚刚去了思明府，把思明府的下一步工作，与甄盛定了下来，这次来，原本是要把谅山府这边也谋划一下。现在看来，你做得非常好，就不用研究了。说说吧。你有打算。” 班泰说道：“侯爷。您太瞧得起我了。大方向还得您来把握。” 陈昱继续说道：“你就是太谦虚了。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班泰说道：“我现在先把杂交水稻铺开。目的就是要保证老百姓都有饭吃。因为历朝历代，天灾也好，人祸也罢。最终都是民不聊生，导致农民企业此起彼伏。最后将整个王朝拖垮，导致王朝覆灭。正所谓，民以食为天。所以要保证老百姓的饭碗。” 陈昱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班泰继续说道：“种好粮，除了能保证百姓生活。还能为军队提供保障。虽然现在处于太平时期，但是谁也不能知道今后什么时候会出现叛乱、入侵等情况的发生。广积粮，也是为不确定的战事做准备。” 陈昱说道：“班先生说得不错。在思明府，我就安排刘大龙进行扩军。咱们谅山府这边也是一样的。扩军就需要粮草做保障。这就与班先生的想法不谋而合呀。” 班泰说道：“扩军是必然。还有一点就是，仅仅吃饱饭还不行。我准备将谅山府各地的土特产品，向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这样既能增加大家的收入，也能为交易场所的发展，注入活力。” 陈昱回道：“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甄盛那边已经着手发展官方马队了。你可以与他联系，不仅可以将这里的土特产品向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贩卖，还可以与思明府方面进行交易。这样可以互通有无，增加双方的交易量。” 班泰十分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过后我就与甄大人联系。” 接着，陈昱又将在思明府发现有山贼、土匪、城内的泼皮影响商队交易的情况说了一遍。并且将自己与甄盛、刘大龙等人商议的办法也一并进行了阐述。 班泰听了，说道：“侯爷。实不相瞒。在谅山府也存在这种情况。尤其是谅山城，南北的商队都把这当做中途的一个落脚点。城内的泼皮无赖常常进行敲诈勒索。这些外地商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选择给钱。这又大大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一些气不过的商人会选择到衙门告状。可是有些官吏与泼皮勾结，竟然胆敢把状纸押了下来。我听说此事后，非常气愤。已经处理了一批官吏。” 陈昱夸赞道：“班先生。做得太好了。除了城内的泼皮无赖，城外的山贼、土匪也得进行围剿。一会儿我会与张义商议此事的。当然，城内泼皮的清理，我也会让张义的军队参与，你们双方谁发现的，谁就负责处理。互相做好监督。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 班泰对此表示赞同。 与班泰研究完毕之后，陈昱又马不停蹄地找到张义。无非交代他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剿匪，另一件就是扩军。 据张义介绍，目前谅山府有三个卫所。分别驻守在谅山城、七源州和万崖州。 陈昱说道：“以目前的情况，三个卫所远远不够。现在还有剿匪的任务，扩军迫在眉睫。我的想法是，综合来看，短期内至少要扩大到十个卫，长远来看，要扩大到十五到十六个卫的规模。” 张义说道：“我刚来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招兵工作已经开始了，目前已经招募了三个卫的新兵。下一步我准备现将这三个卫的新兵训练成型，然后由其他卫所带着他们前去剿匪，达到实战的目的。” 陈昱夸奖道：“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既能剿灭匪患，又能锻炼队伍，可以说是一举两得。谅山城位置重要。除了现有的火枪兵卫所，新兵卫所中，还要再组建一个火枪兵卫所。我会安排黄石那边将相应的装备准备出来的。” 张义说道：“那太好了。谅山府的匪患，其实并不严重。因为侯爷在此担任知府的时候，就曾经大力剿匪。据我了解，现有的几处山贼都是从邻近各州流窜过来的。” 陈昱说道：“对于这样的流窜山贼。我的想法是在当地予以歼灭。不要让他们再逃走，否则过一段时间，又会流窜回来。一定要永绝后患。” 张义回道：“这一点，侯爷大可放心。我会派遣足够的兵力，前往剿匪，保证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陈昱继续说道：“对于这帮山贼，我觉得还是辨别开来，对于那些有招安意向的，不妨将其招安。陈虎、刘大龙等人不都是山贼出身嘛。对了，还有我呢。” 张义听了，笑着说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侯爷。您的话，我记下了。我会事先通知他们的，对于选择招安的，我们欢迎。对于严词拒绝的，我们将予以消灭。” 陈昱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与张义研究了一些军队建设方面的问题，就离开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童谣 陈昱安排完谅山府的工作，又实地查看了谅山侯府的建设情况。不得不说，黄石等人的建造速度非常快。 整个侯府雏形已现，内部额建造、装修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陈昱将各府县要扩军，装备方面需求很大的情况通知了黄石。 黄石回道：“侯爷。侯府的建造已经步入正轨，大家加班加点，很快就能交工。您放心。我前期已经安排部分工匠打造了一批武器装备，但是与侯爷的扩军计划相比，还是远远不够。我会加派人手，加速打造的。” 陈昱继续说道：“你们的工作效率，我是非常满意的。武器装备决定着卫所的战斗力。光有良好的兵员素质，还远远不够。武器装备上来了，那战斗力必然是猛增。火枪兵卫所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黄石回道：“手雷和地雷，现在都已经量产了。工匠们的水平越来越高，制造的能力也大幅提高了。” 陈昱鼓励道：“你们做的很好。我这段时间又研究了一些新式武器。只是一个雏形，待我研究明白之后，再给你们图纸。” 黄石喜欢接触新鲜事物，他听后，十分高兴，笑着说道：“那太好了。只要侯爷把图纸拿来，我们就能研究出来。” 陈昱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有些武器，乃至设备。那绝不是一张图纸，两张图纸所能搞定的。机床设备，炼钢技术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最要命的就是电力，那可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有了最基本的电力，才能进行其他各项设备的锻造。 但是这些话还不能和黄石说。虽然黄石已经是目前最顶级的工匠了。但是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天马行空了。 陈昱安排完黄石之后，又到陆那县走了一遭。 交易场所依旧是红红火火。 霍仁刚和刘八斤一文一武，配合地非常好。 虽然陆那县只是一个县，陈昱认为刘八斤的火枪兵卫所战斗力强悍，依旧有些兵力不足。为此，陈昱安排霍仁刚和刘八斤在陆那县及其周边招兵。尽快建立一支卫所。争取未来保证陆那县有三个卫所的兵力。 之所以做如此安排，是因为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对陈昱来说非常重要。这里可是陈昱的钱口袋呀。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此时的交易场所，较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建造时的规模整整大了两倍不止。而且现在还在继续扩张之中。 陈昱嘱咐霍仁刚道：“仁刚。交易场所办得越来越好。咱们县衙的收入也越来越多，这是好事。我希望你们能够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对于交易场所现有的问题，及时进行清理，千万不要待问题严重了之后再进行处理。” 霍仁刚回道：“侯爷。自我上任以来，对整个交易场所的情况进行了全面摸查。发现有一些泼皮在交易场所中收保护费。他们要的也不多，一些商人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就给他们钱。我立刻命县衙捕快对这帮泼皮进行了严惩。现在情况好多了。” 陈昱听了，夸奖道：“你做得不错。这看起来是小事，可是久而久之，就容易变成大事。到那时再处理，为时已晚。” 对于扩军的问题，刘八斤请示道：“侯爷。谅江府除了陆那县之外，其余地方都归还给了大越。那咱们招兵，可以到谅江府其他州县招募吗？” 陈昱回道：“这个没有问题。我既然接受了大越的谅山侯，说明承认了大越的统治地位。咱们进行招兵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咱们也要尊重对方。你们事先写个折子，与谅山府府衙通个气。避免产生误会。” 刘八斤说道：“本来整个谅江府都是咱们的。谈判后归还他们，我真是有些想不明白。” 陈昱解释道：“知足者常乐。咱们现在占据大明的思明府，大越的两府一县。地盘已经很大了。早点与大越谈成，咱们就能早点静下心来发展。其实地盘大小是次要的，增强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你光有地盘，没有实力，别人来抢，你如何应对？以目前咱们的实力，别说大明了，大越如果倾巢而出，咱们也是招架不住的。要不是黎利突然驾崩，黎元龙上台，咱们的日子不可能这么惬意。” 刘八斤听了，说道：“原来如此。别人可都说，是大越的郡主黎玉吕使用了美人计，令侯爷放弃了太原府和谅江府大片到手的地盘。” 陈昱听了，勃然大怒，问道：“八斤。这是哪个龌龊小人说的。” 刘八斤见平时心平气和，气定神闲的陈昱竟然发火了，缩了缩脖子，没敢回答。 倒是霍仁刚出面，为其解围，说道：“侯爷。这都是街上的小孩传唱的歌谣，这么说的。都是污蔑，我们自然是不相信的。” 刘八斤猛然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侯爷。的确是街上的小孩传唱的。” 陈昱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此事你们怎么看？” 霍仁刚回道：“我觉得就是一些阴险小人，见不得侯爷的好。编造几句童谣，恶心咱们而已。不足为虑。” 刘八斤也附和道：“是呀。侯爷。一帮小孩传唱，能有多大影响力。过一阵子就过去了。” 二人认为是小事，可是陈昱却不这么认为。古往今来，一些造反之人，惯用的伎俩，就是通过童谣、河里的石碑等媒介灌输对自己有利的思想，待时机成熟，再选择出面，由于前期的铺垫，自然能够达到预期效果。 这个童谣，看似简单，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势必会影响陈昱的统治。 这是陈昱所不能容忍的。 陈昱说道：“我觉得此事不简单。就连你们二位陆那县的主官都听到了这个童谣，久而久之，就会传到谅山府、新安府，乃至思明府。大明、大越的其他地方也会进行传播。这番话大家虽然都不在意，但是却深入人心。编造这个童谣的幕后之人，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对咱们发难。受这个童谣影响思想的人们，定然会站在他们那边。这对咱们十分不利。” 听了陈昱的分析，霍仁刚和刘八斤急忙表态，马上调查这些童谣的出处。 陈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这么做。因为童谣已经传唱了这么久。就算彻查，也一定查不到出处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管理费 对于童谣一事，虽然陈昱没有让霍仁刚和刘八斤进行调查，但是他却将此事安排给了暗卫进行秘密调查。 在他看来，此事极有可能是大越方面做的。目的就是诋毁他的名声，为将来的收复失地，提供舆论支持。 陈昱仅带着卓不凡，二人微服私访交易场所。他还没有以这种方式查看交易场所呢。 街道边依旧有稚童唱着编好的歌谣。周围的百姓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就是童谣的可拍之处，他能潜移默化地令你相信这个童谣。 卓不凡要上前制止这帮稚童传唱，但是被陈昱拦住了。他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况是这些不懂事的孩子呢。算了吧。” 卓不凡见陈昱这么说了，就陪着他到交易场所进行微服私访。 不得不说，交易场所已经成为大明、大越以及周边国家的重要交易场所。在这里，你能看到各种肤色的人。显然海外的国家也参与其中。 卓不凡看见前面有几个人正在挨个商铺收钱，就指给陈昱看。 由于刚刚听霍仁刚汇报，已经对泼皮对商户勒索一事大力清理。所以他以为是县衙收税呢。就说道：“那应该是县衙小吏收税呢。” 卓不凡摇了摇头，说道：“侯爷。我看不像。县衙专门在门口设立了收税的地方。而且收税是以每日的销售额为依据。现在离收摊尚早。收的哪门子税呀？” “可是，霍仁刚跟我汇报，已经对收保护费的泼皮进行了严惩。谁还敢顶风作案呢？走，过去看看。” 这帮人光顾着收钱去了，根本没有注意身旁的陈昱和卓不凡。 陈昱就在他们旁边观察着。这帮人手里有一个册子，每个商铺的钱数都不等。而且每个铺子见这帮人来收钱，都乖乖的交了。显然这不是泼皮敲诈勒索。你见过哪个泼皮拿着名册收保护费的。为首之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三角眼，长得尖嘴猴腮，个子却很高。一副欠揍的样子。 不仅陈昱很好奇，卓不凡也没有看明白。 于是陈昱上前，问道：“我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收的是什么钱呀？” 那人看了看陈昱，见他衣着普通，就不耐烦地说道：“这是衙门收钱，闲杂人等速速退下。否则治你个阻碍官府收税之罪。” 显然这人念过几天书。但是这番话把陈昱和卓不凡说乐了。 陈昱继续问道：“据我所知，官府只是以每日各家的销售额确定税额，然后由各家主动到门口处缴纳。你们是不是假冒县衙在此欺骗商家呀。” 那人听了，勃然大怒，喝道：“大胆狂徒，竟然敢诬陷我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把此人给我扭送县衙。” 说完，身旁的几个随从就要来绑住陈昱，将其押解至县衙。 卓不凡岂能让这帮人如此撒野，他当即上前，挥着双拳，开始打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那人一见，并不害怕，喊道：“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在陆那县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本事你就在这等着。看衙门怎们治你的罪。” 这时，卓不凡已经打倒了五个人，陈昱示意卓不凡住手。他倒要看看这帮人是什么来头。 那人果真带着随从离开了此地。边跑边嚷嚷，让陈昱等着。 旁边的商户对陈昱二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趁着这个功夫，陈昱询问了旁边店铺的伙计。 据伙计介绍，这个人名叫彭虎，是陆那县主簿彭振海的侄子。这个钱的确是县衙安排的。美其名曰“日常管理的费用”。 陈昱问道：“你们每月正常缴纳租金，每日按销售额缴纳商税。我觉得这就足够了。怎么又倒动出来这个费用？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伙计回道：“衙门让交，那就交呗。”语气十分无奈。 很快，就看见远处闹哄哄的。显然彭虎搬救兵回来了。 那名伙计劝道：“这位爷。我看你还是快点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这个彭虎仰仗他的叔叔，在陆那县作威作福。谁也不敢惹他。快点走吧。” 陈昱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也觉得自己很厉害。我想看看我和这个彭虎，到底谁厉害？” 这番话竟然把卓不凡说乐了。 伙计见这二人有些“不知死活”，就回店铺去了。他担心一会儿彭虎来了，再不分青红皂白，将自己当成这二人的同伙，一并抓起来。 彭虎到了县衙，没有找自己的叔叔，而是直接找到了陆那县的捕头房明。 房明一听有人在交易场所阻碍收钱。当即率领着一众捕快前来抓人。在他看来，直接把人抓回县衙，由霍大人处理即可。因此，他没有向霍仁刚汇报，直接带人跟随彭虎前往交易场所抓人了。 房明是后到的陆那县的。那时陈昱早已离开了陆那县，前往谅山府担任知府。 此次霍仁刚担任陆那县县令，就提拔能力最强的房明担任县衙捕头。 由于陆那县一切太平。除了前期的清理泼皮的行动之外，平时县里的案件都很少。 听说交易场所有人闹事，胆敢殴打收费人员。房明立刻就率人前来。 房明、彭虎等人来到陈昱二人面前，此时周围的百姓都撤得远远的，生怕牵扯到自己。 彭虎指着陈昱和卓不凡，对房明说道：“房捕头。就是这两个人阻碍收费。” 房明不分青红皂白，大手一挥，让捕快抓捕二人。 陈昱十分镇定，问道：“这位捕头。你也不问问是怎么回事，就贸然抓人，是不是不好呀？” 房明冷冷地说道：“真没看出来，祸到临头了，还能装出这份镇定的样子。等到了衙门里，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陈昱向卓不凡递了一个眼神。卓不凡自然知道陈昱的意思。他出手开始与这帮捕快打了起来。 房明没想到竟然有人殴打县衙的捕快。他喊道：“真是反了。连县衙的捕快都敢打。你们这是要造反呀。” 陈昱淡淡地一笑，说道：“那又如何？” 周围的商家、百姓都被吓坏了。这两个人真是胆子太大了，竟然敢殴打县衙捕快。 彭虎和房明见捕快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在所有捕快没有被全部打倒在地的情况下，只能是回城搬救兵去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马上取消 竟然有人在交易场所殴打县衙捕快。 霍仁刚听了房明和彭虎的汇报，急忙派人到刘八斤那里搬兵。自己则率人赶往交易场所。 刘八斤听了，也是勃然大怒。这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在自己的辖区撒野。 他当即率领一个百户的兵力，赶往城外的交易场所。在城门口遇到了霍仁刚等人，众人合兵一处，直奔交易场所。 霍仁刚也觉得十分奇怪。什么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交易场所为非作歹。无论是大明那边，还是大越那边都知道，陆那县是谅山侯陈昱的地盘。 此时陈昱的实力如日中天，大明和大越都为其封侯，可见一斑。 实在是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到了交易场所之后，一见到陈昱和卓不凡，霍仁刚和刘八斤就有些傻眼了。 彭虎指着陈昱说道：“大人。就是他殴打县衙捕快。快派人把他们抓起来。” 彭振海也想表现一下，没有注意霍仁刚和刘八斤的表情，喊道：“刘将军。快点派兵将这两个逆贼抓了。” 陈昱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道：“逆贼？不凡。咱们什么时候成逆贼了？” 卓不凡听了，说道：“就是因为咱们打了他们的人。咱们就是逆贼了。” 霍仁刚、刘八斤急忙跪下，说道：“给侯爷请安。” 侯爷？霍仁刚和刘八斤的这个举动把旁人都吓坏了。彭振海、彭虎等人也都本能地跪了下来。 陈昱没有让他们站起来，而是走到彭振海的面前，问道：“你是如何判断出来我是逆贼的。” 彭振海忙给陈昱不停地磕头，说道：“侯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只是听了下人的一面之词。还望侯爷饶命。” 陈昱看着霍仁刚和刘八斤，冷冷地问道：“这个彭虎挨户收的费用，究竟是这么回事？” 霍仁刚过在那里，开始一五一十地进行了汇报。 原来霍仁刚接手陆那县县令之后，整个陆那县可以说是百废待兴。各处都需要钱。虽然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收入很大，但是县衙的收支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县衙的主簿彭振海得知这个情况后，主动向霍仁刚建议，可以在交易场所收个管理费用。咱们日常派兵、派捕快在交易场所为他们保驾护航，收点费用，他们不会反对。总比那些泼皮敲诈勒索好吧。 由于县衙的支出实在是太大了。彭振海的这个主意又的确能缓解县衙的开支。 于是，霍仁刚同意了彭振海的意见，决定在交易场所开征这个费用。彭振海的侄子彭虎投奔自己后，一直没有事做。彭振海趁此机会向霍仁刚推荐由自己的侄子负责此事。 霍仁刚自然要给彭振海这个面子，就同意让彭虎负责此事。 陈昱听了，说了一句，“糊涂呀。” 霍仁刚岂能听不出陈昱的意思，他说道：“侯爷。此事我有责任。还望侯爷责罚。” 陈昱说道：“开销大，可以想别的办法。增加商户的负担，绝不是良策。这简直就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呀。马上把已经收的费用全都给商户返还。今后坚决不允许这么乱收钱。希望你们陆那县县衙吸取这个教训。都起来吧。” 霍仁刚、刘八斤、彭振海都起来了。 陈昱来到彭振海面前，问道：“你就是彭振海呀。” 彭振海低着腰，回道：“侯爷。小的就是彭振海。” 陈昱与这个彭振海没有交集。陈昱离开陆那县后，彭振海才到陆那县担任主簿 陈昱对这个彭振海丝毫没有好感。为什么呢？因为二人之间有一笔老账。 陈昱担任谅山府知府时，发明了玻璃。由黄石定期对外贩卖。 虽然销路非常好，但是产量没有增加，依旧是定期定量生产、销售。 一些商人开始囤积玻璃，妄图通过抬高价格，牟取暴利。 陈昱对于这帮黑心商人，自然是深恶痛绝。他命黄石暗中增加产量，囤积玻璃。待玻璃炒到一百两一块的时候，陈昱命人将玻璃投入市场，每块只卖二十八两。 这下子导致囤积玻璃的商人损失惨重。 像赵明勇这样精明的商人，马上按照陈昱的意思，将玻璃卖给了陈昱。但是仍然有一些商人不知死活，没有与陈昱合作。其中有个商人名叫宋贵福。他纠集了几个商人，妄图将玻璃销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 陈昱得知后，就给当时的陆那县县令郑彬打了招呼。因此，陆那县上下给宋贵福等人使了几个绊子，做了一些手脚。害得宋贵福大病一场。 多亏宋贵福的大儿子宋彪赶到了陆那县县城，找到了县衙主簿彭振海，才解决了此事。 事后，陈昱听说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对这个彭振海印象很深。当然，是非常不好的印象。 此时听说是彭振海出的这个馊主意。陈昱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问道：“宋彪给了你多少钱。你帮他卖玻璃。” 这与没来由的话，给彭振海问住了。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侯爷。这个宋彪是谁？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认识这么个人。”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彭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呀。连宋彪都记不得了，说明没少收钱呀。我现在就给你提提醒。” 说完，陈昱就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彭振海这才记起这件事来。他急忙跪下认错。 陈昱继续问道：“彭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宋彪给了你多少钱呀？用不用我把他叫来，你俩当面对质。” 彭振海想了半天，说道：“侯爷。我真是想不起来了。” 陈昱笑着说道：“那我告诉你吧。你当时要的是玻璃利润的两成。彭大人，真是厉害呀。” 彭振海急忙跪下，乞求陈昱饶命。 陈昱丝毫没有给彭振海留机会的意思，他对旁边的霍仁刚说道：“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县衙了。他这么些年，应该是没少收钱呀。你们县衙不是缺钱嘛，让他把钱都吐出来。免了主簿的职位。就不给他打入大牢了。霍大人。希望你能从此事上，吸取教训。要用正直之人呀。” 霍仁刚忙回道：“让侯爷操心了。我会按您的意思办的。” 陈昱与卓不凡出了交易场所，带上卫队离开了陆那县。 清除彭振海，看似解决了陆那县县衙的一个隐患。令陈昱没有想到的是，为自己埋下了一个新的隐患。这是陈昱始料未及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不一样的新安府 相对于思明府、谅山府和陆那县，陈昱最担心的是新安府。 因为无论是思明府，还是谅山府和陆那县。陈昱心里都有底。 陆那县和谅山府都是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而思明府有前期张义、陈虎等人经营过的凭祥县和上石西县。其他各州县都是稳步推进。自己的统治与思明府黄家土司的横征暴敛形成鲜明对比。这有利于统治。 倒是这个靖安府，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陈昱唯一与靖安府打交道，还是那次陆那县修路，东潮县的土匪前往陆那县偷盗修路材料。陈虎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当时他还是翠顶山山贼的大当家的。二人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 新安府位于海边，属于沿海地区。此地渔民很多，但是人口稀少，地域辽阔。 在东潮县继续往南，有一个海岛，名叫吉婆岛。 陈昱到了新安府后，陈虎就陪着陈昱到了这个吉婆岛。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四面环海，景色非常迷人。 据陈虎介绍，新安府沿海有很多海岛。就属吉婆岛景色最好。 陈昱笑着说道：“如果有一天退隐江湖，我真喜欢在这里隐居。每日钓钓鱼，上山打个猎。生活多惬意呀。” 陈虎说道：“侯爷有此雅兴，但是形势不允许呀。现在这三府一县够侯爷忙乎的了。” 陈昱说道：“是呀。我从思明府、谅山府、陆那县一路走来。大家干得都不错。你这里怎么样？” 陈虎说道：“新安府与其他各府情况有所不同。这里渔民比较多。种地的农民较少。我原本打算鼓励大家种植杂交水稻。可是这些人世代以打渔为生，一来不善于农耕，二来也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方式。所以，粮食问题成了一个大难题。” 陈昱问道：“那这帮人平时都吃什么。” 陈虎回道：“主要以鱼、虾等海物为主，还会用这些海物换一些粮食。” “那他们捕鱼销路如何？” 陈虎说道：“这里天气比较炎热。这些海物根本储存不长时间，有些渔民会把卖不掉的海物腌起来，这样还能放置时间长一些。”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将这些海物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呢？” 陈虎回道：“侯爷。实不相瞒。我刚来这里，就想到了这一点。可是新安府沿海距离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太远了。也就水棠县离陆那县近一些。但是运到那里，海物就不新鲜了。所以向交易场所贩卖还是有问题的。” 陈昱说道：“既然新安府的百姓世代以打渔为生。那么我们就要尊重他们的选择，不能强制要求他们种地。这么做，只能是适得其反。在我看来，咱们还是在销售海物上下功夫。” 陈虎说道：“目前来看，当地消耗数量有限，运往陆那县，路途遥远，而且道路不好走，海物无法保证新鲜。我这段时间一直组织人研究这个问题，可是毫无进展。” 陈昱也没有好的办法，他安慰道：“我既然来了，也会研究一下这个问题的。那其他方面呢？” 陈虎就向陈昱做了介绍。 新安府主要是靖安州、东潮州和下洪州。还有若干州县。 陈虎任命自己的得力干将张庆任命为靖安州知州，从铁衣社调来的谅山府分舵副舵主单群担任东潮州知州，铁衣社在新安府的堂口堂主佟刚为下洪州知州。其他各州县的主官，有些是原大越官员留任的，有些是从铁衣社其他分舵调来的。总之，主要官员基本安排完毕。完全可以保证各州县的正常运转。 黄福所辖卫所现有四个。由于粮草问题无法解决，扩军迟迟提不上日程。陈虎与黄福研究多次，始终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陈昱听了，说道：“你们也不要着急。这个问题慢慢来。对了，海边的治安怎么样？” 陈虎回道：“听渔民们反应，偶尔会有海岛在沿海作乱。所幸并不多，咱们现在能把陆地上管理好就不错了。对于这些海盗根本没办法解决。” 这个时代，对于海防的重要性，还没有提上日程。但是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也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如果等到对方从海上打过来的时候，就晚了。 可以说，新安府暂时来看，还算太平，但是却存在着很多无法回避的矛盾和问题。这些矛盾和问题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将来会有大问题的。 陈昱此时已经没有了欣赏风景的闲情逸致。他决定返回新安府府衙，解决这些问题。 陈虎按照陈昱的意见，将黄福、张庆、单群、佟刚等人召集到府衙。 针对新安府粮食不足，渔民不愿意耕种作物的问题。陈昱给出的办法就是，从其他各府县迁移百姓过来。各府县的罪犯可以往新安府发配。凡是开荒种田的，可以减轻刑期，并且为其分配土地。 张庆听了，说道：“侯爷。这个办法好。这么做，无疑会将那些荒地都开发成新田，种上咱们的杂交水稻，产量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这里的土地长年无人耕种，土地里的肥料自然是非常多，种出来的粮食产量自然很高。 单群说道：“这件事，我回去就安排人提前做好测量，为迁移来的百姓做好准备。” 粮食问题就这么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渔民的海物销售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陈昱的想法是，要在陆那县至东潮州一线修路，确保道路平坦，运往陆那县交易场所的车队速度就能提上来。 这个需要时间。目前能够马上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就是，将这些海物做成罐头，运往交易场所进行贩卖。 这种所谓的罐头，不是现代那种铁皮密封罐头。这个还是需要后期研制的。 目前能做的就是，用坛子密封腌制的海物。然后运到交易场所进行贩卖。 佟刚长期在新安府这边活动，对于陈昱的这个想法非常赞同，他说道：“侯爷。这个问题不大。据我所知沿海的一些渔民，自己就喜欢将出海打来的鱼用坛子进行腌制，然后放在家里进行食用。这个要比平时做熟的鱼，存放时间要长一些。” 陈昱说道：“咱们先将渔民日常喜欢腌制的鱼做成罐头。先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试着卖一下，看看大家的反应。然后咱们根据他们的反应，再进行一些改进。我觉得问题不大。这件事，我会记下的。回去让黄石组织人做那种保存时间更久的罐头，到那时，我们可以卖到大明去，都不是问题。” 陈昱的这个想法，大家一时半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运到遥远的大明，那得是什么样的罐头呢？ 第二百九十章 大规模修路 以新安府的重要性，陈昱认为至少需要十五个卫所的兵力。而且还得需要海军。 但是陈昱知道，以目前己方的实力，建设海军有些困难。所以，陈昱与陈虎、黄福商议后，决定暂时增加四个卫所，扩军至八个卫。 至于海军，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做打算。 新安府这边告一段落。 在陈昱看来，趁着目前与大明、大越关系融洽的宝贵时间，大力发展经济，稳步扩军，不断壮大自己的实力。这是目前迫在眉睫的事情。 而三府一县，无疑是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最为重要。 影响交易场所生意的因素有很多。城外的山贼、土匪，已经安排各府县进行清剿，城内的泼皮敲诈勒索一事，也进行了安排。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道路崎岖，非常不利于长途运输。陈昱决定先把路修好，提高南北运输的速度，从而加快交易场所的交易速度，提高整体销售额，从而增加税收。 修路投入是巨大的。但是后期的回报是丰厚的，而且还能增加周边百姓的收入，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为此，陈昱召集甄盛、班泰、陈虎和霍仁刚在谅山城开会。研究修路事宜。 在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的时候，就已经将陆那县交易场所至谅山城方向的路修好了。由于当时自己仅是一名小小的县令，所以只能是修到了陆那县与谅山府之间的交界地带。 陈昱荣升谅山府知府后，原本打算将这条路一直修到谅山城。可惜自己尚未大展宏图，只是忙于应付黄家军的入侵，这件事就耽搁了。 后期自己与黄家土司私自交易的传言传到清化城。黎利经过一番调查无果之后，在除掉范文巧的同时，竟然选择罢免自己。修路的想法就彻底破灭了。 此次陈昱获得三府一县，修路自然不是问题。 陈昱指着地图，与在场众人说道：“目前，陆那县交易场所至谅山府边境这段路早已修好。我途径此段路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道路平坦，马车速度很快，而且颠簸的不厉害。商队都喜欢走这条路。” 甄盛说道：“是呀。思明府的马队、商队都对这条路赞不绝口。他们还说，如果思明府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都是这种平坦宽阔的大路，他们每年会多跑几趟，收入也会增加许多。” 班泰也说道：“是呀。从陆那县交易场所到我们谅山城。一段非常好走，一段非常崎岖。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这条路能直通谅山城，不仅节省时间，而且还提高了安全性。” 陈昱笑着说道：“我担任谅山府知府时，就有这个打算。前期是应对黄家军的入侵，后期是应对大越朝廷的调查，一直没时间谋划此事。后来就被罢免了。此事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南北都处于太平状态。我们要利用这宝贵的时间，抓紧把这条路修起来。即使发生战事，调兵也更容易一些。” 霍仁刚说道：“侯爷。您就说说计划吧。我们这些人一定按照你的安排来做。” 陈虎也说道：“是呀。侯爷。快说说吧。” 陈昱就说道：“我的想法是，以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为中心。进行修路。第一条路在现有的这段路的基础上，继续向北修，修到谅山城，然后再继续向北，一直修到思明城。这是主线，同时在思明州去往上石西县的方向，再修一条支线。第二条路从陆那县交易场所向东南方向，修到东潮县。再继续修，一直修到水棠县。第三条路从陆那县交易场所向南修到下洪州与镇蛮府的交界地带。其实还有第四条路，暂时先不要做，那就是靖安州至谅山城这条路。咱们此次修建的三条路都是为了发展经济。而第四条路军事意义很大，待时机成熟之后，再修吧。” 甄盛说道：“这个修路计划太庞大了。执行起来，涉及到的问题很多。涉及到劳力的选派、路线的选择、钱粮的调拨。这些都需要我们认真研究，否则很容易影响工期。”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由于这三条路涉及咱们三府一县。我的想法是，大家各负其责，负责本辖区的修路。比方说思明府，就负责思明城至谅山府这条路，思明府部分的修建。包括思明州至上石西县那一段。而谅山府负责思明府至陆那县在谅山府境内的这段。陆那县则负责本县往南和往东南两条路辖区内这段的建设。同理，新安府也负责本辖区内的修路工作。路线选址，我会派人统一进行测量的。确定好后，各地就可以组织人员开工了。两个方向齐头并进，速度会很快的。至于钱粮方面，各地先自行解决，如果有困难的话，提前请示，我会全盘考虑的。” 陈虎听了，说道：“侯爷。不是我哭穷。我们新安府确实拿不出来多余的钱修路。” 对于新安府的状况，陈昱刚刚去过那里，自然十分了解，他说道：“新安府确实是困难。我回来之后，命黄石等人研究了一下储存时间更长的罐头。目前进展顺利，很快就能研制成功。目前的罐头销售怎么样？” 陈虎说道：“自侯爷为我们出主意，用坛子腌制鱼罐头之后，我们做了一批，送到陆那县交易场所。还别说，很快就抢购一空。回去之后，我们就继续制作，销路很好。只是由于时间一长，容易腐烂，所以仅能在陆那县及其周边销售。销量就停滞了。” 陈昱笑着说道：“这很正常。我让黄石研制的是铁质密封罐头。保质期更长一些。如果咱们的路修好了，而且运输工具速度提高了，运送活鱼、活虾到陆那县交易场所都不成问题。” 这番表示令陈虎非常振奋，他说道：“如果真如侯爷所说，那我就是咬着牙，也要把这条路修成。” 陈昱回道：“回去之后，选址完事之后，你们按照要求，组织好劳力。至于费用方面，我会给你们拨一些的。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要保证工程质量。” 陈虎当即表态，一定把好质量关。 第二百九十一章 鱼罐头 众人商议完毕后，甄盛、陈虎、霍仁刚等人就离开了谅山城。 班泰说道：“侯爷。路修成之后，南北商业交流将更加紧密，沿途的城池也将红火起来。这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呀” 陈昱回道：“是呀。所以我们要抓紧修建。咱们谅山府处于思明府和陆那县之间，交通位置非常险要，所以咱们谅山府这段一定要保证工期。南北两端同时开工建设。我负责谅山城至陆那县那段，你负责谅山城至是思明府那一段。” 班泰听了，说道：“侯爷。此事亲力亲为，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呀。” 陈昱笑着说道：“我只是想尽快把修路这件事做成而已。谈不上什么亲力亲为。你下去准备一下，咱们后天开始测量。” 由于谅山侯府还没有竣工。陈昱住在班泰安排的一处宅院里。 班泰走后，陈昱又去了一趟黄石那里。 陈昱在返回谅山府的路上，就从脑海中收集了一些制作罐头的工艺。尤其是铁皮罐头的制作设备。 现代生产都是机械化的。这在明代是无法实现的。陈昱只能是选择手工制造。这就需要一些设备。 陈昱挑选了一些初期制造铁皮罐头的设备。虽然相对简单一些，但是对于黄石等人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由于陈昱画出来的图纸十分详细，易懂。黄石组织几名技艺高超的工匠，就开始手动锻造这些设备。 从铁皮的制作、罐头模具的制造、乃至最后的封口机等，黄石等人克服一个有一个难关，正在稳步推进当中。 陈昱来到工坊，黄石等人正在锻造封口机。 黄石介绍道：“侯爷。现在就差这个封口机了。只要把它做出来，按照您给的图纸，基本上制造铁皮罐头的设备就全齐了。” 到了下午，封口机终于锻造成功。 黄石组织人将前期腌制好的小红鱼，装入铁盒内，然后用封口机进行封装。然后拿给陈昱看。 陈昱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虽然没有现代鱼罐头这么精致，但是在当时，能够做成这个样子，非常不错了。 陈昱说道：“不错。现在咱们样品已经出来，接下来要做两件事。一件就是对这些设备再生产一些，新安府那边要成规模进行生产，另外一个就是每日制作一些，在谅山府进行贩卖，向百姓了解口味的同时，每日要留下来一两罐，看看这个罐头最长能够保存几天。为新安府那边的贩卖提供参考数据。” 黄石命人开始按照陈昱的要求去做了。 接下来，陈昱就与班泰一人一条路。分别从谅山城的南北两个方向，开始测量修路的走向。 谅山城到陆那县这段路，由于是北高南低，基本都是下坡路。 为了防止连续下坡，容易导致马车失控，发生危险。陈昱特意命人在一些非常陡峭的路段，做下标记，待开工后，填充石料，将坡度放缓。遇到河流，则测量长度和两面的高度，进行架桥。唯一实现不了的就是遇到大山阻挡，还不能建造涵洞。只能是绕过大山，继续前行。 测量路线的工作艰苦，而且枯燥。但是大家都很认真。因为大家知道，这条路修成之后，无论是官府、商人，还是百姓，都能从中受益。 经过大家的艰苦工作，终于把谅山城至陆那县这段路测量完毕。 据得到的汇报，其他各路段也都在进行着测量。 陈昱返回谅山城后，就组织工匠、劳力开始修路。为了提高效率，陈昱命人从谅山城和与陆那县交界处同时修。这样就能将工期节省一半。当然这么干，资金压力会大一些。 但是陈昱不在乎。因为事先他就对整个修路的预算做了一个全面评估。这笔预算在可控范围之内。说白了，三府一县的财力能够拿得起。 另外，为了节省资金。陈昱安排张义、黄福、刘大龙等人组织各地的军队参与其中。同时还组织沿途各村的百姓自愿参与修路当中。 谅山城的玻璃生意又恢复了起来。陈昱依旧是安排赵明勇全权负责销售。这也为修路提供资金支持。由于有宋贵福等人的前车之鉴，再也没有黑心商人胆敢囤积居奇，哄抬玻璃价格了。 一时之间，三府一县进入到了一派繁忙的修路当中。 陈昱率领卫队查看了各地修路的情况，整体而言，非常不错。只是新安府这边由于缺少资金，进度能慢一些。 针对这个情况，陈昱命陆那县先拨付了一些资金给新安府。 同时陈昱率人将黄石研制的几套制作鱼罐头的设备运到了水棠县。 之所以要运到水棠县，是因为陈昱打算在这里建设一个水产品交易场所。 陈虎对陈昱的这个想法非常赞同，他亲自率人按照陈昱的意思，为这个水产品交易场所选址。由新安府通判段克启组织人员进行建造。 陈昱命陈虎组织人在水棠县周边收购小黄鱼、红鱼等当地特产的鱼类。目前仅仅试验了这几种鱼罐头。待时机成熟，再陆续研发其他各种水产品罐头。 水棠县县令侯建已经在本县招募了一批工人，与陈昱带来的工匠学习了这些设备的使用。开始批量制作鱼罐头了。 黄石等人经过试验，最终确定了鱼罐头的保质期限，大约十二天左右。 这个时间完全可以将鱼罐头送至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而那里的商家则可以继续向外边贩卖。起码北边到谅山城，南边到清化城，是没有问题的。 为了便于运输。陈昱命人制造了木箱子，每箱可以放三十六盒鱼罐头。 第一批鱼罐头制作成功后，陈昱就命人运至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很快就被抢购一空。这帮商人亲自品尝之后，觉得贩卖有利可图。有些人竟然从陆那县交易场所赶到新安府的水棠县，研究合作事宜。 陈昱这边命侯建加派人手，扩大活鱼的收购、腌制，以及鱼罐头的制造。 但是依然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 没办法，陈昱又派人通知黄石再制造几套制作鱼罐头的设备。运到新安府水棠县。 陈昱发明的这种鱼罐头大受欢迎。 第二百九十二章 原来是黄家 修路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鱼罐头的销售也是异常火爆。 班泰从暗卫接到了一个重要情报，送到了正在修路工地的陈昱面前。 陈昱知道，这定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否则班泰不会亲自来送。 陈昱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暗卫已经查找出童谣的出处了。 陈昱安排暗卫查找童谣的出处，暗卫就撒下人手，进行追查。 此时，童谣已经传播很久。查找源头的确是有些困难。但是既然上面已经下了命令，暗卫还是开始在陆那县展开了全面调查。 暗卫千户贾谦具体负责此事。他派人在街上寻找传唱童谣的小孩，询问他们是谁教的。可是效果甚微。 贾谦又派人询问了这些孩子的父母，逐渐掌握了一些线索。 原来是一些来往商队人员交给这帮孩子的。 起初，贾谦的想法与陈昱一致，认为这是大越方面传过来的。为此他重点调查了前来交易场所进行贸易的大越方面的商队、马队，可是顺着这条线索，竟然没有查到大越方面。 线索反而指向了思明府方面。原来大越商队知道童谣，都是思明府方面的商队说给他们的。 贾谦率领着暗卫前往思明府进行进一步的追查，最后终于查到了幕后黑手，原来是，盘踞在广西太平府的黄家兄弟那里。而他们编好童谣后，通过马队首领黄庆，在陆那县交易场所开始传播。 对于这个黄庆，陈昱并不陌生。当年黄家兄弟得知大越正在调查担任谅山府知府的陈昱时，曾经派人将陈昱与黄家兄弟签订的割让协议送到清化城。负责送协议的几个人，就是安排在了黄庆的马队里。 陈昱看完情报，说道：“这个黄家兄弟真是贼心不死呀。黄庆也是助纣为虐。” 班泰说道：“黄家兄弟给了黄庆十两金子。黄庆作为商人，逐利的本性暴露无遗。他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贾谦找到黄庆的时候，他什么都交代了。” “那黄家兄弟为什么这么干？黄庆说了吗？” “据黄庆交代。黄家兄弟只是让他到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向同行传唱这个童谣即可。其他的并没有说。” 陈昱听了，说道：“这个童谣。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我觉得黄家兄弟还会有后续动作。命令暗卫要密切关注黄家兄弟的动向。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刻来报。” 班泰建议道：“要不我派人前去刺杀黄家兄弟。这样岂不是永绝后患。”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答应接受大明招安的时候，双方已经打成了协议。大明保证黄家兄弟不会派兵攻打思明府。咱们也不能对黄家兄弟下手。大明的意思是双方井水不犯河水。黄家兄弟既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出兵，他们只能选择使用小动作，从暗处搞破坏。而咱们如果暗杀了黄家兄弟。大明那边肯定是要彻查的。作为大明承认的土司，就这么死了，那可是大事。锦衣卫这帮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他们顺藤摸瓜，找到咱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到那时，我怕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发难。那对咱们是非常不利的。” 班泰听了陈昱的分析，说道：“侯爷说得很有道理。我立刻让仇武去办。” 仇武是暗卫的一个千户。他的哥哥仇文是暗卫的指挥同知。深得班泰喜欢。暗卫的日常工作都是由仇文负责。 陈昱刚刚提起锦衣卫，就想起了张啸云，问道：“锦衣卫的张啸云现在忙什么呢？” 班泰说道：“张啸云依旧是负责大越方面的锦衣卫工作。还是老样子。与咱们暗卫还有一些合作呢。” 陈昱听了，吩咐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咱们与锦衣卫合作，那是为了共同对付大越。现在情况变化了。告诉下面要留个心眼。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明方面定然会安排张啸云秘密收集咱们这边的情报。和他们走得太近没好处。” 班泰回道：“侯爷。我记住了。” “对了，黄庆现在何处？” 班泰说道：“贾谦是在思明府见到了的黄庆。黄家土司都走了。但是黄庆的主要产业还是在思明城，他就没有离开。现在他应该是在思明府，如果不在思明府，那就是赶往陆那县交易场所的路上。” 陈昱吩咐道：“你派人给黄庆传个话。安心做生意，不要再参与这些破事了。再就是给黄天渠传句话。如果想死，那就把脖子洗好了，在左州等我。” 班泰领命而去。 对于黄天渠、黄天道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陈昱碍于大明，没有选择极端的做法。否则以他的暴脾气，率领人马，直接杀到左州，直接干掉他们，就可以永绝后患了。 如果这么做了，大明那边就会认为陈昱过于骄横。一些本来就反对招安陈昱的官员，就会趁机出来说事。 风向一旦发生变化，就会为自己引来无妄之灾。大明如果趁机联系大越。双方合作，收获陈昱占领的这三府一县。那么陈昱所有的努力和成果，就会覆水东流，彻底失败。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让广西方面知晓此事。陈昱回去之后，就写了一封亲笔信，让卓不凡派人送到广西布政使司，交给公孙豪。 陈昱就是想让公孙豪知道，这个黄家兄弟很不安分，又开始出来兴风作浪了。 公孙豪接到陈昱的这封信，十分重视。特派人前去调查此事。果真如陈昱信中所说，黄天渠和黄天道一手策划了整个事件。而童谣主要是跟随黄家兄弟逃离思明府的，原思明府同知包荣轩组织人编造的。 公孙豪派人前往左州地区，当面训斥了黄天渠，并且警告他，一定要安分一些，否则陈昱反击，官府将不予阻拦。 黄天渠自然是当场表态，坚决改正，保证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公孙豪听说后，写了一封亲笔信，告知思明侯陈昱，自己处理此事的经过，及黄天渠的表态。 陈昱接到公孙豪的信后，对卓不凡说道：“这个公孙豪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呀。这个黄天渠的表态，明显是有问题的。保证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情了。那如果是黄天道做呢？包荣轩做呢？岂不是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卓不凡听了，回道：“侯爷。要不让我去刺杀黄天渠。到时候，你也表态，今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岂不是很好。” 陈昱笑着说道：“先看看吧。咱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没工夫搭理黄家这两个活宝。希望他们能够吸取教训。如果有下次，我一定让他们好看。” 陈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这才没行动，并不代表这事就完了。他给你攒着。下一次会连本带利地一块处理的。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浑然不知 黄天渠送走公孙豪派来的人后，瘫坐在了椅子上。黄天道恨恨地说：“这个陈昱真是厉害。咱们编个歌谣，在陆那县传唱，他都能查到咱们这里。” 黄天渠说道：“咱们有些大意了。当时不让黄庆来做这件事，随便在云贵地区，哪怕是广西这边找一个人前往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传唱。我就不信这个陈昱能够找到。” 包荣轩问道：“土司大人。那么下一步的行动咱们做，还是不做。” 黄天道马上说道：“当然要做。不能便宜了陈昱这个王八蛋。占了咱们的思明府，还当上了侯爷。哪来的那么多的好事？” 黄天渠说道：“做，还是要做的。只是咱们不能马上做。而且还得改变一下策略。这个陈昱既然能够查到童谣是咱们干的。说明他的手下定然有善于查案的人。” 包荣轩接着说道：“类似于大明的锦衣卫，大越的鱼竿那样的组织？” 黄天道不屑道：“陈昱就是最近几年才崛起起来的。无论大明的锦衣卫，还是大越的鱼竿，那可是发展多年才达到今日的规模。他岂能有这个能力。” 黄天渠则不这么认为，他说道：“切不可低估了陈昱。此人能够占领思明府，又趁着大越皇帝黎利驾崩，抢占了大越的大片领土。还被大明封为思明侯，大越封为谅山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黄天道十分气愤，说道：“原本以为在陆那县传唱那个童谣，让陈昱与大越之间互相猜忌，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是现在看来，不但没能达到预期效果，还暴露了咱们。接下来的行动，咱们真得小心点了。” 黄天渠说道：“是呀。这一次，他没有追究。下一次，就会连本带利地全都找回来的。咱们与他打了这么多次交道，这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我们要改变策略。” 包荣轩足智多谋，在原来思明府，谋略方面是仅次于甄盛的，他建议道：“土司大人。陈昱突然扩大这么多地盘，手下的人定然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们可以打探一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人。到那时，不用咱们出手，让他们自己人下手，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黄天渠夸耀道：“好一个借刀杀人。我看可行。天道。这件事由你来办。” 黄天道也很赞同，说道：“没问题。我就不信陈昱的手下个个都如此忠心，他的手下就是铁板一块。找到一个，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黄天渠提醒黄天道，“你可千万不要低估了陈昱及其手下的能耐。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让他们抓到把柄。这次的事，给咱们提了一个醒，千万不要大意呀。” 黄天道回道：“大哥放心。我选派可靠之人，隐姓埋名，乔装打扮，到思明府各州县打探消息。咱们那边还有很多得力之人，留了下来。尽快找到可以策反之人，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黄天渠非常满意，说道：“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与荣轩联系。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三个人就这么敲定了计划。 黄天道挑选得力之人，秘密潜入思明府，挑选策反之人。 陈昱查清童谣一事后，明白这是黄家兄弟预先埋下的引子，目的是要挑拨自己这方与大越的关系。最好是双方发生冲突，他们可以借机夺回思明府。 除了上报广西布政使司之外，陈昱还特意上报了大越朝廷。 这个童谣虽然是在陆那县传唱。但是通过南来北往的商队，也传到了清化城。自然也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黎元龙十分生气。命令黎银彻查此事，同时他也怀疑陈昱与黎玉吕之间存在着不清不白的关系。 黎玉吕在后宫听说此事后，也是气愤不已。这是什么人在那里挑拨是非呢。 冰雪聪明的黎玉吕自然想到了，这是别有用心的人想要挑拨陈昱与大越的关系。 于是她主动找到黎元龙，解释了这件事的根源。 黎元龙听了黎玉吕的解释，觉得非常有道理。他又命黎银调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此事。 尚未等到黎银的汇报，陈昱的亲笔信传到了清化城。 黎元龙一看，明白了，原来是思明府原来的土司黄天渠所为。 他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挑拨陈昱与大越的关系，逐步使双方发生冲突，他好趁着大越与陈昱部交战，夺回思明府。 黎玉吕听说事情的缘由之后，竟然给陈昱写了一封信。除了表示感谢之外，还希望陈昱能够与大越和平共处。 陈昱接到黎玉吕的信，十分意外。内容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十分奇怪。 因为自己是给大越皇帝黎元龙写的信。就算是要回信，也得是大越皇帝，或者是大越朝廷给自己回信呀。 怎么会是黎玉吕回信呢？ 陈昱不知道的是，自从黎玉吕完成谈判，返回清化城后，几乎每天都会梦见陈昱。 少女的心思，不言而明。因为自从陈昱救过黎玉吕之后，黎玉吕的内心就住下了陈昱的样子。再加上陈昱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更加令这个皇家少女怦然心动。 再次见面，又让黎玉吕加深了对陈昱的印象。特别是自己与陈昱彻夜长谈，更是让她心动不已。 陈昱主动做出巨大让步，黎玉吕更是非常钦佩。 已经到手的地盘，竟然主动拱手相让，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陈昱的想法是尽快解决与大越的争端。但是在黎玉吕的心里，确认为这是陈昱对自己的爱慕之情所致。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黎玉吕虽然没有与陈昱谈恋爱，但是她现在已经处于一种恋爱的状态，智商也变得有些趋近于零的状态。 可是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倒是旁边的宫女、太监看出了一些端倪。尤其是听说了陈昱的一些消息，黎玉吕那份高兴的样子，使得身旁的太监、宫女更加坚定地认为，黎玉吕喜欢陈昱。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渐渐传遍了整个宫内、整个朝廷。只是黎玉吕并不知道而已。 由于前面有黄家兄弟编造童谣在先，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第二百九十四章 修路遇袭 童谣事件告一段落，但是在谅山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班泰率领的修路大军遇袭，死伤达一百余人。 陈昱得到消息后，率领卓不凡等人马不停蹄赶到了事发现场。 此时，死者已经被班泰掩埋，伤者也都得到了有效医治。而修路现场虽然经过清理，但是依然能够看到血迹，可见当时的情况十分惨烈。 据班泰介绍，当时自己正组织众人在修路。临近傍晚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的树林冲出来很多蒙面人，见人就砍。 事发突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瞬间就被砍倒了很多人。多亏修路人员当中，有少部分是从卫所中抽调过来的士兵。他们反映迅速，拿起手中的工具开始与这帮蒙面人对抗，这才缓解了一边倒的局面。 这帮蒙面人见此情景，选择了逃离。班泰一清点，发现死伤达一百余人。 听了班泰的介绍，陈昱问道：“抓没抓到对方的人？” 班泰摇了摇头，说道：“这帮人训练有素，来去都非常快。打完就跑了。一个活口都没有抓住。对方倒是有受伤的，可惜也被同伙救走了。” 陈昱听了，说道：“种种迹象表明，这帮人蓄谋已久，而且训练有素。暗卫查出什么眉目了吗？” 班泰回道：“侯爷。我与众人也研究了整个事件。觉得极有可能是黄家土司所为。这帮人训练有素，可不是一般人呀。符合这个条件的，黄家是最有可能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分析地很有道理。我也觉得是黄天渠、黄天道哥俩所为。” 班泰请示道：“这哥俩这么不安生。那我从暗卫中派出一支小队，秘密赶往左州，直接把他们干掉。反正也是他们先招惹咱们的。大明问起来，咱们也有话说。” 陈昱说道：“眼下也仅仅是怀疑。我们手里没有证据呀。哪怕是口供，也是没有。这么办。你派人前往左州彻查此事，只要能够找到证据，就不怕他们不认。咱们再采取行动也不迟。” 班泰回道：“侯爷放心。我马上就安排人手，奔赴左州。前期你让我派去监视黄家兄弟的暗卫，已经在左州安顿下来了。有他们配合，问题不大。” 陈昱问道：“咱们修路人员中怎么仅有少数卫所士兵呢。下一步，得增加一些人。除了干活，还得负责真个修路现场的安全呀。否则这种事还得再出现。” 班泰听了，解释道：“侯爷。前期您不是安排我们进行剿匪嘛。张将军组织谅山府的卫所正在谅山府境内开展剿匪行动。前期在暗卫和铁衣社联合侦查之下，基本查清了整个谅山府的土匪情况。现已查清的有足足二十八处。” 陈昱听了，颇为惊讶。问道：“怎么这么多？据我所知，我在担任谅山府知府时，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我的卫队都参与其中。” 班泰回禀道：“侯爷。对于这些土匪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一下。基本都是最近新出现的。有的是从旁边的府县逃窜过来的，还有一些是原来谅山府的驻军、地主，没来得及逃走，被迫留下来的。” 陈昱皱着眉毛说道：“打下谅山府后，我曾下令，对于留下来的官吏、军队、地主豪绅，只要愿意留下来，保持不变。该当官的当官，该当兵的当兵，该当地主的当地主。怎么还能出现这种情况呢。” 班泰十分尴尬地回道：“侯爷。这些都是冥顽不化的顽固分子。据我得到的情报，有些人甚至怀疑侯爷的许诺。认为这是欺骗他们的话，是一种权宜之计。待稳定下来之后，再对他们秋后算账。” 陈昱听了，十分气愤，说道：“真是龌龊之人，龌龊的想法。既然他们不相信，那就将他们一一铲除吧。” 与班泰谈完，陈昱命人通知张义，先派人把修路两旁的土匪清理干净，防止这帮土匪狗急跳墙，对修路大军下手。 由于陈昱那边也在修路，所以安排完班泰这边，陈昱就离开了。 在谅山城西南六十里地的地方，有一座莫华山。在这里盘踞着一伙山贼。 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山贼，前不久还是大越军队。 由于陈昱率军入侵大越，谅山府、谅江府等地相继失陷。一些被打散，没有及时撤离的残兵败将就退到了山里头。 眼看大越军队反攻无望。一些人就选择了在山上落草为寇，美其名曰“反攻陈昱部”。 盘踞在莫华山的是，大越军队的一个千户，名叫詹清。他当时驻守在谅山城，陈昱部攻破谅山城时，他及时率领残部逃了出来。最后选择在莫华山落脚。 大越分封陈昱为谅山侯的消息传到莫华山，詹清正在吃饭，他气得把碗都摔了。 部下劝他趁着现在大越与陈昱关系融洽，撤回大越境内。可是詹清脑袋只有一个想法，要破坏陈昱在谅山府的统治，为大越反攻打基础。 为此，除了他带来的四百多人外，又陆续收编了周围的一些山贼、无业人员等。队伍竟然壮大到了八百多人。 听说谅山府正在全境进行剿匪，詹清觉得可以先下手为强，给谅山府制造点混乱。 他瞄上了修路大军。 经过仔细侦查，发现这帮人拼命修路，几乎没有进行防守。 为此，他挑选了一批精兵强将，由自己的得力手下，百户宿邦国亲自率队。 一行人秘密潜行，来到修路现场后，宿邦国一声令下，这帮人蒙着面就冲入修路大军，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在修路大军反应过来，准备反攻的时候，宿邦国见好就收。率领大家及时撤退。除八人受伤之外，其余人均完好无损。 宿邦国等人回到山寨，向詹清做了汇报。 詹清十分高兴，当晚就大摆宴席，犒劳宿邦国等人。 宿邦国虽然立下大功，但是头脑十分清醒，他担忧道：“将军。咱们这次袭击成功。但是也引起了班泰那帮人的注意。咱们是不是撤到太原府去。留在这里，很容易被他们盯上呀。” 詹清说道：“不到万不得已，咱们绝不撤退。此次你们来无影，去无踪。班泰他们就是调查，也得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咱们就在山寨内抓紧训练，不出山寨就是了。待这股风过去之后，咱们再谋划一次大的行动。我相信咱们在这里给谅山府使些绊子，制造点混乱，大越那边会很高兴的。到时候在场的各位那都是功臣呀。” 这番话，令大家都很激动。是呀。现在大家做的事情，不就是为大越打击陈昱部吗？ 第二百九十五章 换马不换车 詹清这边大摆庆功宴。班泰这边却在进行着调查。 调查重点自然是黄家土司所在的左州。可是与当地负责监视的暗卫成员共同调查，依旧没有发现黄家土司最近有异常举动。 全部人员都在左州正常生活。换句话说，黄家土司极有可能不是袭击谅山府修路大军的凶手。 班泰接到汇报后，也觉得有可能是另有其人。将最新调查结果向陈昱做了汇报。 陈昱正组织大家稳步推进修路进程。他听说后，同意了班泰的看法。并且指示班泰，密切关注，继续调查此事。但是工作重点，还是要放在修路上面。当然，必须增加人员保护大家的安全。 除了班泰这边，向甄盛、霍仁刚、陈虎那几处也都通报了此事，让他们加强安全保护措施。 陈昱为了提高修路进度，除了采取两头同时推进的方式之外，还组建了几支建筑队，开始在所途经的河流建造石桥。 由于水泥、混凝土等材料的发明，无论是建造石桥的速度，还是质量都得到了很大提升。 陈昱的这个办法是最高效的。甄盛、班泰、陈虎、霍仁刚等人也在当地效仿。 交趾四季如春，修路工程并没有因为天气原因而出现长时间的停工，仅有几次雨天，停了几次而已。其中一次，应该是台风，狂风暴雨，几天没有停。 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大家的筑路热情。 最先完成的是陈昱负责的谅山城至陆那县这段。紧接着是班泰负责的谅山城至思明府的道路。然后就是甄盛负责的谅山城至思明城道路的思明府路段。陈虎的新安府路段也完成了。 现在就剩下甄盛负责的思明州至上石西县的支线道路了。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仅仅修好了路，还远远不够。 陈昱在修路过程中，就在谋划着今后马队、商队的运输方式。 现在的情况就是马队或者商队在始发地装上货物后，整个队伍开始向目的地进发。每日行进的速度、距离都是有数的。即使是修建了平坦的道路，提高了行进速度，但是也是有限的。 归根结底，那就是因为马匹的力量是有限的。它们拉着沉重的货物，每日能够拉着马车行进的距离是有数的。提高马的体力，既很困难，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达到的。除非用现代的基因技术，或许能够大幅提高。 班泰对于这个问题，也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骡子拉车。这样可以提高运输能力。 但是，这个方法提高也是有限的。 陈昱最初的想法是制造近代的蒸汽机车，或者电车、汽车等。但是以现在的技术水平，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实现。 最后，陈昱受驿站的启发，研究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那就是换马不换车。 根据马的脚力，在道路沿途设立换马点。每匹马只需全力在自己所负责的路段进行快速行进。到了换马点后，再将当地的马匹换到车上，继续快速前进。 陈昱在道路建成之后，特意在谅山城至陆那县交易场所之间这段路进行了试验。两个商队同时出发，一个是原先的方式，一个是利用换马的方式。 最后的结果就是，陈昱发明的换马方式大幅提高了运输的速度。 陈昱又根据货物的保存时间长短要求，设定了两匹马的马车，四匹马的马车。 对于保存时间较长的货物，可以使用两匹马拉的马车。而对于保存时间较短的货物则采用四匹马拉的马车。 由于陈昱的这个发明，大大提高了陆那县周围的货物运输速度。 陈昱并没有满足于此，他还率人使用四匹马马车运输水棠县的活鱼至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运到目的地，仅有几条鱼死了，绝大多数鱼都还活蹦乱跳的。 当场就被周围的商户抢购一空。纷纷拿到旁边的酒店进行烹制。味道十分鲜美。这可是腌制的鱼罐头所无法比拟的。当然，价格也是非常高。这第一批活鱼就大赚了一笔。 新安府的渔民，特别是水棠县附近的渔民对陈昱的这番谋划赞叹不已。他们制作了牌匾，送到了谅山城的谅山侯府。 此时的谅山侯府早已建造完毕。班泰安排人把侯府的仆人、物品都一一准备齐全。 陈昱这段时间就住在谅山侯府内，谋划着三府一县的发展。 粮食方面，各府县的杂交水稻都取得了大丰收，百姓到手的粮食大幅增加，地主的地租也是水涨船高，官府收取的田赋也随之增长。可以说，大家都是赢家。 商业方面，依托陆那县交易场所、谅山城、水棠县和思明城，陈昱建立了一个贯通南北的商业网络。思明城主要是负责与大明的商业往来。从大越运到此地的货物，再转卖到广西、湖南、云贵、四川等地。而大明其他地方的货物在此地进行交易后，在转运至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当然也有一些商队会从大明的其他地方直接将货物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对此，陈昱也是表示欢迎的。 而新安府的水棠县则被陈昱定为水产品交易中心。新安府周边的渔民深夜就出海捕鱼，凌晨就运到这个交易中心进行交易。这时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商人，就会购买这些水产品。有些直接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有些则在当地加工成罐头，然后再进行贩卖。 道路的建成，换马点的建立，大大提高了货物的运输速度。陆那县交易场所的营业额因此，足足翻了一番。无论是官府，还是商人都赚得钵满盆满。周围的百姓也都从中受益。 至于军事方面，各府县按照陈昱的意图，都进行了扩军，除新安府进展相对缓慢之外，其余各府县的扩军速度都很快。 陈昱除了关注各地的经济发展之外，重点就是各地的扩军情况。 尤其是对于新招募的新兵，训练一定要跟上。每个新成立的卫所按照什么方式进行训练，训练科目有哪些，进展到了什么程度。陈昱都了如执掌。 整个三府一县呈现出一片蒸蒸日上的景象。 第二百九十六章 寻找钨矿 陈昱在带领大家大力发展的同时，也在谋划着更加长远的未来。 在他看来，现代技术所依靠的最基本的东西，那就是电力。没有电力，很多设备，很多技术都玩不转。 在粮食、经济、军事等方面取得长足发展的时候，陈昱下定决心要把电力造出来。 发电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那可是一个复杂的工程。涉及到的领域也很多。 陈昱翻阅了脑海中关于发电的资料，并且了解了发电的整个过程，以及所需的各项设施、设备等，他利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发电所需要的所有图纸都画出来了。 然后，他就召集黄石等工匠研究这一整套的图纸。 大家都被陈昱的这些资料镇住了。 黄石看了一部分资料，问道：“侯爷。您说的这个电力，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陈昱解释道：“这个电力类似于一种燃料，就如同咱们的马匹吃的草，老百姓吃的粮食一样。有了他，我们可以做很多东西。比如说，我们现在天黑需要点煤油灯，如果发明了这个电，我们可以点电灯，而且比煤油灯明亮多了。咱们的一些手工锻造工具，都可以用电，改为电动的，那锻造速度提高不知多少倍呢。” 陈昱的描绘，黄石等人都不敢想象，他们本能的反应就是，陈昱说得有些天马行空。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有些吹牛逼的意思。但是陈昱既然说了，大家就算是半信半疑，也没人敢当面质疑，或者反驳。 陈昱也看到了大家的怀疑的眼神，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排黄石将这些图纸拿回去，先从头到尾研究一下。哪个部分有问题，就提出来，大家一起研究，加以解决。 陈昱对于电厂样式，以目前的可行方案，一个是火力发电，一个是水力发电。 陈昱准备将电厂安置在陆那县。之所以选择在陆那县，因为那里是自己所统治的三府一县中商业最发达的地方。将电厂安置在那里，可以进一步提高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商业规模。 在陆那县与保禄之间，有一条大江经过。陈昱在陆那县担任县令时，去过这条河，河水是由东北方向的谅山府发源，然后一路奔向西南，与其他河川汇合，最后入海。 凭这条大河的水流量，建造一个水电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陈昱带着黄石等工匠来到了陆那县的这条大河，经过实际勘察，最终确定了水电站的位置，位于陆那县西北二十里处。 此地地势陡峭，水流湍急，非常适合拦河筑坝，建造水电站。 测量完毕这条大河的宽度后，陈昱根据资料，绘制了水电站的结构图。 虽然此时没有现代化的工具，可是水泥、钢材、混凝土等材料已经发明出来了，因此建造这个水电站的材料、技术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知道，仅仅把水电站建成了，只是一个开始，光能发电，不能用电，也是白费。 为此，他的初步想法就是将电输送至陆那县，先为陆那县的交易场所通上电灯。 这就需要电线、电灯和变压器等东西。 为此，陈昱命黄石等人分成四路人马开展工作。 一路负责建造水电站，这一路无疑是最重要的。第二路人马则负责研究电线。第三路人马则负责研究电灯。第四路人马负责研究变压器等设备。 看似简单的四路人马，要解决的问题可不是上述所说的这四样东西。 就拿电线来说吧。涉及到橡胶、铜线等基本材料。没有这些材料，一切都是空谈。而制作电灯的玻璃技术，现在基本已经可以实现，而内部发光的钨丝，则需要找到钨矿。 陈昱亲自率人开始在三府一县境内寻找铜、钨等矿藏。 由于陈昱脑海中的资料浩如烟海，对于矿藏的资料也是数量惊人。 经过翻阅资料，实地勘察，很快在谅山府广源州发现了一处铜矿，在谅山府新安县发现了一处铁矿。但是钨矿却迟迟没有找到。最后没办法，陈昱只好在广西境内进行寻找。通过资料显示，广西的罗城县、武鸣县、南丹县、博白县等地都产钨矿。 陈昱最终确定在广西梧州府的博白县进行钨矿勘察。 由于此地隶属于广西承宣布政司，陈昱特向广西左布政使公孙豪请示，可否率人到梧州府博白县进行探矿。陈昱并没有大篇幅解释自己要找钨矿、钨矿是用来做什么的，而是向公孙豪重点讲述，自己如果开发出这个钨矿可以给当地带来多少就业，带来多少税收。 公孙豪接到了陈昱的请示折子，与府衙众人商议一番之后，同意了陈昱的请示。因为大家从陈昱的折子中，看到了这是一件对梧州府博白县非常有利的事情。 陈昱接到了公孙豪的批复后非常高兴。亲率卓不凡等人，以及一些工匠前往梧州府的博白县。 由于公孙豪事先给梧州府打了招呼。梧州府知府蔺永达亲自赶往博白县接待陈昱一行。 博白县县令莘民见知府大人亲自出马迎接思明侯，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率人早早地为陈昱一行准备好了住处。 陈昱带着人来到博白县，见蔺永达、莘民等人如此盛情，对己方如此重视，颇为感动。 他笑着说道：“蔺知府，真是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让蔺知府前来迎接。” 蔺永达回道：“思明侯太客气了。久闻思明侯的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也算是了却一份心愿。思明侯有所不知。您在大越谅江府陆那县建立的那个交易场所，令我们梧州府受益颇多。我府的商队、马队将本地的货物运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并且从那边运回一些当地的货物。让我们梧州府的百姓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我作为梧州府的知府对思明侯那是佩服地五体投地呀。” 旁边的博白县县令莘民也附和道：“是呀。思明侯。就说我们博白县吧。本地的土特产品、动物皮毛运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收获颇丰。你们放心，此次前来探矿，我们博白县全力配合。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 陈昱回道：“叨扰了。” 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博白县。 第二百九十七章 廉州府不太平 通过现代资料，陈昱知道博白县的钨矿位于一个名叫“油麻坡”的地方。 可是，不仅博白县县令莘民不知道这个地方，就连当地的老人也不知道博白县竟然有这么一个地方。 陈昱并没有气馁，他查找现代地图与明代地图，最终找到了这个地方，位于博白县东南约三十里处。 此地人迹罕至，偶尔有猎户到过此地。由于没有人烟，自然也就没有被命名而已。 陈昱等人找到此地，勘探了几处地方，最终将这个钨矿找到了。 梧州府知府蔺永达见陈昱找到了矿藏，就告辞了。府衙那边尚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陈昱自然是理解他的。自己那边何尝不是。所幸有甄盛、班泰、陈虎、欧阳远等得力干将在支撑着。 陈昱就将这个地方命名为“油麻坡”。将这个钨矿命名为“油麻坡钨矿”。 陈昱带来的工匠虽然都是精兵强将，但是数量不多，只能从当地招募劳力。 莘民自然是全力配合，再加上陈昱给的工钱比当地的价格高一些，很快就招够了劳力。 钨矿的开采、周边的冶炼设备、人员居所、通往县城的道路，全面同步开展。 莘民劝解陈昱道：“思明侯。现在矿也找到了。人员也都找齐了。就让他们在此地忙活吧。您还是回县城休息吧。我都准备妥当了。就等您去了。” 陈昱婉拒了莘民，说道：“莘大人。这里刚刚起步，我还是留在这里，抓紧布置妥当。家里那边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呢。等我忙完这边，一定回到县里与你好好喝一顿。” 莘民还要准备劝说呢，但是看见陈昱那坚定的神色，也就放弃了。因为他也听闻这个思明侯是一个雷厉风行、睚眦必报的主。他也生怕弄巧成拙，惹陈昱不高兴。 于是，莘民就告辞了。临走是，免不了又是一番表态，需要县衙做什么，尽管开口。 送走莘民。陈昱率领众人投入到了紧张而又辛苦的工作当中。 最初的想法是开采出钨矿石之后，直接运回思明城或者陆那县进行冶炼。 可是陈昱发现此地交通十分不便，运送钨矿石成本太高。莫不如投入多一些，直接在此地冶炼，然后将成品运回陆那县。 为此，陈昱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不仅开采，还要再当地进行冶炼。 由于陈昱给的工钱很高，大家的工作热情非常高涨，工期也进展非常快。 开采出来的钨矿石越来越多，堆积如山。 而冶炼设备还在建造当中。由于技术所限，陈昱最后选择了早期的冶炼设备进行建造。 在陈昱看来，能建成就不错了。至于提取程度，根本不在考虑范畴之内。 为了建造这些冶炼设备，陈昱几乎搜刮了博白县及其周边的生铁。当然，陈昱不是明抢，而是付款购买，童叟无欺。 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钨矿石经过提炼，终于提取出了钨。 为了便于管理，陈昱在当地任命了一个矿长，名叫扈强。此人二十多岁，非常能干。县令莘民对扈强颇为了解，在陈昱面前也是力荐此人。 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安排一个当地人，正合陈昱的意。 第一批钨提取完毕之后，早已找好的马队装上之后，陈昱就率领卓不凡等人与马队一起返回陆那县。 莘民、扈强等人免不了在送行宴上，与陈昱等人又是一番觥筹交错。 从博白县到思明府，如果从广西境内走的话，需要绕道浔州府、南宁府，方能进入思明府。 还有一条路要比此路近很多，那就是从博白县出发，直接一路向西横穿广东廉州府，就能到达广西南宁府的上思州，再往西就是思明府了。 陈昱决定走这条路线。但是马队的首领瞿承志却建议还是绕道浔州府，走广西那条路比较稳妥一些。 陈昱颇为不解，忙问道：“走广东廉州府不是距离最短嘛。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绕道走呢？” 瞿承志解释道：“侯爷。您有所不知。在广东廉州府盘踞着不只一伙贼寇，城内的泼皮也是非常让人头疼。我们这些长年干这行的都知道。早些年还行，这几年愈演愈烈。所以大家都不敢走这条道了。” 陈昱说道：“那当地的官府是干什么的。无论是城外的贼寇，还是城内的泼皮，都应该进行清理呀。” 瞿承志回道：“侯爷。我们遭到抢劫后，就到当地的官府报了案。县衙也只是接了状纸，至于破案，遥遥无期。后期我们才知道，这帮官府中人与这些贼寇、泼皮非常熟悉，可以说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陈昱听了，非常气愤，他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官员。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那你们没有向上反映此事吗？” 瞿承志说道：“侯爷。我们就是小老百姓，而且还是外地人。怎么能逗过这帮人呢。随便给你按个罪名，就能把你弄进大牢。据我所知，在咱们博白县旁边的陆川县，有一个马队首领名叫古瀚文。就是因为气不过，一直坚持告状，甚至扬言要到京城去告御状。就被廉州府钦州州衙以私通山贼的罪名关在大牢之中。现在还没有出来，不知死活。”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听了瞿承志的讲述，陈昱更加坚定了走广东这条路的决心，他倒要看看这班人到底有多卑劣。 陈昱继续说道：“我倒想会会这帮无赖。这样吧。咱们还是走广东这条路，出了什么问题，由我负责。你看如何？” 瞿承志见陈昱坚持要走这条路，虽然知道他是侯爷，能量很大，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在廉州府的地盘，能否镇得住这帮胆大包天之人，瞿承志还是有些担心的。 他继续劝道：“侯爷。咱们的目的是把这批货送回陆那县。没必要跟这帮人发生冲突，咱们还是绕道走吧。” 陈昱笑着说道：“我既然知道了这帮狼狈为奸之辈，又岂能放过他们。你放心。咱们这一趟一定是没有问题的。有什么状况，我带着卫队呢。” 瞿承志听了陈昱的话，知道他已经决定了。就不再劝陈昱了。 陈昱率领着卓不凡等人，护卫着装载钨块的马队，从博白县出发，一路向西而行。 第二百九十八章 清路者遇袭 从博白县出发，跨过南流江，越过六万大山之后，就进入了广东廉州府境内。 陈昱让卓不凡率人在前面打探。自己则与马队在后边慢慢前行。 一路上竟然没有出现任何状况。 瞿承志也十分纳闷，难道当地官府已经清剿这些贼寇了。 陈昱笑着说道：“瞿首领。你是不是有些疑惑，这进入廉州府境内以来，怎么一路上这么太平呢，对不对呀？” 瞿承志回道：“是的。侯爷。走了这一路，怎么没遇到贼寇。难道是官府将他们都清剿了。” 陈昱解释道：“我的卫队在前面进行打探。除了打探之外，他们还及时对发现的贼寇进行了清剿。截止目前，也已经有七处了。每一处也就是几十人的规模。” 瞿承志听了，更加不解。他问道：“我怎们没有看到死尸，甚至是血迹之类的东西呢。” 陈昱说道：“这个就是我特意向卫队交代的。从快、从重清理这些贼寇。因此，咱们根本看不到。在路上遇到的劫匪，基本上都是活捉，然后经过审讯，得知他们的老巢之后，再对老巢进行清剿。这帮贼寇的老巢都远离官道，因此，你看不到任何打斗的场面，更听不到厮杀声。” 瞿承志这才明白，原来陈昱的卫队，战斗力如此强悍。他十分感激地说道：“侯爷。您这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不仅当地的百姓不再受这帮贼寇的欺压，过往的人员也不在受他们的打劫了。”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我这只是暂时解决了这帮贼寇。能否让廉州府保持这种太平景象，关键还得看当地的官府。如果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贼寇死灰复燃，那么问题不是还没有解决嘛。” 瞿承志听了，刚刚恢复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看着情绪低落的瞿承志，陈昱鼓励道：“不过你也不要太伤心。回去之后，我会上奏朝廷，建议朝廷清理各地的贼寇，还天下一个太平。只是解决贼寇一事，不是光靠清剿就能解决的。应该从根上解决这个问题。” 瞿承志请教道：“侯爷。那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贼寇呢？” 陈昱反问道：“都是些什么人选择落草为寇呢？” 瞿承志想了想，说道：“有些是犯了事，被官府通缉的人。有些是活不下去，被迫上山的人。还有一些则是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 陈昱夸耀道：“你总结的非常好。从官府的角度，把老百姓的生活弄得越来越好。大家都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谁还去落草为寇。至于那些犯了事的，则要区分情况，一种是被逼犯罪的。比如，长期受地主欺压，最后忍无可忍选择痛下杀手，被官府通缉。如果地主不欺压他的话，他会犯罪吗？还有一种就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大牢。就你曾经说的那个古瀚文，就是这类人。这类人出狱后，举目无亲，被形势所迫，上山入伙，也是很正常的。这两种情况，也是我十分痛恨的。本来人家是良民，硬是被逼到如此地步。这都是官府造成的。归根结底，就是官府没有做好呀。” 听了陈昱的分析，瞿承志对这位思明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说道：“侯爷，如果大明的官员都像您这么体恤民情，那么百姓是多么幸福呀。虽然您离任陆那县县令这么久了，那里的人还是对您赞不绝口，时常提起您呀。” 陈昱感慨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官员最基本应该做的。可惜一些人利欲熏心，迷失了方向。可悲、可恨、可叹呀。” 二人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率领着马队向前行进。 接近晌午的时候，陈昱听到前方传来了枪声。他马上意识到，卓不凡等人定是遇到了大规模的贼寇，否则不可能传来枪声。 因为他们在前面打探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而且凭他们的实力，少数人根本无需放枪。 陈昱忙命瞿承志等人停止前进，自己则带着剩余的一百卫队前去增援卓不凡等人。 由于瞿承志的马队也配有保护马队的武装力量，因此陈昱不担心他们会被劫。 在陈昱等人快要赶到枪声响起的地方，枪声却突然停了下来。 陈昱内心不由地担心起卓不凡等人。莫非卓不凡等人遇到了埋伏，仓促应战，最后被人家围歼了？ 或者对方人马实在是多，卓不凡等人寡不敌众，被人家全部干掉了。 陈昱此时心烦意乱，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等到陈昱等人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着不下二百人。其中还有二十几个己方的人员。 陈昱忙命人为这些受伤的人员进行包扎。同时进行了询问。 原来，他们果真是中了贼寇的埋伏。这帮人埋伏在了两边，并在前面将旁边悬崖的石头都推到路上，阻挡住了前面的路，然后从左右和后面攻了上来，根本没有给己方喘息的机会。 卓不凡反应非常快，迅速命一百侍卫背靠身后的悬崖进行反击。 这帮倭寇规模非常大，至少得有三百多人。而且人人配弓箭和大刀。 多亏燧发枪火力猛，打退了敌人几波进攻，但是己方也有多人受伤。 这帮贼寇见无法全歼己方，最后只能是撤退。 卓不凡率人进行追击去了。 陈昱问明了卓不凡等人的追击方向后，就率领众人赶了过去。 正所谓，穷寇莫追。陈昱担心卓不凡等人会在追击当中，中了对方的埋伏。因为陈昱觉得这帮贼寇不是一般的贼寇。能够一下子拉出来三百多人的队伍，足见其规模很大。 另外，这帮人事先在前方推下落石，阻挡了道路。并且配备弓箭和大刀，显然对方是冲着卓不凡等人而来的。 拦路抢劫根本不需要如此劳师动众，落石封道。 陈昱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些低估廉州府的这帮贼寇了。前几次的清剿，都是不到一百人的小股贼寇，非常顺利，也蒙蔽了众人的双眼，放松了警惕。 现在看来，那些都是一些小毛贼。这股贼寇才是廉州府真正意义上的贼寇。 卓不凡武艺高强，岂能吃这种亏，打退了这帮贼寇，自然是一路狂追。 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了穷寇莫追，只剩下艺高人胆大了。 想到这里，陈昱不由地担心起卓不凡等人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贼寇找官军解围 陈昱的担心是正确的。卓不凡率人在前方打探，遇袭后，见对方撤退，岂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卓不凡率人进行追击。他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要将对方一网打尽。己方配备燧发枪，战斗力强悍，根本没把这几个毛贼放在眼里。 袭击卓不凡等人的是盘踞在钦州边上的一伙贼寇。首领名叫耿挚苍。原来是军队里的一个百户，因为克扣军饷，引起了哗变。上峰追究下来，耿挚苍虽然进行了打点，但是还是被从军队中清了出来，没有被降罪，已经不错了。 耿挚苍从小在在军队中成长，突然离开了军队，竟然有些不适应。最后走投无路，上山落草为寇。凭着自己在军队中的经历，很快就在贼寇中崭露头角，随着地位的提升，威望越来越高，原来的首领见其野心勃勃，就打算清除掉他。 可是耿挚苍棋高一着，在对方发难前，早已有所察觉，并做了应对，反而将原来的首领干掉了。这样他就成为了新的首领。 担任首领之后，耿挚苍的领导才能得到了展示，山寨的势力越来越大。俨然成为了钦州，乃至廉州府最大的贼窝。 这个耿挚苍脑袋非常活，他知道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别看现在山寨势力如此大，要是官府盯上了你，再牛也是废废。 于是耿挚苍开始与钦州官府、卫所进行接触，逢年过节礼物都是成车的往外送。 一时之间，大家竟然成了好朋友。耿挚苍率人在钦州附近为非作歹，无论是官府，还是卫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那些报案、告状的人，官府也是束之高阁，不予理会。对于那些强烈要求官府解决的，他们就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打入大牢。 本地的人会抠门挖窗找关系，把人捞出来。可是那些外地人就惨了。只能任由官府迫害，毫无反击之力。陆川县的古瀚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现在还在大牢里待着呢。 耿挚苍不仅与官府交好，就连廉州府其他各地的山贼也与之关系密切。俨然成为了廉州府境内贼寇的总瓢把子。 卓不凡等人清理的几处贼窝，惊动了耿挚苍。他知道卓不凡这帮人是来者不善。 作为一名在廉州府威望极高的贼头，他颇有一些责任感，那就是不能让这帮人在廉州府如此嚣张。 为此，他探知了卓不凡等人的行进路线、人数等情况后，选择了绝佳的围歼地点，妄图将卓不凡等人一网打尽。 如果换做是旁人，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定然是全军覆没。可是卓不凡等人反应快、武艺高、枪法准。竟然将包围己方的三百多人打成那样。 耿挚苍亲自挑选的人员，都是山寨里的精兵强将。他亲自率队，足见他对此事的重视。 原本以为的歼灭战，竟然是己方被迫撤退。原本以为对方追一段之后，会选择停止追击。穷寇莫追的道理，耿挚苍还是懂的。 但是卓不凡等人锲而不舍，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耿挚苍原本想逃回山寨，可是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因为山寨一千余人，最能打的这三百余人都被自己带来了。山寨内的六百余人，看似人数很多，但是战斗力远远不及这三百多人。 可是，后边的卓不凡等人依旧是紧追不舍。耿挚苍只好选择向钦州方向逃窜。因为在钦州城外驻扎着一个千户所。千户勾天曾经与自己在一支军队里。自己是百户，勾天也是百户，关系很好。 自己成为首领后，就是通过勾天，与官府、卫所搭上了线。 眼下找勾天解围，无疑是最佳选择。于是耿挚苍就率领残兵前往勾天千户所驻地。 卓不凡等人的枪声惊动了勾天。他此时正在营地里喝酒呢。几个百户在旁边陪着。 由于平时没有什么事，每日的活动基本就是吃喝嫖赌。屯田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至于训练，更是好久没有进行了。 勾天听见枪声，立马一个激灵，他问道：“我怎么听见外边有枪声。” 旁边的几个百户也听到了枪声，纷纷回应，确实有枪声。 勾天酒壮英雄胆，喝道：“在我的地盘还敢放枪，真是胆子肥了。走，出去看看。” 大家簇拥着勾天出来了。 门口的守卫自然也认识耿挚苍。见他率人十分慌张地赶来，并且喊道：“快开营门，外边有匪徒。”本身就是贼，还说别人是贼。实在是太搞笑了。 憋着笑的守卫赶紧把营门打开，耿挚苍等人丝毫没有减速，进入了千户所驻地。与刚刚出来的勾天等人，撞了一个正面。 勾天见是耿挚苍，就大咧咧地喝道：“老耿。你这是被狼撵了。火急火燎的。” 耿挚苍一边擦着汗，一边回道：“我出门办点事，半路遇到一伙匪徒，还带着枪，多亏我跑得快，否则就没命了。” 勾天一听，笑了，取笑道：“你耿挚苍就是如假包换的匪徒。竟然还遇到了同行。还被人给劫了，真是报应呀。” 耿挚苍哪有功夫和他磨嘴皮子，说道：“你不知道这帮人的厉害，人人手里有火枪。枪法还出奇的准。太可怕了。” 勾天还想再取笑耿挚苍几句，守卫来报，门外有人要见千户。 勾天说道：“真是胆子大，也不看看你家大爷我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敢在门外叫嚣。老耿，你先在这里等着，回头咱们好好喝一杯。” 说完，就带着众人来到了门口。 卓不凡见到醉醺醺的勾天，眉头一皱，问道：“不知这位军爷怎么称呼？” 勾天喝道：“大胆狂徒，竟然敢跑到军营撒野。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卓不凡早已在陈昱那里听说了廉州府官匪勾结。当耿挚苍等人进入军营时，他就已经非常气愤了。 勾天等人出来，卓不凡碍于对方是军队人员，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十分客气地与对方说话。 可是勾天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对己方进行训斥，彻底点燃了卓不凡的怒火。 他抽出了身后背着的燧发枪。 第三百章 拿下千户所 勾天见卓不凡抽出了火枪，内心其实是非常紧张、害怕的。但是他面上依旧十分狂妄，说道：“我可是朝廷堂堂千户官，你有本事就开枪。” 这番话说得异常坚决，身旁这帮手下对勾天不禁佩服地五体投地。 卓不凡根本不惯着人，他抽出燧发枪后，端起来就要开枪。 这个时候，就听后边有人喊道：“不要开枪。” 卓不凡不用回头，听声音就能辨别出来，是思明侯陈昱到了。 果不其然，陈昱带着一百侍卫，循着卓不凡等人的行进路线，马不停蹄地进行追赶，生怕卓不凡等人再次进入敌人的圈套。 来到面前，陈昱问卓不凡是怎么一个情况。卓不凡就如实说了出来。 陈昱看着酒气冲天的勾天，说道：“这位官爷。我的手下一路追击，看到有贼寇进入了军营。还是希望你们把这帮贼寇交出来。” 勾天见陈昱器宇不凡，不是一般人，就没有刚才的那股嚣张气息，回道：“什么贼寇能往军营里跑。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这番话，逗得旁边的官兵哈哈大笑。 陈昱耐着性子说道：“素问廉州府官匪狼狈为奸，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勾天一听，大怒，喝道：“大胆。竟然敢污蔑官军。来人呀，把这帮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身旁的百户们开始回去调兵遣将去了。不得不说，这帮人为虎作伥的本事那是相当出色。 不一会儿，营寨内的官兵都冲了出来，并且将陈昱等人包围了。 陈昱没有慌张，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我的手下不可能诬陷你们。你们这么恼羞成怒，定然是窝藏了贼寇。我最后劝你一次，马上把人带出来，交给我们，我就当现在的事没有发生。” 己方人员的出现，令勾天底气十足，他继续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及时廉州府钦州地区出现了贼寇，也得是我们来进行清剿呀。你们无权处理他们。” 陈昱问道：“听你说的意思，这帮贼寇就在你的军营之中喽。“ 勾天大咧咧地回道：“那又怎样。现在这帮人误入军营，已经被我拿下了。你们赶紧走吧。我还得回去审讯呢。” 陈昱笑着说道：“恐怕我们一走，你们与这帮贼寇就开始杀猪宰羊，进行庆祝了吧。” 勾天脸色一变，喝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让你们走，不计较你对我们千户所的冒犯，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省得被人说，我欺负你们外乡人。” 对于勾天的“好意”，陈昱并不领情，而是说道：“既然你这么为我们着想。那我也奉劝你们一句，马上把这帮人交出来，否则我平了你们这座军营。” 咦。勾天倒吸了一口气，这个人怎么比自己还狂呢。带着一百来个人，就要把一个千户所平了。 向来都是他欺负别人，今日被陈昱这么一将，再加上周围的下属都在看着自己呢。 如果乖乖将耿挚苍等人交出去，自己以后怎么管理这些手下，怎么在钦州地面上混。 勾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陈昱的好意。他说道：“你们这帮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今天就让你看看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来人呀。将这帮人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周围的官兵就要上前缉拿陈昱这帮人。陈昱岂能让他们得逞。 第一个掏出了腰间的短火铳，向勾天射击，多亏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拼命将勾天扑到一旁，这才救了他一命。 卓不凡等人也都开始射击，离得太近的，就掏出腰刀进行反击。 别看陈昱这方也就是一百多人，但是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 勾天这边的千户所战斗力对付普通的贼寇尚可，与陈昱的卫队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很快三百多人就被干掉了一大半。 勾天急忙率人撤回营寨。 陈昱一不做二不休，率领众人冲了进去。 耿挚苍等人正在里面等着勾天喝酒呢。在他看来，这里是军营，外边那帮人根本进不来。 可是枪声大作之后，营寨外就退回来两拨人。 还没等耿挚苍反应过来。卓不凡一眼就认出了耿挚苍，指着他喊道：“就是他，袭击了我们。” 陈昱等人直奔耿挚苍这边而来。 由于耿挚苍等人没有骑马，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陈昱、卓不凡等人都是骑马进来的。瞬间就将耿挚苍等人包围了。 卓不凡请示道：“侯爷。这帮人就是袭击我们的人。直接把他们干掉吧。省得夜长梦多。” 陈昱此时非常冷静，他说道：“万万不可。眼下先把这帮人绑起来，把整个军营控制住。然后派人到钦州衙门报案。就说咱们在军营中捉到了贼寇。并且官军与贼寇狼狈为奸。” 卓不凡忙命人开始控制军营，关押耿挚苍等人，同时派了军营里的一名士兵将陈昱写的状纸送到钦州衙门。 勾天等人已经不知所踪。应该是逃走了。对于留下来的士兵，卓不凡所幸命人也都关押起来。 唯一与贼寇不同的是，没有被绑起来。 陈昱命卓不凡进行突审，很快知道了，这帮人是钦州附近最大的一股贼寇。首领就是这位耿挚苍。而这个千户所是隶属于钦州卫的，千户名叫勾天。 钦州知州孙善厚，别看名字中带个“厚”字，其实一点也不厚道。耿挚苍逢年过节也没少给他送礼。 当他接到状纸，询问了士兵之后，也颇感意外。竟然有人敢擅自闯入军营，将贼寇抓了一个现行。 对于耿挚苍、勾天，孙善厚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勾天是军队系统，与自己不是一个系统，但是偶尔也会在一次喝酒。因为勾天是钦州卫指挥使韩彪的得力干将。 由于他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凭借多年宦海经验，他觉得干这么干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这个老狐狸最后决定，找韩彪处理此事。 于是他拿着这份状纸，就去找韩彪。 韩彪在城里有专门的宅子，平时他也不到城外的军营。不是在外边花天酒地，就是在宅子里与小妾调情，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第三百零一章 按擅闯军营论处 此时，勾天已经在韩彪的宅子里了。 韩彪听了勾天的一面之词，非常震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闯入军营禁地，这还了得。 他已经命卫兵前去集结队伍。自己正准备出发，前去会会这帮不知天高地的家伙。在门口遇到了孙善厚。 韩彪忙问孙善厚为何事而来。 孙善厚将陈昱的状纸递给了韩彪。 韩彪看完之后，瞅了一眼勾天。勾天心虚地低下了头。 原来，勾天只添油加醋地向韩彪讲述了陈昱等人擅闯军营，将官兵打伤的情况。并没有说耿挚苍等人前来避难的事实。 他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让韩彪率军前往自己的营地，将陈昱等人一网打尽。 可是他没有料到陈昱会派人向钦州州衙告状。 韩彪问道：“孙大人。你来找我是何意呀。” 孙善厚见韩彪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说道：“我接到这份状纸之后，第一时间前来找韩将军，就是想听一听韩将军对此事的看法。” 韩彪说道：“此事十分简单。贼寇误入军营，勾千户将贼寇擒获。这帮人与贼寇有仇，擅闯军营，其罪当诛。” 孙善厚见韩彪如此定性，就顺水推舟说道：“那军营遇袭，韩将军出马定然能够平定此事。” 韩彪笑着说道：“孙大人，过奖了。我只是职责所在。钦州卫就是要保这一方水土的安宁。有人胆敢在钦州地界为非作歹，韩某定当将其铲除。” 谈话间，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勾天也在旁边。 韩彪一声令下，军队开拔，开始向勾天的卫所所在地进发。 卓不凡对于陈昱向钦州衙门送状纸，在军营按兵不动，有些不解。他安排妥当之后，疑惑地问道：“侯爷。咱们押着这帮人直接进入钦州城，到州衙门直接报案，不是更加简单明了嘛。何必在此地干等呢。” 陈昱笑着回道：“那样做，岂不是非常无趣。既然官府都能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人关押起来，说明官府中人，也是与这帮贼寇有勾结。到时候，这帮人矢口否认，咱们怎么办？难道咱们再把衙门也占领了。” “那他们要是不来呢？” 陈昱非常有信心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军营都被占了。他们如果无动于衷，传出去，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了。所以他们一定回来。不仅官府的人能来，钦州卫也回来。毕竟出问题的是他们这里。” 卓不凡刚要说话，就听见负责军营外守卫的士兵来报，钦州方面来了大队人马。 陈昱一听，笑着说道：“看见了吧。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走，出去看看这位韩大将军。” 从这帮被俘的钦州卫士兵口里，陈昱已经知道了钦州卫指挥使名叫韩彪。钦州知州名叫孙善厚。 韩彪的确带来了大队人马。除了勾天的残部之外，其余四个千户全部到位。 陈昱带着卓不凡和十名侍卫来到了军营门前。 韩彪原以为对方知道自己带着大部队前来，定然已经望风而逃。看见陈昱等人气定神闲的在军营门口等候，他就下意识地认为陈昱不是一般战士。一般人哪能在如此状态下，还这么镇定呢。 勒马停住之后，韩彪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陈昱，十分客气地拱手问道：“这位英雄。在下钦州卫指挥使韩彪，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陈昱见韩彪如此客气，也拱手说道：“在下陈昱。” 陈昱？没听说过呀。 这也怪不得韩彪。他每日花天酒地，对外边的事情不闻不问。除了顶头上司，钦州的几个有头有脸的人之外，就只剩下身旁的这帮手下了。至于省外，乃至朝廷的情况，他是一概不知。 要是孙善厚在这里就好了。起码他作为钦州知州，对广东及其周边的情况了如指掌。陈昱在大越的崛起、占了黄家土司的思明府、被封为思明侯，这些壮举，孙善厚都知道。 如果孙善厚听说是陈昱驾到。定然会下马行礼的。那可是朝廷册封的思明侯呀。大越方面也封了一个谅山侯。一人兼备两个国家的两个侯爵。绝对是前无古人，至于后边有没有来者，不得而知。 韩彪继续问道：“这位陈老弟。你擅闯军营，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陈昱笑着回道：“自然是死罪。只是不知韩将军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闯军营呀？” 韩彪说道：“闯军营就是一个死罪。律法上并没有其他说法呀。你擅闯军营，证据确凿，现在马上投降，我可以保证给你留下一具全尸。” 陈昱听了韩彪的话，说道：“那我可得谢谢韩将军了。留个全尸也是不错的嘛。” 韩彪听了差点从马上栽下来。这个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呀。 全尸不全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命没了。 韩彪没有继续与陈昱墨迹，他喝道：“好话已经说完了。你们现在束手就擒吧。省得我们费力气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陈昱看着韩彪，问道：“韩将军说了这么多。起码得听听我的解释吧。” 韩彪大手一挥，说道：“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三个数。过后我就认为你们拒绝投降了。” 陈昱侧身跟卓不凡嘀咕了几句。 “一”。 陈昱无动于衷。 “二”。 陈昱依旧无动于衷。 “三”。 陈昱还是无动于衷。 韩彪彻底怒了。他向身后的军队发出了冲锋的命令，“弟兄们。这帮歹徒光天化日之下，擅闯军营。咱们一鼓作气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消灭。杀呀。” 身后的军队像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过去。 卓不凡回到军营，迅速部上了枪阵。而陈昱身旁的十名侍卫在韩彪发动冲锋指令的时候，向其身后的军队扔了四枚手雷。炸得钦州卫人仰马翻。 陈昱则趁机率领这十人向军营内撤退。 所幸手雷都在韩彪身后的军队中爆炸。站在前面的韩彪毫发无损，但是受到了惊吓。 他马上缓过神来，命令军队继续冲击。己方四千多人，而据勾天介绍，对方只有一百来人。就是那人堆，也能将陈昱这帮人堆死。 钦州卫以冲锋阵型向着军营冲了过来。 而卓不凡组建的枪阵已经列阵完成。就等卓不凡一声令下，马上开始轮换射击了。 第三百零二章 认怂了 韩彪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告知全军上下，对方只有一百多人。己方人员就有些轻敌。 甚至有些人还讥笑勾天的千户所就是一群婆娘，见到了男人就没了力气。 因此，韩彪一声令下，众人信心满满，一个冲锋就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百多人踩成肉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钦州卫骑兵的战马马头刚一冲入军营的大门，卓不凡就下令射击。枪阵开始轮换，钦州卫前仆后继地送死。 在付出了五百多人的伤亡代价下，韩彪停止了进攻。 这帮人是什么鬼？简直就是恶魔的化身。 见韩彪停下来了。陈昱带着侍卫出了寨门，问道：“还打吗？” 韩彪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自信和傲慢，十分谦虚地说道：“陈老弟。咱们之间还是有些误会的。谈开了就是了。还打什么呀。” 陈昱笑着说道：“转得还很快。孺子可教也。” 韩彪肺子都要被气炸了。面前这个小子，和自己儿子年龄差不多。还这么和自己说话。可是形势比人强。自己现在打不过人家，只能是认怂。他强挤出笑脸，说道：“陈老弟。这军营条件过于简陋。我在州城最好的酒楼给各位设宴。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喝他个一醉方休。” 陈昱看着面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家伙，笑眯眯地说道：“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韩彪矢口否认道：“那哪能呢。我韩彪在钦州地面上那也是言而有信，说话算数的人。” 旁边的士兵不由自主地把脸扭到了旁边。韩彪要是言而有信，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钦州卫官兵的表现，陈昱岂能看不出来。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面上依旧说道：“我这个人就不怕鸿门宴。到时候直接将你们钦州卫全部干掉就是了。不凡。咱们的弹药够不够呀。” 卓不凡十分配合地说道：“没关系。除了火枪。咱们还有连发弩和腰刀。钦州卫剩下来的这些人，还是能对付得了的。” “那就行。” 二人的一问一答，令钦州卫众人噤若寒蝉。 面对如此自信的陈昱，韩彪说道：“如果陈老弟不相信我们，害怕我们在城里害了你们。那么咱们在这里喝酒，我派人到城里把酒菜都弄来。” 陈昱笑着说道：“那倒不必。我们随你们进城就是了。” 陈昱安排人到后方将马队一并叫来，跟随韩彪等人进了钦州城。 钦州知州孙善厚听到陈昱这个名字，嘴巴张得大大的。这个被朝廷封为思明侯的家伙，可是名声传遍了大明南北。据说大越方面也是名声赫赫。 令孙善厚感到十分可笑地是，韩彪竟然不知道思明侯陈昱。 毕竟都是钦州官场的同僚，孙善厚趁着安顿陈昱等人的空档，向韩彪简要介绍了思明侯陈昱的光辉事迹。 韩彪听了，后背直冒冷汗。不由地有些后怕。要是这个思明侯陈昱痛下杀手，那么整个钦州卫都得报销。 他说道：“思明侯应该在思明府或者大越呀。怎么跑到咱们廉州府了。就算来，事先也没有通知咱们呀。” 孙善厚说道：“我也感到十分奇怪。不过没关系，酒桌上再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陈昱等人安顿下来后，在韩彪、孙善厚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当地最豪华的一家酒楼。 在安顿时，陈昱就命卓不凡布置好了防御，防止韩彪等人对己方不利。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一些，到什么时候都是没错的。 韩彪原先还有设立鸿门宴的意思，可是听了孙善厚的介绍，他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昱经历的那些战事，完全配得上“战神”的称号。与这样的人，只能是交好，而不是交恶。 人都是这样的，欺软怕硬。见到强者，卑躬屈膝；见到弱者，就欺负蹂躏。 孙善厚就要比韩彪想得长远多了。陈昱小小年纪，就被朝廷封为侯爵。文武双全，假以时日，进入朝廷中枢，是必然的。如果与陈昱拉上关系，将来利用上，对于自己的升迁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酒宴上，大家觥筹交错。面对韩彪、孙善厚等人的频频敬酒，陈昱来者不拒。自然是奉陪到底。 不得不说，陈昱的酒量增长了许多。这与他长期练功是分不开的。 卓不凡不仅是陈昱的卫队队长。每日还要教陈昱武功。陈昱不仅悟性好，而且十分勤奋。除恶劣天气外，几乎每天早晨都要进行练功。 功夫不负有心人。自身条件好，练功刻苦，再加上卓不凡的悉心教授，陈昱的武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现在，卓不凡陪着陈昱对打，都得全神贯注，否则一个不留神，就着了陈昱的道了。 孙善厚是第一个喝醉的。紧接着是韩彪，陈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陈昱不需要人搀扶，就能走出酒楼而已。 第二日，陈昱就打算离开此地，继续赶路。可是热心的孙善厚岂能让这颗大明的明日之星就这么走了呢。他极力挽留陈昱，理由也十分充分。昨日是韩彪进行宴请。作为当地的知州，思明侯到了本州，没有进行盛情款待，传出去，大家都会笑话他的。而且如果被朝廷上那些别有用心的言官知道了，少不了一顿弹劾。 陈昱没有办法，就答应了孙善厚，中午吃完饭后，就离开。 趁着上午的空闲时间，陈昱将抓获的耿挚苍等人移交给了孙善厚。并且将耿挚苍等人袭击己方的情况又重新说了一遍。 孙善厚早已接到了陈昱的状纸，对整个时间早就了解了。他当即表态，一定严惩耿挚苍等人。 陈昱对孙善厚说道：“孙大人。我此次从博白县往思明府赶路。当地的马队首领劝我绕道广西各府回去。这要比从咱们廉州府这边远很多。我了解了一下，就是咱们廉州府匪患十分严重。商队常常被劫，损失惨重。不得已，只能是绕道而行。这对咱们廉州府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孙善厚十分恭敬地说道：“侯爷说得对。我们廉州府这边的确是匪患严重。就拿钦州边上的耿挚苍这帮人吧。我们也想将他们剿灭。怎奈他们人多势众，而且行踪不定。这令我们剿匪困难许多。” 陈昱听了，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下定决心去干，就没有干不成的事。我自打进入咱们廉州府，先后剿灭了七股土匪。算上耿挚苍这帮人，就是八股了。如果咱们廉州府没有了匪患，博白县那边的商队直接通过咱们廉州府前往思明府，沿途就会在咱们当地进行交易，而且人吃马喂，也会为当地的经济发展有所帮助。这对咱们官府、百姓都是有益的事情呀。” 孙善厚回道：“侯爷说得太有道理了。” 孙善厚此时，俨然成为了一名学生，在认真地听着陈昱这个老师的谆谆教导。 第三百零三章 反咬一口 别看孙善厚聆听陈昱的话十分认真，实则就是走个过场，根本就没有把陈昱的话放在心上。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陈昱等人刚一离开钦州，孙善厚和韩彪就联名上书，弹劾思明侯陈昱。说他与贼寇勾结，袭击军营，给钦州卫照成了巨大的损失。为了让朝廷相信，竟然让耿挚苍等人写了供词，一并送了上去。 大明朝廷中的言官、以及一些好事者都纷纷上书，弹劾陈昱。一时之间，雪花一般的弹劾折子就到了皇帝那里。 宣德皇帝自然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思明侯，当时对于他的招安，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这完全符合宣德皇帝的想法。否则，当年的交趾也不会断然退兵，主动撤离。 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在廉州府整出这么大的事情。此事的解决，要把握一定的火候。将陈昱逼急了，容易使其背叛大明，投入大越的怀抱。如果不处理，大明的脸面、尊严何在？ 于是，宣德皇帝召集杨士奇、杨荣、杨溥、蹇义、张本等人商议此事。 其实，朝廷诸位大臣实现也都知道了此事，心里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见宣德皇帝将大家叫来就是为了此事。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兵部尚书张本首先说道：“皇上。诸位大人。这个陈昱有些太张狂了。前期咱们广西方面派兵阻止他攻打思明城，可是这厮竟然敢攻打朝廷的军队，可见其根本没有把咱们大明朝廷放在眼里。咱们选择息事宁人，放了他一马。他定然是觉得咱们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竟然跑到廉州府撒野。还将钦州卫打成那样。我觉得必须严惩。” 吏部尚书蹇义自打陈昱进入他的视线后，就安排人进行了一番考察，对于陈昱的所作所为，他还是非常欣赏的。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是那种纨绔子弟。善于为老百姓解决实际问题，无论是大越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还是推行杂交水稻，都是值得推崇的事情。 因此，蹇义说道：“此事我觉得咱们还得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不能仅听孙善厚等人的一面之词。最起码，思明侯陈昱为什么会出现在廉州府，我们并不知道原因。另外，双方既然发生了严重的冲突，那么冲突的原因究竟是不是孙善厚等人所说的那样。” 杨溥也同意蹇义的观点，附和道：“是呀。此事我同意蹇大人的看法，先调查清楚，再做打算也不迟。” 张本对二人和自己唱反调，颇有些不服，说道：“孙善厚、韩彪都是咱们朝廷命官。他们为官这么多年，官场的规矩非常清楚。相反，这个陈昱就有些太稚嫩了。完全不懂得王法嘛。出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向朝廷奏报。明显是做贼心虚。我看，没有必要进行调查。” 杨荣说道：“从陈昱袭击广西卫所，这次又袭击钦州卫。微臣认为这个陈昱的确有些太过了。我们借此事可以敲打一下他，免得他夜郎自大，今后再闯出更大的祸来。” 宣德皇帝始终没有表态，他听了杨荣的话后，看了看首辅杨士奇。 杨士奇心里早有计较。他说道：“启禀皇上。刚才各位大人说得都很有道理。微臣认为，调查此事是必须的。陈昱到廉州府究竟是去干什么。他为什么要与贼寇勾结。与钦州卫之间又是因为什么发生的冲突，这些都得调查清楚，我们才能下结论。另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朝廷册封的思明府，陈昱应该主动上奏折，说明此事，而不是无动于衷。借此事敲打一下他，也是十分必要的。” 宣德皇帝点了点头，对杨士奇的话非常满意。这个内阁首辅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杨士奇说得中规中矩，甚得宣德皇帝的喜欢。 宣德皇帝最后说道：“思明府归广西管辖。着公孙豪查清此事。待调查完毕，再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会后，朝廷的圣旨就从京城传到了广西布政使司。 公孙豪接到圣旨，也是一惊。这个陈昱真是大胆，竟然在廉州府惹下这么大的事情。 细细想一想，这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南宁卫、驯象卫阻止他攻打思明城，不是也被他给揍了嘛。 朝廷既然让调查此事，公孙豪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开始调兵遣将，着手开始对此事的调查。 朝廷那边已经得到了孙善厚等人的奏折，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广西方面此次调查，无非就是调查陈昱这边的动机。 派出去的这帮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毫无进展。 这也难怪。参与此事的主要有三方面的人。钦州官方、陈昱的卫队以及瞿承志的马队。 钦州官方已经向朝廷禀报了此事，而瞿承志等人只知道一部分情况，而且将货物运到思明府后，就返回了博白县。 至于陈昱的卫队，那就是一块铁板，广西方面根本无法探听到信息。哪个卫队成员能够傻乎乎地与调查人员一问一答地聊起此事呀。 公孙豪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带人前往思明府找思明侯陈昱。 可是此时的陈昱，早已带着甄盛安排的马队，前往大越陆那县。因为在那里，一个又一个的难题正在等着他解决呢。 甄盛接待了公孙豪，得知公孙豪是来调查钦州事件的。陈昱回到思明府后，曾简要向甄盛讲述了这件事，但是有些细节并没有说出来。甄盛也就不得而知。 甄盛说道：“公孙大人。据我听我们侯爷的讲述。是钦州卫的一个千户与贼寇勾结。这才引发了后边的一系列冲突。孙善厚那帮人就是典型的诬告。您看这样好不好。我马上派人前往陆那县，向侯爷当面说明此事。侯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定然会将此事说清楚的。到时候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您汇报。不知公孙大人意下如何？” 公孙豪本就不想掺和这档子事。见甄盛提出如此建议，自然是同意的。他说道：“甄大人的想法非常好。那我就回去静候佳音了。” 按理说，公孙豪贵为广西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到思明府。而且对甄盛这个知府，也无需如此客气。 可是，思明府情况特殊，以前是黄家土司的地盘，现在换成了陈昱。只是名义上是大明领土罢了。实际统治仍然是陈昱。甄盛这个知府也是只听陈昱一个人的命令而已。这帮人如果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双方的关系非常微妙，因此公孙豪处理涉及思明府方面的事情就与处理其他地方的事情明显有些不同。 公孙豪眼下只能是等候思明府这边的消息了。 第三百零四章 寻找有利证据 虽然不受广西方面管理，但是甄盛却没有怠慢，马上修书一封，让寇准前往陆那县，告知陈昱公孙豪前来找其调查廉州府一事。 陈昱赶回陆那县时，城外的水坝正在建造当中，按照工期很快就会竣工。 谅山府广源州的铜矿，新安县的铁矿都已开始进行开采，第一批矿石已经于前几日运到了陆那县，正在进行冶炼。 而橡胶等物资也已按照陈昱的要求，进行了采集。 可以说各个方面进展都十分顺利。 陈昱知道，水坝建成之后，各类发电设备就得开始进行安装。为此，目前来看，现将发电设备制造出来，是目前最终要的事情，其次才是电线、灯泡、变压器这些东西。 黄石率人在建造水电站的大坝。陈昱就带领一批人开始制造发电设备。 铁、铜等材料能够供应上。由于缺少制造设备，有些东西只能是手工打造。虽然速度比较慢，但是却能够使用。 寇准找到陈昱时，陈昱正在率人调试设备呢。 他见寇准来了，就以为思明府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一般的事务，甄盛都能处理了。即使是一些比较棘手的事务，甄盛如果有些难以决断，顶多就是写封信请示一下陈昱而已。 派遣人员亲自前来，这是陈昱接管思明府后，第一次。 陈昱放下了手里的活。对寇准说道：“怎么？思明府那边出了什么大事？” 寇准说道：“思明府那边倒是一切正常。是朝廷那边来了旨意，公孙大人亲自到思明府调查。由于侯爷不在思明府，甄大人就派我前来向侯爷禀报此事。” 说完，寇准就掏出了甄盛的亲笔信，同时将整个事件进行了讲述。 陈昱听完寇准的话，看完甄盛的信，非常气愤。孙善厚、韩彪之流，就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自己在钦州时，打不过自己，就开始示弱，与自己搞好关系。待自己走了之后，立马变脸，向朝廷诬告自己。 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陈昱是领教了他们的厉害。 自己身为思明侯，又有强大的军队，朝廷这才选择先调查，再决定如何处理。如果换做是其他人，直接打入大牢，是必须的。接下来才是调查，至于差成什么样，那真不好说。 气归气，但是事情还得解决呀。 陈昱问道：“甄盛对此事怎么看？” 寇准回道：“甄大人的意思，孙善厚这帮人已经占得先机，先诬告了侯爷。侯爷只是将事实如实说出来，朝廷面对两面各说各的，也是难以决断。咱们之前把朝廷卫所打了，已经在朝廷留下了飞横跋扈的印象。甄大人的意思是，最好能够拿出有利证据，才能妥善解决此事。” 有力证据。陈昱此时心里极其不平静，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来什么有利证据。 他说道：“这个我再想一想。你先把我对此事的讲诉先带回去。告诉甄盛，先等等，别着急给公孙豪送去。半个月的时间，我研究一下，有什么有利证据，再送到思明府，然后一并交给公孙豪。”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陈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命令工匠继续进行。他则带着寇准等人返回了陆那县，研究此事。 陈昱将自己到博白县找钨矿，计划从廉州府回思明府，马队首领瞿承志讲述廉州府匪患严重，清理了七处贼寇，遇到耿挚苍等人的埋伏，识破圈套后，追击耿挚苍等人至勾天的军营，勾天与耿挚苍狼狈为奸，阻止自己捉拿耿挚苍等人，自己冲进军营将耿挚苍等人抓获，并派人向钦州府衙报了案。府衙并未派人，倒是韩彪率领钦州卫赶到军营，双方发生了激战，韩彪认怂，立刻变脸邀请陈昱入城喝酒，孙善厚、韩彪等人热情款待了陈昱等人。陈昱也将耿挚苍等人交给了孙善厚。然后就返回了思明府。 讲述的非常详细，事情也说得非常明白。 寇准拿着这封信走了。 陈昱这边还得寻找有利证据。可是陈昱始终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总不能将孙善厚和韩彪绑到京城吧。 没办法，陈昱只好把霍仁刚和卓不凡叫到跟前，研究此事。 霍仁刚捕快出身，对于证据理解非常深刻。他听了陈昱的介绍之后，说道：“目前来看，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是在军营，目击证人方面是不好找的。但是我们可以找到当事人。除了孙善厚、韩彪之外，不是还有一个耿挚苍嘛。我们可以将他抓住，押送至公孙豪那里，岂不是有利证据。” 陈昱一听，大喜，说道：“仁刚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卓不凡则继续建议道：“侯爷。耿挚苍的确是个有利证据。但是他毕竟是贼寇，说服力并不大。孙善厚、韩彪等人大可以说耿挚苍是诬陷自己。朝廷总不能站在贼寇那边，对付自己的同僚吧。我觉得还可以将钦州卫的千户勾天一并抓起来。这个小子绝对知道很多内幕。他作为朝廷的武官，说服力更强一些。” “不凡说得不错。就这么办。将耿挚苍和勾天抓住后，送到公孙豪那里，一官一匪，官匪勾结，一目了然。” 策略制定完毕之后，陈昱决定安排卓不凡带领三百人的精兵强将赶赴钦州，将耿挚苍、勾天抓到思明府，交给甄盛。 这三百人，除一百人是陈昱的卫队队员，其余二百人则是从陆那县当地的卫所挑选的精兵强将。 之所以派出这么多人，是因为钦州那是孙善厚、韩彪等人的地盘，稍有不慎就会被这帮人发现。以这帮人的歹毒，定然会将己方这些人赶尽杀绝。 陈昱已经见识了这帮人的龌龊手段。对于这些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只能是慎之又慎。 很快，霍仁刚就从卫所中挑选了二百精兵，这帮人的能力丝毫不必陈昱的卫队差。 这三百人清一色的燧发枪、连发弩，配着腰刀，不仅拿够了手雷，而且陈昱还让他们带了一些地雷，以备不时之需。至于粮草、银两则带的足足的。 卓不凡的办事能力，陈昱是绝对有信心的。 人员、装备都齐全后，卓不凡就率领这三百人出发了。 而陈昱则继续投入到陆那县的发电工作中。 第三百零五章 严查此事 卓不凡自然知道抓捕耿挚苍和勾天的重要性。因为这涉及到思明侯陈昱，乃至三府一县的安危。 因此他不敢大意。 一行人经过乔装打扮，昼伏夜出，专挑小路，而且分批行进。 卓不凡并没有走思明府那条路，而是从新安府东北角进入廉州府境内，经河洲、如昔等地进入钦州城。 原本以为耿挚苍会被关在州衙的大牢里。可是经过侦查，耿挚苍竟然不在大牢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买通了大牢的狱卒才知道，陈昱前脚一走，耿挚苍就被孙善厚给放了。 狱卒好人做到底，将耿挚苍的老巢位置，也一并告诉了卓不凡。 卓不凡决定先把耿挚苍拿下。至于勾天，那就简单多了，他的千户所就在那里。到时候直接拿人就是了。 耿挚苍的老巢在大山之中，距离钦州城并不远。由于有了狱卒的介绍，因此很快就找到了那里。 耿挚苍的精兵基本都被卓不凡消灭掉了，剩下的贼寇战斗力稀松。卓不凡没有选择强攻，而是晚间派了几个人秘密潜入进去，找到耿挚苍的住处，将其绑了出来。 等到卓不凡等人押着耿挚苍走了之后，贼寇们也没有发现自家首领竟然被掠走了。直到日上三竿，大家才发现耿挚苍不见了，这才开始进行寻找。 勾天并没有在军营里，他这几日都在钦州城内滚混。 卓不凡等人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了勾天。并立刻控制住了他。 在押解勾天撤出钦州城时，被城门守卫发现了，卓不凡只能是杀人出城。 韩彪得到消息后，急忙召集人马前去追击。卓不凡等人早已出城多时。 卓不凡不辱使命，最终将耿挚苍和勾天全部捉拿起来。 押解至思明城，一路上非常顺利，没有出现差错。 甄盛从卓不凡手里交接完耿挚苍和勾天后，就命人连夜对二人进行了突审，二人很快就全部招了。事到如今，隐瞒只能是让自己皮肉受苦，这个道理二人十分明白。 签字画押后，甄盛就将二人的供词、陈昱的亲笔信，以及两个人一并交到广西布政使司。 公孙豪接到甄盛送来的人证、物证，对整个事件有了深了了解，认为这是孙善厚、韩彪等人为了掩盖钦州卫被袭，诬陷陈昱。 于是，他将整个事件的调查结果，以及陈昱送来的亲笔信和供词，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而耿挚苍和勾天则关押在大牢当中，等候朝廷的旨意。 朝廷接到了公孙豪送来的信件，对整个事件有了清晰的了解。宣德皇帝非常生气。钦州知州孙善厚、钦州卫指挥使韩彪竟然敢污蔑当朝思明侯，真是胆大包天，其罪可诛。 另外，陈昱、公孙豪，以及耿挚苍、勾天的话里都提到了官府与贼寇勾结，狼狈为奸的事实。 张本始终对陈昱充满了敌视，此时面对现实，也是无话可说。 至于杨士奇、杨荣等打算借此机会敲打陈昱的大臣，也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宣德皇帝经此一事，对陈昱有了深刻了解。认为他是一个敢于与违法分子作斗争的人。大明就需要这样的人。 他说道：“你们看看。廉州府是怎么搞的，匪患那么严重。本地官府就知道与贼寇狼狈为奸，谋取私利。博白的商队到大越陆那县做生意，都得绕道走。陈昱面对这个局面，没有选择屈服，而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算上耿挚苍这伙贼寇，他清理了八处吧。咱们大明要是多一些陈昱这样的人，何愁不能大治呀？” 这番话，说得在场的诸位大臣都低下了头。 杨士奇作为首辅大臣，首先表了态，他说道：“皇上。是我们办事不利。辜负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杨荣、杨溥等人也都纷纷告罪。 宣德皇帝说道：“你们都起来吧。其实说到底，还是朕的责任呀。如果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谁还会去落草为寇呀。话有点说远了。还是议一下廉州府这件事如何处置吧。” 刑部尚书金纯自然是第一个发言，他说道：“皇上。耿挚苍和勾天的供词证据确凿，只需安排广东方面顺藤摸瓜，将这帮罪臣绳之以法，即可。” 金纯说得非常符合当前的情况，其他人自然是纷纷附和。 于是，宣德皇帝命人拟旨，让广东方面严查此事，严惩涉事官员。同时对陈昱自然免不了一番褒奖。 宣德皇帝自然明白官官相护的道理，为此他在诸位大臣离开之后，又安排锦衣卫严查此事。 广东方面接到圣旨之后，对于供词中提及的官员，以及犯罪事实，进行了认真核对之后，就按律进行了判处。该杀的杀，该判的判。孙善厚和韩彪自然是首当其中，第一批就被判了死刑。 在广东方面进行当中，锦衣卫也接到了上峰的命令，开始对此事进行深查，他们可没有官员的那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而是进行了严查。有牵扯出来很多人。客观地说，有些人都是受到牵连而已。 一时之间，广东官场人人自危。今天早晨去当差，晚上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一名官员在出门前，搂着家人一顿痛哭，犹如生离死别，今后不再相见一般。 当日当差，没有被锦衣卫抓去。晚上自然是一番胡吃海喝，庆祝自己还安然无恙。 整体而言，廉州府是重灾区。而周边的几个府只是少数人受到了波及。而钦州官场几乎是全军覆灭。广东方面不得不上报朝廷，请求任命空缺的官职。 那些候补的官员在这次事件中获益。 有些时候，一件事情对于某些人是坏事，而对于某些人确实好事。就拿廉州府这件事来说吧。有些人因为这件事丢了乌纱帽，甚至是性命。 而那些候补官员因为这件事，获得了职位。如果没有廉州府这件事，很多人还得继续等着。至于哪一年能够成功补缺，还是个未知数，谁也不知道。 廉州府这边的情况，也传到了陈昱那里。陈昱听说后，也只是淡淡地一笑，既没有多么高兴，也没有多么悲伤。他只是把这件事看得很淡，但是他还是希望朝廷能够经过此事，抓好各府、各县的管理，避免出现此类事情。 第三百零六章 电力是个好东西 廉州府这段风波告一段落。虽然陈昱被孙善厚、韩彪等人诬告，朝廷某些大臣也想趁机敲打一下他，但是事实摆在那里，他有惊无险地度过了难关。 陈昱对此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是组织大家继续做好发电事宜。 水电站的大坝建造完毕，发电设备也都陆续安装到位。电线、变压器、灯泡等也都陆续研制成功。 在陈昱组织大家研究、建造水电站的时候，陆那县各方也都关注着这件事。 陈昱的这个想法令人匪夷所思。大家还是处于封建思想之中。雷公电母不是负责这件事的嘛。莫非陈昱是电母的儿子，私自下凡了？ 这种传言不胫而走。陈昱听了卓不凡的汇报，说道：“老百姓的脑子都固化了。对待新鲜事物往往是这个态度。不打紧，等他们习惯了就好了。” 这日傍晚，太阳刚刚落山，陈昱率领众人来到了陆那县交易场所。 此时，在几家安装电灯的商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虽然已经是傍晚，天色已黑，已经到了关门休息的时候了。但是大家都没有走，而是等在这里。据说这个堪比煤油灯，能够提供光明的“电灯”，就在今晚进行首次通电。 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能够发光的东西。因此，都十分好奇。想第一时间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陈昱率领着霍仁刚、卓不凡等人来到交易场所后，众人都十分自觉地将道路分开，让陈昱等人进入。 黄石等人早已经将电灯调试完毕。他亲自按动开关，灯泡自动亮起。这是没有问题的。陈昱只是想借此机会，给大家普及一下电的基本常识而已。 陈昱来到第一家店铺。这家店铺是陈昱建立陆那县交易场所后的第一批入驻的商铺。商铺的主人是陆那县首富陈涛。一个子承父业，四十多岁的大胖子。 在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期间，陈涛无论是在陈昱面前，还是在其他人面前，都声称自己与陈昱五百年前是一家子。 陈昱对此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在意。这种话，一般就是套近乎的客套话。无非是想拉近大家之间的距离而已。 陈涛见陈昱来了，赶往迎上前去，说道：“侯爷。快快请。都等着你呢。” 陈昱在陈涛的引领下，进入了商铺。 为了达到良好效果，黄石不仅在商铺内部按上了电灯，而且特意在商铺门口的屋檐下按了三盏电灯。 开关就按在柜台后边，掌柜的很容易进行开关操作。 陈昱来到了开关面前。他看了看棚上的电灯，然后伸手打开了开关。顿时，电灯亮了起来，原本昏暗的商铺，顿时变得非常明亮。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东西，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陈昱趁机走到商铺门口，对大家讲述了电的基本原理。至于电费收缴、供电时间这些细节问题，自然由下面的人处理，这些小事无需陈昱亲自去做。 陈涛的心情十分激动，他说道：“侯爷。这个东西真是太好了。有时候，我们生意谈成后，需要装车，由于天色已黑，煤油灯、火把等又极易引起火灾，有些货物的搬运只好推到第二日。这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生意进展，弄得大家都挺累的。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在天黑后继续营业了。” 陈昱笑着说道：“好处还远远不止这些。以后我们用电的地方还很多。到时候，你们会更高兴的。” 一个电灯就让大家如此兴奋，陈昱真是不敢再把电的诸多好处告诉大家，防止大家高兴过度，集体昏厥。只是恰到好处地暗示一下。 陈涛还沉浸在电灯的喜悦当中，他并没有在意陈昱的话中话。 陈昱又和陈涛了解了一下商铺的经营情况之后，就离开了。 至于其他各家商铺安装点灯，就非常简单了。只需要从主干线路上，分别甩线进入两旁的商铺，然后接上电灯，按上开关即可。 陈昱建立这个水电站，绝不仅仅是为了交易场所的照明。这仅仅是最基本的一个打算而已。他主要还是想将这个电应用于黄石的工坊。如果黄石等人制造枪支弹药、武器装备，以及日常的炼钢、锻造等，用上这个电，那效率不知提高多少倍。毕竟现在全是靠人工来做。 在水电站即将竣工那时起，陈昱就开始着手研究制造这些设备的准备工作。他首先翻阅了脑海中各类机床的资料。对于那些高端的机床，陈昱十分干脆地选择了放弃。他只能挑选那些低端、实用的机床。 陈昱早已安排黄石等人将电线拉到了工坊那里。 此时黄石等人除了日常的生产之外，还着手研究陈昱拿来的那些机床图纸。 黄石对陈昱的话深信不疑。如果这些机床研制成功，通了电，那工作效率岂是人工所能比拟的。 黄石等人对于效率的提高，有着深刻地认识。及时是手工制造，大家也都进行了不断的改进，想方设法进行改良，提高工作效率。 机器只要不坏，就可以无休止的进行工作。而人需要吃饭、睡觉，而且体力有限，不可能像机器那样。这一比较，一目了然。 陈昱这段时间放下了手里的一切工作，每日与黄石等人研究机床的制造工作。发现什么问题，就及时解决什么问题。虽然进展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大家凭着一股韧劲，始终保持着研究工作稳步推进，没有停歇。 电力的确是个好东西。起码现在工匠们加班加点干活，工坊里点着电灯，犹如白昼一般。一些精密的零部件，也可以在晚上进行制造了。 大家期待着这些新式设备的研制成功。 万事开头难，解决了电的问题，基本上就完成了一大半。下一步依托电力，研制出各种各样的设备，各种各样的商品，必将推动三府一县继续快速发展。 陈昱是一个注重民生的人。他并不太热衷于开疆拓土，扩大地盘。只要能让自己管辖的百姓幸福生活就足够了。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新安府陈虎传来的折子，打破了这份宁静。 第三百零七章 水棠县遭到袭击 陈虎传来的消息，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新安府水棠县遇袭了。人员死伤很多，鱼罐头、金银财宝等被洗劫一空，损失十分惨重。 至于是何人所为，陈虎也没有查清楚，只是知道这帮人是从海上过来的。 陈昱看完之后，知道事情非常重大。于是，简单安排完黄石等人，他就率领着卓不凡等人出发了。 来到水棠县，陈虎还在那里进行善后工作。虽然距离事发已经四天了，但是依然能够看到当时的痕迹。 陈昱问道：“个人所为，还没有查出来？” 陈虎检讨道：“侯爷。现在只是知道对方是从海上坐船打过来的。至于身份，我派了几波人乘坐渔船出海打探，没有任何消息。是我疏忽了。没有听你的劝告，加强海防。现在酿成如此大错，请侯爷责罚。” 陈昱刚刚获得三府一县时，挨个府走了一朝，在新安府，除了研究经济、百姓生活等，还着重研究了今后的军队建设。陈昱知道从长远角度，得有海军，而自己占据的地盘，只有靖安府属于沿海地区，具备组建海军的地理条件。但是陈昱知道，现在百废待兴，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所以组建海军的事情，就没有提上日程。 但是，陈昱让陈虎注意来自海上的威胁。加强海防。因为己方没有海军，如果海上来了军队、贼寇等入侵者，只有挨打的份。 陈虎当时也就是听了陈昱的话，当面答应了了。接下来建设水产品交易场所、贩卖鱼罐头、扩军、组织移民种植杂交水稻、修路等工作陆续展开。他就将加强海防放到了脑后。 今日水棠县遇袭，陈虎的确是有责任的。 但是，陈昱非常理解他。除了工作多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大家往往注意来自陆地上的威胁，对于海洋，不仅一无所知，而且对海防根本就没有概念。少量的海盗，并不会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 陈昱说道：“惩罚之事先放一放。眼下是要重振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防止来自海面的第二次袭击。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安排谅山府抽调两个卫所前来增援靖安府。” 黄福听了，说道：“侯爷。自你上次确定扩军计划后，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扩军计划。由原来的四个卫，扩编至八个卫。新组建的四个卫也已经训练成型两个卫，剩下两个卫也正在抓紧训练，近期就能完成训练。我觉得仅凭我们靖安府的实力，绝对没有问题。” 陈虎也同意黄福的观点。 陈昱岂能听不出来二人话里的意思。靖安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让谅山府出兵增援，显得靖安府无能似的。他们想在哪里倒下，就在哪里爬起来。这份精神值得钦佩，但是做法，陈昱却不敢苟同。 陈昱解释道：“你们怎么想的，我非常清楚。是不是觉得很丢脸呀。我要说的是，以目前你们靖安府八个卫的兵力，做好海防远远不够，我调这两个卫，是要加强海防。另外，我们还得组建海军。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必须组建海军。因为海上的威胁，已经显现。我们必须未雨绸缪，着手进行准备。” 组建海军？陈虎、黄福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这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海军你得有战船吧。那么战船从何而来？得有造船厂吧。造船厂又从何而来呢？这一问，二人相信没有人能够回答。 陈昱好像看穿了二人的心思似的，他说道：“组建海军，何其艰难。咱们连造船厂都没有，如何建造战船呀。没有战船，何来的海军。这的确不是一朝一夕，一年两年所能完成的。但是我们不能遇到困难就放弃想法，就不做了。那可不行。此事，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必须建设海军，否则咱们以后还得吃大亏。” 黄福听了，说道：“是呀。侯爷。靖安府东部都是海岸线。如果仅是被动防守，海岸线太长了，根本无法进行防守。待得到消息后，人家早已经抢完，逃走了。我们又没有能力出海追击。只能吃哑巴亏。一回两回尚可。时间长了，老百姓对咱们也会有意见的。” 陈虎则说道：“只是建设海军，千头万绪，需要很长时间。眼下这帮来自海上的贼寇，袭击水棠县得逞之后，我担心他们还会继续在咱们新安府兴风作浪。这是燃眉之急，需要妥善解决。” 陈昱点头说道：“你们说得都很对。组建海军这件事，提上日程，尚需时间。而如何应对对方随时的登陆，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陈虎就任新安府知府后，身先士卒，几乎走遍了整个靖安府，他对沿海的情况十分熟悉。他介绍道：“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咱们靖安府的百姓，很多都是在沿海世代打渔为生。自从成立了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渔民较以前又多了一些。眼下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遇袭，不仅货物损失惨重。今后的生意如何进行。如果停摆，这帮渔民的生活就得受到威胁。但是如果继续进行，难免又要遭到袭击。难呀。” 陈昱听了，说道：“交易场所继续经营，这是必须的。我们派重兵把守就是了。只要是在陆地上，咱们的军队还是非常有战斗力的。至于大家的损失，官府先补偿大家一些，剩下的慢慢赚。如果能尽快抓到真凶，进行返还即可。这一点务必要通知大家。” 黄福回道：“侯爷。眼下最迫切地就是如何防范那帮人再次来袭。我和陈知府研究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毕竟海岸线太长了。而且沿海渔村众多，分兵把守，力量过于分散，而且效果不好。” 黄福说得是实情。对方是从海上过来的。己方就是睁眼瞎，而且处于被动状态。根本就不能提前知晓对方的登陆点。而且事后知道时，及时以最快的速度前来增援，对方也早已撤回海里。 陈昱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这是个难题。 第三百零八章 烽火台 入夜，陈昱仍然无法入睡。新安府的海防措施还没有研究出来。 这股来自海上的势力不详。对方什么时候再来，不知道。应对措施是什么，毫无结果。 陈昱至来到这个大明，还尚未出现如此之艰难的事情。 睡不着觉，陈昱只能是翻阅着脑海中的书籍。 由于是随意翻阅，没有目的性。陈昱竟然翻到了古代故事，烽火戏诸侯。 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陈昱从小就听过这个故事。 可是现在，陈昱却因这个故事，有了一些思路。 可以在沿途的村落设置烽火台，派村民负责警戒。发现海上有情况，立刻点烽火台报警。 从海上到岸边，再进行登陆，再进村，机动部队可以迅速赶到。最起码可以最大限度地阻止这帮人。 陈昱初步有了想法，有些兴奋。 他当即起来，让卓不凡把陈虎和黄福叫来。连夜研究此事。 很快，陈虎、黄福陆续来了。 陈昱吧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二人也都表示赞同。 黄福说道：“侯爷。这个办法我觉得可行。只要及时示警，军队及时赶到，即使晚点，也能让百姓减少损失。” 陈虎虽然同意陈昱的观点，但是对于如何实施，还是有些疑虑，他说道：“靖安府沿岸渔村很多，兵力如何分配，如何进行增援，有些难办呀。”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其实好办。我们只要设定好从发现对方，到对方入村，需要多少时间。然后根据各渔村的位置，大致设定防区，然后每个防区安排军队。各负其责。各管一块。陈虎。你这里有地图吧。组织人先把新安府沿海究竟有多少渔村统计出来。然后咱们测算路程，进行防区划分。” 陈虎领命而去。 黄福继续问道：“新安府沿岸不仅海岸线长，而且渔村多，仅凭新安府这边的卫所，估计很难完成这项任务呀？” 陈昱回道：“这个好办。我已经从谅山府调来两个卫所。兵力不够的话，可以再调。在没有将这帮人消灭，在没有建立海军的情况下，只能是采取这种笨办法了。” 黄福说道：“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既然已经研究妥当，离天明尚有一段时间。陈昱就让黄福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再继续研究此事。 陈虎连夜组织人将靖安府沿岸的渔村进行了调查，并在地图上进行了标识。 陈昱看着密密麻麻的标识，就知道陈虎等人昨夜未睡，一直干到天明。做了很多工作。 陈昱说道：“目前来看，咱们需要测算，从发现海上的敌船，到敌船的贼人到达村庄需要多少时间。然后根据这个时间，来判断援军距离多远，可以及时进行救援。这样就可以测算出，一路援军可以最多支援多少个村庄。这样我们才能进行分兵。我觉得以一个千户为一路援军最佳。” 黄福附和道：“侯爷所言极是。在这帮贼寇袭击水棠县后，我也曾率人进行了一番调查。这帮贼寇事先一定是对水棠县的整体情况作了调查。否则不可能这么迅速地对水棠县进行袭击。所以，我觉得还得派遣人员到各村进行走访。告知村民，遇到可疑人员一定要及时抓住送到官府。再配以各路援军。效果会更好。” 陈昱说道：“黄将军这个提议非常好。那么水棠县方面是否对这帮贼人事先踩点的情况进行调查呢？” 陈虎说道：“水棠县遇袭前几日，却有可疑人员在县城出现。当时大家也都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到此地做生意的人呢。至于这些人长什么样子。县衙也经过调查，作了画像。” 陈昱说道：“这个画像要送到沿海各村。既然他们能够到水棠县进行踩点，我觉得如果他们要袭击其他地区，定然也会事先踩点的。” 陈虎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此事。” 陈昱继续对黄福说道：“黄将军，马上组织人对我刚才说的这些时间进行测算。得出结果后，咱们就着手研究兵力分配。” 黄福领命而去。 陈昱送走二人之后，就率领卓不凡到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实地看一看。 陈昱问道：“谅山府的两个卫所什么时候能到？” 卓不凡回道：“今早得到的消息。最快明日上午。最迟后天就能赶到水棠县。” 陈昱说道：“我看了陈虎他们标注的地图。即使靖安府成型的六个卫加上增援的谅山府两个卫。八个卫的兵力，按千户分成四十只队伍。要想将沿海各村都进行保护，还是有些兵力不足呀。” 卓不凡问道：“新安府的海岸线的确是太长了。村落众多，实在是难于防守。要不咱们再调些兵力到新安府？” 陈昱笑着说道：“其实再调些兵过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咱们这边过于被动，只是一味的防守。对方如果知晓咱们有了应对。只需要不来新安府就行了。咱们这么多人人吃马喂，消耗十分惊人。靠不起呀。所以此事，还是早点解决，才是正确的办法。” 卓不凡疑惑地问道：“那对方要是不来呢？” 陈昱回道：“他们此次尝到了甜头。不会不来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能逍遥几天。据我的分析，这帮人抢了这么多东西，一定会潇洒几日，过段时间定然还会卷土重来的。” “那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进行积极准备。” 陈昱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说道：“我突然想起黄福的话。这帮人前些日子派人到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进行了踩点。踩点回去之后，略作准备，就对这里发动了袭击。从这个时间来判断，这帮人绝不是长途跋涉前来水棠县的。” 卓不凡马上反映了过来，他说道：“侯爷的意思是，这帮人就在咱们新安府附近？” 陈昱继续分析道：“确切地说，我觉得他们就在水棠县附近，应该是临时驻扎地点。” 卓不凡建议道：“侯爷。要不咱们派兵主动出击，在水棠县沿海的岛屿进行一番调查。或许能够找到这帮贼寇的临时老巢。到那个时候，咱们完全可以派兵将他们一网打尽。” 陈昱十分冷静地说道：“一网打尽就别想了。即使派兵出去侦查，那也只能是利用周边渔村渔民的渔船。兵力也不会很多，哪来的一网打尽。” 没有战船，仅凭几条渔船，即使知道对方的老巢，也是无法攻打的。 第三百零九章 下海侦查 新安府的侦查力量十分薄弱，陈昱从此次海盗袭击事件就看出来了。为此，他将暗卫千户仇武调到新安府，分派人手，密切关注前期前来踩点的画像之人，是否再次出现。 沿海各渔村也已安置了烽火台。黑夜当中，火光冲天，非常明显。 谅山府增援的两个卫所也先后抵达水棠县。 黄福组织人进行了几次测算，最终确定了增援的最长距离。 陈昱与陈虎、黄福依据测算的距离，对兵力进行了分配，以千户为单位，组建了若干小分队。 但是由于渔村众多，无法全部分配到位。陈昱最后决定，还是根据各村的情况，先保证较大或较富裕的渔村有援兵增援。 这么一来，就解决了兵力不足的问题。 布置妥当，只待对方再次前来。 但是，陈昱并不满足于现在这种状态，他在水棠县征调了几条较大的渔船。决定亲率卓不凡等人到海上进行侦查。 陈虎、黄福、卓不凡等人纷纷表示反对。茫茫大海，充满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陈昱作为大明的思明侯、大越的谅山侯，管理着三府一县，统帅着众多兵马，身份尊贵，岂能去冒这个险。 但是陈昱却笑着劝解大家，说道：“诸位。不必过于担心。我又不是长途跋涉地远航。就是在水棠县附近的海岛进行一番侦查而已。我的游泳水平还是很高的。要不给大家展示一下。” 陈昱为了让大家放心，带领大家来到了海边。进入大海，开始进行游泳。还别说，陈昱在海浪之中，动作非常娴熟，一看就是一个游泳的行家。 这让大家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二百卫队分承七条渔船，大家装扮成渔夫的样子就出发了。 陈虎非常细心，他为陈昱等人找了几名当地长年在外打渔的渔民，一同前往。 浩瀚的大海，的确令人望而生畏。在它面前，人类是非常渺小的。它打个喷嚏，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水棠县外岛屿众多，陈昱将队伍分成两队，自己亲率四条渔船，而卓不凡率领三条渔船齐头并进，沿着东北方向进行排查。 很快，陈昱等人就在吉婆岛西边一个名叫萨米岛的小岛有了重大发现。火堆、丢弃的废物，都表明这里曾经有人在此休息，并且人数不少。这与此次袭击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的人数差不多。 陈昱命人进行仔细勘察之后，得出结论，这伙海盗在偷袭水棠县前，就是在这里落脚。 证据收集完毕之后，陈昱率人继续进行搜寻，可是接连几个海岛都是毫无收获。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出，这帮人只在前面的那个萨米岛做过停留。 按照事先的计划，两支搜索小分队分别进行搜索后，最后在吉婆岛汇合。 合兵一处，卓不凡那边是一无所获。这更加验证了陈昱的判断。 卓不凡听了陈昱的介绍，说道：“这帮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打探完水棠县的情况之后，回去就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而萨米岛则是他们进攻前的据点。进攻得逞之后，逃回基地。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基地在哪里。” 陈昱分析道：“他们的基地也许离此地非常远，如果是非常远的话，他们不会就干这么一票就走了。尝到了甜头，定然还会趁热打铁再干几票的。尤其是对方知道咱们没有水军，更加肆无忌惮了。” 卓不凡同意陈昱的看法，他说道：“侯爷说得不错。这帮人应该是在距离此地更远的地方落脚。一来不容易被人发现，二来还适合长期驻扎。” 陈昱回道：“你说得不错。前面的吉婆岛就符合这个条件。前一阵子来到新安府的时候，我还到那个岛上看过呢。风景宜人，非常不错。咱们接下来到这个岛一定要小心。” 卓不凡说道：“侯爷放心。只要能登上岛，这帮人就不是咱们的对手。” 二人研究完毕之后，就率领卫队向吉婆岛进发。 吉婆岛的面积的确是大。从地图上可以看出，几乎有一个县那么大。 卓不凡先带人在前面进行了侦查，发现无人后，才向陈昱这边发出信号。七只船陆续靠岸。 陈昱说道：“现在天色已晚，咱们先在此休息，明早咱们就沿着岛屿边缘展开搜索。这帮人有战船，定然是在岛边驻扎。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就不要分兵了。就一同进行。” 卓不凡自然也不敢大意。就按照陈昱的命令，安排侍卫们在此地安营扎寨，并且派出侍卫进行守卫。 第二日一大早，吃过早饭，陈昱就率领众人沿着右侧的海岸向前推进。 陈昱之所以选择右侧，而不是左侧，是因为在前面发现海盗驻足的萨米岛时，对方就是在萨米岛南边落脚的。 接近傍晚的时候，陈昱等人终于发现了这帮海盗。 远远就能看见停靠在岸边的战船。虽然没有郑和下西洋所使用的战船高大，但是比起渔民打鱼用的渔船要高大许多。 陈昱等人不敢在岛屿边缘前进。因为在沙滩上行走，非常容易被对方发现。他们进入了岛内的丛林，继续向对方驻扎的地方行进。 此时太阳即将落下海平面，只留下淡淡余光。那帮海盗早已架起了篝火，开始了晚上愉快的夜生活，喝酒、烤肉、载歌载舞。 那几个跳舞的女子想来也是被掠来的。 卓不凡侦查完毕后，回来向陈昱做了汇报。这帮海盗规模在一千二百余人以上。这还只是在岛上的人数，至于船上尚有多少人，不得而知。 这帮人都在喝酒。如果夜袭的话，效果应该会很好。 陈昱听了，说道：“咱们追到这里，是他们所意料不到的。正是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我们一定要考虑细致一些，以免出现意外情况。” 卓不凡建议道：“侯爷。我看这帮海盗停泊在岸边的大船颇为壮观。咱们不是要组建水军嘛。我觉得咱们可以趁此机会，缴获一艘海船。拿回去，可以有助于咱们建造战船。” 卓不凡的这个提议，陈昱深以为然。他在搜寻这帮海盗过程中，一有空闲，就搜寻脑海中关于战船的设计图纸。虽然现在有了一些眉目，但是那都是图纸而已，远没有缴获一艘看得见，摸得着的海船，来得实在。 陈昱对于卓不凡的建议自然是同意的。 第三百一十章 太出名了容易遭祸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陈昱与卓不凡兵分两路秘密靠近这帮海盗。 卓不凡率领五十人向海边行进，他们的目标是海盗最大的那艘船。将这艘船据为己有，拉回去为建设水军提供支撑。 此刻，海盗们酒足饭饱都已入睡。此地是海岛，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人。因此连最基本的巡逻人员都没有安排。 也许这些日子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 卓不凡等人很快就来到了那艘船旁。由于没有跳板，卓不凡等人无法登上船去。没办法只能按照攀爬城墙的方式进行攀爬了。 进展十分迅速，卓不凡等人很快就登上了船头。 “什么人？”黑夜中这个声音十分刺耳。 原来是船上负责看守的人员起夜，发现了船头上的卓不凡等人。 卓不凡眼疾手快，一柄飞刀飞出，直接射中了那人的喉咙。 那人捂着喉咙倒在了甲板上。 可是，这却惊动了船上的其他人员。卓不凡只能是命令大家使用连发弩进行射杀。 抵抗是无力的，卓不凡等人很快就清理了完毕船上的海盗。 除了抵抗者被杀外，还有一些海盗选择了投降。 在卓不凡等人拿下海船的过程中，岛上枪声大作，原来是陈昱率领其余侍卫被海盗发现了，由暗杀转为明攻。 陈昱率领众人趁着夜色来到了这帮海盗的营地。所谓的营地，只是横七竖八的营帐聚在一起而已。 没有守卫、没有巡逻士兵，令陈昱等人如入无人之境。陈昱的策略十分简单，那就是分成若干小队，分别进入营帐，迅速击杀营帐内的海盗。 初期进展非常顺利，可是海盗当中也不都是酒囊饭袋。过不多时，就有海盗发现了这帮不速之客。 一时之间，整个海岛之上就打破了这种宁静，陈昱等人也由秘密暗杀，转为强攻。 燧发枪、连发弩、腰刀、手雷全都用上了。怎么杀敌快，就怎么来。 这些小队犹如利剑一般射入海盗的营地。 海盗的首领名叫严超。本是广东雷州府的一个普通百姓。因忍受不了村里地主的欺压，一把火烧了地主家的粮仓，逃离了村子。走投无路之下加入了当地的海盗组织，。 严超就如同天生就是适合干这行似的。渐渐在雷州府的这个海盗组织崭露头角，最后老首领死了，就把这个组织交给了他。 严超凭借着作战勇敢，计谋奇妙，陆续收编了广东、福建沿海的几支海盗帮派。一跃成为当地最大的海盗组织。人数在鼎盛时期达两万余人。 从广东沿海到福建沿海，凡是过往的船只都需缴纳保护费，否则轻者扣押，交纳赎金，重者直接据为己有。 大明方面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派兵进行征讨。几次大规模的围剿，都已失败而告终。但严超这边也受到一定打击，人数降为一万八千人左右。 明廷对其毫无办法，不得已，只好采取招安的方式，但是严超懒散惯了，再加上怀疑明廷是要使阴招，断然拒绝了明廷的招安。 严超可以称得上是一位枭雄。 他本来与陈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严超第一次听到陈昱的名字是钦州府事件。 听了陈昱的英雄事迹之后，严超觉得这个陈昱就是个愣头青，作为朝廷册封的侯爷，竟然敢堂而皇之地袭击军队。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出于好奇，严超命人收集了一下陈昱的信息。不收集不知道，这个陈昱真是个人物，在大越、大明思明府方面简直就是土皇帝的存在呀。 除了这些，严超对陈昱在陆那县建立交易场所，在水棠县建立水产品交易场所，颇感兴趣。 他所谓的感兴趣，不是要到那里经商，而是出于海盗的习惯进行抢劫。 经过一番研究，他最终将目标定在了水棠县，因为此地临近海边，无论进攻，还是撤退都很方便。他也十分忌惮陈昱的火枪兵卫所。 计划制定完毕后，严超亲率三千人的大军奔赴新安府水棠县而来。 路线自然是陈昱等人后期侦查到的路线。经过踩点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击，抢劫完毕后迅速撤退。撤退至吉婆岛后，严超命人将抢来的战利品运回去。自己则率领剩余人员在此地等候，待运送战利品的海船返回之后，再对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抢劫。 因为他得到消息，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交易量非常大，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如果能把那里洗劫一空，金盆洗手都行了。 成功洗劫水棠县，令严超有些忘乎所以。此时他的脑海里就是成功抢劫陆那县交易场所的情景。对于陈昱的警惕之心丝毫没有。 在他看来，陈昱也不过如此。传言就只是传言而已。陈昱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把陈昱放在眼里。 燧发枪枪声大作，将严超在睡梦中惊醒。他很快意识到，有人攻到了岛上。 待他除了营帐，就看见自己这些手下已经向海船方向逃去。 他知道兵败如山倒。现在的局面是无法扭转的了。黑夜中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鸦年只能是速速逃离此地。 于是，严超带着自己的保镖向自己的指挥船奔去。 说来也巧，严超的指挥船就是卓不凡率人占领的那艘船。 卓不凡在占领这艘船后，就命令大家依托海船，居高临下向岸上的海盗进行射击。 严超等人自然无法登船。眼看后边的敌军追了上来，严超只能是登上其他船只，率领大家逃离了此地。 一些还未登船的海盗，见首领撇下他们不管了，只能选择投降。在这些海盗的心里，根本没有反抗到底这个想法。 由于陈昱等人只有二百人，取得今日的成就，可以说是非常大的。不仅缴获了一艘战场，而且还歼敌三百余人，俘获敌人一百余人。 陈昱命人迅速打扫战场，而他则登上了卓不凡等人缴获的那艘海船。 站在海船上，迎面吹来的海风，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陈昱的心情非常好。 有了这艘海船，再加上自己脑海中的海船图纸。接下来的建造海船工作，必然是事半功倍。 有了海船，接下来的组建水军就成功了一半。 道理十分简单，没有海船，根本谈不上水军。因为这是水军最重要的标志。 第三百一十一章 龙虎帮 陈昱、卓不凡等人都不会操纵海船，多亏被俘海盗中，有几人自告奋勇，可以操纵。身旁有人看着，不必担心他们偏离航线。 经过对被俘海盗审讯，得知了这是盘踞在广东、福建一带最大的海盗组织，龙虎帮。首领就是严超。 对于这么一个不速之客，陈昱除了气愤之外，别无他法。 龙虎帮离此非常远，即使陈昱有报仇之心，也无报仇的能力。 虽然陈昱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但是以目前的形势，只能是暂时忍下来。 除个别人返回原来的登陆点，将借来的渔船送回去之外。陈昱等人乘坐大船返航了。 此次主动调查，虽然没能将严超一伙一网打尽，但是战果还是不错的。不仅缴获了一艘海船，而且还俘获了一批海盗。 千万不要小瞧这些海盗，他们常年在海上漂泊，对大海上的情况非常熟悉。 陈昱觉得要想组建海军，这些海盗可以利用一下。 经过一番考察，有几个人进入了陈昱的视野。其中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名叫窦海山。早期是一名渔民。由于驾船技术非常好，被海盗胁迫如火。几年的海盗生涯，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 此番被俘，窦海山又萌生了从良的想法。因此在陈昱寻找操纵海船之人时，他是第一个响应的。 陈昱也单独找到窦海山进行了一次面对面的谈话。从他的话里，陈昱听出了窦海山的内心想法。求贤若渴的他，当即表示，只要窦海山忠心做事，在即将筹建的水军当中，有他一席之地。 这番表态，令窦海山兴奋不已。他也表示，一定踏踏实实为陈昱做事。 同时，他也提醒陈昱，严超这个人能力非常强，是个从不吃亏的主。自他加入龙虎帮之后，严超还没有吃这么大的亏。以往与其他海盗，乃至官府，吃了小亏，他都要想方设法报复回来。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 陈昱并不担心严超会再次来袭，他就怕严超不来。 陈昱笑着说道：“你的提醒我记下了。他不来，我还要找他算账呢。如果他赶来，我保证让他有去无回。” 窦海山长期在严超手下做事，对其狡猾多变的性格心有余悸，他见陈昱没把严超放在眼里，就继续劝解道：“侯爷。这个严超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还是早作打算，防止他突然袭击。据我所知，除了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他还想袭击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这也是他袭击水棠县后，没有直接返回广东的原因。” 陈昱对于窦海山的劝告，非常高兴，他说道：“这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军队，采取了一些措施，防范他们的袭击。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建设水军。对此，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窦海山想了想，回道：“侯爷。我觉得最关键的还是战船的建造。这就需要懂得造船的工匠。还要有充足的木料。二者缺一不可。建成了战船，接下来就是士兵的操练。建造这块，我不懂。训练士兵这块，我可以参与。虽然没有正式水军训练那么专业。但是凭我多年海盗经验，还是有帮助的。” 听窦海山的意思，他对自己多年的海盗经验颇为自豪。陈昱也是哭笑不得。现实情况就是，现在组建海军，要人没人，要物没物，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光有一艘现成的海船，以及脑海中的各类海船图纸，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为关键的造船工匠。 黄石等人对此也是一窍不通。 陈昱与众人研究了半天，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到大明东南沿海寻找造船的工匠，高薪将其聘请过来。 原本想通过官方进行招募，但是最后被陈昱否决了。因为上次到博白县寻找钨矿，回程经过廉州府发生的那次事件，令陈昱对大明官方产生了隔阂。 陈昱在接受大明的招安，被封为思明侯后，为了获取大明朝廷方面的情报，特命暗卫在京城安插了一些人员，获取朝廷情报。方便自己在一些问题上做好决策。 陈昱的这个想法是对的。当你获得了足够多的情报，就会对全局有一个十分清晰的认识。制定政策、采取对策就会趋于正确。 孙善厚等人上奏朝廷，对陈昱进行诬告一事，派驻京城的暗卫也对此进行了情报收集。 据暗卫收集的情报。朝廷当中有些大臣在没有调查的情况，就要借机严惩陈昱。还有一些大臣则希望借此机会敲他一下陈昱。 虽然最后真相大白，但是这帮大臣的态度，却令陈昱非常不舒服。 这是一帮随时在等着自己犯错，想要收拾自己的人呀。 如果招募造船工匠一事，惊动朝廷。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枪舌战，甚至是弹劾。陈昱连弹劾的理由都想好了，那就是建造海军，妄图造反。 因此，陈昱决定不通过官方，而是秘密派人到大明沿海高薪聘请造船工匠。 事后，即使是大明朝廷得知这件事，并且对自己发难。自己完全可以以在大越组建水军，抗击海盗为由，堵住这帮人的嘴。 大越地面上的事，你们有权利管吗？抗击海盗，没问题吧。 陈昱对大明此时的历史进行了一番研究，发现大明朝中的大臣对于航海是抵触的，认为这么做劳民伤财，没什么用。永乐皇帝时期，是靠着皇帝力排众议，最后拍板，才有了郑和下西洋的壮举。 到了洪熙皇帝时，由于大臣们的强烈反对，就停止了下西洋。 宣德皇帝这一朝，郑和也只是进行了一次下西洋。这也是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紧接着大明开始了漫长的海禁时代。 陈昱每读到这段历史，就感到非常遗憾。如果大明能够一直坚持海上贸易，那么南方的资本主义萌芽就会蓬勃发展，整个大明朝的走向，也就与现实不同了。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历史的车轮就是这么走的。以陈昱目前的实力是无法改变的。 即使他上书大明朝廷，也会被朝中那些所谓的大臣批得体无完肤。甚至还有牢狱之灾，性命之忧。 陈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水棠县组建自己的海军。从近期的情况看，是为了防范严超那帮海盗，从远了说，就是可以进行世界贸易，进一步提升自身实力。 第三百一十二章 防范 由于是去寻找造船工匠，因此不需要带很多人。卓不凡带队，只带了十个人。由思明府知府为他们开了路引。 为了稳妥起见，送走卓不凡等人之后，陈昱特命暗卫派出一个小队，负责暗中保护卓不凡等人。 在等候造船工匠的这段时间，陈昱主要是做了三件事。一件事就是加强新安府的防御，防止严超等人突然袭击。陈昱又从思明府调来两个卫所，从谅山府调来一个卫所。 吉婆岛是对方前来大越的必经之路，陈昱特安排了一个卫所在此驻扎。防止严超等人在此为进攻水棠县做准备。 第二件事就是训练水军。目前已经有了一艘战船。陈昱特命黄福安排一个卫所进行训练，将来就是水军的骨干力量。 第三件事则是组织人开始在水棠县周边进行伐木。为下一步建造战船，做准备。 陈虎则重点恢复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的交易。由于商户们损失惨重。陈昱决定免除这些商户三年的租金。这令大家非常感动。同时加强了水产品交易场所的守备。内部由水棠县县衙负责。外部则由新安府的卫所负责。同时，暗卫也派了一个百户参与其中。一个千户的火枪兵被安置在海边至水棠县的必经之路上。 可以说，整个水棠县处于严密保护之下，即使严超率领两万人来袭，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陈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使水棠县，乃至新安府的局面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扭转了过来。 这一日，陈虎又与陈昱研究接下来的工作。他说道：“侯爷。目前，水产品交易场所差不多恢复到了海盗袭击前的水平。据我了解，只有个别刚刚到交易场所做生意的几户商铺有些困难。他们由于将积蓄全都投了进去。损失后，无法再次进行经营。” 陈昱回道：“这几户显然是缺少本钱。此次袭击，咱们官府也是有责任的。我看，就由官府借给他们一些本金，让他们尽快可以进行经营。不要利息。两年还清。” 陈虎听了，笑着说道：“侯爷真是宅心仁厚呀。对商户如此关心。他们知道了，定然会说侯爷是活菩萨呀。” 陈昱则不以为意，他说道：“咱们也都是穷苦出身。遇到他人困难，我们能帮则帮。这不是为了名，为了利，而是出于一种良知。如果人人都能这么主动帮助别人解决困难。那么咱们官府岂不是省去很多力气。我想无为而治，也不过如此吧。” 陈虎感慨道：“如果真达到侯爷说得那个样子。官府就可以集中精力干一些大事了。不用把精力用在解决百姓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陈昱说道：“我说的这个有些太遥远，实现起来有些太困难。但是这是我们的奋斗目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解决了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民风才会越来越好，老百姓的素质才会提高上来。而达到这个目的，需要我们这些人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一件事一件事的做下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实现咱们的奋斗目标。所以我们不能懈怠，更不能自满。” 陈昱的这番话，高屋建瓴，想得非常长远。陈虎虽然足智多谋，可是对陈昱的话，也只是一知半解，没有完全领会。在他看来，真个三府一县，也就甄盛、班泰或许能够完全领会陈昱的这番话。 他说道：“侯爷。您说的这番话，我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完全理解。在咱们这些人当中，我估计也就甄知府和班知府能够完全领会。”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没你说的那么深奥。只是你们出身不同，对一些事情的理解也不同。但是，只要咱们细细琢磨，认真研究的话，问题都不大。你就记住一点就行，那就是在提高百姓生活水平上下功夫，及时解决老百姓的各种问题。老百姓如果缺吃的，你就要提高粮食产量。老百姓如果没衣服穿，你就要想方设法为大家提供各式各样的衣服。如果老百姓的生命受到威胁，你就要加强治安管理，防止一些不法分子威胁百姓。” 陈虎说道：“目前新安府整体还是很好的。穷前期清理了一下盘踞在新安府各山各寨的贼寇。城内的那些泼皮也都清理了一遍。村庄里欺压村民的村霸，我也借此机会尽心了严惩。老百姓对此还是很满意的。要不是除了水棠县这档子事。我还在组织大家种植杂交水稻呢。到时候产量又会非常可观的。” 陈昱建议道：“其实咱们新安府土地辽阔，非常适合大面积种植杂交水稻。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人少人均占有土地面积就非常大，再加上产量高，每年的收益就会非常可观。久而久之，想不富都有些困难。我们一定要向百姓灌输一个思想，那就是你辛勤劳动，那就一定能够富起来。” 陈虎也深以为然，他说道：“侯爷说得太好了。以前经常听说，官府和地主双重剥削，导致农民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最后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生活非常贫困。这一点我是不会让新安府发生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说得好。陈虎。我没有看错人。让你担任新安府知府，是没有错的。我相信你能够把新安府整好的。” 虽然陈昱一番夸奖和鼓励，但是陈虎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他说道：“新安府内部，我有绝对的把握，管理好。我担心的就是，来自外部的威胁和压力。严超这帮海盗只是一股势力而已。除了他们，能够影响新安府的势力还很多。大明、大越就是明摆着的。咱们占了大明的思明府，占了大越的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对方岂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所以外部威胁，是最让我担心的。” 陈昱笑着说道：“外部威胁，你大可放心。我从接管思明府、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后，就从整体考虑，研究了大明、大越。除非他们举全国之力前来征讨，否则仅凭一支大军，都无法撼动咱们的。” 陈虎继续问道：“侯爷。那如果大明和大越联合出兵攻打我们的话。那应该如何应对呢？” 陈虎的这个问题非常尖锐，是呀。大明和大越联合攻打的话，应该怎么办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招募五百人 对于陈虎的问题，陈昱想了有一会儿，说道：“如果是大越、大明联合对咱们进行打压。我觉得切实可行的是，联合一方，攻打一方，比较切合实际。如果是两头作战的话，胜率几乎为零。这么干的话，非常不划算。尽量不要做鱼死网破的事情。” 陈虎回道：“咱们如果建设了水军，完全可以依托岛屿进行防守。要想将咱们一网打尽，也十分困难。” 陈昱笑着说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我们要未雨绸缪，把自身的实力壮大。只要咱们足够强悍，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如果想要攻打咱们，都要掂量掂量。” 二人又研究了一些工作。陈虎就告退了。 对于大明和大越，陈昱还是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这两个国家争相给自己封侯，其实都是一个权宜之计。因为他们担心自己倒向另一方。 大越担心自己投靠大明，那么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就会被划入大明。 而大明同样有这个担心。生怕陈昱投靠大越，将思明府拿给大越。 正是这种担心，使他们非常急切地为陈昱封侯。 但是稳住陈昱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如果有机会，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会将陈昱置于死地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也是陈昱为什么急于在三府一县进行扩军，为什么在遭受海盗袭击之后，急于组建水军的原因。 因为一旦自己这边出现了危机，对方就会落井下石，在自己背后来一刀。 严超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定然会召集人马，再次卷土重来的。 而水军的组建，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因此，陈昱从其他府县又抽到了三个卫所的兵力，增援新安府。目的就是通过陆地防御，阻击海盗。 而水棠县遇袭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大越和大明，有些人就会蠢蠢欲动，打自己这方的主意。 陈昱对此，早已派人通知甄盛、班泰和霍仁刚，做好辖区的守卫，防备外部势力突然袭击。这个所谓的“外部势力”，不言而明。 同时，命暗卫、铁衣社密切关注大明和大越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及时上报。 从目前的态势来看，能否快速组建水军，是关键。击败了严超那帮海盗，不给大明、大越可乘之机，方能维持目前的稳定局面。 卓不凡也深知招募造船工匠的重要性。他们风尘露宿，赶路十分快，也十分辛苦。 他赶到南京的时候，就给陈昱传了消息。 当陈昱接到卓不凡的消息时，卓不凡等人正在抓紧招募造船工匠。 此时，大明朝廷关于出海的争论趋于白热化。反对出海的人员占据了上峰。普遍认为劳民伤财，毫无用处。 因此，虽未正式禁止，但各大造船厂都开始缩小规模，裁撤工匠。位于南京的龙江造船厂自然也不例外。 这给卓不凡的招募，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原来的计划是招募十个、二十个水平高的老工匠，回到新安府，带着当地的工匠和劳力，利用陈昱脑海中的图纸，进行造船。 这些失业的工匠，听说有人高薪聘请造船工匠，纷纷前来报名。有些人为了能够获得这份工作，竟然采取了降低工钱的方式。互相压价的结果，自然是卓不凡等人受益。 最后卓不凡招募了整整五百人。 由于新安府那边情况不明，造船迫在眉睫，卓不凡不敢耽搁，率领众人返回水棠县。 这一日，队伍进入广东廉州府境内。 对于廉州府，卓不凡并不陌生。前期跟随陈昱到博白县寻找钨矿后，返回思明府走的就是廉州府。 此时，廉州府经过那场诬告风波。整个廉州府的官场风气有了很大转变。路上也太平了许多。除陈昱当时清理的八股土匪。廉州府按照朝廷的旨意，对境内的剩余贼寇进行了严厉打击，基本肃清了贼寇。 卓不凡等人在路上时常会遇到商队、马队。这说明他们已经不担心路上会遇到贼寇抢劫了。这也反应出廉州府的匪患予以根除了。 卓不凡对身旁的百户史松笑着说道：“你看廉州府这面如此太平，那可是侯爷前期从博白县返回时，咱们清理贼寇的结果。虽然最后查出是孙善厚、韩彪这帮人诬告侯爷。可是朝廷对咱们侯爷一点奖励也没有。太让人气愤了。” 史松回道：“队长。大明朝廷那点心思，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根本就见不得咱们好。咱们如果出点问题，他们恨不得一下子踩死咱们。咱们如果做点好事，他们就装作看不见。所以咱们也别跟他们一样的，否则真能气死。” 卓不凡说道：“不错。跟这帮王八蛋，咱们还怎不能动气。否则得不偿失呀。” 就这么说笑着，来到了钦州城外，递上路引后，就进了城。 由于卓不凡一行人人数太多，一个客栈根本住不下。于是卓不凡和史松各率领一部分人，住进了两家客栈里。 当天晚上，卓不凡就听见客栈里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在意。也许客栈里有朝廷通缉的要犯，官府正在捉拿。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卓不凡并没有出屋，一探究竟。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担心节外生枝，惹祸上身，影响自己的行程，进而影响侯爷的建造水军的大事。 可是，脚步声到了自己住的房间门外，竟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是敲门声。 卓不凡知道，这帮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并不惊慌，而是说了一句“来了”之后，就起床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门外有七八个人，有官军、衙门的捕快。 为首之人说道：“你就是卓不凡吧。” 卓不凡回道：“不错，正是在下。官爷找我有何贵干？” 为首之人说道：“你拐卖人口的事，被我们查出来了。有什么话，和我们知州大人说吧。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卓不凡本能地辩白了几句。 可是对方并不想听，一直强调，有什么话，先到衙门。同时这帮人拔出了刀。 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你如果敢不与我们配合，那就只能是兵戎相见了。 官府的突然来袭，令卓不凡有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第三百一十四章 带钱赎人 卓不凡现在在陈昱身旁工作，那可是思明侯的侍卫队长，已经不是草莽英雄了。 身份的变化，令卓不凡不像以前那么莽撞，能动手绝不动嘴。 卓不凡没有说什么，十分配合地与钦州衙门的人离开了客栈。 可是，卓不凡并没有见到钦州知州，而是直接被关入了大牢。 任凭卓不凡怎么喊话，狱卒都是无动于衷。 新任知州名叫罗松岩。说来也巧，此人与孙善厚是同年进士，关系非常的好。孙善厚被斩之后，朝廷就将罗松岩调到此地，担任知州。 罗松岩能够担任钦州知州，客观来说，是要感谢陈昱的。如果不是陈昱向朝廷说明此事，一旦被孙善厚等人诬告成功，那么就没有罗松岩什么事了。 可是，罗松岩能够从众多人选脱颖而出，那可是付了大把银子的。 卓不凡等人进城，就被城门守卫认了出来。而路引也写的明明白白。当罗松岩接到下面的汇报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可以借此机会敲诈陈昱一笔钱。 因为他早就听说陈昱在陆那县和水棠县建立了交易场所。特别是陆那县交易场所，那可是富可敌国的。 此次得知卓不凡带着这么多人途经钦州，正好可以以贩卖人口的罪名，敲诈他们。因为他们并没有在路引中，说明是去干什么。带着这么多人，拐卖人口，自然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罗松岩表面工作做的非常好，他也升堂审讯了卓不凡。卓不凡也如实说明了情况，但是罗松岩对于卓不凡的话，一概否决。最后以一种同情的态度表示，只要缴纳五千两的罚款，就可以放行。也就是说，一个人十两银子。而且关押卓不凡等人这些天的费用，也得他们出，一天一百两。 卓不凡在心里不知骂了罗松岩多少句。没办法现在己方的人员都被衙门关押，及时自己越狱出去，也是无济于事。 于是，卓不凡只好给陈昱写了一封信，详细说明了自己等人在钦州的情况，以及衙门的要求。 信件很快就传到了新安府水棠县。 陈昱看过信后，眉头紧皱。陈虎见此情景忙问陈昱怎么了。 陈昱没有说什么，将信递给了陈虎。 陈虎看完之后，怒道：“侯爷。这个罗松岩欺人太甚。我带兵前去解救卓不凡等人。定让这个罗松岩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陈昱比较冷静，他虽然也非常气愤，但是他知道不能这么做，他说道：“路引方面的确有些问题。我这么做也是怕引起朝廷的猜忌，暗中将人招来即可，这也是我没有像上次到博白县找钨矿那样，通知官府的原因。没想到这个罗松岩胆子竟然这么大，竟然利用这一点来敲诈咱们。” 陈虎建议道：“侯爷。要不咱们上奏朝廷，让朝廷给咱们做主。”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也不行。一来上奏朝廷，朝廷研究完，即使否定了罗松岩，一来一去，浪费了很多时间。二来朝廷中有很多人对咱们非常不友好，趁此事给咱们使绊子，那就弄巧成拙了。咱们当务之急是抓紧造船，成立水军。既简单又直接的办法，就是给钱放人。” 陈虎说道：“咱们即使现在马上派人送去银子，我估算一下，起码也得六千多银子。一天一百两伙食费，吃什么东西，能用的了这么多钱？” 陈昱说道：“就当吃个哑巴亏吧。现在只能是这么办。这笔账先记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和他算。你就找黄福，让其安排好人手，带足银两去钦州赎人吧。” 陈虎见陈昱做了决定，就下去安排去了。 黄福担心路上出现意外，节外生枝。他派了五百火枪兵，由千户齐泰心率领，押运着八千两银子赶往钦州。 罗松岩见到齐泰心带着银子前来赎人，并没有进行刁难。让交齐七千两银子后，就把卓不凡等人放了。 这七千两银子自然是进了罗松岩的腰包。罗松岩非常高兴。他原本以为陈昱会采取各种办法来解决此事，自己还可以利用陈昱耽搁的这些时间，多要些银两。 甚至陈昱派兵来钦州要人的可能性，罗松岩都考虑到了。 没想到陈昱干脆利落地交钱赎人了。陈昱原本在罗松岩心里的高大形象，瞬间全无。 罗松岩甚至有了一种“都说陈昱如何厉害，也不过如此”的感慨。 卓不凡与齐泰心等人出了钦州城后，越想越觉得太憋屈了。他打算带几个人回城将这七千两银子偷出来。 齐泰心劝解道：“卓队长。侯爷早就料到你不甘心，特嘱咐我一定让我劝住你。侯爷说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造船、组建水军，龙虎帮的严超始终是个隐患。如果让他卷土重来，新安府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卓不凡听了，火气才稍微降了降，说道：“罗松岩这个狗官。先让他再多蹦跶一段时间吧。等忙过这阵子，再找他算账。” 齐泰心说道：“卓队长。如果不嫌弃，我可以随你一同前往钦州。” 卓不凡见齐泰心这么说，非常高兴，表示，一定一定。 出了钦州城后，卓不凡、齐泰心率领众人就沿着原来的路线，赶回新安府水棠县。 进入新安府境内后，卓不凡看到沿途各村村民生活都一切正常，还能看到驻守的士兵在巡逻。村里也组织了护村队。烽火台屹立在村头，十分显眼。 卓不凡对齐泰心说道：“眼下咱们没有水军，只能采取这种守株待兔的笨办法。龙虎帮什么时候能够进攻，咱们不得而知。这么防守也是迫不得已。” 齐泰心说道：“是呀。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侯爷也是为尽快组建水军而做着各项准备。材料都已备得差不多了。工匠一到，就能立刻开工。从新安府的卫所当中，抽掉了一个卫，利用缴获的那条海船，正在开展训练。士兵们训练非常刻苦。你这次招来五百名工匠，再加上侯爷准备的工匠和劳力，开工建造战船的速度，必将大大提升。侯爷看了你的心，非常高兴。” 卓不凡说道：“南京那边都在传，出海劳民伤财，朝廷将要禁止出海。一些造船厂都在裁人。这也给了咱们一个机会。我也没有想到会招这么多人。不过，我也觉得造船的确是个劳民伤财的事情。如果没有龙虎帮这档子事，花费这么多钱，建造水军，还真没什么用？” 齐泰心也有同感。 陈昱来自于现代，自然对海权的重要性非常清楚。而卓不凡等人处于那个时代，不了解这些，也是正常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只能慢慢消化 卓不凡、齐泰心等人安全回到水棠县。 陈昱早已为五百工匠建造了住房。并且预先支付了一个月的工钱。 这帮工匠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陈昱这样的雇主。自然对陈昱感恩戴德。 据史料记载，大明郑和下西洋的航海图、造船图纸等资料都被刘大夏烧毁了。 因此，陈昱只能是挑选了一些符合现在技术水平的海船图纸，准备进行打造。 这些工匠当中，有几位是干了很多年的老工匠，他们都参与过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建造。宝船的设计图纸已经深深印入他们的脑海。 几个人凭借记忆，反复研究，用了几天时间竟然将其中一款宝船的图纸制作成功。 陈昱看着这几位老工匠的成果，非常激动，他说道：“各位。你们做的太好了。陈虎，给这几位工匠，每人一千两银子。” 老工匠萧庆忙说道：“侯爷。使不得。我们一辈子都在船厂干活。船厂平白无故就把我们裁掉了。我们除了造船，别的根本不会。多亏了侯爷收留了小老儿。我感谢您还来不及呢。这个钱，我们不能拿。” 工匠明坚也说道：“是呀。侯爷。我们刚到，什么未干，您就支付了一个月的工钱。我们从来没有遇到像您这样的人。在船厂工作，每日早出晚归，累得要死。上面还想方设法地克扣我们的工钱。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工钱，到手又少了一些。您给的工钱已经够高的了。我们很满足了。” 陈昱回道：“一码归一码。工钱是你们应得的。预先支付，也是想让你们买些东西，解决后顾之忧。更好的工作。” 萧庆说道：“我听说钦州衙门把我们扣在那里，侯爷花了很多钱，将我们救出来。我们真不能要呀。” 陈昱说道：“那是我与钦州衙门之间的过节，与您们无关。你们设计出来图纸，为接下来的造船，省了很多事。这是您们应该得的。” 这要是在现代，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设计图纸是需要设计费的。所以陈昱觉得给这几个工匠钱，是应该的。而这些工匠在船厂工作，只有工钱，根本没有其他概念。 萧庆接着说道：“侯爷。这个钱我们真不能要。您如果想帮我们。我们还真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陈昱忙问什么事。 萧庆说道：“卓队长到南京招人。我们当时不知道这边什么情况，就没有带家属来。咱们这边这么好，我们打算将家属接过来。可是即将开始造船，我们又没法回去接人。所以，烦请侯爷能否派人到南京帮我们把家属接过来。” 陈昱一听，笑着说道：“这没问题。你们派几个人随我们的人一同前往，将家属接过来。” 萧庆见陈昱如此爽快的同意了，非常高兴，他说道：“那太好了。侯爷。就让明坚找几个人跟随吧。” 陈昱回头对卓不凡说道：“不凡。那就由你带人再走一趟吧。这条路你走过，比较熟悉。” 卓不凡回道：“侯爷。我去没有问题。只是钦州那边都认识我。我再带着这么多人路过钦州，他们再来一次扣人，我又不能与他们发生冲突。到时候，你还得派人送钱来赎人。” 陈昱听了，知道卓不凡还对钦州的事耿耿于怀。于是，他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还在为钦州的事闹心。我没想到这个罗松岩胆子这么大，心这么黑。按理说，咱们把孙善厚扳倒，这个罗松岩是最大受益者。他应该感谢咱们。最起码你路过钦州，得请你吃顿饭吧。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出。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他胆敢这么干。你依旧按这个路线走，如果他还敢这么干，再来一次扣人的话，咱们就新账旧账和他一起算。你看怎么样？” 卓不凡见陈昱如此表态，就说道：“就让我带着二百卫队前往即可。他们如果敢动手，我一定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陈昱说道：“带着二百卫队前往，太扎眼了。你还是带几个人出发。我派兵到钦州地界接应你们。罗松岩派人扣押你们，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即可。” 卓不凡说道：“侯爷既然定了。我照办就是。” 第二日，陈昱送走卓不凡、明坚等人后，就组织大家开始建造战船。黄石等人前期已经制造了一些造船所需要的设备。 萧庆这帮工匠对于造船那是轻车熟路。再加上前期准备好了足够的木料，还在当地招募了一些工匠和劳力，黄石等人也都到了水棠县。可以说造船工作进展非常迅速。 陈昱每日除了听取黄福等人关于海防的汇报之外，就是在船厂协调造船一事。 不造不知道，开始造船才知道，这是一件非常耗费银子的事情。 陈昱查阅了记载郑和下西洋所用宝船的相关资料。一艘宝船的造价高达五六千两银子。这还只是空船的造价。船上的配套设施，加上船员的工钱，日常的伙食，还有武器装备等，那花费的钱就更多了。 据说永乐皇帝建造郑和下西洋的船队，动用了整整十三个省的钱粮。 陈昱事先也从思明府、谅山府和陆那县调来了十万两白银。 就算一条船所有的花费都算上，按五千两来算的话。顶多能造二十艘船。这显然是不够的。 据窦海山介绍，严超的龙虎帮有战船大小二百余艘。当然海盗的战船与陈昱等人建造的战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严超如果想从数量上来取得胜利。只需拼掉己方的战船，哪怕用八十艘船的损失换己方这二十艘船。那么他也是胜利了。 黄石等人按照陈昱的吩咐，除了建造造船设备，还在研究火炮。 陈昱知道，要想以少胜多，火炮是必不可少的。其实，大明当时的火炮技术在当时已经非常先进了。 脑海中搜索出的火**纸，黄石等人完全能够制造出来。只是材质方面需要反复研究，制造出来的火炮需要进行试验，看看材质能否经受住连续的使用。 黄石等人本着精益求精的态度，对火炮所用材质进行了认真研究。最终建造了结实、耐用的火炮。 陈昱命人将火炮架在从龙虎帮缴获的船上，进行了试射。只是由于海浪起伏，大家没有经验，准头不行，但是射程、威力方面都没有问题。 陈昱看了之后，对陈虎、黄福、窦海山等人说道：“萧庆他们建造战船的速度非常快。咱们练兵这块也不能落下。火炮的训练马上列入日程。不要心疼炮弹。咱们一定要练好这个准头。” 陈昱又做了一番解释，他说道：“由于大海不同于陆地，海浪起伏，势必会影响炮口的角度。这就需要在训练中，掌握好这个海浪的起伏角度，进行人为调整。最起码咱们得知道，按照现有火炮的射击角度，是在起浪、还是落浪的位置射击最佳。” 接着，陈昱就命人拿出笔墨纸砚，他现场给大家讲解了一下火炮的射击线路，以及海浪起伏对射击的影响。大家这才大概听明白了。 陈昱说得很多，也很细。这些只能是慢慢消化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黄福的烦恼 经过众多工匠的不懈努力，终于造出了第一艘战船。 试航那天，陈昱率领众人登上新战船。迎面而来的海风，令人非常舒服。 天空万里无云，偶尔会有海鸥飞过，风浪并不大，窦海山指挥着船员，操控着战船的行驶。 战船驶离水棠县海岸边，向吉婆岛方向驶去。据萧庆介绍，这艘船属于四百料的战船，连船员加士兵最多可以容纳大约二百余人。 陈昱查过脑海中的资料，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当中，最大的长四十四丈四尺，宽达十八丈。船有四层，有九个桅杆，可以挂十二个帆。要动用二百人才能起航，可以容纳千余人。 可是以现在自己这帮人的水平，是根本造不出来的。陈昱没有一口吃个胖子的急功近利心理。他知道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整个试航非常顺利，绕着吉婆岛走了一圈后，就返回了水棠县。 在吉婆岛，陈昱特意命人停船，到岛上慰问了一下驻守在这里的士兵。 驻守这里的是从谅山府抽调来的丹巴卫。指挥使是原詹宁部的指挥同知印思林。 由于缺少战马，丹巴卫组建初期是步兵卫所。印思林按照陈昱给的资料，带领丹巴卫在大山中进行了一番魔鬼般训练。颇有现代特种兵的意味。 陈昱的打算是，待七源马场成规模后，为这支卫所配上马匹。将来有条件的话，再给他们配上燧发枪。 陈昱之所以如此重视丹巴卫。是因为丹巴卫位于思明城与谅山城之间。无论哪面出了问题，丹巴卫都能快速进行增援。陈昱对丹巴卫寄予厚望。 因此，此次增援新安府，陈昱第一个就想到了丹巴卫。而驻守吉婆岛，可以让丹巴卫熟悉海洋。 从长远来看，仅仅一个卫的水军是远远满足不了未来的战略。只能是暂时确保新安府无恙而已。 水军建成之后，下一步的扩军势在必行。而陈昱则将丹巴卫列为第一选择。 之所以没有将最初组建的两支火枪兵卫所和青龙卫转为水军，是因为陈昱还要在陆地上防范大明、大越的威胁。这三支火枪兵卫所的战斗力经过这么多次战斗的锻炼，可以说非常强。 陈昱见到印思林问了一下这些日子的情况。 印思林回道：“侯爷。我们驻守在此地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现海盗的行踪。我派人从渔民那里借了几条渔船，每日都到前面去打探一番。如果龙虎帮的海盗大规模来袭，就会及时发现。不仅我们丹巴卫能够及时进行防范，还会将此消息及时送到水棠县，有足够的时间应对这帮海盗的袭击。” 陈昱听了，非常满意，夸耀道：“你的这个思路非常好。吉婆岛可以说是水棠县的前沿阵地。你们早些发现海盗的行踪，对于水棠县等沿海地区的防御，帮助非常大。现在咱们造出了第一艘战船，接着还会有第二艘、第三艘。从海盗缴获的那艘船我准备交给你们使用。这样你们可以到更远的地方进行侦查了。” 印思林回道：“侯爷。那太好了。如此以来，我们就可以大船与小船搭配进行侦查，效果会更好。”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咱们正在与时间进行赛跑。从严超等人逃离此岛算起，也有些日子了。我估计他要是前来报复，也就在最近。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让龙虎帮这帮海盗奸计得逞。” 印思林信誓旦旦地说道：“侯爷放心。只要发现海盗的行踪，我们就撤入后边的林子里，到时候给他们来一个重击，最大限度地杀死海盗，为海棠县那边的防守减少压力。” 印思林是个能干事的人，从陈昱与他的这次接触，印思林就给了陈昱留下了如此印象。 陈昱在岛上吃了午饭，然后就做着战船又返回了水棠县。 战船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按照各种设备，当然包括火炮。同时，组织军队进行登船训练。 黄福前期安排的那个卫所，在缴获的海船上已经进行了训练。此次来到这艘战船上训练，已经是非常熟练了。要做的就是，与这条船进行磨合，再就是训练火炮射击。 由于只有一艘，卫所的士兵只能是轮流上去训练。 萧庆这边，在完成第一艘战船的建造后，又开始进行第二艘战船的建造。 为了提高效率，萧庆打算同时建造两艘战船。他把自己的想法向陈昱进行了汇报。 陈昱问道：“咱们已经建成了一艘战船。技术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人员上够用吗？” 萧庆回道：“人员上我也进行了测算，没有问题。咱们当地这帮人经过建造第一艘战船，技术水平都有了很大提高。将所有造船人员分成两组，分别进行建造，没有问题。” 陈昱听了，就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同意你的想法。咱们就两艘船同时进行建造。” 萧庆得到陈昱的首肯之后，就下去安排去了。而陈昱则命陈虎全力配合萧庆的造船工作。 这一日，黄福找到陈昱，向陈昱请示水军首领的问题。 黄福派来的这个卫所，指挥使名叫舒庆亮。原来是黄福手下的一个千户。 新安府卫所扩编后，黄福就将舒庆亮擢升为指挥使。 正常情况下，既然是安排这个卫所担任水军，那么水军的首领就应该是舒庆亮。但是黄福却不想让舒庆亮担任水军首领。 陈昱听了，就问道：“黄将军。说来听听。你为什么不想让舒庆亮担任水军首领。” 黄福说道：“侯爷。您对我非常器重，我是知道的。让我负责新安府的军队。我有点受宠若惊。而舒庆亮是我的老部下。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如果让舒庆亮担任水军首领，那么新安府军队以及海军都将归我管辖。现在就有人说，将来新安府就是我黄福的天下了。我听到这样的话，就担心被人误会，更担心侯爷对我不放心。毕竟我曾经跟随思明府黄家土司。” 陈昱对此并不在意，他说道：“别人说什么，就让他说什么吧。你不要在意就是了。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你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陈昱的话，让黄福非常感动。 第三百一十七章 分成两组 黄福颇有自知之明，虽然陈昱表示对其非常信任，但是他仍然坚持让陈昱另选水军首领的人选。 陈昱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只好答应黄福尽快选派人员担任水军首领。而黄福则表示，舒庆亮将担任新组建的卫所指挥使。 送走黄福，陈昱就开始研究这个水军首领的人选。 他想到的第一人选就是刘八斤。此人不仅忠诚可靠，而且带兵很有一套。刚刚平定三府一县后，安排人员的时候，陈昱就有意让刘八斤独当一面。可是他婉言谢绝了陈昱的好意。率领火枪兵卫所镇守陆那县。 这一点令陈昱非常敬佩。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是陈昱遇到升迁的机会，也不会这么干脆地拒绝。顶多是象征性地拒绝一下而已。 于是，陈昱就写信给刘八斤，将现在新安府这边的情况，以及水军首领一职暂缺的情况告之刘八斤，希望他能前来担任水军首领一职。 很快，刘八斤的回信就到了。看着工整的字迹，陈昱知道，定然是别人代笔的。 刘八斤依旧是婉拒了陈昱。他的理由是自己对于水军从来没有接触过，一窍不通。同时，他向陈昱推荐了一个人。那就是思明府思明州知州卜敬。卜敬从小就在海边生长，而且还出海打渔，对大海非常熟悉，由他担任水军首领更好一些。 陈昱看完信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真是搞不明白这个刘八斤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他推荐卜敬，那就安排卜敬担任水军首领吧。 于是，陈昱就给甄盛写了一封信，将任命卜敬担任水军首领的意思告诉他一声。并让其安排人选接任卜敬的知州位置。 甄盛接到了陈昱的信后，马上就任命寇准接任卜敬，担任思明州知州，同时让卜敬到新安府水棠县报到。 卜敬并不是一个人前往的，他带走了几个心腹前往水棠县。 陈昱见到卜敬，非常高兴，他笑着说道：“听说你从小在海边长大，非常熟悉大海。任命你为水军的都督，有没有信心。” 卜敬谦虚地说道：“侯爷。虽然我从小在海边长大。但是对于水军不是很了解。我会尽快进入角色的。” 陈昱说道：“我相信你会做好的。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副手，这位是窦海山。你们认识一下。” 窦海山和卜敬见了面，行了礼。 在陈昱看来，卜敬和窦海山这对组合，完全能够将水军的局面打开。 陈昱还得去船厂查看造船工作。他就让窦海山领着卜敬先熟悉一下现在的情况。对于卜敬带来的这几个人，陈昱也同意进入水军担任中层。 虽然萧庆将人分成两组，同时建造两艘战船，但是速度丝毫不减。材料充足，工钱及时发放，大家都加班加点地赶工，积极性非常高。 萧庆对陈昱说道：“侯爷。你不知道。这两组人现在是处于竞争状态，谁都不想输给对方。每日都主动加班。一组见另一组这么卖力，他们也不甘落后。都不用我催促，两组人都是开足马力，进行建造。我只是率人监督质量即可。” “不用扬鞭自奋蹄。大家辛苦了。和大家说清楚，一定要保证造船的质量。大家这么辛苦，这个月到点，我会给大家增加一笔工钱。” 萧庆笑着说道：“那我替大家谢谢侯爷了。” 陈昱回道：“这是大家应该得的。严超那帮海盗迟迟不来，我这心里还有些忐忑。他来的越晚，我觉得事情越不好办。” 萧庆安慰道：“侯爷。也不要过于担心。再过几日，这两艘船的主体就建成了。配套设施会很快的。再加上缴获的那艘船。咱们四艘战船，即使不能取胜，起码能在海上阻挡一阵子，为陆地上赢取一些时间。”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是这么办了。还有就是，卓不凡传来了信，他们已经接到了咱们的家属，正在往回赶，钦州那边我已派人前去接应他们。你放心，我一定把你们的家属安全送到这里。” 萧庆说道：“那太好了。侯爷。遇到你这么好的雇主，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陈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老人家。其实这都是应该做的。你们做工，我付钱，天经地义。只是有些人，心肠变坏了，总想着怎么盘剥咱们这些干活的工匠。如果有人克扣你们的工钱，你们直接来找我就是了。我保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萧庆回道：“侯爷。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么正直的上官，下面的人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呀。” 陈昱听了，说道：“下面的一些人，我不了解。一些事，我不清楚。你们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怕他们报复。我最痛恨这些盘剥下人的人了。一经查出，绝对是严惩不贷。我也时常告诫他们。可是三府一县这么多人，我又不能一个、一个进行调查。只能是进行震慑。还需要你们这些人配合我监督他们。” 萧庆回道：“侯爷放心。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我们一定及时禀告侯爷。” 陈昱见话都已说明了，就告辞了。 在接到卓不凡的信后，陈昱根据初步估计的时间。在接到卓不凡的信三天后，就让齐泰心率领一个千户前往钦州接应卓不凡等人。同时命令仇武率领一个千户的暗卫前往钦州。 一明一暗两路人马。陈昱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给罗松岩一个惨痛的教训。 凭着感觉，陈昱觉得罗松岩还会故伎重演，再次扣押卓不凡等人。然后依旧是交钱放人。此次五百工匠的家属，可有近两千人。罗松岩得到消息后，那定然是非常高兴。 陈昱都能想象的到罗松岩两眼放光，计算着能够收取的银两数量。 人心不足蛇吞象。金钱已经迷失了罗松岩的双眼。而陈昱非常痛快地给钱，更加坚定了罗松岩继续干这个勾当的决心。 所以陈昱派遣两个千户的兵力前往钦州接应卓不凡等人。就是要把事情闹大。给罗松岩，乃至朝廷一个教训。 罗松岩私自扣押己方人员，并且公然勒索钱财。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即使官府不知道，消息灵通的锦衣卫也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上报朝廷的。这么长时间，朝廷一点反应都没有。 朝廷这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的态度，令陈昱十分厌恶。 第三百一十八章 再次被扣 仇武自打进入暗卫后，基本就是小打小闹。接到这个大任务后，异常兴奋。他先派遣了一批人马先行赶到钦州进行打探消息，并且秘密潜伏在州衙门附近。 自己则亲率大部队前往。 齐泰心那帮人则是直接全副武装向钦州方向开拔。沿途的卫所见这帮人气势汹汹，知道来者不善，竟然没有人敢于上前询问。都以为这是朝廷征调的军队呢。生怕耽搁了这帮人行军，影响了朝廷的大事，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齐泰心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行军，是因为陈昱已经明确告诉他，大大方方地前进，凡是有敢阻拦的，警告一次。不听警告的，就直接用枪伺候。 陈昱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向大明朝廷表明，我不是好欺负的人。 齐泰心率军赶到长墩后，就驻扎了下来。因为如果直接开到钦州城，罗松岩得到风声，就不会进行敲诈了，岂不是可惜。 卓不凡有了陈昱的承诺，心里非常踏实，他率领着造船工匠打得家属，依旧按原计划的路线行进。经过钦州的时候，依然是堂而皇之地进城。 城门的守卫自然认出了他，第一时间就向罗松岩进行了报告。 罗松岩听说卓不凡又带着近两千人进了城，异常兴奋。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财神爷。 一个人赎金十两银子，那么近两千人就是近两万两。再加上每日的伙食费，起码也得两万三，或两万四千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呀。 想到这里，罗松岩就去找钦州卫新任指挥使麻胜。因为这么多人不是衙门所能控制的住的。万一卓不凡等人恼羞成怒，奋起反抗，那就不好办了。毕竟自己已经敲诈了他们一次。他们反感十分正常。 罗松岩找到麻胜后，就把卓不凡等人拐骗人口的情况说给麻胜。并且表示准备对其罚款。事成之后，给麻胜八千两银子。 麻胜一听，有八千两银子可拿，自然是满口答应。立刻调兵遣将，亲自前往客栈捉拿卓不凡等人。 由于卓不凡等人人数太多，几家客栈都已经住满了。有些人只能住在柴房里。 刚刚安顿好这帮工匠家属。罗松岩、麻胜就带着大队人马，前来抓捕卓不凡。 卓不凡见到罗松岩，丝毫没有紧张，问道：“罗大人。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怎么我一到咱们钦州，你就这么兴师动众地欢迎我。我有些受宠若惊呀。” 罗松岩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本来以为你能够知错就改，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继续干着违法的勾当。跟我们走一趟吧。” 卓不凡笑着说道：“罗大人，你可要想明白了。前一次，我们二话没说就付钱了。这次你这么干，就有些不讲究了。” 罗松岩喝道：“竟然跟本官讨价还价。你上次交罚款是上次的事情。我这次来找你，是你再次拐卖人口。我不得不管。秉公执法是我这个知州应该做的。和你之间谈不上什么交情。别和我套近乎。赶紧写信，让你们家侯爷送钱过来。还是那个价，每人十两。伙食费嘛。一天四百两。” 卓不凡装作十分无奈的样子，说道：“罗大人。那你还是把我抓起来吧。上一次，我们侯爷可是东拼西凑，才凑足了钱，将我们赎回去了。这次去把工匠家属接回去，临行前他已经说了，没有钱了。如果被扣下，就扣着吧。” 罗松岩一听，颇有些意外，说道：“你胆子挺大呀。竟然敢跟我叫板。来人呀，将这帮人给我拿下。” 一帮人上前就要抓捕卓不凡等人。卓不凡事先已经告诉这帮工匠家属，不要慌张，什么事没有。但是仍然有些人见到这个阵势，吓得尿了裤子。 这也难怪。他们一辈子都在社会底层生活，根本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这么大的阵势。 卓不凡十分配合地跟着罗松岩等人前往衙门。 在路上，罗松岩还劝道：“你们这么拖延，只会对你们不利，拖得越久，拿的钱越多，到时候无法收场，我可不管。你们侯爷那么有钱，还差那点银子了。” 卓不凡心里暗暗感到好笑，显然罗松岩急于让自己像上次一样，写信让陈昱送钱过来。顺利收钱，顺利放人。没想到自己不上他的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卓不凡十分无奈地说道：“罗大人。我们侯爷临行前，说得十分明白。已经没钱了。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让我自己解决。要不你先把我们放了，我给你打个欠条，过后有钱了再还你。你看行不行？” 罗松岩一听，马上不高兴了。说道：“你当我傻呀。打个欠条，放你们走。你们最后不认账，我怎么办？到陆那县找你们要账去除？开玩笑。你先在大牢里呆着吧。” 由于衙门的牢房关不下这么多人。罗松岩与麻胜一商量，所幸将这些人都关在军营里。 卓不凡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罗松岩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只能是逼着卓不凡写信了。 几天过去了，卓不凡丝毫没有反悔的意思，他依旧是气定神闲地在军营里的关押房内，与大家谈笑风生。 罗松岩每日都是亲自到军营劝解卓不凡。可是卓不凡依旧是那套话。到后来罗松岩都能背下来了。 麻胜原本以为，会像罗松岩说得那样，这边扣人，陈昱那边很快就会派人送钱来赎人。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卓不凡迟迟不写信，自己这边还得每日供应这帮人的饮食。 麻胜感觉被罗松岩给骗了。这八千两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于是他找到罗松岩，表示军营已经无法承受这近两千人的吃饭问题了。 罗松岩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他见麻胜找到自己，让自己解决吃饭问题。没办法，他只能是拿出一千两银子，派人采购了一些粮食送到了军营。这才算解决了这帮人的吃饭问题。 但是罗松岩还不气馁，他除了劝说卓不凡之外，还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陈昱，讲述了卓不凡拐骗人口，在钦州城被抓了一个现行，最后说了缴纳赎金就放人。 这封信尚未送到陈昱手里，仇武、齐泰心等人就开始了行动。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大闹钦州城 仇武在行动之前，与卓不凡进行了联系。 别看卓不凡被关在军营里。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仇武花钱买通了钦州卫的一个百户，就堂而皇之地进入军营，找到了卓不凡。 此时，已经是卓不凡被关押的第九日了。按照陈昱事先确定的计划，如果罗松岩坚决不放人，那么第十日再进行行动。 陈昱之所以要拖这么长时间，主要是堵住朝廷的嘴。第一次被罗松岩敲诈，朝廷选择充耳不闻，不闻不问。这第二次被敲诈，十天的时间足够传到朝廷了。 确定好袭击的时间后，仇武就离开了军营，派人通知齐泰心明日行动。 齐泰心接到了仇武的通知后，立刻率军开拔，直奔钦州而来。 钦州卫负责镇守钦州。整个卫所已经糜烂至极。号称满员，其实有很多都是老弱病残，只是充个数而已。 前任韩彪，现任麻胜都是一路货色。他们只知道捞钱，根本不关心卫所的建设。 下边的官兵见主官这样，自然也是上行下效。整个钦州卫的风气非常不正。 齐泰心这个千户第二日下午赶到了钦州城外。 城门守卫见齐泰心这帮人是正规军，刚要上前询问，就被齐泰心一巴掌呼倒在地。喝道：“滚一边去。别妨碍我们做事。” 守卫被打蒙了。旁边的守卫也愣住了。 齐泰心率领大家直接堂而皇之地进了城。 卓不凡等人被关押在城里的东南角的军营里。但是齐泰心并没有直接去军营，而是直奔钦州衙门而来。 早就有人向衙门通风报信，罗松岩也很奇怪，这帮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一边派人通知麻胜，一边率人出了衙门，前来一探究竟。 双方在衙门口见了面。 罗松岩见齐泰心等人，十分客气地问道：“这位将军，请问你们是哪只部队，到我们钦州有什么公干？” 齐泰心听了，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就是罗松岩。” 听对方的口气，颇为不善，罗松岩依旧十分客气地回道：“正是在下。” 齐泰心说道：“来人呀。把罗松岩给我拿下。” 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将罗松岩抓了起来。 罗松岩哈着腰，喊道：“大胆。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竟然敢私自抓我。我要上报朝廷，告你们。” 齐泰心冷笑道：“告我们。那也得你有这个机会呀。” 其他官员都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敢吱声的，生怕将自己一并抓起来。 齐泰心对那些呆若木鸡的官员说道：“我们是思明侯的手下。奉侯爷之命，前来捉拿罗松岩。他勒索我们侯爷银子。这次扣押我们的人，还要勒索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捉他回去的。” 罗松岩骂道：“你们这帮小人，这是诬告。我堂堂朝廷命官，怎能勒索你们。” 齐泰心也不与之争辩，命人把罗松岩的嘴堵上。押解着他直奔城内关押卓不凡等人的军营。 此时，麻胜也得到了消息。他急忙集结队伍，准备应对此事。 可是麻胜的军队尚未集结完毕，齐泰心等人就杀了过来。 麻胜只能率领现有兵力出了军营，列队迎敌。 见了面，还没等麻胜说话。齐泰心就先声夺人，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是麻胜麻将军吧。” 麻胜见对方这么客气，就说道：“正是在下。不知将军如何称呼？来自哪只部队？” 齐泰心回道：“鄙人齐泰心。目前在思明侯手下做事。奉侯爷之命前来接回卓不凡等人，顺道将罗松岩押解回去。麻将军。我建议你不要趟这趟浑水。罗松岩是咎由自取。你可不要看不清形势呀。” 齐泰心的这番话，令麻胜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而齐泰心身后的罗松岩挣扎着，要说些什么。被旁边的士兵几个耳光，直接打晕了。 麻胜见这帮人如此蛮横，就有些胆怯。但是又不能让对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人带走。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又有两个千户的兵力来了，直接将齐泰心等人包围了。 麻胜见己方占据优势，立马翻了脸，威胁道：“齐将军。你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呀。卓不凡等人拐骗人口，那可是证据确凿。罗大人将他们扣押，那也是职责所在。你们没有朝廷的旨意，就来要人。而且还把朝廷的堂堂命官抓了起来。你们可是犯了大错呀。我劝你们束手就擒，等候朝廷的宽大处理。齐老弟。我这可是为你好。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面对麻胜不阴不阳地威胁，齐泰心说道：“听麻将军的意思，这是要趟这趟浑水了。” 麻胜正色道：“职责所在。钦州地面上岂能让你们为所欲为。来人呀。把他们给我拿下。” 说完此话，麻胜就撤回了军营。 而齐泰心等人，一听到麻胜的这番话，立刻掏出了燧发枪，就是一阵射击。顿时将身旁的钦州卫士兵，干倒了一批。 燧发枪千枪齐发，威力巨大。钦州卫这帮虾兵蟹将根本不是对手，纷纷向远处逃跑。 齐泰心率领众人攻入了军营。除了派出一个百户去解救卓不凡等人。齐泰心率领其他人员开始猛烈攻击钦州卫。 陈昱给齐泰心的命令是，以最大的攻击力，迅速歼灭钦州卫。齐泰心收到这个命令，非常高兴，可以痛痛快快杀一场了。 上一次前来钦州交钱赎人的时候，不仅卓不凡要报复罗松岩，齐泰心也有惩治罗松岩的想法。只是陈昱下了命令，交了钱，马上把造船工匠带回来，这边船厂还等着他们造船呢。切不可与钦州方面发生冲突，以免节外生枝。 齐泰心这才老老实实地把钱给了罗松岩，将卓不凡等人救了回来。 此次陈昱既然给了自己生杀大权，自然不能惯着这帮人。 事先，齐泰心已经将这个命令传达给了每一位士兵。因此，齐泰心下令后，大家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打得钦州卫只能是抱头鼠窜。 很快，就有人将麻胜活捉，送到了齐泰心面前。齐泰心押着麻胜和罗松岩，又回到了衙门。 第三百二十章 反敲诈 来到了钦州衙门的后堂。齐泰心命人将罗松岩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问道：“罗大人。上次敲诈我们侯爷的银子，拿出来吧。” 罗松岩是一个舍命不舍财的主，他视财如命，拿到的钱，岂能再吐出来。他冷笑道：“罗某人已经将这笔钱上缴广东布政使司了。有本事找我们布政使大人要去。” 齐泰心见罗松岩如此不识时务，上前就是一记重拳，罗松岩一声惨叫，肚子翻江倒海一般，疼得痛不欲生。鼻涕眼泪都淌出来了。 还没等罗松岩缓过来，齐泰心又是一记重拳。这次罗松岩竟然没有喊出来。原来他疼得昏过去了。 齐泰心几个耳光，又把罗松岩给扇醒了。 罗松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还未等齐泰心问话，就说道：“钱就在我卧室的衣柜里。” 齐泰心听了，没好气地说道：“早点说，不就不会受到这个皮肉之苦了嘛。”说完就派人到罗松岩的卧室衣柜里寻找。 很快就收到了大量的银子。经过清点，竟然有一万五千余两白银，还有十几根金条。 齐泰心说道：“没想到一向清正廉洁的罗大人，竟然还有这么多钱呀。不过，我们上次付的赎金可是两万两呀。这么短的时间，罗大人就花掉这么多钱。” 罗松岩听了，差点气吐血。说道：“齐将军。我只拿了七千两，给下边的人分了几百两。哪有什么两万两呀。” 他刚说完，齐泰心就上前，准备继续打罗松岩。 罗松岩显然被打怕了，他忙说道：“算我倒霉。这些钱都给你们总可以了吧。” 齐泰心并不知足，他说道：“这些就算你一万六千两。你再拿出四千两，咱们就两清了。我说是两万两就是两万两。要不，再吃我几拳？” 罗松岩赶忙说道：“齐将军。我怕了你了。你说咋办就咋办。可是，我现在只有这些钱了。要不让麻将军借我四千两，过后我再还给他。” 麻胜一听，当时就不干了，罗松岩这个王八蛋当初说得好好的，事成之后分给自己八千两银子。现在倒好，自己不仅没有分到钱，还要借给他四千两银子。他当即说道：“罗大人。我哪有钱借给你呀？你还是找别人借吧。” 罗松岩此时已经将麻胜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说道：“麻将军，兄弟现在已经这样了。我给你打个欠条，日后还给你就是了。这四千两银子，对于麻将军，可是一笔小钱呀。你克扣军饷，日常收的那些钱，要远远大于这些吧。拿出四千两太轻松了。” 麻胜一下子就急了，喊道：“罗松岩。要不是你答应给我八千两银子，我才不趟你这趟浑水呢。现在倒好，钱没给我，还要我借给你钱，门都没有。” 齐泰心十分乐意看两个人狗咬狗。他见二人发生了争吵，非常乐见其成。就笑着说道：“还有这么一段呢。麻将军。罗大人既然答应给你八千两银子，那说明你也事先知道他要勒索我们侯爷。你这是同谋呀。” 麻胜见齐泰心这么说，急忙解释道：“齐将军，都怪我被金钱迷失了双眼。我们钦州卫损失惨重。我也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把。罗松岩与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我也是被他诓来的。我也是受害者呀。” 说着，说着，麻胜竟然哭了。可以说是痛哭流涕。如果是演电影的话，麻胜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齐泰心可没有功夫看他表演，就喝道：“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哭的。给我闭上。走吧，咱们去你那里拿银子。罗松岩找你借四千两银子。既然你是为了八千两银子，才参与此事的。我也不为难你，你拿出八千两银子，我就放了你。两项一加，那就是一万两千两银子。” 说完，齐泰心命人搬走罗松岩卧室里的金银，然后带着麻胜去他的住处拿银子。 路上，齐泰心对麻胜说道：“麻将军。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最好是痛痛快快把钱给齐了。否则我用刀开始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切下去。手指头切完，继续切脚指头。直到你同意给钱为止。” 麻胜听了齐泰心的话，后背直冒冷汗。腿竟然不听使唤了。这个齐泰心太狠了。他也感觉得到，齐泰心说得不是假话，他真能干出来。 麻胜只好带着众人来到了他在钦州城的宅子，命管家拿出了一万两千两银子。 此时，钦州卫已经被齐泰心的手下彻底打残了。仅剩五百余人。 齐泰心率人与卓不凡等人一同押解着近三万两的银子返回新安府。 罗松岩和麻胜在齐泰心等人走后，就将整个事件原原本本地向广东方面进行了上报。 当然，他们没敢像孙善厚、韩彪那般对陈昱进行诬告。他们把整个事件的真相如实进行了上报。 广东左布政使林洞国看了二人的上报，吃惊不已。虽然罗松岩有错在先，敲诈陈昱，但是陈昱竟然派兵将钦州卫几乎全歼。这太不像话了。 林洞国赶紧向朝廷进行了奏报。而锦衣卫得知消息后，也马不停蹄向京城报信。 齐泰心、卓不凡等人不辱使命，超额完成了任务。不仅将造船工匠的家属安全送达水棠县，而且还带回来将近三万两的银子，还有十几根金条。 陈昱笑着说道：“我这段时间还在为造成的资金问题苦恼呢。你们竟然带回来这么多钱，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了。泰心，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当然了，不凡两次去南京招人、接人，也是大功一件。” 齐泰心十分谦虚地说道：“侯爷。我也只是将计就计行事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能够为侯爷分忧，是我的荣幸。” 卓不凡也表示，这是自己的分内之事而已。 陈昱说道：“泰心。你就不要说这些酸溜的话了。立功就是立功了。我准备在新安府原有卫所中挑选一支卫所，将其打造成为火枪兵卫所。命名为白虎卫。就由你担任指挥使吧。” 齐泰心听了，大喜，说道：“多谢侯爷。” 陈昱又勉励了齐泰心一番之后，齐泰心就走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思明府不太平 屋内只剩下陈昱与卓不凡。陈昱说道：“不凡。我知道你这次去接工匠家属，有些憋屈，没能发挥你的武功和聪明才智。” 卓不凡回道：“侯爷。您怎么安排，我怎么办。根本没有什么憋屈可言。” 陈昱听了，说道：“凭你的聪明才智，在我身旁担任卫队长，有些屈才了。” 听了陈昱的话，卓不凡激动地说道：“侯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做错什么了，你要撵我走呀。” 陈昱笑着说道：“不凡。你误会了。你做得很好。我又怎么是撵你呢。我只是需要你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做事而已。” 卓不凡说道：“侯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陈昱说道：“不凡。黄福亲自找到我，不想让舒庆亮担任水军都督。因为有一些谣言，对黄福非常不利。他有些害怕了。最后我只能是同意黄福的意见。对于这个水军都督的人选，我第一人选是刘八斤。可是刘八斤拒绝了，他推荐了卜敬。我听了刘八斤的举荐，也觉得卜敬是最佳人选。甄盛趁机就将寇准安排为思明州的知州。你知道，思明府是咱们的发祥地。如果没有咱们占领思明府的凭祥县和上石西县作为基地，进行日后的扩张，就没有咱们今日的三府一县。可以说思明府对咱们是最重要的。思明府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我想把你派到思明府去。确保那里安宁。” 卓不凡听了，有些不解。问道：“侯爷。知府甄盛，据我了解，绝对没有问题。而刘大龙对您也是忠心耿耿。有这二人，一文一武，您还不放心呀。另外禾孝臣、禾列疆、禾瓜轩等人又都是生苗中人。您作为族长，他们自然对你非常忠心，绝不会背叛您的。我还真没看出来，思明府能有什么危机。在我看来，思明府最大的危机，来自大明。但是咱们有铁衣社和暗卫密切监视着大明的一举一动，他们只要有所行动，咱们自然能立刻知道。及时作出应对。” 陈昱解释道：“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我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我最担心的事情是咱们内部出现问题。思明府这边的隐患，我给你说说。第一个隐患就是来自左州地区的黄家兄弟。思明府原本是黄家的，咱们占了人家祖传的地盘。虽然黄家在思明府不得人心，毕竟人家经营了几百年。根深蒂固。这哥俩逃到左州地区，原本以为大明朝廷会出面帮助他们夺回思明府，可是朝廷最终选择了招安咱们。其实朝廷也不想让咱们占据思明府，他们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夺回思明府，改土归流。可是黎石攻打思明府，打乱了大明的计划，他们只能是坐山观虎斗，以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惜最后咱们打败了黎石，而且迅速占领了大越的谅山府等地盘。大明见咱们实力这么强，这才选择了招安，封我为思明侯。但是黄家兄弟想要夺回思明府的想法没有变。前期的童谣事件，就是一个佐证。之所以将黄家兄弟的威胁作为咱们内部的问题。是因为，现在思明府境内，还有一些与黄家兄弟保持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这些人始终是一个隐患。” 卓不凡听了，建议道：“侯爷。您给我一支小分队，我率领大家秘密潜入左州，将黄家兄弟暗杀，岂不是解决了这个隐患。”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干掉黄家兄弟，易如反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朝廷那边会怎么想。咱们占领了思明府，朝廷的招安只是权宜之计。他们还是希望我们犯错误，借机除掉我们，重新占领思明府。杀了黄家兄弟，朝廷定然会认为咱们野心极大，就会借机派重兵攻打思明府。如果仅仅是大明一方，我还不怕。我最怕的是，大越也趁机攻打咱们，到那时，两线进攻，咱们应对起来就会力不从心。广东龙虎帮严超那帮海盗，还没有前来攻打咱们，如果他们趁人之危，那咱们能经受住这三方的同时进攻吗？即使赢了，也是惨胜。所以得不偿失呀。” “那第二个隐患呢？” 陈昱继续说道：“第二个隐患就是生苗的部落首领禾卡尼。这个人是生苗我这一任族长的最有利的争夺者。要不是上任族长有这个奇葩的选族长的规矩，我岂能当上生苗的族长。可是这个禾卡尼并不会这么想。我觉得他贼心不死，将来就一定会搞事情的。所以，他就是第二个隐患。” 卓不凡问道：“侯爷。既然这个禾卡尼是上任族长关押的。你就继续按照上任族长的意思，继续关押他就是了。为什么要把他放出来呢。这不有些放虎归山的意思嘛。” 陈昱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放他呀。起初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此事，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可是禾孝臣向我做了请示，如何处置禾卡尼。甄盛接到了禾孝臣的请示。正巧我那时正在思明府与甄盛、刘大龙研究思明府的工作。甄盛就向我做了汇报。禾孝臣在生苗当中威望极高。他提出来的事情，我自然不能怠慢。否则让禾孝臣寒了心，对我极为不利。为此，我只能是命令放了禾卡尼，让他到部落所在的西平州。现在他中规中矩，我如果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除掉，只能让生苗众人产生异心。只能是待禾卡尼作乱，我才能有出师的正当理由。” 接着，陈昱又说了第三个隐患，他说道：“第三个隐患就是这个寇准。他原来在甄盛的眼皮底下，我还比较放心。因为有甄盛照看着，寇准即使有野心，也不敢表露出来。可是现在寇准接了卜敬的班。我觉得他掌握了一个州，野心会进一步膨胀，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这个隐患，由于没有证据，我也不能贸然出手，只能是密切监控，被动防守。你说说，这三个隐患，哪个不影响全局呀。” 卓不凡听了陈昱的一番解释，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有些重，任务十分坚决。但是他信心满满，说道：“侯爷。听了您的解释，我觉得思明府不能有失。您既然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不能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您放心，我到了思明府一定把青龙卫训练好，出现危机，立马就可以去平叛，确保思明府太平。” 陈昱说道：“刘大龙正在稳步进行扩军，甄盛正在大力发展思明府的经济。你去了之后，他俩还能减少一些压力。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刘大龙、甄盛，或者是我解决。” 卓不凡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陈昱回道：“越快越好。我写封信给刘大龙和甄盛。到时候你交给他们即可。” 卓不凡见陈昱吩咐完了，就告退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卷土重来 卓不凡荣升青龙卫指挥使后，他留下来的空缺，陈昱决定由副队长凌云接任。 凌云本是铁衣社魁首为的普通一员。他既没有卓不凡那样的武功，也没有张义那样的头脑。但是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不折不扣地执行任务。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能想方设法完成任务。无论是张义、卜敬，还是卓不凡，都对凌云非常认可。 凭借着踏实的工作作风，凌云一步步走到了副队长的位置。卓不凡走后，陈昱自然是让其担任队长。 卓不凡刚刚离开新安府水棠县。造船厂的两艘战船先后完工。海试也非常成功。 黄石等人早已制造好了火炮等武器，海试完成后，很快就进行了安装。 三艘战船，让陈昱有了一些底气。只要开足马力，能够造出十艘战船，严超前来挑衅，己方胜算就非常大。 但是，事态的发展，绝不是陈昱所能想象到的。换句话说，陈昱的如意算盘，不可能每次都打得那么好，都打得那么成功。 就在萧庆组织人重新开始海船建造的时候，吉婆岛那边传来了消息。严超率领大小战船一百余艘，已经抵达吉婆岛附近海域。 陈昱急忙召集陈虎、黄福、卜敬、窦海山等人，研究对策。 陈虎说道：“侯爷。严超率军前来，自然是报上次的仇。而派出一百多艘战船，说明他是志在必行呀。仅凭吉婆岛的一个卫所，根本阻挡不住他们。我觉得咱们可以派这四艘战船前去迎敌。即使拼个鱼死网破，也要重创这帮海盗。这么做可以为陆地防守，减轻很大压力。” 黄福听了，说道：“这三艘战船不仅花费巨大，而且凝聚力工匠们的心血。我觉得搭进去，有些可惜。咱们还是按照既定策略，利用烽火台，及时传递敌情，在陆地上阻击敌人。” 卜敬作为水军都督，说道：“侯爷。我觉得咱们及时牺牲这四艘战船，也要最大限度地杀伤敌人。重创他们。否则得不偿失呀。对方大小一百多艘战船。即使咱们利用四艘战船干掉对方四十艘战船，那么对方剩余的几十艘战船，还是具有强大攻击力的。我认为还是采取一些高明的策略，以少胜多是上策。” 窦海山附和道：“是呀。侯爷。严超这帮人显然是下了血本。他们志在必得。由于有一百多艘战船，那么一定会认为龙虎帮一定是完全碾压咱们这边。所以他们难免会骄傲、会轻敌，这样就容易犯错误。咱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其实应对龙虎帮有很多办法。我们要在众多办法当中选出最佳的办法。什么是最佳的办法呢？卜敬有句话说得很好，那就是“以少胜多是上策”。所以，我认为咱们这次要以少胜多。充分发挥咱们的优势。打他们的痛点。咱们可以来个扮猪吃虎。” 黄福请教道：“侯爷。怎么个扮猪吃虎法呀？” 其他个人也想听听陈昱的高见。 陈昱没有卖关子，而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据他介绍，严超率领一百多艘战船前来新安府，说明严超对于上次吉婆岛遇袭，非常气愤。这次就是要将新安府这边打趴下。 吉婆岛一个卫所，顶多能够痛击龙虎帮一下。但是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咱们利用陆地迎敌的想法，对方自然也能够考虑到。 而咱们新建造了三艘战船，严超那边根本不知道。 要想出奇兵，用妙招。可以发挥这三艘战船的作用，在海上打龙虎帮一个措手不及。 龙虎帮那边的情报，是被咱们缴获了一艘战船。咱们完全可以以这艘战船为诱饵，引诱龙虎帮的海盗进入咱们的圈套。然后对其进行痛击。 至于圈套的设定，完全可以将这三艘战船埋伏在吉婆岛的后面。缴获战船引诱严超的船队向岸边挺近时，我们就从他们的侧翼冲过来，对海盗的船队进行猛烈攻击。 这完全出乎这帮海盗的意料。待他们缓过神来，我们已经对他们进行了重击。 窦海山听了陈昱的奇思妙想，也建议道：“侯爷。受您的启发，我觉得咱们可以派一些善于潜水的人员，秘密潜到龙虎帮的战船下面，将手雷扔到船上，到时候，龙虎帮的战船就会沉默。” 陈昱夸耀道：“你这个想法非常好。这样吧。水军战斗由卜敬负责。你负责组织人员潜水炸船。其他人负责岸上的阻击。” 新安府这边制定好策略，大家下去分头行动了。 严超这边正如陈昱等人所预料的那样。经历惨败后，严超返回自己的老巢，就准备调集重兵赶奔新安府找陈昱报仇。 他本来很快就能赶到新安府的。可是龙虎帮有一个对手听说严超打了败仗，就想趁机发难。严超只能是暂时放下攻打新安府的计划，先解决掉这个趁人之危的对手。 双方激战了几次，互有胜负。最后严超凭借着雄厚的实力，趁对方不备，将这个对手一举歼灭。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严超的龙虎帮也损失很大。 有些部下就建议严超不要再去招惹陈昱了。虽然被陈昱偷袭，损失了一批人马，但是己方从新安府水棠县缴获了大量的物品和钱财。己方根本没有吃亏。 严超刚刚取得了一场胜利，他并不甘心就这么忍下去。他想乘着胜利的东风，一鼓作气将陈昱打趴下。 大明封为思明侯，大越封为谅山侯，严超觉得凭自己的能力和实力，要比陈昱高很多，岂不是可以封王了。 严超此时一心想要打败陈昱，并不是为了获取多少钱财，而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要比陈昱强。 当一个人达到一定的位置，他就会有更高的追求。严超作为广东、福建一带最大的海盗组织龙虎帮的帮主。连官府都感到头疼，在别人看来那也是一方枭雄。可是他却不满足于此。 击败陈昱，除了要证明自己比陈昱强，还就是借此机会能够受到大明或者大越的青睐，封自己一个侯爵，改邪归正，浪子回头。 严超最后力排众议，在休整了一段时间后，率领大军直奔新安府而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示弱引诱 龙虎帮的船队非常扎眼。广东水师都主动规避，不知道哪个家伙要倒霉了。 丹巴卫发现了龙虎帮船队的行踪后，立刻向指挥使印思林报告。 印思林一边组织大家向岛内的丛林撤退，一边派人向水棠县陈昱那边报告。 严超等人依旧在吉婆岛驻扎。第二日再向新安府水棠县进发。 战船都留在海上，由专人进行看管。远远望去颇为壮观。 海盗们上了岛，开始准备住处、伙食等。 为了明日的战斗，严超特命大家今晚不得饮酒。这也能够看出，严超对明日的战斗是多么的重视。 安排完晚上值守的士兵，严超就去歇息了。 第二日，黎明时分。印思林率领着丹巴卫，快速冲出岛上的深林，向海盗的营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虽然巡逻的海盗进行了示警。可是大家正处于最困的状态。有些人尚未从梦想中醒来，就以成为了刀下鬼。 反应快的海盗，开始进行反抗。 严超突遭变故，虽然十分气愤，但是他头脑还是比较清醒，急忙组织人开始向船上逃去。 因为他知道，己方的优势在船上。 虽然严超此次带来的战船有一百多艘，但是配备火炮的仅有九艘战船。 上了船后，严超马上命人向岸上的丹巴卫进行炮轰。 九艘战船的火力还是十分惊人的。丹巴卫瞬间死伤三百多人。 印思林见此情景，急忙命大家快速撤回岛上的深林里。 而严超根本没有选择上岸，与丹巴卫继续战斗的意思。他命人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死伤两千余人。 严超恨恨地说道：“这笔账，一会儿我将让陈昱加倍偿还。传我的命令，马上向水棠县进发。” 由于龙虎帮战船火炮的威力，严重影响了印思林事先的计划。按照他的估算，凭借丹巴卫的实力，再加上黎明时进行进攻，最起码能够消灭四千至五千海盗。可是最后仅仅消灭两千余人。完全打了一个折扣。 严超气急败坏率领船队向水棠县进发。而卜敬亲自率人操控着缴获的那艘船只出现在了龙虎帮船队面前。 海盗岂能不认识这条船。严超命令船队向这条船进发，不许开炮，要将这条船重新夺回来。 卜敬岂能让他们夺回去，他忙命船工加速前进。企图摆脱海盗的追击。 可是卜敬这艘船在龙虎帮的众多战船当中，只能算是中等马力。并不是最快的那个行列。 渐渐地，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而且龙虎帮的船队呈现三面包围之势。要不是严超下令，不许开炮，卜敬这艘船早已经被轰沉，或者被撞烂了。 严超命人向船上喊话，让卜敬等人马上停船，投降。己方可以绕他们不死。 卜敬只是命令船工加速前进，因为前面就是吉婆岛的背面了。 旁边的士兵建议利用火炮向旁边的海盗船进行射击。 卜敬否定了这个建议。因为他知道，自己脚下的这艘海盗船如果开炮的话，对方一定会予以还击，到那时，己方这些人牺牲事小，耽误侯爷的计划事大。 就在超过卜敬这艘船的左右两艘海盗船渐渐夹击，堵住卜敬等人前进道路时。 隐藏在吉婆岛后面的三艘战船冲了出来，并且向海盗船发起了进攻。 一时之间，炮声连连。 卜敬见己方的三艘船出现了。他也命船上的士兵开始向海盗开炮，同时向渐渐靠近的海盗船射箭。甲板上的海盗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身亡。 这些日子，水军在卜敬的带领下，每日都在进行着紧张而又刺激的射击训练。 士兵们已经摸透了船上射击的规律。命中率虽然达不到百发百中，但是十发当中，能够击中八、九发。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陈昱这方四艘战舰，瞬间就击沉了对方近二十艘船。 严超忙命大家开炮还击。同时命靠近陈昱方战船的海盗船，向其船只撞去。 他的思路非常明确，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四艘船弄沉。 严超这方的优势就是兵多船多。在与卜敬部对战中，始终占据着优势。 而卜敬这方非常清楚，己方与对方相比，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因此，卜敬在战前动员时，就表示，大家不要对战船有什么顾虑。以最快的速度向敌人发动猛烈进攻。以最短的时间击沉海盗那边更多的船。 言外之意，就是在战场沉没前，给龙虎帮造成最大的伤害。 由于卜敬所在的这艘船处于海盗的三面包围之中。既有炮弹击中，又有附近船只的撞击。 也许是抢劫商船的业务太熟练，更有离得近的船上的海盗跳上甲板。 卜敬亲自上阵，组织士兵与跳上战船的海盗进行搏斗。 卜敬所在的海船终于破损严重，船体开始慢慢下沉。 卜敬在命人又开了几炮之后，在马上沉没的情况下，率领众人弃船跳海。 对于船只沉没，应该如何进行应对。卜敬在日常训练中，就已经向大家进行了知识灌输和实际操练。 一时之间，大家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跳海。 周围的海盗开始向海里射箭，卜敬这些跳海的人员，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被船上的海盗当靶子练习射箭。 其他三艘战舰见卜敬这艘船被击沉了，就前来搭救卜敬等人。 很快卜敬等人就被救了上来。 其实，其他三艘战船，也好不到哪去。被海盗船弄得遍体鳞伤。 有一艘战船的桅杆都被打掉了。 严超这帮海盗只顾着与卜敬部四艘战船战斗，没有注意航线。 卜敬这方一边与海盗战斗，一边让战船向水棠县北部地区行进。 激战双方的战舰就按照这个方向进发，逐渐地就偏离了航线，虽然在向岸上靠近，但是距离水棠县却是越来越远。 等到了岸边。卜敬等人纷纷弃船逃跑。 虽然卜敬等人非常不舍得这三艘战船，虽然卜敬等人这段时间在这三艘船上起早贪黑地训练，但是陈昱下了死命令，让他们靠岸后，弃船登岸。 卜敬知道，侯爷的意思是要以己方这些人为诱饵，引诱严超等人登岸。 在海上，或许己方不是龙虎帮的对手，可是如果到了陆地上，那就由不得他们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获全胜 卜敬等人陆续回到岸上，开始撤退。 严超亲率大军前去追击卜敬，而留下小部分人留守在船上。 卜敬等人撤退的速度并不快。因为如果逃得过快，容易让后面这帮气喘吁吁的海盗跟丢了。 严超之所以敢于率军追击，是因为此地已经偏离水棠县很远。如果是水棠县境内，他或许会警惕一些。 此处荒无人烟，人迹罕至。非常适合追击那帮逃兵。 其实，卜敬等人并不是盲目的撤退。这个地方是陈昱事先设定的围歼龙虎帮的地点。 这里没有渔村，一旦战事打起来，不会造成平民伤亡。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那就是这里离海岸线不远处就是深林，非常有利于埋伏军队。 陈昱调集了整整四个卫所参与此次行动。陈虎、黄福各率一个卫所负责从左右两翼迂回包抄。自己亲率两个卫所在正前方阻击海盗。 他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打一场歼灭战，将严超等人围歼于此。 在三府一县的军队中，目前只有三支火枪兵卫所。詹宁部驻守谅山城。刘八斤部驻守陆那县，而青龙卫驻守思明城。这三地是三府一县最为重要的三个地方。由火枪兵卫所镇守，陈昱才能放心。 此次，新安府出现如此危机，陈昱都没有抽调这三支卫所。 虽然没有燧发枪，但是陈昱为这些卫所配备了连发弩。这种武器的杀伤力虽然没有燧发枪那么大，但是也是威力很大。 成功接应卜敬等人后，早已埋伏在深林当中的部队开始对闯入的海盗进行射击。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射出的弩箭，令海盗们防不胜防，纷纷中箭倒地。 严超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他急忙命令大家撤退，回到船上去。 可是严超的命令下得有些晚了。陈虎、黄福两支卫所已经从两翼包抄过来。 海盗们只能是拼死突围。 在海上他们是霸主。到了陆地上，威力就大打折扣。但是，狗急还能跳墙，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 为了逃离此地，海盗们也是拼了。 最后，严超等少数人成功突围，上了船。 可是，严超刚踏上甲板，海盗们的战船纷纷爆炸，有的立刻就沉没了。有的船身已经倾斜。 还没等严超反应过来，就看见几个冒烟的东东飞到了船上的甲板。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生了爆炸。 气浪将严超轰入大海之中。在落入海中之前，严超已经被震晕了。 当严超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榻上，身体十分疼痛。旁边的人见他醒了，急忙出去了。 过不多时，陈昱等人就进来。他说道：“广东、福建沿海最大的海盗组织，龙虎帮的首领严超，是吧。” 严超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抓了，但是他依旧十分傲慢地说道：“正是在下。你又是谁呀？” 陈昱笑着说道：“思明侯陈昱。” 严超一听，忍着剧痛就要起来。可是却被旁边的卜敬压住了。并且喝道：“不要乱动，否则我让你好看。” 严超又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无法挣脱，只好又躺下来了。 陈昱说道：“你说你，当着好好的海盗。我当我的侯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偏偏来我们水棠县打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严超此时，的确有些后悔了。传言果然是真的，陈昱不好惹呀。谁惹谁倒霉。 可是，他嘴上依旧十分强硬，说道：“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爷我既然失败了。我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对于严超的“大义凛然”，陈昱不以为然，冷笑道：“真是一条英雄好汉呀。此次你们龙虎帮前来攻打我们水棠县的人马，死的死，伤的伤。仅有十几个人从树林里逃脱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安排人去追了。相信他们跑不了多远。这次你们龙虎帮是彻底栽了。” 严超听了陈昱的话，差点吐血。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才建立起来的基业，就这么毁了。严超竟然哭了。他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原来，窦海山按照陈昱的命令，在龙虎帮的船队追击卜敬等人，来到预先设定的埋伏点后，他们就秘密潜入大海，向龙虎帮的船队游去。 待严超等人上岸追击后，窦海山等人就按照事先的分组，分别赶往自己负责的海域。 待严超等人溃败登船之时，将用油纸包裹的手雷拿出来，扔向船上。炸得海盗蒙头转向，不知所措。 对于严超，窦海山作为曾经龙虎帮的一员，自然对其非常熟悉。 当严超被轰入海中，窦海山就命人将其捞起。因为他知道，严超对侯爷很重要。这就是严超为什么会被救出来。 陈昱命人好生看管严超后，就离开了。 陈虎在旁边请示道：“侯爷。这个严超咱们如何处置？” 陈昱回道：“先暂时关押着。咱们先把此次缴获的战船和俘虏处置妥当。再研究如何处置严超。毕竟他是朝廷的要犯。” 卜敬说道：“直接杀了一了百了。这个严超在广东、福建沿海作乱这么多年，可以说是罪孽深重，千刀万剐都不过分。” 陈昱笑着说道：“杀了他，非常容易。咱们也有理由，更有资格。我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利用严超获取更大的利益。要知道，钦州那件事，朝廷的板子还没有拍下来。” 黄福听了，说道：“侯爷。据我所知。钦州知府罗松岩敲诈在先，麻胜与之狼狈为奸，设计咱们。咱们属于自卫。” 陈昱回道：“可是咱们将人家钦州卫几乎全歼。将人家的指挥使，钦州知州都绑了起来。朝廷以此怪罪下来。名正言顺，而且朝中那些大臣也会趁此机会对咱们发难的。暗卫反馈回来的消息，虽然朝廷正在研究此事，但是形势对咱们非常不利呀。” 陈昱说的是实情，虽然罗松岩等人有错在先，但是自己这边整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朝廷那边原本就视己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更是给了对方向自己发难的机会。 而且是个绝好的机会。 第三百二十五章 知我者杨士奇 就在齐泰心大闹钦州城后，陈昱积极备战，应对龙虎帮的报复之时，大明京城里从不同渠道获得了钦州事件的消息。 朝中的大臣得知消息后，像打了鸡血一般，纷纷上书弹劾陈昱。有说他胆大妄为的，有说他目无王法的，有说他藐视皇上的，有说他要造反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最有煽动性的定性，则是认为陈昱是国妖，必须铲除。否则国将不宁。 钦天监这时也是趁机向皇上禀报，国之西南，新冉一星，恐对大明不利。 内阁大学士们相对冷静一些，但是他们对于陈昱敢于袭击钦州卫一事，还是认为做得太过分了，必须严惩。 宣德皇帝也是非常生气。在他看来，这个陈昱虽然颇有才华，但是实在不是一个稳当的主呀。就是喜欢惹是生非。这次钦州事件必须给他一个教训，否则他会越来越嚣张。 武将集团则是异常兴奋。他们纷纷主动请缨，要率军攻打思明府，将思明府真正回归大明。 此时，早已不是大明初期，也不是永乐皇帝靖难之时。大明整体处于和平时期。武将的地位有不断下降的趋势。而交趾的撤退，让武将集团的地位进一步下滑。 因此，在得知陈昱做的“蠢事”之后，他们的第一想法，就是扳倒陈昱。如果能趁机拿下交趾，必将名垂千古。 武将集团的主动请缨，目的不言而明。这又引起了文官集团的警惕。 所以当宣德皇帝召集内阁各位大学士议事的时候，谈起如何处置钦州事件。 杨溥首先开了腔，是他说道：“皇上。对于钦州事件。可以说双方都是有责任的。陈昱派人到南京招募工匠，途经钦州的时候，被知州罗松岩派人扣押。陈昱最后是付了七千两银子，才将这帮工匠赎了出来。” 宣德皇帝问道：“那罗松岩勒索了陈昱七千两银子，陈昱向广东，或者京城反映此事了吗？” 杨荣回道：“皇上。据微臣了解，陈昱并没有向广东方面，还有朝廷反映此事，就如同没有发生这件事一样。” 宣德皇帝听了，笑着说道：“这个陈昱真是财大气粗呀。七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呀。锦衣卫那边也传来消息，反映了此事。依锦衣卫对陈昱的了解，他应该是率军前往钦州要人，付钱赎人可不是他的风格呀。” 杨溥说道：“是呀。皇上。那年他率军前去攻打思明城，咱们原以为派兵阻拦他。他就能知难而退。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做，而是公然对抗，与咱们的两个卫所直接干了起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咱们输了。所以微臣也觉得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宣德皇帝问道：“那诸位爱卿。陈昱为什么选择付钱赎人呢？” 大家也都是面面相觑。陈昱的这个行为的确有些反常，但是大家又无法解释清楚。 倒是杨士奇有些见解，他说道：“广东、福建一带有一个最大的海盗组织，名叫龙虎帮。首领严超率人袭击了大越的水棠县，陈昱在那里建了一个水产品交易场所。据说损失惨重。陈昱在吉婆岛痛击了龙虎帮。之后陈昱才派人到南京招募造船工匠。所以微臣觉得，陈昱当时是想早日将这帮工匠赎出来。早一点赎人，就能早一点造船，就能早一点应对龙虎帮的反扑。” 杨士奇说得很有道理，宣德皇帝说道：“不错。士奇说得很对。这也就能很好地解释陈昱为什么不带人去钦州抢人了。” 杨荣接着说道：“皇上。据臣了解，这个陈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所以他第二次派人去将工匠家属接回来，故意让下边人继续走钦州这条路。同时派人埋伏在了钦州。罗松岩故伎重演，再次扣押了这帮人。这就给了陈昱动武的理由。” 宣德皇帝听了，说道：“罗松岩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陈昱也不是什么好鸟。罗松岩的事另算。陈昱派人袭击钦州卫，这事必须严惩，否则朝廷的颜面何在。让刑部与兵部研究一下，应该如此惩治陈昱。” 听了宣德皇帝的话。杨士奇十分担忧地说道：“皇上。陈昱手握重兵，占领三府一县。咱们贸然惩处他。他置之不理，咱们怎么办？他要是趁机反叛，咱们又当如何呢？” 宣德皇帝一听，眉头紧皱，杨士奇说得很现实。陈昱可以说是自立为王，只是名义上归大明而已。当初朝廷封他为侯爷，也是担心他投靠大越，使大明又少了一个府的地盘。 现在研究出惩罚措施，如何实施，就是个难题。陈昱在大越那边居住，大明这边又不能到那边去抓人。 于是宣德皇帝问道：“杨爱卿。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杨士奇不愧为内阁首辅，他建议道：“皇上。这个陈昱，我觉得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我们如果过于强硬，那么他就会对我们强硬。罗松岩勒索他七千两银子一事。他没有立即反击，既有时间紧迫，抓紧造船的原因，恐怕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咱们朝廷对此事如何处置。显然咱们无动于衷，已经将他得罪了。” 宣德皇帝说道：“这个陈昱真能一件事做两用吗？看咱们朝廷如何处置？咱们就说不知，他能把咱们怎么样？” 杨士奇解释道：“皇上。无论是地方大员，还是宫内派出去的公公，还有锦衣卫遍布全国的势力网。这件事又怎能传不到朝廷这里。据我所知，交趾那边负责锦衣卫工作的千户，就受过陈昱的帮助。” 宣德皇帝一听，脸色微红，说道：“那总不能这次也装作不知吧。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不严惩他，如何服众。” 杨士奇继续说道：“皇上。我觉得咱们可以向陈昱下一道旨意。阐明咱们的立场。那就是罗松岩敲诈陈昱，咱们照章处理。而陈昱派人袭击钦州卫，几乎全歼了该卫，问问他该如何处置？咱们把球踢给他，看他怎么说，然后咱们再研究对策，也不迟。” 杨荣听了，说道：“杨大人。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呀。陈昱明明已经犯错，我们按律处置即可。现在问他怎么办？是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他接了圣旨。辫子不得翘到天上去。如果他装作不知，或者置之不理，那么咱们岂不是被动了？” 杨士奇信心满满地说道：“不会的。咱们如此低调地与陈昱交流，他不会那么做的。飞横跋扈不是他的风格。狂妄自大更不是他的个性。” 如果陈昱在现场的话，定然会感慨道，知我者，杨士奇大人也。 第三百二十六章 交给朝廷 其他几位内阁大臣见杨士奇如此自信，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宣德皇帝见大家没有不同意见，也就同意了杨士奇的意见。 朝廷的圣旨尚未到思明府，广西方面就得到了消息。公孙豪急忙派人通知甄盛。 甄盛则急忙派人到新安府水棠县通知陈昱。 陈昱刚刚赢了与龙虎帮的战斗。不仅歼灭了大量的海盗，而且活捉了包括首领严超在内的八百多人。 当甄盛派来的人告知他，大明朝廷有圣旨即将到思明府，让其前去接旨的时候，陈昱就知道朝廷定然是为了钦州那件事。 陈昱命凌云组织人手押解着严超等人，从水棠县出发，返回思明府。 新安府方面由于歼灭了龙虎帮，危机战时解除了。接下来就是战后的重建。 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正在恢复当中，从目前的反馈来看，陈昱的免租政策，非常有助于该交易场所的恢复。 而造船厂由萧庆负责，正在建造第四艘和第五艘战船。齐泰心从钦州拿回来的那些银子，极大地缓解了造船厂的压力。 至于新安府扩军事宜，黄福正在稳步推进。 陈昱率领着卫队，押解着严超等人，告别新安府向思明城进发。 陈昱等人与京城的传旨太监，那是脚前脚后到的思明城。 传旨太监宫德海重来没有此次传旨这么憋屈。 自己哪次出去传旨，对方都是恭恭敬敬的。不仅好吃好喝招待着，而且还有银子拿。 这次倒好，自己都到了，陈昱连个人影也没看到。知府甄盛对自己虽然客气，但是依据自己多年的经验，也只是语言上的客气而已。 等了足足三天，陈昱才赶到思明城。 宫德海这才正式传旨。陈昱接旨谢恩。 圣旨的意思非常明白，罗松岩敲诈思明侯，朝廷已经严惩，那么思明侯屠杀钦州卫，也得给朝廷一个交代。 圣旨宣读完毕后，宫德海说道：“思明侯。皇上的意思是让我在此等你的说法，还望侯爷配合。” 正常情况下，宣完圣旨之后，陈昱应该是偷着递给宫德海一包银子的。 可是陈昱并没有这么做，他说道：“公公。放心。既然朝廷要我给个交代，那我就给朝廷一个交代就是了。” “侯爷。我可和你事先说明。皇上和大人们对此事都很生气。你最好给朝廷一个满意的答复。”宫德海不阴不阳地说道。 陈昱虽然对太监没有歧视的想法，但是宫德海的这番话，还是令陈昱有些生气。他回道：“满不满意。不是我能定了的。也不是他们能定了的。我只能是拿出我的诚意罢了。至于朝廷能否满意，我并不太在意。” 宫德海听了陈昱的话，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陈昱要么是个二愣子，要么就是一个狂妄的人。但是无论哪一种，宫德海知道，他要倒霉了。敢跟朝廷对着干，那不是找死吗？ 陈昱接着说道：“罗松岩两次扣押我的人。这事朝廷知道吧。” 宫德海回道：“当然知道了，对钦州知州罗松岩，朝廷也已下旨严惩了。” 陈昱说道：“我派人去南京招募造船工匠，是为了对付盘踞在广东、福建一带的海盗组织龙虎帮。第一次我忍了直接交钱赎人。第二次去接回工匠家属，罗松岩伙同钦州卫，又把这帮家属扣押了。这事就大了。公公你想想，我这边正在抓紧造船，准备应对龙虎帮的来袭。工匠们如果听说家属被朝廷扣押了。他们还能安心、快速的工作吗？我的手下已经和钦州方面解释过了，可是对方就是不依不饶，根本没有放人的意思。为了朝廷的剿灭海盗的大计，我只好派兵夺回这帮家属。让工匠们安心造船。功夫不负有心人。龙虎帮派了一百多艘战船前来水棠县挑衅，被我部全歼。匪首严超已被我活捉。现已押解至思明城。当时还活捉了八百多海盗，也一并押解到此。公公，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朝廷的剿匪大计呀。据我了解广东、福建那边可是对这个龙虎帮毫无办法。这个问题，我帮朝廷解决了。” 宫德海听了，也是非常震惊。他岂能没听说过龙虎帮。龙虎帮长期盘踞在广东、福建一带。当地的水师几次征剿，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海边的渔村，过往的船只长期受到龙虎帮的盘剥。 朝廷也曾商议过此事，当时有大臣提出可以调浙江等地的水师，与广东、福建这边的水师，共同剿灭龙虎帮。但是，这个建议最后被否决了。 原因很简单。一来这帮海盗，神龙见首不见尾，飘忽不定，无法与之进行决战。二来己方调集这么多兵马，耗费巨大。对方只要避而不战，己方就骑虎难下。如果是继续寻找海盗，那就是继续消耗粮草。如果选择撤退，则是徒劳无功。怎么干，都不行。 没想到，困扰朝廷这么多年的一个难题，就被陈昱这么解决了。 宫德海还是有些不相信，就问道：“侯爷。此事事关重大。我还得和你再确认一下。龙虎帮真被你给剿灭了？冒功请赏可是大罪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昱笑着说：“谢谢公公提醒。我陈昱岂是那种冒功请赏之辈。严超等八百余人，我都带到思明城了。公公如果不信，完全可以去看一看。严超都已签字画押了。广东、福建那边的官府定然也都知道严超的样子。是真是假，你们一对便知。” 宫德海说道：“侯爷。不是我不相信你。这事我还真得整清楚了。否则如果出现问题。我也脱不了干系。” 陈昱回道：“那我现在就陪着公公去看看这帮海盗。” 说完，陈昱就引领着宫德海，前往关押严超等人的地方。 宫德海虽然看过了这帮海盗，但是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凌云又将严超等人的供词拿了出来。白字黑子，供述的非常详细，签字画押，一个不少。再加上陈昱已经表示，可以联系广东、福建方面进行核对。这才让宫德海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 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宫德海就决定起身返回京城。当然这八百多人也要一并送回去。 陈昱派了一个千户护送宫德海等人至广西府，然后由公孙豪那边再派人护送。 第三百二十七章 富可敌国的财宝 朝廷的发难暂时告一段落。 虽然陈昱并不知道此事朝廷会如何处理，但是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龙虎帮大部队来袭，被陈昱部全歼。逃走的那十几个人，最后也被捉到了。 陈昱并没有将全部事情向宫德海进行讲述。他是有所保留的。 那就是，据海盗们交代，他们的老巢还有一部分人把守，那里堆积着龙虎帮长年累月抢夺来的财宝。这可是一笔巨财呀。 陈昱特命卜敬、窦海山等人率领新安府水军前往龙虎帮的老巢将这批财宝运回来。 龙虎帮袭击新安府的一百多艘船，并没有全部沉没。最后剩下三十余艘战船。陈昱将其全部编入了卜敬的水军。 前期从龙虎帮缴获的那艘战船，在海战中，寡不敌众，当场就沉没了。而萧庆建造的那三艘战船，虽然也受到了猛烈袭击，毁坏也很严重，但是并没有沉没。战斗结束后，又被拉到船厂，萧庆等人又是一番修复，竟然又恢复了过来。 除留了几艘战船在水棠县附近海域巡逻之外，其余船只都跟随卜敬前去龙虎帮的老巢。 卜敬等人十分顺利地来到了龙虎帮的老巢，剿灭这帮留守海盗，不费吹灰之力。除了打扫现场之外。 在窦海山等人的引领下，很快就来到了放置宝藏的地洞。虽然没有开门的钥匙，但是卜敬等人手里有手雷，直接将大门炸毁。所幸没有引起山洞的坍塌。 进了地洞，卜敬等人可算是见识了什么是富可敌国。 山洞中的宝物种类繁多，应有尽有。有些卜敬等人见过，有些却是闻所未闻。 卜敬、窦海山组织大家整整搬了三天，才算搬完。 船队沿着原路返回了水棠县。 陈昱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也是目瞪口呆。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能够获得如此多的财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对于如何储存这些财宝，颇让陈昱有些头疼。 最后研究了半天，陈昱决定还是放在谅山城比较好。因为谅山城本身易守难攻，只要城池不被攻破，那么这些财宝就非常安全。 水棠县肯定是不行的。陆那县太靠近大越，而思明城又太靠近大明，都不是最佳地点。陈昱曾想将这批财宝放在吉婆岛上的山洞里。就如龙虎帮那样的方式。可是自己目前的水军刚刚起步，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长途奔袭吉婆岛，己方根本就无法抵抗。 倒是谅山城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北部有思明府，难免有陆那县等州县，东面有新安府做屏障。而西面的太原府要想打到谅山城，还得突破七源州、万崖州、上文州等地。 确定谅山城后，陈昱亲自率领重兵，押解着这批财宝，赶奔谅山城。 班泰、张义等人出城迎接陈昱。 见了面，班泰恭敬地说道：“恭喜侯爷剿灭龙虎帮，大获全胜。” 陈昱回道：“这都是龙虎帮作死。好好在广东、福建那边待着呗，非得袭击咱们水棠县。而且是去而复返。” 张义说道：“是呀。侯爷。这绝对是严超自作自受。也难怪。这帮人长年在广东、福建那边横行。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觉得自己是最牛的。” 陈昱告诫道：“这次面对龙虎帮的袭击，虽然胜利了。但是我觉得咱们这边现在弥漫着一股骄傲的情绪。认为咱们实力强大，不可战胜。这股风气不可长。我临行前，已经跟陈虎、黄福、卜敬那帮人说了，告诫他们一切从零开始，切不可有骄傲的情绪。你们这边也是一样的。” 班泰回道：“侯爷放心。谅山府这边虽然一直处于太平。但是剿匪、练兵、商贸、种田等各项工作都没有放松。张将军也经常给卫所训话。我也定期对各级官府进行了解情况。整体还可以，有个别人的确是骄傲自满。对于这样的人，我也是严厉斥责。不让他们翘辫子。效果还不错。” 陈昱听了很满意，接着问道：“我让你们修建的银库，修得怎么样了？” 班泰回道：“侯爷。接到你的命令后，我们就马不停蹄的在府衙里修筑了这个银库。前天刚修建完毕。从四周，乃至地下，根本挖不到银库里面。至于大门，也按您的意思，找能工巧匠，特制了一把锁头。必须由三方同时拿钥匙，才能打开银库的大门。张将军有一把，暗卫千户裘广龙有一把，我这里有一把。只有三把钥匙同时插入，才能打开这把锁。我们进行了实验，的确如此。” 陈昱听了，十分满意，笑着说道：“你们辛苦了。这么做，没有不相信大家的意思，而是为了以防万一。负责银库守卫的人员，自然也要三方共同组建。每班也要三方人员同时在场。衙门、军方和暗卫，缺一不可。” 班泰回道：“这一点请侯爷放心。我们三方已经抽调了精兵强将。并且进行了排班。今日将这些金银财宝放入银库，就可以开始执勤了。只是有一点，还望侯爷明示。” 陈昱说道：“班先生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不用这么客气。” 班泰说道：“那就是从银库取东西，应该是什么程序，下边有人就问过我这个问题。” 陈昱听了，说道：“这个十分简单。那就是我的命令。会盖有侯府的印章。同时是由我的卫队成员前来传达的。” 班泰回道：“那我事后就通知这些守卫。” 陈昱等人谈话间，其他人已经开始向银库搬运金银财宝了。 如此多的财宝，无论是接收人，还是交接人，都不敢大意。大家都拿出了己方的账册。一方念一样，另一方就验收一样，并且登记造册。 由于登记造册的原因，这批金银财宝的交接足足进行了六天。 意外获得龙虎帮的这批金银财宝，令陈昱的实力大增。要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你有了钱的时候，你才能让各方面都能得到充分发展。 没钱，你就根本玩不转转。 一个人、一个家庭，乃至一个国家也都是如此。 作为来自现代的陈昱，对此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他知道，自己要想长久统治目前的三府一县，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即使你拥有着强大的军队，缺钱，就容易拖欠军饷，引起军队哗变。缺钱，就无法购买粮草，购买材料制造武器，就无法派兵出征。 缺钱，极有可能连府县衙门官吏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谁还陪你玩呀。 第三百二十八章 马场办得很成功 搬运金银财宝的事情，自然有人负责。 陈昱借此机会，准备查看一下谅山府的情况。班泰和张义要派人保护陈昱，但是被陈昱拒绝了。 陈昱说道：“你们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要管我了。我这二百卫队就足够应付各种情况了。如果真应付不了，那只能说明，你们治理谅山府不利呀。” 班泰听了，说道：“侯爷。谅山府境内，贼寇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可是我们怀疑，仍然有一伙贼寇没有被剿灭。这帮人来无影，去无踪。而且就在谅山城周边的几个县作乱。我们得到消息，进行全力追查，仍然是毫无头绪。” 陈昱问道：“那你们没让暗卫参与调查吗？” 班泰说道：“仇文亲自率人进行侦查，费尽心机，终于抓到了他们两个活口。一番严刑拷打也问出了他们的落脚点。可是张将军率军赶到时，对方已经逃离此地了。我们四处进行追击，也没有找到这帮人。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还有这样的事情。铁衣社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这会不会是江湖上的哪个帮派所为呢？” 张义回道：“侯爷。我也派人去找了大领主。欧阳大领主也派人进行了一番调查。在谅山府这边，帮派并不多。大家也都是正常的江湖帮派，没有发现他们的可疑地方。” 陈昱说道：“如此看来，这帮人不是普通的贼寇。会不会是大明或者大越派来的呢？” 班泰附和道：“侯爷。我也有此想法。一般的贼寇根本没有这个实力。但是咱们没有找到对方，也没有有效证据。” 陈昱问道：“那受到袭击的村庄，没有看到他们的目击者吗？” 张义回道：“我们去调查过。这帮人基本都是蒙着面，凡是见过他们的村民，都被他们给杀掉了。这帮人组织非常严密。给我的感觉，那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陈昱说道：“对于这帮人，你们还得继续彻查，务必把他们揪出来。如果任由这帮人在谅山府内继续作乱，那么不仅百姓受苦，就是咱们的日常工作也会受到影响的。” 班泰回道：“侯爷放心。现在我们县衙、卫所、暗卫和铁衣社正在全力追查这帮人。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眉目。” 陈昱相信班泰、张义等人的实力，他交代完毕之后，就率领凌云等人出发了。 陈昱的第一站选择了七源州。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禾芈峰正在七源州的七源马场，如火如荼地养马呢。他想看看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 七源马场较刚刚建设初期，除了马匹增加很多之外，一些基础配套设施也是增加了不少。 陈昱笑着对禾芈峰说道：“你这个马场现在整得不错嘛。可见你没少下功夫呀。” 禾芈峰十分谦虚地说道：“马场建设初期，确实困难很多。所幸七源州知州杭天诚非常配合我们的工作。有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亲自带队到北方购买了大量马匹，而且还请来了几位养马的好手。其中有几位还是瓦刺部落的养马人。另外，我也与一些商队进行了交易。当然，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我也去过。” 陈昱听了，夸赞道：“干得不错。咱们的育马工作怎么样？” 禾芈峰说道：“有这批养马高手，咱们的马匹养殖非常好。我已按照计划，向三府一县调拨了第一批马匹。数量少了一点，每个地方一百来匹战马。” 陈昱笑着说道：“万事开头难，这么短的时间，取得如此成绩，我看已经非常厉害了。咱们也不要召集，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养殖即可。同时，咱们也要向大明那边购买一些马匹。特别是优良马种。咱们现在已经不缺银子了。” 陈昱可不是玩嘴皮子的人。此次前来七源马场，陈昱可是带着一万两银子过来的。 禾芈峰说道：“侯爷。您放心。有了您的这笔巨资投入，我保证咱们七源马场不仅能够培育优良马匹，而且数量上也会越来越多。” 对于禾芈峰的能力，陈昱还是非常认可的。他说道：“你除了经营好马场，还要培养一批得力的手下。让你来管理马场，是因为咱们现在缺少马匹。你来干，我放心。但是你不能一直在这个马场待着。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这么做的。我准备在谅山城再组建一只火枪兵卫所，名字已经取好了。就叫“朱雀卫”。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张义着手开始准备了。也通知黄石那边赶造一批燧发枪、连发弩等武器。这还需要一段时间。到时候，你就上任，担任朱雀卫指挥使一职。” 禾芈峰自然知道一只火枪兵卫所的重要性。陈昱让自己担任如此重要的职位，那说明他对自己非常信任。想到这里，禾芈峰激动地说道：“侯爷。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对我的恩情呀。” 陈昱笑着说道：“你好好干。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了。七源马场你觉得谁接替你比较合适。” 禾芈峰盘算了一番，回道：“侯爷。我觉得就让刑波来管理就行。” 据禾芈峰介绍，这个刑波原来是铁衣社的马夫，日常对于养马非常有研究。当初组建七源马场的时候，就从各府县衙门马厩、铁衣社，乃至各养马人家，进行抽调、招募。刑波就是铁衣社总舵负责管理马厩的马夫。他不仅会给马匹看病，还会给马接生。可以说是养马的行家。 更为可贵的是，刑波这个人忠厚老实，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一心扑在养马这件事上。 自从来到七源马场，刑波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没日没夜的工作。大家都说刑波是个“马痴”。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呀。那我倒要见一见。” 刑波是个四十来岁的人，身材比较矮小，皮肤黝黑。见到陈昱后，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显然他没有见过陈昱这么大的官，显得有些紧张。 陈昱心平气和地和他简单聊了几句。聊到养马的时候，刑波说话才恢复了正常。说得非常流利。陈昱虽然对养马一窍不通，但是通过刑波的讲述，也了解了一个大概。不得不说，刑波还真是一个养马的行家呀。 由此人接替禾芈峰，陈昱认为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亦官亦匪的贼寇 七源州知州杭天诚得知陈昱来到七源州的消息，就赶到了七源马场。 陈昱夸耀道：“我都听禾芈峰说了。七源马场的建设，你们衙门没少帮忙呀。做的好。” 杭天诚回道：“侯爷。您能将马场定在我们七源州，那是我们七源州的荣幸。我配合咱们马场也是应该的。” 陈昱问道：“现在咱们七源州的情况怎么样？” 杭天诚见陈昱问题，就将七源州的情况向陈昱进行了汇报。 杭天诚对于七源州的情况如数家珍。他说得非常细致、全面。陈昱也听得非常认真。 不得不说，七源州的工作做得很好。 陈昱问道：“咱们七源州的地理位置很特殊，西边是大越的太原府，东边又与大明相邻。你们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杭天诚回道：“启禀侯爷。我刚上任的时候，七源州这边匪患十分严重。这帮贼寇在此作乱，就是仰仗这里的特殊地理位置。官府前来围剿，能扛得住的，就负隅顽抗。如果打不过，就逃到大越、或者大明那边。当时这个问题令我们非常挠头。这还仅仅是个贼寇，如果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么大越或者大明攻打咱们七源州，那还了得。为此，我和七源卫指挥使富勇研究了一番，最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通过引诱、抓捕等手段，策反贼寇内部人，然后采取夜袭、包围等多种方式，务必将一窝贼寇一网打尽。还别说效果非常好。但是却有一次剿匪，出现了失败。令人感到遗憾。” 其实，对于杭天诚所汇报的剿匪情况，陈昱是非常满意的。采取的策略也是非常有效的。但是从杭天诚的话里，陈昱听出了他对那次行动失败耿耿于怀。 于是，陈昱问道：“一次失败不能掩盖你前期的成就。说说吧。我倒要听听这次失败行动是怎么回事？” 杭天诚见陈昱对这次失败的行动很感兴趣，就一五一十进行了讲述。 原来这帮贼寇是黄福攻打太原府时，被打残的大越卫所的残部。这帮人后期潜入到了七源州开始为非作歹。 由于这帮人是军队出身，反侦察能力极强。官府组织的几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 杭天诚与富勇可以说是想尽了办法，可是依旧是无计可施。 就在杭天诚、富勇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衙门捕快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 原来，在城内的一家妓院，发生了一起殴斗。起因非常简单，就是二人都看上了妓院的头牌。双方都不肯让步，最后二人越吵越激烈，演变成为了大打出手。妓院的打手好不容易将二人分开了。 其中一人吃了大亏，深受重伤。为此，妓院怕出了人命，受到牵连，于是，就派人向官府报了案。 另一个人并不想让妓院去报官。就表示可以付巨款赔偿另一人。但是，无论是妓院，还是那一人岂能选择私了。坚持要报案。 另一人见到官府中的人，脸色就有些紧张。衙门的捕快在现场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就把另一个人押解回衙门进行审问。 起初捕快还以为此人是因为闯祸而有些紧张。可是经过审讯，渐渐发现这个人问题很多。问了几遍，他的回答都有出入。 比如他的居住地。第一次说，自己在东关村住。再问他，又说自己在张庄住。 职业方面也是漏洞百出。 种种迹象表明，此人隐藏着巨大的秘密。捕快最后经过一番严刑拷打，终于使其招了。 原来，他是七源州的一处贼寇中的一员。他们这帮贼寇原本是太原府的卫所，被黄福率军打残后，就选择了上山继续与黄福部进行对抗。 当大越与陈昱谈判成功后，这帮人并没有回归大越军队，而是选择了潜入七源州，妄图继续给陈昱部制造麻烦。 七源州内有几次袭击村庄的案子，就是他们这帮人做的。 杭天诚接到下面的汇报，立刻找到富勇。 富勇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应该立即带兵前去围剿这伙贼寇。 于是富勇急忙召集七源卫，押着这名贼寇，前往城外，围剿这伙贼寇。 虽然富勇在距离贼寇老巢十里外进行了一番部署。 可是这伙贼寇非常狡猾，他们在老巢周围不仅有暗哨，而且还安置了机关。 官兵不小心就触动了机关，铃铛的声音，引起了贼寇的注意。 在官兵赶到贼寇老巢的时候，这帮贼寇竟然已经逃之夭夭。 富勇率人急忙进行追击，可惜中了对方设计的埋伏圈。损失了很多人。行动以失败告终。 陈昱听后，问道：“为首之人是谁？” 杭天诚回道：“据那人交代。是一个名叫栾祥的人。在大约军队里是一个千户。” 陈昱笑着说道：“一个千户竟然不愿意回归军队，选择当贼寇，真是闻所未闻。有点意思。那他们事后，又来过咱们七源州吗？” 杭天诚说道：“之后一段时间，还算平静。可是前些日子，下面来报，又有村庄被袭击了。我们根据说法推断，就是这帮人干的。可是这帮人行踪过于飘忽不定。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好的办法解决此事。” 陈昱问道：“你们调查后，能否判断他们是逃入太原府，还是逃入了大明境内进行躲避呢？” 杭天诚回道：“侯爷。这个我们还是能够断定的。那就是他们逃入了大越的太原府。只是我们无法到太原府进行抓人而已。” “那你们将这个情况告知太原府了吗？” 杭天诚回道：“当我们确定他们逃入了大越的太原府后，我就向太原府方面发了正式的文书。可是这么久都过去。那边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其实想想也难怪，咱们占了人家的地盘，出了这一档子事，人家能帮你捉拿贼寇才怪呢。” 陈昱笑着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栾祥他们极有可能是大越方面顺水推舟，让他们继续以倭寇的身份，继续在咱们七源州作乱。目的就是要扰乱咱们。不让咱们正常生活。” 杭天诚听了陈昱的话，有些恍然大悟，说道：“这个我倒没有想到。侯爷。您太厉害了。” 第三百三十章 杂交水稻损害田地 陈昱问道：“栾祥这帮人现在还在咱们七源州吗？” 杭天诚回道：“前几日袭击村庄后，就再也没有查到他们的踪迹。估计是逃到太原府了。” 陈昱说道：“先派人调查一下，如果有他们的消息，通知我一声。这件事先这样吧。” 栾祥这伙人亦官亦匪，的确不好对付。但是陈昱对于铲除这帮祸害七源州的家伙，还是有信心的。他也有了一个基本思路。 接下来，陈昱实地查看了一下七源州的杂交水稻种植情况。 在七源州衙门的大力推行之下，七源州境内基本全部种上了杂交水稻。 据杭天诚介绍，刚开始大家还是对这个杂交水稻持怀疑态度，只有很少的庄户决定种植杂交水稻。 等到收割的时候，面对杂交水稻的高产，其他人员这才相信，这是一个高产作物。 于是，杂交水稻在七源州很快就铺开了。 在州城外的一个村庄，陈昱看着田地里成片的杂交水稻，长势良好。 陈昱此次是微服私访，身旁仅跟着凌云和杭天诚。他见旁边的田里有一个老农正在干农活，就走了过去，问道：“老人家。在干活呀。” 老人见有人过来搭讪，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回道：“是呀。多除一遍地，这个水稻长势就更好了。” 陈昱问道：“你这个水稻长得真是太好了。一看你就是一个种地的行家里手。” 老农笑着说道：“种了一辈子地了。行家里手谈不上。也就是习惯种地了。至于长势好，与我的水平没有多大关系。我种植的是衙门推广的杂交水稻。这种水稻长势非常好，产量又非常高。你看看这一大片，大家都种的杂交水稻。” 陈昱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毕竟这是他主推的杂交水稻。有人夸杂交水稻，他岂能不高兴。 陈昱接着说道：“产量上来了，大家的收获就会更多。去除田赋、地租，你们剩下的，也会增多。全家人这下子能吃饱了吧。” 听了陈昱的话，这位老汉有些欲言欲止。 陈昱察言观色，岂能看不出来，就问道：“老人家。可是有什么难处，不妨说一说。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看着眉清目秀的陈昱，以及他身旁的凌云和杭天诚，老汉叹了口气，说道：“一看你们就是外乡人。和你们说说也无妨。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说给我们村里人这要是传到他们耳朵里，我可就得有性命之忧了。” 陈昱安慰道：“老人家放心就是了。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见你在此劳作，就想和你聊聊而已。” 老汉听了，就说道：“不瞒这位相公。我们这个村子，名叫七盘村，村子里有八十多户人家。绝大多数村民都是租种王员外家的农田。原来粮食产量低，交了田赋、交了地租之后，遇到好年头，剩下的粮食，勉强能够度日。如果赶上年头不好的时候，就得挨饿。谅山侯管理这里后，主动废弃了不合理的田赋。衙门也能够按规定收取田赋，这本身就让我们多了一块收入。现在又种上了如此高产的杂交水稻，大家都觉得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大家也都有了盼头。可是王员外却说，这种杂交水稻对田地破坏太大，凡是租种他家地的人，佃租都得长三成。这样一来，不仅把官府降低的那部分田赋抢了去。种植杂交水稻增加的产量也几乎被他拿去了。我们的收入只增长了一点点。与王员外拿走的，微乎其微。” 陈昱说道：“老人家。这位王员外这么做，显然是不对的。你们难道没有去找官府，让衙门为你们做主吗？” 老汉回道：“村里的确有人前去州衙门状告王员外。衙门也收了我们的状纸，将王员外叫了去。” 对于此事，王员外依旧是那个论调，种植杂交水稻损害他的田地十分严重。并且对官老爷说，自己从来没有强迫这帮人种自家地。如果他们觉得地租高，完全可以不租种。 “那官府怎么说？” 老汉回道：“知州杭大人也认为这是人家王员外的土地，并没有强迫大家租种的行为。所以此事官府也很为难，根本无法解决。” 陈昱听了，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身旁的杭天诚。 事先陈昱已经叮嘱过杭天诚和凌云，在外边不要叫自己侯爷，叫自己“陈公子”即可。 杭天诚赶忙说道：“陈公子。确实如这位老人家所说，此事州衙门的确接到了诉状。经过调查，没有强迫租种的行为。人家的地，人家定租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还真不能把人家怎么地？” 陈昱听了杭天诚的解释，说道：“有些事情，我们不仅仅要依据律法，还要从问题的本质、实际出发。就拿此事来说吧。这个所谓的王员外，就属于典型的趁火打劫。他的目的非常明显，那就是剥削农民的利益。农民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到头来都没有他得的多。虽然地是他的，但是这么做有违天道。对了。这个所谓的王员外叫什么名字？” “王富贵。” 陈昱听了这个俗不可耐的名字，没好气地说道：“王富贵。叫上富贵这个名字，他就能一辈子富贵了。那我名字里带个“皇帝”二字，那么岂不是我就能当上皇帝了。” 老汉、杭天诚和凌云听了陈昱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都噤若寒蝉，没敢接话。 陈昱继续说道：“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个王富贵去。” 老汉一听，吓坏了。赶忙给陈昱跪下，说道：“这位相公。请你饶了我吧。你去找王员外，他定然会查到是我说的。到那时，我就不能在这个村子里待了。你让我到哪里去呀。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说完，老汉不住地给陈昱磕头。 陈昱赶忙上前扶住老汉的双臂，然后说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不会说出是你告诉我的。而我去找这个王富贵，会以其他的理由和他交涉的。绝对不会牵连到你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旁边的凌云和杭天诚也劝解老汉。 老汉这才起身，情绪缓和了一些。 陈昱又劝解了老汉一番之后，待其情绪稳定，就和杭天诚、凌云赶奔王富贵的宅子。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三人前往 在去王富贵宅子的路上，杭天诚劝解道：“侯爷。就咱们三个去，是不是太冒险了。对方的地盘，人多势众，如果发生冲突，恐怕咱们要吃亏呀。” 陈昱不以为然，笑着说道：“没事的。凌云很能打的。有他在，你怕什么。” 三个人说说笑笑就来到了王富贵的府邸。不得不说，王富贵的这个宅子修得很漂亮。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那份威严依旧存在。 门口的家丁见有人过来，就主动上前问道：“几位这是要拜访我家老爷么？” 陈昱回道：“不错。途经此地，听闻王富贵王员外，宅心仁厚，特来拜访。不知你家老爷可在府上？” 家丁听了，眉头不由地一皱，自己家老爷的恶名那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这人竟然说自己家老爷宅心仁厚，真是奇了怪了。 但是人家既然来拜访，那么自己只需进去回禀即可，见不见，自然有老爷决定。 想到这里，家丁问过了三人姓名之后，就说道：“三位爷稍等。我去禀报我们家老爷。” 说完就进府禀报去了。 凌云不知道陈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十分好奇地问道：“侯爷。咱们找这个王富贵干什么呀？是劝他降低田赋吗？他能听咱们的吗？” 陈昱笑着回道：“如果他能听我的劝，那我就放他一马。如果一意孤行，那就让他吃些亏呗。一会儿你看我眼色行事。如果发生冲突，先把王富贵控制住。” “好嘞。” 杭天诚作为文官，听了陈昱的话，不免有些紧张。 陈昱安慰道：“你不要紧张。没事的。有我俩在，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过不多时，家丁出来了，说道：“我家老爷说了，与三位非亲非故，他不见客。三位请回吧。” 凌云刚要上前理论，被陈昱拦了下来。 陈昱说道：“实不相瞒。咱们村子种的杂交水稻，是我研制出来的。我是来收种子的使用费的。麻烦这位小哥再去通报一下。” 家丁听了，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说道：“那你不早说。等着。” 过不多时，就见宅子里想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一个胖乎乎的家伙，领着一帮操着棍棒的家丁，气汹汹地出来了。 他看到陈昱三人，冷喝道：“你们是不是活腻歪了，竟然敢到我王某人的府上挑衅。”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位是王富贵王员外吧。失敬失敬。我途径此地，看到咱们村种的杂交水稻长势非常好。一打听，都是王员外的田地。我就找来了。这个杂交水稻是我研制出来的。你用我研制出来的种子种出这么好的水稻，想必是赚翻了。我研制杂交水稻费尽心机，你是不是得给我点补偿呀。” 王富贵说道：“大胆狂徒。竟然跑到我们府上撒野来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识相点的，就赶紧滚。还要种子使用费。这都是官府免费提供的。要钱，你找官府要去。” 陈昱一听，觉得这个王富贵脑子非常好使，他竟然将这件事推到了官府那里。你不是要种子使用费嘛。这个种子是官府提供的，那就去找官府吧。 陈昱继续说道：“实不相瞒。王员外。我去咱们七源州衙门了。杭大人让我来找你。这位就是咱们七源州的知州杭大人。” 王富贵听了陈昱的话，更加坚定了自己原来的想法，这是一伙前来骗钱的团伙呀。他冷笑道：“他是知州，那我还是皇帝呢。你们这伙大骗子，胆子真大，竟然敢骗到我的头上。来人呀，给我狠狠地打。然后送到官府去。” 身后的家丁听了自家老爷的话，如饿狼一般扑向陈昱三人。 看着这帮动作娴熟的家伙，陈昱知道他们平时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坏事。 陈昱说了一句，保护好杭大人。 就上前迎着这帮家丁。赤手空拳面对这帮拿着棍棒的家丁，陈昱丝毫不慌乱。 他一招一式，躲闪反击。招式十分巧妙，动作也十分迅速。 随着一个一个家丁倒地。王富贵就感觉到，这帮人不是善茬。 他就要往府里撤。 陈昱岂能让他就这么溜了。 迅速干倒身旁的两名家丁，陈昱冲了过去，一巴掌拍到了王富贵的肩膀上，说道：“王员外。还没谈好呢。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这一巴掌拍得王富贵一哆嗦，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就转身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问道：“这位公子。杂交水稻种子的使用费，我出还不行吗？” 陈昱见他转的这么快，就说道：“我就喜欢王员外这种爽快人。我也不和你墨迹。一口价，产量的三成。” 王富贵听了，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我没有听错吧。产量的三成？”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产量的三成。” 王富贵回道：“你说你是杂交水稻的研制者，谁能证明。你说他是七源州知州。那么大的官出门那不得前呼后拥，你们三个怎么看怎么不像呀。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官府，由知州大人来定夺。” 他的这番话，显然是在找救兵。既然王富贵这么说了，陈昱也想到官府解决此事，于是他说道：“那咱就去衙门。由官府定夺。” 王富贵带着几个家丁，与陈昱三人赶往七源州衙门。 路上，陈昱问道：“王员外。我听说你把地租给长了。而且涨了那么多。这么干是不是不好呀？” 王富贵说道：“我自己的地，我想收多少地租，那是我的事。大家如果觉得高，完全可以不租。我也没有强迫他们。再说了，杂交水稻产量这么高，长点地租也影响不了多少。我又没逼他们卖儿卖女，吃不上饭。”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就算要涨，你也不能涨那么多呀。推广种植杂交水稻的目的，是让官府、地主和佃户三方都能从中受益。你倒好，竟然把大头都拿走了。” 王富贵十分委屈地说道：“可是杂交水稻产量这么好，对土地的损害也是非常大的。我自家的地损失增加了，那么加一些地租也是应该的。我总不能干吃亏吧。” 对于王富贵的这个论调，陈昱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只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借口。 第三百三十二章 识时务的王富贵 到了七源州衙门，自然是杭天诚升堂。 王富贵一看，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 其实，王富贵只是知道七源州落入了谅山侯陈昱的手里之后，七源州的知州换了人。至于换成是谁，他并不知道。他原本想亲自到州衙门去拜会一下新任知州。可是由于这个事，那个事，一直也没倒出时间前来拜会。 杭天诚看着下边的王富贵说道：“王富贵。你现在总该相信我杭某人是七源州的知州了吧。” 王富贵非常识时务，他急忙跪下谢罪。 杭天诚看了看陈昱。 陈昱笑着说道：“杭大人你正常办案即可。我现在就是一个原告而已。” 杭天诚立刻明白了陈昱的意思，他说道：“这位陈公子是想向你索取杂交水稻的使用费。按照产量的三成。你家地里种的就是杂交水稻，所以付这个使用费，也是应该的。” 王富贵说道：“大人。杂交水稻是不是这位陈公子研制的，尚需调查。另外即使是他研制的，那使用费也太高了。产量的三成呀。” 陈昱冷笑道：“向你要三成你觉得高，那么你向佃户涨地租就不觉得多么？” 杭天诚也说道：“是呀。按照你涨地租的行为来看，这三成的确不多。” 听了陈昱和杭天诚的话，王富贵知道，这二人定然十分熟悉。很明显杭天诚为此人撑腰，此人才敢如此嚣张地向自己索要使用费。 王富贵说道：“这个杂交水稻是官府发给我们免费使用的。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使用费的事情。这是明目张胆地勒索，我要到谅山城，向谅山侯告发你们。你们这是欺男霸女，鱼肉百姓。” 杭天诚一听，竟然乐了，他看了看陈昱，陈昱就点了点头，于是杭天诚笑着说道：“你既然想找谅山侯诉说此事，我还真给你这个机会。你身旁的这位就是咱们的谅山侯。” 王富贵一听，立马瘫坐在地上。这一天真是处处有惊喜呀。 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思绪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昱哈腰，近距离看着王富贵说道：“本侯就听你说说，给你一个诉说的机会。” 王富贵半天回过神来，给陈昱磕了几个头，说道：“侯爷。我知道错了。还望侯爷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王富贵突然服软，求饶，这大大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原本想好的一些反驳话语竟然用不上了。 不过这样也好，少费自己不少口舌。 陈昱说道：“其实你也谈不上“将功赎罪”。只是杂交水稻产量这么好。官府这边的田赋按正常比例缴纳。你的地租正常比例缴纳，就已经增加了不少了。村民剩下的粮食多了，自然也就能够吃饱了。三方都是有益的。你这么做，虽然法律上无法惩处你，但是道德层面，你是不占理的。如果让我来处理此事，定然能够处理你的。你现在这么识时务，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机会。还是原有比例收地租，让利于村民。你要知道，这个杂交水稻，我还在研究呢，未来产量还会继续增加，你的地租岂不是会更多。” 王富贵听了，大喜，说道：“侯爷。那太好了。我回去就通知大家，还是按照原有比例缴纳地租。” 陈昱笑着说道：“那就对了嘛。” 既然已经解决此事了。杭天诚就宣布退堂了。 可是王富贵还是没有走。陈昱笑着说道：“王员外。怎么还不走呀。” 王富贵回道：“侯爷。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侯爷成全。” 陈昱忙问道：“说吧，究竟是何事。” 王富贵说道：“侯爷。我有一个儿子，今年已经十七了。他从小就不爱学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家里条件这么好，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犬子这段时间竟然与周围的几个游手好闲之人聚在一起，每日不是打猎、喝酒，就是在街上闲逛，昨日听说，竟然学着人家调戏良家妇女。我担心他这么下去，容易学坏呀。所以希望侯爷能够收留犬子，我觉得跟着您是没有错的。这个忙不能让您白帮，我按月付钱。虽然侯爷富可敌国，不缺我这几个小钱，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杭天诚在旁边听了，冷喝道：“王富贵。你这有点过分了。侯爷日理万机，事务繁重。你家小儿如此顽劣，待在侯爷身边，耽误了侯爷的大事，你能担待的起嘛。” 这番话立刻让王富贵有些慌张，他忙拱手说道：“侯爷。我只是这么一说，侯爷就当做是一个玩笑吧。” 陈昱笑着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好。望子成龙嘛。只是你有此心。你的儿子同意吗？” 王富贵回道：“这一点请侯爷放心。他素来十分佩服侯爷。认为侯爷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对您可是非常崇拜呀。如果侯爷答应留他在身边，他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陈昱笑着说道：“那就先见个面吧。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成不成，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王富贵说道：“那是自然。侯爷。要不，我在家里略备薄酒，让您与犬子见上一面。不知侯爷可否赏光？” 陈昱听了，说道：“反正现在也无事，那我就去看看。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王龙。” 陈昱点了点头。就命凌云带了十名侍卫，在王富贵的引领下，回到了七盘村。 在回村的路上，陈昱才知道，原来王富贵所在的这个七盘村，祖上都是南宋末年从湖广那边逃难至此的。 到了此地，大家世代务农，即使念书，也只是识识字，略通四书五经。 王富贵祖上十分勤劳，组建开始吞并那些懒惰人家的土地，久而久之，他家就成为了七盘村第一家。 如此看来，王富贵家里能够成为拥有众多土地的土财主，不是偶然现象。那是几代人努力的结果。 就如同思明府黄家一样，祖上凭借着聪明才智，打下了一片天地。可惜后代子孙骄奢淫逸，不思进取，最后导致家族败落。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历朝历代也都是如此。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历史规律。一个周而复始的历史规律。 第三百三十三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到了王富贵的宅院。此次与上次大不相同。 王富贵刚一进门，就命人杀猪宰羊，准备饭菜。 自己则引领着陈昱等人进了正堂。 问过管家，王龙出去了，不在家里。王富贵赶往命人出去将王龙叫回来。 王富贵陪着陈昱喝着茶水。说道：“犬子定然是出去与那帮损友厮混去了。” 陈昱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龙不爱学习，既然不去上私塾，为什么不让他干点别的呢？比如上城里当个学徒，或者给他点钱做点小买卖。有点事做，不让他闲着。同时还可以让他知道生活的不易。他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蜜罐子里长大，很容易玩物丧志呀。” 王富贵回道：“侯爷说得太有道理了。我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儿子，难免有些溺爱。他的母亲对他更是溺爱的不得了。他能有今天，我们两人是有责任的。” 陈昱笑着说道：“你能有这个认知，已经很厉害了。” 说话间，外边跑进来一个男孩。不用说，定然是王富贵的儿子，王龙。 身材比较高大，魁梧，膀大腰圆，仿佛一座铁塔一般。 王富贵向陈昱介绍道：“侯爷。这个就是犬子王龙。龙儿，还不快快拜见谅山侯。” 王龙虽然听见了王富贵的话，可是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看怎么不想，他就说道：“爹。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能是谅山侯呢？” 陈昱笑着问道：“那依你之见，谅山侯应该是多大年龄呀？” 王龙十分笃定地说道：“自古封侯拜将，那都得是四五十岁的老人家。你这么年轻，可不像。” 王富贵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喝骂道：“畜生。这位就是堂堂谅山侯。你竟然敢当面质疑侯爷。快快给侯爷跪下赔罪。” 王龙见父亲这么生气，就知道自己闯祸了。赶忙跪下说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侯爷。还望侯爷恕罪。” 陈昱听了，笑着对王富贵说道：“王员外。你儿子有点意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年轻人不怕做错事，怕就怕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呀。你刚才的质疑，其实还是蛮有道理的。封侯拜相的人，哪个不是征战多年得来的。四五十岁，的确如此。我听你爹说，你从小不爱读书，那关于封侯拜相的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王龙回道：“侯爷。我有时候到城里玩，听说书先生说书，听到的。就记下来了。” 陈昱问道：“那你想不想封侯拜相呀。” 王龙说道：“想。当然想了。可是我觉得我不是那块料。” 陈昱笑着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低估了自己的实力。你还年轻。虽然我比你年长几岁，都能当上侯爷。你只需努力做事，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究会有成功那一天的。到时候衣锦还乡，岂不是一年美事。” 王龙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说道：“可惜我不爱读书。否则通过科举，考取个功名，或许还有希望。眼下我还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面对迷茫的王龙，陈昱对王富贵说道：“你的儿子头脑十分清醒，而且思路非常清晰。是个好苗子。” 接着，对王龙说道：“你父亲想让你跟着我。不知你想不想跟着我。” 王龙一听，说道：“当然喜欢了。能够跟随侯爷，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呀。” 陈昱笑着说道：“小嘴还很甜。王员外。既然你们父子都同意了。那我就带着王龙一段时间，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既然跟着我，那就得听我的。如果违抗我的命令，那可是要军法处置的。你们可要想清楚。” 王富贵和王龙纷纷表示，一定按思明侯的命令行事。 这时，管家来报，饭菜都已准备妥当。 王富贵赶忙邀请陈昱等人前去吃饭。 陈昱、凌云、王富贵和王龙四人一桌。其余十名侍卫，王富贵又另起一桌。 席间，王富贵频频举杯，感谢陈昱能够栽培王龙。 而王龙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酒量非常的好，也向陈昱、凌云敬酒。 陈昱和凌云自然是来者不拒。 酒足饭饱之后，陈昱就带着王龙，引领着凌云等人，返回城里。 王富贵对于儿子的离开，还是有些难舍难分。他免不了又要叮嘱王龙一番。 在回城的路上，陈昱问道：“你是不是练过武功呀？” 王龙回道：“侯爷。我在十岁那年，有一个道士途经我们村子。他跟我爹说，我是一个练武的材料，主动要求教我武功。我爹就答应了。他就留在我家，教了我整整六个月。就打算离开了。我和我爹苦苦挽留，可是这位道士却说，我和他还有缘分再见。暂时的缘分已尽。然后就走了。” 陈昱听了，说道：“缘之一事，的确不能强求。既然这位道长这么说，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六个月，只是把你引上了道。在武功一途，你还得勤学苦练，慢慢消化。” 王龙点头说道：“侯爷说得对。我的那位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因此，我每日都有练习。这些年，对师傅教我的武功，感悟越来越深。” 陈昱夸耀道：“这是好事。你能有如此恒心练习武功，这说明你还是个勤奋之人。只要你肯下功夫，功力还会大增的。对了，你的师傅怎么称呼？” 王龙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止一次问过他。可惜他就是不说。只是告诉我，还会再见的。可是这都过去七年了。” 陈昱安慰道：“你的这位师傅，极有可能是一位世外高人。他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知道的。既然他说日后还能相见，那么日后你们定然会再见面的。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 王龙说道：“师傅虽然只交了我六个月，可是拳法、刀法等一应俱全。而且还有武功心法。我的记忆力比较好，都能记下来。” 陈昱说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没事的时候，多与凌云切磋武功。暂时你就先在卫队吧。过一阵子，我在给你安排差事。” 王龙回道：“谨遵侯爷的命令。侯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绝无二话。” 陈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第三百三十四章 雨中遇袭 七源州的整体情况非常好。 陈昱等人离开七源州就打算赶奔万崖州，到那里去看一看。 路上，凌云趁着王龙不在身旁，就不解地问道：“侯爷。这个小子就是个纨绔子弟，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把他带在身边？”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小子本质还是不坏的。而且十分聪明，略微调教一下，将来毕竟成才呀。所以你说的，都是暂时现象。咱们慢慢来。这段时间，你先调教一下他的武功。” 凌云见陈昱这么说，就回道：“既然侯爷这么说了。凌云自当调教好他的武功。” 从那以后，每日一早，凌云就与王龙一起练习武功。有了凌云的调教，王龙的武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这都是后话了。 这一日，陈昱等人来到了七源州平县与万崖州的交界地带。 天色突然阴暗下来，起了大风。 陈昱知道这是下雨的前兆，就说道：“凌云。你带人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马上就要下雨了。咱们得找个避雨的地方。” 凌云带着十几个人策马前奔，前去探路。 陈昱等人也加快了行进速度。 天工真是不作美。凌云等人刚走不一会儿，就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而且有逐步加大的意思。 陈昱等人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射出了一批箭矢。 陈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射向自己脑袋的箭矢。同时，喊道：“大家注意，有刺客。” 躲闪不及的侍卫，有些被射落马下，有些就被箭矢一箭毙命。 与此同时，在道路前面旁边的树林里冲出来十几个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篷，挡住了陈昱等人的道路。 但是，大家急忙下马，躲在马匹侧面，防备敌人的第二波射箭。 陈昱命两个小队从两翼向树林中挺近。目的就是迂回至这帮人的后方，对其进行打击。 对方好像早就料到了陈昱的意图，只见一拨射箭之后，从树林里冲出来一批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家伙。 此时雨越下越大，陈昱等人根本看不到对方的模样。 陈昱也不跟对方废话，命令众人拔枪射击。 对方显然对于陈昱部的燧发枪十分忌惮，而且早已料到对方会开枪射击。 他们向陈昱这边撇了飞刀。为了躲避对方的飞刀，就延误了拔枪的速度。 趁着这个功夫，对方欺身上前，挥出了大刀。 陈昱只能是放弃使用燧发枪，拔出腰刀进行反击。如此近距离，根本无法使用燧发枪。 几招过后，陈昱砍倒了一名刺客。他明显感觉到这帮人事先经过了周密的计划，无论是伏击地点，伏击策略，甚至天气都计算在内。 王龙一直在陈昱身边，保护着他。二人背靠背，迎击敌人。 由于第一轮暗箭，侍卫死伤躲闪不及，死伤很多。对方虽然只有一百人左右，但是占据着天时地利与人和。 在战斗中，陈昱发现这帮人的武功也不差。侍卫们平时习惯使用燧发枪，刀法明显有些生疏。应对这帮人，就有些费劲。 对方显然对陈昱这帮人进行过认真研究。多人围攻陈昱，说明他们知道陈昱是为首之人，更知道他是谁。 如果不是王龙在自己身后拼命保护，陈昱知道即使自己武功再高，也无法应对这么多人的围攻。 随着战斗的深入，陈昱双拳难敌四手，身上就会不断的出现伤口。 但是陈昱仍然是苦苦坚持着。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放弃，那么瞬间就要命丧于此。 此时，陈昱将希望寄托在了凌云身上。希望他们找到避雨场所后，能够快点回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前面毫无动静。己方这边可以说是险象环生，不仅身旁的侍卫越来越少，而且陈昱自己这边也是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被对方致命一击。要不是陈昱武艺高超，反映灵活，说不定就被一刀毙命了呢。 陈昱这边渐渐有些烦躁。对方久攻不下，也开始加快了进攻。 突然，对方两个人一人斜砍向陈昱，而另一人则横刀扫向陈昱的腰部。 可以说，这两刀哪一刀都可以让陈昱毙命。 陈昱显然无法同时避开这两刀。及时是阻挡，也只能挡住一刀。 陈昱在危难时刻，迅速做出了判断，他立刀阻挡横着砍向自己的那一刀。同时，身子侧卸尽量避开要害，妄图用左胳膊硬抗这一刀。 身旁的王龙看到了这一幕，他刚刚扛住对手的一击，已经没有时间挥刀协助陈昱挡住斜砍那一刀了，只能是撞开陈昱。 可是斜砍的那一刀虽然没有碰到陈昱，但是却在王龙的后背硬生生划了一个长长的斜线。所幸，他距离此刀要比陈昱远一些。虽然此刀挥砍力度很大，由于距离增加，对王龙的伤害不是致命的。 只听一声惨叫，王龙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昱此时已经顾不上王龙。他喊道：“王龙。坚持住。” 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右手一刀砍翻了一个刺客，左手掏出了那支短火铳，击毙了一名刺客。 陈昱这边出现危机，剩下的侍卫急忙向陈昱这边靠拢。 陈昱这才有机会看身旁倒地的王龙。此时王龙因为疼痛昏死过去了。 陈昱撕开了他后背的衣服，发现伤口很深，血正在往外流，早已染红了衣服。他急忙利用王龙的衣服将他的伤口进行了简单包扎。 由于占了大半个后背，陈昱好不容易包扎完了。 可是对方显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依然在拼命进攻。就连前方阻路的那十几个人也加入了战斗。 此时雨已经非常大了。道路非常泥泞，这也影响了大家的战斗力。脚底的速度明显跟不上。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大打折扣。 陈昱趁着间歇，给火铳上弹丸。就这么刀和火铳配合着进攻，竟然干死了不少刺客。 陈昱此时已经顾不上清点人数，查看形势了，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多杀敌人，争取等到凌云等人赶回来。 可是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凌云等人的到来，难道凌云等人也遇到了袭击？ 想到这里，陈昱的心不由地一沉。 第三百三十五章 定然会收拾他 凌云那边的确是遇到了袭击。 凌云率领十余人按照陈昱的命令，到前方去找避雨地点。 约走了八九里地，凌云等人找到了一个破庙，里面已经没有和尚了。庙内结满了蜘蛛网，显然废弃了有些年头了。 此时外边已经下起了雨，凌云决定马上返回去，迎接陈昱等人来此避雨。 可是他尚未走出破庙。 门口的侍卫就发现有二十多人带着斗篷，披着蓑衣来到了庙前。不由分说，举刀就是进攻。 凌云走出破庙，增援己方。二十多人对阵十几个人，凌云等人可以说是以一敌二。 这次突然的遇袭，凌云并没有丝毫的慌乱，在反击的同时，他突然想到，侯爷那边定然也遇到了袭击。 于是他加快了进攻，凭借着超凡的武艺，将这帮刺客一一干倒。 剩余几名刺客见凌云如此厉害，就选择了逃跑。 凌云及时制止住了大家的追击，说道：“侯爷那边估计也遇到了刺杀，咱们还是抓紧回去增援侯爷吧。” 说完，就率领大家回援。 此时，陈昱等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苦苦地支撑着。 倾盆大雨都下冒烟了。在这种极端天气里，燧发枪根本派不上用场。原因是视线非常不好，极容易伤到自己人。 于是，凌云提着刀，率领大家杀了过去。 无论是刺客，还是陈昱这方，都已经接近崩溃了。可以说，比的已经不是武艺了，而是意志力，谁能坚持住，谁就是最后的胜者。 可是凌云等人的突然加入，一下子打破了这种焦灼状态。胜利的天平倒向陈昱这方。 对方见此情景，为首之人选择了撤退。 凌云要去追击，被陈昱拦住了。他说道：“这帮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定然留了后路，先找个地方避雨。把这几个俘虏，还有伤员带上。再把死者埋了。” 凌云安排人开始按照陈昱的命令进行着各项工作。他说道：“侯爷。我在前面八九里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破庙，咱们可以到那里去避雨。” 陈昱回道：“那我先带人保护着伤者先过去，你们抓紧处理完毕这里的事情，再过去。对了。那几名俘虏一定要留活口，我还要审讯他们。” 凌云听了，说道：“请侯爷放心。我马上就处理这里。” 陈昱命人抬着王龙等伤者，赶往前面的破庙。 进了破庙，陈昱命人将王龙等人的湿衣服脱了下来，生起火把衣服先烘干。同时命人为王龙的伤口重新进行了包扎。 由于王龙的体质非常好，这才能扛住这么重的伤。陈昱安慰道：“王龙。咱们现在安全了。你安心养伤。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 王龙十分虚弱地说道：“侯爷。您没事就好。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陈昱握着他的手，回道：“好的。这些话咱们过后再说。你先睡一会儿。我安排人做饭，一会儿你再吃点饭。” 陈昱正组织人埋锅造饭呢。 凌云等人就回来了。 陈昱亲自出马，对抓获的几个俘虏进行了突击审讯。 很快这帮俘虏就全撂了。 原来他们就是盘踞在七源州的那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贼寇。 栾祥听说谅山侯陈昱来到了七源州，就开始谋划刺杀陈昱一事。 经过多方考察，以及对陈昱卫队的观察，最终决定在此地进行伏击。陈昱等人从七源州出发，南下之时，栾祥等人就已经在此地进行部署了。 通过观察天气，栾祥发现陈昱等人来到此地的时候，天上就会下雨。于是众人都穿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在此埋伏。 凌云等人被陈昱派出寻找避雨地点。栾祥就分出一部分人前往那座破庙对其进行伏击。自己则率领主力在此围歼陈昱这伙人。 不得不说，栾祥设计的非常好。就连老天爷也站在了栾祥那边，倾盆大雨，对于栾祥等人非常有利。 因此，栾祥也觉得，此次战斗定然是自己扬名立万的一场战斗。 战斗一打响就按照栾祥的计划进行着。栾祥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他根本没有奢求快速将陈昱等人击杀。因为他知道，陈昱身边这些侍卫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尤其是燧发枪，威力十分巨大。 因此，他的策略是欺身而上，根本不给这帮人射击的机会。而手下人也十分给力，就是按照栾祥的策略执行的。 双方展开了近身战。近身战对于栾祥等人是十分有利的。一方面，对方的燧发枪无法使用，这就使对方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另一方面自己此次带来的都是精兵强将，都是近战的好手。此消彼长，栾祥这边的优势不言而明。 千算万算，还是出了纰漏，没能将凌云那边全歼，王龙的英勇杀敌，这些都大大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 最后竟然被凌云等人破坏了此次计划，栾祥见无法杀掉陈昱，只能是下令逃离此地。 陈昱最后问道：“栾祥他们现在何处？” 俘虏回道：“我们的落脚点据此二十里外，但是此次行动失败，凭我对首领的了解，他定然率人离开此地了。” 陈昱对此也是表示认可的，他说道：“据我所知，你们在七源州作案后，官府进行围剿时，你们就会撤到太原府那边。在那边你们有固定的落脚点吗？” 俘虏如实说道：“我们在太原府距离七源州十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固定的营寨。遇到这边风声紧了，就回到那里进行修整，待风声过后，在卷土重来。” 陈昱听了，故意问道：“那太原府方面没有对你们进行围剿吗？” 俘虏说道：“我们首领原来就是大越军队的一员。太原府方面也十分乐意我们这么干，自然不会对我们进行围剿的。” 俘虏的这番话，证明陈昱前期的想法没有错。大越方面的确有利用栾祥等人侵扰自己地盘的意思。 陈昱命人好好关押这几个俘虏。 凌云说道：“侯爷。你给我一个千户就行，我亲自率人赶到太原府将栾祥等人一网打尽。不把他干掉，七源州将永无宁日。” 陈昱说道：“收拾栾祥是迟早的事，只是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雨停后，赶紧赶到最近的城里，先给王龙等伤员治病。这笔账我一定会找栾祥讨要的。” 有了陈昱这句话，凌云心里踏实多了。在他眼里，只要陈昱说过的话，还从未没有未兑现的情况发生呢。 因此，陈昱说收拾栾祥，那么定然会收拾他的。 第三百三十六章 千户所扩编 陈昱等人在破庙待了一宿。第二日，众人就继续赶往万崖州。 路上，陈昱特命人前往谅山城将谅山卫调到万崖州。 这支谅山卫可不是大越的谅山卫，而是陈昱安排在谅山城的火枪兵卫所，指挥使是詹宁。 由于詹宁这支火枪兵卫所驻守在谅山城，陈昱就将其命名为谅山卫。而刘八斤率领的火枪兵卫所由于驻守在陆那县，就被命名为陆那卫。 思明城驻守着青龙卫，而新安府则组建白虎卫，再加上陈昱计划在谅山城再组建一支火枪兵卫所“朱雀卫”，由禾芈峰担任指挥使。 那么，整个三府一县就将拥有五个火枪兵卫所了。 到了万崖州，知州束超群早已安排好了大夫，王龙等伤员就交给他们处理了。 束超群见到陈昱脸色不好，就说道：“侯爷。我已听说了。这帮贼寇也曾到咱们万崖州来作乱。可惜来无影去无踪，官府和军队联合行动，也没能将这帮胆大的贼寇抓获。” 陈昱听了，说道：“他们的确非常狡猾，否则我们在路上也不会着了他们的道。你先安排人将王龙等人医治好。其他的事情，我来做。对了，那几个俘虏一定要关押好，切不可出现越狱的情况。” 束超群说道：“侯爷放心。我定当安排人严加看管，关押好这几个俘虏。” 陈昱又去看了看王龙等伤者。安慰大家好好养伤。 王龙此时伤势已经趋于稳定。身上已经敷上了上好的金疮药。大夫又给开了口服的中药。双管齐下，效果很好。 万崖州城里目前仅驻有一个千户所。 万崖州与大越的太原府和谅江府相邻。地理位置也很特殊。陈昱觉得仅仅安排一个千户所，是远远不够的。 在等待詹宁的谅山卫的这几天，陈昱召集束超群和千户白良仁研究军队扩编之事。 陈昱说道：“咱们现在仅有一个千户所，即使再加上其他武装力量，别说对付大越方面的来犯，就是应付万崖州内部的一些事，也是有些捉襟见肘。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将这个千户扩编成一个卫。白良仁，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卫所组建成功，就叫“万崖卫”。指挥使就由你来担任。希望你能够担得起这份责任。” 白良仁听了，自然是十分高兴，也十分激动，他拱手说道：“请侯爷放心。属下定当尽快招募完成，然后抓紧进行训练。早日形成战斗力。” 陈昱嘱咐道：“你也不要过于强调速度。还是稳扎稳打。招募人员一定要定好条件，不能什么人都往里招。训练也要严格进行，要以实战的标准进行训练。” 白良仁一一记下了。 陈昱对旁边的束超群吩咐道：“咱们衙门这块一定要配合好白良仁的工作。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向谅山城报告。” 束超群回道：“侯爷大可放心，只要是我们万崖州能够解决的，绝不给谅山城方面添麻烦。” 陈昱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如果下边的人，都像你这么替上面考虑的话，我相信咱们整个三府一县，定然是成果显着呀。” 束超群回道：“侯爷。这都是卑职分内之事，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陈昱又和他聊了一些万崖州的情况。由于此地紧邻大越，而且远离谅山府、陆那县一线，所以相对闭塞一些。 所幸杂交水稻推广的很好。老百姓家里渐渐可以吃饱了。大家的生活正在逐步得到改善。 陈昱问道：“咱们这里贼寇多吗？” 束超群如实回答道：“由于咱们这里比较穷。外地的贼寇也基本不来侵扰。本地原有的贼寇已经被白千户清理的差不多了。少数逃离了此地。” 陈昱说道：“咱们不能安于现状。随着咱们这里越来越富裕，定然有人会盯上咱们的。到那时抢劫、杀人等案件势必会增多。咱们一定要未雨绸缪，从现在开始就要着手加强治安。” 束超群听了，说道：“侯爷真是高瞻远瞩，超群定当按照侯爷的意思，马上就开始加强治安。” 陈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仅仅靠种粮，还远远不够。咱们当地有什么土特产品，完全可以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交易，同时也可以将陆那县的一些商品运到咱们万崖州进行贩卖。” 束超群回道：“侯爷。实不相瞒。我早就有此想法。也找了万崖州的几个财主商议此事。这帮人都是安于现状的主，根本就没有组建马队、商队的想法。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帮人目光短浅，不想干。那么咱们官府完全可以出面，自行组建商队，在当地收购土特产品，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久而久之，这帮土财主看见这是一个非常赚钱的买卖，自然就会组建商队、马队了。” 束超群十分为难地说道：“侯爷。组建商队，那可是要花很多银子的。而且长途运输，风险也很大。咱们衙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这件事做起来还是比较难的。” 陈昱对于束超群这种知难而退的态度，颇有些不满，他说道：“前怕狼，后怕虎。能干成什么大事。银子不多，咱们建不了大型商队，完全可以先建一个小型商队嘛。至于货物，则完全可以先赊着，待贩卖成功后，再付款。当然了，如果路上真出了问题，咱们照单赔付就是了。官府这点信誉还是要有的。” 说到这里，陈昱突然想起了典当行、钱庄这些买卖。他问道：“咱们万崖州有典当行、钱庄吗？” 束超群回道：“侯爷。据我所知，原来城里有一个典当行。可惜经营不善，最后倒闭了。至于钱庄，却是没有。” 陈昱听了，说道：“咱们慢慢来。商队规模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了。无论是典当行，还是钱庄，这些都会慢慢出现的。因为这是商业发展的一个过程。做生意，有些时候资金就会出现短缺，可以利用钱庄贷一些钱，暂时缓解一下。待生意做成了，再连本带利地还给钱庄。钱庄赚取了利息，而商家也完成了生意，赚到了钱。双方都获得了利益。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嘛。就连咱们官府如果缺钱，也可以到钱庄借款，以解燃眉之急。” 陈昱的这番话，令束超群大开眼界。这是他闻所未闻的。 第三百三十七章 急忙赶来的谅山卫 钱庄一事，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工作重点应该是建立马队、商队。 陈昱对束超群说道：“马匹可以从七源马场那里给你们调拨一些。虽然七源马场主要是出产战马的地方，但是有一些不符合战马标准的马匹，可以调拨给你们，用来组建马队。至于启动资金，你们衙门完全可以向赊账，或者先付一半，待贩卖后再付另一半。为了让百姓相信咱们，可以签字画押。这样他们就有了凭据，对双方都好。另外马队的护卫，就从军队中出吧。” 束超群听了，说道：“侯爷。马队如果能够建立起来，对于七源州绝对是一个大好事。到时候，百姓的生活会更加富裕。” 陈昱告诫道：“马队来往交易，会为咱们万崖州带来财富，但是你要切记一点，那就是这部分增加的财富，一定要让大多数人受益，而不是仅仅让一小部分人富起来。尤其是官商勾结，谋取私利。这一点坚决不能出现。如果让我知道了，绝对是严惩不贷。” 束超群赶忙说道：“侯爷。属下记住了。一定秉公执法。” 陈昱最后写了一封信，命束超群派人拿着这封信到七源州的七源马场找禾芈峰调拨一百匹马，用来组建马队使用。同时陈昱又写信给班泰，让他为万崖州拨付五千两银子，用作马队的启动资金。当然这部分钱是暂借，后期是要还的。 束超群认为十分困难的事情，陈昱写了两封信，就轻松解决了。 这就是能力，这就是实力。 我们在生活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别人也许一个电话，一小会就给轻松搞定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也有自己的缺点。有些优秀的领导能够做到识人用人，将一帮有着各方面能力的人招到麾下，干出一番事业。最有名的就是汉高祖刘邦。本人没什么大本事，但是他能用好手下的人。汉初三杰就是一个代表。最后建立了汉朝。 王朝的兴衰，更迭，因素很多，而且各有各的不同。但是最基本的就是，民不聊生，造成农民起义的发生。而平息农民起义，造成国家严重内耗。再配上天灾、外敌入侵等因素，就极有可能将一个存续几百年的王朝弄得灰飞烟灭。 陈昱因此才告诫束超群，一定要公平分配财富，而不是让财富集中到少数人手中。就是为了防止民不聊生。 詹宁接到命令后，就率领谅山卫马不停蹄的向万崖州进发。 陈昱见到詹宁后，非常高兴，他拍着詹宁的肩膀，说道：“这么长时间不见，还是那么健硕。” 詹宁说道：“现在虽然不打仗，可是每日的训练都在进行着，丝毫没有懈怠。” 陈昱夸耀道：“做得非常好。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谅山卫在你手里，我放心。” 詹宁问道：“侯爷。此次调我们来，是由什么重大任务吧。” 陈昱笑着说道：“我从七源州赶往万崖州的途中，遭遇一帮刺客的袭击，卫队损失惨重。调你们来，就是要将这帮歹徒一网打尽。” 詹宁听了，忙问道：“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袭击侯爷您的卫队。侯爷下令把。谅山卫马上就可以出发，前往围剿。” 陈昱说道：“不着急。你们刚到，先让大家休息休息。这伙歹徒十分狡猾。而且身份也比较特殊。为首的叫栾祥，他们原来是大越的军队。被黄福打败之后，他们就选择了落草为寇，在七源州兴风作浪。七源州方面也对他们进行了围剿，可是每次他们都能逃脱。而且他们不是在七源州进行流窜，而是逃到太原府进行躲藏。咱们向太原府进行了交涉，可是对方只是答应，并没有实质性开展围剿。这才导致这伙人一直嚣张到现在。” 詹宁分析道：“那这伙人与太原府方面有勾结吧。”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此次他们袭击我。我们抓到了几名俘虏。经过审讯得知，这帮人已经与大越方面建立了联系。虽然他们没有重新回归部队，但是与大越的军队无异。亦官亦匪的身份，令他们如鱼得水，既可以在七源州兴风作浪，又有大越方面的庇护。俨然成为大越插入咱们这边的一把尖刀呀。” 詹宁听了，说道：“侯爷你就下命令吧。咱们如何行动？” 陈昱命凌云拿过来地图，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说道：“据俘虏交代。这帮人撤回太原府，有一个固定的据点，距离边境地区非常近。太原府那边也不会围剿他们。待风声一过，他们就会越过边境，继续到七源州等地作乱。如此周而复始，如果不把他们清除掉，咱们这边将永无宁日呀。这次竟然都搞到我的头上。说明他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也不排除这是大越方面的意思。” 詹宁说道：“侯爷。大越不是封你为谅山侯了吗？而且当时谈判的时候，你主动将太原府和谅江府大部分地区主动给他们了。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讲究呀。” 陈昱笑着说道：“这帮人封我为谅山侯，那也是权宜之计。要知道大明封我为思明侯，如果他们不有所表示的话，万一我彻底投靠大明，那么谅山府、新安府等地就会成为大明的地盘。如果大越不同意，势必会与大明发生冲突。如果战争一旦打起来，那形势对大越是非常不利的。大明当时是主动撤退的。如果他们不想撤退，大越方面根本就无法建国。久而久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而大明能够主动撤退，不是怕了大越，而是觉得耗费太大，得不偿失呀。” 詹宁听了，说道：“我明白了。大越那边对咱们主动归还他们领土根本不领情。相反对咱们占领他们的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怀恨在心。栾祥这伙人原本就是大越的军队。他们撤回太原府后，完全可以回归军队，继续当兵。可是大越方面想利用他们贼寇的身份，对咱们的地盘进行侵扰，让咱们不得安生。这个歹毒的心思，令人憎恨。” 陈昱回道：“是呀。要不是此次遇袭，我还真不知道大越方面竟然如此歹毒。既然知道了，那咱们就彻底解决此事。让你们来，就是要进入太原府，找到栾祥这帮人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 詹宁回道：“侯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奇袭栾祥的老巢 紧紧休整了半日，陈昱就率领着谅山卫出发了。 随行的还有陈昱的侍卫和一名俘虏。 栾祥的伏击，令陈昱的卫队损失十分惨重，死亡五十余人，受伤八十余人。仅剩五十余人跟随陈昱出征。 这一次，也给陈昱敲响了警钟。 这几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使得大家有些骄傲起来。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无论是境内外的贼寇，还是大越、大明的军队，都不是己方的对手。 这种思想在全军上下蔓延。起初陈昱并没有在意。可是这次卫队被袭，就充分暴露了这个问题。 死伤这么多人，陈昱也不能批评大家。只能是在今后加强思想教育，切勿轻敌。 按照俘虏的指引，陈昱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谅山府七源州与太原府的交界地带。 在进入太原府之前，陈昱特意给大家训了话。 他说道：“诸位。我的贴身卫队遇袭，这件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出现如此惨的事情，除了敌人精心布置，十分狡猾之外，咱们这方有些掉以轻心，轻敌。其他就是天气等客观原因了。如果我们能够时刻保持警惕，时刻能够以小心谨慎的态度来观察周围的情况，那么我觉得遇袭这件事不是现在这个结果。换句话说，不至于这么惨。” 说到这里，凌云等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陈昱的这番话虽然没有点名，但是他们知道这是在说他们呢。上次遇袭，卫队的确暴露出很多问题。 凌云曾经与卫队成员专门研究此事，并对此次遇袭进行了认真总结。而这些情况，陈昱并不知道。 陈昱继续说道：“此次围歼栾祥这帮人。我们的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务必予以全歼。这帮人现在盘踞在太原府境内的老巢。他们定然没有在七源州这边警惕性那么高。欢聚换句话说，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会越境到太原府袭击他们。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我们可以好好利用的一点。据俘虏交代，栾祥这帮人目前有一千多人，绝大多数都是脱离军队的人员，只有极少数人是从江湖中加入的。而能够加入栾祥这伙的人，都得是出类拔萃之人。一般人是无法加入他们的。所以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詹宁、凌云等人纷纷表示，一定圆满完成此次任务。 陈昱接着开始部署此次行动，他说道：“凌云率人先行出发，查看对方老巢的情况。我和詹宁各率领一队两个千户，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进攻他们的老巢。余下一个千户，由凌云率领，在对方老巢外设置一道包围圈，防止这帮人逃窜。魁首卫队成员在包围圈的外围进行巡逻，围堵漏网之鱼。此次战斗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全歼栾祥这帮贼寇。” 众人纷纷领命。 凌云率人先行出发，而陈昱和詹宁率领着队伍紧随其后。 距离栾祥这伙人的老巢四里外，凌云来报，他说道：“侯爷。对方老巢一切正常。此时他们正在寨内喝酒呢。我们在寨子外边都听得十分清楚。防守也十分松懈。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我们会前来太原府袭击他们。” 陈昱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现在就按我定的计划进行。各部要按照计划，到达指定位置。以我的枪声为号。” 凌云、詹宁等人就下去召集队伍去了。 陈昱则率领着两个千户，继续前进。因为这条路是通往对方老巢的正大门的。而陈昱负责的就是正面进攻。 来到正门，陈昱先派人使用连发弩清理大门内外的守卫。 可惜最后还是被里面的贼寇发现了。 陈昱只能举起短火铳，朝天射了一枪，向大家发出了总攻的信号。 身后的士兵端着燧发枪开始冲锋，很快就攻了进去。 按照事先的计划，陈昱亲率一个千户直奔大堂而来，而剩余一个千户则分成两组，分别由营寨的左右两侧向前推进。 而詹宁部也是这个套路。如果詹宁部的左右两翼与陈昱部汇合，那就说明整个营寨被完全包围了。 此时，栾祥正与山寨内的众人在大堂里喝酒。几百号人甚是热闹。 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喽啰，边跑边喊：“大当家的，不好了。官军打进来了。” 大堂内的众人顿时乱做一团。 栾祥听了，有些不解，自己虽然名为贼寇，实际上已经重新归于大越。直接由大越的特务组织鱼竿的总指挥黎银亲自指挥。怎么会有官军来袭呢。 为了弄明白此事，栾祥必须先稳住大家，他喝道：“都不要慌。或许是一场误会。大家快抄家伙，与我出去与这帮人理论。” 说完，栾祥就带着保镖先出去了。 可是刚到大堂门口，就有手下伤痕累累地来到其面前，说道：“大当家的。这伙人全都拿着火铳，火力十分猛，弟兄们顶不住了。” 栾祥一听，立刻明白了。这帮人绝对不是太原府的官兵，甚至不是大越的军队。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帮人是陈昱那边过来的。 于是，栾祥急忙组织人开始撤退。这个时候，陈昱等人已经攻到了大堂这里。 栾祥不敢正面迎敌，只能是率领大家往寨后撤退。 可是营寨后面也是枪声大作。栾祥知道对方从寨后也发动进攻了。他只能带领大家从侧面逃离营寨。 此时，陈昱部和詹宁部正在从两侧分别冲击，以达到在营寨边上完成合围的目的。 栾祥等人的突围，正好与双方相遇。在两部的合力攻击下，栾祥这帮人损失惨重。 在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后，栾祥等人逃了出去。 栾祥等人尚未喘上一口气，就遇到了凌云组织的包围圈。 用狗急跳墙来形容此时的栾祥等人，是非常恰当的。他们知道如果不能成功突围，要么被杀，要么被俘。 都不用栾祥作动员，众人使出全劲向凌云部发起了冲击。 凭借着勇敢作战，最后栾祥率领十余人奇迹般地冲破了凌云部的封锁。 此时，栾祥一心想离开此地，赶回清化城，找黎银汇报此事。 陈昱部入侵太原府，这可是一个重大消息呀。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二百多颗头颅的警告 陈昱的侍卫由卫队副队长白殿斌率领着。 由于人数较少。白殿斌最后决定，派遣十个人分别在营寨周围打探消息，发现敌人的行踪，就迅速前去阻击。这么做，阻击效果最佳。 当栾祥等人从营寨中突围出来时，侍卫就发现了他们的突围方向，立刻向白殿斌做了汇报。 白殿斌得到消息，率领着侍卫赶往贼寇突围的方向。 正好遇到刚刚冲出凌云部包围圈的栾祥等人。 此时栾祥这帮人仅仅突围出来十余人，而且个个累得筋疲力尽，身上都有不同的伤。 白殿斌等人以逸待劳，再加上凌云部在后边的包抄。击毙了几名贼寇后，竟然将栾祥等人活捉了。 白殿斌命人将栾祥等人绑牢了，押解回他们的老巢。 陈昱看着面前的栾祥，问道：“前几日的袭击，是你干的吧。” 栾祥此时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会活命。他见陈昱问起，就如实进行了回答。根本不用审讯，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陈昱前往七源州，也是鱼竿最先得知的，并且及时向黎银进行了报告。 黎银与手下经过一番商议，觉得可以在陈昱返回的路上，对其发动袭击。而黎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栾祥这伙人。 派出大军，显然是不现实的。一来目标太大，二来达不到奇袭的目的。 于是黎银从鱼竿中抽调了五十人，协助栾祥行动。 而栾祥也在队伍中挑选了二百多精兵强将。 伏击地点就选在了七源州与万崖州的交界地带。之所以选择这里，原因有二。一个就是此地属于交界地带。没有重兵把守，而且人烟稀少，非常适合伏击。第二个原因就是一旦对其进行袭击，及时有人逃脱，求援尚需时间。己方有足够的时间撤离此地。 当时的天气对栾祥等人十分有利，雨天的优势对突袭方是非常有利的。 突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陈昱的卫队损失惨重。可惜，最后功亏一篑，没能全歼陈昱等人。 栾祥知道行踪已经暴露，只能是先返回太原府，待风声过后，再到七源州抢劫，破坏他们的正常生活。 自己多次到七源州作乱成功。对方即使知道己方逃到了太原府，也只是通知太原府协助剿灭而已。 太原府早已得到了清化方面的命令，对栾祥这帮人根本就不会进行围剿。 陈昱听了栾祥的供述，问道：“你们与黎银如何联络。” 栾祥回道：“距离此地八里的村子里，有他们鱼竿的人，负责与我们进行联络。我们也可以到村子里找他。” 陈昱又问了接头的暗语，以及对方在村子里的具体位置。 栾祥都一一作了回答。 对于栾祥的全力配合，陈昱还是非常满意的。 栾祥见陈昱结束了讯问，就说道：“谅山侯。我原本是想回归大越军队的。可是黎银却选中了我，让我依托贼寇的身份，在你们的地盘兴风作浪。包括这次袭击您，都是他指派的。冤有头在有主，还望侯爷能够理解。如果要报仇，黎银才是罪魁祸首呀。” 陈昱阴沉着脸，说道：“黎银那边，我自然是要找他的。但是袭击我的卫队，让我那么多兄弟死伤，这件事是你亲手做的吧。” 栾祥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地磕头，不断地求饶 陈昱挥了挥手，命詹宁率人将栾祥等人推出去斩了。 栾祥一听陈昱要斩了自己，挣扎中，喊道：“侯爷。我还有重大消息，向您报告。在谅山城外的莫华山，盘踞着一股贼寇，他们是谅山城逃出去的大越官兵。”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发了疯，明显不正常的栾祥，陈昱没有说什么。 詹宁派人将栾祥等人押了下去。 栾祥此时，有些恼羞成怒，开始破口大骂陈昱。詹宁忙命人将栾祥的嘴给堵上了。 过不多时，被俘的二百多人，统统被杀掉了。 陈昱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这次情况特殊。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侍卫们，竟然被栾祥等人干死、干伤这么多人。他必须为这帮长期陪伴自己的兄弟报仇。 詹宁、凌云跟随陈昱多年，自然知道陈昱的想法。 将这帮人处决后，詹宁进来请示道：“侯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这二百多人全部斩首，那这些头颅和尸体如何处理？” 陈昱说道：“尸体就扔在这里就是了。至于头颅，全都送到栾祥所说的那个村子，交给大越鱼竿负责与栾祥接头之人，并且让他转告黎银，下不为例。如果有下次，我就直接打到清化城。” 詹宁领命而去。 凌云在旁边问道：“侯爷。这个栾祥最后说的那件事是真是假。” 陈昱说道：“你说的是他在被拖出去时，说谅山城外的莫华山，盘踞着一伙由谅山城败退士兵组成的贼寇。” “不错。就是这个消息。” 陈昱问道：“你觉得栾祥说得是真是假。” 凌云听了，知道这是陈昱在故意考自己。他分析道：“我觉得这是栾祥为了活命，情急之下编出来的。” 陈昱笑着说道：“说来听听。理由是什么？” 凌云解释道：“侯爷我是这样想的。栾祥要是想要活命，他为什么不提前说出来，为什么要等到您要砍他头时才说出来呢。而且当你说出要砍他头的时候，他是想要活命的。磕头，求饶。最后为了活命，他说出这个消息，无非就是想引起你的重视。为了调查这件事的真假，你势必要进行调查，而调查是需要时间的。即使调查出来他的话是假的，那他也能多活很多天。最为重要的是，在这段时间大越方面也会得到消息。他应该是希望黎银能够派人将他搭救出去。” 陈昱回道：“你的分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以黎银的做派，他是绝对不会搭救栾祥的。栾祥只是他的一个棋子，随时都可以被弃掉。没了这个棋子，黎银完全可以再找一个棋子，替代栾祥嘛。至于莫华山是否有贼寇，这个事情班泰比咱们更清楚。自他担任谅山府知府以来，一直不遗余力地打击府内的贼寇。他的能力咱们都清楚。所以如果莫华山真有贼寇，那他定然会予以剿灭的。” 谅山府的工作，陈昱还是非常放心的。 第三百四十章 低调的陆那县首富 由于陈昱的卫队伤亡惨重，他在处理完毕栾祥这伙亦官亦匪的贼寇后，就让凌云通知三府一县的衙门、军队，还有暗卫组织，选拔一百五十人，补齐卫队。 詹宁率领着谅山卫护卫着陈昱赶往陆那县。 此时，电站的电已经接到了陆那县县城。 县衙与城内的几个大户都安装上了电灯。 阮世明听说陈昱来到陆那县，就来到县衙拜见。 阮世明现在已经是陆那县的首富了。他的财富几年间积累得如此迅速，陆那县交易场所这个平台，功不可没。 所以，阮世明对陈昱那是发至肺腑的感激。 陈昱与阮世明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二人第一次接触还是因为郑彬挪用县衙的公款赌博。那家赌坊就是阮世明的产业。 自那件事后，阮世明就搭上了陈昱这条线，即使陈昱升任谅山府知府，离开了陆那县，但是阮世明逢年过节都会派人给陈昱送上精美的礼物。陈昱也是欣然笑纳。 霍仁刚、刘八斤等人正在县衙与陈昱说话。当然，主要还是说一些陆那县的工作。 陈昱听说阮世明来了，就让他进来了。 阮世明与霍仁刚和刘八斤已经非常熟悉了。他进来后，笑着说道：“侯爷、霍大人、刘将军，没有打扰你们的正事吧。” 刘八斤开玩笑，说道：“我们正研究大事呢。你就来了，你说打没打扰。” 阮世明赶往说道：“那我先出去候着，一会儿再来。” 陈昱说道：“你别听他的。我们刚才已经谈完公事了。正在聊我遇袭的事情呢。” 阮世明说道：“侯爷。这件事我也听说了。真是险呀。如果是我的话，估计已经挂了。侯爷真是洪福齐天呀。” 陈昱笑着说道：“侥幸而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帮人处心积虑地要收拾你，可以说是防不胜防。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大越这帮王八蛋既然都想到对我动手，咱们陆那县这边也定然会是他们的攻击目标。交易场所现在俨然是大越及其周边最大的贸易中心。如果咱们这里出了问题，影响是巨大的。” 刘八斤说道：“侯爷。霍大人和我对大越方面也是重点进行了防范。自我们接手陆那县以来，一共破获了十二起试图破坏交易场所的案件，抓获、击毙一百零五人。” 霍仁刚说道：“咱们陆那县交易场所每日都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商队、马队，各色人等，非常复杂，虽然咱们即使制止了一些破坏事件，但是还是有漏网之鱼，破坏得逞。我们也在研究，如何能够提高咱们的防范水平。” 陈昱听了，面色沉重，问道：“搞破坏的人，都是些什么人？是大越那边，还是大明那边派来的？” 霍仁刚回道：“有一部分是见财起意。认为咱们陆那县交易场所这里到处是财宝，就打起了绑票、抢劫的主意。还有一部分就是大越方面派来故意破坏的。至于大明方面，到还没有发现搞破坏的事情。” 陈昱说道：“希望我处理栾祥那帮人，能够让他们知难而退。你们继续做好防范，如果大越方面仍然执迷不悟，继续搞破坏，那我就要和他们说道说道了。” 陈昱没有背着阮世明谈这些事情，这令阮世明非常高兴。他说道：“侯爷。我的手下，也有一些是江湖中人。都是我高薪聘来的。如果您需要，我也可以让他们平时从江湖上打探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如果有人来破坏，提前告诉咱们衙门。” 陈昱听了，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仅凭衙门和军队，是远远不够的。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我觉得可以这么做。如果咱们陆那县上下都有这种意识的话，大越方面就是来多少人，也让他有去无回。” 霍仁刚说道：“阮员外的这个想法很好。我也会注重发动大家，严查可疑分子。”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大越方面坏我之心不死，这种事情就没完。咱们如此被动防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咱们还是先看看吧。看看大越方面今后是否会知难而退。对了，阮员外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阮世明回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侯爷来到陆那县，就想过来看看侯爷。另外，我还略备薄酒，还望侯爷能够赏个脸。” 陈昱笑着说道：“还略备薄酒。你是陆那县的土财主，出手一定非常阔绰。仁刚、八斤，咱们就去他府上吃一顿，千万不要客气。” 平日里，阮世明与霍仁刚、刘八斤等人也经常聚会，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既然陈昱决定去赴宴，那么他们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昱命人将县丞范清明、主簿苗毅一块叫着。 陈昱担任陆那县知县时，范清明是陆那县户房的司吏，而苗毅则是工房的司吏。二人对于陈昱的工作都是非常支持的，无论是交易场所的建设，还是修路，一个负责出钱，一个负责建造。在工作中与陈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陈昱占领陆那县后，任命了霍仁刚、刘八斤等人的同时，也将其他位置都补齐了。他对于陆那县县衙的这些人都是十分了解的。以范清明、苗毅的水平，担任县令都绰绰有余。陈昱原打算让范清明、苗毅等人到新安府就任，可是后期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陆那县仅仅是一个县，而新安府是一个府，但是从经济发展，以及对今后三府一县的统治，陆那县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新安府。 所以，陈昱就从铁衣社抽调人员前往新安府，而没有动陆那县这边的人员。 阮世明虽然贵为陆那县首富，依托陆那县交易场所这个平台，赚取了大量的钱财，但是他却十分低调，宅子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宅子。丝毫没有因为有钱了，而大张旗鼓地扩建，或者重新建造豪宅。 陈昱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对于阮世明这种同样低调的人，自然也是非常喜欢的。 阮世明引领着陈昱、霍仁刚、刘八斤、范清明和苗毅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第三百四十一章 武功高强的保镖 阮世明对于陈昱还是非常了解的，因此他所安排的宴请，并不是十分奢华，但是也是非常高档了。 既不让陈昱感到反感，又使其感到十分重视他。 陈昱自然是做了上首。他让阮世明坐在自己的左手边，然后是霍仁刚、刘八斤等人。 阮世明这边除了他之外，他的侄子阮泰作陪。 陈昱看见阮泰，就笑着问道：“阮泰，还在经营赌场呀。” 郑彬挪用公款赌博，就是去的阮泰负责的仁义赌坊。陈昱前去要钱时，双方发生了冲突。 更为搞笑的是，陈昱当时临走的时候报了名号，阮泰竟然不知道他是陆那县的县令。 阮泰恭敬地说道：“侯爷。我已不管理仁义赌坊了。现在负责交易场所那边的事情。” 阮世明属于老来得子，儿子现在只有十四岁，读过几年私塾，可惜对读书不感兴趣。阮世明也不勉强。就将儿子带在身边，教他经商。 而阮泰是自己的侄子，属于自家人。阮世明就让阮泰全权负责交易场所的生意。 阮泰十分争气，将阮世明在交易场所的商铺经营得井井有条。这也是阮世明能够荣升陆那县首富的第一功臣。 陈昱说道：“世明呀。你真是有福呀。竟然有这么一个能干的侄子。我就没有你这么幸福了。什么事情都得亲力亲为。” 阮世明笑着回道：“侯爷。我这点生意与你相比，那就是小儿科。你现在拥有三府一县，手下诸多精兵强将。而我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陈昱接着说道：“要不咱俩换换。我当你这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你来做这个劳心劳力的谅山侯。” 阮世明知道陈昱是在开玩笑，就连连摆手，说道：“侯爷。你就饶了我吧。您这么大哥谅山侯，我是做不来的。再说清化城那边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杀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刘八斤则说道：“我看行。阮员外家财万贯，可以散散财，帮帮大家。他绝对能够干好的。侯爷可以趁机休息休息。” 霍仁刚说道：“阮员外就不要谦虚了。侯爷让你干，你就痛痛快快地答应吧。” 这两个人的“挤兑”，让阮世明的汗噼里啪啦往下掉。 陈昱笑着说道：“喝酒。喝酒。世明呀。开个玩笑。我听仁刚都说了。你对县里的工作非常支持。我先代表官府谢谢了。敬你一杯。” 阮世明急忙起身，举着酒杯，恭敬地说道：“没有侯爷的支持，就没有我阮世明的今天。侯爷如有差遣，世明定当全力完成。”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我记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喝得差不多了。阮世明建议道：“侯爷。我最近招募了一名武师。据说武功非常高。让他进来给咱们耍耍武功，你给点评点评。” 陈昱本身武功就很高，卫队长凌云也是个练家子。霍仁刚、刘八斤也是练武之人。于是，陈昱就答应了阮世明。 阮泰出去了，过不多时，领回来一个人。 只见此人身材魁梧高大，比阮泰高出一头半。光着上半身，一身的肌肉块。年龄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目光如电，太阳穴鼓鼓的。 此人进来之后，拱手说道：“小人屠霸天，参见侯爷，各位大人。” 阮世明说道：“霸天呀。你给侯爷打一套拳，让侯爷和几位大人点评一下。他们可是武功高手。你可不要给我丢脸呀。” 屠霸天听了，说道：“那我就打一套七星拳吧。忘侯爷和各位大人赐教。” 说完，屠霸天就开始打拳。 不得不说，屠霸天的这套七星拳打得非常好。可以说已经深知拳法的要义。 一套拳打得虎虎生威。全部打完后，屠霸天拱手说道：“见效了。” 陈昱带头鼓起了掌，并笑着说道：“屠大侠这套拳打得太好了。一看就是功力极深之人。你对这套七星拳感悟之深，是我所不能及的。佩服佩服。” 屠霸天恭敬地回道：“侯爷过奖了。我也是自从学武之后，一直没有松懈，一年四季长期锻炼。笨鸟先飞嘛。这才取得了一点点小小的成就。” 凌云一直在陈昱身后，他并没有上桌吃饭，看了屠霸天的拳法，凌云就有些手痒痒，他对陈昱说道：“侯爷。我想和这位切磋一下。” 陈昱自然不能阻拦，就说道：“切磋可以，但是你们要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对方。” 凌云自然是满口答应。 而阮世明也交代屠霸天，只是切磋，点到为止。 凌云来到屠霸天面前，拱手说道：“鄙人凌云。得罪了” 屠霸天也拱手说道：“凌队长请吧。” 凌云也没有与他谦让，直接就出手了。 双方就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对攻的节奏越来越快。最后只能是看见双方的人影晃动，至于招式基本上看不清楚了。因为实在是太快了。 突然，凌云被屠霸天击中，倒退了三步。 凌云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右胸，就要冲上去继续比试，但是被陈昱拦住了。 陈昱说道：“好了。到此为止吧。屠大侠真是厉害呀。佩服佩服。” 凌云见陈昱发话了，只能是放弃继续切磋，虽然他内心有些不服气，但是不能抗拒陈昱的命令，他只能是向屠霸天拱手，表示结束。 屠霸天也拱手。 阮世明忙说道：“来人呀。赏二位大侠，每人一百两纹银。这场比试真是太精彩了。二人旗鼓相当。要我说，就是再打三五百个回合，也是难分上下呀。” 陈昱也笑着说道：“好久没有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试了。二位都很厉害。要是我上场，绝对坚持不到十招。” 说话间，早有家丁从账房拿来二百两纹银。 凌云并不敢要，他看了看陈昱。 陈昱笑着说：“阮员外赏你的。你就拿着吧。” 凌云这才接过那一百两纹银。 阮世明命人给凌云和屠霸天备了好酒和好菜。二人告退了。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屠霸天的武功要比凌云高很多。要不是陈昱和阮世明都强调点到为止，凌云此时已经是倒地起不来了。至于有没有生命危险，尚不可知。 阮世明提出赏赐二人，无非是碍于陈昱的面子，安慰凌云而已。 第三百四十二章 十分可疑 酒足饭饱之后，陈昱等人就离开了。 霍仁刚早已为陈昱等人安排了住处。 回到住处，凌云找到陈昱，说道：“侯爷。这个屠霸天武功十分了得。要不是他未使出全力，当时我就彻底废了。” 陈昱问道：“他真的那么厉害，如果你使出全力呢？” 凌云苦笑道：“如果我使出全力，顶多能与他对打十几个回合吧。” 陈昱有些不解，他说道：“当时我看你俩打得难分难解，也就是最后你中了他一招而已。” 凌云解释道：“侯爷。那是因为他没有使出全力，最后一招只是想尽快结束比试而已。我与他喝酒时，他亲口和我说的。” 陈昱听了，说道：“那依你之见，卓不凡与他比试，谁更厉害呢？” 凌云如实回道：“卓队长武功确实很高，但是与屠霸天比试的话，我觉得屠霸天略胜一筹。” 凌云对屠霸天如此高的评价，令陈昱颇感意外。 因为卓不凡的武功，陈昱那是深有体会。 在卓不凡担任卫队队长的时候，陈昱时常向卓不凡请教，而且卓不凡还通过实战教陈昱武功。陈昱觉得卓不凡的武功是自己见过的功力最高的。 凌云也一直在卫队，他对卓不凡也十分了解。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个屠霸天真是了得。 陈昱说道：“这个屠霸天如此厉害，为什么在江湖上一点名声也没有呢，而且要屈身给阮世明担任保镖呢？” 凌云接着说道：“侯爷的意思是，他是另有所图，或者是隐姓埋名？” 陈昱回道：“没错。阮世明虽然号称是陆那县的首富，但是在整个大越，也是排前的。要知道整个大越就数陆那县交易场所商业最发达。屠霸天贪图阮世明的钱财，是极有可能的。还有就是这个屠霸天犯了事，或者有仇家追杀，他因此选择在陆那县阮世明府上担任保镖。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凌云听了，说道：“侯爷。那既然是这么回事，那么咱们是主动调查呢，还是将咱们的分析告诉阮员外呀。” 陈昱说道：“恐怕都不合适。你想呀。如果咱们告诉阮世明，他岂能安心如常。稍微露出点破绽，岂不是会有性命之忧。咱们如果进行调查，凭他的武功，定然会发现，这就会打草惊蛇。” 凌云忙问道：“那依侯爷之见，咱们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陈昱笑着说道：“我觉得还是将屠霸天引到谅山卫的军营，及时屠霸天想要反抗，凭着这五千多支燧发枪，也定然能够让他插翅难逃。只是要找个什么借口呢？” 凌云听了，说道：“侯爷。这还不简单。就说听闻屠霸天武艺高强，谅山卫的士兵不服，想要与他切磋武艺。我想屠霸天不得不去吧。除非他选择逃走。”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明日就让詹宁派人去找阮世明，说明此事。” 第二日，詹宁就派千户燕豪情亲自到阮府说明此事。 阮世明听了，就把屠霸天叫到跟前，说了此事。 屠霸天回道：“老爷。拳脚无眼。虽然是切磋，如果出了差错，极有可能造成误伤。各位军爷身份如此尊贵，小人得罪不起呀。” 燕豪情听了，笑着说道：“屠大侠。这一点您大可放心。侯爷已经明确表示了，只是简单的切磋，如果出了意外，也不会追究你任何责任的。侯爷已经选派了三个人。凭屠大侠的本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阮世明也说道：“是呀。霸天。你就走一趟。与大家切磋一下而已。侯爷都发话了。你就点到为止即可。不要紧张。” 屠霸天虽然不想去比武，但是自家老爷也这么说了，只好跟着燕豪情前往谅山卫驻地。 陈昱这边已经全部准备妥当。詹宁和凌云分列陈昱身后，营帐内埋伏了二十名武艺高强的士兵。而其他军队则待屠霸天进入营帐，就将整个营帐团团围住。即使屠霸天武功高强，也是逃脱不得。要知道，这些人人人手里握着一支燧发枪。同时开枪，认你武功再高，也得被打成筛子。 屠霸天跟随燕豪情来到了谅山卫驻地，并且进入了营帐。 看着面前的陈昱等人，屠霸天感觉到了气氛非常不对。但是他依旧拱手向陈昱说道：“参见侯爷。不知与我切磋的三位军爷在哪里？” 陈昱笑着说道：“屠大侠刚到，还是先休息一下。来人呀，给屠大侠赐座，上茶。” 很快就有人搬来了椅子，端来了茶水。 屠霸天此时哪有心思喝茶呀。他说道：“侯爷。这点路程不碍事的。还是进行切磋吧。阮府那边还有很多事呢。” 陈昱见屠霸天如此急着比武，好快点离开此地，就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他说道：“屠大侠是哪里人呀？” “江西吉安府人。” 陈昱听了，问道：“江西离这里可不近呀。你怎么寻思到这里呢？” 屠霸天见陈昱问起，就说道：“小人家里十分贫困，我也上不起学，家里兄弟姐妹很多，父母养不起我们。就陆续送给别人几个孩子。从小我被送给了家乡的寺庙，当了一名打杂的火工。随着年龄大的增长，我对武功有了兴趣，方丈认为我是一个练武奇才，就破格收我为俗家弟子。我没日没夜地练功，功力进展十分迅速。六年后，方丈认为我已经出徒了，就让我下山了。我就到山下的镖局当了一名镖师。有一次途经县城，因看不惯小吏的盘剥，与之争论，不小心失手打死了小吏。我只能逃走。路上遇到了一个商队，就跟随他们来到了咱们陆那县。阮员外正在招募保镖。我就应聘成功了。” 屠霸天这番讲述，说得合情合理，但是陈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 倒是旁边的詹宁说道：“屠大侠的这番经历，让我深受启发。但是我有一事不明。练武之人就算是再勤学苦练，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取得如此成就。你这六年，功力就进展这么快。我不相信。” 屠霸天听了詹宁的质疑，脸色不由地有些不自然。 第三百四十三章 来路的确有些不明 詹宁的话，令陈昱豁然开朗，是呀。六年的练功，怎么可能达到这个地步呢？ 陈昱笑着说道：“屠大侠。你这么忽悠我们，可有些不好呀。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来人呀。给我拿下。” 陈昱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就冲到了陈昱面前，营帐外也被团团围住。十个人端着燧发枪堵在了门口。 屠霸天见此情景，丝毫没有慌乱，十分冷静地说道：“谅山侯。我敬你是条汉子，对你没有丝毫的冒犯。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陈昱冷笑道：“不应该。对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没有什么不应该。我要保陆那县的平安。对于你这样的人，只能是严惩了。” 屠霸天听了，继续说道：“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给阮员外当保镖，根本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这么做，我不服。” 陈昱不为所动，说道：“詹宁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现在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或许我会放了你。” 屠霸天闭上了眼睛，说道：“我答应过人家，不会说的。” 陈昱说道：“这个借口有些说不过去了。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否则吃亏的是你。” 屠霸天十分霸气地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昱一挥手，侍卫上前将屠霸天绑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屠霸天知道自己反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屠霸天被押了下去。 凌云请示道：“侯爷。下一步咱们怎么办呀？据我观察，这个屠霸天颇有些油盐不进的意思呀。” 詹宁不以为意，他说道：“凭着咱们的手段，就算他是钢筋铁骨，铁齿铜牙，也能把他的嘴撬开。” 陈昱笑着说道：“屠霸天尽然选择放弃抵抗，说明他的问题不是很大，只是有些秘密不想告诉我们而已。我看，先不要动他，先找阮世明了解一下情况。” 于是，凌云就去城里找阮世明去了。 阮世明来到军营，陈昱就将情况向阮世明做了交代。 阮世明听了陈昱的话，说道：“侯爷。这个屠霸天是我在交易场所遇到的。当时有一个少妇的钱包被小偷偷了。这个屠霸天帮助这名少妇追小偷。小偷有五六个同伙。大家原以为这个屠霸天要吃亏，可是他几下就把这几个人都打趴下了。就像是一个大人打几个小孩一样。我这才找到他，想让他给我当保镖。屠霸天就答应了。” 陈昱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阮世明想了想，说道：“三个月前吧。” 陈昱听了，继续问道：“那他说没说是怎么来到的咱们陆那县。” 阮世明就将屠霸天的话，又说了一遍。 陈昱说道：“屠霸天也是这么说的。我们现在发现的一个疑点就是，他在短短几年不可能武功达到如此地步。可是他却说自己答应人家，不能说。我们怎么看，都觉得他有问题。” 阮世明见陈昱这么说了，就说道：“侯爷。屠霸天跟着我这三个月，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苦衷。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陈昱听了，说道：“世明呀。咱们认识也有些年头了。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做事情讲究小心谨慎。屠霸天有些来路不明。他的武功又这么高。我怕他对你，对陆那县不利呀。所以他这个人必须查清楚，否则我真的不放心呀。” 阮世明自然明白陈昱的意思，他当即表态，说道：“侯爷。我支持你的决定。屠霸天就交给你来处理。不过我有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我见见屠霸天，劝劝他。” 陈昱自然是答应的。 于是凌云陪着阮世明，来到了关押屠霸天的牢房。 屠霸天见到阮世明，就说道：“老爷。您和侯爷说说。我就是一个远道而来的保镖，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侯爷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阮世明说道：“霸天呀。我刚刚从侯爷那里过来。他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要调查清楚你。据侯爷所说，你有些话没有说明白，这才决定把你先关押起来。我求侯爷，过来看看你，是想告诉你，希望你能如实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侯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但是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侯爷是不会放了你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屠霸天十分为难地说道：“老爷。关键是我已经答应人家，绝不说出来的。所以没办法，我只能是守口如瓶。” 阮世明劝解道：“霸天呀。识时务者为俊杰。侯爷既然想让你如实交代。你是躲不掉的。他至今没有对你动刑，还是给你留了面子，希望你能主动说出来。你听我的，还是主动和侯爷说吧。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屠霸天此时也是进入两难境地。说吧，对不起人家。不说，又躲不过去。 阮世明继续说道：“侯爷是个守信用的人。你和他说，他绝对会为你保守秘密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屠霸天十分为难地说道：“可是我早已答应人家，绝不会说出来的。这不是让我不讲信誉嘛。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阮世明笑着说道：“就你和侯爷两个人见面谈此事。你不说，他不说，别人怎么可能知道呢。” 屠霸天有些动摇了，但是他仍然下不了决心。 阮世明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最后他说道：“霸天呀。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侯爷要做的事情，哪个人能够拦得住。你可千万不要考验侯爷的耐心，他如果失去耐心，那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阮世明就离开了大牢。 屠霸天坐在牢房里的稻草上，开始盘算这件事情。他现在非常后悔当时与凌云比武，更后悔打赢了凌云。 如果没有这次比武，陈昱不可能盯上自己。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阮世明说得对，陈昱既然盯上你了，那么你就没个跑。陈昱这个人的经历已经向大家说明了，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他做不成的。 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在与陈昱的争斗中吃了大亏。否则他怎么能够占据三府一县，怎么能够被大明封为思明侯，被大越封为谅山侯呢？ 实力摆在那里，无人能撼动。 第三百四十四章 诚阳子 由于审讯完屠霸天后，时间太晚了，陈昱就在谅山卫的驻地住下了。 当天晚上，一阵枪声将陈昱吵醒了。 他急忙起身出来了，凌云这时来报，说道：“有个道士闯入了军营。现在在大牢那边呢。” 陈昱就带着凌云等人赶往大牢。 詹宁正组织人员包围大牢，见陈昱来了，说道：“侯爷。这个道士武功不是一般的高。他进入军营，躲过了守卫和巡逻士兵，还是一名出来解手，躲在暗处的士兵发现了他。现在他正在大牢里，冲进去的几名士兵都被他用石子打晕了。我没敢贸然派人进去。现在这里被团团围着了。” 陈昱听了，觉得这个道士是冲着屠霸天来的。对方既然没有下杀手，说明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想到这里，陈昱决定进去，与这位道人谈一谈。 可是詹宁、凌云等人都表示反对。因为对方武功这么高，贸然进入，十分危险。 陈昱最后没有办法说道：“凌云。你带十个人随我进去。” 凌云只好领命，召集了十名侍卫，端着盾牌在前面开路。 陈昱进入大牢后，看到一个道士正在屠霸天的牢房里，与他唠嗑。 这个道士并没有往门口看，依旧是面朝屠霸天。不过他说道：“谅山侯。我原来还很敬佩你。今日一见，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整这么大的阵势，是怕我杀了你吗？” 陈昱听了，命侍卫都退下，只留下凌云在自己身边。边走边说：“这位道长。军营突发状况，采取些应对措施，应该是正常的吧。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这时，那个老道才转过身，面朝陈昱。 此人中等身材，非常消瘦，头发都已花白，但精神头非常足。手里拿着拂尘，一副仙人的样子。 他的眼光非常犀利，看得陈昱有些发毛。他说道：“屠霸天是我的徒儿，他犯了什么罪，你竟然把他关在大牢里。” 陈昱回道：“道长。我们觉得屠霸天有些问题，为了保险起见，就将他叫来，想把问题调查清楚，可是他就是不说，没办法，就暂时将他留在这里了。” 老道听了，冷笑道：“叫来？是诓来的吧。我徒儿功力进展迅速，也是问题吗？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凌云回道：“我们侯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你能怎样？” 陈昱刚要阻止凌云。就听“啪”的一声，凌云当场就倒地了。也没看见老道动手呀。实在是太快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昱拱手说道：“这位道长。我们做的有些欠妥。不当之处，还望道长海涵。” 老道不屑地说道：“原以为你会像他一样，横下去。没想到堂堂两国侯爷，竟然也是个熊包。” 陈昱此时虽然没有强硬的资本，但是他仍然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既然作为三府一县的领导者，就要保一方平安。屠霸天拥有如此高的武功，竟然甘愿在陆那县一个小财主手下当保镖，江湖上又没有名号，难免要引起大家的怀疑。所以我必须调查。” 老道听了，说道：“那侯爷查到什么了？” “他只是说，答应人家不能说。这令我十分为难，道长如果能劝他解释清楚，我立刻放人。” 老道回道：“这个是我不让他说的。我的徒儿只是想平平凡凡地生活而已，我不让他说，是为了他好，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他。他心地善良，很容易被人骗的。至于他功力为什么进展那么快，那是我们师门的秘密。这么解释，可以吧。另外，我也可以保证，屠霸天绝不是为非作歹，助纣为虐的人。他如果干出伤天害理之事，不用你出手，我就把他办了。” 陈昱听了，回道：“道长。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相信你。屠霸天现在就可以随你离开了。” 老道说道：“这还差不多。拿得起，放得下。不错。不错。” 这个老道总算是夸了陈昱一句。 屠霸天就跟随老道离开了。 陈昱将凌云弄醒，出了牢房，命外边的谅山卫放二人离开。 老道临走时，对陈昱说道：“贫道叫做诚阳子。是一个四处云游之人。就此别过。” 陈昱恭敬地说道：“道长慢走。” 诚阳子说道：“ 詹宁看着离去的二人，向陈昱请示道：“侯爷。需不需要派人跟着他们？”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老道，武功不是一般的高。还没看他怎么动手，就把凌云直接干倒了。实在是太恐怖了。跟踪定然会被其发现的。还是算了吧。” 詹宁有些不服，说道：“侯爷。这要是传出去，咱们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陈昱笑着说道：“面子是自己凭本事争取到的。咱们技不如人嘛。” 詹宁回道：“凭咱们谅山卫的火力，还留不住他们吗？” 陈昱说道：“留住是定然能够留住的。但是两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而且你发现没有，这个诚阳子只是打晕了咱们的人，他是没有恶意的。凭他的本事，杀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说完，陈昱就离开了牢房。 第二日，陈昱就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查看。 此时的交易场所较陈昱上次前来，又增加了许多商铺。可以说，现在的交易场所人山人海，非常热闹。 两旁的商铺都在经营着。据霍仁刚介绍，由于有了电灯，晚上的交易场所犹如白昼，县衙也将交易场所的交易时间往后延长了一个时辰，这无形中就增加了大家的交易量。 对于霍仁刚的这个做法，陈昱是非常赞同的。他说道：“前期咱们修路，就是为了提高大家的运输速度，从而提高咱们交易场所的交易速度。而延长时间，则可以进一步提高咱们的交易速度。这么做很好。只是在安全方面，一定要跟上。要知道咱们有了电灯，延长时间，可以进行交易，可是交易场所外边却是黑天，别让一些犯罪分子有机可乘。” 霍仁刚听了，回道：“侯爷。我们也担心会出现问题，为此加大了巡逻力度。而且定期清理交易场所及其周围的可疑分子。这都是为了保护商家的正常交易。” 陈昱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三百四十五章 重新调整商铺 经过几次大规模的扩建，如今的陆那县交易场所实在是太大了。 陈昱只是在主干道走了一趟。交易场所各方面都还是不错的。但是陈昱也发现了问题。 那就是整个交易场所是由主干道向两边和前方进行扩建的。犹如一个扇形的摊饼状态。虽然日常交易井然有序，治安也非常好。但是商铺买卖杂乱无序。卖凭祥茶的旁边，就是专卖兽皮的，紧挨着的就是卖鱼罐头的，再下一家又是卖胭脂的。 陈昱只是闲逛而已。如果有商家是来买胭脂的，那他还得一家、一家的寻找。交易场所这么大，要想多找几家胭脂商铺，光寻找就要浪费很多时间。 对此，陈昱的建议就是统计现有交易场所共有多少家商铺，每家商铺都是卖什么的。 然后根据各家贩卖的货物，分成几个大类。然后将整个交易场所分成几个大区。贩卖同样物品的就安排在一个大区里。 比如服装区、食物区、土特产区等等。 这么做，就可以让前来购买货物的货商很容易找到符合自己的商铺，可以挨家挨户地进行查看，这么做，就可以将东走西走寻找商铺的时间，用在挑选货物，商议价格上面。这么做，必将极大的提高交易效率。 霍仁刚听了，回道：“侯爷。您说得太有道理了。这么做的确是对交易双方都有好处。只是我还有一个担心。” 陈昱忙问担心什么。 霍仁刚回道：“侯爷。大家都说同行是冤家。让这么多同行在一个区域经营，会不会出现互相压价，抢生意，械斗这些情况的发生。” 陈昱说道：“你说的这几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为了生意，大家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难免会有人为了能够得到这笔生意，故意压低价格。别人看见了，就会继续往下压低价格。前来购货的商人也会利用商家的心理，挑拨他们之间，令他们自己打价格战，好从中获利。如此以来，商户之间就会出现矛盾，久而久之，积少成多，就会引发冲突，发生械斗、甚至打出人命都是极有可能的。” 霍仁刚请教道：“那我们应该如何阻止这些情况的发生呢？”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也十分简单。每个区都推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商家为会长。成立商会。由商会来负责管理这一个区。制定指导价格。成立统一战线。如果有胆敢不听商会的意见，恶意压价的，直接上报衙门，将其清理出交易场所。个人做个人的买卖，切不可发生冲突。凡是主动挑衅，搞事情的，一定严惩不贷。到那时，那就不是清理出交易场所那么简单了。我想，这些日进斗金的商户一定会重视此事的。” 霍仁刚听了，说道：“侯爷。那我现在就着手组织人按照您的意思，一步一步干这件事情。咱们的商铺规格都是一样的。调整起来，问题不大。只是商户数量太多，搬迁起来就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这期间还会出现什么问题，尚且不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昱鼓励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几日也在这里，和你们一同来办此事。” 霍仁刚大喜，说道：“那太好了。有侯爷在此坐镇。我就心有底了。” 陈昱说道：“但是你也不能太大意了。我也是个普通人。可不是法力高强的仙人呀。” 这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接下来。陈昱、霍仁刚等人全体出动，开始对陆那县的商户进行调查。 陈昱、霍仁刚、刘八斤、范思明、苗毅和詹宁各率领一队人马到交易场所分片进行信息采集。 经过几日的辛勤工作，终于将交易场所所有商户的信息都采集完毕。 陈昱大概翻看了一些商户的信息，与熟悉交易场所的霍仁刚等人又经过了一番认真研究，最后决定将整个交易场所分为五大区域。正中心是大型综合商铺，就是几家实力雄厚的商人的贩卖各种商品的商铺，类似于现代的日用百货。 以此为中心，东西南北四面分为“衣”、“食”、“住”、“行”四大区域。每个区域又根据不同的货物，进行了二次分类。 如此以来，整个交易场所售卖相同货物的商铺就被集中安排在一个区域。 为了公平起见。对于每个区域商铺的确定，则以抽签的形式进行。 每个区域的每个商铺都有固定的编号，类似于门牌号。依据各大区域的二次分类确定商铺位置后，就将这部分商户集中起来，进行商铺的抽签。然后一一登记在册。 同时，每个大区选出了一名商会会长和几名会员，负责管理本区域的商户。 各家的商铺确定后，陈昱就命霍仁刚安排人，开始组织各家商铺进行搬迁。 由于涉及所有商户，而且几乎所有的商户都得需要搬迁。只有区区十二户商户是不需要挪动的。这就如同彩票中奖一样，几率极低。 谅山卫和陆那卫也都被派到交易场所来维持秩序。 大家对于陈昱的这个决定还是非常赞同的。他们都组织伙计开始进行有序搬迁。 经过几日，大家终于搬迁完毕。 为了能够让前来交易场所的商人能够很快找到自己所要购买的货物所在的区域，陈昱特命人按照搬迁区域图，制作了引导图。命人放在了交易场所的入口处。一进入交易场所，就能看到这个引导图，非常清楚，一看就明白。 而且陈昱还命人在各个交叉路口设置了指引牌，方便大家向往自己需要去的区域。 这些细节上的东西还有许多。这为大家提供了很好的帮助，大家确定了购买的货物，通过这些指引就会很快赶到对应的区域。在该区域，你就可以货比三家，找到符合自己条件的商铺，寻到价格合理的货物。 这让交易双方都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可以说，是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又一次飞跃。 经过统计，仅搬迁结束后的第一个交易日，陆那县交易场所的整体交易额，就比平时增加了两成。 这充分说明了，此次分门别类是非常有效果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异常火爆的粮食交易 交易场所搬迁成功后，陈昱特意去看了看。 大家都井然有序地进行交易。有些认识陈昱的商人，还主动与陈昱打招呼。陈昱也借此机会询问了一下大家的生意情况。 来到食品区，陈昱看到这里粮食交易十分火爆。他一打听才知道，大明和大越的商队对粮食情有独钟，陆那县的商户就派人四处收购粮食，然后在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向大明和大越的商队进行贩卖。当然了，中间的差价也是非常可观的。 一名不知道陈昱身份的商人，非常自豪地说，自己现在就是人手太少了。否则他将多派人手到各处收购粮食，回来后加价进行贩卖，利润会更加可观。 陈昱听了，感觉到此事隐隐有些不对。 旁边的凌云看出了陈昱的脸色，问道：“侯爷怎么了？” 陈昱回道：“这些商人收购粮食，然后贩卖给大越和大明的商队。看似十分正常。其实这里面容易产生危险。” 凌云说道：“这有什么危险的。我也听说了，各地种植杂交水稻，产量大增，大家都吃不了，将多余的粮食卖出去，赚点钱，这不很正常嘛。”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眼下风调雨顺，这么做没什么问题。但是如果赶上灾年，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凌云十分不解地说道：“侯爷。各府各县不是都有粮仓嘛。这就是为了应对灾害、战争等突发情况的。” 陈昱说道：“不错。可是咱们不是大明，也不是大越。咱们的地盘就是三府一县，这么大的地方。如果出现干旱、水涝等自然灾害，大越或大明再趁机向咱们发难，你觉得凭咱们现有的粮食储备够用吗？” 这一问，也让凌云明白了，的确是危机重重。 陈昱离开交易场所，就直奔陆那县县衙。 霍仁刚见陈昱来了，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说道：“侯爷。您不是去交易场所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昱就将自己看到大量粮食被大越、大明购买，由此想到了可能出现的危机。 霍仁刚听了，也是忧心忡忡，说道：“侯爷。您说得太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如果这帮商人为了利益，疯狂地收购粮食，而百姓为了钱，仅保留口粮，全部卖掉，仅凭咱们储备的粮食，还真不够用的呀。那我们就停止交易场所的粮食交易吧。”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干，也不行。这是人家正常的商业行为，咱们贸然停止，必然会引起动荡。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既能解决咱们的粮食危机，又不影响交易场所的正常经营。” 霍仁刚听了，颇为为难，因为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陈昱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就说道：“你通知大家，咱们先各自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找个时间再碰个头，研究一下。”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陈昱回到住处，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闭着眼睛开始翻阅头脑里的书籍，希望能够从中找到解决之道。 翻阅了整整两天的资料，研究了整整两天的时间，陈昱终于想出了一套还算比较可行的方案。 他命凌云将陈虎、甄盛和班泰叫到陆那县研究此事。 在等待三人的这几日，陈昱到田间地头、官府的粮仓、交易场所又进行了一番调查，了解第一手资料。 陈虎和班泰先后来到了陆那县，而最后来的本应该是甄盛，因为他的路程最远。可是却是寇准来了。 寇准解释道：“侯爷。甄大人得病了，无法长途奔波，就安排我过来了。您放心，我一定将您的意思传达回去。” 陈昱现在一心放在储备粮食这件事上，也没有在意，只是让寇准转达他的问候，希望甄盛早日康复。 陈昱将这几人召集到一起，然后说道：“凌云事先已经与各位说了。咱们现在各府各县虽然都有粮仓，都进行了粮食储备，但是这些储备远远不够。所以咱们各府各县要在此基础上增加了粮仓，增加粮食储备。另外，要在思明城、谅山城、上石西县城、七源州城和陆那县城建立军队粮食储备。这些储备粮除了日常消耗外，可以在收购的同时，定期对外销售，这样可以确保粮食的新鲜程度，避免出现腐烂、霉变等情况的发生。” 班泰说道：“侯爷。咱们如此大规模的进行收购，势必会抬高粮食的价格。这该如何是好呀。” 陈昱早已想过这个问题，并已经找到了答案，他说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三府一县境内，禁止私人进行收购，只能由官府进行收购。而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各家卖粮的商铺只能从官府进行采购，再卖给大越或大明的商队。” 霍仁刚听了，说道：“侯爷。咱们县衙插这么一手，会不会引起商家的不满呀。毕竟原来是商家与商家之间进行交易，现在却多了这么一个环节。” 陈昱说道：“商人都是为了利益。可是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并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三府一县的未来。如果商人们不满，我们只能是强力推行。这一点，不容商量。” 霍仁刚回道：“明白了，侯爷。” 陈昱对班泰、陈虎和寇准说道：“你们回去一定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办。增加粮食储备，以备不时之需。寇准，尤其是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向甄盛说明此事。甄盛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寇准正色道：“侯爷放心。我回去会向甄大人传达清楚的。” 陈昱继续说道：“除了加大粮食储备外，你们回去还要兴修水利，做到未雨绸缪，以最大的能力抗击天灾。当然了也要做好监督，防止下边阳奉阴违，不按照既定策略执行。” 班泰、陈虎、霍仁刚和寇准纷纷表态，一定把这件事做好。 陈昱见事情已经安排完毕，就让陈虎、班泰和寇准三人抓紧回去办理此事。 时间不等人，很快就要到杂交水稻的收割季节了。他们回去的首要任务是建造粮仓，为接下来的收购粮食做准备。 班泰、陈虎和霍仁刚等人就告辞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统一由官方销售 陈昱亲自把三人送到城门口。 临行前，班泰特意向陈昱汇报了一件事情。 原来，班泰等人在谅山府大力剿匪，尤其是栾祥等人在七源州袭击陈昱之后。 可是，曾经袭击修路大军那股贼寇，至今没有找到。 班泰问道：“侯爷。这股贼寇会不会是栾祥那帮人呢？”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抓到他们的时候，也怀疑是他们干的这件事。可是经过审讯，栾祥等人对此矢口否认。经过严刑拷打，依旧如此。栾祥等人为了活命，连大越的黎银等人都供了出来。如果是他们干的话，没有不承认的道理。所以，那次袭击修路大军，是另有其人呀。” 班泰说道：“可是我们接连剿灭了几处贼寇，都不是。这伙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陈昱问道：“暗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班泰回道：“他们也是一无所获。” 陈昱分析道：“如此看来，这帮人要么是已经离开了谅山府，要么就是已经蛰伏起来，等待时机，再次作案。你们接下来，还得按部就班地进行调查，告诉大家不要急躁，不要想着快点破案。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处。目前来看，对方如果不懂，咱们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班泰无奈地说道：“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陈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事多磨。不要太着急了。慢慢来。过一段时间，我到谅山府，咱们在具体研究一下。” 班泰听了，立马又高兴起来，兴奋地说道：“侯爷。那我可在谅山城恭候大驾了。” 陈昱回道：“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也不是神仙，这件事还得是慢慢调查。” 班泰点头称是。然后就向陈昱告辞了。 陆那县要增加储备粮食，要比其他几个府县困难许多。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陆那县及其周边的各县，早已习惯了向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各家商铺供应粮食，双方都形成了默契，而且有些地主还将即将收割的粮食预定给了这些商铺。 霍仁刚了解到了这个情况后，急忙向陈昱做了汇报。 陈昱没有想到问题这么严重。这帮人显然从贩卖粮食中尝到了甜头。 地主通过贩卖粮食，可以获得银子。利用银子，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而商家收购粮食后，加价卖给大明或者大越的商队。可以毫不费力地获得利益。而且丝毫没有风险。 陈昱知道，目前这个情况必须改变。随着商家长期这么获利的话，他们定然不会满足与现状，就会加大收购力度，增加收购的数量，目的就是获得更大的利益。 而地主同样也受利益驱使。再加上商家的利诱，他们定然也会增加粮食的供应。为了获得更多的粮食，这帮地主就会采取不同的方式，有的会向佃户购买，有的还可能直接增加地租来达到获得粮食的目的。 这样下去，不仅会影响到官府的粮食储备，就连普通村民的基本口粮都会受到威胁。 这不仅仅是影响赈灾问题了，还会引发各种社会矛盾。 陈昱想到这里，说道：“马上张贴告示，告诉大家。今后只有官府可以收购粮食，任何个人不得到村里收购粮食。而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所有售卖粮食的商户，只能是向县衙购买粮食。凡是私自向村庄购买粮食的，一经发现，直接驱逐出交易场所。” 霍仁刚听了，担忧道：“侯爷。这么做会不会引发民变呀。” 陈昱冷笑道：“民变？我倒要看看，谁敢组织民变。现在除了咱们陆那县的各个卫所。詹宁的谅山卫也在此地。我还真不介意他们去镇压民变。” 霍仁刚见陈昱态度如此坚决，就下去安排此事了。 告示除了贴在交易场所之外，陆那县的各村都进行张贴。同时，县衙也派人向各村进行传达陈昱的命令。 一时之间，整个陆那县怨声载道，纷纷质疑陈昱的这个决定。 农民想多卖些粮食，购买一些东西的想法破灭了。地主、商家想多赚些钱的想法破灭了。而大明、大越想从陆那县交易场所购买更多粮食的想法也破灭了。 就连一些负责搬运粮食的劳力，商铺的伙计都对陈昱的这个决定心生不满。 而且陆那县的县衙里同样出现了质疑声。一些小吏认为，原本农民、地主、商家等人建立起来的购销渠道，已经非常完善了。可是现在县衙要硬生生插上一杠子。不仅增加了县衙的工作量，而且影响了正常的商业往来。怎么看，怎么不对呀。 霍仁刚将这些情况一一向陈昱做了汇报。 陈昱听了，不以为意，他笑着说道：“当一个人的利益暂时受到损害时，他自然是不满的。这很正常。我知道，我的这个决定，让整个陆那县绝大多数人都心生不满。还有大名、大越的那些商队，更是对我不满。对此，我根本就没当回事。事先我早已预料到了。仁刚你想想。他们这种不满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受到了伤害，换句话说，他们只是考虑自己的利益。而咱们要考虑的是，整个陆那县，乃至三府一县大家的生存。有可能出现的危机情况如何预防。我们如果不增加粮食储备的话，到时候会是饿死人的。这帮人考虑过这个问题吗？现在光想着挣钱。真要是出现了咱们所预料到的事情的话，到那时想明白了，已经来不及了。那将是尸横遍野，易子而食的悲惨景象呀。那是要死很多人的。” 霍仁刚经过前期陈昱的讲解，自然明白做成此事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涉及到人命的，那就是大事。他说道：“侯爷。您就下命令吧。告示已经下发，下一步咱们是不是该收粮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粮仓已经开始建造了。我估计陆陆续续就会建成。咱们现在就派人到各村收粮，当然价格一定要公道，切不可强买强卖。” 霍仁刚回道：“侯爷这点大可放心。我的手下，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一定会不折不扣地执行您的命令的。” 陈昱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第三百四十八章 答对提问只一人 官府派出小吏到各村进行收粮。而向交易场所贩卖的存粮又数量有限，与先前红红火火的粮食交易根本没法比。 大家本就对陆那县衙门的告示心存不满。随着官府的收粮，以及交易场所交易量的锐减，大家的火气终于爆发了。 当地的商家、来自大越和大明的商人、周围村子里的地主、以及他们的手下，竟然来到了陆那县县衙，要求撤销这个不合理的告示，并且他们还找人写了万言书。 陈昱正在衙门里和霍仁刚、刘八斤研究屯粮之事。除了官府，军方也得储备一些粮食。 当小吏慌里慌张地前来报告的时候，霍仁刚说道：“侯爷。还是让我出去安抚大家一番吧。如果闹大了，影响到交易场所的生意，那就不好了。” 陈昱一反常态，没有以前的耐心，他冷笑道：“安抚？这帮人来闹，就是要让咱们低头的。这帮奸商，眼睛里只有钱，根本就没有考虑大家的生存危机。咱们一起出去。我到要看看他们能闹到什么程度。八斤。你从后衙出去调兵，另外让詹宁也率军过来。” 刘八斤领命而去。 霍仁刚担忧道：“侯爷。这么硬碰硬是不是有些不妥呀。如果发生冲突，老百姓就会认为咱们欺压百姓，舆论一边倒，咱们可就吃不消了。”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是有些时候群众的眼睛也不是雪亮的。咱们既然决定这么干了，并且也知道此事是对的。那我们就得坚定不移地干下去。真到出现危机的那个时候，百姓就会感谢我们的。我们问心无愧。走吧。出去会会他们吧。” 陈昱带着霍仁刚和凌云就出去了。 外边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除了这帮前来反应诉求的人群，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 中国人从古自今，都有看热闹的习惯。犹如看戏、看电影一般。 陈昱出来后，说道：“诸位。你们的想法本侯已经知晓。找几个主事的，出来。我有些话要问一问。” 这帮人很配合，最后推选出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分别是，当地最大的粮食经销商易德轮，大越商人阮士，大明商人满贵。 三人见到陈昱还算客气，行了礼后，分别报了名号。陈昱一一记下。 陈昱问道：“我知道，官府的这个告示，影响了你们的生意。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如果任由粮食这么贩卖的话，遇到天灾人祸，老百姓吃不上粮食，那得饿死多少人呀？” 面对陈昱的质问，阮士回道：“侯爷。现在各地都在种植杂交水稻，产量一年比一年高，怎么可能出现灾荒呢？而且官府和百姓家里都有余粮。就是我们这些商人的库房里也存有余粮。侯爷。真要是有了灾荒，我们定当配合官府，做好赈灾。” 身后的众人自然是纷纷附和。一个个纷纷表态，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似非常积极的表态，在陈昱看来就是耍耍嘴皮子的奸商而已。真要是出了灾荒，他们绝对会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不把百姓的最后一点银子榨干了，是绝不会罢休的。 陈昱没有惯着他们，冷喝道：“配合官府赈灾。恐怕到时候就是哄抬物价，趁机大发灾难财吧。你们这帮人，就是一**商而已。有谁能说一说，官府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前边的话，令众人义愤填膺。最后的质问，又令大家哑口无言。 很显然，这帮人光想着生意受损一事了，谁还有闲心想着官府这么做的用意呀。 等了一小会儿，看到仍然没有人回答。陈昱更加对这帮商人失望了。他就准备说出答案了。 就在这时，后边有个人喊道：“侯爷。我知道。侯爷。我知道。” 人流自动分列两旁，给这人闪开了一条道。 当这人走近之后，陈昱才看清楚，此人三十多岁，一副书生模样，长得细皮嫩肉的，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陈昱问道：“你知道官府这么做的目的？” 那人拱手说道：“侯爷。小的是昌盛粮铺的账房先生，姓沙，名谷南。您这么做，主要是为了防止旱灾、水涝等自然灾害，再就是大越、大明可能的大举进攻。不知小人说得对不对？” 这番话不仅令陈昱等人颇感意外，就连易德轮这帮人也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易德轮认识这个沙谷南，就训斥道：“姓沙的。就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了。官府怎么想的，岂是你一个落第秀才所能知道的。防范灾害，说得还在理。防范大越、大明的进攻？你脑子进水了。侯爷可是大明的思明侯、大越的谅山侯。这可是前无古人的，至于能不能后有来者，我估计很难。你这是在挑拨侯爷与大明、大越的关系，其心可诛。侯爷。这种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一定要严惩。” 身后的商人也都表示要严惩沙谷南。 陈昱没有立刻表态，问道：“你是一个落第秀才？” 沙谷南回道：“侯爷。易员外说得没错。我多次参加科举，可惜一直未中，最后也就放弃了，当起了账房先生，勉强养家糊口而已。” 陈昱说道：“一个人学时高低，与他的本事并不是一定成正比的。落第秀才又如何？有时候落第秀才甚至比举人、进士都有本事。你说的很好。” 接着陈昱对易德轮等人说道：“他说的很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三府一县是我陈昱的私人地盘。我得确保万无一失。我既然已经决定增加官府的粮食储备了，那大家就得按照我的意思办。官府会定期向交易场所各家粮铺售卖粮食的。你们一定要知道，这是为三府一县的百姓负责。当然也包括你们。最后我警告你们，凡是敢私自交易的，如果让我发现了，那是要严惩的。我不希望有人往我的枪口上撞。当然，我也不介意。” 这番话，彻底震到了大家，引起一片哗然。 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明商人满贵听了陈昱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威胁道：“侯爷。你的这番话有些不妥吧。如果传到朝廷里，那可是大逆不道的，那是要判死罪的。我劝侯爷还是恢复原来的粮食交易，免得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对你不好呀。” 陈昱丝毫没有将满贵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大明如果真敢来袭，他定然会率军奋起抵抗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强力镇压 阮士也帮腔道：“侯爷。满大哥说得没错。这番话如果传到大越，同样也是大罪。您同时得罪大明和大越，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呀。侯爷，听我一个劝，恢复粮食交易。咱们大家都当没有发生此事，岂不是皆大欢喜。” 陈昱冷笑道：“皆大欢喜？恐怕是你们这帮商人高兴吧。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不会拿三府一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的。既然告示已经发出去了，官府已经做出决定了，那就希望大家遵守吧。” 说话间，刘八斤、詹宁的两支火枪兵卫所赶到了县衙外。无论是看热闹的百姓，还是来理论的人员纷纷给军队让道。 背着燧发枪的两支卫所士兵从两个方向来到了县衙。 刘八斤说道：“启禀侯爷。谅山卫和陆那卫已经按照命令，到达陆那县县衙。请侯爷下命令吧。” 说完，士兵们从身后抽出燧发枪。一个个杀气腾腾。令闹事的人不寒而栗。 陈昱说道：“一炷香的时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的时间后，衙门前这条道上，距离衙门口十丈之内，禁止有人员逗留。警告后，仍然不走的，格杀勿论。” 刘八斤领命而去。一时之间，传达陈昱命令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谁也没有想到，众人的请愿，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原以为凭借人多力量大，能够令陈昱屈服，放弃决定。可是陈昱竟然态度如此强硬，准备强硬处理此事。 前来闹事的人中，就有人开始打退堂鼓。看陈昱的阵势，那就是直接予以击毙呀。 有些人就选择了离开。一旦有人离开，就有人纷纷效仿，也离开了。 一时之间，树倒猢狲散，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离开。 易德轮、阮士等极少数人，仍然在衙门口坚持着。 陈昱没有理睬他们，向刘八斤和詹宁再次强调了一下之后，就和霍仁刚、凌云返回了县衙。 霍仁刚边走，边说道：“侯爷。如果时间一到，他们最后仍然选择不走的话。您还真要杀了他们呀。” 陈昱说道：“那是自然。我既然已经立下规矩了。那就得按我的意思办。不按我的意思办，结果那是自己找的，怨不得别人。想挑战我的耐心，那是痴人说梦。” 霍仁刚仍然觉得不妥，他说道：“侯爷。要不我出去劝劝易德轮这帮人？让他们散了吧。杀了他们，麻烦太大了。” 陈昱对霍仁刚说道：“仁刚呀。你哪点都好。就是有些时候有点妇人之仁了。对付这帮人，一定不能手软。你弱他就强。这一次让他们得逞，接下来你的工作会非常不好做。当然了，咱们不能欺压人家。一定要有理有据。” 霍仁刚听了，回道：“侯爷我记下了。” 陈昱刚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热乎呢。就见詹宁带着两个人，将一个人架了进来。近距离陈昱才看清此人是沙谷南，脸上都是血迹，显然是被人殴打所致。 陈昱问道：“詹宁。这是怎么回事？” 詹宁就向陈昱做了解释。原来负责在县衙附近巡逻的士兵，发现几个人殴打沙谷南，就将这几个人抓了起来，并且向詹宁做了汇报。 詹宁赶忙将沙谷南送到这里，由陈昱定夺。 此时，大夫也赶来了。陈昱忙命大夫为沙谷南医治。所幸沙谷南受的都是皮外伤，性命并无大碍。 陈昱对沙谷南说道：“这件事我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我问问题。你出来回答，就不会出现这件事了。” 沙谷南淡淡一笑，说道：“侯爷言重了。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敬佩侯爷。今日能有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还得个感谢侯爷呢。至于殴打我的那几个人，他们自然是因为我替侯爷说话，而心生怨恨。我只求侯爷一件事。” 陈昱忙问是什么事。 沙谷南回道：“希望侯云能够把他们给放了。他们也只是发泄一下心里的不满而已，我只是一个出气筒。他们的生意受到冲击，自然心生怨恨。有些粮铺生意少了，就会裁掉店员。这些店员自然也把这笔账算到我的头上。” 陈昱见沙谷南如此大度，也是颇感意外。他觉得沙谷南这个人略加调教一番，定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之才。 他笑着说道：“这份度量，非常人所能做到的。就按你的意思办。” 说完，就吩咐詹宁把那几个人放了。而且特别强调，要告诉那几个人，是沙谷南让他放的这几个人。 詹宁领命而去。 陈昱继续和沙谷南说话，他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个账房先生，极有可能会被老板解雇的。” 沙谷南颇为乐观，他说道：“不碍事的。交易场所除了粮铺，还有那么多的商铺，凭我的本事，再找一份工作，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侯爷不必担心。” 陈昱也被沙谷南的乐观所感染，他笑着说道：“你的这份乐观，令我感动。交易场所规模越来越大，事务越来越繁重，官府这边又有很多事情要做，霍仁刚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一长，我怕会出现问题。要不这样吧。就由你来负责管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你看如何？” 陈昱的这个提议，大大出乎沙谷南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陈昱会给他在县衙谋一个差事。根本没有想到，陈昱会让他来管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他连连摆手，说道：“谢谢侯爷的抬爱。我哪有本事管理这么大的交易场所呢。侯爷还是找别人吧。” 陈昱问道：“你担心什么？” 沙谷南如实回道：“我担心管理不好，影响侯爷的大事。” 陈昱笑着说道：“其实管理交易场所非常简单。你在做出每个决定的时候，想一想这么做对商户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只要是利大于弊的事情，都可以做。你既然都能猜到我下令由官府统一收购、贩卖粮食的真实意图。那你管理交易场所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我可以让霍仁刚带带你。等到你成手之后，就独立管理交易场所。你看如何？” 面对陈昱的盛情邀请，沙谷南自然是答应了。因为他也想跟着陈昱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第三百五十章 都可以为我所用 正如陈昱所料，这帮人属于典型的外强中干。 时辰一到，刘八斤命令士兵向易德轮等人端起了枪，并且警告道：“最后一次警告。现在马上立刻这里，否则格杀勿论。” 同时，刘八斤朝天放了一枪。 这帮人见刘八斤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只能是选择离开。 当刘八斤进来汇报时，陈昱听了，说道：“下一步就是严查私自贩卖粮食这件事了。八斤。抓到之后，粮食没收，人给我先关起来。我倒希望有人往咱们枪口上撞，这样可以杀一儆百。” 刘八斤回道：“侯爷。你就瞧好吧。这帮人胆敢私自销售，我定然抓他个现行。” 陈昱说道：“我还会派暗卫配合你们。这样一明一暗，万无一失。” 刘八斤下去了。 陈昱对沙谷南说道：“你现在这里休息几日，待伤好后，在回去吧。虽然你放了那几个人，但是我怕他们并不领情，还会在找你麻烦的。” 沙谷南笑着说道：“这点小伤，不碍事的。侯爷，放心。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我还是回去吧。在这里，有点紧张。” 陈昱只好同意了沙谷南的想法，命人找了一顶轿子，送他回家。同时派人暗中保护沙谷南。 霍仁刚说道：“这个沙谷南，我听说过。屡次不中，最后在交易场所担任账房先生。账目整理的非常好。有人加钱，想把他撬走，但是他没有同意。大家都说他是个傻子。今日一见，是个有情有义，头脑非常聪明的人呀。” 陈昱感慨道：“像沙谷南这样的人，太少了。那帮人之所以没有想到咱们的想法，是因为他们眼里只有钱，根本就没有考虑百姓的死活。而沙谷南是一个心怀天下之人，这才能够想到这一点。我当时问出那句话，说实在的，根本就没想过有人能够说出正确的原因。沙谷南说出来我是感到非常意外的。” 霍仁刚说道：“侯爷。那等他伤好了。我就带带他，逐步将交易场所交给他呗。” 陈昱说道：“是的。这样也能减轻你的压力。毕竟县衙这边还有许多工作要做。由他阻挡一面，你就可以专心处理县衙这边的事务了。” 霍仁刚继续说道：“侯爷。自从咱们陆那县水电站发电以来，除了点亮了电灯之外，黄石那边按照您给的图纸，陆续制造了一些设备，无论是制造武器，还是日常的一些东西，效率提高了很多。你这几日忙于交易场所的事情，黄石见你没时间，就没来汇报。” 陈昱听了，说道：“这个黄石。怎么越来越世故了。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呀。见到他我一定要说说他。” 霍仁刚笑着说道：“侯爷。社会是个大染缸呀。能够一直保持原本那颗心的人，是凤毛麟角。黄石又岂能超凡脱俗。”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说起来，我们都是俗人一个。但是我们一定要有一颗为老百姓谋福利的心。” 霍仁刚回道：“侯爷。我记下了。咱们陆那县因为有交易场所，老百姓的生活还算过得去。城里的百姓，到打打零工，可以额外赚一些钱。而各村庄除了种地，就到山上采野菜、打猎，赚取一些外快。有专门的商人到村子里收购，这帮人自然非常喜欢。” 陈昱说道：“你说得这些人，都是十分勤快的人。其实只要人勤快，没有过分的盘剥，这些人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除了严重的剥削之外，还有一些人是好吃懒惰，这部分人的生计也是问题呀。” 霍仁刚接着陈昱的话，说道：“侯爷。您说的这种好吃懒惰之人，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是这部分人却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有些靠要饭、乞讨为生，这还算好的。还有一些就是平日里偷鸡摸狗，或者给地主、商贾当狗腿子，干坏事。这部分人简直就是陆那县的祸患。有些抓起来后，也只是被关一阵子。出去之后，依旧是我行我素，继续作乱。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十分头疼。他们也知道县衙对他们一直盯着呢。因此他们只敢干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杀人放火之类的，还不敢干。如此，进了出，出了进的，他们也习惯了。而且与狱卒非常熟悉了。狐朋狗友还来看看他们。他们也有些乐在其中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习惯了？这帮人只是犯了一些小错误。如你所说，不敢干杀人放火的事，说明他们还是心有余悸。内心还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我觉得这些人，还是有救的。如果给他们一些活计，我想他们定然会欣然接受的。” 霍仁刚有些不解，说道：“侯爷。我也曾经想在县城外开出一些荒地，给他们一些田地，让他们自食其力。可是这帮人根本就不是种地的料。每日也不正常耕地，地都荒废了。我又找到交易场所的商铺，好说歹说，给他们争取了一些商铺伙计的位置，可是这帮人也不正常干活，有的人老毛病又犯了，竟然偷客人，或者店内的东西。人家找到我这里了，只能是将他们辞退。侯爷这帮人根本就不是劳动的那块料呀。难道你想让他们到县衙当差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陆那县衙将永无宁日了。” 霍仁刚显然对此事下了很大的功夫，而且效果非常不好。否则，他也不会像个怨妇一样，在陈昱面前发如此多的牢骚。 陈昱十分理解霍仁刚，他说道：“仁刚呀。我知道你做了大量的工作。这帮人让你非常失望。这帮人既然不是干活的料，硬逼着也是没有用的。我们完全可以安排一些他们比较擅长的工作。” “擅长的工作？他们除了偷鸡摸狗、吃喝嫖赌之外，我还真不知道他们能有什么擅长的，” 陈昱笑着解释道：“这帮人既然喜欢偷鸡摸狗，那么他们定然对城里、交易场所以及周边的村庄非常熟悉。无论是人，还是地方。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们所擅长的这方面能力，为我们做一些事情。比如，有没有人私自交易粮食。完全可以利用他们来做。” 霍仁刚听了，说道：“侯爷。这帮人毫无道德底线，而且无视法律。他们能为我们所用吗？另外，如果他们被人家收买了，我们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霍仁刚自从当上县令之后，脑袋瓜子可不是一般的灵光。他所说的，的确是非常实际的问题。而且极有可能发生。 但是，在陈昱看来，只要是方法得当，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为我所用。 第三百五十一章 有人私卖粮食 面对霍仁刚提出的如此现实的问题，陈昱笑着说道：“很好解决。咱们只需要给他们立好规矩。守规矩的，那就奖励。破坏规矩的，那就严惩。暗卫暗中调查他们。同时也可以让他们互相监督，凡是举报有功者，依旧是奖励。” 霍仁刚听了，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说道：“侯爷。那我就命人开始召集这帮人。然后给他们定规矩，派任务。”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也不要着急，慢慢来，前期最好派几个小吏带带他们。等他们熟悉了之后，就好了。” 陈昱的这个办法，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既为陆那县解除了一个隐患，又能做到为我所用，干一些事情。 很快，这帮人就提供了重要线索，城外马家村的马天私自与大越商人阮士交易粮食。 霍仁刚忙命捕快前去抓捕。 陈昱听了，问道：“马天？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莫非是原来陆那县的主簿？” 霍仁刚回道：“侯爷。就是他。” 陈昱说道：“他不是被判入了大牢吗？据我所知，起码还得两三年才能出来吧。” 霍仁刚说道：“侯爷记性真是好呀。按照当时的判罚，的确还得两三年。可是新皇帝继位后，大赦天下。这个马天就被提前放出来了。他重新回到了马家村。马洪天就给他拨了一片地。马天将这些地都租给了佃户，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哦。既然有了稳定的生活来源，怎么还这么干呢。咱们又不是没说明白。他以前在衙门里干过，这点规矩还不懂吗？” 霍仁刚说道：“侯爷。您有所不知。据我所知，这个马天从牢里被放出来后，性情大变，他不再那么嚣张了，而是变得沉默寡言，也不与人交流。每日就是在自家院子里坐着摇椅，喝着茶水。偶尔会进城溜达溜达。” 陈昱说道：“如此看来，他在大牢里一定受了一些苦，否则不会变成这样的。那他又怎么会坏规矩，私自卖粮呢？” 霍仁刚表示，自己也分析不出来。 陈昱说道：“咱俩就不要在这里猜了，还是到马家村去看一看吧。” 于是，陈昱、霍仁刚带着凌云等人，赶奔马家村。 此时，各地选拔的卫队侍卫，已经陆陆续续赶到了陆那县。陈昱命凌云进行了严格的考察，还别说，来的这帮人素质和能力都非常高。 陈昱这次特意把他们叫上，就是要实地看一看这些人的能力。 当陈昱来到马家村的时候，马洪天很快得到消息，赶忙迎了过来。他笑着说道：“侯爷。您可是稀客呀。先到我家里坐坐。” 陈昱说道：“一会儿的吧。马村长。我来是干什么，你应该猜到了吧。” 马洪天岂能不知道陈昱为什么来，他说道：“侯爷定是为马天私卖粮食一事而来。县衙的捕快正在他家里呢。侯爷。我陪您过去。” 在马洪天的引领下，一行人直奔马天的住所。 大老远就听见了马天的大嗓门。他说道：“谁说我私卖粮食了。你们哪个眼睛看见我私卖粮食了。” 显然，马天曾经在陆那县县衙当过主簿。这帮捕快对其还是心有余悸，不敢直接抓捕归案。 陈昱带着人就进了院子。 院子里，站着很多人。大致可以分成三帮。一帮是县衙的捕快，一帮是马天及其伙计，还有一帮是大越的商人及其伙计。 这个大越商人也不是外人，就是前去县衙请愿人群推出来的代表阮士。 陈昱看着阮士，笑着说道：“陆那县真是太小了。在这里都能看见阮员外。” 阮士见是陈昱，不敢怠慢，说道：“侯爷。我是来此见见我的朋友而已。没想到竟然将官府的捕快都招来了。” 陈昱说道：“朋友？哪位呀。我认不认识。” 阮士并不知道马天曾经在陆那县当过主簿。就说道：“马家村的一个普通村民而已。侯爷这么高贵的人，岂能认识他呢。我来给你介绍一下，马天。” 马天见到陈昱，内心是非常复杂的。既有害怕，也有恨意。 害怕的是，如果自己落在陈昱手里，那绝对是一种悲剧。此时的陈昱掌管三府一县，被大越和大明同时封为侯爵，手握重兵，绝对是个土皇帝。杀了自己，就如同碾死一个蚂蚁一样容易。 所谓的恨意，自然是他将自己送至当时的谅江府，被判入狱。要不是新皇帝继位，自己此时还得在里面待着呢。 可以说马天的内心有些矛盾。恨陈昱，但是却不能报仇。 自己原以为偷着卖些粮食，贴补一下自己的花销，让自己手里宽绰一些。没想到，刚刚谈好，县衙的捕快就到了。 本以为利用自己曾经在县衙当差留下来的那点面子，把此事摆平。可是这个瘟神竟然亲自前来。马天凭着对陈昱的了解，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掉了。 马天上前行礼道：“侯爷。好久不见。” 陈昱笑着说道：“是呀。自从你被押解至谅江府后，我们至今还未见过面。的确是好久不见。” 马天不阴不阳地说道：“这都是拜侯爷所赐。否则也没有我马天的今天。” 陈昱则说道：“那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旁边的阮士岂能听不出来，二人的对话，火药味十足。原本以为自己苦苦求饶，陈昱能够放过自己一马。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马天与陈昱有旧仇，这次犯在他手里，陈昱岂能饶了自己。 可以说，自己是跟着马天吃锅烙呀。 马洪天也替马天捏着一把汗，心想，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陈昱亲自来了，又何必这么说话，马天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比嘛。而且自己作为村长，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有责任的。 马天说道：“今日，我的朋友来看我，不犯法吧。可是县衙的捕快却来到我家，说我私卖粮食。这不是诬陷，是什么。” 陈昱问道：“那你有没有私卖粮食？” 马天回道：“没有。绝对没有。” 陈昱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呢。会朋友，阮士带这么多人来，而且还有这么多驮货的马匹。会朋友，你还召集这么多劳力。会朋友，院子里堆着这么多的粮食。” 马天不由地一惊。但是他脑袋反应快，说道：“朋友来看我。我非常高兴。家里的粮食吃不了，我就打算送给他一些粮食。侯爷。您不让私自贩卖粮食。但是没有说不让送给别人吧。” 这番话一听，的确是没有毛病。 第三百五十二章 给我台阶我不要 陈昱没想到马天会这么说，但是他的脑子也不白给。说道：“白送。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什么时候，视钱财如生命的马天，变得如此慷慨了。阮士。他真的白送给你粮食吗？” 阮士也觉得马天说得非常有道理。他也想附和马天的话。可是看着陈昱那犀利的眼神，犹如一把尖刀刺向自己，阮士就有些害怕了，他颤颤巍巍地说道：“侯爷。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您们二位都是老相识了，有什么事，好商量嘛。” 陈昱继续追问道：“阮士。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真是白送给你的吗？” 阮士没想到陈昱将矛头对准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做个和事佬，给陈昱一个台阶下，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己和马天再给陈昱送些银子，岂不是皆大欢喜。没想到陈昱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他见陈昱问起，就说道：“马天确实想送我一些粮食。但是我没有要。毕竟现在粮食是个紧俏的东西。君子不夺人所爱嘛。” 没想到一个商人，还能说出一句文绉绉的话。陈昱看着面前的马天，还有阮士，命令道：“把马天、阮士及其随从押回县衙，这些粮食暂时扣押。” 众侍卫上前就将马天等人抓了起来。 马洪天忙上前说道：“侯爷。有什么话，好商量。他们二人不是没有私自交易嘛。”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马村长。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呢。在你的村子里出现这样的事情，你没有责任吗？至于他们有没有私自交易粮食，我审过了，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马洪天凑到陈昱面前，低声说道：“侯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陈昱就跟着马洪天来到了院外。 马洪天说道：“侯爷。此事马天确实做得不对。希望侯爷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他回来后，我给了他一些土地，他有了生活来源，也算是比较稳定，没有闹事。这次他就是想赚点钱花，没有别的意思。还望侯爷海涵。” 陈昱看着马洪天，说道：“我刚刚发了告示，他就往枪口上撞。这不是与我作对，是什么。刚才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明显是在挑衅。我这次不收拾他，他岂不是会更加得意了。马村长，既然你说话了，我保证从轻发落，你看如何？” 马洪天见陈昱这么说了，只好答应了。 陈昱进院后，就率领众人，将马天等人押解回了县衙。 陈昱没有参与审讯，而是委托霍仁刚负责。 因为有一件比这事还大的事情，需要陈昱处理。 原来，前期大明朝廷派宫德海传旨陈昱，让他对钦州事件给朝廷一个交代。 陈昱当时刚刚将来袭的龙虎帮剿灭，活捉了严超等八百余人。 他就把这八百多俘虏一并交给了宫德海。而且给出了合理的理由。 宫德海回京后如实向皇上进行了汇报。 宣德皇帝召集杨士奇等人，商讨此事。 大臣们对此事的看法，大体分成两派。一派认为，是钦州府方面先犯的错误，而且陈昱剿灭了龙虎帮，立下了大功。可以功过相抵，不奖也不罚。 而另一派则认为，陈昱胆敢袭击钦州卫，根本就是没有把大明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必须严惩。否则朝廷的脸面何在。 双方争执不下。而朝廷中的官员得知此事后，也纷纷上书朝廷，其中要求严惩陈昱的人居多。 不得不说，朝廷中的这帮文官，一个个都是很好的演员。扮演着铁骨铮铮、刚直不阿的忠臣形象。 表达严惩陈昱的意愿，无非就是向皇上、向朝廷表明，自己是个维护朝廷尊严，维护大明律的正直官员。 迫于朝臣的压力，宣德皇帝与杨士奇等人经过一番研究，决定给陈昱下一道圣旨，对于袭击钦州卫的参与者必须严惩。 这么做也是照顾到了陈昱的面子。因为他们知道，陈昱占据三府一县，手握重兵，严惩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此事又不能这么不了了之。于是，决定严惩具体袭击钦州卫的相关人员。这样一来，朝廷的面子上过得去，而陈昱也毫发无损。 圣旨传到广西方面，公孙豪派人一路护送至思明府。可是迟迟见不到陈昱。 公孙豪派来的人要见甄盛，可是寇准却声称，甄盛正在养病当中，任何人不见。思明府的日常工作都由寇准来负责。 没办法，公孙豪派来的人只好找到刘大龙，说明此事。 刘大龙听说后，就来找甄盛，依旧是寇准接待的，依旧是那番话。 刘大龙听了，说道：“圣旨既然已经到了思明府，要么通知侯爷到思明府接旨，要么派人将圣旨送到陆那县。总不能这么一直耽搁吧。” 寇准回道：“甄大人正在养病。侯爷在陆那县也是事务繁忙。我原本想等到甄大人病好一些，再向他禀报此事，由他通知侯爷。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思明州知州。” 刘大龙没好气地说道：“这和职位没有关系，更与甄大人没有关系。此事涉及侯爷，只需将圣旨送到陆那县即可。或者通知侯爷到思明城来接旨，研究对策。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寇准只好回道：“刘将军放心。我马上就派人通知侯爷。” 刘大龙出了府衙，回去后，仍然有些不放心。他怕寇准阳奉阴违，答应自己，却不去办此事。 于是他就派人赶赴陆那县，通知陈昱此事。 陈昱听了之后，也是觉得此事有些棘手。因为朝廷的意思非常明了，那就是严惩袭击钦州卫的直接参与者。 换句话说，已经是退一步了。没有直接点名严惩思明侯。这说明朝廷还不想撕破脸，与自己公然决裂。 但是齐泰心、仇武、卓不凡等人，都是奉自己的命令前去袭击钦州卫的。把他们交出去，陈昱还真干不出来。 要是换做旁人，看到朝廷给自己台阶下，自然是弃车保帅，让齐泰心，仇武、卓不凡等人背黑锅。 这么做，朝廷有了面子，陈昱也完好无损，而只是牺牲了齐泰心这帮棋子而已，可以说是双方皆大欢喜。 朝廷给陈昱下这个圣旨，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不仅可以平息朝中每日铺天盖地的严惩陈昱的折子，而且还能彻底解决此事。 可惜，朝廷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们没有考虑陈昱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从轻发落 对于朝廷给的台阶，陈昱并没有要。他直接怼了回去。 陈昱写了一个奏折，重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进行了阐述，而且在事情的讲述过程中，又把自己的感受、对朝廷方面的反应、纵容也都一一写了进去，最后，陈昱表示此事到此为止。如果没有朝廷的纵容，也不会发展到袭击钦州卫的地步，希望朝廷以此为戒，管好下边的人。 可以说，陈昱丝毫没有给大明朝廷留下任何面子，措辞非常强硬。 写完之后，陈昱将这份奏折交给刘大龙派来之人。此人名叫李海，是刘大龙的心腹。 陈昱交代道：“李海。你把这个奏折交给你们刘将军。告诉他，直接交给大明方面的人即可。” 李海领命而去。 送走了李海，陈昱来到了陆那县县衙，查看马天等人私自贩卖粮食一事。 霍仁刚作为捕头出身，这种案子简直就是小儿科。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原来，阮士在向县衙请愿失败后，就准备离开此地，返回清化城了。毕竟陈昱下了死命令，只能由官府向交易场所进行售卖。 而官府每日投向交易场所的粮食，仅仅只有原来交易量的十分之一。这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刚一投放，就被抢购一空。自己作为外来商人，自然没有优势可言。 与其在这里待着，不如回去研究一下今后的营生。 临走前，阮士就在陆那县城采购。每次来此，他都会给妻儿带一些礼物。虽然不是十分贵重，但是却能表达一份心意。 在街上，就遇到了闲逛的马天。 对于马天，阮士是认识的，只知道是城外马家村人。通过城里的粮商认识的。吃过几次饭，但没有什么深交。 马天笑着说道：“阮大哥。你这不好好在交易场所做生意，跑县城来干什么。马上就到中午了，走吧，前面的馆子。我请你。” 阮士听了，哪有心情吃饭呀，他说道：“马老弟。我这是来给家里买些小礼物。这几天就回去了。官府已经通知大家，禁止私自交易粮食。官府的粮食投放又那么少，我也抢不到，只能是回去了。” 马天一听，没好气地说道：“这个陈昱，就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粮食交易，就被他整成这个熊样。” 阮士脸色大惊，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俩，这才说道：“马老弟。快别说了。这要是让谅山侯听到了。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呀。” 马天不屑地说道：“我在陆那县混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他能把我怎么样？走，咱们边吃边聊。” 阮士也怕马天在大街上说出叛逆的话，连累自己。就跟着马天到了酒楼，要了一个楼上的包间。 两个人起先是天南海北地侃大山。几杯酒下肚后，竟然又聊到了这个禁止私卖粮食这件事上。 马天仗着酒劲说道：“阮大哥。我家里有一批粮食，正要往外卖呢。怎么样？我直接卖给你，你拉回去一定能小赚一笔的。” 阮士连连摇头，说道：“这可不行，你没看告示嘛。私自贩卖粮食，一经发现，严惩不贷。咱们还是别捅那个马蜂窝了。” 马天不屑地说道：“陈昱说得话就是屁话，专门吓唬你们这些外来户的。你带着人到城外的马甲村，直接把粮食拉走。神不知鬼不觉。咱们又不是在交易场所，或者陆那县城明目张胆地交易。” 阮士还是有些担心，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被抓到了，那岂不是全都完了。” 马天安慰道：“即使被抓住了，也没有鸟事。我就说这是送给你的。送东西还不行吗？” 阮士因为酒精的作用，考虑事情有些慢，还有些片面。一听，觉得马天说得还有些道理。 再加上这里面还有利可图，他的内心就有些动摇了。 于是二人在屋里进行了密谋，明日一早，阮士就派人到马家村拉粮食。 马天今天就要把粮食准备好。 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粮。 二人谈成了买卖之后，自然是一番推杯换盏，喝得都有些高。 马天回去自然组织人将即将贩卖给阮士的粮食准备好。 而阮士这边则是安排伙计，联系马队，准备明日到马家村拉粮。 第二日一早，阮士就率领众人，浩浩荡荡直奔城外的马家村。 这引起了暗卫的注意，他们秘密跟随着阮士的队伍，最后来到了马家村马天的住处。 听了二人的交谈，确定这是在私自贩卖粮食。于是立刻向陆那县县衙做了报告。 县衙的捕快、陈昱的卫队先后赶到马家村，将正在交易的马天、阮士等人逮了个正着。 虽然马天、阮士矢口否认，但是二人身旁的那些人可没有二人如此坚强的意志。 霍仁刚一番威逼利诱之下，终于有人开始招供了。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后，马天和阮士也只能面对现实，承认了私自交易粮食的犯罪事实。 将这帮人的供词呈给陈昱后，霍仁刚请示道：“侯爷。此事咱们应该如何判决呢？” 陈昱翻了翻供词，说道：“要是依据我的本意，一定是要严惩的。可是马洪天给马天求情，我答应他从轻发落。我也认真想了想这件事，觉得还是从轻处罚比较好。虽然马天明知故犯，但是他毕竟是陆那县县衙的老人。与县衙的人员或多或少还有一些联系和关系。马洪天说他自从出狱后，在马家村还算老实。我觉得他能老老实实的待着，不惹是生非，也是咱们陆那县的幸事。所以，对于马天，咱们就是没收他的粮食。并且与其约法三章。如果胆敢再犯，新账旧账一起算，让他掂量明白。至于阮士，他是大越的商人。马天提出交易在先，他被利益所诱惑，才同意私自交易粮食。打五十大板，将他赶出陆那县，就是了。” 霍仁刚听了，说道：“侯爷英明。这么做，既惩治了马天和阮士，同时也向其他人表明了咱们严惩私自交易粮食的态度。” 同时，霍仁刚也表示，县衙里确实有人向其为马天求情。 陈昱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生气，说道：“虽然为马天求情，我并不赞同。但是一个人能在别人遇到困难、危机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而是为其求情，我觉得这是性情中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深入农户家里 马天的粮食被没收了，他也被放了出来。而阮士被打了五十大板后，养了很长时间，才能上路，返回了清化城。 陆那县上下知道此事后，没人敢私自贩卖粮食了。陈昱制定的收购之策，才能得以顺利进行。 陈昱也带着人深入村庄收购粮食。中午就在农户家里吃点家常便饭。 这户人家姓王，名叫王三一。家里有老母，妻子和两个儿子。 听说谅山侯要到自家吃饭，王三一有些不知所措。倒是村长提议，把家里的鸡杀了。王三一这才反应过来，亲自操刀，杀鸡。 陈昱来到王三一家里，看着桌子上的炖鸡，就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要来，才杀的鸡。 陈昱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面上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叨扰了。王大哥。” 王三一胆怯地说道：“不叨扰。侯爷请。” 陈昱只带着凌云一个人来到王三一家里。而王三一的家人此时都躲在屋子里，并没有出来。 陈昱说道：“王大哥。家里人呢，一起出来吃吧。” 王三一回道：“侯爷。妇道人家和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她们也吃过了。您吃就是。” 陈昱回道：“还是让他们出来吧。人多吃饭热闹。” 见陈昱如此坚持，王三一只能将自己的老母亲、妻子和两个孩子叫出来。 四人都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陈昱。 陈昱主动问道：“孩子现在上学吗？” 王三一回道：“禀侯爷。原来家里穷根本念不起书。自从种植了杂交水稻，家里不仅粮食够吃了，还能有一些积蓄。我就把他俩都送到私塾了。村子里有一位老先生教的很好。如果他们能够高中，也不枉我供他们读书呀。如果不行，那就回来务农，反正也饿不死。” 陈昱听了，说道：“你的这个思想还算行。但是我觉得光读书不行，还得学到真本事。死读书，读死书是不行的。” 王三一只是一个农民，他根本听不懂陈昱的这番话，只是一味地点头称是。 陈昱只好转了话题，说道：“王大哥。你们平时就吃鸡吗？是不是因为我来了，才杀得鸡呀。” 王三一一听，脸色一红，回道：“平时我们都不吃鸡。都是拿到集市上去贩卖，换些钱话。侯爷来了，总不能与我们一样，吃这些饭菜吧。” 这番大实话，令陈昱有些感慨万千，他说道：“那你们平时不吃肉吗？” 王三一摇了摇头，说道：“能喝上粥，吃点青菜，那就不错了。我们可不敢奢求吃肉。” 陈昱在城里每顿那是都有肉的。而且很多都是山间的野味。他继续问道：“那你们不上山上打些野物吃吗？” 王三一说道：“农闲时，我到与村里人上山打猎。但是这些猎物都到城里贩卖，赚点钱花。我们可没长这个富贵肚子呀。” 不得不说，百姓对生活的标准很低，他们只要是能够吃饱饭，填饱肚子就很高兴了。根本就没有吃肉的奢求。 但是从现代医学角度，光吃青菜，一点肉类不摄入的话，身体是缺少东西的，会出现问题的。 陈昱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多养殖家禽，形成规模。这样既能卖很多钱，自己也能吃上美味的肉呀。” 王三一听了，解释道：“侯爷。其实您说得道理，我们也懂。可是养多了，发生瘟疫，那就得成批的死掉。有时候全村都得遭殃。所以大家都不敢多养。” 王三一说的是实情，这一点陈昱却没有考虑到。在那个年代，没有现代的技术做支撑，遇到疾病，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家禽死去。别说这些动物了，就是人的性命，都无法保障。 但是要想让百姓生活的更好，饮食方面除了杂交水稻外，肉类也是必须的。 陈昱边吃饭，边说道：“王大哥。你放心。回去我就研究饲养牲畜的问题。一定要让大家都能吃上肉。” 虽然王三一说，那太好了。可是陈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对于陈昱的话，是根本不相信的。 也难怪，要想让大家都能吃上肉，那就得大规模养殖。可是这就有了王三一所说的疫情的危险。这是一道躲不过去的坎。 但是陈昱脑海中有着无数的资料，这也是陈昱敢于提出，让大家都能吃上肉的底气。 饭后，陈昱让凌云给了王三一二两银子。 王三一死活不要。 陈昱说道：“王大哥。这个钱你收着。我只是上你们家吃个饭，和你们唠唠家常而已。你却如此破费，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是二两银子，我也没有多给。你就收着吧。” 王三一见陈昱这么说了，只好把钱收了。 陈昱在收粮过程中，与包括村长在内的其他人进行了一番交流，其中一个话题就是扩大养殖规模，让大家都能吃上肉。 大家的想法与王三一基本一致，都认为规模大，容易爆发疫情，到时候就是血本无归。太危险了。 而陈昱率人押运着粮食，返回县城后，与霍仁刚等人谈起此事。大家也都纷纷表示担忧，认为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 陈昱只能作罢，但是在他的内心还是有了一个大规模养殖的想法。 陈昱一直想去黄石的工坊看一看，先后被几个事情给耽误了。忙完了这几件事情后，陈昱才有时间去查看黄石等人的成果。 黄石没有让陈昱失望。他除了按照陈昱提供的图纸制造了几个现代设备外，最主要的是制造出了大炮。 原来，陈昱在与龙虎帮的争斗中，缴获了对方的战船，船上配有火炮。自家水师建立后，也在船上配备了火炮。 但是陈昱并不满足于此。他从脑海中翻阅了一些火炮的资料，让黄石带人制造在陆地上使用的火炮。 黄石等人经过一番研究，反复地试验。最终将火炮研制成功。 火炮主要分为两款。一款是用来攻城的。而另一款则是放置在城楼上，用于防守所用。 陈昱现场看了演练。随着大炮调试完毕，一声令下，就击中了目标。 陈昱非常满意，他对黄石说道：“黄石呀。你又立了大功了。有了这个东西。再坚固的城池，咱们也能拿下。清化城那么坚固，也得被这种火炮轰塌了。” 黄石十分谦虚地说道：“侯爷。最为关键的是您提供的图纸。我们只是照猫画虎。没有您提供的图纸，我们根本就无法将火炮建造出来。” 陈昱说道：“你就不要谦虚了。建造不出来，图纸就是一张废纸。你以为有了图纸，谁都能造出来呀。” 陈昱的话，说得没错。能工巧匠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没想到能聊得这么好 火炮的研制成功，对于陈昱这方意义重大，因为火炮使得三府一县的军事实力得到进一步增强。 陈昱问道：“黄石。眼下火炮可否实现量产？” 黄石回道：“这个没有问题。咱们材料充足，工匠技术娴熟，只要确定需求，按计划生产即可。” 陈昱听了，说道：“那就这么办。你先组织人开始进行生产。守城火炮数量，我安排三府一县统计一下各城需要多少火炮。统计完事再通知你。至于攻城火炮，你先制造五十门。我准备先组建一支火炮部队，看看效果如何。然后在研究下一步的计划。” 黄石回道：“侯爷放心。您给的图纸，我们制造了几种机床、车床，对于我们制造各类武器，帮助很大。通上电后，不仅提高了效率，而且精准度非常高。” 陈昱笑着说道：“有了电，我们可以做很多东西，有些都是以前不敢想的。一步步来，会越来越好的。告诉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因为这个电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触电是要死人的。” 黄石说道：“侯爷。您下发的注意事项，以及触电后的解决办法。下边的人都已经掌握了。我还抽查了一下，大家还都知道如何处理。另外，按您的意思，也配备了监督检查员。每日进行监督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陈昱对此十分满意，他说道：“怕就怕，有些人时间一长就放松警惕，这样很容易出事故。所以安全问题一定要常抓不懈。” 黄石自然是表示常抓不懈。 陈昱视察完黄石的工坊，在陆那县的工作也就基本告一段落了。此时卫队缺少的人员也都补齐了，他就打算离开陆那县，赶往新安府。 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在陈昱这边准备行囊，打算离开陆那县的时候，已经养好伤的王龙赶到了陆那县。 王龙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竟然是诚阳子和屠霸天。 陈昱对此感到有些不解。这个王龙什么时候与诚阳子搅合到一起了。 王龙岂能看不出陈昱的不解，忙向陈昱做了一番解释。 原来，诚阳子就是路过王龙家，点拨其功夫的那名道人。 诚阳子救出屠霸天后，就想到王龙那里避一避风头，休息一阵子。到了王龙家里才得知，王龙已经跟随陈昱。 诚阳子师徒二人几番辗转，找到了正在养伤的王龙。 原本诚阳子想让王龙跟随二人离开此地，到外面云游。在他看来，尽量不要与官府接触。因为官府中人心眼多，尔虞我诈，非常复杂。没有在外那么清净。 可是王龙对于陈昱非常崇拜，而且深深地感受到陈昱与一般的官府人员非常不同。王龙就苦口婆心地劝解诚阳子和屠霸天，随自己一同跟随陈昱，干一番大事。 屠霸天虽然被陈昱设计圈套抓捕，但是他跟随阮世明，不仅经常听阮世明时常提起陈昱的了不起，而且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身旁的百姓对陈昱的夸赞，也觉得陈昱是个难得的，为百信谋福利的好人。所以他一听王龙这么说，也觉得不妨去看一看。 经过王龙的一番规劝，再加上屠霸天的敲边鼓。诚阳子决定前来会一会这个陈昱。 听了王龙的解释，陈昱非常高兴。他说道：“道长。真没想到王龙会是你的徒弟呀。我更没想到您能屈身前来。说句心里话，我这个人求贤若渴，你们能够加入，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诚阳子忙说道：“先打住，谅山侯。第一，我只是点拨王龙武功，但是还没有收他为徒。所以他并不是我的徒弟。第二，我只是带着霸天过来看看，并没有说要加入你们。所以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 这番话说得陈昱一点面子都没有。旁边的霍仁刚、刘八斤、凌云等人都面露愤愤之色。刘八斤更是要出面说诚阳子几句，但是被陈昱用眼神制止住了。 陈昱依旧是笑着说道：“道长说话严谨，的确如此。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你们能来，我就是非常高兴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你们想加入随时都可以。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都没有问题。” 诚阳子听了，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侯爷这番度量，我还是非常佩服的。我这么说话，你都不生气。要是换做是我，早就翻脸了。” 陈昱依旧是笑着说道：“道长快人快语，直来直去，让人听起来，非常轻松，不用那么费劲分析。不像官场中人说话讲究拐弯抹角，点到为止。一句话让人研究半天，费时费力。” 诚阳子听了，颇感意外，说道：“哦？谅山侯也有这种感觉呀。我还以为你们官府中人都喜欢这样呢。实不相瞒，我四处云游，也看惯了世间的山山水水，各色人等。就数官府中人心眼最多，说话云里雾里的，让人捉摸不透。我对此是非常厌恶的。” 陈昱回道：“道长。实不相瞒。我也对此是非常厌恶的。其实说话，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交流。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岂不是既简单，又直接。对方又很容易领会。可是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放不下架子，说半句话，让你自己领悟没说的半句。有时候正话反说，让你把我。反正我是做不来。有琢磨怎么说话，对方怎么说话的功夫，还不如踏踏实实干点工作，想想如何为老百姓做的事情。这才是正道。” 陈昱的这番话，说到了诚阳子的心坎里了，他夸赞道：“谅山侯的这番话，说得太对了。我看呀。这帮人就是还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每日就知道想着如何升官，如何捞钱。对于百姓，基本就是漠不关心。遇到灾害，连朝廷的赈灾款都敢贪污。曾经有位友人介绍我给一个大官当保镖，我碍于情面就答应了。可是在其身边待了一段时间，发现此人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着男盗女娼之事。表里不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不是看在友人的面子，我真想直接把他干掉。最后我就主动提出不干了。” 陈昱也深以为然，说道：“这样的官员比比皆是。这是是我坚决予以反对的。我对三府一县的官员做过要求，切不可当两面派。” 没有想到，陈昱与诚阳子经过一番交谈，观点竟然出奇得一致。只是包括二人在内的众人始料未及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意外发现端倪 陈昱与诚阳子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霍仁刚提前在酒楼预定了包间。几个人按主客之位落座。 既然聊得这么开心，这个酒自然没有少喝。 不得不说，练武之人一般酒量都非常好。陈昱微醺之时，诚阳子、屠霸天就像没事人一样。霍仁刚、刘八斤等人都已喝醉了。 凌云由于要保护陈昱的安全，并没有上桌喝酒。可以说，除了诚阳子和屠霸天之外，就属这个凌云是最清醒的。 酒足饭饱之后，陈昱等人回了县衙。而诚阳子三人则有人引领着，回到了为他们准备的宅院。 陈昱从下午一直睡到了三更天。醒来之后，他闲来无事，就翻阅脑海中的资料，这次他重点翻阅了养鸡、养鹅、养猪等的相关知识，以及疾病预防。 他之所以要研究这些东西，那是因为他想大规模养殖家禽、牲畜。 研究了一会儿，陈昱见时间尚早，就又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霍仁刚正陪着陈昱吃饭呢。 诚阳子三人就来到了县衙，身后还押着一个人。 霍仁刚一见此人，就说道：“道长。这位是县衙原来的主簿彭振海，彭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昱看着彭振海十分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听霍仁刚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个人原来是彭振海。 陈昱只知道彭振海被清理出了陆那县县衙，之后就不知道他的情况了。 诚阳子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诚阳子三人昨日午后与陈昱等人分开后，就被引领到了县衙为其安排的宅院。 这个宅院曾经是陆那县县衙典史黎春的住所。自从黎春返回清化城后，原本应该给接任的刘八斤。可是刘八斤在军营住习惯了，就没有搬来。所以这个宅院一直空着。 说来也巧，彭振海就住在旁边。 彭振海被清理出了县衙，所幸家产殷实，生活上绝对没有问题。在交易场所买了一间店铺，做起了生意，日子过得非常惬意。 当天晚上，诚阳子三人聊到很晚才散去。屠霸天出来小解，听到围墙外有敲门声，好奇心驱使他来到了墙边，纵身一跃，双手抓住墙头，向墙外查看。 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彭振海家的角门，不时向左右两边的道路查看。 过不多时，角门打开了，院里的人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晚？” 那人回道：“街上有巡逻的士兵，我是提心吊胆，慢点来，总比被他们抓住强吧。别说了，快进去吧。”说完就进了院子。 院内之人伸头看了看两侧的街道，发现没有人后，才转身回去，把门插上了。 屠霸天觉得这二人深更半夜如此鬼鬼祟祟，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是艺高人胆大，他就翻出围墙，潜入对面的院子里。所幸院内没有养狗。 其中一个屋子里亮着灯。屠霸天就来到了墙根，听里面的对话。 屋子里有三个人。 此时，就听一人问道：“黎大人怎么说的？” 另一人回道：“黎大人说了，此次县衙请愿失败，陈昱强硬的态度是他事先没有预料到的。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也给陈昱制造了一些麻烦，起码让很多人对其心生不满。下一步，就要充分发挥大家对其的不满，继续制造事端，让他们疲于应付。久而久之，就会令其威信大大降低，百姓心生怨恨，这才会给咱们留下机会。” 一人说道：“黎大人真是善解人意。我彭某人一定好好利用此事，继续寻找机会，争取早日找到突破口。咱们早一日拿下陆那县，就会早一日获得交易场所这个下金蛋的鸡呀。” 另一个人听了，笑着说道：“黎大人让我告诉你。事成之后，别说陆那县交易场所归你管理，就连陆那县的县令也会为你争取的。这一点，彭大人大可放心。” 被称作彭大人的，说道：“原来我对陆那县的县令一职很感兴趣。可是与日进斗金的陆那县交易场所，我就放弃了这个位置。你回去告诉黎大人，只需要让我管理陆那县交易场所即可。我这个人不贪。” 另一个人没好气地说道：“彭大人真是好眼光。管理陆那县交易场所，想不富起来，都不行呀。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兄弟我呀。” 彭大人回道：“那是自然。阿旺，记下了，事成之后，给留两个商铺给这位兄弟。” 那人赶忙谢谢彭大人。 三人说完了话，就看见屋门一开，两个人离开了此屋。而屋内的人也吹灭了蜡烛，休息了。 屠霸天回去后，直到大清早才把此事告诉诚阳子和王龙。 王龙听了，建议马上向陈昱汇报。由其派人前来抓捕这三人。 可是诚阳子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既然屠霸天偷听到了三人的对话，说明他们是对谅山侯不利的。根本无需请示陈昱，直接到那所宅院，将三人拿下，送到陈昱面前即可。 既然诚阳子这么说了，王龙和屠霸天自然是同意的。 三人就翻入院子里，抓捕昨夜对话的三人。 十分遗憾地是，一大早，那名前来传话的人就已经离开此地，赶回清化城了。 而剩下的两个人就是彭振海和仆人阿旺。 彭振海对于贸然闯入的三人，丝毫没有害怕。还威胁三人，他定然不会饶了他们。对于诚阳子质问他关于在陆那县闹事一事，彭振海自然是矢口否认。 而屠霸天当面讲述三人昨晚的对话时，彭振海依旧是予以否认，而且说是屠霸天半夜梦游所致，根本算不得数。 由于彭振海声称自己原来是陆那县县衙的主簿。他要到官府告诚阳子三人。 诚阳子三人对此并不害怕，只是碍于他是原来的陆那县县衙主簿，不知道与陈昱、霍仁刚等人关系如何。没敢贸然对彭振海动刑。 倒是对仆人阿旺进行了一番严刑拷打。阿旺作为参与者，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根本无法忍受三人的手段，老老实实全部交代了。 诚阳子三人听了仆人阿旺的供述，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就押解着彭振海，前来向陈昱禀告此事。 第三百五十七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陈昱听了诚阳子的讲述，拱手说道：“道长辛苦了。多谢道长帮我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给找了出来。” 诚阳子笑着回道：“谅山侯。陆那县在您的领导下，可以说是蒸蒸日上。我听说您曾经担任过陆那县的县令，交易场所就是在那时建立的。” 陈昱回道：“不错。当时我刚到陆那县的时候，正是大明撤退，与大越政权交接。大明的撤离不是心甘情愿的，你想他们能给你留下什么样的烂摊子。我还记得当时与我进行交接的县令名叫刘寅。他走的时候，竟然拖欠衙门里的小吏、杂役半年的工钱。我又刚刚上任，大家都以为新官不管旧账，士气非常低落。最要命的是，县衙一分钱也没有。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没办法，这个交易场所纯粹是被逼出来的。” 诚阳子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谅山侯心系百姓，做了那么多好事，大家自然对你十分崇敬，而随着大家生活越来越好，能够丰衣足食，百姓自然不会闹事，可以说，必将呈现一片国泰民安之象呀。”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本想安安静静、稳稳当当地把这三府一县治理好。可是有些人就见不得我的好呀。非要给我添麻烦，整乱子。” 诚阳子笑着说道：“谅山侯大可不必为此事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想搞破坏，就收拾谁就是了。无论是大越、还是大明，还有思明府黄家土司、龙虎帮等，哪一个在你手上占到便宜了。” 陈昱则回道：“也只能是这样了。” 诚阳子继续说道：“彭振海就交给谅山侯处置吧。他的仆人阿旺被绑在家里。由于遭受拷打，身上有伤，我就没有带来。” 说完，诚阳子三人就先行告退了。 陈昱看着面前的彭振海，问道：“黎大人，究竟是哪个黎大人？ 彭振海十分不配合地说道：“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放眼整个大越，能有几个黎大人。” 陈昱继续说道：“我猜的，和你亲口说出来，可是两码事。你最好是乖乖地说。” 彭振海把脸一扭，没有回答。显然他并不配合。 陈昱笑眯眯地来到彭振海面前，二话不说，毫无征兆的一记重拳击打在彭振海的肚子上。 打得彭振海肚子里翻江倒海，不由自主地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陈昱示意凌云将彭振海弄起来。然后又是一记重拳。 彭振海养尊处优惯了，他哪里受过这种罪。而且他觉得堂堂谅山侯怎么可能亲力亲为，亲自动手呢。 显然，他完全低估了陈昱，更猜错了陈昱。 陈昱刚要打第三拳，彭振海忙说道：“侯爷，且慢，我说就是了。” 陈昱呵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我问你，你如实回答。你要是敢有丝毫隐瞒，或者欺骗我，我就把你的手指甲，一个一个地拔出来。听明白了吗？” 吓得彭振海连忙表示，听明白了。 “你们夜里所说的“黎大人”，究竟是哪一个？” “鱼竿组织的黎银黎大人。” 陈昱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陈昱又问起，黎银是怎么找到他的。 据彭振海介绍，自陈昱占领陆那县后，他就想辞去主簿一职，返回清化城。 可是，鱼竿派人主动联系到了他，希望他能够继续留在陆那县，作为鱼竿的卧底，协助鱼竿做一些事情。 彭振海对此根本不感兴趣。 可是鱼竿显然早已预料到了彭振海的态度。他们拿出了彭振海为官以来，贪赃枉法的证据。并且威胁他，如果不按他们的要求做，回到清化城也是有牢狱之灾的。 同时，也给他开出了一个非常丰厚的合作条件。事成之后，陆那县县令的位置，以及陆那县交易场所的管理权，统统交给他。 这连威胁，带许愿。彻底将彭振海征服住了。 原本利用其担任陆那县主簿一职，非常方便做一些事情。包括收取管理费，就是其搞破坏的一个举措。 没想动被陈昱发现了。还让彭振海丢掉了主簿的位置。 鱼竿原本的打算，就被彻底打乱了。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更是陈昱等人没有想到的。 虽然黎银得知消息后，气急败坏。但是考虑到陆那县对于陈昱、对于大越都是十分重要的。而黎银在陆那县能够用得上的，而且地位又很高的人并不多。 没办法，只能是命彭振海继续在陆那县蛰伏，等待时机，再伺机而动。 陈昱赶到陆那县，重新调整商铺，彭振海原以为可以趁机作乱，可是他发现大家对此事非常拥护，就取消了行动。 可是接下来的禁止私自交易粮食，令其终于找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而事实上，他的判断是非常正确的。大家都对陈昱的这个决定非常不满。 黎银得知彭振海的计划后，也是非常高兴。亲自安排鱼竿在陆那县的人员，配合彭振海行动。 在经过一段推波助澜，将大家的不满情绪调动起来之后，终于引导大家聚集在县衙门口以请愿的形式，向县衙施压。 霍仁刚这个人，彭振海是十分了解的。大家都在衙门做事。彭振海觉得，霍仁刚绝对会采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方式。而且避免出现正面冲突。同样，他认为陈昱也是担心发生冲突的。毕竟这么多人聚集在县衙，如果出现了冲突，那影响和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但是，他算准了霍仁刚，却低估了陈昱。 没想到，陈昱态度异常强硬，三下五除二就将此事解决了。 几日来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 而昨晚前来送信的人员，是黎银与彭振海的联络人。 由于彭振海的特殊性。黎银直接与彭振海联系，安排了一个专门的联络人。 而失败后，彭振海就派此人回去向黎银汇报。 昨晚是此人带回黎银的最新指示。 陈昱听了，终于明白了，大越方面是贼心不死。作为急先锋的鱼竿，从来没有放松对己方的破坏。 自己现在知道的，就有七源州遇袭，和陆那县请愿，两件事了。 当然，还有自己没有知道的，以及正在秘密进行中的。 第三百五十八章 找出幕后黑手 了解了整个来龙去脉之后，陈昱问道：“那黎银准备下一步干什么？” 彭振海回道：“他打算袭击陆那县的水电站。让我前期做好情报收集。” 陈昱听了，心里不由地一惊。这个黎银真是厉害，竟然看到了水电站的重要性。如果水电站被毁，不仅黄石的工坊将被迫停工，交易场所的供电被停，势必会影响大家的正常交易，这个损失是无法估量的。如果以前没有供电也就罢了，现在有了电力供应，交易双方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突然戛然而止，自然令大家不习惯。这就非常容易引起恐慌和不满。 陈昱说道：“他给你多长时间？” “最长十五天。” 陈昱继续问道：“鱼竿组织潜伏在陆那县的这些所谓的“鱼线”、“鱼钩”、“鱼漂”，你都知道他们的身份和住处吗？” 彭振海回道：“我只知道几个人的。他们的组织非常严密。我虽然为他们做事，但是由于我不是他们组织的人。自然有些情报，我是不掌握的。但是我无意中听到，在陆那县的最高指挥，是一名“长竿”。但是我不知道这个“长竿”在鱼竿组织是多大的官，但是我从偷听到的，他们对这个“长竿”的敬畏和害怕，觉得应该不低。” 陈昱自然是早已掌握鱼竿组织的整个架构。总指挥代号“渔翁”，目前由黎银担任。二把手则代号“渔网”，此人非常什么。无论是铁衣社还是暗卫，至今都未查到此人的任何消息。但是，据掌握的确凿情报显示，的确有这么个人，负责鱼竿组织的日常工作。毕竟黎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自抓，亲自处理。 接下来，就是十长竿，十二短竿，三百鱼线，八百鱼钩，两千鱼漂等。还有一些类似彭振海这种外围人员。 黎银既然能够派一名长竿坐镇陆那县，组建其对陆那县的重视程度。 于是，陈昱命彭振海将他所掌握的鱼竿组织在陆那县潜伏人员的情况一一写了出来。 拿到这份名单后，陈昱就转身出去，召集霍仁刚、刘八斤以及暗卫百户杨笑天。 陈昱占据三府一县后，除了挨个地区走了一遍，研究府衙、军队扩编等事宜外，他还对暗卫的分工予以了明确。 暗卫的指挥使暂时仍让班泰兼着。班泰担任谅山府知府后，曾经向陈昱表示过，自己主动让贤，不想再担任暗卫指挥使了。毕竟自己作为知府，有很多事情要做。再加上暗卫指挥使的职位，有些力不从心。他推荐暗卫指挥同知仇文接替自己。 陈昱对于班泰的这个主动让贤，也是颇为赞同的。谅山府处于三府一县的中枢，向北连接思明府，向南连接陆那县，向东这连接新安府，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班泰的事务的确是非常多。但是班泰一手组建的暗卫。由原来的一个千户，扩张到现在的一个卫所。说是一个卫所，实际人数要远多于一个卫所。因为暗卫的活动范围已经不仅仅局限在三府一县及其周边地区了。大越的清化城地区，大明的京城地区，都有暗卫的人员负责收集情报。 班泰作为暗卫创立者，在暗卫的威望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即使是陈昱，也是如此。陈昱对此，心里有数，只是没有明说，更没有在意。 但是班泰主动提出让贤，大概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 班泰和陈昱都没有明说，双方可以说是心照不宣。 陈昱心里虽然同意，但是他仍然让班泰继续担任暗卫指挥使一段时间，由仇文主持日常工作，不断给其加担子，逐步让仇文接手暗卫。 而暗卫的五个千户也根据区域进行了划分。 千户贾谦负责思明府、千户华安负责新安府、千户章天麟负责大明方面、千户马裕负责大越方面，而千户仇武负责谅山府、以及陆那县。 由于暗卫的工作是见不得光的。还得发展线人、外围人员等。所以他们并没有像军队那样，严格按照编制安排人员。 陈昱对情报工作非常重视。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情报，很有可能影响着一场战争的胜负。为此，他明确指出，暗卫可以根据工作，酌情安排人员。有些千户掌管的人员就远远高于一个千户的人数。据陈昱了解，章天麟手下就有两千多号人。 而暗卫百户杨笑天。陈昱还是了解一些的，他是仇武一手提拔起来的，班泰对杨笑天也是非常认可的。可以说，此人就是一个干暗卫的料。 陈昱见人已经到齐了，就把诚阳子等人无意间听到彭振海与鱼竿人员的接头对话，顺藤摸瓜，查出前期的请愿事件是鱼竿幕后策划，彭振海具体实施等情况向大家进行了讲述。 讲完之后，陈昱问道：“笑天。鱼竿在咱们陆那县潜伏的人员，你们掌握多少。” 杨笑天见陈昱问起，就说道：“我们在日常掌握了一些鱼竿的人员，具体能有五十多人吧。由于咱们名义上仍然是属于大越，因此咱们暗卫与鱼竿彼此都知道对方，大家也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陈昱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据彭振海交代，他无意中听到一个情况，鱼竿在咱们陆那县的最高长官是一名“长竿”。这个情况你们掌握吗？” 杨笑天摇了摇头，回道：“侯爷。我们只掌握鱼竿在陆那县有一名“短竿”。至于“长竿”，还真没听说。” 陈昱说道：“这个情报暂时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但是我觉得彭振海既然是无意中听到的，真实性还是比较高的。咱们一定要静下心来，好生调查一番。你想呀，整个鱼竿组织只有区区十名长竿。能够派到陆那县一名，足见其对陆那县这块非常重视。” 陈昱这么说了，杨笑天自然知道其轻重，他说道：“侯爷。我会安排手下秘密进行调查的。” 陈昱继续说道：“黎银一而再，再而三地搞破坏。无论是七源州的袭击，还是陆那县的请愿，都有鱼竿组织的影子。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鱼竿是要暗中在三府一县捣乱，不让咱们安生。我在处理七源州事件时，曾经给黎银安排与栾祥接头的暗探，送去了二百多颗人头，目的就是给黎银一个警告。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说到这里，陈昱看了看大家，一字一字地说道：“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第三百五十九章 决定全面铲除 既然要全面铲除陆那县鱼竿组织成员的目标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如何进行抓捕了。 陈昱的意思是，分成若干小组，从暗卫、军队、陈昱的卫队中挑选精兵强将，同时行动，进行抓捕。 之所以未从县衙挑选人员，是因为县衙的小吏、捕快、杂役等基本都是本地人，与当地人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也极可能与鱼竿组织在陆那县的人员有着接触，极容易泄露消息。 但是，作为捕快出身的霍仁刚，以及范清明、苗毅，陈昱还是非常信任的，也让他们各带一组人马进行抓捕。 为了防止泄漏消息，确定计划后，刘八斤、詹宁、杨笑天、凌云等人就下去挑选人手去了。 当天晚上，陈昱等人在城外的陆那卫驻地集结完毕。 陈昱也只是简单说了一下，今晚一定要按照既定计划，抓捕相关人员。如遇反抗、逃跑等情况，格杀勿论。 交代完毕后，众人就各奔东西。有些小组到城外的村庄进行抓捕，有些小组则进城进行抓捕。 陈昱率领的这个小组，由八个人组成。除了陈昱，还有两名贴身侍卫、两名暗暗卫成员和三名卫所士兵。 抓捕对象是城内一家杂货铺的老板，名叫唐夏树。据暗卫探子毕朗介绍，此人主要负责情报的传递。 鱼竿在陆那县收集到的情报，经当地负责人的甄别、确定后，由唐夏树负责向清化城方向传递。 唐夏树的家，就在杂货铺的后边。前面的杂货铺有个后门，后门一开，就是一个庭院，他家的屋子就在庭院里。庭院后边则是胡同。 陈昱制定的策略是，从后门潜入院子进行抓捕。而前面的杂货铺门前则留下两人看守，防止唐夏树从此方向逃窜。 部署妥当，人员安排完毕后，陈昱一声令下，众人就开始行动了。 行动进展十分顺利。成功将唐夏树擒获。 唐夏树作为鱼竿的成员，自然知道陈昱的。他见陈昱亲自出马，脸色顿时吓得惨白，心理防线自行崩塌。 在唐夏树家里不仅搜出了一些尚未传递的情报。经过突审，唐夏树也承认了自己是鱼竿的成员。他在鱼竿组织里是一名“鱼钩”。 唐夏树只是一个小虾米，陈昱比较关心的是潜伏在陆那县的那名长竿。 陈昱问道：“据说，你们鱼竿组织的一名长竿负责整个陆那县的情报工作。想必你就是从他手里接到情报后，再传递给清化城方面的吧。” 唐夏树回道：“谅山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鱼钩”而已。上面的情况实在是不知呀。至于传递情报。定期会有人将需要传递到清化城的情报，放在后院围墙的一块砖里。那块砖在外边能够抽出来，放情报。而院子里这面则是空的。我只需要拿到这些情报后，再传递出去即可。” 真是太狡猾了。陈昱通过此事感觉到，负责陆那县情报工作的这名“长竿”，是一个谨小慎微、低调行事之人。 既然不能通过唐夏树查到此人，只能是将希望寄托在其他鱼竿成员那里了。 为了防止唐夏树的家人通风报信，走漏消息，陈昱命人一并押送至陆那卫驻地。 当陈昱等人回来时，有些小组早已返回了。其他小组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为了防止这帮人串供，陈昱特意命人将他们单独关押。 由霍仁刚、刘八斤等人率人对抓回来的鱼竿成员进行了一番审讯。面对态度强硬的顽固分子，免不了就是一番毒打。 而陈昱则亲自审问鱼竿在陆那县的那名“短竿”。此人对外公开的身份，竟然是陆那县交易场所一个商铺的老板。名叫康坚。大家都习惯叫他“坚哥”。至于这个名字是不是他的真名。陈昱也没心情审问。毕竟干这一行的，秘密太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哪个真，哪个假。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陈昱问道：“康坚是吧。你是鱼竿成员对吧。” 康坚回道：“谅山侯。你这么做，就不怕朝廷怪罪吗？我劝你还是把我放了。我就当此事没有发生。” 对于康坚的答非所问，陈昱也没有生气。依旧问道：“你的上线究竟是谁？你们是如何接头的？” 康坚见陈昱依旧审讯自己，就说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也轮不到我当这个“短竿”了。” 陈昱听了，知道对方是油盐不进，多说无益。他就笑眯眯地说道：“说得真好。起码我知道你是一名“短竿”。据我所知，这个位置在鱼竿里可不低呀。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身边工作。我这个人向来是求贤若渴。” 康坚果真如他所说，没有说话。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我就是不吱声。 机会已经给你了，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陈昱站起身来，对身旁的凌云说了一句，好好招待一下他。就离开这个房间。 凌云命人对康坚进行鞭打。这个康坚十分了得，任凭皮鞭反复鞭打自己的身体，竟然没有喊出声来。咬着牙关，青筋暴起，一味地忍受着。 令旁边的凌云都心生敬佩之情。这如果是换成自己，也做不到这一点呀。 康坚终于坚持不住了，竟然被打得昏死过去了。 凌云命人用水将康坚浇醒，换个人继续鞭打，直到康坚再次昏死过去。 如此周而复始。康坚竟然昏死过去了三次。 此时的康坚皮开肉绽，遍体鳞伤。但是他始终没有屈服，更没有求饶。 连凌云都有些不忍心了。这是一条硬汉呀。 负责鞭打的侍卫担心康坚会彻底死过去，就请示道：“队长。看他现在的情况，如果继续用刑的话，极有可能会将他打死呀。” 凌云听了，说道：“那就暂时先这样吧。停止用刑。先给他上药，再为他一些东西吃。此人贵为鱼竿的短竿，掌握很多事情。死了太可惜了。” 吩咐完毕之后，凌云就出了审讯室，前往陈昱的住处，汇报此事。 第三百六十章 神秘的长竿 听了凌云的汇报，陈昱也是一筹莫展，这样的硬汉还是第一次遇到。 凌云建议道：“侯爷。要不我剁他几根手指头，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扛得住。”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这个康坚是条汉子。只是大家各为其主罢了。先停止对其审讯，保住他的性命。看看其他人员审讯的如何，能不能有重大突破，然后再说。” 凌云只能是作罢。 此次行动，共抓捕鱼竿组织成员六十八人。职位最高的自然是康坚，剩下的还有三名“鱼线”以及若干名其他成员。 经过审讯，竟然有了重大发现，据一名鱼竿成员交代，他在一次到交易场所，向康坚汇报工作时，无意中听到康坚与一人说话。听康坚的口气，对方明显比他官大。因为，在鱼竿里，等级森严，官大一级压死人呀。 十分遗憾地是，当这名鱼竿成员获准进入屋内后，竟然没有发现那人。显然那人已经从后门走了。 而这个信息，也从其他两名鱼竿成员那里得到了印证。而且其中一人听到康坚叫那人“长竿大人”。只是大家都没有见到此人的真面目。 陈昱听了这些信息，说道：“如此看来。在咱们陆那县还隐藏着鱼竿组织的一名“长竿”。康坚只是具体组织收集情报工作而已。具体掌控全局的是这名“长竿”。他隐藏的真够深的呀。现在看来，就只有这个康坚，或许知道他是谁了。可是康坚现在这个状态，还无法让其开口。” 霍仁刚听了，说道：“侯爷。康坚这个人比较坚强，这么一番严刑拷打，都没有招供。说明咱们思路是有问题的。我觉得是人都是有弱点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个康坚的弱点是什么。如果我们将他的弱点找出来，岂不是就很容易令其招供了吗？”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仁刚说得不错。现在对这帮人的审讯基本差不多了。下一步咱们重点从这帮人口中挖康坚的弱点是什么，他有什么嗜好，喜欢做什么，软肋是什么。他既然是明面上的指挥者，与这帮人至少接触会多一些。找到他的弱点，咱们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是这样了。众人就下去继续分头审讯去了。 而陈昱则继续在思考着，这个长竿究竟是何人呢。 既然这个长竿漏网了，那么自己捣毁陆那县鱼竿组织的行为，就会被传到清化城黎银那里。 对于这一点，陈昱并不担心。黎银几次三番要至自己于死地。自己如此反击，是在正常不过了。 对于康坚的弱点，经过一番盘问，竟然毫无所获。这个康坚一不嫖，二不赌，也不喜欢喝酒。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平时与邻居，商户处得非常好。大家对其印象都非常好。而这帮属下也都是发自内心地钦佩他。 陈昱听了，对康坚印象更加深刻了。但是，他觉得这个康坚不可能没有弱点。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 对此，陈昱又命人进行了一番审讯和调查，看看除了不良嗜好这个方向外，其他方面有没有弱点。 很快，陈昱获得了一个重要情报。这个康坚吃软不吃硬。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有一次，康坚与邻居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了冲突。这名邻居仗着自己家在谅江府府衙有亲戚，态度就十分强硬。 康坚见他这样，态度比邻居更强硬，再加上自己武功高强，竟然占据了上风。 这名邻居见他如此厉害，就主动服软了，并且登门向康坚道歉，并且表示按康坚的意思解决。 可是康坚看见这位邻居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竟然也主动退让一步，宁肯让自己吃亏，也没有让邻居吃亏。 陈昱听了，若有所悟。他觉得可以利用这一点，撬开康坚的嘴。 但是现在康坚身体非常虚弱，只能是待其恢复的差不多了，再实施了。目前来看，还是谋划一下如何具体实施了。 至于抓捕这名“长竿”的行动，丝毫没有停歇。由暗卫百户杨笑天主抓，其他各部配合。 由于有用的信息太少了，再加上陆那县人员流动量很大，寻找这样一名神秘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霍仁刚、刘八斤等人甚至认为，己方组织了这么大的清剿行动，而且还在不遗余力地追查，这名“长竿”极有可能已经选择离开陆那县了。 陈昱也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为此他命人通知仇文，组织暗卫对近段时间离开陆那县的人员进行调查，看看能否通过这种方式，将这名“长竿”锁定。 可是，这段时间进出陆那县的人员很多，排查需要一定的时间。 就在陈昱紧锣密鼓地追查那名“长竿”之时，黎银竟然来到了陆那县，登门拜访陈昱。 陈昱听说黎银来访，颇感意外，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凌云回道：“门口只有黎银带着两名手下。至于带着多少人来陆那县，还得进行调查。” 陈昱听了，说道：“来者不善呀。先会会他再说。通知杨笑天，做好调查。” 说完，陈昱就出去迎接黎银了。毕竟自己还是大越的谅山侯，而对方是大越特务组织的头子。在没有彻底翻脸、决裂的情况下，还得继续虚与委蛇，与之周旋。 陈昱面带笑容，出来了，临近黎银，就笑着说道：“黎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呀。抱歉，抱歉。” 黎银面色如故，说道：“谅山侯日理万机，我前来叨扰，你能见我，我就很高兴了。” 陈昱回道：“黎大人这是在取笑我呀。” 黎银笑着说道：“谅山侯总不会就让我这么战争这里和你聊吧。连杯茶水都不给我喝吗？” 陈昱听了，拍着脑门说道：“瞧我这个脑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来，来，来，咱们进屋聊。” 说完，就引领着黎银来到了正堂。早有丫鬟送来了茶水。 黎银拿起喝了一口，说道：“好茶叶。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凭祥茶吧。” 陈昱夸赞道：“黎大人真是厉害呀。莫非黎大人也喝过此茶？据我所知，这种凭祥茶产于思明府，也仅仅传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由于运费很高，价格不菲，在清化城那边并没有畅销呀。” 黎银回道：“的确如此，这也是一名手下过节时，送了我二斤。说是思明府那边传过来的凭祥茶。我喝了之后，印象非常深刻。” 黎银不说自己此行的目的，陈昱更不能问了。二人就这么闲聊着。 第三百六十一章 虚与委蛇 黎银与陈昱闲聊了一会儿后，见陈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里暗骂陈昱小小年纪如此狡猾。只能说道：“谅山侯。此次冒昧前来打扰，实在是迫不得已。我听说你把我们的人都抓起来了。” 陈昱听了，十分疑惑地说道：“你们的人？你们的什么人呀？” 黎银虽然心里骂了千万句，但是见陈昱装糊涂，只能挑明，说道：“就是我们大越派到咱们陆那县打探消息的人。也许谅山侯日理万机不知道，但是的确是被抓了。” 陈昱回道：“原来是这样。我问问。你也知道，我平时不怎么管事。陆那县现在由霍仁刚担任县令。我把他叫来，一问便知。” 说完，就吩咐凌云去把霍仁刚请来。 过不多时，霍仁刚就来了，他看见了黎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依旧问道：“侯爷。您找我。” 陈昱说道：“是呀。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越的黎大人。他说他有一些派到咱们陆那县打探消息的人员被咱们的人抓起来了。可有此事？” 霍仁刚回道：“这段时间没有这方面的行动呀。再说了，如果有如此重大行动，我会向您汇报的。确实没有。” 陈昱听了，转向黎银，问道：“黎大人。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是不是弄差了。能不能是别的县干的呢？” 黎银十分坚定地说道：“情报千真万确。就是咱们陆那县抓的人。这个绝对错不了。” 陈昱继续问霍仁刚，能不能是下面的人没有向你汇报，擅自行动呢？ 霍仁刚说道：“这个绝不可能。我的手下如果连这点规矩都不懂，那太不像话了。要不这样吧。咱们直接到县衙的牢房看一看，不就水落石出了嘛。” 对于霍仁刚的这个提议，陈昱自然是同意的，他说道：“说得不错。黎大人。要不屈尊到县衙大牢去看看？” 黎银看了看陈昱和霍仁刚，心说，这都是什么人呀。一个比一个狡猾。这个牢房绝对没有关押康坚那帮人。但是对方既然如此提议，自己也不能贸然拒绝。 于是，黎银耐着性子，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霍仁刚就在前面引领着陈昱和黎银出来。 刚出屋，就遇到了主簿苗毅。 苗毅见到三人，就迎了上来。霍仁刚见了，就说道：“苗毅有事呀。我先陪着侯爷和黎大人前往县衙大牢，有什么事，咱们回来再说。” 苗毅说道：“我担心陆那卫驻地新增加人员的伙食问题。咱们需不需要提前给陆那卫驻地增加伙食呀。” 霍仁刚生怕苗毅说漏了嘴，就说道：“此事不着急，待我回来之后，再研究也不迟。” 苗毅见霍仁刚这么说了，就站在旁边，等着三人离开，再走。 霍仁刚三人就继续前进，很快来到了大牢。 为了把戏演好。霍仁刚特意命狱卒陪着陈昱和黎银，挨个牢房介绍犯人的情况。 走了一圈之后，陈昱问道：“黎大人。你也看到了。县衙大牢里的确没有你们的人呀。对了，你们被抓了多少人呀？” 黎银回道：“六十多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呀。” 陈昱说道：“会不会是你们得罪什么人了。否则谁敢跟你们过不去呀。” 黎银看着陈昱，脑海中掠过一万匹草泥马。自己得到情报，鱼竿组织在陆那县的人员悉数始终，很有可能是陈昱所为。 没有直接证据，对方又矢口否认。黎银也是无可奈何，他只能说道：“谅山侯，我的手下在陆那县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望侯爷能够帮助我们找到这帮手下。” 陈昱笑着回道：“黎大人放心。既然是在陆那县出的事。我们也是有责任的。仁刚呀。马上组织人开始进行追查，争取早日破案。对了，黎大人。你的这帮手下都叫什么名字，长相如何？如果你们能提供一下这些信息，对于我们找到他们，还是非常有帮助的。” 黎银并不想将这帮鱼竿成员的信息给陈昱，他说道：“这些信息我手头还没有，得回清化城后，派人给你送过来吧。” 陈昱回道：“那也行。不过最好是快点送来。这样可以有助于我们破案。否则这个破案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黎银没好气地说道：“这没问题。我们的人这段时间也会进行调查的，还望谅山侯这边能够大力支持。” 陈昱当即表态，说道：“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黎银没想到是如此情况，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而陈昱命凌云通知刘八斤，一定要看管好这帮鱼竿成员，同时加强营地周围的防卫，遇到可疑人员，一定要予以抓捕，防止关押鱼竿人员的信息泄露。 黎银亲自找上门来，说明他还不想撕破脸皮，想通过协商，解决此事。 而陈昱之所以装作不知道，是因为他想利用康坚将隐藏在陆那县的那名“长竿”挖出来。有这么一个人隐藏在陆那县兴风作浪，陈昱始终觉得是一个威胁。 而据杨笑天报告，康坚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这两日就可以恢复地差不多了。而准备采取的计划，也已经制定完毕。 由于黎银的突然到来，彻底打乱了陈昱的计划。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陈昱决定明日就开始实施行动。 第二日，陈昱就率领着凌云等人赶奔陆那卫驻地。 由于没有了严刑拷打，再加上用药、提供良好的食物等，康坚的恢复非常快。 见到康坚，明显能感受到他十分警惕。 陈昱则笑着说道：“康坚。我知道你一条硬汉，我十分钦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麾下。” 康坚立马拒绝了陈昱的邀请，说道：“加入你们？这是不可能的。谅山侯。我劝你还是把我们放了，否则我们黎大人怪罪下来，你可就没法收场了。” 陈昱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你们黎大人已经来到了陆那县。可惜他得到消息也没有用。现在正没头苍蝇一般，寻找你们呢。我不想放人，你们就走不了。” 康坚听了，回道：“你是没有见识过我们黎大人的厉害，他要调查的事，就没有调查不到的。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如果你主动放了我们，我会在黎大人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陈昱是来劝说康坚的，没想到康坚竟然反客为主，劝说起陈昱来了。 这个康坚是个人才呀。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人都是有弱点的 对于康坚的反客为主，陈昱竟然笑了。他说道：“我前来劝你加入我们。你倒好，劝我将你们放了。其实放了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费了这么多功夫，费了这么多人力，就这么把你们放了。我担心下边人不服呀。你总得给我点好处，让我有个理由放了你们吧。” 康坚信以为真，想了想，说道：“谅山侯。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按人头给你钱，一个人一千两银子。我相信我们黎大人会同意的。”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成绑票的了。” 康坚回道：“谅山侯。你可是大越册封的谅山侯。擅自将我们抓了起来，如果让朝中的大臣知道了，他们定然会认为你是要造反。弹劾的折子会铺天盖地上奏朝廷。到那时，皇上就是想偏袒你，都不会做的。否则就会惹众怒呀。所以，咱们马上解决此事最好。您放心，只要通知我们黎大人拿钱赎人，你收到钱，就将我们放了。神不知鬼不觉，多好呀。” 陈昱不为所动，说道：“我不缺钱。我也不想要钱。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你只要把负责陆那县的那名“长竿”说出来，我就把你那帮兄弟都放了。当然也包括你。你看如何？” 康坚听了，立刻严词拒绝，说道：“这是不可能的。出卖上官，那可是要受极刑的。” 陈昱劝慰道：“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的这帮兄弟死去。实不相瞒，我就是看你是条汉子，这才与你商量此事。黎银亲自来找你们，足见他对你们非常重视。那如果你们都死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谁能够想到你们呢。你只要说出那名“长竿”，我就放了你们。我不说，你不说，又有谁知道呢？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我就来听你的答复。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明日如果你拒绝我的建议，那我就把其他人都杀了。当然，我不会杀你的，我会把你放了。让你一辈子为此事感到后悔。” 康坚听了，咬着牙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陈昱丝毫不在意，笑着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也是被你逼到这个份上了。只能出此下策。没办法，谁让你如此坚强，如此重情重义呢。” 康坚没有搭话。 陈昱临走前，继续说道：“你可听清楚了。明天一早我就来听你的答复。后果你自己掂量吧。我这个言出必行。你们应该对我做过调查。应该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出了陆那卫的驻地，没走多远，竟然遇到了黎银。 陈昱笑着说道：“黎大人不去调查失踪人员，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此游玩呀。” 黎银虽然心里恼火，但是面上依旧平静地说道：“我们调查后发现，失踪那帮人极有可能会被安置在军营里。谅山侯，前面的军营是哪个卫所的驻地呀？” 陈昱心里一惊，但是依旧笑着说道：“这个是陆那卫的驻地。听黎大人的意思，是说我将你们的人抓了起来。” 黎银忙说道：“我没有说是谅山侯抓了他们。我是说他们极有可能被关押在军营里。如果这是真的话，或许是下边的人干的。谅山侯并不知情。” 陈昱回道：“我刚刚从军营里出来。他们没有这个胆子背着我干这种事情，另外即使他们没有提前告诉我，贸然将你们的人抓了，他们也会时候向我汇报的。但是到现在，没有人向我汇报。这说明他们没有擅自行动。” 黎银说道：“其实想要验证是真是假，我们完全可以到陆那卫的驻地实地看看嘛。正好，我对这个陆那卫十分感兴趣，想看一看陆那卫这支威武之师。” 陈昱自然是拒绝的。他摇了摇头，说道：“黎大人。说句心里话，你作为大越鱼竿组织的一把手，搞情报工作的行家里手。让你进入陆那卫，我非常不放心。你如果把陆那卫的这些重要情报传到清化城，那我们的损失就太大了。你不知道这支陆那卫可是火器卫所，从来没有让外人参观过。所以你进去，不合适。” 对于陈昱的断然拒绝，更加坚定了黎银内心的想法。他十分玩味地说道：“谅山侯拒绝地如此坚决，是不是真把我们失踪的人抓到这里来了。” 陈昱也笑着说道：“黎大人。没有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呀。作案讲究作案动机。如果是我做的，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呀？” 黎银没好气地说道：“天知道你为什么要抓他们。谅山侯。如果真是你抓了他们。你现在马上将他们放了。我就当此事没有发生。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当然，我将鱼竿组织所有成员全部退出陆那县，绝不踏入半步。你看如何？”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黎大人。你太抬举我了。你说得这些条件，还真不错。我还真希望是我干的。这样的话，我们就成做成这笔生意了。而且我还是大赚特赚。可惜我真没干。如果知道你对这帮人如此重视，我还莫不如自己组织人干了，和你进行交易呢。” 黎银说道：“谅山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如果让我找到证据，但那时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我们鱼竿组织在大越的地位，就如同大明的锦衣卫。那可是皇帝直接领导的。皇上如果知道有人竟然敢动鱼竿的人，那定然是严惩的。这番话我不得不说，也算是一种善意提醒吧。” 陈昱拱手说道：“多谢黎大人提醒。我记下了。真没想到咱们鱼竿组织如此受皇帝信任呀。不知道你们那里缺不缺人，我这样的，要不要？” 黎银冷笑道：“谅山侯。你这是和我开玩笑吗？如果是开玩笑，那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陈昱则继续说道：“我这是认真的。黎大人显然并不想让我入伙。怎么？怕我抢了你的位置？” 黎银被陈昱的话，气得都要吐血了，咬着牙说道：“我只知道为皇帝尽心尽力办事。对于官位，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如果皇上真让你接替我。我二话不说，直接把位置让给你就是了。” 陈昱笑着说道：“有机会，我还真得跟皇上说一下这个事情。对了，黎大人，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此闲聊了。告辞。” 说完，陈昱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陈昱，黎银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陆那卫驻地搜查康坚等人的下落的。竟然被陈昱气得都忘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此人穿官靴 第二日，陈昱又来到了陆那卫的驻地。 康坚两眼发红，略微有些黑眼圈，显然他一夜未睡。 陈昱笑着说道：“康坚。考虑的怎么样了？给个准信。是要保你这帮兄弟，还是要保那名“长竿”呢？” 康坚问道：“如果我说了，你真能放了我这帮兄弟？” 陈昱回道：“我陈昱说话是算数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康坚听了，说道：“这名长竿，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实不相瞒，我与他每次见面，他都是蒙着面，而且他只和我一个人单线联系，由我组织下边的人具体实施。我只知道他是一名“长竿”。至于他潜伏的身份，姓名，乃至长相，我并不清楚。” 陈昱有些火了，他说道：“你这是在耍我。说了半天，不是等于没说吗？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玩。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的这帮兄弟就这么样吧。” 说完，陈昱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换康坚紧张了，他忙说道：“侯爷。留步。我有一条重要线索提供。” 陈昱停了下来，但是没有转身。 康坚说道：“有一次，或许是时间紧，任务非常紧急，他来找我的时候，虽然换了衣服，蒙着面，但是他的鞋子没有换下来。我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双官靴。” “官靴？”陈昱听了康坚的话，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转身问道：“你确定他穿的是官靴？” 康坚坚定地说道：“的确是官靴。我的这帮兄弟还在你的手里。我岂能拿他们的性命当儿戏。” 陈昱听了，说道：“但愿你说得是对的。我会派人进行核实的。毕竟在陆那县能够穿官靴的，没有几个人。对了，还有什么可以提供的消息？” 康坚想了想，说道：“他的武功应该非常高。有时候，我俩正在说话，外边有人敲门，我转身说话的功夫，再一转身，他竟然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所以我断定他的武功非常厉害。” 一个神秘组织鱼竿的高级人员，号称“长竿”。武功又这么高强，对其毫不知情。陈昱想想都有些害怕。 这要是突然对自己发动袭击，危险可想而知。 这个人是就是潜伏在自己身旁的一颗定时炸弹。必须予以清除。否则说不定那日就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事情上的麻烦，还好。如果直接威胁陈昱的生命，那就彻底凉凉了。 穿官靴，说明是县衙当中的人。武功高强，说明是个极难对付的人。 陈昱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确定此人，再成功将其抓捕或者击毙是个难题。 就在陈昱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就见凌云前来报告，诚阳子带着屠霸天、王龙求见侯爷。 陈昱只好命凌云领三人进来。 诚阳子一进来就说道：“谅山侯。你可不够意思呀。”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令陈昱十分不解，他忙问道：“道长。这话从何说起呀？” 诚阳子开门见山说道：“你组织人抓捕大越的鱼竿特务，为什么不叫上我们三人？莫非是担心我们泄露消息，或者怀疑我们也是鱼竿的特务？” 陈昱当时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忧，听诚阳子这么一说，他忙解释道：“道长。那哪能呢。我当时主要考虑到，你们是客人。这点小事，岂能麻烦你们。我手下这帮人就能完成。道长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岂能与鱼竿那帮跳梁小丑为伍。” 这个马屁拍得诚阳子十分舒服，他脸色稍缓，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侯爷。我们就这么待着，每日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呀。你有什么棘手的问题，不妨让我们去做。” 面对诚阳子的主动请缨，陈昱根本不能拒绝。。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遇到的这个棘手问题，就说道：“道长。还真有一件颇为棘手的问题，还得您亲自出马，予以解决。” 诚阳子忙问是什么事情。 陈昱就把康坚提供的重要情报说了出来，并且将自己的难处一并讲了一遍。 诚阳子听了，问道：“那名隐藏在暗处的所谓的“长竿”，知道康坚被捕吗？” 陈昱回道：“他定然是知道的。否则黎石也不能这么快就到陆那县调查此事。” 诚阳子说道：“有这样一个人隐藏在陆那县的县衙，的确是个大患。而且对方现在一定是非常谨慎小心，丝毫不会给咱们机会的。所以我们得引他出来。” 陈昱忙请教道：“道长。您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不错。”诚阳子说道：“听你的讲述。鱼竿组织的这名“长竿”是通过康坚对下发布指令的。那么只有康坚与他接触最多。可惜对方实在是太小心了。与康坚见面都蒙着面。换句话说，只有康坚对其构成了威胁。我们可以利用康坚将这名“长竿”挖出来。” 陈昱听了，若有所悟，继续接着诚阳子的话，说道：“咱们可以向外散布消息，就说康坚经过这段时间的严刑拷打，身心疲惫，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这几日极有可能招供。” 诚阳子说道：“对的。康坚在鱼竿组织的地位，供出来的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情报，当然也包括这名“长竿”的情况。所以这名“长竿”定然会选择杀人灭口。我们就可以趁机将其挖出来。” 陈昱说道：“道长。这个计谋好是好，只是康坚关押在陆那卫的驻地，戒备森严，这名“长竿”能进来吗？” 诚阳子说道：“不错。所以咱们得把这个康坚押解到县衙进行关押，理由就是康坚这个人犯非常重要，身上伤势很重，必须进行救治，而县城的医疗条件要比军营好很多。” 陈昱点了点头，夸奖道：“道长真是厉害。如此以来，就不怕这名“长竿”不上钩了。到时候，就看道长的了。” 诚阳子还是比较谨慎的，他说道：“谅山侯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们还要预防对方识破了咱们的计划。为了保险起见，你得挑选两名武功高强的人，与霸天、王龙，分班在康坚的牢房门口进行看守。还要将我提前关押在康坚旁边的牢房里。为了以防万一，牢房周围也要秘密派重兵把守。如此以来，只要这名“鱼竿”敢来，那我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陈昱也颇为赞同这个方案。 第三百六十四章 恕难从命 当天，诚阳子就在城内与人打了一架，陈昱安排的人员就将其关到了县衙的大牢里。 同时，康坚经过几日的严刑拷打，身心受到严重损伤，这几日极有可能坚持不住，招供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 直到第三日一早，刘八斤大喊着，不好了，侯爷。不好了，侯爷。慌慌张张地进了县衙。 引来众人的旁观和窃窃私语。 陈昱出来，见到刘八斤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事，如此紧张。我平时都是怎么教育你们的，遇事一定要沉得住气。” 刘八斤贴着陈昱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陈昱听了，脸色大变，忙问道：“你没死吧。” 刘八斤回道：“人暂时没死。只是军中的郎中水平有限，无法为其治疗，城里的大夫往返与城里和军营又有些不便。再加上军营里的条件又不好。恐怕他凶多吉少了。” 陈昱听了，说道：“那就把他押解到县衙的大牢，派重兵把守，大夫看病也很方便。” 刘八斤领命而去。 直到下午，刘八斤才派重兵将康坚押运至县衙的大牢。屠霸天、王龙，以及事先挑选的二人，轮班在关押康坚的牢房门口进行训练。 同时，路刘八斤安排重兵轮流在牢房周围进行守卫，把陆那县县衙的大牢围得水泄不通。 而鱼竿组织的“短竿”康坚被押解至县衙大牢的消息，也从县衙大牢迅速传了出来。 当日下午，黎银就找上门来。霍仁刚接待了他。 黎银问道：“谅山侯呢。该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霍仁刚恭敬地说道：“黎大人。我们侯爷中午吃完饭，就带着人去收购粮食去了。他如果事先知道您来，就不会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霍仁刚回道：“这个还不好说。侯爷走的时候也没有说。我觉得也就这两天吧。如果黎大人不着急的话，可以在此休息一下。如果着急的话，我可以派人去通知他一声。” 黎银说道：“此事十万火急。我得到消息，咱们县衙今日收监了一个我们的人。我要将此人带走。事后我会向你们侯爷解释的。” 霍仁刚十分为难地说道：“黎大人。此事我恕难从命。没有侯爷的命令，我还真不敢擅自放人。再说了，黎大人的消息是从哪里听到的，准确吗？” 黎银回道：“消息十分可靠。霍大人。你作为陆那县的县令，是有权力命人放人的。难不成，你作为县令，事事都得向谅山侯汇报吗？” 霍仁刚说道：“黎大人。如果是我们县衙收押的人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据我所知，今日只有一名从陆那卫转来的伤势非常严重的一个人。涉及到军队，我这个县令还真没有权力放人。” 黎银没好气地说道：“那如果就想今日把人带走呢。” 霍仁刚依旧平静地说道：“要么有侯爷的同意，要么就是有陆那卫指挥使刘八斤的同意。黎大人。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现在把人放了。侯爷知道了，怪罪下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呀。” 黎银听了，气急败坏，就打算召集人手，硬闯县衙牢房，将康坚解救出来。 此时，县衙主簿苗毅前来向霍仁刚请示工作。霍仁刚借机说道：“黎大人。我这边还有事。就先不陪你了。苗主簿。有什么事吗？” 苗毅看了看黎银。 霍仁刚笑着说道：“黎大人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苗毅回道：“大人。县衙牢房那边，刘指挥使派了重兵进行把守。咱们县衙这边是否也需要加派人手呀。” 霍仁刚说道：“我看了他们的看守，简直就是密不透风。咱们照旧就是了，不用刻意加派人手。” 苗毅领命而去。 黎银见霍仁刚不肯放人，只好离开了陆那县县衙。 霍仁刚一直将黎银送出了县衙，转身就回到了后堂的书房。 陈昱并没有下去收粮，而是一直躲在霍仁刚的书房，研究养殖家禽、牲畜相关知识。 霍仁刚就将黎银前来要人，自己按计划与之斗智斗勇，最后时刻，苗毅出面帮自己解了围的情况向陈昱做了汇报。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真没想到苗毅在关键时刻还有如此心机。” 霍仁刚说道：“侯爷。您没在现场，没有看到，黎银见我不同意他将人带走，最后时刻，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要硬闯县衙大牢，救出康坚。苗毅的出现实在是太关键了。” 陈昱说道：“是呀。黎银如果胆敢硬闯县衙大牢，咱们这帮人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可以说是左右为难。他说出刘八斤派重兵把守。这就让黎银心有顾忌，打消了硬闯县衙大牢的想法。做得好呀。” 霍仁刚请示道：“侯爷。那下一步咱们做什么呀？” 陈昱回道：“一个字，“等”。等那名“长竿”自投罗网。” 霍仁刚担忧道：“黎银显然是从这名“长竿”那里得到康坚从陆那卫驻地押解至了县衙牢房。他的打算是兵不血刃地将康坚带走。现在黎银出马，彻底失败。而且他还获知，刘八斤派了重兵把守。那么他们还能自投罗网吗？” 陈昱说道：“仁刚。你说得很有道理。还是有这个可能的。这就要看黎银对这名“长竿”是否重视了。如果这名“长竿”不是黎银的嫡系，黎银打算趁机将其清除鱼竿组织，那么他就会利用这个机会，借刀杀人，将这名“长竿”除掉。 如果这名“长竿”深受黎银的厚爱，想要提拔他，将他培养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那么黎银定然会满足咱们这些条件的。从黎银亲自来陆那县，亲自找我要求释放康坚，我觉得这名“长竿”应该是他嫡系中的嫡系。所以，我断定他们一定会来的。只是他们采取什么方式，我们还不得而知。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 霍仁刚附和道：“侯爷。放心。我会安排好县衙这边的狱卒。切莫让黎银那边利用狱卒，将康坚弄出去。”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快去安排去吧。我这段时间就得在此“隐居”了。县衙里任何人都不要告诉。” 霍仁刚领命而去。 第三百六十五章 竟然是你 现在陈昱这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那名“长竿”前来自投罗网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期间，有两名黎银派来打探消息的“鱼漂”，被刘八斤的手下抓了一个正着。 陈昱对于这种小角色，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命刘八斤将二人移送给了黎银，并且警告其只此一处，下不为例。 黎银这才作罢。 直到第三日晚上，一名“狱卒”进入了大牢，并且利用迷香将看守康坚的屠霸天、王龙给迷倒了。兵不血刃地就进入了康坚的牢房。 康坚见有人来救自己，就低声说道：“长竿大人。你终于来了。” 显然这位就是康坚提起的那名“长竿”。 “长竿”扔了一个包裹给康坚，呵斥道：“抓紧把衣服换了，跟我走。” 康坚不敢怠慢，急忙打开包裹，开始换衣服。 这些都没有逃过诚阳子的眼睛。此时，他就在隔壁牢房的门口装睡。特意把自己的呼吸调成平常人那么粗重，防止对方察觉到自己。 待康坚马上就要换好衣服的时候，正是二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诚阳子，迅速打开牢门，冲到了康坚牢房的门口，堵住了二人的出路。怒喝道：“大胆毛贼，竟然敢深夜劫狱，还不速速就擒。” 诚阳子的出现，大大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但是那名“长竿”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直奔诚阳子而来，一个直拳就直奔诚阳子面门而来，诚阳子只是微微往后一退，就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可是对方显然知道这招是无法打到诚阳子的，他的右拳也迅速攻了过来，而且速度要比第一拳快了很多。 对方不仅武功高强，脑袋也十分灵活。他就想利用自己拳法的一慢一快，出其不意，迅速将对方击败。 可是诚阳子身经百战，功力不在此人之下，这计快拳也被其轻松化解。 虽然化解了这名“长竿”的两拳，但是诚阳子也后退了两步。趁此机会，那名“长竿”除了继续出拳之外，对康坚说道：“马上走，不要管我。” 康坚此时已经快要穿完衣服了，但是情况紧急，他只能是边穿衣服，边出了牢房。 多亏了陈昱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对康坚严刑拷打，前期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因此并不影响其行动。 诚阳子与这名“长竿”一交手，才感觉到此人武功之高强，是自己平生所遇到的高手中，绝对能够进入前三名。因此，诚阳子不敢大意，稳扎稳打。他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拖得时间越长，对自己越有利。 那名“长竿”岂能看不出诚阳子的意图，他见康坚已经远去，一轮快攻，打得诚阳子节节败退，然后迅速转身向外冲了出去。 诚阳子岂能让他就这么走了。赶忙追了出去。 牢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外边的人也都知道了。刘八斤亲自带队，将县衙大牢围得水泄不通。同时派人通知陈昱。 陈昱听了，非常高兴。对方果真来到县衙大牢营救康坚来了。 他带着凌云等人就赶奔县衙大牢。 当陈昱来到县衙大牢的门口时，正好赶上诚阳子与其打斗正酣。周围的陆那卫已经将二人团团围住。 康坚则被五花大绑，安置在刘八斤的身边。 刘八斤见陈昱来了，就过来说道：“侯爷。此人深夜前来营救康坚，被诚阳子三人发现了。大牢外的士兵及时对康坚进行了抓捕。” 陈昱听了，对凌云说道：“凌云。你去帮道长把此人拿下。” 凌云领命而去，迅速加入到了战斗之中。 由于凌云的加入，使得场上的局势发生了转变，原来的势均力敌，自然变成了诚阳子和凌云占据优势。 那名“长竿”接连受被诚阳子和凌云击中。 陈昱在场边说道：“这位朋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咱们应该是认识的。” 这番话，似乎影响到了那名“长竿”的思绪，令其出拳出现了问题。 凌云迎面的一拳刚刚躲了过去，可是背后的诚阳子的一掌又到了，那名“长竿”只能是硬生生地扛下这一掌。 诚阳子的这一掌可是刚劲有力。血肉之躯岂能扛得住。只见那名“长竿”向前一个踉跄，同时口吐鲜血。显然伤得不轻呀。 卫队的侍卫趁机上前，将其擒获，并押至陈昱面前。 陈昱看着面巾沾满鲜血的“长竿”，笑着说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说完，就解开了那名“长竿”的面巾。 “竟然是你。”陈昱看到“长竿”的面容，感到非常意外。刘八斤、凌云等人也是颇感意外。 此人竟然是陆那县县衙主簿苗毅。 意外归意外，陈昱继续问道：“苗毅。怎么是你呢？” 苗毅此时被抓，突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就如同一名罪犯，事发后一直被警察通缉，吃不好，睡不好，最后被警察抓住了之后，就突然不用那么紧张了，如同解脱一般。 苗毅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笑着说道：“侯爷。真就是我。你不是一直在找隐藏在陆那县的那名鱼竿组织的“长竿”吗？我就是那名“长竿”。” 虽然苗毅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那名“长竿”，但是陈昱还是有些返不过神来。 当康坚交代，那名“长竿”穿着官靴，极有可能是官府中人时，陈昱考虑过每个人，甚至包括霍仁刚，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苗毅。 之所以将苗毅排除，除了苗毅与霍仁刚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最为重要的是，苗毅给人的感觉，身体不好，经常请病假。 这样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怎么可能是武功高强的“长竿”呢？ 现在回头想想，苗毅的体弱多病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迷惑大家，当然包括陈昱。 陈昱现在想想，都感到有些后怕。 苗毅利用自己陆那县县衙主簿的身份，选好时机，确定好地点，对陆那县官员实施暗杀，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因为放眼整个陆那县，还真没有人是苗毅的对手。而且鱼竿组织在陆那县还有几十号人马，配合苗毅的行动，也是绰绰有余。 可是，苗毅却没有这么做。 要不是此次请愿活动激怒了陈昱，令其对埋伏在陆那县的鱼竿组织成员进行清除，苗毅这个大钉子，依旧会潜伏在陆那县，为大越的皇帝和朝臣提供很多有价值的情报。 所以说，很多事情不是大家刻意强求的，而是顺其自然办成的。 陈昱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抓紧审讯苗毅，争取获取更多的情报。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陈昱命人把大夫叫来了，先给苗毅检查了一下身体，所幸没有大碍。 当陈昱准备提审苗毅时，苗毅提出要单独与陈昱谈，但是霍仁刚、刘八斤、诚阳子等人都担心苗毅会对陈昱不利，纷纷表示反对。 陈昱内心也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苗毅武功高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二人共处一屋，万一他向自己发难，自己只能是一死了。 倒是诚阳子办法多，他说道：“侯爷。要不将他的双手和双脚用牛筋绑在椅子上，您在配上那把短火铳，自然可保万无一失。” 对于诚阳子的这个办法，霍仁刚等人也是颇为赞同的。 于是，诚阳子亲自上阵，与刘八斤等人将苗毅绑得那叫一个结实呀。而凌云亲自将陈昱的短火铳做了一番检查，确保万无一失后，递给了陈昱。 陈昱把枪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命凌云率人在门口把守。 苗毅看着如临大敌的陈昱，首先开口说道：“侯爷。不用那么紧张嘛。自你被封为谅山侯后，我如果想要杀你的话，你到陆那县县衙几次，我就能杀你几次。可是我并不想杀你。” 陈昱问道：“为什么呢？据我所知，无论是大越，还是大明，对我都是恨之入骨。你如果把我杀了的话，我相信高官厚禄，金钱美女，都会有的。” 苗毅解释道：“从你担任陆那县县令那一刻起，我就在暗中观察着你，发现你这个人与其他官员不同。给我的感觉非常特别。一个从狱中逃走的死刑犯，落草为寇，因为救了大越皇帝的女儿，竟然被任命为陆那县的县令。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陈昱笑着说道：“连我回味这段时光的时候，也觉得是在做梦。确实意外连连呀。” 苗毅继续说道：“当你来陆那县上任时，我其实是瞧不起你的。像你这样的人担任县令，且不说朝廷是怎么想的，我就觉得你干不了多长时间。郑彬担任县丞，是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被郑彬替代，是迟早的事。” 陈昱说道：“你说得不错。当时，主簿马天依附郑彬，典史黎春又是黎家的人，我感觉自己被架空了。当时的形势的确是非常危险。” 苗毅说道：“不仅是我，县衙的大多数人也都这么看。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大大出乎我们大家的意料之外。你上任伊始就解决了大家被拖欠的半年工钱。两个村子多年的争水问题也被你彻底解决了。这两件事，的确让我们对你刮目相看。紧接着你兵不血刃地把马天给解决了。高明呀。” 陈昱回道：“高明二字谈不上。郑彬的地位，我是无法撼动的。典史黎春也是如此。我只能是将紧跟郑彬的马天除掉。我想，你如果处于我当时的位置也会这么做的。” 苗毅听了，说道：“不错。马天是最容易处理的。他本人是陆那县人士，对陆那县十分熟悉，而且人脉很广，由他支持郑彬，对你的威胁是最大的。除掉马天后，郑彬又因为挪用公款赌博，被你抓了一个正着。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陈昱说道：“这个还真不是我安排的。是他自作自受。” “那为什么不趁机将此事捅到清化城，将郑彬赶出陆那县，岂不是更好。将一个背景深厚，又对你的县令位置威胁大的人留在陆那县，那不是太危险了嘛。” 陈昱解释道：“这个郑彬本质并不坏。而且他也不是玩心眼的人。很多事情都是马天在为其出谋划策。除掉马天，郑彬的威胁基本就没有了。这个时候，出现了郑彬挪用公款赌博一事。我原来也想趁机将他赶出陆那县。可是细细一想，把他赶走了，再来一个更让我头疼的县丞，那我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后我觉得留下郑彬，比赶走郑彬效果要好。” 苗毅听了，感慨道：“就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侯爷能有今天的成就，绝不是仅凭运气。佩服。” 陈昱笑着说道：“人只有被逼急眼了，才会想到解决之道。我也是退无可退，才这么做的。” 苗毅说道：“侯爷。你就不要谦虚了。接下来的建立陆那县交易场所，修路，将你的威望推向了顶峰。从那时起，我就断定，你是一个为普通百姓着想的好官。陆那县能由您担任县令，是大家的荣幸呀。” 陈昱正色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老祖宗这些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所以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们就要哈下腰，踏踏实实为百姓做些事情。老百姓又不是瞎子，他们自然会拥护咱们的。” 苗毅继续说道：“我原以为侯爷荣升谅山府知府后，再经过不同位置的锻炼，进入朝廷中枢那也是没问题的。没想到接下来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而最后您却占据了大明和大越的三府一县，成为了大明的思明侯，大越的谅山侯。这份殊荣绝对是前无古人。而你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工作作风。我觉得我没有看错人。” 陈昱说道：“那我真得谢谢你。如果你当时决定杀我的话，我一定是在劫难逃了。” 苗毅说道：“黎大人曾经有杀你的想法。当我接到任务时，是抵触的，就找了一些理由，拖延此事。多亏黎大人对我信任有加，否则我这个“长竿”也就做到头了。” 陈昱听了，十分不解，说道：“你既然作为鱼竿组织的成员，黎银的命令，你应该不折不扣地执行，才对，你竟然敢违抗。为什么要这么做？” 苗毅说道：“因为我觉得你能让大越的百姓过上幸福的日子。我是穷苦人家出身。那种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日子，简直太可怕了。而你能够改变这种情况，所以我冒着生命危险，拒绝执行杀你的命令，就是为了不让陆那县，乃至大越的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生长经历。尤其是对待子女，不希望他们经历自己的苦难历程，走自己的弯路，犯自己的错误。 而一个有着社会责任感的人，则希望百姓能够过上幸福生活。尤其是经历过贫困的人。 通过苗毅的话，可以看出，他就是那种经历过苦难，不希望别人像自己这样，而且具有社会责任感的人。 第三百六十七章 苦难的人生历程 陈昱虽然与苗毅早就认识，但是这次谈话，给他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陈昱劝解道：“苗毅。你我都有着一颗为民谋福利的心。你完全可以加入我的麾下，咱们共同干一番事业。你看如何？” 苗毅听了，内心也是同意的，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实不允许，他苦笑道：“侯爷的心意我领了。一来，黎大人对我有恩，我不能弃他而去。二来，我与咱们这方为敌，如何与他们相处，还是算了吧。” 陈昱并没有因为苗毅的拒绝而放弃，他说道：“黎银那边我去说。他派栾祥等人暗杀我，我可以不追究。陆那县抓获的这些鱼竿成员，我也可以无条件放了。这个条件我觉得能够打动黎银。至于霍仁刚、刘八斤等人，这你大可放心。以前大家各为其主，谁都没有错。以后在一起，就是自家兄弟，我会做好他们的工作的。” 陈昱的诚意，苗毅自然感受得到，但是他欠黎银太多了。 从小苗毅的家里就十分贫困，父亲、母亲、哥哥、姐姐，陆陆续续都死了。亲戚们都认为他是一个扫把星，将家里人都克死了，谁都不愿意收留他。周围的邻居也是这么想的。 小小年纪的他，只能是背井离乡，一路乞讨，居无定所，四处流浪。 吃了这顿，没下顿，连续两三天没有饭吃的日子，让其刻骨铭心。 被人欺凌，无人帮助的情况，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有一次，自己无缘无故被几个泼皮殴打，正好黎银率人前来此地打探消息，就将几个泼皮给教训了一顿。 听了苗毅的悲惨经历，黎银动了恻隐之心，这个黎利手下的特务头子，竟然选择了收留苗毅。 苗毅就跟随黎银，加入了鱼竿组织。 在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无意间遇到一位身负武功绝学的老者。 老者见苗毅是块练武的奇才，就主动收他为徒，传授他武功。 随着苗毅武功的不断提升，每次任务都完成的非常好，黎银自然是非常高兴，论功行赏。苗毅一路高升，最后荣升为“长竿”。要知道，整个鱼竿组织也仅仅有十二名“长竿”而已。 当时，黎利这方与大明的军队正处于交战最为关键的时期。 黎银命苗毅打入陆那县，负责收集交趾北部地区的情报。 因为当时黎利这方已经占据了交趾的南面，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就是将大明军队彻底赶出交趾。 陆那县位于清化城与谅山城的必经之路上。在此潜伏，要比直接潜伏在谅山城要安全许多。 苗毅通过贿赂大明的官员，成功进入陆那县的县衙，成为工房司吏。 苗毅依托这个身份，收集了大量的情报。可以说，为大越最终将大明军队赶出交趾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大明彻底撤出交趾后，苗毅的工作也算是结束了。黎银本打算是要将苗毅调回清化城，为自己分担一部分工作的。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交趾北部陷入真空状态，黎利与大臣研究接管交趾北部各府县人选。小舅子郑彬被安排为陆那县县丞。 郑彬的亲姐姐郑宸妃就找到黎银，希望他暗中派人保护自己的弟弟。 黎银自然知道郑彬的身份重要性，就没有调走苗毅，依旧让他在陆那县继续潜伏。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干了几件利国利民的大事，荣升谅山府知府。 而黎银派给苗毅的任务也发生了变化，除了收集陆那县周边情报外，也要重点收集关于陈昱的一些情报。 苗毅原本打算找到陈昱，将自己调到谅山府，这样便于监控陈昱。可惜让霍仁刚先行一步，占了先机。他担心自己紧随其后，不仅不能成功，还会令陈昱起疑。 毕竟陈昱与霍仁刚的关系要好于自己。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后，亲自上门邀请霍仁刚，就是很好的例子。 陈昱占领三府一县后，苗毅的位置更加重要，黎银自然不能将苗毅调回清化城。 而此时，黎银想要通过暗杀陈昱的方式，使得三府一县混乱，为大越收复失地提供便利。 苗毅无疑是最佳人选。 当苗毅接到任务后，寻找各种借口，始终没有实施。这令黎银非常恼火，但又无可奈何。最后不得已，选择让栾祥部袭击陈昱，可惜最后失败了。 陈昱突袭陆那县的鱼竿组织，令苗毅颇感意外。而康坚作为自己在陆那县最重要的助手，也一同被抓。 康坚被押解至县衙大牢，传出来的消息，令苗毅如坐针毡。他是艺高人胆大，觉得可以将康坚营救出来。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诚阳子假扮犯人，事先被关押在了康坚牢房的旁边。这导致了自己的被捕。也就是说，陈昱将康坚押解到县衙大牢，就是要抓住自己。苗毅输得心服口服。 听了苗毅的这番讲述，陈昱对其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他说道：“良禽折木而栖。黎银虽然对你有知遇之恩，这些年你为了他，为了鱼竿组织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以说是足够报答他了。像鱼竿这种组织，就如同大明的锦衣卫一样，都是在为皇帝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据我所知，这里的人很少能得到善终的。你要知道，知道太多事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黎银干了这么多年，掌握了皇家那么多秘密，难免会让皇帝有所忌惮，再加上黎利驾崩，黎元龙继位。收拾黎银是迟早的事。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未雨绸缪，早做打算。即使不加入我们，也最好趁早离开鱼竿组织。” 陈昱这番推心置腹的话，令苗毅十分感动，但是他知道，加入鱼竿组织，要想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记得有一名“短竿”，有了心爱的女子之后，就想金盆洗手，脱离鱼竿组织。黎银得知后，表面上同意了他的想法。 可是暗地里却将这名“短竿”心仪的女子杀害，令这名“短竿”痛不欲生，最后竟然疯掉了。 所以说，退出鱼竿组织的确是最好的出路，但是黎银能让自己就这么走了吗？ 苗毅想到这里，说道：“侯爷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加入这个组织，要想退出来，比登天还难。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陈昱比较理解苗毅，也知道他有苦衷。这个鱼竿组织规矩严格，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如虎添翼 陈昱知道了苗毅的苦衷，就说道：“我理解你。既然你为难，那就算了。天亮后，你就走吧。康坚等人我也会放了。但是，我有一条，那就是你们鱼竿组织就不要再踏入陆那县了。你转达给黎银，就说是我说的。如果不按我的意思办，后果自负。” 苗毅没有想到陈昱会放了自己，他说道：“多谢侯爷不杀之恩。我会向黎大人转达你的意思的。” 陈昱一边给苗毅松绑，一边说道：“你在能杀了我的时候，都没有杀我，我又怎能杀你呢。” 解开苗毅之后，陈昱与苗毅一同出来了。 外边等候的霍仁刚、刘八斤、凌云等人看着出来的二人，颇感意外。第一反应就是陈昱说服了苗毅，让其加入了己方。 霍仁刚刚要表示祝贺。就听陈昱说道：“刚才我已答应苗毅，将他以及康坚等人都放了。鱼竿组织今后不得进入陆那县。仁刚，你现在通知县衙大牢把康坚放了。八斤，你派人通知陆那卫将那些鱼竿组织成员都放了吧。” 这个命令，绝对是出乎在场众人的意料之外。刘八斤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他立马说道：“侯爷。我没有听错吧。把他们放了？咱们可是费了很大气力才将他们抓住的。就这么放了，最起码咱们得提出点条件吧。” 凌云也附和道：“是呀。侯爷。刘将军说得对。就这么轻易把他们放了，他们岂不是更加嚣张了。” 陈昱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已经让苗毅给黎银带话，鱼竿组织今后不得进入陆那县。这对咱们陆那县是有利的。毕竟咱们现在名义上还是处于大越的管辖之下。” 对于陈昱的命令，众人只能是无条件执行。刘八斤也好，凌云也罢，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而已。 倒是霍仁刚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霍仁刚、刘八斤下去安排释放康坚等人去了。凌云则带着人陪在陈昱身边，防止苗毅对陈昱不利。 陈昱知道凌云等人职责所在，也就没有阻拦。而苗毅则是装作视而不见，故意站在离陈昱很远的地方。 霍仁刚、刘八斤等人陆续回到了县衙，并且将康坚等人都带来了。 陈昱对苗毅说道：“苗毅。你现在就带领这帮人走吧。黎银还在县城里住着。至于住在哪家客栈，你应该是知道的。” 苗毅拱手说道：“侯爷。就此别过。希望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陈昱笑着说道：“他日有缘，终会见面的。” 送走了苗毅这帮人后，陈昱返回了县衙。 霍仁刚趁机向请罪，说道：“侯爷。微臣没能发现苗毅的真实身份，请侯爷责罚。”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苗毅潜伏陆那县这么多年，连我都没有发现，可见其隐藏之深。多亏他心地善良，没有对咱们下手，否则咱们都得废废呀。” 霍仁刚回道：“是呀。以苗毅的身手，绝对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真是万幸呀。对了，侯爷，苗毅这么一走，县衙的主簿一职就空了出来，您看让谁接任呢？” 陈昱见霍仁刚谈到了苗毅的空缺，就说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霍仁刚如实回答道：“礼房司吏宋卿俊，协助县衙主簿的攒典李江。都是合适人选。” 陈昱笑着说道：“那你就定吧。毕竟你是陆那县的县令。虽说主簿是县衙的一个重要位置，理应由我任命。但是，我个人觉得二人各有优势，而且担任主簿，都能胜任。你先来之后，派人通知我一声即可。” 霍仁刚见陈昱如此安排，心里非常激动。这说明陈昱对自己是非常信任的，否则也不会让自己来觉得如此重要的位置。 要知道县衙主簿，无论是在大明，还是大越，那都是朝廷命官。是由上峰任命的。陆那县比较特殊，属于陈昱统治的“三府一县”当中的那一县，理应由陈昱来安排。 霍仁刚走了之后，凌云领着诚阳子三人来了。 陈昱问道：“道长。你是有什么事吧。说吧。” 诚阳子夸耀道：“侯爷真是再世诸葛，竟然猜出我有事情找你。还别说，真有这么一件事。” “那道长说说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办。这次擒拿苗毅，多亏了道长与霸天、王龙。这份恩情，我陈昱定当报答。” 诚阳子说道：“侯爷。霸天和王龙太给我丢脸了。竟然着了苗毅的道。否则，我们三个在牢房里就能将他擒获，何须凌队长出马。” 屠霸天和王龙羞愧地低下了头。陈昱则劝解道：“道长。此事还真不怪霸天和王龙。要知道这个苗毅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十分狡猾。他身穿狱卒的衣服出现，本身就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如果是我的话，也得被他迷倒呀。” 诚阳子继续说道：“还是说正事吧。我们天天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呀。我到好说，年纪大了，修道就是了。可是霸天和王龙还年轻，总不能天天跟着我悟道吧。所以，我们一商量，还是希望侯爷能给我们找点事做。这么闲着，人就容易颓废。” 陈昱听了，说道：“如果道长不嫌弃的话，你们三人可以加入我的卫队。苗毅这件事令我感到后怕。所以有你们加入我的贴身卫队，我会安全一些。” 诚阳子听了，笑着说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龙原来就跟随自己了。诚阳子和屠霸天师徒二人加入自己的卫队，那绝对是如虎添翼，陈昱自身的安全绝对有了保障。 诚阳子三人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凌云此时的心情非常不好。要知道，卓不凡走了之后，自己担任队长，武功那是整个卫队最高的。 现在侯爷竟然让诚阳子三人加入卫队。那自己这个队长还怎么当呀。 于是，凌云将自己的想法向陈昱进行了讲述，同时向陈昱请辞卫队队长一职。 陈昱听了，笑骂道：“凌云呀。你是不是觉得担任卫队队长必须是卫队当中武功最高的那个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作为卫队队长，第一要忠心耿耿，第二能够协助我处理一些事情。第三最为关键，那就是能够将卫队管理好。换句话说，诚阳子武功很高，你觉得他能担任卫队队长吗？如果他来当卫队队长，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就会把我气死。所以消停当你的卫队队长。当然了，你也不可能一直担任这个职位。张义、詹宁、卜敬、卓不凡等人都曾经担任过我的卫队队长。基本都被我派出去独当一面去了。所以你要注重培养你的能力，因为你也会被我派出去独当一面的。” 凌云听了陈昱的这番话，知道自己还是有些不成熟，他向陈昱表示道歉之后，就告退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故意花钱要人 就在陈昱让凌云等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陆那县的时候，黎银竟然找上门来。 一见面，黎银不阴不阳地说道：“谅山侯。你这路子玩得，令人佩服呀。”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黎大人。听你的口气，好像有些不服呀。” 黎银说道：“大家各为其主。否则你我还真能成为朋友。” 陈昱忙说道：“可别这么说。说句心里话，我还真不希望咱们之间有任何接触。还成为朋友呢？你不背后给我捅刀子，我就烧高香了。” 黎银回道：“那哪能呢。我也是身不由己，还望侯爷能够理解。” “理解。当然理解。你派栾祥杀我，不是你的本意，都是皇上安排的对吧。” 黎银没想到陈昱会说得如此直白，忙解释道：“这件事里面绝对是有误会成分。你也不要耿耿于怀，你现在不是很好嘛，就当是一次演练了。” 陈昱回道：“快别这么说。我可没有这个雅兴。命都差点没了，还演练呢。要不这样行不行。黎大人，你也率人行进，我安排人在半路上伏击你，咱们也来一次演练，此事就一笔勾销，如何？” 黎银说道：“侯爷。我这把骨头可不抗折腾。你就饶了我吧。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来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们鱼竿的人进入陆那县进行调查。当然，绝不给你捣乱，因为我们也有其他的任务。” 陈昱听了，立刻拒绝道：“这个就免谈吧。陆那县不仅对于我们很重要，对大越其他府县也是很重要的。出了问题，对大家都不好。还是这样比较好。你们不进入陆那县，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很好？” 黎银解释道：“侯爷。你也知道，大明虽然撤出了大越，但是锦衣卫依然在咱们的地盘上活动。无论是先皇，还是当今皇上，都指示我要严查锦衣卫。你不让我们进入陆那县，那这里岂不是成为了锦衣卫的避风港，刺探大越情报的前沿阵地了。他们在陆那县立足，对咱们也不利吧。” 陈昱听完，觉得黎银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面上依旧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锦衣卫并没有暗杀我呀。” 黎银说道：“谅山侯，这篇怎么就翻不过去了呢？锦衣卫暂时的确对你没有构成威胁。我也知道你与负责大越方面的锦衣卫千户张啸云关系很好。可是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你们现在没有矛盾，并不代表今后就不能产生矛盾。另外，张啸云不可能永远担任负责大越方面的指挥官，如果他们出现人员调动，换做其他人，你们还能这么好吗？最为重要的是，道具喔了解，大明方面对侯爷也是心生忌惮，欲除之呀。侯爷不得不防呀。” 陈昱听了，有些动摇了，他说道：“黎大人。你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你看这样行不行。此事暂时还按我的意思办，毕竟刚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朝令夕改，我的威望也会受损。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保证让你们鱼竿组织可以进入陆那县，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做出对我们这方不利的事情，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黎银忙说道：“这一点请侯爷放心。连苗毅都让你挖出来了。我们岂敢再犯错误。我回去也会向皇上禀明此事的。谅山侯，不是大越不相信你，只是你占据三府一县，手握重兵，还有陆那县交易场所这只下金蛋的鸡，能不让人担心嘛。别说大越了，大明不也是如此嘛。“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我懂。但是我没有主动与咱们为敌吧。倒是咱们三番五次地给我使绊子。” 黎银也不想因为这些事与陈昱纠缠，就说道：“上头是怎么想的，我还真左右不了，但是我可以保证鱼竿这边，不给侯爷添麻烦。你看如何？” 陈昱知道黎银也是做事的人，根本左右不了大越朝廷，特别是黎元龙的想法。他说道：“黎大人，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黎银当然是表示自己是个守诺之人。 陈昱听了，憋住没有笑出来。和一个两面三刀，毫无信誉可言的特务头子，讲诚信？那自己死的就要快了。可是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黎银见陈昱退步了，也很满足，就告退了。 将黎银送到门口，临别时，陈昱说道：“黎大人。苗毅是个人才。你能不能把他让给我。我给你一百两黄金。” 黎银听了，回道：“侯爷。你就饶了我吧。别看我是鱼竿的一把手。可是并不是事事都能说得算的。就想苗毅这种高层人士，那可不是我所能决定了的。这一百两黄金，我也想赚呀。可惜没有这个本事呀。再说了，苗毅也不会同意的。这事，还是算了吧。” 陈昱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定然会引起黎银的疑心。 黎银从陈昱这里离开后，就指示前期对苗毅进行严密监控的人，切不可掉以轻心，对苗毅每日的行动都要处于掌控之中。同时，又安排了一批可靠之人加入监控苗毅的行动当中。 原来，自苗毅率领属下从陆那县县衙被陈昱释放之后，黎银就安排人对苗毅、康坚等人进行了严密监控。 陈昱费了那么大劲才将苗毅挖了出来，怎么就如此轻易地将其释放了呢。根本说不通呀。 此次黎银前来与陈昱议事。陈昱竟然要用重金挖人。 一个与陈昱共事过，还被陈昱放了出来的鱼竿组织十长竿之一。竟然令陈昱舍得花一百两黄金进行挖人。 多年的经验告诉黎银，这里面肯定有事，否则陈昱为什么这么舍得花钱呢。 退一步说，陈昱这看似无心一问，有没有为苗毅打掩护的意思呢？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黎银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的。只要是他认为有问题的，无论是鱼竿组织内部，还是外部，他都会严查、严惩的。他的思路非常明显，就是要将危险消灭于萌芽状态。即使是杀错了，也在所不惜。 第三百七十章 饭馆里的冲突 对于黎银派人监控自己，苗毅自然是知道的。 自己无缘无故被陈昱放了，这令黎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虽然这是很正常的监控，但是苗毅内心还是非常伤心的。自己兢兢业业，为鱼竿组织服务这么多年，立下了汗马功劳，就因为陈昱将自己放了，就怀疑自己。 苗毅心中升起了无名之火，但是又不能向黎银解释。他知道黎银生性多疑，越解释反而会加重他的疑心。 所以苗毅每日就正常的生活，对跟踪自己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陈昱在陆那县也待了很长时间了。要不是苗毅事件，早就离开了。 此时，该干了都干完了，陈昱就打算赶往新安府。 由于有诚阳子三人陪在自己身边。卫队的实力大增。陈昱的安全绝对有保障。陈昱就让谅山卫直接返回谅山城了。 陈昱想实际了解一下新安府的情况，就决定与诚阳子三人先行一步。凌云率领卫队前往新安府。 一行四人离开陆那县后，就进入了新安府的东潮县。 对于东潮县，陈昱并不陌生。当年陈虎落草东潮县翠顶山，受当时的东潮县县令田仁镜指使，曾经派人破坏陆那县的修路。自己率人来过东潮县，将陈虎的老巢占领，并且收编了他们。可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此次来到东潮县，自然会想起那时的事情。 陈昱派人攻打新安府时，东潮县县令田仁镜就逃走了。 事后，为了填补新安府各级衙门的空缺，陈昱从铁衣社调动了一批人，前来协助陈虎管理。 谅山府分舵副舵主单群被任命为东潮州知州，兼任东潮县县令。 随着水棠县与陆那县贸易来往越来越频繁，位于中间的东潮县就至关重要。为此，陈虎将佟刚从下洪州调到东潮州，而单群则前往下洪州。双方互换了位置。 而东潮县县令则由佟刚担任。 陈昱四人属于微服私访，因此进入东潮县城后，并没有前往县衙，而是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由于东潮县紧邻陆那县，水棠县及其周边的生意人，都得经过东潮县前往陆那县，因此东潮县城非常热闹。 客栈只剩下两间客房了。没办法，只能是陈昱与王龙一屋，而诚阳子与屠霸天一屋。 客栈下面就是吃饭的馆子。四人选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来。 店小二赶忙过来招呼。陈昱点了几个当地的特色菜，要了一坛子好酒。 四个人喝着小酒，聊着天，非常惬意。 诚阳子说道：“陈公子。这个东潮县我早些年也曾经来过此地，但是当时非常萧条。可是现在却如此繁荣。这都是陈公子的功劳呀。” 屠霸天接着说道：“我看这个客栈住的基本都是前往水棠县采购水产品，或者从水棠县前去陆那县的商人。真没想到，来往的商队，竟然能够带动一个县的发展。” 陈昱笑着说道：“东潮县地理位置优越，来往的商队在这里歇歇脚，就能给当地带来收益。但是，仅仅凭借这一点，还是远远不够的。东潮县还得有自己的经济支柱。” 王龙问道：“陈公子，如果是你来管理东潮县，你会怎么做呢？” 陈昱有心要考考王龙，就说道：“王龙。我问问你。如果由你来担任东潮县县令，你会怎么办呢？” 王龙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除了赚取来往商队的钱，我还会在东潮县大力推行杂交水稻。既保证本地的粮食供应，也可以进行贩卖。” 屠霸天说道：“王龙。侯爷刚刚在陆那县禁止大家私自售卖粮食。你在东潮县这么干，岂不是和侯爷对着干。” 王龙辩解道：“当然不能私自售卖，可以通过官府统一收购，统一进行贩卖。东潮县地广人稀，通过售卖粮食一项，就足够提高大家的生活水平了。” 虽然陈昱的想法要比王龙高很多，但是他对于王龙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 他鼓励道：“王龙。你说得有几分道理，而且实施起来也并不难。如果见到佟刚后，他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可以向他提出这个建议。” 王龙十分羞赧地说道：“陈公子就别拿我开涮了。人家佟大人可是堂堂县令，高瞻远瞩，我哪有资格向他提建议。我只有向他学习的份。” 陈昱继续说道：“王龙。孔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每个人都是有优点，也有缺点的。在有些方面，你是要比佟刚强的。” 诚阳子也附和道：“是呀。王龙。你就是对自己太不自信了。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自己低估自己。” 屠霸天也说道：“王龙。你哪点都好。就是他不自信了。你要有绝对的自信心，这样你才能走得更远。” 王龙听了大家的话，也是感觉到自身还是有一定问题的。他刚要表态，就听见旁边的两桌发生了争吵。 原来是，左边那一桌有个人往后推凳子，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坐在右边桌子旁的人的凳子。 对方就起身骂骂咧咧，这人也十分不服气，觉得自己只是碰了对方凳子一下，没必要这么大动肝火。于是他就回了几句。 双方越吵越激烈，各自同桌的人非但没有劝解，还纷纷加入了己方的阵营。 店小二上前劝解，也是于事无补。掌柜的见了，也来劝解，依旧是毫无起色。 双方最后竟然大打出手。 屠霸天、王龙就要上前制止，但是被陈昱阻止了。 陈昱说道：“这两桌人，因为一点小事，竟然大打出手，可见他们身上的戾气有多重。我要看看县衙怎么处理此事。” 过不多时，县衙的捕快就来了。显然是有人向县衙报告此事。 这名捕快陈昱认得，他叫丁奎。当年自己就是在丁奎的引领下，到达翠顶山陈虎的老巢，将陈虎等人一网打尽。 此时的丁奎已经荣升捕头了。 他迅速指挥众捕快将两桌人控制住，骂咧咧地喊道：“都是吃饱了撑的，是吧。消停吃你们的饭，还聚众打架。来人呀，都给我带回去。” 这时，坐在右边桌子旁的一个人，低声与丁奎说了几句话。 丁奎的脸色微变，说道：“明白。” 命捕快押解着这两帮人，就出了客栈。 被损坏的座椅，丁奎也没有让这两帮人赔偿。掌柜的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店小二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哎呀。我们客栈倒霉。丁捕头却是得了好处。太让人气愤了。” 掌柜的忙说道：“赶紧把这里处理一下，费什么话。” 陈昱等人仗着武功高强，耳朵异常灵敏，这才听到了店小二和掌柜的对话。 但是店小二的话，引起了陈昱的注意。 第三百七十一章 案子有蹊跷 陈昱命王龙追上丁奎等人，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诚阳子低声说道：“侯爷。莫非这个捕快中饱私囊，收钱私了此事？” 陈昱回道：“从店小二的话里，可以听出是这么回事？所以我才让王龙跟上去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过不多时，王龙回来了。他说道：“侯爷。这个丁奎还真有事。” 原来，丁奎并没有将两拨人带至县衙，而是转入客栈旁边的胡同里。 对不小心碰到对方那一拨人一顿威胁。那拨人是外地人，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赔偿了对方二十两银子。算是私了了。 那拨人交了银子走了之后，丁奎竟然给了另一拨人五两银子，自己揣着剩余的十五两银子，与手下去喝酒去了。 屠霸天听了，说道：“侯爷。我去把丁奎抓来，一审他就得全招了。这样的人，留在县衙就是一个祸害。” 诚阳子则说道：“此事万不可操之过急，这样容易打草惊蛇。我觉得应该把这个情况告诉县衙。看看县衙如何处置？” 陈昱岂能听不出来诚阳子话里的意思，他是担心东潮县县令佟刚参与其中。如果贸然抓捕丁奎，会让佟刚警觉，影响下一步的调查。” 其实陈昱对佟刚还是比较信任的。铁衣社门规严格，敢于触犯门规的，极少极少。但是诚阳子考虑的也是非常周到，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陈昱说道：“霸天，你去将与丁奎同流合污的这伙人抓住，扭送至县衙。王龙，你去将受到欺负的那拨人请到县衙。我想看看佟刚会怎么判这个案子。” 屠霸天和王龙就分别行动去了。 诚阳子问道：“侯爷。您觉得佟刚有没有问题？” 陈昱如实回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他在铁衣社的时候，还是兢兢业业的。现在担任县令，也不知道他的心理发没发生变化，只有他知道。我们可以通过此事，看清他。如果他能秉公执法，说明他还没有变。如果他敢袒护丁奎，那就说明他也是一丘之貉。” 诚阳子说道：“侯爷圣明。” 陈昱说道：“人呀。都是会变的。有的是浪子回头，有的则是转身变魔。所以我们看人就不能一成不变。“ 诚阳子感慨道：“侯爷说得太对了。兄弟反目，同门师兄弟背叛本门。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越是熟悉的人，越容易受到伤害。” 陈昱说道：“所以古人才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其实我觉得做人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 二人边喝边聊，陈昱看到屠霸天押着三个人经过客栈，就与诚阳子离开了客栈，前往县衙。 此时，县衙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陈昱和诚阳子就隐藏在这些人里面。 王龙和屠霸天与两伙人都已在县衙大堂。 佟刚过不多时，就出来了。两旁衙役按程序进行了升堂。 原告将己方在客栈的饭馆不小心碰了对方凳子一下，双方发生了争斗，县衙捕快让双方私了的情况进行的讲述。 而被告一方则是矢口否认。 佟刚将丁奎叫到堂前，询问其是否擅自为双方私了此事。丁奎自然是表示没有这么做。 佟刚命人将双方的住处登记完毕后，就宣布退堂了。 诚阳子见此情景，低声说道：“陈公子。这个佟刚询问完，就退堂了，是不是有些草率呀。” 陈昱也是十分不解，按理说，谁能平白无故到县衙告状呢，而且还牵扯到了县衙的捕头。这已经很明显了。莫非佟刚与丁奎同流合污？ 陈昱觉得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就说道：“再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佟刚最后怎么处理此事？” 于是二人就离开了县衙，回到了客栈。 第二日，陈昱四人依旧来到县衙门口，等待着佟刚的二次升堂，可是直到接近晌午，也没有见到佟刚升堂。 陈昱就带着诚阳子三人，直接向县衙的守卫报上名号。 佟刚听说谅山侯来了，急忙出来迎接。说道：“不知侯爷前来，有失远迎，还望侯爷恕罪。” 陈昱“嗯”了一声，就直接往里走。 佟刚看出了陈昱有些不对劲，而且身后的屠霸天和王龙，看着有些眼熟。他来不及多想，急忙紧随其后。诚阳子等人则跟在陈昱的身后。 到了后堂，双方就坐。佟刚问道：“侯爷这是刚到东潮县吗？” 陈昱回道：“昨日就到了。” 佟刚一听，立刻明白了陈昱这是在微服私访。他说道：“侯爷这是在哪里休息的呀？要不我现在就把后堂给侯爷腾出来。来人呀。” 陈昱连忙制止住了佟刚，问道：“昨日，有人告状，声称被人勒索，而且还牵扯到了咱们县衙里的人。你简单问了问，就退堂了。今日上午，你却迟迟不升堂。怎么的，要将此事不了了之吗？” 面对陈昱的质疑，佟刚恭敬地回道：“侯爷。此事我在退堂后，就安排人进行了调查，这伙人是东潮县的泼皮，平时就喜欢偷鸡摸狗，敲诈勒索。他们在饭馆吃饭，正好碰到旁边一桌是外地人，就萌生了敲诈的想法。外地人不小心碰了他们一下，他们就借题发挥，与对方打了起来。丁奎接到报案就率人前去，与这几个泼皮蛇鼠一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威胁加恐吓，令这几个外地人掏了二十两银子，丁奎得到十五两，而这三个泼皮得了五两银子。证据确凿，这三个泼皮现已被关入大牢，丁奎被我打了二十大板，现在家闭门思过。那二十两银子，我昨晚亲自送到客栈，还给了那帮外地人。” 陈昱听了，脸色缓了过来，说道：“原来如此。我昨日就在饭馆，亲眼看到了两伙人的争斗。丁奎带走两伙人，进入旁边的胡同，我都派人跟踪看到了。至于上县衙报案，那是我派人将这两帮人带去的。你审案子的过程，我就在外边看着呢。对你当时的审案，我但是是有些失望的。简单问完双方之后，就退堂了。给人的感觉就是敷衍。听了你的解释，我才知道你的确是秉公执法，正确判案。” 佟刚解释道：“侯爷。这几个泼皮在县城是出了名的，我一经抓到他们，也是绝不手软。只是他们犯的都是小事，有些百姓迫于他们的淫威，又不敢报案。找到他们，他们也矢口否认。所以，我有心严惩，但是又没有好的办法。这次勒索金额虽然很大，但是这又涉及到丁奎。所以，此事也重判不了他们。” 对于这种惯犯，的确是不好处理。 第三百七十二章 他有他的难处 陈昱对这种泼皮也是知道的，平日里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这的确是一个不容易解决的问题。 想到这里，陈昱说道：“佟刚呀。你命人把这三人给我叫来，我想会会他们。” 佟刚就命人把这三人带来了。并且向三人介绍了面前这位是谅山侯。 三人此时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在陈昱面前，那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当陈昱问起他们的姓名时，三人分别报了姓名。他们名叫，王五。李青，章来顺。 陈昱问道：“你们三个平日里在县城里是做什么营生的呀？” 王五回道：“回禀侯爷。我们在县城里无所事事，每日靠着偷鸡摸狗，敲诈勒索度日。” 陈昱被王五的话气笑了，继续问道：“你们就没想过找点事情做吗？” 王五说道：“种地的话，太累。到商铺当伙计，太忙。而且我们也不是那块料。” 这个王五说得是个事实。的确有些人就是高不成低不就。 陈昱突然问道：“你们对东潮县熟悉吗？” 王五回道：“侯爷。这个我们可是非常熟悉。我们三个那都是东潮县土生土长的人。无论是县城，还是周围的村子，那是再熟悉不过了。不瞒侯爷。我们平日里做坏事，对环境自然要非常熟悉，否则你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岂不是要被当场抓住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我倒可以根据你们的特长，给你们安排个事情做，有固定的收入，而且还不累。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王五三人听了，都不问什么工作，忙说，愿意愿意。 陈昱没有当场说什么工作，而是起身让他们先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到客栈找自己。 三人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陈昱接着说道：“对于丁奎。我觉得仅仅是打板子，闭门思过。是不是有些轻了。” 佟刚回道：“侯爷。这个丁奎可是东潮县县衙的老人了。管理手下的一众捕快颇有一套。就是有个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平日里接受点小恩小惠。但是大的原则性错误却没有。我觉得他还有挽救的可能。所以我才这么处理的。侯爷，您的意思是……” 陈昱说道：“当年东潮县县令是田仁镜的时候，丁奎作为他的手下，就参与了与翠顶山的陈虎的联系。当时丁奎也就是助纣为虐，对此我也是比较理解的。毕竟他是在田仁镜手下做事。但是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你作为县令，他竟然还如此做事，这就有些太不像话了。堂堂县衙的捕头，竟然做损害百姓利益的事情。我觉得必须严惩。将其清理出县衙。” 佟刚听了，劝解道：“侯爷息怒。这个丁奎，家里有个老母亲，还有妻儿需要养着。家里的负担很重。他的工钱也不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还望侯爷理解。” 陈昱问道：“咱们县衙的工钱竟然低到无法养活家人的地步了吗？” 佟刚说道：“现在还不错了。田仁镜在此的时候，经常拖欠工钱。大家没办法，只能是通过其他渠道弄一些钱，绝对是生活所迫。” 陈昱说道：“那咱们县衙给大家涨涨工钱，不久完了嘛。” 佟刚回道：“侯爷。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我接手东潮县后，虽然来往的商人多了，但是也仅仅是县城的客栈、饭馆收入增加了许多，对于县衙的收入帮助并不大。再加上田仁镜借了许多外债，我接任后，又不能不承认。现在正在还款当中，提高工钱实在不易呀。” 陈昱说道：“那咱们可以以粮食当工钱，发放给他们呀。这不也是提高工钱嘛。” 佟刚恍然大悟，说道：“侯爷英明。咱们东潮县也种植杂交水稻，产量增加很多。县衙收取的田赋也增加了很多。我让户房测算一下，看看给每人发多少粮食比较合适。” 陈昱说道：“咱们县仅凭种植杂交水稻、接待来往的商人，还是远远不够的。有没有利用陆那县交易场所，做点生意的想法。” 佟刚回道：“县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有几个商人收购猎人的猎物，送至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收入还可以。但是也只是小打小闹，不成规模。” 陈昱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养殖，鸡鸭鹅狗、牛羊等，但是还没有理清思路。要不咱们东潮县先试验一下。看看养殖家禽、牲畜效果怎么样？” 佟刚听了，大喜，说道：“太好了。侯爷。平日里村民每家也只是养几只鸡或鸭而已。只是大规模养殖，遇到瘟疫，那怎么办呢？” 考虑瘟疫，是应该的。毕竟养殖这些东西，的确有病毒导致成片死去的可能。而且大越这里属于热带地区，不像北方，寒冬还能杀死一些病菌。在这里，病毒肆虐，的确是个难办的事情。 陈昱说道：“对于瘟疫，我也考虑过了。平时只能是多注意卫生，避免瘟疫的出现。至于养什么，我再考虑考虑。尽快通知你。” 陈昱起身就要离开。 佟刚忙起身相送，边走边问道：“侯爷。那对丁奎的处理……” 陈昱说道：“既然他有他的难处，那就先这样吧。但是你要警告他，就说是我说的，下不为例。” 佟刚继续问道：“侯爷。您到了东潮县，还是在县衙住着吧。住在客栈那不是打我的脸嘛。” 陈昱笑着说道：“佟刚呀。和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难得我能这么出门一次。你没看到凌云率领的卫队都没有跟着我吗？我就是想微服私访，出来走一走，看一看。否则也看不到这三个泼皮为非作歹，也就没有今日这些事情了。” 佟刚对于陈昱安排王五三人做事，十分好奇，就问道：“侯爷。您打算安排王五三人干什么呀？” 陈昱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发挥他们的特长，为我所用。” 佟刚似乎听出了陈昱话里的意思，他说道：“侯爷圣明。为东潮县解决了一个麻烦事。我替东潮县的百姓谢谢您了。” 陈昱说道：“佟刚呀。我只是帮你们解决了三个麻烦人。但是在日常工作中，你一定要多动脑子，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你要知道，办法总比困难多。” 佟刚自然是拱手领命。 陈昱告别佟刚，带着诚阳子三人返回了客栈。 第三百七十三章 筹备养羊 第二日一早，王五等人如约来到了客栈。 陈昱让他们与自己四人一起吃了早饭。 陈昱说道：“我的下面有一个组织，需要一些人打探情报。你们三人非常适合。只需在东潮县境内打探消息。具体的任务，会有人来找你们的。你们看如何？” 王五三人自然是同意的。他说道：“多谢侯爷。给了我们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陈昱则笑着说道：“希望你们能够踏踏实实干好工作。我觉得与你们的特长很般配。但是，如果你们不努力，他们会辞掉你们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干。人活着，就得找点事情做，否则多年后一事无成，岂不是白活了。” 王五等人自然是表示赞同。 吃完饭后，陈昱就让王龙带着三人找当地的暗卫，接收三人。 诚阳子说道：“侯爷。将此三人收为己用，既为东潮县铲除了三个祸害，又为暗卫注入了新鲜血液，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可喜可贺呀。” 陈昱回道：“这也是事赶事，赶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屠霸天说道：“侯爷。像这种泼皮，几乎每个县城、每个村子都有。仅靠加入暗卫来解决，终究不是一个万全之策呀。” 陈昱笑着说道：“霸天说得不错。总不能把各县各村的泼皮都拉入暗卫吧。那暗卫岂不是成了泼皮卫了。所以我们得给他们找些营生做。我打算在东潮县大规模养羊。这样可以解决一部分人员。放羊也不是太辛苦的工作。” 诚阳子听了，担忧道：“侯爷。我以前云游四方时，曾亲眼目睹发生瘟疫，整个村子里的鸡、鸭、牛、羊，全都死掉了。大规模养羊，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陈昱说道：“风险的确是有的。我们只需要加强管理，注重预防，问题不大。我原打算养鸡和鸭，它们个头小，生长快，可是咱们这里四季炎热，养鸡和鸭，出现瘟疫的机会很大。所以我就放弃了。养羊相对来说，风险要小一些。” 诚阳子听了，笑着说道：“侯爷。如果东潮县养羊成功的话，对于全县的百姓，那可是一件好事呀。我可知道羊身上可全是宝呀。” 陈昱说道：“万事开头难。我们需要选址，还要采购种羊，还要培训人员。千头万绪。” 诚阳子安慰道：“侯爷大可放心，采购种羊一事，你完全可以交给我们。大明那边，我还是比较熟悉的。” 陈昱说道：“那太好了。道长亲自出马，我是放心的。最好委托一家商队，负责押运种羊。道长只需将其安全护送至东潮县即可。” 二人沟通完毕，陈昱就去县衙找到佟刚，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佟刚听了，非常高兴，他说道：“侯爷。养羊的地方，可以选在城外，那里有树、有草，食物方面没有问题。而且土地辽阔，只需要圈出一大片区域，即可。据我所知，咱们县里有几家养羊的。可以安排他们来进行养羊。问题不大。种羊方面，由道长率领一个商队前去大明购买。这样不就全都解决了。” 陈昱回道：“那你先在咱县找一家商队，让道长带着先去大明买种羊。然后咱们再研究其他事宜。” 佟刚立刻派人找到了本地最大的一家商队。领头的，名叫尹宏光。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据他自己介绍，看到陆那县交易场所越办越好，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也建起来了，东潮县位于两县之间，建个商队绝对是有利可图。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尹大哥，真是个人才呀。如果多一些你这样的人，我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尹宏光恭敬地回道：“这都是侯爷给我们致富的机会。我们也只是把握住了机会而已。” 陈昱说道：“此次前往大明购买种羊。道长三人会随你们一同前往。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着你们顺利回来。” 诚阳子三人和尹宏光都下去准备去了。他们计划明日出发。 陈昱则与佟刚前往城外为养羊选址。 此时凌云率领卫队已经赶到东潮县。他护送着陈昱前往东潮县城外。 佟刚初步选了两块地，一块位于城西，一块位于城南。 陈昱看了两块地后，说道：“都不错。咱们选址第一考虑的就是食物，一定要有足够的草够羊吃，但是我们也不能一味地摄取，而不注重草皮的保护。那样就会导致草地荒漠化。不仅破坏环境，而且还影响羊的食物来源，这一点务必要注意。” 佟刚附和道：“侯爷说的是。咱们养羊是一项长久的事。绝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另外，牧场圈定完毕后，还要加强守卫，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前来偷羊。” 陈昱定了点头，说道：“仔细想想，除了瘟疫之外，对于咱们养羊造成威胁的就是偷羊、以及一些动物的袭击了。这一块咱们也要重视。否则损失就大了。牧场本身可以招募一些守卫，当地的驻军也可以协助看守。” 陪同陈昱、佟刚一同前往的，还有东潮县县衙的官吏。 此次由于是由官府主导养羊，属于官办。这项工作自然就落在了户房和工房的头上。 户房负责具体养羊，而工房则负责牧场、羊圈等设施的建造。 对于陈昱和佟刚的一些看法，户房司吏臧国邦、工部司吏屈和，都一一记了下来。 最后陈昱确定在东潮县城西面建立牧场。这样的话，向陆那县交易场所运输，运输距离最短，会方便一些。 在等待诚阳子等人的种羊这段时间，牧场在紧张的建设当中。 陈昱则组织东潮县养羊的几户人家学习养羊的相关知识。 要知道，陈昱从脑海中挑选出来的这些养羊知识，都是经过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既非常实用，又简单有效。东潮县养羊的几户人家与之相比，绝对是小儿科。 由于东潮县要大规模养羊，仅靠这几户人家，人手明显不够。于是佟刚按照陈昱的意思，又在全县招募了一批人员。 陈昱担任起了教员，教授大家养羊的基本知识。他的亲力亲为，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第三百七十四章 借刀杀人 陈昱这边正忙着为大规模养羊做准备呢。大明朝廷却在为是否攻打思明府吵个不停。 朝廷给陈昱一个台阶，对其不予惩处，只是让陈昱严惩袭击钦州卫的人。可是陈昱丝毫没有领情，直接严惩拒绝了。 陈昱的折子送到朝廷，引起了大臣们的强烈不满。 弹劾陈昱的奏折、发兵攻打思明府的奏折，这几日就没有停过，陆陆续续送到了内阁。 杨士奇等人对于此事，也是骑虎难下。如果要攻打思明府，没个十万、八万军队，是无法完成任务的。派出这么多的军队，人吃马喂，那可都是钱呀。 朝廷的这点家底，被郑和下西洋折腾得差不多了。如果再攻打思明府的话，显然有些捉襟见肘。 更为要命的是，据锦衣卫的情报，陈昱这段时间又在三府一县大量扩军，也许这也是他敢于公然拒绝朝廷好意的底气所在。 可是如果不打的话，朝廷的脸面何在，皇上的脸面何在。 相对于义愤填膺的大臣们，内阁的几位，还是比较冷静的。 宦海沉浮这么多年，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而宣德皇帝的想法则十分简单，打，必须打。从朱元璋、到朱棣，再到现在的宣德皇帝，大明皇族的血脉里流淌着不屈的血液。 到了崇祯、乃至南明，依旧是如此。 既然宣德皇帝拍板定下来了。那么接下来讨论的就是如何打？怎么打？派谁打？ 仅凭广西的军队远远不够。而且前期驯象卫与南宁卫被陈昱打得很惨。广西诸卫已经有了阴影。 这就得从四川、云南、湖广等地调兵。除了大明的军队，还得从各家土司那里调动一部分军队。 提到土司，杨溥突然想到退出思明府的黄家土司现在正生活在广西左州地区。 黄家经营几百年的地盘，被陈昱霸占了，他们自然是不服气的。收复思明府的想法一直没有放弃。可以说，放眼整个大明，他们是收复思明府意志最强烈的。 于是，杨溥建议道：“我们可以利用黄家，对思明府发起攻击。打赢了，黄家继续统治思明府。打输了，也与朝廷无关，陈昱也说不出来什么。” 杨荣附和道：“不错。黄天渠不时还向朝廷上折子，希望朝廷出面，帮助他们收复思明府呢。由于咱们认可了陈昱，册封陈昱为思明侯，对于黄天渠的折子采取了留中不发的方式。我同意弘济的意见。” 弘济是杨溥的字。 杨士奇听了，说道：“弘济的在这个想法，我觉得很好。咱们从暗中支持黄天渠一下，由他出面是再好不过了。最好再从思明府那边找到一个内应，这样里应外合，胜算更大。陈昱再厉害，思明府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还是会有对他不满的人。” 三人将一些细节又进行了一番研究，就去面见宣德皇帝。 宣德皇帝听了三人的想法，也是非常赞同，笑着说道：“如此进可攻，退可守。咱们立于不败之地。着兵部暗中调动一些军队，秘密加入黄天渠的部队，另外要在思明府边境地区提前布置一些军队，给思明府方面增加压力，阻止他们集中兵力攻打黄家军。” 杨士奇等人自然是遵旨行事。 派人前去联系黄天渠、筹划调兵、派遣锦衣卫深入思明府寻找内应。 一场攻打思明府的行动逐步开展。由于朝廷中仅有几位重臣知道此事，安插在京城的暗卫并没有侦听到这个消息。可以说，陈昱这方对此毫不知情。 陈昱依旧在乐此不疲地教授大家养羊的知识。并且带着大家到养羊农户家里实地观摩学习。 这种实地讲授的效果非常好，大家不仅听着陈昱的讲解，还能亲自动手，印象十分深刻，学习进度那也是突飞猛进。 陈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适合当一名老师。 牧场、羊圈等设施即将竣工的时候，诚阳子等人就从大明赶了回来。 商队原打算到大明的北方购买种羊。那样耗费时间会很长。当他们到达湖广宝庆府时，与一位商人闲聊时，得知长沙府的一名商人刚刚购进了一批种羊，准备自己进行养殖。 诚阳子知道陈昱那边十分着急，就带着商队来到了长沙府，找到了这位商人，商议购买种羊一事。 这名商人买来是为了自己养殖的，自然是不同意卖给诚阳子。架不住诚阳子给的价格高。 这名商人一合计，自己养羊也是为了卖钱，对方给的价格，都够买双倍的种羊了。于是，就同意卖给诚阳子。 商队将种羊装上车，就赶回了东潮县。路上遇到过几股山贼，都被诚阳子三人打跑了。 陈昱没有想到诚阳子等人会这么快回来，他非常高兴，除了表扬了诚阳子三人，还对尹宏光表示了感谢。当然事先定好的工钱，也是一分不少的给了尹宏光。 除此之外，陈昱还多给了尹宏光二百两银子。尹宏光坚决不要。但是他见陈昱如此坚决，就说道：“侯爷。要不这样吧。等咱们的牧场成规模，需要向陆那县交易场所运送羊的时候，可否将这个活给我。” 陈昱笑着说道：“尹大哥。一看你就是个天生做生意的料。既然你都说了，我就同意了。佟刚。你可要记下了。” 佟刚回道：“侯爷。我记下了。这个钱谁赚不是赚呀。到时候你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尹宏光听了，与众人别过，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陈昱说道：“既然种羊已经到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育种了。这段时间非常关键，第一批羊羔如果能够顺利产下来，问题就不大。” 大家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不仅知道羊配种后，一般需要五个月左右就能产小羊，而且对于养羊的其他知识也都掌握了。 接下来，大家投入到了育羊的工作中去。 牧场除了羊圈，还盖了一些房子，就是给这些人居住所用。陈昱也没有回县城，一直在这里。 县衙和军队也都派来了人员负责牧场的保卫工作。 诚阳子三人和凌云的卫队自然也加入其中。 看着一只只怀孕的种羊，大家看到了希望。 第三百七十五章 卫所与水师之争 由于小羊的出生需要五个月左右的时间，陈昱忙乎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东潮县，赶往水棠县。 因为陈昱前往新安府主要是本着水棠县而来。无论是水师建设，还是水产品批发市场，都是新安府的重中之重。 陈昱首先来到了造船厂，萧庆正组织人建造战船。由于技术已经成熟，大家造船越来越熟练，速度较初期提高了许多。 陈虎、黄福、卜敬、窦海山等人也都赶来了。 据卜敬介绍，现在水师已经有大小战船一百多艘，士兵也随着战船的增加而增加。每日大家都进行训练，而且新安府沿海安排了定期巡逻，再也不用担心来自海上的海盗了。 陈虎作为新安府知府，管着钱袋子呢。他说道：“侯爷。无论是造船，还是保持水师的正常运转，每月都得砸进去很多银子呀。现在有些人就觉得，建造这个水师是得不偿失呀。光往里投钱，没见到回报呀。这样下去，投得钱越来越多，还不如不要这个水师呢。” 黄福也说道：“侯爷。不仅府衙那边，就是军队当中也颇有微词。这无形中也在卫所与水师之间造成了隔阂。卫所士兵与水师士兵互相都看不顺眼。时常在酒楼吃饭时，言语不和，就大打出手。我们也是不胜其烦呀。” 窦海山附和道：“是呀。侯爷。我们和黄将军也都对部下加强了管教，可是效果很不好。” 不同兵种之间，存在矛盾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陈昱没有想到矛盾会激化到如此程度。 而大家所反映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海军花费巨大，但是却没有获得回报。 解决问题，就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是陈昱做事的一贯原则。 陈昱听了大家的话，觉得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他说道：“现在看来，自从龙虎帮被剿灭后，来自海上的威胁基本就消失了。偶尔的海盗已经不足为虑。咱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耗费巨大，的确是得不偿失。大家说得没错。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只能是继续耗费咱们的财物。所以，我们一定要改变目前这种状况。” 说完，陈昱看了看大家，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从现在开始，船厂造完这几艘战船后，改为建造商船。我们要发展海上贸易，这样岂不是就有了进项。我们有大量的粮食，还有鱼罐头，这两样就足够咱们获取大量的金钱了。” 陈虎听了，第一个表态道：“侯爷英明。如果真能打开海上贸易，那么我们通过贸易，就能赚到钱。水师可以负责保护商船，这是个好办法。” 卜敬则建议道：“侯爷。水师耗费的确是大，有人对此有想法，很正常。我们也是认真履行职责。日常也没有贪赃枉法。所以弟兄们心里是不服气的。既然咱们准备开通海上贸易。商船建造还需要一些日子。要不，先有我们水师开展海上贸易，待商船建造完毕后，再由他们负责运输，水师进行保护。您看如何？” 陈昱说道：“卜敬说得很好。我同意。那就从水师抽调一部分战船，组成第一批贸易船队。目的地就定在文莱吧。” 之所以选择文莱，是因为那里距离新安府距离中等，不远也不近。 与大越同属沿海地区的占城，以及海对面的吕宋距离太近，而大明福建沿海、日本又太远。 所以，陈昱决定初次出海贸易就定在文莱。 同时，陈昱对现有水师进行了调整。将水师一分为二。一部分由窦海山率领，负责保护新安府沿海。另一部分则由卜敬负责，主要是开展海上贸易。 陈虎笑着说道：“如此看来，卜敬就是咱们的郑和了。” 窦海山每日与卜敬在一起操练水师，对其非常熟悉了。就开玩笑，说道：“那我们岂不是得叫他卜公公了。” 卜敬有些恼火，陈昱就说道：“玩笑到此为止。大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卜敬，你现在就回去挑选船只，规模在二十到三十艘之间就行。我会命人收集货物，全部运到船上后，你们就出发。” 卜敬领命而去。 陈昱继续说道：“海山。卜敬出海进行海上贸易，新安府这边的防务就交给你了。” 窦海山回道：“侯爷大可放心。现在咱们定期在海上训练，一些海盗在咱们这里吃了大亏，再也不敢来咱们这里了。我会小心的。” 陈昱对陈虎说道：“咱们当地的粮食，还有鱼罐头，需要准备一些。我再从思明府、谅山府和陆那县调拨一些货物。” 陈虎、窦海山告退，下去准备去了。 陈昱最后对黄福说道：“黄将军。你从卫所当中挑选两个千户的兵力，随船队一起出海开展贸易。” 黄福听了，担忧道：“侯爷。您是知道的。卫所与水师，现在是矛盾越积越多。让卫所士兵上船的话，我担心他们打起来，会影响侯爷的大事呀。” 陈昱笑着说道：“不碍事的。前期的矛盾是因水师只花钱，不赚钱所致。现在是出海做贸易。卫所参加，总比水师一家获取功劳要强一些吧。你就回去说，卫所可以不参加，到那时，船队归来，功劳可就都是水师的了。还愁他们不去吗？至于他们在船上起了纷争。这一点大可不必担心。立下军规，凡是先惹事者，清除出队伍，永不录用。我倒要看看，谁敢触犯军规。” 黄福拱手说道：“侯爷圣明。我现在就去抽调精兵强将，随同水师一同出海开展贸易。” 陈昱嘱咐道：“黄将军。一定要挑选识大体，顾大局的人。另外要尽快将人挑选齐了。这样可以多一些时间，与水师进行磨合，这对他们和平相处，是有好处的。” 黄福领命而去。 诚阳子一直陪在陈昱旁边，见陈昱部署完毕，夸耀道：“侯爷真是高明呀。不仅解决了水师干花钱，不获利的窘境，还趁机缓和卫所与水师的关系。厉害，厉害。” 陈昱笑着说道：“我也只是见招拆招而已。” 按照陈昱最初的想法，将三府一县治理好，百姓安居乐业就足矣。 这次前来新安府，面对新出现的问题，陈昱只能是通过海上贸易来予以解决。 第三百七十六章 鱼罐头太好了 由于船队出行，准备尚需时日。 陈昱就来到了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 此时的水产品交易场所不仅从龙虎帮袭击中，迅速恢复了过来，而且要比袭击前，规模还要大许多。 前期，对于鱼罐头保质期较短的问题，陈昱通过翻阅脑海中关于防腐剂的资料，研制出了一款非常实用的防腐剂。保质期延长了很多天。基本能够保证六个月不坏。而且陈昱还将现代的生产日期标签也一并搬了过来。只不过用的是农历而已。大家可以根据生产日期判断出最长储存时间。 这对于鱼罐头的销量提供了保障。大家再也不会担心鱼罐头会腐烂变坏了。 大批的鱼罐头被运到陆那县交易场所，又由那里的商队、马队运往大明、大越等地。经常出现断货、供不应求的情况发生。 为此，陈虎又在水棠县周边各县组织人员进行出海打渔，这才稍微缓解了水产品交易场所供不应求的局面。 陈昱听了陈昱的汇报，笑着说道：“鱼罐头畅销，也令人苦恼呀。” 陈虎说道：“是呀。由于鱼罐头保存的时间大大延长，销路越来越广，销量自然呈现井喷式增长。海里的鱼也很多，就是捞鱼的人手始终不够。” 陈昱建议道：“除了东潮州这些县，咱们可以从靖安州、下洪州方面招募渔民。或者从他们那里买鱼，进行加工鱼罐头呀。” 陈虎回道：“侯爷。这个我们也想过了。我还与靖安州知州张庆、下洪州知州单群专门研究过此事，他们也非常支持我的想法。可是，当地的渔民世代在当地打渔，根本不愿意离开自己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而从两州贩鱼过来，由于交通不便，到这里就有很多坏掉了。所以，此事也就没法继续进行了。” 渔民不想离开祖居之地，这是可以理解的。总不能强制要他们到水棠县来吧。 至于交通运输不便的问题，完全可以通过修路来解决。接下来的海上贸易，鱼罐头绝对是一个重要商品。想一想，可以储存六个月之久。遇到台风、暴雨等极端自然天气，有了鱼罐头，就可以待在家里了。 想到这里，陈昱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咱们就以水棠县为中心向北部的靖安州和南部的下洪州修路。路修好了，运输活鱼就方便多了。” 陈虎说道：“可是，修路耗时很长，咱们即将要开始的海上贸易，定然需要大量的鱼罐头。这势必会产生很大的缺口。我现在就安排下面，加班加点也要多赶制一批鱼罐头，为咱们的海上贸易做准备。” 陈昱建议道：“我觉得可以安排渔民，上咱们的水师战船，到远海进行捕捞，他们提供技术，水师提供船只和劳力，利润按正常规矩分配，这样可以暂时解解围。” 陈虎说道：“这个办法好。” 陈昱就派人将窦海山叫来，当面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窦海山早就憋着一股劲了。这段时间，无论是陆地上的卫所、官府，还是百姓，都认为水师花费巨大，毫无建树。水师上下都感到十分憋屈。 陈昱的这个命令，窦海山是举双手赞同的。他说道：“侯爷放心。除了安排渔民外，水师有很多兄弟也都是渔民出身，打渔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陈昱鼓励道：“你回去和弟兄们说，捞上来的鱼，利润他们也可以分一份的。就说是我说的。” 窦海山听了，大喜，说道：“侯爷太英明了。如此一来，大家的积极性会更高。我现在马上去安排大家出海。” 陈昱嘱咐道：“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捕捞，切不可光想着赚钱，出现危险。” 窦海山连连点头，表示会向大家强调，注意安全的。 诚阳子在旁边说道：“侯爷。宁可落一群，不能落一个呀。我觉得也可以让卫所派人参与此次捞鱼行动。否则他们见水师从中获利，岂不是又是一番嫉妒呀。”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道长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 诚阳子回道：“哪里，哪里。我也是乱猜的。” 旁边的王龙听说卫所也要派人参与捕捞，他也想参加，就说道：“侯爷。我也想参与捕捞，上大海上涨涨见识。” 诚阳子也说道：“侯爷。所幸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就让王龙去锻炼锻炼吧。”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你可以去，但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侯爷尽管说。” 陈昱说道：“到了海上，可不同于陆地上。虽然你武艺高强，可是在大海面前，也是毫无招架之力的。你一定要听窦海山的话，切不可自作主张，以免出现危险。” 王龙回道：“侯爷放心。我一定事事都听他的话。” 屠霸天见王龙去了，也想去。诚阳子喝道：“霸天。怎么别人干什么，你都想干什么呢？自己就没有点主见吗？你的武功还需继续练下去。另外，燧发枪你还没有练明白，出海有意义吗？先把眼前的事情弄明白了，再出海也不迟。你看看人家王龙。这些日子燧发枪基本是出徒了。” 陈昱劝解道：“霸天。不要着急。出海的机会还有很多。你还是听道长的吧。先把武功和燧发枪练好。过段时间船队还要出海去文莱做贸易。你如果这段时间连好了，我让你随他们一同出海。” 屠霸天听了，十分高兴，说道：“侯爷。咱们说话可要算数。我这段时间一定把武功和燧发枪练好。到时候你可不要耍赖呀。” 诚阳子伸手拍了屠霸天的脑袋一下，笑骂道：“没大没小。侯爷那是一诺千金，犯得着和你耍赖吗？赶紧去练枪。” 屠霸天摸着脑袋，屁都没敢放，灰溜溜地走了。 诚阳子拱手说道：“侯爷。我这个徒儿太无理了。冒犯侯爷之处，还望见谅。” 陈昱丝毫没有生气，他笑着说道：“道长言重了。霸天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这样的人，好接触，好沟通。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比起那帮心眼如蜂窝煤般的官员，要好相处多了。我又岂有怪罪的道理。” 诚阳子感慨道：“可是像霸天这样直来直去也不好。很容易伤人、甚至是得罪人。我时常也提醒过他。可是这孩子就这个性格。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还真不容易改过来。” 陈昱说道：“有大家在旁边帮衬着，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但是日常我们还得逐步地灌输，让他慢慢改过来。即使不能完全改过来，最起码也得让他有所改进吧。” 诚阳子点了点头，表示完全赞同陈昱的想法。 第三百七十七章 船队出发了 随着思明府、谅山府和陆那县等地的货物陆续运达新安府水棠县。由水师主导的第一次出海贸易，正式拉开序幕。 在等候各地货物的时候，陈昱翻阅脑海中的明朝地图，然后将其绘制出来。 绘制完成后，又组织卜敬等人对行船路线进行了一番认真研究。 陈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对于这段时间这片海域的天气情况也进行了一番查阅。并且依据天气情况，陈昱找到了应对之策。卜敬一一记了下来。 黄福这边也按照陈昱的命令，挑选了两个千户的兵力。这些人都是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都很好，所以不存在晕船等情况。 而且，派出的长官是指挥使舒庆亮。 水师的成员大多数都是舒庆亮原来的部下。这就避免了出海捕鱼的卫所士兵与水师士兵发生冲突。 正常应该是舒庆亮担任水师都督，但是黄福却担心流言蜚语，为了避嫌，主动提出由陈昱另选他人。最后陈昱因刘八斤拒绝，并引荐了卜敬，这才最终确定卜敬担任水军都督。 可见，黄福对此事是非常用心的。 陈昱对于舒庆亮，还是有些内疚的。他认为本应该担任水师都督的舒庆亮，最终没能担任水师都督，对他是有些不公平的。 可是，侧面调查发现，舒庆亮并没有因为自己没能当上水师都督而懊恼。在新的岗位上，依旧是忘我的工作，丝毫没有受此事的影响。 此次黄福派遣舒庆亮，意图非常明显，就是防止双方在船上闹事。 陈昱暗下决心，待送走卜敬这支出海文莱的船队后，就着手组建白虎卫。而指挥使就由舒庆亮担任。也算是对其一个补偿吧。 窦海山率领的船队，出海打渔，那是效率奇高，捕捞量也是非常大。 窦海山将船队非常两部分，一部分由自己率领到深海进行捕捞。一部分则由舒庆亮率领，在近海进行捕捞。 这样既能最大限度地进行捕捞，还能分批运回水棠县，避免加工环节的压力。 舒庆亮部在近海捕捞，率先返回了水棠县。 而水棠县交易场所这段时间可是加班加点地进行鱼罐头的加工。 为了提高加工速度，陈昱的卫队都被派上了。 水棠县县令侯建又从周围的村子里临时招募了一批农民。由于是一天一结算工钱，童叟无欺。大家也非常乐意前来。 刚刚加工完舒庆亮部捕捞的海鱼。 窦海山率领的远洋船队也返回水棠县。 大家又继续进行加工鱼罐头。 其他府县送来的货物，既有粮食、土特产品等能吃的东西，也有各种绸缎、手工艺品等穿用之物。 这些货物被运上了船。 卜敬等人也都整装待发。王龙站在卜敬身旁，也是神采奕奕。 陈昱率领众人为他们送行。由于此次出海，前途未卜。大家的心情还是十分沉重的。 陈昱的内心，对此次出海，还是有一些担心的。毕竟人类在大海面前是非常渺小的。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他面上依旧是那么镇定自若，除了嘱咐大家一番之外，自然也对大家进行了一番勉励。并且与大家喝了践行酒。 船队终于出发了。陈昱等人直到船队远远离去，看不到了，才离去。 陈虎在回来的路上，对陈昱说道：“侯爷。咱们精心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无论是从航线的选择、船队的演练，还是人员的配备，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这次出海定然能够成功。”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对于卜敬等人，以及咱们战船的实力，我丝毫没有怀疑。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遇到极端天气。这个是对他们威胁最大的。但愿他们不会遇到这样的天气。” 诚阳子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卜敬他们定然会安全回来的。”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他们走了，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累，今天大家都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说完，陈昱就与诚阳子、凌云等人返回了住处。 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的经营日趋完善，无需过于专注。 为了解决水棠县鱼罐头原材料不足的问题，陈昱提出的修路一事，也就提上了日程。 黄石等曾经参与修路工作的人员也都被召集到了水棠县。 陈昱亲自主持了筹备会。根据早已准备好的新安府地图，初步研究了修路的路线。 然后由黄石带队，对这条连接靖安州、水棠县和下洪州的道路进行实地勘查。 最后确定路线后，按照老规矩，由靖安州、水棠县和下洪州各自负责自己境内的修路工作。 由于修路花费很大，靖安州和下洪州财力有限。对于出现的缺口，除了新安府出资一部分外，陈昱还从陆那县调拨了一笔款项。这才确保了修路工作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黄石这些参与前期修路的人，被分配到了各个路段，指导劳力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已经成为了大家的共识。 要知道连接陆那县、谅山城、思明城的道路建成后，加快了大明、大越两地的商贸往来。 不仅陆那县交易场所赚得盆满钵满，而且沿途府县也从中受益匪浅。 大明、大越方面自然也是获得了巨大的利益。 唯一令陈昱感到气愤的是，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是属于吃饱了骂厨子的主。 从自己这里获得了好处，还要千方百计地算计自己，处处给自己这方使绊子，下套子。 陈昱就是不喜欢惹事，否则定然要让他们给自己一个说法。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陈昱知道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收复失地，灭亡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放弃过。 他们都在暗地里不遗余力地谋划和实施着行动。 只要是对陈昱部不利的事情，他们都乐于去做。只要是对陈昱部不满的人，他们都乐于接受。 黄天渠兄弟俩、栾祥、彭振海，等等。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句话还是颇有一番道理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白虎卫 陈昱安排完修路工作之后，并没有亲身参与到这项工作当中，因为他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组建白虎卫。 陈昱之所以要组建白虎卫，而且安排在新安府，是因为自己统治的三府一县。思明城驻扎着青龙卫，指挥使是卓不凡。 陆那县驻扎着陆那卫，指挥使是刘八斤。詹宁则率领着谅山卫驻扎在谅山城。 只有新安府没有自己的火枪兵卫所。虽然新安府有水师，来自海上的威胁，基本可以应对，但是陆地上有一支火枪兵卫所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除了海上，陆地上的威胁还是蛮大的。无论是北面的大明，还是南面的大越，始终将陈昱列为心腹大患。 陈昱与陈虎、黄福等人开始筹划白虎卫的组建。 按照陈虎的想法，可以从新安府各卫所抽调精兵强将，组建白虎卫，然后为其配备燧发枪，进行各项训练，这样很快就可以成军了。 但是黄福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从各卫所抽调人员，而且是精英，势必会影响各卫所的战斗力。完全没有必要。可以从陆那卫、谅山卫和青龙卫各抽调一部分火枪兵担任教官。在新安府招募一个卫的兵力，从零开始，按部就班地进行训练，最终必然能够练成一支威武之师。 可以说，双方的观点各有利弊。陈虎的办法简单明了，而且见效快。但是对其他卫所的战斗力影响很大。 要知道，在一个卫所里，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千户的兵力甚至要比剩余四个千户的兵力还要强。如果把最强的一个千户调走的话，那这个卫所战斗力下降可就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大打折扣。 黄福的想法唯一的缺点就是军队形成战斗力慢。因为招募新兵，训练新兵，那都是需要时间的。 陈昱看着二人争执不下，就笑着劝解道：“你们就不要在争论了。我觉得咱们可以综合一下嘛。新兵我们是要招的，就按一个卫所的兵力进行招募。这件事就由府衙具体负责。各卫所也要抽调精兵强将。抽调的兵力也是一个卫所。这件事由黄福负责。至于从外地三个火枪兵卫所抽调教官一事，我会通知他们的，每个火枪兵卫所抽调五个百户的兵力。” 黄福听了，疑惑地说道：“侯爷，如此以来，那就不是组建一个卫所了。这可是整整两个卫所的兵力了。” 陈昱解释道：“训练，我们按照两个卫所的兵力进行训练。这些士兵里面自然能分出高下。挑出最厉害的两个千户，再从剩余人员当中挑选三个千户的兵力。当然这三个千户只要合格就行。剩余人员则分配到其他各卫所。” 陈虎说道：“侯爷。如此以来可以两头兼顾，既解决了影响其他卫所战斗力的问题，也解决了成军慢的问题。” 黄福也表示赞同。 方案既然已经确定，大家就按照既定方案，分头行动去了。 陆那卫、谅山卫和青龙卫接到陈昱的命令后，自然是立即挑选了五个百户的兵力赶奔新安府。 陈虎组织府县开始在新安府境内招募士兵。由于待遇丰厚，很多人都是踊跃报名。 一些从大明方向逃到此地的难民也想参军。但是招募处的人员对于能否招募这些难民，根本做不了主，只能是向上请示。 陈虎接到下面的请示，也是有些担心。他担心这里面有大明的奸细。如果让奸细进入军队，那可是祸患无穷呀。 陈昱听了陈虎的汇报，对他的担心丝毫没有在意。他说道：“这种可能还是有的。只要我们做好防范，问题不大。大明的难民来到咱们这里，无非是想过上好的生活。最起码是能够吃饱。如果我们不给他们一个出路的话，他们为了活命，就会进行偷盗、抢劫，这势必会影响到我们当地人的生活。不仅给大家的正常生活带来不便，而且还会引发社会矛盾。” 陈虎回道：“对于这些难民，他们如果不能奉公守法，我们完全可以将其驱逐出新安府。这样就能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得不说，陈虎的办法简单有效。但是陈昱却不这么看，他说道：“咱们三府一县现在经济越来越好，军队的实力越来越强，百姓越来越幸福了。可是目前这种繁荣景象是建立在和平时期。如果发生战争，那么这些瞬间就会化为乌有。我们现在的人口还是很少，与大明根本没法比，就是与大越也是相差甚远。难民的确是咱们的一个隐患，但是我们要是好好加以利用，将这些难民为我所用。那么咱们就能把坏事变成好事。人口的增加对于经济、军事等方面都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对于咱们目前人口稀少的问题，绝对是有帮助的。” 听了陈昱的这番讲解，陈虎渐渐有些明白了。陈昱的这番道理，在现代那可是再正常、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可是在明代，大家理解起来的确是很吃力的。但是陈昱相信，让大家慢慢理解，慢慢消化，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接着说道：“对于难民，我们采取的策略就是，我给你生存下去的机会，但是你想不劳而获，为非作歹的话，那咱们一定要严惩不贷。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同的人，不同的对待方式。我相信，绝大多数难民对于我们给他们提供的无私帮助，会对咱们感激的。也会配合咱们做很多工作的。这无形中就增加了咱们的实力。尤其是咱们新安府，人口稀少，土地闲置很多。当地的居民以渔民为主。我们完全可以安排这些难民开荒种地。可以给他们一些优惠条件。两年或者三年不要田赋。为他们免费提供农具，提供的住房可以几年内还清款项。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让他们对咱们有依赖感，成为我们的坚定支持者。海纳百川，方能成为大海。而我们就要有大海的胸怀，容纳来自大明和大越的人员。” 陈虎恭敬地说道：“侯爷。我记下了。我现在就着手安排各州县，着手安置这些难民。对于想要参军的，只要符合条件，就让其参军。想要在此地居住的，那就为其提供便利条件，鼓励他们安家落户。” 陈昱补充道：“对于为非作歹，知法犯法的恶人，一定要严惩。哪怕是关在大牢里一辈子，也在所不惜。” 陈虎领命而去。 第三百七十九章 老兵的怨言 新安府各州县新兵招募工作陆续开展，陈虎给各州县分配了招募名额。 完成招募任务的州县就将新兵送至水棠县。 而新安府各卫所也接到通知，挑选精兵强将赶奔水棠县。 陆那县的火枪兵率先赶到水棠县。陈昱就命这五个百户开始对赶来的新兵和老兵进行训练。当然，不可能先练习射击，而是从基本的军姿、队列开始训练。 随着各路人马陆续赶到水棠县，终于集齐了两个卫的兵马和五个百户的火枪兵教官。 可是，在训练过程中，新兵倒好说，新来的，教官安排什么，就干什么。可是有些老兵对此颇有怨言，认为无论是站军姿，还是走队列，就是花架子，打起仗来，毫无用处。 陈昱自然也就听到了这些怨言。 这一日，队伍刚刚集合，尚未开始一天的训练，陈昱站在前面，喊道：“最近，我听说有些人对站军姿和队列练习颇有微词，认为这根本没有用。我想当面听听这些人的想法，如果说得有道理，赏黄金十两。只有三个名额。谁先说。举手。” 陈昱知道，自己让他们说，他们定然不敢说。用五两黄金做奖励，有些人看在黄金的份上，就有了讲话的勇气。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陈昱话音未落，第一排的一个老兵举手，说道：“侯爷。小的李强，有话说。” 陈昱看着这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士兵，笑着说道：“说吧。” 李强也许是紧张，清了清嗓子才说道：“侯爷。小的听说抽调我们是为了组建火枪兵卫所，好像叫白虎卫。既然是火枪兵卫所，那自然是端枪射击。所以小的认为，咱们训练的重中之重，那就是射击。大家都练成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了，战斗力自然是无比强悍的。所以咱们应该抓紧练习射击，而不是练军姿和队列。” 旁边的人也都是颇为赞同的表情。 李强说完，场面一度寂静。陈昱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陈昱看了看大家说道：“李强说得有些道理。我想在场的各位老兵，很多人也是这个想法。大家一定是认为，我们自参军入伍后，新兵训练已经完成，日常训练也毫不懈怠。现在让我们来，是为了组建火枪兵卫所，只需练好枪法，就行了。和这帮新兵蛋子一起练这些，太掉价了。对不对？” 陈昱的话，没有人来回答，更没有人敢回答。 陈昱将五个百户的火枪兵集结起来，让他们全副武装二十人一列，摆好枪阵。 一声令下，这个枪阵开始轮转开来，看着整齐划一的动作，威力十足的射击，令在场的士兵无比震撼。 陈昱适时让火枪兵停止射击。然后面向大家，问道：“你们觉得这个枪阵如此流畅的进攻，紧靠练习射击就能够完成吗？我可以告诉你们，远远不够。最起码每一列的士兵步调都得一致，有一个人跟不上趟，就会影响下一列的进攻。久而久之，不用对方进攻，枪阵自己都得乱起来。战斗力自然无法发挥出最大效率。有时候我们的枪阵面对数倍的敌人，只能是一直这么轮转下去。如果没有军姿的训练，大家身体都累得弯曲了，手也端不住枪了，能打准吗？所以，咱们一定要把这个军姿和队列练习好，这是火枪兵的基本技能。” 听了陈昱的这番解释，李强和与他有同样想法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陈昱并没有打击他们的意思，勉励道：“大家这些日子训练都十分刻苦。我都看见了。新兵加上老兵，一共是两个卫的兵力，组建白虎卫，只需要一个卫的兵力，剩下的人员就会被分到其他卫所。但是没有被选上的，也不要气馁。你们的训练记录，我会命人记录在案。等到咱们再建立火枪兵卫所时，这些人就优选选取。所以大家一定要认真训练。” 说完，陈昱就命令开始训练。舒庆亮指挥着两个卫的士兵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训练。 陈虎陪着陈昱离开了训练场。他对陈昱说道：“侯爷。招兵过程中，我听到一个消息。大越那边出现了粮食危机，一些老百姓开始北上逃难。” 陈昱听了，问道：“消息可靠吗？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陈虎回道：“咱们不是可以招募流民嘛。这些流民不全是从大明过来的。有一些是大越那边逃过来的。这个消息是从这帮大越难民口中得知的。” 陈昱觉得这个消息是可靠的。要知道大越临海，时常遭受台风、暴雨等极端天气。大越的建国没多久，本身国力就不行，根本没有能力全力赈灾。朝廷本来拨下去的赈灾款就少，再加上各级官员的贪腐、克扣，到了灾民手里，就所剩无几了。 陈昱曾经还派郑彬拉着粮食到清化城赈灾，获得了当时的皇帝黎利的高度赞扬。 如果陈昱现在还是大越的官员，那他就会派人前往大越进行赈灾。可是现在自己属于名义上归大越而已。这个时候，就不能主动赈灾了。 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收纳难民，壮大自己的实力。 陈昱将打探难民的任务交给了暗卫。 暗卫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就传来了消息。 奉化府、建平府、清化府、建昌府等地遭受了严重的水灾。狂风暴雨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海水被掀到了岸上。不仅沿海损失惨重，内陆也没有幸免。 由于应对不力，水灾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瘟疫。这可是最要命的，死亡人数不断增加。 一些人被迫背井离乡，北上或者南下，他们觉得只有远离这里，才能活下去。虽然这里是自己的故乡，故土难离，但是为了活命，只能选择颠沛流离了。 而陈昱经营的三府一县，非常富裕，这些大越难民早就有所耳闻。于是选择北上这些难民希望能够在陈昱这里获得生存的机会。 暗卫调查的非常详细，对难民的心理也都摸得十分清楚。显然他们在难民队伍中，与这些难民有了亲密接触，了解到了第一手的材料。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正是暗卫报告了大越难民的实际情况，为陈昱的下一步决策提供了坚强保障。 第三百八十章 大越的难民 情报显示，大越的难民由于缺衣少食，行动非常缓慢。目前难民大军距离陈昱统治区域已经很近了。 此时已经到达靖安府的，都是建昌府北部的难民，他们一直向北进入下洪州。 而据清化城方面的情报。大越朝廷上下，已经被这场空前的灾难，弄得焦头烂额。 对于难民北上的动向，大越朝廷是乐见其成的。在他们看来，这帮难民已经是大越的负担了。如果任由他们一直北上，进入陈昱的辖区，让陈昱头疼。 在他们看来，这帮难民就是一群祸害。到哪里，哪里就遭殃。正好可以利用这帮难民，将陈昱的辖区搅合得天翻地覆。 对于大越的这点小心思，陈昱岂能不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何妥善处理好这些难民，是摆在陈昱面前的一个难题。处理的好，就可以为三府一县这团熊熊大火填柴，让其越烧越旺。如果处理不好，那就如同一盆冷水，彻底把三府一县浇灭。 陈昱放下组建白虎卫这项工作，让舒庆亮具体负责。他则开始研究安置难民这件事。 陈昱首先赶奔东潮县，命人将暗卫千户马裕、仇武和华安，班泰、霍仁刚、陈虎等人召集到此地，研究接受难民事宜。 由于事态非常紧急，陈昱是让人八百里加急通知的这些人。 他也连夜赶往东潮县。 众人陆续赶到东潮县。陈昱将大越难民的情况简单通报了一下，并且将自己接收难民的想法也一并说了出来。 霍仁刚说道：“侯爷。我们陆那县也来了一些难民，人数不多，交易场所的商家招募他们当伙计。工钱也很公道。数量如果少的话，接收没有问题，如果人数太多，那就不好安置了。” 陈昱听了，忙问负责大越方面的暗卫千户马裕，大越的难民能有多少人。 马裕回答道：“侯爷。各位大人。自大越方面发生严重灾害以后，我们是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由于大越官府赈灾不力，导致大量百姓死亡。绝大多数都是瘟疫所致。这就迫使难民逃离当地。有一部分逃亡了大越的南部。而大多数则是奔着北面而来。据我们的调查，人数在五万人左右。这是已经向咱们这里进发的。至于后续还有多少，我已派人密切关注了。” 陈昱说道：“五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呀。仅凭陆那县和新安府，我觉得接收还是比较困难的。谅山府方面也要进行接收。” 班泰回道：“侯爷放心，我们谅山府一定按照侯爷的意思办。难民一事，在我看来，对咱们是一个危机。换句话说，就是危险与机会并存。处理的好，就是如虎添翼。处理不好，那就是出力不讨好，还容易引发一系列的问题。我们那边可以组织各县为难民提供土地、房屋、农具，让其能够尽快安顿下来。咱们的粮食储备得足足的。可以先为他们提供食物。这都没有问题。” 陈昱笑着说道：“那就好。陆那县方面定然是首当其冲。大越的难民第一站基本是会本着陆那县而来。我想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大名，早已被大越的民众所知晓。他们之所以本着咱们这边而来，就是知道咱们这边比较富裕，来这里能够活下来。那么我们就要给他们这个希望。陆那县这块要做好赈灾粮食发放。对于身体很好，还能远行的，就引导他们向谅山府进发。可以利用来往的商队、马队，带着他们赶往谅山府。” 霍仁刚回道：“侯爷放心。咱们陆那县现在除了官府储存了大量的粮食，当地的卫所，地主家里，乃至商户也都有余粮。必要时，完全可以官府出钱，买粮赈灾。所以我们保证提供充足的粮食。” 陈昱接着说道：“很好。陆那县还得着手挑选一块区域，建造一批简易房，安置那些老弱病残。” 霍仁刚自然是领命。 陈昱对陈虎说道：“咱们新安府这面，也会陆续接受难民。我的想法是，仅靠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远远不够。还得在各府县选出可以耕种的荒地，让这帮难民在此落户，开荒种田。沿海的渔村打渔缺少人手，也可以从难民中进行挑选。总之一句话，尽最大努力安置难民。” 陈虎说道：“侯爷。除了你说得这些。临行前，萧庆还找到我，研究船厂增加人手的问题。我们完全可以从难民中挑选一批能工巧匠，充实到船厂。另外，咱们未来将要成立的海上贸易船队，也是需要水手的。有些难民是渔民出身，完全能够胜任。” 陈昱听了，大喜，说道：“如此看来，咱们新安府能够安置很多难民。陈虎，你与霍仁刚多沟通，及时从陆那县那边接收难民。我原来还打算如果你们接收不了，就让思明府那边也接收一些。现在看来，你们三地基本就能全部接收了。” 马裕说道：“侯爷。还有一个情况需要向你汇报。逃难的难民也不全是良民。有些人为了活下去，偷盗粮食，还情有可原。但是有些人趁机杀人、放火，性质非常恶劣。我想，进入咱们这里，也会有这样的人的。” 陈昱听了，说道：“陆那县和新安府安排军队在边境地区设置关卡，对于进入咱们境内的难民，要提前告知他们，一定要奉公守法，凡是犯罪的，严惩不贷。将难民进行分组管理，有一人犯罪，全组同罪，举报者，论功行赏。” 班泰、霍仁刚和陈虎一一记下了。 陈虎请示道：“侯爷。据大越的难民介绍，灾后的瘟疫，死掉的人，要比洪灾造成的死亡人数多很多。如果这帮难民把瘟疫带到咱们这边，岂不是弄巧成拙？” 对于瘟疫一事，陈昱是非常重视的。当他得知大越方面灾后出现了瘟疫，就专门翻阅脑海中的书籍，查看关于瘟疫防治的知识。因为这种传播极快的传染病，杀伤力非常大。有时候造成的伤害甚至要大于战争。 对于消除瘟疫，无非从水源、食物、人体等几个方面进行预防。 对于瘟疫，陈昱已经有了初步的防治办法。 第三百八十一章 想方设法安置 陈昱命霍仁刚、陈虎在与大越交界地带设立边境检疫，以及建立隔离病坊。 对于发现得了瘟疫的难民，及时进行隔离。当然这些得了瘟疫的难民，也不能不管。 陈昱通过翻阅脑海中的书籍，发现清代吴瑭推荐使用的安宫牛黄丸、至宝丹和紫雪丹对瘟疫症状的治疗很有帮助。 于是陈昱就将这三味药的方子抄写出来，命人制造，让得了瘟疫之人服用。 安排完毕之后，陈昱与霍仁刚一同返回了陆那县。此时，已经有难民陆陆续续到达陆那县。 刘八斤安排三个千户在交界地带设立了三个关卡，接收大越的难民。 逐个进行一番检查之后，无瘟疫症状的先安置在临时搭建的居所。由于陆那县这里四季炎热，临时建造的木板房，就够用。 而有发热等症状的，则直接安排到了隔离病坊。有专人进行治疗。 入驻临时居所的难民，一日两餐，绝对能吃饱。县衙的小吏每日会对入驻的难民进行实地调查，并将难民的年龄、家庭情况、身体状况、技能等情况一一进行造册登记，并上报县衙。 霍仁刚会组织人汇总这些资料，然后根据大家的情况，对这些人进行分类，并采取不同打得安置措施。 对于老弱病残，就安置在陆那县城北部的区域。这里已经划出了一片地，这些人可以养一些鸡鸭之类的家禽，无论是下的蛋，还是养成的鸡鸭，由官府指定的商人定期到此地进行收购，然后由其运至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官府也会定期给他们提供一些粮食。总之能够确保他们活下去。 对于体力好的，可以开荒种田、或者到陆那县交易场所当劳力，更多的是被送至谅山府，由谅山府府衙接收，进行安置。 对于一些渔民出身的难民，则被送至新安府，由新安府进行安置。 总之，陈昱的原则就是，充分发挥大家的特长，在妥善安置的前提下，让他们为三府一县今后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饥肠辘辘的难民好不容易来到了陆那县和新安府的下洪州，受到当地官府如此周到细致的妥善安置。这些难民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原来只是听说谅山统治的地方非常富裕，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口吃的。没想到，当地的官府不仅给饭吃，还给建好了房子。最重要的是，还提供适合自己的工作。 这在自己家乡都无法获得的。 陈昱在现场，就见到过几千难民激动地跪在地上，感谢陆那县人员的救济。 一位老者激动地对陈昱说道：“谅山侯。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您这样心系百姓的人呀。这辈子没白活呀。” 陈昱笑着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老人家，我听说你们受灾北上，就事先安排人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们尽管提。你们千万不要客气，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陈昱的这番话，说得这些难民纷纷落泪。 要知道自大明统治交趾，以及后来的大越建国。老百姓始终是生活在贫困交加的状态，吃不饱，穿不暖，那是经常事。 遇到灾害，只能是听天由命，自求多福了。 可是陈昱的做法，不仅考虑得十分周到，而且为这些人安排了稳定的工作。有了稳定的收入，自然就能稳定的生活。 可以说，陈昱的做法，从根本上解决了难民问题。当然，这也是陈昱这面财大气粗，经济发达。否则，也是有心无力。 源源不断北上的难民，造成的难民危机，就这么被陈昱这面十分巧妙地化解了。 北上的难民，被陆那县和新安府利用各种途径进行了安置。 刘八斤找到陈昱，请示道：“侯爷。我看有些难民虽然饥肠辘辘，但是身体素质还是非常好的。只要解决吃饭问题，他们的身体完全适合加入军队。咱们可否招募一部分人，现在陆那县扩军尚需新兵。” 陈昱听了，说道：“这些难民数量众多，成员也十分复杂。我担心这里面会有大越派来的奸细。鱼竿组织始终对咱们构成威胁。他们也几次三番地搞破坏。甚至安排人刺杀我。所以我们不得不防呀。为了保险起见，暂时还是不要从难民中招募新兵了。我安排仇武先对这些难民进行一一甄别，待核实清楚他们的底细之后，凡是身份清白的，咱们再进行招募也不迟。” 刘八斤回道：“侯爷。这些难民私下里都说你是菩萨降世，来解救大家的。对于你的话，他们可是言听计从的。这也给我们的管理提供了方便。凡是你的命令，他们都无条件执行。当然了，也有个别捣乱分子，被我们抓住后，进行了严惩。” 陈昱笑着说道：“还有这事？我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百姓过上幸福生活而已。大越方面赈灾不力，原因很多。但是咱们既然有条件解决这个难民问题，那自然就得想尽办法加以解决。” 刘八斤说道：“像侯爷这样心系百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如果大明、大越的官员都像侯爷这样，那老百姓可就烧高香了。” 陈昱说道：“人生短短数十载，应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否则这辈子岂不是白活了。而作为官员，就应该心系百姓，为民谋福利。职责所在，义不容辞。私心过重，利欲熏心，只能是被绑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好事，处处为百姓着想。这样他们就会支持我们。有了他们的支持，我们的很多工作就会很容易开展。” 刘八斤听了陈昱的话，收获颇多，他笑着说道：“侯爷。凡是与你打过交道的人，都说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无论是自身的想法，还是处理事情的方法，都是与众不同，令我们十分佩服。和你待得时间长了，自然也就学到了很多东西。没事还得多与你交流呀。” 陈昱回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咱们每个人都有长处，也有短处。多学别人的长处，改掉自己的短处，这样才能进步。咱们之间还是属于互相学习。你的身上就有我要学习的地方。所以沟通、交流十分关键。” 刘八斤点头称是。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刘八斤就告辞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大越的表扬 随着六万多难民被陈昱这方妥善处置。 大越方面可是炸了锅了。 鱼竿组织将陈昱这面安置难民的各项措施分门别类地进行了总结。 黎银将这些消息上报大越皇帝黎元龙。 黎元龙听了，当即就拍了桌子。喝道：“大越要是有一个陈昱这样的人，咱们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 陈元扞说道：“皇上息怒。这个陈昱不仅能力强，而且宅心仁厚，只要我们安抚住他，他还是会为我们所用的。” 黎元龙没好气地问道：“如何安抚？现在咱们已经封他为谅山侯了。难道还要封他为国公吗？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为咱们大越所做的贡献是有的。但是封为侯爵，已经是非常勉强了。就这个侯爵，有些人还是颇有微词的。” 陈元扞继续说道：“大郡主也到了婚嫁的年龄，而且这个陈昱还救过大郡主。我觉得可以撮合大郡主与陈昱的婚事。到那时，他就是大越的驸马爷了。有大郡主在身旁帮衬着，那陈昱还能与咱们作对吗？” 李篆、丁礼、阮炽等人听了，也都纷纷附和，认为这么做，非常好。对大越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黎元龙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三国时孙权将妹妹孙尚香嫁给刘备，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就说道：“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孙权嫁妹你们都听说过吧。到时候，真要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咱们大越就会成为笑话了。这事我再考虑考虑。” 黎银请示道：“皇上。这个陈昱实在是太厉害了。六万多难民，原以为能够将三府一县弄得鸡飞狗跳，瘟疫肆虐。没想到他还真有办法，将这六万难民分别安置到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这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黎元龙问道：“还有多少难民北上？” 黎银回道：“不到两万人。虽然陆那县、谅山府、新安府接收趋于饱和。但是，思明府那边还有接收能力。所以，我断定，陈昱定然能够将难民安置好。” 黎元龙也没有生气，说道：“这样也好。这些难民咱们根本解决不了。陈昱本事大，把难民问题解决了。咱们也少了不少麻烦。如果这么多人在咱们这里继续受罪，缺衣少食，饿死，或者得瘟疫而死，那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李篆说道：“皇上。陈昱解决了难民这个难题，咱们是不是得下旨表扬一下呀。毕竟他是咱们大越册封的思明侯呀。” 黎银听了，表示反对，他说道：“皇上。如果咱们下了圣旨，这个陈昱岂不是得辫子翘起来了。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下旨了。” 陈元扞说道：“黎大人。陈昱的秉性你我都心知肚明。虽然咱们事先是想利用难民给他制造麻烦。可是他却十分轻松地就解决了此事。对于咱们大越，那是好事。如果这六万多人留在大越。黎大人，你觉得能活下来多少。佛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陈昱救了这么多人，那可是功德无量呀。” 黎元龙听了，说道：“那就拟旨，表扬一下陈昱解决难民立下的功劳。” 事情商议完了，陈元扞、黎银等人就告退了。 陈昱接到圣旨的时候，正在赶往谅山城的途中。 由于陆那县这边，难民问题已经基本得到解决，虽然还有一万多难民在路上，但是陈昱这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接纳六万多难民，让府县、卫所、暗卫各级人员对此项工作有了深刻的认识，并且工作做得越来越熟练。 因此，路上这一万多难民，陈昱无需操心，霍仁刚、班泰、陈虎等人就能妥善处置。 于是陈昱就随着一支难民队伍赶奔谅山城。 在路上，大越传旨太监不是别人，而是陈昱认识的王成祥。 当年陈昱荣升谅山府知府的圣旨，就是王成祥传的圣旨。 王成祥宣读完圣旨，陈昱谢主隆恩后，就命凌云给王成祥赏银。 王成祥笑着说道：“多谢谅山侯。咱家先恭喜侯爷，做了这么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清化城都传开了，说侯爷安置这么多的难民，延年益寿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则谦虚地说道：“公公。大家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只是觉得，咱们遇到这么多的难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所以我就安排下边的人，认真做好难民的安置工作。尽最大的努力安置这些难民。最后安置这么多的难民，我都没有想到。” 王成祥说道：“侯爷真是太谦虚了，回去我一定如实向皇上禀报。” 陈昱与王成祥又闲聊了几句，与王成祥一行吃了个便饭，就送王成祥一行返回清化城。 而陈昱等人则继续赶路。 与陈昱等人通行的，除了难民，还有来自思明府的马队。说来也巧，这支马队的首领，名叫黄庆。据说他还是原来思明府黄家土司的亲戚。 这个黄庆曾经帮着黄家土司对付陈昱。一次是同意黄家土司安插人员，企图将陈昱与黄家土司交割凭祥州和上石西州的文书送至大越清化城。还有一次，就是受黄天渠所托，传播童谣。 这两件事对陈昱造成了巨大的威胁，所幸最后都化险为夷，得到了解决。 陈昱对于这种助纣为虐的商人，并没有对其进行严惩。仅是派人警告了黄庆。如若再犯，新账旧账一起算。 黄庆虽然是黄天渠的亲戚，但是双方仅仅是一个老祖宗而已。平时没有往来，更谈不上感情深了。黄庆两次帮忙，也是没有办法。 对于陈昱的警告，他自然是非常重视，信誓旦旦地表示，以后绝不与黄家来往，更不会做出对思明侯不利的事情。 对于黄庆的誓言，陈昱只能是听其言，观其行。 在陈昱看来，一个人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实际做了什么。很多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而陈昱则不看你说了什么。主要看你落到行动上，究竟是怎么做的。 道理很简单，说和做是两码事。有些人就是栽在了别人天花乱坠的“说”字上面。 第三百八十三章 骗术的本质 黄庆自从童谣事件后，还算老实。来往于思明府与陆那县之间，老老实实做生意，也没有在出什么幺蛾子。 暗卫专门派人盯着黄庆，只要他有什么企图，立马予以抓捕。 负责思明府暗卫工作的千户贾谦，曾经向陈昱建议，直接将黄庆拿下就是了。就凭他屡次帮助黄天渠哥俩与己方作对，完全可以将他关入大牢之中。 陈昱听了之后，特意向贾谦做了一番解释。黄庆虽说做了对己方不利的士气，充其量属于助纣为虐。他不是主动去做的，都是迫于黄天渠哥俩的压力。 要知道黄家统治思明府那么多年，对于他们的统治力，已经完全印在了包括黄庆在内的广大思明府百姓的心里。 另外，黄庆在做南北贸易时，除了自己赚取了大量的金钱，也为两地的经贸交流做了巨大的贡献。如果将他关押起来，短时间内无法找到替代他的人，就会影响到南北贸易。 在陈昱看来，南北贸易要比黄庆重要很多。 黄庆也没有让陈昱失望，安心做起了贸易，没有再参与黄天渠哥俩的破坏计划。 陈昱骑着马在平坦的道路上行进着，身后是凌云、诚阳子等人，旁边则是黄庆。 黄庆虽然心里坦坦荡荡，但是还是有一些紧张的。毕竟在他看来，陈昱是神一样的人物。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拜其所赐。对陈昱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陈昱只是与黄庆闲聊着，他说道：“咱们现在道路通畅，商队的行进速度大大提升了。在你看来，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换句话说，还有什么困难吗？” 黄庆回答道：“侯爷。这个路修得实在是太好了。原来我们每次经商，都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要知道原来崎岖的山路非常不好走。经常出现马受惊，连人带货一股脑跌入山崖的情况。再加上沿途经常遇到劫匪，有时候就是血本无归。即使是安全到达目的地，赚了很多钱，也是弄得一身病。这个钱赚得不容易呀。” 或许是黄庆太紧张了，竟然是答非所问。 后边的凌云说道：“黄庆。侯爷问你还有什么困难。你嘟嘟囔囔说这些，有什么用？” 陈昱笑骂道：“凌云。你别吓到他。他说得很好。路不好走，土匪猖獗，这两个影响贸易的因素，现在都迎刃而解了。你接着说。” 黄庆确实被凌云吓到了，但是陈昱的话，让他的心情又平静了许多，他见陈昱问起，就说道：“侯爷。我也同来往的商队闲聊，大家现在每次都能赚很多钱。也许是越赚越想赚，大家都觉得每次运的货要是能更多一些，岂不是能赚更多的钱。” 凌云冷哼了一声，说道：“侯爷。这帮奸商的嘴脸都露出来了。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还不知足。还想扩大运货，赚得更多。” 陈昱却不这么认为，他笑着说道：“你们增加马匹、车辆，岂不是就能解决？” 黄庆说道：“侯爷。我们也尝试这么做了。可是当增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仅不能增加收入，相反还会降低收益。” 他的这番话，不仅凌云赶到不解，就是诚阳子也是没有听明白，诚阳子问道：“你们的货物在陆那县进行售卖的价格要比思明府采购的价格高很多吧？” 黄庆回道：“是呀。道长。我们来往经商，就是赚取这个差价的。” 诚阳子继续说道：“咱就拿木头为例，你运到陆那县一根木头，赚取一百文，那么你运十根木头，就赚一千文，如此类推，运送一万根，岂不是一百万文呀。怎么可能会降低收益呢？侯爷。他定然是在欺骗你。” 黄庆十分无辜地说道：“侯爷明鉴。不仅我是这么觉得的，其他的几个和我比较要好的商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昱当然知道这是经济学基本常识。除了收入和成本的关系外，更重要的是随着货物的越来越多，价格也会随之下降。供大于求嘛。 他说道：“商队运送货物，加大运货量，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马匹的增加、人员的增加，随之而来的就是饲料、饮食等增加，再加上陆那县交易场所物价的降低，这就容易出现黄庆说得这种情况。原因是多方面的。所以我觉得在没有好得办法出现前，还是稳扎稳打，保住利润是最关键的。千万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至于既提高运送数量，还能增加利润的办法，我会着手去办的。” 黄庆看着陈昱，问道：“侯爷真有办法，解决此事？” 陈昱十分自信地说道：“你记住，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个问题的解决之道，我已经有了眉目，但是实施起来，涉及的东西太多，面太广。这件事只能是慢慢来。” 黄庆听了，高兴地说道：“那我等着侯爷的好消息。” 凌云没好气地说道：“黄庆。人都说知足常乐。你都赚了这么多钱了，怎么就不满足呢。我可劝你切莫被金钱迷失了双眼，被人利用。到时候，哭都找不到调。” 诚阳子也劝解道：“黄庆呀。凌云话说得有些难听。但是话糙理不糙。你可真得注意了。你一心扑在生意上，难免会被人所诱惑，利用你想多挣钱的心理，给你下套，骗你的钱财。这样的例子很多。” 诚阳子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很多，见到的事情很多，听说的事情就更多了。富翁孤注一掷，如同赌博一样的做生意，最后落得倾家荡产。听信别人的话，被骗钱财。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陈昱笑着说道：“黄庆。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你可真得注意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演戏的材料。他们通过精心设计的圈套，骗取受害者钱财的案子，非常多。有些人甚至失去了生命。所以你真得注意，千万不要被人骗了。” 黄生恭敬地回道：“侯爷，道长，凌队长。你们的话，我记下了。” 陈昱继续说道：“其实骗子的套路很简单。那就是给你描绘出一副非常美好的画卷，让你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你只需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莫贪小便宜。你要知道，贪小便宜，吃大亏。” 陈昱的这番话，算是道出了骗术的本质。 第三百八十四章 朱雀卫 陈昱等人终于来到了谅山城。班泰等人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 陈昱笑着问道：“班先生。大越的难民安置如何？” 班泰回道：“侯爷。都已得到妥善安置。该种田的，就让他们开荒种田。不想种田的，就让他们在商铺、商队等处当伙计。各个衙门吏役有空缺的，我也命人从这帮难民中挑选了一些进行补充。还别说，听了下面的反馈，这帮人还是能够胜任的。” 陈昱说道：“那就好。大越这帮难民背井离乡，也是没有办法的。咱们妥善安置了他们。他们自然是感恩戴德，尽心尽力做事情。接下来，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正所谓饱暖思**。我担心这帮人稳定下来了，就会犯错误。所以一定要密切关注他们。出现问题，及时解决。” 班泰听了，说道：“侯爷提醒的是。这段时间，我就发现谅山城内酒后打架的案子增加了许多。我一打听，原来是咱们城里的百姓，与大越的难民在酒楼，因为言语不和，就打了起来。” “那他们都是因为什么才打起来的呢？” 班泰说道：“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两桌人挨着。一桌人说话，另一桌觉得说得不对，就进行反驳。说着说着，双方就越来越激动，借着酒劲，自然就演变成为打斗。” 张义在旁边说道：“侯爷。我看这帮人就是闲的。要么直接关入大牢，要么就让他们当劳力，干些活。累一阵子就好了。” 陈昱笑着说道：“你的这个办法非常好。可是如果都关进大牢，那如果人满为患怎么办？当劳力干活也很好，那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活让他们干，怎么办呢？” 这番话，问得张义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回答。 陈昱显然并没有让张义回答的意思，也没有让张义难堪的想法，他说道：“大越的难民死里逃生来到咱们这里。咱们如此周到的安置他们。虽然能够令他们感恩戴德，但是他们冷不丁过上如此安逸的生活，难免变得骄奢淫逸起来，再加上思乡之情越来越浓，他们自然要借酒消愁。心情不好，再喝点酒，再与旁人言语不和，不打起来才怪呢。” 班泰说道：“可是每日除了喝酒之外，大家的业余生活也没有什么？” 张义随口说道：“总不能天天逛妓院、去赌场吧。” 陈昱看了张义一眼，张义赶忙低下了头。陈昱没有说他，而是对班泰说道：“老百姓的业余生活实在是单调，娱乐活动也没有多少。我看大明那边的叶子戏、斗虫这些都可以，起码比喝酒闹事要好很多。” 陈昱之所以能够马上说出这些，是因为他有时间的时候，就翻阅脑海中的资料，对于大明朝时期的各方面，都有所涉猎。自然也就知道明代人的日常娱乐活动。 其实大明朝老百姓日常还有一个非常好的娱乐活动那就是看小说。这也是四大名着为什么明朝占了三部。可是陈昱事务繁忙，哪有功夫去写小说呀。于是陈昱就没有把这一条说出来。 班泰对于陈昱说得这两样东西，还是知道的。他说道：“侯爷。这个办法好。大明百姓对这两样都十分热衷，不知道咱们这里的百姓，认不认可？” 陈昱回道：“这个绝对没有问题。大家就是闲来无事，不知道做什么。有了这些娱乐活动，虽然不能达到人人都参与，起码会有一部分人参与，这就减少了酒后打架的机会。” 班泰说道：“我会安排人办理此事的。” 陈昱对张义说道：“对于酗酒闹事的人，可以押解到军营，借此机会让他们在军营中做些劳动，不用白不用。” 张义趁机建议道：“侯爷。您不是要组建朱雀卫嘛。咱们不能从大越难民中招募，可以从当地的酗酒闹事者中挑选。”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你让酒鬼进入朱雀卫。那就别叫朱雀卫了，咱们不如叫酒鬼卫吧。这样的人，坚决不能加入军队。你提到了朱雀卫。我在来的路上也考虑过了。咱们招募一些新兵，从其他卫所调来一批人，再从谅山卫中挑选一些官兵，尤其是非常优秀，需要晋升的那些官兵。” 张义见陈昱说到组建朱雀卫，就非常认真起来。因为谅山府的军队都由他来节制。他说道：“侯爷咱们有谅山卫这个火枪兵卫所作为样板。把人挑选好，按照既定科目开展训练，形成战斗力，是没有问题的。有机会参加一下实战，效果会更好。”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咱们有谅山卫做样板，省了很多事。而且我们完全可以让谅山卫给他们打个样，还能陪他们进行对抗，从而帮助朱雀卫以最快的速度成军。” 谈话间，众人就来到了陈昱在谅山府的住处，谅山侯府。 进入侯府后，陈昱就组建朱雀卫，继续说道：“新兵的招募，就有咱们官府负责，抽调士兵和进行训练，就有军方负责。” 班泰和张义自然是领命。 张义问道：“侯爷。朱雀卫的指挥使由何人担任呀？” 陈昱说道：“我准备让禾芈峰担任。前一阵子我到七源马场。他在那里干得很好。我当时让他去建立七源马场，也是让他在那里过渡一下。他最终还是要回归军队的。朱雀卫由他管着，我放心。” 张义回道：“他确实是一个好人选。咱们谅山府就会有两个火枪兵卫所了。无论是谅山城的守卫，还是谅山府的卫所实力，那绝对是大增呀。” 班泰说道：“侯爷英明。咱们谅山城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北可以支援思明府，必要时可以阻击大明军队南下。而向南可以支援陆那县和新安府，大越北上也是必经之路。再加上其他卫所的协助，任你来多少人，都是白费。” 张义说道：“谅山城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两个火枪兵卫所，守住此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侯爷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尽快让朱雀卫形成战斗力。” 陈昱说道：“火枪兵卫所战斗力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要强调的是，咱们组建的虽然是火枪兵卫所，但是冷兵器，刀枪、弓箭这些都还得尽心严格的训练。不能光仰仗着燧发枪的威力。因为战场上瞬息万变，有时候一个失误，就有可能造成满盘皆输。火枪兵阵列那是对于敌人的由远及近的疯狂进攻，下过非常好。如果对方是近战，咱们的火枪威力就会大打折扣，再加上生怕出现误伤，如此投鼠忌器，也就直接影响了火枪兵卫所的战斗力。这个时候，近战武器就十分吃香，所以我们不能有了燧发枪，就忽视了冷兵器。” 张义、班泰等人将陈昱的话，一一记下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莫华山有问题 禾芈峰被陈昱从七源马场正式调到谅山城。 前期陈昱视察七源马场时，就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禾芈峰。他的接班人刑波，也获得了陈昱的认可。因此，交接十分顺利。 禾芈峰到达谅山城时，招募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从各卫所和谅山卫抽调的人员已经集结完毕。 为了能够让朱雀卫尽快成军，尽快形成战斗力。除了调到朱雀卫的这些谅山卫官兵，张义、詹宁也被陈昱调来，协助禾芈峰训练朱雀卫。 禾芈峰、张义、詹宁等人自然知道陈昱此举，说明对朱雀卫是非常重视的。 训练主要是在新兵和从其他普通卫所抽调的士兵中进行。 新兵从站军姿、队列开始进行。而其他士兵则是从近战兵器开始。 教官们教的非常认真，而士兵们也知道加入朱雀卫意味着什么。因此训练起来也是非常刻苦。 陈昱除了走访谅山城各行各业外，一有时间就来到兵营，查看朱雀卫的情况。 陈昱本想投入更多的精力在朱雀卫的组建上，但是谅山城的一段未结之案，让陈昱不得不亲自出马予以解决。 自班泰修路时，修路大军遇到不明人袭击。陈昱这边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始终没有将这伙人揪出来。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无论是陈昱、还是班泰等谅山府众人，都觉得这伙人没有消失，只是隐藏地比较深而已。 这个时候，陈昱突然想起远赴太原府剿灭栾祥部。栾祥临死前说，谅山府外的莫华山盘踞着一股贼寇，是谅山城逃出去的大越官兵组成的。 陈昱将这个情况告诉了班泰和张义。说道：“我们当时分析这是栾祥临死前为了能够多活一段时间，编排的瞎话骗我们的。如果真有这么一伙人，他为什么不马上招供，而是选择临死前招供呢？” 班泰听了，说道：“莫华山，我们也曾经搜查过，此处山势险峻，崇山峻岭间根本就没有人烟。无论是暗卫、官府，还是卫所都曾到此进行搜查，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但是这个栾祥提供的这个消息，我觉得还是比较真实的。” 陈昱问道：“你怎么觉得他说得是真的呢。” 班泰说道：“侯爷。谅山城外，称得上是第一险要地方的，就是西南六十里外的莫华山。我们当时也认为那帮人就隐藏在那里。可惜没有找到。既然栾祥也这么说，那么这个莫华山还真有古怪。” 诚阳子说道：“侯爷。会不会这个莫华山有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非常适合隐藏。而咱们又不容易找到。” 陈昱说道：“极有可能。对了班泰。这段时间莫华山附近可有什么重大的案子？” 班泰回道：“这段时间都是一些偷鸡摸狗、丢粮食的盗窃案件。没有大规模袭击村庄，屠杀的情况发生。” 陈昱分析道：“如果这帮人与栾祥部是一个性质的贼寇。那么栾祥部被咱们剿灭后，他们极有可能得到了大越方面的命令，暂时蛰伏，等待时机。所以，这段时间除了盗取一些食物外，没有大规模出来作乱。” 张义建议道：“侯爷。既然咱们认为莫华山是他们的躲藏之地，那么咱们可以调集重兵前去剿灭。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挖出来。我就不信他们有飞天入地的本事。” 陈昱说道：“你的这个办法固然能够将这帮人揪出来，可是咱们费劲心机，最终找到了他们，他们如果依托险要地形负隅顽抗，那么咱们虽然有火枪兵卫所，也依然会损失惨重。天时地利与人和，咱们顶多占据天时而已。即使最后成功将他们剿灭，咱们也是损失惨重。” 班泰问道：“那侯爷的意思是……” 陈昱说道：“与其主动出击，不如引蛇出洞。将他们从莫华山引出来，然后予以围歼。” 张义疑惑地问道：“侯爷。咱们怎么让他们主动出来呢？他们既然能够躲过咱们几次三番的搜查，说明他们很会隐藏，即使是引蛇出洞，也得把消息传给他们吧。咱们连他们的藏匿之所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把消息传给他们呢？” 陈昱解释道：“这个很好办。他们不是在莫华山周边偷盗吗？说明他们得有食物来源，否则他们就无法长期藏匿下去。咱们就要利用这一点，只需命人通知莫华山周边的村庄，官府要收购粮食，为接下来的军事行动储备粮食。选择一个有利于围歼的村庄，作为屯粮地点。只需派遣两个百户看守。重兵则安排在十里之外。一旦对方上钩，这两个百户要假装低挡不住，退出村庄，向外发出讯号。十里外的重兵迅速切断他们的退路，将其一网打尽。” 班泰听了，说道：“此计甚好，只是不知这帮人能否上钩？” 陈昱说道：“前期他们顺风顺水，咱们根本没有对其造成任何伤害。相反，他们却屡屡得手，让咱们吃了很多亏。这次咱们前期的各项工作，都是实实在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对方即使怀疑，派人前来打探，咱们如此真实的收粮，定然不能令其起疑心。他们隔三差五前来偷盗，不仅次数多，而且风险很大。如果能够一次获取大量的粮食，他们会乐意犯这个险。” 班泰附和道：“不错。侯爷所言极是。这帮人如果铁了心在莫华山潜伏，就得有存粮。而大肆抢夺，容易暴露。只能是小打小闹，偷鸡摸狗。冷不丁有一次可以抢夺很多粮食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 张义担忧道：“如果对方猜出了咱们的意图，不上套呢？” 陈昱说道：“如果不来，那么咱们只能是派兵进剿莫华山了。谅山城附近，决不能允许有这么一伙人存在。这对咱们是极大的威胁。万一哪天大越打到咱们这里。这帮人提前潜入谅山城，里应外合，那对咱们可是致命地打击呀。所以咱们趁着现在天下太平，必须将这伙藏得很深的贼寇，挖出来。” 班泰、张义等人听了陈昱说得如此严重，知道这股贼寇势必要马上解决掉。他们纷纷表示，一定全力以赴，剿灭这股潜伏在莫华山的贼寇。 第三百八十六章 屯粮小王村 计划既然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具体实施了。 村子很快就确定出来了。就设在莫华山下的小王村。从山里出来，至小王村也就十里地左右。 别看小王村距离莫华山如此之近，其四周地势平坦，都是良田，非常有利于进行围歼。 两个百户的兵力也都挑选来了。这可是以一敌十的战队。陈昱从自身的卫队、暗卫、卫所通过两轮选拔，最终确定了这两个百户的兵力，由卫队队长凌云亲自率领。 并且陈昱明确表示这两个百户不能使用燧发枪，只能是用刀、枪等近战武器。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如果使用燧发枪，对方前来抢劫粮食。枪声一响，对方马上就能察觉到不对，立刻予以撤退。那么远在十里之外的军队，就不能及时赶到小王村。从而就无法达到围歼那股贼寇的目的。 诚阳子师徒二人也要参加这次歼灭战。这种近身肉搏战，绝对是二人的强项。听说有这么个好机会，岂能放过。 陈昱对诚阳子师徒二人，另有任务。他说道：“道长。凭你们师徒二人的本事，绝对够资格加入这两个百户的近战部队。之所以没有安排你们参加，是因为我这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二位去办。” 诚阳子忙问是什么事。 陈昱说道：“虽然咱们这两个百户的兵力不使用燧发枪，而使用近战武器，但是也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迅速撤离。那么咱们的重兵就无法完成围歼任务。所以还需道长和霸天提前埋伏在小王村至莫华山一线，提前发现这伙人后，立即分南北两面给张义、禾芈峰等人报信。这样可以让他们提前进入包围圈，及时这帮贼寇警觉性高，也定然无法逃脱。” 诚阳子听了，笑着说道：“侯爷。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只要这帮人敢来，我们定然能够提前发现。” 陈昱说道：“道长。提前埋伏起来，非常辛苦。事成之后，我给你们摆庆功宴。” 诚阳子回道：“侯爷不必这么客气。你为三府一县的百姓操劳，才是辛苦。对此，我是非常敬佩的。老百姓有你这样的人管理着，真是一种福气呀。这伙人如果真是大越埋在这里的伏兵，如果真打起来了，势必会造成生灵涂炭。这就是造孽呀。如果将他们铲除，不仅为谅山城扫除了威胁，也对大越是一种警告。这样就会让他们在发动战争的时候，掂量掂量。”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得不错。其实我不想争名夺利，就是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视我是眼中钉，肉中刺。非要将我置于死地。我又岂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诚阳子回道：“侯爷大可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静下心来，干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他们要是敢来，咱们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陈昱苦笑道：“片甲不留可是要死很多人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希望他们能够知难而退。” 诚阳子说道：“这些人都觉得自己很厉害，都觉得自己实力很强。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只有地盘，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所以他们惦记咱们这三府一县，迟早是要动武的。所以侯爷组建朱雀卫、揪出来这伙隐藏在莫华山的贼寇，是对的。侯爷。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陈昱想了想说道：“眼下，我已安排张义等人部署军队。小王村及其周边地区，今日就派人通知。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谋划行动，怎么也得个三天、五天的，所以，道长你们五日后出发即可。” 诚阳子师徒二人就下去准备去了。 张义调集了包括谅山卫在内的三个卫的兵力。 陈昱的思路是，一旦对方进入小王村。两个卫由南北两面迅速迂回包抄，另一个卫直接进入小王村。形成合围之势。 凌云已经率领着二百人秘密进村了，而他们的身份则是负责守卫囤积粮草的衙役。 至于收粮告示，已经分发到了各个村庄。陈昱给出的价格十分公道，因此对于村民来说，不存在强买强卖的情况，大家还是十分乐意卖给官府的。卖给谁不是卖呀。 告示刚刚发出去没多久，陆陆续续就有村民到小王村进行卖粮。二班泰早已派人带着足够的银两在小王村大张旗鼓地收粮。 果然如陈昱所料，潜伏在莫华山的大越军队残余，是由千户詹清率领的。 他们的情况与栾祥一样。黎银派人与他们接触上后，让他们继续在谅山府兴风作浪，在当地搞破坏。 后期谅山府方面加大了对贼寇的打击力度，这帮人被迫转入暗处。黎银的命令是，继续蛰伏，等待反攻时机，作为拿下思明城的一股奇兵。 詹清现在躲藏的这个山洞，是无意间发现的。他隐藏在深山里，洞口很小，由茂盛的植物遮挡着，如果不是偶然发现，很难找到这里。 进入山洞后，一路下行，洞内渐渐变大，出了山洞的另一头，竟然是在群山间的峭壁下面。 詹清等人就在这个世外桃源潜伏着。偶尔派出一批人到附近村庄偷盗一些粮食和物品。在他看来，这些小打小闹，只是寻常案件。官府即使接到报案，也只会认为这是普通的盗窃案。按一般案件处理，根本不可能是山贼所为。 要知道山贼到了村子里，可不是偷盗，而是扫杀抢掠，无所不干。 詹清原以为这样就能避免谅山府这面的注意力。没有想到还是让陈昱、班泰等人联想到了他们。 在这里，栾祥临死前的那番话，还是引起了陈昱等人的注意。这也许就是幂幂之中，自有天定。 这几日，前去偷盗的贼寇，在村头自然也就看到了告示，这才得知，谅山府府衙决定在小王村开展大规模收粮，数量非常大，持续时间也非常长。 贼寇首领还特意派人到小王村查看了一下情况，发现仅有二百多衙役负责防守。并且守备十分松懈。 已经收购了很多粮食，就堆在那里，非常多。 他们探听完毕之后，就返回莫华山，并将这个消息上报了詹清。 第三百八十七章 果然中计了 詹清得到这个消息后，既有些兴奋，也有些担心。处于一种矛盾状态。 兴奋的是，如果将这些粮食抢走，够己方吃很长时间，就不用定期出去偷盗了。 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谅山府设下的圈套。 巨大的利益诱惑着詹清。最后詹清决定亲自带两个人前去小王村进行查看。 果然如手下所说，小王村此时，已经收购了很多粮食，堆积如山。 现场负责守卫的也就几十号人，而且防守十分松懈。算上其他班次的守卫，也就二百多人。 詹清还看清了这些人只是陪着腰刀而已，并没有配备燧发枪。显然他们是衙门的普通衙役，不是火枪兵卫所的士兵。 这次实地查看，让詹清有了一些信心。他在返回莫华山的路上，还在盘算着抢夺这些粮食的行动细节。 回来后，詹清就召集各位头目，将自己实地查看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自然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一场到小王村抢夺粮食的计划开始了。 小王村距离莫华山也就十里左右的路程。快行军，很快就到。分出一队人马对付守卫，其余人迅速搬运粮食，迅速离开此地。 待消息传到谅山城，即使火枪兵卫所骑马而来，此时大家已经撤入莫华山。有一堆人在山口接应，再派人将沿途痕迹清理一番，基本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虽然官府的告示显示，筹集粮草的时限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詹清觉得不能再等了。 一来，己方能够搬走的粮食有限，二来，詹清也害怕夜长梦多。随着粮食的增加，对方增加守卫，或者先运走一部分。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说干就干。此次由詹清亲自带队前往小王村。 当天夜里，詹清率队就从莫华山出发了。他们都穿着夜行衣。趁着夜色一路急行军，很快就赶到了小王村外边的屯粮地点。 此时，负责看守的衙役点燃了火把。有固定守卫，也有巡逻的守卫。 詹清命人先去清理门口的守卫。他的打算很简单，就是能不被守卫发现，就不让他们发现。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逐个，秘密清除这些守卫。 如果被发现了，则由事先安排好的冲锋队，负责消灭这些守卫。 自己则率领大部队进行搬粮。 十分可惜的是，负责清除门口守卫的人，竟然被对方发现了。双方厮杀在了一起。 詹清骂了一句“废物”之后，就蒙上面率人冲了过去。 守卫见来了暴徒袭击，一面示警，一面往回撤。 冲锋队负责清理守卫，而詹清则率领众人来到粮堆，开始搬运粮食。 速战速决是詹清此次劫粮的总基调。他要求大家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因此，大家都飞快地扛起粮食，有序往外跑去。 可是现场的形势大大出乎詹清的意料之外。不仅一百多人的冲锋队没能将几十名守卫消灭掉。而且其他未值守的守卫得到消息后，竟然在大门口集结，企图阻止这帮人离开。 詹清不得不分兵消灭这些企图阻止己方离开的守卫，而自己则继续率人搬粮离开此地。 一连串的意外，让詹清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这些守卫，穿着衙役的服装，可是战斗力绝不是衙役所能比拟的。 自己在谅山城当兵时，与县衙的官吏也有过接触。即使是陈昱统治了此地，但是衙役的战斗力，绝对不可能这么强。要知道己方可不是普通的贼寇，那可是堂堂军方出身。 詹清等人刚刚冲出屯粮之地二里外的时候，就看见前方突然出现了火把。一队人马挡住了他们的道路。 詹清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他当即命令大家放弃粮食，从左右两个方向进行突围。在他看来，此地四面地势平坦，夜里这么深，很难抓住大家。 这时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能跑出去多少，是多少。 如果是平时，詹清的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他遇到的却是陈昱。 就在他们从莫华山秘密出来的时候，就被诚阳子和屠霸天发现了。 诚阳子立刻赶往二十里外的卫所集结地报信，而屠霸天则前往屯粮地点报信。 也就是詹清等人赶往小王村屯粮地点的同时，陈昱率领着三个卫从十里外也往此地赶来。 张义、禾芈峰从南北两个方向进行迂回包抄。陈昱则率领一个卫所直奔小王村屯粮地点。 詹清等人进入小王村屯粮地点时，由于与守军的对战声震耳欲聋，一定程度上为外围包抄的三个卫所打了掩护。 还未等到陈昱等人进入屯粮地点，詹清等人已经撤出去了。 陈昱原计划围歼这伙人于屯粮地点的计划落空了。 但是，张义已经率人堵住了詹清等人的退路。 当陈昱赶到此地时，南北两边已经开始缩小包围圈，詹清等人被堵了回来。 陈昱大喊道：“尔等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有些人就有些动摇了。 詹清则喊道：“弟兄们。投降只有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冲出去，还有一条活路。弟兄们和我冲出去呀。” 这个时候，詹清表现出了一个领导者的样子，身先士卒，挥着刀，向前面冲去。身边的贼寇都是一直跟随他的战士，见詹清如此表现，有一些人就跟着往外冲。 对面的谅山卫岂能让他们冲出去。枪阵随即开枪。冲在前面的詹清等人中枪倒地。 身后的那帮人都被镇住了，有些人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面对谅山卫强大的火力，一些人选择了投降。 随着战斗的深入，完全是一边倒，最后，这帮人的身边就剩下谅山卫黑洞洞的枪口。 陈昱喝道：“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放下武器，我饶你们不死。” 一些人见大势已去，就放下了手里的刀。但是仍然有一些顽固分子，仍然握着大刀，恶狠狠地看着陈昱等人。 陈昱丝毫没有惯着这些人，大手一挥，枪声响起，拒绝投降的贼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接下来就是，清理战场，将俘虏圈到一处，然后进行审讯。 诚阳子和屠霸天身上也沾满了血迹，二人来到陈昱面前，说道：“侯爷。这伙人一个也没有逃走。咱们可是大获全胜呀。” 陈昱说道：“不错。要不是道长及时传递信息，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的围歼这帮贼寇。二位可是立了大功了。” 诚阳子笑着回道：“侯爷过奖了。我俩就这点本事，也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与谅山卫的战斗力相比，我们这点武功，也就能干些刺探之类的任务了。” 陈昱说道：“道长太谦虚了。我觉得练习武功，不仅能够有效杀伤敌人，还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这些都是火枪之类的武器所不能比拟的。咱们的武功还不能落下呀。” 诚阳子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第三百八十八章 真是世外桃源呀 经过审讯，陈昱很快就摸清了这股贼寇的来历。 而詹清也被俘虏指认了出来。他被谅山卫击中十几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陈昱命人将詹清的头颅斩了下来，用石灰封好。 诚阳子问道：“侯爷。您这是要拿他的头颅祭祀呀。” 陈昱笑着说道：“不是祭祀。我准备将詹清的脑袋给黎银送去。给他老人家提个醒。” 诚阳子回道：“侯爷。给他送詹清的脑袋多没意思。要不我去清化城将他的脑袋给你拿来。” 陈昱说道：“黎银的脑袋暂时先寄存在他脖子上吧。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除非咱们要彻底与大越决裂。干掉黎银，就会让鱼竿组织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也算是干掉黎元龙的一个左膀右臂了。” 陈昱还有没说出来的就是，黎银作为鱼竿组织的首领，身旁一定是高手如云，戒备森严。诚阳子师徒二人前往，只能是送死。如果刺杀这么容易的话，无论是大越皇帝，还是大明皇帝，早就被杀死多少回了。 诚阳子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对方用人堆，也能拿下诚阳子。所以，诚阳子前往刺杀，只能是死路一条。 诚阳子说道：“侯爷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让我去把詹清的头颅送到清化城黎银那里。” 陈昱说道：“让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侯爷请说。” 陈昱说道：“将头颅送到之后，切不可轻举妄动，要安安全全地回来。” 诚阳子见陈昱这么说，就正色道：“侯爷。遵命。” 陈昱与诚阳子这边正商量将詹清头颅送往清化城呢。张义那边审讯有了重大发现。 张义赶忙向陈昱做了汇报。 原来，詹清在莫华山脚下留下了一批人，负责接应詹清等人赶回老巢。 陈昱听了，吩咐道：“张义。你率人换上他们的衣服，象征性扛着粮食过去，与他们接上头后，对其一网打尽。我率人随后就到。” 张义按照陈昱的吩咐，带着谅山卫背着粮食赶往詹清事先约定的汇合点，果然遇到了那帮接应的人。 在黑暗之中，张义等人迅速向接应之人发起了进攻。 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了。张义等人很快就结束了战斗。除少部分人被击毙外，绝大多数被活捉。 很快，陈昱率领众人就赶到此地。 在俘虏的引领下，陈昱等人进入了山洞，来到了这处世外桃源。 陈昱对身旁的张义、凌云等人说道：“这里就如同陶渊明所说的桃花源，与世隔绝，在这里活一辈子岂不是很好。” 张义说道：“是很好。可惜食物没有着落呀。总不能一直靠果子充饥吧。”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不难。这里空间这么大。完全可以在这里种粮，再养一些家禽、牲畜。至于衣物，也可以养蚕、织布。这不就解决了嘛。” 凌云开玩笑地说道：“侯爷。那你舍得放弃外面的三府一县吗？” 陈昱回道：“如果有个可靠之人能够管理好三府一县，我到希望自己来此隐居。” 张义则说道：“侯爷。你最起码得找个夫人，再来隐居嘛。否则一个人多没意思。” 陈昱听了，不由地想起了远在清化城的黎玉吕。然后他就脸色一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她呢。 陈昱说道：“找夫人这件事，就不要特意想了。顺其自然吧。我觉得感情这个东西，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如果缘分未到，遇到的女子也是匆匆过客而已。” 陈昱的这番话，令张义、凌云等人都非常意外。没想到一个尚未娶妻的人，竟然会有如此见解。 看着大家充满疑惑的表情，陈昱知道自己说得这番话不符合现在的身份。他就把话题一转，说道：“此地非常隐蔽，怪不得谅山府几次清剿，都没有发现詹清这帮人。实在是太不好找了。大家把这里清理干净，然后沿原路返回。记住此地的位置，或许未来咱们能用上这个地方。” 张义、凌云等人按照陈昱的吩咐，组织人迅速将此地清理完毕。 然后大家押解着俘虏就离开了此地。至于外边的洞口，陈昱也安排大家记下了具体位置。周围的情景也都一一记了下来。 陈昱也将这地记载了脑海里。闭上双眼，陈昱很容易将此地的景象浮现出来。 众人沿着原路返回谅山城。当然，收购的那批粮食也被运往朱雀卫的驻地。前期虽然对外宣称是为新组建的朱雀卫筹粮。 既然已经筹措这么多了，那就按此思路，交付朱雀卫即可。 禾芈峰笑着对陈昱说道：“侯爷。这粮食也太多了。够朱雀卫吃一年多的了。” 陈昱说道：“你们可是借了詹清等人的光。这可得感谢死去的詹清呀。要不是他，咱们也不能筹措这么多粮食，你们朱雀卫也得不到这么多的粮食。” 禾芈峰知道陈昱在开玩笑，就说道：“那我可得感谢詹清八辈祖宗呀。” 陈昱指了指禾芈峰说道：“你这张嘴呀。对了。朱雀卫训练怎么样了。这些日子都在谋划清剿詹清等人，没有去咱们朱雀卫看看。” 禾芈峰说道：“侯爷。现在新兵已经开始刀法、长枪的训练了。老兵开始进行射击训练了。新兵训练很刻苦，我估计再有一个多月的训练，大家基本都能掌握燧发枪的射击。到那时再进行枪阵、战术等科目的训练。” 陈昱听了，说道：“很好。目前来看，进展还是很快的。但是绝不要图快，还得确保各项科目都能训练扎实一些。这一点你们务必要把握好。现在没有战事，咱们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训练。告诉弟兄们，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另外让参加过战斗的老兵，给这些新兵讲一讲咱们曾经参与的战斗。让他们对战争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禾芈峰说道：“侯爷。这个办法好呀。新兵第一次上战场，难免会紧张、发蒙。让老兵将一些战斗故事，以及战斗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对于新兵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 是呀。老兵在战争中积累的经验，传授给新兵，就会使新兵少走很多弯路。 第三百八十九章 遇到前狱友 诚阳子按照陈昱的吩咐，提着詹清的头颅，远赴清化城交给黎银。 而陈昱则继续关注朱雀卫的训练。 这一日，陈昱从朱雀卫营地返回谅山城。在街上意外遇到了李冰。 这个李冰就是陈昱刚刚穿越，待在死囚牢里的狱友。就是当年劝陈昱十八年后仍然是一条好汉的那个家伙。 李冰是主动上前来见陈昱的。旁边的凌云等人还以为是刺客呢。刀都掏出来了。 陈昱只是觉得这个李冰有些面熟，但是记不清他是谁了。 对方手无寸铁，应该是没有恶意。陈昱就拦住了凌云等人，没有让他们下手。但是凌云等人已经将陈昱围在中间，并喝住了他。 李冰站定，非常自若，笑着说道：“侯爷不认识我了。” 陈昱看着李冰，如实地说道：“看着面熟。实在是想不起来。” 李冰回道：“当时在陆那县县衙的大牢里。想起来没？” 陈昱一听，这才想了起来，说道：“李冰是吧。你瞧我这记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边说话，边让凌云等人闪到一边。上前与李冰说话。 李冰说道：“侯爷。说来话长。你总不能这么站着听吧。” 陈昱笑着说道：“那咱们回我府上，边喝茶边聊。” 李冰就跟随陈昱回到了谅山侯府。 分主宾落座后，丫鬟奉上了热茶，陈昱说道：“自那日一别，也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李冰附和道：“是呀。都这么长时间了。” “你是什么时候出狱的？” 李冰回道：“当时你成功越狱之后，后期大明主动撤离了交趾。像我们这些犯人也都被放了出来。” 陈昱笑着说道：“原来如此。你这样的行，可以等到这一天。我可等不了，不越狱，早就被咔嚓了。我记得当时，我是被大越任命为陆那县的县令的。你怎么没去找我呢？” 李冰说道：“我出狱后，就回家务农了。听说你竟然当上了陆那县县令，我非常高兴。当时觉得你是堂堂县令大人，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没敢来见你。” 陈昱听他这么说，就开玩笑地说道：“那你怎么现在敢来看我了。难道你的胆子变大了。可是我的官也大了许多呀。” 李冰说道：“侯爷。我在老家务农，本来挺好的。可是，遇到了洪灾，要不是跑得快，人都没了。我们村当时就淹死了七十多人。那叫一个惨呀。朝廷也不管我们。没办法只能是背井离乡。我就来到了大越北边的太原府。在一个员外家做事。” 陈昱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来到谅山城了呢。莫不是不在这位员外家干了？” 李冰说道：“说来我也是点背。本来我在这个员外家干得很好。员外也很体恤下人。这个员外姓张。为人乐善好施，大家都叫他“张大善人”。他有一个女儿，长得非常好。十里八村，前来提亲的，几乎都要把门槛踩平了。” 陈昱笑着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他的女儿看上了你。” 李冰竟然点了点头，说道：“真让侯爷猜中了。我在张员外家做事，自然与他的女儿经常接触。有一次她在院子里荡秋千，绳子突然断了。我正好路过那里，就本能地接住了她。可以说是，救了她一命。” 陈昱接着他的话，说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位张小姐对你暗生情愫，久而久之就被他爹察觉了。” 李冰惊讶地看着陈昱，说道：“侯爷。莫非你当时也在张员外家里。或者你认识张员外。当时，她的确对我有了好感，经常将我叫到身边，让丫鬟小红给我好吃的。她就在对面坐着，看着我吃东西，还对我笑。那段时间，真是太美妙了。可惜张员外知道了，就找了一个理由，将我辞退了。” 陈昱说道：“那你应该趁机与这位张小姐私奔，浪迹天涯呀。” 李冰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个穷小子。与张小姐私奔，那岂不会把她给坑了。即使她愿意跟我走，那还不是过苦日子。” 陈昱笑着说道：“他老子不是很有钱嘛。找他老子要呀。” 李冰说道：“我拐了人家的闺女，还管人家要钱。要不要得到，暂且不说。起码打死我是一定的了。” 陈昱说道：“你与她女儿两情相悦。与她私奔一阵子后，你们就回到村里，就说你们有了夫妻之实。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就不信他能让自己的女儿守活寡。” 李冰听了，若有所思，苦笑道：“侯爷不愧是侯爷。这个办法的确能够让我们在一起，可是张小姐的名声，岂不是完了。所以，当时即使你提醒了我，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陈昱说道：“既然不想用这种简单省事的办法。那你也可以让自己强大，有了足够的实力，再衣锦还乡，迎娶张小姐。” 李冰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于是我离开时，就和张小姐说，我一定要闯出个样来，再回来找你。” “那你现在后来干什么去了？” 李冰回答道：“我就来到了谅山城，先是给别人当伙计，后来老板举家搬往陆那县，他见我是个老实人，就想把茶楼兑给我。可是我虽然有一些积蓄，但是要对下来一个茶楼，还是很困难的。于是老板就收了我所有的钱，剩余的钱，就相当于他入股了。我定期给他分红就是了。” 陈昱笑着说道：“这位老板可有女儿吗？他这么看好你，定然不会像张员外那样，棒打鸳鸯的。” 李冰说道：“别说老板没有女儿，就是有女儿的话，我也会拒绝的。因为我的心里只有张小姐。” 好一个痴情男儿。陈昱不由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现在混得怎么样？需不需我出面，和这个张员外谈一谈。” 李冰摇了摇头，说道：“我自从接管这个茶楼后，拼命的赚钱，我相信终有一天，我要让张员外心甘情愿地把女儿嫁给我的。” 陈昱也附和道：“我相信你会做到的。有什么困难吗？不妨和我说说。” 李冰郑重地说道：“侯爷。心意领了。如果真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希望你能伸出援助之手。” 陈昱当场就答应了，并且还询问了李冰的茶楼的位置。并且表示，有时间会去捧场的。 李冰与陈昱又聊了一会儿，他知道陈昱事务繁多，非常忙，就起身主动告辞了。 陈昱命凌云替自己送李冰出去。 一对曾经的狱友就这么再次相遇了。可是两个人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 第三百九十章 航海图有问题 陈昱这边在谅山府干得有声有色。卜敬那边却是惊险万分。 卜敬率领着船队从水棠县出发后，按照航海图，向文莱进发。 陈昱提供的航海图是参考了明代至现代的图纸。利用清代、近代和现代的图纸，对明代的图纸进行了一些修改。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陈昱发现，明代的航海图保存下来的都是后期经过多次抄录后的。而郑和下西洋的航海图已经无法找到了。 陈昱也曾想过派暗卫到兵部将图纸盗出来。可是这么做，太危险了。如果被大明发现，那就事大了。大明可以借这个机会对陈昱部发难。 所以，陈昱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能是利用明代至现代的地图，反复进行校订。 临行前，陈昱还特意嘱咐卜敬，这个航海图只能接近于正确。并不是完全正确。 卜敬自然是十分小心。生怕出现问题。 可是，千防万防，还是出了问题。 这一日，船队遇到了大风暴。卜敬依据航海图，驶向旁边的一处小岛。 可是，航海图上明明标记的小岛，到了实地，却没有，更可怕的是，这里竟然处处是暗礁。行驶在前面的几艘船，根本没有防备，就触礁沉船了。 卜敬急忙安排小船，前去救援。天公似乎要与船队过不去。救援途中，大风暴就来了。 一面抵御着大风暴，一面救人。此时，海浪很高，海面上波涛汹涌，稍不留神，就容易被海浪拍倒，强大的力量，会要了你的小命。 经过几个时辰之后，大风暴终于过去了。卜敬命人清点人数，触礁沉没的几艘船上的人，刨除救上来的，整整六十二人不见踪影。 在大自然面前，人是非常渺小的。 这六十二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卜敬等人的心情都很不好。作为此次商队的首领，卜敬自然要开导大家一番，他说道：“这六十二名弟兄，就这么没了。我和大家一样，非常悲痛。侯爷临走前，交代了。在航海过程中，牺牲的弟兄，按战死来论。登记造册，回去后按期发放抚恤金。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要继续前进，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业。我们大家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干好这次航行。” 说完，卜敬就命令船队继续前进。 这次触礁，给卜敬提了个醒。那就是航海图标记的小岛，未必是那种可以停船的岛屿，有可能是礁石之类的东西。 卜敬并不知道的是，陈昱是依据后期的海图，与能够找到的大明海图，综合起来制作的。 这处岛屿实际上就是由现在的暗礁长年累月演变成的。 陈昱将多年后的岛屿，安在现在的海图上，怎能不出事。这也是他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卜敬根据实际情况，将手里的海图，进行了修改。将图上的小岛，标记成为暗礁。 船队继续前进。卜敬命令众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海图变成了参考，而不完全照搬海图。但是大方向是按照海图来的。 所幸，接下来的航线，与航海图大体相同。几处无关紧要的差别地方，卜敬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了一番修改。 经过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卜敬等人终于来到了文莱。 由于郑和下西洋，文莱对于来自大明方向的船队，还是非常重视的。 卜敬等人说着大明话，自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船队带来的可都是紧俏货，很快就被当地人抢购一空。而卜敬也从当地购置了许多当地独有的货物。 对于这一点，陈昱事先都有所交代。 补给装上船，货物全卖光。采购足足的当地货物。卜敬等人就离开了。 就在卜敬等人返程的时候，谅山城的朱雀卫组建成功。 陈昱亲自观看了朱雀卫的演练，非常满意。 陈昱在谅山府待了这么长时间，该处理的事情，基本都处理完了。 一心想要组建的朱雀卫，组建成功。 潜伏在谅山城外莫华山的詹清部，也被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谅山府在班泰等人的精心管理下，越来越好。 诚阳子没有让陈昱失望，将詹清的头颅送到了黎银的府上。 黎银并没有为难诚阳子。因为他知道，这是陈昱的意思。诚阳子是代表陈昱来送詹清的头颅的。 黎银内心是非常震怒的。自己在陈昱的地盘埋伏的两路奇兵，就这么没了。 栾祥那伙来往于太原府与谅山府，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在他看来，陈昱等人根本拿栾祥部没有任何办法。前期的谅山府衙和当地的卫所，对此事也是无可奈何。 可是这个可恨的陈昱，竟然派兵深入太原府，一举歼灭了栾祥部。还将大家的头颅送到负责传递消息的鱼竿成员手里。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也怪自己太大意了。觉得太原府是大越的地盘，陈昱没法处理。可惜自己太低估这个陈昱了。这个人真是胆大包天，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至于詹清部，黎银更加生气。无论是詹清部的人员素质，还是他们躲藏的山洞的隐蔽性。陈昱这帮人根本无法找到他们。 自己还派遣了一批精兵强将协助詹清做事。可以说，万无一失。 没想到陈昱竟然以粮食为诱饵，将詹清部引了出来。这是典型的引蛇出洞呀。 黎银看着詹清的头颅，暗骂他是个蠢货。 诚阳子可没有时间揣摩黎银的内心。他送完詹清的头颅，就离开了清化城，返回了思明城。 陈昱处理完了谅山府这里之后，就率领着凌云、诚阳子等人继续北上，赶往自己的老根据地，思明府。 将卓不凡派到青龙卫担任指挥使，协助刘大龙、甄盛等人治理思明府，这让陈昱对于情况非常复杂的思明府放心不少。 卓不凡上任前，陈昱将自己对思明府的几个担心，都和盘托出，目的就是让卓不凡注意这几方人。防止出现意外。 在陈昱看来，甄盛、刘大龙、卓不凡，以及生苗各位首领，完全可以控制住思明府的局面。 有些时候，想法是好的。人员齐备，自然是能够控制住。但是如果控制局面的人员发生了变化，那还能控制住局面吗？ 第三百九十一章 寇准依旧代理工作 陈昱等人北上，来到了思明城。 出城迎接的是刘大龙、卓不凡、寇准等人。 陈昱没有看到甄盛，就问道：“甄盛怎么没来呢？” 刘大龙、卓不凡，默不作声。而寇准上前笑着说道：“侯爷。甄大人得了很重的病，一直卧床不起。所以他来不了。这才让我替他前来迎接侯爷。” 陈昱听了，没有紧皱，说道：“我记得上次开会，就是你替他去的。他竟然病了这么长时间。我得去看看他。前面带路。” 寇准忙上前拦住陈昱，说道：“侯爷。万万不可呀。甄大人得的是非常强的传染病。您要是去了，实在是太危险了。甄大人早已料到您会前去看他。特意写了一封信，让我面呈给您。” 说完，寇准掏出了一封信。 陈昱打开一看，的确是甄盛的笔迹，而且内容也与寇准说得一般无二。 陈昱问道：“他病了这么长时间，可有起色？” 寇准回答道：“侯爷放心。前期咱们当地的名医都束手无策，没办法，只能到外地去请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我们从广西南宁府找来了一位名医。他开的药方，让甄大人的病情有了起色。据他所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彻底康复了。只是此时的排毒，传染性非常强。不适合大家前去探望。还望侯爷见谅。” 陈昱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说道：“那就好。待他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去看他。” 一行人将陈昱送至思明侯府。管家胡富早已率领一干下人，在府门前等候。 虽然陈昱不经常在府里。但是府里的情况一切正常。不仅下人们正常工作，就是门口的侯府大门也是正常开放的。 众人坐定后，陈昱问了一下思明府的情况，军队这面由刘大龙做了汇报。按照陈昱制定的组建十万兵力，二十个卫所的目标。思明府方面正在稳步推进。 已经由最初的八个卫所，扩编至十五个卫所。下一步，将逐步扩大至二十个卫所。 陈昱听了，非常高兴，说道：“大龙呀。干得漂亮。二十个卫所，十万人，咱们就可以抵挡住来自大明的进攻了。我觉得咱们这二十个卫所，不能仅仅只有两个火枪兵卫所。在来的路上，我就打算在咱们思明府再增加一个火枪兵卫所，那就叫“玄武卫”吧。正好咱们还有五个卫所没有组建，我们就组建玄武卫。” 刘大龙回道：“侯爷。如此以来，我们思明府的战斗力又会大增。只是侯爷，我们对于扩军，还是有一些困难的。” “哦？说来听听。” 刘大龙就说道：“启禀侯爷。咱们思明府人口有限。起先咱们并没有太在意。可是随着卫所扩军，这个问题就摆在了我们面前。各州县的土地，得有人种吧。各城的商铺，经商的马队、商队，得有人干吧。随着扩军，招募士兵就越来越不好招了。多亏了生苗的禾瓜轩、禾列疆、禾卡尼等人，积极从生苗中招募士兵，这才取得了现在扩军至十五个卫所的规模。只是下一步，再扩充五个卫所，就有些困难了。据我了解，这两万多人，真不好招呀。” 旁边的寇准也说道：“为了配合刘将军扩军，我们州县衙门也都对城里的居民，城外的村民进行了一番调查。的确是不好招了。思明城有一个店铺，听说招兵，三个伙计都去应征去了。老板成为了光杆司令。他就跑到府衙来告状。说咱们这么干，他不好了。伙计都去当兵了，这个店铺以后怎么办呀。” 陈昱点头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那你们怎么解决的？” 寇准说道：“我们就只招募了一名伙计，其余两名伙计让他们回去，继续当伙计。待老板再招到人后，再让他们前来应征。” 陈昱说道：“你们这么做事对的。否则商铺无法开展，就会影响到百姓的正常生活。这是不是个案，其他商铺也会出现这个问题。干得好。” 寇准继续说道：“城里还好说。城外的村民因为军队饷银的丰厚，纷纷放弃种地，都去当兵了。那粮食又成为了问题。为此，我们对每村进行了详细调查，并确定最终可以招募的人员，就是确保这个村子能够正常劳作。粮食生产与招募士兵两不误。” 陈昱夸赞道：“你们考虑的非常对。这么做是最佳办法。就是我来做，也顶多做到这个程度。” 对于府县的支持，刘大龙也说道：“府县对我们卫所扩编的确是帮助非常大。没有他们的支持，也不可能顺利扩编至十五个卫所。” 陈昱对于双方合作如此好，非常高兴，说道：“咱们建立军队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如果为了扩军，而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那就违背初衷了。至于剩余五个卫所的建立。我觉得咱们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 刘大龙、寇准也都点头称是。 谈完了卫所扩编，陈昱又问道：“这段时间。甄盛有病，寇准是你在主持大局吧。” 寇准回道：“侯爷。甄大人病了之后，就把我从思明州叫来了。对于他的想法，起初我是拒绝的。毕竟我仅仅是思明州的知州。前来思明府府衙替代甄大人管理整个思明府，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可是甄大人也是为了整个思明府着想，连续发了三封信，催促我前来思明城，主持大计。于是，我就来了。也算是不辱使命，勉强维持着思明府的运转。” 寇准深得甄盛的厚爱。陈昱对于这一点是知道的。 自打甄盛主持思明府，就对寇准非常认可。否则，卜敬前脚卸任思明州知州，甄盛就力荐寇准接任。 对于甄盛的这个推荐，班泰、陈虎等人是反对的。只是他们是事后得知这个情况后，向陈昱私下表示反对的。他们觉得寇准这个人天生有反骨，不是那种忠诚的人，让他担任思明州知州，危险会加大。 陈昱之所以同意甄盛的想法，是因为他非常信任甄盛，寇准作为甄盛的得力干将，由他就任思明州知州，可以帮助甄盛更好地掌控思明府。 所以对于班泰、陈虎等人的反对，陈昱也只是进行了一番安慰和解释。但是并没有换掉寇准。 第三百九十二章 都说不正常 寇准、刘大龙、卓不凡等人与陈昱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毕竟陈昱等人一路旅途劳顿，需要休息。 送走众人后，陈昱就把管家胡富叫来了。他问道：“这段时间，思明府这边怎么样？我怎么总感觉怪怪的呢。” 胡富虽然只是陈昱府上的管家，但是陈昱也让他密切关注思明府的动向，尤其是思明城。在他看来，多一个获取消息的渠道，不仅能够获得跟多的消息，还能交叉核实信息的准确性。 胡富回道：“侯爷。思明府现在最大的变化就是甄大人生病，寇准代替他打理府衙的工作。” “那他干得怎么样？” 胡富有些犹豫。 陈昱看着胡富，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胡富这才说道：“寇准能力是有的。他处理府衙的工作倒也是井井有条。只是，据我了解，甄盛将府衙人员，以及一些州县的人员进行了调整。有一些都是他的亲信。可是，他对外声称，这是甄大人的命令。所以，这究竟是甄大人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陈昱听了，眉头皱起，说道：“甄盛虽然十分信任寇准，但是我觉得甄盛还是非常有原则的人，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干呀。” 胡富继续说道：“侯爷。关键是被换下来的人，都是甄大人一手提拔的，而且干得很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换下来了。有些人觉得不服，有些人觉得奇怪，就到府衙来找甄大人。但是都被寇准以各种理由阻挡在府衙门外，根本见不到甄大人。闹得凶的，就被寇准派人压入了府衙的大牢里。所以有人就怀疑，是不是寇准将甄大人给软禁了。” 有人怀疑甄盛被软禁？陈昱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据你了解的情况，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胡富说道：“这我还真不敢妄下定论。有几次我有事找甄大人。都是寇准接待的我。我说的事情也都给我办了。” 说话间，下人来报，刘大龙求见。 刘大龙不是刚走嘛。怎么又回来了。陈昱没有细想，就让下人通知刘大龙进来。 过不多时，刘大龙进来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侯爷。去而复返，实在是有些情况必须要和您汇报。” 陈昱一听，知道事情很严重，否则刘大龙不会这么去而复返，于是他说道：“大龙。有什么话，就说吧。” 刘大龙就将卫所扩编出现的一些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谅山府各级衙门配合军队，在当地招募士兵。可是，刘大龙接到下边的反映，寇准趁此机会，将一些自己的亲信，也一并安插到了军队里。 陈昱听了，问道：“证据都有吗？” 刘大龙回道：“侯爷。证据确凿。这个寇准利用甄盛的名义发号施令，将府衙和县衙的一些人员进行了更换，换成了自己的亲信。利用这些亲信，为卫所招募士兵，而且趁机将一些跟随自己的人安插进入卫所。” “此事你找过寇准吗？” 刘大龙回道：“虽然我有证据，可是他是打着甄盛的旗号做事情。我都想到了，如果我去找他，说他安插亲信进入军队。他完全将此事推到甄盛身上。至于他调换府衙和县衙的人员，我也管不了。” 陈昱说道：“那你有没有去找甄盛，谈一谈。” 刘大龙说道：“怎么没找。可是每次都被寇准给挡了出来。说甄盛有传染病，见不了人。并且拿出来一封甄盛的亲笔信，委托寇准全权处理思明府的事宜。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寇准。我总不能硬闯吧。” 陈昱通过胡富和刘大龙的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说道：“现在看来，我们还得先找到甄盛，当面与甄盛谈，才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咱们现在只是听得寇准的一面之词。” 刘大龙说道：“现在天色已晚，甄大人又处于养病状态。要不咱们明早再去。”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抓紧去找他吧。现在咱们就去。” 刘大龙说道：“如果寇准还阻拦呢。” 陈昱冷笑道：“那就由不得他了。他要胆敢阻拦，那我们就硬闯。” 刘大龙听了，信心大增，说道：“那我现在就去调集军队。”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带着我的卫队就足矣。” 刘大龙回道：“侯爷。你可能不知道。寇准以加强思明府府衙防卫为由头，由府衙出面招募了一个千户的武装力量。每日进行操练，饷银比军队还要高。其中还有一些是江湖上的人。我担心，万一发生冲突，仅凭您的卫队，怕是要吃亏呀。” 陈昱听了，面露怒色。这个寇准胆子越来越大了。等自己见到甄盛，一定要当面训斥甄盛一番，怎么能够重要这样的人呢。于是，陈昱说道：“那你就去调兵吧。我率领卫队随后就走。咱们在府衙门口汇合。” 刘大龙就起身告辞，回去调兵去了。 陈昱则命凌云集合卫队。自己在诚阳子师徒的陪同下，率领着卫队，赶奔思明府府衙。 到了府衙门口，刘大龙还没有来。 陈昱命诚阳子上前报了自己的名号。原本以为守卫会让自己进去，或者进去通报，寇准出来迎接。 可是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府衙门口的侍卫直接拒绝了。让陈昱等人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 诚阳子怒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这位可是思明侯。你们是不是傻子呀。” 在诚阳子看来，这几个守卫，要么就是胆大包天，要么就是傻子。 可是守卫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寇大人有令。戌时以后，任何人不得进入府衙。谢绝一切来访。” 陈昱亲自来到思明府府衙守卫的面前，说道：“你把甄盛，或者寇准，给我叫出来。” 守卫回道：“甄大人正在养病，不见客。寇大人已经休息了，也不见客。你们还是回去吧。再不走的话，我就以聚众闹事的罪名，将你们关入大牢。” 这番话，彻底把陈昱激怒了。三府一县都是自己的地盘。一个小小的守卫竟然要将自己关入大牢。如果是微服私访，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情有可原。但是令人十分可恨的是，对方还知道自己是思明侯。竟然还敢这么干。 第三百九十三章 寇准被包围了 陈昱一声令下，凌云就率领着卫队冲了过来。很快就将几名守卫绑了起来。 然后，陈昱就带着人进了府衙。 进了府衙，陈昱才发现，这里与自己上次前来已经大不相同。 不仅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而且里面守卫很多，可以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他们见陈昱等人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急忙前来阻挡。 陈昱下达了遇到阻击，格杀勿论的命令。卫队成员如下山猛虎一般，开始清理阻拦的守卫。 在干掉一批守卫后，其他守卫见陈昱的卫队燧发枪火力如此猛，也就放弃了抵抗。 陈昱命人找遍了整个府衙，既没有找到甄盛，也没有找到寇准。 找了一名守卫一问，才知道寇准前不久刚刚率领府衙的大量守卫从府衙后门出去了。至于出去干什么，他也不知。 至于甄盛。守卫们说，甄盛一直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平时都是寇准亲自负责他的日常起居，外人都没有进去过。 陈昱去了那间房间，被褥都叠放整齐，里面空无一人。 莫非寇准带着甄盛，离开了府衙？ 这个时候，刘大龙率领着青龙卫也赶到了府衙。 听了陈昱介绍的情况，刘大龙、卓不凡都认为，极有可能是寇准见侯爷赶到思明府，狗急跳墙，带着甄盛逃离了府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是追击了。 可是众人刚从府衙后门出来，就听见思明侯府方向传来了厮杀声。 陈昱急忙率领众人赶往思明侯府。 刚到侯府门口，就看见门口的守卫躺在了血泊之中。 诚阳子犹如闪电一般就冲入侯府。陈昱命卓不凡率领四个千户包围侯府，防止擅闯侯府的人逃走，自己则率领凌云、刘大龙等人，带领青龙卫一个千户，以及卫队进入思明侯府。 思明侯府也配备一些守卫，都是甄盛、刘大龙等人精心挑选的。人数大概在三百人左右。由于思明城四门有重兵把守，城里也有巡逻的士兵，因此他们觉得这三百人足够应对入侵者了。 可是陈昱等人经过之地，地上躺满了死尸，而且还有受伤者。 陈昱扶起一名伤者，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名伤者指着里面，说道：“侯爷。寇准带着大队人马攻入了侯府。他这是要造反呀。” 陈昱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寇准带着大批府衙的守卫，原来是本着自己来的。 刘大龙恨恨地说道：“寇准这个王八蛋。竟然敢造反。弟兄们跟我冲进去，把这帮胆大包天的家伙消灭掉。” 说完，就率领着一个千户的兵力继续向里面冲去。 而陈昱则带着卫队紧随其后。 诚阳子艺高人胆大，他一个人冲入侯府，越过死者和伤者，很快就遇到了寇准率领的那帮人。 由于侯府的守卫只有区区三百人，而且夜间值守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寇准在府衙留下一小部分守卫，率领着近一千人前来攻打思明侯府。 因为陈昱来到思明城。令其内心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是听说，刘大龙去而复返，再次前往思明侯府。他就担心事情会败露。 一不做，二不休。寇准当即决定率领人攻入思明侯府，将陈昱活捉，学习曹操，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为了不引起街上巡逻士兵的注意，寇准命守卫分批，从府衙后门出去。 然后突袭思明侯府，活捉陈昱。 战斗进展十分顺利，很快就攻到了陈昱的住处。 令寇准感到意外的是，陈昱的卫队并没有出现。他原先还制定了与陈昱卫队作战的方案。将四百守卫变成弓箭手。凭借着江湖人士的神弓，与陈昱的火枪卫所对战。 侯府的守卫在陈昱住所外，拼命抵抗。双方激战十分激烈。 这时候，诚阳子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冲了进来。 寇准忙命人将诚阳子团团围着。以免他坏了自己的大计。 多亏诚阳子武艺高强，否则这么多人围攻，一般人根本低挡不住。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陈昱等人及时赶到。 一声声枪响，将外围的敌人击倒。 寇准忙命弓箭手射击。由于躲闪不及，青龙卫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陈昱喊话道：“寇准。你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马上命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我可以留你一命。” 寇准冷笑道：“陈昱。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让我投降，你是痴人说梦。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陈昱见对方负隅顽抗，就下令开火。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而寇准那边也是弓箭手箭矢齐发。 虽然寇准这边的弓箭手臂力惊人，箭矢的力度很大。火枪兵也伤亡很大，甚至出现了一箭穿透第一人，击杀第二人的情况。 但是，燧发枪的火力足，射程远，岂是弓箭所能比拟的。虽然这帮江湖人士组成的弓箭手，杀伤力也很大，但是远远比不上燧发枪。 渐渐地，寇准这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身旁的心腹建议寇准撤退。 寇准原本想通过奇袭思明侯府，将陈昱活捉，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但是，他也只能是面对现实。 大手一挥，率领大家开始从后边突围。 由于外围已经安排了人员进行围堵，所以陈昱见寇准等人准备逃走，也并不着急。只是让大家稳扎稳打，消灭反抗之敌。 寇准等人这才得以逃脱，纷纷翻出了侯府的围墙。 就在寇准沾沾自喜，自以为逃脱的时候，围墙外，突然点起了一个个的火把，密密麻麻的士兵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卓不凡走到前面，说道：“寇准。你觉得你逃得了么。还是马上放下武器，投降吧。” 寇准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自从陈昱出现后，自己就没有得到好。在他看来，自己这都是拜陈昱所赐。 所以，他这才谋划着扳倒陈昱。 寇准对卓不凡大声喊道：“卓不凡。你当陈昱的走狗，就那么开心嘛。他是在利用你。陈昱现在是自身难保了，我劝你还是加入我们，扳倒陈昱。你也算是有功之臣。到时候，论功行赏，我可以举荐你，最起码能够给你一个伯爵呀。” 卓不凡冷笑道：“寇准。死到临头，还在那里口出狂言。真是痴人说梦。对于你这种顽固不化的人，只能用燧发枪来处理了。” 说完，卓不凡大手一挥，身后的火枪兵开始了射击。 第三百九十四章 嘴挺硬 事先，陈昱给卓不凡下了命令，尽量抓活的。有些事情还需要调查。最起码，甄盛关押在何处，得问出来吧。 于是，卓不凡提前对士兵下达的命令是，对于从侯府突围的人员，射击他们的腿部，留活口。 很快寇准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除个别人员不幸中弹身亡后，绝大多数人是躺在地上，抱着腿，痛苦地呻吟。 卓不凡等人上前一检查，所幸寇准只是双腿被击中，还活着。至于这两条腿能不能保住，那都是后话了。 卓不凡命两名士兵将寇准架了起来，往侯府正门走去。寇准由于十分疼痛，就喊了出来。在黑夜里非常渗人。 卓不凡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寇准这就是自己在作死。好好的思明州知州不当，非得背叛侯爷，自寻死路。 此时，侯府内的士兵正在进行搜查，防止有漏网之鱼。而陈昱等人则出来查看卓不凡围堵的情况。因为他亲眼看见寇准带着一部分人翻墙逃出去了。 走到侯府正门口，正好与卓不凡等人碰面了。 陈昱看着脸色惨白，疼得直冒汗的寇准，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么做图什么？” 寇准咬着牙，说道：“陈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既然栽在你手里，我认了。但是我会在阴曹地府里等着你的。你蹦的不了几天了。” 卓不凡听了，上前就扇了寇准两个耳光，呵斥道：“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 陈昱摆了摆手，示意卓不凡不要这么激动，问道：“寇准。我不知道你是受何人蛊惑，这么干。我现在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出甄盛在哪里。我饶你不死。” 寇准听了哈哈大笑，说道：“甄盛。那个被我玩在股掌之上的傻子。你就别想找到他了。我是不会说的。陈昱，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甄盛就陪着我到阴曹地府吧。” 身旁的诚阳子就要动手，但是被陈昱拦住了，他吩咐道：“马上找大夫给寇准把腿伤处理一下。大龙。由你负责审讯寇准。重点是甄盛被他关在哪里了。不凡。你负责清理战场。” 二人领命而去。 诚阳子担忧道：“侯爷。如果不能及时找到甄大人。我担心甄大人会被活活饿死。”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是呀。甄盛只是一个书生，本身体质就没有咱们这些武夫好。甄盛的房间里，被褥都十分整齐，显然他被寇准软禁在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所以眼下的重中之重，就是将甄盛找出来。”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我看这个寇准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从他嘴里撬出来甄大人的下落，我看有些困难。而且即使最后他招了，甄大人的性命也十分堪忧。所以我有一个建议。” “道长有什么话，尽管说。” 诚阳子说道：“我们可以审讯一下府衙的那些守卫。这些人既然是寇准招募的，对其非常忠诚。这也说明寇准软禁甄大人，说不定有人知道此事呢。” 一句惊醒梦中人。陈昱一致为甄盛的安危担忧，他脑袋只想着如何把寇准的嘴撬开。诚阳子无疑拓展了思路。寇准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有些事情定然会让手下去办。那么这就表明，有些人参与到了软禁甄盛这件事上。所以完全可以从其他人那里找到消息。 于是陈昱命凌云通知刘大龙，不仅要审讯寇准，其他守卫也要审讯，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审出甄盛的下落。 而陈昱自己则带领着卫队回到府衙，因为那里还有一些俘虏。这些人也需要审讯。 连夜的审讯，丝毫没有进展。寇准的双腿被大夫进行了处理。可是寇准拒绝喝药，一心求死。刘大龙让人掰着嘴，硬灌了一副药。 可是，寇准拒绝配合，根本就是默不作声。你问什么，我就是不说。 没办法，刘大龙只能是动用刑具了。可是这个寇准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竟然硬生生扛了过去。昏死过去三次了，就是不说藏匿甄盛的地方。 陈昱听了汇报，眉头紧皱，说道：“寇准拒绝合作，咱们只能从其他人那里寻找线索了。” 而其他守卫虽然没有陈昱那么坚强，一阵吓唬之下，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没有人知道藏匿甄盛的位置。 但是也提供了一些线索。凌云将这些线索汇总起来，呈送给了陈昱。 据守卫介绍，甄盛被囚禁，除了寇准知道具体位置外，其他能知道的，很有可能是寇准手下最得力、最信任的那四个人。经过调查发现，这四个人在此次冲突中都已经死了。 寇准每日都会到甄盛的房间进行探望，饮食也都是他自己具体负责。寇准如果外出，不在府里，这个活就安排给了这四个得力手下来办。 凌云早已看过这些线索，说道：“侯爷。现在看来，只有这五个人知道甄大人被软禁的地点。可惜其他四人都已经死了。眼下，只剩下寇准知道了，所以咱们还得想办法把他的嘴撬开。” 陈昱回道：“寇准现在是一心求死，他连死都不怕，根本不可能说出来。” 诚阳子接过陈昱递过来的线索汇总，仔细看了一遍后，说道：“侯爷。甄大人的房间空无一人。寇准为什么每日都要前去探望，而且到了饭点，还要亲自端着饭菜前去呢？” 凌云分析道：“这定然是为了掩人耳目。要知道府衙里还有很多人，他们并不是寇准的心腹。寇准对外声称甄盛病得很重，那么自然要去探望，而且还得端饭。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岂不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陈昱说道：“事，是这么个事。他做做样子，掩人耳目，这很正常。可是他外出，为什么还要安排人前去呢。” 诚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侯爷。会不会是甄大人的房间有暗室。寇准将其藏在了暗室里面。所以每日必须按时送饭。” 陈昱听了，觉得诚阳子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想到现实情况，陈昱说道：“甄盛居住的房间，大家已经搜查了不知多少遍了，丝毫没有发现暗室、暗道等。” 诚阳子说道：“侯爷。我闯荡江湖这么些年，听说很多江湖轶事。关于暗室和暗道，有些能工巧匠会做得天衣无缝。除了知道的人之外，外人即使知道这里有暗室，也根本找不到。因为设计的太巧妙了。” 诚阳子坚信，在甄盛的居室里面，一定有一个暗室，藏匿着甄盛。只是机关太巧妙，外人根本无法找到而已。 第三百九十五章 古怪的书桌 陈昱也十分赞同诚阳子的观点，于是亲自率领大家来到了思明府府衙甄盛的房间。 房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并不大。里面的布局、装饰也都是中规中矩，并不奢华。 陈昱说道：“这屋里的床下、柜子里，都查看了吗？” 刘大龙回道：“侯爷。柜子我们都搬出来了，无论是柜子后面，还是柜子下面，我们都查看了，全部是实心的，根本就没哟暗道、暗室，床底下也看了，也是如此。” “四周的墙壁呢？” 刘大龙说道：“四周的墙壁我们都敲击了，全部是实心的。而且甄大人的住所是独立的，四周没有其他建筑物，所以根本没有暗室。” 陈昱又看了看房梁。 刘大龙说道：“侯爷。我也担心寇准将甄大人放在房梁上面。我亲自带着人上去看了一下，除了放置了一些物品外，根本没有甄大人的踪影。” 说完，让你把存放在上面的物品拿了下来。都是甄盛的一些私人物品。 陈昱来到了甄盛的书桌旁，敲了敲桌子，问道：“大龙。甄盛正常是有书房的。为什么要在屋里放一张书桌呢？” 刘大龙回道：“我也很奇怪。甄大人如果要处理事务，完全可以在书房。而且那里与各房都非常近，处理一些事务非常方便。我也问了县衙的一些老人。据他们介绍，甄大人担任思明府知府后，这里也没有书桌。这是后期，寇准受甄盛的委派，负责处理府衙事务后，寇准声称，甄大人有病在身，无法出来，需要一张书桌，这才在甄大人的卧室安置了这张书桌。” 陈昱继续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寇准亲自指挥人送来的吧。” 刘大龙说道：“侯爷说得没错。的确是这样的。寇准亲自组织人员将这个书桌送至甄大人的房间的。大家当时还十分钦佩甄大人，病得如此厉害，还不忘处理公务。” 陈昱笑着说道：“甄盛别看是个书生，身子弱，但是他是个非常要强的人。即使有病，也会坚持工作的。寇准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迷惑了众人。” 诚阳子对这张桌子十分好奇，他左敲敲，右敲敲，前看看，后看看。还把抽屉打开，仔细看看。 陈昱问道：“道长。莫非这个桌子有古怪？” 诚阳子说道：“我的感觉是，问题就出在这个桌子上。侯爷你看，如果这张桌子是甄大人带病工作所用。那么桌子上定当摆上文房四宝、以及一些需要处理的文件吧。可是你看，这张桌子除了摆了几本书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甄大人如果病得如此严重，坚持工作，我认为是可能的，但是坚持看书，我觉得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陈昱附和道：“道长说得不错。甄盛带病坚持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怎么能看书呢？” 诚阳子继续说道：“侯爷请看。这张桌子摆放的位置也有些蹊跷。要么放在靠窗那边，要么放在靠墙那边。它却放在了靠床这边，而且几乎到了屋子的中间。这个摆放，我觉得有些问题.” 凌云说道：“会不会是甄大人为了从床上起来到桌子旁方便，才这么摆的呀。” 诚阳子说道：“那他完全可以再往床的方向靠近一些。放在这里，当不当，正不正的。” 陈昱听了，说道：“那咱们就把这张书桌推到旁边。也许答案就在桌子底下。” 凌云与诚阳子两个人一左一右，就准备将桌子抬到旁边。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二人的力量很大，抬了三、四次，都没有能够抬动这张书桌。 凌云和诚阳子都涨红了脸，可是依旧无法抬动这张书桌。 刘大龙和屠霸天见此情景，就要上前帮忙。但是被陈昱阻止了，他说道：“道长、凌云。你俩先放手。这张桌子有古怪呀。” 陈昱看了看桌子的底部，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凌云和诚阳子如此神力，竟然抬不动。 他对屠霸天说道：“霸天，你找个斧头，将这张桌子底部的一角砍一砍，我怀疑这里有问题。” 屠霸天出去找了一把斧头，很快赶了回来。按照陈昱的意思，一斧头劈向桌子底部的一角。原本以为会将这底部一角直接砍碎。 可是，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屠霸天手握的斧头，前段竟然被崩坏了，斧头把也应声折断。 屠霸天的虎口也被震裂了，哗哗淌血。 陈昱忙命凌云给屠霸天包扎伤口。他说道：“原来这张书桌外表是木质的，其实内部竟然是铁质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生铁。” 陈昱命凌云又去取了一把斧头。这次有了屠霸天的前车之鉴，凌云轻轻将书桌底部一角的木头一点点剔掉。 庐山真面目终于露了出来，原来书桌的内部竟然是黑色的铁质材料。 陈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倒是诚阳子见多识广，说道：“这有可能是玄铁。真没想到这个寇准真下血本呀。竟然用了这么多玄铁打造一个书桌。” 凌云的斧头一直不停，很快就将这个玄铁书桌外边的木头全部清除掉了。整个玄铁书桌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玄铁书桌固然很重，但是也不至于无法搬动呀。陈昱分析道：“极有可能是书桌的底部与地面焊接在了一起。” 诚阳子哈腰看了看书桌的下面，他喊道：“侯爷你看，这里有一个小点是凸起的。” 陈昱也哈腰看向书桌桌面的下方，果真有个小凸起。如果不是把木质外表都劈掉，还真看不到呢。 陈昱认为这是一处机关，就伸手按住这个小凸起。就见书桌前面的地面竟然向下翻转。出现了一个洞口。 刘大龙激动地说道：“果然有蹊跷。” 诚阳子艺高人胆大，主动请缨，说道：“侯爷。还是我先下去打探一番吧。” 陈昱嘱咐道：“道长。你可要小心呀。” 屠霸天亲自给师傅制作了一个火把。 诚阳子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握着拂尘，就沿着台阶，一步一步慢慢向下走，很快就看不见踪影。 过不多时，诚阳子在下面喊道：“侯爷。你们快下来看。甄大人在这里呢。” 陈昱一听，急忙率先第一个从洞口下去了。刘大龙、凌云等人也都一一下去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同来思明城 陈昱等人到了下边，只见诚阳子已经进入了一个牢房里。甄盛就被关在里面。 甄盛见到陈昱后，竟然嚎嚎大哭，说道：“侯爷。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陈昱看着脸色惨白，消瘦了许多的甄盛，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甄先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甄盛说道：“寇准这个挨千刀的。亏得我那么信任他，他竟然还敢谋害我。” 陈昱忙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寇准被甄盛提拔为思明州知州后，时不时地会来思明城向甄盛请示工作，顺便带来一些思明府的特产，以及他收集来的奇珍异宝。 这一次，寇准依旧来到思明城。同来的竟然还有生苗的禾卡尼。 甄盛对二人同来十分警惕。就私下问寇准，怎么与禾卡尼同来了。 寇准就说，自己是在城门口巧遇禾卡尼。 甄盛知道禾卡尼因为生苗族长一事，对陈昱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十分不满。 陈昱碍于禾孝臣的面子，在他请示自己的时候，就把禾卡尼放了。让其到了西平州自己的部落那里。 甄盛对于这样的危险分子，自然是不放心，安插了一些人，监视禾卡尼。 此人在西平州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甄盛的眼睛。禾卡尼野心勃勃，日常的主要活动就是训练自己部落的青壮年。可是对方没有反叛举动。己方只能是密切监控。 此次禾卡尼竟然来到思明城，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还是与寇准一同来的。 两个人一个位于思明城的西部，一个位于思明城的南部。八竿子打不到，而且并不顺路。在城门口见到的。寇准显然在撒谎。 甄盛看破不说破，也就没有放声。 晚上免不了几人在一起吃饭。甄盛命人邀请刘大龙、卓不凡等人，但是他们听说是宴请寇准和禾卡尼，都找了个理由，拒绝了甄盛的邀请。 甄盛知道刘大龙、卓不凡都是陈昱的铁杆，铁衣社成员。对于寇准这种曾经背叛过铁衣社的人，自然是深恶痛绝。而禾卡尼则是陈昱在生苗的主要威胁。在他们看来，两个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拒绝甄盛的邀请也属正常。 晚宴除了甄盛、寇准、禾卡尼，还有思明府同知洪天伦、通判封德泰。 宴席自然十分丰盛，众人也是天南海北的闲聊，酒喝了不少。 最后，甄盛看大家喝得差不多了，就决定结束了晚宴。 洪天伦和封德泰先告辞了。 可是寇准和禾卡尼并没有离开。据寇准说，他和禾卡尼有要事与甄盛相商。 甄盛听了，就把二人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屋里只有三个人。三个人都是满面红光。 寇准说道：“甄大人。我十分感谢您对我的提携之恩。所以，今天所说之事，希望你能同意，这也是我为了感谢您，给您的一次建功立业，封侯拜相的机会。” 甄盛看了看寇准，又看了看禾卡尼，说道：“哦？还有这样的好事。说来听听。” 寇准就说道：“陈昱现在占据三府一县，被大明和大越先后封侯，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危机重重。两方对其封侯只是权宜之计，接下来定然会明里暗里破坏陈昱的统治。最终目的自然是夺回被陈昱占领的土地。从长远来，陈昱长不了。所以，甄大人。你加入我们，成功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呀。” 甄盛越听越来气，但是他面色如故，十分平静地问道：“加入你们。你们是哪个组织。大越，还是大明。” 寇准笑着说道：“这个……甄大人就先不要问了。还是先把你的想法说一说吧。” 禾卡尼也在旁边帮腔道：“是呀。甄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要不是你对寇大人如此重视，绝不会有这次机会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加入我们的。而且我不妨告诉你，我们很快就要开始行动了。现在正处于招兵买马阶段，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甄盛听了，笑着说道：“这么说。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们了。只是无功不受禄。我加入你们需要做点什么？” 寇准以为甄盛同意了，就高兴地说道：“甄大人，你是思明府的知府。只需要协助我们将刘大龙、卓不凡等人除掉，控制住整个思明府。咱们就可以挥军南下，占领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到那时，陈昱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禾卡尼附和道：“寇大人说得太对了。到那时陈昱就无容身之地了。他是大明和大越的眼中钉肉中刺。地盘又被咱们占领了。他只有死路一条。一想到这里，我就想大声地笑。” 说完，禾卡尼竟然开始哈哈大笑。 甄盛听了二人一席话，知道他们定然谋划很久了。另外还不知道对方背后究竟是哪方势力在作怪，就笑着说道：“此事太重大了。容我考虑考虑。” 禾卡尼听了，不耐烦地说道：“甄大人。这么好的事情，有什么好考虑的。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 寇准则说道：“甄大人。我们等着你的答复。时间也很晚了，我们先告辞了。” 送走寇准和禾卡尼后，甄盛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没有马上入睡。而是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思考着这件事。 甄盛不是在考虑是否加入他们，而是在考虑如何探听寇准等人的计划。 以甄盛对寇准的了解，即使自己假意加入了对方，对方无非是向自己发号施令，利用自己思明府知府的身份，做一些对他们有利的事情。 因为甄盛知道，对方拉自己入伙，无非是想增加成功的机会而已。 思来想去，甄盛觉得，与其假意入伙探听消息，不如联系刘大龙和卓不凡，将寇准和禾卡尼控制住，从他们的嘴里把对方的情况挖出来。 这是非常简单、直接、有效的办法。 甄盛既然决定这么做了，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命人前去将刘大龙和卓不凡请来。 他准备向刘大龙和卓不凡讲述昨晚寇准和禾卡尼拉自己入伙的事情，研究一下抓捕二人的计划。 第三百九十七章 他们的计划很可怕 本以为刘大龙、卓不凡知道自己要找他们，他们会很快赶来。 可是甄盛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甄盛就自己安慰自己，或许二人正在操练兵马，很快就会来了。 此时，寇准和禾卡尼竟然来了。 寇准问道：“甄大人，考虑得怎么样了？” 甄盛笑着回道：“容我考虑几日，三天后，三天后给你们回信。” 禾卡尼不阴不阳地说道：“恐怕我们等不到三天后了吧。” 甄盛心里不由地一惊，脸色微变，但是马上恢复正常，说道：“这三日，你们在思明城好好逛逛。这里固若金汤，治安也非常好。三日后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寇准说道：“甄大人。我好心给你一个机会。可是你却不珍惜。” 甄盛装糊涂，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寇准微笑不语，伸手拍了几下。门外走进来一人。 甄盛看了，大惊失色。原来此人正是自己派去联系刘大龙、卓不凡的那个人。 寇准问道：“甄大人派你去干什么？” 那人就老老实实将甄盛的安排说了出来。 禾卡尼问道：“甄大人对此，作何解释呀？” 甄盛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他回答道：“这不是侯爷安排的扩编卫所一事嘛。有一些问题，需要找刘将军和卓将军商量一下。怎么？有何不妥吗？” 禾卡尼大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给脸不要脸。” 边说话，边欺身上前，来到了甄盛的旁边。 甄盛见他过来，十分害怕，就说道：“禾卡尼。你想干什么？” 禾卡尼一个手刀，就将甄盛砍晕了。 待甄盛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被绑在了自己的居所。 寇准逼迫自己写了让其前来思明府待其处理公务的亲笔信。 又过了一段时间，寇准就将自己关押在了居所的地下监牢里。 听了甄盛的讲述，陈昱问道：“自那日后，你还见过禾卡尼吗？” 甄盛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一直是寇准和他的几个亲信为我送饭。从那日起，我再也没有看到禾卡尼。” 诚阳子问道：“甄大人。我有一事不明。他们既然要挖这个地下室，定然要将土运出去。他们是怎么做的？竟然能将这么多的土从你的居所运出去。外边的人不会怀疑吗？” 甄盛说道：“并没有从我的住处往外运土呀。我记得有一天，我屋里的地下突然陷了一个洞。有人将这个地面做了一番处理之后，寇准就把我押到了现在这个牢房里。” 陈昱听了，说道：“如此说来，寇准等人是从外部挖到你的住所下边的。” 甄盛说道：“不错。这帮人显然是早就有所准备。否则怎能这么快在我住所下面挖出这个地下室。我的亲信都被他们给收买了。想想我都感到可悲。” 陈昱知道，甄盛一直以来，号称思明府第一谋士，可以说是算无遗策。没想到这一次接连栽跟头。不仅没有察觉到寇准的叛变，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亲信会背叛自己。 于是，陈昱安慰道：“甄先生。你也不要太伤心。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难测呀。寇准的叛变与你无关。他是冲着我来的。至于你身边的亲信背叛你，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例如他的至亲在寇准等人的手里，或者他有什么把柄被寇准攥着。” 听了陈昱的话，甄盛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陈昱让屠霸天护送甄盛先上去。他要带着其他人继续沿着这条暗道找到另一个出口。 这条暗道显然是在十分仓促的情况下挖成的。暗道并不宽敞，更不高。大家只能是哈着腰往前走。 走了很长一段之后，地道才缓缓向上。陈昱知道，离出口已经不远了。 走在最前面的依旧是诚阳子。他终于到了地道的另一端。 这端的出口与甄盛住所那边是一样。诚阳子一只手轻轻将挡板往下拽。而另一只手握着拂尘，蓄势待发。如果有人攻击，诚阳子就会马上予以反击。 慢慢地打开了地道口。外边静悄悄的。 诚阳子迅速一纵，跳出了地道口。陈昱等人也都陆续走了出来。 大家一看，原来此处竟然是城外的一个破庙。而地道口竟然在佛像的身后。 陈昱说道：“这帮人真是处心积虑呀。他们不知道谋划了多久。最关键地是，我们竟然毫无察觉。谅山府被寇准控制，这我理解。暗卫那边怎么毫无消息呢？” 刘大龙见陈昱没有提到卫所，就主动说道：“侯爷。我们军队方面也是失职，竟然对于寇准等人的大胆行径毫无察觉。请侯爷治罪。” 陈昱对于刘大龙、卓不凡等人还是有些不满意的。但是事情已经至此，说他们毫无意义。陈昱就说道：“你们忙于卫所扩编，情有可原。但是此事也给你们提了一个醒，除了军队家属，也好时刻关注思明府各方力量的动向。希望你们引以为戒。” 刘大龙、卓不凡自然是拱手领命。 诚阳子说道：“侯爷。这里定然是寇准这帮人进出思明城的要道。咱们可以在此蹲守，将前来接头的人抓住，岂不是就能将他们背后的人抓出来了。” 陈昱听了，夸赞道：“道长所言极是。从甄盛的讲述。我们不难看出。对方想拉甄盛入伙，就是希望借助甄盛管理思明府，来实现他们占领思明府，挥军南下的计划。可惜甄盛没有同意。他们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控制住甄盛，慢慢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到府衙和县衙。同时向军队进行渗透，待时机成熟，就会全面出击。虽然甄盛被他们软禁了，但是也延迟了他们的计划。” 刘大龙附和道：“不错。如果甄盛真被他们拉拢入伙，只需找个借口，将我们这些领兵的将领召集到府衙，将我们全部抓起来，就能控制住军队。他们其他的势力就会占领思明府，挥军南下的计划也就能够得以实施。” 卓不凡疑惑地问道：“那寇准为什么不以甄盛的名义将咱们叫到府衙呢？” 刘大龙解释道：“第一，除了思明城，其他各州县还在甄大人的掌控之中，这些人都是效忠于侯爷的。抓了咱们几个思明城的将领，根本无济于事。而如果是甄大人入伙，软禁咱们，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各级衙门在他们掌控之中，而军队群龙无首。整个思明府的局面，岂不是掌控在他们的手里了。这个计划不可谓不精妙呀。” 刘大龙分析的很到位，细细想一想，他们的计划很可怕。 第三百九十八章 禾卡尼发动叛乱 诚阳子和屠霸天被留下来，抓捕前来与寇准接头之人。陈昱等人则返回了城里。 由于甄盛长期被寇准囚禁在地下室，身体非常虚弱。陈昱就让甄盛先静养一段时间，待身体恢复过来再处理思明府的政务。 陈昱全面接管思明府。 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寇准安插在府县、卫所里的心腹。 陈昱并没有将这些人打入大牢。而是给他们一次机会，那就是如果安心为思明府做事，就可以继续留在府县衙门，或者卫所。 当然不能在原来的位置上，而是调换到其他岗位。 寇准被抓，纠集的那帮心腹，可以说是树倒猢狲散。绝大多数选择了继续留下来，为陈昱做事。但是仍然有一小部分人，选择离开。陈昱得知后，也没有为难他们。 强拧的瓜不甜。陈昱不会强迫谁留下来。对待下属，陈昱还是比较宽松的。 陈昱还处理了一些府衙堆积的事情。再就是翻阅了寇准代理知府处理的事务，发现不对的地方，都一一进行了改正。 诚阳子和屠霸天并没有抓到前来送信的人。因为这些天就没有人来这里。 陈昱没有得到抓捕联络寇准之人的消息，但是却从西平州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禾卡尼悍然在西平州作乱，目前已经占领了西平城，禾瓜轩率领残部正赶往思明城。 陈昱原打算处理完思明城这面的事情，到西平州、下石西州、凭祥县等人走一走，看一看，实地解决一些问题。尤其是到了西平州，当面敲打一下这个禾卡尼。希望他能知难而退，放下野心。 没想到这个禾卡尼竟然公然发动叛乱。 暗卫的消息源源不断向思明城传来。禾卡尼刚刚占领西平州，正在厉兵秣马，下一步有继续攻打思明府其他州县的动向。至于攻打那个州县，目前不得而知。 刘大龙、卓不凡等人纷纷请缨，要带兵攻打西平州。 陈昱将众人召集到一起，研究攻打西平州的计划。 据刘大龙介绍，现有十五个卫所，分布在四州两县一城。除思明城驻扎三个卫所之外，西平州、下石西州等州县各驻扎两个卫所。 西平州的两个卫所，被禾卡尼控制了一个，再加上禾卡尼在部落中秘密操练的武装力量，突袭西平城，将另一个卫所打残。禾瓜轩带领这些残兵正在赶往思明城。 陈昱问道：“目前禾卡尼手里有多少兵力？” 刘大龙回道：“初步估算，禾卡尼现在手里有大约两个卫所的兵力，而且还在招兵买马。此时，他们在西平州风头正盛。我觉得应该先下手为强，趁着禾卡尼羽翼未满，主动出击。” 卓不凡也说道：“侯爷。刘将军说得很对。让我们青龙卫来做这件事吧。保证收复西平州。” 陈昱说道：“咱们思明城有三个卫所。除了思明城外，西平州旁边的下石西州和禄州也都有两个卫所的兵力。禾卡尼之所以占领西平州，是因为他是突然发动袭击，打了禾瓜轩等人一个措手不及。并且禾卡尼自从获得自由，就来到了西平州，他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他能成功。但是他仅有两个卫所的兵力，而且有一个卫所的兵力还是他的私人武装，战斗力并不强。招兵买马的新兵，更谈不上战斗力。你们不觉得禾卡尼的叛乱，有些自不量力吗？” 刘大龙一听，说道：“莫非禾卡尼还有援兵？” 陈昱说道：“极有可能。虽然我与禾卡尼没有直接接触。但是一个对生苗族长位置最有竞争力的人，不可能这么傻乎乎的叛乱。但是事实摆在面前，他又发动叛乱了。所以有援军是极有可能的。” 卓不凡说道：“从西平州的位置来看，他的援军极有可能来自大明。” 卓不凡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思明府西平州北部就是大明的地盘。所以，禾卡尼叛乱，背后支持他的大明出兵增援。 陈昱听了，说道：“仅仅是禾卡尼，不足为虑。但是如果大明是幕后黑手，这件事就有些麻烦了。凌云，马上派人通知章天麟，密切关注广西方面的军事动向，如有消息立即来报。” 凌云下去安排去了。 章天麟作为暗卫的千户，负责大明方向的情报收集。派他负责关注广西方面，也是正常安排。 刘大龙建议道：“侯爷。为了防止大明大举进攻，卑职认为，思明府方面派出青龙卫，禄州方面派出禄州左卫，这两个卫所就能平定西平州的叛乱。如果大明方面有异动，我们就得从其他地区调兵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大龙说得不错。由卓不凡率领青龙卫马上赶往西平州。同时通知禄州左卫前往西平州。大明方面的消息，相信章天麟很快就会送来。但是我们也不能干等着，命凭祥县、下石西州和思明城现在全城戒备，防止大明方面的袭击。另外通知谅山府方面做好准备，随时增援思明府。” 刘大龙、卓不凡等人领命而去。 禄州左卫指挥使巫庆祥，原来是铁衣社思明府分舵的一个堂主。 刘大龙在思明府扩军过程中，除了将原有卫所的一些底层军官提拔到新卫所，还从铁衣社调来了一批人。 巫庆祥就是被刘大龙从铁衣社调到禄州，担任禄州左卫指挥使。 巫庆祥接到命令后，立刻集结队伍赶往陈昱安排的指定位置，与青龙卫汇合，剿灭禾卡尼的反叛。 虽然禄州左卫是新组建的卫所。全卫十之八九都是新兵。但是，刘大龙对于新兵的训练要求非常严格，各项科目都是重点训练，实打实地训练，而不是走过场。新兵们的训练热情非常高，训练也十分刻苦。因而禄州左卫虽是新卫所，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在禄州本地，禄州左卫和禄州右卫经常组织对抗演练，通过对抗，培养卫所的实战能力。禄州左卫经常胜过禄州右卫。这也是陈昱决定派遣禄州左卫平叛的原因。 他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青龙卫、禄州左卫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平定禾卡尼的叛乱。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连续两个坏消息 卓不凡的青龙卫第二日就出了思明城，直奔西平州。 陈昱坐镇思明城密切关注着整个战局的动向。 章天麟很快就传来了广西方面的军队动向，大明广西各卫所均在驻地，没有调动迹象。 陈昱听了之后，紧张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在他看来，大明没有参与此事，凭借青龙卫和禄州左卫的战斗力，平定禾卡尼的叛乱，指日可待。 青龙卫和禄州左卫没有让陈昱失望，两卫汇合后，就向西平城挺进。 可是接下来传来两个消息，这两个消息可以说是非常严重的坏消息。 驻扎在思明州的思明左卫指挥同知龙豪杀了该卫指挥使，取得了指挥权，伙同思明右卫，拥戴思明州同知褚振，公然反叛陈昱。 盘踞在广西左州地区的黄家出动了整整八个卫所的兵力一举攻占了下石西州，并有与西平州禾卡尼部汇合的迹象。 陈昱看着贾谦亲自送来的情报，眉头紧锁，他问道：“禾孝臣怎么样了？” 禾孝臣被陈昱任命为下石西州知州，黄家军攻占下石西州，陈昱第一时间想起了这位生苗的得力干将。 贾谦回道：“侯爷。禾孝臣本想与下石西州共存亡。最后城破时，还是被部下硬给拽走了。生苗的两只圣兽非常勇猛，一马当先，冲破了敌阵，禾孝臣才得以带领众人逃离了下石西州城。” “他们现在何处？” 贾谦说道：“按照行程，应该进入禄州了。我派人前往禄州和下石西州交界地带等候他们。同时也将消息通知了禄州。” 陈昱说道：“那就好。你们暗卫一定要密切关注黄天渠、禾孝臣和褚振三方的消息。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 贾谦领命而去。 旁边的刘大龙、凌云、诚阳子等人对于目前的局势也是忧心忡忡。 刘大龙说道：“侯爷。禾卡尼、褚振的接连叛变，黄家军的攻打下石西州，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先后发生，我觉得不像是个案，极有可能是他们是想商议好的。” 诚阳子也说道：“不错。刘将军说得对。禾卡尼与寇准一同劝甄盛入伙，就说明了这一点。多亏咱们事先识破了寇准的诡计，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呀。” 陈昱听了，也有些后怕。如果寇准的奸计得逞。将自己捉住了。凭借着目前的形势，他们占领思明府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挥军南下。 可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虽然己方还占据着思明城，没有让寇准的奸计得逞。可是这三个州被占领，事态还有进一步扩大的危险。 陈昱理了理思路，说道：“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思明府的情况不容乐观，仅凭思明府的力量已经无法同时应对这三股敌人了。必须马上联系班泰和张义，从谅山府调兵。” 凌云请示道：“侯爷。思明府现在的情况如此不好。大明那边自然也是得到消息，如果他们调兵前来思明府，仅从谅山府调兵，还是远远不够。我认为还得从新安府和陆那县调一部分军队。”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大越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陆那县对于咱们的重要性不言而明。无论是陆那县，还是新安府，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防止大越方面趁火打劫。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这两处的兵马暂时不能调动。” 诚阳子说道：“侯爷。万一大明那边大兵压境，仅凭谅山府和思明府目前的兵力，也是无法应对的呀。” 陈昱岂能不知道这个情况，但是众人都觉得情况紧急，如不从新安府和陆那县调兵，那么很容易引起底下士气低落。 陈昱想了想说道：“那就从谅山府调包括谅山卫在内的六个卫前往思明州。新安府的白虎卫也前往思明州。让他们先把思明州的褚振部消灭掉。” 刘大龙说道：“早知道这个褚振如此可恶，当时就应该把他杀了。” 陈昱笑着说道：“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那是我们应该做的。他如果不好好把握，那就只能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了。” 众人正在商议着如何平定此事。甄盛在下人的搀扶下，竟然来到了思明侯府。 陈昱见到甄盛，说道：“甄先生。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有什么事，你说一声，我去找你就是了。” 甄盛颤巍巍地说道：“侯爷。我听说思明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心里十分难受。说一千道一万，是我这个知府没有做好。请侯爷治罪。” 陈昱笑着说道：“甄先生，此话从何说起。这帮人蓄谋已久，咱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们突然这么干，换做我是思明府知府，我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面对现实。” 甄盛解释道：“侯爷。我过于相信寇准了。将他推荐为思明州知州，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如果不这么做，思明州不是现在的局面。而禾卡尼那里。我应该加派人手，对其密切监视。发现他有异动，立刻拿下。这两处叛乱，我是有责任的。” 陈昱回道：“你提拔寇准，这没有问题。那是咱们给寇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不要机会，那他就怨不得我了。至于禾卡尼，此人本就对我就任生苗族长心里不服，我只是碍于禾孝臣的面子，才把他放了出来。其实这也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看来，是白费了。眼下，咱们也别说谁有责任了。最重要的是要迅速将这三处全部平定，否则夜长梦多。” 接着，陈昱就把目前的形势，和大家初步商定的想法，向甄盛做了一番阐述。 甄盛听了，说道：“侯爷。从谅山府和新安府调兵，这是完全正确的。兵发思明州也没有问题。但是让包括火枪兵卫所谅山卫、白虎卫在内的七个卫攻打思明州，我觉得有些太浪费了。” 陈昱十分谦虚地问道：“甄先生有什么想法？” 甄盛建议道：“我认为凭白虎卫和谅山左卫，完全可以收复思明州。而其他五个卫所应该赶奔上石西县。因为那里聚集着大量的财富，如果被黄家军攻占的话，他们可以进可攻，退可守。对咱们可是不利呀。” 陈昱点头，称赞道：“真是高见呀。那就按你说得办。” 甄盛的战术，统筹兼顾了思明府目前各方的情况。依据这些情况，甄盛挑选出来了最佳的战术。 第四百章 决定兵分两路 黄家军是由黄天渠亲自率领，攻下的下石西州。黄天道担任先锋部队，率领着三个卫仅用四天时间攻下了下石西州城。 黄家兄弟可不仅仅是攻打下石西州的八个卫所，在左州地区还有两个卫。 为什么黄家兄弟有这么多的卫所呢。要知道刚从思明府逃到左州地区时，黄家兄弟仅有一万多兵马，不到三个卫。 这就是大明朝廷的一个策略，还想将陈昱赶出思明府，还不想公然出兵。 于是找到了与陈昱有着血海深仇的黄天渠。大明朝廷秘密支持他，由他组建军队，攻打思明府。 而黄天渠为了躲开陈昱的暗卫，并没有在左州地区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而是派出亲信远赴四川、云南、贵州、湖广等地招兵，并且在当地进行训练。 大明早已通知了各省都指挥使司，训练自然就被安排在了当地的军营里。所以外人根本无法得知，这些人马是逃到左州地区的黄家招募的。 在军营里训练，不仅可以躲避外人的侦查，各省的都指挥使司还挑选了优秀的教官，帮助黄家训练部队。 八个卫的兵力，就这么分散到了各省的府县军营进行训练。 训练成功后，陆续转移到了左州旁边的太平州、万承州等地。 因寇准、禾卡尼招募甄盛失败，寇准只能是软禁甄盛，逐步将思明府上下换成自己人，从而达到控制思明府的目的。 黄天渠听了禾卡尼派人送来的消息，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也只能是这样了。无非是多耗费一些时间而已。 禾卡尼的西平州位于左州和思明城之间，他就担任起了传递消息的使者。 寇准进展十分顺利，他不仅陆续在府县衙门安插心腹，还利用思明府卫所扩编，向卫所进行渗透。 就在计划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陈昱竟然来到了思明府。很快就查出了寇准的问题。 其实，陈昱率人攻入思明府府衙的那个晚上，禾卡尼派来的人正在府衙等候寇准的好消息。 可是，当陈昱率人攻打府衙的时候，这个人就感到不妙，离开逃离了思明府府衙。只不过他没有从甄盛方面的密道离开，而是从府衙的围墙翻了出去。第二日得知寇准等人被抓后，才出城。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从密道离开，是因为他担心会因此暴露甄盛的软禁位置。毕竟这是寇准手里的一张王牌，必要时，可以与陈昱进行谈判。 回到西平州后，向禾卡尼做了汇报。禾卡尼知道随着寇准的被抓，随时有可能将自己、黄家供出来。 禾卡尼认为，此时发动进攻是最佳时机。于是他向左州的黄天渠、思明州的褚振表达了要先发制人的想法。 很快黄天渠那边传来了最新消息。禾卡尼可以马上行动，左州方面集结队伍，尚需几日，很快就攻打思明府了。 有了黄天渠的保证，禾卡尼就突然发动了叛乱，打了禾瓜轩一个措手不及。如其所愿，很快就占领了西平州。 消息传到了广西左州和思明府思明州，两地也很快按照计划进行。 陈昱这边正在调兵遣将，而黄天渠那边却在为下一步的军事计划吵得不可开交。 王铜山的想法是，向东进发，与西平州的禾卡尼部汇合，一举拿下思明城。因为陈昱、甄盛、刘大龙等人都在思明城。思明城的南部思明州褚振部，也可以挥师北上，大家即使不能活捉陈昱，也得把他逼到广西南宁府。到那时，无需己方出手，大明方面就会将其拿下。没有了陈昱，那三府一县不就是群龙无首的窘境嘛。 可是，黄天道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先一举拿下上石西县。因为上石西县是除了思明城之外，思明府最富裕的地方。 占领上石西县，可以让己方获得大量的粮草、物资辎重，还有金银财宝。然后进攻禄州，与西平州、思明州方向一同，将思明城拿下。 其余将领有的支持黄天道，有的支持王铜山，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黄天渠认为两个方案各有利弊。黄天道是自己的亲弟弟，而王铜山则是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 要知道当初的思明府四大名将，黄福投靠了陈昱，刘春霖城破自杀，而赵世龙死在了思明城保卫战的关键时候。 只有王铜山还依然陪在自己身边。 最后，黄天渠决定兵分两路，黄天道率领四个卫所攻打上石西州，王铜山则率领三个卫前往西平州与禾卡尼部汇合。留下一个卫镇守下石西州。 对于这个决定，无论是黄天道，还是王铜山，都是十分满意的。 黄天道第二日就集结队伍出发了。上石西县的情况，他早已知道。仅有两个卫所而已。而且都是普通卫所。并没有如青龙卫、思明卫这样的火枪兵卫所。 因此，黄天道觉得用四个卫所攻打拥有两个普通卫所的上石西县，攻下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王铜山其实也把部队集结完毕，而且后勤物资也都准备好了，但是他没有在今日出发。而是选择了就地修整。 黄天渠亲自将自己的亲弟弟送出了南城门。临分别，黄天渠说道：“天道呀。此次攻打上石西县，一定要一鼓作气拿下，切不可太拖延了。咱们现在是几路大军同时突然袭击思明府。陈昱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应付。但是你要知道。他拥有的绝不仅仅是思明府，还有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我们必须速战速决，造成既定事实，他如果敢率领在大越境内的军队前来攻打咱们。不仅大明朝廷会帮咱们。大越方面定然也会趁火打劫，收复己方被陈昱夺去的土地。到那时，陈昱可以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黄天道自从被陈昱赶出思明府后，一反原来的纨绔子弟形象，颇有些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架势。他比以前稳重多了，而且脾气没有以前那么暴躁了。 他正色道：“大哥。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您放心，我一定快速拿下上石西县，然后按照计划向禄州进发。这一次，一定与陈昱新账旧账一起算。” 黄天渠激动地拍了拍黄天道的肩膀，说道：“胜败在此一举。朝廷既然给了我们这次机会，我们一定要把握好。” 黄天道会心地点了点头。 知耻而后勇。黄天道现在就是这样。 第四百零一章 有信心 黄家军兵分两路，分别袭击上石西县和进军西平州。 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思明城。 陈昱听了之后，不由地夸赞甄盛道：“甄盛真是厉害呀。竟然想到了前面。如果按照当初的计划谅山府的六个卫和新安府的白虎卫一股脑地攻打思明州，那么及时攻下了思明州，上石西县也会被黄家军占领。得不偿失呀。” 虽然都是思明府治下的州县，但是上石西县与思明州不可相提并论，二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换句话说，上石西县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思明州。 黄家军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拿下上石西县可以为以后的战斗提供强大的物资保障。 要知道，打仗的实质，实际上就是在拼钱。你没有钱，就是拖，也能将你拖死。 虽然有大明在背后支持，但是他们的支持毕竟非常有限，而且不能明目张胆地支持。所以只能是自己来想办法。上石西县是最佳获取粮食、物资的地方。 陈昱问道：“增援上石西县的五个卫，现在到哪里了？能否赶在黄天道他们之前赶到上石西县。” 贾谦负责思明府的暗卫工作，此次情报的收集、传递也都安排给了暗卫。 他拱手回道：“侯爷。往常从谅山府赶往思明府，走咱们前期修的路，先到思明州，再到上石西县。虽然有些绕道，但是道路平坦，每日赶路非常快。特别是马队，道路优势更加明显。现在思明州被占领。增援上石西县的部队只能走谅山府至上石西县的老道。这条道很多路段都在崇山峻岭当中，道路非常崎岖，有些是在悬崖峭壁间开凿的，面临着上面的落石随时落下、旁边的悬崖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因此行军速度非常缓慢。先头部队现在也就刚刚进入上石西县境内，预计到达上石西县县城还得四到五日。而黄家军估计还需两日就能赶到上石西县县城。” 其实作为一个县，双方主要的战场其实就是县城，小村小寨根本没必要进行争夺，除非此地地势险要，守方在此地打阻击战，或者歼灭战。单纯的派重兵把守一个小村庄，那是根本没必要的，也是不存在的。 陈昱听了，十分担忧地看向刘大龙，说道：“如此看来，增援部队不能在黄家军之前赶到上石西县。仅凭县里的两个卫所，最少也要坚持两天呀。能坚持住吗？” 刘大龙说道：“上石西县这两个卫所，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觉得他们能够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接着，刘大龙向陈昱介绍了一下两个卫的情况。上石左卫，指挥使是冀佩文。此人原来是思明卫的一个千户。组建上石左卫的时候，让他担任指挥使，他还老大不乐意呢。他说，宁可在思明卫当一个百户，也不到其他卫所当指挥使。 刘大龙得知后，直接将冀佩文叫到身边，一顿臭骂。如果不去上任，就直接滚蛋。冀佩文见刘大龙生气了，这才不情愿地上任了。 由于上石西县在思明府非常重要。刘大龙从其他卫所调了一批人，算是上石左卫的中层骨干了。 冀佩文虽然不愿意来，但是他这个人最后选择来了，他就自然踏踏实实，认认真真的为组建上石左卫开始忙碌起来。 刘大龙在上石左卫正式完成训练，成为当地驻军的时候，也曾经去实地看过他们的操练。对于这个卫所，陈昱是非常满意的。 至于上石右卫，指挥使项豪龙，原本是铁衣社的一个堂主，早年曾在军队里当过军官，因受不了上面的盘剥，选择了逃离军队，后期机缘巧合之下加入到了铁衣社。他治军很严，奖罚分明，善于笼络手下，兵法方面也颇有一套。上石右卫的实力不在上石左卫之下。 陈昱听了刘大龙的介绍，说道：“如此看来，这两个卫的战斗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再加上上石西县县城城高沟深，非常有利于防守。我就怕黄天道不按常理出牌，使用诡计。为了稳妥起见，命凭祥县打得凭祥右卫前往上石西县增援。他们离得近，先去支援。” 暗卫为了传递消息，驯养了一批信鸽，在没有通信设备的大明，这无疑是最快的，要比快马送信，要快很多。 很快凭祥县的暗卫人员接到了陈昱的命令，忙前往凭祥右卫。 凭祥右卫指挥使邵辛民接到命令，知道情况十分紧急，不敢有丝毫地懈怠。他急忙点齐兵马，带了三天的干粮，连夜赶奔上石西县。而粮草辎重则在第二日出发。 上石西县方面自然知道了黄天道率领四个卫前来攻打县城的消息。 上石西县县令历翰宏急忙派人将冀佩文、项豪龙请到县衙，商量守城计划。历翰宏原本是凭祥县的县城，当时的县令还是张义。可以说，是陈昱部入主思明府的元老级人物了。后期陈昱平定三府一县后，对人员进行了一番调整。历翰宏就被安排到了上石西县当县令，接替原来的县令陈虎。 冀佩文正组织人马在城外伐木、收集石块，为接下来的守城做准备呢。听了衙役的话，就安排指挥同知路大宏指挥大家继续干。他急忙赶往县衙。 等他到了之后，项豪龙早已到了。 历翰宏见二人都到了，就说道：“二位将军。黄天道率领四个卫杀气腾腾直奔咱们这里而来。据暗卫介绍，谅山府打得援军由于山路不好走，会晚些过来。而凭祥右卫昨日连夜出发，山路十分不好走，预计最快也得明天中午能够赶到。而黄家军的先头部队则会在下午赶到。后续部队也很快就到。据估计他们最快是明日上午攻城。二位将军有什么高见，不妨说说。” 冀佩文听了历翰宏的介绍，说道：“历大人。黄家军来了四个卫所，而且咱们的援军尚不能马上赶到。咱们仅有两个卫的兵力，算上县城的其他武装力量，也就还有个两三千人。人数上我们虽然不占据优势，但是咱们上石西县县城，城高沟深，抵抗住黄家军两日的进攻，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项豪龙也同意冀佩文的观点。他更加大胆地认为，谅山府来的援军无需进城，只需在上石西县县城外，将攻打县城的黄家军包围起来，里应外合，就可以完成全歼黄家军的目标。 历翰宏见二位将军对守住上石西县县城，如此有信心，他非常高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第四百零二章 斥候十二人 历翰宏、冀佩文和项豪龙继续研究守城计划。 冀佩文认为，对方既然是四个卫的兵力，极有可能是四面同时进攻，让己方收尾不能兼顾。只要有一面攻破城门，那就是胜利了。 项豪龙也同意冀佩文的想法，但是他又补充了一点，那就是黄天道也很有可能采取一面主攻，三面佯攻，或者只攻一面的策略。 项豪龙这么说，是有依据的，黄天道曾经率军攻打上石西县，就采用了只攻一面的策略。当时是陈虎和班泰镇守上石西县。陈昱尚未进入思明府呢。 历翰宏听了二位将军的想法，说道：“如此看来咱们就做两手准备。留下一支两千人的预备队，如果那方有状况，及时前去增援。 冀佩文说道：“历大人说得不错。咱们作为守城方十分被动。敌人采取什么方式，咱们不得而知。项将军补充的那两种可能还真对。这个黄天道经常不按常理出牌。所以我们各种情况都得考虑到。” 三个人正在研究着守城计划。 外边有人来报，暗卫将最新的情况送来了。 过不多时，暗卫人员就进来了，将情报交给了历翰宏。历翰宏接过来一看，说道：“二位将军。黄家军的先头部队一个卫所已经距离咱们县城三十里地了。其他三个卫距离咱们也就八十里地。对方好像突然加快了行军速度。” 冀佩文听了，眉头一皱，说道：“这么看。咱们刚才测算的坚守时间显然是不够的，怎么也得延长一天的时间呀。” 凭着上石西县的军事实力，依托高大的城池，坚守两天，虽然有信心坚守下来，但是也是尽最大的努力，不计伤亡的坚守。 现在增加一天，看似只有一天，其实无疑已经成为了压倒众人的最后一颗稻草。 三人陷入了沉思。 项豪龙说道：“现在的形势对咱们十分不利。目前来看，我觉得只有一招，或许能够化解现在的情况，只是有些冒险。” 历翰宏忙说道：“项将军不妨说出来，大家研究研究。” 项豪龙说道：“我们现在在县城被动防守，不如趁敌人的先锋部队刚到，立足未稳，出动两个卫的兵力，先把黄家军的这个卫拿下。能全部歼灭更好，如果不能全歼，起码也能让他损失惨重。如此以来，对方的实力就会下降。对于我们接下来的守城，岂不是非常有利。” 历翰宏听了，担忧道：“项将军。这个计划过于冒险。如果两个卫主动出城，万一中了敌人的埋伏怎么办。据我所知，当年侯爷担任大越谅山府知府的时候，黄天道率军攻打谅山府，在谅山城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时的大越谅山卫指挥使阮雄出动出击，中了黄天道的埋伏，只带着贴身侍卫逃走了。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如果不是侯爷当时坚守谅山城，恐怕历史将会被改写。最起码不是现在的样子。你我更不可能在这里谈论这些事情。” 冀佩文说道：“项将军的这个想法的确很冒险，也很大胆。但是如果成功了，那么对于我们接下来的县城防守战，帮助实在是太大了。咱们需要多防守一天，而他们少了一个卫的兵力。可以说是又恢复到了咱们最初商议时的状态。我觉得可以一试。只是我们需要小心一些。组建一个两千人的敢死队，不参与围歼黄家军的先锋部队。主要是作为后援，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是个圈套，就用这两千人救援，并且作为阻击部队，保护大家返回县城。” 历翰宏见冀佩文也同意项豪龙的想法，就说道：“既然二位将军都认为可以这么做。那就这么干吧。我率人在城里抓紧进行布防。” 既然三人已经决定这么干了。接下来，冀佩文和项豪龙就下去集结部队，而历翰宏组织城里剩余的武装力量和劳力，为接下来的守城战做着准备。 冀佩文派出了一支斥候部队前去前方打探消息。然后与项豪龙从军队里挑选出了两个千户的精兵，安排在了城外五里。由千户池再奇率领。 双方率领剩余人马出城攻打黄家军的先锋部队。 黄家军的先锋部队，被黄天渠命名为平思左卫。意思是，平定思明府。指挥使刘彪。 此人是原思明府四大名将之一的刘春霖的侄子。从小就跟在刘春霖身边。凭借着军功一步步升为千户。黄家撤出思明府后，他就跟随黄天渠来到了左州。黄家军扩编，刘彪也被黄天渠提拔为平思左卫的指挥使。 黄天道对他也是信任有加，此次安排他担任先锋官，也有给他立功的机会。 上石西县仅有两个卫，这个情报，刘彪自然是知道的。四个卫攻打仅有两个卫的县城，而且对方还没有火枪。战斗结果可想而知。 此时即将到达思明城下的刘彪，正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待黄天道赶到这里，他要主动请缨，担任正面的进攻，争取第一个攻破上石西县县城。 按照黄天渠、黄天道等人的设想，凭着这几路人马最后将陈昱赶出思明府。到那时，自己完全可以向黄天渠讨一个县令当当。 前方疾驰而来的斥候，打断了刘彪的思绪。 斥候拱手说道：“启禀将军。在前方发现对方的斥候。” “多少人？” 斥候回道：“十二人。” 刘彪说道：“马上派出一个百户的兵力，追上这批斥候，将他们一个不留的，全都给我杀掉。我们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他们还敢出来打探消息。我要打得他们不敢出来。” 命令一下，一个百户的兵力策马向前，追击上石西县这方的斥候。 这帮人身上都背着长弓。显然是准备追上对方，然后用弓箭将其射杀。 斥候的战马，脚力很好，而且有时候一人双马。要想追上他们，杀了他们。还是有些困难的。弓箭就很好地解决了刘彪这方的困难。 在刘彪看来，上石西县方面派出这些斥候，无非是打探自己率领的部队到了哪里，以便做好防守准备。 用一个百户的弓箭手，绞杀这批不自量力的斥候，是没有问题的。 第四百零三章 重创平思左卫 冀佩文派出的这支斥候部队，可不是普通的斥候。那可是参加很多次战斗，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斥候。 面对对方一个百户的弓箭手，这十二个人根本没有害怕，没有逃走，而是迎了上来。 这大大出乎前来剿灭他们的百户的意料之外。这班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正常情况应该是，对方这十二个人，看见己方来了一个百户的兵力，就该立马掉转马头，向原路狂奔。 己方在后面奋力追赶，利用弓箭的优势，陆续将这十二人射下马。侥幸没死的被押到黄天道面前。 黄天道大喜，论功行赏。弟兄们拿着赏金，非常高兴。 可是这帮人见到己方，竟然不跑，还迎了上来。 看来弓箭是用不上了，只能是拔刀迎敌了。 百户就下令背上长弓，拔刀迎敌。 就在这个百户感到意外，然后马上收弓，换刀的功夫。这十二人的斥候队伍已经冲到了面前。 这十二人是以锥形阵列冲过来的。一下子就穿透了对方的阵列。 绝不仅仅是穿透这么简单，在两队人马交锋的这个回合，竟然有二十多人被这支斥候部队掀翻马下，或死或伤。 还没等到众人缓过神来。对方掉转马头又是一番冲击，这次更厉害，直接干掉了四十多人。 也就是一个来回，两次冲击，就直接废掉了七十多人。 此时，剩余的这些士兵，看着这十二名斥候，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百户在第二次冲锋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 当斥候部队再次发动冲锋的时候，剩余的士兵不战而逃，纷纷调转马头向大部队奔去。 刘彪率领着大军继续前进，在他看来，很快派出去的那支百户，会来到他的面前，向其汇报整个驱赶、屠杀对方的情况。 可是，骑在马上看着远处飞骑扬起的尘土，刘彪还对旁边的人说道：“这帮人真是立功心切呀。刚刚击溃了对方的斥候部队，就急忙来邀功来了。” 话音刚落，刘彪才发现，跑回来的是两拨人马。一拨是己方的人马，而后面则是对方的斥候部队。 一个百户竟然拿不下区区十二人，说出去太丢人了。 刘彪马上命令一个千户前去拿下这十二人。虽然这么做有些胜之不武，但是刘彪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要把这件事尽快解决，否则势必会影响到己方的士气。 这十二名斥候见对方派出了大队人马前来，就放弃了追赶这帮手下败将，掉转马头撤离。 可是岂能让你们就这么轻而易举走了，不仅刘彪派出的千户，其他部队也都加速前进。 可是部队刚刚追了两里路，就见前方出现了对方的大部队，原来是冀佩文率领队伍，在此地等候刘彪部。 刘彪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当然不能逃走，他没有想到上石西县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还能派兵出城主动迎敌。 他觉得对方的将领就是个大傻子。打攻防战，绝对对守城方有利。而这种正面交锋，显然对进攻方有利。即使刘彪打输了，也能通过消灭敌方的有生力量，为接下来的攻城提供帮助。 很快双方就打在了一起。这种近距离白刃战，可以说是惊心动魄，惨不忍睹呀。 惨叫声、喊杀声此起彼伏，胆小的如果看到这个场景，都得立刻被吓过去。 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在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意志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换句话说，就是谁的士气能够坚持到最后。 刘彪这边因为已经将上石西县城拿下，认为是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所以信心十足，士气高涨。 而冀佩文这边由于有了绝妙的围歼计划，也是志在必得。 就在双方激战的时候，突然在刘彪部的后边出现了一支人马。 刘彪部原以为是自己的援军到了。刚高兴起来，就发现不是自己人。 原来这支部队是由项豪龙率领，负责断后的那三个千户。 项豪龙部的突然出现，彻底击垮了平思左卫的心理防线。士兵的斗志动摇了，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士兵开始像潮水般向后突围。 刘彪见此情景，忙命令大家一定要保持战斗队形，有序向后撤退。 可是这个时候，平思左卫陷入了个人顾个人的境地。只有刘彪自己的贴身卫队在保护着他。 平思左卫军心动摇，那就根本没有与对方厮杀的心思了。任凭刘彪如何呼喊、呵斥，都没有阻止这帮人逃离此地。 侍卫长见此情景，就命劝刘彪马上撤离此地，否则就走不了了。 刘彪知道，这一仗会令自己威信扫地。会在黄天道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项豪龙岂能让平思左卫跑了。他组织大家加快进攻。最好是能够将平思左卫全部歼灭。 就在项豪龙与冀佩文合兵一处，企图将平思左卫歼灭的关键时刻，派去打探黄天道部消息的斥候赶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禀将军。黄天道率领大军离此地已经不到十里地了。” 项豪龙听了，说道：“冀将军。咱们撤吧。否则咱们就被动了。” 冀佩文有些不甘心，他说道：“咱们加速进攻，争取在黄天道到来前，将这个卫干掉。有那两千人阻击，可以确保咱们全身而退。” 冀佩文已经被歼灭平思左卫这个想法冲昏了头脑，项豪龙要比冀佩文头脑清醒一些。他劝解道：“冀将军。咱们将这个卫全歼，固然十分好。但是也得考虑一下咱们军队的情况，也得考虑接下来的守城战呀。如果这个卫听见远处援军的马蹄声，定然会拼命反抗。到那时，咱们没有歼灭他们，后边又来了大批的敌军。咱们就非常被动。那两个千户，可是咱们两个卫所抽调的精兵强将，如果为了咱们撤退，全部牺牲在阻击敌人的路上，那我们可是得不偿失呀。” 项豪龙的一番话，让冀佩文的脑袋清醒了许多。是呀。及时全歼这个卫，对方还有三个卫所的兵力。同时，己方还得牺牲那两个千户的精兵。 要知道这两个千户的精兵，战斗力最少也抵得上四个千户了。基本都是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敌四的战士。 当时安排他们是防止黄家军设计圈套。现在明知道没有圈套，还要让他们送死，那太不应该了。 于是，冀佩文同意了项豪龙的看法。 两个人率领着部队放弃了攻打平思左卫，撤回上石西县城。 只留下遭受重创的平思左卫。 第四百零四章 大明暗中支持 刘彪见敌军已经撤离，就命人统计人员伤亡情况。 经过清点，平思左卫死亡一千八百多人，受伤一千一百余人。 换句话说，也就是三个千户的兵力受到了影响。 此时，黄天道的大军赶来了。 刘彪赶忙前去向黄天道汇报。 黄天道听了，颇为不快。他说道：“咱们突然急行军，目的就是要打乱对方的计划。现在倒好，对方竟然敢主动出城，我还是有些小瞧他们了。” 刘彪拱手说道：“将军。卑职让您失望了。请将军治罪。” 要是放在从前，黄天道不仅会对刘彪进行斥责，还会抽他几马鞭。 可是现在的黄天道，没有了原来的飞横跋扈。他在逃到左州地区后，性情大变，收敛了许多。 从某种意义上说，失去思明府，让黄天道受到了刺激，他变化太大了，成熟了许多。从某种角度上说，这是一件好事。 黄天道安慰道：“刘将军也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这也给咱们提了醒，对方十分狡猾。不按常理出牌，咱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刘彪没想到黄天道不仅没有责罚自己，还安慰自己。顿时有些激动，他说道：“将军。既然对方不按常理出牌。我们不妨也打破常规，现在就赶到上石西县县城，直接开始攻城，一鼓作气将城池拿下。” 黄天道笑着说道：“刘将军这个建议非常好。但是咱们长途急行军，将士们都有些疲惫。咱们现在距离上石西县县城已经不远。就在此地安营扎寨，救治伤员，掩埋死去的战事。” 将令传递下去，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 此时，太阳渐渐落下山去，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大地，如同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营寨建造妥当，埋锅造饭，分配夜间巡逻班次。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切准备就绪，黄天道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召集四个卫的指挥使，研究下一步的攻城事宜。 平思左卫指挥使刘彪，平思右卫指挥使秦忠山，平思前卫指挥使魏伯达，平思后卫指挥使苏轩。这四人都是跟随黄家撤到广西左州的铁杆粉丝。可以说是对黄家忠心耿耿。这也使得他们获得了黄家的重用。 自从黄天渠哥俩逃离思明府的那一天起，他们就从来没有放弃过重新夺回思明府的想法。 除了向广西、京城不断地上奏，希望朝廷出面夺回思明府之外，黄家兄弟还偷偷招兵买马，积聚力量。 只是，当时朝廷迫于当时的形势，生怕陈昱投入大越的怀抱。就主动拉拢陈昱，封其为思明侯，承认了他对思明府的统治。 这也就导致大明朝廷疏远了黄家，对于黄家的奏折只能是留中不发。 没有了朝廷的支持，黄家要想从占据三府一县的陈昱手中夺回思明府，比登天还难。 黄家兄弟没有气馁，他们没有放弃夺回思明府的决心。虽然知道无法夺回，但是他们依旧在做着各项准备。在准备的过程中，也锻炼了自己。 黄天道看着四位指挥使，说道：“此次咱们攻打上石西县，目的就是城里的粮食和其他物资，为咱们下一步夺回思明府做准备。咱们的急行军彻底打乱了敌人的计划。，明日的进攻，各部务必要尽最大努力，争取尽快拿下上石西县县城。” 秦忠山听了黄天道的话，说道：“各位将军。据探子刚刚送来的情报，谅山府前来增援上石西县的军队有五个卫之多，而且凭祥县方向还来了一个卫所的增援部队。” 黄天道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赶到上石西县县城？” 秦忠山回道：“谅山府方面的五个卫，走的是山路，进军速度很慢。但是他们在我们从下石西州出发时，就已经出发了。预计最快也得三日后的下午能到。而凭祥县的这个卫所，距离咱们这非常近，最快应该是后天中午能到。” 黄天道说道：“如此看来。定然是陈昱根据咱们的行程，与谅山府援军的进军速度判断，觉得谅山府援军不能提前赶到上石西县，所以又安排凭祥县派出一个卫增援上石西县。为谅山府援军争取时间。” 魏伯达建议道：“将军。思明府的总兵力应该是十五个卫，除思明城有三个卫的兵力，其他州县都是两个卫的兵力。凭祥县既然派出一个卫前来增援上石西县，那么凭祥县就仅剩一个卫了，我们不如前往凭祥县，先把此地拿下，然后再进攻上石西县。” 苏轩显然不同意魏伯达的想法，他说道：“魏将军。凭祥县那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与上石西县不可同日而语。只要咱们按照既定计划，拿下上石西县，然后与其他两处围攻思明城，凭祥县根本不足为虑。他们就得乖乖投降。” 刘彪也附和道：“咱们要充分利用好敌人援军尚未赶到的这段时间，抓紧攻下上石西县城。然后挥军赶往思明城。擒贼先擒王。拿下陈昱，剩下的就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 黄天道夸耀道：“好一个擒贼先擒王。刘彪说得没错。咱们先拿下上石西县，然后再进军思明城。只要将陈昱擒获，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咱们先研究一下明日的攻城计划吧。” 刘彪建议道：“将军。今日我部遭到狡猾的敌人袭击。全卫上下都憋着一股劲，想要找他们报仇。来开会前，大家纷纷找到我，让我求将军，将此次主攻的任务交给我们平思左卫。” 还没等黄天道表态，魏伯达就不屑地说道：“刘将军。你们平思左卫伤亡那么大，担任主攻合适吗？还是让我平思前卫前来打头阵吧。” 刘彪与魏伯达平时就不和睦，这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了。 刘彪听了，说道：“我可以立下军令状，明日如果攻不下上石西县，我刘彪提头来见。” 魏伯达冷笑道：“提头来见？头都没了，你还怎么来见。莫非会法术不成？” 魏伯达彻底激怒了刘彪，刘彪起身就要动手打魏伯达。旁边的苏轩连忙拦住了刘彪。 黄天道自然是知道二人不和的，但是见二人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样子，非常生气，一拍桌子，怒喝道：“你们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子。明日就要攻城了。竟然还互相挤兑，像仇人一般。这要是让下边的士兵知道了，你们还有脸带兵吗？作为卫所指挥使，那是要给全军做表率的。你们就这么做表率的吗？” 黄天道的愤怒，彻底将二人压了下来。无论是刘彪，还是魏伯达，都停止了争吵。 第四百零五章 来之不易的机会 黄天道看着四人，命令道：“明日一早，发动攻城。苏轩负责主攻北门，魏伯达和秦忠山负责东西两门。刘彪负责阻击凭祥县的援军。诸位，现在的形势不用我多说了吧。只有赶在敌人的谅山府援军到来前，拿下上石西县，我们才有胜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传令下去，明日第一个登上城楼的，赏黄金五十两。” 吩咐完毕，四个人就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苏轩、魏伯达、秦忠山等人就组织所部开始了攻城。 此次黄天道的战术是一面主攻。两面佯攻，留出南门，给上石西县方面留条后路。 这么做，可不是以为黄天道心慈手软，准备放对方一马。他这么做，是想让守城士兵有个念想，如果打不过，可以从南门逃走。这无形中容易影响到守城方的士气。 项羽之所以能够赢得巨鹿之战的胜利，破釜沉舟的策略，十分关键。置之死地而后生，容易激发大家的斗志。 而攻城也是一个道理，你如果四面围城，猛攻。很容易激发守城方的斗志。这与黄天道的初衷是极不相符的。他的主要目的是抢夺城里的粮食、物资，而不是全歼守军。 战斗打响之后，攻守双方都按照各自的既定方案进行着。 守城方这面，历翰宏、冀佩文和项豪龙早已制定了守城计划。 由于北门是敌军的正面，自然要面临对方的猛烈攻击，由项豪龙亲自率领三个千户，和一千本地武装，进行防守。而其他三面，每面是两个千户，加五百地方武装。剩余一个千户则作为预备队，随时进行增援。 东城由冀佩文负责、西城由千户迟再奇负责。南城则交给了另外一个千户马全玉负责。 而县令历翰宏则组织大家，做好后勤工作。不仅要组织人员向城楼运送滚木雷石、箭矢、伙食等，还要搬运伤员、救治伤员、城内巡逻等。 战斗一打响，就意味着开始死人了。城上城下开始忙碌起来。 黄石发明的火炮也配备到了上石西县。但是只有区区的八门。每个城门配备两门。 火炮虽少，但是杀伤力还是非常大的。北门的火炮连续发射，也对苏轩部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苏轩对于黄天道安排自己进行主攻，还是十分意外的。正常情况下，是轮不到自己的。 正常情况下，黄天道如果要安排主攻人员，也得从刘彪、魏伯达两人当中挑选。 刘彪深得黄天道器重，否则也不会安排他担任先锋。而魏伯达也是其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 苏轩也明白，黄天道安排自己担任主攻，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昨日刘彪和魏伯达当着黄天道的面就争吵起来。在那种情况下，黄天道安排他俩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合适。这个时候，苏轩就脱颖而出。 苏轩可是凭借着战功，一步一步从底层熬上来的。他既没有刘彪那样的将军亲戚，也没有魏伯达那样的显赫家世，出身贫苦人家的他，中途辍学，最后选择了参军。 其实，苏轩是一个非常喜欢读书的人，他从小就想参加科举，走上仕途。可惜，由于家里条件不行，上不起学，最后被迫放弃了这个理想。 苏轩参军后，虽然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但是对于知识的渴望，一点也没有减少。他一直坚持读书，读得范围也非常广。渐渐地颇有儒将风范。 昨日安排自己担任主攻后，苏轩就连夜研究了攻城计划。 苏轩认为，上石西县的北门城楼非常高大，强攻不仅损失大，而且达不到预期的攻城效果。 但是时间紧，任务急，必须赶在对方谅山府援军之前拿下该城。如此看来，只能是不按常理出牌了。 苏轩思来想去，最后将突破口放在了城门上。 他的想法是，组织一个敢死队，在攻城部队的掩护下，冲到上石西县北城门前，上方的弓箭和滚木雷石根本就打不到这里，因为这里是死角。只需要防备上面的泼油等破坏方式。 敢死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斧头、撬棍等工具，从城门入手，只要将城门撬开，胜利就进了一步。 虽然上石西县的城门也十分宽厚，城门设计时，也对进攻有了多种防备，但是苏轩认为，只要锲而不舍，一直干下去，将城门破坏掉，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苏轩的卫队长苏刚听了他的计划，主动请缨，担任敢死队队长。苏轩自然是同意的。 如果自己的卫队长主动要求担任，自己都不同意的话，其他将领会怎么想，就会认为自己假公济私，让谁担任敢死队队长，就是让其当炮灰。 苏轩从卫所里挑选了整整一百五十人的敢死队，另外还安排了五百弓箭手，利用弓箭压制上面的守军，为敢死队打开通往城门的通道，确保他们能够顺利到达城门下。 这些人出动的时机也非常关键，太早，容易受到城楼上猛烈的攻击，太晚，则影响攻城的效率。总不能等待天黑，这边还没打开城门吧。 于是，苏轩亲自在阵前观察着。当他看到攻守双方的交战进入焦灼状态，并且己方的猛烈进攻，已经令城楼上的守军防守有些吃力的时候，这才命令五百弓箭手护卫着准备多时的敢死队，冲了出去。 城楼上的火炮只有两门，这两门火炮的射程与落弹地点，早已被众人摸透了。 因此远超的火炮对这些人，没有造成多大的威胁。 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这五百弓箭手就轮番向城门上的守军发起了射击。 城楼下的箭矢如暴雨般向城上射去。这令城楼上猝不及防，守军纷纷中箭倒地。 城楼上的项豪龙正在指挥大家战斗，这突入起来的箭矢，也对他造成了威胁。要不是旁边的侍卫拼死抵挡，项豪龙也得中几箭。至于是死是伤，那就不得而知了。 趁着城楼上陷入暂时的混乱，苏刚等人成功进入到了城门下。仅死伤二十几个人。 而协助他们的弓箭手，在完成协助敢死队到达城门外的任务后，就撤了回来。 县城攻防战又恢复到了你攻我防的状态。 第四百零六章 城门终被攻破 苏轩看到这帮人成功到达城门下，舒了一口气。关键的一步终于成功了，下面就看苏刚等人的了。 而其他的人攻城也不能懈怠。 守城方这边自然也知道了对方有一伙人攻到了城门下。 项豪龙听了汇报，眉头一皱，他知道对方的意图了。 千户乔鹏飞建议道：“将军。这帮人妄图破坏城门，攻入城内。我们可以被褥浇上煤油，点然后利用铁索甩入城门下，，即使烧不死他们，浓烟也能熏死他们。” 项豪龙忙命人前去准备。很快被褥、煤油、铁索等都送到了城楼上。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十几个点燃的被褥被甩下了城楼。 有些被成功甩到了城门里，有些则直接落到了城门下。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平思后卫的敢死队，遭到了重创。有的人直接被燃烧的被褥拍在身上，全身被点燃，喊得撕心裂肺，向战友走来，希望能够得到帮助。眼看着就要碰到叛变吓得发愣的士兵。 旁边的苏刚急忙一脚将此人踢倒。此人在地上惨叫了几声之后，就没有声响了。显然已经断气了。 有些只有腿上、胳膊上着火的人，急忙进行拍打灭火，旁边的人也帮忙灭火。 有些身上着火的，本能地在地上滚来滚去。以达到灭火的目的。 守城方的这番进攻，令苏刚这支敢死队，瞬间死伤三十多人。 更要命的是，这些燃烧的被褥，产生了含有有毒气体的浓烟。熏得大家不住地咳嗽，眼泪直流。 有些严重的，还引起了呕吐。 苏刚忙命人将这些燃烧的被褥扔到外面。有些人在扔被褥的过程中，被上面的人用滚木礌石活活砸死。 这才算彻底解决了此事。 苏刚刚要组织大家继续开凿城门。城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由于大家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对于这一轮的进攻，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也有了相应的对策。因此，只有几人受伤而已。 燃烧的被褥也被及时扔了出去。 城上不时向城下扔燃烧的被褥，而城门里的敢死队则分成两队。一队专心破坏城门，一队则负责防御上面的进攻。 为了保护城门下的敢死队。苏轩没有让进攻停止。 几个卫所轮番进行进攻。中午的时候，也都是简单吃了一口饭，继续轮班进攻。 项豪龙部虽然防御越来越吃力，但是真正让项豪龙担忧的，还是城门下的那伙人。 据城下的士兵来报，这伙人正在利用各种工具破坏城门。他们的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企图将城门打开，让黄家军攻入城里。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下午。 此时双方都有了疲态。尤其是守城方，真正守城的主力是那三个千户，而那一千武装力量只能是起到辅助作用。 城下的进攻十分猛烈。一个卫所五个千户轮番攻城，一直没有停歇。但是每个千户还都有一些休息时间。 守城方这些人可都没有进攻方那么好的待遇了。他们根本没有休息过。因为前面的人牺牲了，后边就要立刻有人补上。否则踩着云梯的敌人很快就会攻到城楼上。 大家都知道守不住城，后果非常严重。所以也都拼尽全力，苦苦抵抗。 项豪龙一直对城下的这伙人，有些忌惮。 乔鹏飞的方法，初期还算有效，可是到了后期，根本就无法伤害到对方了。对方不仅高度戒备，而且有了对策。 即使甩进去的被褥，也会被对方两个人同时用枪挡到外边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苏轩的计策在天刚要黑的时候，终于奏效了。 敢死队终于将上石西县县城的北大门凿开了。 苏轩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一面命人向黄天道报告，一面命平思后卫所有士兵全部出击，目标就是攻入上石西县县城。 城楼上的项豪龙听说城门被攻破了。急忙带着卫队，下来增援。 由于担心对方攻破城门，项豪龙安排了五百人守在城门口。 对方破坏了城门后，立刻将开始搬运堆到拱门顶的麻袋。 很快随着麻袋堆的轰然倒塌，敢死队冲入了城内，与守军展开了厮杀。 而苏轩部也很快攻到了城门下。 五百人显然是无法阻挡住潮水般的敌军。多亏城门相对很窄，平思后卫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无法展扩大攻击面。 项豪龙等人来到城下时，平思后卫已经冲出了城门洞，开始继续向前推进。 项豪龙知道仅凭自己这些人是无法堵住敌军的。于是他派人向城里求援。 历翰宏听说北门被攻破了，急忙带着那一个千户起来增援。同时派人通知南门，派一个千户前来增援北门。 黄天道听说苏轩攻破了北门十分高兴。 刘彪因为负责阻击凭祥右卫，并没有参与攻城。他一直率部陪在黄天道身边，他主动请缨，说道：“将军。这是个攻破上石西县的大好机会。请让我部增援苏轩他们，一举攻破城池。” 黄天道笑着说道：“这个时候，上石西县县城北门被攻破，不仅咱们知道了，历翰宏那帮人定然也都知道了。他们自然要派兵前来增援北门。你觉得他能从哪里调兵增援呢？” 刘彪听了，回道：“城里在布防时，定然留下了预备队。他们自然是派遣预备队前来增援。” “那除了预备队之外呢？” 刘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十分谦虚地说道：“这个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黄天道分析道：“对方仅有两个卫的兵力，再就是一些县城的武装力量。咱们今日是进攻的三个城门。除了北门，东西两个城门也都是一个卫所的兵力在进攻。他们能够守住，就已经不错了。根本没有分兵救援北门的实力。所以如果再有增援北门的援军，定然是从南门调来的。要知道，这一整天，咱们可没有动南门一下呀。” 刘彪听了黄天道的分析，立刻明白了。他兴奋地说道：“对方为了堵住北门，不被咱们攻破，除了使用预备队，还会从南门抽调兵力前来增援北门。将军的意思是，让我部趁着对方注意力都在北门的时候，攻打南门。” 黄天道拍着刘彪的肩膀，夸耀道：“脑子转得真快。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原本留下南门不攻，是想给他们一个撤退的机会。可是他们不知道珍惜。没办法。他们不走，我只能是将他们歼灭了。刘彪。此次攻打南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刘彪当即表态，一定不辜负黄将军的厚爱。率领本部拿下南门，攻入上石西县城。 表完态后，刘彪就率领所部，趁着夜色，赶奔上石西县的南门。 第四百零七章 被迫撤离 历翰宏没有离开，他也一直在县城北门这里，指挥着劳力为士兵们运送着各类物资。 项豪龙则是亲自上阵，与敌军在城门前进行厮杀。 历翰宏见己方渐渐有些不支，他就要派人到西城门调兵前来增援。 只见大道上，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士兵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喊道：“南城门被攻破了。南城门被攻破了。” 寂静的黑夜里，这番话非常清晰，也非常刺耳。 更要命的是，这一下子就动摇了军心。士兵们的斗志一下子掉到了最低点。 历翰宏一看，就知道大势已去，上石西县县城守不住了。 于是他找到项豪龙，说道：“项将军。我们现在只能是撤出上石西县县城了。再不撤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项豪龙非常不甘心，他说道：“历大人，你带人走吧。我要与上石西县县城共存亡。黄家军实在是太狡猾了。” 历翰宏劝解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先撤出上石西县县城。与谅山府的援军汇合后，再回来。” 项豪龙愤愤地说道：“咱们没能守住城，侯爷那里怎么交代？” 历翰宏说道：“不管侯爷怎么责罚，咱们是不是得活着找到侯爷呀。如果现在死了，就有躲避责罚的意思。” 项豪龙听了，只好同意历翰宏撤退的想法。此时，北门的黄家军已经向前推进了几米。而身后的城中也动静很大，显然攻破南门的黄家军进来了。 历翰宏说道：“城池破了，咱们走了，可是这些粮食、物资不能留给他们。我们必须烧掉。” 项豪龙回道：“历大人说得对。事不宜迟，我率人去烧粮草、物资。你去找冀将军吧。你们从西门撤退。我烧完粮草，从东门撤退，然后去找你们。凭祥右卫离咱们最近，与他们汇合后，咱们就去迎接谅山府的援军。” 这么短的时间内，项豪龙能够将事情安排得如此妥当，历翰宏都十分佩服。 时间紧急，历翰宏带着人前往西门。而项豪龙留下一队人马且退且阻击北门的黄家军。自己则率领其他人去烧粮草和物资。 项豪龙与手下，刚刚将煤油泼到部分粮仓、物资库，就听见不远处有敌军的动向。原来是刘彪带着人偷袭进入南门后，向上石西县县城囤粮处进发。 黄天道下达的命令十分清楚，此次攻打上石西县，目的是城内囤积的粮草和物资。 项豪龙急忙命人加快了泼煤油的速度，然后迅速点燃了。 一时之间火光冲天。刘彪急忙命人开始灭火。而项豪龙趁机率领部队赶奔东门。 原计划是从东门突围出去。可是东门外的卫所仍旧在攻城。城门楼上渐渐有防不住的迹象。 项豪龙没办法，只好命东城门的守军，与自己一同向南门撤退。 因为他知道，南门的黄家军现在正在粮仓那里救火呢。 负责攻打上石西县东城门的魏伯达进城后，并没有继续追击项豪龙等人，而是急忙赶往火光冲天的粮仓处。因为粮食和物资是此次攻打上石西县的重中之重。 项豪龙等人才得以从南城门逃了出去。 虽然项豪龙率人泼煤油，放了火，火势还比较大。但是黄家军经过不懈地扑火，终于将大火扑灭了。粮食、物资等损失非常大，但是还是留住了一些。 黄天道恨恨地说道：“这帮人真是变态。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浪费了。自己搬不走，还不想让我们拿。这不是浪费嘛。” 刘彪说道：“将军。虽然损失了很多。但是保留下来的，还是非常可观的。这个上石西县真是富得流油呀。” 黄天道感慨道：“不得不承认，这个陈昱绝对是个人才呀。这个上石西县算什么。我听说大越的陆那县，有个交易场所，那里才是富可敌国呢。不过大家不用担心。咱们解决了思明府的事情后，就挥师南下，拿下陆那县，你们个个都会成为土财主的。” 这番话，令身旁的将士们激动不已。 魏伯达请示道：“将军。上石西县的守军撤离没多久，要不我率部前去追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魏伯达在此次攻打上石西县县城的战斗中，可以说是毫无建树。苏轩负责主攻，并且成功破坏北城门，攻入城内。而刘彪则趁着南城门空虚，偷袭成功，也成功入城。 苏轩绝对是自己与刘彪相争，捡了一个漏。而刘彪立功，绝对是自己所不能容忍的。因此他才想出了这个追击立功的机会。 黄天道听了，笑着说道：“伯达呀。此次如果没有你和忠山的佯攻，就不会有苏轩和刘彪的成功。你们也是立下大功的。至于追击敌军，我觉得咱们还是不用了。对方的援军已经快到这里。咱们的首要任务是将这些粮食、物资尽快搬离此地。你派出一队精干斥候，出城打探一下对方的消息即可。剩余人，还是抓紧搬东西吧。我还是那句话，咱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占领城池，更不是消灭敌军，而是抢夺物资。” 既然黄天道下令了，魏伯达立刻派出一支斥候部队，出了西城门，前去打探消息去了。 黄天道看着苏轩，说道：“苏将军。此次攻破上石西县县城。你可是头功呀。我说过，谁先攻入城池，赏黄金五十两。既然是你部做到的，那就赏给你吧。至于你如何分配，那就是你的事了。” 说完，黄天道命人拿出了准备好的五十两黄金。 苏轩也十分激动，自己此次攻破上石西县必然会加深黄家兄弟对自己的印象。他说道：“多谢将军。” 恭恭敬敬地接过了五十两黄金。 黄天道继续说道：“诸位将军。眼下敌军的援军快要到了。咱们必须抓紧时间将这些粮食、物资运走。命令部队休息两个时辰，然后开始行动。对本地的居民，切不可伤害他们。谁要是敢做坏事，立斩不饶。” 命令一下，各卫开始行动起来。守城的守城，巡逻的巡逻，休息的休息。 对于上石西县的百姓，黄天道竟然是秋毫不犯。细细想一想，也并不奇怪。思明府上石西县虽然目前在陈昱的统治之下。但是这里的百姓可都是黄家统治时期的百姓。 黄天道败退思明府后，自己的思想境界有了很大的提升。对于百姓，有了十分深刻的认识。 第四百零八章 援军来了 历翰宏、冀佩文和项豪龙率领着残军汇合之后，继续向西挺进。 最后与凭祥右卫相遇了。凭祥右卫指挥使邵辛民听说上石西县县城竟然被黄家军攻陷了，非常震惊。他问道：“历大人。此事向侯爷汇报了吗？” 历翰宏回道：“刚才与暗卫的探子联系上了，他们会将这个消息告知侯爷的。哎。思明府各处本来就危机重重，现在上石西县又被攻陷了，情况更加危险了。” 冀佩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原本还对守城颇有信心，没有想到黄家军如此狡猾。先是破坏北城门。然后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北门，南门空虚的时候，发动了突然袭击。这才攻陷了上石西县。” 项豪龙现在也是后悔不已。在逃离的路上，他还反复研究此次上石西县攻防战。 对方攻打三面，留下南门不攻，现在看来，竟然是为了迷惑大家。 其实无论哪一个城门出现危险，预备队就会支援哪一个城门。继续攻打的情况下，三个城门有一个出现了危险，在没有预备队的前提下，只能是从毫无战事的南门调兵。这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不得不说，这招还是十分高明的。 项豪龙主动认错，说道：“如果我能守住北城门。就不会用南门的守军增援北门了。南门也就不会被攻破了。说一千，道一万，此次上石西县被攻陷，是我的责任。” 项豪龙主动揽责，不仅令邵辛民敬佩不已，就是历翰宏和冀佩文也是十分佩服。 邵辛民安慰道：“项将军不要自责。你们只有两个卫的兵力，而对方却有整整四个卫。是你们的两倍。要守住上石西县县城十分不易。否则侯爷也不会派我们来支援你们了。既然城已破，我们接下来就要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这才是关键。” 历翰宏说道：“我们三人研究了一下。黄家军刚刚占领上石西县，士气高涨，兵力又比我们多。现在反攻，不合时宜。咱们应该去找谅山府的援军，汇合后，再攻入上石西县。” 冀佩文和项豪龙也都纷纷附和。 邵辛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历大人和二位将军所言极是。咱们先在此地休整，我派人去联系谅山府援军。” 除了派人联络谅山府援军，邵辛民还派人前往上石西县县城方向打探消息，防止黄家军乘胜追击，奇袭己方。 谅山府的五个卫所由张义亲自指挥，前往上石西县增援。 对于思明府目前的紧急情况，张义自然是非常清楚。几乎每日都有暗卫送来思明府各地的情报。 陈昱命其增援上石西县，他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怎奈谅山府通往上石西县的道路，多数都是山路，蜿蜒崎岖，非常不好走。 但是，上石西县情况危急，黄天道率领四个卫所前去攻打。张义决定先率领谅山卫先行一步。谅山右卫、谅山中卫、如敖卫和丘温卫四个卫所则是紧随其后。 当前去接应谅山府援军的士兵将上石西县县城被黄家军攻破的时候，张义是非常气愤的，他怒喝道：“冀佩文、项豪龙是怎么搞的？就这么轻易把上石西县丢了。多亏他们不是我的手下，否则我定然让他们好看。” 谅山卫指挥使詹宁也非常气愤，但是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呀。他劝解道：“张将军。事已至此。如何追究他们的责任，还是事后由侯爷来定夺。眼下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先把上石西县夺回来。” 张义压着心中的怒火，命令部队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了邵辛民、冀佩文等人的驻地。 无论是历翰宏，还是冀佩文和项豪龙，见到张义都低着头，都没敢看他。 一来自己弄丢了上石西县，二来也对张义有所忌惮。 要知道，在陈昱的手下，张义的资格是最老的，也是最受陈昱信赖的。他从陈昱刚刚加入铁衣社起，就一直陪在陈昱身边。 班泰、甄盛、陈虎、黄福等人都是后期陆陆续续加入。 邵辛民见此情景，就说道：“张将军。眼下上石西县已经落入黄天道手中。历大人和二位将军也都十分自责。我听了他们讲述的战斗经过，也觉得黄家军是在是太狡猾了。如果换做是我，也会着了他们的道。” 接着，邵辛民趁热打铁，将整个上石西县攻防战的经过向张义讲述了一遍。 在来的路上，詹宁就不断地劝解着张义。二人都是来自陈昱的贴身卫队，关系非常好。张义的火气也就降了许多。 听了邵辛民的介绍之后，张义也觉得冀佩文、项豪龙等人已经是尽力了。实在是黄天道这厮太狡猾了。 张义说道：“上石西县失守，究竟如何处理，当然是由侯爷来定夺。眼下，我们还是先把上石西县夺回来。” 历翰宏问道：“张将军。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谅山府前来增援的部队是五个卫所。可是我看张将军带来的可不是五个卫所呀。” 历翰宏与张义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年张义奉陈昱的命令接收凭祥县。黄世龙向张义推荐了两个人。一个是谭有邦，另一个就是历翰宏。前者被任命为县衙主簿，而历翰宏被任命为凭祥县县丞。那段时间二人尽心尽力当好张义的帮手。张义对二人颇有好感。 要是冀佩文或者项豪龙有此一问，张义定然又是一番训斥。但是历翰宏问起，张义就解释道：“道路十分崎岖，非常不好走。为了尽快赶到上石西县，我就率领谅山卫先行一步，可是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到呀。” 历翰宏自责道：“都怪我没有组织好这次攻防战，让黄天道的奸计得逞了。” 对于历翰宏的揽责，张义还是颇为钦佩的。他说道：“此事以后再说。现在咱们有谅山卫、凭祥右卫，还有上石西县的兵马。我觉得攻打上石西县县城是没有问题的。咱们现在出发，今夜在上石西县外驻扎，明日一早就攻城。先把城池夺回来再说。” 对于张义的这个计划，众人没有异议。一行人沿着原路返回了上石西县的西面。 安营扎寨完毕后，张义带着詹宁、历翰宏、邵辛民、冀佩文、项豪龙等人查看了一下上石西县县城的情况。 历翰宏等人陪在张义旁边，不时地介绍着城门的情况。 张义一一记了下来。 此时，圆月当空，在月光的照耀下，高大的上石西县县城就矗立在众人面前。 第四百零九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义等人夜巡上石西县县城，就被城楼上的守军看到了。 今晚负责巡城的是魏伯达，他听了士兵的汇报，急忙上了西城门，看到了这支四十人左右的队伍。 凭着多年的经验，魏伯达知道这些人定然是来查看城池，研究攻城的陈昱部。显然逃离此地的那伙人，来了援军。 魏伯达突然有了率军突袭这伙人的想法。因为这伙人显然是对方的高级将领。如果能够将这帮人抓住，定然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魏伯达赶忙命人召集一个千户的兵力，悄悄打开了城门，兵分两路向张义等人迂回包抄。 张义等人正在专心研究明日的攻城计划，并且正从西城门向北城门走去，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杀来的魏伯达这伙人。 等到侍卫察觉时，魏伯达等人已经来到近前。 詹宁、冀佩文、邵辛民、项豪龙纷纷拔出佩刀，来到陈昱面前，项豪龙说道：“张将军，你和历大人快走。我们挡住他们。” 危难时候见真情。张义看着三位指挥使在如此危险的时候，有如此举动，非常高兴。他笑着说道：“三位将军不必紧张。这帮无头苍蝇，既然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张义根本无视魏伯达这帮人。他对身边的詹宁说道：“开始吧。” 詹宁一声令下。埋伏在两旁的谅山卫向魏伯达等人发动了进攻。 眼看着就要包围这帮人了，魏伯达正暗自高兴，想着明日一早，将这些人押解至黄天道的面前，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魏伯达最大的特点就是非常痴迷于立功。 随着詹宁的命令，枪声大作，将魏伯达从美梦中惊醒。 借着月光，谅山卫向魏伯达等人发起了猛烈的射击，魏伯达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感到大腿一阵剧痛，战马也因剧痛将魏伯达从马上掀了下来。 一个千户的兵力，岂是谅山卫的对手，很快死的死，伤的伤，投降的投降。 詹宁亲自率人清理了战场。魏伯达自然也就成为了俘虏。有人为了活命，就将魏伯达招了出来。詹宁没有想到还能活捉一个卫所的指挥使。就命人绑了魏伯达，送至张义面前。 听了詹宁的介绍，张义看着面前五花大绑的魏伯达，笑着说道：“魏伯达，魏将军是吧。” 魏伯达把头一扭，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 张义问道：“魏将军真是有雅兴呀。我们在此赏月，魏将军生怕我们寂寞，就出城来陪我们。失敬失敬。” 魏伯达气得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他咬着牙说道：“折在你手里，我认了。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张义笑着说道：“姓张名义。” 魏伯达听了，自然知道张义是何许人也。 作为黄家军的卫所指挥使，自然能够接触到黄家收集到的关于陈昱这边的各类信息。自然也包括各府各县官员、将领的情报。 张义作为陈昱的得力爱将。自然被黄家军的将领所熟知。 魏伯达被俘时，还有些紧张、后悔。现在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他说道：“相比谅山府的援军已经到了此地。张将军来得好快呀。这要比我们预计的时间要快很多，佩服佩服。” 张义问道：“哪里哪里。比起黄家军的行军速度，我们自愧不如。我知道你们这次是黄天道带队，城里是四个卫所的兵力。你们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魏伯达回道：“自然是积极做好防守，迎接你们谅山府的援军。” 张义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魏将军真是快人快语，令人佩服。不过对于你这么如此坦诚，我可以保证你不受皮肉之苦。詹宁，把魏将军押下去吧。好生招待着。” 詹宁领命而去。 历翰宏问道：“张将军。这个魏伯达说得话可信吗？我怎么觉得他是在欺骗咱们呢。” 项豪龙也附和道：“他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说出了他们的意图，这可不是一个指挥使所能做的。” 冀佩文则直接认为，魏伯达是在欺骗大家。 张义听了，笑着说道：“各位分析得都很有道理。这个魏伯达说得这番话，我自然是不信的。相反，通过他的话，我可以判断出，黄天道攻打上石西县绝不是为了占领这座城池。” 历翰宏问道：“那依张将军的意思，他们为什么不是为了占领城池，那为什么要出动四个卫攻打上石西县呢？” 张义解释道：“黄天渠、黄天道哥俩自从撤出思明府，躲到广西左州地区，就没有放弃夺回思明府的想法。但是，仅凭他俩，根本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训练出这么多的卫所。显然是大明在背后支持着他们。但是他们攻入思明府后，咱们势必会特别关注他们的动向。大明前期暗中支持他们训练军队，咱们或许没有证据，如果此时还支持黄家军，那定然会被咱们所察觉。因此，黄家军攻入思明府后，就得完全靠自己了。而他们缺什么呢？” 项豪龙立刻想到了，就随口答道：“后勤物资。” 张义说道：“项将军说得没错。后勤物资。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多的军队，物资需求量非常大。尤其是粮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掐断黄家军的粮草，咱们无需进攻，都能将其打败。可见粮草是多么重要呀。” 历翰宏受到张义话里的启发，就说道：“如此看来，黄天道率军攻打上石西县，不是冲着占领城池而来，目的是看中了上石西县的粮草和其他物资。他们想为接下来的战斗掠夺物资。” 张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起初我没有想到这一点，还谋划着明日应如何攻城。带领大家夜里查看上石西县县城的情况，就是为了明日更好，更加有效的攻城。安排谅山卫事先埋伏在咱们周围，也是防止城里派人偷袭。这只是以防万一，我没有想到城里真会派人出城袭击咱们。更没想到会是一个卫所指挥使亲自带队。” 冀佩文分析道：“张将军。我觉得魏伯达定然是立功心切。他既没有向黄天道请示，也不想把这个功劳让给别人。所以就自作主张，亲自率军出城袭击咱们。没有想到，张将军棋高一着，早已料到城里会出城袭击，这才得以将魏伯达一举擒获。” 张义笑着说道：“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图，那么咱们的计划也就要进行修改。他们的目的不是守城，那么他们定然会带着城里的各种物资，选择离开此地，那么咱们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魏伯达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自己故意欺骗陈昱等人的话，后来竟然成为张义分析出黄家军真实意图的重要依据。 可以说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四百一十章 被迫提前撤离 城门外的枪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刺耳。黄天道也被惊醒了。 他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侍卫，很快就回来向其进行了汇报。 听说魏伯达擅自出城，准备活捉研究攻城计划的敌方将领。却中了对方的火枪兵陷阱，黄天道直接骂了魏伯达是蠢货。 通过这个消息，也让黄天道知道，谅山府的援军到了。 黄天道赶忙命人将平思右卫指挥使秦忠山叫来。 目前镇守上石西县县城的是两个卫所。魏伯达的平思前卫和秦忠山的平思右卫。 苏轩和刘彪都被黄天道安排押运粮草和其他物资出发了。 占领上石西县的第二天一早，经过连夜的准备，第一批物资已经装车完毕，主要是粮草。黄天道命苏轩率领平思后卫押运着粮草出发了。 众人又利用一上午的时间，将第二批物资准备妥当。黄天道把这批押运任务交给了他最信任的刘彪。 按照黄天道的计划，第二日上午，指挥魏伯达和秦忠山押运第三批物资离开上石西县县城，就算是大功告成。即使谅山卫赶到也得是第二日的下午。 他没有想到的是，张义会率领谅山卫先行一步赶到上石西县城外。更加令其想不到的是，张义会趁着实地研究攻城计划时，设下圈套，魏伯达竟傻乎乎地中计了。 秦忠山也得知了城外发生的事情。黄天道深夜派人召自己过去，定然与此事有关。 黄天道见秦忠山来了，就说道：“忠山呀。刚才伯达贪功出城，中了敌人的暗算，你知道了吧。” 秦忠山回道：“刚刚听说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来的应该是谅山府的谅山卫吧。这可是个狠角色呀。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他们曾经研究过，一个谅山卫的战斗力顶两个或三个普通卫所。” 黄天道曾经吃过火枪兵卫所的亏，对其战斗力也有着深刻的认识。他说道：“是呀。对方竟然提前赶到了，那么咱们的撤退计划就得提前了。这么办？我率领平思前卫现在就出发。你们平思右卫黎明时出发，负责给我断后。咱们的目的地是西平州。” 秦忠山听了，不由地问道：“将军。咱们不是前往禄州嘛。拿下禄州，与其他两路大军共同攻打思明城，活捉陈昱嘛。怎么突然又要到西平州呢？” 黄天道无奈地说道：“计划没有变化快。据我得到的消息，陈昱已经赶到禄州了。这个时候咱们去攻打禄州，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还是避其锋芒，赶往西平州，与大部队汇合。再挥军南下攻打禄州。” 秦忠山自然是领命。 黄天道在秦忠山来之前，就已经安排人进行着撤退的准备。 过不多时，手下就来禀报，一切准备妥当。 黄天渠就在秦忠山的陪同下，出了县衙，引领着队伍，从东城门悄悄地离开了。 而秦忠山则按照黄天渠的意思，黎明时分，撤出了上石西县县城。 张义一大早起来，正在吃早饭。按照计划早饭后，他就召集各卫，按照昨晚的攻城计划，进行攻城。 可是詹宁却前来禀报，上石西县的黄家军已经全部撤离了上石西县。 经再次询问，得到明确答复后，张义说道：“如此看来，黄天道派兵攻打上石西县是为了获得这里的粮草和其他物资。咱们昨天的判断是正确的。” 詹宁说道：“早知道他们是这样，咱们昨日就应该安排人马提前在城外堵截他们。” 张义笑着说道：“黄家军既然选择撤离，他们自然会事先对各城门外的环境进行一番探查。咱们现在满打满算是三个卫的兵力。而且上石西县的军队刚刚吃了败仗，他们的士气非常低下。让他们来阻击黄家军，结果可想而知。仅凭谅山卫和凭祥右卫，也无法做到完全阻击。他们既然主动撤离，那么咱们先入城，待其他四卫今日赶到，再进军。” 于是，张义在詹宁、邵辛民、历翰宏等人的陪同下，率领着军队进入了上石西县。 上石西县的战事告一段落。 陈昱坐镇思明城排兵布阵，密切关注着思明府整个战况。当他听说上石西县县城被攻破，就有些不淡定了。 因为陈昱知道，上石西县县城作为思明府仅次于思明城的城池，被黄天道部攻占，损失的绝不仅仅是一座城池，而是城内大量的粮草和其他物资。黄家军获得了这么多的补给，实力大增。要想剿灭他们难度加大了。 甄盛这段时间虽然处于休养状态，陈昱也严令其修养身体，暂时不要参与公务。 可是甄盛是个闲不住的人，对于思明府目前的状况深深自责，毕竟他作为思明府知府，思明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有责任的。陈昱没有说什么，他的内心更加不好受。 如果陈昱训斥他，惩罚他，甚至将他的官职拿下，将其关入大牢，他都能好受一些。但是陈昱没有。相反陈昱还十分关心甄盛的身体，在百忙之后还能去探望他。这令甄盛激动不已。认为自己没有跟错人。 甄盛也密切关注着思明府的战况。当听说上石西县被黄天道部攻陷了。甄盛一激动，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他顾不得身体。缓了缓之后，就拖着病躯，在下人的搀扶下，前来找陈昱。 陈昱正在与大家研究战局。见甄盛来了，连忙命人给甄盛赐座。 陈昱笑着说道：“甄先生。这两天气色不错。你还是好好休养身体。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工作了。” 甄盛回道：“侯爷。听你吉言，但愿如此吧。我听说上石西县被黄天道攻下来了。” 陈昱说道：“不错。这个黄天道变得越来越狡猾了。他只攻三面，并且派出敢死队破坏北城门。将历翰宏、冀佩文等人的注意力全部引到了北城门。然后趁此机会偷袭南城门。导致上石西县县城被攻陷。换做是我，也不可能确保上石西县县城的安全。” 甄盛听了，说道：“侯爷。上石西县的丢失，令思明府的局势进一步恶化。咱们必须抓紧时间，采取必要措施，挽回现在的不利局面。” 陈昱十分赞同甄盛的想法。是呀。现在形势对己方越来越不利。如果不能及时将黄家军打败。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将蠢蠢欲动，到那时，己方即使有平叛的决心，也不一定能够将这些觊觎三府一县的家伙都打发走呀。 第四百一十一章 禄州很关键 陈昱十分谦虚地问道：“甄先生对扭转现在的不利局面，有何高见？” 甄盛说道：“侯爷。目前来看，虽然有谅山府增援咱们。但是思明府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咱们现在脚下的思明城了。” 这番话，陈昱是不赞同的，他忙问道：“甄先生何出此言。” 甄盛解释道：“黄天道攻打上石西县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要抢夺那里的粮食和其他物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绝对不会镇守上石西县县城，等候谅山府援军攻城的。” 凌云也十分疑惑，问道：“那甄大人的意思是……” 甄盛继续说道：“目前咱们思明城看似十分太平。实际上正处于危险的漩涡当中。西边的西平州，南边的思明州均被对方占领。北部和东部又是大明的广西。现在只有西南的禄州还在咱们手里。禄州的实力，想必大家都很清楚。禄州左卫现在正与青龙卫在西平州平定禾卡尼的叛乱。现在只剩下禄州右卫。如果黄天道率领大军，满载着粮草和其他物资攻打禄州，并且占领禄州。那么咱们思明城岂不是处于四面包围的窘境。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黄家军将侯爷捉住。那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 经过甄盛这一番分析，解释，陈昱这才意识到危险正向自己一步步走来。 是呀。如果黄天道占领禄州，那么思明城就处于被全面包围的境地。大明那边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只需从思明城北部、东部出兵，与黄家军共同攻打思明城。那么己方只有被俘、被杀的解决。根本不可能逃出这个包围圈。要知道对方的兵力可是人数众多。 目前自己在思明城仅有两个卫所。分别是城左卫和城右卫。之所以这么命名，是因为思明城与思明州名字相同。为了与思明州诸卫区别开来，刘大龙在请示了陈昱之后，才这么做的。 陈昱想了想，说道：“甄先生分析得太好了。如此看来，我们守住禄州，方有一线生机。” 刘大龙说道：“增援禄州有些困难。目前来看，能够增援禄州，并且赶在黄天道部之前到达的，也就是咱们思明城的城左卫和城右卫了。可是咱们思明城还需要防御。将他们调走，一旦大明打过来，那就危险了。” 陈昱自然知道现在的复杂局面。禄州是必须要增援的，而思明城兵力又十分有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矛盾的状态。 最后，陈昱说道：“大龙呀。要不这样。我率领自身的卫队，并从城左卫中抽调一个千户的兵力，增援禄州。你率领其余部队一定要守住思明城。西平州和思明州，有其他卫所正在进攻。他们根本无法分兵攻打思明城。最有可能攻打思明城的，那就是旁边的大越广西方面了。你们根据情况再做决定。我的意思是能守住思明城，那更好。如果大明广西方面出兵太多，咱们无法守住思明城。那你们就主动撤离思明城，到禄州与我们汇合。” 刘大龙听了陈昱的安排，建议道：“侯爷。此去禄州，非常凶险，还是由我去吧。你坐镇思明城，我们大家心里才有底呀。” 陈昱笑着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我去增援禄州吧。你与甄盛守住思明城。我还会命令谅山左卫和白虎卫抓紧攻占思明州，下一步无论是增援思明城，还是禄州，都将极大缓解咱们的不利局面。至于上石西县那边，我相信张义他们定然会向禄州这边快速推进的。” 无论是刘大龙，还是甄盛，都十分了解陈昱。他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刘大龙和甄盛自然是领命。 陈昱继续说道：“事不宜迟。有兵呀。你马上从城左卫调出一个卫，随我赶奔禄州。” 城左卫指挥使陆有兵领命而去。到军营调兵遣将去了。凌云也下去召集卫队了。 陈昱起身对甄盛和刘大龙说道：“二位。思明城就摆脱给二位了。大明方面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兵马调动，暗卫那边一定会将消息传到思明城的，到时候要立刻通知我。咱们再研究对策。” 刘大龙回道：“侯爷放心。我们一定守住思明城。” 甄盛则说道：“侯爷。一路顺风。” 谈话间，凌云来报，卫队已经集结完毕。 陈昱向二人拱了拱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甄盛由于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并没有出来送。倒是刘大龙带着人一直将陈昱等人送出了思明城。 陈昱就率领着自己的卫队和城左卫的一个千户赶奔禄州。 城左卫的这个千户名叫余庆，原本是青龙卫的一个百户。 刘大龙扩军的时候，从青龙卫抽调了一些人。余庆就是其中之一。余庆心里虽然不愿意，但是上面如此安排，自己只能是服从。 陈昱对旁边的余庆说道：“你对接下来的思明府战局，有什么看法？” 陈昱习惯问身边人对于一些战斗、战役、甚至战术有什么样的看法。一来起到集思广益的作用。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二来也是考察一下身边人的能力。毕竟作为一名军官，你绝不能仅仅考虑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还要关注身旁发生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一种锻炼。 余庆是个直性子，他见陈昱问起，就说道：“侯爷。据我分析。整个思明府战事，正如甄大人所说，思明城最危险。可是那是在禄州失守，大明大规模出兵的前提下。目前的状况，还是西平州那边。禄州左卫和青龙卫两个卫所攻打西平州。如果仅是禾卡尼的叛军，拿下西平州不成问题。现在是黄家军派出了以王铜山为首的军队前去西平州增援禾卡尼部。那咱们的两个卫所要想收复西平州就有些难了。” 陈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分析的很到位。继续说。” 受到了陈昱的鼓励，余庆继续说道：“至于思明州那边。根本不足为虑。谅山左卫和白虎卫拿下思明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他们拿下了思明州，那么咱们思明府与谅山府等地的通道就打开了。无论是运兵，还是运粮，就方便多了。到那时，即使是大明出兵。咱们也能应对自如。”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余庆。我发现凭你的本事，当个千户有些屈才了。好好干。到时候，我也给个卫所让你管管。你看如何？” 余庆见陈昱如此说，非常高兴。他当即拱手谢过陈昱。 陈昱在余庆和凌云的陪同下，率领着大家快马赶奔禄州。 现在看来，禄州是目前战局的重中之重。只要禄州能够守住，防止思明城被全面包围。思明府的战局就不会继续恶化下去。 第四百一十二章 闲不住的禾孝臣 陈昱担心黄天道会攻打禄州，因此率领众人快速向禄州进发。 令陈昱颇感意外的是，暗卫传来的消息，黄天道并没有率军攻打禄州。 一直到陈昱等人赶到禄州，也没有见到黄家军的影子。 禄州知州禾列疆，以及安全撤离至此的禾孝臣等人，出城迎接陈昱。 生苗的两只神兽，见了陈昱，自然是手舞足蹈。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非常喜庆。 陈昱问道：“听说这两个家伙非常勇猛。” 禾孝臣回道：“是呀。族长。要不是它俩杀出一条血路。我们能不能突围成功还两说呢。” 陈昱说道：“上石西县的情况，我都知道了。黄天道、黄天渠贼心不死。竟然敢进犯咱们思明府。禾卡尼、寇准、褚振这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更加可恨。” 禾孝臣十分后悔当初请示陈昱，他说道：“这事都怪我。如果我不向族长请示如何处置禾卡尼。那么就不会有他在思明府叛乱这件事了。” 陈昱安慰道：“此事与你无关。最后的决定是我做的。而且你的请示，也是合情合理。毕竟生苗上下都在看着呢。如果继续关押他，想必会有人认为我太不近人情了。禾卡尼只是族长的有利争夺者。但是他却没有犯下什么大罪。虽然这是上任族长定下来的。但是我不表个态，也说不过去。放了他，是对的。我只是想让他面对现实，想给他一个机会。可惜他没有把握好。这怨不得别人。” 禾孝臣主动请缨道：“侯爷。能否让我率军攻打西平州，活捉禾卡尼。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族长，背叛族里的下场。” 陈昱安慰道：“你先不用着急。在我看来他既然做下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那么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这件事慢慢来。眼下咱们禄州兵力如何？” 禾列疆说道：“咱们禄州派出禄州左卫攻打西平州外，剩余一个卫所，和一部分当地武装力量。再加上禾孝臣从上石西县带过来的兵力，也就三个卫所的兵力吧。” 陈昱听了，说道：“据探子来报。黄天道攻打下石西州时派了四个卫所。如果他前来攻打禄州。凭借着咱们现在的兵力，守住禄州是绰绰有余的。大家做好守城各项准备，等待黄家军的到来。” 可是接下来，暗卫得到的消息却是，黄天道安排黄家军押解着从上石西县掠夺来的物资，向西平州进发。 陈昱听了，说道：“显然黄天道有可能得知我到了禄州，这才改变了原来的计划。他妄图与王铜山、禾卡尼等人汇合。然后继续在思明府兴风作浪。张义他们现在何处？” 凌云回道：“据暗卫送来的情报显示。黄天道分成三部分，陆续向西平州进发。第一支部队是由指挥使苏轩率领，目前已经进入西平州境内。第二支即将进入西平州。断后的是黄天道率领的两个卫，也正在加速前进。张义率领谅山卫率先抵达上石西县。近日，谅山府增援上石西县的其他四卫也陆续到达。张义目前率领谅山卫和凭祥左卫，正在追赶黄家军。双方已经接触上了。黄家军并不恋战，且战且退。” 陈昱听了说道：“既然黄家军准备报团取暖，也省得咱们到处征战了。就和他们在西平州展开主力决战。传我的命令，命谅山中卫和谅山右卫北上攻打下石西县。如敖卫镇守上石西县。丘温卫增援张义。另外，让谅山左卫和白虎卫抓紧拿下思明州。” 凌云领命而去。 下石西县，同上石西县、凭祥县一样，原来都叫“州”。陈昱刚从黄家土司手里取得二县时，就将凭祥州改为凭祥县，将上石西州，改为上石西县。到了统一思明府，拿下谅山府、新安府等地后，他任命各地人员时，顺道将下石西州改为下石西县。由禾孝臣担任县令。而其他几个州则没有变，依旧沿用原来的称谓。 禾孝臣建议道：“族长。我们禄州现在没有等到黄天道大军的攻击。依据目前的形势，我认为咱们可以主动出击。要么配合张义他们，截杀黄天道部的断后部队，要么南下，配合白虎卫和谅山左卫，以最快的速度夺回思明州。” 陈昱知道禾孝臣不是一个喜欢闲下来的人。他既然有这个心，陈昱岂能打消他的积极性，就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觉得思明州，凭借谅山左卫和白虎卫，攻打下来是没有问题的。那你就率领上石西左卫前往西平州边界地带阻击黄天道部。我从思明城带来的那个千户所，也一并交给你。” 禾孝臣听了，激动地说道：“族长。我定当完成阻击任务。将黄天道阻挡在西平州外。” 陈昱说道：“你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是，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为接下来的攻打西平州做准备。切不可为了全歼黄天道而拼命。这么做，得不偿失。” 禾孝臣忙表示，会按照陈昱的意思办的。 说干就干，陈昱就让余庆率领本部，跟随禾孝臣出发了。 思明府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大明这边。很快广西方面，锦衣卫，当地的镇守太监，都向京城做了报告。 朝廷培养黄家土司，攻打思明府的计划终于实现了。此时，在大明朝廷上存在着两派主张。一派认为，应该趁此机会，从广西方面抽调兵力协助黄家土司攻打思明府，将陈昱这帮人赶出思明府。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而另一派则认为，现在的形势虽然对陈昱部非常不利。思明府境内除了黄家军，还有黄家拉拢的禾卡尼、褚振的叛乱。但是陈昱统治的是三府一县。兵力还是十分强大的。他现在拥有谅山卫、陆那卫、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五个火枪兵卫所。仅这五个火枪兵卫所就不容小觑。陈昱只需从大越境内调动军队增援思明府，黄家军根本不是对手。因此，朝廷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万一陈昱赢了，大明这边就骑虎难下了。 双方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宣德皇帝最近身体有些小恙。 他召见了杨士奇、杨荣、杨溥等人，准备研究如何处理思明府一事。朝中大臣都将精力放在此事上，如果不尽快解决，影响朝中其他大事。毕竟整个大明地域辽阔，事务繁多，小小的思明府，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大家之所以如此重视此地，那是因为陈昱作为两个国家的侯爵。处理不当，容易令其倒向大越。 陈昱自己倒向大越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将思明府一并带过去，这是大明朝廷上下所不能接受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引向大越 自从陈昱这个人进入杨士奇的视野里，杨士奇就对这个在南边蹦跶的年轻人多了几分注意。 杨士奇对于陈昱的一步步的成长，都了然于胸。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如果能够为大明所用，那将是大明之幸。即使不能被大明所用，也不能让其成为大明的敌人。 在杨士奇看来，陈昱称不上是枭雄。因为他不具备枭雄的气质。从目前来看，他没有谋权篡位的想法。他都是被动获得的这些地盘。 最初的两个土州，那是在班泰的建议下，从黄家土司手里获得的。如果没有黄天道侵扰大越的谅山府，陈昱又岂能从黄家土司手里要来两个土州。 接下来黄家没有吸取教训，选择进攻上石西县，这给了陈昱讨伐黄家土司的机会，黄家土司统治思明府几百年的历史就此终结。 自以为很聪明的大越，趁火打劫，攻占了思明府的思明州，陈昱挥师南下，一举攻占谅山府、新安府、谅山府等地。要不是大越郡主黎玉吕出面谈判，陈昱完全可以继续南下，占领整个交趾。 黎玉吕对于陈昱是有恩的。据锦衣卫的调查，陈昱曾经救过黎玉吕一命。 黎玉吕为了报恩，在黎利研究交趾北部各府县官员的时候，托陈元扞力荐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这是陈昱仕途的关键一步。 也正是从担任陆那县县令开始，陈昱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换句话说，没有黎玉吕，就没有陈昱的今天，因此陈昱很给黎玉吕面子，主动让出了一些领土。只保留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也算是换了黎玉吕一个人情。 似乎黎玉吕对这个陈昱颇有好感。黎玉吕身旁人都传，黎玉吕喜欢陈昱。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少女怀春，喜欢少年英雄，那也是很正常的。 陈昱就是靠着这一次又一次的“被动”，取得了如今的成就。 对于利用黄家来扳倒陈昱，杨士奇其实并无多大把握。 至于是否出兵攻打思明府，当宣德皇帝问到杨士奇的时候，杨士奇回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朝廷不宜出兵。” 宣德皇帝一听，问道：“杨爱卿，说说你的理由吧。大家也都议议。” 杨士奇进一步说道：“陈昱自从统治思明府以来，该府可以说是发展十分迅猛，我听说老百姓的生活是越来越好。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陈昱在思明府是非常得民心的。这是统治的根本。所以我们即使出兵，也占不到任何便宜，这是其一。 其二。陈昱手中握有重兵。经过卫所扩编，陈昱掌握的军队已经较初期增加了很多。尤其是手里还握有几支火枪兵卫所，战斗力惊人。据说他还命人制造了许多火炮。我们贸然出兵，即使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也是惨胜。 其三。就是大越方面。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与陈昱拼得你死我活。大越方面如果趁火打劫，进攻咱们的云南、广西、广东等地，咱们如何应对？” 这三条一说出来，顿时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杨士奇分析的非常透彻。大明统治交趾时，一次次败给大越的战斗，还印在大家的脑海里。这是挥之不去的噩梦。否则大明也不会被迫主动撤离交趾，将交趾拱手让给黎利。 宣德皇帝说道：“杨爱卿所言极是。的确是这个道理。只是我们就这么任由陈昱不断地壮大。据我分析，陈昱可是一个比黎利还厉害的角色。黎利也就是具有军事才能，会打仗而已。可是这个陈昱不仅文武双全，发展经济，治理府县也都颇有建树。这样的人如果与咱们作对，那就令人头疼了。” 杨溥听了宣德皇帝的话，说道：“皇上。既然陈昱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将其为我所用呢？” “说来听听。怎么个为我所用法。” 杨溥建议道：“我们可以支持陈昱攻打大越。如果他能攻下大越，我们就封他为交趾王。让他家世世代代镇守交趾。” 杨溥的建议不是凭空想象，那可是有依据的。 沐英作为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干儿子，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朱元璋令其世代镇守云南。沐王府在云南善待百姓，威望很高。确保了大明对云南的统治。 听了杨溥的建议，杨荣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担忧道：“皇上，诸位大人。杨大人应该受云南沐王府的启发吧。沐王爷那是跟随先皇一路南征北战，立下汗马换来的。这里面不仅因为功劳，更为重要的是，沐家对大明的绝对忠诚。而陈昱对咱们大明有什么功劳，另外他究竟是忠是奸，我们根本无从判定。我觉得咱们还是尽最大努力限制其发展，才是正道。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待羽翼丰满，攻打咱们大明，那岂不是养虎为患。到那时，咱们如何应对。即使平定了陈昱，那也是劳民伤财，损害国力的呀。” 兵部尚书张本十分赞同杨荣的想法，他附和道：“杨大人说得太对了。如果我们任由陈昱壮大，最后只能是自食其果。我觉得咱们可以将这个祸害引向大越。让他去破坏大越，这样做对咱们十分有利。” 宣德皇帝问道：“如何将陈昱引向大越呢？” 张本回道：“皇上。我们可以买通大越方面的大臣，让其向大越皇帝建言讨伐陈昱，收复失地。如果大越主动进攻陈昱的辖区，那么凭陈昱睚眦必报的性格，岂能善罢甘休。到那时，我们完全可以为其提供援助，帮助他攻打大越。如果他真能把大越灭了，我们就可以有足够的理由，为其加官进爵，封其为交趾王，从而让其为我大明所用。世世代代镇守交趾。” 宣德皇帝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张爱卿说得很有道理。此事我觉得可以研究一下。这么做，的确是对咱们非常有利。不仅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交趾收回来，而且我们还有如此厉害的人镇守那里，根本就不用担心外人抢夺，内部人的反抗。你们下去后，不妨先研究一下如何利用陈昱攻打大越。如果这补能够干成，那么其他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不仅关键，而且十分重要。” 宣德皇帝既然定了调，杨士奇等人就告退了，接下来就是对此事进行进一步的讨论。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不想当背锅侠 大明这边经过反复研究，最终决定不派兵配合黄家土司攻打思明府。这无形中给了陈昱部一个喘息的机会。 白虎卫指挥使舒庆亮接到命令后，就紧急集合白虎卫，马不停蹄赶奔谅山城，准备与谅山左卫汇合。 可是当白虎卫赶到谅山城时，谅山左卫指挥使祝天阳已经开拔出发了。 白虎卫又是一番急行军，这才赶上谅山左卫。 祝天阳见到舒庆亮后，笑着说道：“舒将军行军很快嘛。其实侯爷完全没有必要派白虎卫一同前往。仅凭我们谅山左卫，就能拿下思明州。 舒庆亮是一个谦虚谨慎的人，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夸夸其谈，傲慢无礼的人。听了祝天阳的话，眉头微皱，说道：“既然侯爷这么安排，自然有侯爷的道理。我们按照侯爷的命令办即可。” 提到谅山侯陈昱，祝天阳就不敢再说狂话了。他说道：“舒将军。你别看我们是普通卫所，不像你们白虎卫配备燧发枪。但是我们谅山左卫却有一样攻城利器。” 说完，引着舒庆亮来到了军中。原来，谅山左卫配备了整整四十门火炮。 舒庆亮听说过，陈昱命黄石研制了火炮，威力巨大，没想到竟然配备给了谅山左卫。 他摸着炮口，十分感慨地说道：“这个火炮真是个好东西呀。祝将军说得没错。真是攻城的利器呀。” 祝天阳听了舒庆亮的话，十分得意，说道：“火炮研制成功后，黄石进行了批量生产，侯爷特批给我们谅山左卫四十门。除了部署城防的火炮外，我们谅山左卫获得的火炮最多。据说谅山卫指挥使詹宁还曾经去找过侯爷理论此事，为什么为谅山左卫配备火炮，而谅山卫一门没有。你猜侯爷怎么说的？” 舒庆亮在新安府任职，并不知道谅山府这边的事情，忙问侯爷怎么说的。 祝天阳笑着说道：“侯爷训斥了詹宁一顿。并且说，不可能什么好事都给你们。詹宁就灰溜溜的走了。” 舒庆亮听了，感到十分意外。要知道，詹宁那可是陈昱嫡系中的嫡系。从陈昱卫队中走出来的。那可是与陈昱朝夕相处，同生共死的过命交情。可是陈昱却没有将火炮供应给谅山卫，而是配给了新组建的谅山左卫。这也说明，陈昱做事非常公平。没有厚此薄彼。对待大家能够做到一视同仁。 他说道：“侯爷如此公平对待咱们各个卫所，也是咱们的福气呀。” 这一点，祝天阳自然是认可的，说道：“是呀。我得知詹宁碰了钉子之后，就召集了卫所百户以上的将领，将此事讲述给他们，大家也都是非常激动，纷纷表示，一定要做好本职工作，不辜负侯爷的期望。所以我们卫所的日常训练，大家是非常刻苦的。” 舒庆亮说道：“我也有同感。侯爷能够将白虎卫这个火枪兵卫所交给我。我岂能辜负他的信任。因此，我们也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对于舒庆亮被任命为白虎卫指挥使，黄福曾经找过舒庆亮。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舒庆亮知道，这是陈昱给自己的补偿。因为当时组建水师的时候，抽调的军队就是舒庆亮的部下。正常情况下，舒庆亮担任水师都督，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是黄福找到陈昱，坚持让陈昱另选他人。这才有了卜敬担任水师都督。 对于舒庆亮，陈昱则特意将其任命为新组建的白虎卫指挥使。补偿的意味十足。 两个人越聊越是投机。舒庆亮发现，这个祝天阳是个直性子，除了有些骄傲自大，口无遮拦之外，本人还是不错的。 两支队伍合兵一处，沿着平整的道路，一路北上，终于赶到了思明州。 褚振是寇准的嫡系。寇准接替卜敬，担任思明州知州后，寇准就将褚振、卫奇、郝天达等人都带到了思明州。 州衙门里的官员，都让寇准以各种理由予以了清退。而寇准的理由还十分充分，这些官吏还是理亏的，自然认栽。 褚振就被任命为思明州州衙的同知，是仅次于寇准的二号人物。 寇准与禾卡尼等人勾结，褚振作为嫡系，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褚振并不赞同寇准与禾卡尼、黄天渠等人合作，进行叛乱。 他曾经单独找到寇准，建议寇准不要与禾卡尼、黄天渠等人作乱。因为他觉得，仅凭这几路人马，是根本扳不倒陈昱的。 寇准自从那次与黄家合作，被陈昱发觉，失败后，就在谋划着下一次的叛乱。黄天渠派人联系自己，寇准自然是非常高兴，当即就表示同意。 在他看来，黄天渠背后有大明撑腰，自己与之合作，胜算很大。另外，黄天渠还将生苗的一个首领禾卡尼也拉了过来，三路大军一同行动，仅凭思明府的这些人，根本不是其对手。 于是寇准就答应了黄天渠的邀请。 为了增加胜算，寇准有了将甄盛拉进伙的想法。毕竟甄盛原来就是黄家土司的人，被俘后，被陈昱招降。如果有了甄盛的加入，那绝对是一大助力。 为此，这才有了寇准和禾卡尼前往思明城说服甄盛。甄盛想要联系刘大龙、卓不凡，被寇准识破。万般无奈之下，寇准临时决定，软禁甄盛，操控思明府。 而褚振作为思明州同知，就负责了思明州日常工作。 寇准被陈昱识破后，褚振原本想老老实实管理思明州，不参与叛乱。怎奈黄家土司安插在思明左卫的指挥同知龙豪，接到了黄天渠的命令，杀了指挥使，与思明右卫指挥使吴岩一起拥戴褚振，在思明州发动叛乱，与黄家军、禾卡尼部遥相呼应，妄图占领思明府。 褚振并不情愿参与叛乱。他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背锅侠。龙豪无非是想将自己推到前台，他在后边当太上皇。寇准被抓后，褚振在思明州的地位直线下降。龙豪属于典型的鸠占鹊巢。 褚振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反抗，否则以龙豪的性格，就会直接将自己杀了。所以，褚振表面上还是积极配合龙豪，做好后勤保障。龙豪对此还是非常满意的。 而褚振则暗中盘算着，如何与陈昱这边的人联系上，作为内应，里应外合，帮助陈昱部夺回思明州。即使不算立功，起码能够表明自己不是反叛者吧。 第四百一十五章 意外的来访 白虎卫和谅山左卫终于来到了思明州州城所在地。由于思明州是陈昱最后获得的州，再加上寇准担任知州后，精力并没有用在正地方。所以思明州整体发展并不好，甚至出现了倒退。州城坐在地不仅无法与思明城、上石西县县城相比，就是与凭祥县、西平州、禄州等地相比，也差了一大截。 褚振的脑袋要比龙豪、吴岩等人清醒许多。 龙豪、吴岩等人现在脑袋里都是黄家军攻占思明府后，继续向南推进，将陈昱统治的三府一县拿下后，如何加官进爵，如何获得封赏。龙豪甚至认为，到时候自己最次也能弄个伯爵，干好了封侯也是有可能的。吴岩等人也是飘飘然，做着黄粱美梦。 褚振知道，陈昱能从一个死刑犯，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运气成分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有实力。他认为，即使有大明在背后撑腰，陈昱依旧能够笑到最后。 龙豪和吴岩来到了州衙门，见到褚振后，龙豪说道：“褚大人。现在陈昱从谅山府调来的军队已经到了城外。你看，现在咱们应该如何防守？” 褚振虽然心里不快，但是面上依旧面带笑容地说道：“龙大人。这带兵打仗的事情，您是行家。您怎么安排，我怎么来。您放心，后勤这块我一定做好保障。你们就安心上阵杀敌吧。” 吴岩就是个大老粗，打仗还可以，但是脑袋瓜子不灵，属于典型的有勇无谋。他也眼巴巴地看着龙豪。 龙豪见此情景，颇为得意。说道：“敌军远道而来。必然是十分疲惫。我觉得咱们主动出城，来个夜袭，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将他们打残了，他们自然也就没有力气攻城了。” 吴岩附和道：“龙将军此计太好了。那咱们今晚就来一个劫营，对方一定是想不到。” 龙豪看向褚振，问道：“褚大人，以为如何？” 褚振内心对于龙豪的这个想法十分不屑，认为他就是个脑残。来的可是火枪兵卫所白虎卫，还有谅山左卫。对于谅山左卫，褚振并不了解。但是白虎卫，那可是与青龙卫、谅山卫、陆那卫齐名的卫所，战斗力非常强悍。即使对方事先不知，袭击营地战斗打响后，人家只需按部就班，组织枪阵进行反击，你就无法攻进去。 但是，想归想，面上却说道：“我赞同龙将军的想法。不知我能做些什么？” 龙豪说道：“你就继续做好后勤保障吧。今晚出征前，给弟兄们吃顿好的。这没问题吧。” 褚振回道：“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回去组织人安排晚饭。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安排了。” 龙豪说道：“褚大人忙去吧。”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要知道龙豪等人议事的地方可是州衙门。这里可是褚振的地盘。 褚振刚走，吴岩就说道：“龙将军。今晚咱们如何袭击呀？” 龙豪说道：“现在敌军在南城门外安营扎寨。我们率领本部从西城门出去，然后向他们的驻地发动袭击，让他们收尾不能兼顾。” 吴岩听了，说道：“这么做，很好。只是对方的白虎卫可是火枪兵卫所，咱们如何应对他们的火枪呀。” 龙豪非常自信地说道：“火枪只有摆成枪阵，才能发挥其作用。只要轮转顺畅，即使再勇敢的军队，也无法冲破。但是咱们采取的是夜袭，晚上黑灯瞎火的，视线不好，再加上他们事先毫无准备，咱们属于突然袭击。燧发枪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握在手里，那就是个烧火棍，还赶不上咱们的大刀呢。” 吴岩笑着回道：“那是，那是。听了龙将军的这番话，我的信心更足了。” 龙豪说道：“吴将军。咱们都回各自的卫所，好好准备一下吧。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回去先不要通知下面，晚上集合的时候，再说。以免泄露消息。如果泄露消息了，对方就会有察觉，提前准备，那么我们的策略就功亏一篑了。” 吴岩说道：“那绝对没有问题。我安排下面正常休息，到时候再通知他们，这样绝对不会泄露消息的。” 龙豪说道：“那就好。我们现在就下去准备。今夜亥时咱们就出城袭击。” 二人信心满满地离开了州衙门。 褚振的确是下去安排今晚军队的伙食了。但是他还另有打算，那就是派出心腹，向城外的陈昱部通风报信。 褚振写了一封亲笔信。除了说明龙豪和吴岩今晚要率军出城夜袭之外，还说明自己是被龙豪等人胁迫叛乱的。自己只是一个背锅侠而已，真正主事的是龙豪，他是黄天渠安插到思明州的一个钉子。 写完信后，褚振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塞入信封，将自己的心腹褚龙飞叫来，说道：“龙飞呀，你出趟城，将这封信交给城外的白虎卫指挥使舒庆亮。” 褚龙飞听了，自然明白褚振的意思，他双手接过信，说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褚龙飞原本是一个孤儿，褚振在铁衣社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褚龙飞，就将其带在身边，褚龙飞这个名字，也是褚振给他取的。如果说，世上褚振最信任的人是谁，非褚龙飞莫属。 褚振嘱咐道：“你从西城门，或者东城门出去。切不可从南城门走，以免被龙豪的手下发现。” 褚龙飞点了点头，就下去了。 回到住处，褚龙飞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然后就出发了。他是从西城门出城的。 由于敌军已经来到了城外，虽然没有全面封锁，但是城门口的盘查要比往常严格了许多。 所幸进城的盘查较严格，而出城相对宽松一些。褚龙飞心理素质极好。面不改色，心不跳。如同没事人一般。自然就骗过了城门口的士兵。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出了城。 出城后，褚龙飞没有走官道，而是穿过树林，向城南进发。 白虎卫和谅山左卫的驻地十分好找。他来到营寨门口，报上名号。守门的士兵忙进去向舒庆亮报告。 此时，舒庆亮与祝天阳正在研究明日的攻城计划，听说褚振派人来访，都颇感意外。 舒庆亮说道：“既然褚振派人来了。那咱们就看看他葫芦里究竟买的是什么药。让他进来吧。” 守门的士兵得到舒庆亮的明确答复，就返回营寨门口，引领褚龙飞，进入营寨。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夜袭失败了 褚龙飞进入了营帐，将信双手递了过去，早有人接过来，呈给了舒庆亮。 舒庆亮看完之后，没有说什么。将信递给了祝天阳。 祝天阳看了之后，问道：“你们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褚龙飞回道：“我家大人只是让我将信送过来。信上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舒庆亮说道：“你回去告诉褚振，我们知道了。我会如实向侯爷说明此事的。我可以保证，如果他所说属实的话，绝对是立功。” 褚龙飞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城里，褚龙飞就将舒庆亮的话一字不差地向褚振做了汇报。褚振听了，心里非常高兴。 而舒庆亮这边，则对这封信进行了一番研究。祝天阳说道：“褚振这封信写得十分诚恳。但是究竟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说。归根到底，他为什么要向咱们投诚呢？” 舒庆亮分析道：“褚振应该是觉得发动叛乱不可能成功。而且他是在龙豪和吴岩的胁迫下进行的。从他信中不难看出，龙豪是现在思明州的实际统治者。褚振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祝天阳也同意舒庆亮的想法，他说道：“龙豪是黄天渠安插到思明府的。他杀了指挥使，与吴岩一起拥戴的褚振。褚振是寇准的人。寇准如果没有被侯爷抓住，或许他还能积极参与叛乱。可是寇准被抓，现在思明府叛乱的主谋是黄家土司，褚振自然不想参与其中。失败了，下场非常惨。即使黄天道成功了，褚振不是其嫡系，也不会受到重用。说白了，无法获利而已。” 舒庆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祝将军分析得太到位了。如此看来，这个褚振主动投诚还是真的。那么我们先着手准备应对敌人的夜袭吧。” 祝天阳说道：“既然咱们知道对方要来劫营。那只需将部队调出营寨，待对方杀入营寨，咱们来个瓮中捉鳖就是了。” 舒庆亮接着祝天阳的话，继续说道：“我们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向城里发动进攻，一鼓作气拿下该城。” 祝天阳夸赞道：“好主意。咱们就这么办。” 二人又研究了一下应对劫营的细节，就各自下去安排了。 当天夜里，龙豪和吴岩将两个卫所集结完毕。褚振亲自将龙豪等人送出西城门，并且信心满满地预祝他们马到成功。 龙豪还颇为自信地表示，回来后一定与褚振不醉不归。 而吴岩则按照他与龙豪制定的计划，率领本部从东城门出发。 两支卫所趁着夜色的掩护，终于来到了白虎卫与谅山左卫的大营。 龙豪简单查看了一下形势，大手一挥，部队就开始向大营发起了进攻。与此同时，吴岩部也从对面杀入大营。 当龙豪进入大营后，有士兵来报，营帐里都是空的。龙豪这才意识到，对方识破了己方的计划。他连忙命令部队撤退。 此时，大营四周炮声连连，炮弹呼啸着射入大营之中。炸得思明左卫和思明右卫人仰马翻。 龙豪的战马虽然没有被炮弹击中，但是也被惊吓到了。直接将龙豪掀下马去。多亏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接住了龙豪。否则龙豪就会被摔得爬不起来。 此时，龙豪的头盔也没了。他披散着头发，喊道：“大家不要慌。向大营外撤。赶紧撤。” 龙豪率领着残兵败将准备沿着沿路撤退。 刚到大营门口，就听见枪声大作。一些跑得快的士兵纷纷中弹倒地。龙豪赶忙闪到了旁边。透过营寨的栅栏，龙豪依稀看到，外边不远处，白虎卫的枪阵整齐地站在那里。 龙豪骂道：“这帮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竟然能够算到我们来劫营。” 可是龙豪只能是骂人，根本没有应对之策。 就在龙豪一筹莫展的时候，吴岩带着人跌跌撞撞地来到此地。他说道：“龙将军。对方显然是算到咱们要来夜袭，这才准备的如此充分。眼下，咱们该怎么办呀？” 龙豪没好气地说道：“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就不会躲在这里了。” 吴岩说道：“要不，你我分开突围，或许还能有一丝希望。咱们在一起，目标太大。分头突围，谁能逃出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龙豪回道：“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二人各率本部人马，分头向大营外边突围。 舒庆亮为了完成全歼夜袭大营之敌，他让白虎卫四个千户，分别负责四面。剩余的一个千户则是在外围游弋，负责清理漏网之鱼。 而谅山左卫则在白虎卫的外围，又设置了一个包围圈。目的就是防止有人突围出来。 可以说舒庆亮与祝天阳设计的计划，天衣无缝。 龙豪率领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突破了白虎卫的火枪兵阵列。可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人员损失过半。 此时，龙豪已经没有时间研究此事了，只能是继续撤退。 游弋的火枪兵又对这支突围的队伍进行了一番射击。在丢下二百多具尸体后，龙豪等人终于突围成功。 就在龙豪暗自侥幸，终于突围成功之际。祝天阳亲率一个卫所挡在了龙豪等人的面前。 祝天阳喝道：“尔等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我保证饶你们不死。” 龙豪岂是那种轻易投降的人。他命令部队继续前进，冲过对方的阵地。 此时，龙豪身边还有一千多人。 祝天阳见对方负隅顽抗，一面派人通知其余部队过来阻敌，一面率领部队冲了过来。与龙豪等人厮杀在了一起。 这里的厮杀声引来了旁边负责堵截的人。他们前来增援祝天阳。 龙豪等人很快就被包围了。 虽然龙豪没有选择投降，依旧是顽强地与谅山左卫进行厮杀，但是两个卫所的战斗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再加上谅山左卫占据优势。 渐渐地，思明左卫士气越来越低，有些士兵见大势已去，就放弃了抵抗，选择了投降。 旁边的士兵见战友投降了，也就放下了武器。一时之间，越来越多的士兵选择了投降。 龙豪颇有些英雄气概，他见己方在对方重重包围之下，手下纷纷投降，突围无望，他就要自杀。可是大刀刚要放到脖子上，就被旁边的谅山左卫士兵，一刀将龙豪手里的大刀挑飞。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将其生擒。 思明左卫的士兵见指挥使大人被抓了。纷纷放下武器，向谅山左卫投降。 第四百一十七章 收复思明州 由于舒庆亮、祝天阳事先得到了褚振的消息，做了充足的准备，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令整个反制夜袭作战方案得以顺利实施。 龙豪和吴岩率领的两个卫所几乎全部被歼。龙豪被活捉，吴岩要好一些，他带着十几名侍卫，突出重围，成功回城。 祝天阳听了，气愤不已，喝道：“都是些没用的家伙。咱们设计如此周密的包围圈，竟然还让他们跑了。舒将军。不如我们趁热打铁，现在就发动攻城，一举拿下这座城池。” 舒庆亮并没有生气，他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祝将军稍安勿躁。既然龙豪、祝天阳今夜果真来夜袭咱们，说明褚振提供的消息是正确的。这也就说明褚振的确是被逼无奈参与叛乱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觉得吴岩带着十几个人逃回城里。褚振会怎么做呢？” 祝天阳这才恍然大悟，说道：“褚振定然会将吴岩等人抓起来，然后出城投降。” 舒庆亮笑着说道：“不错。所以咱们无需攻城。已经忙了大半夜了，弟兄们也都累了，咱们还是安营扎寨，休息一下，等着褚振前来，就是了。” 由于为了应对夜袭，营寨已经被炮火轰得面目全非。大家简单休整了一下，就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舒庆亮、祝天阳等人正在吃早饭呢。就听见营门口的守卫来报，褚振求见。 祝天阳十分佩服地说道：“舒将军，你真是在世诸葛呀。果然被你猜中了。” 舒庆亮笑着回道：“哪里，哪里。碰巧罢了。让他进来吧。” 过不多时，褚振就进来了。而且身后还押解着一人。不用说，此人定然是思明右卫指挥使吴岩。 褚振拱手说道：“二位将军。鄙人褚振，现将思明右卫指挥使吴岩押解过来，同时请二位将军入城。” 祝天阳看着褚振，说道：“褚振。该不会是你的奸计吧。让我们进城，然后来个瓮中捉鳖。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褚振面色丝毫未变，说道：“昨夜思明左卫和思明右卫被咱们几乎全歼，城内仅有一千多负责巡城的武装力量。就算是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呀。” 舒庆亮安慰道：“褚大人不要放在心上。祝大人这是与你开玩笑呢。你的诚意，我们自然是知道的。褚大人，那咱们就进城吧。” 舒庆亮和祝天阳昨天晚上就通知部队，做好进城的准备。 因此，褚振主动前来求见，舒庆亮一声令下，部队就跟随褚振进城了。 思明州就这么成功收复。舒庆亮与祝天阳联名上书，向陈昱做了汇报。当然，关于褚振积极配合一事，也是实话实说。 陈昱接到了二人的汇报，看完后，笑着说道：“舒庆亮和祝天阳干得漂亮。不仅将叛军重创，自身几乎毫无损伤。这个褚振倒是有点意思，竟然主动与舒庆亮联系，泄露了龙豪等人的夜袭计划。” 诚阳子接过陈昱递过来的折子，看完后，说道：“这个褚振，我觉得侯爷还是小心为妙。虽然他主动投降，但是我觉得他动机不纯呀。” “哦？道长。此话怎讲？” 诚阳子分析道：“褚振是寇准的嫡系。要不然他也做不到这个位置。寇准投靠黄家，已经是第二次了。作为嫡系的褚振，自然是支持他的。否则，如果大家都不支持寇准这么干，寇准敢背叛侯爷，投靠黄家吗？” 陈昱听了，感觉诚阳子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得很对。继续说。” 得到了陈昱的认可，诚阳子非常高兴，他继续说道：“寇准被咱们抓了。这一定影响到了褚振的想法。要知道这个龙豪是黄家的人。之所以龙豪拥戴他，是想让他当背锅侠。这一点，舒庆亮的折子里写得很清楚。我觉得褚振应该是这么想的，如果黄家取得成功，那么获得封赏的应该是龙豪这些嫡系，自己不可能获得重用。而如果失败了，自己作为被迫推上来的思明州的傀儡首领，自然要比龙豪罪大。还不如继续跟着侯爷，就算不能再进一步当上知州，最起码也能维持现在的位置。” 陈昱十分赞同诚阳子的看法，他说道：“道长分析地太到位了。如此看来，这个褚振就是个墙头草。哪边强，就投靠哪边。” 凌云在旁边一直听着陈昱与诚阳子的谈话，他说道：“这还不简单。侯爷，只需命舒庆亮将褚振抓了，然后关入大牢，按叛敌罪论处就是了。” 陈昱听了，摇了摇头，说道：“凌云呀。你这么干，有些太武断了。如果真这么处理褚振。那我问你，还会有人主动向咱们投降吗？” 凌云还有些不服气，他说道：“这种墙头草，即使咱们好心不处理他们。如果今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也会主动倒戈的，到那时，对于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这就是隐患呀。咱们不得不防。”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你想过没有。在咱们目前统治的这三府一县，有多少人是忠心耿耿，与咱们同生死，共进退的。有多少是像褚振这样的墙头草的，哪头强，就投靠哪头。还有多少人是无论谁统治，我只是踏踏实实干好我的工作。真要是惩处，咱们惩处的过来吗？” 诚阳子云游四海，见多识广，他也十分赞同陈昱的话，感慨道：“侯爷说得太对了。就拿咱们思明府来说吧。有多少官员是原来黄家土司统治时期的官员，又有多少百姓是原来黄家土司统治时期的百姓呢。我觉得要想让他们安心站在咱们这边，唯有不断增强自身实力。咱们三府一县实力上去了。大家才会对你有信心。也就不会轻易选择叛变了。” 陈昱接着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为当地百姓谋福祉。即使褚振这样的墙头草，为了一己私利，选择了叛变。只要百姓拥护我们。那么我们的统治就坚如磐石。” 陈昱的这番话，令在场的人陷入了沉思。 第四百一十八章 黄天渠被耍了 思明州方面，舒庆亮和祝天阳不费吹灰之力击败叛军，收复失地的消息刚刚传到陈昱这里。 下石西县那边也是捷报传来。 张义等人进入上石西县后，按照陈昱的命令，兵分两路。谅山中卫和谅山右卫北上攻打下石西县。如敖卫镇守上石西县。张义率领其余卫所追击黄天道部，向西平州挺进。 黄天渠仅率领一个卫在下石西县，而且还受到当地百姓的不断侵扰，令其非常厌烦。仅凭这一个卫，勉强能够维持在下石西县的统治。 可是听说敌人派了两个卫所前来攻打下石西县，黄天渠就急忙弃城向西平州逃去。 黄天渠在攻入下石西县后，与禾卡尼、褚振遥相呼应，士气高涨，颇有一统思明府，挥军南下谅山府的阵势。 可是听说谅山府方面派来了包括谅山府和白虎卫两个火枪兵卫所的援军时，黄天渠就意识到，仅凭自己和禾卡尼、褚振等人是无法取得胜利的。这个时候，是大明朝廷出面的时候了。 为此，黄天渠特上书一封至广西方面。 公孙豪、董昌等人自然做不了这个主，只能是八百里加急，向朝廷请示此事。 朝廷此时早已得到了思明府方面的消息，朝廷两派观点争执不下，最后宣德皇帝拍板，决定将陈昱这个祸害引到大越那边。所使用的手段就是收买大越的大臣，让大越趁机攻打陈昱的三府一县，从而确保大明的安全。 因此，广西方面送来的奏折，朝廷自然是留中不发。对此，广西方面也是没有办法。对于黄天渠的第二次追问，公孙豪只能答复，朝廷没有定夺。这令黄天渠有些失望。感觉自己被大明给耍了。 其实，对大明而言，黄家土司只是一枚棋子罢了。朝廷利用黄家土司，动摇陈昱对思明府的统治。黄天渠成功了，思明府无非是换了一个主人，还是大明的地盘。如果陈昱成功挡住黄家军的进攻，平定了内部的判乱。思明府依旧是大明的地盘。陈昱的实力会损失很大，这对朝廷也是有利的。 可以说，朝廷立于不败之地，是最大的赢家。 黄天渠久等大明的援军，可是至今杳无音讯。听说陈昱派遣两个卫所前来攻打下石西县，自然只能是赶往西平州，与大部队汇合了。 前期非常危急的形势现在逐渐向着有利于陈昱这边的方向发展。 上石西县和下石西县接连收复，思明州的叛乱也已平定。眼下黄家军与禾卡尼的叛军龟缩在了西平州。 前期负责攻打西平州的禄州左卫和青龙卫已经突进至西平城外。由于王铜山率领着三个卫所赶往西平州与禾卡尼部汇合。仅凭这两个卫是无法攻下西平城的。因此，陈昱命其在城外驻扎，等候援军。 禾孝臣率领陈昱拨给他的这支队伍，在上石西县与西平州的交界地带，成功拦住了黄天道率领的那两个卫所。 虽然禾孝臣的兵力没有黄天道多，但是黄天道现在迫切需要赶到思明城与王铜山、禾卡尼等人汇合，如果被拦在这里，后边的追兵追上来，那就不好玩了。 因此，黄天道不敢恋战，与禾孝臣部冲锋一次后，就选择了逃离。禾孝臣足足追了二十里地，干掉了一千多人，方才心满意足地停止了追赶。 等候张义部，与之汇合，前往西平城下。 无论是张义，还是卓不凡，都向陈昱请示，下达攻打西平城的命令。全军上下都在等候着陈昱的命令。 可是陈昱接到二人的请示后，并没有急于发布命令。 诚阳子一直陪在陈昱身边，不解地问道：“侯爷。现在是收尾阶段。只要您下达命令，张将军、卓将军等人率领本部定然能够拿下西平城。整个思明府的叛乱也就被咱们成功镇压了。为什么迟迟不下命令呢？” 陈昱笑着说：“这几日，我把思明府整个叛乱的前后经过又认真分析了一遍。我发觉，仅凭黄天渠哥俩，是无法兴起这么大的浪的。这哥俩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尤其是他们逃到广西左州地区，有什么能力可以招募、训练这么多的军队，而且还是在咱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诚阳子立马反应了过来，说道：“侯爷的意思是，大明在背后支持黄天渠哥俩。”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果没有大明的暗中支持，他们能做到吗？要知道八个卫的兵力，那可是四万多人呀。黄家撤离思明府，是带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可是如果没有大明的默许，他能招募这么多的士兵吗？” 诚阳子说道：“大明灭我之心不死呀。那侯爷按兵不动，是要向大明讨个说法？” 陈昱说道：“堂堂一个大国，竟然在背后干这么龌龊的事情，我自然要向他们讨要个说法。我先不着急派兵平定西平州。凭目前的兵力，三、四天就能攻下西平城。我想向大明广西方面写个折子，将黄天渠派兵攻打思明府、策反禾卡尼、寇准等人情况向他们正式通报一下，然后请示一下，朝廷是什么意思。把球踢给他们，我看他们怎么说？” 诚阳子夸耀道：“侯爷这招实在是太高了。” 说干就干，陈昱当即就写了折子，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命凌云派人送至广西方面。 黄天渠和黄天道、王铜山等人，日夜研究西平城布防事宜，禾卡尼则几次三番找黄天渠，询问朝廷什么时候派兵。 当初黄天渠拉拢禾卡尼时，就说过大明对陈昱非常不满，这才支持自己建立武装准备攻打思明府。只要禾卡尼作为内应，协助黄家军一举拿下思明府，大明的大军也会积极配合。陈昱再厉害，能有大明厉害吗？ 禾卡尼这才同意入伙。 可是到了现在，黄家军虽然按照计划攻入了思明府，可是大明的军队迟迟没有来。陈昱从谅山府派出了援军，三下五除二，接连收复失地，无论是上石西县、下石西县，还是思明州，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 放眼整个思明府，己方只占领了区区西平州，而且对方有了三面包围之势，形势是越来越险恶了。 在禾卡尼看来，如果大明不出兵，那么大家只能是死路一条。 第四百一十九章 霸天的想法 黄天渠现在一见到禾卡尼，脑袋瓜子就疼。 他只能安慰禾卡尼，朝廷正在从外地调兵遣将，还得准备粮草，所以耗时久一些，很快就会赶来的。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守住西平州，成为朝廷插入思明府的一把利剑。 黄天渠说烦了，禾卡尼也听烦了。二人都十分闹心。 可是比起黄天渠和禾卡尼的闹心，广西方面却是更加闹心。 公孙豪接到了陈昱的这个折子，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知道，陈昱这是再向广西、甚至是大明发难呢。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黄家如果没有大明朝廷的支持，不可能发展这么多人马。 原本以为陈昱调兵遣将，与黄家军作战。即使最后胜利了，也是两败俱伤，实力受损的结果。 可是这个陈昱在最后收复西平州的时候，竟然上了折子，询问朝廷对此什么态度。 表面上看，是正常的向上级请示，可是实际上却是让朝廷表态。 公孙豪手里拿着那个折子，如同抱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没办法，只能是向京城请示，同时也向朝廷汇报了思明府最新战况。 另外，公孙豪还写了一封比较正式的信，内容就是阐述了自己请示朝廷，需要时间的情况。并派人送达陈昱。 陈昱接了公孙豪的信后，就命张义、卓不凡等人按兵不动，暂时停止攻击。他要等大明朝廷的答复。 就在此时，水棠县方面传来消息，卜敬的船队从文莱回来了。 不仅将运走的货物销售一空，赚得盆满钵满，而且还采购了大量当地的货物。运至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也获得了商人们的青睐，当日就被抢购一空。 陈昱看了卜敬的汇报，非常高兴。他笑着对在场的诚阳子、凌云等人说道：“卜敬这次出海，可是获得成功了。赚了大量的钱财倒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让咱们与文莱之间互通有无，这是最关键的。” 诚阳子说道：“这还仅仅是与文莱的贸易。如果我们的航线再增加几条，贸易对象再多一些，那岂不是赚得钱得翻着番的往上窜呀。” 屠霸天说道：“侯爷。这次是派王龙去的。下次如果出海，是不是可以让我去了。” 旁边的诚阳子听了，拍了屠霸天脑袋一下，喝道：“天天就知道出海，出海有什么好的。消停待在侯爷身旁保护侯爷不好吗？” 屠霸天回道：“我就是想出海，看看外边的世界。这有什么不对的。” 诚阳子一听，说道：“霸天。长能耐了。都学会顶嘴了。走，出去咱俩练练，赢了我，我就让你去。” 陈昱见此情景，忙说道：“道长息怒。霸天既然有这个愿望，那我们就帮他实现呗。随船队出海，也不是什么难事。” 诚阳子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侯爷。这个孩子太不懂事了。我和他的主要职责，就是待在您的身边，保护您的安全。可是他就是一门心思要出海。这太不像话了。都是我教徒无方呀。” 陈昱安慰道：“道长也不要过于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我们应该帮助他人实现他们的愿望。古人不是都说过，君子成人之美嘛。霸天。你既然要出海，那就大胆的去。我写一封信，你到水棠县交给卜敬，他就会安排人一同出海的。至于王龙，你告诉他，如果喜欢出海，那就继续随卜敬出海，如果不想出海，那就回来。我这里有卫队和道长保护着，安全没有问题。” 陈昱这么说，屠霸天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陈昱的话，可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令他心里感到非常舒服。 一激动，屠霸天尽然哭了。诚阳子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真是哭笑不得，他笑骂道：“侯爷既然同意你出海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呀。” 屠霸天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侯爷这么理解我，我太激动了。这么多年，除了师父之外，还没有谁能如此了解我。” 陈昱笑着说道：“霸天呀。你非常好。跟着卜敬好好学习。你这么喜欢出海，我相信你能很快成为独挡一面的人。到那时，我就让你自己率领一支船队出海，你看怎么样？” 屠霸天瞪着眼睛，半天没有缓过来，问道：“侯爷，真的吗？” 诚阳子说道：“臭小子。侯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还这么问，没礼貌。” 陈昱说道：“你师父可以作证。凌云也可以作证。你说是不是真的。” 屠霸天正色道：“侯爷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陈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那说明我没有看错人。我今天想想，如何给卜敬写信。你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出发吧。” 屠霸天听了，就拱手下去了。 诚阳子看着远去的屠霸天，十分不好意思地对陈昱说道：“侯爷。实在是对不起。我这个徒弟太不像话了。他有些任性，都是我惯的。” 陈昱丝毫没有因此事生气，他笑着说道：“道长。我看霸天这个孩子这个直来直去的性格挺好的。起码他有什么想法，什么愿望，还能和你说。比起那些有事不和你说，自己在下边搞小动作的人，强多了。远的不说，就说寇准、禾卡尼之流。有什么不满的，大家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清楚，说明白。背后给我使绊子、捅刀子。要不是我福大命大造化大，岂不是要被他们搞死了。” 诚阳子说道：“寇准、禾卡尼这样的人，私心太重，权力欲太强了。他们根本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更不会考虑百姓的安危。一心只想着自己的那点龌龊的想法而已。不像侯爷，心系百姓，一心为百信做事，深受百姓爱戴。” 凌云也附和道：“道长说得太对了。我可听说了。黄天渠占领下石西县的时候，城里的百姓自发地搞破坏，弄得他疲于应对。一个卫所的兵力除了日常的防守、巡逻外，还要应对城里百姓的各种破坏。我想想，都替他愁。” 诚阳子继续说道：“得民心者的天下。百姓如果遇到侯爷这样的官，那可是他们的福气呀。” 是呀。得民心者的天下。陈昱对于这句话，还是非常认同的。 第四百二十章 陆那县的急报 陈昱趁着下午有时间，捋了捋思路，给卜敬写了一封信。信中对他开展的这次海上贸易，提出了表扬。 对航海图出现失误，导致船队受损，陈昱也表达了歉意。 陈昱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是侯爷，但是有错误，绝对是承认的。从来不是装傻充愣。 至于下一步的海上贸易。陈昱认为，卜敬可以先休整一番，趁着这个时间，谋划一下下一次出海。至于什么时候出海，到哪里开展贸易，由卜敬及船队成员共同研究决定。陈昱将决定权交给了卜敬。 陈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平平安安地出海，平平安安地回来。 最后，介绍了一下屠霸天。屠霸天非常喜欢出海，上一次王龙出海，他就想跟着去。但是没让他去。这一次他主动提出要出海，也不能拒绝他。希望不仅能够好好培养屠霸天。将他培养成为独当一面的海上贸易行家里手。 其实陈昱同意屠霸天跟随卜敬出海，是藏有私心的。这一点陈昱连诚阳子都没有说。 之所以不说，是担心诚阳子误会。 卜敬此次出海，只是探探路而已。未来三府一县要想更好的发展，仅凭自身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这就要借助外部的力量。旁边的大明和大越，对自己都是虎视眈眈。与他们虽然有一些贸易往来，但是由于彼此关系不好，就会面临着随时终止的可能。 利用海上贸易，可以和很多与自己没有领土纠纷、利益冲突的国家展开贸易，从而增强自身的实力。 而随着航线的增多，贸易的频繁，仅靠卜敬这一支船队，是远远不够的。屠霸天非常喜欢出海，这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正可以让他大展拳脚。 陈昱看问题看得十分长，十分远。海上贸易是这样的。向大明方面递折子也是这样的。 他不仅仅是要看看大明朝廷如何处理此事，还有借抓住大明朝廷帮助黄家土司这个把柄，来向大明朝廷提几个条件。 陈昱除了睚眦必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吃亏。对付庞大的大明朝廷，也是如此。 在应对黄家军的入侵，禾卡尼和褚振的叛乱过程中，陈昱特命章天麟和贾谦收集大明暗中资助黄家土司的证据。 章天麟和贾谦也没有辜负陈昱的期望，历经千辛万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获得了极为有利的证据。 陈昱接到这些证据后，如获珍宝。他命凌云好生保管。到时候好找大明朝廷讨价还价。 第二日一早，屠霸天怀揣着陈昱的亲笔信，就向陈昱、诚阳子等人告辞了。 陈昱亲自将屠霸天送出城外。屠霸天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见陈昱如此重视自己，临别又是一番痛苦。陈昱免不了又是一番安慰。 诚阳子则是让屠霸天好好按照侯爷的意思，学好出海贸易的相关内容，为侯爷排忧解难。 屠霸天擦干了眼泪，背着行囊，向众人告辞，翻身上马，就出发了。 送走了屠霸天，陈昱、诚阳子、凌云等人转身，刚进了城里，就听见城外想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陈昱还和诚阳子开玩笑道：“道长。你说是不是霸天突然不舍得离开咱们，反悔了，不想去水棠县了。” 诚阳子回道：“霸天这个孩子如果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绝不是霸天。” 凌云说道：“侯爷。那你不如和道长打个赌。谁输了，谁就今天中午请客吃饭。” 陈昱和诚阳子自然同意凌云的这个想法。这段时间，就等着大明朝廷的答复了。西平州外围已经被占领。眼下只剩下西平城了。被张义、卓不凡等人团团围住，突围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快马从陈昱等人的身旁，疾驰而过，直奔禄州衙门而去。显然不是屠霸天去而复返。 陈昱看出了马上之人的装扮，是专门负责送情报的。他说道：“如此急迫。莫非是出事了。道长。这顿饭先记下。咱们先回衙门看看，究竟是什么事？” 众人返回了县衙。 在衙门口与准备出来寻找陈昱的禾列疆相遇。 禾列疆说道：“侯爷。陆那县来的急报。” 陆那县。陈昱听到这里，内心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他急忙接过急报，打开翻看，越往下看，越是心惊。 原来，这是马裕派人送来的。马裕作为暗卫的千户，主要负责大越方面的情报收集。 他在急报中写得非常清楚，大越方面得知思明府方面发生的入侵、叛乱事件后，朝廷的基本态度是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可是最近，李篆、丁礼等人突然提议，趁着思明府出现状况，陈昱忙于平叛，从谅山府抽调精锐之际，可以派兵收复陆那县、新安府和谅山府这些被陈昱占领的地方。 军中的将领得知朝中大臣的提议，裴备、关阿等人也都纷纷上书，主动请缨，带兵执行收复失地的任务。 陈元扞作为重臣，虽然极力反对趁机攻打陆那县等人，但是朝中认为应该趁机北上收复失地的力量占据优势。 皇帝黎元龙起初还有些犹豫。现在思想上有些动摇。暗卫判断，近期他就会下达调兵遣将，挥军北上，攻打陆那县，新安府的命令。 陈昱看完急报后，将其递给禾列疆、诚阳子等人传看。 众人看完，面色十分沉重。禾列疆说道：“侯爷。如果大越举全国之力北上的话，对于咱们无疑是非常不利的。大越不同于黄家土司。他们可是经过战斗洗礼的军队。战斗力十分强悍。咱们要想应对下来，颇有些吃力呀。” 诚阳子说道：“大越这是要趁火打劫呀。可是我就奇怪了。大越这边，原来是要静观其变的。怎么突然就改变策略了呢。李篆、丁礼等人也不是军事行家，为什么突然就提出要收复失地呢？” 陈昱说道：“道长。眼下还不是研究他们为什么突然收复失地原因的时候。我们要抓紧应对大越可能要发动的大规模北上攻击。事不宜迟，凌云，你马上安排人通知张义，让他统一指挥西平城外围的所有卫所，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西平城。至于黄天渠、黄天道等人如何处置。只要是选择投降，暂时留下性命。如果反抗，直接击毙。攻破城池后，留下凭祥右卫镇守西平城，其余部队马上南下，至陆那县、东潮县一线。” 凌云领命下去，安排人向张义传达陈昱的命令。 第四百二十一章 即将入侵 由于大越方面的不轨之举，陈昱决定赶奔陆那县，亲自指挥应对大越即将进行的入侵。 陈昱除了命人通知张义之外，还派人通知刘大龙和甄盛，密切关注大明的动向，防止大明趁着大越北上，趁火打劫。 今年可是多事之秋。陈昱原本打算将三府一县的经济再上一个新台阶，可是外部人却不让咱们这么安稳。 陈昱的卫队跟随禾孝臣至上石西县与西平州交接地带阻击黄天道部。 禾孝臣完成拦截任务后，就率队赶回了禄州。 对于此次南下阻敌，禾孝臣也想参加。但是却被陈昱拒绝了。 在陈昱看来，下石西县刚刚从黄家军手里收了回来。无论是城池修整，还是安抚百姓、恢复经济，有大量的工作要做。禾孝臣作为下石西县的县令，自然要主抓此事。 历翰宏也被陈昱安排回上石西县开展恢复工作去了。 舒庆亮的白虎卫没有参与最后的西平城攻城战，而是被陈昱紧急调回水棠县。张义率领的几个卫所，围歼西平城，绰绰有余。 为了更好地应对大越的袭击，陈昱命令凭祥右卫在平定西平城后，随同张义部，一同赶往陆那县。 诚阳子知道情况发生了变化，现在马上拿下西平城，彻底解决思明府的问题，是正确的。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忧，他说道：“侯爷。咱们向大明递了折子，明确请示应该怎么办？现在咱们突然收复西平城，大明朝廷会不会认为咱们是在耍他们，然后以此为借口，趁着大越的入侵，也对咱们下毒手呢。” 陈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说道：“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大越不比黄家。他们如果大规模派兵来袭，仅凭现在谅山府、陆那县和新安府的卫所，根本不够用。特别是咱们抽掉了谅山府的精兵前来思明府平叛，那边的实力更弱了。所以眼下唯有马上解决思明府的问题，才能将张义这批援军调至陆那县抵挡大越的进攻。至于大明是否趁火打劫，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陈昱说得是事实，眼下的确顾不了那么多了。 安排妥当之后，陈昱就率领着卫队出发了。禾孝臣虽然被陈昱安排回下石西县，但是，生苗的那两只神兽，莹莹和焕焕却要跟着陈昱。 自从这两只小白熊到了禄州，见到陈昱之后，每日都缠在陈昱身边，吃饭陪在旁边，办公陪在旁边，就连晚上睡觉，也陪在陈昱的卧榻前。 现在这两个小家伙已经不是以前的娇小身材了，彻底长达了。比陈昱还高了两个头，站在那里，如同两座小山一般。 它俩非常有灵性，听说陈昱要走，抱着陈昱的大腿，就不撒手。 禾孝臣见了，笑着说道：“族长。既然它俩不想与你分开，那就带着它俩吧。它俩打仗可是非常勇猛的，在你身边，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 陈昱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将这两个小家伙，不对，应该叫大家伙，留下来。 一行人沿着官道，很快经思明州，到达了谅山城。 此时，谅山卫、谅山左卫等卫所增援思明府后，凉山城还有两个卫留守，分别是火枪兵卫所朱雀卫，和谅山前卫。 由于谅山城地理位置非常关键，又起着沟通南北的桥梁作用。陈昱命张义在谅山府扩军时，特意在谅山城及其周边地区陆续部署了六个卫所。分别是谅山卫、谅山左卫、谅山右卫、谅山中卫、谅山前卫和朱雀卫。 正常情况下，按照卫所名字的编排，谅山前卫之后，下一个卫所应该是谅山后卫。 可是接下来陈昱组建的这个卫所是火枪兵卫所。除了陆那卫和谅山卫是陈昱最早组建的两个火枪兵卫所，按照驻地命名之外，后期组建的火枪兵卫所则是沿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命名规则。 因此，在谅山城新组建的这个火枪兵卫所，并没有被命名为谅山后卫，而是紧接着白虎卫，被命名为朱雀卫。 陈昱与班泰、禾芈峰等人见了面，向其介绍了思明府战局情况，重点说了一下大越的动向。 班泰担忧地说道：“大越趁火打劫，其心可诛。他们此次派兵北上，陆那县无疑就成了前沿阵地。交易场所作为咱们的重要场所，如果被大越占领了，那损失可是十分巨大的。” 陈昱回道：“是呀。所以我打算将调朱雀卫和上文卫增援陆那县。如果大越胆敢进攻，那我就在陆那县和北江府一线，与大越对峙。避免陆那县交易场所受到影响。咱们谅山府这边也做好增援陆那县的准备，无论是兵马，还是粮草。 班泰说道：“侯爷放心。我会安排下面，做好准备的。” 简单吃了一个饭，陈昱就离开了谅山城，率领着朱雀卫直奔陆那县。而上文卫，自有人通知其赶赴陆那县。 霍仁刚和刘八斤作为陆那县的文武长官，自然也接到了暗卫的情报。霍仁刚和刘八斤这几日也都在为大越即将的进攻，进行着研究，准备。 陈昱的到来，令霍仁刚和刘八斤紧张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大家没有那么多的客套，入了城，直奔县衙而来。 落座后，陈昱问道：“仁刚。大越那边现在是什么状况？” 霍仁刚回道：“暗卫这些日子，每日都有情报送来。大越这次可是要下血本了。不仅从顺化府、升华府等南部府县抽调兵力，而且还有将清化地区的诸多卫所调往这里的动向。” 陈昱听了，面色沉重，说道：“看来这个黎元龙是准备一鼓作气将陆那县、谅山府和新安府全部收复了。” 刘八斤说道：“上一次将他们打得惨败，他们一点记性都不长。这一次一定要把他们打疼，让他们记住，不要再有这种非分之想。” 大越是凭借着黎利的出色指挥，兵马的强大战斗力，接连几次挫败大明军队，这才迫使大明选择了主动撤离。 大明卫所的战斗力较朱元璋、朱棣时期，有了一些下滑，此时，尚没有土木堡之变，明军的战斗力还算可以。但是，已经出现了人员不齐、吃空饷、克扣基层士兵饷银的情况发生。已经出现了颓废的迹象。 可是陈昱的部队就不同了。他吸取了历史上明军的经验教训。不仅饷银高，而且按时发放绝不拖欠，更不允许有克扣、吃空饷等情况的发生。不仅内部有监督机制，还利用外部的暗卫进行监督。 暗卫的一个职责就是，监督官府、军队的俸禄、饷银、工钱的发放。 制度如此完善，谁还敢弄虚作假呀。 陈昱一直坚信一句话，一个好的制度能够让坏人变好，一个不好的制度能够让好人变坏。 第四百二十二章 写封信劝一下 陈昱十分赞同刘八斤的话，说道：“是呀。他还以为咱们是大明的军队呢。对了，八斤。咱们现在陆那县的军队是什么情况。” 刘八斤见陈昱问起，就将陆那县的军队情况向陈昱做了汇报。 陆那县最初只有刘八斤率领的火枪兵卫所负责镇守。陈昱刚刚平定谅山府、陆那县、新安府等地后，在与大越进行谈判，适当让步后，最终确定了目前三府一县的地盘。 对于陆那县的军队建设，陈昱曾亲临陆那县，指示刘八斤要将陆那县的卫所再扩充两个卫，达到三个卫的规模。 刘八斤严格执行陈昱的指示，很快就扩充了两个卫，分别是陆那左卫和陆那右卫。 除了这三个卫所，霍仁刚为了更好地管理陆那县交易场所，又招募了一批交易场所的守卫人员。虽然他们不是军队，但是也接受过军队一样的训练，负责陆那县交易场所日常的巡逻、案件的查出等。这部分人有一千多人。 陈昱听了，说道：“如果是日常的话，这三个卫所对付一般的进攻那是绰绰有余。但是此次大越要大面积进攻，咱们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我将朱雀卫紧急从谅山城调来了，暂时也算应应急。新安府那边，我已让白虎卫不必参与最后的西平城攻城战，直接返回水棠县。新安府的兵力应该能够应付大越的进攻，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咱们陆那县这边。” 刘八斤说道：“侯爷也不必过于担心。咱们目前虽然只有四个卫所，但是其中两个是火枪兵卫所，陆那卫和朱雀卫，这两个卫所最起码顶五个卫的实力吧。我觉得咱们只需要顶住敌人的进攻，等到张将军他们从思明府回来，那么咱们就可以反攻了。” 陈昱笑着说道：“八斤想的长远，这是个好事。情况的确如此。我觉得咱们将这四个卫所进行如下部署，朱雀卫和陆那卫布置在陆那县与北江府的交界地带。陆那左卫负责交易场所的防卫，陆那右卫则负责陆那县县城的防务。” 刘八斤赞同道：“侯爷的这个部署非常好。那我现在就去部署。” 陈昱说道：“好的。八斤，那你就先去布置吧。仁刚，陆那县交易场所那里，你要盯紧了。我担心大越鱼竿组织会派人秘密潜入那里，配合大越军队搞破坏。咱们县城这边也要加强巡逻，不要给大越方面可乘之机。” 霍仁刚说道：“暗卫在陆那县已经开始全面布控了。这几日陆续抓捕了几名大越鱼竿组织的小喽啰。可见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陈昱说道：“对于这帮秘密潜入的破坏分子，我们除了官府、军队方面加强之外，可以发动城里的群众、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商家，让他们平时多注意外来的可疑分子。如有发现通知官府，咱们官府派人有针对性地进行调查，这么做，效果会更好一些。” 霍仁刚听了，赞道：“侯爷英明。此计非常好。我现在就去安排此事。” 陈昱的身边就剩下诚阳子、凌云，以及陆那县的县丞范清明。 陈昱问道：“清明。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对接下来的大越入侵，有什么看法？” 范清明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只是陪在旁边，不多言不多语，静静地听着大家的谈话。 此是，见陈昱问起，就回道：“侯爷。您与霍大人、刘将军研究的策略非常好。至于我有什么想法。我觉得，大越趁虚而入，是非常不明智的。他们过分高估自己的实力，低估咱们的战斗力了。这次他们依旧会以失败而告终。但是，我觉得咱们还是主动出击，给大越皇帝送一封信，让其认清形势，放弃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陈昱听了，笑着问道：“你觉得黎元龙能听咱们的吗？” 范清明解释道：“咱们这么做，主要是表明咱们已经知道了他们要攻打咱们。但是咱们不怕他们攻打。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放弃这个幼稚的想法。” 陈昱有些担忧，他说道：“目前咱们知道大越极有可能攻打咱们，这个消息可是暗卫在大越安插的高级人员所获得的消息。如果咱们贸然向大越传递已经知晓此事的信息，我担心会导致咱们暗卫的人暴露。” 范清明说道：“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们直接说是听黎银说的，不久可以了嘛。大越方面如果要调查的话，还得需要一段时间。这会给咱们一些准备的时间。” 陈昱又细细想了想，觉得范清明说得有几分道理。他说道：“趁机打乱他们的计划。可以一试。道长，你觉得呢？” 诚阳子说道：“范大人这个办法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利用好了，不仅能够拖延他们进攻的时间，还能震慑住他们。如果利用不好，不仅极有可能将咱们的人暴露，还有可能令黎元龙恼羞成怒，命令部队立刻开展攻击。”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黎元龙作为黎利的继承者，自然没有黎利那么高的威望，对于朝中的掌控，也是颇为吃力的。他急于想向大家证明自己。攻打咱们，如果成功的话，那绝对可以提高他的声望。可是如果失败了呢。岂不是要在历史上写上不好的一笔呀。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野心，就想管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已。提醒一下他，还是应该的。希望他能通过我写的这封信，让脑子清醒一些，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如果执迷不悟，那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听了陈昱的话，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据我所知，大越皇帝黎元龙还是有个依仗的。” “哦？他能有什么依仗？” 诚阳子说道：“如果攻打失败的话。咱们这方大获全胜，黎元龙完全可以派大郡主黎玉吕再次前来陆那县，与侯爷谈判。一哭二闹三上吊。侯爷岂不是还得让步呀。” 陈昱听了，脸色微红，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咱们刚刚占领这些地方，根本谈不上统治。现在咱们对三府一县掌控力非常强。完全可以统治好这些地方。所以大越谁来谈判都是一样的。” 诚阳子刚才的话就有些过头了，他听了陈昱的话，没有再说什么。而范清明则是沉没不语。 陈昱来到书桌前，写了一封亲笔信，向黎元龙阐明了自己的想法。希望他能悬崖勒马，放弃进攻己方的想法。 写完这封信后，就安排凌云找人送至清化城大越的皇宫。 陈昱暗暗祈祷，希望黎元龙能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因为一旦打起来，双方都会受到伤害，损失也将是难以估计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 好战的黎元龙 大越这边决定攻打陈昱统治地区后，就开始在全国范围内调兵遣将，准备一举将陈昱占领的大越领土全部收复回来。 这可是自开国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要比上次袭击思明府参与人数要多得多。 大越建国初期有大约三十万人马，五十二个卫所。经过前期与陈昱的战斗，损失了一些卫所。 虽然后期又陆续招募了一些新兵，组建了一些卫所。军队数量恢复到了战斗前。但是战斗力根本无法与损失的卫所相媲美。 大越军队那可都是从实战中走出来的，都是与大明军队实打实、硬碰硬，锻炼出来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 此次，大越方面计划派出大越二十五个卫所，大约十三万的兵力，几乎是大越全国一半的兵力。 陈元扞一直是反对攻打陈昱部的。他在大越制定完毕计划后，仍然上书，希望皇帝收回成命。即使是最后取得了胜利，打败了陈昱，收复了失地，必将损失惨重。国力也将随之下降。如果到那时，大明派兵南下，大越就危险了。 黎元龙看了陈元扞的奏折，非常气愤，因为他是开国元勋，黎元龙不敢杀了他，也不能将其押入大牢。最后他免去了陈元扞的所有职务，并且当面严厉斥责了他，并且警告他，如果再说这么妖言惑众的话，定斩不饶。。 陈元扞见皇帝这么做，也没有说什么，回府后命家里人收拾收拾，第二日就出城回老家了。 没有了陈元扞的阻挠，黎元龙更加放手与朝中的主战派调兵遣将，谋划着战局。 南面各府抽调的军队都已接到了命令，陆续开拔，奔着清化地区而来。 而作为大越军队中的王牌，清化御林军的十二个卫所。黎元龙竟然派出了九个卫所，参与此次战斗。可见他是多么重视这次战斗呀。 要知道负责清化地区防务的这十二个卫所，那是大越军队精兵当中的精兵，嫡系当中的嫡系。战斗力超强，对黄家忠心耿耿。 原本大越军队可以开拔向陆那县、新安府一线进发。可是户部却传来消息，粮草尚未准备妥当。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出动这么多的军队，再加上负责押运粮草的劳力在内的运输消耗，粮草消耗是非常惊人的。 户部在接到筹集粮草任务后，就马不停蹄地在大越各地筹集粮草。另外还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购买粮食。怎奈陈昱前期叫停了原来的私人交易方式，改由官方统一向交易场所供应粮食，数量大幅下降。所以大越从陆那县交易场所筹措粮草就十分有限了。 没办法，户部只能从周边的其他国家筹集粮草。这就势必会影响到大军的出发时间。 这也是陈昱部得到消息，大越这边还迟迟没有发动战斗的原因。 黎元龙这面还在为粮草发愁的时候，陈昱的这封亲笔信就送到了清化地区，最后到了黎元龙的手里。 黎元龙看完信后，除了震惊，就是愤怒。他当即将黎银召入宫内，将陈昱的这封信递给了黎银。 黎银看完之后，吓得赶紧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这都是陈昱的一派胡言。这明显是反间计，挑拨咱们君臣不和呀。” 黎元龙岂能看不出来这是陈昱的奸计，他说道：“我生气，是因为这么机密的事情，为什么陈昱这么快就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就任由陈昱那边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咱们这里收集情报吗？” 黎银说道：“陈昱那边组建了一个名叫“暗卫”的组织。与大明的锦衣卫，咱们的鱼竿是一样的职责。他们不仅在大明境内活动，也逐渐渗透到了咱们大越这里。我们也组织人对这个情况进行重点调查，可是收效甚微。仅仅抓获了几个小喽啰而已。大鱼始终没有抓到。” 黎元龙说道：“这段时间你组织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挖出来。否则战事一起，他们将情报源源不断送回去，那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黎银忙表态道：“皇上放心。我已经从南部抽调了人手赶到咱们清化。一定能够将这帮潜伏在清化地区的暗卫成员挖出来的。” 二人正在议事。太监来报，大郡主黎玉吕求见。 黎元龙听了，就让黎银下去了。 过不多时，黎玉吕进来了，她说道：“皇兄。我来找你，是关于攻打陈昱部这件事。” 黎元龙听了，眉头微皱，说道：“你就别掺和朝廷的大事了。这不是你们女儿家应该关心的。” 黎玉吕劝解道：“皇兄。陈昱虽然被大明和大越两个国家封为侯爷。可是他对咱们大越，可没有反叛之心呀。你如果贸然攻击他。他趁机投靠大明，那岂不是坏了吗？” 黎元龙回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大明早就看这个陈昱不顺眼了。他们暗中扶植黄家土司攻打思明府。目的自然是不想让陈昱管理思明府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越要收复思明府，咱们要把陈昱占领的土地收回来。双方都想让陈昱死。你说南北夹击，这个陈昱还能活的了吗？” 黎玉吕分析道：“大明如果要收回思明府，为什么不亲自派兵，非得暗中资助黄家土司呢？让黄家土司出面办这件事，无非是担心失败。让黄家土司攻打思明府，黄家土司胜了，他们只是恢复对思明府的统治，依旧回到了原来的状态。而黄家土司如果输了，只能是由黄家土司背黑锅了。大明朝廷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当做没事人。这说明他们对于收复思明府还是没有把握的。” 黎元龙说道：“大明犹豫，心没底，这个我是知道的。如果咱们派大军出击，定然能够给陈昱造成不小的压力。大明也会得到这个消息，到那时他们从北部出兵，与咱们南北呼应。你觉得陈昱能坚持多久。陈昱是个人才，没错。可惜他不能为我所用。与其被别人所用，不如趁其尚没有羽翼丰满，先将其收拾了，以免养虎为患。” 黎玉吕说道：“陈昱没有与大越为敌之心。咱们这么做，只会将他推到咱们的对立面，培养一个敌人。” 黎元龙回道：“他本来就不是咱们这伙的人，背叛咱们是迟早的事。当年他私自释放黄天道，从黄家那里勒索了两个土州的地盘。这就说明他有二心了。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一个祸害。妹妹。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大家已经达成共识了。正在筹划此事。你还是研究研究你的婚姻大事吧。我可听说有几个大臣家里的公子非常好，也派人向宫里提出此事。可是你却回绝了。” 黎玉吕红着脸，说道：“我觉得我现在还不适合婚嫁，还没有到婚嫁的时候。对了，皇兄，我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黎玉吕也不等黎元龙说话，就告辞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心有余悸 陈昱送来的这封信，在黎元龙看来，颇有一些挑衅的意味。 他召集李篆、丁礼、裴备、关阿等人商讨此事。 作为极力鼓动黎元龙攻打陈昱部的李篆首先开了腔，他说道：“皇上。既然陈昱已经知道了咱们的想法，他给您写信，绝对是挑衅无疑。臣以为，虽然粮草筹集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我们可以先派出一支军队攻打陆那县。只要将陆那县拿下，还愁没有粮草吗？” 丁礼也附和道：“是呀，皇上。臣同意李大人的想法。陆那县的交易场所物资极其丰富，陆那县本事的粮食储备就十分惊人。要不是陈昱这个王八蛋垄断了粮食销售，咱们定然还能多储备一些粮食。” 关阿一直没有与陈昱交过手，只是派出了两个卫的兵力参与。听回来的人将陈昱吹得神乎其神，关阿十分不服气。此次黎元龙决定趁着思明府那边出了状况，攻打大越，关阿是举双手支持的，他想借此机会，与陈昱过过招，会会这个被吹上天的人。 关阿建议道：“皇上，就让我率领清化的九个卫先行出发，拿下陆那县，筹集了粮草，其他各处卫所就有了足够的粮食，然后再兵分两路，向新安府和谅山府推进。” 裴备听裴春光讲述过与陈昱部作战的经过，自己也曾经与陈昱交过手。对于陈昱及其手下印象深刻，他看着大家自信满满地样子，劝解道：“皇上。各位大人。陈昱绝对是一个难对付的人。我们还是得考虑各种不利因素，以及可能出现的不利局面。以免影响战局的顺利开展。” 裴备虽然赞同攻打陈昱部，从而能够报上次的仇，但是他深知如果不做足功课，制定详细的计划，很容易失败。 关阿却不在意，他根本就没有把裴备的话放在心上，他不屑地说道：“裴将军是不是被陈昱打怕了。还有那个黎石，自从被陈昱放回来之后，就长期称病，做起了缩头乌龟，显然是被陈昱打怕了。” 裴备也不与关阿争，没好气地说道：“关将军厉害，你出马定能打败陈昱。我先在这里提前恭喜你了。” 关阿岂能听不出裴备的讥讽之意，他说道：“事实胜于雄辩。等我战胜陈昱，归来之时，裴将军能请我喝顿酒，我就很高兴了。” 裴备笑着说道：“关将军。到那时，别说是请你喝酒了。我到城外给你牵马入城都可以。” 关阿一听，问道：“裴将军，此话当真？” 裴备回答道：“皇上和诸位大人都在这里，他们都可以作证。我裴某人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关阿向黎元龙请示道：“皇上。卑职愿意率军攻打陆那县。” 黎元龙见关阿如此积极主动，自然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就笑着说道：“关将军真是我大越的栋梁之才呀。朕就命你为平北总兵官，率领本部的交州卫、四忙卫和文盘卫，以及清化地区已经集结的九个卫。共十二个卫所的兵力攻击陆那县。” 关阿听了，十分激动。皇上竟然将清化本地的九个卫都派个了自己。这大大出乎关阿的意料之外。他当即跪拜黎元龙，说道：“请皇上放心。末将一定不辜负皇上，一举拿下陆那县，收复陈昱占领的大越领土。” 黎元龙说道：“那我可就等着关将军的好消息了。” 接着，黎元龙继续下达命令，他说道：“裴将军，待其他地区抽调的卫所集结完毕后，你率领这些部队攻打新安府，为关将军缓解压力。你的目标就是收复新安府。” 裴备拱手领命。 黎元龙继续说道：“此次出兵，非同小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朝廷这些日子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这两路大军。各部要各负其责，如有配合不力者，严惩不贷。” 众人自然是领命。 既然已经议定了，黎元龙就让大家都散了。 关阿出来后，就立刻开始谋划着进攻陆那县的计划。他将十二个卫所的指挥使召集到了一起，共商大计。 关阿自己带来了三个卫，分别是四忙卫、文盘卫和交州卫。这三个卫都曾与陈昱的部队交过战。四忙卫指挥使冉武和文盘卫指挥使水亮在与陈昱部的作战中，被俘。黎玉吕前往谈判，才将二人带了回来。 关阿并没有因为他们被俘而对他们进行惩罚，而是依托残兵，招募新兵，重新足见了四忙卫和文盘卫。 至于交州卫指挥使纪鹏，当时兵败后，就率领少数人逃走了。最后辗转回去了。关阿也让其重新组建了交州卫。 此次关阿带着这三个卫前来清化城，就是要一雪前耻，找陈昱报仇。 清化十二卫，除了清化左卫、清化右卫、清化前卫、清化后卫和清化中卫之外，还有东山卫、安定卫、古弘卫、永宁卫、细江卫、俄乐卫和安乐卫。 此次黎元龙仅留下了清化前卫、清化后卫和安乐卫。将其余九个卫所拨给关阿，足见他要收复失地的决心。 关阿见十二个卫所指挥使都到齐了，就说道：“各位将军。皇上命我率领大家攻打陆那县。想必各位也都接到命令了。此次召集大家来，就是商议一下进攻计划。皇上安排清化十二卫的九个卫参与这次行动，足见皇上对此次行动非常重视。所以我们一定要实现攻占陆那县，收复所有失地的目标。各位将军有什么高见。不妨谈一谈，咱们大家研究研究。” 清化中卫指挥使井易辉曾经指挥攻打上石西县，对陈昱部的战斗力、战略战术比较清楚，他首先说道：“关将军，各位将军。我与陈昱部打过交道。他们最强大的军队就是火枪兵卫所。据我所知，截止目前，陈昱共组建了五个火枪兵卫所，分别是陆那卫、谅山卫、青龙卫、朱雀卫和白虎卫。火枪枪阵非常厉害，任你有千军万马，要想突破枪阵，也是非常困难的。只要其枪阵轮转顺畅，弹药充足，我们基本没有什么机会，所以，我们在进攻陆那县，最应该注意的，就是他们的火枪兵卫所。回来后，我就研究过如何破解对方的枪阵。截止到现在，我研究的初步办法就是，利用骑兵在前面冲锋作掩护，弓箭手在后面射击，或许可以突破他们的枪阵。或者可以从两翼突击。当然这得是对方两翼没有专门部队负责保护侧翼的前提之下，可以这么做。总之，我最担心的就是对方的火枪兵卫所。” 从井易辉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他对陈昱部的火枪兵卫所还是心有余悸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将陆那县踩平 冉武、水亮和纪鹏听了井易辉的话，也都有同感，纷纷附和。 清化左卫指挥使司北下不以为然，他说道：“井将军。咱们是在研究如何攻打陆那县。你说得这些话，我怎么听着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就算他有五个火枪兵卫所，全部放在陆那县了吗？鱼竿传回的情报说得很明白，思明府那边被黄家土司和内部的叛徒弄得乌烟瘴气。陈昱从谅山府和新安府抽调了几个卫所前去平叛。此时正是咱们攻打陆那县的好时候。陆那县就是一个弹丸之地，只要咱们十二个卫所一到，踩，也能将陆那县踩平了。” 司北下的话，说得有些狂。但是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司北下狂，他有狂的资本。 当年与大明军队作战，司北下还是一个千户。在一次战略转移行动中，司北下奉命阻击进攻的大明军队。他带着所部一个千户的兵力，硬生生阻击了大明两个卫所一天的时间。从早上一直打到晚上。 撤退的时候，一个千户就剩下八十六个人。司北下自己全身有大大小小八处伤。 黎利亲自探望司北下，让其安心养病。后期，升为卫所指挥使。建国后，担任清化左卫指挥使。成为黎利手下的嫡系。 关阿听了，不由地点了点头。现在这个场合，就需要司北下这样的将领。如果都是井易辉、冉武那样的，势必会影响大军的士气。 冉武、水亮、纪鹏回去后，在关阿耳边说得最多的就是，陈昱部实在是太厉害了。关阿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这也无形之中挑起了他的斗志，他要与陈昱一决高下。 大越当年的四大名将，建国后被封为“镇”字头将军。裴备和黎石彻底被陈昱打服了。而黎来素来是我行我素，既不参与朝廷的争斗，也不参与朝廷内外的战事。每日是深居简出，如同隐士一般。 自己如果能够收复失地，那必将是名垂千古的大越第一名将。 关阿想到这里，不由地笑了。他说道：“陈昱部的火枪兵卫所战斗力的确是强悍，但是他也定然会有弱点的。我们只要抓住他们的弱点，利用天时、地利等对咱们有利的条件，击败他们，不是问题。而且就如司将军所说，陈昱那边虽然有五个火枪兵卫所，但是在陆那县那个弹丸之地，不可能全部配备。所以我们现在迅速出击，还是胜算很大的。我觉得咱们此次攻打陆那县，主要突出一个快字。行军要快，攻城要快，让对方没有喘息的机会。” 东山卫指挥使尚武附和道：“关将军所言极是。陆那县除了县城，南边还有一个交易场所。这两处都十分重要，陈昱定然要分兵把守。为了不影响交易场所。他们定然要将战线放置在陆那县交易场所以南。我认为会是陆那县与北江府、谅江府上洪州一线。这里无险可守，又无城池，只能是野外作战。我觉得对咱们是非常有利的。” 安定卫指挥使万坤玉说道：“咱们可以充分利用野外作战的有利条件，另外，我觉得咱们可以派出一支部队从太原府和北江府交界地带，迂回杀入陆那县，攻打县城也好，攻打陆那县交易场所也好，必将动摇其前方阻击咱们的部队。到那时，两面夹击，岂不是可以一举将其歼灭。” 关阿听了，夸赞道：“二位将军说得都很有道理。咱们完全可以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大部队与陈昱部在北江府、谅江府上洪州一线作战，吸引他们的主力，然后另一路奇兵迂回杀入陆那县，从背后给他们来一刀。必定起到致命一击。收到奇效。此计甚好呀。” 接下来，古弘卫指挥使解超、永宁卫褚洪明等人也都纷纷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家也都是在两路出击的基础上，对作战计划进行了一些细化，谈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大方向没有变。 关阿听完大家的话后，说道：“作战计划，基本成型，我会综合各位的想法，将此次作战计划制定出来。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发布命令，然后就开拔出发。” 众人领命而去。 关阿当天连夜带着自己的爱将冉武、水亮等人制定了详尽的作战计划。 第二日一早，关阿重新将大家召集起来，做出征前的军事部署。 按照计划，由清化中卫井易辉率领清化中卫、清化左卫和东山卫负责迂回至陆那县县城，攻占县城后，继续向南边的交易场所进发。 关阿亲自率领其余九个卫负责正面战场。 无论是清化中卫、清化左卫，还是东山卫，绝对是大越军队当中的佼佼者。 当初清化中卫被陈昱部打败后，大越又从其他卫所抽调精兵强将，重新组建了清化中卫，战斗力丝毫没有下降。 因为清化诸卫是大越的脸面，他们自然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后人如果问起，这个清化五卫为什么就剩下四卫了呢？怎么回答。说入侵思明府，被陈昱的部队歼灭了。好说不好听。 井易辉重新担任清化中卫指挥使，足见大越皇帝黎元龙，还有朝廷对其是多么的信任。井易辉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继续担任清化中卫指挥使，心情非常激动。对皇帝自然是感恩戴德。 此次攻打谅山府，朝廷派出清化中卫，井易辉是非常高兴的。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这次他定要让陈昱尝到恶果。 井易辉没有想到，关阿会将战斗力如此彪悍的三个卫拨给自己，由自己负责攻打陆那县县城。他十分激动地接令。 关阿看着井易辉，说道：“易辉呀。我把最强的三个卫都给你了。此次能否取得胜利，就看你们的了。” 井易辉自然明白其中的轻重，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拱手说道：“关将军放心。我定然完成既定军事计划，占领陆那县，及其交易场所，为我们的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做准备。” 关阿说道：“易辉。那我就等着你胜利的消息了。现在三个卫已经集结完毕，你们就出发吧。” 一声令下，井易辉、司北下和尚武领命而去。率领着本部，按照计划北上，从大越西面迂回攻打陆那县县城。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只能调兵增援 对于剩余九个卫，关阿让清化右卫指挥使文仲操率领清化右卫、安定卫、古弘卫和永宁卫四个卫所作为先锋，先行出发北上。自己则亲率剩余五个卫随后出发。 文仲操率领着四个卫就出发了。 无论是井易辉部，还是文仲操部，都没有逃过暗卫的眼线。 陈昱在陆那县接到暗卫的情报后，眉头紧皱，大越此次兵分两路攻打陆那县，兵力达到了十二个卫所，而且有九个卫所竟然是清化地区的嫡系部队。可见黎元龙是志在必得了。 刘八斤十分担忧地说道：“侯爷。对方兵力这么多。显然是要将咱们陆那县踏平呀。仅凭现有的四个卫所，守住陆那县实在是太难了。” 刘八斤话说得非常婉转。其实陈昱何尝不知道，虽然有陆那卫和朱雀卫这两个火枪兵卫所，但是面对对方这十二个卫所的兵力，根本无法抵挡。 霍仁刚建议道：“侯爷。目前来看，只能从谅山府和新安府就近调兵增援了。” 诚阳子说道：“对方派出这十二个卫所时冲着陆那县来的，除了占领陆那县，再就是想从陆那县获得粮草等物资。为接下来的北上攻打谅山府做准备。他们另外一路攻打新安府的大军，因为粮草问题，所以要暂缓几日才能出发。大越现在无法从陆那县交易场所筹集粮食，正在本地各县各村，以及周边的国家筹集粮食。目的十分明显。”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是呀。如果大越粮草充足，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咱们确实无法应付。现在看来，就得从谅山府和新安府抽调兵马增援陆那县了。待有了对方攻打新安府的消息后，咱们再对新安府进行部署。” 凌云请示道：“侯爷。那调动哪些卫所支援陆那县为好呢？” 陈昱回道：“先抽调新安府的东潮左卫、白虎卫，以及驻守吉婆岛的丹巴卫，谅山府的杯兰卫和庆远卫。同时命令陈虎和黄福提前做好应对大越入侵新安府的准备。命令水师协助新安府方面，做好防御工作。” 凌云立刻派人出去传达陈昱的命令了。 刘八斤说道：“侯爷。咱们陆那县县城不仅进行了扩建，而且还在城楼上配备了最新的火炮，配备两个卫的兵力，守住县城并不难。现在最难防守的是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虽然我们也建造了城墙和碉堡。但是只能达到日常防备贼寇、盗贼等，对于大量军队，以陆那县交易场所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抵挡。” 陈昱看着地图，说道：“井易辉率领的这三个卫，显然是冲着陆那县县城和交易场所来的。他们如果从西面过来，应该会先攻打县城。因为县城的火炮能够支援难免的交易场所。而且可以威胁到他们攻击交易场所的后方。所以，我认为咱们只要坚守陆那县城，就能确保交易场所的安全。” 霍仁刚有不同的看法，他说道：“怕就怕井易辉兵行险招，宁可忍受陆那县县城的炮火，也要拿下交易场所。因为他们缺少物资。而陆那县交易场所无疑是他们获得粮草等物资的最佳地点。更为要命的是，如果他们攻占了陆那县交易场所，我们无法发挥火炮的优势，只能是通过冲锋进行争夺，这也会对陆那县交易场所造成严重破坏。” 陈昱听了，说道：“那就为陆那县交易场所配备两个卫所。一个复杂防守。一个则应对井易辉可能的疯狂进攻。如果他采用你所说的进攻方式，那应对井易辉部进攻的卫所，主动出来，在交易场所外，与他们对峙，陆那县县城也派出一个卫从南门出城协助防守，同时利用城楼上的火炮对其进行猛烈轰击。这样不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嘛。” 刘八斤点头称赞道：“侯爷这招太厉害了。陆那县配备两个卫所，交易场所配备两个卫所，剩余五个卫就可以推至交界地带，挡住大越的正面主力。” 陈昱说道：“据暗卫来报。关阿亲率九个卫负责正面战场。文仲操率领四个卫担任先锋。这五个卫绝对能够抵挡住担任先锋的这四个卫了。不知道张义那边怎么样了，如果他们能及时杀回来了，那就太好了。” 思明府的西平州位于三府一县的最北面，而陆那县位于三府一县的最南面。一南一北，相聚遥远，张义部即使攻占了西平城，快马加鞭赶来，也耗时很长。能够赶在大越军队之前赶到陆那县，是绝对不可能的。 刘八斤安慰道：“侯爷。张将军知道陆那县现在的紧张局势，他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陆那县的。” 陈昱说道：“我们作为防守方，只要能够依托城池，和强大的火力，抵挡住他们的进攻即可。只要等到张义他们回来，那咱们就赢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截止目前，大明方向没有攻打思明府的迹象，如果张义平定西平州后，率领大军挥师南下，大明得到消息后，趁机攻打思明府，将如何是好？” 陈昱听了，说道：“大明还是有这个可能的。但是眼下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把大越这边的问题先解决了再说。如果大明真来攻打思明府，我们最坏的打算也就是，将思明府的人马都撤到谅山城，依托谅山城阻击大明军队，待大越这边解决了之后，再挥师南上，打击大明的入侵。” 陈昱说得无疑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最简单有效的解决之道。 霍仁刚则说道：“侯爷也不必过于担心大明方面。我倒觉得大明不会出兵的。如果要出兵的话，大明的最佳时机是黄家军、禾卡尼部、褚振部，全面扰乱思明府的时候。那时咱们疲于应付这三股力量。大明都不用从外省调兵，只需抽调广西的卫所，咱们就无法应对。丢失思明府是肯定的了。” 陈昱也同意霍仁刚的观点，说道：“仁刚说得很有道理。但愿如你所说。” 刘八斤也觉得霍仁刚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他认为防备大明的可能来袭，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第四百二十七章 非常实用的做法 众人讨论的差不多了，防御计划也初步形成。 接下来的几日，抽调的五个卫所陆陆续续赶到陆那县，而关阿的大军也越来越近。 陈昱抽调的几个卫所行军速度明显高于关阿的大军。这得益于前期修的道路。 陈昱召集众人，就按照制定的防御计划，开始了军事部署。 陆那县县城由霍仁刚负责，部署朱雀卫和陆那左卫。 陆那县交易场所由刘八斤负责，部署陆那右卫和东潮左卫。如果井易辉选择不攻打县城，而是直接攻打陆那县交易场所，朱雀卫负责出城，协助刘八斤迎敌。 陈昱自己亲率白虎卫、陆那卫、丹巴卫、杯兰卫和庆远卫，奔赴北江府、上洪州一线，阻击关阿的大军。 部署完毕后，陈昱说道：“诸位。大越几次三番挑衅咱们。他们的贼心没死，亡我之心不死，我这次一定让他们长记性，以后都不敢侵犯咱们了。所以拜托各位了。” 众将也知道目前形势非常危急，纷纷表示拼死也要守住陆那县。 三府一县在陈昱的治理下，无论是经济、军事，还是百姓的生活，都有了显着的提升。 这些士兵，绝大多数都是本地人，无论是父母，还是亲属、朋友，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可以说他们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园，抵抗外敌的侵略。 因此，陈昱根本无需做战前动员。全军上下已经攒足了劲，蓄势待发。 陈昱在临出发前，特意来到黄石的工坊。由于即将到来的大战，黄石等人加班加点为军队提供枪支弹药。 据黄石介绍，目前，已经为陆那县配备四十门火炮、陆那县交易场所配备三十门火炮。火枪兵卫所的弹药和手雷也在加班加点的赶制当中，确保能够满足战斗的需要。 看着眼圈发黑，双眼通红的黄石，陈昱知道他最近定然没有好好休息，他问道：“黄石。你还是要注意休息。现在虽然形势很危险，但是你们这些工匠也要注意身体。地盘没了，只要人还在，咱们还能夺回来。但是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损失将无法估量。我命令你现在就去睡觉，休息一下。” 黄石笑着说道：“侯爷。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还挺得住。大越这帮龟儿子，竟然还想趁火打劫，他们是打错算盘了。我们这些工匠上不了战场，但是我们可以为战场上的士兵提供武器装备。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来制造。” 由于电力的使用，黄石的工坊制造武器装备的速度大大提升。 听说黄石这里还要十二门火炮时，陈昱说道：“这十二门火炮，我就带着吧。另外，陆那卫和白虎卫的弹药一定要给我备足。” 黄石拍着胸脯说道：“侯爷。您就放心吧。你们先将这些拿走，这几日，我们还能赶出来一批。，到时候我会派人给您送过去的。” 陈昱说道：“还是那句话。你们一定要注意休息。你现在就去睡觉，交接武器的工作就让别人去做吧。” 黄石还想敷衍陈昱呢。但是陈昱却安排诚阳子监督黄石去睡觉。 诚阳子笑着对黄石说道：“老黄。你还是听侯爷的话，乖乖去睡觉。可别让贫道出手呀。如果让我出手，直接将你打晕，扛到你的房间。是让我打晕你，还是自己回去呀。你自己选。” 黄石没有办法，他安排自己的徒弟权明负责进行交接，自己只能乖乖回去睡觉，诚阳子就跟在他的后面，负责监督，防止黄石不睡觉。 陈昱让凌云与权明做了交接。临走的时候，陈昱对权明说道：“你师父平时太累了。这也怪我。整个三府一县就没消停过。你作为他的土地，平时要多关心他的身体。可千万别让他这么熬了。你要多为他分担一些。” 权明见到陈昱有些拘谨，唯唯诺诺地说道：“是的，侯爷。我记下了。” 陈昱对于权明有些无奈。他只好带着凌云等人，带着武器装备离开了。 第二日，陈昱就率领五个卫所前往北江府、上洪州一线。 此时，井易辉已经率领部队进入了北江府，正在赶往陆那县县城方向，估计他们会从谅江府的古勇县攻入陆那县。 而关阿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交州府。陈昱根据文仲操部的行军路线，认为大越的先头部队极有可能从上洪州的多锦县进入陆那县。 那么己方完全可以在新安府的青林县进行拦截。如果越过青林县，在青林县与多锦县之间的河岸进行阻击，虽然也十分可行，但是陈昱担心文仲操会调转方向，从其他方向攻入陆那县。 陈昱目前能做的就是以逸待劳，依托城池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并且拖延时间，等待张义部的增援。 因此，青林县是最佳阻击地点。 文仲操如果要绕道走的话，只能从青林县西部，经古勇县攻入陆那县。这条路是井易辉部袭击陆那县城的路线，文仲操是不会走这条路的。 而另一条则是经东部的南策州一路向北，到达东潮县，然后向西进入陆那县。这条路东潮县是必经之路，东潮左卫增援陆那县，在东潮县还有一个卫所，就是东潮右卫。如果文仲操走这条路线的话，陈昱派兵增援东潮县即可。 所以陈昱最后就将五个卫所安置在了青林县。 陈昱在安排部队抓紧训练，安排青林县做好迎敌准备的同时，还派人密切关注文仲操部的行军路线。 文仲操部的行军路线果然如陈昱所预料的那样，一路北上，进入上洪州的唐安县，在往北走，就是多锦县了。 由于即将与文仲操部作战。陈昱在战前组织大家做最后的军事部署。 参加的人员除了陈昱身边的凌云、诚阳子之外，就是参加此次战斗的五个卫所的指挥使。 陈昱首先让凌云介绍了一下文仲操部的行军路线，以及预计到达青林县的时间。然后就让大家畅所欲言，出谋划策。 陈昱不是那种喜欢搞“一言堂”的人。他喜欢集思广益，群策群力。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经过大家提出的不同意见，综合分析，就能选出最佳的作战方案。 客观地说，这个做法非常实用。 第四百二十八章 利用这条江 陈昱与众人围在地图前，让众人发表看法。 丹巴卫印思林这段时间一直驻守在吉婆岛，他对河流、大海等非常敏感，他指着地图说道：“侯爷。各位将军。你们看，在青林县与多锦县之间有一条大江。文仲操部如果要攻打青林县，必须先过这条江。我觉得咱们可以利用这条江，先实施一次歼灭战。” 陈昱忙让印思林说得具体一些。 印思林说道：“咱们现在最缺的是时间，如果有了足够的时间，张义将军率领谅山卫等卫所杀回陆那县，那么咱们就可以与大越军队展开主力决战，一绝高下。我们可以在大河的上游秘密筑坝，令河流变缓，待文仲操部渡江时，打开大坝，令河水陡然升高，这必然能够淹死很多渡河的敌人。这是其一。另外，文仲操部会因江水暴涨阻挡部队的前进，部队就会被大江隔成两段，我们可以主动出击，攻打过江的这部分。” 由于刘八斤负责交易场所的防御，作为陆那卫指挥使的刘八斤没有参加此次会议。陆那卫的指挥同知向天波参会，他听了说道：“印将军的计策非常好，只是咱们围攻过江的那部分。他们背靠大江，退无可退，如果破釜沉舟，与咱们拼命，咱们岂不是很吃亏呀。” 当人处于一种绝望境地时，就会产生一种超乎日常的勇气。西楚霸王项羽，就曾利用这点，破釜沉舟，打败了秦军，赢得了巨鹿之战。 陈昱说道：“这个不必担心，他们即使是奋起反抗，咱们有火炮、燧发枪、手雷、地雷，他们也不是钢筋铁骨，歼灭他们不成问题。” 舒庆亮说道：“白虎卫依托枪阵，将过江的敌军消灭，不成问题。” 陈昱说道：“思林的这个想法非常好，我看可行。那咱们就按此计划进行。庆远卫负责都大江上游进行拦坝。拦坝的要求是将大江放缓，切不可全部阻断，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待敌军开始过江，我会派人发出信号，你部炸毁大坝即可。然后前往战场，参与消灭敌军的战斗。” 庆远卫指挥使丰寒安拱手领命，下去调兵拦坝去了。 此次战斗，以白虎卫、陆那卫和丹巴卫为进攻主力。杯兰卫负责镇守青林县城。 白虎卫指挥使舒庆亮、陆那卫指挥同知向天波、丹巴卫指挥使印思林和杯兰卫指挥使许以山纷纷领命而去。 诚阳子在众人走后，说道：“侯爷。印将军的这个计策简直是太好了。在对方渡江过半时，突然毁坝使江水暴涨。不仅可以掩死正在渡江的敌军，还能使得对方产生恐慌，并且将敌军一分为二，收尾不能相顾。我们发动进攻，将已经过江的这一半敌军消灭掉，江对面的敌军只能是眼睁睁地干看着，使不上劲。厉害呀。” 陈昱心里自然对印思林的计策十分清楚。他记得《三国演义》中的关羽就曾利用此计，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威震华夏。 但是，他知道印思林能够想出如此绝妙的计策，还是非常厉害的。于是他就笑着说道：“是呀。这个印思林有些意思。不仅作战勇敢，而且还颇有谋略，是个人才呀。” 凌云说道：“侯爷。我听说这个印思林读过几年书，平时还喜欢专研兵法，推演古代的经典战役。这样的人太少了。” “是呀。”陈昱也颇有同感，他说道：“像印思林这样的的确是太少了。如果大家都能没事研究研究兵法、谋略，那带兵打仗的水平会越来越高。有些人天生就有将帅的头脑和能力，但是那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将领还得加强学习，否则仅凭实战经验，脑子里的那点知识，是不够的。” 说到这里，陈昱突然有了办个军校的想法。只是目前是应对大越大举进攻的关键时期，自己只能等到事后再慢慢谋划此事了。 陈昱布置完毕后，就率领着卫队赶往大江的上游，实地查看庆远卫的拦坝工作。因为这是此次战斗的关键一环，陈昱还是亲力亲为，想要实地看一看。 庆远卫此时在指挥使丰寒安的率领下，分两队人马，从江的两端进行拦截。他命人在附近的山上采集大石头，运到河边，然后有人将石头堆砌在大江里。 丰寒安见陈昱来了，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过来向陈昱做了汇报。据他介绍，最迟明天上午就能完成拦坝的工作。 陈昱说道：“据暗卫的最新情报。文仲操最快也得明天下午能到达江对岸，时间上还来得及。但是我看仅用石头在江中堆砌，随着水流越来越急，水位越来越高，容易产生溃坝。我们还是在江中打上木桩，然后利用麻袋装上石头沉入江底，这样可以保证拦截大江，江水瞒过咱们制造的大坝继续向下游流淌，但是咱们建造的大坝不会溃坝。” 陈昱的建造方法非常简单实用，丰寒安急忙安排人到青林县去取麻袋。 丰寒安又陪同陈昱来到了不远处的采石场。 陈昱看着大家士气高涨，干得热火朝天，非常高兴，他也亲自上阵，与大家一起搬运石头。这让干活的士兵激动不已。 后期，士兵从城里拿来大量的麻袋。陈昱又率领卫队参与到筑坝工作。 此时，士兵们砍了许多数目，制造了一批木桩。 大家开始在河里立木桩。陈昱亲自下到江里扶着木桩，由其他人负责将木桩敲入河底，固定住。 随着一根根木桩成功固定在大江里，太阳也渐渐就要落山了。 陈昱与众人又投放了一些装有石头的麻袋，才收工。 第二日一大早，丰寒安率领庆远卫继续进行拦坝。随着水流越来越急，进度也越来越慢。陈昱昨日就为庆远卫详细讲解了拦坝的整个操作流程。因此，大家并没有因水流湍急而忙乱，按照陈昱交代的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修坝、截留操作。 临近中午的时候，庆远卫终于完成了修坝任务。随着截留水量的不断增加，大江水不断上涨，最后漫过庆远卫修的大坝，继续向下游流淌。 而庆远卫拦坝储存的水量绝对能够拦截文仲操部的行进，将其部队一分为二。 丰寒安安排庆远卫轮流巡视大坝，并且派出斥候对大坝附近进行巡逻，防止敌人的密探查到此地，影响整个战局。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两面同时进攻 陈昱得知庆远卫成功拦坝之后，非常高兴。 此时，最新的情报显示，文仲操部已经进入多锦县城。此时正在多锦县县城进行修整。 陈昱为了能够迷惑敌人，决定安排丹巴卫驻防在大江的北岸，作为鱼饵，引诱文仲操部发动进攻，然后丹巴卫假装无法抵抗文仲操部的进攻，选择后撤。 待文仲操部渡河过半时，通知庆远卫毁坝防水，将文仲操部一分为二。此时，躲在远处的白虎卫、陆那卫同丹巴卫一起向大江北岸的敌军发动进攻，以最快的速度歼灭这股敌人。 与此同时，负责监视井易辉部的暗卫来报。井易辉部已经到达古勇县，准备向陆那县进发。 陈昱估算了一下时间，认为明日文仲操攻打青林县，与井易辉部攻打陆那县将同时进行。 显然，对方进行了沟通，同一时间进行进攻的目的，自然是让己方首尾不能相顾。 陈昱旁边的诚阳子笑着说道：“井易辉和文仲操这两个人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呀。想要同时进攻，让咱们不能拆东墙补西墙，首尾不能相顾。咱们先提前给他来个首尾不能相顾。只是，侯爷，陆那县县城那边能否守住呀。” 陈昱说道：“我也有些担心。毕竟井易辉率领的清化中卫、清化左卫和东山卫，那都是大越的精锐之师。咱们虽然有火炮，有高达的城池，有朱雀卫的火枪兵卫所，但是仅凭朱雀卫、陆那左卫要想守住陆那县县城，还是有些难度的。大家的战斗意志很高，这点我不担心，但是我担心对方使用奸计，霍仁刚、禾芈峰等人着了他们的道。” 诚阳子听了，说道：“侯爷。要不我率领五十名卫队成员，前往县城支援他们。我觉得凭借着这五十名卫队成员，起码能增强陆那县县城的防守吧。” 陈昱听了说道：“道长。我给你一个百户的卫队成员。由你指挥，增援陆那县县城。刘八斤那边我也通知他们了。如果县城有危险，他们也要派兵增援。你们不需要歼灭多少人，只需要守住陆那县县城即可。” 诚阳子领命而去。带着一个百户的卫队成员赶奔陆那县县城。 凌云十分担忧地说道：“侯爷。调走一个百户的卫队成员。你的身边可就只有一个百户的兵力了。我担心你的安全受到影响呀。” 的确，陈昱只有二百人的卫队。虽然各府各县都进行了军队扩编。但是陈昱的卫队始终保持着两个百户的兵力。 班泰、陈虎等人曾经建议陈昱将卫队扩充至五个百户，或者一个千户。但是被陈昱拒绝了。在他看来，两个百户的卫队足够用了。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随着陈昱的地盘越来越大，实力越来越强，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势力想要将陈昱置于死地。有些是外部的，如大明、大越，有些则是内部的人员，陈昱得罪过的，自身利益因陈昱受损的，等等。总之想要置陈昱于死地的人有很多。 因此，陈昱的安保问题就越来越严重了。凌云为此事颇费脑筋。 陈昱也知道这一点，他笑着说道：“凌云。这你大可放心。诚阳子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他去支援陆那县县城了，不是还有那两只大白熊嘛。它俩绝对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保护我的安全。” 对此，凌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他表示，自己作为卫队队长，定然竭尽全力保护其安全。 陈昱笑着说道：“凌云呀。你和弟兄们的那份心意，我领了。你们只要认真做好本职工作就行。切不可压力太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陈昱心里有数，平时小心一些就是了。如果真出问题，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这时，有人来报，文仲操部在多锦县经过短暂休整，现在在向青林县进发。 陈昱听了，忙带着人赶往青林县南部的那条大江。 印思林此时正在大江北岸部署接下来的迎敌。他将陈昱拨给他的十二门大炮一字排开列在岸边。 他的想法很简单，在对方到达大江南岸，准备渡江时，先给他来一番炮击，震慑一下他们。 然后组织一批弓箭手对渡江的人员进行射击。当对方攻到岸边时，组织卫所进行一波猛烈攻击，待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选择撤退，将文仲操部引过来。 陈昱赶到丹巴卫这里后，将文仲操部的最新动向向印思林等人进行了讲述。 印思林听了，说道：“侯爷，印思林部最快也得太阳落山后，方能到达南岸。对方定然是明日一早再发动进攻。” 接着印思林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陈昱对印思林的作战方案非常满意。他说道：“你的这个计划制定的非常好。只要顺利实施，咱们就能大获全胜。但是我还是有一点非常担心，那就是文仲操部如果晚上攻打的时候，我们如何应对呀？” 印思林听了，说道：“侯爷。这条河虽然经过上游的拦坝，水势较往常小了不少。但是对方如果选择夜间攻打，我们也可以应对过来。” 陈昱再次强调道：“思林呀。且不得大意了。既然关阿能够让文仲操担任先锋，说明他还是很有本事的。清化五卫当中，我与井易辉交过手，此人作为清化中卫的指挥使，还是非常有能力的。文仲操作为清化左卫的指挥使，还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所以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今晚一定要安排人员做好巡逻、监视，防止对方夜间偷偷渡过这条大江。” 印思林见陈昱这么说了，自然是表示，他将加强晚间的守卫，防止文仲操部夜间偷渡大江。 经过长途跋涉，文仲操部终于到达了河对岸。文仲操也担心陈昱部夜间过河袭击他们。为此他决定在距离大江五里地外安营扎寨。 印思林隔江相望，都能看到文仲操部正在结营。过了一段时间，袅袅炊烟升起，显然文仲操部已经开始埋锅造饭了。 印思林对夜间的巡逻、监视，进行了认真部署，并且要求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因为陈昱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对方极有可能夜间偷渡大江，杀己方一个措手不及。 众将见印思林如此重视，自然也不敢怠慢。 印思林临睡前，又特意到岸边巡视了一番之后，看见大家都很认真，这才放心地回去休息了。 第四百三十章 大胆的计划 文仲操吃过晚饭，就召集大家研究明日的作战计划。 陈昱部安排一个卫所隔江对峙，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阻止己方顺利渡过这条大江。 文仲操见人已到齐，就说道：“各位。江对面就是陈昱部的地盘了。现在对方在对面安排了军队进行防守。显然是不想让我们顺利过江，不知各位有什么高见，不妨说一说。” 文仲操率领的四个卫，四位指挥使除了文仲操之外，就属安定卫指挥使万坤玉资格最老，他当仁不让第一个发言，说道：“文将军。我也到岸边看了看，对面只有区区一个卫的兵力，咱们四个卫发动进攻，他们也只能是象征性地阻击一下而已，无非是想消耗一下咱们的兵力。只要咱们扩大攻击面，就凭这一个卫根本无法阻击咱们。中间的正常渡江，两侧的卫所加速过江，如果他胆敢原地阻击，我们完全可以从两翼迂回，给他包围，来一场痛快的歼灭战。我想他不能蠢到不撤退吧。如果撤退了，咱们岂不是就顺利过江了嘛。所以，渡江没有任何问题。” 古弘卫指挥使解超说道：“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大江的水位，咱们可以组织一批水性好的士兵，夜间偷偷渡过大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大部队趁机直接在夜间渡过大江，一鼓作气攻到青林城下。他们不是想要消耗咱们的兵力嘛。这次我们可以消耗一下他们的兵力。” 永宁卫指挥使褚洪明附和道：“解将军所言极是。我们可以采用夜间偷袭的方式，渡江袭击这支卫所。他们定然不会想到咱们会这么做，定然会军心打乱，到那时咱们杀他一个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万坤玉听了，不屑地说道：“你们的计划有些太冒险了。如果对方想到了咱们有可能选择夜间偷袭，进行了防备，那岂不是让弟兄们去送死嘛。我觉得还是明日一早，正常渡江作战，稳扎稳打，比较稳妥。” 文仲操被关阿安排为先锋，就想借此机会立下战功，进而可以加官进爵。要知道，大越建国之后，除了与陈昱的前两次作战外，基本没有出现大规模战争。仅是一些剿匪之类的小型军事行动。 这次大越派出几乎是全部军队的一半攻打陈昱部。这可是大越建国后的最大规模战争。如果将陈昱部剿灭，收复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大越又会恢复到往日的和平状态。除非能与大明有大规模冲突，否则很难再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前两次攻打陈昱部，文仲操都没有机会参与。清化五卫只有井易辉的清化中卫参与了。可惜却被陈昱生擒。 文仲操原以为此次攻打陈昱部，朝廷会让自己率领一路兵马。因为黎石和裴备都是陈昱的手下败将。黎来对朝政是不闻不问，只有关阿最为积极。 而清化五卫中，资历最高的井易辉被俘，清化中卫重建。在文仲操看来，他也没有机会了。 这么看，也就只有自己最有资格了。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关阿和裴备各率一路大军。而自己被编到关阿这路后，并没有像他想想的那样，负责率部攻打陆那县县城。这个差事被关阿安排给了井易辉，这让井易辉有些失望。 但是，关阿命自己担任先锋，这令文仲操颇为高兴。 井易辉部只是一路奇兵而已。自己这面才是主力作战部队。 此时，听了其他三卫指挥使的想法。文仲操还是倾向于采用夜间秘密偷渡的方式。 这样就可以快速渡江，己方的行军速度就会提高。 再一鼓作气攻下青林县，陈昱部负责阻击己方的部队只能是退回到陆那县县城、交易场所一线。到那时，关阿率领的其他卫所与自己的先锋部队一同攻打陆那县县城及其交易场所。井易辉的部队就会沦为配角。 听说黎石、裴备、黎来等人有告老还乡的想法。如果他们真退出军队，那么自己咋也能成为四大“镇”字头将军之一吧。 想到这里，文仲操不仅微微一笑，说道：“三位将军说得都有几分道理。我觉得咱们既然已经来到此地，采取稳扎稳打的方式，定然在对方意料之中。咱们是攻方，对方是防守方。稳扎稳打对咱们是非常不利的。不仅费时费力，而且伤亡会很大。这无形中就调入了对方的圈套当中。他们当然希望咱们稳扎稳打了。更为要命的是，他们派往思明府平叛的军队也会赶回来增援陆那县。但那时咱们就被动了。所以我决定，今夜采用夜袭的方式渡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万坤玉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劝阻道：“黑夜当中偷袭，实在是太冒险了。对方敢于部署一个卫所在江对面与咱们对峙，说明他们一定是有恃无恐。所以咱们还是明日天亮后再渡河，才是稳妥呀。” 文仲操笑着说道：“万将军。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是说了嘛。一来耗时，二来伤亡过多。咱们四个卫的兵力偷袭，就算对方事先有准备，又能拿咱们怎么样呢？作战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对方无从判断咱们策略才是王道。” 解超和褚洪明自然是同意文仲操的观点。眼下变成了三比一的局面，而且文仲操是先锋官。此事自然就这么定了。但是文仲操也估计万坤玉的脸面，他命万坤玉守护营寨，待众人攻占对岸后，他再率领安定卫押运粮草物资过河，与大部队会合。 万坤玉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见文仲操等人已经决定这么干了，只能是领命，率领本部镇守大营。接下来如何夜袭渡河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他十分知趣地告退了。 文仲操自然是表示同意。 接下来，三人研究了夜间渡河的具体计划，几经修改之后，最终确定了计划。文仲操就命解超和褚洪明回去通知本部做好夜间渡河的准备。 而文仲操自己也回到清化左卫，召集几个千户，命令他们组织好部队，今夜准备强渡大江，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第四百三十一章 准备跳江了 文仲操组织的夜间偷渡行动，刚刚开始不久，就被对面的丹巴卫发现了。 巡逻士兵一面阻击敌人，一面向印思林报告。 印思林起初并不相信文仲操敢冒这个险，选择夜间渡河。 陈昱反复强调了一定要注意防止地方夜间偷偷渡河，印思林这才加派人手进行巡逻。 听到敌方果真选择夜间渡河了，印思林不由地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由地更加敬佩陈昱了。 如果没有他的嘱咐，今晚敌人的偷渡计划就有可能得逞，到那时，自己就难辞其咎了。 印思林马上赶赴岸边。 虽然被丹巴卫发现了，但是文仲操并没有下令停止渡河，而是安排三个卫所，拉开战线，两翼重点渡河，正面负责吸引对方。 印思林排兵布阵进行阻击的同时，命人向陈昱报告此事。 陈昱嘱咐完印思林后，回去休息时，已经安排卫队，密切关注大江那边的情况，如有异常，立刻来报。 当丹巴卫与文仲操部打起来的时候，凌云赶往前往陈昱的营帐，通知他。 陈昱急忙带着卫队赶往岸边，同时命谅山卫和白虎卫做好歼敌准备。 既然对方选择晚间渡河，那就将明日的计划提前实施。 当陈昱赶到大江边的时候，文仲操部已经有人成功渡河，来到了大江的北岸。 印思林以为陈昱会带着两个卫赶来增援呢。一看陈昱仅带了自己的一个百户的卫队，脸上不由地有些失望。 陈昱自然是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带谅山卫和白虎卫支援你们，有些失望呀。” 印思林被说中心里，不由地一惊，忙说道：“侯爷。不敢。侯爷既然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陈昱也没有解释，命令道：“思林。命令部队有序后撤，不要让对方看出咱们是故意。要且战且退。” 印思林听了，忙下去安排去了。 丹巴卫各千户接到命令后，就有序地向后撤退。 文仲操见此情况，命令部队加速渡河。尤其是两翼的部队，要快速登岸，争取迂回至对方的后面，实施包抄围歼。在他看来，自己的计策生效了，对方见低挡不住，有撤退的迹象。 文仲操部登上岸的人越来越多。陈昱初步估计得有一个千户了。向庆远卫报信，庆远卫毁坝，水流冲到这里，还需要一些时间。 于是，陈昱命凌云马上去通知上游的庆远卫毁掉大坝。自己则带着卫队加入到了阻击战当中。 为了不打草惊蛇，陈昱命令卫队全部使用腰刀，不要使用燧发枪。 随着丹巴卫的逐渐后撤，文仲操部不仅巩固住了岸头阵地，还在向前稳步推进。文仲操非常高兴，指挥部队继续前进。 由于文仲操部先头部队已经占领岸边，后边过河的士兵毫无阻碍，因此渡河的速度无形中就加快了。 随着文仲操部渡过大河的人马过半。文仲操开始指挥部队迂回包抄丹巴卫。 陈昱见此情景，并没有让印思林率部后撤，而是任由文仲操部实施迂回包抄。 这令文仲操非常高兴。自己率部采取夜袭偷渡的方式，成功渡过这条大江，还能将对方负责在江边防御的一个卫所干掉。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呀。 据今日最新的消息，关阿已经率领大军进入多锦县境内，明日上午就能到达多锦县县城，下午就能来到此地。 如果明日自己趁势拿下青林县更好，如果攻不下来，待关将军的大军一到，定然能够拿下青林县县城。 就在文仲操做着美梦，指挥部队组建包围丹巴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士兵的求救声、呼喊声和惨叫声。 文仲操定睛一看，当时就吓傻了。大江的水位暴涨，而且水流湍急，正在过河的士兵，不是被冲走了，就是被急流推到在了江里，会游泳的，还能扑通两下，不会水的，直接被淹死。 突遭变故，不仅文仲操意识到了这极有可能是对方的奸计，就连下边的士兵心里也感到不妙。 谅山卫和白虎卫就埋伏在不远处，他们自然听到了江水的声音，敌军的声音。 两个卫按照事先的计划，迅速冲了过来，加入到了战斗当中。 文仲操部在江水暴涨时，成功渡过大江的兵力，将近两个卫。剩余人员正在渡江。 突然暴涨的河水，冲散了正在渡江的士兵，仅有靠近两岸的士兵，能够拼命上了岸，正在江中的士兵就惨了，有的直接被淹死，有的被冲到了下游，是生是死不知。 这也直接影响到了文仲操部的士气。再加上谅山卫和白虎卫突然出现，燧发枪一响，手雷的爆炸声，令他们彻底崩溃了。 文仲操此时知道，这是陈昱部精心设计好的圈套，就等着自己钻呢。 眼见中了敌人的奸计，文仲操此时已经没有了斗志，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逃离此地。 可是背后是那条水位暴涨的大江，周围是地方的军队。通过枪声和爆炸声，文仲操自然知道，这是对方的火枪兵卫所。战斗力非常强悍。 文仲操只能是选择向大江边靠拢，妄图利用江水的掩护，逃走。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当陈昱命凌云去通知庆远卫毁坝的时候，他就命卫队重点搜索敌方的将领，锁定他们的位置，切不可让他们跑了。 文仲操在那边指挥部队，迂回包抄丹巴卫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暴露了自己。 当谅山卫和白虎卫前来支援丹巴卫，实施反包围的时候，陈昱卫队的百户史松已经率领着几个人悄悄来到了文仲操不远处。 史松见文仲操要跑，就组织大家迅速向文仲操那里冲了过去。 文仲操身旁的侍卫自然拼死护着文仲操。可是他们岂是史松等人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文仲操身旁的侍卫就所剩无几。文仲操此时逃命心切，他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了，亲自提着刀，准备杀出一条血路，赶到大江那里。 史松自然是紧追不舍。 由于陈昱的作战方案是毁坝后，对登上北岸的文仲操部实施围歼，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大江边的情况。大家关注的重点就是将已经登岸的这帮敌人消灭掉。 功夫不负有心人。文仲操终于来到了大江边。此时，江水较刚开始的时候，水位有所下降，水流也舒缓了一些。 文仲操知道留下来，不是被打死，就是被俘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跳入大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文仲操纵身一跃，一个标准的动作，准备跳入大江。 第四百三十二章 层层抵御 就在文仲操自以为可以跳入大江，逃离此地的时候，只听背后一声枪响，文仲操感到身上一疼，就失去了知觉。 原来是在后边追赶的史松见文仲操要跑，情急之下选择了开枪。 燧发枪的优势非常明显，文仲操部根本就不是陈昱这边的对手，激战到最后，群龙无首的文仲操部的残兵败将选择了投降。 经过打扫战场、清点俘虏、突击审讯，舒庆亮、印思林、向天波等人将整个战斗情况向陈昱做了汇报。 对方是由文仲操指挥的三个卫所。清化左卫指挥使文仲操和古弘卫指挥使解超被击毙，永宁卫指挥使褚洪明被俘。 三个卫所，被杀死六千余人，俘虏一千余人，除部分逃回南岸后，其余都被江水或淹死，或冲走。 陈昱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而江对面的安定卫指挥使万坤玉气急败坏。江水大涨，己方就是想增援也是有心无力。他只能是指挥安定卫到岸边协助江里的士兵上岸。 最后一清点，仅回来两千多人。那可是整整三个卫的兵力呀。 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万坤玉担心对岸的敌军待河水降下来后，强渡大江，攻打己方。于是万坤玉连夜带着安定卫和那逃回来的两千多人返回了多锦县县城。在此等候关阿的到来。 陈昱部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他见大家已经打扫完战场了，就率领众人，押解着俘虏返回了青林县。 第二天一早，暗卫送来了三个消息，这三个消息可以说是非常重要。 一个是井易辉部已经到达了陆那县县城外，预计最快今日上午就能开始攻城。 而第二个消息则是，裴备率领着已经集结的八个卫所先行出发。奔着新安府而来，后面预计还有三到四个卫所的兵力。 第三个消息是关于张义部的。张义部已经攻占西平城。黄天道和王铜山都拒绝投降，力战而亡。黄天渠则带着全家男女老少选择了自杀。只有禾卡尼选择了投降。禾瓜轩已经返回了西平州，州衙门恢复了日常工作。禾卡尼则被关在了州衙门的大牢里。等候陈昱的处置。 至于大明方面，至今也没有任何军事调动，更没有入侵思明府的迹象。 张义按照陈昱前期的计划，将凭祥右卫留在了西平州维护治安。率领着包括青龙卫、禄州左卫在内的其他卫所挥师南下，增援陆那县和新安府。 这三个消息可以说是有喜有忧呀。 重创关阿的先头部队，青林县这边可以说是紧张的局面暂时得到了缓解。 裴备部的北上，令新安府的压力陡然上升。而陆那县县城能否守住，则是目前的关键所在。 如果井易辉部攻下陆那县县城，那么他们可以依靠陆那县县城居高临下的优势，与卫所协同作战，拿下陆那县交易场所是非常轻松的。 关阿的大军迅速北进，与井易辉部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即使有张义的援军，陈昱要应对起来，也是颇有些难度。 新安府仅有的一个火枪兵卫所白虎卫，被陈昱抽调到了陆那县这边。眼下新安府那边虽然经过两次扩军，卫所数量由最初的四个卫所，扩至现在的十个卫所。但是，新安府面积辽阔，分兵把守，导致兵力分散。 大越可以派出八个卫所前来攻打新安府，可是新安府不可能将全部十个卫所全部调到前线，抵挡裴备部。 陈昱在青林县与舒庆亮、印思林等人研究着接下来的战局形势时，侍卫来报，黄福求见。 陈昱急忙命凌云出去替自己迎接黄福。 过不多时，黄福就进来了。 陈昱笑着说道：“黄将军此番过来，定然是为了应对裴备率军入侵新安府一事吧。” 黄福回道：“侯爷。是的。我在接到你的通知，大越会安排裴备攻打新安府。我就组织大家研究应对之策。这不，听说裴备率领八个卫所前来攻打新安府，特向您当面汇报一下我的军事计划，看看是否可行。” 接着，黄福就向陈昱阐述了自己与大家最后研究出来的计划。 黄福等人认为，裴备率军攻打新安府，虽然自称一路大军，与关阿部遥相呼应，但是大越明显是以关阿部为主攻方向，裴备部只是配合关阿部而已。这么做无非是防止新安府的军队被陈昱抽调至陆那县、谅山府，增加关阿部的进攻难度。 因此，黄福等人制定了一个以空间换时间的战术。就是从下洪州、南策州至水棠县、东潮县一线，采取节节抵御，逐步撤退的撤离，最后至水棠县、东潮县一线，在与其进行决战。到那时，陆那县这面的战局基本已经结束。可以从这边调兵协助新安府共同对抗裴备部。 陈昱听了，说道：“这个策略，我基本同意。只是我们还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陆那县这边情况有变，战争没有速战速决，变成了相持状态，那咱们如何处理呀？” 黄福如实说道：“侯爷。实不相瞒。这一点我们还真没有研究过。我们都认为凭侯爷的聪明才智，打败关阿这帮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陈昱笑着说道：“黄将军。你这么夸我，我是非常高兴的。但是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目前陆那县这边形势而言不容乐观。虽然昨晚识破了对方的偷渡策略，打了对方一个围歼战。但是关阿的大部队马上就要来了。而井易辉部也将于今天攻打陆那县县城。陆那县这边应对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将关阿部击败，我还是心里没底的。因此，你们一定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黄福听了，回道：“侯爷放心。新安府上下厉兵秣马。陈大人新进招募了一些士兵，正在抓紧训练，以备不时之需。老百姓也自发地参与到城池修整、粮食搬运等工作。” 陈昱听了非常满意，说道：“黄将军。你们那边应对策略虽然十分有效，但是也要紧盯裴备部的动向。如果他的攻击之法与咱们预判的相差甚大，你们记得要及时调整策略，否则就很容易着了他们的道。” 黄福都一一记下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普通的县城 陈昱是与裴备打过交道的，无论是担任谅山府知府时，还是后期与大越发生战争的时候。在裴备这一干人等当中，给陈昱留下最深印象的是，裴春光。 陈昱嘱咐道：“黄将军。裴备手下有个指挥使，名叫裴春光。此人有勇有谋，非常厉害。经常能够出其不意地发动袭击，让你想也想不到。如果遇到此人，一定要沉作应对，各种情况要考虑周到，切不可粗心大意，让他的计谋得逞。” 黄福作为思明府黄家的四大名将之一。素来以稳重着称。他听了陈昱的介绍，自然将裴春光这个人记下了。 要知道，能够让陈昱重视的人，那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无论是思明府的四大名将，还是大越的四大“镇”字头将军，都没让陈昱放在心上。就是井易辉、黄天道这些人，就更不要提了。 陈昱继续说道：“你这次回去，先把白虎卫带回去。东潮左卫，我暂时还得用一阵子。” 黄福听了，忙说道：“侯爷。陆那县这里卫所少，关阿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还是将白虎卫留在这里吧。我们新安府那边还能顶得住。” 陈昱笑着说道：“黄将军。你还是将白虎卫带回去吧。有了这支火枪卫所。你的计划实施起来，效果会更好一些。要知道，一个白虎卫顶两到三个普通卫所。而且非常适合阻击。” 黄福当然知道白虎卫调回新安府会大大提高己方的防御能力。只是陆那县这边形势要比新安府严峻许多。从整个战局来看，白虎卫更应该留在陆那县。 但是陈昱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新安府这边应对自如一些。黄福岂能看不出来。他只能是遵命。 送走黄福和白虎卫。陈昱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井易辉率领着清化中卫、清化左卫和东山卫，开始攻打陆那县县城了。关阿率领的五个卫所与万坤玉部在多锦县县城汇合后，马不停蹄向青林县赶来，现在已经越过了围歼文仲操部的大江，正气势汹汹地奔向青林县县城。 白虎卫的调离，令陈昱这边实力大减。原有的五个卫所，也只剩下四个了。 青林县县城就是一个普通的县城。陈昱部接管此地后，并没有像上石西县、水棠县等地，进行大规模的扩建、翻建。青林县依旧是原来那个青林县。 由于这里处在与大越的交界地带。陈昱担心如果放置重兵的话，容易引起大越方面的不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造反呀。因此，陈昱只在青林县安排了一个千户所。大家都称呼这个千户所为“青林千户所”。 青林千户所的千户名叫许斌，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谅山侯陈昱会亲临青林县指挥战斗。 陈昱向许斌了解了一下青林县的情况。因为他对青林县并不熟悉。而许斌驻守在青林县，对青林县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之所以没有找当地的县令，而找许斌，是因为一个军事主官，与一个当地官员，对县里的情况了解的侧重点不同。县令注重当地的人口、经济、民俗等方面，而军事主官则侧重于当地的治安如何，有没有土匪在此地横行，有没有易守难攻的地方。 许斌十分健谈，他没有因为对面是大名鼎鼎的谅山侯，有丝毫的紧张。对于陈昱的询问，那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得不说，许斌对青林县还是十分了解的。 从另一个角度看，许斌还是一个合格的军官。 听了许斌的介绍，陈昱笑着说道：“许千户。通过你的介绍可以看出，你对青林县十分了解。我想你定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不错，不错。” 许斌十分谦虚地说道：“侯爷。既然我被安排到咱们青林县驻守。我定然要对此地负责，保一方平安。” 陈昱问道：“许千户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什么想法呀？” 许斌回道：“侯爷。这是咱们与大越之间的大战。事关重大。我一个小小的千户，可没有那么高的眼光和谋略。” 陈昱继续说道：“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而已。说得对，说的错，都无所谓。你不要有什么顾忌，但说无妨。” 许斌见陈昱这么说了，就说道：“侯爷，既然你问我，那我就说一说吧。大越军队远道而来。咱们在此地以逸待劳，这是咱们的优势。对方兵力要比咱们多，这是他们的优势。接下来咱们与大越军队展开县城攻防战的话，可以说，胜算各占一半，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如果有白虎卫的话，咱们胜算能大一些。说得不好，还望侯爷见谅。” 陈昱听了，说道：“你说得非常好。现在的形势，的确如你所说。表面上看，咱们刚刚在江边围歼了文仲操部，士气大增。而对方刚刚吃了败仗，士气低落。看似对咱们有利。但是，有一利就有一弊。如果关阿善于调动大家的斗志，以文仲操部的惨败，刺激大家，从而提高大家斗志。而咱们这方因为刚刚打了胜仗，就有些骄傲。那么形势就对他们有利了。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有些情况，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更不是我们所能控制了的。” 许斌正色道：“侯爷，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拼尽全力，定然能够战胜来犯的敌人。” 陈昱笑着说道：“听许千户吉言，但愿如此。接下来的县城防守，还得仰仗许千户，毕竟你对这里非常熟悉。” 许斌没有想到陈昱如此随和，竟然和自己也这么客气。他激动地说道：“侯爷。您放心。我许斌及下属一千多号人，定然与青林县城共存亡。” 陈昱拍了拍许斌的肩膀，说道：“如果咱们三府一县都像许千户这样，我们何惧大越的入侵呢？” 是呀。当有外敌入侵的时候，总得有人挺身而出，率领众人进行抵抗。 但是，仅仅有领头的，还不够。还得有成千上万的有识之士，一同参与抵抗。否则仅有几个人进行反抗，那是丝毫起不到作用的。 陈昱就是非常想打赢这场战争，并且使出浑身解数，如果没有众多像许斌这样的军官支持他，他定然是无法成功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每个人的态度都不同 陈昱召集驻守青林县城的各卫所指挥使研究守城计划，作为青林千户所的千户许斌也被叫来了。 陈昱说道：“关阿率军已经过了大江，即将赶到青林县县城下。对方的兵力，初步计算应该是至少六个卫所。咱们现在仅有四个卫所和一个千户，兵力上处于劣势。这种兵力上的劣势，我觉得还得靠武器和城池来扳回来。” 向天波说道：“侯爷。我们陆那卫可以在青林县的南城门进行防御，对方就是派遣两到三个卫所进攻，我们也能抵挡得住。” 千户许斌说道：“侯爷，我们青林千户所也可以担任南城门的防御。” 陈昱见他们主动请缨，非常高兴。他说道：“我的想法是，由陆那卫负责南门的防御，丹巴卫负责西门的防御，杯兰卫负责北门的防御，庆远卫负责东门的防御。青林千户所作为预备队，负责增援。” 诸将拱手领命。 青林县的城楼上没有配备火炮。陈昱就命人将那十二门火炮部署在了城门楼上。南门配备六门，其他各门配备两门。 黄石设计的这款火炮非常实用。既可以在野外作战使用，也可以安放在城楼上防守使用。 陈昱这边积极准备城防的时候，关阿也在部署攻打青林县县城。 当关阿在多锦县县城听说文仲操率军夜间偷渡，妄图奇袭对面的敌军失败的消息，他恨恨地说他愚蠢。 万坤玉说道：“关将军。我一直劝他切不可如此冒险，明日稳扎稳打，才是正道呀。可是这个文将军就是不听，其他二人也同意这么干。我是独木难支呀。对方不仅发现了咱们的偷渡行为，河水还突然暴涨。我就是想去救援，都无能为力呀。” 关阿此时有些后悔了。当时如果不安排文仲操率队，而是让成熟稳重的万坤玉担任先锋就好了。可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呀。 事已至此，关阿还能说什么。他听了万坤玉的话，问道：“你说河水突然暴涨时怎么回事？这两天下暴雨了？” 万坤玉回道：“这两天天气很好。就在咱们的部队刚刚过去一大半的时候，河水就突然涨了起来，而且水流湍急，很多士兵都被冲跑了，我事后安排人到下游查看了一番，绝大多数都被淹死了，仅有少数还活着。那叫一个惨呀。” 关阿一听，说道：“河水突然暴涨，有古怪呀。为什么早不涨，晚不涨，偏偏咱们部队过河的时候涨水呢？莫非是陈昱事先命人将大江截流了？” 万坤玉回道：“这不可能。我们来到大江岸边的时候，大江是正常流淌的。” 关阿说道：“也许，陈昱命人截留了一部分水，待咱们过河时，再突然将这些水放出来，那不就使江水暴涨嘛。待我们到达江边的时候。还是上上游去看一看。以免他故技重施。” 大军赶到大江南岸后，安营扎寨完毕，关阿就带着万坤玉、纪鹏等人沿着大江赶往上游查看。 来到庆远卫拦河筑坝的地方，一切都搞清楚了。关阿指着河里残留的木桩、麻袋说道：“你们看。显然陈昱事先派人将大江拦住了。大江漫过堤坝继续流了下去。他算准了时间，命人将大坝毁掉，截留的江水冲了下去，下游的江水自然就会暴涨。” 纪鹏问道：“将军。那他怎么知道我们会夜间偷渡的呢？” 关阿看着纪鹏，如同看着一个弱智一般。解释道：“陈昱拦坝的目的，是等到咱们在这边过江时，将队伍一分为二。对已经过江的士兵进行围歼。而由于江水暴涨，对岸的士兵无法救援。只是我们进行夜间偷渡，他将计就计，提前命人毁坝而已。换句话说，即使文仲操不采取夜袭的办法，稳扎稳打的话，陈昱也会使用这一招的。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计策非常巧妙。” 这么一说，不仅纪鹏，其他人都恍然大悟。 冉武问道：“关将军。那陈昱能不能故技重施，再来一次呢？” 关阿回道：“他不会再使用此计了。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咱们也得防备一下。命人观察江水即可。发现水位有所下降，那就说明他在上游筑坝了。好了。咱们回去吧。下一步如何攻打青林县，还得好好谋划一下。” 说完，众人就返回了军营。 关阿与众人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制定攻城计划。 关阿说道：“裴备率军已经北上。很快就要到达新安府了。陈昱那边不可能从新安府调兵过来增援。而谅山府的部队，有些被派往思明府增援，尚未赶回来。剩余卫所不仅数量有限，而且还得负责谅山府的守卫，能够调来的兵力，并不多。井易辉部已经开始攻打陆那县县城。陈昱还得分兵保护陆那县县城和交易场所。青林县的守军不会太多。所以眼下咱们的胜算非常大。” 刚刚经历了文仲操部的惨败，势必会影响到己方的士气。关阿的开场白，将己方的优势和对方的劣势说得非常清楚，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提高大家的信心，增强战斗意志。不得不说，关阿还是非常讲究策略的。 关阿继续说道：“陈昱亲自率军镇守青林县县城，足见他对此地的重视。此人诡计多端，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再调入他的圈套了。” 万坤玉说道：“关将军，各位将军。陈昱既然选择在青林县县城防守，我们发挥咱们的兵力优势，迅速攻下此城即可。末将愿意率领安定卫，担任主攻。” 关阿听了，非常高兴。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万坤玉这样的人主动请缨，从而调动大家的士气。 文盘卫指挥使水亮对于上次与陈昱部作战被俘，一直耿耿于怀，他也拱手说道：“关将军。末将愿意率领文盘卫担任主攻，请将军下令。” 同样被俘的四忙卫指挥使冉武如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任何反应。而同样在上次吃了败仗，多亏跑得快的纪鹏也是没有任何表示。 至于细江卫指挥使温幼南和俄乐卫指挥使牛景波则是一副观望的样子。你安排我干啥，我就干啥。 关阿通过这六个卫所指挥使的表现，大体对他们的态度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第四百三十五章 冉武的心声 关阿根据各位指挥使的态度最后敲定了攻城计划。 安定卫和文盘卫负责正面进攻，攻打青林县县城的南城门。 细江卫负责青林县的东城门，俄乐卫负责青林县的西城门，而交州卫负责青林县的北城门。 至于四忙卫，关阿没有安排具体的任务，只是要求他原地待命，等候自己的命令。 大家都不知道关阿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也没有人敢问。部署妥当之后，关阿就让大家下去准备去了，只将冉武留了下来，大家明白，关阿这是要向冉武安排特殊任务呀。 等到众人都退下后，关阿说道：“冉武呀。把你留下。是有一项任务交给你。在安排你任务前，我想问问你，你对攻打青林县城怎么看？胜算能有多大？说说你的看法。” 冉武自上次被俘之后，性情大变，原先非常张扬，现在变得性格内敛。原先说话毫无顾忌，现在却是谨小慎微。原先十分好战，现在却对于战争非常厌恶。可以说，冉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见关阿问自己，就如实说道：“将军。我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对将军的提携之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攻打青林县，凭借着咱们六个卫所的兵力，拿下该城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对这场战争还是有些不明白。” 关阿看着冉武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妨说一说。或许我能给你答案。” 冉武说道：“将军。也就在你面前，我敢说这些话。换做是旁人，我还真不敢说。” 关阿没好气地说道：“冉武，听你的意思，是我好说话，好欺负呗。” 冉武连忙解释道：“将军，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在您面前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陈昱私自从思明府黄家要来两个土州。这件事的确可恨。但是我们完全作为观众，看着他们表演。黄家土司岂能善罢甘休，他定然会想方设法收回那两个土州。坐山观虎斗才是上策。陈昱与黄家土司发生冲突，大明派出军队阻拦，都被陈昱直接派兵打跑了。可见陈昱根本就没有把大明放在眼里，更不会惧怕大明的报复。这样的人，岂是咱们大越能惹得起的呢？可是咱们却想趁火打劫，从陈昱手里将思明府夺过来。结果如何呢？还不是被陈昱打得落花流水。这一下子就把陈昱这个魔头引来了，他趁机挥军南下，占领了咱们几个府的地盘，要不是大郡主亲自出马，陈昱主动退还了一些土地，咱们极有可能被他继续攻城掠地，丢失更多的土地。事情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大越封陈昱为思明侯，咱们大越封他为谅山侯。这一招是很好的。咱们大越自此吸取教训，不再招惹陈昱，让他在北边为咱们守护边境，抵御大明的进攻。这不是很好吗？大明为陈昱封侯，我认为也是权宜之计，他们最后还是要收回思明府的。只是他们没有光明正大的攻击。而是选了黄家这个木偶在前面表演。躲在暗处看笑话。咱们这边却以为陈昱忙于应付思明府，无暇应对咱们的进攻，可以趁机收复失地。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我曾经与他的军队交过手。他们是一群很奇怪的人，不同于咱们大越的军队，也不同于大明的军队。凭我的感觉，就算是大明和大越同时攻打陈昱部，即使最后将陈昱部彻底剿灭。咱们大越和大明也将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可以说是得不偿失呀。” 关阿没有想到冉武说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他强忍着听完了，说道：“冉武，你也就是在我面前说说吧。如果让别人听到了。那你的结局，不用我说了吧。陈昱厉害，我听不止一个人提起过。我也看了一下陈昱的经历，此人运气很好，还有勇有谋，有着一股魅力，吸引着来自不同阵营的人，对其死心塌地。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厉害的人，咱们不闻不问，任由其发展，最后他羽翼丰满了，咱们还能有实力干掉他吗？恐怕到时候，只有挨打的份了。这也是我极力要出兵攻打他的原因。” 无论是冉武，还是关阿，都是从不同角度看待此事的。关阿代表着大越的一部分人。他们知道陈昱是一种威胁，趁其还未羽翼丰满，攻打他，还有赢的希望。如果再拖个三年五载，陈昱的实力得到进一步的提高，那时再进行剿灭的话，就为时晚矣。 客观地说，大越现在是两难境地，剿也不是，不剿也不是。其实，大越还是不了解陈昱。如果对陈昱有深刻地了解的话，他们还是会有第三种办法可以选择的。 关阿继续说道：“大越究竟该不该攻打陈昱部。咱们就不要进行讨论了。眼下攻打青林县是咱们接下来的第一要务。刚才没有安排你任务，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安排给你的任务。因为知道的人越少，你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冉武拱手说道：“将军。您就下命令吧。” 关阿命令道：“明日攻城开始后，无论是守城方，还是咱们，必然是惨烈的城池攻防战。到了下午，双方都十分疲惫。双方就进入一种相持阶段。这个时候，你部前往青林县的北门，与纪鹏部汇合。一举攻下青林县的北城门。” 由于关阿率领大军是从青林县的南面攻过来的。攻城的主攻方向定然是南城门。关阿也是这么安排的。其他三门则是每个城门配备一个卫所攻城。给对方一个错觉，那就是南城门是主攻方向，其他三门都是辅助攻击。待双方进入相持阶段。增派一个卫所的兵力攻打距离主战场最远的北门，的确会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不得不说，关阿这招还是非常巧妙的。 冉武拱手说道：“将军。真是好计谋。我一定率领四忙卫配合好纪将军，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青林县北城门。” 关阿说道：“冉武，你要记住。目标既然已经定下来了。你就要一切以此目标为中心，切不可操之过急，一定要稳扎稳打能否拿下青林县县城，就看你的了。” 冉武自然知道此战四忙卫的重要性，能否攻下却青林县县城，关键就看四忙卫能否与交州卫拿下北城门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找刘八斤求援 青林县这边攻守双方正在排兵布阵，为青林县县城攻防战积极做着准备。 陆那县县城那边已经开始了。 在制定攻打陆那县县城计划时，东山卫指挥使尚武认为，攻打陆那县的目的是筹集粮草、缴获物资。与其先攻打陆那县县城，再攻打交易场所，莫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攻打交易场所。并且交易场所的防御，明显要弱于县城。 清化左卫司北下也同意尚武的观点，只是他觉得攻打交易场所，会受到县城城楼火炮的攻击。 井易辉在来的路上，也考虑过这个方案。但是最后他否决了这个方案。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如果直接攻击交易场所，不仅县城的火炮能够提供火力支援，县城的卫所也可以出城增援交易场所。 攻打县城则没有这个顾虑，交易场所有众多的粮草、物资，如果他们派兵增援县城的话，中了己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交易场所岂不是唾手可得。 井易辉向二人说明了不打交易场所的理由，决定向攻打县城，再攻打交易场所。 而霍仁刚这边在制定守城计划时，重点对敌方直接攻击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了反复研究。如果井易辉部选择突击交易场所的话，绝对是惨败。 井易辉经历那次战败被俘后，变得更加谨慎了。他知道，作为一方主帅，一个错误的决定，会导致整个战局的失败，还会令许多将士失去生命。所以井易辉不敢冒这个险，他最终决定稳站稳打。 原本井易辉部和文仲操部将同时进攻。可惜文仲操部夜间偷渡失败，导致攻打青林县的战斗延后。 井易辉部得知这个消息后，更加坚定了攻打陆那县县城的想法。 井易辉部三个卫所，从东、西、北三面攻打陆那县县城。其中，井易辉部攻打西城门，司北下部攻打北城门，而尚武率领的东山卫负责攻打东城门。 之所以不派兵攻打陆那县南城门，是因为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就在陆那县的南城外。攻打南城门，将会受到城楼和交易场所两面的夹攻。 西城门成为井易辉部的主攻方向，这早就在霍仁刚等人的意料之中。 由于负责防守陆那县县城的仅有朱雀卫和陆那左卫，不可能达到一个卫所负责一个城门的目标。 为此，霍仁刚、刘八斤等人经过研究，决定由三个千户的火枪兵负责防守西城门。诚阳子带来的一个百户的卫队也被安排到了西城门。 剩余两个火枪兵千户，分别镇守北城门和东城门。 而陆那左卫则分别派出两个千户镇守北城门和东城门。剩余的一个千户则负责南城门。 城里的武装力量除了负责城内的巡逻之外，霍仁刚还挑选了五百人，作为预备队，紧急时刻增援有危险的城门。 至于指挥官人选。刘八斤亲自负责西城门。禾芈峰负责北城门。而陆那左卫指挥使寇飞风这全权负责东城门。霍仁刚则负责后勤工作。 陆那县西城门，城楼上架着整整十门火炮，三个千户的火枪兵被刘八斤分成了三组，两组在城楼上防守，一组轮流。同时，配备一些县城武装人员，负责投掷滚木礌石、手雷等。 再加上诚阳子率领的一个百户的加入。可以说，西城门的防守非常牢固。 井易辉率领清化中卫攻打西城门就颇为吃力。部队尚未到达城楼下，就被城楼上的火炮炸死了多人。突破火炮的封锁后，接下来就是燧发枪的封锁线，又被撂倒了一批人。到达城楼下，手雷、滚木礌石，接连被扔到城下，砸死、炸死很多人。真正能够做到担架云梯，展开攻城的士兵，所剩无几。 井易辉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没有办法。对方的防守实在是太强悍了，简直就是固若金汤。己方这么用人堆，根本是毫无进展。 相对于西城门。北城门和东城门要好许多。毕竟这两个城门仅有一个千户的火枪兵，整体战斗力要差很多。再加上清化左卫和东山卫都是百战老卒，不像清化中卫前期被陈昱部歼灭，井易辉回去后，从其他卫所抽调人员，重新组建的。战斗力要强很多。 禾芈峰在做守城部署时，特意安排八百火枪兵进行守城，剩余火枪兵则进行轮换。即使敌人攻上了城墙，禾芈峰也仅仅是带领卫队亲自上阵进行阻击，也没有让轮到休息的火枪兵进行增援。因为他知道，攻城战是一个长时间的战斗过程，不是短时间就能结束的。这么早将剩余火枪兵派上去，那么下午的战斗，又将如何应对呢。虽然不时有敌人攻上来，但是都被打下去了。 倒是东城门出现了问题，原来寇飞风一上来就将火枪兵全部派上来了。城下的东山卫指挥使尚武见城上的火枪太厉害了，就安排了一批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来到了东城门下，向城上的火枪兵发起了攻击。火枪兵被杀很多。 随着战斗的不断深入，尚武有针对性地使用弓箭手对付城楼上的火枪兵，致使很多火枪兵被杀、被射伤，这就导致城楼上的火力下架。 虽然寇飞风安排陆那左卫士兵补充火枪兵的空缺，但是陆那左卫的士兵与朱雀卫的火枪兵相比，无论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整体作战能力，相差甚远。 渐渐地，城下的东山卫占据了优势，不时有成批的士兵攻上城楼。 寇飞风见此情景，除了拼死抵抗之外，还派人向城内求援。 霍仁刚得知后，迅速将那五百预备队派到东城门，支援寇飞风这里。 这五百人的到来暂时缓解了局面，但是也只是暂时性的缓解。因为这支预备队的战斗力根本无法与卫所的士兵相比，因此这五百人损失也很惨重。 东城门的防守没有坚持多久，就又出现了危机。寇飞风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派人向城中求援。 霍仁刚又临时从负责城内巡逻的武装人员中抽调了二百人增援东城门。霍仁刚知道，这二百人坚持不了多久。刚才派过去的五百预备队，顶多坚持了半个多时辰而已。这二百人能够坚持半个时辰都是烧高香了。 霍仁刚手里仅剩的武装人员还得负责城内的巡逻、治安等工作，东城门如果再次求援，他将无人可派。 思来想去，霍仁刚最后决定亲自到西城门，找刘八斤求援。 第四百三十七章 调整进攻方向 刘八斤正在城楼上亲自指挥着战斗。霍仁刚的到来，让他吃惊不已。他忙问道：“霍大人。出什么大事了，让你亲自跑一趟。” 在刘八斤看来，如果不是出大事了，霍仁刚绝不会亲自来找自己的。 霍仁刚就将东城门的情况进行了讲述，同时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刘八斤一听，说道：“这个寇飞风真是可恶，排兵布阵这么差。火枪兵多么金贵，他却一股脑全部派了上去。以为这是小儿过家家呢。仅靠增援的那二百武装人员，坚持不了多久。霍大人。那就让诚阳子带领侯爷的卫队过去增援吧。” 霍仁刚说道：“那你这边能顶住吗？” 刘八斤说道：“这里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攻上来的。” 说完，刘八斤就找到诚阳子，将东城门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带领卫队前去增援。 诚阳子二话没说，立刻率领着卫队前去增援东城门。 东城门经过两次增援，形势并没有得到好转。也仅仅是刚增援的时候，有点效果。但是很快，增援的部队就损失殆尽。 这帮人负责日常治安，惩治一些小毛贼、泼皮尚可，让他们上战场，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唯一令人感到敬佩的是，这些人并没有因为战斗的惨烈而打退堂鼓，非常勇敢地战斗着。 由于情况紧急，诚阳子孤身一人先行赶到东门的城楼。当他赶到东门城楼的时候，东山卫的士兵已经攻上了城楼，并且已经占据了一个小角落。 诚阳子冲上前去，左手用掌，右手用刀，几乎是一招一人。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只能是用杀招，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敌人。 诚阳子的到来，令城楼上的形势有了一些环节。他一个人顶一百个人有些夸张，但是能够干掉三五十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有了诚阳子的加入，加上旁边士兵的积极配合，渐渐地，登上城楼的这伙敌人，被消灭掉了。 守军又重新占领了此地。 陈昱派来的一个百户的卫队，在西城门时，死伤十余人。剩余的八十余人，也都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陆那县的东城门楼。有了他们的加入，城防实力大增，这才压制住了东山卫的进攻。 寇飞风也知道自己排兵布阵出了问题，但是已经为时晚矣。他见诚阳子带着侯爷的卫队赶来支援，就知道这定然是霍仁刚去西城门求援了。他找到诚阳子，说道：“道长。都是我的错。策略出了问题。” 诚阳子安慰道：“寇将军，你也不要自责。咱们还是专心守住东城门就是了。你安心指挥，我带着卫队前来支援你们。只要坚持住，就没有问题。” 这场战斗从早上一直打到晚上，中间井易辉仅停止进攻两次，让部队略作修整。 一天下来，井易辉让各卫清点了一下人数，每个卫所死伤都在两千人左右。而且以清化中卫死伤最多，达两千五百多人。 晚上的会议，司北下说道：“井将军。咱们这么进攻。效果非常不好。对方虽然人数并不占优，但是他们有火炮、有手雷、有滚木礌石、有火枪，还有城池为依托。反观我们，除了用人填之外，别无他法。明日如果还这么干的话，这些人都得撂在这里。” 井易辉也有同感。他说道：“没有想到，陆那县县城这么难攻。对方防守的兵力并不多，只是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依托城池，居高临下，要想将陆那县县城攻下来，的确很难。” 尚武说道：“你们那两面我不清楚，但是我们东城门这面，开局一直很好，对方三次派兵增援。前两次都被我部及时消灭掉了。只是第三次增援的人有些古怪，一个个战斗力非常强。令我部吃了不少苦头。” 东山卫死伤是三个卫所最少的，大约一千两百多人。 井易辉听了，说道：“尚将军。既然你们东门防守相对薄弱一些，那么我们明日可以增派部队攻打东城门，争取一鼓作气拿下东城门，那么陆那县县城岂不是就能攻占了。” 司北下不同意井易辉的观点，他说道：“井将军。既然我们能够研究出，东城门防守最薄弱，对方还三次增兵，那么对方定然也知道他们的东城门防守薄弱。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明日他们定然会加强东城门的防守。如果我们以东城门为主动方向的话，岂不是要与对方死磕。所以我不建议将东城门改为主攻方向。” 司北下说得有几分道理，井易辉问道：“那依司将军的意思，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井易辉放下身段，主动请教司北下，这令司北下十分舒服。他笑着说道：“井将军。你们清化中卫今日死伤最多，说明对方知道咱们是以西城门为主攻方向。他们重点派了重兵把守西城门，这也使得你们清化中卫今日死伤人数最多。所以明日的攻防战，我认为陈昱部从西城门抽调人员的可能性极小。他们从北城门抽调人员的可能性极大。所以我觉得咱们可以将北城门作为主攻方向。这样做，或许还能有一丝希望，拿下陆那县县城的把握更大一些。” 井易辉听了，说道：“司将军。那我从清化中卫抽调一个千户，从东山卫抽调一个千户，攻城器械也给你们调拨一些。” 司北下回道：“井将军。那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东山卫指挥使尚武说道：“我看此计可成。对方绝对不会想到咱们增兵的方向不是东城门，而是北城门。而他们却从北城门向东城门增兵。此消彼长，那北城门咱们的优势就非常明显了。妙计，妙计呀。” 听了尚武的夸赞，司北下颇为得意，但是依旧十分谦虚地说道：“二位将军。这也是我碰巧想到的罢了。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定然能够拿下陆那县县城。” 三人研究妥当之后，各卫就按照井易辉的安排，清化中卫和东山卫各抽调一个卫所增援清化左卫，将主攻方向改在了陆那县县城北城门。 第四百三十八章 非常有耐心 陆那县县城这边，霍仁刚、刘八斤、禾芈峰、寇飞风等人也开会部署明日的守城策略。依据今日各城门的守城情况，对各城门的防守做一些调整，也是很正常的。 陆那县县城东城门是今日防守最不好的。连续三次增兵方才顶住了敌军的攻城。 霍仁刚并没有直接点寇飞风的名，刘八斤作为陆那县的军事主管则毫不客气地批评了寇飞风。 寇飞风也知道自己排兵布阵出了问题，他主动说道：“霍大人。二位将军。今日我守城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还望责罚。” 刘八斤喝道：“飞风呀。不是我说你。平时我就劝你多看看兵书，多看看兵书。可是你就是不听呀。打仗不是仅凭勇猛就可以了，还得动脑子。尤其是像你这样独当一面的将领。没有脑子，谁敢放心让你独当一面呢？” 寇飞风十分无奈地说道：“刘将军。实不相瞒。我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兵书倒有几本，也找人帮我读了几次，我一听，脑袋就大了。比杀了我都痛苦。” 霍仁刚笑着说道“飞风说得也是实情。咱们先把看书放一边，先研究一下明日的城防吧。大家觉得应该怎么办？” 刘八斤说道：“从今日的情况来看，对方的三个卫是分别攻打陆那县县城的三个城门。每个城门都是一个卫所的兵力。三个卫所的战斗力不相上下。可见对方派出的可是精兵呀。” 禾芈峰说道：“咱们守城这边，虽然每个城门都是三个千户的兵力，但是西城门战斗力最强，其他两个城门战斗力就略微有些弱。我觉得地方定然会调整策略，重点攻击咱们最薄弱的城门。” 霍仁刚继续说道：“这么说，对方明日主攻东城门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今日咱们防守的三个城门，只有东城门连续派了三次增援部队。我觉得咱们必须加强东城门的防御，增派部队。” 刘八斤说道：“道长率领的卫队已经被派到了东城门，如果再增兵的话，南城门的那一个千户不能动。只能从西城门和北城门调兵了。那就从西城门调一部分火枪兵，北城门调一部分士兵，组成一个千户的兵力增援东城门。” 禾芈峰附和道：“一个千户的兵力，再加上侯爷卫队，我觉得明日守住东城门，问题不大。” 东城门的守将寇飞风则表态道：“请各位放心。明日我一定将士兵轮换好，一定守住东城门，不给大家拖后腿。” 霍仁刚正色道：“飞风呀。陆那县县城能否守住，就看你能否守住东城门了。希望你能尽最大努力，守住东城门。” 寇飞风听了霍仁刚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他也知道今日的确是东城门状况频发。于是他表态道：“霍大人。你大可放心。只要我寇飞风在，就一定保证东城门的安全。我以性命担保。” 寇飞风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能说什么。 众人研究完毕，就散了。 第二日一早，井易辉部开始了新一天的攻城。司北下并没有将昨日调拨给他的两个千户投入战场。他有他的打算。在他看来，开始攻城就将这两个千户派上去，对方定然就会知道己方在北城门增兵了。由于城楼上守军众多，完全可以抵挡一阵子，，在此期间向场内求援，援军就会赶到。这非常不利于攻占北城门。 先利用本部消耗一下城上的守军，待双方互有伤亡，彼此都已筋疲力尽之时，再派出这两个千户发动突然攻击，对方守城部队定然低挡不住，派兵增援为时晚矣。到那时，岂不是能拿下北城门嘛。 因此整个上午的攻城，波澜不惊。无论是昨日险象环生的东城门，还是西城门和北城门，双方都是处在一个攻击与防守的状态。整个战场就如同一个绞肉机，吞噬着双方的士兵。 司北下特意派人向井易辉请示，希望今日中午不休息，一直攻城，为下午的行动做准备。 井易辉自然是同意司北下的想法的。因为令城楼上的守军更加疲惫，则成功的机会越大。 所以，这么做是对的。他将这个命令同样传达给了攻打东城门的尚武。尚武作为大越的一员悍将，自然也明白里面的道理。他将攻城部队进行了轮休，这样可以确保攻城士兵的战斗力得到保持。 刘八斤、禾芈峰、寇飞风等人见对方今日没有例行休息，无休止地进行攻城，还以为对方是急眼了呢。 刘八斤还表示，对方这么玩命的进攻，死的人会更多。这对己方是有利的。 他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守城方依托城池，居高临下，占据绝对优势。而攻城方的伤亡要明显高于守城方。 寇飞风今日自然不敢大意，他将刘八斤拨给他的火枪兵暂时没有派上城楼，而是安排他们在城下休息，过一段时间上去一个百户，接替守军进行轮休。 禾芈峰这边与昨日基本相同，没有什么变化。无论是禾芈峰，还是下边的士兵，依旧是昨日的战术，有板有眼地抵挡着城下敌军的攻城。在他们看来，这么坚持下去，这一日的防守也就告一段落了。陆那县县城的北城门依旧在己方的手里。 无论是井易辉，还是尚武，在指挥攻城的同时，也密切关注着北城门的动向。因为如果司北下开始发动总攻了，自己这边也要猛烈攻城，配合北城门的进攻，让西城门和东城门的守军无法分兵救援北城门。 司北下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将领，午时刚过，无论是己方，还是守城方，都有些疲惫。双方的战斗速度也缓了下来。 清化中卫前来增援的一个千户所，千户韦青皓就来请示，是否可以开始攻城。司北下只是表示，再等等。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城上的守军更加疲惫了。韦青皓再次请示，司北下依旧是表示，再等等。 韦青皓作为井易辉的嫡系，眼里只有井易辉一个人，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怒道：“司将军。卑职认为，眼下是最佳时节，如果错过了，就太可惜了，还是下令吧。” 韦青皓的话，并没有激怒司北下。司北下只是淡淡一笑，说道：“韦千户。着什么急，还愁没有仗打吗？我们这次要一击而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眼下火候还差一点点，你就回去让大家稍安勿躁，马上就好。” 韦青皓听了，只能是退下，等候司北下的攻城命令。 第四百三十九章 此消彼长终破城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司北下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命令韦青皓率领这两个千户向北城门发动总攻。 这连个千户的士兵憋了大半天了，正愁劲儿没地方使呢。接到司北下的命令，韦青皓率领着众人，如猛虎一般，冲向了陆那县县城的北城门。 前期已经在城墙上支起了云梯。司北下还安排了五个百户的弓箭手，在城下支援他们。 韦青皓部体力充沛，属于刚刚投入战斗，而城楼上的守军虽然进行轮休，但是毕竟已经参与战斗大半天了。无论是体力、注意力，还是攻击力都已经下滑许多。 因此，韦青皓部很快就攻上了城楼。禾芈峰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支队伍，他亲率卫队进行阻击，可是对方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渐渐地，竟然在城楼上站住了脚。 禾芈峰见无法将敌人赶下去，只能是向城里求援。 霍仁刚做梦也没有想到，县城北城楼会出现险情，他只能是赶往东城门，让诚阳子率领侯爷的卫队前去支援。 此时，一个百户的侯爷卫队已经死伤三十余人，诚阳子听说北门出了状况，急忙率队前去支援。 可是，当诚阳子赶到北门的时候，城门楼已经被敌人占领了。 禾芈峰率领众人被赶下了城楼。 诚阳子带来的这几十个人根本无法阻挡己方的溃败。 禾芈峰急得不知所措。倒是诚阳子遇事不慌。他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向刘将军求援吧。现在根本挡不住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禾芈峰赶忙派人向刘八斤求救。 刘八斤听说北城门被对方占领了，非常震惊。眼下西城门的战斗也非常激烈。双方死伤都很多。清化中卫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依旧是在进攻着。 但是，北城门更危险，刘八斤只能是亲率五个百户的火枪兵增援北城门。 等到刘八斤赶到北城门时，司北下已经率领清化左卫彻底占领了北城门，并且打开了城门，敌人已经涌进了城里。 霍仁刚得到消息，也赶到了北城门。 刘八斤说道：“霍大人。我看县城是守不住了。我带着大家先抵挡一阵子，你还是带领大家撤往交易场所吧。” 霍仁刚觉得也只能是这样了。他就安排人着手进行撤退准备。 而刘八斤与禾芈峰合兵一处，开始对攻入城内的敌人进行阻击。 由于城内胡同、小巷众多，敌人攻进来后，就分散开来，根本就拦不住。 霍仁刚只能是率人在主要街道，以及县衙附近阻击。凭借着燧发枪的活力，阻击还是很有效果的。只是架不住对方人数众多。 除了县衙有些资料和银库的银两需要转移外，就属黄石的工坊里的设备最重要了。 霍仁刚发动了县衙所有的官吏，一些百姓也自发的前来帮忙。 用了一个多时辰，霍仁刚才将众多重要的东西运出南城门。 霍仁刚得知消息后，通知了东城门和西城门，大家同北城门一样，将城楼上的火炮炸毁，然后有序撤往南城门。 刘八斤心有不甘，他亲率一个千户的火枪兵，依托南城门，利用火炮、燧发枪、手雷又坚持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天色已黑。这才将城门楼上的火炮炸毁，率领着大家撤出了南城门。 至此，陆那县县城被井易辉部攻陷。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青林县陈昱处，也传到了正在攻打青林县县城的关阿那里。 陈昱看着情报，眉头紧皱，他想过陆那县县城有可能被井易辉部攻占，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此时，关阿部正在猛烈地攻打青林县县城，陈昱率领众人拼死抵抗，与关阿部形成了相持状态。关阿部攻城颇为吃力，而陈昱部防守也不轻松。 此时，张义部已经到达谅山城，赶往陆那县尚需时日。 而新安府那边也不轻松，裴备率领的大军横冲直撞，黄福的层层防御之计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每个城池防守几日都算得非常细。各卫所的防守区域也都进行了详细划分。这个时候如果抽调新安府的卫所支援陆那县的话，势必会影响新安府的战局。 唯一令陈昱感到庆幸的是，文仲操的冒险渡河，导致将近三个卫所被歼灭。否则陈昱部防守的青林县早就被关阿部攻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陆那县、青林县两路，陈昱部都是失败。而新安府方面虽然没有失败，但是也不能算占优，顶多算是打个平手罢了。 陈昱召集印思林、丰寒安、许以山、向天波等人商量一下对策。 印思林听说陆那县县城被攻破了，也十分震惊，他说道：“侯爷。陆那县县城被攻破，南边的交易场所就有些危险了。目前来看，能够抽调部队前去增援的，也就是咱们青林县这里了。” 丰寒安听了，说道：“咱们现在应对关阿部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如果再调兵增援陆那县的话，青林县岂不是更危险了。” 许以山建议道：“侯爷。目前来看，张义部不能及时赶到，新安府又抽不出来兵，只能是咱们派兵增援了。如果咱们也不出兵的话，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肯定是守不住的。末将认为，咱们可以派出的兵力，要既不影响青林县的战局，还能起到增援的目的。以两到三个千户最好。” 向天波则说道：“侯爷。就让我率领陆那卫的一个千户前往增援即可。” 青林千户所的许斌也主动请缨，率领本部增援陆那县。 在陈昱的眼里，陆那县要比青林县重要多了。自己率部镇守青林县的目的，是要阻挡关阿部的大军向陆那县挺近，为张义部的南下争取时间。 可是现在陆那县县城被攻占，交易场所岌岌可危。出兵增援是必然的。 想到这里，陈昱说道：“增援陆那县是必须的。我亲自率队，从陆那卫抽调一个千户，再加上我身边的卫队，这些就足够了。青林县这边的防御，由印思林全权负责。” 印思林回道：“侯爷。还是我去吧。您留在这里主持大局。大家心里才有底呀。” 陈昱笑着说道：“思林。你只要记住一点，尽最大的努力拖延关阿部，为张义他们的南下争取时间。如果实在是守不住了，就突围向北撤退。切不可死守青林县县城。” 印思林听了，只能是拱手领命。 第四百四十章 亲自增援 陈昱率领着卫队和一个千户的火枪兵，趁着夜色出了北城门，向陆那县进发。 关阿部发现了他们，想要阻击他们。但是陈昱命人一阵火枪和手雷打得对方哭爹喊娘。 陈昱没有恋战，率领众人放弃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赶奔陆那县。 陆那县这边可以说是危机重重。刚刚丢掉县城的众人士气非常低落。 霍仁刚、刘八斤等人对大家进行了一番鼓舞，这才好了一些。 陆那县交易场所的防御相对于县城要薄弱很多。霍仁刚、刘八斤等人连夜又组织人对交易场所的防御进行了一番加固。 井易辉部虽然攻占了陆那县县城，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军队也需要修整。因此，并没有乘胜追击，立刻攻打陆那县交易场所。这给了霍仁刚等人喘息的机会。 井易辉的想法是，休息两日，让士兵们补充体力，然后一鼓作气拿下陆那县交易场所。 关阿部、裴备部的情况，也传到了这里。裴备率军正在稳步向北推进。新安府方面虽然抵抗十分顽强，但是最终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关阿部正在与陈昱在青林县浴血奋战，战斗十分激烈，处于胶着状态。 只要拿下陆那县交易场所，下一步挥军南下与关阿部汇合，青林县就唾手可得。 就在井易辉部休息完毕之后，夜晚正在谋划明日的攻打计划时，陈昱率领援军已经来到了陆那县交易场所。 陈昱的到来，令陆那县交易场所上下十分激动。陈昱的到来，让他们知道谅山侯是要与他们共存亡。陈昱的到来，将大家的士气又提了起来。 霍仁刚十分惭愧地说道：“侯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没能守住县城。” 陈昱安慰道：“仁刚呀。你也不要自责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守了这么多天，已经很了不起了。” 刘八斤说道：“侯爷。您来的太及时了。井易辉部修整了整整两天。现在有了要攻打交易场所的迹象。咱们现在要想守住此地，颇有些困难。我们研究了半天，始终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陈昱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将大家的士气提起来，要让大家明白，咱们是能够守住交易场所的。如果咱们没有这个信心，还谈什么守城呀。井易辉部虽然攻下了陆那县县城，但是他们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部队不仅损失惨重，剩下的人也是身心疲惫，否则为什么要休息两日呢。这个时候，就看谁的意志力更强了。” 禾芈峰说道：“侯爷说得太好了。我们自从撤到交易场所，就一直做工作，收效甚微。侯爷您来了，这势必会提高大家的士气。” 陈昱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短时间内守住交易场所即可。因为张义已经率军从谅山城出发，向这里而来。最快后天上午就能赶到。因此，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张义他们来到此地。只要张义他们来了，我们不仅能够守住交易场所，还能夺回陆那县县城。整个战局就会朝着有利于咱们的方向发展。” 霍仁刚听了，说道：“这么说。明日的战斗就至关重要了。我们只要坚持一天一宿，胜利的天平就会倒向咱们。” 刘八斤担忧道：“既然咱们都能知道张将军的行踪，井易辉他们自然也能知道。我想明日他们一定会猛烈攻击交易场所的。所以防守方面，更加有难度了。” 陈昱说道：“八斤说得很对。井易辉部明日一定是猛烈攻击。我的想法是除了依托现有的交易场所的防御工事，我们最好还是在交易场所内建立第二道防线。万一敌人攻进来了，咱们还可以利用第二道防线进行阻击。这样就能防止他们占领交易场所。” 禾芈峰忙问道：“侯爷。您说的第二道防线如何建立呀。” 陈昱解释道：“咱们陆那县交易场所不是有很多的商铺嘛。仁刚。明日一早，你就让靠近围墙的商铺，全部搬迁到交易场所的中间地带。如果井易辉部攻破围墙，那么咱们利用商铺，依托有利地形继续阻击他们。这个任务自然交给朱雀卫吧。从朱雀卫中挑选八百人，分别守住交易场所周围靠近围墙的地方。我的卫队也参与其中。” 禾芈峰说道：“侯爷放心。我一定挑选精兵强将，守住这第二道防线。” 陈昱问道：“井易辉部现在还有多少可以战斗的士兵。” 刘八斤说道：“我们根据陆那县县城攻防战的战斗伤亡情况看，井易辉前来攻打陆那县县城的三个卫，现在基本上就剩不到两个卫的兵力了，伤亡应该接近一半兵力了。” 陈昱听了，分析道：“如果仅剩不到两个卫的兵力，那么他们定然会选择两到三个攻击点，采取重点进攻的。不会过于分散，采取全面包围陆那县交易场所的方式进行进攻。” 霍仁刚忙问道：“侯爷。那井易辉会确定哪几个攻击点呢？”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还真不好判断。我觉得靠近南城门的正门，绝对是一个攻击点。另外两个，我实在是判断不出来。” 禾芈峰问道：“不知道敌人的攻击点，那我们应该如何进行防御呢？” 陈昱说道：“那我们只能是分兵把守。除了负责第二道防线的火枪兵，剩余火枪兵依据士兵数量、交易场所的外围长度，制定每个火枪兵需要防守的长度。在穿插一些普通卫所的士兵。另外，设立五十到一百不等的战斗小组，分布于交易场所四周，划分好管理区域。待围墙外出现大批敌军。只要围墙上的火枪兵低挡不住，就得马上进行救援。” 霍仁刚听了，夸赞道：“侯爷。这招还是非常切实可行的。” 陈昱说道：“能不能行，还需明日的战斗检验。仁刚。今天晚上你连夜让围墙周边的商铺撤离那里。你告诉他们，凡是在战斗中商铺被毁坏的，由县衙出面，安抚他们。” 霍仁刚忙拱手领命。 第四百四十一章 快要坚持不住了 井易辉部虽然攻下了陆那县县城，但是损失还是很大的。 井易辉本人还是希望借着占领陆那县县城的东风，一鼓作气拿下陆那县交易场所。可是司北下和尚武却极力反对。 二人认为，现在己方不仅兵力消耗巨大，而且士兵们都很疲惫。对方虽然刚刚经历失败，但是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守军却精力十足，此时攻击，对方以逸待劳，结果可想而知。 没办法，井易辉只能是安排大家休息两天。然后再攻打陆那县交易场所。 休息完毕后，井易辉又召集司北下和尚武研究明日的攻打交易场所的计划。 司北下认为，交易场所的防御虽然没有县城这么坚固，但是对方定然还会有针对性地进行防守的，所以绝不能大意。应该采取稳扎稳打的方式，从正门进攻。 尚武则认为，对方在正门配备了大炮，而且围墙、望楼等设备齐全，门前还特意挖了陷马坑，从正面进攻不仅伤亡大，而且效果非常不好。他这两日带着人观察了交易场所的周边情况，觉得有几个地方可以作为攻城的切入点。 接着，他就在地图上一一为井易辉和司北下指了出来。 井易辉听完二人的介绍后，说道：“二位将军。你们说得很有道理。交易场所的防御水平摆在那里了。不仅咱们认为不好守，对方定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咱们能够想到的，他们自然也都考虑到了。显然，无论我们是攻打正门，还是挑选几个点进行进攻，对方自然也都有了应对之策。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咱们还是三路出击，一路攻打正门。另外两路选择两个切入点进行攻击即可。” 司北下担忧道：“井将军，咱们现在兵力有限，兵分三路，是不是过于分散，攻击力就会上不去。” 井易辉解释道：“咱们兵力分成三路，对方要想守住陆那县交易场所可不止三路呀。他们要防守的地方，可要比咱们攻打的地方多得多。所以，这没有问题。” 三人研究完毕后，就下去着手进行准备。 第二日，攻打陆那县交易场所的战斗正式打响。 陈昱这边也是准备充分。陈昱亲自在正门进行防守。霍仁刚、刘八斤、禾芈峰等人都被安排在了不同区域。正如井易辉所说，交易场所的防守是全面性的，因此兵力会很分散。为了提高守城的效果，陈昱制定了两层防守，分片防御的战术。 井易辉部的三路攻击，自然被陈昱部快速知晓，两个切入点附近的战斗小组接到命令，迅速向这两地增援。 交易场所的围墙已经倒塌。刘八斤负责把守的地方依托商铺，对敌人进行阻击。无论是燧发枪，还是手雷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如果凭借刀、枪、弓箭等冷兵器，绝对达不到这个效果。 虽然武器装备精良，但是架不住对方攻击凶猛，己方分兵把守，人数不足。 接近晌午的时候，禾芈峰负责的那个地方就有些撑不住了。没办法只能退守第二道防线。凭借着火力强大的火枪兵，这才阻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陈昱负责的正门，情况要好一些，这里的城门楼修筑得非常坚固，守城武器配备也非常齐全。 负责攻打正门的井易辉也没有打算攻破正门。他的目标放在了司北下和尚武那边。这里只是起到一个佯攻的作用。 而司北下面对的是刘八斤，他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倒是尚武突破了禾芈峰部的第一道防线，双方接下来在第二道防线进行了激战。 井易辉部攻击得非常辛苦，而陈昱部则防守得十分吃力。双方此时拼的已经不是战斗力了，而是战斗意志力。谁能咬紧牙关，坚持到最后，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个道理，双方都很明白。因此，井易辉依旧没有命令停止。晌午时分，井易辉部依旧在疯狂地进攻着。 诚阳子一直陪在陈昱的身边。不仅诚阳子，那两只大白熊也守护在陈昱身旁。 当听说禾芈峰那里退到了第二道防线时，陈昱并没有在意。可是再次听说，禾芈峰部的第二道防线也有些支持不住的时候，陈昱就让诚阳子带着这两只大白熊前去增援他们。 诚阳子劝道：“侯爷。你的卫队全部派出去了。眼下你的身边就剩下我和这两只白熊了。我们都走了，谁来保护你。你别怨我乌鸦嘴，万一有点状况，这个责任谁也付不起呀。” 陈昱笑着说道：“道长。你言重了。我就在这里指挥战斗，我也不亲自上阵，哪来的危险。禾芈峰那里非常危险，如果他们被攻破了，整个交易场所就彻底被攻陷了。你们过去，或许还能将局势扭转过来了。” 诚阳子自然知道那边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不去增援的话，任由他们攻破第二道防线，那么己方没有第三道防线，对方就如入无人之境，与其他两路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诚阳子见陈昱态度如此坚决，加上形势的确如此，他只能是带着这两只大白熊前往禾芈峰部进行增援。 禾芈峰这里可以说是拼尽了全力。从禾芈峰到下边的士兵，丝毫没有懈怠，都在积极努力地防守着，阻击着敌人。可是怎奈对方不仅战斗力十分强悍，而且人数众多。第二道防线也出现了问题。禾芈峰眼下只能是尽最大努力坚持了。如果没有援军的话，最后的结局只能是被攻破。但是禾芈峰已经没有时间思考此事了。他自己都亲自上阵杀敌了。 就在禾芈峰这里快要坚持不住，出现了战线溃败的迹象，眼看防线就要被攻破的关键时刻，诚阳子与两只大白熊及时赶到。 诚阳子仗着武艺高强，两只大白熊仗着皮糙肉厚，力大无比，他们冲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犹如三支插入敌阵的利剑。将尚武部冲得七零八落。这才使得禾芈峰部的第二道防线转危为安。 尚武眼看着就要攻破对方的防线了，突然杀来的这一个人，两只白熊，瞬间就将形势转了过来。要不是身旁侍卫拼死保护尚武，尚武就被其中一只大白熊一拳头打死了。 看着为了保护自己，脑袋被大白熊一拳头打掉的侍卫，尚武惊起一身冷汗。 第四百四十二章 没时间了 双方的战斗十分惨烈。一方一心要拿下陆那县交易场所，而另一方则退无可退，必须坚守。 双方的激战从早上一直干到晚上，干得昏天黑地，人都有些麻木了。 井易辉见天色已晚，就鸣金收兵了。 陈昱见对方撤了，紧张的心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除了安排巡逻人员外，其余人都撤下来休息。 霍仁刚、刘八斤、禾芈峰等人找到陈昱。霍仁刚说道：“侯爷。对方这第一日就这么拼命。禾芈峰部形势非常危急，明日的防守岂不是更加凶险。” 陈昱也同意霍仁刚的观点，他说道：“张义部最快也得明日上午能够赶到，所以我们虽然防守十分困难，但是仍然要坚持住。” 禾芈峰今日防守最为艰难，多亏诚阳子和两只大白熊及时赶到，这才顶住了对方的攻击。他说道：“侯爷。您放心。我一定率人坚持到张将军的到来。” 陈昱说道：“井易辉部虽然损失也很大，但是他们这三个卫所战斗力都是非常强悍的。如果没有火炮、燧发枪、手雷这些武器，咱们根本就守不住。现在就看咱们的战斗意志力了。只要我们坚持到底，坚持到张义他们的到来，不仅能够守住陆那县交易场所，歼灭井易辉部、收复陆那县县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刘八斤说道：“侯爷。张义部的动向，如果井易辉他们也掌握的话。他们只剩下今晚和明天上午了。你说他们能不能狗急跳墙，今晚发动奇袭。” 陈昱听了，说道：“极有可能呀。井易辉今日从早上一直打到晚上，第一日就如此猛烈的进攻，很显然他们应该掌握了张义部的动向，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攻城。今晚大家再坚持坚持，一定要防备对方的夜袭。” 虽然大家打了一天，都十分疲惫，但是大家都知道，越是到最后的关键时期，越是考验大家的时候。 所以，霍仁刚、刘八斤、禾芈峰等人就下去对自己的防区进行部署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井易辉现在比咱们要着急多了。张义他们的到来，就会让他这些天的努力化为泡影。所以他今晚铤而走险是八九不离十的。” 陈昱见诚阳子如此认为，也说道：“那今晚就是一场恶战了。道长。今日你立了大功，今晚应对井易辉部的袭击，还得仰仗道长了。” 诚阳子回道：“侯爷这话说的，太客气了。贫道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人，也遇到很多事，像侯爷这种一心一意为老百姓着想的，还真没有几个。所以我这才决定跟随侯爷。大越刚刚建国没多久，根基并不稳。黎利又突然驾崩。这个黎元龙如果能够奋发图强，把大越治理好，还行。这么瞎折腾，我看呀，大越是长不了了。”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黎元龙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趁人之危。他原本打算趁着咱们思明府出了问题，咱们无暇顾及他们，他们就派出重兵袭击咱们。没想到粮草竟然没有筹集到位，不仅延误了出兵的时间，而且两路大军还一先一后出征。这都给咱们留下来许多宝贵的时间。其实从他们这种糟糕的前期准备就可以看出，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希望他能够吸取教训，如果还这么执迷不悟，继续折腾的话，还真不好说。” 陈昱没有诚阳子说得那么直白，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却与诚阳子一样，这么折腾下去，极有可能将大越折腾没了。 凌云说道：“侯爷。要不我率领一队士兵在交易场所外边截杀他们。让他们无法进行夜袭。” 诚阳子也对凌云的建议感兴趣，说道：“是呀。侯爷。凌队长说得很有道理，咱们派出一个千户即可，阻击一下对方，这定然会令他们心生忌惮，或许还能迫使他们停止夜袭呢。阻击的地点，我觉得还是放在今日禾芈峰部阻击敌人的地方。对方今日在那里可是尝到了甜头。我们正好可以在那里给他们迎头一击。” 陈昱想了想说道：“一事不烦二主。道长，凌云。那就由你们率领一个千户的火枪兵前去阻击敌军。另外，我会安排人在两侧埋设一些地雷。你们千万要沿着原路返回，切不可走错了路。” 凌云回道：“那样效果会更好。侯爷，我现在就下去调兵。” 陈昱命人将刘八斤叫来了。将刚才自己与凌云、诚阳子研究的计策，向其做了阐述。 刘八斤自然也是赞同的。毕竟对方现在十分着急。如果选择夜袭的话，自然要研究夜袭的相关策略，根本不会想到己方会派兵主动出击。 至于埋雷的工作，刘八斤主动请缨，带人出去干这项工作，陈昱自然是同意的。 过不多时，凌云组织了一个千户的兵力，从今日尚武部攻破的围墙处，悄悄出去了。他们没有骑马，而是打算以枪阵来阻击敌人。 而刘八斤则带着一个百户，带着充足的地雷前往此地进行埋雷。 双方都是在静悄悄地状态下进行着。 陈昱在这边在积极应对可能出现的夜袭。井易辉则与司北下、尚武研究下一步的战术。 桌子上是鱼竿刚刚送来的情报。张义率领援军正在全速赶往陆那县进行增援。最快明日上午就能赶到这里。 井易辉说道：“没想到张义那边这么快。咱们只有明日一个上午的进攻时间了。如果咱们拿不下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就会腹背受敌，到那时咱们就危险了。” 司北下说道：“关将军那边仍然被阻青林县。及时攻下了青林县，也无法及时赶到这里呀。这就无法达到咱们前期制定的两路夹击的作战效果。” 尚武说道：“要不是文仲操贪功冒险，青林县早就被拿下了。关将军他们推进到这里，咱们还用惧怕张义的援军吗？” 客观地说，此次大越用了大约一半的兵力攻打陈昱的三府一县，从一开始的准备就失误连连。这也反映出大越处理事务还是不够顺畅。这耽误一段时间，那耽误一段时间，白白贻误了战机。 井易辉说道：“眼下说那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刚才想了想，觉得咱们可以采取夜袭的办法，或许还能占领陆那县交易场所。” 司北下听了，说道：“井将军。这么做有些太冒险了。对方定然也知道张义的援军明日赶到此地。他们定然会防备咱们的夜袭。所以即使咱们进行夜袭，也达不到突然袭击的效果。所以我觉得还是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日一早就开始猛烈攻击。如果一上午都攻不下来，那么咱们就撤退吧。起码还能为大越保留一些老兵呀。” 显然，司北下觉得夜袭定然在对方的预料之中。与其进行必定失败的夜袭，莫不如明日一早进行猛烈进攻呢。 不得不说，司北下此时的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作为一名优秀的将领，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是必须的。否则，你头脑一热，一冲动，做了错误的判断，下达了错误的命令，很有可能让整个部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造成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局面。 第四百四十三章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东山卫指挥使尚武，今日作战几乎就要成功了。 要不是那个老道和两只大白熊插一杠子，东山卫就连续突破两道防线，顺利攻入交易场所内部了。 他对此心有不甘。听了井易辉和司北下的话，说道：“今日差点就要攻入里面了。我看井将军的想法很好。咱们这次偷袭，就选在我今日攻打的那个切入点。咱们合兵一处，定然能够一鼓作气攻进去。” 对于东山卫今日的攻城情况，无论是井易辉，还是司北下都是知道的。三路人马，就属尚武这一支打得最好。 井易辉听了，说道：“尚将军说得没错。咱们今晚就从你负责的那个切入点进入交易场所。” 司北下见二人都同意夜袭，自己也就没有再进行劝阻，但是他的确还是认为夜袭过于冒险。 众人商议完毕后，就决定子时一过，发动袭击。 之所以将时间定得这么晚，是因为将士们需要休息，整整攻打交易场所一天，从早上到晚上，只进行了短暂的轮休，大家的确是累坏了。为了不影响今晚的袭击，一定要让大家休息好。 凌云这边，人员召集齐全后，就出发了。他们选择的就是尚武今日攻打的那个切入点。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地雷的作用。凌云部并没有在尚武进攻交易场所时被推倒的围墙的正前方，而是稍微偏向陆那县县城的那面。 而刘八斤则将地雷埋在了尚武进攻地点的正前方，以及留好凌云部的退路后的其他地方。 凌云为了防止有人误踩地雷，特意指挥大家又重新走了两遍。由于城墙上的火光，以及天空中的月光，大家还是能够看到地面的情况的。 可是等了半天，迟迟没有见到敌人的踪影。旁边的史松说道：“凌队长。你说他们还会来吗？都这么晚了。如果对方没有夜袭，咱们白在这里等了。大家没有休息，明日对方攻城，咱们的防守岂不是要受到影响。” 凌云听了，训斥道：“侯爷安排咱们在这里守候，就消停守候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史松。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安稳日子过惯了。有些吃不了苦了。要不，我向侯爷替你说说，安排你到哪个府，或者哪个县，当个官老爷。县令我不敢保证，县丞、典史这些位置，我还是能为你争取到的。” 史松忙说道：“凌队长。我只是觉得对方这么晚了，不会来。今晚就不能来了。我在你身边还没干够呢。我哪里也不去。” 这时，派去观察陆那县县城情况的诚阳子回来了。他低声说道：“凌队长。他们出城了，很快就到这里了。” 凌云忙命令大家潜伏好，待对方离近了再进行攻击。 过了不一会儿，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声音。凌云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人头攒动，显然是对方夜袭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兵马来了。 凌云等人依旧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是第一排的人员已经将枪瞄准了对面的敌人。 凌云见对方已经进入到了燧发枪的攻击范围，就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一时之间枪声大作。对面的敌人顿时倒下了一大片。 紧接着，趴在地上的火枪兵迅速站立起来，组成了两百人一排的五排枪阵。 突如其来的枪声，倒下一大片的士兵，一下子就把井易辉等人给打蒙了。他们没有想到陈昱这边竟然事先埋伏好了一队人马，专门在此地等候自己。 井易辉查看了一番后，发现只有一个千户左右的兵力，就喊道：“弟兄们。冲过去，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凌云这边虽然摆的是二百人一排的枪阵，但是架不住井易辉部时倾巢而出。他们很快就想出了进攻策略，那就是从两侧迂回包抄。 凌云又组织了六轮射击，看着对方从两翼包抄过来，就命令大家撤退了。 枪阵迅速变成两排，沿着刘八斤为他们预留的小路，迂回赶回交易场所。 井易辉部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陷阱呢。他看见对方撤退了，赶忙命令大家追击，一鼓作气拿下陆那县交易场所。 可是，很快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原来有骑兵已经踩中了地雷。巨大的爆炸力，不仅将士兵从马上掀了下来，马匹被炸死，一些向四周迸溅的碎片，又对旁边的人和马造成了伤害。 一个接着一个的爆炸，令井易辉部损失惨重。最后竟然令马匹裹足不前，望而生畏。 井易辉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连环计，先是用枪阵阻击己方，消耗己方的兵力。然后将己方诱骗进事先埋好的地雷阵中，令己方心生忌惮。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高明的计谋，连井易辉都十分佩服。 司北下来到井易辉身边说道：“井将军。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专等着咱们来呢。我看还是先回去吧。如果继续进攻的话，对方还不知道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咱们呢。” 井易辉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命令部队返回县城。 尚武在回来的路上，脑海中就有很多疑问。对方是怎么知道己方会选择夜袭的。即使对方判断出了己方有夜袭的可能性，那又是怎么知道己方会选择这个切入点的呢？ 回到县城里，尚武就把自己的疑虑向井易辉说了。 井易辉其实也是十分遗憾，如果说对方能够判断出己方要夜袭，这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能知道具体的地点呢。 司北下听了，解释道：“我觉得对方极有可能是在除了正门之外，今日咱们攻击的其他两个切入点都派了阻击的部队，还埋好了地雷。如果他只是在刚才的那个切入点进行了部署，那么我觉得要么是他们料事如神，要么就是咱们的计划被人泄露出去了。” 井易辉说道：“泄露出去是不可能的。事先只有咱们三人知道。出发前我们才通知的大家，就算是有人去给他们通风报信，集结队伍阻击咱们，可能做到。但是埋设那么多的地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完成不了。” 尚武说道：“莫非陈昱真是料事如神，算到了咱们会攻打那个切入点？我觉得不太可能。” 井易辉也认为陈昱不可能这么厉害，他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也许陈昱的运气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第四百四十四章 突然撤离了 井易辉部精心组织的夜袭，就被陈昱轻松化解了。 由于张义部很快就要赶到陆那县了，井易辉一大早就组织部队再次向交易场所发动了猛烈攻击。 陈昱等人依旧是按照原来的防守区域进行防守。 井易辉部上下都知道今日上午的攻城非常重要，因此虽然人数没有昨日那么多，但是战斗力还是非常强的。不仅尚武率领的东山卫突破了第一道方向，进入到了交易场所里面。就连面对刘八斤的司北下部也进入到了第二道防线。 陈昱得到消息后，也是无可奈何。因为正门的井易辉部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攻击非常猛烈。 最先突破第二道防线的，并不是东山卫，而是司北下率领的清化左卫。 司北下见己方突破了陈昱精心设计的第二道防线，非常高兴。就在他准备命令部队继续扩大战果的时候，井易辉派人通知其马上撤退。因为张义部的先头部队距离此地已经不足十里路了。 司北下只能是命令部队马上撤退。 此时，东山卫也接到了命令，撤了下来，三个卫所仅剩的士兵合在一处，开始向古勇县撤退。 司北下心有不甘，他对井易辉说道：“我部已经攻破了对方的第二道防线，再给我一点时间，咱们就成功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井易辉说道：“的确是可惜。张义部距离咱们这里已经不足十里了，如果咱们再耽误一段时间，想走就走不了了。” 尚武问道：“井将军。那咱们现在去哪里？” 井易辉回道：“咱们先到古勇县，然后与关将军汇合吧。” 陈昱见井易辉部突然撤退了，还有些不解。 过不多时，张义派来的人就赶到了陆那县交易场所。陈昱等人这才知道，张义率领的援军已经赶到了。 既然井易辉部主动撤退，那么陆那县的危机也就解除了。陈昱率人去迎接张义，而霍仁刚则带人进入陆那县县城。 见面后，张义说道：“侯爷。我来晚了，否则陆那县县城也不会被这帮王八蛋攻破。” 陈昱笑着说道：“这事与你无关。你赶回来已经够快的了。井易辉率领的那三个卫所都是清化十二卫当中的精锐。咱们兵力不足，防守陆那县县城和交易场所，各有两个卫所。大家已经是尽力了。” 张义请示道：“侯爷。井易辉部走得不太远，是否需要我部前去追击。”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暂时没有必要追击他们。眼下青林县那里十分危险。你们休息一下，然后增援青林县。我将陆那县这里安顿好后，就去与你们汇合。” 张义领命而去。 霍仁刚此时已经大体了解了陆那县县城的情况，他找到陈昱，并向陈昱做了汇报。 霍仁刚说道：“侯爷。陆那县县城虽然被井易辉部攻陷，但是他们没有进行屠杀和破坏。除了因为战斗损毁的一些设施、东西外，其他还都尚可。” 井易辉虽然是敌方的大将，但是陈昱对其评价还是蛮高的。他说道：“井易辉是一员不得多得的悍将，有勇有谋，而且还不暴躁。如果换做一般的将领，岂不是要杀人泄愤呀。这一点，井易辉做得非常好。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去追击他的原因。” 刘八斤对他也是有些惺惺相惜，感慨道：“可惜他是大越的将领，不能为我们所用。否则和他这样的人成为同僚，也是一件快事呀。” 诚阳子安慰道：“刘将军也不要太感到可惜。黎元龙这么折腾，迟早得出事。说不定哪天你和井易辉会成为同僚呢。” 陈昱也笑着说道：“道长说的很对。也许不久的将来，咱们和他还能成为同僚呢。” 世事难料，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老天爷做不到的。 陆那县这边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战后的重建工作，陈昱让霍仁刚全权负责。自己则率领着张义等人赶奔青林县增援。 关阿部在青林县征战多日。攻守双方都已是强弩之末。 井易辉部和陈昱部的到来，为整个青林县的战局新添了血液，一场大战再说难免。 可是当陈昱赶往青林县的途中，却得到消息，关阿率军撤回了大越。不仅关阿撤了，裴备也率军撤退了。 为此，陈昱见到印思林等人时，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印思林等人也是十分疑惑。 据印思林介绍，发现关阿部撤退，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原本到了攻城的时间，关阿部却迟迟没有来攻城。印思林就派出一队斥候前去打探，斥候反馈来的消息是，关阿部的军营还在，只是里面空荡荡的，空无一人。显然是撤退了。印思林亲自到军营里看了一圈，东西都已搬空，人也都撤得精光。 陈昱在印思林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关阿部的军营。走了一圈之后，陈昱发现对方是在十分仓促打得情况下离开的。虽然东西都搬走了，但是有些粮食，有些物质是因为搬得太急了，洒落在了地上。 陈昱蹲下，抓了一把粮食说道：“关阿部撤得非常急，从时间上看，应该是半夜就撤走了。为什么突然撤退，而且撤得这么急呢？莫非大越国内出了问题？” 诚阳子分析道：“侯爷。他们内部出问题的面很大。否则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突然撤离了呢。” 印思林说道：“会不会是他们得知侯爷率军前来增援青林县。关阿认为战机已经彻底没有了，就选择了撤退呢？”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这一点完全可以排除。第一，撤退的不仅仅是关阿部，裴备那边也撤退了。第二，如果关阿自己打算撤退的话，他完全可以准备妥当，正常撤离，完全没有必要深夜如此仓促地撤退呀。他撤退的时候，我还在来的途中，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凌云说道：“其实咱们也不必在这里乱猜了。他们既然已经撤了，那是好事。咱们把这座营寨都拆了，运回县城。先做好善后工作，才是正道。至于大越那边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相信暗卫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陈昱就命大家开始拆卸关阿留下的营寨。 第四百四十五章 清化叛乱 很快，暗卫那边传来了消息，原来是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的部分底层军官因为军饷、军粮，以及前期积累的一些问题，发动了叛乱，占领了皇宫。 由于清化十二卫中有九个卫所派往北部攻打陈昱的三府一县，仅剩清化前卫、清化后卫和安乐卫镇守清化地区。 这两个卫所发动叛乱，清化地区的卫所仅有安乐卫根本无法平叛。没办法，朝廷只能是命关阿、裴备回援清化。 关阿接到朝廷的命令已是深夜。他只能是连夜率领众人赶往清化地区。 其实，清化前卫、清化后卫做出如此出格的事，与征讨陈昱部有着直接的关系。 为了给大军准备粮草，大越朝廷可以说是发动了大越上下所有的人。不仅在国内收购粮食，还到国外去采购。不仅延误了进攻时间，也导致关阿部和裴备部没有能够同时出发，失去了两路并进的效果。 关阿部的粮草筹集还算可以，但是裴备部的粮草筹集就有些问题了。最后没办法，黎元龙为了能够让裴备部早日出发，就挪用了其他卫所的粮草。当然这也包括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 这引起了两个卫所底层军官和士兵的不满。 要知道，前期为了采购粮草，朝廷已经拖欠了他们一个月的军饷。 再加上前期上级军官层层盘剥士兵的军饷，将士兵当成自己的专职奴仆等问题。 最终所有矛盾在此时爆发。 叛军本事就负责皇宫的守卫，很快就占领了皇宫。黎元龙也被软禁了。 叛军在占领清化城的过程中，仅有李篆和黎银及时逃了出来，其余人都被抓了。 李篆和黎银一商量，只能是向关阿和裴备求援。这才有了关阿连夜回撤清化的行动。 陈昱在青林县并没有离开，而是密切关注着大越方面的动向。 由于清化城内的暗卫探子也没能及时撤出来，因此对于处于全面封锁的清化城内的消息，陈昱也并不知道。 倒是清化城外的暗卫收集了一些大越的情报。 关阿和裴备的大军先后赶到清化城下。李篆主动与城内的叛军对话。最后是黎银亲自进城与叛军谈判。 至于商谈的结果，目前还不得而知。 思明城的甄盛、以及谅山府的班泰得知大越发生了叛乱，先后写信，建议陈昱趁机攻打大越，既能报大越刚刚攻打自己的仇，还能趁机扩大地盘。 张义、禾芈峰、诚阳子等人也都认为，此时是攻打大越的绝佳机会。纷纷主动请缨，执行攻打大越的任务。 陈昱自然也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大越可以趁着己方思明府叛乱的时候，趁火打劫，向己方发动攻击，妄图浑水摸鱼，收复失地。 那么，现在大越内部发动了叛乱，自己完全可以趁机攻打大越，占领一些府县，扩大自己的地盘。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昱召集诸将，着手研究攻打大越的军事计划。由于时间紧急，召集陈虎、甄盛、班泰等人，就会耽误时间，大越的叛乱及时解决的话，就达不到趁乱扩张的效果。 因此，陈昱仅仅召集了青林县的诸位将领研究计划。待计划确定之后，再通知其他各人。 陈昱说道：“诸位。大越内部发生了叛乱，关阿和裴备都回去忙着平叛去了。这个消息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大家都劝我趁此机会攻打大越，扩大地盘。他们可以趁人之危，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呢。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今日将大家叫来，就是商议一下作战计划。大家都说一说吧。” 众人一听，要攻打大越，都非常高兴。张义第一个发言，他说道：“侯爷，各位将军。我觉得咱们可以趁此机会挥军南下，直接拿下清化城。到时候将大越那个狗皇帝给废了，拥立咱们侯爷当皇帝。岂不是简单省事。” 这个提议吓了陈昱一大跳。倒是印思林、丰寒安等人觉得张义的建议非常好。 整个现场呈现出了一种陈桥兵变，要让陈昱黄袍加身的趋势。 陈昱赶忙制止了这个苗头，他说道：“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了。我再强调一下，咱们是要趁机扩大地盘，不是要夺了大越的皇权。” 青龙卫指挥使卓不凡说道：“侯爷既然是想扩大地盘，我觉得咱们可以占领大越的北部地区，比如太原府、宣化府、归化州等地。” 诚阳子也同意卓不凡的想法，他说道：“卓将军的建议很好。以咱们目前的实力，能够将大约北部占领，是最好的结果了。要知道现在大越虽然出现而来叛乱，但是他们的实力还在。如果咱们扩得太凶的话，对方前来攻打，凭咱们现有的兵力，也守不住那么大的地盘。另外还得防备大明那边的进攻。所以咱们一定要量力而行。” 陈昱说道：“是呀。咱们打下来是一回事，还得确保能够守住。这才能称得上是属于咱们的地盘。我的想法和道长一样，量力而行。” 说完，陈昱指着地图，继续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将地盘扩大至建昌府、镇蛮府、广威州、交州府、三江府和嘉兴州一线。以北地区是咱们的地盘，以南地区是大越的地盘。” 张义看着地图说道：“侯爷，一不做二不休。咱们直接奉化府、建平府和宁化州一并拿下，直接与大越的清化府相邻，岂不是更好。” 大越北部州府众多。至清化府开始往南，基本就是狭长地带，每隔一段就是一个府。一直延伸到南部的升华府。 陈昱解释道：“我这么做，是想在大越和咱们之间有个缓冲地带。如果咱们直接推到清化府边上，必然会给对方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那就是咱们要推平大越。到那时他们就会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向咱们发起进攻，到那时，咱们是根本吃不消的。还是那句话，量力而行。” 客观地说，陈昱的想法合情合理，非常符合实际。将这些府县占领，即使大越方面发动反击，也可以将奉化府、建平府、宁化州这三个州府作为缓冲地带，与大越进行周旋。 陈昱把这三个州作为与大越的缓冲地带，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第四百四十六章 扩大地盘 陈昱既然已经确定了扩大地盘的范围，接下来就是如何攻打这些府县了。 大家经过反复研究，反复修改，最后确定了计划。 新安府方面出兵，负责攻打建昌府、镇蛮府、广威州和谅江府。 而青林县这边则一路向西，攻打北江府、交州府、三江府和嘉兴州。 至于归化州、宣化府和太原府。则由谅山府、新安府和青林县方面分别派兵进行攻占。 同时，命新安府水师派遣一支船队至清化府沿岸，给大约方面施加压力，从而确保己方的军事计划可是顺利实施。 其实当陈昱部攻打至嘉兴州的时候，太原府等地已经处于陈昱部的包围之中了。 这个计划虽然十分大胆，但是陈昱部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完全可以实现。 计划制定完毕之后，陈昱就命凌云派人通知新安府和谅山府方面。 由于谅江府除陆那县外，其余州县是由新安府方面负责。因此，青林县只留下了青林县千户所负责防守。 陈昱率领青龙卫、陆那卫、朱雀卫、谅山卫在内的众多卫所向北江府进发。 北江府作为大越最小的几个府之一，仅仅驻扎一个卫所，根本不是陈昱部的对手，陈昱部势如破竹，连续攻克善才县、安定县等地。 为了提高速度，陈昱与张义兵分两路，齐头并进，很快就将北江府拿下。 接下来，张义部进入交州府三带州，然后直奔三江府。而陈昱部则收复交州府其余州县，然后直奔嘉兴州。 与此同时，新安府接到命令后，由黄福亲自率队，开始南下，直奔建昌府而来。 而水师也调集了一支船队开始前往清化府水域。 谅山府接到命令后，班泰安排七源卫、万崖卫等卫所开始向太原府进发。 陈昱这边密集的军事行动自然传到了清化城。 此时，关阿、裴备率军已经抵达清化城外。由于皇帝等人还在叛军手里，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与李篆、黎银一商量，决定还是以谈判为主，和平解决此事。 双方免不了一番讨价还价。陈昱突然派兵攻打北江府、建昌府等地的消息传到了清化城。关阿、裴备、李篆、黎银等人都感到十分震惊。 关阿咬着牙说道：“陈昱这个王八蛋，竟然趁人之危。他定然是知道了清化城这边的事情，觉得咱们群龙无首，无法派兵，这才开始攻打北江府、建昌府等地。” 李篆说道：“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解决清化城的危机，否则陈昱那边很有可能打过来，与叛军遥相呼应，那咱们就被动了。” 黎银说道：“李大人说得对。明日我亲自进城与这帮叛军谈判。” 李篆说道：“黎大人。你真是国之栋梁呀。我觉得他们提出什么条件，咱们全部答应也无妨。先把皇帝和诸位大臣救出来，以后再慢慢修理他们。” 黎银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有问题可是向上反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极端处理。” 第二日，黎银亲自进了清化城，与叛军头目进行了谈判。 由于此次发动叛变的两个卫所基本都是以百户以下人员为主。最后公推清化前卫的一个千户武雄担任领头的。 之所以选他，也是因为他官职高、威望高，为士兵着想，从不克扣士兵的军饷，深受士兵们的爱戴。 虽然黎银是鱼竿的头领，杀人如麻，为皇帝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一般人见到黎银都十分害怕。但是武雄却丝毫没有害怕。他不卑不亢地与黎银进行着谈判。 黎银见武雄如此镇定，十分敬佩。他笑着说道：“武千户。你谈的这些条件都十分中肯。我本人是同意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只是负责来和你谈判，具体能不能定下来，还得回去与李大人、关将军等人再商议一下。我明天就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武雄回道：“黎大人。我们其实也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的。虽然是大逆不道，但是也是没有办法。” 黎银说道：“理解，理解。你们一定要保证皇上及皇宫里的人，还有皇亲国戚、诸位大臣都安全。否则，你的罪过就大了。” 武雄忙说道：“这一点，黎大人大可放心。我只是派人将他们留在家里，不得出来而已。安全绝对是有保障的。” 黎银听了，说道：“那就好。我现在就回去与他们商量一下。明日再来商谈。” 武雄亲自将黎银送出了城。 李篆、关阿等人看了黎银拿回来的谈判条件，都觉得可以同意。虽然有些条件有些苛刻，执行起来有些困难。但是，皇上和诸位大臣在他们的手里，陈昱还在大越北部兴风作浪。所以谈判必须马上结束。这样，大家才能有精力对付陈昱的忤逆之举。 第二日，黎银如约再次进入清化城，向武雄表示，同意他们所有的条款。 武雄说道：“既然黎大人你们都同意的话。那咱们现在就进宫面圣，说明此事。” 黎银就在武雄的引领下，进入皇宫，见到了被软禁的黎元龙。 黎元龙看了双方商定的条件后，说道：“有些条件过于苛刻，我是不会同意的。武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黎银忙说道：“皇上。现在陈昱正在咱们大越北部攻打三江府、建昌府等地，形势十分危急，如果咱们这边还这么僵着的话，可就成全了陈昱这个王八蛋。” 黎元龙听了，只好同意。并且让人盖上了玉玺。 武雄接过之后，又看了一遍，说道：“皇上。黎大人。既然你们已经同意了，那我自然会说话算话，将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撤出清化城。按照咱们事先的约定，驻守古滕县。也希望皇上能够履行诺言。” 黎元龙没好气地说道：“阎王不欠小鬼的债。答应你们的，我们自然会给你们的。这一点大可放心。” 武雄听了，就向黎元龙和黎银告辞了。 黎银说道：“皇上。我现在就去通知李大人、关将军他们入城。 黎元龙点了点头，说道：“爱卿，辛苦你了。待解决了陈昱之后，再与这帮胆大包天的家伙算账。” 黎银劝慰道：“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呀。是臣子无能，让皇上受惊了。还望皇上恕罪。” 黎元龙说道：“爱卿也不必自责。此事涉及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的。” 黎银表示同意，然后向黎元龙告退，出城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准备反攻 清化城这边的叛乱和平解决了。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撤出了清化城。 关阿、黎银、裴备、李篆等人率军进驻清化城，并且进攻面圣。 黎元龙此时十分关注陈昱那边的动向。 黎银作为鱼竿的头领，自然掌握最新的消息，他说道：“禀皇上。陈昱部兵分两路，他亲自率领的那一路，已经攻到交州府了。而新安府那边已经占领建昌府。” 黎元龙听了，问道：“诸位爱卿。陈昱有些欺人太甚了。你们认为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关阿作为主战派，首先说道：“皇上。末将愿意率领军队北上，迎击陈昱部。” 黎元龙刚要安排关阿率军出征，就听丁礼说道：“皇上。咱们现在不缺兵，但是缺少粮草呀。前期攻打陆那县和新安府，关将军与裴将军所率大军的粮草，还是东拼西凑，才凑齐的。至于如何凑齐的，在场的诸位应该都清楚。否则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也不会叛乱。如果再出征的话，咱们的粮草是制定不够用的。” 丁礼的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将黎元龙浇得透心凉。 黎元龙冷着脸说道：“那咱们就这么干瞪眼，眼睁睁地看着陈昱攻城略地。” 李篆建议道：“皇上。我认为咱们可以向陈昱下一道圣旨，让他能够适可而止，撤回自己的领地。” 关阿不屑地说道：“李大人。你觉得一道圣旨就能让陈昱停止攻击了吗？咱们只有出兵，或许还能让他放弃继续进攻。” 黎银则建议道：“皇上。我们不妨让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前去围剿陈昱部。这样可以一举两地。” 裴备说道：“这个方法虽然很好，但是这两个卫现在只剩下底层军官，士兵的战斗力尚可，但是谋略方面明显不行，去了也是白费。” 黎银笑着说道：“我就是想让他们去当炮灰。” 黎元龙对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的叛乱非常气愤，他当即说道：“黎银的这个想法很好，我看行。就这么定了。让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当先锋，关阿率领所部北上阻击陈昱，归化州，宣化府方面也要派兵增援。裴备率军前往建平府、奉化府一线，防止陈昱部新安府的人马攻打清化府。” 至于粮草问题，黎元龙只能是让丁礼想办法解决。 丁礼现在听到筹集粮草，脑袋都大了，但是皇上既然安排了，自己只能是遵命。 他回禀道：“皇上。微臣定当尽全力筹集粮草，起码也得十二到十五天的时间。” 黎元龙听了，眉头一皱命令道：“朕就给你八天时间。八天必须把粮食筹集到位。” 这可是把时间整整缩减了将近一半呀。丁礼也知道形势十分危急，早日筹集到粮草，就能早日出征，从而就能早日阻止陈昱的疯狂进攻。 丁礼回道：“皇上。八天就八天。臣一定不辱使命，完成筹粮任务。” 黎元龙又对关阿说道：“关将军。此次还得劳烦你再跑一趟。辛苦了。这几日，丁礼筹措粮草，你就先操练一下军队。胜败就全靠你了。” 黎元龙话说得如此客气，根本没有了皇帝的威严，令关阿受宠若惊，他忙拱手说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拼死也要挡住陈昱。” 黎元龙要得就是这句话，他又与大家研究了一些事情，就让大家散了。 其实，大越现在已经渐渐有了根基不稳的迹象。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的叛乱，只是向黎元龙等人提了一个醒而已。告诉你们现在大越出现了不稳定因素。 如果是一位优秀的统治者，他就应该励精图治，先把内部的主要问题都解决掉，待时机成熟之后，再谋划向外扩张。 可是黎元龙不仅没有从主动攻打陈昱部的失败中总结经验，也没有从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的叛乱中看出问题。依然是不顾粮草短缺，极力要北征。这是要出大问题的。 对于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的叛乱，裴备是有感触的。因为克扣军饷、盘剥士兵这些情况，不仅仅是在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中存在，其他卫所也或多或少存在。 就拿裴备下属的各卫所吧。最初发现这个问题的是裴春光。他刚刚上任的时候，无意当中听到了底层士兵的对话，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于是他对当时的靖安卫进行了全面排查，最后对发现的问题都进行了解决，对克扣军饷、盘剥士兵的军官进行了严惩。 当他向裴备汇报此事的时候，裴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这个问题他早就知道，他采取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告到我这里，我就当没有发生。 裴春光强烈建议裴备清理此事，因为这关乎到卫所的战斗力。如果卫所的士兵平时心中有怨气，又怎么会安心上阵打仗、拼命战斗呢。 裴备也知道这个道理，就命令各卫自行排查，发现类似问题严惩。 有些卫所象征性地惩处了几个低级军官，有的卫所则没有当回事。 军队中的关系非常复杂，山头林立，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圈子。自己手下这些卫所，也不全是自己的人。因此，裴备也只能是做到这个份上了。 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叛乱，关阿、裴备率军返回清化城。 裴备在得知两个卫所叛乱的原因后，就向刚刚恢复自由的皇帝黎元龙上了一本奏折，陈述了叛乱原因绝不仅仅是在这两个卫所中存在，在大越其他卫所也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建议皇上应该对其他卫所也进行一遍彻查，否则这就如同一枚定时炸弹一般，随时可能爆发，令朝廷防不胜防。 可是，黎元龙看完之后，没有了下文。他此时的心思都放在了阻止陈昱这件事上。在他看来，陈昱主动攻打大越，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黎元龙一心想成为其父亲黎利那样的人物。从小就是在黎利的影响下长大的。 接任皇帝之后，妄图利用攻打陈昱来提升自己在朝廷、在军队、乃至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 可是，事与愿违，黎元龙在于陈昱的交手中，始终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相反，还让陈昱占了大便宜。现在又肆无忌惮地抢夺大越的地盘。 比起清理卫所的弊病，黎元龙认为，阻止陈昱部的疯狂进攻才是目前最需要做的。 第四百四十八章 五十根金条 关阿积极练兵，丁礼竭尽全力筹集粮草，大越这边即将对陈昱发动进攻。 可是陈昱这边却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是全力攻打大越的地盘。 陈昱此时已经率军进入了嘉兴州。得知黎元龙正在命丁礼筹集粮草，派关阿前来围剿的消息，陈昱并没有在意，因为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自己这么大动静，大越方面不可能无动于衷。 倒是另一个消息令陈昱颇感兴趣。原来，暗卫在收集情报时，无意中发现大明的广西布政使司竟然派人与大越的大臣李篆进行了联系，而且不止一次。 两个根本是挨不上边的，能有什么联系。 暗卫就进行了秘密调查，结果发现，原来广西布政使司竟然陆续送给李篆一百根金条。 至于为什么送李篆这么多的金条，也在近日查清了。原来是广西方面希望李篆能够利用他自身的影响力，劝说大越皇帝黎元龙趁着黄家土司与禾卡尼、褚振在思明府兴风作浪的时候，出兵攻打陈昱统治的陆那县、新安府等地。 陈昱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插曲。原来是大明在背后捣的鬼。而李篆收了大明的钱，怂恿大越皇帝黎元龙攻打自己。 这么看，这个黎元龙还是有些太年轻了。竟然被李篆忽悠了。 旁边的诚阳子看了密报，说道：“侯爷。我觉得咱们不妨给大越皇帝黎元龙上一个折子，将此事告之他。让他们窝里斗，这岂不是对咱们非常有利。” 凌云却认为，可以用这个把柄控制李篆，为咱们服务。 陈昱觉得二人说得都十分有道理。但是，如何取舍，选择哪个方案还是有些拿捏不准。 最后，陈昱给班泰去了一封信，想听听他的意见。 班泰此时正配合陈昱、陈虎两路大军，率领谅山府的卫所攻到了太原府，此时已经推进到了太原府与宣花府的交界地带，距离陈昱并不愿。 很快班泰的回信就到了。陈昱打开一看，班泰给出的答案，竟然是直接通知大越皇帝黎元龙。 因为，李篆既然敢于收受大明的贿赂，怂恿大约皇帝黎元龙攻打陈昱部，完全置大越的安危于不顾。这样的人毫无道德底线，属于典型的见利忘义。 所以与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因此，班泰认为还是告知大越皇帝黎元龙为好。 除了这件事外，班泰还向陈昱汇报了攻打太原府的情况。由于前期，陈昱部曾经由黄福率军攻打过太原府，不仅导致太原府的兵力严重受损，而且对于太原府的情况，大家也十分熟悉。攻打起来十分顺手，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陈昱看完信后，就决定通知黎元龙。 他首先将大越被大明暗中怂恿攻打己方的情况向黎元龙进行了汇报。并且将一些证据也都一并奉上。 由于陈昱是大越册封的谅山侯，他又向黎元龙表达了自己的忠心。攻打这些府县，只是收取大越攻打自己的利息罢了。由自己统治这些地区，也是为了大越。 估计黎元龙听了这些话，定然会说陈昱是个厚颜无耻的大忽悠。 同时，陈昱也将大越这边缺少粮草的窘境做了阐述，劝解黎元龙不要出兵，否则不仅仅是两败俱伤，还会中了大明的圈套。 最后，陈昱再次表明，自己会安分守己，做谅山侯，为大越守护边境的。 陈昱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多人。既有客观讲述，也有表达忠心，还有深入分析。 这要是高考作文，绝对能得满分。 这份奏折很快就送到了清化城，到了黎元龙的手里。 黎元龙看完之后，除了大骂陈昱无耻之外，对李篆与大明勾结十分震惊。 他命黎银进行了调查。由于有陈昱提供的证据，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李篆也如实交代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原来，大明朝廷决定将陈昱这股祸水引导大越，并且制定了相应地办法。 此事就由锦衣卫出面，广西方面配合。 负责大越方面情报收集的张啸云全权负责此事。 他接到命令后，立刻与广西布政使司的公孙豪取得了联系。 公孙豪自然是全力配合。 由于此事必须秘密进行，而且所选择的策反对象必须一击而中。否则容易让大越方面知道，弄巧成拙。 公孙豪、张啸云对大越的高级官员进行了一番研究。像陈元扞、黎银、关阿这些人，是根本无法策反的。 只能从那些自身有问题，而且贪财好权的大臣下手。最终确定了李篆。 因为李篆这个人平时十分注重敛财，不仅逢年过节来送礼的，来者不拒之外，而且还在老家兼并土地，当地官员接到下面的告状，也都碍于他的面子选择了压下来。 对于此事，开国皇帝黎利也听说了，而且还当面训斥过他。李篆当时那可是将额头都磕出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黎利忏悔。 最终黎利看在其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了他。 李篆因为此事，的确老实了许多。可是黎利驾崩，黎元龙登基后，李篆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同时他还极力与黎元龙搞好关系。黎元龙为了稳住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令李篆更加肆无忌惮了。 由于张啸云已经被大越的鱼竿列为重点对象，因此他不能亲自出马，而其他干将也被鱼竿盯上了。 最后张啸云派出了一位新人执行这次策反任务。 此人与陈昱曾经相识。是陈昱刚刚穿越到陆那县大牢时的狱友，李冰。 如果陈昱知道李冰加入锦衣卫了，一定是大跌眼镜。 李冰加入锦衣卫，完全是机缘巧合。他办事能力非常强。由于是新面孔，在鱼竿那里没有案底，因此执行任务就非常得心应手。 这是张啸云为了应对大越鱼竿的围剿，所研究出来的一个对策。而李冰只是诸多新人当中的一个。 之所以选派李冰，张啸云也有他的私念。那就是如果李冰任务失败，他完全可以利用其陈昱曾经的狱友的身份，利用陈昱来掩护自己。 李冰自然知道自己此次执行的任务非常重要。他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并且对李篆的生活习惯、嗜好等掌握得非常全。 他并没有直接找李篆。而是通过出手阔绰的方式，接触李府的下人，然后以谈生意为由，快速与李篆见了面。 而明晃晃的五十根金条，彻底亮瞎了李篆的眼睛。 第四百四十九章 李篆被收买了 仅仅依靠这五十根金条，那是远远不够的。 李冰还向李篆表示，陈昱那就是大明和大越共同的敌人。此人不除，大明的思明府，大越的谅山府等地，就不得安宁。 大明已经安排黄天渠等人重新夺回思明府。大越此时向陈昱发动进攻，夺回被他抢去的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正是绝佳的机会。 双方将陈昱置于死地，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而且李冰还表示，事成之后，还有五十根金条奉上。 李篆也不傻，他问道：“那你们大明为什么不直接与我们大越的皇帝直接沟通。正大光明地说和此事，不就完了，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呢？” 李冰对于李篆的疑问，早有应对之词。他说道：“李大人。一来是为了不引起陈昱的警觉。二来是因为怕咱们大越误会。误以为大明是在给你们设套呢。毕竟以前出现了很多不愉快。三来陈昱占据的三府一县位于大明和大越两地。我们仅攻占了思明府，并没有从根上解决问题。他盘踞在谅山府、新安府等地，还可以东山再起，攻打思明府。大明的意思是咱们双方共同努力，我们恢复思明府，你们恢复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篆对于李冰的这个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他继续问道：“大越朝廷这么多大臣。为什么独独选择了我？” 李冰笑着说道：“因为李大人宅心仁厚，聪明睿智。并不是哪位大臣都像李大人这么为大越尽心尽力，为百姓尽职尽责的。” 李篆回道：“你说得还真对。好吧。那我就答应你了。你等着我的消息吧。对了，咱们以后如何联系。” 李冰回道：“李大人只需促成此事即可。我会主动来早李大人的。” 看着李篆的表情，李冰继续说道：“李大人放心。我们既然答应再给您五十根金条。又岂会反悔。大明是讲信用的。” 李篆回道：“我当然相信你们。只是我担心遇到紧急情况，或是特殊情况。还得与你们商量一下。” 李冰听了，说道：“那好办。如果你想找我，就让你们府门口的家丁一个带帽子，一个不带帽子。我自然会前来府上拜访的。” 李篆见李冰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接头暗号，也只能是答应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尤其是皇上的怀疑，李篆觉得应该联系其他人向皇上提议。这样既能壮大声势，而且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 于是，李篆私下里与陈元扞、丁礼、阮炽等文臣进行了沟通。而且是闲聊中，无意中谈起的此事。 陈元扞的态度十分坚决。大越现在根基尚未稳固，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此时收复失地，为时尚早。因此，他坚决反对。 倒是丁礼、阮炽等人对李篆的这个想法表示赞同，认为这是收复失地的绝佳机会。 李篆听了，十分高兴。 于是就有了李篆、丁礼等人提出借机收复失地，关阿等武将同意的情况。 黎元龙见满朝文武大多数都同意这个提议，他自然也想趁机收复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于是，大越朝廷上下开始了筹备粮草、调兵遣将、积极备战。 此时，黎元龙看着下面跪着的李篆，感觉有种被他当猴耍的感觉。他喝道：“李篆。亏你还是大越朝廷的重臣。竟然干出这种叛国的行径。你真是我们大越的耻辱呀。黎银。对待这样的人，应该如何处罚？” 黎银拱手回道：“按律。通敌叛国者，凌迟处死。” 李篆一听，立马崩溃了，赶忙求饶道：“皇上。饶命呀。看在我为大越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饶过我吧。我可以把家产全部捐出来。” 黎元龙没有搭理他，向黎银摆了摆手。 黎银就命人押解着李篆下去了。李篆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没有了声音。 黎元龙此时才意识到，当时攻打陈昱的地盘是多么的不明智。 李篆收了大明的钱，挑头提议此事，固然可恨。 可是朝中其他大臣也提议出兵。不知他们是何居心。 现在倒好，陈昱又趁机攻打了建昌府、交州府等地。大越现在虽然兵力尚在，但是粮草极度短缺。真要是上了战场，陈昱部无需进攻，只要固守城池，都能将大越军队击败。 陈元扞说得是对的。现在大越根基不稳，不利于出兵呀。 黎元龙有些后悔了。他后悔没有听陈元扞的话。 听说陈元扞回老家了。他的老家离清化府并不远。黎元龙想到这里，马上命王成祥安排人员，准备亲自到陈元扞家走一趟。 王成祥见黎元龙要出宫，就劝解道：“皇上。您还是安心在宫里待着吧。如果需要找陈大人。派人去传他就是了。” 黎元龙回道：“陈大人是被我罢的官。现在想想，他的想法是正确的。我必须拿出我的诚意来。想想，亲自去请他，还是最大的诚意。你不必多言，马上准备，另外命黎银派人暗中保护。” 王成祥见黎元龙心意已决，就下去安排去了。 皇上出行的准备十分繁琐，直到第二日才出发。 黎元龙在路上还在寻思，应如何将陈元扞请回来。 王成祥早已派人快马加鞭去通知陈府了。 陈元扞一听，皇上亲自来找自己。赶忙率领家人出城迎接皇帝黎元龙。 双方见面后，黎元龙简单问了一下陈元扞的身体，大家就进城，来到了陈元扞的的府上。 黎元龙对陈元扞说道：“陈大人。此次我前来，就是想让陈大人再次出山。辅佐我呀。” 陈元扞自然知道黎元龙是来请自己的。他见黎元龙一见面就提起此事，就推脱道：“皇上。老臣年事已高，实在是没有能力和精力，再为朝廷做事了。” 黎银陪在黎元龙的旁边，听陈元扞这么说，就说道：“陈大人。皇上亲自来请你。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朝中还得你来主持大局呀。” 陈元扞依旧是那副态度，他说道：“皇上。您能来，我非常高兴。足见您对老臣还是非常器重的。可是老臣的身体的确是大不如前了。还望皇上恕罪。” 黎元龙原本以为，自己屈尊亲自来请陈元扞，陈元扞自然会非常高兴地跟随自己返回清化城。 他根本没有想到陈元扞竟然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第四百五十章 屈尊邀请 黎元龙亲自屈尊前来请陈元扞回清化城主持大局，可是陈元扞坚决不回去。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黎银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说道：“陈大人。现已查明，前期攻打陈昱部这件事，是李篆在幕后操控，就连皇上也被他骗了。” 接着，黎银就将大明派人找到李篆，以一百根金条为条件，让李篆蛊惑皇帝攻打陈昱部的经过，向陈元扞做了讲述。 黎银说完，黎元龙叹了口气，说道：“陈大人还是厉害，竟然早就看出了利害关系。我还是太稚嫩了。竟然被李篆这个贼子给骗了。陈大人。朝廷需要你，大越需要你，朕需要你。还望您老能够出山。” 黎银的话，令陈元扞十分震惊，没想到李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而黎元龙如此放低身价，也令陈元扞有些受宠若惊。 他见黎元龙和黎银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自己如果还不识好歹，那就有些过分了，最后只好说道：“皇上。微臣一直以来，对大越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尽心做事。眼下咱们大越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那我岂能袖手旁观。今日皇上亲自到府上。老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呀。” 黎元龙见陈元扞同意再次出山，十分高兴。他问道：“眼下李篆已经被我判了凌迟处死。只是现在陈昱那边就不消停了。黎银。你把情况给陈大人介绍一下。 黎银就从朝廷派出关阿、裴备两路大军攻打陈昱部开始，一直讲到现在陈昱正在攻打大越的府县情况。 黎银说完后，黎元龙命王成祥将陈昱的折子递给了陈元扞，说道：“这个陈昱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占领咱们的地盘，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陈大人。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陈元扞看完陈昱的奏折竟然笑了，说道：“陈昱的脸皮的确够厚，但是他的野心不小呀。竟然要吞并大越的北部。以目前咱们大越的情况，讨伐不仅有些困难，而且还容易被大明钻了空子。到时候咱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我觉得咱们还是招抚，将陈昱为我所用。有他镇守大越北部，咱们大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黎元龙听了，说道：“这个陈昱的底细咱们都知道，本是个杀人犯，后期落草为寇，当了山贼。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竟然让这样的人担任县令。让他一步步就这么走到了今天。” 陈元扞说道：“先皇开始是不同意的。大郡主找到老臣，是老臣在大家商议府县主管人选时，提出让他担任一个县令的。原本我们的想法是，让他暂时先担任，过一阵子再由郑彬接替他。主要是还他一个人情，毕竟他救过大郡主的命。可是没想到这个陈昱还是有些本事，不仅将陆那县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将郑彬收拾得服服帖帖。确实是个人才呀。” 黎元龙担忧道：“陈大人。这个陈昱靠得住吗？他现在占领大越北部，待其实力进一步壮大，如果有野心的话，完全可以挥军南下，将大越剩余地盘全部拿下，那他岂不是就能将咱们大越取代了嘛。” 黎银也十分担心，他说道：“就算陈昱没有这个想法。他的手下又岂能错过这个机会。身边人经常向他提建议，久而久之，岂不是很容易令其改变想法。” 陈元扞说道：“这种可能的确存在。目前来看，陈昱绝对是没这个想法的。身旁人的三番五次提建议，在他的耳边反复灌输，非常容易让他改变想法。所以，我觉得咱们可以在他旁边安插人员，不时地向其灌输拥护大越的想法。” 黎元龙听了，说道：“陈大人。不是我不相信你。陈昱身边有那么多铁杆，那么多嫡系。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一路打过来的。咱们要是策反他们，非常困难，而且很容易弄巧成拙，令他产生谋反之心。如果现在安插人员到其身边，一来很容易暴露，二来及时安插成功，也是出于外围，不可能达到影响陈昱的地步。慢慢来，不知道需要多少年呢。” 陈元扞说道：“其实有一条非常简便、直接的办法。那就是联姻。将大郡主嫁给陈昱。岂不是成为一家人了。据我所知，大郡主也是对陈昱颇有好感的。” 黎银附和道：“陈大人这个办法好呀。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陈昱对大郡主也是有好感的。上次大郡主去找他谈判，深夜拜访后，陈昱主动放弃了很多地盘。这说明大郡主在他心里还是很有位置的。” 黎元龙其实也同意这个办法，只是觉得这么做，大越的脸面何在。他说道：“只是不知陈昱是否认同这门亲事。咱们大越主动提出，他选择拒绝的话，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陈元扞说道：“这个好办。老臣可以亲自去找他先当面谈谈此事，看他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同意的话，就让他主动提亲。” 黎银说道：“下个月是郑太妃的寿诞。咱们可以让他前来参加寿诞。借此机会谈谈这门婚事。” 黎元龙听了，皱眉道：“陈昱占了咱们那么多地盘。邀请他来参加寿诞，他能来吗？他能不担心咱们会对付他吗？” 黎银笑着说道：“皇上。可以让大郡主，以她的名义向陈昱发出邀请。这样还能看一下，大郡主在陈昱心目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陈元扞附和道：“这个办法好。由大郡主出面，就是儿女私下的邀请了。咱们朝廷不参与，即使陈昱拒绝，也不会影响到咱们大越的脸面。还能验证一下大郡主在其心目中的地位。” 黎元龙听了二人的话，就说道：“那就依两位爱卿的话。回宫后，我就安排此事。” 三个人就这么将黎玉吕的终身大事给定了。在那个年月，男尊女卑，皇家女子也是如此。 无论是汉朝，还是唐朝，皆有和亲。唯有大明没有此风。这也是陈昱颇为敬佩大明的原因之一。 显然大越没有大明那么有骨气。当然陈元扞的这个想法，也是目前来看，最简单直接，最有效，代价最小的办法。 第四百五十一章 承认既定事实 黎元龙前来拜访陈元扞，不仅成功说服陈元扞，重新出山，而且还意外得到了解决陈昱的办法。 黎元龙见目的已经达到了，在陈府吃了一顿饭后，就返回了清化城。 而陈元扞在家稍作准备，随后就到。 黎元龙返回皇宫后，马上将这两件事进行了落实。第一件事就是派人通知陈昱及嘉兴州、归化州等地，嘉兴州一线以北等地划归谅山侯陈昱管理，军队及官府人员维持不变。另外一件则是与黎玉吕商议邀请陈昱参加皇太后的寿诞。 黎元龙的圣旨到了陈昱这里，陈昱自然是欣然接受。随圣旨一起来的，还有大越朝廷的大臣丁礼。此人是负责大越钱粮的。黎元龙派他来，自然是要在税收上找陈昱谈判。 传旨太监依旧是王成祥。他说道：“谅山侯。除了圣旨，皇上让我给你带句话，希望你能够为大越镇守北部地区。造福一方百姓。” 陈昱正色道：“王公公回去后，可待我向皇上说一下。本侯定当竭尽全力，经营好大越北方各州府。只是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明，无论是各府县的官员，还是各卫所的将领，凡是对我合理命令拒不执行的，以及阳奉阴违的，凡是存在违反大越法律的，出现欺压百姓等问题的，我可要坚决予以处置。” 王成祥听了，回道：“谅山侯大可以放行。朝廷对于您说的这些情况，也是一贯予以严惩的。您这么做，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呢。” 丁礼对于陈昱丝毫没有好感，他说道：“谅山侯。我此次前来，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研究被你统治这些州府的税赋、官员等具体问题。”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丁大人。此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咱们明日再开始吧。” 丁礼自然是表示同意的。 第二日。谈判正式开始。丁礼首先表达了大越这边的想法。他说道：“谅山侯。这些府县划归你统治。你的权力就大了。这得先恭喜你呀。” 陈昱淡淡地一笑，说道：“多谢丁大人。管得地盘多了，压力也就更大了。我作为咱们大越册封的侯爵、臣子，自然要竭尽全力，把这些府县管理好。这一点，丁大人大可放心。也希望你能够向皇上、向朝廷转达。” 丁礼听了，说道：“谅山侯。话我是会带回去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说话算话。不要光说不做呀。” 陈昱拍着胸脯说道：“丁大人。咱们接触的少。你可能对我不了解。我陈昱说话向来是说话算话的。” 丁礼不屑地说道：“那你作为大越的臣子，悍然攻打大越的地盘，这也是说话算话？” 旁边的凌云听了，脸色一变，立刻拔出了腰刀。 陈昱没有想到丁礼在这么正式的场合，肆无忌惮地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内心是非常震怒的。但是这些年的官场修养，令其能够做到遇事不惊。 他拦住了凌云，呵斥道：“你拔刀干什么？要造反吗？给我出去。” 凌云听了陈昱的话，明显不服，就要反驳，却被诚阳子给硬拽出去了。 陈昱说道：“丁大人。手下不懂事。都是我管教不严。您别见怪。我打这些地盘，其实就是向朝廷要一些利息而已。因为黄家土司、禾卡尼、褚振这帮人在思明府兴风作浪时，关将军和裴将军也光顾我的地盘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对吧。” 丁礼刚才说完那句话，凌云直接拔刀，把他吓了一跳。陈昱要是直接将自己干掉。皇上和朝廷顶多就是斥责一下陈昱。陈昱赔些钱就是了。大越目前缺钱少粮，根本无力攻打陈昱。否则也不会下旨承认他对这些地方的统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丁礼见陈昱没有趁机杀了自己，神色缓了缓，说道：“这都是你和朝廷之间的往事，我不参与。我此次是来商议战后之事的。咱们还是尽快敲定这些事吧。” 接下来，双方就开始逐个问题进行谈判。 首先是税赋问题。大越朝廷的意思是，陈昱原来管辖的府县，税赋仍然由其全权负责。新增加这些府县，扣除当地官府、卫所的费用之外，剩余的税赋要给大越。 陈昱自然是不同意这个观点的。毕竟自己占领这么多的地盘，收取税赋，扩大实力是今后必须做的事情。 但是全部留在自己这里，也不现实。 于是陈昱就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那就是扣除当地官府、卫所的费用外，剩余的税赋。陈昱和朝廷一人一半。至于税赋的核算，由双方派人共同计算，互相监督。 丁礼见陈昱有所让步，就暂时同意了他的想法。但是最后还需上报朝廷，由皇上定夺。 至于府县衙门的官员、卫所等人员问题，大越提出原有的，继续保持。今后的任命，应由朝廷继续管理。 陈昱则认为，现有人员、现有兵力，继续保持，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任调离，或者犯错误下来的，陈昱有优先任命权。 由于这涉及这些府县所有的官员、将领，直接决定了谁对此地的真正统治。双方对此问题，都没有退步的意思，谈判一度陷入停滞不前的状态。 丁礼没办法，就派人回去请示黎元龙。 此时，陈元扞已经返回朝廷。众人经过研究，最后决定退让一步。州府衙门等官吏，可以由陈昱负责任命。但是卫所的将领则必须由朝廷任命。至于税赋的问题，可以按陈昱的意思办。 陈昱见大越朝廷让步了，也就见好就收，同意了大越的提议。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与这两个问题相比，那都是小问题了。所以双方很快就敲定了。 比如，当地学子的科举考试，依旧保持原来大越的规定和名额。 被陈昱占领的这些府县与大越其他府县的人员往来，货物往来，依旧是正常进行，不受陈昱统治的限制。 经过多轮谈判，双方最后将所有能够考虑到的问题，都一一进行了谈判，达成了共识。 丁礼与陈昱商议完所有内容后，就带着双方认可的想法，回到清化向黎元龙复命去了。 只等黎元龙最后拍板决定，下达圣旨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 黎玉吕的邀请 刚刚送走丁礼等人，陈昱刚想召集众人研究一下大越北部各州府的未来。黎玉吕的亲笔信到了。 送信的是黎春。这位曾经的陆那县的典史，与陈昱这个当时的陆那县县令，有过一段共事的经历。双方可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陈昱对于黎春的到来，自然是非常高兴。虽然黎春仅仅是黎家的家仆。但是陈昱给予他的接待规格明显要高于丁礼这个大越的重臣。 陈昱就是这么一个脾气。我认可的人，你就会得到我的重视。我不认可的人，你就是官位再高，我也不理睬你。 黎春见到陈昱后，就将黎玉吕的亲笔信递给了陈昱，并说道：“侯爷。这是我们郡主给你写的亲笔信。” 黎玉吕的来信，陈昱第一反应就是，这位郡主定然是要替大越讨价还价，让自己再做些让步。 陈昱自己都有这种感觉，只要是黎玉吕提出的事情，他都想按她的意思办。上次黎玉吕亲自前来谈判就是这样的。陈昱知道，这次也是如此。这种感觉，陈昱是知道，自己喜欢黎玉吕。 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黎玉吕这封信只字未提要回领土这件事。而是邀请陈昱参加郑太妃的寿诞。 字里行间没有儿女之情，但是陈昱却从里面感觉出了一种非常希望陈昱参加的期盼。 可是，自己刚刚占领了大越大片的土地。对方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这个时候去，能不能回来都两说呀。 想到这里，陈昱算了算时间，时间还尚早。可以先召集甄盛、班泰等人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于是，陈昱就对黎春说道：“你回去禀告大郡主。我刚刚接手这么大的地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时间尚早，只要我能赶得上，我一定去。” 黎春自然知道陈昱有所顾忌，但是他没有点破，而是说道：“侯爷。郡主可是真心希望你能去。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郡主的。” 陈昱亲自将黎春送出营寨。 朝廷不仅给陈昱传了圣旨。而且也通知了陈昱尚未占领的各府县。双方因此也停了火。 陈昱此时正在嘉兴州呢。嘉兴州知州申青云接到朝廷的旨意后，就与陈昱停战了，并邀请陈昱进城休息。 可是陈昱委婉地拒绝了申青云的邀请。双方都心知肚明陈昱为什么不进城。 陈昱决定在交州府的保福县召开会议。召集甄盛、班泰、陈虎、霍仁刚、张义、刘八斤等人，研究接管大越北部的相关事宜。 会议通知以八百里加急送到各地。 陈昱也率领着卫队赶奔交州府的保福县。 之所以选在保福县，是因为此地正好位于各方的中间地带。除了甄盛、刘大龙等思明府的人员，其他各地的人的路程相差不大。另外陈昱从这里赶往清化城也很近。 在赶往保福县的途中，诚阳子就问陈昱道：“侯爷。你真打算赶往清化城去给那个郑太妃过寿诞呀？” 陈昱说道：“我也担心这是一场鸿门宴。但是这是大郡主黎玉吕私人邀请。相比应该问题不大。” 诚阳子担忧道：“黎玉吕或者不会害你，就怕有人想趁机置你于死地呀。” 陈昱也深以为然，他说道：“是呀。在大越，有很多人想让我死。黎元龙、黎银、丁礼这些人自不必说，关阿、裴备、井易辉、司北下这些将领定然想让我死。” 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仇人太多，更能证明你很优秀呢？” 陈昱听了，不由地点了点头，说道：“道长。你的这句话还真有道理。古往今来，那些非常牛的人，树敌自然很多。想杀死他的人，也就更多。” 凌云说道：“侯爷。卫队护送您前往清化城，就算全部战死，也一定保你周全。” 陈昱笑着说道：“凌云。有时候，不能意气用事。仅凭蛮力、勇气是干不成事情的。咱们一定要多动脑。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佳的。” 众人一边急奔，一边聊着天，就这么赶到了保福县。 陈昱占领此地时，特意在保福县安置了一个千户的兵力。千户是燕豪情。此人是詹宁的部下。 燕豪情出城迎接陈昱。 陈昱问道：“其他人现在都到哪里了？” 燕豪情说道：“霍大人今日下午就能赶到。班大人、陈将军、刘将军等人明日就能赶到。至于甄大人等人要晚一些。” 陈昱听了，没有说什么。在燕豪情的引领下进了城。 直接到燕豪情为其安排的宅院休息。陈昱问了一下燕豪情保福县这里的情况。 燕豪情都一一进行了解答。陈昱对燕豪情的解答非常满意。他夸道：“燕千户。你不仅打仗是把好手，而且对于县城的治理也是行家呀。正巧这个保福县县令还是空缺。你来担任这个县令吧。” 燕豪情听了，忙说道：“侯爷。你快饶了我吧。我还是喜欢带兵打仗。目标明确，只需按计划进行。这要比当县令舒服多了。县令作为一县的父母官。方方面面都要处理好，照顾到。实在是太累了。我想想都脑袋疼。” 陈昱笑着说道：“你真是太谦虚了。凭你的能力，绝对能够干好这个县令的。不过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决定，如果想当县令了，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燕豪情拱手说道：“多谢侯爷。” 陈昱又与燕豪情闲聊了几句。燕豪情见陈昱没有了继续谈话的想法，就主动告退了。 诚阳子看着离去的燕豪情，说道：“侯爷。这个燕豪情有点意思。当个县令有些太屈才了。我觉得当个知府，都绰绰有余。” 凌云听了，说道：“道长。初次见面，就给这么高的评价，是不是有失公允呀。” 诚阳子回道：“我看人，达不到个个都准。但是基本上都是八九不离十。这个燕豪情的能力，可以从一些细微处看出来。你比如他治理保福县的一些做法，甚至刚才看出侯爷不想与他继续聊天的这份观察力。都是非常厉害的。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经过诚阳子这么一番解释，凌云才感觉得到自己看走眼了。这个燕豪情的确是个能人呀。 作为谅山侯的陈昱，在与燕豪情的接触中，自然也能看出这个人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因此陈昱才会主动提出让他当保福县的县令。 其实陈昱这么做，只是想让他在保福县锻炼锻炼。因为诚阳子说得对，他并没有夸大其词。凭着今天的表现，燕豪情当个知府，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保福县会议 班泰、陈虎、甄盛等人陆陆续续赶到了保福县。 陈昱在各方陆续赶到此地时，事先与他们进行了沟通。待众人全部到齐时，已经基本达成了共识。 陈昱看着自己这些手下。心情是非常高兴的。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自己不可能有今天。 陈昱首先将自己与大越的谈判结果向大家做了正式通报。 对此大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 接下来就是研究大越北部的管理。 从目前的情况看，由于与大越谈判的结果是，扩张获得的这些地盘，现有官府官员、军队的长官皆由原来大越的人员担任。己方可以对空缺、调任、犯错误等情况空下来的府县衙门官员进行任命。 目前来看，谅江府、建昌府和交州府的知府因战死而出现了空缺。陈昱可以进行任命。 至于下辖的州县有空缺，陈昱认为由新任知府任命即可。 谅江府自然由陆那县县令霍仁刚担任。 建昌府知府则由卜敬担任。之所以安排卜敬担任建昌府知府。是因为陈昱打算将建昌府建成对外海上贸易的基地。此地距离南部的文莱、吕宋、浡泥等地要比新安府近一些。 而交州府的知府，陈昱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最佳人选。最后决定让甄盛调任交州府。 因为交州府的四周，仅东北角与谅江府相连。其余地盘都与大越的州府相连。此地必须安排一个得力之人，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班泰镇守谅山府，责任重大。不仅谅山城位置重要，起着连接南北的作用，而且从龙虎帮夺来的众多财宝都放在那里，因此，班泰抽不开身。 而甄盛负责的思明府同样十分重要。因为那里是防御大明的桥头堡。 对于谅江府和建昌府的知府任命，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倒是将甄盛调离思明府，大家还是有些担忧的。 陈昱知道大家主要是担心大明的大举进攻。此时的思明府应该是较以前太平多了。 第一，盘踞在广西左州地区的黄家土司，已经被消灭了。 第二，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寇准、禾卡尼、褚振等人也都被清除掉了。 第三，思明府各卫所经过几次战斗的洗礼，战斗力都非常强。大明的进攻，应对是没有问题的。 基于以上这三点，陈昱才放心将甄盛调离。 而接任者，陈昱则选择了历翰宏。 历翰宏长期在思明府任职，工作能力自不必说，至于忠诚度，那也是久经考验的。 三位知府任命完毕后，对于下面空缺的官员，则由这三位知府去考虑了。 接下来就是卫所的部署问题。 甄盛、班泰等人认为，目前来看，虽然嘉兴州、归化州、三江府、宣化府等地都归谅山侯管理。但是这些地方，无论是府县官员、还是卫所将领，皆是大越的人员。即使是派出军队，效果也不明显。莫不如先巩固好谅江府、建昌府和交州府。对于其他州府慢慢渗透。 陈昱也认可这个办法。这的确是最稳妥、最有效的办法。 他决定除将水师一部移到建昌府外，还将东潮左卫、白虎卫调至建昌府镇守。 谅江府因为其下面的陆那县一直在己方手里。只需将现有卫所先调到其他区域镇守。然后再慢慢扩军即可。 至于交州府，由于位置突出，特别不好防守，陈昱决定将朱雀卫、谅山左卫、丹巴卫和凭祥右卫调至交州府布防。 刘八斤负责谅江府和交州府的军队管理。而建昌府的军队则划给黄福负责。 陈昱对甄盛说道：“甄先生。交州府四面被大越的州府包围，仅有东北一角与谅江府相连。此地不宜防守。还望你多加小心。避免被这帮人暗算了。” 甄盛笑着回道：“侯爷放心。有朱雀卫、丹巴卫这四个卫所镇守，八斤还在交州府与谅江府交界地带布置卫所，随时能够增援交州府。大越定然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几次三番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想他们会吸取教训的。” 陈昱说道：“事儿是这么个事儿。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就怕大越从黎元龙到下面的人执迷不悟，依旧想着报仇。那就不好办了。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呀。” 暗卫千户贾谦被安排负责新扩张地盘的情报收集工作。他原来负责的思明府则交给了章天麟。 千户华安则在原有新安府的基础上，增加建昌府、镇蛮府和广威州。 千户仇武则负责谅山府、谅江府和北江府。 陈昱特意嘱咐贾谦，由于他负责太原府、宣化府、交州府等地的情报收集，任务更加艰巨。 如果这些地方的官府、卫所有什么异心，暗卫能够及时掌握的话，就会为己方的应对提供充足的时间予以应对。 贾谦自然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正色道：“侯爷放心。卑职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情报收集。” 陈昱说道：“你可以再增加一些人手，具体的费用直接找甄先生报销。” 贾谦回道：“卑职遵命。” 随着暗卫的调整完毕，陈昱等人对大越北部的安排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大家上任，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微调即可。 接下来，陈昱将大越大郡主黎玉吕邀请自己参加郑太妃的寿诞一事告诉了大家，听听大家有什么想法。 张义说道：“侯爷。我觉得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咱们刚刚与大越拼得你死我活，大越无论是皇帝，还是下面的大臣，估计一些百姓也是如此，对侯爷可是恨之入骨呀。这个时候去，凶多吉少呀。” 班泰说道：“我倒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是大越大郡主黎玉吕私人邀请。大越方面如果要对付侯爷的话，就明显失去道义了。作为一个王国，最起码的道义还是应该有的。” 刘大龙问道：“那如果是黎玉吕与黎元龙兄妹俩合伙哄骗侯爷前往清化城呢？” 甄盛说道：“大龙说得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但是如果我们不去的话，就会给大越一个感觉，咱们侯爷怕了。” 陈昱听了几个人的话，说道：“去。我觉得咱们是必须去的。只是如何应对对方的陷阱、圈套。” 班泰说道：“侯爷可以带一个卫所前往清化城。然后在建昌府、广威州安排重兵。命水师赶至清化府海域。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予以增援。我觉得凭借一个火枪兵卫所，坚守两天左右的时间，是没有问题的。到那时，三路援军起码会有一路赶到的。另外，再安排暗卫全程在暗中保护。我觉得问题不大。现在大越方面无论是从战斗力，还是士气，都不是咱们的对手。他们还缺少粮草，真打起来的话，他们定然吃亏。我觉得他们不能这么傻。” 刘八斤听了，主动请缨道：“侯爷。卑职愿率领陆那卫陪你去清化。” 其他各位将领也都纷纷请缨。 第四百五十四章 顺道视察 陈昱目前拥有五支火枪兵卫所，分别是谅山卫、陆那卫、青龙卫、白虎卫和朱雀卫。如果说论资历、战斗力，还得是谅山卫和陆那卫这两支火枪兵卫所。因为他们是陈昱最早组建的。就是在凭祥县和上石西县，这两处陈昱最早从黄家土司手里取得的地盘。 虽然经过战斗，有人员战亡，有人因落下残疾而离开了队伍，还有人被调到其他新组建的卫所。但是无论是谅山卫和陆那卫，始终保持着陈昱部最强战力。 刘八斤竟然主动请缨，那么陈昱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张义则建议道：“侯爷。要不把谅山卫也带着吧。我觉得两个卫所更把握一些。” 陈昱笑着说道：“张义。我是去给人家祝寿。带着这么多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砸场子。这岂不是弄巧成拙。” 接着陈昱说道：“虽然我只带着卫队和陆那卫。但是暗卫在清化城及周边还有一些势力。铁衣社也有一些势力。朱雀卫、白虎卫、水师按照计划进入指定位置。问题应该不大。 卓不凡说道：“侯爷。虽然青龙卫不能参与此事，但是我希望能够以个人身份参与。给你担任保镖。” 诚阳子附和道：“侯爷。卓将军的提议很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越方面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对付咱们，但是暗算之类的小动作还是有的。我们不可能将陆那卫带入皇宫。有卓将军一同前往，对侯爷的人身安全可是有很大的保障。” 由于屠霸天、王龙都随船队出海了。放眼整个陈昱的部下，卓不凡的武功那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最后，陈昱确定了四人担任贴身保镖。分别是欧阳远、诚阳子、卓不凡和凌云。 商议完毕之后，班泰、陈虎等人就纷纷向陈昱告辞，返回原地。 甄盛先返回思明府，与历翰宏完成交接后，再到交州府赴任。 至于本次会议确定的卫所调动，除接到配合陈昱前往清化城，需要到指定位置集结的卫所外，其余需要调动的卫所在接到命令后，也将进行调动，进入自己的新防区。 由于欧阳远赶到这里，刘八斤前去调动陆那卫需要时间。 陈昱就先率领卫队先行出发。 陈昱想借此机会查看一下广威州和镇蛮府。然后从镇蛮府南下赶往清化城。 广威州的知州是范勇。陈昱与他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年陈昱调查陆那县交易场所纵火案、县衙投毒事件，曾经追查到了下文州，将安子寨原来的二当家的莫士华绳之於法。但也因此得罪了范家兄弟。知州范勇及其弟弟范刚。 由于这范家兄弟是当时大越的重臣范文巧的侄子。他们后期扣押了铁衣社的货物，明显是冲着陈昱而来。陈昱先礼后兵，最后按照江湖的解决方式，夺回了货物。但是双方的积怨是越来越深。 后来，广威州的知州告老还乡，出了这个空缺，于是范文巧多方运转，由范勇接任，担任广威州知州。 范文巧被杀后，皇上并没有进行株连，因此范勇才得以安然无恙。 陈昱率军攻打广威州时，范勇知道广威州根本守不住，就带着众人逃到了旁边的宁化州。 范勇的主动逃跑，使得陈昱部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广威州。他这么做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广威州没有受到战争的破坏。 大越与陈昱谈判成功后，范勇就率领众人又返回了广威州，继续做知州。 陈昱见到范勇，笑着说道：“范大人。咱们又见面了。本来咱们还可以早些日子见面的。可惜你跑得实在是太快了，追都追不上。怎么，不喜欢见到我呀。” 范勇听了，气得差点吐血，但是面上依旧十分高兴地说道：“谅山侯志治军严明，我怕有些好杀之人，直接将我咔嚓了。那我还能有机会见到侯爷吗？” 陈昱说道：“说得有理。朝廷的旨意已经传过来了吧。以后这个广威州就归我管辖了。你虽然是朝廷委派，但是如果犯了错误，我还是有权力收拾你的。这一点你清楚吧。” 范勇正色道：“我收到了朝廷的旨意。谅山侯，你大可放心。我范勇可是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本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原则，历来是竭尽全力干工作。” 陈昱没有继续挖苦他，而是说道：“范大人真是我们学习的楷模。那我就看你是如何治理广威州的。” 范勇就将自己这几年担任知州以来，所做的事情。简要做了汇报。 陈昱听了，还是对范勇的想法表示赞同的。他没有想到范勇竟然还有这么强的能力。 陈昱笑着说道：“范大人定然是下了苦功夫，下了大决心。令人敬佩呀。” 原本是夸奖的话，可是在范勇看来，怎么听，怎么别扭。他知道，自己与陈昱的过节还是没有解开。 也难怪，自己早期与他发生了不止一次的冲突，陈昱又岂能这么轻易解开呢。 此时的范勇，已经不是早期的那个范勇了。 自从范文巧被黎利干掉以后，他就开始了夹着尾巴做人。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没有了往日的跋扈。变得踏实、变得实干，犹如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也是他能一直平安活到现在的原因。 范勇只是一番谦虚的表态，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这令陈昱颇感意外。 陈昱住在了范勇安排的宅院。凌云等人一夜都处于高度警惕状态。可是这一夜却相安无事。一大早范勇就来了，陪着陈昱吃饭。 陈昱在范勇的陪同下，在城里走了一遭。还别说，在经历了战火后，此地恢复得还是比较快的。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长官，是根本做不到的。 在惊喜、疑惑中，陈昱离开了广威州，赶奔镇蛮府。 原本以为充满危险的广威州之行，却是如此顺利。这是陈昱等人说没有想到的。 在赶往镇蛮府的路上。凌云问道：“侯爷。这个范勇，还是以前那个范勇吗？我怎么感觉他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陈昱也是颇感意外，他说道：“我也对此十分纳闷。的确是变化太大。” 诚阳子则分析道：“这个范勇。我看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突然浪子回头了。还有一种就是此人城府极深，知道暂时无法撼动侯爷，等待时机，扮猪吃虎。” 欧阳远继续说道：“如果真如道长所说。第一种可能我觉得是最好的。但是如果是第二种的话，只要他露出狐狸尾巴，咱们就直接将其铲除就是了。” 陈昱附和道：“不错。只要他有二心，自然会露出马脚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现在只能是暗中观察他了。” 是呀。对于拿捏不准的范勇，也只能是这么办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查岗 镇蛮府知府巩志坚倒是对陈昱非常热情，无论是说话，还是招待，那可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极致。 陈昱与他闲聊时，却发现他这个人作为镇蛮府的知府对于镇蛮府的有些情况竟然不是十分了解。对于战争后的重建工作并没有制定全面的计划，而是发现什么问题，就解决什么问题。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毫无章法可言。 陈昱并没有让巩志坚陪着，自己带着诚阳子等人在街上转了一圈，发现整个城里那是一团糟。 作为府衙所在地都这个样子，其他县城、乃至乡下的情况，可想而知。 陈昱盘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赶往清化城，还有多余的时间。而且刘八斤等人尚未赶到。 于是陈昱决定在镇蛮府做一些事情，帮助这里尽快恢复过来。毕竟镇蛮府这个样子，也是与自己有很大的关系的。 陈昱首先突击检查了一下府衙的上班情况。发现整个府衙给他的感觉就是，非常懒散。 到了上班的时间，可是仍然有很多人没有到岗。令陈昱更为恼火的是，这些人只有极个别的，告了病假，绝大多数都没有向府衙请假。 旁边的巩志坚打圆场，解释道：“侯爷。也许他们有急事，或者突然重病，没来得及向府衙报告。平时他们不是这样的。” 陈昱听了，没好气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呀。他们平时不这样。那就是说，他们是看我来了，就故意这样，这是给我来个下马威呀。” 巩志坚听了，脸色大变，忙说道：“侯爷。息怒。都怪我管理不善，让这帮人养成了懒散的坏习惯。请侯爷责罚。” 此时的巩志坚非常后悔。他没有想到陈昱会待在这里不走。 在陈昱到来前，他曾经派人了解到陈昱在广威州仅仅是在街上象征性地看了看，就离开了，在广威州根本没有待多长时间。 他原本以为，自己伺候好陈昱，让他吃好喝好，他就会心满意足的离开的。 要知道广威州知州范勇，那可是与陈昱有着很深的过节的。陈昱都没有难为范勇。自己与他早先并不认识，更没有过节。只需伺候好即可。 没有想到陈昱不仅没有让自己陪着上街，而且还待在这里不走了。一大早就开始查看府衙吏役的上班情况。这令其百思不得其解。 陈昱冷笑道：“责罚你，就能让他们变好吗？” 接着陈昱命诚阳子带人把守在府衙门口，对迟到的吏役一一进行登记。命凌云率领侍卫在县衙主簿咸夜山的引领下，先对几名抱病请假人员进行核查，看看他们是否是真病了。如果时间允许，再抽查几个没有来上班的吏役情况。 陈昱则坐在后堂等候消息。巩志坚十分尴尬地陪在旁边。 陈昱问道：“巩大人。你是不是觉得挺奇怪的。我途经咱们镇蛮府，府衙好吃好喝地招待我。我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赖在这里不走了，还挑咱们府衙的毛病。” 巩志坚连忙说道：“侯爷。卑职不敢。卑职认为侯爷这么做，非常对。是对我们镇蛮府好。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有这么会感到奇怪呢。” 这番话把陈昱给逗乐了，他笑着说道：“巩大人。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人嘴很甜。话说的很令人舒服。起码我听了就很舒服。你办事也很好。对我的招待也是尽心尽力，非常用心。你做得这些，我也记在心里了。” 巩志坚回道：“侯爷。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朝廷下旨，镇蛮府由侯爷进行管理。卑职作为镇蛮府的知府，定当按照侯爷的意思管理镇蛮府。”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句话说的很好，也很对。我之所以没有走，而是决定留在这里，就是想帮你们改一改一些坏习惯。而府衙吏役的上下班就是其中的一点。你可不要觉得这是一件小事。这直接能够反映出咱们府衙吏役的工作状态。府衙的人都这样，那么下边的县衙就可想而知了。” 巩志坚连连表示同意。 陈昱继续说道：“昨日我查看了一下城里的情况。咱们这里的战后重建，要明显落后于广威州呀。我了解了一下，有的百姓很实在，他就说是咱们府衙根本就不管。仅仅是告诉他们自己想办法。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意思。” 巩志坚听了忙说道：“侯爷。这绝不是我的意思。我没有让他们这么做。这绝对是他们阳奉阴违，不执行我的命令呀。” 陈昱问道：“你对此事做过专门的部署吗？” 巩志坚听了，汗就从脸上冒了出来，说道：“我只是通知了户房和工房，要做好战后重建。”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作为一府的知府，连你都不重视，下边的人能重视吗？我想整个府衙如此懒散，你作为知府，是有责任的吧。” 巩志坚回道：“侯爷。我有责任。实不相瞒。我平时给他们灌输的思想是，只要能够把活干好，晚来一会儿，早走一会儿，都是无所谓的。” 陈昱见巩志坚实话实说，脸色就稍缓一些，说道：“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作为府衙的吏役，最关键的，就是把本职工作干好。天天正点来，正点走。一坐坐一天，什么事也不干。还不如不按正点上下班，能够干事的人呢。但是，正点上下班能够反映出一个人的工作状态。” 巩志坚说道：“侯爷教训的是。我一定把府衙的纪律抓好。只是有一事还是比较难的。” 陈昱忙问什么事。 巩志坚说道：“侯爷。镇蛮府相对于其他州府，还是一个小府。人口少，地盘小。经济也不发达。老百姓的生活都很困苦。府县的收入也很低，不仅吏役的工钱不能得到保障。就是像我和下边的县令等官员的俸禄也是一样得不到保障。有时候出现洪灾、旱灾等，那就更惨了。” 陈昱听了，说道：“朝廷那边就没有个说法嘛。” 巩志坚回道：“如果向朝廷求救，朝廷的反馈就是，暂时无法解决，待有能力时再予以解决。让我们自己先想想办法。出现灾害时，发放的赈灾款，那可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用的。所以大家都有些怨言。我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大家只要把活干好就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昱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原因。这确实是他始料未及的。 第四百五十六章 好办法 原本以为府衙如此懒散，是管理不到位。没多想到还另有隐情。 陈昱听了巩志坚的讲述，说道：“我当时刚刚上任陆那县县令，就遇到过这种情况，比你要惨多了。当时大明离任的县令欠了大家整整半年的工钱。我后来一点一点把大家的工钱全部还清，而且还给大家涨了工钱。对了，工钱是郑彬给涨的。但是是我给付的。” 巩志坚非常合时宜地拍马屁，说道：“侯爷。您的能力那么强。我可没有您那样的本事。就是我想达到侯爷的水平，这辈子也别想了。” 陈昱笑着说道：“其实只要我们肯努力，办法总是要比苦难多的。咱们镇蛮府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有贸易往来呀。” 巩志坚说道：“侯爷一手建立的陆那县交易场所，那可是在大越家喻户晓。我们镇蛮府也打算通过这个交易场所进行开展一些贸易，赚一些钱财。可是侯爷不知道，我们这里没有像样的东西可以进行交易。除了地盘小之外，我们这里既没有众多的树木，更没有什么土特产。老百姓种植的粮食，能够保证全府的食用就不错了。我们也想了很多，可惜最后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所以偶尔也向交易场所卖些东西，但是都是小打小闹，根本就不成规模，更别提赚大钱了。” 这个时候，诚阳子前来汇报。府衙的吏役陆陆续续都来上班了。除个别人告了病假之外，基本全部来了。 陈昱接过诚阳子的记录本子，简单地翻了翻，看了看。显然陈昱查岗的消息被人传了出去，告诉了那些没有来府衙的吏役。大家这才陆陆续续来上班。 陈昱看了看巩志坚，巩志坚低着头不敢看陈昱。 陈昱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道：“巩大人。我倒想到了一个让你们镇蛮府发家致富的好办法。” 巩志坚忙问道：“侯爷。什么办法。如果真能让我们镇蛮府老百姓富裕起来。那可是太好了。” 陈昱说道：“新安府的东潮县，也遇到过你们这样的问题。我途径东潮县时，听了他们这么说，就帮他们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养羊。现在他们那里已经初具规模。定期运往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贩卖，收入十分可观。你们不妨也进行饲养。到时候既可以运往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也可以联系咱们出海的船队。卖出去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巩志坚听了，十分高兴，他说道：“侯爷，那太好了。如此以来，我们镇蛮府就能增加很多收入，不仅老百姓生活会越来越好。就是府县衙门里的人员也会越来越好。” 陈昱说道：“你们不仅可以养羊，还可以尝试着养一些其他的家禽、牲畜。除了向外销售之外，你们本地也可以消耗一部分。包括军队也能消耗一部分。所以销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巩志坚自然听明白了陈昱的话，他说道：“侯爷。那镇蛮府的百姓可是有福了。” 陈昱说道：“我修书一封，你派人直接去东潮县找该县的县令佟刚就行。东潮县养羊这件事，主要是他组织的。只要将种羊带回来，技术学到家了，就没有问题。” 谈完养羊的事情后，陈昱对于镇蛮府府县的纪律、战后重建等工作，向巩志坚提出了要求。巩志坚自然是一一记下，件件落实。 刘八斤、欧阳远这此期间陆续赶到了镇蛮府。 陈昱见镇蛮府这边的问题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就率领众人离开了镇蛮府，继续向清化城赶去。 其实黎元龙的生母早已过世，被追封为恭慈光穆皇太后。 黎元龙又将黎利的妃子，郑宸妃册封为郑太妃。他这么做，主要还是想拉拢郑宸妃及其家族为自己所用。 原本每年郑太妃的寿诞，仅仅是宫内人员及郑太妃的家人参与。由于此次是为了促成黎玉吕与陈昱这门婚事，才扩大了规模。 朝廷这边早就得到了消息，官员也都在为郑太妃筹备礼物，颇费心思。 陈昱赶到清化城的时间，拿捏的非常好。刚好提前了一天。 对于送给郑太妃的寿礼，陈昱命班泰在储存在谅山城的龙虎帮财宝中挑选了一副手镯。 这副手镯就连不懂行情的陈昱都觉得是价值连城的。 至于黎玉吕，陈昱也为其准备了一件礼物，一支非常别致的金钗。 陈昱在清化城外的一处驿站住下了。刘八斤率领的陆那卫则驻扎在了其周围。 由于下午还有时间，陈昱就带着欧阳远、诚阳子等四人进城了。 不得不说，清化城作为大越的都城，还是非常繁华的。虽然没法与大明的京城、苏杭等地相比，但是在整个大越那可是绝对的第一。 陈昱认为，谅山城和陆那县如果再发展几年，或许能够超越清化城。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其实，清化城市面上的东西，远没有陆那县交易场所那么丰富。有些东西明显是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采购来的。 陈昱只是想借此机会实地看一看清化城的情况。毕竟以前都是听到这边的消息，没有机会实地看一看。 凌云贴过来，悄声说道：“侯爷。后边有人跟踪咱们，怎么处理？” 陈昱问道：“对方几个人？” 凌云回道：“两个人。” 陈昱分析道：“大白天。敢明目张胆地跟踪咱们的，我觉得极有可能是鱼竿的人。他们既然想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吧。咱们又没有做亏心事。” 凌云等人只好继续陪着陈昱，没有去将这两个尾巴清除掉。 逛了一会儿，陈昱就觉得有些口渴。正好前面有个茶楼。五个人就进了茶楼。 负责跟踪的人并没有跟进来。 茶楼一般都有说书的，这家茶楼也不例外。 但是，令陈昱颇感意外的是，说书人说得这部书却是与自己有关。现在竟然讲到了自己担任谅山府知府，抵抗黄家军入侵那一段。 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表演，就如同他参加了当时的战斗一样。 整个茶楼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津津有味地听着。 陈昱等人也只能是听着。 只是陈昱听着外人当着自己面讲着自己的经历，感觉有些怪怪的。 第四百五十七章 说书 这家茶楼生意很好，陈昱五人进来时，只有拐角那里还有位置。 因此，五人在角落里坐着听书，并不起眼。 说到陈昱率领军队痛打时，听众都非常激动，纷纷叫好。 诚阳子低声说道：“侯爷。真没想到，在清化城竟然还有人敢称颂您。” 陈昱笑着回道：“我也很奇怪。这个说书人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就如同他亲身参与一般。” 欧阳远则说道：“侯爷。要不等到这个说书人说完了，我去找他谈一谈。一切疑问不久迎刃而解了嘛。”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就算了吧。咱们现在是在清化城，不比其他地方。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卓不凡分析道：“我觉得能够清楚整个战斗前因后果的人其实并不多。除了咱们这帮，那就是大越的高层了。难道是大越的某个大臣或者武将提供的这些信息。说书人再稍加修饰，这才有了咱们现在听的这个评书。” 凌云问道：“难道不能是咱们这方的人员提供的吗？” 陈昱说道：“咱们这方提供的面几乎没有。要知道，这里可是清化城呀。如果没有上面的默许，这名说书人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想让我死的人很多。对我恨之入骨，又怎能让人堂而皇之地说书，选出我的事迹呢。”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说书人已经讲到陈昱私自从黄家土司手里获得了两个土州的地盘。 这个时候，底下的人就不淡定了。有的就开始说，陈昱是个大奸臣。有的则认为陈昱是个曹操一样的枭雄人物。还有的人觉得陈昱是一只喂不饱的狼崽子。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是认为陈昱是坏人的居多。此时，很多人已经将注意力，由听说转为讨论陈昱了。 凌云就要起身去制止他们。但是被陈昱拦住了。 凌云气愤地说道：“侯爷。你就能任由这帮人在那里胡说八道。诋毁你，污蔑你吗？” 陈昱的确没有生气，他说道：“每个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这些人久居清化城，是大越的百姓。而我瞒着大越朝廷，私自从黄家土司手里取得两个土州的地盘，不能说做得就是对的。” 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你这番话说得就很公正，客观。” 这个时候，评书人也许是说到尾声了。他也对陈昱做了一个评价，那就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 要知道，这可是许劭对曹操的评价。 陈昱细细一品，觉得他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起码自己是在大越刚刚建国，百业待兴之际，才有成功的可能。如果是像大明那种处于和平时期的时候，自己只有被剿灭的命，根本不可能给自己扩大规模的机会。 另外自己占领思明府，也是因为思明府是历代黄家土司所占据的。陈昱占领，只要承认大明的统治，大明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是由黄家统治，还是由陈家统治，都是一样的。 欧阳远看着说书人结束了说书，下去了。就问道：“侯爷。您对他最后对你的评价，怎么看？” 陈昱笑着说道：“评价得还算中规中矩。比较客观。” 凌云有些不服气，他说道：“我觉得评价得有失公允。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是在利用咱们侯爷。咱们侯爷当年担任陆那县县令，也是他们的权宜之计。认为咱们侯爷根本不能胜任。待侯爷出了问题之后，再安排县丞郑彬接替。只是没有想到咱们侯爷干得那么好，而且将郑彬这个国舅收拾得服服帖帖。至于后期胜任谅山府知府，无非是让侯爷去当炮灰。要知道谅山府那可是与大明相邻。位置非常重要，但是非常危险。大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独独选了咱们侯爷。借着鼓励侯爷的名义，将咱们侯爷安排在谅山府。貌似升迁，却隐藏着危险。后期的黄家军入侵。阮雄轻敌，当时的谅山卫被歼。要不是侯爷率领卫队坚守谅山城，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远接着凌云的话，说道：“凌队长说得对。当时的情况十分危险。如果谅山城被攻破。大越北部将无险可守。黄家军完全可以一路挥师南下。咱们侯爷无非两种解决，要么被杀或者被俘，要么被大越朝廷趁机罢免。” 诚阳子则说道：“除了二位说得这些。我现在对向说书人提供这些信息的人十分感兴趣了。做出如此评价的人，绝不是一个说书人所能做到的。就是在座的各位，也不一定能够给出如此评价。我感觉这是一个非常注意侯爷，又对侯爷十分了解的人，做的这些事情。收集侯爷的事情，编辑成故事，甚至今日最后的评价。” 卓不凡一听，就问道：“道长。若真如你所说，那究竟会是谁这么厉害呢。侯爷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有数的，大家也不可能这么做呀。” 陈昱说道：“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吧。凌云。等咱们离开清化城后，让马裕组织人暗中调查一下。” 凌云自然是遵命。 几个人又聊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茶楼。 那两条尾巴并没有继续跟踪陈昱等人，而是换了另外两人进行跟踪。 显然，要么是他们事先排好了班次，轮流跟踪，要么是担心陈昱发现，调换人员继续跟踪。 陈昱对此也不在意。他们出来之后，又继续闲逛了一会儿，陈昱买了一些东西，大家就返回了驿站。 刘八斤一直率领着卫队在驿站中等候着。他见陈昱等人回来了，就上前禀报道：“侯爷。这个驿站里面有鱼竿的人。鬼鬼祟祟地在那里监视着咱们。包括咱们的卫队驻地，他们也派人监视着。要不，我派人把他们先抓起来？”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他们派人保护咱们，不是很好嘛。我们刚才进城也是这个待遇。对了，八斤。现在时间还尚早。不如你和卫队的兄弟们也出去逛一逛。鱼竿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的。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们。” 刘八斤岂能不明白陈昱的意思，他就下去安排人员，出去逛街去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驿站遇刺 凌云属于典型的生怕事情闹不大，他说道：“侯爷。要不我也带着卫队出去逛一逛吧。” 欧阳远说道：“凌队长。有刘将军率人去，就够了。卫队还得保护侯爷呢。” 凌云笑着说道：“有欧阳大领主、道长，还有卓将军在此，谁敢来撒野。” 陈昱说道：“凌云。你们出去可以。但是有一条必须给我记住了。千万不要惹事。有什么问题，一定要以忍为主。有重大问题随时回来告诉我们。” 凌云自然表示同意。然后就高高兴兴下去组织人分批出去了。 这下子可把鱼竿忙坏了。他们没有想到，成语这里会有这么多人，分批出去。赶忙逐级上报。 黎银很快得到了消息，他顿时大惊，忙命人安排人手进行监控，同时向清化城的驻军求助。 刘八斤、凌云这帮人顿时令清化城上下如临大敌一般。 刘八斤、凌云走了之后，陈昱走了这么久，也有些乏了，就回屋休息去了。而欧阳远、诚阳子和卓不凡三人也让陈昱安排回去休息了。 卓不凡打算在陈昱门外担任守卫吗，但是被陈昱拒绝了。在他看来，大越既然派鱼竿监视，那么自己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 在陈昱看来，即使是有人要对付自己，也得等到晚上。现在是下午，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外边还有鱼竿的人看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躺在床上，闭目沉思。他在想着明日的寿诞可能出现的情况，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在他看来，或许会有人借此机会，难为自己。让自己难堪，或者让自己下不来台。 自己必须进行充足的准备，或许还能读过难关。 就在陈昱思索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陈昱问了是谁？ 对方回道：“侯爷。我是驿站的驿卒，刚才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 陈昱答应后，就下床开门了。 门一打开，陈昱就看到了门开的驿卒。此人在自己入住驿站时，还接待了自己。 因此，陈昱原本警惕的神经，就放松了。他接过驿卒递过来的那封信，注意力全在那封信上。 转身就要往桌子那边走去，打算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给自己写的这封信。 可是，陈昱突然感到身后有风，本能地反应就是往旁边一闪，可是却晚了，陈昱感到左腰一下刺痛。 他顾不得这些了，连忙向屋里躲去，同时向卓不凡等人示警。 这个狱卒见一击得手，接连痛下杀招。陈昱手无寸铁，只有手里的一封信，而且左腰已经受伤了。应对起来十分吃力。 多亏陈昱没有将武功放下，每日都与诚阳子、凌云等人练武。武功越来越好，否则对方背后这一刀，根本就躲不过去。 很快，卓不凡等人就赶来了。此人并不在意，用同归于尽的招式，又向陈昱攻了三招。陈昱利用屋里的桌子做掩护，才勉强应对过去。 卓不凡是第一个冲进屋里的。由于此人对卓不凡不设防，一心要将陈昱置于死地。因此，卓不凡一掌击在他的后背，直接将其打得吐血，扑倒在了桌子上，直接将桌子撞翻，而他则深受重伤倒在了地上。 陈昱忙说道：“不凡。留下活口。我要知道是谁主使的。” 可是，这名狱卒却一歪脖子，一瞪眼，就死了。 卓不凡十分愧疚地说道：“侯爷。都怪我救人心切，出手太狠，将他打死了。” 诚阳子上前摸了摸此人的气息，然后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说道：“卓将军不要自责。此人是吞了藏在嘴里的剧毒，自杀而亡。你看他的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的迹象。这个人是个杀手，而且是死士，明显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陈昱等人一看，果然如诚阳子所说，此人是自杀。陈昱说道：“马上通知驿站。让驿站来解释这件事吧。” 堂堂大越的谅山侯竟然在驿站遭到刺杀，而且还是在大白天。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劲爆的大新闻。 很快就从驿站传到的清化城的每个角落。不仅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黎元龙连忙召集陈元扞、丁礼、阮炽等人商量对策。 负责看守驿站的鱼竿人员也将这个情况上报至黎银处。 黎银听了，大惊失色，连忙赶到驿站。 他见到陈昱后，问道：“侯爷您受伤了。伤得怎么样？” 陈昱回道：“还好。只是伤了左腰，被刀划了一个口子。问题不大。” 此时，凌云、刘八斤等人也都赶回来了。 刘八斤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侯爷受邀前来参加郑太妃的寿诞，没想到你们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我们侯爷。做得是不是有些龌龊呀。有本事咱们当面对打如何？” 黎银忙解释道：“侯爷。我们保护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派人行刺呢。您想想，您在我们的地盘出了问题，我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呀。” 陈昱开始的时候，思绪很乱。他也认为是大越这面干的。但是细细一想，觉得不太可能。大越如果这么明目张胆地大白天在驿站将陈昱干掉。虽然除掉了眼中钉，但是大越的信用就全没有了。以后谁还会相信大越的话呢。 而且大越如果要袭击自己，可以采取投毒、夜袭等非常稳妥的办法。这要比当面行刺成功率要高许多。 但是，如果不是大越干的，那又是什么人干的呢。 陈昱对黎银说道：“黎大人。我觉得，你们还是抓紧调查此事吧。给我，和大越百姓一个交代。皇上那边应该也在等你的调查结果吧。” 黎银如实回答道：“谅山侯。我也是如你所想。现在皇上正与诸位大臣商议此事，下一步如何处理。你说的这番话非常对。” 凌云说道：“黎大人。我怎么觉得你们是在拖呢。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幕后的主使。而此事最重要的参与者，就这么死了。必须从其他方面下手了。” 黎银也是办案高手。凌云这么一说，他忙说道：“侯爷。此事绝对与大越无关。至于是何人所谓，还得需要进行调查。不过您大可放心。我一定亲自率人调查此事。” 陈昱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你了。黎大人。大家也都不希望出现误会。查清楚比较好。我等你的消息。明日就是郑太妃的寿诞。寿诞之后，我本是要走的，但是这件刺杀案如果没有结果的话，我就到黎大人府上住下，等消息了。” 黎银暗骂陈昱无耻，但是面上依旧表示，尽快破案。 留下诸多办案人员，黎银则回宫内向皇上汇报去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陈元扞来访 由于陈昱的房间成为了刺杀案的现场，他就不能在这里住了。 于是陈昱等人就搬出了驿站，前往陆那卫的驻地。今晚只能是在军营里对付一宿了。 在军营里，众人开始研究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经过众人的分析，基本排除了大越官方组织了这次刺杀的可能性。 但是，不排除是大越的官员、或者将领的私人行动。毕竟陈昱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诚阳子则有更加大胆的假设，他说道：“侯爷。您说能不能是大明那边的人策划的这次刺杀呢？” 陈昱一听，说道：“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他们也有作案的动机。” 卓不凡附和道：“道长分析的不错。前一阵子大明就用了一百根金条收买了大越重臣李篆，怂恿黎元龙攻打咱们。这次也保不齐是他们想嫁祸给大越。” 欧阳远也说道：“是呀。如果此次刺杀成功，咱们这方必然对大越进行报复。到时候咱们与大越之间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大明无疑将是最后的赢家。” 凌云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是大明所为，那此计也真够妙的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驿站的这个驿卒是如何潜入这里的。莫非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事先预测到侯爷将入驻这个驿站，然后提前进入此地。”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一点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此人如果是大明的人。那他就是以狱卒的身份作掩护，在此地从事情报收集，运输等工作。至于刺杀我，完全是将计就计，临时制定的计划。他们如果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你觉得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诚阳子附和道：“侯爷分析得很对。此人极有可能是早先就潜入到了这里。只是侯爷入驻这家驿站，碰巧遇到而已。” 欧阳远则说道：“这些就要看黎银他们能不能查出来了。这个人的身份的确是关键所在。” 陈昱说道：“刺杀案暂时先让黎银他们忙去吧。明日就是郑太妃的寿诞了。咱们还是商议一下明日的守卫吧，今天出了这么一次刺杀，保不齐还会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 诚阳子说道：“明日陆那卫在城外严阵以待。咱们以响箭为号。只要响箭一响，陆那卫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攻入清化城。” 刘八斤说道：“这一点，绝对没有问题。今日我带人特意在城门楼附近观察了一下地形。清化城城墙虽然高大，但是根本挡不住咱们的。我觉得事先在清化城的城门楼附近安排一个百户的兵力，遇到紧急情况，先把城门控制住，这样陆那卫进入城里就更快了。” 陈昱一听，夸赞道：“八斤这个想法太好了。就这么干。明日一早，你就安排这一个百户护送我至城门口。然后就地驻扎。” 诚阳子继续说道：“侯爷的卫队能够到达皇宫外面。我觉得稳妥一些的话，除了咱们四人，应该再安排六人，凑成十人。即使不带武器。咱们人多一些，遇到紧急情况，力量也能大一些。” 这一条提得也非常好。虽然欧阳远、诚阳子四人武功高强，但是十个人总比四个人的战斗力强很多。 陈昱立刻安排凌云在卫队再挑选六人，明日跟随陈昱一同进宫。 众人研究的差不多了。外边的守卫来报，陈元扞前来拜见谅山侯。 陈昱一听，有些意外，这个陈元扞前期被黎元龙逼得告老还乡。最近才回到清化城，重返朝廷。这么晚了，前来见自己，所为何事呢？ 疑惑，归疑惑。人还是得让其进来的。陈昱连忙率领大家出去迎接陈元扞。 毕竟当年是陈元扞在大越研究接受北部各府县官员人选时，举荐的陈昱。 知恩图报的美德，陈昱还是有的。 双方一见面，自然是寒暄了几句。然后陈昱就请陈元扞进了军营。 双方落座后，陈元扞首先问道：“侯爷。听说您今日在驿站遇袭了。不知伤势如何？现在好些了吗？” 陈昱十分恭敬地回道：“多谢陈大人关心。就是伤到了左腰处，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还让陈大人亲自跑一趟。没什么大碍。” 接下来，双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双方心照不宣，陈昱知道陈元扞绝仅仅是来此探望自己病情的。但是他非常能够沉得住气。你陈元扞不说，我也不问。反正是你主动来找的我。 聊了一小会儿，陈元扞说道：“侯爷。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谈一谈。你看……” 陈昱就让欧阳远等人下去了。 此时，营帐里就剩下陈昱与陈元扞了。陈昱说道：“陈大人。眼下就剩下你我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陈元扞说道：“侯爷对今日的刺杀怎么看？” 陈昱笑着说道：“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也不敢妄加猜测。黎大人正组织人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陈元扞继续问道：“那侯爷觉得是什么人干的呢？就咱们两个人，我保证绝不传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陈昱回道：“事发后，我们也进行了一番分析。觉得咱们大越官方策划的可能性可以排除。最有可能策划此事的要么是大越与我有仇、想置我于死地的人，要么就是大明那边派人干的。” 陈元扞听了之后，笑着说道：“侯爷如此深明大义。我代表大越先谢谢你的理解了。” 陈昱说道：“陈大人也不必这么客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个人做事是讲道理的。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此事一定是要水落石出的。我今天让黎银主导调查，也是给咱们大越一个机会。毕竟这是在咱们大越的驿站发生的。虽然不是咱们大越官方所为，但是咱们大越还是有责任的。对吧。” 陈元扞回道：“堂堂大越的谅山侯在清化城外的驿站遇刺。这本身就令大越很没面子。不仅黎大人出面调查此案。清化城的官府、军队也都参与其中。皇上可是发话了，此事一定要水落石出。足见皇上是多么生气呀。” 陈昱笑着说道：“陈大人。皇上生气，无非是担心我认为这件事是他所为，他不想当这个背锅侠吧。” 这句话一出，吓了陈元扞一大跳。他没有想到陈昱说话如此肆无忌惮，根本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第四百六十章 大郡主的意见很重要 陈元扞说道：“谅山侯。此次前来，除了问候一下侯爷的伤势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和你商议一下。” 陈昱一听，就知道这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就说道：“陈大人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 陈元扞就将准备让黎玉吕与陈昱成婚一事提了出来。 陈昱听了，震惊、惊喜、高兴……各种心情交织在了一起。 陈元扞见陈昱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侯爷。这门婚事如果成了。侯爷您可就是皇亲国戚了。对您最大的好处就是，再也没有人会怀疑你图谋不轨、谋朝篡位了。” 陈昱听了，问道：“陈大人。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我图谋不轨、谋朝篡位。有证据吗？” 陈元扞回道：“侯爷。您手握重兵，而且接连与朝廷发生冲突，占领了大越很多府县。您虽然没有造反的意思，但是您的行为能不让人怀疑吗？” 陈昱反驳道：“我那也是被迫的。我在思明府与黄家正打到关键时刻。你们趁人之危，攻打思明府，想浑水摸鱼。我主动反击，这才拿下了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其实当时占领的地盘还有一些。我都主动还给你们了。可是你们不长记性。趁着我在思明府平叛，再次派兵攻打我们。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我可是被动的。” 陈元扞不想在此事上与陈昱纠缠，因为大越方面的确不占理呀。他就说道：“我们之所以提出这门亲事，那是因为前期大郡主代表大越去和你谈判。你主动让出一些地盘。足见大郡主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所以侯爷，你对这门亲事怎么看？” 陈昱听了，问道：“大郡主是什么意见？” 陈元扞说道：“大郡主自然是同意这么亲事的。只要侯爷一句话。” 陈昱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大明这个年代，女孩子对于婚姻是没有话语权的。只能是被动的接受家里的安排。 但是，作为来自现代的陈昱在这点上不想入乡随俗，他说道：“陈大人。我觉得还是先问问大郡主是什么想法吧。如果他不同意，即使我们走到了一起，那也是不幸福的。” 陈元扞原以为，陈昱无非是两种回答。一种是同意，另一种回答则是不同意。但是陈昱竟然提出要先征求黎玉吕的意见。陈元扞解释道：“侯爷。只要你点头，这门亲事就算成了。大郡主那边绝对没有问题。” 陈昱依旧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说道：“陈大人。我知道只要我点头，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但是我想尊重大郡主，想听听他内心的想法。如果她同意，那我也同意。你看如何？” 陈元扞只好说道：“那好吧。侯爷。我明日一早就进宫办这件事。” 陈昱说道：“陈大人。给您添麻烦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只是想慎重一些。” 陈元扞表示，非常理解。然后就离开了。 陈昱待陈元扞走后，又将诚阳子、欧阳远等人召集过来，将陈元扞提亲一事说了一遍，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诚阳子分析道：“侯爷。大越这边提亲，显然是要通过和亲的手段，将你拉到大越这一边。” 欧阳远也说道：“打不过侯爷，就采取怀柔政策了。这一招真是高呀。” 凌云笑着说道：“侯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先把人娶回来。” 欧阳远说道：“让大越赔了夫人又折兵。我觉得可行。” 当年孙权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刘备，最后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成为了笑谈。陈昱对此当然是知道的。 他说道：“我让陈元扞回去看看黎玉吕的想法。其实和亲是好事。这样对大越好，对咱们也好。起码通过和亲，可以减少大越的敌意，减轻大越给咱们的压力。毕竟整天打仗消耗太大了。两败俱伤。” 诚阳子说道：“侯爷。虽然和亲对双方都好。但是对于大越，咱们还是要有所防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我担心他们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以和亲为幌子，麻痹咱们，然后抓准时机，对咱们进行攻击。”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该防备的，咱们还是要防备的。如果大越真敢这么干，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他吃了这几次亏，还不长记性的话。那就怨不得我了。” 凌云说道：“其实这件事，咱们这方是稳赚不赔的。他们如果再次攻打咱们更好。咱们趁机将大越灭了。如此以来，江山、美人二者都有了，岂不是快哉。” 陈昱笑骂道：“就你想法多。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明日还得参加寿诞，还不知道大越这边出什么幺蛾子呢。” 欧阳远、诚阳子等人见陈昱这么说了，就纷纷告退。 第二日一早，陈昱就率领众人赶奔清化城。刘八斤的陆那卫自然是在城外等候，而进了清化城之后，卫队被留在了皇宫外边。 陈昱带着欧阳远、诚阳子等十人进了皇宫。 此时，已经有皇亲国戚、朝廷官员陆续来了。陈昱由于是第一次来到清化城，平时与大家也不熟悉，因此主动找陈昱聊天的，根本没有。 陈昱认识的那几个人，裴备、丁礼、井易辉等人，那都是在战场上认识的。可以说是仇家。不上前捅你两刀，已经很好了。又岂会与你聊天。 陈昱并没有看到陈元扞，估计他是到后面征求黎玉吕意见去了。 陈昱正在无聊的时候，后边突然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 陈昱回头一看，竟然是郑彬。两个人自从陈昱被免去谅山府知府后，就在没有见面。 郑彬笑着说道：“谅山侯这孤苦伶仃地站在这里，多没意思呀。” 陈昱回道：“第一次来清化。与朝中的众人根本就不熟悉。认识的那几个，又都是在战场上交过手的。也就你，还算是共过事的。” 郑彬说道：“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掌管着大越的北部诸多府县。我还担心你不认识我了呢。现在看来，还不错，没有把我忘了。” 陈昱回道：“那哪能呢。你现在咋样？上次朝廷去我那里谈判，原计划是让你带队，我听说你得了重病。这才换成大郡主。我一直忙，就忘了问你了。” 郑彬说道：“就是一直咳嗽，无法说话。找了很多大夫，也没有治好。最后无意中找到一位大夫，吃了几副中药，就好了。多亏是大郡主去了，否则怎么能要回那么多的土地呢。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陈昱听了，说道：“那你是太不自信了。如果是你去。或许我会让的更多呢。” 放眼满朝文武，也就郑彬与陈昱关系最好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到郑府做客 陈昱与郑彬谈了一会儿，二人就进去祝寿了。 陈昱的礼物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绝对是前几名。 一切都按照黄家的流程进行着。陈昱也只能是按照人家的安排来。 好不容易就完成寿宴。众人也都陆陆续续走了。 郑彬对陈昱说道：“吃完饭，也没什么事。你先到我府上坐坐吧。” 陈昱原本打算立刻离开清化，因为自己那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是郑彬的邀请，陈昱不能拒绝，就同意了。 二人刚来到屋外，就见陈元扞站在那里。陈昱知道这是在等自己的。 他就主动上前。陈元扞看了一眼郑彬，郑彬自然是先行告退。 陈元扞看着四下无人，就说道：“侯爷。我问过大郡主了。她说她听皇上的安排，他自己没有意见。” 其实，黎元龙为了能够促成二人的婚事。也提前找到黎玉吕，将这门婚姻的意义，和朝廷的想法都告诉了黎玉吕。 黎玉吕本事就喜欢陈昱。而且嫁给他之后还能帮助大越。她自然非常高兴，当然就同意了。 陈元扞因为陈昱的强烈要求，今早就进宫来找黎玉吕。黎玉吕听了之后，对陈昱的好感倍增。更加认为陈昱可以托付终身。 陈昱听了，说道：“既然咱们都同意这么婚事，回去之后，我让人选个良辰吉日，然后就迎娶大郡主。” 陈元扞笑着说道：“侯爷。我先祝贺你了。那我们就先等你确定日子。然后就开始筹备。” 陈昱表示同意。二人就此别过。 陈昱率领几个人，出了皇宫一面通知城外的刘八斤，参加寿宴十分顺利。一面就与郑彬到其府上拜访。 由于是去郑彬府上，陈昱就没有带着卫队，只是带了欧阳远等四人。卫队也出城了。 诚阳子建议还是多派人手，毕竟刚刚出现了刺杀事件。陈昱对郑彬十分放心，他拒绝了诚阳子的建议。只带着四人去了郑彬府上。 寿宴上，陈昱并没有喝多少酒，只是与郑彬简单喝了几盅。 此次来到郑彬府上。欧阳远四人已经由郑彬的下人陪着。而陈昱则与郑彬二人单独饮酒。 郑彬喝着酒，感慨道：“真没想到。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真是令人佩服呀。” 陈昱十分谦虚地回道：“其实也就是机缘巧合。误打误撞罢了。” 郑彬摇了摇头，说道：“你拿这些话去糊弄外边的人还可以。却骗不了我。在陆那县的时候，你就非常优秀，把陆那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打理得井井有条。全县上下没有不说你好的。对此，我是非常钦佩的。” 陈昱回道：“如果没有你们的大力支持，仅凭我自己，就是再有能力也做不到呀。所以功劳还是有你们一份的。” 郑彬说道：“直到现在，我还十分怀念在陆那县的那段日子。那时真好。在你的手下干活，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得有些太夸张了。我离开陆那县后，你干的不是也非常好嘛。这我可是直到的。” 郑彬说道：“那都是你底子打得好。我无非是萧规曹随，按照你的路子继续往前走罢了。归根结底还是你在发挥着作用。我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陈昱听了，说道：“你用“傀儡”这个词，可不太好。当一个人被人架空，毫无权力的时候，才属于傀儡。你可是大越任命的县令，堂堂正正的县令。那时我可是谅山府的知府，与陆那县可是毫无关系的。” 郑彬说道：“从形式上看，的确如此。但是从内心来说，却不是这样。县衙、百姓依旧是对你无限崇拜。大家做事也都是按照你当时定下的规矩办。特别是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商户，那更是如此。所以，我有时候还是对你有些嫉妒的。” 陈昱忙安慰道：“其实，只要你努力，超过我是没有问题的。我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郑彬笑着说道：“原来，我刚上任的时候，范文巧还对我说，这个陈昱干不了多久，这个陆那县县令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可是后来你都是知道的。你一直干到离任，也没有被罢免。你走了，我才当上陆那县县令。原本以为跟着你的脚步，一步步走下去。可是自从你被罢官后，竟然自己单干，现在是越干越大，我只能是望尘莫及了。” 陈昱主动发起邀请，说道：“要不你上我那里吧。是到府衙，还是到军队，你随便挑。” 郑彬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家在清化。我还是喜欢留在这里。” 陈昱说道：“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郑彬回道：“那我先谢谢了。暂时还没有，如果我真有困难，一定会去找你的。” 二人聊了很多，酒也喝了很多。 郑彬起身告退，自己要去方便一下。 屋里只剩下陈昱自己，由于这几日一直没有睡好，再加上喝了很多酒，陈昱就有些发困。 这时，郑府的仆人进来了。之所以是郑府的仆人，那是因为他的穿着。只见他端着一盆汤，见到陈昱说道：“侯爷。给您上碗汤，喝点醒醒酒。” 陈昱看着这名脸颊有块十分明显的黑痣的仆人，回道：“放这就行了。” 可是这名仆人放下汤的时候，突然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迅速刺向陈昱的喉咙，动作又快又狠。 陈昱没有想到会在郑彬的府上遇袭。要不是此人脸上的黑痣引起了陈昱的注意，令其精神了一些，陈昱可以说是在劫难逃。 陈昱见对方刺向喉咙，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能是一脚蹬到桌子腿，令椅子向后移动，这才躲过这一刺。 对方也没有想到陈昱有如此一招。他算好了距离，拼劲全力一刺。原以为当场就能将陈昱封喉。可是陈昱这么一弄，这把匕首距离陈昱的喉咙还有一段距离，没有刺到。 对方立刻又迈步向前，继续行刺。而陈昱也从惊慌中恢复了过来，迅速从椅子上站起，顺手操起椅子砸向对方。同时大喊欧阳远等人。 这么做，既是求援，也是增加对方的压力，扰乱他的思路。 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有利。 第四百六十二章 第二起刺杀 对方显然被陈昱的呼喊，扰乱了心智，出招明显加快了，而且毫无章法可言，招招都是夺命的招。 陈昱此时身上有伤。刚开始的一番躲闪腾挪已经将伤口挣开了。他只能是依托屋里的摆设、柱子等有利地形进行躲闪。 陈昱几次想逃出这里，都被此人拦住了。 陈昱除了躲闪、喊人之外，还劝说此人，他说道：“这位大侠。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呢。你放了我，我给你五十根金条。” 对方听了，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痛下杀招。陈昱与他说话，如果这能让他放弃刺杀，那是最好，对方即使不放弃，通过他的说话，也能依据他的口音，对他的身份有个大致的了解。当然说话也能扰乱他的内心。 最先进屋的，既不是欧阳远等人，也不是郑彬，而是郑府的侍卫。 那人见有人来了，就纵身一跃，从窗户直接逃了出去。 陈昱此时软瘫在了地上，不仅身上全都是汗，而且左侧的伤口已经崩开，鲜血直流。 很快欧阳远等人也都赶来了。郑彬也在仆人的搀扶下回来了。 郑彬看到这一幕，当时就吓傻了，问道：“我出去上个厕所的功夫，怎么弄成这样的？” 凌云冷笑道：“郑大人。我们侯爷在你的府上喝酒，竟然还有刺客。是你们府上守卫不严呢，还是故意而为之呢。” 郑彬一听，怒喝道：“不要血口喷人。如果是我做的。我的侍卫为什么还能进屋救侯爷呢？” 此时，欧阳远、诚阳子正在给陈昱重新包扎伤口。陈昱忍着剧痛说道：“凌云，不得无礼。” 凌云见陈昱这么说了，也就不说话了。眼睛瞪着郑彬。 郑彬来到陈昱面前，问道：“侯爷。是谁干的？” 陈昱此时疼得满头是汗。郑彬就问身旁的郑府侍卫。 侍卫这才将自己听到屋里有打斗声，然后进来看见有刺客正在刺杀陈昱的经过说了一遍。 郑彬听了，说道：“查。给我马上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侍卫领命下去了。 郑彬说道：“侯爷。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彻查此事，给您一个交代。您想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大夫应该马上就到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郑府的防御明显有问题。贫道建议还是不要在郑府休息。以免出现二次刺杀。” 欧阳远也这么认为，他也觉得应该换个地方。 陈昱听了，说道：“郑彬。不是我不相信你。在你府上这次已经是我来清化城的第二次了。昨天在驿站，有驿卒袭击了我，黎银黎大人正在全力追查。有人是想要我的命呀。我还是换个地方吧。否则再给你惹来杀身之祸就不好了。” 说完，在欧阳远和诚阳子的搀扶下，这才艰难地站了起来。 郑彬见陈昱不想在府内留宿，也没有办法。他说道：“侯爷。那好吧。您放心。我不仅会亲自追查此事，还会上报朝廷，让朝廷出面调查此事的。” 陈昱回道：“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终究会查得水落石出的。” 郑彬特意为陈昱安排了一辆马车。欧阳远亲自当起了车夫，诚阳子、卓不凡和凌云在马车两侧和后面保护着。 出了郑府，欧阳远问道：“侯爷。这么晚了。咱们只能是找一家客栈住下了。” 凌云建议道：“侯爷。我看还是出城，回到驻地比较稳妥。” 卓不凡说道：“出城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已经关闭城门了。” 凌云说道：“住客栈也是非常危险的。我怀疑对方在郑府没有得手，咱们住客栈，他们定然会再次前来。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打，我们不怕。怕就怕对方用阴招对付咱们，那可是防不胜防呀。” 陈昱在车内说道：“去陈元扞陈大人的府上住一宿吧。” 欧阳远一听，就调转了车头，向陈元扞府上驶去。 陈元扞接到守门家丁的报告，赶忙出来迎接陈昱。 看见陈昱惨白的脸色，问道：“侯爷。白天还看到你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旁边的欧阳远就将在郑彬府上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陈元扞听了，说道：“想杀你的人，还是真多呀。快，快。先进府再说。快安排人给侯爷准备房间。” 早有仆人进去准备去了。而陈元扞亲自陪着陈昱来到了房间。 陈元扞说道：“侯爷。您就放心在这里住下。我在外边安排了本府最好的护院保护你。再加上你身边这四位保镖。应该没有问题。” 陈昱回道：“打扰了。陈大人。” 陈元扞忙说道：“打扰谈不上。时间不早了。侯爷还是先休息吧。” 说完，陈元扞就走了。 欧阳远四人也是被这两次刺杀给吓到了。他们分成两班。一人在屋内，一人在门外。保护陈昱。 终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陈昱经过休息，稍微恢复了一些。 陈元扞对陈昱说道：“侯爷。你这个状态，也没法赶路。不如就在我府上休养几日，再走也不迟。” 陈昱说道：“陈大人。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家里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实在是耽搁不起呀。您能让我在府上躲一宿，我就很高兴了。真不能在这里待着了。” 陈元扞见陈昱如此坚持，就说道：“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怎么也得吃个早饭再走吧。总不能饿着肚子出发吧。这要是传了出去。我陈元扞的脸往哪里搁呀。” 陈昱只好答应留下来吃早饭。 在吃饭期间，陈元扞自然问起了昨晚的情况。 陈昱就将自己到郑彬府上做客开始，向陈元扞进行了讲述。 陈元扞听了，说道：“这次刺杀透着蹊跷。” 陈昱忙问道：“蹊跷在什么地方？” 陈元扞说道：“按侯爷所说。郑彬邀请你去他府上。只有你们二人知道。刺客是怎么知道的呢。你到了他府上，就和他在屋里喝酒聊天、刺客又是如何混进郑府，并且冒充仆人进的屋呢？” 不得不说，陈元扞说得这两点，的确是蹊跷所在。 其实，陈昱对陈元扞的这两点疑问，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到答案，就没有说出来而已。 除了这两个蹊跷，陈昱还分析出了另外一个蹊跷。那就是这个刺客，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郑彬出去方便的时候，出现。 第四百六十三章 潜伏五年 陈昱吃过早饭，就要返回城外的陆那卫驻扎地。 陈元扞劝说了几次，也都没有劝动陈昱。他只好送陈昱出府。 陈昱终于回到了军营里。紧张的神经终于可以舒缓了一些。 凌云请示道：“侯爷。用不用让暗卫调查此事。”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先不动。看看大越这边是怎么个情况。最起码得给咱们一个交代吧。咱们先不走，在这里待两日。看看是什么情况？” 军营里的守卫那绝对是严密，连只苍蝇都无法飞进来。 陈昱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 此时，黎银正在向大越皇帝黎元龙汇报调查情况。 据黎银介绍，驿站的这名驿卒是五年前进入这家驿站的。当时是由于有驿卒突然暴病而亡，出现了空缺。 这名驿卒，大家都叫他佟三。至于大名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平时不多言，不多语。干活也很多，还毫无怨言。大家对他都很有好感。对于佟三刺杀谅山侯，都感到不可思议。 佟三就自己一个人，由于平时与大家接触非常少，大家对他的了解并不多。最近几日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只是事发当日，他出去了一趟，说是去买东西。 黎元龙对黎银的调查结果，非常不满。他说道：“咱们平时的工作都是怎么做的。竟然让一个刺客潜伏在了驿站整整五年。这次陈昱没有被刺死，那是万幸了。如果他真出了问题，你觉得他的那些手下能安心投靠朝廷吗？这件事还得继续查下去。” 黎银回道：皇上。我们现在正在沿着两条线进行查案。一条是这个佟三的真实身份，真实住址。另一条则是佟三案发那天出去究竟是干什么了，与什么人见了面。” 黎元龙点了点头，说道：“继续深挖，尽快破案。否则陈昱要是把这笔账按到咱们身上，就不好了。另外，昨晚在郑彬府上，陈昱又遇刺了。查得怎么样了？” 黎银说道：“皇上。昨晚郑大人派人通知了我们。我率队去查看了一下现场。当时谅山侯已经离开了郑府。据我的手下报告，当晚陈昱是在陈元扞陈大人府上过的夜。今早返回的城外陆那卫驻地。案发现场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方是秘密潜入的郑府，冒充仆人送汤。当时正好郑彬离席上茅厕，屋里只有这名刺客和谅山侯。最先赶到的是郑府的侍卫。他们提供了刺客的体貌特征。我们根据他们的描述，做了画像，正在全城抓捕。” 黎元龙说道：“究竟是什么人要杀陈昱呢。没想到想让陈昱死的人，还真多呀。” 黎银分析道：“微臣认为，要么是与陈昱有过节的人，要么是与咱们大越有仇的人，想趁机嫁祸给咱们。” 黎元龙听了，说道：“也就无非是这两种可能。他们要想让陈昱死，我不拦着，但是绝不能让陈昱死在清化城。这不仅涉及到咱们大越的脸面，还涉及到大越北部的稳定。毕竟他如果死在了清化城，咱们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呀。到那时，他的手下趁机作乱，或者投靠大明，对咱们可都不是好消息呀。” 黎银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昱丝毫没有插手调查案件一事。他完全将调查让给了咱们这边。我当时还希望他能安排他们安插在清化城的人员参与此案的调查。那样咱们就可以趁机将他埋在此地的人员一网打尽了。” 黎元龙听了，笑着说道：“这个陈昱十分狡猾。他或许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才没有派人调查。有点意思。你代表我去看一看他，顺道再了解一下这两起刺杀案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毕竟他是当事人，当时就在案发现场。他所知道的要比旁人多得多。” 黎银立刻领命而去。 黎银的到访，完全在陈昱的意料之中。作为鱼竿的首领，本次刺杀案的总指挥。不仅要向自己通报调查进展，还得向自己询问当时的情况，以便于更好的破案。 黎银进来后，看到躺在床上，有些虚弱的陈昱，笑着问道：“谅山侯。身体怎么样。这接连两次刺杀。你的命可是够硬的了。“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想让我死的人，有些多呀。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求助黎大人安排人员给我当护卫了。那我的安全就会有保障。” 黎银听了，说道：“谅山侯。现在也不晚。要不我派人前来保护你。” 陈昱笑着说道：“我先谢谢你了。现在就不用了。如果刺客能够进入这座军营。那他就是神仙水平了。我也就真没什么好办法了。对了，黎大人，你来不是就是简单看看我吧。” 黎银回道：“一来向侯爷汇报一下两起刺杀案的调查进展情况。二来是向侯爷询问一下昨天案发当时的情况。” 接着黎银就将两起刺杀案的情况依次向陈昱做了汇报。 旁边的凌云听了之后，冷笑道：“黎大人。听你的意思。这两个案子是毫无进展呀。那你来汇报个什么劲呀。” 黎银的脸上立马挂不住了，阴沉着脸说道：“凌队长。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了吧。自案发开始，我们可是马不停蹄，没有一丝懈怠，全力进行追查。对方整整潜伏在了驿站长达五年之久。直到这次刺杀才暴露了身份。追查起来的确是有难度。” 凌云丝毫没有因为黎银的不快而有所收敛。他说道：“一个杀手潜伏在驿站长达五年。怎么这么巧，就被我们侯爷遇到了。如果我们侯爷这辈子都不来清化城，这名杀手岂不是白潜伏了。如果我们侯爷不是在这家驿站落脚，这名杀手岂不是就没有刺杀机会了。” 黎银刚要反驳，听了凌云的话，他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凌队长这番话说得好。一下子让我豁然开朗。什么人能够在五年前算出，侯爷会在五年后入驻这家驿站呢。除非是神仙未卜先知。这说明这五年间他只是以狱卒的身份作掩护，干着暗杀、传递消息这些工作。至于这次在驿站刺杀侯爷，完全是误打误撞，临时接到的任务。这个人当日曾经出去了一趟，应该是去接任务去了。” 凌云也没想到，与黎银的斗嘴，竟然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思路。 接着，黎银又询问了陈昱在郑彬府上遇刺的情况。 听完了陈昱的讲述，黎银就告辞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战略布局 陈昱接近晌午的时候就离开了清化。 黎银那边调查还没有眉目，陈昱已经等不了了。 临走时，他派人告知黎银。自己两次遇刺，朝廷怎么也得给他一个交代吧。 陈昱最后回到了陆那县。 这一趟清化城之行，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两次遭受刺杀，可以说是险象环生。要不是自己头脑反应快，本身武功还过得去。换做旁人基本上就得挂了。 陈昱前期在保福县召开了会议。大家按照陈昱的意思进行了人员调动，并且开始了战后的重建工作。各地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陈昱受伤的消息传到了各府各县，甄盛班泰等人安排好手头工作，就赶到陆那县看望陈昱。 陈昱这次清化城之行，除了受到两次刺杀，也对大越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尤其是大越提出的这门亲事，这直接影响到了陈昱这方与大越的关系。也进一步影响到陈昱今后的策略。 甄盛、班泰等人先后赶到陆那县。陈昱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将这次清化之行，简单进行了讲述。 众人听了之后，第一感觉就是意外。对两次遇刺感到意外，对大越提出的这门亲事感到意外。 陈昱说道：“既然大越提出了这门亲事。我觉得与黎玉吕结婚，利大于弊。不知大家怎么看？” 甄盛分析道：“大越前期主动将大越北部划给侯爷管理，也是迫于无奈，没有办法的办法。原本趁火打劫，出动一半的兵力，准备收复失地。可惜粮草不足，再加上指挥出现了失误，清化发生叛乱，最终导致了失败。对于咱们的进攻，他们根本是无力应对。只能是顺水推舟。此次提出这门亲事，无非是拉拢咱们侯爷。硬的不行，只能是来软的。” 班泰也这么认为，他说道：“侯爷。这是想利用和亲，将你控制住。典型的美人计了。不过，主动权在咱们手里。即使是与大越的大郡主成了亲，咱们还是拥有绝对的权力的。” 诚阳子则笑着说道：“侯爷。与大郡主成了亲后，关键还得看您的了。如果您真中了他们的美人计。黎玉吕利用枕边风掌控了你，那么咱们就会渐渐靠向大越。如果您能保持清醒头脑，咱们才能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陈昱自然听出了诚阳子话里的深意。表面上看，诚阳子是在拿这门婚事开玩笑，实际上是担心陈昱被黎玉吕控制住。 陈昱说道：“这倒是没有问题。事业是事业，家庭是家庭。我会把握好的。” 其实，陈昱一直单身，没有经验。当你成了亲后，事业与家庭，那可是交织在一起的。根本就分不清。既然分不清，又谈何把握好呢。 客观地说，陈昱把这件事考虑得太简单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婚姻的复杂性。尤其是与大越的这门亲事，中间掺杂的东西又很多。 至于陈虎、刘大龙等人也都同意陈昱的看法。这门亲事对于己方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既然大家没有反对意见，也没有提出对己方严重不利的地方。接下来，就是确定迎娶黎玉吕的时间了。 原本这个月的月末有一个黄道吉日，适合婚娶。只是陈昱身上的伤要恢复好，时间上来不及。 甄盛等人就在下个月选了一个适合婚嫁的日子，六月十六日。 陈昱觉得这个日子就很好。于是派人前往大越清化城通知对方。 很快大越方面就有了回信。同意时间就定在这日。 接下来，无论是陈昱方，还是大越清化城，都在积极筹备着这门亲事。 陈昱特命甄盛作为己方的总指挥，全权负责筹备迎娶黎玉吕的相关事宜。 而陈昱则与班泰、陈虎、刘大龙等人研究己方的布防问题。 前期的思明府叛乱，就暴露出己方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明显不足。 黄家土司入侵、禾卡尼叛乱、褚振叛乱，就让思明府兵力捉襟见肘，应对困难。临时从谅山府抽调卫所增援思明府。不仅十分仓促，也毫无章法可言。 陈昱认为，黄家也好，禾卡尼、褚振也罢，无非都是一些跳梁小丑，根本掀不起大风浪的。但是，就是这帮人，令己方应对颇为吃力。如果是大明派重兵前来，那己方应对起来，那就更加困难了。 至于大明将来会不会派重兵前来攻打思明府，陈昱认为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所以现在就得以应对大明的大规模来袭为目标，进行兵力部署。 陈昱根据目前己方的地盘情况，认为大明攻打己方，仍然是通过思明府、谅山府这一线。因此可以设定防线，进行层层抵抗。以空间换时间，逐步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 第一道防线，自然是思明府这座桥头堡。这里是陈昱部在大明的唯一一个落脚点。如同插入大明的一把匕首。大明要夺回来的，自然是这块地盘。 而思明府的主要阻击点，无非是思明城。旁边的西平州和思明州都是配合。 如果认为思明城能够守得住，可以先在禄州、上石西县等地抽调卫所增援。然后让谅山府的丹巴卫、如敖卫等靠近思明府的卫所增援思明城。 己方假如具备围歼大明军队的条件，完全可以以思明城为中心，在大明军队外建立一个包围圈，对其实施歼灭打击。 如果因为对方实在是兵力太多，认为思明城守不住。那么只能是在消耗对方一定兵力后，向后撤退，退到思明州、上石西县一线。 在此进行阻击，仍然无法阻挡大明军队的攻势，那就退到谅山城一线。 谅山城一线，对于陈昱，乃至大越都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过了谅山城，将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前期通过思明府的战斗，以思明府和谅山城北部各卫所这些兵力，消耗大明八到十个卫所，不成问题。 而谅山府一线的军队，以逸待劳，在原地等候长途跋涉，远道而来的大明军队。陈昱等人经过反复推演，觉得消耗对方八万到十万兵力是没有问题的。 在陈昱看来，大明虽然国力强盛，兵马众多，但是如果要攻打自己，顶多是二十万兵力。而且是从广西周边多个省进行调动。 即使打败了自己，也是得不偿失。 如果大明有这个魄力的话，当年也不会因为几次惨败，就被迫撤离交趾。 第四百六十五章 断粮危机 除了为了应对大明可能的进攻，设置两道防线。陈昱等人为了应对大越方面可能的进攻，也建立了两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就是建昌府、镇蛮府和广威州一线。而第二道防线则是新安府、谅江府一线。 至于阻敌策略，与对付大明的策略基本相同。不同之处就是，大越的实力要远逊于大明。应对起来，相对要容易一些。 除了南北各两道防线之外。陈昱等人商议，在西边的七源州、万崖州，以及交州府一线，建立一道西部防线。而东部沿海则交给了水师负责。 仅仅完成了战略上的布局，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有强有力的军队做支撑。 除各地正常的扩军之外，陈昱决定在思明府新增一个火枪兵卫所，命名为玄武卫。而交州府也增加一个火枪兵卫所，命名为麒麟卫。 玄武卫自然由刘大龙负责组建，而麒麟卫的组建，陈昱交给了甄盛。刘八斤还要负责谅江府这边的军队扩建，调动布防等工作。任务十分繁重，根本无法分身做这件事。 玄武卫的建立，自然是为了应对大明的进攻，提高思明府的防御能力。 而在交州府部署麒麟卫，则是为了防止大越两路出击，对己方采取夹攻的方式。 要知道，前期关阿部攻打己方。就是派出了两路人马。对陆那县采取迂回包抄，两路夹击的策略。要不是文仲操冒险夜间渡河偷袭，关阿的战术就会取得成功。 在交州府部署麒麟卫，就可以阻止大越再次进攻己方，采取关阿的策略。因为，凭借火枪兵卫所麒麟卫的战斗力，在周围卫所的配合下，完全可以顶住对方迂回包抄的卫所。 麒麟卫组建完毕后，朱雀卫就调回谅江府。待交州府其他卫所逐步组建完毕后，谅山左卫、丹巴卫等卫所也要陆续调回原地。 除了军队建设之外，陈昱最关心的就是民生问题。老百姓刚刚经历了战争，损失都很大。 陈昱原有的三府一县，由于底子比较厚，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府，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战争的影响非常小。 倒是陈昱攻打的建昌府、镇蛮府、交州府等地形势十分严峻。 这些地方都是大越统治的区域，原本就非常贫困。无论是官府，还是百姓都不富裕。经过战争，官府修复城墙，百姓修缮被损毁的房屋，都十分困难。 这些可以拖一拖，过些时候再做。 但是有一样不能拖，不能等。那就是大家的吃饭问题。 大越为了筹集军粮，那可是发动了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内部自然是官方和民间。除了那些有余粮的地主，每家每户也都需要提供粮食。 战争结束之后，交州府、镇蛮府等地百姓的口粮根本坚持不到今年年底。 由于陈昱在战争结束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再加上丁礼代表大越前来谈判，前往清化城参加郑太妃的寿诞。所以也没有时间，研究此事。 甄盛、卜敬等人这段时间都接到过关于百姓口粮的问题。他们也仅仅是解决了一些百姓的燃眉之急。比如已经断了口粮的百姓。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断口粮的百姓越来越多。仅凭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陈昱听了他们的汇报之后，问道：“除了交州府、建昌府之外，其他各府是什么情况。” 对于这个问题，暗卫千户贾谦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保福县会议上，陈昱对暗卫各个千户负责的地盘进行了调整。新扩张的这些地盘，除个别府县划给其他千户外，绝大多数都是由贾谦负责的。 对于缺粮问题，贾谦自然也收集了很多情报。 贾谦见陈昱问题，就回道：“侯爷。其他各府的情况要比这两个府糟糕多了。甄大人和卜将军手中尚有余粮，接济百姓。其他各府手里的余粮都留着保证衙门人员的口粮，对于百姓，根本就是置之不理。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有些断粮的家庭，除了借粮外，只能是吃树皮、树叶，这些能够填肚子的东西。甚至还有人被逼无奈之下盗窃，卖儿卖女的。” 陈昱听了，皱眉问道：“这些知府大人、知州大人，就没有反应此事吗？” 无论是甄盛、班泰等人，还是贾谦、仇武等人，都表示没有接到这些州府的求援。 陈昱说道：“他们作为一府的长官，既不想办法解决，也不求援。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甄盛分析道：“侯爷。我觉得他们自然是有所顾忌。毕竟大越已经下了圣旨，大越北部地区划归侯爷进行管理。他们如果向侯爷求援，就表明他们能力不行。侯爷如果趁机向大越朝廷建议罢免他们。结果可想而知。” 班泰也附和道：“侯爷。甄大人所言极是。这些人定然是因为头上的乌纱帽，这才不敢向侯爷求援。” 陈昱怒喝道：“那他们就不怕饿死了百姓，朝廷治罪吗？” 甄盛回道：“侯爷息怒。此事是因为大越朝廷征粮所致。如果真闹出人命，那也是大越朝廷犯的错。百姓也都知道是因为大越打仗，才征调了大家的口粮。所以这笔账自然要算在大越朝廷身上。你说大越朝廷会出面治他们的罪吗？” 经过甄盛的这一番解释，陈昱终于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了。他说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帮人不管，咱们不能不管。班泰、霍仁刚、历翰宏，你们三人回去之后，马上向太原府、宣化府、三江府等地调拨粮食。陈虎，你回到新安府，也要调拨水棠县的鱼罐头，东潮县的羊肉，为这些缺粮的百姓提供食物。” 班泰、霍仁刚等人纷纷领命。 陈昱继续吩咐道：“甄盛、卜敬，你们回去之后，要组织百姓种植杂交水稻，将当地的粮食产量搞上去。外边的支援只是暂时性的，应急所用，关键还得靠你们自己。另外，仁刚你组织一批人到镇蛮府、广威州等地，传授当地百姓种植杂交水稻。至于太原府、宣化府等地，地域辽阔，人口稀少，问题不大。贾谦要密切关注这些地方，如果有什么苗头，及时来报，咱们再加以解决。” 甄盛、卜敬、贾谦等人自然也纷纷领命。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参考马奇诺防线 除了制定防御部署计划、扩充卫所、救济断粮百姓之外，陈昱对于陆那县的防御进行了一番改进。 因为陆那县交易场所的防御，根本无法抵御大规模军事攻击。这在井易辉部攻打陆那县时，暴露无遗。 井易辉仅仅率领了三个卫所，陆那县被攻破后，交易场所就暴露在了敌军的面前，防守过程异常艰辛，险些失手。要不是实现判断出敌方夜袭的地点，后果不堪设想。 刘八斤建议道：“侯爷。我看咱们就再造一座城。在交易场所现有位置的外围，按照县城的标准，进行城池建造，这样势必会提高交易场所的防御能力。” 霍仁刚听了说道：“这么干，的确能够提高交易场所的防御能力。只是咱们的交易场所逐年都在往外扩张，如果咱们在外围筑城的话，势必会影响到交易场所的发展。到时候扩无可扩，如何是好呀。” 两个人一个从军事角度提出建议，而另一个则是从经济角度。 由于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建议也就自然不同。而二人的这两个观点还似乎存在着矛盾。 陈昱想了想，说道：“八斤和仁刚说得都有道理。我的看法是，交易场所还得继续扩大规模，防御能力还得继续提升。二者都不能耽误。” 说完，陈昱挣扎着站起来，命人将陆那县的地图铺开。他指着地图说道：“陆那县及其周边，没有高山峻岭作为屏障，更没有易守难攻的关隘，所以防守起来颇为困难。但是我们可以在陆那县及其外围区域建立防御体系，御敌于陆那县外，虽然花费有些大，但是比起陆那县交易场所的赚钱能力，还是值得的。” 接着，陈昱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原来陈昱在大越入侵战争结束后，就开始琢磨陆那县的防御问题。 因为此地是己部的聚宝盆，不容有失。他可不想让陆那县这只能够下金蛋的鸡就这么没了。 所以他翻阅了脑海中的书籍，最后从马奇诺防线受到了启迪。 在他的想法里，己方已经拥有火炮和燧发枪了。完全可以参考马其诺防线的构造，在陆那县及其周边建造一个小型的马奇诺防线。碉堡、地堡、火炮等，构筑立体防御阵地。 暗堡与暗堡之间相连，武器弹药、粮食食物储备充足。完全可以达到御敌于城外的战略目标。 陈昱的一番介绍，令在场的诸位目瞪口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陈昱能够研究出如此复杂、高深的防御体系。 刘八斤问道：“侯爷。您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好了。虽然建造起来费钱、费时，但是效果会很好。” 霍仁刚也同意，他说道：“侯爷。只是在施工前，还得需要勘查一下陆那县周边的地形，然后依据地形建造。” 陈昱说道：“不错。我觉得咱们先从南边开始建造，因为陆那县距离大越较近，从南部攻过来的机会，还是比较大的。” 甄盛建议道：“侯爷。我看了一下，您的这个建造计划工作量十分大，我们可以趁机在交州府、镇蛮府、北江府、广威州等地招募人员。既能确保防御工事建造进展顺利，还能为这些地区断粮的百姓提供生活来源，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班泰笑着说道：“甄大人所言极是。除了这两点。我觉得咱们也能通过此举，收买这些地区百姓的人心。这对咱们今后的统治，非常有利。” 对于这一点，无论是甄盛，还是陈昱，自然是早就想到了。班泰此时说出来，令刘八斤、凌云等人恍然大悟。凌云夸赞道：“这招妙呀。这可是一举三得，一箭三雕呀。各位大人，真是在世诸葛呀。” 甄盛笑着说道“凌队长。这话说得容易让我飘呀。我这也是因为侯爷防御工事的提议，产生的后续想法而已。” 陈昱说道：“咱们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什么困难都能解决，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咱们。大家在日常工作中，一定要秉承为百姓谋福祉的原则。只要老百姓支持咱们，那么咱们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对于陈昱的这番话，大家表示赞同。 研究完这些事情后，甄盛、班泰等人就告退了。 由于陈昱等人发现及时，并且采取了措施，大越北部各州府并没有出现大面积断粮的情况发生。百姓的这个难关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没有出现易子而食、诸多因饥饿而导致死亡的现象发生。 老百姓自然对陈昱好感暴增。 甄盛等人回去之后，按照陈昱的命令，开始在当地推广种植杂交水稻。同时下发告示，为陆那县的防御体系招募工匠和劳力。由于价钱十分公道，一些百姓就主动报了名。 至于镇蛮府、广威州等地，自然也接到了陈昱的命令。他们也知道这些事情的重要性，积极予以部署落实。 陈昱的腰部伤口其实并不严重，只是由于二次伤害，加重了伤情。 经过休养，很快就能恢复工作了。 陈昱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就带着凌云等人赶奔陆那县的南部地区，因为霍仁刚等人正在那里进行勘察。根据勘察情况，设计防御体系图纸。 陈昱来到现场，看着面前的地势情况，结合自己翻阅脑海中马奇诺防线的构造图，亲自敲定了暗堡、地堡的具体位置。 不得不说，陈昱颇有军事天赋。他参考脑海中的马奇诺防线构造图，举一反三，根据面前地势的实际情况，提出了符合实际情况的防御构造图。 旁边的人员依据陈昱的意见，将工程图纸进行了设计。 陈昱接过画好的构造图，又提出了几点修改建议，经过修改之后，基本就算完成了。只等着下一步进行实地建造了。 就这么一段、一段地进行着勘查、设计、画图。陆那县南部地区第一阶段的防御阵地构造图终于全部设计完毕。 陈昱又组织人对整个防线阵地构造图又进行了一番认真研究，进行了两轮修改，最终确定了最后一稿。 由于霍仁刚荣升谅江府知府。他空缺下来的陆那县县令一职，就有该县的县城范清明接任。 陈昱就将下一步的建造工作，交由范清明全权负责。 范清明不敢怠慢，接到任务后，立刻组织人员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建造工作。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不要脸 距离陈昱迎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陈昱除了忙活大越北部的工作，就是忙活这次迎亲了。 虽然具体的事情都有下边来办，但是有些事情还得陈昱亲自来办。 首先是礼物问题。为表重视，陈昱特命班泰从谅山城的宝物库里精心挑选了一批金银财宝。 另外就是陈昱的安全保卫问题。从前往清化城的两次遇刺情况来看，清化城里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驿站竟然潜伏着长达五年之久的刺客。堂堂郑府，国舅的府上竟然能够让刺客进入，并且堂而皇之地冒充仆人，进行刺杀。 这两处本应该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竟然都能让刺客出现。那么客栈、酒楼、茶馆这些地方，就更加危险了。 迎亲那日，会非常热闹，人也非常多。安保问题至关重要。 除了大越的守卫人员外，陈昱也得有自己的保护团队。毕竟将自己的性命交付给大越方面，陈昱觉得还是不靠谱的。 因为大越那边上至皇帝，下至官员，很多人都想要了陈昱的命。 诚阳子与欧阳远从陈昱的卫队、各卫所、铁衣社等处精心挑选了五十名武功高手。 这些人由诚阳子亲自率领，与明面上的侯爷卫队，一明一暗共同保护着陈昱的安全。 至于欧阳远、卓不凡等人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往的。 至于派遣卫所一同前往的提议，被陈昱否决了。因为此次是去迎亲，大越方面对自己下手，那就是想让黎玉吕守寡呀。 但是诚阳子却劝解道：“侯爷。咱们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贫道认为，还是多带些人去比较好。毕竟除了在清化城，沿途也是需要有人保护的。另外，咱们此次去迎亲，还得确保大郡主的人身安全。”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你看看。还是道长想得比较周到。那就让陆那卫一同前往吧。” 由于此次迎亲，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与大越方面交涉。因此，陈昱这边除了安保这些人之外，还得需要一些文官。 于是由甄盛领衔一批文官也一同前往。 这段时间，还出现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陈昱在思明府叛乱期间，曾经向朝廷上了一道折子，请示大明朝廷，究竟是什么意思。广西的公孙豪将其如实上报给了朝廷。 朝廷接到之后，也是不知如何处理。 多亏了大越向陈昱部发动了大规模进攻，陈昱组织人员进行了全力阻击。而围而不攻西平州，等候大明的反馈的计划也变了，张义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黄天渠等人。 陈昱平定思明府叛乱，以及打败了大越大军的消息也陆续传到了大明朝廷。 大明朝廷趁机下了一道圣旨，表扬了陈昱，并且表示将一如既往地支持陈昱。 陈昱养伤期间接到了这道圣旨，不得不佩服大明朝廷的不要脸，竟然一直拖着此事，并且借着自己连番胜利的事实，准备来个装聋卖傻。 陈昱现在忙于战后重建、与黎玉吕的婚事，大明方面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们仅仅是下了一道表扬的圣旨，连奖赏都没有，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陈昱将这笔账，暗暗记下了。等到自己有了时间，再找他们算账。 终于到了出发的那一天，陈昱等人就从陆那县出发了。 诚阳子率领的那五十名武功高手则先行一步，预先赶往清化城。 他们将与暗卫一同先为陈昱等人打前站。 陈昱离开清化城时，曾密令暗卫严查自己两次遇袭的幕后黑手。 此番诚阳子等人先行前往，除了为陈昱确定住处外，再就是对迎亲沿途的路线进行勘察，对于容易发生刺杀的点进行布防。确保陈昱的人身安全。 陈昱等人一路都非常顺利。他在路上与甄盛等人又进行了仔细研究，确保万无一失。 到了清化城，陈昱拒绝了礼部安排的住处，而是住进了诚阳子安排的一处宅院。 这处宅院可是诚阳子按照陈昱的意思，花了重金购买的。 因为迎娶黎玉吕后，陈昱前来清化城的机会就会多一些。在清化城有一个落脚点，那是再好不过的。 由于驿站被刺，陈昱内心产生了巨大的阴影。他对住在驿站是有明显抵触情绪的。 据诚阳子介绍，这处宅院是大越一个财主的院子。人家原来是不想卖的，听说是谅山侯要购买，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而且价钱方面也进行了让步。 这名富豪名叫阮谷秋，家里是当地的望族。这些年通过陆那县交易场所，赚得盆满钵满。他当然明白，这都是得益于陈昱。 如果没有陈昱建立这个交易场所，他岂能赚到这么多钱。 陈昱听了诚阳子的介绍后，十分高兴，他说道：“这个阮谷秋有点意思。” 诚阳子说道：“侯爷。这个阮谷秋说，如果侯爷有时间的话，他想来拜访一下您。” 陈昱回道：“那就让他来吧。正好今晚和他吃一顿饭，也算是感谢他卖给咱们这个宅子。” 诚阳子就下去联系阮谷秋了。 甄盛笑着说道：“这个阮谷秋十分精明呀。他知道借此机会与侯爷拉上关系，那以后自己的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陈昱说道：“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他与我走得这么近，能给他带来好处，自然也能给他带来坏处。清化城我的仇家那么多，他与我走得太近了，岂不是会遭到这帮人的嫉恨。那岂不是有可能倒霉呢？” 甄盛说道：“想必这位阮员外早已考虑清楚了。或许他是一个八面玲珑，为人圆滑之人，游走于各方势力中间，与大家其乐融融。”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甄先生说得没错。所以等一会儿见到了他，咱们岂不是就能看明白了。” 甄盛笑着回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这位阮员外伪装得很好，咱们根本看不出来呀。” 陈昱则开玩笑地说道：“还有咱们甄先生看不出来的吗？” 还没等甄盛说话，旁边的凌云说道：“甄大人自然有看走眼的时候。” 甄盛一听，自然知道凌云所说的是，他看错了寇准一事。 而陈昱呵斥道：“就你话多。商人逐利。但是也有个别商人有一副菩萨心肠。我们不仅要听其言，还要观其行。他伪装的再好，咱们从事上也能看出来。” 这番话，既是对如何识别阮谷秋提出了一个办法，也缓和了刚才的尴尬局面。 第四百六十八章 宴请阮谷秋 当晚，阮谷秋如约而至。 他见到陈昱后，十分恭敬地说道：“谅山侯，久仰您的大名，今日总算有幸见到您本尊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陈昱笑着说道：“阮员外不必这么客气。您将这么好的宅院卖给我，我还得谢谢您呢。” 阮谷秋赶忙说道：“侯爷千万别这么说。其实我早就想将这处宅院卖掉了。只是忙于生意，一直没有办这件事。说来也巧，听到道长要为您买一处宅院，我就想到这处宅院了。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缘分。” 陈昱听了，说道：“的确是一种缘分。阮员外这话说得好呀。” 阮谷秋说道：“侯爷。其实我能有今天的财富，完全是拜侯爷所赐。要不是您在陆那县建立了交易场所，我根本不可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陈昱回道：“我建立交易场所的初衷是为了陆那县的发展。你不知道，我刚去陆那县的时候，县衙拖欠吏役的工钱长达半年之久。县衙都这样，下面的百姓就更苦了。当然，这个交易场所起到了南北货物的交流，一些商人、商队、马队从中受益。可以说，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只是为大家提供了一个平台。能否利用好这个平台，那就看各人的本事了。我觉得你的本事很厉害，否则也不可能赚到这么多的钱。归根到底，还是阮员外你有本事呀。” 这番话，既客观，又谦虚。尤其是最后夸奖阮谷秋，他听了，十分受用。 阮谷秋说道：“侯爷真是太谦虚了。其实作为商人，绞尽脑汁研究生财之道，每个人都十分努力，也都看得十分明白。但是要想成功，绝不仅仅靠这些，就能成功的。还有很多其他因素，比如运气、机会，等等。而侯爷提供的这个平台，无非是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机会，再加上我运气好一些，也就成功了。” 两人谈了一会儿之后，凌云来报，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陈昱就与阮谷秋过去了。甄盛、诚阳子、刘八斤作陪。 阮谷秋酒量非常好，一看就是在酒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 都说酒品看人品，起码从酒品这一条可以看出，阮谷秋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由于是初次见面，无论是阮谷秋，还是陈昱，都是见好就收，点到为止。没有放量喝酒。而作为作陪的甄盛等人，则是按照陈昱的意思，简单敬了阮谷秋一杯酒。 有时候，一场宴席，并不看中有什么山珍海味，喝了多少好酒，而是在于与什么人喝的酒，谈了什么话。 这次阮谷秋能够来参加陈昱的宴请，在他看来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要知道当时社会阶层分为，士农工商。作为商人虽然很有钱，但是社会地位却并不高。 阮谷秋主动降价卖给陈昱这个宅子，无非是想与陈昱搭上线，继续经营好陆那县交易场所的生意。 而陈昱在清化城，可以说是毫无根基，有了这么一个商人朋友，起码对自己是有好处没坏处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诚阳子代表陈昱送走了阮谷秋。 陈昱问甄盛对这个阮谷秋是何印象。 甄盛回道：“侯爷。从他刚进来，到最后离开。整个人的表现，堪称完美。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会说话，很会做人的商人。我觉得他绝对是个人才呀。我们不妨可以收为己用。” 陈昱笑着说道：“我也有此意。只是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要知道阮谷秋的家在清化城。与咱们走得太近，大越方面定然会有人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对人家是非常不好的。但是如果他同意加入咱们，那就另当别论了。” 甄盛说道：“所以还是留给他来决定吧。不过我觉得为了稳妥起见，咱们还是得派暗卫对这个阮谷秋进行一下调查。这样对他，对咱们都很好。”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甄先生说得没错。凌云，你抽个时间通知一下当地的暗卫。让他们慢慢进行调查，不要着急，更不能让阮谷秋有所察觉。” 凌云领命下去了。 诚阳子送走阮谷秋，就回来了。他笑着说道：“侯爷。阮员外在酒桌上没敢像您发出邀请，他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找个时间，他想回请侯爷一顿。” 陈昱听了，说道：“甄先生。你看看。这个阮谷秋，怎么样。给个杆子就往上爬。刚刚与我有了联系，就想加深感情。厉害呀。” 甄盛回道：“如果他是真心想与侯爷交往。即使是为了陆那县那边的生意，我觉得这没什么。但是他要是另有所图，我们就不得不防了。” 诚阳子说道：“甄先生。目前来看，还真不知道这个阮谷秋究竟是何居心。咱们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如果另有所图，定然会露出马脚的。” 陈昱也说道：“不错。道长说得很对。咱们先忙乎完迎亲这件大事。如果有机会，咱们就去。他既然要回请我，自然会放在心上。我们只需等着就是了。” 甄盛说道：“侯爷。您明日得进宫面圣。我判断，马上就到您迎娶大郡主的日子了。皇帝应该不会难为你吧。” 诚阳子则持不同观点。他说道：“甄大人。我看未必。这个皇帝几次如意算盘都没有打好。他也是有自尊心的。既然战场上打不过侯爷。那么明日面圣，他定然想通过为难侯爷，扳回一局。” 陈昱则十分坦然，笑着说道：“如果他做得并不过分，那就让他过过嘴瘾吧。毕竟咱们抢了人家那么多的地盘。但是如果他做得太过分了。我可不能惯着他。” 甄盛劝道：“侯爷。我觉得您还是忍一忍吧。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黎玉吕可是他的妹妹。你如果在迎亲前惹怒了他，我觉得很有可能影响您和大郡主的婚后感情呀。毕竟血浓于水呀。” 诚阳子也劝解道：“侯爷。甄大人所言极是。这个时候，在人家的地盘，娶人家的妹妹。咱们还占了人家那么多的地盘。总得让人家过过嘴瘾吧。”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二位说得很对。那我就忍一忍。不和他一般计较就是了。” 甄盛和诚阳子听了，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第四百六十九章 面见黎元龙 第二日陈昱就进宫面圣了。 黎元龙对于陈昱，那是恨到了极点。如果击败了陈昱，不仅可以扩大大越现有地盘，将陈昱前期占领的地盘收回来，还能提高自己的威望。 但是，陈昱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不仅没能收复失地，还将大越北部都被迫让陈昱管理了。这也是迫于形势，被逼无奈之举。 包括这次主动联姻，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虽然前一阵子陈昱在清化城两次遇袭，黎元龙听说后，陈昱只是受伤，但是没有被刺死，令他十分沮丧。如果陈昱被杀，那自己就少了一个劲敌呀。 可是，陈元扞、丁礼等人的一番分析，令黎元龙惊起一身冷汗。 虽然这两次刺杀都不是大越官方所为，但是陈昱如果被刺身亡，这笔账定然是要算在大越方面的，毕竟刺杀是发生在清化城，大越的都城。大越是难辞其咎的。黎元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陈昱虽然死了，但是他的那些手下都还在，诸多卫所都还在。如果他们起兵造反，为陈昱报仇。或者选择投靠大明。都会令大越损失巨大。 听了这些大臣的分析，黎元龙这才命黎银全力以赴追查这两起刺杀案。 陈昱事先已经进行了预约，因此陈昱进宫，就面见黎元龙了。 黎元龙看着陈昱，说道：“谅山侯伤养得怎么样了。朕听说你遇刺之事，你已经出城了。原本想出城去看一下你，可是身边人都担心有人刺杀朕，此事也就作罢了。” 陈昱听了，丝毫没有领情。自己在清化城两次遇袭。黎元龙如果真有心，第一次遇袭就会来看的。陈元扞就是当天晚上来的。所以黎元龙这番话太虚、太假了。 但是，你就是明知道对方撒谎，也不能反驳呀。于是，陈昱回道：“让皇上挂念了。臣只是受了一些小伤，不碍事的。赶回军营，也是担心因为我，影响其他人的性命。当时在郑府，如果不是郑大人离席了，那么他极有可能也会受到刺杀。” 黎元龙笑着说道：“谅山侯真是一个主动为别人着想的好人呀。我将大越北部托付给你，放心了。” 陈昱听了，就将目前大越北部的情况做了一些汇报。其中重点汇报了这些府县百姓断粮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解决之道。 对于陈昱的这些做法，黎元龙是十分钦佩的。毕竟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可不是小问题。 历朝历代出现叛乱、起义，很多都是因为天灾人祸，导致百姓吃不上饭，引起的。 而陈昱如果不能及时解决百姓断粮问题，那么大越北部就会出现暴乱。因为除了大越北部，大越其他地方也存在百姓断粮问题，有些地方无力解决，现在就有暴乱的苗头。 前期黎元龙就接到过这样的消息。朝中的大臣也研究了半天，始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其实，说到底，就是没有粮食赈灾。 黎元龙听了陈昱的汇报，说道：“谅山侯解决断粮的办法，是非常有效的。大越其他地区也存在这个问题。目前来看，解决得非常不好。” 丁礼对此印象深刻，这段时间百姓断粮一事，搞得他焦头乱额。他听了陈昱的解决之道，也明白，关键是你得有赈灾粮呀。他就说道：“谅山侯。谅山府、新安府等地在你的治理下，百姓的吃饭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眼下大越南部地区断粮百姓越来越多，我们根本无力解决。谅山侯能否为我们提供一批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陈昱没有想到自己前来迎亲，大家竟然能够聊到解决百姓断粮这件事上。丁礼这个王八蛋竟然还有脸向自己要粮。如果不是筹粮打我，能有这些事吗？ 但是陈昱没有当面顶他，而是十分为难地说道：“丁大人。我们前期确实有一些存粮，但是都发给大越北部的太原府、宣化府、镇蛮府等地了。目前还真无法提供粮食了。” 黎元龙继续说道：“谅山侯。你马上就要娶朕的妹妹了。那么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朕现在有难处，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旁边的陈元扞也说道：“佛家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谅山侯如果能够提供粮食，那就能救活很多人，功德无量呀。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都会感谢侯爷的。” 大家眼巴巴地看着陈昱，陈昱心里这叫一个气呀。这帮老狐狸演技实在是高呀。而且还十分不要脸。 陈昱也不能就这么硬挺着呀。直接拒绝也不好。他说道：“这样吧。我安排人到各村各寨去收粮，看看谅山府、新安府等地的百姓手里还有没有多余的粮食。收粮是需要钱的。所以咱们要先付钱，我拿着钱回去收粮。至于这个粮食的价格嘛。还得与百姓商量。咱们总不能强买强卖吧。所以，这个价格要高一些。不知道这样行不行。” 黎元龙等人没有想到陈昱会来这么一招。你们逼着我出粮，那我就出。但是价格要高一些，还得先付钱。 陈元扞、丁礼等人自然决定不了这件事，只能是黎元龙来决定。 黎元龙略微思考，说道：“既然谅山侯答应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丁礼。你筹备银两，待谅山侯迎亲结束，返程时，交给他。” 丁礼自然是遵旨。 既然谈完了断粮一事，接下来就是迎亲一事。大越这边的迎亲流程，早已通知了陈昱这边。甄盛等人也已经一一进行了准备。 此次陈昱前来，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但是各方面都得符合标准才行。 虽然具体事情都是甄盛带人处理的。但是甄盛事无巨细都向陈昱汇报。陈昱对于己方的准备情况自然是了然于胸。 陈昱就将己方依据大越这边的要求，逐项准备情况进行了汇报。 黎元龙等人听了，那自然是非常满意的。 陈昱汇报完毕后，黎元龙笑着说道：“谅山侯准备的真是够充分的了。我把妹妹交给你，也放心了。” 陈昱回道：“有皇上给大郡主撑腰，她岂能吃亏。皇上大可放心。” 黎元龙说道：“谅山侯。我可不希望你尊重我妹妹，对我妹妹好，是因为迫于我的压力。” 陈昱听了，十分不高兴。难道黎元龙不会拿自己大越皇帝的身份压制自己吗？刚才的强迫自己运粮，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嘛。 此时，如果按照陈昱的脾气，他会直接怼回去。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必须忍，就笑着说道：“皇上。是我没有说清楚。我婚后定然会对大郡主好的。这一点您大可放心。在场的诸位大人都可以作证。” 黎元龙这才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众人又研究了一下明日的迎亲，觉得没有问题了，黎元龙这才让大家散了。 陈昱、陈元扞、丁礼等人就告退了。 第四百七十章 刺杀案的进展 陈昱出来后，就看见了黎银站在那里。 他原以为黎银是来求见皇帝的呢。就礼貌性地向黎银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而陈元扞、丁礼等人则将黎银当做空气一般。边说话边走路，对路旁的黎银视而不见。 黎银也不觉得尴尬，他见陈昱到了自己身旁，就说道：“谅山侯，恭喜呀。能不能留步。” 陈昱见黎银这么说了，就停下了脚步。而陈元扞等人则丝毫没有停留，依旧是向前走去。 陈昱十分礼貌地说道：“黎大人找我有事？” 黎银看了看左右，发现没有人，这才说道：“侯爷。我等您半天了。找您主要是像您汇报一下两起刺杀案的调查情况。”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黎大人真是折煞我了。您受皇上直接领导，我哪有资格听您汇报呀。您如果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可以进去向皇上汇报。皇上这个时候正好没事。我根本没有这个资格，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昱害怕黎银给自己挖坑。自己的确没有资格听黎银的汇报。自己虽然是受害者，谅山侯，但是他也只能是从大越朝廷的官方通报，或者是皇帝、刑部那里。 黎银作为鱼竿组织的一把手，只受皇帝一人指挥。就连朝廷的重臣，内廷的太监，都无权指挥、调动他。 黎银见陈昱这么说，就说道：“谅山侯，您误会了。算我口误，不是汇报。是想和您交流交流这两件刺杀案。我把我们目前调查的最新情况告诉你，您结合您的情况，帮着分析分析，或许您的话能够帮助我们破获这两次刺杀案件。您也想早日破案吧。” 陈昱这才明白黎银的意思，他说道：“你早说呀。不过咱们在这里说，是不是有些不妥呀。这样吧。到我那里说。我还带了一些脑袋灵光的家伙，让他们也帮着参谋参谋。” 黎银听了，笑着说道：“那太好了。素问侯爷手下文臣武将都挺厉害的。我也好借此机会认识认识。” 陈昱没有说什么，就与黎银返回了自己的宅院。 双方分主宾落座。甄盛等人也被陈昱叫来了。并且向双方做了介绍。 其实无论是黎银，还是甄盛、诚阳子等人。双方都是知道对方的，只是没有这么近距离，面对面坐着的机会。大家都感觉有点怪怪的。 陈昱说道：“黎大人。那就麻烦你先将这两起刺杀案的最新情况说一下吧。” 黎银就开始进行了介绍。 首先是驿站这起刺杀。死者佟三，是五年前进的驿站。由于他平时很少与大家交流，因此驿站的人也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没办法，黎银就安排人开始追查佟三的老家是哪里的，希望能够通过这条线发现一些线索。 经过多方调查，最后终于找到了佟三的家乡，清化府的古滕县。 到他的家乡一调查，村里的确有一个叫佟三的，五年前佟三的确前往清化城外的驿站当驿卒。 但是接下来的调查就出现了问题。因为村民们对佟三外貌的描述，明显与死去的佟三严重不符。 为此，前去调查的人员叫了几名村民前往清化城现场查看。最后的结果是，此人不是佟三。 陈昱听了，说道：“定然是死者冒名顶替佟三，来到驿站上班的。真正的佟三或许已经被杀掉灭口了。” 黎银说道：“不错。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显然这个人是冒充佟三，以他的身份进入到了驿站。真正的佟三应该是被他杀了。他为什么要潜伏至驿站呢。显而易见，不是故意隐藏身份的杀手，就是另有所图的坏人。” 陈昱说道：“如果你们调查正确的话，最起码能够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你们官府干的。想要我命的人，另有其人。” 黎银回道：“从现有证据可以看出，此人在五年前，就依托佟三的身份，进入到了驿站。这么做，定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此番刺杀谅山侯，也是接到了上峰的命令。 因为这个佟三在刺杀谅山侯之前，出去了一趟，对其他人说是买东西。现在来看，他是去请示去了。而上峰给他的命令就是刺杀谅山侯。” 陈昱也同意黎银的看法，他说道：“那么佟三是与何人见面，查到了吗？” 黎银摇了摇头，说道：“经过排查，最终确定了佟三是到了清化城里的一个杂货铺买东西。可是当我们赶到这个杂货铺的时候，铺子刚刚被对方给外兑了。接手的这个人只知道对方名叫“焦明”，说是要回老家照顾病重的母亲。除了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陈昱说道：“显然是对方知道了佟三刺杀失败，紧急撤离了此地。至于名字，以及离开的理由都是假的。那这个“焦明”的模样，接手的这个人能够描述出来吗？” 黎银说道：“这个到能说出来，我安排人制作了画像，并且已经安排鱼竿组织全力抓捕此人。。过后我让人给您送一份。” 陈昱听了说道：“目前来看，这个焦明是最关键的人物。只有抓到了他，还有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的可能。” 黎银说道：“侯爷，还有一个情况需要向您说明一下。我们虽然有怀疑，由于没有证据，也不敢断定。但是如果和你说的话，也担心您会怀疑我们是在撇清责任。” 陈昱听了，说道：“黎大人但说无妨。只要能够破案就行。” 黎银说道：“据接手的那个人说，这个焦明说话是大明那面的口音。我们就怀疑，是不是大明那边派来的人呢？” 陈昱问道：“那个佟三是什么口音？” 黎银回道：“佟三是当地的口音。” 陈昱分析道：“黎大人。你们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极有可能是大明方面派来的人。他们妄图通过杀了我，挑起咱们双方的矛盾，从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是，这只是咱们的分析，还得拿出真凭实据呀。” 黎银见陈昱这么说，就回道：“是呀。侯爷。我们现在就重点开始排查大明方面的人，希望能够将这个焦明找到。但是，这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什么时候能够找到，还是个未知数。” 陈昱笑着说道：“黎大人也不要有压力。等你派人把焦明的画像给我们。我会安排人也全力寻找。咱们通力合作，将这个案子调查清楚。” 黎银没想到陈昱会如此支持自己破案，他有些感到意外。 第四百七十一章 郑府遇刺很蹊跷 第一起刺杀案就告一段落了。 黎银紧接着就谈起第二起刺杀案。 他说道：“这第二起案件就更蹊跷了。我们接到郑大人的消息后，就立刻赶往了事发现场。当时，侯爷已经离开了。现场除了您和刺客的打斗痕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调查了一下郑府当时的情况。原来是负责送菜的仆人，被刺客打晕了，换上了他的衣服，进到屋里，刺杀侯爷。由于是在背后打晕的，因此对方的长相，他并没有看到。对于守卫描述的容貌，被打晕的仆人根本无法判断。我们只能是从刺客逃跑的线路追踪，希望能够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可是经过追踪，我们发现，此人如果是从围墙逃出去的，在围墙之上定然留有脚印之类的痕迹，可是仔细查看了多次，郑府那片区域的围墙上，根本就没有这些印记。” 陈昱也觉得很奇怪，说道：“那会不会是他担心被追踪，故意绕到别得地方逃出去的呢？” 黎银回道：“我们也认为有这种可能，于是将搜索的区域向两侧进行了延伸，同时对郑府外面进行了搜寻。可是依然是毫无发现。” 陈昱说道：“莫非此人是个轻功高手，直接越出了围墙？” 诚阳子说道：“侯爷。郑府的围墙很高。就算是轻功很高的人，也只能是一跃跳到围墙上，然后再跳到外边。功力不济的，只能是双手攀至墙头，然后再翻出去。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会留下痕迹的。尤其是后者，还有脚印。” 陈昱听了，说道：“那就剩最后一种可能了，此人并没有出府，而是一直藏在府里。” 黎银说道：“我们将郑府翻了一个天翻地覆，郑大人也十分配合我们的搜查，可是最后依旧是毫无发现，此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比起第一起刺杀案，这第二起的确是充满了太多的疑问了。黎银说十分蹊跷，并不为过。 陈昱说道：“黎大人。你们为了调查这两起刺杀案，可以说是付出太多了。虽然没有破案，但是我作为受害者，还是要感谢你们的付出。” 黎银说道：“皇上也十分关注此事。找过我好几次，询问调查进展，并且要求我们抓紧调查。我们可是丝毫不敢懈怠。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有调查清楚，惭愧呀。” 陈昱安慰道：“这两起刺杀案，都是对方经过精心策划的。对手绝对不是一个人，背后一定是一个组织。就比如说第二起刺杀案吧。我怀疑此人有人接应他。至于是在府外，还是在府内，就不得而知了。” 黎银说道：“侯爷。实不相瞒。我命人秘密调查郑府了。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这第二起刺杀案的刺客画像，我也命人张贴出去了。” 陈昱笑着说道：“咱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就得看是否有这个造化了。各位。你们说说吧。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破案。” 甄盛首先发言，说道：“侯爷。黎大人。依我看，这两次刺杀案，应该是两伙人所为。因为无论是作案手法，作案特征来看，都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刺杀。案件到了现在，越往后，线索越少。所以我们不能用常规办法来处理。必须使用非常规的手段。” 陈昱一听忙问道：“甄先生有什么高见，尽管说。” 甄盛说道：“我觉得第二起刺杀案。我们现在可以说陷入了死胡同，这个刺客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我建议不妨让侯爷再次到郑府做客。假装醉酒，住在郑府。来个引蛇出洞。” 凌云一听，就说道：“甄先生。这招引蛇出洞能有效果吗？且不说对方能否知道侯爷前往郑府。就算是他知道了，已经失败一次了，还敢再来吗？除非是傻子。” 欧阳远到觉得甄盛的办法非常好，就说道：“凌云，你先不要质疑。我觉得甄先生这个法子非常好。当天侯爷去郑府，那可是临时决定的，事先并没有约定。对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制定了这个计划，说明他们在进入郑府、包括里面的情况非常清楚。侯爷如果再次前去的话，对方极有可能获得消息。既然他想杀侯爷，那么岂能错过这个机会。我觉得不妨一试。” 倒是黎银颇为担心陈昱的安全，毕竟这里是清化城，毕竟陈昱就要迎娶大郡主，不容有失呀。他说道：“侯爷。甄大人的办法是非常妙的一个办法。只是您马上就要迎娶大郡主了，再做如此冒险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妥的。还是交给我们吧。” 陈昱笑着说道：“黎大人。现在咱们的想法是出奇地一致。那就是将这两起刺杀案尽快破案。我觉得甄盛的这个办法不妨一试。今晚我主动去找郑彬喝酒，依旧带着凌云他们四个人。黎大人在郑府如果有内线的话，不妨配合我们一下。至于郑府的外围，我觉得还是咱们双方共同来设伏吧。具体的，我派刘八斤参与。” 黎银见陈昱这么说了，就说道：“侯爷你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呀。” 陈昱回道：“黎大人。你就放心吧。我自己的命，我还能不上心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他赶来，我定然让他有来无回。八斤。你去和黎大人研究郑府外围的伏击。” 黎银见陈昱态度如此坚决，就告退了。与刘八斤研究伏击之事。 而陈昱也没有闲着，与甄盛、欧阳远等人继续研究今晚的计划。 甄盛说道：“侯爷。刚才黎银在场，有些话我没有说。我怀疑郑府那起刺杀，与郑府脱不了关系。” 陈昱听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甄盛说道：“侯爷。有几个疑点。第一，为什么早不刺杀，晚不刺杀，偏偏是在郑彬离开屋子之后呢。第二，当刺客刺杀你时，你不仅向外示警，而且你们的打斗声音应该是很大的，门外的侍卫应该很快就能冲进来，为什么等了那么久呢。第三，也就是黎银等人说的蹊跷。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陈昱明白了甄盛的意思，说道：“甄先生的意思是，郑府这起刺杀案是郑彬所为。” 不得不说，甄盛的这个分析，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第四百七十二章 郑彬的劝阻 对于甄盛的分析，陈昱是无法接受的。虽然郑彬刚到陆那县时，与自己作对，但是后期陈昱凭借着高超的手腕，宽广的胸怀，赢得了郑彬的尊重和信任。 二人后期配合的很好。陈昱调任谅山府知府，郑彬胜任陆那县县令。陈昱被黎利罢免，接替他的是郑彬。 当陈昱在思明府站稳脚跟，挥师南下攻打谅山府时，郑彬已经调回清化城了。 眼下自己即将于黎玉吕成婚，与郑彬的关系又将进一步。 可以说，二人除了刚见面时有些不愉快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十分融洽，而二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利益冲突。 陈昱认为，最起码他这么做，得有一定的目的性吧。干掉陈昱，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甄盛回道：“侯爷。其实这也只是我的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这个设想成立的话，就能解释那几个蹊跷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郑彬真要杀大人的话，那您此次前去赴宴，就有些危险了。我觉得让凌云、或者我、欧阳大领主、卓将军任何一人陪在你身边，那样就可以万无一失。” 卓不凡也说道：“是呀。侯爷。我们只要有一人在你身边。即使来了刺客，也能应对。” 陈昱说道：“就按你们的意思办。那就让凌云跟着我吧。他是卫队队长，容易让人理解，避免郑彬产生误会。” 商定完毕之后，陈昱看时候也不早了，就带着卫队前往郑彬府上。 郑彬接到下人的通报，十分诧异。这个陈昱明天就要结婚了，今天过来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又不能将陈昱拒之门外。只能是出府迎接。 见了面，陈昱先做了解释，说道：“郑大人。明日就要迎娶大郡主了。说心里话，我还有点紧张，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和你喝喝酒，聊聊天，或许能够不紧张。我这贸然来访，你可得多担待呀。” 郑彬听了，笑着说道：“那哪能呢。侯爷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明日就是你大婚之日，这个时候来找我，的确让人有些诧异。听你这么一说，你还真找对人了。来吧。快快进府，咱们进府再说。” 陈昱就带着欧阳远四人及四名侍卫进了府，其他人员就被留在了府门外。 郑彬边走边说：“侯爷。上次的刺杀，黎大人他们正在抓紧破案。我也在组织人调查此事，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你是在我府上出的事，我是有责任的。原本等你大婚后，我再找你单独谈谈。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就得和你说了。” 陈昱回道：“郑大人你言重了。冤有头，债有主。谁刺杀的我，我就找谁算账。和你没有关系。” 来到正堂门前时，就有仆人过来引领欧阳远等人，到别处吃饭。按照陈昱等人事先的计划，由凌云陪着陈昱一同进去。 可是凌云却被郑彬的侍卫拦下来了。凌云说道：“我是谅山侯的卫队长。我是要保护侯爷的。这你也敢拦。” 陈昱看见了，问道：“郑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郑彬笑着说道：“咱们还是两个人单独聊吧。你不是要听大郡主的事嘛。我担心有些话被第三个人听到不好。我也知道他不会说。但是咱们不能大意了。你看看，我已经在这外边加派了人手。安全保卫绝对没有问题。谅山侯，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陈昱见郑彬这么说了，只能是让凌云同欧阳远等人一起到另一处吃饭了。 落座后，郑彬端起茶水，说道：“侯爷。尝一尝，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凭祥茶。这在清化这边可是抢手货呀。” 陈昱自然对凭祥茶十分熟悉。不得不说这个茶叶的确是非常好。于是陈昱就说道：“你喜欢喝的话，我让人定期给你送来一些，不就完了嘛。” 郑彬笑着说道：“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可不能忘了，或者不认账呀。” 陈昱回道：“那哪能呢。我陈昱说话向来是算数的。你发现我说话不算数的事情了吗？” 郑彬故意想了想，说道：“还真没有。” 陈昱与郑彬聊了几句闲话后，就问道：“你对我和黎玉吕的这门亲事怎么看。那日来你府上，就想问一问，可是突发遇刺事件，也就打断了。” 郑彬说道：“侯爷。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你但说无妨。” 郑彬就说道：“侯爷。按理说，我作为大郡主的长辈，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是你我相交这么好，你又问到了我，我不得不说，这门亲事是我们这边主动提出来的吧。你应该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一门亲事那么简单。” 陈昱点了点头。 郑彬继续说道：“这其实就是一门政治婚姻。现在你风头正声，朝廷已经无法控制你了，又担心你实力大增，对朝廷不利。这才想出这个计策。说白了就是想通过和亲，控制住你。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对这门婚事。”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认可。但是从我来说，毕竟是掌握主动权的。我本身没有什么野心。朝廷担心，自然有他们担心的道理。成亲后，我踏踏实实治理大越北部，朝廷这边能够对我放心。这不是双方都好的结局吗？我看挺好的。” 郑彬听了，淡淡一笑，说道：“侯爷。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如果真如你所说，那的确是个对双方都好的解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朝廷还会有后续招数。” 陈昱忙问道：“哦？说来听听。” 郑彬说道：“这话，出我口，入你耳。绝不能让第三人听到。” 待陈昱表态后，郑彬分析道：“换做你是当今皇帝。被别人夺了那么多的地盘。你甘心吗？你显然是不甘心。你定然要将这些领土抢回来。可是你现在又不具备夺回来的实力。那么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是来软的了。先让大郡主与你成亲，然后再通过大郡主，慢慢地谋划夺回计划。” 陈昱听了，这话有几分道理。但是仅凭一个女人，就想将领土夺回去，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陈昱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百七十三章 又遇刺了 郑彬看出了陈昱一脸疑惑，就解释道：“你可不要小瞧女人。妲己、褒姒，你听说过吧。” 陈昱自然是对这两个祸国的女人印象深刻。但是他怎么也不能把温文尔雅的黎玉吕，与这两位划到一类里呀。 郑彬继续说道：“大越促成这门婚事，大郡主就如同一个楔子插入了你们阵营。别的招数，暂不说，单单这个枕边风，就是一个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只需闹得你们人仰马翻，人心浮动，那么大越就会有夺回领土的机会。” 陈昱觉得郑彬有些危言耸听，且不说黎玉吕是不是这样的人。起码自己熟读那么多的历史故事，岂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问道：“郑大人。你也算是皇亲国戚了。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郑彬笑着说道：“这些话，本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是我担心你被他们忽悠了。你我相处这么融洽，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干事的人，同时还不是那种野心极大，谋朝篡位的人。所以我才说出来，也算是冒着生命危险吧。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我给你的建议就是，拒绝这门婚事。天底下那么多好女孩，为什么要娶皇家的人呢。自古皇家的事太复杂了。我怕你应对不了呀。你就说你上次来清化城吧。连续两次刺杀。你在你的地盘上，有吗？想想吧。” 陈昱没想到郑彬会劝自己拒绝这门婚事，就说道：“可是明日就要迎娶大郡主了，双方都准备好了。我今日还去面圣了。这个时候拒绝，岂不是让皇家的脸面没了。朝廷一怒之下，岂不是又要掀起战火。” 郑彬摇了摇头，说道：“侯爷。你想多了。你明日一早就离开清化城。给皇帝上个折子，就说你昨晚细细一想，觉得与大郡主不合适。委婉地拒绝一下。现在大越吃饭都是问题，根本无力出兵攻打你们。你就安心经营你的地盘。实力越来越强，朝廷就更无法攻打你了。” 陈昱担忧道：“那我拒绝了。大郡主岂不是会受到影响。谁还敢娶她呀。” 郑彬说道：“这一点侯爷大可放心。追求大郡主的人趋之若鹜，数不胜数。我都怀疑刺杀你的刺客是仰慕大郡主的人指使的。杀了你他们才会有机会的。” 陈昱说道：“今后无论是什么情况。假如真如你所言，我平时多加注意就是了。现在突然悔婚，我觉得不好。” 郑彬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最后的主意，还得你自己拿。我只是从朋友的角度，劝劝你。前面的话，就当我没有说。你可不要说出去。” 陈昱笑着说道：“那是自然。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此时，酒菜已经上了几个了。郑彬就开始与陈昱喝酒。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郑彬不小心酒杯掉地上了。声音就把门外的侍卫招来了。 郑彬说道：“刚才我把杯子不小心掉地上了，没事的。你们出去吧。” 侍卫就关上门，出去了。 郑彬说道：“侯爷。这防御能力还行吧。”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简直就是密不透风。” 两个人继续推杯换盏，边喝边聊。 过不多时，郑府的管家敲门进来了，趴在郑彬耳边说了几句话。 郑彬听了，眉头紧皱，对陈昱说道：“侯爷。出了点急事，我去处理一下，马上回来。” 陈昱回道：“你忙就是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吧。” 郑彬说道：“侯爷。咱还没喝好呢。你稍等我一小会儿，我安排一下，马上回来。不能走呀。” 说完，就与管家一起出去了。 郑彬竟然劝陈昱悔婚，这大大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而且郑彬说两次刺杀案，有可能是自己迎娶黎玉吕，情敌所为。这一点，就有些问题了。要知道自己在驿站遇刺后，陈元扞深夜来访，才提出这门亲事的。对方又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呢。当时知道此事的除了皇帝，也就是陈元扞等几名重臣。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陈昱正在思考此事的时候，房梁之上突然有一人持剑由上而下刺向陈昱。 多亏了房梁上的尘灰，落在桌上的一碗汤里，陈昱不由地向上仰望，看到了刺向自己的一剑。 在这一剑可以说是弹指一挥间，陈昱虽然发现了，但是完全躲过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陈昱只能是避开脑袋和左胸，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向左闪。那柄剑刺入了陈昱的右臂，痛彻心扉的疼呀。 陈昱此时已经顾不上皮开肉绽的右臂伤势了，他借势向左翻滚，离开了椅子。因为对方一招不中，定然会有第二招。 对方原本以为一招就能让陈昱毙命，没有想到陈昱躲过去了。 虽然陈昱右臂受伤，但是没能杀掉他。这个蒙面刺客，站在桌子上，迅速向陈昱递出第二招，直刺陈昱的喉咙。 此时，陈昱一个翻滚，离开了椅子，但是身子尚未站起来，双腿是曲着的。对方的这一招出招很快，陈昱此时根本就无法躲避此招，更无法迎敌。可以说是避无可避。 刺客就是算准了这一切，虽然脸上蒙着面，但是陈昱从对方的眼神，看出了马上就要成功的那份喜悦。 一声枪响，刺客的剑没能刺到陈昱。因为他握剑的胳膊被击中了。那柄剑掉到了地上。 他忍着剧痛，妄图用左手袭击陈昱。但是，陈昱这个时候，已经站直了身子，他躲过了对方的袭击，一脚将其踹到了桌子上。将整个桌子都掀翻了。 这个时候，门外的侍卫冲了进来。看见屋里一片狼藉，都十分震惊。 其中一名侍卫竟然挥刀砍向了那名被陈昱踢倒的刺客。 陈昱大喊一声，刀下留人。但是仍然没有挡住对方的挥刀。 一刀下去，这名刺客就身首异处了。 这个时候，欧阳远等人也赶来了。 陈昱命他们将杀死刺客的那名侍卫拿下。 旁边的侍卫岂能让欧阳远等人抓自己的同伴，竟然挥刀与欧阳远等人打了起来。 陈昱叮嘱欧阳远四人，要留活口。 很快，欧阳远就将这几名侍卫控制住了。 整个过程耗时并不多，但是整个过程可以称得上是惊心动魄。后期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 第四百七十四章 郑彬的真面目 陈昱刚要率领欧阳远等人出去，郑彬回来了。 此时凌云正在给陈昱包扎伤口。可是伤口极深，血流得很多，根本止不住。 他见陈昱胳膊伤势很重，忙命人去请大夫，然后问道：“这是怎么了？我这刚出去处理一件急事，屋里就变成这样了。” 陈昱就将整个事件讲了一遍。 郑彬听完，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了那名杀死刺客的侍卫两个耳光，呵斥道：“郑昌。你这是要干什么，太给我丢脸了。刺客是要留活口的。你怎么能杀了呢。” 郑昌回道：“我当时就是担心谅山侯的安危，生怕他再次袭击侯爷，就果断地杀了刺客。” “那你有没有听到侯爷的制止。” 郑昌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刺客身上，并没有听到侯爷的话。” 郑彬转身来到陈昱身边，说道：“侯爷。都是我的手下办事不利，将这个刺客杀死了。我安排人对刺客进行调查，一定把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陈昱此时疼得脸上直冒汗，他说道：“郑大人。此事还是由鱼竿来调查吧。他们人员多，手段多。这几名侍卫，我得带走。” 郑彬听了，忙说道：“侯爷。这几名侍卫都是我府上的精兵强将，他们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你把他们都交给鱼竿，是不是有些欠妥呀。凡是被鱼竿调查的人，即使是不死，也得被扒掉一层皮呀。” 陈昱原先对甄盛的大胆推测并不认同。可是经过刚刚的刺杀，以及郑彬的表现，陈昱可以断定，这件事与郑彬绝对是脱不了干系。 刺客已经被灭口了，郑昌是绝对关键的人物。 陈昱说道：“这一点，郑大人大可放心。我陈昱向你保证，我会向黎大人说明的，只要郑昌如实回答，就保证他毫发无损。” 郑彬继续劝道：“侯爷。鱼竿这帮人你不了解，他们岂能听你的。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三天之内一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陈昱说道：“郑大人。你就不要操心了。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凌云，抬着刺客的尸体，押着这几名侍卫，咱们走。” 郑彬见陈昱这么说了，就命人抽出了刀，拦住了陈昱等人。 陈昱看着郑彬，说道：“郑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彬回道：“侯爷。你可以把刺客的尸体抬走，郑昌等人必须留下。” “我如果不留下呢？”陈昱看着郑彬问道。 郑彬坚定地说道：“侯爷。那就对不住了。你们都得留下。” 陈昱见郑彬这么做，哈哈大笑，说道：“郑彬。你觉得你能留住我吗？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你现在放下刀，让我带人走，还来得及。” 郑彬听了，说道：“侯爷。你以为这是陆那县，还是谅山城呀。这是郑府，我的地盘。我也劝你一句，现在放下刀，我保证你们毫发无损。” 说完，郑彬举起手，“啪啪”拍了两下。 房间四周的窗户都被打开了。弓箭手弯弓瞄向了陈昱等人。 郑彬说道：“侯爷。你可别逼我。这些人只要一松手，你们就会被射成刺猬。听我一劝，放下刀吧。” 陈昱丝毫没有惊慌，笑着问道：“真的必须放下刀吗？就没得商量？” 还没等郑彬说话，被押着的郑昌说话了，他说道：“陈昱。你识相点，快点把爷爷放了。实话告诉你，杀人我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陈昱听了，问道：“郑彬。是你让郑昌杀人灭口的吧。” 郑彬皱着眉毛，瞪了郑昌一眼，说道：“不错。侯爷。是我安排郑昌杀人灭口的。你如果不问我，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既然你这么问，我告诉你实话了，那你就得死了。” 陈昱并没有被郑彬的话吓到。虽然此时形势对己方非常不利。只需郑彬一声令下，四周的弓箭手一轮射箭，己方这些人都得撂在这里。但是他依旧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么看，我今晚就得死在这里了。但是临死前我还有一事不明，你这非得置我于死地，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郑彬冷笑道：“为了什么？死到临头了，告诉你也无妨。为了黎玉吕。黎玉吕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你也不行。所以你必须死。我原本安排人准备去你那里刺杀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陈昱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简直是太雷人了。郑彬是郑太妃的弟弟，黎利的小舅子。黎玉吕比他要小一辈，应该叫他一声舅舅的。 陈昱说道：“论辈分，你是他的舅舅。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变态呀。” 郑彬冷喝道：“住嘴。从她小时候起，我就喜欢他了。一直默默地看着他长大。我不允许她嫁给别人，只能嫁给我。” 陈昱听了，说道：“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提出来呢？” 郑彬回道：“我准备在等个两三年，没人敢向其提亲，她年龄大了，无法再选择的时候，再提出来。这些年，凡是有想法的，都被我给破坏了。” 陈昱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大郡主喜不喜欢你呢？” 郑彬非常自信地说道：“她当然喜欢我了。从小我就愿意带她玩，给她买好吃的，给她买很多好看的布料，为她做衣服。只是她近几年大了，就来往少了一些。你说她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我的东西呢？”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郑彬。你想多了。他对你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只是因为你是她的亲戚，她的舅舅而已。” 郑彬怒喝道：“不是的。你根本不了解我俩之间的感情。你死到临头了，还敢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来人呀，放箭。” 陈昱听了，闭上了眼睛。 可是，郑彬一声令下，竟然是枪声大作。 陈昱睁眼一看，窗外的弓箭手纷纷中枪倒地。同时门口也冲来很多人。 原来是刘八斤、黎银率领人赶了过来。 刘八斤命人将郑彬等人团团包围，然后来到陈昱面前说道：“侯爷。属下来晚了。” 黎银说道：“侯爷。不要见怪。都是我的主意。如果我们进攻过早，就听不到这些话了。那么案子就不好破了。”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黎大人。是我的命重要，还是案子重要。我可警告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陈昱是真的生气了，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稍有不慎，小命就没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迎亲 黎银见陈昱真生气了，就连忙说道：“侯爷，对不住了。还望侯爷恕罪。” 陈昱没工夫和他置气，说道：“黎大人。郑彬就交给你了。刚才他的话，你都听到了吧。郑府的刺杀案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黎银说道：“都听到了。我估计驿站那起刺杀案，也是他做的。” 郑彬否认道：“黎银。你是不是想破案，想疯了。我府上这两次刺杀案，的确是我一手策划的。但是驿站那起，不是我干的。” 黎银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谅山侯，你明日还要大婚。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把他们带走了。到时候让皇上定夺。我先把郑府封了再说” 黎银向陈昱一拱手，就带着人，押着郑彬、郑昌等人下去了。 刘八斤看着黎银走了，骂道：“这个黎银真不是个东西。我听到枪声时，就想带着人冲进来，可是这个王八蛋却说，枪声说明是己方发出的。说明侯爷没事。咱们先派人潜入看看情况，再进去。这就耽误了一会儿。我们进来后，就看见有弓箭手向这个房子靠拢。我当时想直接将这些弓箭手干掉。可是黎银却认为，应该静观其变，郑彬既然安排了这些弓箭手，说明他是早有蓄谋。咱们可以趁机将他的阴谋一并调查清楚。所以我们就一直在后边潜伏着。” 当时实在是太惊险了。陈昱原本以为外边的人会兵不血刃将这些弓箭手拿下。哪成想竟然等到郑彬喊出“放箭”二字。稍晚一下，自己和欧阳远等人就小命不保了。 眼下，已经没有什么事了，陈昱也没追究，说道：“过去就过去了。咱们回去吧。” 陈昱的胳膊已经被包扎好了。他架着胳膊，就率领众人返回了自己的宅院。 郑府今晚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太狗血了。郑彬竟然暗恋黎玉吕。大越要将黎玉吕嫁给自己，他竟然想干掉自己。 陈昱原以为自己很了解郑彬，现在看来，这个郑彬自己是真不了解呀。 陈昱回去的路上一句话没有说，欧阳远等人也都没有说话。 黎元龙第二天一大早，听黎银汇报了昨晚的事情，那叫一个震惊呀。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黎银汇报道：“皇上。现已查明，郑彬在自己的府上两次要刺杀陈昱，均已失败而告终。他也承认了。但是驿站那起刺杀案他矢口否认。我们经过分析，驿站刺杀案另有其人。” 黎元龙说道：“今日是谅山侯迎娶大郡主的日子。这件事先放放，等忙完婚事后，再研究怎么办。安排人做好防卫。我可不希望迎亲出现问题。” 黎银回道：“皇上。我早已按计划，部署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情，微臣下去再检查一番。” 黎元龙摆摆手，就让黎银下去了。 陈昱这边，回去也就眯了一小觉。很早就起来准备了。 自己的右臂受伤，只能是忍着剧痛，一个手握着缰绳了。一个手端着，的确是显得不伦不类，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清化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今日是谅山侯迎娶大郡主的日子。 道路两旁是人山人海，都想一睹大名鼎鼎的谅山侯陈昱的真容。 礼部与甄盛等人早就将流程研究的非常细了。相关人员也都了然于胸。 整个迎亲都非常顺利。陈昱只是觉得有些太繁琐了，而且非常累。昨晚受了伤，还没休息好，陈昱可是硬挺着走完了所有流程。 宴席上，陈昱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没有喝多。 送走众人后，陈昱就回到了婚房。看着床上坐着的披着红盖头的黎玉吕，陈昱犹如做梦一般。 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取到堂堂大越的大郡主。当年自己救了她，完全是一种机缘巧合。 也正是自己的救命之恩，才有了后来黎玉吕求陈元扞给陈昱谋个官位。这才有了后来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荣升谅山府知府等后来的事情。 可以说，陈昱挽救了黎玉吕的性命，而黎玉吕成全了陈昱的事业。 陈昱知道，自己迎娶黎玉吕，缓和与大越的紧张关系，只占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他非常喜欢这位郡主。否则他也不会坚持让陈元扞回去询问黎玉吕的意见。 其实在这门亲事上，黎玉吕是没有发言权的。她只是一个筹码而已。而陈昱来自现代，他没有那种男尊奴婢的思想。要想娶黎玉吕，就要获得黎玉吕的真心。这就要看黎玉吕是否愿意嫁给自己了。 如果黎玉吕的内心想法是拒绝嫁给自己，陈昱就会拒绝大越提出的这门亲事。双方可以采用其他的方式，缓和关系。 陈元扞的回复是，黎玉吕同意，那他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这才使得这门亲事成功了。 陈昱挑开了红盖头，看到了黎玉吕。这是陈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黎玉吕。 黎玉吕说道：“相公。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陈昱看得痴迷，置若罔闻。黎玉吕又喊到相公。 陈昱这才听到，说道：“哦。是的。娘子。”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 毕竟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黎玉吕为了缓和尴尬的局面，说道：“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陈昱回道：“不碍事。就是伤口有些深。过一阵子就好了。” 黎玉吕叹了口气，说道：“虽然郑彬比我辈分高，但是我对郑彬一直当做大哥哥一般。近两年他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所以我就尽量躲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想法。太意外了。” 陈昱笑着说道：“这说明我娘子样貌出众，魅力十足。” 黎玉吕听了，瞬间脸红，嗔道：“你就会取笑我。” 陈昱一本正经地举手说道：“我发誓。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就让我……” 黎玉吕赶忙用手捂住了陈昱的嘴，说道：“发什么誓。相公。你以后可不能随便发誓了。这样不好。” 陈昱趁机握着黎玉吕的手，说道：“知道了，娘子。” 黎玉吕见陈昱握着她的手，象征性地抽了一下，就任由陈昱握着了。 第一次让心爱的男人这么握着自己的手，黎玉吕心里感觉非常好。 第四百七十六章 百姓是无辜的 洞房花烛夜之后，就预示着陈昱与黎玉吕已经结为了夫妻。 第二日，黎玉吕在吃早餐的时候，问道：“相公。准备如何处理郑彬一事。” 陈昱看了看黎玉吕，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黎玉吕说道：“他毕竟是我的长辈，我希望能够对他从轻发落。相公，你觉得呢。” 陈昱本人也不是那种喜欢痛下杀手之人，除非你把他逼急眼了。他听了黎玉吕的话，笑着说道：“那就按娘子的意思办。” 黎玉吕见陈昱同意自己的看法，非常高兴。 二人在面见黎元龙的时候，陈昱就将二人希望从轻发落郑彬的想法，向黎元龙进行请示。 黎元龙正在为此事烦恼呢。没想到自己这个长辈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如果对其严惩，定然会让人都知道此事，那皇家的脸面就会受损。 但是，如果不严惩的话，恐怕陈昱那边不同意。毕竟陈昱手握重兵，掌握着大越北部，他两次被郑彬派人刺杀，第二次还受了伤。自己刚刚将妹妹嫁给他，局面尚未打开。如果因为郑彬影响了自己的大计，那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郑太妃听说此事后，也到他面前求情，哭得那叫一个惨呀。 因此，当陈昱提出对郑彬从轻发落时，黎元龙夸赞道：“爱卿真是宽宏大量之人呀。既然你同意从轻发落，那我就让他闭门思过三年，罚俸三年。你看如何？” 陈昱只需表达出自己和黎玉吕的想法即可，至于黎元龙怎么处罚，他根本不在意，就同意了。 黎元龙知道，陈昱能够主动提出对郑彬从轻发落，黎玉吕定然是做了不少工作的。 从这点可以看出，自己将妹妹嫁给陈昱，从而将其安抚住、进而拉拢过来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他不由得开始佩服陈元扞这位老臣了。 黎元龙继续说道：“驿站那起刺杀案，黎银经过调查，排除了郑彬所为。他们正在抓紧追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陈昱说道：“皇上日理万机，这点小事，还让皇上操心。臣有些受宠若惊。黎大人与我沟通过了，他认为是大明所为，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他们挑拨离间的可能性极大。我也会派人重点排查大明那边。相信很快就会破案。” 黎元龙听了，说道：“大明就是可恶。前期买通李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亡我之心不死呀。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更要保护好我的妹妹。大明可不喜欢咱们这门亲事呀。他们或许还会有所动作。” 陈昱对此是同意的。自己与黎玉吕结婚，大明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那么他们绝不会这么干看着。定然会有所行动。陈昱对黎元龙表态道：“皇上放心。我一定保护好玉吕。” 旁边的黎玉吕听了，开心地笑了。 由于黎元龙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陈昱与黎玉吕就告退了。 在宫门口，竟然遇到了丁礼。 与其说是巧遇，不如说是丁礼在此等着陈昱呢。 原来丁礼赶往陈昱的宅子，被告知陈昱与黎玉吕进宫了。于是丁礼就直接来到宫门口等候丁礼。 丁礼见到二位，行礼后，说道：“侯爷。总算找到你了。” 陈昱笑着说道：“丁大人，找我有事？” 丁礼看了看旁边的黎玉吕。陈昱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玉吕也不是外人。你总不是要给我纳妾吧。” 黎玉吕白了陈昱一眼，脸色幽怨。 丁礼见了忙说道：“侯爷，玩笑了。是关于购粮一事。我们这几日筹措了一些银两。原本想再筹措一些银两，一并交给侯爷。怎奈演州那边来报，很多百姓都已经断粮，琼林县、千冬县先后发生了暴乱，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没办法，我们紧急从清化调拨粮食前往演州，如此以来，清化这边的粮食就危险了。所以，还望侯爷能够抓紧运粮过来，否则问题就严重了。” 陈昱回道：“那我先命人先运来一部分粮，先解燃眉之急。至于你们筹措的银两，待我离开清化城时，给我就行，你看如何？” 丁礼一听，大喜，恭敬地说道：“我替百姓先谢谢侯爷了。侯爷功德无量呀。” 说完，竟然向陈昱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昱笑着说道：“丁大人。言重了。我和玉吕成亲，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丁礼见事情已经解决，就告辞了。 陈昱与黎玉吕上了车，黎玉吕问道：“刚才丁大人和你说的筹钱、买粮，是怎么回事？” 陈昱见黎玉吕问起，就将大越现在各地出现断粮的情况作了介绍，包括自己在大越北部的解决之道，以及与黎元龙等人研究支援南部的办法。 黎玉吕听了，说道：“相公。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此次大越出现百姓断粮，朝廷是有责任的。如果他们不是发动大军攻打你，就不会有今天这个情况发生。受到惩罚的应该是大越朝廷的官员，甚至包括我的皇兄。但是百姓是无辜的。所以，相公还是要救救这些百姓。好吗？” 陈昱听了，自然听出了黎玉吕话里的意思。他虽然没有指责自己，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对不起你的是皇帝和朝中的大臣，百姓无辜，现在百姓出现断粮危机，你应该马上救助百姓，而不是与朝廷斗气，通过抬价、先给钱等方式，为难他们。这么做，只会出现饿死百姓的情况发生。 虽然黎玉吕没有指责陈昱，但是陈昱脸色还是红了，说道：“娘子说得对。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办这件事。” 说完，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安排凌云马上派人前往距离清化府最近的建昌府、镇蛮府、广威州、交州府等地，先调一批粮食到清化府，以解燃眉之急。 黎玉吕见陈昱这么听自己的话，十分高兴。她说道：“相公。我先替百姓谢谢你了。”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得对。我真不能为了与他们置气，影响了老百姓的吃饭问题。但是，我正常收钱，这个没问题吧。” 黎玉吕是个见好就收的人，她见陈昱马上就派人前去调粮了，自然对于收钱一事，听之任之了。她回道：“咱们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收钱那是自然的。” 黎玉吕用了这个“咱们”，令陈昱心里那叫一个爽呀。 第四百七十七章 神仙眷侣 陈昱与黎玉吕在清化城住了几日，就决定离开。 丁礼将已经筹集到的银两交给了陈昱，一行人押解着银两出发了。 调粮的命令早已传到相关各州府，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运粮最快的竟然是广威州。 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广威州的粮食已经运至建平府，过两日就能运达清化城。 这不由地令陈昱对范勇刮目相看。 由于有黎玉吕在身旁。陈昱与之是新婚燕尔，就舍弃了骑马，陪着黎玉吕坐在马车上。 车里还有黎玉吕的贴身丫鬟灵薇。 陈昱说道：“我真没有想到最先运粮到清化城的会是范勇。这次调粮的四个府州，我认为其他三个州府都有可能最先运到，独独没有想到广威州。” 黎玉吕听了，笑着说道：“那是你对范大人有成见。” 黎玉吕对于陈昱与范文巧以及他的侄子范勇、范刚之间的过节，也是知道的。 其实这在大越朝廷都是公开的秘密了。黎玉吕知道并不奇怪。 陈昱听了，说道：“此话怎讲？范勇哥俩三番五次与我为敌。我对其有所防备，对其进行一个简单判断，没问题吧。” 黎玉吕解释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没有错。但是，据我所知，范勇在范文巧还在的时候，的确是飞横跋扈，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但是自范文巧被斩后，范勇像变了个人似的。工作干得越来越好。名声也越来越好。” 陈昱听了，说道：“我第一次去广威州，就感觉他有些变化。但是不敢确定是因何而变。事后我派人进行了一番调查，情报显示，这个范勇的确为广威州的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我原来打算将他换掉，听了汇报后，我就暂时没有这么做。但是我担心他藏得太深，影响大局呀。” 寇准、禾卡尼的事情刚过去不久，陈昱对于这种内部的反叛心有余悸。 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内部出了问题，就会被外人有机可乘。 黎玉吕冰雪聪明，自然知道陈昱的心思，她说道：“范勇如果是真的改邪归正了。那么我们贸然将他换掉，就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官员。但是我们对其又不得不防。防范范勇其实很简单。他只是一个文官。广威州的军队掌握在咱们手里，在州衙门里安插人员监视他的行为，再暗中派人进行监控。他还能兴起什么风浪吗？” 陈昱听了，夸耀道：“娘子真是厉害呀。我觉得如果你是男儿身的话，皇位就不是当今皇上了，定然是你的了。你比他厉害多了。” 黎玉吕说道：“以后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就不要说了。你现在风头正劲，有地盘，有人马，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的想得长远一些。未雨绸缪。” 陈昱说道：“娘子提醒的对。我会注意的。” 两个人一路上除了卿卿我我之外，竟然谈了很多大越北部的发展问题。 黎玉吕从小就受黎利的影响，再加上她很聪明，领悟力强，从黎利那里学到了很多。 陈昱与她交流，竟然觉得黎玉吕的领导能力竟然要比自己高一截。 二人在陆那县略作休整，继续北上，最后来到了谅山府的谅山城。刘八斤把陈昱安全送达目的地，就率领陆那卫返回陆那县了。 因为，谅山侯府就坐落在谅山城。 班泰、张义等人出城十里迎接陈昱、黎玉吕一行。 众人簇拥着陈昱夫妻二人回到了谅山侯府。 由于此时黎玉吕已经嫁给陈昱了，众人都叫其为夫人。 谅山侯府威严而不奢华。是谅山城内最大规模的建筑群了。当时选址确定后，对于百姓的拆迁，陈昱可是给了两种选择，一种是直接给钱，另外一种是由官府出面在别处另建宅子。 无论是给钱，还是盖房，都比以前房子的价值要多很多。确保老百姓不吃亏。 班泰等人离开后，陈昱就带着黎玉吕在侯府里面逛了一圈。 侯府的后面，有一个人工湖，湖的中心有一个凉亭。只是要到凉亭里，需要划船过去。 湖里有着各种各样的鱼，你走到水边，那些鱼就张着小嘴过来，向你要食吃。 早有丫鬟送来了鱼食。 黎玉吕与陈昱一边喂着鱼食，一边聊着天。 陈昱说道：“娘子。不知道谅山侯府你习不习惯。当时刚刚被朝廷封为谅山侯的时候，由于事务繁忙，我根本没有时间参与建设侯府。都是下边的人，依据侯爵建府的标准，参考其他人的府邸，设计好图纸，给我看了一下。我同意后就开始建造。 我平时也很少在府里住。现在你来了，你看那里又不合适的地方，就提出来，安排人重新改造一下就是了。” 黎玉吕说道：“很好的。真没有什么需要改造的地方，我非常喜欢这里。”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作为大越郡主的黎玉吕也是这样的。她的角色转换非常快，现在的她已经由大越的大郡主转为谅山侯陈昱的夫人。 陈昱说道：“平时我尽量陪你。如果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有时候我还得出门。所以还希望你能理解我。” 黎玉吕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很忙。我也很理解你。你有事就去忙。” 陈昱问道：“那你平时准备怎么过呀？” 黎玉吕回道：“我在清化就是每日做做女工，看看书，有时候在花园里赏赏花，荡秋千之类的。再就是去庙里拜佛上香了。” 陈昱听了，说道：“这里和皇宫不同。你可以出去到街上逛一逛。虽然谅山城没有清化城那么繁华，但是也挺好的。我会建立一支卫队专门负责你的安全的。” 黎玉吕说道：“那倒不用。你平时出门，我就在府里待着。你回来了，陪我出去逛逛就可以了。我一个人出去逛，有什么意思。” 陈昱也不勉强，说道：“秋千，我抓紧让人做好。至于书嘛。我派人去收集一下。我看你带来了一些书，也算是嫁妆吧。你先看着。女工这块，你需要什么只需找管家即可。” 黎玉吕点了点头。 此时，夕阳西下，陈昱与黎玉吕站在凉亭里，看着远处的景色。 远远望去，犹如一对神仙眷侣。 第四百七十八章 提条件 陈昱第二天就把班泰叫来了。 研究的依然是为大越南部提供粮食一事。 陈昱在陆那县短暂停留之际，曾经与霍仁刚、沙谷南商议调粮一事。 由于陈昱刚刚与黎玉吕成婚，大越方面还付了银两，因此陆那县方面也是十分重视此事。 霍仁刚从官方的粮仓调拨一批粮食，而沙谷南也从交易场所购买了一批粮食。然后安排人将这两批粮食运往清化城。 陈昱临走前，留下了一部分银两。同时命令二人，过一段时间，如果大越方面仍然有粮食需求，谅江府这边还得提供粮食。日常注重收粮。 霍仁刚和沙谷南自然是领命。 陈昱没有看错沙谷南。自从他接替霍仁刚，负责全权管理陆那县交易场所以来，这里的生意稳步提高，呈现越来越好的局面。对此，陈昱勉励了沙谷南。同时要求霍仁刚要全力配合沙谷南管理好陆那县的交易场所。 陈昱此番将班泰叫来，是想从谅山府这边调拨一批粮食，支援大越的南部。 班泰听了，说道：“侯爷。我觉得咱们现在这么做，有些太主动了。大越虽然是出了钱，但是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容易地得到粮食。” 陈昱自从与黎玉吕成婚后，婚后生活十分甜蜜。两个人如胶似漆，天天形影不离。现在陈昱脑子里就是一件事，那就是为大越南部调拨粮食，让大越渡过这个难关。 他听了，脸色微变，问道：“为什么呀？大越可是提前给钱了。咱们如果不给其粮食，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呀？” 班泰解释道：“侯爷。我是这么想的。大越目前出现的状况，那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攻打咱们，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他们打了咱们，咱们的损失，他们未进行赔偿，现在他们那边断粮了，我们就屁颠屁颠给他们筹粮。虽然他们付钱了，但是我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他们粮食，他们也不会感谢咱们。所以，我们得拖一拖，让他们知道，咱们也是有难处的。顺道再增加一些条件。要拿住大越。以后再有此类事情，他们就得掂量一下，再找咱们了。” 陈昱说道：“以前或许我们可以这么做。但是现在，我与黎玉吕成亲了。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地道呀。让玉吕怎么看我？回来的路上，是她让我马上给大越调粮。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说我为了与大越朝廷置气，不顾百姓的死活。我这才马上从镇蛮府、交州府等地调粮增援清化府的。” 班泰叹了口气，说道：“侯爷。大越为什么主动提出这门亲事，你我心知肚明。夫人考虑的对，百姓是无辜的，我们救助百姓是对的。但是痛痛快快的救，是救；拖拖拉拉的救，也是救。为了我们的长远发展，我们必须借此机会，要些条件。否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对于班泰，陈昱是信任的。要不是他当年建议自己与黄天渠谈判，用两个土州，换黄天道等人。自己还是一个打工仔，给大越打工呢。 因为有了那两个土州，有了自己的地盘，有了自己的军队，这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班泰的提议，陈昱是认可的，但是他现在十分矛盾，担心会影响到他与黎玉吕的关系。 为此，他说道：“班先生。你说得很对，我也赞同。只是咱们这么做，大越怎么看，我根本不在乎。但是黎玉吕怎么想的，咱总得当回事吧。毕竟家和万事兴。” 班泰知道陈昱的难处。他说道：“侯爷。其实我建议您提条件，是想提出大越北部的学子参与大越科举的事情。” 陈昱听了，疑惑地问道：“参加科举的事情？我记得咱们这里的读书人，是可以参加大越的科举的。就是在咱们刚刚占领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的时候，与大越的谈判，除了地盘、官员、军队这些重要事情外，其他方面的谈判，就包括这个科举。当时双方都同意，科举正常进行。这有什么问题。” 班泰说道：“侯爷。您自从统治三府一县，除了与大明、大越打仗，就是在发展经济、扩军备战。这些事情就够你忙的了。关于科举，各地也没有多重视，更没人向您汇报。我这段时间趁着有时间，调查了一下谅山府读书人参加去年大越举行的科举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呀。成绩是惨不忍睹呀。只有二人中了进士，而且是在后面。” 陈昱自从占领三府一县后，的确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发展经济，积极备战上面。除了备战，就是打仗，忙的不亦乐乎。这是他第一次听人说起读书人的科举问题。 谅山府去年的科举情况，班泰这么一说，陈昱觉得真是惨不忍睹。 他说道：“成绩这么差，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班泰回道：“我原本以为是咱们谅山府读书人的水平问题。但是我派人询问了一下新安府和陆那县，前阵子刚刚给我回信。新安府跟咱们差不多，也是两人。陆那县更是一个都没有高中。” 陈昱听了，说道：“这么说，这就不是水平问题，是大越方面故意不让咱们这两府一县的读书人金榜题名呀。这我真得和他们说道说道。” 班泰继续说道：“我对咱们谅山府的私塾、读书人的情况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令人吃惊。侯爷，这还得从大明主动撤出交趾开始说起……” 接着，班泰就将自己的调查向陈昱进行了汇报。 原来，自大明主动撤出交趾后，除了官员、军队外，一些读书人也纷纷返回原籍。这不仅造成大越北部的读书人锐减，也使得私塾数量减少了很多。这无形中就导致大越北部的读书人人数还少，水平还低。 再加上陈昱从思明府南下，悍然占领了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大越方面自然区别对待。即使陈昱方提出质疑，对方也会以水平不行为由，搪塞己方。 还有一点就是，陈昱大力发展经济，无论是谅山府、新安府，还是陆那县，贸易十分发达。商队、马队、店铺如雨后春笋般大量涌现。还有杂交水稻的推广。这都导致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大家有饭吃，还有钱花，衣食住行都无忧，谁还去读书。 这些都是导致陈昱占领的两府一县科举成绩不高的原因。 如果班泰不说，陈昱还没注意到呢。 第四百七十九章 成绩很不好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这些道理，陈昱那是懂的。他当然知道教育的重要性。 他说道：“班先生。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此说来，咱们现在的读书人不仅越来越少，在大越举办的科举中，成绩如此不好，必然会影响到大家的读书热情。咋嫩这里贸易发达、粮食高产，又会影响到大家的读书积极性。这就陷入了恶性循环。久而久之，咱们机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境地呀。” 班泰回答道：“是呀。大人。大越北部，本就是大明主动撤退的区域。宣化府、太原府等地，还赶不上咱们这边呢。起码咱们这里人口要多一些，商业还发达。他们那里地盘大，人员少，连基本吃饭都成问题。原先不轨咱们管的时候，就不怎么样。如今大越北部都归咱们管理。那么下次科举，成绩可想而知。” 陈昱听了，说道：“我明白了。班先生的意思是，借着这次为大越调粮的机会，向大越提出，让他们在科举时，对咱们一视同仁。咱们这边再想方设法提高读书人的学识水平。这样下一次科举，咱们的成绩就能好一些。” 班泰摇了摇头说道：“侯爷。这个可不是一朝一夕，一年两年就能扭转过来的。即便是咱们全力以赴抓好科举这项工作，大越那边公平对待咱们这边的读书人，成绩提高也很费劲。因为这种学习的氛围形成，可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陈昱询问道：“班大人。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办呢？” 班泰建议道：“我们可以建议大越朝廷。将大越分成两部分考生，分别排榜。咱们大越北部单独一个榜，而大越南部单独一个榜。各排各的榜，各取各的进士。这样就能弥补咱们北部地区的读书人水平不如南部的劣势。” 班泰的这个建议，让陈昱想起了大明建国初期的南北榜案。 由于洪武三十年二月的会试，录取的五十一人皆为南方人，北方一人未上榜，北方举人联名上书，朱元璋震怒，开始彻查，处理了一些官员，最后又亲自策问，于六月廷试，录取六十一人全部为北方人。 后期逐步演变为分南北取士。再往后又增加了一个中卷，定会试南、北、中三卷，划定了每种卷子适用的省份。 在陈昱看来，这种取士的办法，在政治上是有利的，但是单纯从考试来讲，却是不公平的。 另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容易形成党争。明朝后期的党争，分榜是其温床之一。 但是，此时陈昱已经不能考虑这么多了，他只能是让大越朝廷南北分榜，这样才能提高大越北部各州府读书人上榜的机会，为北部州府输送人才。 陈昱说道：“班先生。你的这个提议非常好，也非常重要。我同意这个办法。那既然要分成南北榜。那么比例应该如何定呢？” 班泰说道：“咱们北面领土辽阔，我觉得南北各占一半比较好。” 陈昱回道：“那就先按此比例建议，如果不同意，咱们可以让一步，四六分。咱们占四，他们占六。咱们也不吃亏。” 班泰表示同意。 陈昱说道：“那咱们就暂时不向大越运粮，待他们前来求援，咱们再提出条件，逼他们同意。” 正好班泰来了，陈昱就将自己想在谅山侯府建一座藏书楼的想法，告诉了班泰。他说道：“玉吕喜欢读书。我不在府上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书。因此我想在侯府建一座藏书楼。你组织人抓紧落实此事。盖楼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收集书籍。” 班泰听了，建议道：“侯爷。盖楼是没有问题的。这个好办。但是收集书籍这件事，我觉得咱们还是从大明那边收集，效果会更好一些。咱们这里从黎利与大明的争斗，黄家军入侵，咱们与大越的战斗，不仅影响了百姓的生活，一些书籍也受到损毁。大明的江南地区，那可是经过多少年孕育出来的文化氛围，不仅文人多，书籍也多。我觉得应该去那里收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那盖藏书楼的事，你来办。收集书籍的事情，我再另派人员。” 班泰又想起一事，他说道：“侯爷。放在谅山府府衙银库的那批金银财宝。我觉得现在侯爷回来了，是不是放到侯府里面。这样侯爷使用起来更方便一些，也更安全一些。” 陈昱听了，说道：“有了家，花销就会大一些。这样吧。先在侯府修建一个与府衙一样的银库。然后将其中的金银财宝拿过来一部分。咱们两边储存，更安全一些。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班泰领命而去。 陈昱回到后边，见到黎玉吕，就将大越北部地区科举成绩不好的情况，向其做了介绍，然后将自己与班泰研究的南北分榜的建议一并说了出来。 他笑着问道：“娘子。怎么看这件事。” 黎玉吕想了想，回道：“目前来看，这个办法是最稳妥、有效的办法。但是相公所说的弊端，也存在。我的想法是，暂时使用这个南北榜。咱们加大力度培养大越北部学子的能力，让他们与南部学子逐渐缩小差距。尽快让对方旗鼓相当，到那时再取笑呗。” 陈昱听了，说道：“你的这个想法真好。只是我利用调粮，来提这件事，你不会怨我吧。” 黎玉吕笑着说道：“相公你这只是使用了一个小手段而已。如果朝廷不同意，那就是他们置百姓的性命不顾。我觉得借着调粮，促成此事，对大越北部的学子是件好事。” 黎玉吕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可是凤毛麟角呀。这也反映出黎利的过人之处。 她自然知道读书的重要性。至于管理大越北部地区，还得需要一批读书人。如果北部的读书人无法金榜题名，那么就会造成大越北部各府县衙门人员的匮乏。如果从南面调来，那又会增加北方各府县内部的矛盾。这就会造成北方的局势不稳。那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陈昱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使点手段也是很自然的。 相信除了陈昱、黎玉吕、班泰能够看明白，大越朝廷也能看清楚。 第四百八十章 南北第三章 ) 陈昱为了不影响救助百姓，在停止向大越运粮的同时，组织人员秘密向大越北部的百姓散布向大越运粮、去年科举北部地区录取人数极少等消息，并且引导大家向衙门请愿。一时之间，大越北部地区百姓纷纷向衙门请愿，各地衙门逐级上报此事。 陈昱在命人散布消息的时候，就向大越朝廷上了一本奏折。 内容就是，自己按照朝廷的要求，从各府县征调粮食，运往清化府。现在，大越北部的百姓对此颇有微词，一些读书人提出去年的科举，北方录取人数极少，非常不公平。现在从北方调粮支援南方，他们认为这很不公平，要求增加北方廷试人员中榜名额名额。此事十分难办，经过研究，研究出了一套方案，那就是大越北部陈昱管辖的区域，与大越南部在廷试时，分别录取。双方各占一半。希望朝廷能够批准，以平民愤。 奏折很快就送到了清化。 陈元扞等人向黎元龙请示此事。 黎元龙看了奏折，问道：“诸位大人怎么看此事？” 丁礼说道：“皇上。谅山侯回去后确实按照约定，从各府调拨粮草运至清化府。咱们及时向南部各府进行了分发。各府县现在老百姓的情绪都平复了下来。但是这只是暂时缓解而已。距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而缺口还是存在的。如果谅山府那边不能继续运粮过来的话，老百姓还是会出现断粮的。所以，此时如果不同意他们的提议的话，断粮危机依旧存在。” 阮炽分析道：“皇上。这是典型的赤裸裸的威胁呀。谅山侯就是想利用咱们有求于他，趁机逼迫我们同意他的提议，这太卑鄙了。如果我们同意了，那么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今后，他还会故伎重演，继续变本加厉地逼迫我们捞好处，那对于咱们是大大地不利呀。臣认为不能开这个头呀。” 黎银也同意阮炽的看法，他说道：“皇上。这明显是陈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趁着为咱们运粮的机会，增加大越北部的廷试名额。从而收买大越北部文人的人心。我们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筹粮，坚决不能同意他的建议。” 黎元龙看了看陈元扞，问道：“老大人。此事你怎么看？” 陈元扞回道：“皇上。诸位大人说得都有几分道理。对于陈昱说得大越北部录取人数过少一事，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的确如此。至于出现这个情况的原因，有很多。从廷试的文章可以看出，大越北部的卷子水平明显要低于南部。是他们的水平不行，并不是咱们有意为之。至于他提出的南北分榜。我觉得也可以实行。只是这个比例必须改一改。南部占七成，北部占三成。” 阮炽听了，问道：“陈大人。咱们就这么同意他的建议。那陈昱的小辫子岂不是要翘起来了。以后再趁机勒索、威胁咱们怎么办？” 陈元扞笑着说道：“皇上。各位大人。这次百姓断粮危机是怎么来的。大家想必都清楚。责任在咱们这里。咱们攻打了陈昱的地盘。与他和亲，算是缓和了关系。人家可没有找咱们算账呀。到了清化城，一共是受到三次刺杀吧。现在已经查明了两起，还有一次迟迟未破案，人家没有逼着咱们破案吧。另外他第一次遇刺当晚，我奉皇上的命令，前去找他提亲。人家主动说出，他们分析不是咱们朝廷所为。这如果想趁火打劫的话，完全可以利用刺杀案，勒索咱们，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个南北分别建榜的建议，虽然有些弊端，但是也是个解决大越北部廷试录用人数过少的一个办法呀。” 陈元扞不仅德高望重，而且话说得还有道理。有些人就同意了陈元扞的建议。 黎元龙也觉得此事不能与陈昱闹僵了。让出一些名额给大越北部，其实对于大越朝廷是有好处的，因为这也是笼络北方读书人的一个好办法。 于是，黎元龙对陈昱的奏折作了批复，同意陈昱的南北分榜的建议，只是比例做了调整，北方占三，南方占七。 陈昱接到通知后，又回了一口价。北方占四，南方占六。同时向清化城运输了一批粮食。 大越朝廷那边见陈昱还价，最终还是同意了陈昱的建议。 陈昱对于大越能够同意自己的这个建议，那是十分高兴的。他当即命令各府筹集粮食，将最后一批粮食送至大越清化城。 陈昱知道，参考大明的南北榜，将大越的科举也分成南北榜，对于大越北方的学子绝对是个利好消息。但是仅仅利用分榜提高北方学子的名额只是一种形式上的增加了录取人数。关键还得是看大家的能力水平。 因此，陈昱坐镇谅山城，开始谋划提高大越北部学子的水平。 陈昱命欧阳远组织各州府对本辖区府学、州学、县学、书院、私塾等机构进行统计。 很快，欧阳远就完成了大越北部各州府各类教育机构的统计工作。 陈昱看了欧阳远组织人汇总的最后情况，可以说是非常震惊。 欧阳远没有简单统计各类教育机构的数量，他还顺道将这些教育机构的情况进行了一番调查。 从数量上来看，有些府建立了府学，有些州县也都建立了州学和县学。 但是，经过调查，有些机构虽然建立了，但是形同虚设，根本就无法达到教书的目的。比如有些县学年久失修，学生根本无法上课。有些则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老师，甚至只有一个老学究授课。 书院根本就没有，至于私塾，也只是教授识识字，读读启蒙教材而已。 造成目前这种状况的原因有很多。大明统治时期，不重视这方面，大越建立后，忙于稳定局势，无力关心此事，而陈昱接手后，千头万绪，也没有精力做这些事情。 欧阳远说道：“侯爷。除了安排各州府调查之外，我还亲自到谅山城附近的一些地方实地看了看。大家的学习热情还是有的。但是教育机构的场所，还有教学人员这两块是短板呀。如果这两块不搞好的，必然影响咱们北部地区的考生水平呀。” 欧阳远说得是实情。陈昱说道：“你说得很对。我虽然向朝廷建议分南北榜录取，为咱们大越北部地区要来了录取名额，但是如果水平上不去，即使录取了，也是不能胜任的。所以我们就要搞好大越北部的教育。” 欧阳远说道：“侯爷。有些州学、县学，年久失修，有的可以修缮一下就可以了，但是有些已经是危房了，只能是推倒重建。仅这一块花费就不少呀。” 陈昱说道：“这么些年，咱们忙于发展经济，扩军备战，抵御外敌。忽视了大家的教育问题。可以说，咱们是欠了很多账。现在是还账的时候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贫穷是根源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陈昱欠大越北部，确切地说，是欠三府一县读书人的。 陈昱专门召集各州府的知府、知州，研究教育机构一事。 参考大明的设置，各府设置府学，设教授一人，为从九品官员，训导四人。各州要设置州学，设学正、训导。各县设县学，有教谕、训导等。 以府学为例，现在已经建立府学的，对于危房、以及需要修缮的学舍，各地要及时进行修缮，确保大家能够正常上课。 对于教学人员，一定要保证数量，平时注重提高大家的教学水平。 总之一句话，那就是一定要把大越北部的科举水平搞上去。 嘉兴州知州申青云听了陈昱的意思后，十分为难地说道：“谅山侯。我们嘉兴州没有建立州学，个别县建立了县学，有些也没有建立。如果按照侯爷的意思办，我们就要按照标准建立州学，没有建立县学的，也要建立县学。凭我们嘉兴州现在的经济条件，这项工作根本就是完成不了。另外，我们嘉兴州比较贫困，老百姓日常能够吃饱饭，不被饿死，就已经很幸福了。大家根本就没有读书的意识。建了府学、县学，也没有多少人来念书。那岂不是浪费。” 陈昱听了，问道：“你们那边的百姓读书积极性就那么差吗？那么他们平时都干什么？” 申青云回道：“侯爷。据我了解，我们嘉兴州就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地方。无论是大明统治时期，还是现在的大越，也没人管我们。就说前些年，我们这里干旱，向朝廷求援。你猜朝廷怎么回复，让我们自己解决，朝廷一点赈灾粮都没有给我们呀。我们只能是靠自己，我组织大家进山打野物、挖山菜，后期只能是吃树皮充饥。这才算度过了难关。我们现在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老百姓每日都是为了生存而努力地干活。谁还有功夫学习呀。” 申青云说得是实情。归化州知州莫联文、宣化府知府牛鑫纷纷附和申青云，他们那里也是这个状态。 班泰说道：“侯爷。只有大家都吃饱了肚子，才能有精力、有财力让孩子去读书。连饭都吃不上，他们拿什么去读书呀。咱们谅山府刚开始也是如此，只是侯爷担任谅山府知府、咱们占领谅山府之后，才渐渐有了起色，一些富裕的家庭让孩子进私塾、进县学读书。” 陈虎也说道：“是呀，侯爷。新安府这边也是这样。水棠县和东潮县，因为成立了水产品交易场所，养羊，百姓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一些百姓就让孩子去私塾念书。新安府其他并不富裕的地区，进私塾读书的就要少一些。所以，老百姓的生活水平能否提高，是关键。” 霍仁刚说道：“几位大人说得很有道理。我们谅江府也是如此。但是也有少数家庭虽然十分贫困，但是父母宁可缺衣少食，也要让男孩子去读书。这样的家庭非常不容易，我觉得这样的父母是非常伟大的。我们那里有一个家庭，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女孩是老大，两个男孩是弟弟。这位母亲和姐姐除了种地，还做些刺绣活，养一些家禽，上县城去卖。用这些钱供两个弟弟念书。这俩孩子学习非常刻苦。我听了之后十分感动。” 陈昱听了大家的议论，知道自己把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原打算，只要是将该成立的府学、州学和县学全部建立起来，把内部的官员、老师都配备齐了。大家认认真真授课，学子们好好学习，大越北部的科举水平就能提高上来。 可是，现实是那么残酷。老百姓连吃饭都没有保障，每日都为生计奔波，哪还有精力去研究上学呢。 陈昱此时的心情十分沉重，没有想到一个科举问题，竟然暴露出这么多的问题。 甄盛见陈昱眉头紧皱，知道他的内心是非常不好受的，就建议道：“侯爷。我认为，咱们还是分步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是慢慢来，不能一蹴而就。” 陈昱听了，问道：“甄先生有什么好的办法，快快说说。” 甄盛说道：“目前，咱们大越北部地区的教育情况参差不齐。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不同造成的。像谅山府、陆那县，还有新安府的东潮县、水棠县，因为当地经济比较发达，老百姓的收入相对较高，孩子读书的就比较多。而像太原府、宣化府、嘉兴州这些地方，老百姓长期生活在贫困当中，遇到天灾，生活更加困苦，他们根本没有能力供孩子读书。除了这两种情况的地区，像镇蛮府、广威州等地，处于这两类地区之间，读书人的数量自然也就介于这两类地区之间。 所以我认为，咱们可以按照这三类地区采取不同的策略，对于谅山府、谅江府、新安府等经济发达的地区，要全面建立府学、州学和县学，鼓励大家供孩子读书，像霍大人说得那种家庭贫困，还省吃俭用供孩子读书的，官府可以支援他们一下。 而对于镇蛮府、广威州等地，根据各地的实际情况，能建县学的，就建县学；能建州学的，就建州学。有困难的州府，可以提出来，统一进行解决。 太原府、宣化府这些地方，重点还是普及启蒙教育，大力发展私塾教育。除了大力发展经济之外，可以由官府出面组织私塾建设，做到让孩子们能够有机会进入私塾学习。” 甄盛的这个办法是非常符合实际的。陈昱说道：“甄先生的这个思路非常好。我觉得对于太原府、宣化府、归化州、嘉兴州等地，完全可以由官府出一部分钱，而百姓出一部分粮，作为学费，让孩子进入私塾读书。这只是一个暂时性的办法。待咱们这些地区的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能够供得起孩子的读书费用。我们官府就将精力用在府学、州学和县学的建设上来。” 众人对于甄盛的办法，和陈昱的补充，都表示赞同。 第四百八十二章 牵扯很多问题 听了陈昱和甄盛的话，申青云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甄大人。你们说得非常好。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解决之道了。只是我们嘉兴州现在吃饭成问题，官府的银库也是捉襟见肘，为私塾提供银两一事，有些困难。侯爷，不是我哭穷，是实情呀。” 陈昱当时攻打到了嘉兴州，接到了大越的圣旨，大越北部归谅山侯管理，同时与丁礼进行了税收等方面的谈判。 陈昱对于嘉兴州的贫穷情况，现在还历历在目。路过的村子，村民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所为的房子，多数都是茅草屋，有些看着摇摇欲坠的样子，一个喷嚏都有可能将其轰倒。 陈昱自然知道申青云没有撒谎，他说道：“申大人。我知道你说得是实情。这样吧。嘉兴州、归化州、宣化府、太原府资助私塾的这笔钱，我拨给你们。你们要做的就是大力发展当地的经济。你们这几个州府底子薄，老百姓种粮都是靠天吃饭，这样下去，就是再过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还是不行的。最关键的吃饭问题，你们回去之后，大力推广杂交水稻。这个杂交水稻我组织人经过继续改良，产量又提高了许多。这个杂交水稻可是要比你们传统的粮食种植，亩产要高很多。班泰，你负责组织一批好手，到这些地区帮助他们推广。” 班泰当即表示，没有问题。 陈昱继续说道：“种植杂交水稻，只是解决了吃饭问题。除了吃饭问题，还得解决百姓的收入问题。光靠种地是富裕不起来的。你们四个州府可以向七源州的马场和东潮县学习，养马、养牛、养羊，也可以养一些家禽，先搞个试点，再稳步推广。按照这个思路绝对没有问题。” 宣化府知府牛鑫听了，恭敬地说道：“侯爷。如果按照您的办法，老百姓就是想不富都难呀。” 这番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陈昱也乐了，他说道：“咱们给老百姓提供发家致富的机会，这也得老百姓积极配合才行。有些人好吃懒惰，不肯吃苦，只知道走歪门邪道，这种人各地应该都有吧。对于这类人，你们回去一定要注意。能够通过批评教育改过来的，那就采取批评教育。屡教不改的，一定要严惩。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必须防微杜渐。否则老百姓辛辛苦苦养的马，让他们偷走卖掉，那岂不是白养了。” 太原府知府阮问安说道：“侯爷。平常的泼皮、小毛贼，我们完全可以应付的了。可是境内的土匪十分猖獗，我们是围剿多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陈昱听了，说道：“这事凭府县衙门根本不行。调军队进行围剿，会后我会通知你们当地的卫所的。” 太原府知府阮问安欲言欲止，倒是耿直的宣化府知府牛鑫说道：“侯爷。您有所不知，咱们大越的军队，以清化十二卫的战斗力最强，其次是原来谅山府、谅江府、新安府、演州等地的卫所。我们这些北部地区的卫所，战斗力本身就不高，再加上缺员、欠饷、克扣等问题，战斗力可想而知。让他们去剿匪，根本是白费力气，还极有可能越剿越多。” 班泰和黄福都曾经与太原府等地的大越军队交过手，二人也先后表示，正如阮知府所言，的确是如此。 陈昱听了，说道：“你们说得都是事情。这件事我安排卫所进驻太原府、宣化府等地进行剿匪，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们也都知道，朝廷虽然下旨让我管理大越以北地区这些州府，但是现有衙门官员、卫所指挥使的任命可都是由朝廷任命的。官员的调任、或者犯错误下来了，空缺由我任命。卫所的人员任命仍然是由朝廷负责。这是双方都认可的方案。如果我贸然派兵前往太原府、宣化府等地剿匪，我担心有人会借机会整事，说我坏了规矩，要将大越北部变成独立王国呀。” 陈昱考虑的可以说是非常现实、非常正确的。要知道，自己贸然出兵，就会授人以柄，有些人借机向自己发难，虽然自己有实力，但是也会处于被动的地步，从而加深与大越的矛盾，现在不动手，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大越国力再发展起来，双方又得一番争斗。闹得民不聊生，两败俱伤。这是陈昱说不愿意看到的。 甄盛听了，建议道：“侯爷。此事咱们可以这么办。让这几位大人联名上书，向朝廷介绍一下当地匪患的严重形势，以及当地卫所无法围剿，屡次失败的实际情况。然后向朝廷建议，让谅山侯从其他地区调集军队前来围剿。” 大家都认为，这个办法不错。陈昱主动出击，不是犯忌讳嘛。那就让牛鑫、申青云等人联名上书，朝廷不可能无视，要么朝廷派兵前来剿灭，要么就是只能同意让陈昱出兵。 有了朝廷的圣旨，陈昱出兵不就是名正言顺了嘛。那些背后的小人，也就没有攻击陈昱的理由了。 陈昱说道：“各位大人。你们回去之后，就按甄先生的方法去办。朝廷只要下旨让我派兵平定匪患，我立刻出兵。” 申青云、牛鑫等人纷纷领命。 广威州知州范勇见太原府等州府的问题基本解决了，这才说话，他说道：“侯爷。按照刚才的分类，我们广威州是处于第二类，高不高，低不低的。我们的财政情况虽然比嘉兴州等地能好一些，但是财力毕竟有限。按照刚才的方案。将州学、县学等建好或修缮好，实话实说，有些困难。钱的问题是一个方面，教学人员短缺更不好解决。即使我们咬咬牙硬挤点钱把州学、县学整好，教学人员不足，也无法正常教学呀。另外县城的私塾先生水平能好一些，各村、各庄的私塾先生水平参差不齐，有些甚至连秀才都不是，水平可想而知。这个问题如何是好？” 陈昱听了，头都大了。没想到单单一个科举问题，竟然涉及这么多的问题。 其他问题其实都好解决，这个师资不足、师资水平低，的确是一个非常不好解决的问题。 而问题就摆在那里，范勇提出来的是广威州有这样的问题。不用想，其他地区也同样存在这样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决。 第四百八十三章 轻而易举解决 范勇提出的这个问题，不仅陈昱没有想出解决之道，就是甄盛、班泰也是无计可施。 要知道这个问题，几乎大越北部的各村各寨都存在，不仅大越北部，大越南部，甚至大明也存在。 否则，大明也不用设计南卷、北卷和中卷，将全国分成三部分列榜了。 陈昱最后只好说道：“范大人。这个问题挺难办。会后我再研究研究。甄先生、班先生，你们回去也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甄盛、班泰自然是领命的。 目前来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好办。但是人的问题，却不是用钱能够解决的。 虽然这次会议研究的是大越北部的教育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不是一个简单的、独立的问题。涉及到了百姓的吃饭问题、生计问题、剿匪问题、府学等建设问题、师资问题等等。 会议结束了，大越北部州府的长官纷纷告退。 陈昱将范勇留了下来。他说道：“范大人今天提的这个问题非常好。虽然没有当场解决，但是我相信咱们共同努力，一定能够解决。” 范勇此时有些后悔提出这个问题了。因为范勇担心陈昱会认为自己是故意为难他，给他出难题。他说道：“侯爷。这个问题我提的不合时宜，应该单独面见您提出，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提出来，是不对的。” 陈昱从范勇的话里，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担忧，就笑着说道：“范大人。你不要担心，更不要害怕。你这个问题提的很好，大家一起研究研究。真没想到，就连甄盛、班泰这二位足智多谋的人都没能想出好的解决办法。不过我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件事慢慢来。我把你留下来，是想了解一下广威州现在的情况，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范勇见陈昱这么说了，紧张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他说道：“侯爷。广威州目前还在恢复当中。我也找了当地的几个商人，让他们与咱们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以及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做生意。刚刚起步，效果很好。我希望通过他们带动整个广威州的发展。” 陈昱听了，说道：“你的这个思路很好。你们广威州的好东西，可以拿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售卖，还可以将你们需要的货物从这两个交易场所购买。其实除了这两个交易场所，你们也可以与咱们的出海船队联系，让他们贩卖到国外去。那岂不是赚得更多。” 范勇听了，非常高兴地说道：“侯爷。那太好了。只是我们如何与船队联系呢。” 陈昱回道：“这个好办。算算时间，他们也快返航了。我先派人通知他们一声，你们这边先研究一下哪些东西需要他们卖到国外去。当然了，所选货物一定要受人欢迎。卖不出去，我可不管呀。” 范勇表态道：“侯爷。这一点大可放心。我们一定拿出当地最好的东西，绝不给您丢脸。” 陈昱说道：“那就好。范大人。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跟我说。希望你把广威州弄得越来越好。” 范勇自然又是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态。然后就告退了。 虽然这次会议解决了大越北部教育的一些问题，但是私塾先生水平参差不齐这个问题，还没有解决。 陈昱没有去找黎玉吕，而是来到了书房，坐在椅子上，闭目翻阅着脑海里的书籍，希望能够找到解决之道。 过了一段时间，陈昱听到了开门时，他知道是黎玉吕来了。因为陈昱已经通知了侯府内所有的人，自己在书房，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除非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而能够不敲门，直接进来的，也就是黎玉吕了。因为陈昱并没有把这个规矩告诉她。作为自己的妻子，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陈昱睁开眼，看见了款款而来的黎玉吕。 黎玉吕还以为陈昱是开会累了呢，就笑着说道：“相公。累了回屋睡呗。在这坐着睡，能休息好吗？” 陈昱回道：“我不是累了。只是这里比较静，我在想一些事情。” 黎玉吕从陈昱的面目表情，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这位相公遇到了难题，她就问道：“是不是遇到难题了。说来听听，我也帮你想想办法。” 陈昱本不想让黎玉吕为了此事伤神费力，但是见她那诚挚的表情，就将今日会议，范勇提出的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黎玉吕听了，也觉得挺不好办的。她说道：“此事的确不好办。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昱听了，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不妨说来听听。” 黎玉吕分析道：“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你们觉得难办是因为大越北部各地的私塾太多了，不仅涉及很多地方，而且涉及很多人。如果你们想一下子将这个问题解决掉，那是不可能的。而如果一个人，一个人，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解决，又费力不讨好。其实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问题就简单了。” 陈昱忙问怎么换角度看。 黎玉吕解释道：“你们说各地私塾的先生水平参差不齐，无非是说有些合格，有些不合格。那么合格的标准是什么。这个总得有吧。有了这个，招人分片分批去检验一下，不久能够查出来，哪些人合格，那些人不合格。对于合格的先生，我们就不用管了。接下来就是让不合格的人变得合格而已。” 陈昱听了，夸赞道：“娘子的想法非常好。那如何让这些不合格的，变得合格呢。” 黎玉吕说道：“我们可以聘请一些合格的秀才，担任老师，教授这些不合格的私塾先生。可以以一个府，或者一个县为单位，将这些不合格的私塾先生组织起来，开始派人进行授课，将他们培养合格，这不就解决了嘛。” 陈昱问道：“把这些私塾先生召集到县城，那村里的学童不就没人教了嘛。这么做，可是要耽误人家学习的。” 黎玉吕想了想，说道：“那就将授课分成几段进行，私塾先生教一段时间课，去县城学习；学习一段时间后，再回去教课。这样不就能两头兼顾了嘛。” 陈昱没有想到这个难题，就被黎玉吕如此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他激动地抱着黎玉吕，亲了她的脸蛋，夸耀道：“你可真是一个女诸葛呀。” 这个举动吓到了黎玉吕，她随即满脸通红，害羞地趴在陈昱的怀里。 第四百八十四章 请大儒出山 黎玉吕的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实施起来也不复杂。 陈昱将班泰找来，将黎玉吕的办法说了出来。 班泰听了，笑着说道：“这大越北部第一谋士，以后就是夫人了。这个办法的确很好，我觉得可行。” 陈昱说道：“你组织人先制定出来一个标准。我们依据这个标准来判定这些私塾先生，那些合格，那些不合格。” 班泰说道：“我马上组织人办。筛查私塾先生是否合格这项工作由谁来办比较好呢？” 陈昱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了一下。从思明府、谅山府、谅江府等地抽调一批读书人来做这件事比较好。” 班泰听了问道：“侯爷。您还记得前些时候，大越难民大批逃到咱们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吗？” 陈昱回道：“这个当然记得。大越无法赈灾，就所幸任由难民跑到咱们这里，妄图利用难民将咱们搞乱。” 班泰说道：“他们没有想到咱们能够全部接收。这些难民当中就有一些是读书人。谅山府府衙就招了一些刀笔吏，还别说，干得都非常好。”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班先生。你让这些读书人担任刀笔吏，有些太屈才了。我们可以让他们参与这次筛查，也让他们参与后边的教授私塾先生的工作。” 班泰回道：“据我了解，还有几名大儒举家从清化地区迁到咱们谅山城、陆那县等地。前段时间我亲自登门，拜访了一位大儒，希望他能出山，到府学为大家授课，人家根本就是不理你。说自己身体不好，无法授课。” 陈昱听了，说道：“还有这事。我觉得应该将他们为我所用，才是正道。毕竟我们大越北部地区的教育水平还是太低了，与大越南部差距很大，更不要与大明江南地区相比了。这样吧，我亲自去一趟。希望他能给我这个面子。” 班泰说道：“那我安排一下。” 陈昱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下这位大儒的情况。 原来，此人名叫范代儒，家里属于书香门第，从小就饱读诗书，学问很高。此人是大越前大臣范文巧的一个远房亲戚。 由于范文巧的失势，他也受到了牵连，虽然没有入狱，但是读书人那种恃才傲物的性格，令他对大越官场产生了厌恶。 大越南部地区发生的灾害，导致很多百姓背井离乡，向大越北部逃荒，范代儒借此机会也举家迁往了谅山城。 陈昱听了班泰的介绍，对这个范代儒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接下来的几日，除了拨付各地修建、修缮府学、州学和县学的经费，他还向嘉兴州、太原府等地拨付了资助私塾的钱款。 这些钱紧靠谅山府是远远不够的，陈昱又从侯府拨付了大量的银两，这才凑足了钱款。 当然，陈昱事先与黎玉吕进行了商量，黎玉吕对于陈昱的这个举动不仅是大力支持，而且还十分敬佩。 忙完了这些事情，陈昱就让班泰安排一下，自己要亲自去拜访范代儒。 范代儒家位于城西，一个非常幽静的胡同内，这里的环境非常好，远离嘈杂的城中心。 范代儒家门紧闭，凌云上前敲门，过不多时，一个中年人开了门，问道：“你们找谁？” 凌云回道：“谅山侯前来拜访范代儒范先生。” 那人一听，说道：“快快有请。” 然后急忙往屋里跑去，显然他是去找范代儒去了。 陈昱、班泰等人慢步向里边走去。 这处宅院显然是范代儒到了谅山城后，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很快，一名老人带着家人迎面而来。他恭敬地说道：“草民范代儒恭迎谅山侯。” 陈昱扶起范代儒，说道：“本侯来得有些唐突，打扰了。” 范代儒回道：“侯爷能够来到寒舍，使得寒舍蓬荜生辉。那是我们的荣幸。” 众人进屋后，按主宾落座。 陈昱开门见山地说道：“范先生是大越的大儒。本侯本应该早些来看你。事务有些繁忙，就耽搁了。还望范先生海涵。” 范代儒笑着说道：“谅山侯施仁政，将属地治理得井井有条，令人钦佩。前期清化那边逃来的难民，侯爷全部对他们进行了妥善安置，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不仅要有这份心，还得有气魄、有实力呀。” 陈昱回道：“范先生。我是这样认为的。你既然是一方的父母官，就要像父母对待子女一样爱护百姓。施仁政是必须的。当然了，这也得百姓配合。” 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范代儒问道：“侯爷。您此次前来，不是就和我聊天的吧。” 陈昱见范代儒问起，就说道：“范先生。是这样的。咱们大越北部的教育水平很低。这里面的原因很多。上次科举，成绩非常不理想。本来老百姓的生活就很苦。教育水平低，就会令百姓对读书产生无用的错觉。这样就陷入了恶性循环。为此，我上书朝廷，建议朝廷将大越北部和南部分开发榜。按照北部占四成，南部占六成的标准录取。这样做暂时未北方学子争取了一些名额。但是紧靠这招是远远不够的。我调查了一下，一些私塾的教书先生水平根本就不够，教出来的孩子水平可想而知。所以我想重振咱们大越北部的教育水平。” 范代儒听明白了，他问道：“侯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出来授课。”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范先生。我就是这个意思，希望你能到谅山府的府学授课。起码把谅山府的教育水平提起来，我希望咱们大越北部的学子能够凭真实水平与其他各地的学子同场较量。” 范代儒说道：“侯爷。您屈尊亲自上门来请我，我如果不答应，就有些太不识抬举了。只是老朽身体多病，长时间教学指定是不行的。这样吧，我去咱们谅山府的府学讲学没有问题。但是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我的儿子范蔷，学识得我真传，让他重点负责授课，您看如何？” 陈昱听了，知道范代儒不是推脱，他说得是实情。陈昱自然是答应的。他笑着说道：“范先生。这就很好了。您还得保重身体呀。谅山城还是有几位名医的，我安排人将他们请来，为你医治一下。” 范代儒摇了摇头，说道：“这都是多年的老毛病了。治不好了。” 陈昱劝解道：“我觉得还是看看比较好，即使无法根除，起码也不能让其继续恶化吧。” 范代儒见陈昱如此坚持、如此体贴，非常高兴。 陈昱又与范代儒聊了一会儿，看见范代儒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就起身告辞了。 范蔷，也就是最初开门的那名中年人，将陈昱等人送出了府外。 第四百八十五章 卖身葬母 陈昱在拜访了范代儒之后，又拜访了谅山城的几位大儒。有些人见谅山侯陈昱亲自登门拜访，也都是受宠若惊，同意到府学授课。也有表示拒绝的，但是也派出自己的得意弟子进入府学授课。 一时之间，谅山府的府学师资力量空前强大。 大越北部其他各府也效仿谅山府，由官府出面邀请当地的大儒进入府学授课，有些则到州学、县学授课。 陈昱认为，大越北部的这些大儒，虽然人数较少，但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们，以及他们的弟子，全身心投入到大越北部的教育事业，就会培养出来一批饱学诗书的才子。这些人不仅可以参加科举考试，还能成为大越北部的老师，继续教学生，这么一代一代传下去。 陈昱这一段时间，重点就是忙乎教育工作了。这一日，他刚刚视察完谅山府的府学，出来后，既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而是与凌云、诚阳子等人，直接在街上走着。 此时，欧阳远已经返回了铁衣社总舵，而卓不凡也返回思明府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我看咱们谅山府的府学经你这么一弄，都快赶上清化的国子监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道长。你以前是个说话挺实际的人。怎么现在这么能吹呢。国子监，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各地优秀生员才能进入的地方。咱们谅山府的府学，以前办得那叫一个一塌糊涂。现在只是让我弄得有些雏形了，还得继续完善。方方面面与人家差距还不小呢。” 凌云说道：“侯爷。我可听说了。咱们大越的国子监可不是全国生员当中选送优秀的送入国子监。很多都是靠关系，花钱进入的。” 陈昱一听，问道：“还有此事？” 凌云十分肯定地说道：“绝对是事实。至于靠关系送进去的究竟占多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估计不能少了。据说只要给足了钱，就能送进去，明码标价。” 陈昱听了，恨恨地说道：“一个好好的学习场所，竟然让他们整得乌烟瘴气。道长、凌云，你俩把这事记住了。找个时间，我得和各府强调一下。咱们大越北部可不能出现这类情况呀。” 陈昱话音未落，就听见前边很吵。他放眼望去，前方聚集了很多人，显然是出事了。 陈昱让凌云先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则和诚阳子等人向那里赶去。 等到陈昱等人赶到那里时，凌云已经将事情打听清楚了。 原来，是一个男孩子在那里卖身葬母。 陈昱以前在小说、评书里听到有的女子因为父亲去世，走投无路，选择卖身葬父。 这卖身葬母却是头一回听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以为是谣传呢。 陈昱在外围，听到有熟悉这个男孩的人在谈论着这件事。 原来这个男孩，与母亲相依为命。他的母亲很有远见，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可是这个男孩脑子有些笨，学得不怎么好，作为附学生员，一直靠母亲供养，成绩毫无进展。 这不，母亲长期劳累过度，积劳成疾，现在撒手人寰。这个男孩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家里为了供其读书，可以说穷得家徒四壁。现在就连埋葬老母亲的钱都没有。没办法只能是卖身葬母了。 陈昱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原以为围观的这么多人，会有人出面解决此事，可是大家都是属于吃瓜群众，专门站在那里看热闹的。 于是，陈昱就在凌云、诚阳子等人的帮助下，分开人群走了进去。 陈昱让凌云、诚阳子等人先将周围的围观群众全部驱赶走。 而他则蹲下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男孩见陈昱器宇不凡，就知道是一位贵人。就答道：“这位爷。小的名叫尚皋，今年十八了。” 陈昱听了，继续问道：“我看你这写着卖身葬母。你这准备卖多少钱呀？” 尚皋回道：“十两银子。只需够将我母亲埋葬即可。” 陈昱说道：“你这要得有些少呀。” 尚皋听了，以为陈昱是拿自己寻开心的呢，就说道：“这位爷。如果你同意这个价钱，就给我，让我把我目前葬了。我就是你府上的人了。如果觉得不行，还请这位爷不要耽误我卖身葬母。” 陈昱说道：“没看出来。还挺有脾气的。都这个时候了，还一身傲气。你这书读得也不怎么地呀？” 尚皋一听，本来是跪着的，就站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瞪着陈昱。 旁边的凌云、诚阳子等人就来到了陈昱面前。凌云说道：“小子。你给我老实点。知不知道这是谁？” 陈昱向凌云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然后说道：“尚皋是吧。这个钱我出了。凌云拿钱。给他二十两。” 凌云从兜里掏了二十两银子，递给尚皋。 可是尚皋只拿了十两银子，并给陈昱磕了三个头，说道：“多谢这位爷。我说了是十两，就只拿十两。做人要将诚信。”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句话说得漂亮。我喜欢。你还是抓紧把你的母亲葬了吧。让她早日入土为安。” 说完，陈昱转身就走了。 尚皋没有想到陈昱给完钱就走了。他忙上前拦住陈昱。 凌云喝道：“小子。我们侯爷都给了你葬母的钱。你还想怎样？马上给我闪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尚皋说道：“这位爷。我知道你很有钱，根本不在乎这十两银子。可是这十两银子对我可是太重要了。没有这十两银子，我就无法让母亲入土为安。我既然是卖身葬母，那我这个人就是你的了。我葬完母亲，到哪里去找你。” 陈昱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卖身葬母当回事。他只是看到和这个小男孩无钱葬母，就想帮助他而已。 因此，让凌云给了他钱后，就觉得事情已经解决了，可以离开了。 可是尚皋竟然不依不饶，既然收了钱，那就得把人一并带走。 陈昱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还是过正常的生活吧。我不是买你，只是拿钱帮助你渡过难关。你如果有了钱，还给我就行。” 尚皋显然是一根筋，他说道：“那不行。我写得很清楚，卖身葬母。你出了钱，那就代表买了我了。我就是你的人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诚阳子听了，笑着说道：“侯爷。这个小子有点意思。不如就收了吧。” 陈昱听着这两个人的话，感觉有些怪怪的。他也不想与尚皋在大街上纠缠，就说道：“那你就到谅山侯府来找我吧。” 凌云说道：“这位是谅山侯。你小子胆子真不小。” 陈昱等人就离开了，只留下呆呆站在那里的尚皋。 第四百八十六章 言而有信的小男孩 陈昱只是路见尚皋有困难，出钱帮助了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现在十分关心的就是大越北部地区的教育问题。 陈昱给谅山府府学的定位是，大越北部地区的第一学府。 通过这些大儒、教授、训导等人的悉心教导，培养一批顶尖的学子，无论是参加大越的各级考试，还是为官府输送人才，进一步提高教书水平，都是极为有利的。 广威州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范勇按照陈昱的意思，不仅将广威州的州学进行了修缮，而且请来了广威州的几名大儒前往授课。对于各村各庄的私塾先生，也按照陈昱组织人定下的标准，进行了一番筛查。 据范勇报告，约有六成的私塾先生是不合格的。范勇别出心裁，他将这六成不合格的先生全部召集到州学进行学习。而缺少先生的私塾，范勇采取了两个办法，一个是将就近的村庄的孩子，送至临近村庄进行寄宿学习，或者从州州学、县学暂时抽调人员前往各村支教，顶替那些到州学学习的先生。 对于这些不合格的先生，范勇对他们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启蒙教育知识培训。培训结束后进行考试，凡是不合格的，不仅不能继续担任私塾先生，而且将会被冠上“欺诈”的罪名，打入大牢。 这个命令一下，这些不合格的私塾先生，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学习非常刻苦。 其实这些人都是受过教育的，只是后期由于各种原因没有继续深造，觉得自己科举无望，这才在本村教教书，养家糊口而已。 有底子，学起来自然就非常快。 陈昱对范勇的做法十分欣赏，他就打算亲自到广威州实地看一看，以便在大越北部地区推广。 凌云等人准备好后，陈昱就率领大家出府，准备赶往广威州。黎玉吕将陈昱送至府外。 这是二人成亲后，第一次分开。彼此自然是不愿意离开。但是没有办法，陈昱管理大越北部各地，有些事情必须亲力亲为，方能了解实际情况。 二人说了几句话后，陈昱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就见尚皋来到了府门前。 他看见陈昱后，拱手说道：“侯爷。小的尚皋，已将母亲安葬，现来找您。您现在就是我的主子了。” 陈昱有些哭笑不得，他说道：“什么主子。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那十两银子就当我借你的了，有时间还给我就是了。” 尚皋说道：“那不行。我尚皋可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拿了你的钱，那就是你的人了。”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多亏尚皋是个男孩，这要是一个女的，黎玉吕是何感受呀。 旁边的黎玉吕一脸雾水，忙问陈昱是怎么回事。 陈昱就将自己那天在街上遇到尚皋卖身葬母，自己就给了他十两银子，就是想帮助他渡过难关而已。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黎玉吕听了，将陈昱拉到旁边，低声说道：“相公。这个尚皋，我觉得就是一根筋，认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既然这么认为了，我们说什么也没有用。相反，如果你坚持不同意，容易让他走上极端，无论是自杀，还是杀了别人，都不好。” 陈昱被黎玉吕的话吓到了，说道：“不至于吧。” 黎玉吕见多识广，说道：“怎么不至于。我就听说过这样的人和事。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呀。” 陈昱听了，问道：“那这事怎么办呀？” 黎玉吕笑着说道：“这事好办。他不是认准你是他的主人嘛。那你就安排他去做事。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你就安排她去干什么，不就完了嘛。既不影响他的正常生活，也不用像个黏皮膏药一样黏着你。” 陈昱夸耀道：“你的这个办法好。” 于是，陈昱走过来，说道：“尚皋呀。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尚皋回道：“侯爷。小的一直在府学读书。由家母供我读书，现在家母已经过世，这个学也就没法上了。所以既然侯爷买了我，我就跟着侯爷就是了。做牛做马都行。” 陈昱说道：“做牛做马，那就有些太屈才了。这样吧。你不是在府学学习吗？那就继续在府学学习，学费我给你出。等你学成之后，到我手下做事，也算是你报答我了。” 尚皋听了，说道：“侯爷。小的就按您的意思办。我现在就回府学学习。”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陈昱将黎春叫过来，命令道：“黎春。尚皋在府学的学费，你派人给送过去。他的一切费用都从咱们府上走。” 黎春回道：“侯爷。我马上就办这件事。” 陈昱对黎春继续吩咐道：“黎春。你派人对谅山府府学里的学子调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尚皋这种情况。家里贫困，父母供其读书很费劲。如果有这样的学子，你统计好。等我回来，研究一下如何办？” 黎春自然是拱手领命。 黎玉吕嫁给陈昱，除了一些嫁妆之外，还有他的贴身丫鬟、仆人跟随他一同来到了谅山侯府。 黎春作为黎利家的仆人，也跟随黎玉吕来到了此地。 陈昱作为大明的思明侯，大越的谅山侯。在思明城有思明侯府，在大越这边的谅山城有谅山侯府。 思明侯府那边他任命了管家胡富，负责打理思明侯府。而谅山侯府这边，陈昱并没有安排管家，只是让班泰帮助打理。 黎玉吕嫁给自己后，随自己来到谅山城，她成日待在谅山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己又经常外出，从她的随行人中挑选一人担任管家，是最合理的。 而这些人中，黎春无疑是最佳人选。 因此，陈昱与黎玉吕商议，让黎春担任谅山侯府的管家。黎玉吕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她明白陈昱这么做的深意，因此对善解人意的陈昱，更加喜欢了。 陈昱解决了尚皋这件事后，就向黎玉吕等人告别了。 率领凌云、诚阳子等人赶奔广威州。 第四百八十七章 有些人不听话 在赶往广威州的路上，凌云有些疑惑，他问道：“侯爷。据我所知，甄大人在交州府也干得有声有色，您为什么不到他那里去，而偏偏要去广威州呢？” 陈昱笑着说道：“甄盛办事，我绝对放心。所以咱们没有必要去那里。而广威州就不同了。范勇这个人曾经与咱们为敌，现在他有所改变，黎玉吕也向我反映他自范文巧被斩后，变化很大。我想趁机看看他是不是可以为我所用。” 凌云听了，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觉得这个范勇还是与咱们不是一条心呀。” 诚阳子笑着说道：“咱们实地看看，不久什么都弄明白了嘛。” 凌云担忧道：“咱们就带着卫队前往，是不是有些危险呀。” 陈昱回道：“这个大可不必担心。广威州原有的大越军队打跑的打跑，打残的打残。兵力明显不足。他能翻起多大的浪。” 诚阳子说道：“你和我贴身保护侯爷。范勇一个文官他还敢放肆吗？不过我到希望他能有异心，咱们趁机可以将他清除掉，换成咱们的人担任广威州知州。” 陈昱说道：“我还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觉得范勇如果真心改过，不妨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现在随着地盘越来越大，能用的人可是捉襟见肘呀。通过科举培养人才，还是很慢的。现有的人，能用的，咱们就得用好。” 凌云听了，说道：“侯爷。我觉得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广威州知州的位置倒出来，如果你没有可选之人，我倒可以给你推荐一个。” 陈昱笑着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准备推荐你自己。” 凌云摇头道：“我有几斤几两，我十分清楚。你可以让道长去担任广威州知州呀。” 陈昱差点从马上栽下来，他笑骂道：“凌云，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听说过道人担任知州的吗？” 凌云回道：“道长。你完全可以还俗，这样不就天经地义了嘛。” 诚阳子回道：“凌队长。我觉得这么好的机会还是留给你吧。贫道对这些世俗的东西，不感兴趣。” 陈昱没有让大家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说道：“对于范勇，我们要听其言，观其行，没有直接证据，就不能认定他有二心。到了广威州，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以免引起误会。” 凌云和诚阳子自然是答应的。 途经交州府的时候，陈昱特意到府衙看望了甄盛。 甄盛自从谅山城返回来后，就着手开始研究教育工作。 虽然甄盛的办法没有范勇新颖，但是他的工作做得也是有板有眼。 除了教育工作。甄盛其他各项工作也进展非常快。 不仅在全府推广种植杂交水稻，而且鼓励当地的商人，组建马队、商队，将本地的特色产品，运至陆那县交易场所，以及清化城进行贩卖。 他做的各项工作，都是按照陈昱的思路来做的。思明府时期，就是这样。现在在交州府，轻车熟路，进展自然非常好。 陈昱笑着说道：“甄先生。辛苦了。交州府在你的治理下，发展可以说是大越北部最迅速的。” 甄盛十分谦虚地说道：“侯爷。这都是按照您的思路干，才有今天的成就。归根结底，还是侯爷的部署非常好。” 诚阳子说道：“甄大人。你就不要谦虚了。侯爷的想法非常好，为什么其他州府达不到你们交州府这样的效果呢。关键是你的执行能力强。侯爷，我觉得其他各州府的长官真要向甄先生好好学学。” 甄盛听了，忙说道：“道长。连你也拿我开玩笑。就我这点水平，能够领会侯爷的意思，把事情做好，就已经费尽心机了。其他各府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导致现在发展不快。待他们解决了不利因素，迎头赶上那也是指日可待的。所以，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陈昱真希望如甄盛所说，各州府都是百舸争流，形成你追我赶的局面。这样整个大越北部发展将更加快速。 可惜，有些人他就没有这个思想。他们属于典型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思进取，不求甚解，只要做好眼前的事，根本不管当地的未来，百姓的生活。 从陈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有几个州府的长官就是这个态度。反正我是大越任命的朝廷命官，我只要不犯错误，你陈昱就没有资格将我拿下。 有的人竟然在酒桌上扬言，陈昱虽然是个侯爷，但是他根本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暗卫竟然收集到了这个情报，并且向陈昱进行了请示，是否对这种不知天高的家伙出手。 陈昱听了，只是淡淡地一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像这种口无遮拦的人，迟早得出事。 陈昱听了甄盛的话，说道：“如果如你所说，那就好了。我可听说了，有些府县的官员仗着自己是大越朝廷任命的官员，可是对我的话不当回事呀。” 甄盛听了，也不奇怪，说道：“侯爷。其实细细一想，这也很正常。人家是大越朝廷任命的官员。您与大越朝廷可不是一条心呀。他们自然要站在大越朝廷那边。” 陈昱故意要考考甄盛，就问道：“那依甄先生，我应该怎么办呢？” 甄盛回道：“此事只能是静观其变。朝廷刚刚让侯爷管理大越北部，如果贸然处理这些大越任命的官员的话，难免会引起大越朝廷和大越北部其他州府官员的忌惮，那对咱们接下来的各项工作十分不利。侯爷可以利用夫人向大越方面提出不配合你的官员。一来可以借机向朝廷表明这些官员是忠于朝廷的。二来可以让他们按照您的部署开展工作。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对大家都很好。” 诚阳子夸耀道：“甄大人。你的这个办法太好了。大越主动提前，妄图利用大郡主来掌控大越北部。他们能够利用大郡主，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呢？高，这招真是高呀。” 客观地说，甄盛的这招的确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陈昱却不想用。因为他不想利用黎玉吕。 在他看来，大越方面可以利用黎玉吕，但是自己不能这么做。一段单纯的感情，要比掺杂着其他复杂东西的感情，要好得多。 至于黎玉吕会怎么做，陈昱决定不了，但是他本身能够保证，自己不这么做。 第四百八十八章 还是得向朝廷汇报 在交州府，陈昱只是听了甄盛的汇报，并没有实地去查看。他只是做了短暂停留，就继续赶往广威州。 范勇自从谅山城回来后，完全是不折不扣地执行陈昱的命令。 底下的一些人对此颇有微词。甚至亲信也在他的面前牢骚满腹。 范勇听了，也没有训斥，只是说道：“你们的想法我知道。我是大越朝廷任命的官员，现在却听谅山侯的话，执行谅山侯的命令，有些不妥。但是你们想没想过。为什么咱们这些不是谅山侯统治的地区，会出现断粮问题，而人家谅山侯那边却没有出现断粮呢？” 范勇的心腹，户房司吏丁亮说道：“大人。咱们断粮那是因为朝廷派兵攻打陈昱他们所致。如果没有这件事，大家的粮食还是够吃的。” 范勇听了，说道：“咱们派兵攻打人家，人家也得出兵迎战吧。咱们当时占据多少州府，谅山侯可是只有三府一县呀。根源不在打仗上面，而是咱们日常的管理出了问题。出了问题，咱们就得改。你们还希望今后出现断粮等问题吗？” 丁亮也知道范勇说得有道理，他只是担心大越朝廷那边，他说道：“大人。您说得都对。我只是担心你这么配合陈昱工作，会遭来朝廷的责罚呀。站队问题很重要呀。“ 范勇回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陈昱的这些做法的的确确对咱们广威州有好处呀。咱们就说说这个种植杂交水稻吧。人家都已经种植很久了。那粮食产量要比咱们高了不止一倍。这也是人家不缺粮的原因。现在谅山侯主动让咱们种植杂交水稻，免费给咱们提供种植。种植杂交水稻不但咱们官府的田赋大幅增加，地主的地租增加，就连百姓的收入也增加。对咱们三方都有好处。即使出现了自然灾害，甚至是人祸，咱们有了存粮，也能应对自如。难道这不好吗？如果朝廷怪罪下来，那也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丁亮建议道：“大人。我觉得，为了稳妥起见，您还是向朝廷汇报一下此事。这样可以看看朝廷是什么态度。也便于咱们及时应对。” 对于丁亮的这个建议，范勇还是认可的，毕竟自己现在在朝廷中没有人。随着范文巧一死，树倒猢狲散，门生故吏犹如一盘散沙。大多数人开始攀附到了其他重臣的身旁。 人走茶凉的道理，范勇这次是深有体会呀。 他积极配合陈昱，并不是要攀附陈昱。而是觉得陈昱说得很对。 范勇现在就想踏踏实实为广威州的百姓做点实事。即使朝廷将他以莫须有的罪名免职，他也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范勇最后嘱咐道：“谅山侯来了之后，一定要小心接待，切不可让他对咱们产生误会。另外，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一定要以谅山侯来称呼，不要直呼其名。否则容易引来杀身之祸。这个谅山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据我所知，还没有人能够在他面前讨到便宜。” 丁亮告退了。 陈昱赶到广威州后，范勇率领州府诸人，出城十里迎接他。场面弄得十分隆重。 陈昱对此十分满意，但是面上却说道：“范大人。你这场面整得有些大呀。今后不用这么整了。我知道你的事情比较多，也很忙。” 范勇说道：“侯爷日理万机，能来我们广威州，那是我们的荣幸。出城迎接是应该的。” 陈昱没有说什么，在范勇的陪同下，就进了城。 进入府衙落座后，陈昱就询问了一下广威州现在的情况。 范勇对目前的情况了然于胸，他回答得不仅迅速，而且还十分具体。 陈昱听了十分满意，就笑着说道：“范大人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事必躬亲，否则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好，情况掌握地这么详细。凌云。你们先都下去。我和范大人有些事情要单独谈谈。” 范勇也将自己这边的人也都喊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陈昱与范勇两个人。 陈昱说道：“范大人。你这段时间积极配合我的工作。按照我的部署开展各项工作，我很欣慰。在大越北部各州府，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做的。我得谢谢你呀。” 范勇回道：“侯爷。您的部署，我是完全赞同的。对衙门好、对百姓好，对整个广威州好。我自然竭尽全力做好。” 陈昱笑着问道：“那如果我制定的计划有问题呢，那你就不执行了？” 范勇听了，不卑不亢地说道：“那我会如实向您报告我对计划的看法，我想您是一个听得进不同意见的人。” 陈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这么配合我的工作，就不怕大越朝廷方面认为你有二心，责罚你吗？” 范勇回道：“侯爷。我现在只是想踏踏实实为广威州的百姓做点事情。实不相瞒，自我叔父去世后，我反思自己，发现我以前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包括我在下文州对侯爷做得那些事情。我现在只是想通过做些好事，为自己赎罪。即使朝廷将我免了，关入大牢，甚至是判我极刑。我也是能够心安理得，问心无愧，离开了。” 虽然不知范勇这番话是真是假，但是陈昱依然说道：“范大人。只要你踏踏实实为广威州的百姓安心做事，那我一定保你没有事。为了稳妥起见，你可以向朝廷写一个折子，将你在广威州做的这些事情，以及取得的成效向朝廷汇报一下。重点还是今年能够向朝廷上缴的赋税能有多少。这么做，或许能让朝廷明白，你还是心向大越的。” 范勇听了，回道：“多谢侯爷提醒。我会按你的意思向朝廷汇报的。” 陈昱又继续问道：“范大人。上次开会你说得那个问题，没想到让大郡主解决了。你现在开展工作，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范勇说道：“一切都还好。现在最难的就是，干什么都需要钱，而我们广威州底子薄，虽然有一些余钱，但是同时开展这些工作，就有些捉襟见肘。没办法，我就与众人研究，先可着重要的事情先来，等有了其他收入，再开展其他工作。目前只能是这么干了。” 范勇说得是实情。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只能是先确保重要事情，待有了后续收入后，再做其他事情。 第四百八十九章 钱庄的好处 范勇继续说道：“除了官府之外，广威州的商队、马队也存在资金不足的情况。由于手头没有足够的资金，每次收购物品，都不能收足，而且到达陆那县和水棠县的交易场所，也不能足量购买货物。我曾经做过计算，如果资金充足的话，那么一个往返，就能够达到几乎目前的两次往返的收益。” 陈昱听了，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前期的一个想法，那就是建立钱庄。不仅商队、马队的交易资金，不用往返携带，而且对于资金不足的人，可以通过抵押的方式在钱庄进行贷款。虽然支付了一部分利息，但是利用这部分资金，可以赚取远高于利息的利润。 陈昱就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范勇听了，说道：“侯爷。您的这个办法非常好。只要这个资金问题解决了。不仅官府的工作能够加速推进，各家商队、马队也将增加收入。这会受到大家的欢迎的。” 陈昱问道：“咱们广威州的治安怎么样。城外的贼寇，城内的泼皮，多么？” 范勇说道：“我自上任以来，就对贼寇进行了清剿，也对城内这些好吃懒惰的泼皮进行了处理。效果还可以。但是却清理不净。” 陈昱建议道：“这说明我们的发展还是比较落后的。如果发展起来了，老百姓有衣穿、有饭吃，有房住，他们还能去落草为寇吗？到那个时候，选择落草为寇的就是天生的造反分子。那我们只能是予以剿灭了。至于城内的泼皮，无非是好吃懒惰，不想劳动，我们完全可以发挥他们的特长，给他们一份工作。比如商队的护卫，衙门的耳目等。只要我们工作做得够细，就能将这些问题解决掉。” 范勇听了，受益匪浅，说道：“侯爷说得是。我一定按照侯爷的意思办，以招揽为主，从根上解决这个问题。” 陈昱又问道：“咱们广威州家境困难的读书人多么？” 范勇回道：“这个有很多。有些家庭因为生活困苦，不得不放弃学习，从而选择从事劳动。我也觉得这太可惜了。原本打算由官府出钱供其读书，但是衙门的钱也有限，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陈昱就将自己自己遇到尚皋一事向范勇进行了讲述，然后说道：“我觉得对于这种有着强烈学习意愿，但家里贫困的，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帮助他们完成学业。衙门暂时没有钱，我们可以利用钱庄，让他们到钱庄贷款，完成学习。” 范勇问道：“那如果他们学无所成，无法还钱那怎么办？”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十分简单。让他们在钱庄打工、在衙门做事、或者到商铺、商队等地打工还钱。作为一名读书人，最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有的。你还怕他们欠债不还吗？” 范勇说道：“侯爷的在这个办法太好了。只是这个钱庄如何建立，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银子的商人可不多呀。” 陈昱回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等我回去之后，会安排人在各地建立钱庄的。” 当天晚上，范勇设宴款待陈昱一行，他特意邀请了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范勇将陈昱建立钱庄为大家解决资金问题的想法说出来后，无论是衙门中人，还是商人、学子自然是非常高兴的。频频向陈昱敬酒。 陈昱随着武功的提高，酒量也是大增，他来者不拒，喝了很多酒，最后竟然喝多了。 范勇见陈昱喝多了，就在后衙为陈昱安排了住处。 凌云原本并不打算让陈昱在衙门住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即使是回到客栈，情况也是一样的。 诚阳子到看得开，他见凌云有些不同意的意思，就笑着说道：“既然侯爷已经醉成这样了。在侯爷休息是最方便的了。这个时候回客栈，也不好。” 于是，凌云和诚阳子一左一右架着陈昱来到了后衙范勇安排的房间。 范勇安排的十分周到。在陈昱房间的两边还有房间。负责保护的侍卫可以住在那里。屋外的侍卫也可以与屋内的侍卫进行轮岗。 除了卫队的正常护卫，诚阳子与凌云二人决定轮番进行保护。 范勇也担心陈昱在衙门出问题，他也安排了人员进行外围守卫。 下半夜，到了诚阳子的班了。他与凌云交接完毕后，特意在门边听了一下屋内的声音。陈昱的呼噜声十分匀称。 诚阳子在屋外踱来踱去。身旁是卫队成员，由副队长白殿斌率领着。 白殿斌见诚阳子有些百无聊赖，就低声说道：“道长。没什么事，你就回去休息吧。有我们在这里，你还不放心吗？外围还有州衙的人。再说了，侯爷是临时决定住在这里的。即使有人要害侯爷，他也没有时间制定计划呀。” 诚阳子听了，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白队长。咱们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你觉得这个范勇可信吗？把握吗？” 白殿斌一直在陈昱的卫队，对于陈昱与范勇以往的过节，那是心知肚明。他说道：“今日我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如果这个范勇有问题，那他掩饰得实在是太好了。” 诚阳子说道：“还是小心点比较好。你们在这里守好了。我到房上躺一会儿。” 说完，就一个纵身上了房，躺在房上。 诚阳子闭着眼睛，躺在上面。深夜是非常静的，哪怕是有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 对于诚阳子这种武林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是最基本的技能。 突然，他听到脑后有声音。这个声音不大，如果诚阳子在屋子下面，那是根本听不到的。 诚阳子就轻轻翻身，爬到顶端，往屋顶另一侧一看，当时就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正单膝跪在屋顶，身体蜷缩在一起。显然，刚才的声响是他发出的。 而他现在就这么到了屋顶，下面的侍卫竟然毫无知觉。 此人没有看到身后的诚阳子。开始轻轻将瓦片掀开。 显然他是来刺杀陈昱的。 诚阳子知道，这个时候，绝不是自己出击的最佳时机，因为对方发现了自己之后，完全可以逃之夭夭。 从对方能够不惊动下面侍卫，就能来到屋顶，说明他的轻功十分了得。 自己如果打草惊蛇，就会让对方逃脱。 诚阳子沉下心来，静静地观察着对方，寻找着一击而中的时机。 第四百九十章 州衙遇刺 此人在掀开几片瓦片后，洞口足够其下去了。 这个人非常高兴，警惕性就就没有刚开始那么高了。因为诚阳子发现，这个人刚开始的时候，还四处看看。后期根本就没有张望。 当对方将头伸进里面，身体慢慢向下爬的时候，诚阳子一个纵身冲了过去，同时大喊一声有刺客。 这声大喊，犹如一声惊雷。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 对方没有想到会有人发现自己，而且就在自己不远处。刺客此时头朝下，如果倒着出来，势必会受到身后人的袭击。他只能快速进入屋内。 诚阳子原本以为此人会出来，逃走。因为他已经暴露了。 自己可以在对方出来之前，就攻到其身上。 可是对方竟然直接进入屋内。吸纳然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刺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出如此正确的选择。 诚阳子见无法打到对方，只能是踏破瓦片，直接坠入屋内。 而白殿斌等人听到诚阳子的喊声，一下子蒙了。刺客在哪里呢。 白殿斌反应最快。他一面安排人上房，一面亲自进屋。 但是他们的反应还是有些慢。诚阳子进入屋内时，刺客已经进屋了，双方虽然是脚前脚后，但是就是这一点点的时间差，影响是非常大的。 刺客在屋内的落脚点，要比诚阳子距离陈昱近一些。 他选择进屋，就是抱着一定要杀死陈昱的目的。 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将手里的匕首刺向躺在床上的陈昱。 诚阳子情急之下，只能是扔出手里的拂尘，希望能够逼迫对方向旁边躲闪。这样或许能够帮助陈昱，躲过这一刺。 但是对方全然不顾身后的拂尘，动作依然是刺向陈昱。 诚阳子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刺向陈昱。他拼劲全力的向前冲，也没有快过对方。 一声枪响，这名刺客直接倒地。 诚阳子看到这名刺客脑后鲜血四溅。 陈昱掀开了纱帐，缓缓坐了起来。 诚阳子上前问道：“侯爷。你没事吧。” 陈昱右手握着短火铳，面色阴沉地说道：“没事。道长。你把灯点上。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要刺杀我。” 这个时候，白殿斌等人已经进屋了。凌云从旁边的屋子也来了。 众人将灯点上后，诚阳子将倒在血泊之中的刺客的面巾摘了下来。 陈昱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并不认识呀。 这个时候，范勇也带着人进来了。凌云等人将枪口对准了范勇等人。 范勇见此情景，跪下喊道：“侯爷。在州衙出现刺客，我是有责任的，请侯爷责罚。” 凌云说道：“范大人。在你的地盘，如此戒备森严的状态下，还能让刺客进来。你的胆子不小呀。” 显然凌云认为是范勇所为。 范勇马上反驳道：“天地良心。如果是我范勇要杀侯爷。就叫我天打五雷轰，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这个毒誓，不可谓不恶毒。 但是凌云冷笑道：“发誓有什么用？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这么戒备森严，刺客还能进来。没有人接应、配合，能进来吗？你觉得是我们侯爷的卫队嫌疑大，还是你们州衙门嫌疑大。” 这番话说得范勇是哑口无言。因为，事实摆在那里。凌云的话十分刁钻，换做是谁，也无法辩驳。 陈昱自众人进屋后，始终没有说话。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件刺杀案。 说来也是侥幸。陈昱晚宴喝得很多。半夜的时候就被尿给憋醒了。但是又懒得去尿尿。 由于憋着尿，他就无法入睡。此时他的酒劲已经醒了一大半。 诚阳子的喊声，他听到了。而刺客的进入，他也看到了。 自己的短火铳随身携带，就是晚上睡觉，也是放在枕头下边。 他听到诚阳子的示警，就已经将短火铳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 当刺客进入屋内，他已经看清楚了对方。诚阳子随后的进入，自然也看到了。 原本陈昱想击杀对方的右肩，留个活口，但是对方这种不要命，拼死也要弄死自己的行为，使得陈昱不得不一枪击杀他。 陈昱第一感觉，这件事与范勇脱不了干系。即使他不是主谋，也定然参与到了此事当中。 自己睡在衙门里，那是临时决定的。而州衙与卫队的重重保护之下，仍然让刺客进来了。没有州衙人员的配合，是绝对做不到的。 但是，刚才范勇与凌云的对话，又提醒了陈昱。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州衙里的人员参与其中，但是范勇并不知情。 范勇自打自己接管大越北部以来，一直积极配合自己。可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帮手。在这些由大越任命的州府官员当中，他无疑是最配合自己的。 陈昱不想冤枉范勇，而痛失一个好帮手。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想到这里，陈昱说道：“好了。凌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现在开始彻查此事。范大人。你们州衙门可得配合呀。” 范勇听了，马上回道：“侯爷放心。我们全力配合。早日抓到幕后黑手，也好还我一个清白呀。” 凌云个刚要挖苦范勇，被陈昱制止住了。他说道：“这个刺客的身份。他是怎么进来的。当晚都是谁在值守。参加晚宴的人员都是谁。这些问题都得查。范大人。你带人先把能够提供的资料准备一下。需要找你们的时候，要即使赶来，确保随传随到。对了。从现在开始，州衙门里的人都不许出去。只需进，不许出。” 范勇领命而去。 屋里就剩下凌云、诚阳子，以及卫队成员。 凌云愤愤地说道：“侯爷。这件事很明显与范勇脱不了干系。先把他抓了，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陈昱说道：“我一开始也怀疑是他。但是今晚知道我临时住在衙门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包括那些请来参加晚宴的人，有的也知道，衙门里的人也知道。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所为。万一不是他干的。我们这么做，容易让他寒心。” 凌云听了，说道：“寒心就寒心。大不了再换一个知州就是了。” 诚阳子知道陈昱的意思，他说道：“凌队长。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个范勇治理广威州还是颇有一套的。侯爷是不想失去一个帮手。如果最后显示，真是他所为，侯爷那该怎么办？” 陈昱回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律办，就是了。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陈昱的态度十分明确，那就是用证据说话。 第四百九十一章 排除范勇的嫌疑 诚阳子请示道：“侯爷。咱们从何处着手开始调查呢？” 陈昱想了想说道：“仅靠咱们卫队是不够的。殿斌，你派人去做两件事，第一，通知暗卫配合咱们调查。第二，命令驻守交州府的丹巴卫火速赶往此地。” 白殿斌领命而去。 陈昱继续说道：“凌云。你马上组织人对州衙门内今晚所有的人进行排查。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凌云也下去安排去了。 此时，屋里只剩下陈昱、诚阳子和几名侍卫。 陈昱说道：“道长。咱们先把这个案发现场研究明白。先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然后咱们再看看他是怎么来到此地的。” 诚阳子听了，就俯下身去，开始翻此人的身上。希望能够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还别说，从此人的衣服内部，翻到了一个荷包，做工十分精良，显然是刺绣高手所做。 除了这个荷包，一无所获。 陈昱接过诚阳子递过来的荷包，翻看了一番，说道：“这名刺客执行刺杀任务，都随身带着这个荷包，显然这个荷包对他非常重要。否则他也不会冒险带在身上的。” 诚阳子附和道：“不错。作为一名刺客。那是高度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死去。而不暴露身份是第一要务。随身带着这么一个荷包，实在是太危险了。但是他却带着，明显是他非常重要。” 陈昱说道：“查这个人的信息，一个是这个荷包，一个是这个人的体貌特征。等暗卫来了，让他们去查。咱们先看看这个刺客是怎么进来的。” 由于诚阳子是第一个发现这个刺客的。他就先带着陈昱来到了屋顶，将自己发现这名刺客的经过，现场对陈昱进行了演示。 陈昱站在刺客进入屋内的洞的旁边，向四周望去。 很快他发现斜对面不远处就有一处房子。下边有人把守，他不可能从下边上来只能是从对面的屋顶过来的。只是这个距离，陈昱觉得不太可能做到悄无声息。 他说道：“道长。你从这里能跃到对面的屋顶吗？” 诚阳子看了看距离，说道：“我使使劲，应该能过去。” 说完，他迈了一步，纵身一跃，竟然跳到了对面的屋顶。可是却踩碎了屋顶上的瓦片。 诚阳子又一跃回来，说道：“侯爷。贫道并不擅长轻功。但是，如果轻功高超之人，完全可以从对面的屋顶跃到咱们这里，而且并不会将瓦片踩碎。” 陈昱问道：“道长。这样的人多吗？” 诚阳子说道：“我曾经遇到过几个，但是都是大明中原地带。在大越，却没遇到过。我估计应该是不多。” 是呀。大越属于南蛮之地。岂能与大明中原地区可以比拟。文化是一方面，武功也是也是一样。 陈昱又带着这几个人来到了对面的屋顶。通过屋顶的脚印，大家很快就摸清了此人的潜入路线。原来他是从州衙马厩那边潜入过来了。 这名刺客从围墙翻入衙内，进入到马厩。然后从马厩来到了陈昱所住房间的对面的屋顶，然后跳到了陈昱房间的屋顶。 路线潜入的路线研究完毕后，陈昱就与诚阳子等人开始研究陈昱在州衙门临时住下，是怎么招来刺客的。 陈昱分析道：“既然对方是从衙门外边进来的。显然对方是得知消息后，才赶往州衙的。那么定然是有人将我临时住在州衙的消息传了出去。” 诚阳子说道：“这就得看凌队长那边的排查情况了。” 凌云将州衙里的人都调查了一遍。自临时决定让陈昱住在州衙后，州衙的人员没有离开过此地。门口的门卫可以作证。另外，在州衙内部的人员都是按规定应该留在州衙里的人员。既没有增加人员，也没有无故出去的。 陈昱听了，说道：“那么，极有可能是范勇昨晚宴请的那帮人泄露了陈昱的行踪。” 凌云说道：“如果是这批人中的人干的。那么调查起来就有些困难了。因为对方既然已经打算将消息传出去。那么自然就有阻断此事的办法。现在刺客已经死了。人证、物证都没有，如何调查。” 是呀。凌云说得对。对方既然选择传递消息，自然早就有所准备。总不能将所有前来参加州衙晚宴的人都进行严刑拷打吧。 诚阳子分析道：“侯爷。我觉得对方前来刺杀你，绝不是仓促进行的。对方显然早就知道你来到广威州，而且事先一定安排好了人，也安排好了计划。只是你临时因为喝多了，没有回客栈。对方这才得到消息，又派人潜入州衙门，对你进行刺杀。这无疑是最合理的解释。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范大人并不是主使。否则他只需要将人埋伏在州衙门。将你灌醉后，直接潜入您的房间，刺杀你。” 凌云听了，反驳道：“我觉得这并不能排除范勇。他完全可以事先安排此人在客栈等着侯爷回去。只是没有想到侯爷喝醉了。这才临时改变了方案，又派人将刺客叫回来刺杀你。” 陈昱知道凌云对范勇有成见，他说道：“凌云。咱们看问题，一定要客观。他如果要刺杀我。在州衙门要比在客栈方便多了。他完全可以派人轮番敬我酒，把我灌醉，这就可以顺理成章让我住下了。或者他事先就强烈让我住在州衙门。但是他没有这么做。我记得，昨晚范勇、以及州衙门的人并没有和我喝多少酒。倒是那些邀请来的人，因为我准备在广威州建立钱庄，帮助他们解决资金问题，这才高兴地敬我酒。所以我认为范勇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到咱们原来准备入住的客栈进行一番调查。这名刺客如果想要刺杀侯爷，必然会在客栈及其周围进行踩点。” 陈昱说道：“道长。言之有理。咱们马上去调查。让范勇带信得过的人，一同前往。” 在路上，陈昱就将自己刚才调查的情况向范勇做了介绍。 范勇听了，说道：“侯爷。昨晚我邀请的这帮人，的确有很大嫌疑。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刺客预先设定的刺杀地点是客栈。但是他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侯爷极可能不会来了。那他就潜入到了州衙门，实施刺杀。所以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凌云没好气地说道：“没有人通风报信。那么州衙门极有可能有他们的内应，否则刺客怎么就能找到侯爷的住处呢。” 凌云的这番话，是有道理的。一个原计划准备在客栈刺杀陈昱的人，发现陈昱没有回来，断定陈昱住在州衙门。他是怎么知道陈昱住在哪里的呢？ 第四百九十二章 无心的上房 看着十分尴尬的范勇，陈昱说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依据守卫，判断出我就住在这间房。整个州衙门，就我住的这间房，防卫这么严密。傻子也能看出来了。好了。就别在此事上纠缠了。还是先到客栈去看看吧。” 众人来到客栈，马上就有了重大发现。 原来，范勇按照陈昱的吩咐，派人选定这家客栈后，此人曾经来过这家客栈。 范勇原本想将这间客栈包下来，但是陈昱事先早已明确表态，只是预订一部分房间即可，不能全部包下来。 因此，此人随后赶来后，就办理了入住。 查看了客栈的入住本子。此人留下的名字名叫“卢鹏”。 陈昱听了，说道：“这个名字明显是个假名。路引自然也是假的。” 诚阳子说道：“客栈的掌柜说，此人办理完入住后，还出去了一趟。我觉得咱们可以查一查他去了什么地方。” 陈昱命令道：“凌云你带着人与范大人的手下一起去查一查他都去了什么地方。我和道长等人到他的房间去看一看。” 众人兵分两路。范勇、凌云等人去调查此人去了什么地方。而陈昱等人则在店家的引领下，来到了此人的房间。 房间内非常整齐。据店家介绍，此人出去后，在申时末返回的客栈。并且并未出去。显然他是晚间秘密出去的。 诚阳子带人将房间搜查了一遍。除了衣物、路引等基本物品外，并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陈昱接过诚阳子递过来的路引，看着上面的介绍，他是从谅山城到清化城探亲的。 诚阳子说道：“侯爷。此人的路引虽然是假的。但是，这里面也有很大的疑点，那就是他既然是要到清化城，那么他完全可以从谅江府、镇蛮府那边赶往清化城。怎么走，也走不到广威州呀。” 陈昱附和道：“不错。从谅山城到清化城，经过这里明显绕远。他如果是游山玩水，还说得过去。看望亲戚，就不对了。我觉得他有可能是一路跟随咱们来到的广威州。” 白殿斌回道：“这极有可能。只是走了这一路，咱们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陈昱说道：“此人轻功极高。显然又受过专门的训练。他定然是远远地跟随，咱们根本没法发现。” 诚阳子拿着刺客留在客栈的衣服说道：“侯爷。我看此人这套衣服衣料不太一般。我们可以根据此人所穿的衣服的衣料，查一查，衣料的出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好主意。此人如果是从谅山城而来。那么谅山城的各家布行，我们就得好好地查一查，看看哪家布行有这款料子。另外通过裁缝铺查一查是不是在当地做的。” 诚阳子说道：“不错。即使不是在谅山城做的衣服。干这一行的人也能通过衣料和做工，对衣服的出处，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陈昱说道：“不错。等贾谦来了之后，让他派人去做这件事。” 范勇、凌云那边也很快查明，此人去了三个地方。一家茶楼，一个饭馆和一个杂货铺。 但是，有一个重大线索出现了。那就是茶楼的伙计说，没有看见过此人。但是茶楼对面的胭脂铺的伙计却说看见此人进入了茶楼。 诚阳子说道：“也许此人虽然进入了茶楼，但是茶楼的伙计并没有看到他。毕竟茶楼可不止一个伙计。” 范勇说道：“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存在，为此，特意让人对茶楼的六个伙计，全部问了一遍。他们都说没有见过此人。” 陈昱分析道：“要么是茶楼对面的胭脂铺的伙计撒谎，要么就是这家茶楼有问题。胭脂铺与对面茶楼有矛盾吗？” 范勇回道：“县衙的捕快问过周边的邻居。这两家是各干各的生意。既没有什么往来，也没有什么矛盾。所以诬告可以排除。” 凌云说道：“侯爷。我派人先将这家茶楼围了，将他们抓了，不久行了吗？”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目前我们没有直接证据。仅仅凭对面胭脂铺伙计的一面之词，无法断定茶楼有问题。把他们抓了，很容易打草惊蛇。你觉得这六个伙计能有领头的吗？他们背后有没有幕后指使呢。” 凌云问道：“那侯爷的意思是……” 陈昱说道：“这家茶楼如果有问题。那么他们一定会露出马脚。还有一种可能，他到茶楼是与人接头来了。道长。你带人先将茶楼周边控制住。范大人。你派人配合。一定要选靠得住的人家和商铺。凌云，你安排人对茶楼一干人等进行秘密跟踪。凡是走出茶楼，无论是伙计，还是掌柜的，包括家眷，全部给我跟住了。” 三人领命而去。 陈昱问白殿斌，暗卫到了没有。 白殿斌回道：“侯爷。我联系上暗卫了。本地暗卫有十人。他们已经飞鸽传书通知贾千户了，最快也得明天能赶到这里。他们已经开始秘密收集情报了。” 仅靠这十人，是远远不够的。只能是等到贾谦的到来了。 陈昱继续问道：“那丹巴卫什么时候能到？” 白殿斌说道：“最快今天晚上能到。” 陈昱说道：“殿斌呀。没有想到在广威州竟然还有人要刺杀我。可见想要我命的人很多呀。” 白殿斌说道：“侯爷。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昱听了，说道：“有什么话，说就是了。你我之间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是我待卫队的如兄弟一般。说吧。” 白殿斌说道：“侯爷。我觉得，目前想置你于死地的，最大的两个，一个是大越，一个是大明。目前你刚刚与大郡主成婚，与大越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我觉得大明的面，更大一些。” 陈昱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次刺杀是大明那边所为？” 白殿斌回道：“是的。侯爷。我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直接证据。” 陈昱说道：“我相信很快就会有证据，指引咱们继续调查了。除了衣物、路引、可疑的茶楼，还有他随身携带的荷包。我们通过这些东西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再配合其他线索，要将幕后主使挖出来，应该不难。” 其实对方制定的计划可以说是非常细致，只是陈昱临时喝醉，住在了州衙门，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诚阳子无心的上房，也是机缘巧合，破坏了对方修改后的必成计划。 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第四百九十三章 船队调整 印思林率领着丹巴卫，贾谦率领着暗卫先后赶到了广威州。 在当地的调查，基本结束。陈昱安排贾谦全权负责这次刺杀案。无论是广威州，还是丹巴卫，包括其他各州府都要配合其调查。 陈昱原本想亲自组织这次调查，将幕后黑手找出来。因为有人在暗中算计自己，如果不及时予以清除，那么这次成功躲过刺杀，根本不能保证下次如果出现刺杀，还能否安全躲过。 原来是水棠县传来消息，出海的船队回来了。 由于陈昱这段时间为大越调粮、研究教育工作，再加上以前的一些工作，花钱如流水一般。 思明府、谅山府和新安府都向陈昱汇报了资金紧张的情况，就连拥有交易场所的陆那县，也并不宽裕。 陈昱准备充分发掘出海船队的优势，增加收入的来源和额度。 出发前，陈昱分别单独找到了范勇和贾谦。 对于范勇，陈昱除了是让他配合贾谦破案之外，更多地势对他的安慰。毕竟大家曾经怀疑过他。现在他的嫌疑早已经洗清。安慰一下，还是必要的、 至于贾谦，陈昱则要求他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包括其他各暗卫千户，一定要把幕后黑手给挖出来。贾谦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他自打来到广威州就沿着陈昱等人的调查进度，继续进行调查。 包括刺客的衣服、路引、随身携带的荷包等物品的出处，也都派人进行了追查。可以说，贾谦丝毫没有懈怠。 安排妥当后，陈昱就出发了。 在保福县会议上，陈昱任命卜敬为建昌府的知府。但是由于卜敬出海，一直没有上任。由白虎卫指挥使舒庆亮临时代理知府一职。 卜敬当时正在出海，并不知道自己被任命为建昌府知府。因此，他返航时，依旧回到了水棠县。 陈昱让暗卫飞鸽传书通知卜敬，在水棠县等候自己。待自己赶到水棠县再研究相关事宜。 很快，陈昱率领卫队就赶到了水棠县。 无论是卜敬，还是屠霸天、王龙都晒得黝黑。 卜敬先简要接受了此次出海贸易的情况。总体来看，收获颇丰。不仅赚了很多钱，而且还顺道至浡泥、吕宋等地走了一圈。 陈昱说道：“卜敬。知道我已经任命你为建昌府知府了吧。” 卜敬回道：“侯爷。我上岸后，就听说了。多谢侯爷栽培。” 陈昱笑着说道：“建昌府这个地方，我准备将他发展成为咱们大越北部对外的窗口。以后无论是咱们出海贸易，还是外边到咱们大越做生意。都在建昌府。你在思明州当过知州，现在又是船队的首领。由你担任建昌府的知府是最合适的。” 卜敬十分谦虚地说道：“侯爷。您给我的这个任务太艰巨了。我怕我做不好。” 陈昱说道：“卜敬呀。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担任建昌府知府是没有问题的。” 卜敬请示道：“我担任知府了。那船队由谁负责呀？” 陈昱说道：“我准备让王龙负责。” 旁边的王龙一听，当时就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陈昱会安排自己负责对外的船队。 诚阳子反对道：“侯爷。王龙太年轻了。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还不行。我觉得还是让窦海山负责比较合适。” 陈昱说道：“我原来也有让窦海山接替卜敬的意思。但是他还得负责水师。接下来，咱们将建昌府作为咱们大越北部与其他各国的贸易窗口。势必会引来海盗、倭寇等。窦海山的水师尤为重要。所以，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王龙是最合适的人选。现在有霸天在其旁边帮衬着，问题不大。霸天，你好好干。以后有机会，你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屠霸天听说王龙担任出海船队首领，就十分震惊了。现在听到陈昱许诺，将来要让自己也成为船队首领，更加震惊。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诚阳子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说道：“还不快谢谢侯爷。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屠霸天连忙谢陈昱。 陈昱说道：“咱们不可能只有一只船队。萧庆那边正在赶制战船。为了咱们即将建立的建昌府对外贸易窗口，保驾护航。接下来就是建造商船。我准备再组建一支商队。这样就可以同时与不同国家进行贸易了。所以霸天，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多积累经验，为即将担任商队首领做好准备。” 屠霸天自然是表态，一定不辜负谅山侯的希望。 经过两次出海，无论是航线，还是船队人员的水平，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完善。 据卜敬介绍，己方携带的这些货物，无论是大越这边的特产，还是从大明采购过来的一些丝绸、瓷器等货物，都深受对方欢迎。 卜敬除了进行贸易，也与当地建立了联系，还调查了解了一下对方的需求。这样对下一次的贸易就有很大帮助。 陈昱问道：“大明那边的货物，和咱们当地的货物相比，哪个更受欢迎。” 卜敬回道：“这个还真不好比较。咱们这边的货物主要以粮食、土特产、鱼罐头等食物为主，而大明的丝绸、瓷器这些东西则是使用的东西。富人都非常喜欢丝绸、瓷器、鱼罐头这些东西。而穷人一般还是以粮食和土特产为主。” 陈昱听了，建议道：“咱们除了目前这些东西，还可以增加一些货物品种，比如七源州马场的马，还有东潮县的羊。另外，还可以琢磨从大明那边运来一些他们那边的东西，咱们再转卖到这些国家。再把这些国家的东西转卖到大明。咱们从中赚取差价，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卜敬回道：“侯爷。您的这个想法非常好。不仅可以互通有无，而且咱们从中还能获得利益。” 陈昱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虽然朝廷让我管理北部地区。可是除了原有的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情况好一些外，其他各地还十分贫困。我从这几个府县拿了一些银两去帮助他们。再加上调粮支援大越南部、北部地区的教育问题，可以说现在有些捉襟见肘。而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和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目前已经处于满负荷运行。尤其是陆那县的交易场所经过这么些年的扩张，现在基本上已经趋于饱和了。增长十分缓慢。所以我打算通过海外贸易来增加咱们的收入。咱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对钱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多。王龙、霸天，你俩的任务艰巨呀。” 王龙和屠霸天听了，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他们自然不敢有一丝大意。 第四百九十四章 没钱是不行的 由于对外的海上贸易，不仅仅涉及到卜敬的船队，还有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七源州的马场、东潮县的养羊基地，其他地区也都有参与。 但是，陈昱只是召集了陆那县的负责管理交易场所的沙谷南。以及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的负责人黎雄。 霍仁刚、陈虎都很忙，陈昱就将两处交易场所的负责人叫来，直接安排就是了。 众人都到齐了之后，陈昱就将自己准备将建昌府建设成为大越北部对外贸易的窗口，对外贸易船队迁至建昌府的想法向大家做了介绍。 沙谷南听了，说道：“侯爷。您的这个想法非常好。只是从陆那县向建昌府运送货物，以及将船队从采购回来的货物运至陆那县交易场所，就有些困难了。咱们陆那县交易场所至水棠县，那可是修建了道路，不仅安全，而且运输速度很快。如果搬到建昌府的话，起码得重新修路，否则会影响咱们的运输速度的。” 陈昱说道：“谷南说得很对。搬到建昌府，如果不修路的话，来回运输，都很费劲。可是现在咱们资金紧张。修路的话，这笔钱可不小呀。以目前的情况看，根本是拿不出来。” 卜敬建议道：“侯爷。要不这样。咱们暂时还以水棠县作为船队的出海地点，先不要耽误船队的正常对外贸易。建昌府那边除了修路，还得修建海港，以及相关配套设施，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呀。咱们先设计好方案，只要有余钱，咱们就投入到这里。以最快的速度建成，就是了。” 陈昱点头称是，说道：“不错。卜敬说得这个办法可行。另外，船厂还得造商船和战船，确保咱们建昌府安全，防止有些海盗前来袭击建昌府。” 凌云说道：“侯爷。听您提起海盗，我想起来了，咱们从龙虎帮缴获了一些金银财宝。可以将这些变成银两，这岂不是就解决了资金问题。” 陈昱听了，说道：“那笔钱，我准备建立钱庄所用。” 接着，陈昱又把在广威州发现的各方资金短缺的问题，又向大家做了介绍。 相对于建造建昌府的对外窗口。建立钱庄是迫在眉睫。因为各地的官府、学堂、商人都在等着钱呢。 陈昱继续说道：“那就按卜敬的意思办。咱们这边只要有余钱，就投入到建昌府的对外贸易设施建设上来。” 黎雄也建议道：“侯爷。我们水棠县的交易场所除了鱼罐头、活鱼之外，也从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购入了一些货物，当地的百姓也很喜欢。但是我经过调查，发现一些大明的货物由大明江南地带被商人贩卖至思明府，思明府的商人将其继续贩卖到陆那县。而陆那县的商人又将其贩卖至了水棠县。这倒了这几手，价格自然要高很多。我建议咱们可以通过专业的商队直接从大明那边采购货物，然后直接运到水棠县，以及将来的建昌府。这样我们贩卖到海外，就能赚的更多了。” 黎雄的这个建议非常好。陈昱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如同直销一样，减少中间商，使得产品价格很低，从而占领市场。 道理虽然简单，那是因为陈昱来自现代，但是黎雄能够提出这点建议，还是有真水平的。 他笑着说道：“黎雄。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好。咱们现在缺钱，多赚一点是一点。我记得铁衣社好像有马队，不妨就让他们来做这件事吧。” 凌云回道：“侯爷。据我所知，铁衣社的马队最远也就是到湖广、四川那一片。如果要购买大明的丝绸、瓷器，还得到苏杭二州那一片呀。” 陈昱想了想说道：“从苏州到水棠县，那距离可实在是太远了，将来运到建昌府，距离更远。由一支商队运输，不仅人吃不消，连马匹也吃不消。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效仿驿站。建立几个点，分段运输。” 接着，陈昱命人拿来地图，一边指着地图，一边说道：“无论是从苏州那边，还是湖广等地，第一个中转站，我觉得放在广西的梧州府比较好。在那里咱们有个钨矿。平时他们会往咱们这边运送钨矿石。现成的运输路线和马队可以利用。第二个中转站就是思明府了。至于第三个、第四个中转站，自然是谅山城、陆那县。最后一个，也是第五个中转站就是咱们的水棠县，待咱们全部转到建昌府的话，那就将第五个中转站设在建昌府。具体地点根据海港设定的地点确定。” 卜敬看了之后，说道：“侯爷。这几个中转站位置都不错。只是以咱们目前的实力，前往大明江南地区采购丝绸、瓷器的马队，应由谁来组建呀。我建议，还是由思明府方面来做吧。毕竟思明府目前还属于大明的属地。由他们出面，合情合理，也不会引起大明的不满。”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以思明府的名义来做这件事的确很好。另外可以让铁衣社的桂林府分舵，包括负责大明的暗卫也参与其中。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沙谷南说道：“建立这支商队，尚需时间。我觉得可以先从湖广、广东等地先购入一批货物，为咱们的出海准备商品。” 陈昱回道：“凌云。你通知思明府方面和铁衣社桂林府分舵先按这个意思进行办。但是由于时间的原因，这一批是赶不上了。争取下一批能够赶上。” 凌云领命而去。 陈昱继续说道：“这次出海，仍然在水棠县出发。卜敬。你先不要到建昌府接任。这次出海，还是由你指挥。王龙和霸天一定要好好向卜敬学习。这可是你们最后一次向卜敬学习了。下一次，王龙就得你来带队了。” 三人自然是拱手领命。 陈昱继续吩咐道：“谷南，黎雄。你们二人回去之后，一定要将商品采购足足的。船厂那边又造了两艘商船。这次出海运送货物又增加了许多。由于咱们现在缺钱，一定优先采购利润高的商品。” 沙谷南和黎雄拱手领命。 陈昱最后说道：“卜敬。你就全权负责统筹、调度整个货物采购，争取早已完成准备，出海。” 卜敬回道：“侯爷。放心。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两次出海经历了，问题不大。已经尽快出海。” 陈昱说道：“现在是时不我待呀。你早日出发，早日返回。咱们才有钱去做各项工作。没有钱，是根本开展不了的。” 陈昱说得是事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你再远大的理想，再有意义的抱负，也是无法实现的。 第四百九十五章 正确处理问题的方法 由于陈昱亲自组织，沙谷南和黎雄全力配合，很快船队的货物都置办齐全了。 这次船队又增加了两艘商船和两艘战船。而且还增加了水手和士兵。规模是三次出海最大的一次。 陈昱亲自将卜敬等人送上船。 看着远去的船队，诚阳子说道：“侯爷。怎么想到王龙和霸天将会成为船队的首领。” 陈昱问道：“道长。你最初希望他们成为什么样的人？” 诚阳子说道：“贫道云游四海，在这世上可以说是无欲无求。无论是王龙，还是霸天，我教他们武功，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成为一代大侠，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锄强扶弱。我觉得这就足够了。” 陈昱说道：“道长的这个想法没毛病。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帮助可以帮助的人。但是这种单打独斗，能够帮助的人，十分有限。我们现在团结在一起，就是要帮助大越北部地区的百姓。那要比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厉害多了。” 诚阳子点头称是，回道：“侯爷。这也是我最终决定跟随你的原因。咱们现在不仅仅是帮助大越北部地区的百姓。就是大越南部、乃至大明地区的百姓，也受过咱们的恩惠呀。” 诚阳子说得对。陈昱调粮增援大越南部，只是一件事。日常大越南部，还有大明的货物，都通过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交易。除了互通有无之外，也让许多百姓从中受益。陈昱开通了海外贸易之后，这必将让大家更加富裕，而海外国家的人也会从中受益。 陈昱说道：“卜敬他们出发了。咱们这边也不能闲着，下一步先把这五个中转站及马队组织好。争取卜敬他们回来后，可以短暂休息一下，就直接拉上货出发。” 诚阳子附和道：“是呀。侯爷。那速度将提高不少呀。” 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有现成的仓库。陈昱又安排黎雄再扩建一部分仓库。为下一步从大明以及大越北部运到此地的货物，提供囤积的地方。 经过与黎雄的几次接触，陈昱能够感受得到，这是一个十分有能力，又特别能干之人。 这个黎雄是陈虎所选，当时他向陈昱汇报此事时，陈昱也是同意的，他只是感觉到黎雄能够胜任，因为陈虎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只是没有想到黎雄的能力这么强，这倒有些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 交代外黎雄之后，陈昱就离开了水棠县，他要亲自组织人建立已经确定的几个中转站，并且将马队、商队确定下来。 当他来到东潮县时，就命东潮县县令佟刚负责打造陆那县至水棠县的马队。 佟刚接到这个任务后，提出建议，除了衙门组建之外，还可以利用现有商队进行运输，只需支付运费即可。 陈昱对此是表示同意的。 除了研究这段路线的马队设置问题，陈昱还实地查看了养羊基地的情况。 羊的繁殖力非常强，而且怀孕期在一百五十天左右。佟刚亲自主抓此事，东潮县养羊已经成为一种时尚。 不仅官府建了三个大型的养羊基地，各村各庄也在种植杂交水稻的同时，在家里养羊。 佟刚组织安排官府的小吏，到各村进行收购。由于是当场一手交钱一手交羊，不存在拖欠货款的问题，老百姓都喜欢将养成的羊卖给官府。 而佟刚则将收上来的羊，与养羊基地的羊一同贩卖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在那里，东潮县的羊非常受欢迎。 佟刚说道：“侯爷。此次卜大人他们出海，我们东潮县拿出了八百只羊。可以说是能卖个大价钱呀。” 陈昱说道：“是呀。等我打通了这条运输路线。不仅可以从大明江南地区将丝绸、瓷器等运到水棠县，也能将包括咱们东潮县的羊在内的其他商品运到大明进行贩卖。” 佟刚听了，十分高兴，他说道：“侯爷。我们东潮县现在养羊氛围非常好。大家除了忙农活，就在家里养羊。我安排人定期下乡去收。老百姓也乐意卖给官府，当场给钱，绝不拖欠。” 陈昱回道：“佟大人。这说明你们县衙有信用。老百姓信任你们。只要我们坚持下去，通过我们自身的所作所为，影响百姓，让他们也都能成为讲信用，有诚心的人。对于那些没有诚信的人，一定要严惩。” 佟刚说道：“侯爷。这样的人还真有。前段时间。有一个村子的土财主，从村里的人手里买了两只羊，说秋后卖了粮食之后，给他钱。村民信以为真。可是秋收后，这个土财主竟然赖账。说自己根本就没有从他手里买羊。由于都是一个村子的，二人根本没有立字据。村民就告到了县衙。” 陈昱问道：“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你是怎么处理的？” 佟刚回道：“侯爷。我当时先升堂了解情况。双方各执一词。说得完全相反，一方说有这件事，一方说没有此事。我将该村的村民也叫来了，一问，竟然跟我说，并不知道此事。” 陈昱分析道：“定然是村民害怕这名地主，又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这才说不知道此事。” 佟刚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最后，我是找到了这个财主的儿子，一番威逼利诱，终于将这个财主的儿子拿下。他承认他爹买了村民的羊，没有给钱。” 陈昱夸道：“干的漂亮。那你最后是怎么惩罚这个财主的。” 佟刚回道：“我让这个财主赔了这名村民十只羊的钱。并且警告他，如果再干这样的事，不仅要没收他的家产，还要将他关入大牢。” 陈昱说道：“你这么做，非常到位。既挽回了村民的损失，也对其进行了补偿，同时也很好地教育了这名财主。我相信经过此事，他不会再犯了。” 佟刚说道：“除了这件事，还发生了几起。我就不一一说了。我总结了一下。基本上都是本县那些有头有脸的、地痞流氓愿意破坏这个诚信。大多数的老百姓还都能有信用。” 陈昱说道：“为富不仁。古人说得没错。我们作为官府中人，一定要有是非观，切不可与财主、商人等有钱人勾结，欺负老百姓。而是要站在正义的一边，帮助老百姓，维护他们的权益，解决他们的问题，挽回他们的损失。” 佟刚说道：“侯爷我记住了。就是因为做了几次帮助百姓对付有钱人的事，东潮县的百姓对县衙、对我那是绝对的支持。我们有什么需要大家做的。他们都能积极配合。省了我们很多时间和精力。” 陈昱说道：“你为老百姓做事，老百姓自然会配合你。这是一种相互的。” 不得不说，佟刚已经掌握了当官的正确处理问题的方法。 第四百九十六章 陆那县钱庄 在东潮县解决完这段运输的问题后，陈昱就赶往了陆那县。 其实陆那县这里，陈昱完全无需做什么。因为无论是仓库，还是商队、马队，都是现成的。铁衣社已经有比较完备的购销体系。 陈昱是想将建立钱庄一事在陆那县进行一下试点。因为陆那县有整个大越最大的交易市场，每日成交量很大。在这里建钱庄，不仅可以引导商家将钱存入钱庄，还能在试运营过程中，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因为这里的情况要比其他州府复杂很多。将这些问题都解决，再在其他地区建立钱庄，就容易多了。 除了这些，陈昱还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用低利息，引导商家将钱存入钱庄，可以用这笔钱，建设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 霍仁刚提前就知道陈昱要来，也赶到了陆那县。 一见面，陈昱就将自己建钱庄的想法说了出来。 无论是霍仁刚，还是陆那县县令范清明，对于陈昱的这个想法颇为赞同。 霍仁刚说道：“侯爷。建立钱庄是非常好的。陆那县里也有几家钱庄、典当铺，但是都是小打小闹，而且只限于陆那县县城和交易场所。咱们如果可以在谅山府、思明城等地也建立钱庄，那些来往的商队、马队，就不用随身携带大量的银两，只需存入本地的钱庄，在目的地的钱庄取出。我们还可以利用钱庄的钱，做一些事情。” 范清明也说道：“虽然陆那县的治安非常好，但是有些商队携带银两会在途中被贼寇抢劫。我就听过不止一次这方面的情况。” 陈昱说道：“咱们陆那县先来做，我会到谅山城、思明城，继续建钱庄，定好往来汇兑的规则。就可以实现两地之间的汇兑。这就解决了大家往来携带大量银两的问题。另外，我们可以利用低利息让当地的百姓也往咱们钱庄里存钱，这样就可以增加咱们的流动资金。” 陈昱在来的路上，翻阅脑海中的资料，已经将钱庄的结构、人员的培训、收付流程、各项制度等都查得清清楚楚。 并且已经登记造册。 他让凌云将这些资料都拿了过来，与霍仁刚、范清明逐项研究。 对于钱庄的选址，无非是在陆那县还是在交易场所。范清明的意思是在交易场所，毕竟来往的商人都是冲着陆那县交易场所而来。他们在交易场所完成交易后，可以将银两直接存入钱庄，非常方便。 而霍仁刚则认为，应该将钱庄放在陆那县县城。因为在他担任陆那县县令的末期，发现交易场所越来越繁华。不仅商铺林立，客栈、酒楼，乃至茶楼、澡堂都陆续出现了。 来往的商人按照就近原则，也就在交易场所这边休息、消费。这就导致陆那县县城里的买卖渐渐萧条。一些商家只能是前往城外的交易场所。 这就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交易场所的配套设施越来越多，来往的商人也愿意到交易场所这边。而城里的却越来越少。 陈昱听了二人的意见，说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将钱庄安放在陆那县县城。通过钱庄，我们要将一部分人拉回县城。从而让陆那县县城和交易场所的饭馆、客栈平衡一下。不能一边倒。” 范清明见陈昱将钱庄定在了城里，就说道：“侯爷。在咱们县城里面，现在外兑的商铺有很多，咱们在哪里选址比较好呢？” 陈昱说道：“交易场所在南门外。那么我们就在县衙与北门之间区域选择一地，作为咱们钱庄的位置。” 霍仁刚疑惑地问道：“侯爷。虽然咱们为了照顾城内的生意，将钱庄放在城里。那也得为商人们考虑一下。他们从南门进城存钱，那么咱们完全可以在南门附近建立钱庄。这岂不是更好。” 陈昱解释道：“之所以选择较远的地方，是想将这些人留住。你想呀，一群来自北方的商队到了陆那县县城，他们交易完毕后，会将钱存在钱庄。钱庄如果在南城门附近，他们完全可以继续选择在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客栈休息。但是咱们将钱庄放在靠近北门的地方，他们存完钱后，就近休息，这才会选择在城里休息。是不是这个理儿呀。” 霍仁刚、范清明听了，这才恍然大悟。 不得不说，陈昱的这招的确是高。 钱庄位置确定下来了。接下来是选址，选人。 选址的任务交给了范清明，选人的任务则交给了霍仁刚。 范清明很快就在陈昱圈定的区域选好了地方。 陈昱亲自去看了看，独门独院，非常不错。陈昱又问了一下左右两边是干什么的。 范清明回道：“左边是一家茶馆，客人很少，基本处于半开半闭的状态。而右边则是一家胭脂铺，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经常光顾，所以生意非常好。 陈昱说道：“钱庄不同于其他生意，那可是真金白银呀。所以我们不能大意了。安全方面一定要做好。” 霍仁刚建议道：“侯爷。要不咱们从卫所中抽调一部分人来保护钱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仁刚说得不错。守卫就从卫所中选拔。而伙计则从有相关经验的人当中挑选。这样上手比较快。” 霍仁刚自然是领命。 陈昱则安排黄石组织人开始按照钱庄构造图，进行建造。 霍仁刚很快就将所需钱庄的伙计都挑选够了。而掌柜的，则由沙谷南在交易场所的得力助手宣鹏担任。 陈昱对这个宣鹏略有耳闻。听说他对数字天生就十分敏感，而且记忆力高超，过目不忘。他协助沙谷南打理交易场所的账目，那可是非常厉害的。 由他担任钱庄的掌柜，陈昱是放心的。 人员都弄齐了之后，陈昱依据自己收集的资料，亲自给大家授课。 陈昱讲得非常细，大家也听得非常认真。教学进展非常快。 待黄石组织人将钱庄里里外外建造完毕后，陈昱建立的第一家钱庄就做好了开业的准备。 事先，陈昱已经安排霍仁刚、范清明和沙谷南对这家钱庄进行了大量的宣传，特别是将未来的展望，一并告诉了大家。因此交易场所的商人，都非常期待陆那县钱庄的正式营业。 随着黄石等人的完工，钱庄伙计的培训完毕。就等陈昱一声令下，钱庄就可以开张营业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滥竽充数者 开业那天，场面十分隆重。 范清明、沙谷南、宣鹏等人前期已经做了大量宣传，大家听说是谅山侯开的钱庄，那是自然大力支持。 前来存钱的商人络绎不绝。 钱庄的生意异常火爆，陈昱看了非常高兴。范清明说道：“侯爷。你看，不仅咱们钱庄的生意很好，旁边的客栈、酒楼也都增加了不少客人。县城的各家店铺的生意也会随着咱们钱庄的建立，而好起来。” 陈昱点头说道：“是呀。这完全符合咱们的预期效果。我还是那句话，咱们钱庄除了要把业务搞好之外，还得做好安全防卫。这么多钱，难免会有人眼红，明抢暗偷都有可能。” 范清明回道：“侯爷。我前期已经跟刘将军沟通了，他从火枪兵卫所里抽调了一批人，前来保护钱庄。县城内的巡逻，我也重点增派了这片区域的人员。再加上暗卫也派人暗中保护。我们一定确保钱庄万无一失。” 陈昱说道：“那就好。另外你们还得招募伙计，再培养一批人。下一步谅山城、思明城、乃至广威州、交州府等地也会陆陆续续建立钱庄，需要的人手会很多，你们一定要提前进行储备。” 范清明都记下来了。 陈昱忙完了陆那县这边，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谅山城。 除了在谅山城建立钱庄一事外，他还得回家看看。毕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心里一直惦记着黎玉吕。 陈昱进入谅山城就直奔侯府，班泰听说后，十分知趣地没有前来叨扰陈昱。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陈昱与黎玉吕见面，彼此自然是非常欣喜。 黎玉吕在陈昱走的这段时间，除了思念之外，就是看书。 班泰已经按照陈昱的吩咐，在侯府建造藏书楼。目前尚未建造完毕。 倒是书籍，运回了几批。涉及的范围非常广，经史子集都有涉及。 黎玉吕对陈昱的善解人意十分欣慰，她说道：“皇兄给我来信了，说老百姓断粮的危机已经解除了。让我好好谢谢你。” 陈昱说道：“都是一家人。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皇上怎么不下旨谢谢我呢？还要你来转达。一看就没有诚意。” 黎玉吕说道：“他是给我写信，问我过得这么样。顺道问我的。对了，他还说，丁大人等人还向他建议，希望能够在清化府等地种植咱们的杂交水稻。” 陈昱听了，问道：“那这事，你怎么看？” 黎玉吕回道：“杂交水稻产量非常高。据我所知，近几年大越每年都受灾，再加上战争。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始终没有解决。听说，还饿死了人。所以我觉得还是让他们种上杂家水稻，起码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咱们也不用再调粮增援他们了。但是，这件事如何办，还得你最后决定。” 陈昱回道：“帮他们推广杂交水稻，对百姓绝对是个好事。从这一点，我是绝对支持的。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担心他们有了足够的粮食，又来攻打我。我可是吃了不止一次亏呀。就说前段时间那一次吧。要不是他们粮草不足的话，我可能就彻底被打败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与你成亲了。” 黎玉吕自然明白陈昱的意思，她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可以提供部分杂交水稻的种子，够两到三个府推广的。这样，既能保证老百姓的吃饭问题，也能防止他们来攻打咱们。” 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黎玉吕这么说，陈昱非常高兴，他笑着说道：“娘子考虑得十分周全。那就按娘子的意思办。当然，对他们就说，咱们这边种子也缺，仅能提供这些了。相信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 夫妻二人敲定了这件事后，陈昱就安排管家黎春去办这件事了。 陈昱安排凌云，通知历翰宏、班泰、欧阳远、甄盛、范勇、贾谦等人研究运货及建立钱庄相关事宜。 趁着这些人赶往谅山城的间隙，陈昱每日都与黎玉吕在府内缠绵。 随着历翰宏、甄盛等人陆陆续续来到谅山城，终于人都到期了。 每个人来到谅山城，都先到陈昱的府上拜访。陈昱就将自己的想法与他们进行了交流。大家对于陈昱的这两个想法都十分赞同。 甄盛拜访陈昱的时候，还想陈昱请示了一件事情。那就算那就是交州府从府衙到各县衙，大家的工钱都普遍太低，养家糊口都有些困难。 他说道：“侯爷。由于工钱太低，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都很低。这对交州府今后的发展非常不利。有几件事，我安排下去了，但是下边人做的效果非常不好，远远低于我的预期。所以，我想通过提高大家的工钱，调动一下大家的积极性。以便更好地开展工作。” 陈昱听了，说道：“涨工钱，那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有两点，你一定要处理好。第一点就是涨多少比较合适，咱们交州府能够承受得了。第二点就是对于府衙、县衙里的吏役一定要进行一番排查，对于那种摆资格、不干活的，一定要清理。否则你即使是涨了工钱，也打不到预期的效果。因为除了工钱低，干多干少一个样，干不干活一个样，也是影响大家积极性的一个方面。” 甄盛听了，回道：“侯爷。您说得太对了。就在我们交州府府衙，就有几个人摆资格、摆背景，有一个竟然说自己是朝廷里哪位大臣的亲戚，我调查了一下，果然是这么回事儿。衙门里没有人敢管他，说不来，就不来了。下边的县衙里这种人也不少。” 陈昱问道：“那你是怎么办的？” 甄盛回道：“由于牵扯到了朝廷中的大员，我担心如果处理他的话，会影响到侯爷。尤其是现在侯爷与大郡主成婚了。如果贸然处理他，影响了侯爷与朝廷的关系，影响了侯爷与夫人之间的关系，那我的罪过就大了。所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陈昱听了，立刻就火了，呵斥道：“甄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官的要守规矩。下边的吏役也得守规矩。你刚才说的这个人，回去之后立刻把他给我开了。其他的人，根据不同情况，采取不同的办法处理。总之一句话，一碗水端平，不能让干活的人感到不公平。” 甄盛没有想到陈昱会发火，他急忙表态，回去之后一定按谅山侯的意思，严肃处理。 甄盛误用寇准，陈昱都没有发火。 这次因为府县衙门里有滥竽充数者，甄盛没有及时处理，陈昱大发雷霆，显然这件事在陈昱看来，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怕别人惹自己 陈昱从来没有对甄盛发过火。他对其他人发火的次数也非常少。 之所以对于这件事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陈昱知道，这个现象不是一个个案，二是一种现象，而这种现象危害极大。 如果现在不予以处理的话，州府及下面的各县这种风气越来越重，这种人越来越多，后期想要处理的话，就会十分困难。 法不责众，以一个府衙为例，这种靠关系、不劳而获的人越来越多，不仅处理起来非常难办，而且会对衙门的正常工作造成非常严重的冲击。 陈昱训斥完甄盛，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冲动了。毕竟这种现象不是交州府独有的。而且甄盛刚刚担任交州府知府，尚处于熟悉、站稳脚跟的阶段，如果贸然出手整治，极有可能遭到这帮人的抵制。 陈昱缓了缓情绪，说道：“这种情况，我想不仅是咱们交州府，其他各地或多或少也有。这次开会，我也把这件事谈一谈。咱们一定要将这个问题清除掉。如果衙门里出现不公的事情，尤其是让干活的那帮人感到不公，势必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积极性，那么我们的工作进展可想而知。工钱低，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分配不公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们给吏役涨工资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由于一些不干活、少干活的在那里摆着，涨完工钱，干活的那帮人或许更加不满意了。那么咱们涨工钱还有什么意义。” 经过陈昱的这番解释，甄盛明白了陈昱的意思。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甄盛回道：“侯爷。都是我工作不力。回去之后我就按照要求，处理这帮只会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家伙，让那些踏踏实实干活的吏役知道，只有脚踏实地做好本职工作，才能在衙门里立足。”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府县衙门里的人如果能力不足，势必会影响到咱们的工作进展。所以一定要抓好衙门里的吏役。我们不能一刀切，应该给这帮人一个机会，给他们规定期限，如果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提高自身水平，达到咱们的工作要求，那么可以继续留在衙门里。但是如果你不合格的话，对不起，只能是清除出衙门。” 甄盛担忧道：“侯爷。将这些人清除出衙门，我没有意见。只是像我刚才说的那种背景强大的人，贸然将他们清除，我担心会对侯爷，对咱们不利呀。另外在夫人那边，也不好说呀。”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自古邪不压正。他们自身有什么问题，他们比谁都清楚。如果胡搅蛮缠，找咱们麻烦，那他们是自取其辱，怨不得我出手了。至于黎玉吕那边，你更不用担心，她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对于这种人，她也是十分痛恨的。我相信她会支持我的。你就按我的意思办，就是了。” 甄盛听了，心里才有了底。请示完后，就告退了。 人员终于都到齐了。 陈昱首先说的就是建立从大明江南至水棠县，将来至建昌府的货物运输路线这件事。 陈昱将自己事先计划好的几个点，几段运输路线进行了一番讲解。 同时，也将目前陆那县至水棠县这段的完成情况，向大家做了介绍。 介绍完毕，陈昱说道：“这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沿途各州府、以及铁衣社、暗卫共同完成。咱们大越北部要发展，就得需要大量的资金。而这些资金的筹集，就需要我们通过贸易来完成。而从水棠县对外进行海上贸易，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历翰宏接过陈昱的话，继续说道：“侯爷说得没错。据我所知，大明朝廷已经停止了郑和下西洋。而且与海外没有贸易往来，仅靠各国朝贡时，做一些贸易而已。这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机会。” 班泰说道：“大明的丝绸和瓷器深受各国的喜爱，我们直接从江南地区采购，运至水棠县，然后装船出海，对外进行贩卖，获利应该是最高的。” 欧阳远说道：“思明府到水棠县这一段，咱们按照侯爷的方案，建中转站、成立商队、马队，这些都没有问题。只是从江南地区往思明府运输，不仅路途遥远，沿途的山贼、官府中人，应该如何应对，这个问题必须研究明白。前期铁衣社桂林府分舵舵主皮茂林向总舵报报告，当地的官府突然对桂林府分舵施加压力，一些正常的事情也故意刁难。其他在大明的分舵也或多或少有这种情况。后期又渐渐恢复正常。总舵这边分析，是当时黄家土司进攻思明府时，大明方面配合黄家土司的一个策略。咱们打败了他们之后，大明官府才恢复正常。我觉得如果我们这么大规模的进行贸易，他们会不会故技重施，刁难我们呢？” 陈昱听了，说道：“欧阳说得这个问题，还真有可能。不过没有关系。大明那边暗中支持黄天渠哥俩攻打思明府，我事后没有与他们一般计较。他们如果真敢刁难咱们的话，那我就新帐旧账与他们一起算。广东廉州府那件事还不能给他们长记性，让他们吸取教训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张义附和道：“侯爷。大越现在基本上被咱们打服了。如果大明还不服的话，尽管来，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昱笑着说道：“能不打仗，还是尽量不要打。毕竟这仗一打起来，不仅死人、费钱，老百姓也深受其害。可以说两败俱伤。咱们不主动挑事，如果他们真敢欺负咱们，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至于沿途的山贼，我们只需安排足够的人员护卫，他们如果敢劫咱们的货，我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当年下文州的范家兄弟扣押铁衣社的货，最后被陈昱抢了回来。廉州府扣押工匠家属，陈昱也是硬怼。区区毛贼，阿塔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陈昱从来不主动惹别人，也从来不怕别人惹自己。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主动啃硬骨头 无论是谅山城至陆那县城，还是思明城至谅山城，这两段的商队、马队，以及中转站的建立，很快就敲定了。 这都是在陈昱的地盘上，大家做起来都没有问题。 倒是从大明江南地区到思明府这段，颇让大家费心。 因为这里是大明的地盘，沿途的情况大家不得而知，更为重要的是大明的官府对此是什么态度。 甄盛建议道：“侯爷。我觉得咱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把大明江南地区至思明府的路线及其情况搞清楚。一个是通过大明的商队来了解，另外一个就是咱们先组织一支商队前往大明江南地区实地走一趟。” 陈昱听了，说道：“思明府那边，翰宏你来负责。大明的商队与咱们进行交易，很多都是在思明城周转，你们打听沿途的情况，非常容易。” 历翰宏听了，拱手领命。 陈昱继续说道：“至于组建商队。我觉得还是以铁衣社的人员为主，毕竟他们组建了商队、马队，这方面经验丰富，有他们来做此事，比较稳妥。” 张义听了，建议道：“侯爷。我记得当年你命卓不凡带人到南京招募造船工匠。他对路线能够熟悉一些，就由卓将军带队比较好。” 张义提起这茬，正好解了陈昱的燃眉之急，他正不知安排谁带队呢。听了张义的建议，说道：“张义这个提议比较好。那就让卓不凡带队。如果第一次把路线整出来了，以后就简单多了。让他在铁衣社的商队当中培养几个独当一面的人，好继续带队。翰宏。你回去之后通知不凡一声。” 由于此次研究的都是衙门的事情，所以卓不凡并没有前来参会。 贾谦说道：“侯爷。暗卫这边，我觉得也可以派人暗中保护，如果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可以迅速将消息传回思明府。咱们也可以及时应对。” 陈昱回道：“不错。那就通知章天麟，让他提前先把路线，以及周边的情况先摸一摸，待商队组建完毕，出发后，派人暗中保护商队。” 甄盛建议道：“侯爷。我觉得为了避免误会。可以以思明侯的名义发一个路引，说明前往大明江南地区购买货物，这样各地官府就知道是思明侯的货了。如果还有人敢刁难、甚至是扣押，那么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就可以严惩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果咱们不说，对方明知道是咱们的货，他们也敢扣押。到时候一说，他们就会装作毫不知情，纯属一场误会。咱们有我以思明侯的名义发的路引，他们如果再敢刁难，那就是故意与咱们为敌了。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大家又对细节进行了一些小的修改。终于将这条货物运输路线，及相关的中转站、商队等方面都确定下来了。 紧接着，就是研究在各地建立钱庄，这件事。 对于此事，大家都是非常赞同的。毕竟对于官府、商家，以及百姓，都是有利的。 陆那县的钱庄已经建立，并且运行平稳。 陈昱的想法是先在思明城、谅山城、水棠县、广威州和交州府这五个地方建立钱庄。 思明城、谅山城、水棠县这三地是因为处于商队贸易的节点，在这几个地方建立钱庄，可以解决大家的携带巨量银两的问题。 而在广威州和交州府建立钱庄，则是解决官府、商家筹资的问题。 虽然都是建立钱庄，但是建立的出发点还是不同的。 因此，这五个地方钱庄的功能虽然相同，但是侧重点却有所不同。 对此，陈昱对历翰宏、班泰、陈虎、甄盛和范勇做了说明，五人自然对此有了深刻认识。 陈昱说道：“我建议你们会后，先到陆那县实地参观一下当地的钱庄。构造图、规章制度这些资料，都有现成的。你们按照这个进行建立，问题不大。对于一些日常容易出现的问题，我也让他们及时总结，你们去了，他们也会交给你们的。另外，他们也在培养苗子，你们去了，可以根据他们招募伙计的情况，带回去一些。至于每个钱庄能带回去几个，那就看陆那县方面的招募和培养情况了。” 班泰说道：“侯爷。那钱庄的启动资金，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将钱库的财宝进行了折现，由于量实在是太大了，只能折现一部分。谅山城这边实在是没这个能力呀。” 陈昱听了，说道：“这个我理解。正好你们要前往陆那县。直接拿到那里进行变现就可以了。让谅山卫负责押运，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班泰回道：“这样最好。那折现完毕，就在陆那县直接分给各位大人，直接拿回去。” 陈昱说道：“当然可以。到时候，谅山卫依旧负责谅山府和思明府这边的钱庄启动资金押运。让陆那卫负责交州府和广威州钱庄启动资金的押运。至于水棠县方面，直接让新安府的卫所到陆那县接应就是了。” 对于钱庄，大家都是门外汉。好在陈昱在陆那县亲自坐镇，建立了一家钱庄。大家只要按照陆那县钱庄的模式进行建立就可以了。 最后，陈昱就讲了一下各州府、各县衙门的人员问题。陈昱决定采取先清理，再涨工钱的方式。 要求大家对于不符合标准的吏役，给其期限进行改正。对于到期仍然不合格的，直接就开除掉。 广威州知州范勇也提出了与甄盛同样的问题。因为在广威州也存在有背景的吏役。 陈昱听了，说道：“范大人。这件事很简单。你就将我的命令传达给州衙、县衙的每一名吏役。到时候出现不合格的直接开除，就说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让他直接来找我，就是了。你可以跟他们说，如果不按我的意思办，我就将你范大人免了。” 陈昱这么做，是将责任直接揽了过来。如果有人对此事不满，就找不到范勇的头上，只能是找自己了。 范勇对于陈昱的这个答复，非常感动。像陈昱这种主动啃硬骨头，主动为下属解困，不给属下出难题的上司，简直是太少了。 第五百章 没有永远的朋友 陈昱与大家开完会后，正准备离开，贾谦就找到了陈昱。 陈昱说道：“贾千户有事？” 贾谦回道：“侯爷。就是您在广威州遇刺那件事。” 接着，贾谦就将调查的最新进展向陈昱做了汇报。 那件衣服，还有那个荷包，无论是从材质，还是做工，都是来自于大明。所以种种迹象表明，此人是大明人。并且极有可能是锦衣卫。 陈昱听了，问道：“你们认为是锦衣卫。有什么依据吗？” 贾谦回道：“侯爷。此人的路引是伪造的。那颗荷包做工之精湛，那是只有大明江南的那些刺绣高手才能做出来的。在咱们大越，以及思明府是根本无人能够做出来的。” 陈昱反驳道：“那可以是从江南运到咱们大越。此人买了之后，准备执行完刺杀任务后，再送给自己心爱的人呀。” 贾谦解释道：“这个荷包十分特殊。在荷包的一面，我们发现了一个名字，紫鹃。这个荷包显然是一个叫紫鹃绣的，送给此人的。如果是购买的商品，怎么可能写上名字呢。而咱们大越，还有思明府根本就没有这个水平的刺绣之人。” 陈昱说道：“还有什么证据吗？” 贾谦回道：“这个衣服，从布料到款式，都不是咱们大越这边的。而且这件衣服已经穿了很多年，明显不是刚做出来的。我派人与章天麟那边联系了，他们的反馈是，这是湖广、江西那边的。” 陈昱说道：“就算通过这几样东西，判断他是大明人，我理解。但是，你怎么认为他是锦衣卫呢？” 贾谦解释道：“侯爷。章千户听说侯爷被刺杀一事后，在给我反馈情况的时候，还提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锦衣卫在前期大越对其疯狂围剿之后，千户张啸云为了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采取了从湖广、江西、四川等地抽调人手，以及在大越境内招募人员，两个方式，来充实锦衣卫在大越的力量。这么做，可以有效应对大越鱼竿组织的疯狂追捕。咱们占领了大越北部。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利好消息。因为侯爷是大明的思明侯，大越的谅山侯。而且你与鱼竿之间还有过节，你不可能帮着鱼竿对付锦衣卫。所以锦衣卫才有了喘息机会。势力呈现不断增强的状态。” 陈昱听了，问道：“那锦衣卫为什么要杀我呢？” 贾谦回道：“对于这个问题，我们也进行了认真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大明想要夺回思明府，他们忌惮于侯爷的实力，所以暗中资助黄家土司，可惜他们里应外合也没有成功。大明不敢来硬的，只能是来软的。所以利用锦衣卫进行暗杀，是绝佳的选择。在广威州范勇的地盘把你干掉，就可以把这笔账算在范勇身上，从而会将咱们引向大越。这可是一举两得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是有道理。可是现在没有直接证据指向锦衣卫。不过我认为，可以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查。对了。张啸云现在何处？” 贾谦回道：“十分奇怪。前期这个张啸云还能找到。可是前段时间，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了。” 陈昱继续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贾谦回道：“您到清化城给郑太妃祝寿前后。”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传我的命令，就是将大越北部和思明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张啸云给我揪出来。我觉得只要把他找来，刺杀案就能知道是不是他们锦衣卫干的了。” 这个张啸云能够在鱼竿的全力围捕下，依旧能够安然无恙，还是有其过人之处的。虽然贾谦知道难度非常大，但是他依然领命。 贾谦走后，诚阳子说道：“侯爷。我看此事十有八九是锦衣卫所为。” 陈昱听了，忙问为什么。 诚阳子问道：“侯爷还记得你在清化城驿站遇刺那件事吗？” 陈昱回道：“当然记得。鱼竿组织一直在追查，可是那个叫焦明的人，却一直没有抓到。他才是驿站刺杀案的关键所在。如果把他抓住，那么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诚阳子分析道：“侯爷。贾千户刚才说章千户调查出了一些关于锦衣卫在大越的动向。我深受启发。就拿刺客佟三来说吧。此人冒充佟三，在五年前就秘密潜伏在了驿站。显然是有心人故意埋下的钉子。而且在你入驻该驿站的时候，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刺杀你。大越这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这么做也不符合逻辑。那么排除了大越，能够如此处心积虑安插人员的，显然不是个人所为，那么能够有此能力的，还能有谁呢？” 陈昱听了，表示赞同，说道：“道长你说的没错。再加上与佟三联系的焦明紧急撤离，显然双方事先有约定。如果成功了，佟三就来报告。如果佟三在规定时间未到，他就紧急撤离。所以有此能力的只能是大明这边了。而大明在大越最大的势力无疑就是锦衣卫了。” 诚阳子继续说道：“我觉得广威州的遇刺，以及前期的清化城驿站遇刺，都是锦衣卫所为。他们故意在大越的地盘作案，就是想让咱们怀疑是大越所为，让咱们与大越产生矛盾，进而发生冲突，他们好从中渔翁得利。” 陈昱恨恨地说道：“欲盖弥彰。在大越刺杀我，就会让我以为是大越所为了。简直把我当小孩耍了。” 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你得理解他们。他们以为咱们与大越刚刚打过仗。你前来清化城，遇刺的话，自然会往大越这边想。” 陈昱听了，突然想到一点，说道：“那郑彬刺杀我。会不会是大明策反了他呢。要知道李篆就是被大明收买，进而怂恿黎元龙攻打咱们。” 诚阳子回道：“不排除这一点。这也是有可能的。锦衣卫的招式可是层出不穷，只有咱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陈昱感慨道：“当年我和张啸云还是处于合作关系。因为他们与大越是死对头，而我和大越又互相猜忌。我们合伙共同对付大越，尤其是大越的鱼竿组织。现在倒好，咱们又与大越合作，开始对付锦衣卫。真是世事无常呀。”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 第五百零一章 制度的重要性 诚阳子的一番话，更加让陈昱认为，刺杀自己的两起案件，极有可能是大明锦衣卫所为。 陈昱说道：“除了暗卫，铁衣社也得参与进去。锦衣卫这帮人可不是善茬呀。”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我有个建议。我想在卫队挑几个人，前去寻找在咱们大越北部的锦衣卫的人，希望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张啸云。” 陈昱听了，说道：“道长。人海茫茫，找他们犹如大海捞针一般。尤其是他们潜伏着，利用各种身份做掩护。实在是太不好找了。” 诚阳子回道：“侯爷。我觉得有一个地方非常适合锦衣卫潜伏。那就是陆那县。第一，此地每日来往的商人非常多，本地也是鱼龙混杂，在这里潜伏是非常容易的。第二，侯爷可还记得，当年您让黎银将鱼竿组织成员全部撤离陆那县。这里自然就成为了一个真空地带。没有了鱼竿的打扰，锦衣卫就更容易在此地潜伏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卫队里的人你随便挑。至于陆那县官府、卫所，包括暗卫，都可以由你调遣。” 诚阳子回道：“侯爷。现在锦衣卫在暗处。咱们在明处。我如果与当地的官府、卫所，乃至暗卫联系的话，必然会暴露我们的目标。我的想法是秘密潜入陆那县，跟他们来一个以暗制暗。” 陈昱对诚阳子的这个策略非常赞同，他笑着说道：“道长。那我就等着你胜利的消息了。” 诚阳子则十分谦虚地说道：“侯爷。这也只是我的一个小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陈昱说道：“你放心，我也会在外围配合你的。我会让谅山府、新安府、镇蛮府等周边地区大力抓捕锦衣卫，这样他们就会撤往陆那县，到那时，对于你们的调查也就有帮助了。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你们完全可以按照鱼竿的方式处理。这样可以让他们与鱼竿之间发生冲突。” 徜徉在点了点头，说道：“侯爷所言极是。”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问题之后，诚阳子就下去挑选人了。 陈昱则找到班泰，继续研究谅山城的运输中转站、商队建立以及钱庄等问题。 毕竟谅山城作为连接南北的重要一环，并且地势险要，谅山侯府还在此地，所以陈昱对谅山城的建设是越来越重视了。 班泰对于陈昱的安排，完全领会。他说道：“侯爷。我觉得中转站可以放在咱们谅山城的粮仓附近，那里还有一片空地。如果不够用的话，还可以利用粮仓里的地方堆放货物。” 陈昱表示赞同，说道：“将中转站放在粮仓附近，我没有意见。只是一定要注意防火安全。由于南北往来的货物，多种多样。有一些易燃品，极易出现火灾。除了对于中转站的货物要做好防火安全，也要考虑到万一中转站这边出现火灾，能够及时阻断，切不可让火势蔓延到粮仓。特别是准备对方在粮仓的货物，更要注意。” 班泰对于陈昱的话，都一一记下了。 对于商队，班泰说道：“据我了解。铁衣社在思明城与陆那县之间就有现成的商队和马队。我觉得思明城作为中间的重要节点，如果将思明城至谅山城，谅山城至陆那县分成两段的话，那现有商队、马队明显不够。除了利用现有私人的马队为咱们运货外，还可以由衙门组建马队进行运输。七源州马场现在有很多不合格的战马，我们可以加以利用。至于人就更好办了。府县衙门的吏役、铁衣社马队的人员、包括招募的伙计，完全够用。” 陈昱笑着说道：“班先生。这个不错。既然咱们这里建立了中转站，那就按照两段进行运输。合理分配马队的运输路线。如果向陆那县运输货物积压多了，那就及时增加向陆那县运货的马队。反之，则增加向思明城的马队。” 班泰附和道：“侯爷说得对。我觉得除了向南北运输之外，也可以在谅山府这边贩卖一些。毕竟无论是谅山城，还是下面的各县，对于这些货物，也是有一定的需求的。” 陈昱回道：“这是当然。你不说，我还把这点忘了。当地的销售一定要单独记账，切不可与南北转运的账目混为一谈。比如你们这里需要一百匹布料，那么就要同运往外地的一样，在中转站的账目上记载，表明是在当地贩卖。而府衙这边也要进行记账。这样两边的账目定期进行核对，避免出现误差。因为误差极有可能是有人中饱私囊。” 班泰说道：“侯爷放心。我会命人做好账目额，避免有些人有机可乘。” 陈昱笑着说：“有时候，不是人有问题。而是我们的制度不完善，出现了漏洞，一些人抱着侥幸心理，铤而走险，做出了傻事。如果我们制度完善，管理到位，他们就是想做坏事，都知道就会被发现，那么有些人就会放弃。所以从保护下属的角度，我们一定要把制度考虑周全了。” 陈昱的这番话，道出了制度的重要性。 一个好的制度能够让坏人变好，一个不好的制度能够让好人变化。 当你把制度弄得非常完善，执行标准明确、配套的奖惩、监督等都到位的话。那就没有人敢于冒险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做了，百分之百会被发现的。那他还敢做吗？ 班泰请示道：“侯爷。我会按您的意思，将这些都做好的。到时候还得侯爷给把把关，看看有没有漏洞。” 陈昱笑着说道：“班先生。这没有问题。其实你们在制定相关制度的时候，一定要站在妥善做好此事的角度上。而不是考虑个人利益。这就基本能够做到没有漏洞。等你们都整完之后，可以送到侯府，我看一看，如果有问题的地方，我帮你们改一改。” 班泰回道：“这个运输路线建成后，大越、大明的货物，还有海外各国的货物，就可以通过这个运输路线快速运往目的地。到那时，沿途各地的官府、商人、百姓都能从中受益。这绝对是一个对各方都有好处的事情。” 其实，在陈昱看来，这条运输路线，与隋朝开发的京杭大运河的作用十分相似。 只是，挖运河那可是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的。隋朝之所以在那么短时间内就灭亡了，快速开挖大运河耗费了巨大的国力，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开凿运河的想法，选择了陆路运输。虽然成本要高一些，但是比较稳妥。因为陈昱不想死的那么惨。 第五百零二章 消极怠工的大多数 除了货物运输这件事以外，陈昱和班泰对钱庄以及清理衙门不合格吏役也进行了一番研究。 班泰知道钱庄的重要性。他的想法是，除了到陆那县进行实地学习之外，在本地也挑选一些可造之材。他确定的群体就是账房先生。因为这帮人长年累月算账，对于数字、金钱结算自然是轻车熟路。 陈昱对于班泰的想法自然是非常赞同，他说道：“谅山城钱庄的业务量，应该是仅次于陆那县的钱庄。咱们一定要妥善处理好。资金方面可以鼓励老百姓前来存款，给他们一定的利息，这样咱们钱庄的资金就能周转开来。” 班泰回道：“钱庄的位置，我也安排人前去挑选了。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陈昱说道：“你们学习归来后，就按照陆那县钱庄的模式，按部就班地进行即可。那边经过这么多天的运行，该解决的问题，基本都解决了。” 班泰表态道：“侯爷大可放心。我们学成归来，一定能把咱们谅山府的钱庄办好。” 陈昱勉励道：“班先生办事，我放心。钱庄这块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清理各级衙门不合格吏役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班泰见陈昱问起这件事，就说道：“侯爷。实不相瞒。这件事要比开通货物运输路线、建立钱庄要难多了。” 陈昱听了，忙问道：“说说看。有什么难处？” 班泰回道：“侯爷。大家觉得最为难的是一些吏役背景强大。有些还是大越朝廷官员的亲戚。如果将他们处理的话，势必会引起大越朝中大臣的不满，他们就会在庙堂之上给咱们穿小鞋。侯爷对此已经明确表态，我们自然坚决执行。但是还有一点就是，在谅山府无论是府衙，还是县衙，虽然大家都能完成本职工作，但是工作效率低，甚至拖着干。这还不是少数，而是大多数都这样。如果我们规定期限，这帮人抱成团，就是不改。那么我们就得将他们全部辞退，这极有可能导致衙门无法正常办公呀。” 陈昱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竟然这么严重。给他们设定改正期限，这已经是给他们机会了。难道他们还敢抱团对抗咱们不成？” 班泰说道：“侯爷。从我担任谅山府知府后，由于大越统治时期的一些吏役随同官员离开了此地。只能对府衙、县衙的空缺吏役进行补充。但是补充的这些人，有很多都是不合格的。但是没有办法，为了让衙门正常运转，只能是矬子里面拔大个。这帮人当中有些人非常刻苦学习，所以很快就能适应工作，但是很多人本身能力就不行，而且还不努力。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却无可奈何，因为如果将他们辞退了，即使再招来，还是这样的，甚至还赶不上原来的人呢。所以我现在对此，还是觉得有些难呀。” 陈昱一针见血地说道：“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咱们谅山府缺少人才。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吗，定好标准，定好期限，让他们自行改正。如果不改正，我们直接就开除。对于缺少的人，我们可以采取两个措施。一个就是给剩下的人涨工资。我觉得让三个人干五个人的活，给他们开四个人的工资。势必会提高他们的积极性。另一个就是从府学，县学里面挑选一批人到衙门里进行锻炼。既不耽误他们的学业，还能锻炼他们。这必将帮助他们在科举成功后，很快进入角色。” 陈昱的这两个办法。第一个属于管理学范畴。这是在现代经过证实的。而第二个则类似于现代大学的实习。各个大学在学生毕业前，都会安排其进行实习。而这对于他们踏入社会，积累经验是非常有帮助的。 班泰没有想到陈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个问题。他说道：“侯爷。那我就按照您的要求，通知各级衙门的吏役。如果敢消极抵抗，那就直接开除。” 陈昱吩咐道：“这段时间。你还得考察适合做吏役的人员。先做好人才储备。如果原有的不合格吏役能够乖乖地改正坏毛病，那么咱们就继续用他们。如果他们选择抱团对抗咱们，那么咱们就采取强硬措施，将他们清除出去。” 班泰有了陈昱的支持，以及他提出的解决办法，对于谅山府衙门里的吏役极有可能的抱团对抗，有了绝对的信心予以解决。 陈昱与班泰将这几件事都敲定之后，就决定返回侯府。 在路上，陈昱又遇到了李冰。这次是李冰主动拦住了陈昱。 陈昱翻身下马，看着李冰，笑着说道：“李冰。这么巧，找我有事？” 李冰回道：“没什么事，刚好路过这里，看到了侯爷。有段时间没看到侯爷了，就想与侯爷见见面。侯爷现在有事吗？如果没事，到我的茶楼去喝喝茶，聊聊天。” 陈昱此时刚刚开完会，该忙的事都忙完了。此时时间还尚早，去李冰那里聊聊天的时间，还是有的。自己第一次与李冰重逢，就曾经答应李冰，去他的茶楼光顾。 他见李冰邀请自己，就说道：“我现在还真没什么事，那咱就去你的茶楼坐一坐。” 陈昱命人给李冰让出来一匹马，可是李冰却说道：“侯爷。我的茶楼就在不远处。咱们还是步行过去吧。你在谅山城还带这么多的侍卫，这里非常安全的。班大人治理得井井有条。你还怕什么。去这么多人，我可请不起呀。” 陈昱听了，就对凌云说道：“凌云。你就带几个人跟着我吧，其他人先回侯府。” 作为陈昱卫队的队长，凌云自然知道保护陈昱责任重大，他劝解道：“侯爷。还是把卫队都带上吧。现在很不安全。以免被人刺杀呀。” 陈昱知道凌云说得没错，但是正如李冰所说，这里是谅山城，治安非常好。于是陈昱就说道：“你就带几个人跟着我就是了。在谅山城，你还能遇到大批刺客吗？你太紧张了。我就是去喝喝茶，聊一会儿天，就回家了。没事的。” 凌云见陈昱这么说了，只好挑选了六个人，跟随陈昱，在李冰的引领下前往李冰的茶楼。 第五百零三章 满福茶楼 李冰开的茶楼离府衙并不远。陈昱在李冰的引领下很快就来到了茶楼。 陈昱抬头一看，这间茶楼名叫“满福茶楼”。陈昱笑着说道：“好名字。真没想到，你现在开上茶楼了。” 李冰一边引领着陈昱进了楼上的包间，一边回道：“侯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接着李冰又把自己到谅山城后，在这间茶楼当伙计，老板举家搬往陆那县，开在自己是个老实人的份上，就将茶楼兑给了自己。由于只能拿出一部分钱，老板将剩余的钱，就当做入股了。又向陈昱说了一遍。 陈昱日理万机，千头万绪，的确没有记得李冰说过，听完后，说道：“是么。我还真给忘了。” 凌云与其他六人都被安排在了隔壁的包间。 很快就有伙计端来了热茶。 李冰介绍道：“侯爷。我特意让他们给您沏的是凭祥茶。” 陈昱平日里喝的就是这个凭祥茶，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茶呀。” 李冰说道：“凭祥茶是侯爷给命的名。要不是侯爷让凭祥县的茶叶从穷乡僻壤运出来，大家还真喝不到这么好的茶叶呀。大明的西湖龙井、碧螺春、信阳毛尖这些茶虽然都是名茶，但是运到咱们这里，那可就是天价了。相对来说，还是这个凭祥茶性价比非常高，深受大家的欢迎。我这间茶楼虽然茶叶品种很多，但是销量最好的无疑还是凭祥茶。归根结底，还得感谢侯爷呀。” 陈昱回道：“哪里，哪里。关键还得看你的能力了。凭祥茶是好，但是也不是哪个茶楼都能像你这个茶楼经营的这么好。我进来的时候可看到了。人很多呀。” 陈昱端起茶杯，吹了吹，嘴唇一碰，发觉有些热，就放下了。 李冰看着陈昱没有喝茶，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是很快就过去了。陈昱并没有看到。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屋里陆续出现了杯子打碎，桌子打翻，人倒地的声音。 陈昱感觉到有些不对，马上站了起来，问道：“什么情况？” 李冰也站了起来，但是他没有回答。二人所在的包间的门被从外边打开了，进来了两个人，身后还有几个人，有的直接搭弓上箭。 陈昱猜到了点什么，掏出了别在腰间的短火铳，问道：“李冰。这是什么意思？” 李冰笑着说道：“陈昱呀陈昱。你今日落在我的手里，算你倒霉。” 陈昱听了，没有慌张，而是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要钱，还是要官，都可以。” 李冰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那我想要你的命呢？” 陈昱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他说道：“咱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要我的命有什么用呢？” 李冰解释道：“不是我要你的命。是有人想要你的命。我也是替人做事而已。” 陈昱说道：“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三倍都可以。” 李冰冷笑道：“这个价钱，你可是出不起的。直接将你杀了，可以官升一级，赏黄金百两。如果是捉活的，那可是官升三级，赏黄金五百两呀。“ 身后的人说道：“百户大人。和他费什么口舌，直接将其拿下，咱们速速撤离此地，才是正道呀。” 百户。陈昱马上想到了，他说道：“你们是锦衣卫吧。” 李冰回道：“被你猜对了。可惜已经晚了。你的火铳只能发出一发子弹，我们这么多人，你根本杀不完。我劝你还是放下火铳，束手就擒吧。” 陈昱听了，一脸无奈地说道：“事已至此，我只能是投降了。我想我对大明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和你们硬碰硬，只能是死路一条。我投降了。” 说完，陈昱就将手里的短火铳缓缓放在了桌子上。 李冰等人见陈昱选择了投降，也都非常高兴。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陈昱拿着短火铳的右手，趁着将短火铳放在桌子上的瞬间，迅速将桌子掀了起来。同时向李冰这帮人开了一枪。 李冰等人显然没有想到陈昱会来这么一招。掀桌子和开枪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 枪声令李冰等人本能地进行躲闪。 陈昱趁此空档，纵身撞开了身后的窗户。他直接就落在了楼下的摊位上。 由于有了摊位的缓冲，陈昱才不至于摔坏，但是他的左脚踝还是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受了伤。 陈昱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拖着左腿，边跑边喊，有刺客。 由于此地距离府衙很近，巡城的士兵听到了枪声，就往这里赶来。 李冰等人从窗户看见陈昱要逃跑，忙命弓箭手射箭，可是已经为时晚矣。 因为街道上的百姓认出了此人就是谅山侯陈昱，因此有人上前背起了陈昱，向远处跑去。 李冰后悔当时没有迅速将陈昱拿下，或者直接将其击毙。现在倒好，让陈昱跑了。 手下请示道：“大人。咱们还是跑吧。” 李冰见已经暴露了，只能是让大家分不同方向逃走。至于谁能逃走，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陈昱终于脱离了危险。他被这名好心的汉子放在了府衙门口。 此时，班泰等人也从衙门里出来了。他们看见陈昱这个样子，也是非常震惊。刚刚还好好的，这么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陈昱没有回答班泰等人，而是询问起刚才背自己的那个汉子。 陈昱这才看清楚此人二十多岁，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国字脸，普通打扮。 那人拱手回道：“侯爷。小的名叫陈伟。在城里摆个摊位，卖些水果、蔬菜。” 陈昱说道：“多亏了你帮助我逃了出来，否则我极有可能被对方的弓箭射杀了。” 陈伟回道：“侯爷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造化大。这帮小毛贼根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陈昱听了，问道：“你念过书？” 陈伟如实回答道：“小时候，念过几年私塾。只是认几个字罢了。” 陈昱就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走科举这条路呢。 陈伟表示，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含辛茹苦地抚养他们三个孩子，他作为家里的老大，就主动放弃读书，帮助母亲赚钱养家。他的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这是一个孝顺的人。这是陈伟给陈昱的第一印象。陈昱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处理一下这件事。然后再找你。班泰。先把陈伟安排到府衙里。” 班泰回道：“侯爷。您还是在府衙歇歇吧。城里的军队已经开始全城搜捕了。这帮人是逃不掉了。我去吧。” 陈昱被李冰给欺骗了。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遇到的第一个人。自己在牢里的狱友。竟然险些被其暗算，陈昱咽不下这口气呀。 第五百零四章 全城抓捕 陈昱拒绝了班泰的好意，他说道：“这个人是我在陆那县大牢里的狱友，我今天被他摆了一道。这是我俩的个人恩怨，我自己来解决。” 班泰听了，就按照陈昱的意思，带着陈伟进了府衙。 而陈昱则带着人，一瘸一拐地前去查看抓捕情况。 谅山城在班泰、张义的管理之下，社会治安非常好。无论是城里，还是城外，张义都配备了足够的巡城军队。 张义除了利用军队，还安排县城的一些武装力量也参与到了谅山城的保卫工作当中。 一些百姓也自发地为官府提供线索。 有些走南闯北的惯犯，到了谅山城，就非常容易在当地被抓。因为谅山城已经形成了军民一体的保卫体系。 陈昱的枪声如同信号一般，将谅山城内的各方力量调动起来。四个城门很快就关闭了。 张义得到消息后，直接带着人就赶奔此地。而巡逻的部队看见对方分成几组突围，也见招拆招，分成几组，进行追击。 一时之间在谅山城内上演了一场警匪追击战。就如同好莱坞大片一样。 不得不说，李冰这伙锦衣卫的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别看陈昱这边的部队人数众多，但是要抓住他们这十几个人，还是颇为费劲的。 此时，凌云等人已经被救醒了。他们顾不上头脑迷糊，跌跌撞撞地出了茶楼，正好看到迎面一瘸一拐的陈昱。 七个人当即跪在地上，说道：“属下保护不力，请侯爷责罚。” 陈昱只是淡淡地回道：“都起来吧。你们是怎么中计的？” 凌云十分羞愧地进行了讲述。 原来几个人上了二楼。李冰与陈昱进了包间。而凌云等人则被安排在了隔壁的包间。 凌云原打算派人在包间门口守卫。可是当他从包间出来时，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守卫了。显然只是李冰安排的。 凌云虽然不认识李冰。但是陈昱与他非常熟悉，并且陈昱亲自让凌云仅带着六个人前来，让其他侍卫回侯府，这说明两个人关系非常好。所以他就返回了包间。 上来的茶水，就是凭祥茶，大家以前也都喝过，非常好喝。于是，就都喝了。 可是很快，大家都出现了意识恍惚，紧接着就是陈昱听到的茶杯摔碎的声音、桌子掀翻的声音、人倒地的声音。 陈昱听了，没有训斥他们，而是说道：“凌云，你马上调集卫队，再从侯府抽调一部分人，参与抓捕李冰等人。不能让这帮人跑了。尽量抓活的。” 凌云领命而去。 他知道，这是陈昱给自己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凌云誓要将李冰抓住。 陈昱进入了茶楼。此时茶楼已经人去楼空。士兵正在楼上楼下搜查。 他们见陈昱进来了，就将目前的搜查情况向陈昱做了汇报。 在茶楼的后院，发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有兵器、银两、衣物等。 现在都被搬到了院子里。 陈昱看过之后，知道这定然是李冰等人日常活动所需物品。衣物是乔装打扮所用，而兵器则是为了完成任务。银两则是他们的经费。 此时，张义带着人，押着一个人进来了。 张义拱手说道：“禀侯爷。其他各路还在追捕。这帮人十分狡猾，他们分成了几组，向着不同的方向逃窜。这是我们这组抓到的一个活口，还有一个拘捕，被杀了。” 陈昱看着这个满脸是血的家伙，问道：“你们是锦衣卫吧。” 那人战战兢兢地回道：“侯爷。小的张春。我们确实是锦衣卫。我只是他们的外围，刚刚加入没多久。日常就是负责在茶楼里打探消息。还望侯爷饶命。” 陈昱听了，明白了。这个人显然是锦衣卫在当地刚刚招募的新手。否则凭着锦衣卫的酷刑，谁敢背叛这个组织。锦衣卫有着严格的规定，进入锦衣卫就别想着出来，更别提背叛了。 陈昱没有心情审讯这种小喽啰，就安排其他人进行审讯。而他则吩咐道：“张义。今天就是把谅山城掘地三尺，也要把李冰给我挖出来。” 谅山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张义脸上也感到无光，毕竟这里是自己负责。堂堂侯爷竟然在城里遇袭。张义回道：“侯爷放心。我已经派人出城调兵去了。城里的百姓也会协助咱们的。很快就能将他们抓住。” 陈昱没有说什么。张义就带着人出去了。 此时，班泰带着大夫赶来了，他说道：“侯爷。还是让大夫给你看看脚吧。我看你的脚出了问题。” 陈昱这才想到自己从楼上跳下来，伤了脚。 大夫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说道：“侯爷。班大人。侯爷的脚只是轻微的旧伤，没有伤到骨头，并无大碍。我这里有祖传的膏药，舒筋活血，平时再注意点，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班泰这才放心，说道：“侯爷。要不。咱们现在回府里休息？” 陈昱则说道：“班先生。咱们平时有没有注意到这间茶楼。” 班泰回道：“侯爷。这间茶楼原来我也来过。原来的掌柜的人非常好。后来就是这个李冰掌管了这间茶楼，说原来的掌柜的要举家前往陆那县了。我当时听了也没在意。再后来，听说他是侯爷曾经在陆那县县衙大牢里的狱友。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还是让李捕头说说吧。他们经常到这家茶楼喝茶。” 李捕头名叫李甫林，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他见班泰这么说了，就上前拱手回道：“侯爷。这个李冰给我们的印象非常好，我们有时候办案回来，路过茶楼，在门口遇到我们都主动邀请我们去喝茶。不是免费，就是给我们打折。所以我们也都愿意去他那里喝茶。有时候，为了查案，我们也会到茶楼、客栈、饭馆这些地方打探消息，他也是积极配合。后来听说了侯爷与李冰之间的关系，但是李冰并没有因为他与侯爷认识，就飞横跋扈起来，对我们依旧是和颜悦色，非常亲切。” 陈昱听了，怒火中烧，显然这个李冰依托这个茶楼为据点，进行情报刺探等工作。而他那日与自己的“不期而遇”，很显然是自导自演的。 谅山城上下都知道了自己与他的关系，自然为其大开方便之门。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陈昱也是有责任的。 第五百零五章 贫民区 陈昱听了李甫林的话，说道：“李捕头。你对谅山城比较熟悉，你觉得在城门紧闭的情况下，李冰他们如果躲的话，能躲到哪里去？” 李甫林回道：“侯爷。咱们谅山城里应该有他们的另外据点。诺大的谅山城，锦衣卫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据点。除了这种情况以外，我觉得他潜入谅山城西北角那片平民区进行隐藏的可能性最高。” 班泰在旁边解释道：“侯爷。这个谅山城从大明统治起，就形成了不同的居住区域。官府中人一般居住在城中心和东南方，有钱人主要集中在西南方，而普通百姓集中在东北角，李捕头所说的西北角则主要居住的是城里最贫穷的那伙人。这里不仅环境非常差，而且案件发生率也非常大。可以说是城里最不稳定的区域。” 陈昱听了，并没有大吃一惊。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往今来，皆是如此。灰姑娘的故事，只是一个童话故事。门当户对，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居住地也是如此。豪宅只能是富人有能力购买居住。 陈昱此时由于脚出了问题，大夫刚刚给敷了膏药。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而脚横在了一个凳子上。原本打算问完话后，就返回侯爷。 可是听了李甫林的话后，他觉得谅山城这种格局看似天经地义，但是从长远来看，对谅山城非常不利。而且这种现象并不单单是谅山城存在，其他各府各县，甚至是大明的京城也是如此。 陈昱问道：“班先生。虽然这是长期形成的。但是任由这么下去，对咱们谅山城的发展，可是非常不利的呀。你觉得此事应如何处理？” 班泰回道：“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因为这片区域已经是谅山城犯罪的温床了。只要城里发生盗窃案、抢劫案、命案等，十有八九都是这片区域的人干的。当然有一些案子是其他人员雇佣这里的人干的。我与张将军组织了几次清理，虽然抓获了一些罪犯，可是过不了多久，依旧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班泰说得是实情，这种集中突击清理，治标不治本。 陈昱说道：“要想彻底解决此事，我觉得必须从根上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我没有去那里，我也知道，这些人应该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一些人，而且有些人还没有生活来源，甚至有些人本身就穷，还不努力，好吃懒做。最后只能是走上犯罪道路。关入大牢后，不思悔改，出狱后，依旧是干着老本行。” 班泰说：“是呀。还有些家庭原本生活很好，可是因为老人长久生病，为了给老人治病，将积蓄、甚至房子都卖了，后搬到那片的。” 陈昱听了，说道：百善孝为先。这样的人，我们一定要支持他，总比那些不知父母恩，不给父母养老的人强多了。等解决了李冰这件事，我们就着手来解决这帮贫民的问题。这是咱们谅山城的一个毒瘤，必须解决掉，否则后患无穷呀。” 班泰虽然对解决此事没有多大信心，但是陈昱这么说了。他自然是遵命的。 陈昱没有想到研究抓捕李冰的问题，竟然又能发现新问题。而且贫民区的问题，要比抓捕李冰重要多了。 不时有消息传到满福茶楼，陆续有锦衣卫的人被发现，或被杀、或被抓。被杀掉的居多。因为他们拼死抵抗、拒绝投降。没有办法只能是干死。 最后，张义亲自来向陈昱汇报，他说道：“满福茶楼的所有人员为十五人。我们抓获三人，杀死十一人，现只剩下李冰尚未抓到。我已从城外调了两个卫所前来进行排查，重点是西北角那片，相信很快就会抓到他了。” 陈昱听了，点了点头。他对张义的处置速度还是很满意的。他说道：“抓捕李冰。尽量抓活的。实在抓不了活的，可以杀掉。对于抓到的那三个人，马上组织审讯，有什么消息，直接报到侯府。” 张义领命而去。 陈昱就在班泰的搀扶下，上了他为自己安排的轿子，返回了谅山侯府。 陈昱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想，如何向黎玉吕解释此事。在自己的家门口，竟然会出现这种事，陈昱根本就没有想到。 他从这件事想到了自己这些年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整个过程，不得不说，自己有些顺风顺水惯了。对于危险明显考虑不足。 李冰这件事给自己敲响了警钟。那就是人都是会变的。作为毫无利益之争的狱友，竟然是锦衣卫，而且还想置自己于死地。自己对此完全没有防备。 他是什么时候加入的锦衣卫，自己一无所知。是入狱之前，还是入狱之后。 自己对他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他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认识的人。两个人是一起关在同一间牢房的狱友。除了这些，陈昱对其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陈昱此时意识到，随着自己的地位越来越高，实力越来越强。羡慕自己、嫉妒自己、恨自己的人都有。这些人既有来自于大明、大越这些想要搞垮自己的势力当中，也有来自于自己内部的人员。 陈昱想到这里的时候，轿子就进了侯府，陈昱与黎玉吕的居所。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黎玉吕应该是率领大家迎接自己，可是直到陈昱下了轿子，也没有看到大家的身影。 班泰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陈昱的家里事。他就向陈昱告辞了。 陈昱也有些奇怪，但是他觉得，应该是黎玉吕哪里不舒服了。 所以他也就没有细想，直接进去了。 进了屋里，陈昱才发现不对。 原来，黎玉吕及其丫鬟都在屋里。而在黎玉吕的旁边赫然坐着的竟然是李冰。 黎玉吕见陈昱来了，就要站起来。但是却被李冰按住了肩膀，笑着说道：“夫人着什么急呀。侯爷这不是回来了嘛。有什么话，晚上两个人单独说呗。我可还在这里呢。” 陈昱说句心里话，内心是非常惊慌的。这个李冰真是阴魂不散，竟然来到了自己的府上。 此时，凌云等人正在外边抓捕李冰，府内的守卫也调出去了大半。而且黎玉吕还在李冰的手中。 陈昱丝毫没有解决面前危机的办法。 第五百零六章 躲入侯府 陈昱面对如此局面，内心虽然有些惊慌，但是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露怯，李冰将会将自己拿的死死的。 陈昱主动说道：“李冰。咱俩之间的事，咱俩解决，和女人无关。让她们都出去吧。” 李冰听了，笑着说道：“侯爷。你觉得我能听你的吗？你还是把随身携带的火铳拿出来吧。” 陈昱只好按照李冰的意思办，他将身上的短火铳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那你总不能这么干坐着吧。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条件？”李冰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就要拿桌子上的那把短火铳，他盯着陈昱，继续说道：“我要你的脑袋，你能给我吗？” 此时，李冰已经拿到了那把火铳。 说时迟，那时快，陈昱一个健步，踏上桌子。 而李冰也迅速地将火铳瞄向了陈昱，可是扣动扳机，却没有打响。 陈昱则一脚踢向了李冰的脑袋，李冰只能是向右侧躲闪。陈昱趁机来到了李冰与黎玉吕之间。 李冰没有想到火铳里面竟然没有弹丸。他气急败坏地将短火铳扔向了陈昱。陈昱轻松一闪，躲过去了。 趁着这个功夫，李冰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而陈昱却是手无寸铁。 陈昱让黎玉吕二人赶紧出去。然后对李冰说道：“李冰。我建议你束手就擒。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我饶你不死。” 李冰此时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了。黎玉吕二人出去后，势必会让侍卫进来，那自己根本是双拳难敌四手。眼下只能是放手一搏，用最短的时间拼尽全力干掉陈昱。 想到这里，李冰提起匕首，就是一招仙人指路，直刺陈昱。 陈昱没有想到李冰竟然拒绝投降，急忙后撤，以避开李冰的这一刺。 由于陈昱手无寸铁，只能是躲闪李冰的进攻，可以说十分狼狈。 所幸黎玉吕出去后，喊来了侍卫。 李冰见杀不了陈昱，就想从窗户逃出去。可惜屋子外边已经被侍卫包围了。李冰根本是逃不出去了。 陈昱没有废话，一声令下，让侍卫将李冰拿下。 李冰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直接选择了自杀。 旁边的侍卫手疾眼快，直接将他的匕首打飞。 李冰终于被活捉了。 陈昱命侍卫先将李冰押下去。 黎玉吕显然受到了惊吓，脸色毫无血色。陈昱免不了进行一番安慰。 最后问起黎玉吕，李冰是怎么进来的。 经过黎玉吕的讲述，陈昱才了解事情的经过。 原来，李冰在满福茶楼逃出后，迅速向贫民区那边跑去，半路却偷偷改了方向，直奔谅山侯府而来。 陈昱这方的人员对李冰等人进行围追堵截，搜捕的重点区域就是贫民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李冰会来到谅山侯府。 李冰曾经有几次到谅山侯府给陈昱送过茶叶。当时陈昱并没有在府上，而是由管家黎春接待的。黎玉吕也知道这个李冰。 因此他与府上的人员也就算是一回生，两回熟了。 李冰来到谅山侯府的时候，凌云已经将卫队调走了，而黎春也带着一部分侯府侍卫出府了。剩下的这些人并不知道抓捕的是李冰等人，只知道城里出了贼人，侯爷险些丧命。 李冰堂而皇之来到侯府，谎称受侯爷的指示，前来向夫人报平安的。侍卫也就相信了。因为刚刚就有个人被送到了侯府，据说他救下了侯爷。 由于黎春没有在府里，侍卫直接向黎玉吕进行了请示，经黎玉吕同意后，李冰就进入了侯府。 黎玉吕命人上茶后，李冰就将陈昱遇袭脱险的整个经过讲了一遍。最后竟然问黎玉吕是谁在暗算侯爷。 黎玉吕自然是表示不知，还问李冰究竟是谁。 李冰掏出了匕首，回答黎玉吕是自己。 黎玉吕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危险之中。但是黎玉吕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开始劝说李冰选择投降，等候陈昱的从轻发落。 可是李冰拒绝了黎玉吕的建议，并让黎玉吕带着丫鬟与自己回到其住处，等候陈昱回府。 黎玉吕听了，就知道李冰这是要以自己来要挟陈昱。 果然事情如黎玉吕所料。李冰终于等到了陈昱回府，接下来多亏陈昱机智，粉碎了李冰的阴谋。 陈昱听了黎玉吕的讲述，说道：“真没想到这个李冰竟然是锦衣卫的一个百户。都怪我不小心，害得娘子受惊了。” 黎玉吕回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熟悉的人竟然会害自己，陌生人却能救自己。那个陈伟，咱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陈昱听了，一拍脑门，说道：“你不说，我倒把这事忘了。陈伟已经被我派人送到咱们府上了。我得去看看。灵薇。好好照顾夫人。” 黎玉吕的贴身丫鬟灵薇回道：“是的。侯爷。” 陈昱出来后，就命人通知张义等人，李冰也在侯府被抓，停止全城搜捕，四个城门打开，恢复正常秩序。 自己则来到陈伟这里。 陈伟见陈昱进来了，赶忙起身行礼。 陈昱笑着说道：“坐，坐，坐。今日真是多亏了你，否则我极有可能小命不保呀。客气话我也不想说了。你既然救了我，那我就得报答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没有问题。” 陈伟听了，回道：“侯爷。遇到这种事，不仅仅是我，我相信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的。所以，侯爷，我不需要您的报答。” 陈昱岂能听陈伟的，他说道：“你是一个孝顺的人，家里还有弟弟妹妹，生活一定很艰辛。这样吧。我看你在路边摆摊也赚不了几个钱。我给你盘下一个店铺，你做点小生意。这样能更好地孝敬你的母亲，让你的弟弟、妹妹生活得更好一些。你看如何？” 不得不说，陈昱的这个提议，令陈伟十分动心。他只好说道：“那我多谢侯爷了。” 陈昱笑着说道：“要说谢。也得是我谢你。这都是你应该得到的。你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侯府找我。如果我不在，那你直接找管家黎春即可。我会告诉他的。” 陈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救下堂堂谅山侯，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这个义举，竟然会得到如此高的回报。 也许这就是古人说的，好人有好报。 第五百零七章 刺杀陈昱的凶手找到了 陈昱亲自将陈伟送出了侯府。 过不多时，张义、黎春等人陆续赶回侯府。听说抓到了李冰，纷纷请缨要来审讯他。 陈昱最后将这件事安排给了暗卫，他们在这方面可是行家里手。 由于黎玉吕被李冰劫持这件事，陈昱觉得有必要配备女保镖。 他将这件事安排给了黎春。 很快李冰就全部招了。 原来李冰出狱后的前半段经历都是真的。由于张大善人将其辞退后，他就只身一人来到了谅山城。 正好满福茶楼招人，李冰就来应聘。而茶楼的掌柜的就是锦衣卫的一个百户，蔡豪。 这个蔡豪就是当年陈虎突袭长春观，意外抓获的那名锦衣卫。也正是抓到了蔡豪，才引出了陈昱与张啸云的合作，双方各取所需，换句话说就是互相利用。 蔡豪按照张啸云的意思开始在谅山城招募新人。目的就是对抗大越的鱼竿组织。 由于大越鱼竿的疯狂围剿，张啸云的属下急剧减少。 为了解决人员不足的问题，张啸云几次向上请示，向大越这边增派人手。 上峰也的确派出人手增援张啸云这边，可惜秘密潜入大越的人手，十之七八被鱼竿组织挖出来了，剩下的只有十之二三。 损失这么大，上峰也就停止了继续增援。 张啸云只好选择在当地物色人选。 蔡豪在对李冰进行背景调查时，发现此人竟然与陈昱曾经是狱友，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啸云。 张啸云听说后，十分重视，亲自组织人对李冰进行了全面调查，很快找到了李冰的软肋，那就是张大善人的女儿。 有了这个软肋握在手里，张啸云对李冰的招募异常顺利。 加入锦衣卫，就可以与张小姐比翼双飞。如果选择拒绝，那么无论是李冰，还是张小姐，那都得死。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也只能是同意加入，别无选择。 张啸云对李冰和几个最近加入的人员进行基本的训练。接着，李冰就在满福茶楼当了一名伙计。 不得不说，李冰颇有天赋，在同一批加入的人员当中，绝对是佼佼者。执行的几个任务也都是圆满完成。 陈昱将鱼竿组织赶出了陆那县，这对锦衣卫绝对是一个利好消息。 为了利用好陆那县，张啸云就将蔡豪这个得力干将派往了陆那县，而将满福茶楼这个据点就交给了李冰。 李冰也没有让张啸云失望，他依托茶楼与谅山城各色人等，频繁交往，结识了很多人。 尤其是李冰与陈昱在街上“不期而遇”，这个茶楼的生意更加好了。 官府中人的到来，使得李冰与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密，同时也刺探到了很多情报。张啸云对其非常满意，就将其升为百户。 李冰作为锦衣卫的一员，他依托茶楼掌柜的身份，以及与陈昱的关系，进行着情报收集工作。 可以说，他与陈昱之间没有正面冲突。 可是这种最终还是被打破了。因为大明利用黄家土司扳倒陈昱的计划破灭了。 再加上大越出动几乎一半的兵力攻打陈昱部，都已失败而告终，最后被迫让陈昱统治大越北部各州府。 大明朝廷上下意识到，这个陈昱绝对是一个枭雄，如果令其这么发展下去，定然会对大明不利，因为他与大明之间并不是友好关系。双方发生过不止一次的冲突，可以说矛盾越积越深。 最后朝廷经过研究，决定由在大越的锦衣卫来执行刺杀陈昱的任务。当然，如果抓活的，更好。这可以作为与陈昱部的谈判筹码。 张啸云接到这个任务，内心是不同意的。在他看来，与陈昱作对，无疑是自寻死路。因为他与陈昱有过接触，也对他的人生经历非常熟悉。这是个能力与运气都非常强的主，与他作对的人，截至目前，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但是上峰既然下了命令，自己只有执行的份。 正巧这个时候，张啸云得到消息，大越向陈昱抛出了橄榄枝，而大郡主黎玉吕邀请陈昱参加郑太妃的寿诞。 这个消息，令张啸云意识到，必须抓紧将陈昱干掉，否者大越与陈昱一旦合作，不仅对大明不利，自己率领的锦衣卫在大越的生存都成问题。 要知道张啸云现在的主要人手还主要集中在陈昱管辖的三府一县。在大越的其他州府仅有少部分人。 为了执行这个任务，张啸云与蔡豪等人在陆那县研究了半天，最终决定第一刺杀点在谅山城，而第二刺杀点在陆那县。 因为陈昱在结束战事之后，他就会赶回谅山城，做战争后的部署。 部署完毕后，要到清化城参加郑太妃的寿诞，必然是从谅山府，经陆那县城，再到清化城。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陈昱并没有返回谅山城，而是在交州府的保福县召开了会议。然后实地查看了广威州、镇蛮府。 这也迫使张啸云改变了原有计划，最后研究决定在清化城刺杀陈昱。 由于清化城是大越的都城。锦衣卫在这里除了有收集情报的人员，还秘密潜伏着一些“沉睡者”，不是极特殊的任务，绝不唤醒他们。为了完成任务，张啸云下达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陈昱刺死。 而陈昱入驻的这家驿站，恰恰就有一位“沉睡者”，于是在清化城的锦衣卫紧急唤醒了这名“沉睡者”，可惜最后功亏一篑，不仅损失了一位“沉睡者”，还没能完成任务。 接下来陈昱在郑彬府上遇刺，令锦衣卫都颇感意外。原来想让陈昱死的不止锦衣卫这一家呀。于是，锦衣卫就将刺杀陈昱的希望寄托在了其他人身上。 可是，大越主动提亲，陈昱即将迎娶黎玉吕的消息，令张啸云如坐针毡。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陈昱与黎玉吕成婚，那么陈昱极有可能被绑在大越这个战车上面。 到那时双方展开合作，对于大明，尤其是在大越执行任务的大明锦衣卫，绝对是非常不利的。 因此，必须阻止二人成亲，换句话说，就是在陈昱与黎玉吕成亲前，将其刺杀。 第五百零八章 羡慕嫉妒恨 陈昱从清化城返回陆那县后，就留在了这里。由于他每日与大家研究各项工作，张啸云等人根本就没有机会。 前往清化城迎亲，陈昱吸取教训，防卫十分严密。锦衣卫根本就没有刺杀的机会。而郑彬的再次刺杀，令陈昱的防守更加严厉。 好不容易在广威州谋划了一次堪称完美的刺杀，可惜中间状况频出，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张啸云思来想去，最后将刺杀任务交给了李冰。因为在张啸云看来，在防守如此严密的情况下，也只有李冰可以接近陈昱，并且将其干掉。 李冰接到这个任务后，依然选择了拒绝执行。因为他并不想刺杀陈昱。 他加入锦衣卫，也是对方连哄带骗加威胁。并且陈昱与自己无冤无仇，自己并不想去做陈昱的麻烦。 这令张啸云非常恼火，最后不得不拿出杀手锏，只要李冰将陈昱干掉，他就让李冰脱离锦衣卫，与张小姐在一起。 这个条件对李冰非常有诱惑力，他最后同意了。 这才有了这次李冰邀请陈昱去喝茶，在茶楼的这一幕。 陈昱听了，问道：“张啸云的行踪，李冰知道吗？” 暗卫千户仇武回道：“侯爷。李冰只知道张啸云在陆那县。因为张啸云向自己发放的指令都是从陆那县的锦衣卫负责传来的。” 陈昱说道：“诚阳子曾经说过，驿站刺杀和广威州刺杀都极有可能是锦衣卫所为。他还断定对方极有可能在大越鱼竿不能进入的陆那县，为此亲率人员秘密潜入陆那县进行追查。现在看来诚阳子的推测一点都没有错。” 众人听了，都非常佩服诚阳子。 张义建议道：“侯爷。诚阳子当时只是一种猜测，现在咱们可是证据确凿。我觉得完全可以直接命令陆那县方面全城封城搜捕，将大明锦衣卫一举铲平。”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的确能将他们一举铲平，但是付出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大呀。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很多商人每日都得到陆那县县城的钱庄交易，南来北方的商人也得利用钱庄进行存取款。钱庄刚刚建立，咱们不能影响到其正常的业务开展。如果张啸云在陆那县潜伏的话，我或许知道他能藏在哪里。” 众人听了，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班泰忙问：“侯爷。你知道张啸云藏在哪里？” 陈昱笑了笑，问道：“张义。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陆那县你被张啸云抓去了，关在哪里？” 张义愤愤地回道：“侯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在陆那县交易场所的一个茶铺。” 陈昱继续问道：“詹宁。当年陈虎在上石西县长春观拔钉子时，意外抓到了一名锦衣卫，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招募李冰的蔡豪。当时我让你去给张啸云送封信。接头地点在哪里？” 由于时间有点长，詹宁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个茶楼。” 詹宁的话，顿时让众人茅塞顿开，那就是张啸云极有可能藏在陆那县的一个茶楼里。 陈昱看着恍然大悟的大家，说道：“也不知道这个张啸云是不是祖上是开茶楼的。他的几个据点都是茶楼。所以我断定他在陆那县的据点极有可能就是一个茶楼。” 张义听了，主动请缨道：“侯爷。我想去陆那县亲自抓捕张啸云。这个王八蛋那次可把我给打惨了。要不是后期您与锦衣卫合作，我定然饶不了他们。” 陈昱知道张义对那次张啸云将他诓到茶铺，并且对其进行了严刑拷打一事，耿耿于怀。 张义既然这么说了，陈昱又不好反驳。他只好说道：“张义。让你去没有问题。但是，你一定要与八斤、诚阳子等人密切配合，统一行动，切不可意气用事，让愤怒冲昏了头脑。” 张义回道：“侯爷放心吧。我一定按您的意思办。” 陈昱听了，就说道：“那你就带几个人秘密出发，锦衣卫在咱们这边究竟潜伏了多少人，咱们一无所知。等你们得手后，希望能从张啸云口中将这些人的信息都挖出来，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将这些人全部揪出来。” 班泰听了，有些担忧，说道：“侯爷。水至清则无鱼。将锦衣卫一网打尽，那岂不是成全了鱼竿组织。我觉得还是留下锦衣卫，让他们与鱼竿组织继续明争暗斗，才是上策呀。” 班泰的提议，不可谓不高明，陈昱对他的建议也是非常认可的。但是陈昱却说道：“班先生。你说得很有道理。将锦衣卫灭了，势必会打破目前的平衡，让鱼竿组织从中受益，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大明锦衣卫是要我的命呀。加上李冰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他们妄图置我于死地，其心可诛。所以必须将他们铲除。至于大越的鱼竿组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控制其在大越北部的规模，密切关注其情况就是了。” 陈昱最后拍板了。大家自然是没有异议。 张义带着几名贴身侍卫就出发了。 而陈昱则亲自来看李冰。 李冰没有受到什么刑罚，他作为锦衣卫在大越招募的人员，虽然受过专业训练，但是与大明培养出来的锦衣卫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起码在忍受痛苦，忍受刑罚这方面，就达不到锦衣卫的训练标准。 李冰等人显然属于速成班培养出来的人。张啸云明知道是这个情况，也只能是如此了。因为现在人手奇缺。 陈昱见到李冰，说道：“我知道你是被迫加入锦衣卫的。” 李冰苦笑道：“我真不知道与你关在陆那县的牢房里，是福是祸。现在看来，还是祸多一些。” 陈昱听了，说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毕竟因为你与我有过交集，锦衣卫才会将你拉入他们。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完全可以将此事告诉我。我会妥善处理此事的。包括保护那位张小姐。” 李冰摇了摇头，说道：“咱来虽然曾经关在一个牢房里。那时你是一名死刑犯，情况比我糟糕多了。我真没想到你最后能够熬到现在这种局面，也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说句心里话，我对你既有羡慕，也有嫉妒。凭什么你就运气这么好，当上了统治大越北部，拥有众多军队的谅山侯呢？”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表达对自己的感受。陈昱听了，还是很震撼的。虽然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第五百零九章 实地查看贫民区 陈昱对于李冰刚刚接到刺杀任务时，选择拒绝，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李冰还没有达到丧心病狂，冷血无情的地步。 陈昱说道：“你刚开始拒绝刺杀我，说明你良心未泯。虽然最后选择了刺杀我，也是被逼无奈。毕竟你我相识一场。你走吧。” 李冰没有想到陈昱会放了自己，他顿时痛哭流涕，矛盾的心情瞬间迸发。他哭着说道：“你为什么要放过我？” 陈昱一边给李冰松绑，一边解释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也是被锦衣卫所利用的。所以我并不怪你。你还是去找那个张小姐吧。我给你一些钱，再派人陪你去找张大善人提亲，他定然能够同意。你们最好是找一个地方隐居。我担心不能彻底清除潜伏大越的锦衣卫，他们会找你的麻烦。” 李冰听了，给陈昱跪下了，不停地磕头，不停地感谢。 陈昱将李冰扶起，说道：“你不用谢我。我只希望你今后能够好好做人。你先休息一下，养养伤。然后我就派人陪你去找张家提亲。” 李冰与陈昱一同出来了。陈昱就让黎春将李冰安排在侯府住下，并请大夫给他诊治了一番。所幸没有受到重伤，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开了一些内服和外敷的药。 李冰养了五天伤，基本就好了。陈昱让黎春给了李冰二百两银子，让凌云安排了几名侍卫陪着李冰到张大善人家提亲。 陈昱亲自写了一封亲笔信给张大善人。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促成这门亲事。 送走了李冰之后，陈昱决定去谅山城的贫民区看看。 由于那里情况比较复杂，凌云除带着四人贴身保护之外，还将卫队全部撒到贫民区暗中保护陈昱。 府衙这边则是户房司吏张天顺陪同。这个张天顺在陈昱荣升谅山府知府前，就是谅山府衙的户房司吏，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动。陈昱对其也是非常信任。 虽然没有围墙、牌子等能够表明这片区域的明显标识。但是陈昱刚刚踏入这片区域，就能明显感受到这里的情况明显与其他地方不同。 因为道路两旁，房屋明显不同。因为富人区都是木质结构，还有石头砌成的。另一侧的贫民区则是以茅草屋为主，有些甚至都有倒塌的危险。 陈昱看了之后，说道：“天顺。这帮人怎么以茅草屋居住呢。为什么不用木头盖房子呢？” 张天顺回道：“侯爷。这些人实在是太穷了，根本无力用木头盖房子呀。那可是需要钱的呀。” 陈昱反问道：“城外的山上可以砍伐呀。据我所知，并没有禁止大家砍伐吧。你可别跟我说，他们很懒呀。” 张天顺解释道：“侯爷。木头可以随便砍，但是运回来可是需要有车辆吧，建造也得请木匠师傅，这些都得需要钱呀。他们根本拿不出来。另外他们每日为生计奔波，哪有时间去砍木头呀。” 陈昱知道张天顺说得是实情，这帮人每日累死累死，赚得非常少，仅够维持生活，甚至是不够生活的。连生存问题都没有解决，哪还有时间和能力去研究住房问题呀。这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陈昱随便找了一个胡同，就传了进去。胡同十分窄小，仅能供人来往，马车、轿子等都无法进入。 由于昨天下了雨，道路十分泥泞，旁边的水沟由于垃圾多，竟然堵住了。 那些垃圾显然是堆放很长时间了，发出了恶臭。陈昱不由地捂起了嘴。因为他的胃里现在处于翻江倒海的状态。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因为陈昱往前走，他们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跟着往前走。 穿过胡同，前面就是一个岔路头，陈昱就向左边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前面一户人家声音很大。陈昱细细一听，原来是一个妇人在打孩子。 而听了几句之后，陈昱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名妇人在集市上买了一小块肉，准备犒劳一下自己的丈夫。 她将其挂在院子里，让孩子看着，防止被小猫小狗给叼走了。 这名妇人出去向邻居借东西的功夫。小孩子没有看好，被闻到味的猫给叼走了。 妇人回来后，看见肉没了，就开始打孩子。而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令人心痛不已。 陈昱等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这家。 陈昱说道：“这位大嫂。为什么要打孩子呀？” 这名妇人看了陈昱一眼，赶到此人非富即贵，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孩子也是无心之过。大不了再买一块就是了。” 妇人解释道：“这位大爷。您不知道。我家相公在城里当劳力，每日起早贪黑干重活，十分辛苦。我这是今日上菜市场，看到有一块谁都不要，商家很便宜的往外卖。我这才咬咬牙买了回来，准备犒劳一下我家相公。这已经完全超出我的计划了。如果让我相公知道我给他买肉，免不了又会受到他的埋怨，埋怨我乱花钱。不过他虽然埋怨我，但是我心里还是高兴的。因为这是我犒劳他嘛。我心甘情愿受他埋怨，可是让这个熊孩子看着，却看不住让猫给叼走了。我哪还有钱再买一块呀。我打他，就是想让他长记性。长大了将老板家的东西弄丢了，你不就得赔嘛。你能赔的起码？” 陈昱听了，对这名妇人颇有好感，原来这名妇人是借此机会教育孩子呀。 陈昱说道：“这位大嫂。教训的是。通过这番教育，我觉得令郎定然是刻骨铭心。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不让他去读书呢。走个仕途岂不是更好。” 妇人听了，说道：“我们俩到希望他读书，可惜家里吃了这顿没下顿，根本就没有闲钱供他读书呀。” 陈昱心里十分不好受。一个家庭，一个贫困家庭，心里也有让孩子读书的想法，可是现实过于残酷，根本没有这个经济实力来完成此事，只能是选择放弃。 古往今来，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陈昱的想法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而这个就包含孩子能够上学，每个家庭生活水平都很高，住房、衣着、吃饭、出行等方面都能随心所欲去做。东西想买就买，出去游玩，想去就去。 不用像现在这户家庭这样，连孩子上学这么小小的心愿都无法实现。 陈昱知道像这户人家的家庭还有很多，起码谅山城贫民区的这些人家就是这种情况。 放眼大越北部，乃至大越、大明，那就更多了。陈昱觉得任重道远呀。 第五百一十章 体察民情 陈昱随便到了一户人家，家里的贫困状态深深感染了他。 他见这家人还是很明事理的，就主动说道：“这位大嫂。要不你让孩子上学吧。这个钱我出了。” 妇人听了，十分警惕地看着陈昱，说道：“这位爷。你为什么要主动帮助我们？该不会是看上我家孩子了吧。我们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望大爷高抬贵手。” 陈昱听了，笑了，说道：“大嫂误会了。我这次来，就是实地看一看咱们这片的情况，帮助咱们过上好生活。” 妇人一听，问道：“您是新来的县令？” 陈昱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妇人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在她的印象里，县令应该是很大的官了。 旁边的张天顺说道：“这位是谅山侯。还不见过侯爷。” 妇人一听，赶忙领着儿子下跪，说道：“阮张氏叩见侯爷。” 陈昱让其站起，说道：“本侯听说咱们这里的百姓过得十分苦，就过来实地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 阮张氏听了，回道：“侯爷。我们这里生活的确是太苦了。我们现在很努力的工作，但是还是毫无起色。侯爷。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把邻居们都叫来，让他们也说说，因为每家的情况都不同。” 陈昱表示同意，于是阮张氏就出去找人去了。 凌云担忧道：“侯爷。呼啦一下来这么多人，咱们就这几个人，我担心有人会对侯爷不利呀。我还是调些人过来吧。”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城里的锦衣卫已经解决了。你们几个就盯住前面，后边不站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直接出手。咱们是临时过来的，对方还能未卜先知。” 说话间，陆陆续续就进来一些人。 阮张氏给陈昱办了一把椅子。这把椅子很破了，显然是家里从哪里捡来的。 陈昱也不挑剔，欣然坐了下来。 张天顺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谅山侯陈昱，而且将此行的目的进行了说明。 陈昱接着张天顺的话，说道：“各位乡亲。大家有什么话，尽管说。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听一听大家有什么困难，帮助大家提高生活水平的。不要藏着掖着，更不要不好意思。一个一个说。咱们就从左边开始吧。按顺序来，轮到谁，谁就说，不想说，就直接略过。” 定好了规矩，大家就开始一个一个说了。 陈昱命张天顺在旁边进行记录。自己则在旁边静静地听，而且不时地进行进一步地询问。 基本上该说的都说了。陈昱也了解了大概情况。第一种就是世代生活贫困，只能是给人打工，或者干点小买卖，勉强能够维持生活。如果遇到官府盘剥、泼皮勒索，那就影响正常生活了。这种占大多数。第二种就是家里有人得了重病，因为治病花费很多，欠了很多外债，导致生活急剧下降。第三种就是好吃懒做、喜欢赌博等各种不良嗜好，将家财变卖完毕，就只能靠偷鸡摸狗为生了。 陈昱最后说道：“大家现在生活困苦，我听了大家的讲述，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会着手研究一下如何让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起来。但是有个前提条件我必须说明，对于那些勤劳工作、因病贫困的，我绝对是大力帮助你们。但是那些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我不仅不帮助，还会让衙门予以清理。因为这种人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下一步，我会派人到咱们这里逐户进行统计，你们回去之后相互转告一声，配合一下。统计完毕后，我会根据不同的情况，采取不同的措施予以解决。” 众人听了陈昱的话，都非常高兴，大家又都跪了下来，给陈昱磕头。 陈昱笑着让大家起来，并说道：“大家也不用客气。我只是协助大家，关键还得靠大家自己的努力。主角是大家。我只是协助你们，给你们搭个平台罢了。至于成不成，还得看你们自己呀。好了。大家都去忙吧。我也得回去了。” 众人想留陈昱中午在这里吃饭，但是被陈昱给拒绝了，他鼓励大家，等到大家都富裕起来了，再来吃饭。 大家将陈昱几人送到了胡同口。显然大家还是将这条街当成了一个边界，平时没有事是不过去的。 陈昱临走时还鼓励大家，将来把大家的住所建成与街对面一样的房子。这令大家兴奋不已。 由于班泰主抓钱庄建设工作。回去之后，陈昱就让张天顺率人到贫民区逐户开展调查。 陈昱让卫队百户史松，率领所部配合张天顺进行调查。 调查的内容也十分详尽，除了家庭人口数量、男女性别、相关关系等基础资料外，还包括家里的房屋状况、劳动力情况、学龄儿童、劳动力特长等方面。 由于调查的内容很多，而且贫民区的人口很多，所以调查进度并不快。 陈昱也不着急，他让张天顺按部就班进行，不要为了追求速度而影响了调查的质量。 在此期间，班泰已经将钱庄的各项准备事宜都已准备完毕。陈昱听了班泰的汇报十分满意，他当即决定让班泰选个黄道吉日，钱庄开张。 钱庄成立那天，陈昱亲自参加了开业仪式。 由于有了陆那县钱庄的经验，谅山府这边也派员到陆那县实地学习，因此，谅山城钱庄开张十分顺利。 由于事先班泰已经安排了人在谅山府进行了宣传，大家也都知道了钱庄的情况，尤其是将钱存在钱庄，可以获得一定的利息。 钱庄背后的老板是谅山侯陈昱，这个信誉在大越北部可是无人能够比拟的。 因此，一些人纷纷将钱存入钱庄，尤其是谅山府的一些富豪、地主，他们本身看护自家的钱，需要护卫，这就要支付工钱。放在陈昱的钱庄里，不仅省去了一笔开支，而且还能有利息拿。将钱存入钱庄，绝对是有利的事情。 因此，大家都愿意将钱存入钱庄。 当天晚上，班泰就来到侯府，向陈昱汇报了钱庄开张第一日，钱庄的运营情况。 不得不说，谅山府的富人还是很多的。 据班泰介绍，还有一些距离谅山城较远的有钱人，听说了钱庄开张的日子，正在往谅山城赶。估计这几日陆陆续续还会有一些人前来存钱。 在陈昱看来，存钱虽然需要支付一定的利息，但是他完全可以拿这部分钱做一些事情，至于需要支付的那点利息，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第五百一十一章 茅塞顿开 随着谅山城钱庄的开张，陈昱确定的第一批钱庄也都陆续开张了。 各地的反馈效果非常好，钱庄运行也都平稳，渐渐步入正轨。 班泰忙完了钱庄之事，就加入到了解决贫民区百姓生活一事上。 由于班泰的加入，调查进展提高了不少。 最后的调查结果终于出来了。整个贫民区人口达到了两万多人，基本都是生活在贫穷之中。 绝大多数人都是属于勤劳，但是收入小这种情况。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属于因病致贫的。剩余的那部分就是陈昱所说的那种好吃懒做，偷鸡摸狗之辈了。 听了班泰的汇报。陈昱召集了谅山府府衙司吏以上人员，以及詹宁等军中之人，还有暗卫、铁衣社等相关人等。 人员到齐之后，陈昱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于体格健硕，孔武有力之人，可以让他们参军。军队的兵饷那是非常丰厚的。他们既可以保家卫国，还能得到一份不错的饷银，这是再好不过了。这件事就全权交给张义等人来办。 对于那些喜欢偷鸡摸狗之辈，有一技之长的，可以让他们加入暗卫、或者铁衣社。 铁衣社组建商队、马队也需要人手，可以从这帮人当中进行招募。 以上这些措施，只能解决一小部分。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要想长久保持收入增加，只能是开源了。节流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的花销已经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开源的措施，陈昱想到了几点。第一点，就是安排府衙和军队、暗卫共同配合，对老百姓反映的剥削他们的衙门中人，勒索他们的泼皮严惩。防止他们少得可怜的收入被拿走。 第二点就是组织贫民区的妇人做刺绣、为富人家洗衣服、当奶妈等工作，这样可以增加他们的收入。尤其是做刺绣这件事，由铁衣社派人定期前来收购，然后随着商队、马队运往陆那县进行贩卖。至于其他工作，陈昱安排府衙到富人家庭挨家挨户地进行动员。根据需求量，由府衙组织两边的人进行对接，有点类似于现代的人才市场。 第三点就是为贫民区的劳力建立一个市场。无论是官府、富人，还是其他人都可以到这个市场找到对应的劳力。而这些劳力则可以很快找到活干。不用将精力放在找活上面。 第四点就是在贫民区建立几所私塾。为贫民区的孩子免费进行教学。而授课的先生，除了由官府出面进行招募的之外，还由府学、县学里抽调人员进行授课。 除了这四点之外，陈昱又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为贫民区百姓建房。初步确定是建造木质房屋。 城外木材的采伐、运输由军队负责。 城内房屋的建造，除了贫民区当地的百姓，陈昱还从城里招募了一批工匠，当然工钱都是由官府负责。 陈昱搜索脑海中的城市规划图，对谅山城贫民区进行了科学地规划。这与现在杂乱无章、破破烂烂、毫无规划的贫民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天顺被陈昱任命为建房总指挥。无论是贫民区规划，房屋样式，以及建造顺序，陈昱与班泰等人都已经研究完毕。 张天顺要做得就是，按照陈昱的意思，按部就班进行即可。 而陈昱制定的几项措施也同步进行。只是这些人要等到贫民区规划全部实现后，方能前往卫所、暗卫、衙门等处。毕竟这个规划规模宏大，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陈昱看着事情按照自己的规模稳步推进，就将此事全权交给班泰来办理。毕竟谅山府的知府是他。 而陈昱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要做，那就是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建立。 卜敬已经带着船队出海了，他们回来尚需时日。这段时间自己前往建昌府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待卜敬将王龙、屠霸天带出来之后，就让他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推进。 当王龙首次率船队出海归来，基本上就可以在建昌府靠岸了。 向班泰、张天顺等人交代完毕之后，陈昱就率领卫队出发了。 当他来到陆那县的时候，张义当年向其进行了汇报。翻遍了陆那县大大小小的茶楼，也没能找到张啸云。 陈昱问道：“那你与诚阳子接上头了吗？” 张义回道：“侯爷。诚阳子来到陆那县后，只与范大人联系过一次。而诚阳子联系范大人只是通知他，自己奉侯爷之命，前来陆那县捉拿锦衣卫千户张啸云，就再也没有与之联系。” 陈昱听了，分析道：“也许诚阳子已经发现了张啸云的行踪。正在组织人秘密追踪呢。” 张义附和道：“卑职也是这么想的。我认为张啸云也许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他要么是隐藏了起来，要么是离开了此地。” 陈昱问道：“那你觉得他采取哪种方式的可能性大呢？” 张义回道：“侯爷。我觉得张啸云躲起来的可能性大。因为放眼整个大越。在咱们与鱼竿都对其进行围剿的情况下，陆那县这里相对来说，要安全许多。如果他选择离开陆那县，就会陷入咱们与大越鱼竿的双重追捕。那他就更加凶险了。” 陈昱听了，说道：“有道理。那你对抓捕张啸云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张义想了想，说道：“陆那县无论是城里，还是城外的交易场所，可以说是鱼龙混杂。每日都有南来北往的商队、马队、劳力进出。排查，是根本排查不过来的。那么我们可以采取定点监控、重点区域排查的方式进行，这么做，或许能够有所发现。” 陈昱对张义的这个办法十分赞同，他说道：“你我都见过张啸云，对其非常熟悉。此人作为锦衣卫非常善于隐藏。否则他也不可能躲过鱼竿组织这么多年的追杀。我怀疑他会易容术。” 张义听了，说道：“侯爷。如果真如侯爷说的那样，那咱们抓捕张啸云就难上加难了。” 陈昱说道：“张啸云不可能是一个人孤军作战，他定然有手下在陆那县，而他的手下不可能个个都有他这番能力。所以，我们不能仅仅想直接抓住张啸云，咱们可以先抓到他的手下，然后再通过他的手下抓到他。要知道，李冰已经交代了，张啸云的得力干将蔡豪就在陆那县。” 这番话，令张义茅塞顿开，眼前一亮。 第五百一十二章 竟然在安子寺 张义按照陈昱的思路，在陆那县县城四门，在交易场所的门口都秘密安排了人员。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查看是否有可疑人员。如果发现可疑人员，就有一人前去跟踪。再根据情况，进行下一步行动。 除此之外，张义还组织人秘密对陆那县城及交易场所的重点区域进行了排查。 经过几日的暗中查看，丝毫没有张啸云的行踪。发现的几个可疑人物，最后也都被排除了。 听了张义的汇报，陈昱觉得这个张啸云绝对是一个高手。明知道对方就在陆那县，可是却始终找不到他。 就在陈昱、张义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范清明引着一名僧人来了。 这名僧人也就二十来岁，身材修长，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 经范清明介绍，这名僧人法号空见，是安子寺方丈可明大师的弟子。他前来陆那县是有重要的事前来报告。 范清明听了，急忙将他引到陈昱这里。 陈昱说道：“我与你师父颇有缘分。他让你来说什么事情，尽管说。” 空见十分恭敬地回道：“侯爷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能够见到侯爷，真是我的福气呀。我师父经常提起你。” 接着就将可明交代的事情，如实向陈昱做了汇报。 原来前一阵子，有几个人说自己是到陆那县经商的商人，在路上被劫，想在寺里借住几日。 安子寺自然是同意的。 可是在前两天，可明大师无意间听到，这些人在谋划着下一步重返陆那县的计划。 可明大师依稀听出了这帮人是大明的锦衣卫。 于是他就安排自己的弟子空见，前来陆那县向府衙报案。 陈昱听了，说道：“你提供的这个情报，实在是太重要了。住在你们寺里的那些人，极有可能是我们要找的那帮人。我们这段时间就想抓住这帮人，可是一直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空见师傅，那就麻烦你前头带路，咱们马上赶往安子寺，将这帮人一网打尽。” 张义集结完毕人马，陈昱、空见、张义就率领众人赶往安子寺。 对于安子寺，陈昱并不陌生，而对于可见大师，陈昱更是非常熟悉。 因为可见大师出家前，就是曾经的安子寨的大当家的，阮秋。正是阮秋拦路抢劫陈昱，被陈昱打败。最后成功说服陈昱，加入了安子寨。要不是莫士华从中作梗。自己或许就安心在安子寨当贼寇了。也就没有后边如此精彩的经历了。 可以说，安子寨的众人，莫士华由于几次三番与陈昱作对，最后被干掉。阮秋心灰意冷选择了出家。陈昱机缘巧合成为双料侯爷。而刘大龙则跟随陈昱，现在负责思明府的军队。 原本是一个山寨的众人，过后的发展之路却各不相同。真是造化弄人呀。 到了安子寺外，陈昱命张义组织人将安子寺团团围住。自己则亲率卫队进入安子寺。 空见引领着陈昱来到了那帮人的住处，可是十分奇怪，这帮人并没有在那里。 于是众人又赶往可明大师的住处。 陈昱很久没有见到阮秋了，对其还是十分想念的。如果没有当初阮秋邀请自己入伙，那么自己赶回中原地区，就不会有这些奇遇了。 当空见掀开门帘，陈昱迈步进入的时候，看到了阮秋正与张啸云下棋呢。旁边就是张啸云的手下，包括得力干将蔡豪。 阮秋和张啸云看见陈昱进来，都丝毫没有表情变化。只是看了一眼，继续下棋。 倒是蔡豪等人看见陈昱，立刻将刀拔了出来。陈昱身后的凌云等人则是直接掏出了枪。双方剑拔弩张，形势十分紧张，一触即发。 张啸云继续下棋，并说道：“侯爷。真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是可明大师通知你的吧。蔡豪，你们把刀都放下吧。” 蔡豪等人不甘地放下了刀。 陈昱也命凌云等人放下了枪。 张啸云继续说道：“侯爷。可否让你的手下和我的手下都下去。咱俩单独谈谈。” 陈昱回道：“这个当然可以。凌云。你们出去吧。对了。可明大师你也下去吧。” 凌云等人都下去了。蔡豪等人也都下去了。 当阮秋准备起身要走的时候，张啸云直接阻止了他。说道：“可明大师，你可不能走。你得做个见证人。再说了，这盘棋咱俩还没有下完呢。做事情可得善始善终呀。” 陈昱笑着说道：“这盘棋我来与你继续下。可明大师可是世外之人，俗世间的事情，就不要让大师掺和了。” 张啸云听了，回头看了看陈昱，冷笑道：“侯爷。他已经掺和俗世里的事情了。他派人去通知你，我在这里，对吧，可明大师。” 陈昱辩解道：“我也是刚刚赶到的陆那县。可明大师根本不知道我到了陆那县，他又岂能会派人通知我呢？” 张啸云回道：“侯爷。都这个时候了，还强词夺理，有意思吗？对了，可明大师早就说了，他派他的徒弟空见去陆那县衙门报信。只是没有想到来得会是你而已。” 出家人不打诳语。张啸云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赶到这里，向阮秋当面质问，而阮秋则如实相告。于是张啸云等人就在这里以逸待劳，等候衙门派人来。 他们只是没有想到等到的确实陈昱等人。 陈昱丝毫没有因为说谎而脸红，他说道：“张啸云。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 张啸云此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棋子，缓缓站了起来，面对陈昱说道：“知道。就是因为我派人几次刺杀你。你抓到李冰后，知道了这些事情。现在是来报仇的。” 陈昱听了，说道：“知道就好。你现在束手就擒，省得大家都费力气。” 张啸云笑着说道：“侯爷。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可是有时候你却让人觉得十分可爱，十分幼稚。你觉得现在这个局面，我会束手就擒吗？” 陈昱回道：“你很自信。一个人有自信心是好事。但是过于自信就很危险了。你觉得刺杀我的计划设计的天衣无缝，但是到头来不还是被我发现了吗？就算是你这次能够逃脱，你觉得你能一直安然无恙吗？” 张啸云听了陈昱的话，脸色变得不好起来。让陈昱盯上了，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第五百一十三章 干掉张啸云 张啸云没有想过最后能否躲过陈昱的追杀。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躲过安子寺这一劫，他就返回大明。 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在大越这里，本身就有鱼竿组织对锦衣卫疯狂进行抓捕。前些年，张啸云损兵折将，只能是与陈昱合作，这才将形势缓和了一下。 现在倒好，朝廷竟然要杀了陈昱，防止其与大越合作。他们没有想一想，如果杀不成，那就彻底将陈昱推到大越的怀抱了。 张啸云对陈昱说道：“侯爷。你我相识一场，还是有过一些交情的。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上峰下令，我不得不执行。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应该找上面报仇，何必为难我呢？”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理解。这样吧。你现在束手就擒，我绝不杀你。押着你们与朝廷谈判，你看如何？” 张啸云摇了摇头，说道：“侯爷。不是我不相信你。与朝廷谈判，你完全可以用李冰等人就足够了。万一你把我献给大越朝廷，那我岂不是死的很惨。再说了，就这么束手就擒，你觉得上峰能饶了我吗？” 陈昱听了，说道：“那就对不住了。” 说完，掏出了火铳。 而张啸云则迅速起身阮秋身旁，一把将阮秋拎起来，将其置于自己身前。 张啸云说道：“侯爷。你就忍心伤到可明大师吗？你们可是交情不浅呀。” 阮秋面对如此局面，丝毫没有紧张，他说道：“侯爷。不要管我。杀了这个狗贼。” 张啸云冷喝道：“我劝你还是闭上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阮秋依旧是让陈昱赶紧动手。 张啸云用另一只手打了阮秋一个耳光，打得阮秋嘴角渗出了血，但是依旧是没能阻止住阮秋。 张啸云对此颇为苦恼，只能是撕了衣服的一角，准备将阮秋的嘴堵上。 说时迟，那时快，阮秋突然挣开了张啸云的手，就要逃到陈昱这边。 张啸云见此情景，大喝一声，你找死。一掌就排向了阮秋的后背。 陈昱此时也开了腔。 虽然是一枪击中眉心，但是张啸云一掌将阮秋打飞了。阮秋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陈昱赶忙上前，扶住阮秋，说道：“大师。你怎么这么傻呢。我放了他就是了，以后还是有机会抓住他的。” 阮秋虚弱地说道：“侯爷。你很好。有你在大越，那是百姓的福气。你得好好的。佛祖会保佑你的。” 陈昱安慰道：“大师。你会没事的。” 接着就呼喊外边的凌云。 凌云进来后，看到这个情况，一面去喊空见，让其找懂医术的僧人，一面命人抓捕蔡豪等人。 阮秋握着陈昱的手，说道：“侯爷。没用的。我是不行了。希望你能善待安子寺。” 陈昱忍着泪水，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只要有我陈昱在一天，就绝对让安子寺越来越好。” 这个时候，空见引领着一名僧人进来了。 阮秋对空见说道：“我死之后，你当方丈。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找谅山侯，就是了。” 说完，阮秋头一歪，就过去了。 陈昱将阮秋轻轻放到地上，说道：“空见师傅。你师父是因我而死。他临死前，希望我能够善待安子寺，这一点我陈昱既然答应了，就一定管到底。大可放心。还是先按照咱们佛教的流程，进行荼毗吧。” 荼毗是梵语的发音，翻译成汉语就是，焚烧。其实就是咱们老百姓经常说的火葬。 陈昱全程参加了整个过程，对于阮秋，陈昱是非常敬重的。这位老大哥心灰意冷后，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选择了遁入空门。 如果阮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参与这件事，也就能安然无恙了。可是他却选择了向陆那县通风报信。 送走了阮秋。陈昱押解着蔡豪等人，离开了安子寺。 空见亲自将陈昱等人送出山门外。 当陈昱等人回到陆那县时，除了范清明外，还有诚阳子。 凌云笑着说道：“道长。你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还是让我们捷足先登，张啸云已经被击毙了。蔡豪等人也被抓了。” 诚阳子看着凌云，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陈昱看着这个笑，非常不寻常。再看范清明难以抑制的激动，陈昱觉得诚阳子定然是有了什么重大收获。他便问道：“道长。你定然是有了什么收获。说说吧。我好赏你呀。” 诚阳子笑着说道：“还是侯爷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 接着，诚阳子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诚阳子赶到陆那县后，除了与范清明打个招呼之后，就开始着手开始寻找张啸云等锦衣卫的行踪。毕竟自己只是猜测，还需要抓到锦衣卫的人，当面讯问，才能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他选择的第一个调查对象就是茶楼。因为他也发现了张啸云等人喜欢利用茶楼作掩护。很快，诚阳子就在陆那县交易场所的一个普通茶铺找到了锦衣卫的行踪。 虽然抓获了一名锦衣卫，但是却打草惊蛇，令张啸云感觉到了。 于是张啸云就躲了起来。任凭诚阳子等人如何深挖，始终没有找到张啸云的行踪。 不仅张啸云找不到了，就连蔡豪等人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在寻找张啸云等人的过程中，诚阳子意外发现了隐藏在陆那县的一个神秘组织。 诚阳子原以为是大明的锦衣卫，可是经过深入调查发现，这是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他们组织严密，等级森严，陆那县的交易场所里有一些商铺都是他们组织所有，就连陆那县县衙、军队中也有他们的人。 由于担心被对方发现，诚阳子率人都是秘密进行追查。并没有抓捕任何人，只是单纯地收集情报。 陈昱率人赶到陆那县后，这个民间组织也对陈昱等人的行踪进行了跟踪。 诚阳子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没有与陈昱见面。 他趁着对方跟踪陈昱的时候，在其后面进行跟踪。 来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其组织有了一些新的了解。 第五百一十四章 神秘组织 陈昱听了，也是颇感意外。没想到在大越的地盘上，还能出现一个己方都没有掌握的神秘组织。 他问道：“道长。那这个神秘组织对咱们是敌是友呀？” 诚阳子摇了摇头，说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无法判断。这帮人成分非常复杂。既有衙门里的吏役，也有做生意的商人，贩夫走卒。我为了不令他们有所察觉，只是组织人远远地跟踪，在暗处观察。所幸他们很多人都不会武功，咱们观察他们就很容易。要想了解更多的情报，我觉得还得是抓捕他们的人，进行讯问。所以下一步这么干，还得侯爷拿主意。” 陈昱也拿不定主意。他说道：“先将仇武叫来吧。看看暗卫那边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无论是敌是友，贸然出手，都不是明智之举呀。” 诚阳子分析道：“侯爷。从目前我这些日子带人跟踪观察，这帮人都是当地的普通人，以底层人为主，而且他们似乎对咱们没有什么敌意。也没有发现他们与咱们作对的行为。所以我觉得他们这个组织，与咱们是没有冲突的。” 陈昱听了，说道：“虽然与咱们没有冲突，但是我们该调查，还得是调查。毕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想当年我还和张啸云合作呢。现在呢，他不照样还是想要了我的命嘛。虽然这是大明朝廷的意思，不是他的个人意思。但是我们也不得不防呀。” 诚阳子回道：“侯爷言之有理。那我带的这些人还用继续跟踪他们吗？” 陈昱回道：“暂时先不用了。道长，你带人先把目前已经获得的情报整理一下，待仇武来了之后，交给他们，让他们继续做这件事，咱们还有事情要做。” 诚阳子自然是领命。 虽然张啸云死了，但是蔡豪还活着。陈昱命张义负责将在大越北部的锦衣卫连根拔起，对于涉及大越南部地区的锦衣卫信息则直接通知大越朝廷。 陈昱这么做，有些强硬。但是他这么做，有这么做的道理，那就是让大明这边知道，自己几次隐忍，并不代表自己没有能力。 仇武来了之后，诚阳子就把前期查到的资料都移交给了仇武。 仇武对陈昱说道：“侯爷。道长说的这个组织，我们暗卫也知道。由于他们对咱们并未造成威胁，也没有做对咱们不利的事情。我们暗卫与他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也知道他们的存在。” 陈昱听了，说道：“目前来看，他们对咱们的确是没有构成威胁。我担心就如同锦衣卫一样。暂时是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发生了变化，突然对咱们发动攻击，那就十分被动了。咱们不采取攻击行动，但是日常的监控，调查还是要做的。” 仇武担忧道：“侯爷。根据我们日常掌握的情况，这个组织的人人数众多，各行各业的人都有，而且以底层人员为主。我担心咱们这么有针对性地对他们，他们察觉后，会对咱们不利呀。”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大越北部那是大越朝廷亲自定下来的，由我进行统治。在我负责的地盘上，任何人都得受到监督，都得奉公守法，包括各类江湖帮派，当然也就包括这个组织。所以你们按我的意思办，有什么问题，咱们随时联系。” 仇武见陈昱已经下定决心，就拱手领命而去。 陆那县这边处理完毕，陈昱就带着诚阳子、凌云等人赶往建昌府。 建昌府位于新安府的南部。其他各面与镇蛮府、交州府和奉化府相邻。 这里如陈昱所说，可以缩短船队下南洋的距离和时间。除了这一点，还能加强与清化方面的贸易往来。 因为建昌府的最南端有一小块地，就与清化府相邻。 由于卜敬再次出海，仍然没有到建昌府上任。目前建昌府由同知方洪负责。 方洪这个人原本是铁衣社下文州的堂口的堂主。当年陈昱与范勇发生矛盾，方洪就曾经配合陈昱对付范勇。这给陈昱留下了深刻印象。 陈昱荣升谅山府知府后，缺少人手，就将他调入了谅山府府衙。 私下从黄家土司手里获得两个土州后，方洪就被陈昱安排给了陈虎。 就这样，方洪跟着陈虎干。后期陈虎荣升新安府知府，方洪也一同进了新安府府衙。然后是一路高升。 陈昱获得大越北部统治权后，任命卜敬为建昌府知府。由于卜敬出海开展对外贸易，不能及时上任。但是建昌府还得派人去呀。 陈虎就向陈昱推荐了方洪。陈昱自然相信陈虎的眼光，就任命方洪为建昌府同知。暂时管理建昌府各项事宜，待卜敬归来后，再由卜敬进行管理。 可是卜敬回来后，为了锻炼王龙和屠霸天，陈昱又让他再次出海。所以直到现在，建昌府依旧是由方洪主持工作。 陈昱从各方得到的消息，方洪没有让陈昱失望，迅速打开了局面，确实将建昌府治理得井井有条。 陈昱来到建昌府，听了方洪的汇报，十分满意。他笑着说道：“方洪。干得不错。没想到你把建昌府管理得这么好。已经完全超出我的预期了。” 方洪恭敬地说道：“侯爷。我也是按照您的意思，按部就班加以落实而已。” 陈昱听了，说道：“你实在是太谦虚了。这很好。我这次来，就是准备在建昌府建立对外贸易的基地。大明、大越的货物运到这里，由这里出海运到吕宋、文莱等地进行贩卖。然后将南洋各地的货物运到建昌府，再运往大明、大越等地进行贩卖。这既能互通有无，还能增强咱们的经济实力。有了钱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方洪说道：“侯爷。卜大人在出海前，给我写了一封信。已经把您在会上的意思向我做了传达。我根据您的意思，着手开始了前期准备。我带着人查看了建昌府沿岸，选取了几个适合建立出海的深水港的地方。同时，我还命人对连接大越南部，以及新安府水棠县、谅江府陆那县等地的道路进行了前期勘察。不知道对侯爷能不能有所帮助。” 不得不说，方洪的这些前期工作，对于陈昱来说，都是必须做的。这个方洪是个人才呀。陈昱原本赶来建昌府，就是加速建设对外贸易基地。没想到这个方洪竟然主动做了这么多前期准备工作。那工程进度势必会大大提高。 第五百一十五章 对外贸易基地 陈昱看着方洪提供的资料，非常满意。他说道：“你做得这些都很对，也很好。这几个点选得非常漂亮。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在靠近新安府这边的这个点来建设深水港。以后有了条件，咱们可以再增加深水港。” 陈昱之所以选择靠近新安府，主要还是考虑安全。毕竟建昌府的南端与清化府相邻。选择靠近清化府的地方，对方突然发动袭击，那损失可就大了。 确定了地点之后，陈昱亲自到了实地查看了一番。 不得不说，方洪选得这个地点还是非常不错的。 陈昱这些日子利用空闲时间翻阅了脑海中的资料，对于建立港口，及其配套设施，都有了基本轮廓。并且还将这些东西都画了出来。 看完实地情况后，陈昱又对整个对外贸易基地进行了一番修改。使其更贴近实际。 为了加快建设，陈昱从陆那县调来了一批工匠。而领头的，则是黄石的得意弟子权明。 陈昱特命陈虎从新安府调来了一批劳力。而陈虎按照要求，选派了一批劳力，还从军队中挑选了七千人，前来支援对外贸易基地的建设。为首的是舒庆亮。 由于深水港的建设，还得有专业人士指导，为此陈昱又命造船厂的萧庆派人过来指导。 而萧庆也知道事关重大，他将自己的得力助手明坚派来了。 各路人马陆续赶到。 陈昱召集大家开始研究下一步的工作。 由于这是一项系统工程，陈昱决定将其分成几部分。 第一部分就是深水港的建设。这一块由明坚负责。第二部分就是港口附属设施的建设，这部分则交给了权明。第三部分就是这个基地与水棠县的连接道路。这部分由方洪负责。 无论是新安府派来的劳力和士兵，还是陆那县、船厂派来的人员，根据各部分工作的需要，进行合理分配。 陈昱已经将图纸设计完毕。明坚、权明、方洪等人也都获得了自己负责部分的图纸。 陈昱最后说道：“各位。现在各项准备工作都已完毕。接下来就是各位根据图纸，进行施工了。我不求你们干得有多快，但是一定要保证工程质量。你们就负责建设，后勤这边我会亲自抓，确保你们的工作顺利进行，材料、工钱、伙食等，我都会给你们保障好的。 前期方洪已经安排人砍伐了一些木头。而权明带来的，除了经验丰富的工匠，还有一些设备。这也保证了三方工程建设可以同时进行开工。 工程浩大，花费也是很大的。建昌府作为陈昱新接管的地盘，自然没有财力支撑。 陈昱从陆那县和水棠县调拨了一批银两。同时还从陆那县钱庄调来了几名伙计。他要在此地开办钱庄。 因为，随着对外贸易基地的建成，贸易往来就会变得频繁，银两的使用不仅量大，而且流通量也比较大。在此地建立钱庄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前期的设计图，陈昱已经将钱庄的位置选好了。 而且对外贸易基地建设需要大批银两，钱庄可以协助各方进行收付款。 陈昱除了做好后勤保障之外，还到各处工地实地查看。 由于陈昱的后勤保障到位，无论是材料，还是工钱都很到位，没有出现因材料供应不上，未按时发放工钱而导致工程停工的事情发生。 除了做好这些之外，陈昱好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对外贸易基地的防御问题。 陈昱在各重要州府都配备了火枪兵卫所。对外贸易基地自然也要配备一个火枪兵卫所，另外在配备普通卫所。 研究了一遍目前大越北部的各火枪兵卫所。思明府驻扎着青龙卫和新组建的玄武卫。 作为处于大明境内的唯一一块地盘。在己方与大明关系紧张的时候，保留两个火枪兵卫所是十分必要的。 要知道，陈昱刚刚铲除了大越北部的锦衣卫，对于大越南部的锦衣卫信息也向大越朝廷进行了告知。 此举必然引起大明朝廷的震怒，进而会对其进行报复。 所以青龙卫和玄武卫不能动。 而白虎卫负责新安府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的防御工作，自然也不能动。 谅山卫镇守谅山城，陆那卫镇守陆那县，两个卫自然也是不能动。 甄盛被陈昱派往交州府后，除了将朱雀卫、谅山左卫、丹巴卫和凭祥右卫调往交州府驻防外，陈昱还命甄盛组建了火枪兵卫所麒麟卫。 从甄盛前期的汇报来看，麒麟卫已经组建成功，训练也在稳步进行，很快就能完成。除了麒麟卫，甄盛正在组建普通卫所。 交州府目前已经被甄盛牢牢掌控在手。 因此陈昱决定将朱雀卫和丹巴卫调到建昌府。负责对外贸易基地的防御工作。 丹巴卫原来驻守在吉婆岛，对于大海并不陌生。 由这两个卫所驻防此地，陈昱觉得是万无一失。 一纸调令，朱雀卫指挥使禾芈峰和丹巴卫指挥使印思林率领本部就直奔建昌府而来。 船厂那边，萧庆按照陈昱前期的命令，正在加速建造海船。 陈昱考虑的非常长远，随着大明江南地区与水棠县、建昌府这边的贸易路线开通后，向海外的贸易量势必会增大。 如果船队规模小，无法将从大明、大越运来的这些商品向外运输，那么就会在港口积压。不仅占用资金，而且还会造成日常损耗。日积月累，那损失就大了。 所以，陈昱命萧庆加速建造海船。争取将对外贸易的船队一分为二，由现在的一支船队，改为两支。 这无疑会加大贸易量，加速贩卖商品。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如同开店一样。当你家的店铺交易量逐渐增加，到了一定的时候，由于店铺规模太小了，无法再增加交易量的时候。完全可以在城里的其他地方再开一家分店，这就会让交易量继续增加。以此类推。 当你在这个城市的各处都开的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再其他的城市继续开店。按照由近及远、先大城市再小城市等各种方式进行，最后就会变成全国连锁店。 陈昱的想法是先将船队变为两支，待时机成熟后，再扩建到三支、四支、五支…… 第五百一十六章 宣德皇帝驾崩了 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按部就班地建设着。 陈昱认真做好后勤保障，建立了钱庄，调来了朱雀卫和丹巴卫。 除了这些，陈昱还在建昌府推广了杂交水稻，推广了鱼罐头的制造技术。 从这几次对外贸易来看，不仅船队需要这种储存时间长的鱼罐头作为食物，国外的百姓对此也都非常喜欢。 这一日，暗卫按照惯例向陈昱送来了最新的情报。两条信息引起了陈昱的注意。 第一条是卜敬率领的船队回来了。第二条则是大明的宣德皇帝驾崩了。 相对于第一条，第二条可是一条大新闻呀。 宣德皇帝作为大明朝的第五位皇帝，与其父亲洪熙皇帝统治时期，开创了仁宣之治。采取了一些对国家、对百姓非常有利的政策，为后世所敬仰。 太子朱祁镇继位，年号正统。这个九岁的小男孩多年后会发生一件大事，土木堡之变。 在陈昱看来，宣德皇帝驾崩，正统皇帝继位。对于自己绝对是一个利好消息。 因为皇帝小，刚刚继位。大臣们的心理也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的行事也会小心一些。那么贸然攻打自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个消息令陈昱的心情好了很多。现在大明那边刚刚换了皇帝，而大越与自己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那么整个外部环境就很好，自己这边正好可以大力发展经济，增强实力。 陈昱将后勤保障工作，交给了禾芈峰负责。自己则赶奔新安府水棠县，与卜敬研究一下下一次出海的事宜。因为自己曾经答应卜敬，这次出海是其最后一次出海，带带王龙和屠霸天，然后就上任。建昌府知府这个位置已经空闲很久了。 陈昱赶到水棠县的时候，商船早已将从国外采购的货物都已卸完，并运到了陆那县交易场所。 那里有事先预约的商人接货，无需在销售上操心。 由于陈昱事先建立了大明江南至水棠县的运输路线，水棠县的货舱里已经积累了一批货物。当然这批货物都是禁得住长期放置的。 船队除了休整，再就是等待着陆那县那边的货物。待陆那县的货物一到，就可以装上船，出发了。 陈昱向卜敬介绍了一下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建设情况，并且说道：“卜敬。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抓好。按照工程进度，我估计船队这次出发，回来后就可以直接到建昌府那边了。” 卜敬回道：“有侯爷前期打好的底子，我相信建成对外贸易基地会很顺利的。不过有一件事，还得向侯爷汇报一下。” 原来，卜敬这次出海，遇到了一伙来自日本的海盗。他们见卜敬的船队装了这么多货，自然起了歹心，可是一番交手，根本就不是卜敬部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垮了。 卜敬还抓获了几名俘虏。幸亏中间有一名大明人，这才将对方的情况摸清楚。 原来，这伙海盗日常都是在大明的浙江、福建沿海活动，因与其他海盗发生了矛盾。在其他海盗、大明军队的双重打击下，只能向南迁徙，最后逐渐就来到了吕宋、文莱这片海域。 陈昱听了，也没有当回事，说道：“咱们的船队都有战船护卫，问题不大。我也听说了，大明实施海禁，一些海盗就在沿海进行走私贸易，还登岸烧杀抢掠，可以说是一股毒瘤。 朱元璋建立大明后，曾经派汤和、周德兴整顿海防，不仅在陆地上配备卫所，而且还在海上设置水寨。除了军队外，地方政府还有民兵系统，由巡检司负责管理。 可以说，大明建立了多重防线，抵御来自海上的威胁。可惜后期与卫所一样，渐渐开始糜烂、颓废。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陈昱既然来了，就让卜敬到建昌府上任去了。下次出海，就由王龙和屠霸天全权负责了。 无论是王龙，还是屠霸天，都成长很快。卜敬对二人评价非常高。 陈昱见了二人也免不了一番夸奖、鼓励。 王龙说道：“侯爷。我们经过这几次贸易，不仅熟悉了路线，而且与那些国家的商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所以销售非常顺畅。对方对咱们的货物非常感兴趣，而且需求量也很大。咱们这边如果能够增加货物量的话，一定能够赚更多的钱。”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你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正有此意呢。现在大明江南地区到水棠县的运输路线已经开通。从那边进来的货物量很大。你也看到了，咱们现在船队的运输量如果不增加的话，势必会影响到咱们的贸易。不仅占用资金，还会导致仓库积压大量的货物。所以我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就是在下一次出海，将船队一分为二，变成两只船队。霸天。由你来率领另一只船队。” 幸福来得太突然，屠霸天没有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能担任商队首领，赶忙向陈昱表示感谢。 陈昱说道：“这次，你与王龙出海，好好学习。不仅都说了，你学习非常刻苦，这是好事。但是你要记住，在海上瞬息完毕，不仅要抵挡来自贼寇的威胁，更为要命的是来自大自然的威胁。你作为船队首领，也许一个错误的命令，就能让整个船队覆灭。所以一定要把问题考虑清楚。” 屠霸天回道：“侯爷教训得是，我记下了。” 屠霸天虽然武艺高强，深得诚阳子真传，但是在大自然面前，那可是血肉之躯，属于蝼蚁一样。根本就无力对抗。所以提早发现危险，及时予以应对才是正道。 而作为经验丰富的出海人，对于大自然的情况，尤其是天气情况，那可是行家里手。看云识天气，那是必会科目。观察海域情况，那也是基本技能。 王龙对陈昱建议道：“侯爷。我跟随卜大人出海，发现各国的商人对咱们的货物都很喜欢。有几个商人都向我们预约了下批货物。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咱们能不能在离开当地前，先与大家事先约定下批货物的需求量，然后咱们根据需求量来进行有针对性的货物采购。因为经常出现这种货物有点多了，那种货物有点少了。导致我们还得在那里多待一段时间，将多余的货物卖掉。而另一方面，有些货物由于咱们运少了，导致没有满足对方的需求。”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王龙。一看你就是动脑了。你这个建议非常好。有的放矢绝对是正确的。提前预约，是非常好的主意，这个我同意。除了预约，我觉得咱们可以在当地找一个合伙人。随着船只越来越多，咱们的货运量一定是比以前逐步增加。除了预约这块，多余的货物我们完全可以以一个优惠的价格卖个这个合伙人。由他在当地进行贩卖。这样咱们节省了时间，加速了货物的周转。而对方与可以经过转手，赚到钱。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双方受益。” 无论是王龙，还是屠霸天，对于陈昱的这个想法那是举双手赞同。 在陈昱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像现代一样，有了电话，那就可以随时进行联系了。效果会更好一些。 第五百一十七章 防腐剂 按照陈昱的计划，此次王龙、屠霸天出海后，回来之前，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大框就能建成了。 因此，王龙等人就可以直接将船队开到建昌府。 基地的具体位置，陈昱也已经在地图上给王龙进行了标注。 由于这是王龙第一次亲自率队出海，为了保险起见，陈昱又从水师中调了一批人跟随。 此次王龙率领的船队又增加了两艘商船，规模较以前又扩大了。 王龙深知责任重大。他不敢掉以轻心，装货、休整这些日子，他不是在研究各个细节，就是向陈昱虚心请教。 对于王龙这个态度，陈昱那是非常欣赏的。能不能干好，那是能力问题，想不想干好，那是态度问题。 随着陆那县最后一批货物运抵水棠县，装上了商船。船队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 陈昱亲自将王龙等人送上船，并看着他们远远驶入大海。 送走了船队，返回城里的途中，水棠县县令侯建说道：“侯爷。卑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昱听了，皱了皱眉，他对于文人这种话十分不爽。你有什么话就说得了呗，非得来这么一句当讲不当讲。那我说不当讲，你还不说了？ 陈昱说道：“侯县令。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和我不必那么客套。有话直说，但说无妨。” 侯建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原来，陈昱要把海上贸易船队迁到建昌府的消息不胫而走。水棠县这边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老百姓对此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船队在此，无论是运输、存储，以及船队的补给，包括休整期间的吃喝，都能带动当地的经济。水棠县有些人就靠着这个活着呢。如果把船队迁到建昌府，那么这些人怎么办？ 听了侯建的话，陈昱还是很高兴的。起码侯建是一个体恤民情，为当地百姓着想的好官。 于是，陈昱解释道：“侯县令。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咱们水棠县原来是海上贸易的终点站。大明江南地区、思明府、谅山府、陆那县等地运来的货物到了咱们水棠县，装上船运往海外。船队虽然迁走了，但是水棠县至建昌府这段运输还在呀。换句话说，咱们水棠县由终点站变成了中转站，那些负责运输的劳力，依旧可以将货物由水棠县运往建昌府。随着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咱们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还得扩建，鱼罐头的生产还得扩大，那么捕鱼的数量也得增加。这些都需要人来做。你担心水棠县额百姓没有活干。我还担心咱们的人手不够呢。” 侯建听了陈昱的解释，说道：“侯爷高瞻远瞩，令卑职佩服。我替水棠县全体百姓谢谢侯爷了。” 陈昱笑着说道：“侯大人。你心系百姓，这是好事。这说明你是一个好官呀。希望你再接再厉，保持下去。” 侯建回道：“侯爷。古人都说了，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从当官那一天起，就立志要为百姓谋福利，至今丝毫不敢懈怠呀。” 陈昱听了，十分满意地说道：“侯大人真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呀。水棠县这边有什么困难，你不妨提出来，看我能不能解决。” 侯建听了非常激动，他说道：“侯爷。实不相瞒。我自担任水棠县县令以来，一直想把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上去。可惜能力水平有限，虽然老百姓现在能够吃饱饭了，但是收入还是迟迟提不上去。” 陈昱问道：“吃饭问题，有了杂交水稻，问题不大。那你有没有研究一下，老百姓为什么收入上不去。” 侯建说道：“侯爷。我说得不一定对。我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调查，最后我认为是整个水棠县的钱太少了。虽然有部分人每年收入很多，但是绝大多数的百姓收入太少。如果水棠县整体的收入增加一倍，那么老百姓的收入也会增加一些。” 侯建能有如此见识，已经非常不容易了。陈昱说道：“你分析得很对。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力主开展对外海上贸易。大明现在已经放弃了下西洋。选择自给自足。但是咱们不行呀。大明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咱们如果仅凭本地人，顶多能够做到吃饱饭。但是要达到富裕水平还是非常困难的。咱们将大明的丝绸、瓷器这些在海外比较抢手的货物运出去贩卖。然后再将海外的货物运往大明贩卖，这一来一往，就赚了很多。利用这个钱，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侯建说道：“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目前除了小部分收入是将活鱼运至陆那县交易场所外，大部分收入还是贩卖鱼罐头。目前保质期最长也就是两个多月，如果能够再延长一些，那销售会更好。”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其实延长保质期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前段时间还抽空与他们研究了一下。只需添加一些东西，就能延长保质期。” 侯建听了，忙问道：“侯爷。究竟要添加什么东西。” 陈昱回道：“这个东西我还没有想好叫什么名字。它的主要功能就是防止食物腐烂，我觉得就叫防腐剂吧。” 陈昱说得是实情，前段时间他的确抽空翻阅了一下脑海中的资料，研究了一下防腐剂。在他看来，如果能够将鱼罐头的保质期延长到一年，甚至两年的话，那销往大明，必将受到欢迎。到那时，不仅大明江南地区可以吃到水棠县生产的鱼罐头，就是大明的京城或许也能吃到。 销售的地方越远，意味着销量越大。 送走了船队，建昌府的各项工作有卜敬在那里盯着呢。所以陈昱临时决定，留在水棠县把防腐剂研究出来。 由于防腐剂属于化学范畴，在当时没有这方面的人才。陈昱只能在旁人的协助下，按照查找到的资料，一步步进行实验。涉及到的设备，就安排黄石等人建造。 由于前期陈昱已经发明了玻璃，所以此次研制防腐剂所需要的一些玻璃容器，也就可以制造出来。 可以说，这是一个新生物品，陈昱亲自来做，进展也是非常缓慢。 但是他不气馁，仍然按部就班地坚持着，反复进行试验，并进行对比，实验数据都及时进行了记录。 侯建也积极配合陈昱的工作，无论是与陆那县方面联系，还是在当地挑选东西，他都亲自进行安排。 有了侯建的大力支持，陈昱的试验虽然艰辛，但是还是在稳步推进。 陈昱相信，离成功已经越来越近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大明朝廷的斥责 功夫不负有心人，陈昱终于将防腐剂研究出来了。 但是研究出来，并不代表就成功了。还得经过最终的试验。 陈昱命人制造了一批添加最新防腐剂的鱼罐头。然后标上日期，放在那里储存着。每个一个月打开一盒，看看是否腐烂。 陈昱向侯建交代完毕之后，他就离开了水棠县，又返回了建昌府，因为卜敬来信，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已经到了关键时期，但是资金方面似乎出现了一些困难。 陈昱命人通知谅山府，先从谅山府紧急调拨一批银两增援建昌府。 到了建昌府。深水港已经基本建设完毕。船厂新交工的一艘商船，已经停泊在了那里。 岸上的设施也已经完工一大半，剩余的也正在建设之中。尤其是陈昱非常关注的钱庄已经建造完毕，并且已经开业了。 虽然每日的业务并不多，但是陈昱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随着对外贸易基地的正式开通，钱庄的业务必将大幅度增加。 因此，他命令卜敬一定要未雨绸缪，现在就开始招募、培养钱庄的伙计，避免后续因业务激增而影响钱庄的运转。 由于是两面开工，同时进行。方洪负责的道路进展也十分顺利。 为了继续搞好与大越的关系，陈昱安排建昌府建昌县县令张伦率人前往清化大量采购大越的货物。 这个张伦，原来是谅山府丹巴县同知。 此次建昌府归陈昱统治。任命的知府卜敬出海未归。建昌县作为府衙所在地，位置十分重要。陈昱就将张伦从丹巴县调到此地担任县令。 临行前，陈昱特意交代张伦，此次前往清化城，一定要采购那些深受海外国家喜欢的货物。 前期卜敬工作做得非常细。运至文莱等地的货物，哪个热销，哪个销量一般，哪个不好销售，都一一进行了统计，并且有详实的数据。 陈昱特别介绍了大越那边受欢迎的商品。张伦一一记下了。 为了保险起见，陈昱命禾芈峰安排了五个百户跟随张伦一同前往。 送走了张伦，陈昱接到了大明的圣旨，原来是朝廷得知陈昱将大越的锦衣卫都连根拔起，千户张啸云被杀。对此十分震惊。他们也知道与陈昱积怨已久，陈昱这是明显在报复朝廷。 宣德皇帝刚刚驾崩，太子继位，年龄尚小。内阁的几个老臣一商量，决定先下一道圣旨斥责陈昱，然后听听他的解释。 当圣旨传到思明府时，陈昱远在建昌府，根本抽不开身。只能是由历翰宏将圣旨转交到陈昱手中。 陈昱接到圣旨后，对身旁众人说道：“这都是什么世道呀。大明派张啸云等人几次三番暗杀我，没有得逞。我查明真凶之后，将其斩杀，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朝廷倒好，倒打一耙，斥责我屠杀锦衣卫，还让我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这都是什么事呀。” 诚阳子笑着回道：“侯爷。大明朝廷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对此事看得清清楚楚。在我看来，斥责你，是不得不做的。毕竟你杀了他们那么多的锦衣卫。堂堂大明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但是他们只是斥责，让您解释一下。说明他们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觉得咱们就给他们一个面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就是了。” 卜敬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侯爷。大明不同于大越。他们做事风格一向是十分彪悍。不和亲、不纳贡，铁骨铮铮。此事定然是不会算完的。我担心他们下旨斥责你，就是一个幌子，暗地里一定在筹划着什么计划，恐怕会对咱们不利呀。咱们不得不防呀。” 陈昱听了，对于大明也就重视起来了。卜敬说得没错。大明从来不妥协。相对于汉朝、唐朝的和亲，宋朝的纳贡，大明从建国到最后的灭亡都没有妥协。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是大明的真实写照。也是陈昱钦佩大明朝的地方。 陈昱当晚想了很久，最后决定向大明朝廷上一个折子。首先将锦衣卫几次刺杀自己的经过讲述一遍，然后将自己抓捕李冰等人，安子寺遇到张啸云等人的情况也进行了阐述。接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是张啸云等人有错在先，自己也是被迫予以还击的。最后陈昱也退了一步，阐明了自己的态度。自己这么做，性质恶劣，非常不对。希望朝廷从轻发落。 第二天一早，陈昱就命凌云将自己的折子送到思明府，然后由思明府送至京城。 接下来，陈昱就沉下心来，组织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建设。 随着基地建设进入尾声，王龙的船队返回来了。他按照陈昱的命令，将船队开至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 王龙这一趟可是赚得盆满钵满，要知道这一趟运送的都是一些抢手货，不仅到岸后销售一空，而且由于增加了商船，数量也就增加了许多，利润也就相应地增加了。 购置了大量当地特产后，仍然有大量结余。 陈昱命人将这趟赚取的大量白银存入了真利县的钱庄。 建昌府虽然是一个府，但是面积与陆那县差不多大。经过几轮调整，最后下面仅有建昌县、真利县、永涸县和快州四个州县。 而真利县占据着建昌府的整个海岸线。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自然就建在了真利县，钱庄也就落户此地。 虽然水棠县至真利县的道路尚未全部开通，但是这段时间由水棠县向真利县运送货物的商队、马队没有停歇。 此时，基地的仓库已经储存了一些货物，既有来自大明的丝绸、瓷器等货物，也有来自思明府、谅山府、广威州等地的土特产，当然也有大越北部地区的杂交水稻，水棠县独有的鱼罐头。 前几日，船厂又交工了一艘商船，并且已经送至真利县的基地。 加上这两艘新船，船队已经具备了一分为二的条件。 两只船队往返于建昌府与南洋诸国，那贸易效率就会大大提高。 此时的陈昱，眼光绝不仅仅放在浡泥、文莱、吕宋这几个地方，未来可以将贸易航线开拓至爪哇、满剌加、苏门答腊，乃至更远的印度半岛、沙特阿拉伯半岛，以及非洲等地。 他要完成郑和未完成的事业，他要做得比郑和还要好。 第五百一十九章 会经商的百户 船队一分为二，变成两支船队是必然。 陈昱事先也与王龙、屠霸天等人通了气。 所以，当陈昱宣布要将组建两只对外贸易船队时，大家并不感到奇怪。 王龙说道：“侯爷。咱们的船队始终没有起名字，现在变成两支船队了，是不是得为船队起个名字，也好进行一下区别吧。” 陈昱听了，点了点头，说道：“王龙说得不错。你有什么想法，不妨听一听。” 王龙建议道：“侯爷。卑职建议第一支船队就命名为陈昱船队，第二支船队命名为玉吕船队。” 屠霸天等人听了，纷纷表示同意。 陈昱知道王龙的心意。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第一支船队，谁也说不出来什么。而用黎玉吕的名字命名第二支船队也说得过去。 但是问题来了，船队不可能就这两支，将来还得有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难道自己为了船队的扩建，还得疯狂地娶妻纳妾不成。 陈昱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王龙笑着说道：“侯爷。这不是更好。您可以继续纳妾。有了这个理由，夫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陈昱笑骂道：“就你鬼点子多。我觉得咱们还是以大越北部各府的名字命名船队吧。第一支船队是在新安府建立的，那么咱们就将其命名为新安船队。而第二支船队是在建昌府成立的，那就叫建昌船队。新安船队由王龙负责，建昌船队由霸天负责。” 船队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分船、分人。 王龙考虑的非常周到，他特意将自己的副手郑茂拨给了屠霸天。目的就是让其配合屠霸天开展工作。毕竟屠霸天的经验相对要弱一些。 陈昱对二人齐心协力的表现非常满意。 最后就是航线的分配了。王龙选择了较远的浡泥、文莱航线，而将较近的吕宋航线给了屠霸天。 张伦不负所望，按照陈昱的命令，成功在清化城大量采购了许多当地的土特产品。 这一举动不仅清化地区的老百姓非常高兴，就是大越朝廷也是乐见其成的。 丁礼还亲自接见了张伦。这令张伦受宠若惊。 要知道丁礼可是大越内阁成员，兼户部尚书。 陈昱此举让大越赚取了许多银两，他自然是非常高兴的。并且让张伦向陈昱表达谢意。同时希望能够加强合作。 张伦自然是当面答应了。 回来向陈昱汇报的时候，张伦说道：“侯爷。我擅自答应了丁大人，今后会继续与清化方面合作。还望侯爷治罪。”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你做的没有错。虽然你没有与我商量，直接就答应了。这已经超过了你的职权范围，有逾越的嫌疑。但是你毕竟是大越的官员，而他又是大越内阁的大臣，他说的话，就是命令，说是“希望”，其实是一种客气。这也是由于大越北部归我管辖。你只是个传话的。如果我不同意，你答应了也没有用。这一点丁礼还是明白的。所以就谈不上治罪了。” 张伦听了，这才如释重负。 陈昱继续说道：“张大人。你此次前往清化城。觉得他们那边有什么商品运到海外非常走俏。” 张伦想了想，说道：“侯爷。那边还是以当地的土特产品为主。至于衣物、用品这些，都没有大明那边的好，所以卑职建议，还是以收购土特产品为主。” 陈昱听了，说道：“那就依你之见，继续采购大越的土特产品。除了运往海外，我觉得也可以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要么卖给大明的商人，要么咱们自己运往大明江南地区进行贩卖。” 张伦附和道：“是呀。大越那边虽然民风尚未开化，但是非常淳朴，货物都非常实，没有弄虚作假的嫌疑。更为重要的是，价格还十分便宜，转手一卖，利润也是非常丰厚来的。” 陈昱笑着说道：“张大人分析地对。既然咱们要长期与大越进行贸易往来。总不能让你这个县令大人来做呀。那可是大材小用了。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张伦回道：“侯爷。此次我前往清化城，身边的得力助手庄沛文做得非常好，我觉得他绝对能够独当一面。” 这个庄沛文原本是铁衣社成员，曾经在铁衣社马队干过几年。后期进入到了军队，逐步升至百户。 朱雀卫组建时，又将其调入了朱雀卫。 此次陈昱从朱雀卫抽调了五个百户，保护张伦等人至清化采购商品。 禾芈峰就让百户庄沛文率领五个百户的兵力前往。 由于庄沛文早期有过经商的经历，因此他除了做好保卫工作以外，还积极为张伦出谋划策，选购货物。令张伦轻松了不少。 陈昱询问张伦合适的人选，张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庄沛文。 听了张伦的举荐，陈昱当即就命凌云去把庄沛文找来。 过不多时，凌云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此人也就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体格健硕，眼睛里还透着一股子精明。 陈昱看见他，就问道：“你就是庄沛文。” 庄沛文拱手回道：“见过侯爷，小的就是庄沛文。” 陈昱说道：“刚才张大人在我面前夸你呢。说你小的除了保卫工作做得好，还在采购这件事上，出了很多力。我现在打算将前往清化采购货物这项工作交给你。你能不能干了。” 庄沛文听了，激动地跪下给陈昱行礼，说道：“多谢侯爷厚爱。小的一定不辜负侯爷的期望。” 陈昱笑着说道：“起来吧。要谢，你得谢谢张大人。他可是力荐你呀。” 庄沛文忙又谢谢张伦。 陈昱继续说道：“小庄呀。清化那边虽然与咱们关系现在缓和了许多。我与他们的大郡主成了亲，可以说是一家人了。但是你去采购商品，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否则极容易被人有机可乘。” 庄沛文恭敬地回道：“侯爷教训的是。此次前往清化城，就有人暗中跟踪咱们。我怀疑是大越方面的人。由于他们没有找咱们的麻烦，我也就没有主动出手。”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你说得这些跟踪的人。要么是衙门的探子，要么就是鱼竿的人。我觉得衙门里的人面大。如果是鱼竿组织的人，定然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发现的。” 接着，陈昱就将鱼竿组织的情况向张伦进行了阐述。因为他今后会长期负责到清化城采购商品，有必要将这些情况告诉他一声。 庄沛文这个级别的人，之前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些情报。但是他今后长期与清化方面打交道，就必须得知道鱼竿组织的存在。 第五百二十章 刘麻子来访 张伦从大越采购的货物是最后一批货物。 装上船后，王龙和屠霸天的船队就要出发了。 陈昱告诉王龙和屠霸天，让他们在浡泥、吕宋等地进行宣传，大越建昌府真利县建了对外贸易基地，各国的船队可以到这个基地进行贸易往来，欢迎他们前来经商。 二人自然是遵命。王龙和屠霸天先后离开了真利县，开始了新一轮的出海贸易。 陈昱这边也没有闲着。由于要让外部的船队来此地进行贸易，那么就涉及到税收等方面的问题。就得成立专门的机构来处理此事。陈昱翻阅脑海中的资料，知道大明负责收取来往船只的市舶税的机构叫督饷馆。 于是陈昱也照葫芦画瓢，在真利县的对外贸易基地设立督饷馆。负责来往船只的市舶税征收。同时提供仓库，供大家储存货物，当然要支付一定量的租金。陈昱定的这个租金并不高，来往的商人完全可以支付。 除了这件事外，陈昱还依照现代警察制度，在真利县对外贸易基地设立保卫处，全权负责基地的治安。 朱雀卫、水师是负责外部安全的。而这个保卫处则是负责日常治安的。 陈昱考虑得非常细，卜敬听了，自然是依照陈昱的意思，进行建立。 交代完毕之后，陈昱就离开了建昌府赶奔谅山城。因为他牵挂着谅山城贫民区的改造工程。另外，他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想黎玉吕了。 陈昱没有沿着原路，即经水棠县、东潮县、陆那县，赶往谅山城。 而是临时决定从经下洪州、上洪州、青林县、陆那县赶回谅山城。 他也是想看看沿途州县的情况。因此他并没有通知这几个州府的地方官。每到一处，除了体察民情，就是在客栈歇息。 陈昱赶到青林县的时候，直接找了一处客栈入驻。凌云仅带着十人护卫陈昱。其他卫队成员则在后边跟着。 吃过晚饭，陈昱并没有出去逛街，而是选择了回屋翻阅脑海中的资料。 随着大越北部各项事业的发展，陈昱需要查阅的资料也越来越多。平时事务繁忙，陈昱只能是抽时间进行翻阅资料。 过了不久，凌云前来敲门，说是有客求见。 陈昱以为是青林千户所的千户许斌呢。或许是自己进城的时候，无意中被他看见了。许斌这才前来拜访。 可是开了门，陈昱却看见凌云身后的并不是许斌，而是一个陌生人。 此人是个老者，花白的胡须，鹤发童颜，犹如世外高人一般。脸上有许多麻点。 凌云禀报道：“侯爷。这位是咱们大越大名鼎鼎的刘大师。” 刘大师？哪个刘大师。陈昱一脸懵逼的样子。 这位刘大师笑着说道：“侯爷。小老儿叨扰了。我也不是什么大师。还是叫我刘麻子吧。至于真名，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更没有人叫了。” 陈昱听了，说道：“刘大师找我有事。快快进来吧。凌云，让人上茶。” 刘麻子就进了陈昱的房间。落座后，刘麻子说道：“侯爷。我在咱们这片主要是倒卖情报。无论是官府、江湖中人，乃至百姓都愿意出钱向我买卖情报。我这里有一个大情报，对侯爷可以非常有用的。不知道侯爷有没有兴趣。” 陈昱听了，十分生气，原来此人找自己是来卖情报的。他冷冷地说道：“听你的意思，是有一个情报对我很重要，你打算卖给我。” 刘麻子点了点头，说道：“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对方主动找我，我根据对方的需要，进行情报售卖。侯爷这个情报，涉及的面太广了。您也不知道这件事，否则早就进行应对了。所以我就赶到这里主动卖给侯爷。” 陈昱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经过青林县。而不是东潮县呢？” 刘麻子笑着说道：“侯爷。其实这也是一个情报。只不过我没有卖出去，而是自己用了。要知道，您途经青林县这个情报，可值五十两银子呀。” 陈昱真没想到自己一个出行路线竟然这么值钱。不过也难怪，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获得了，无论是杀，还是劫，那绝不是五十两的价值了。 想到这里，陈昱说道：“那以后我让凌云将我的行踪定期告诉你，你拿去卖钱，咱来四六分，我四你六。你看如何？” 刘麻子听了，一愣，他没有想到陈昱会这么说，但是马上知道了陈昱这是在开玩笑，他就笑着说道：“侯爷真会开玩笑。您财大气粗，还差这几个小钱。”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现如今到大明、大越采购货物需要钱，谅山城贫民区改造需要钱，各地府学、州学、县学需要钱，真利县对外贸易基地需要钱，除了这几个大额支出，日常工作也需要钱呀。你觉得我还能有余钱吗？” 刘麻子说道：“侯爷。您做的这可是为百姓谋福祉的大事呀。绝对可以青史留名。这也是我主动来给你送情报的原因。” 当年陈昱命刘八斤假扮买家，到下文州购买范勇扣押的铁衣社的货物。方洪曾提议，如果对方问起怎么知道的消息，可以提是从刘麻子那里知道的。 陈昱从那时起就知道了在大越北部地区有一个专门贩卖情报的家伙，刘麻子。 陈昱见刘麻子主动提起，就说道：“这个消息多少钱呀。你要得太高，我可买不起呀。” 刘麻子回道：“分文不要。” 陈昱听了，颇感意外，问道：“你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我与你没有什么交情，可不想欠你这个人情。” 刘麻子听了，笑着说道：“侯爷。因为这件事势必引起大越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所以我必须提前通知您，或许还能令百姓躲过这一劫。” 陈昱皱着眉毛问道：“大师。你说吧。究竟是何事能够令大越百姓流离失所呀。” 刘麻子瞅着陈昱，说道：“侯爷。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因为你将潜伏在大越的大明锦衣卫连根拔起，令大明朝廷震怒。他们决定调集重兵攻打你的地盘。” 陈昱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大师，这个消息准确吗？” 刘麻子回道：“绝对准确。这是我一个长期合作的伙伴从云南沐王府得到的消息。” 陈昱没有想到，打击张啸云等人，竟然会遭到大明如此疯狂的报复。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大明动真格的了 刘麻子继续问道：“侯爷。前一段时间大明朝廷是不是给你下了一道圣旨，对你进行了斥责，并且还让你做个解释。”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做了讲述，也给大明一个台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刘麻子说道：“其实这是大明在迷惑你，让你误判，让你误以为朝廷只是不痛不痒地斥责，并不敢进行军事打击。他们正在秘密筹划军事部署，知道的人并不多。待时机成熟，就会按照部署，大军直逼思明府。” 陈昱听了忙问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 刘麻子解释道：“我觉得是斩断你在大明的耳目，暗卫和铁衣社。到那时，侯爷对大明那边的情报，获取就困难了。他们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思明府，然后挥军南下攻打谅山府等地。” 陈昱听了，大惊。原来欧阳远前些日子曾经向陈昱汇报，铁衣社桂林府分舵、云南府分舵陆续有人被官府抓去了。 当时陈昱以为是下边的人犯了事，被官府抓走了。他为此还让欧阳远约束好各分舵的人，切勿触犯法律。 现在看来，这是大明那边有意而为之呀。 陈昱拱手说道：“刘大师。大恩不言谢。你的这个消息太重要了。这将拯救多少百姓呀，可以说是，功德无量。” 刘麻子笑着说道：“侯爷。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大越人。年轻时就喜欢结交朋友，一个偶然的机会，朋友建议我，可以利用如此广的人脉来买卖消息。我听从了他的建议，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生意越做越大。” 陈昱听其说起“如此广的人脉”，突然想起前一阶段发现的那个神秘组织。就随口问道：“前段时间，我的属下发现了一个神秘组织。他们是不是大师的手下呀。” 刘麻子听了，回道：“侯爷。我虽然认识很多人，但是我可没有建立什么组织。你说的这个组织，我也知道。他们以社会底层人士为主，人员构成十分复杂。”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样的。那大师可否告知这个组织的头头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现在也搞不清楚他们是敌是友。” 刘麻子说道：“侯爷。其实这个组织的头头你是认识的。你们关系也非常好。此人既然不告诉你。或许是还没到时候。此人对我有恩，我不方便说出。还望侯爷见谅。至于是敌是友。以你们目前的关系，当然是友。除非你俩反目成仇，才会变成敌人。” 刘麻子既然不想说，陈昱也不能勉强。但是刘麻子说的这些话，还是信息量蛮大的，对陈昱帮助也很大。 陈昱说道：“虽然你没告诉我是谁，但是我还得谢谢你。对了大师，我如果要买消息，怎么找你呀？” 刘麻子笑着说道：“侯爷手下能人那么多。暗卫、铁衣社都能打探消息，还需要向我买消息吗？” 陈昱说道：“起码今天刘大师给我送来的这个大消息，那是我的这些手下没有弄到的。有些消息还得向你这样的专业人士买呀。大师是怕我不给钱吗？” 刘麻子见陈昱这么说了，只好说道：“侯爷我平时四处游荡，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地方。你如果要买消息，可以去谅山城内的春旺杂货铺，与那里的老板对个暗号，“春雨贵如油”。他就会接待你了。需要什么消息，多少价钱，他都会告诉你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够交付消息，那还得看实际情况。” 陈昱听了，默默地记下了。 刘麻子说道：“侯爷。我就是一个买卖消息的，与各方势力都是保持距离，绝不冲突。我也希望侯云能够给我一条生路，不要毁了我们这个行业。” 陈昱笑着说道：“那是当然。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无论是大越的鱼竿，大明的锦衣卫，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鱼竿得罪了我，我才让他们撤出了陆那县。锦衣卫几次刺杀我，我大难不死，这才将他们连根拔起。不作就不会死。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刘麻子表态道：“侯爷这点大可放心。我们只是买卖情报，绝不参与争斗。” 陈昱最后说道：“此次你能来主动告诉我这个消息，说明你还是心系大越的。你既然有此心，何不加入我们，大家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 刘麻子委婉地拒绝了陈昱的邀请，他说道：“多谢侯爷的厚爱。只是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如果加入侯爷麾下，还是有些不习惯。别人都规规矩矩，我这无组织无纪律的，不但其他人会感到不满，也会令侯爷感到为难。侯爷的好意我心领了。” 陈昱见他这么说，也不勉强，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加入，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人各有志嘛。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在大越北部地区，我陈昱说句话，还是有人听的。” 刘麻子笑着回道：“侯爷。那我就先谢谢您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陈昱亲自将其送出了客栈。 回来之后，陈昱就将刘麻子的话告诉了凌云和诚阳子。 诚阳子听了，说道：“侯爷。刘麻子的这个消息，我觉得是真实的。要知道大明素来是铁骨铮铮，从来不妥协的。咱们将锦衣卫连根拔起，他们自然咽不下这口气，选择攻打咱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今我们提前知道，就得抓紧准备。或许还能应对过去。” 凌云则认为，大越如果大举进攻，思明府就是首当其冲。如果思明府能够顶住大明的进攻，那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思明府沦陷，那就只能依托谅山城了。也就是陈昱前期制定的四道防线。 最坏的打算就是，大越趁人之危，从南边同时进攻。两线作战的话，就有些凶多吉少了。 凌云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大越趁火打劫已经是不止一次了。他们极有可能趁人之危，再次出兵北上。 多亏刘麻子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最后能否渡过难关不好说。起码事先得到消息，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而提前准备，无形之中就增加了己方获胜的可能性。眼下，只能是沉下心来，积极备战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唇亡齿寒 陈昱命凌云派人通知历翰宏、甄盛、陈虎、刘八斤、刘大龙等人至谅山城开会。至于开会内容暂不透露。 陈昱原打算沿途查看一下情况，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他率领卫队一路疾驰，很快就赶回了谅山城。 班泰也知道陈昱这么急着回来，是要召集大家开会，定然是有重大事情。 他早早地在城门口迎接陈昱。 见了面，陈昱没有说是什么事，只是说回侯府之后再说。 到了侯府，陈昱与黎玉吕简单说了几句话，就与班泰进了书房，同时命凌云在外边把守，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书房里只剩下陈昱和班泰。 陈昱这才将大明即将大举进攻，说了出来。 班泰听了，大惊。他说道：“侯爷。大明此举虽然是为了报复咱们铲除大越的锦衣卫，但是他们这么大举进攻，可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陈昱分析道：“这一路上。我分析了一下。觉得这与大明皇帝更迭有关系。现在小皇帝刚刚继位。他根本是什么都不懂。杨士奇等人都是在官场闯荡多年之人，前期咱们在思明府袭击了大明的卫所，在钦州府袭击了钦州卫，大明都没有大动干戈。此次咱们为了报复大明锦衣卫，将其在大越的人员全都挖了出来，我觉得按常理不应该这么干。但是事情已经出来了，我觉得最大可能是武人集团在操控此事。” 大明是马上得天下。建国初期，武将的地位极高。随着朱彪英年早逝，朱元璋立皇孙朱允炆为储君。 为了其上位，不受老臣掣肘，朱元璋开始大肆杀害开国功勋。这也是朱棣能够篡夺皇位的原因之一。 接下来，大明朝廷重文抑武，文官的地位逐步上升，而武将的地位开始下滑。 大明在交趾吃了几场败仗，最后被迫撤离交趾，令武将的地位进一步下降。他们迫切需要一场战事，来提高武将的地位。 这个时候，陈昱将隐藏在大越的锦衣卫连根拔起，自然成为了大明武将一个发动战争的由头。 而小皇帝太小，说服了皇太后，这件事还是极易促成的。 班泰说道：“侯爷。这件事还有没有缓和的可能。我觉得如果真打起来，老百姓必定遭殃。而且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无论是大明胜，还是咱们胜，那绝对是惨胜。另外难免大越与咱们的关系暂时还可以。保不齐他们会趁火打劫，从南面攻打咱们。到那时，咱们就被动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在点子上。我也担心这些。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只能是尽力避免发生这场冲突。如果大明下定决心，就要与咱们作战，我们只能是应战了。” 二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个所以然。最后陈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会议上了。但愿能有人提出高见，化解这场危机。正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班泰告辞了，陈昱让凌云送送他，自己则返回了后宅。 黎玉吕见陈昱有些闷闷不乐，就问道：“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不妨和我说说。” 陈昱不想因为此事而影响到黎玉吕的心情。他觉得作为男人这些事情应该是自己来解决的。所以他不想说。 但是黎玉吕心系陈昱，她理解陈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可是陈昱这个样子她岂能放心。就劝道：“相公。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事情岂能让你一个人扛。或许我还能帮助你呢。究竟是什么事，你不说，我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陈昱见黎玉吕这么说了，就将自己从刘麻子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黎玉吕。他说道：“这件事是躲不过去了。我已经派人通知甄盛、陈虎等人前来谅山城开会，准备迎战了。” 黎玉吕听了，说道：“对方现在正在秘密清理大明境内的暗卫和铁衣社，准备给咱们来个突然袭击。这说明他们对于打赢这场战争，还是没有绝对把握的。妄图利用奇袭，增加成功的可能性。那么我们在积极准备的基础上，完全可以告诉大明，咱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或许他们见事情已经败露了，就放弃攻打的想法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娘子。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对方采取突然袭击，的确有没有绝对把握的可能。否则他们直接调兵遣将，直接杀过来就是了。待这两日他们都到齐了。会上我让他们研究一下。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万一大明真是大军压境，那么大越那边会否像以前那样趁火打劫。” 黎玉吕听了，笑着说道：“这件事也好办。待查明大明的意图后，我直接找陈元扞陈大人说一下这件事，看他是什么意思，就知道朝廷那边的态度了。” 黎玉吕的这两个办法，也算是一个解决方案。 陈昱感慨道：“我只是想让老百姓活得更好一些。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消停，总是在给我使绊子。我有时候想想，真是太难了。” 黎玉吕劝慰道：“相公。你有这份心。起码老百姓是非常高兴的。你从担任陆那县县令开始，做的每一件事，都令百姓从中受益。大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就说你在谅山城整的这个贫民区改造吧。那可是赢得了民心呀。百姓对你可是交口称赞。外部的人他们有他们的想法。咱们不惹事，但是咱们也不怕事，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毕竟咱们也左右不了人家的想法，更无法阻止人家的行动。只能是积极应对。” 陈昱对于黎玉吕的这番话颇为赞同，他说道：“娘子所言极是。既然他们想发动战争，那么咱们就积极应对就是了。凭咱们现在的实力，大明要想将咱们大败，也是非常困难的。至于大越那边，希望他们能够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不要被大明给利用了。” 黎玉吕点了点头，说道：“相公。的确如此。我想朝廷的诸位大臣这个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你现在管辖大越北部，其实是在帮他们守国门。他们如果背后搞鬼，那么极有可能大明占领大越北部会会师南下，占领大越的南部，重新恢复对交趾的通知。我想这应该是大家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大越这边应该不会趁火打劫。” 听了黎玉吕的分析，陈昱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第五百二十三章 研究对策 甄盛、陈虎、历翰宏、刘大龙等人陆续赶到了谅山城。 陈昱安排的会议如期举行。 凌云按照陈昱的吩咐，向大家介绍了一下刘麻子获得的情报。 大家听了也都是震惊不已。 刘八斤说道：“侯爷。各位大人、将军。大明既然选择攻打咱们，那么咱们积极备战就是了。现在咱们兵强马壮，而且是以逸待劳，天时地利人和，咱们都占全了。任他来多少人，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大龙也附和道：“八斤兄弟说的没错。虽然他们现在正在清楚铁衣社和暗卫在大明的人员，妄图采取偷袭的方式。但是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图。那么也就没有了偷袭的效果。咱们只需积极备战，胜利是属于咱们的。” 甄盛则说道：“侯爷。我看此事对方正在筹划之中，咱们还是向朝廷进言，无论是挑明了已经知道此事，还是劝他们悬崖勒马，我觉得还是能不打就不打。大明那边如果知道咱们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就达不到预期效果，我觉得极有可能会放弃这次军事行动的。” 班泰则说道：“这几日我也在思考这件事。虽然咱们事先知道了大明的意图，并告知对方。我觉得大明那边放弃的可能性有些小。毕竟对方对咱们有仇恨、有预谋，因此他们会继续发动战斗。我担心的是大越那边会趁火打劫。” 陈虎对此不以为意，他说道：“前期侯爷为了应对来自大明、大越的进攻，一共设了四道防线。咱们就按照前期的部署，分兵进行阻击即可。就算是最后拼尽全力失败了，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实在不行，最后咱们就上山，落草为寇。” 这番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陈虎是山贼出身，因此他想到了最后即使是失败也要上山，继续战斗。 历翰宏则说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尽量避免两线作战。毕竟一个对手和两个对手，咱们应对起来是不一样的。相对来说专心应对大明，还是效果会更好一些。” 欧阳远作为铁衣社的大领主。他十分担心铁衣社在大明境内的情况。他说道：“这段时间，大明各府的分舵，一些人莫名其妙地就被官府抓走了，甚至有些人被暗杀了。如此来看，定然是大明开始行动了。我觉得位于大明境内的铁衣社各分舵和暗卫出境有些不妙。是不是采取点措施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觉得暗卫相对来说还好一些。铁衣社这边，咱们还得积极应对。我觉得能够留在当地的，尽量留在当地，如果待不下去的，就撤到思明府。” 欧阳远听了，说道：“会后我就安排此事。” 陈昱问道：“大龙。思明府现在兵力如何，能够应对大越多少明军？” 刘大龙回道：“思明左卫和思明右卫都已重建，又新建了火枪兵卫所玄武卫。除思明城保持着四个卫外，其余州县都是两个卫。凭祥右卫被调往交州府布防。现在思明府有十五个卫，阻挡明军十几万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他们要想占领思明府，至少要付出十万人的代价，甚至更多。” 历翰宏接着说道：“后勤方面，衙门这边也能保障，根本不需要其他州府支援。我们思明府自己就能解决。请侯爷放心。” 陈昱听了，非常满意，说道：“凌云。你马上传令，让驻扎在交州府的凭祥右卫赶回凭祥县。” 凌云下去安排此事了。 陈昱继续说道：“张义。咱们当时设计的是，如思明府方面受到猛烈攻击，那么谅山府北部靠近思明府的如敖卫等卫所，就要根据实际情况增援思明府。及时咱们不能在思明府全歼敌军，起码也得让他们遭受重创，为下一步的谅山城阻击战打好基础。因此，你要命令谅山府靠近是思明府诸卫现在就进入战备状态，接到命令，就能马上开拔，增援思明府。” 张义领命而去。 陈昱继续吩咐到：“翰宏。虽然你们思明府能够自给自足，我非常高兴。但是我们一定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思明城如果被围困，粮食够吃多久的。” 历翰宏想了想，说道：“如果包括城里的百姓，起码也能坚持六七个月。” 陈昱听了，说道：“这远远不够。如果对方采用围困战略，那六七个月是不行的。再加上对方如果派暗探现在咱们这么做。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在城里开辟一些地，种植杂交水稻。同时从城外调拨粮食。你们返回时，再从谅山城这边运回去一批粮食。怎么也得有坚持一年的粮食。我们各项工作必须做细。” 历翰宏和班泰自然是领命。 陈昱继续说道：“甄先生。你的文笔好。就由你代笔写一份奏折，就说咱们已经得知朝廷要攻打思明府等地了。我希望还是不要大动干戈。有什么问题，可以谈。” 接着就命人拿来了笔墨纸砚，甄盛就开始按照陈昱的意思开始写了。 班泰趁着这个功夫，请示道：“侯爷。谅山城贫民区改造，是不是先听一听。咱们应对大明的进攻可是耗费巨大，他们如果真打来了，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呀。” 陈昱想了想，说道：“先不用停。继续干。我们干这么多事的最终目的就是让老百姓生活的好一些。打仗归打仗。改善老百姓生活的工作还得继续。” 班泰听了，说道：“侯爷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意思，继续做好贫民区改造工作。现在已经完成六七成了。大家干劲十足，进度非常快。速度明显要高于咱们的预期。侯爷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一看，绝对是大变样呀。” 陈昱对这个进度可以说是大吃一惊。要知道谅山城的贫民区面积可不小呀。按照事先的工程进度，现在能完成一半，就一定很快了。竟然完成了六七成。 陈昱问道：“工程质量如何？可千万别出现只盲目追求速度而忽视工程质量呀。” 班泰回道：“工程质量，侯爷大可放心。我按照您的吩咐，专门安排人进行监督。我也定期去实地查看，另外，这里的老百姓不能撒谎。我当面问他们。他们自然是实话实说。如果有偷工减料的行为，他们是不会隐瞒的。” 陈昱听了，非常满意。同时也非常气愤。 如果不是大明要来攻打自己。自己在谅山城的经验，完全可以扩大至大越北部各州府以及位于大明的思明府。 可是如果大明悍然发动战争，那么不仅会影响自己的计划，甚至会让百姓的生活倒退。 这是陈昱所不想看到的。 第五百二十四章 谅山城贫民区 会议最终结束了。 基本策略依旧是陈昱前期制定的策略，只是进行了一些微调而已。 陈昱对大家的基本要求就是积极备战。无论是军队，还是后勤，都要以应对大明的大规模进攻为主要目标。 送走了大家之后，陈昱就在班泰的陪同下，视察了谅山城贫民区。 依旧是第一次微服私访的路线。 当陈昱来到分界线时，已经没有了那时的泾渭分明。贫民区这一侧的房屋已经推倒，并重新建造。围墙、栅栏、大门等一应俱全。 由于是新建的，比对面的住宅都漂亮。胡同也比以前宽了，排水沟修得很好。道路也都是铺的砖。即使下雨，也不会出现泥泞的状况。 据班泰介绍，此次改造工程是按照由南向北，由东向西的顺序进行建造的。 随着房屋建造的越来越多，大家的技能也越来越熟练，再加上材料供应及时、工钱从不拖欠，因此进度也就越来越快。 说话间，陈昱等人又来到了上次那户人家的位置，可是院门紧闭。不仅这家，就连周围的几家也是这样。 陈昱忙问情况。 班泰解释道：“侯爷。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在这里根据区域距离，建了几个私塾。有的是聘请的老师，有的则是府学派人轮流授课。至于家里的妇女，一些到妇人家去干些活，更多的是将她们聚集起来，做刺绣等手工品，定期由指定的商队前来收购，运往陆那县的交易场所。”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妇女干些活，贴补家用。孩子上学不需要花钱。这一反一正。百姓的负担就降低了不少。” 班泰继续说道：“对于那些身体残疾，或者久病不愈，没有生活来源的。官府定期给各户拨一部分钱，妇女干活的收入，抽取一部分给他们。经过测算，足够他们正常的生活了。” 陈昱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他们的病。怎么处理的？” 班泰回道：“侯爷。我命人安排谅山城的几位名医给这些久病不愈的人看病。有些是因为没钱看病造成的。这部分好办，由官府出钱为其治病，有一些是因为时间太久，根本治不好了。只能是维持了。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陈昱又想起了那些惯犯，就问起了这帮人的情况。 班泰笑着说道：“我们经过调查，最终确定了这些人的数量。从调查资料可以看出，绝大多数都是生活所迫。又无一技之长。为了生存，只能是选择偷盗。对于这部分人。我们通过军队、暗卫、铁衣社、衙门四方进行了招募。对剩下的人员采取了两种方式，一个是培养他们的技能，各类工匠、各类伙计，都是培养的目标。另一个则是在城外开出一片荒地，为他们分配土地，种植粮食，三年内免除田赋。” 陈昱夸赞道：“这个办法非常好。不仅为咱们谅山城培养了各方面的人才，而且还消除了不稳定的因素。做得好。” 说话间，陈昱等人听到了不远处的读书声。原来众人不知不觉来到了私塾。 陈昱等人顺着读书声，很快就找到了私塾。 私塾并不大，独门独院。院子里还有秋千。 陈昱等人来到了私塾外。透过打开的窗户，陈昱看到了孩子们在读《三字经》，而前面的那位先生，却是熟人。 他就是陈昱在谅山城内遇到的卖身葬母的尚皋。 尚皋也看到了陈昱。他让孩子们继续读书，自己则走了出来。 他向陈昱行礼。陈昱说道：“尚皋，真没想到你会到这里教孩子们读书，这不耽误你的学习吧。” 尚皋回道：“侯爷。我们府学每个人都得来教课。排了一个顺序，今天正好轮到我。其实这也是对我们的一个锻炼。虽然这些课程都是最基础的启蒙教育，但是对于我们研究儒学还是很有帮助的。大家也都喜欢来给孩子们讲课。”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别看你们只是教授这些孩童最基础的知识。将这些孩童引上道，他们这些人参加科举，有些人就会拔得头筹，金榜题名，将来将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所以你们现在做的，也是一种变相的治国平天下呀。” 尚皋第一次听到陈昱的这个理论。但是细细一想，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他说道：“侯爷说的是。我回去也会将侯爷的这番话告诉大家。也让大家知道，现在做的这件事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陈昱对此是乐见其成的。他问道：“你们现在授课，可有什么困难吗？” 旁边的班泰也说道：“有什么困难尽管提，难得侯爷在此。不提白不提。” 尚皋说道：“侯爷。现在这里无论是学堂、桌椅、教材，一应俱全。老师教的认真，学生学得认真。但是我还有一丝忧虑。那就是虽然侯爷为大越北部争取了一些名额。通过南北榜，解决了咱们大越北部竞争不过南部的矛盾。但是，侯爷。科举之路毕竟是一条小路，能够走到最后的，毕竟是少数。那其他那些人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这么考下去，直到老去吗？所以我觉得应该给这帮孩子再找一些出路。让他们可以干一些其他的工作，最起码能够凭自身的能力，养家糊口。” 尚皋的这番话，令陈昱感到十分震撼。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竟然能有如此见地，这是陈昱所没有想到的。 尚皋说得在理。科举的确是少数人能够成功的。是寒门改变自己命运的一个渠道。但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后成功的只是那些出类拔萃的，勤奋刻苦的。剩下的那些只能是归于平凡。 陈昱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其实现在就有很多出路。加入卫所，到衙门担任吏役，到饭店当店小二，到店铺当伙计，出路有很多，就看你想干什么了。” 班泰也说道：“是呀。就拿这次改造贫民区吧。这里的一些偷鸡摸狗的惯犯，都让我按照侯爷的意思，基本全都改了行。极少数的屡教不改分子，也被我关到了牢里。官府会给每个人机会的，但是你自己不努力，那就没招了。”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扩大纵深 尚皋的话，也让陈昱深受启发。他觉得可以在孩子启蒙教育之后，根据孩子的实际情况进行一下分类培养。 对于学习好的，继续进行科举之路的培养。而对于那些没有这方面天赋的，则可以进行工匠、商人、伙计、仆人等各类所需人才的培养。 陈昱将自己的这个想法说了出来，无论是班泰，还是尚皋对此都是表示赞同的。 虽然陈昱很想马上就将其付诸于行动，但是眼下的重中之重是迎接大明的进攻。所以陈昱只能是先放一放了。 走了一圈，陈昱对于目前的进度、效果都十分满意。他对班泰说道：“班先生。虽然我们即将要应对大明的进攻，但是贫民区的改造工作不能放松。你还是要一如既往地抓好。距离大明进攻还有一段时间，除了筹集粮草之外，就是贫民区改造这件事了。” 班泰回道：“侯爷。您就放心吧。思明府基本就能挡住大明的进攻。退一步说，即使攻到咱们谅山城，那也是强弩之末。挡在谅山城外，我还是有信心的。” 陈昱笑着说道：“听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说完，陈昱也没有让班泰送。就带着凌云、诚阳子等人回侯府了。而班泰则返回了府衙。 陈昱的奏折很快就送到了京城。太皇太后张氏对于消息泄露十分震怒。她除了命人彻查消息泄露一事外，还召集文臣武将研究下一步的行动。 杨士奇、杨荣、杨溥等人认为，陈昱既然已经知道了朝廷的打算，那么奇袭的效果就没有了。对方定然是积极备战。这个时候发动进攻，是不明智的。应该为大明争取一些利益。 而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等武将则认为，陈昱悍然袭击锦衣卫，明显是不把大明放在眼里，士可杀不可辱，必须予以反击，趁机攻下思明府、谅山府等地。 对于宣德皇帝宣布撤出交趾时，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是心有不甘的。 太皇太后张氏也对此事耿耿于怀。最后，决定从云南、贵州、广西、广东、湖广等地抽调兵马，由英国公张辅统帅，兵发思明府。 消息传到谅山城，陈昱知道这次大明是动真格的了。他命令班泰积极备战外，还将此事告知了黎玉吕。 黎玉吕知道陈昱的意思，她当即写了一封信，陈述利害关系，命黎春亲自前往清化城送到陈元扞府上。 陈昱则率领卫队赶往思明城。 由于提前获得了消息。历翰宏和刘大龙返回思明府后，就按照陈昱的意思，积极备战。 陈昱听了二人的汇报十分满意。他说道：“你们做的很好。但是我们不能龟缩在思明城等着哈他们来打。我们一定要主动出击，向外延伸。因为思明城的位置就位于思明府的东北部，外部纵深不够。咱们应该趁着大明正在集结部队，往北进行扩张。增加几道防线。” 陈昱命人拿来地图，指着广西地图说道：“明江河途径思明城北部、再往北就是四方岭、再往北就是罗白和忠州。利用这三处，我们可以事先在思明城北部建立至少两道防线。 刘大龙说道：“侯爷。对方目前究竟征调多少军队未知，都是哪些卫所未知，只知道从云南、贵州、广西、广东等地调兵。那么云南、贵州方面定然是从下石西县那边攻入，而广东方面极有可能从思明城的东侧攻入。剩余各部，我觉得他们能在桂林府集结，然后南下，进入咱们思明府的北部。”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大龙。你说的没错。张辅作为一代名将，当年就是他拿下的交趾。他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熟悉。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他们的主力部队如你所说，应该是从桂林府出发，南下而来。云贵那边的敌军，由凭祥县、上石西县、下石西县负责阻击，广东方面则由思明州、禄州负责阻击。西平州配合思明城。这个部署虽然不是多么巧妙，起码中规中矩，不会给对方有机可乘。” 刘大龙建议道：“侯爷。既然咱们要向北推进，我觉得先将思明城至罗白、忠州之间的纵深地带清理一下是必要的。而四方岭，我觉得可以作为我们阻击张辅部的第一道防线，利用地势优势、以及咱们的火器优势，定然能够让对方损失惨重。”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以目前咱们的实力和状态，发挥火器优势，以一敌五，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历翰宏长期在思明府，他对周边的情况十分熟悉，他说道：“侯爷。据我所知云南的沐王府从第一代沐王爷开始，就配有火器，并且与弓箭手步兵混合编制，改进设计方式，发明了三段击。而且沐家镇守云南，手下兵马号称三十万。我认为他们是最大的威胁。” 陈昱对此深以为然，要知道沐晟那可是与张辅一同攻下的交趾，因平定安南的功劳，被封为滇国公。可以说是一代名将。沐家军的实力不容小觑呀。 陈昱吩咐道：“大龙。与铁衣社、暗卫保持联系，随时掌握大明那边的军队调动。翰宏。你负责做好后勤准备。凌云，你派人通知白虎卫，让他们前往下石西县。我亲自率领青龙卫和玄武卫前往罗白和忠州走一遭，会会他们。” 刘大龙听了，劝解道：“侯爷。这种活，还是我去吧。您主持大局，在思明城运筹帷幄，我们方能决胜千里之外呀。” 陈昱笑着说：“大龙呀。思明城保卫战还得是由你来主持。我先替你打打前站。” 陈昱向刘大龙和历翰宏交代完毕之后，就赶往玄武卫的驻地，打算看一看玄武卫的实力。 青龙卫成立较玄武卫要早很多，并且经过了战争的洗礼，全卫上下可以说是战斗力非常强悍。 玄武卫的组建，陈昱并没有直接参与，他只是安排刘大龙全权负责。 陈昱去实地查看，并不是不相信刘大龙，而是了解一下玄武卫究竟战力如何，方便其下一步指挥其战斗。 要知道作为主将，你不知道手下的兵员是多少，战斗力如何，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比方说，安排军队断后，你对青龙卫比较了解，认为青龙卫的战斗力完全能够完成阻击任务。那你安排其执行这次任务，那就基本没有问题。 如果你不了解玄武卫，以为该卫与青龙卫战斗力相近，就安排其执行这次阻击任务，玄武卫刚成立，无论是单兵素质、整体战力、作战经验等，都不能与青龙卫相比，那么由他们进行阻击，就极有可能失败。 所以，陈昱有必要去看一看。 第五百二十六章 二十一万 玄武卫指挥使陆有兵。原来是城左卫的指挥使。而城左卫千户余庆则接替了他的位置。 刘大龙陪同陈昱实地视察了玄武卫。无论是队列、枪阵，还是其他方面，玄武卫都坐的很好。陈昱明显能感觉出来大家是下了苦功夫的。 陈昱免不了又对大家一番夸奖、鼓励。在战前，这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查看完玄武卫后，陈昱决定两日后出发。命青龙卫和玄武卫做好准备。 陈昱回到思明侯府，管家胡富来报，有个刘麻子前来拜见侯爷，正在等着呢。 陈昱听了，连忙进去，看到刘麻子，说道：“大师。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刘麻子笑着说道：“大战在即，侯爷定然是非常忙的。我这次来，依旧是大明攻打思明府一事。” 接着刘麻子将最新的情报告知陈昱。 原来，大明朝廷决定攻打陈昱部后，英国公张辅是统帅，而滇国公沐晟和成国公朱勇为副帅。 除英国公张辅从京城三大营中抽调了两个卫所的兵力外，其余兵力都是从广西及其周边抽调。 其中云南和贵州出兵十万，由滇国公沐晟率领，而广西、广东、湖广等地出兵十万。总兵力达二十一万之多。 陈昱听了，感到自己有些低估大明了。他原以为大明攻打思明府兵力也就在十万至十五万之间。 没想到竟然有二十一万之多。 刘麻子继续说道：“侯爷。这二十一万兵马，只是英国公初步定下的。朝廷还给了他继续调兵的权力。如果攻城不顺利，英国公还会继续调兵的。” 陈昱问道：“那他们的进攻路线定了吗？” 刘麻子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未定。但是部队集结的地点已经确定。那就是云南的军队在太平府集结，而其他军队则在桂林府集结。” 陈昱听了，分析道：“如此看来，大明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思明府了，很有可能是整个交趾呀。” 刘麻子回道：“不错。仅仅是攻打思明府，根本无需派出这么多的军队，显然对方是想一鼓作气拿下整个交趾。” 陈昱也没有忘记感谢，他说道：“大师。你这是第二次无偿给我提供消息了。我怎么感谢你呢？” 刘麻子正色道：“侯爷。大越危矣。眼下也只有您能拯救大越了。”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大师。实不相瞒。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至于能否阻挡住明军，我也没有多大把握呀。” 刘麻子也看出了陈昱的困难，表示会继续为他收集明军的情报的。然后就告辞了。 陈昱亲自将刘麻子送出了侯府。 刘麻子的这个情报来得太及时了。 陈昱送走刘麻子后，就命人将历翰宏、刘大龙、卓不凡、陆有兵等人召集到侯府，研究对策。 大家听了陈昱的介绍，也都是震惊不已。刘大龙说道：“侯爷。如果大明派遣二十一万的军队，后续还有可能增调军队的话，那么咱们思明府能够守住的希望可就非常渺茫了。无论是张辅、还是沐晟，那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将领，交趾就是他们拿下的。他们对这里的情况非常熟悉。所以咱们必须想好对策。” 历翰宏建议道：“侯爷。要不然咱们避其锋芒，主动撤出思明府。如果对方只是要收回思明府，那么咱们直接撤走。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拿下交趾，那么咱么可以依托谅山城一线，对他们进行阻击。” 卓不凡不同意历翰宏的建议，他说道：“谅山城是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谅山城都被攻下了，接下啦就是一马平川，整个大越都得被灭。我建议还是按照原有计划，无论是扩大纵深，还是死守思明城，先消耗一下敌军，为下一步的谅山城守卫战打好基础。” 历翰宏听了，说道：“卓将军。就凭咱们现在的军队，即使全部集中在思明城，能守住吗？” 卓不凡针锋相对地说道：“宁可战死，也绝不退一步。” 陈昱见二人言语越来越积累，就阻止了二人继续的争吵，他说道：“好了。你们二人说得都有几分道理。但是你们都将重点放在了防守上，我倒觉得可以主动出击，先兵发太平府，趁着沐家军尚未赶到此地，可以先破坏一番，起码能够让他们没那么舒服的进行准备。” 陈昱有如此想法是有道理的，因为当年陈昱将黄家土司赶出思明府后，他们逃到了太平府的左州地区。 黄家土司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小动作不断。陈昱也知道不清除他们，始终是一个不稳定因素。陈昱就决定出兵，彻底清除他们。 为此，陈昱研究了一下出兵攻打左州地区的可行性。同时命暗卫对沿途路线进行了一番探查，可以说，对太平府的情况非常了解。只是后来事务繁忙，陈昱也就没有出兵。直至黄天渠亲率大军攻打思明府，与禾卡尼、寇准等人里应外合，对付陈昱。最终兵败自杀。 陈昱最终了结了黄家土司这个威胁。也就没有必要攻打左州了。 但是，这次对付大明的军队，就用上了。因为太平府府衙所在地，就在左州的南面，距离思明府很近。 从思明府出发，经江州、崇善，就是太平府府衙所在地，再往北有一个壹关。出了壹关往东北方向就是左州地区了。 陈昱在地图上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那就是一路攻到壹关，然后依托壹关对沐家军进行阻击，消耗一部分敌军后，再后撤，利用四方岭、明江河等要塞继续阻击敌人。最后依托思明城进行最后的防守战。 无论是历翰宏、刘大龙、还是卓不凡、陆有兵，都对这个办法表示赞同。 陈昱讲完了自己的意图后，说道：“张辅、朱勇等人从京城远道而来，尚需时日，而广东、湖广等地的军队即使赶到了桂林府，集结完毕后，来到咱们思明府尚需时日。我们完全有时间进行准备。倒是太平府，紧邻咱们思明府，他们突然发动进攻，咱们没有时间调兵遣将，及时予以应对呀。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一出主动出击，既是主动歼敌，也是能够牵着对方的鼻子走，进入咱们预先设计好的两处阻击点。歼敌效果会非常明显。” 对方都是征战多年的沙场老将，陈昱不敢掉以轻心。 第五百二十七章 预料之中 对方来了这么多兵马，显然仅仅将白虎卫调到思明府还是远远不够的。 陈昱决定将杯兰卫、庆远卫、如敖卫和朱雀卫调到思明府。同时他也将思明府的备战工作交给了刘大龙和历翰宏。因为自己主动出击，只是为了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思明城保卫战则是重头戏。 陈昱原本打算率领两个火枪兵卫所前往，现在由于对方兵力众多，仅沐家军就有十万之重。陈昱决定将城左卫也一并带上。这样可以更加有效杀死敌人。 除了携带必备的粮草，同时还携带了三十门火炮和大量的地雷和手雷。而这些东西都由城左卫负责运输 陈昱临行前，还安排刘大龙做好四方岭和明江河的阻击准备工作，初步定的是，各安排一个卫，前去准备。与从壹关撤下来的青龙卫等部队一同进行阻敌。 交代完毕之后，陈昱就率领青龙卫、玄武卫和城左卫出发了。 太平府的驻军并不多，大明仅设有太平千户所，府内各州都是由土官管辖。情况与原来的思明府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思明府由黄家土司管辖，而太平府则是由大大小小的土司管辖。 陈昱轻松就拿下了江州。而暗卫送来的情报是，沐晟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了云南的富州。 陈昱第二日就直奔太平府府衙所在地而来，显然对方事先得知了陈昱率兵前来，早就不战而逃，撤往了太平州方向。 陈昱也不追赶，而是直接留下城左卫驻守此城，亲率青龙卫和玄武卫来到了壹关。轻松拿下了壹关。 陈昱这边的行动自然也没有逃过沐晟的眼线。 当沐晟得知陈昱竟然主动出击直奔太平府而来，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不一般。 宣德元年，柳升率兵七万，会同沐晟一同讨伐黎利。柳升兵败后，沐晟就撤军了。 至此以后，交趾就给沐晟留下了阴影。此次朝廷派其攻打陈昱部。英国公张辅命其作为先锋，率先拿下思明府。 而张辅、朱勇则到达广西桂林府后，率领积极完毕的各省军队，挥师南下，攻打谅山府等地。一雪前耻。 攻打思明府，沐晟是责无旁贷，毫无负担的。他的打算是先拿下思明府，待张辅研究下一步攻打大越的计划时，自己就转为后军，配合张辅就可以了。因为张辅对于交趾太熟悉了，当年就是他打下的交趾，所以自己的这个打算，张辅定然会同意的。 对于陈昱的这次主动出击。沐晟自然能看明白他的意图，无非是增加战略纵深，提高阻敌效果。 贵州的四万兵力，还在行军途中，最新消息显示，三日后能够到达太平府。 自己亲率这六万人马，可以说是云南的家底都搬来了。 沐晟原本不想出这么多兵力，两三万人就够了。可是张辅给自己下达的命令，执意要云南出兵六万。 其实，张辅也是迫不得已。广东、湖广、广西等地的卫所，战斗力已经是低得不能再低了。而云南沐家军在沐晟的调教下，还是保持着攻打交趾时的战斗力。 张辅知道，要想击败陈昱部，沐晟绝对是主力。 沐家以忠臣自居，因此，朝廷的命令，那是得不折不扣地执行的。 当听说陈昱已经占领了壹关，并没有再继续前进。沐晟就知道，这个小子妄图依托壹关来阻击己方。 沐晟也不着急，率领着六万大军按部就班，按照原有计划行军。除了是等待贵州军队之外，也是再等待着张辅等人的到来。据说张辅行军熟读很快，早已过了黄河，快要到长江流域的湖广了。 陈昱占领壹关后，就命令大家快速修整关隘，并且在城外布置了地雷，在城上架起了大炮。火枪和大炮的弹药充足，手雷也是管够。 除了这些，陈昱还命人在山上砍伐了许多木头，采集了很多石头，制造了许多滚木礌石。 万事俱备，就等着沐家军了。 可是沐晟并没有因为陈昱的主动出击，而加快行军速度，依旧是不骄不躁，按照正常的行进速度前进。 陈昱听了暗卫的汇报，笑着对卓不凡和陆有兵说道：“听见了吧。这个沐晟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他听说咱们占领了壹关，竟然没有加速行军。这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卓不凡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侯爷。关键还得是看实力。我早就听说沐晟治军严明。因为平定交趾有功，被封为滇国公。他的手下也有火枪兵。而且他还发明了三段法。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军队厉害，还是我青龙卫厉害。” 陈昱听了，有些不快。卓不凡这是有情绪，也有些骄傲。要知道，骄兵必败。这个苗头可不好。于是，陈昱就说道：“不凡。我知道你很想与这样的名将交手。也想打败这样的名将。我支持你。也理解你。但是我们一定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沐晟既然升为滇国公，打仗那绝对是一把好手。他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所以咱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一不小心就极有可能落入他的圈套。到那时，咱们就惨了。我不求大胜对方，即使是打平了，我觉得咱们也算是赢了。毕竟人家无论是实力，还是能力，都比咱们强。” 卓不凡见陈昱说得如此郑重，就说道：“侯爷教训地是。我确实有些草率了。总想着打败沐晟这样的名将。求胜心太重了。” 陈昱不忘安慰卓不凡，说道：“不凡呀。你有求胜心。这没有错。我也想会一会这个名将。也想打败他。但是我们不能光靠想，还是得落实在实处。他这么不着急进军，我猜想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在等待贵州方面的四万军队，另一种可能就是在麻痹咱们。或许会来了突袭。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必须加强巡逻，尤其是晚上的巡逻。” 卓不凡和陆有兵领命而去。 诚阳子见二人离去，就对陈昱说道：“侯爷。我觉得这个沐晟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我总感觉他不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人。” 陈昱笑着说道：“这很正常。像他这种身经百战的名将，心眼自然要多一些，鬼点子自然要多一些。我们多想想，多考虑考虑，尽最大努力不给其可乘之机。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诚阳子回道：“侯爷说得没错。咱们就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了。” 沐家军的行军情况，暗卫探知后，就迅速向壹关送来了。陈昱除了关注沐晟这边的情况，贵州军队以及张辅等人情况也是他关注的重点。 截止目前，贵州军队与沐家军的距离越来越短，而张辅等人行军速度特别快，广西周边的卫所，有些已经到达了桂林府驻扎。 可以说，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一切也都在陈昱的预料之中。 第五百二十八章 给陈昱上了一课 夜里，陈昱被外边的枪声吵醒了。 凌云来报，沐家军连夜攻城了。 陈昱赶忙起身前往。 来到城楼上，战斗非常激烈。陈昱这边虽然有火炮、有火枪，可是对方的活力也丝毫不差。 陈昱隐约看到了城下火枪射击的火花，而且还有箭矢射上城楼。显然沐家军是用火枪兵和弓箭手混合编队射击。而负责攻城的则是狼兵无疑。因为他们攻城的速度和熟练程度非常厉害。 看着身旁的士兵不时中弹到底，凌云等人用盾牌为自己遮挡子弹和箭矢。陈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命人将灯笼全部熄灭。 原来，城下攻城的沐家军没有掌灯。城上就无法看清楚下面的情况，自然命中率就要低很多，而城上灯光、火光照耀，在黑夜之中，无疑就成了靶子。 可是，陈昱虽然采取了应对之策，城上的伤亡也没有减少多少。陈昱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对方可能是根据与关隘的距离，测算出了对手防守的位置。因此射击也自然是瞄准那个位置。只是由于身高的不同，有些人是头部中弹，有些人是喉咙、胸脯而已。 这个仗不能这样打下去了。自己这面仅有两个火枪兵卫所的兵力，而对方即使是一命换一命，自己也玩不起呀。 陈昱想到这里，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卓不凡十分不服气，他说道：“侯爷。您先率领玄武卫撤退，我率领青龙卫一定能够守住壹关。” 陈昱说道：“咱们的目的是要杀死对方的有生力量，不是为了拼命。现在这个局面，咱们丝毫占不到一点便宜。早撤还能降低损失。执行命令。” 于是，陈昱率领着青龙卫和玄武卫撤离了壹关，到太平府所在地与城左卫汇合。 这一仗可以说是打得实在是太憋屈了。这也是陈昱自出道以来，最惨的一次。对方显然功课做得很好，奇袭、武器配置、攻城狼兵，可以说是配合地天衣无缝。 进了城，陈昱召集卓不凡、陆有兵和余庆研究对策。 陆有兵说道：“侯爷。沐家军显然已经知道了咱们主动出击的意图，我觉得他们正是知道了咱们的意图，才采取了这个策略。以火器对火器，再加配上善于攀爬的狼兵。即使是五人换六人，他们也能承受得了。但是咱们不行。咱们的目的是杀死敌人的有生力量，减轻思明城保卫战的压力。所以他们料到咱们不能硬拼。” 陆有兵说得非常有道理。对方显然已经找到了己方的软肋，那就是你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敌，而不是为了拼命。拼命你根本拼不起。 卓不凡听了，建议道：“侯爷。既然对方把咱们算计得死死的。我觉得咱们不如在城外列枪阵，阻击敌人。” 余庆则说道：“侯爷。对方既然已经料到了咱们的策略，那么他们攻到城下，也是会采取在壹关的同样策略，那么咱们依旧是无法抵挡呀。” 三人虽然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都没有提出实质性的解决办法。 陈昱说道：“先这么办。余庆，你马上派人在北门外五里开始，到北门前这段距离，给我布上地雷。不仅要在大道上部署，还得在旁边的树林里布置。一定要让对方摸不清套路。暂时先利用地雷阻击一下敌人，我们趁此机会研究一下策略。” 余庆领命而去。 陈昱继续对面前的卓不凡和陆有兵，说道：“沐晟果然名不虚传。他竟然能够给咱们来这么一出。也是咱们有些轻敌了。如果他们打到城下，必然也是用这个策略。如果破解，我觉得是当务之急。” 卓不凡回道：“侯爷。其实从战斗力来看，咱们并不逊于他们。而且咱们还有城池为依托，占据地理的优势。之所以对方能够横行，无非是他们算准了咱们不敢拼命。我觉得只要咱们抱着必死的决心，破釜沉舟，坚守城池，对方定然不是咱们的对手。” 陆有兵点了点头，说道：“侯爷。卓将军说得对。咱们实际上就差这种拼命的精神了。您下令，咱们坚守此城就是了，拼劲全力，定然能够让对方也损失惨重。” 对于二人不将生死放在心上，选择坚守城池，这令陈昱颇为感动。但是，陈昱不是那种为了胜利，甘愿牺牲手下姓名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陈昱是不会用兄弟们的命去抵挡敌人的。 他说道：“你们二位说得都有道理，而且这个精神，我也认可。只是这是敌人的城池，咱们即使是坚守，粮草也不可能坚持多久。我觉得咱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个城池，做些文章。毕竟我们不是要长期驻扎此城。即使是毁了这座城，也没什么。” 陈昱的思路，就是与常人不一样。脚下的这座城池是人家大明太平府的。自己属于鸠占鹊巢，对方既然攻来，咱们完全可以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哪怕是把城毁了，只要达到歼敌的目的就是了。 这个思路，为卓不凡和陆有兵打开了一扇窗户，令二人眼前一亮。 陈昱这边被迫撤退，赶到太平府所在地研究对策。沐家军已经登上了壹关。 此次带兵的并不是沐晟。而是沐晟的胞弟沐昂。 沐昂跟随沐晟战斗多年，也是一名不得多的的优秀将领。只是由于哥哥名声太盛，光芒已经掩盖了自己。所以大家只关注滇国公沐晟，而就没有太注意他的弟弟沐昂。 沐晟在缓慢进军的时候，一方面在观察着陈昱部的动向，一方面也在谋划中接下来的战斗如何打。 当他得知陈昱攻下壹关，据关而守的时候，就以看出来陈昱的小心思了。 为此，沐晟联络贵州军队，命其挑选五千人的精锐狼兵，从树林中进军，躲过陈昱的耳目，赶往壹关。 而自己则派出弟弟沐昂率领两个卫所的兵力，脱离大部队，从树林中秘密赶往壹关。 对于如何攻城。沐晟也向沐昂当面进行了交代。那就是对方定然会以杀伤己方为主要目的。咱们采取夜袭的方式，依托火器与对方展开对攻，而狼兵这负责攻关。在实力相当，死亡对等的情况下，对方定然不敢与己方拼命。那么机会也就来了。 送走了沐昂，沐晟自己慢悠悠地率领着大部队，向壹关而来，无形中麻痹了探听情报的暗卫，以及守城的陈昱等人。 不得不说，沐晟的这个策略十分高明，也十分巧妙。他看清了陈昱的意图，才想出如此对策。 这也无形中给陈昱上了一课。令陈昱受益匪浅。 第五百二十九章 贪功冒进的代价 沐晟策略的成功，令沐昂部不菲吹灰之力就占领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壹关。 可以说，沐昂此时率领的三个卫所，士气高涨。 此次贵州方面派来的五千精锐狼兵，是从各土司卫所和靠近广西的普安州普安卫、新城千户所、乐民千户所等军队中精挑细选的。由普安卫指挥使卢如松率领。 此人曾经参加过攻打交趾的战斗，与沐家颇有些渊源。所以当沐晟命贵州军队派出五千人时，卢如松主动请缨，自然获得了同意。 卢如松陪着沐昂，登上壹关，说道：“国公爷真是料事如神，算准了陈昱不敢硬拼。咱们如此轻松就拿下了壹关。前面就是太平府府衙所在地。将军，我觉得咱们应该乘胜追击，趁着对方立足未稳，士气低落，一举将该城拿下。壹关一站，已经表明陈昱根本就不敢与咱们拼命。那他岂是咱们的对手。” 沐昂心里也有此意，只是沐晟临行前交代自己，攻下壹关，等候自己的大军到来。然后再研究攻打太平府府衙所在地的计划。 他就把沐晟的意思说了出来。 卢如松笑着说道：“将军。国公爷还是有些保守了。你想想咱们主动出击，拿下来，那就是大功呀。即使是没有打下来，也能消灭一部分敌军。这对国公爷到来，进行下一步的攻城是不是有帮助。将军你得有自己的想法，一直活在国公爷的帮扶下，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这番话与其是说服了沐昂，倒不如说是刺激到了沐昂。 卢如松说得没错。自己自参军以来，一直是在哥哥沐晟的手下做事。都是沐晟安排什么，自己就干什么。 此次绝对是一个大好机会。无论是壹关，还是府衙所在地，陈昱部的目的就是为了歼敌。自己采取同样的策略，就能令陈昱主动撤出城去。 想到这里，沐昂说道：“卢将军说得没错。这绝对是个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通知下去，咱们马上攻打太平府府衙所在的城池，大家一鼓作气拿下此城，我会向国公爷给大家请功的。” 可以说，此时沐昂率领的军队士气高涨，接到命令后，那更是群情激昂，就如同拿下城池如探囊取物一般。 这也难怪，壹关之战就摆在眼前。在底层士兵看来，对方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部队就在壹关短暂休息之后，浩浩荡荡直奔陈昱部而来。 余庆按照陈昱的吩咐，在北城门至五里外的道路及两旁，杂乱无章地布了很多地雷。 沐昂部冒冒失失来到这片雷区，先头部队自然是被炸得哭爹喊娘，人仰马翻。 沐昂听了汇报后，眉头一皱，意识到陈昱已经开始给自己下绊子了。他说道：“这个陈昱已经是有备而来，咱们这么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卢如松不以为意，他说道：“将军。这说明陈昱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他根本没有防守的好策略，只能是埋些地雷，阻止咱们进军的速度罢了。如果他有防守策略的话，还会使用这么低级的招式吗？” 沐昂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就命令部队合成一路，进行前进。这招无疑大大减少了伤亡。 部队终于到了城池之下。 十分奇怪，城门大开，城楼上空无一人。 就算是诸葛亮搞空城计的话，也得亲自在城楼上抚琴，旁边站俩人，城门那里也得有几个老兵打扫卫生呀。 看着沐昂有些犹豫，卢如松笑着说道：“看来陈昱是认为无法守住城池，主动撤军了。否则为什么不进行积极防御呢？” 沐昂为了保险起见，就派了一个千户进城。里面果然是空无一人。 得到安全信号后，沐昂率领着大军，进入了城里。 可是当部队快要到达城中心的府衙时，前方一轮炮击，炮弹呼啸而至。顿时炸得人仰马翻。同时道路两旁的建筑物也发生了爆炸，显然对方预先在里面埋了炸药。 炮弹的爆炸引发了连锁爆炸。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波炮弹又打来了。 沐昂意识到这是中了对方的圈套了。急忙命令部队撤退。 可是，城门口已经布满了陈昱的部队。卓不凡亲自坐镇，指挥着青龙卫在城门楼挡住了敌军的撤退。 沐昂这时感受到了危险。卢如松也知道自己大意了，他率领着狼兵，在沐家军的配合下，疯狂地向着城门发动了猛烈攻击。 卓不凡虽然想全歼敌军，但是陈昱战前特别交代，切不可与敌人硬拼，依旧采取杀死敌人有生力量为主的策略。 因此，卓不凡命令士兵守住城楼，而城门大开。让沐家军看到希望，拼了命地往外逃。而青龙卫依托城门楼，分城内和城外两个方向，居高临下，射杀敌军。 虽然沐家军也有火枪兵和弓箭手，但是他们处于包围之中，迫切需要逃出城去。因此并不敢恋战，以冲出城门为最大目标。而身后的炮火明显是越来越近。如果一个老农挥舞着鞭子，让老黄牛往前走。 相对于城门口的阻击，身后的炮击那可是致命的。 陈昱命人在街道两侧的建筑里埋上了地雷，挂上了手雷。俨然是一座火药库。 沐昂和卢如松在众多侍卫的拼死保护下，终于逃了出去，十分狼狈地回到了壹关。 经过清点人数，此次死伤六千余人，加上前期攻打壹关死伤的一千余人，整整八千人没了。 沐昂此时时非常后悔，不该听卢如松的意见，贸然攻打太平府府衙所在地。 卢如松也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错，他主动认错道：“将军，都怪我立功心切，中了陈昱的奸计。国公爷来了之后，我会主动向其请罪的。此事与将军无关。” 沐昂知道，虽然卢如松向自己提建议，自己也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有些贪功冒进。 于是，沐昂笑着说道：“卢将军也不要太自责。你只是提建议，最后的决定是我定的。到时候我会向国公爷说明的。咱们还是守住壹关，迎接国公爷吧。” 沐昂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损失了了六千多人。也算是买了一个教训，只是这个教训付出的代价有些大呀。 第五百三十章 再使一遍 沐晟在途中与贵州军队合兵一处，来到了壹关。 听了沐昂的汇报，表情有些难看。他的确是生气了。因为陈昱诡计多端，自己为了防止沐昂中了对方的奸计，只允许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南下壹关即可。至于太平府府衙所在地，还得自己亲自勘察一遍之后，再决定攻城策略。 可是沐昂却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办，白白损失了六千多人呀。 大战在前，沐晟也没有发火，只是冷冷地告诉沐昂和卢如松，下不为例。 沐晟略作休息，就率领众将前往城前进行战前勘察，研究攻城策略。 可是来到城前，依旧是大门敞开，而且城上也没有守军。 卢如松说道：“国公爷。那日，我们来到城前，就是这个样子。对方在城里对我们进行了阻击。看现在的情形，对方极有可能故技重施呀。” 沐晟听了，笑着说道：“陈昱能这么蠢吗？已经使过的计策，还能再使一遍。你们是被陈昱打怕了吧。韩斌。你调集云南左卫，与我一同进城。我倒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他陈昱不是诸葛亮，我沐晟也不是司马懿。” 沐昂和卢如松都劝沐晟不可大意。这个陈昱诡计多端，但是沐晟却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的。你们多虑了。” 很快云南左卫指挥使韩斌，率领云南左卫赶到了沐晟面前。 沐晟就率领着云南左卫，在沐昂、卢如松等人的簇拥下，进入了城内。 韩斌命令一个百户登上了城楼，同时命令五个百户的兵力，以小旗为单位开始进入四周的胡同进行搜查。 沐昂和卢如松走得那是战战兢兢，不时看着头顶，生怕对面的炮弹打到自己。 而沐晟则不然，他对此毫不担心，依旧是与身旁的人谈笑风生。这哪是进入敌营呀，这简直就是在旅游，十分惬意。 来到了沐昂等人遇袭的那个地方。沐晟看了看，说道：“陈昱的这个设计，可以说是非常高明。咱们看见城门大开，第一反应是他摆的是空城计。可是却与空城计有些不同。于是当我们想明白了，就认为对方不是空城计，而是撤退了。这才敢往城里走。可是对方就在城里等着咱们，进入射程之后，立刻进行炮击。两旁的建筑物里事先埋设了炸药，利用爆炸，给咱们造成巨大杀害。这比空城计厉害呀。” 韩斌问道：“国公爷。那这个陈昱主动撤退是什么意思呀？” 沐晟解释道：“无论是壹关，还是此地，陈昱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灭咱们的有生力量。为接下来的思明城、谅山城等地的防守缓解压力。你们利用夜袭攻打壹关，陈昱见没有便宜可占，自然就选择了退兵。即使是旗鼓相当，他也不会白白消耗自己的部队的。那可是他的主力部队，清一色的火枪兵呀。此城已经完成了消耗的目的，所以陈昱自然选择了放弃。” 沐昂、卢如松、韩斌等人都由衷地夸赞沐晟厉害。 沐晟也颇为得意。他笑着说道：“沐昂。你现在回去传我的命令，除定远千户所驻守壹关外，其余军队来城里驻扎吧。” 沐昂领命而去，而沐晟等人继续往前走，可是刚刚来到太平府府衙门前时，由南面射来一批炮弹，沐晟身旁的卢如松直接被炸飞了。 韩斌赶忙护着沐晟撤退。 众人如惊弓之鸟快速后撤。而炮火依旧是如约而至。沐晟在撤退途中，屁股上突然一疼，他伸手一摸，竟然是血。定然是被碎片击伤。 所幸，几轮炮火之后，就没有了下文。也没有敌军发动进攻。但是沐晟还是命令大家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寨。同时派韩斌前往城里进行再次查看。 韩斌命军中的大夫给沐晟医治。取出了扎入屁股的一个碎片，扎的虽然不深，伤势不严重，但是还是会影响到沐晟的行动。 沐晟没有想到陈昱还有这么一手。 韩斌进城后，经过一番调查，发现，原来是陈昱派人事先在城南距离衙门火炮射程的位置，埋伏了十门火炮。待沐晟等人进入射程，就开火射击。 听了韩斌的汇报，沐晟趴在那里，咬着牙说道：“这个陈昱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算计到了老夫身上。我定然要他知道我的厉害。” 这边沐晟不满意，负责袭击沐晟等人的卓不凡，也不满意。他曾向陈昱建议，按照上次袭击沐昂等人的策略，在城里继续进行一次，效果会更好一些。 但是陈昱拒绝了卓不凡的建议。他认为沐晟作为一代名将，会非常谨慎的。那么做，极容易将部队陷入危险境地。 因此陈昱就命卓不凡在定好的位置，待沐晟等人来到府衙门前时，防备之心大减，那才是袭击他们的好机会。 陈昱的策略保守一些，但是更加稳妥。因为，沐晟说得对。陈昱只是想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不是死拼。能干死多少，就干死多少。 这几轮火炮，干掉了云南左卫九百多人。普安卫指挥使卢如松身受重伤。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能否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如果不是卢如松站在沐晟的右侧偏后，为沐晟挡住了这波剧烈的爆炸，那么身受重伤、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就极有可能是沐晟了。 卢如松比沐晟年轻许多，体质很好。如果换做沐晟，那极有可能是直接挂了。可以说，卢如松为沐晟当了一次人肉盾牌。他用自己的命，保住了沐晟的命。 沐晟骂完了陈昱，想到这一点，不觉有些害怕，后背直冒汗。 他命沐昂派人将卢如松送回去，寻找名医为其医治。同时向朝廷为卢如松请功。 由于行动不便，沐晟趴在帐内，召集各位将军，研究下一步的策略。 据探子来报，陈昱部大越三个卫所的兵力，没有在崇善城驻扎，而是选择了撤入江州城。 沐晟心里憋着一股气，他不顾自己的伤势，毅然命令部队出发，直奔江州而来。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及时赶到的朱雀卫 陈昱对自己在太平府府衙所在地的战斗还是比较满意的。对方贪功冒进，着了自己的道，损失惨重。 虽然壹关之战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但是两次太平府府衙所在地的炮击，效果非常明显。据探子来报，还击伤了沐晟，重伤普安卫指挥使卢如松。可以说远超预期。 在江州城里，众人又对接下来的御敌计划进行了一番研究。 陈昱的想法非常简单，那就是对方现在从沐晟到士兵，已经是气急败坏了。在他看开，对方因此会士气很盛。 这对于己方的计划，是十分不利的，因此陈昱避其锋芒没有在崇善逗留，而是选择了暂时到江州修整。 陆有兵说道：“侯爷。沐晟吃了亏，他定然是要将咱们歼灭。他带着伤，率队在太平府府衙所在地短暂逗留，就到了崇善。我估计他很快就到咱们江州了。对方现在虽然损失了一些人马，但是兵力仍然有九万多。江州是守不住的。” 卓不凡建议道：“侯爷。卑职认为，咱们可以利用城外的树林作掩护，给他们打冷枪，积少成多，集腋成裘呀。” 余庆对卓不凡的建议十分赞同，他说道：“是呀。侯爷。咱们的目的不就是杀死对方的有生力量嘛。那咱们就可以按照卓将军的意思来。” 诚阳子也说道：“这个方法可行。侯爷。咱们可以派遣一些武艺高强，枪法精湛之人，人数不用太多。沿途利用有利地形，再配备手雷、地雷等，既可以拖住对方，让对方无法正常行军，也能为咱们的下一步防御争取一些时间。” 陈昱见众人都同意此法，就说道：“不凡说得很有道理。我同意此法。那就由不凡、道长、凌云、殿斌、史松五人，从军队中挑选武艺高强之人，每人率领二百人，在沿途伏击敌军，交互掩护，切不可恋战。重点是要将对方引入四方岭。我率队在四方岭迎敌。” 卓不凡等五人拱手领命。 第二日一早，卓不凡等人都挑选了足够的士兵，就分头出发了。 而陈昱则率领着大部队赶往四方岭。 如果说壹关、太平府府衙所在地是小打小闹当地话，那四方岭和明江河绝对是重头戏。能否大量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就全靠这两处了。 当陈昱来到四方岭时，看到在此处防守的卫所竟然是朱雀卫，这令陈昱颇感意外。 陈昱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行军速度呀。怎么这么快就赶到此地了？” 禾芈峰笑着回道：“侯爷。刘将军安排城右卫在四方岭驻扎，等候侯爷的到来。我赶到思明城后，觉得四方岭这里十分适合火器部队阻敌，所以我就说服了刘将军，将朱雀卫调到了这里。城右卫运来了一些物资，又回思明城调拨武器弹药去了。侯爷如果要怪罪的话，那就治我的罪吧。与刘将军无关。” 陈昱听了，说道：“你为整个战局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能责备你呢。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朱雀卫来得这么快。” 禾芈峰解释道：“我们当时在城外训练呢。正好遇到您派去的信使。接到命令后，我一面命人回去运输辎重，一面立刻率领朱雀卫出发了。我也知道此次大明是动真格的了。侯爷下令让朱雀卫北上，定然是形势非常危急，所以我们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思明城，还好没有耽误侯爷的大事。” 陈昱点了点头，问道：“你已在四方岭驻扎了。依你之见，咱们应如何打好这场阻击战。” 禾芈峰回道：“侯爷。虽然这四方岭海拔高，树木茂密，非常利于咱们防守，但是我觉得咱们还得防止对方的一个应对策略。” 陈昱笑着说道：“火攻。” 禾芈峰说道：“侯爷真是厉害。的确。如果对方在山下放火，那就会迫使咱们撤出四方岭。” “那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禾芈峰说道：“侯爷。我觉得咱们在四方岭上面建立阻击阵地。前面燧发枪射程以内的树木全部砍掉。可以利用这些树木制成滚木，阻挡敌人。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除了清除树木外，我觉得咱们也得防止对方从两翼绕道过去。因此有必要派遣两支部队进行阻敌。让他们只能从正面战场突破。” 旁边的陆有兵建议道：“侯爷。可以抽调暗卫、铁衣社、卫所当中的武功高强之人，组成两支队伍，一支负责西面，一支负责东面。同时配备一些火炮进行火力支援。定然让对方无法攻破。” 陈昱笑着说道：“有兵。你说得那是最后一道防线。在这之前，只需要在两翼从岭下到岭上布上地雷。他们就算是想要从两翼攻到岭上，那也得付出一些代价吧。” 不得不说，陈昱考虑的要比禾芈峰、陆有兵更深一些，更远一些。 说干就干。朱雀卫、青龙卫负责砍伐树木，城左卫负责在西面布雷，而玄武卫则负责在右边布雷。 凌云、诚阳子、白殿斌等人都已在江州附近执行阻敌任务。 禾芈峰和陆有兵安排完毕之后，就陪着陈昱在四方岭查看地形，以便更好的进行阻敌。 禾芈峰指着前方说道：“侯爷。卓将军等人将沐家军引到这里后，定然会直接扑上来。咱们可以先在下面排列枪阵，进行第一轮阻敌。阻击得差不多了，咱们在撤回岭上，进行继续阻敌。” 陆有兵担忧道：“那沐家军直接随着咱们上来了。驻守在岭上的士兵如何还击。那岂不是要让对方一同上来了。” 禾芈峰笑着说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咱们部署在岭上的火炮，待对方跟着上来，只要进入咱们的射程，就直接开炮轰这帮狗日的。你说他们还能跟上来吗？陆将军。” 陆有兵长期在普通卫所，对于火器的效力只是一知半解。他只擅长于常规作战。 陈昱通过二人的对话，感觉到有必要建立军校，培养一批专业的军事将领。毕竟目前自己手下的这帮人没有受过正轨的军事训练。只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与敌人周旋。这是远远不够的。 第五百三十二章 帮人就是帮己 大明如此大规模地调兵遣将，自然瞒不过大越这边。 朝中针对此事，进行了一番研究。大臣们的意见并不同意。一派以关阿等人为主，属于典型的主战派，认为这是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尤其是丁礼，认为可以趁机拿下陆那县交易场所这个聚宝盆。 第二派则是以陈元扞等人为首，他们认为大明要收复思明府，根本不需要出动二十多万军队。显然对方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思明府，很有可能还包括大越。因此不但不能趁火打劫，而且还得出兵帮助陈昱。否则陈昱顶不住大明的进攻，战败后，大明的下一个目标定然是大越。这就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属于典型的支援派。 而第三派则是以阮炽等人为主，他们觉得大明和陈昱部，那是典型的狗咬狗，大越只需观望即可。无论是大明打败了陈昱，还是陈昱打败了大明，获胜方都是实力大损。到那时，大越再出兵，收复大越北部各府。 陈元扞从大局出发，认为支援陈昱，就是为了大越。再加上黎玉吕的书信，更加坚定了陈元扞最初的想法。所以他力主支援陈昱。 黎元龙看着各抒己见的群臣，也有些拿不定注意了。大家已经研究了整整两天了，可是依旧没有一个同意的思想。 他突然看到了黎银。作为鱼竿组织的首领，他对于大明、陈昱部的情报，掌握得最多，对局势的判断也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但是黎银这两天确实没有发表自己的观点。 黎元龙就问道：“黎大人。你对此事是怎么看的。” 黎银自从接到大明大举进攻思明府的消息后，除了及时向皇帝和朝廷汇报后，也对此事进行了一番思考。 他觉得从利益角度，这个时候无疑是进攻陈昱部的最好时机，因为陈昱要应对二十多万的明军，分身乏术。对于大越在背后的刀子，自然是无法应对。大越收回一些失地，他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而且无能为力。 但是从国家的长远来看，还是得出兵增援陈昱。最好是在思明府挡住明军的进攻，这样大越境内就不会遭受战火，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府，都是受益者。即使大明攻破了思明府，那么谅山一线必然是最后阻击大明军队最后的防线了。因为谅山城失守，大明军队面前就是一马平川，到那时，别说是谅江府、镇蛮府等地了。就是清化府这边也是岌岌可危。越往南，领土越窄，战略空间也就越小。结果可想而知。 因此，黎银内心是矛盾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 黎元龙既然问到了自己的头上。他就如实将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的内心矛盾如实向皇帝做了汇报。 实话实说，有时候是最明智的选择。 其实，黎银的内心矛盾，何尝不是黎元龙所想呢。 陈元扞趁机说道：“皇上。咱们与陈昱之间的矛盾，说白了还是咱们内部的矛盾。有什么话，咱们可以与陈昱关起门来说。但是大明却是咱们的敌人呀。当年可是大明占领了交趾。要不是先皇起兵，我们现在还生活在大明的铁蹄之下，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呀。陈昱虽然现在拥兵自重，咱们被迫让他管理大越北部各州府。但是陈昱管理得非常好，不仅帮助咱们解决了百姓断粮的问题，而且对于前期约定的田赋等，人家可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丝毫没有拒绝呀。所以臣以为，咱们应该以国家利益为重。出兵增援陈昱。” 黎元龙被陈元扞的这番晓之于理，动之以情所打动。他最后决定，出兵增援陈昱。 由于关阿是主张偷袭陈昱部的。因此黎元龙就安排了裴备作为主帅，抽调五个卫增援思明府。 同时，命人拟旨表扬陈昱不畏强敌，迎难而上，并将派兵情况一并通知。 陈昱此时正在四方岭排兵布阵，积极备战。 卓不凡、诚阳子等人率领的小分队给沐家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放冷枪、埋地雷、捣毁桥梁、袭击辎重部队。来无影，去无踪。 沐家军在发现这帮人之后，也采取了有针对性的措施。不仅加强了对粮草等物资的守卫，也加强了夜间的巡逻兵力，但是依然无法阻挡卓不凡等人的进攻。 这令沐晟头痛不已。 要知道沐晟自从军而来，什么阵势没见过，什么手段没遇到过，像陈昱这种小伎俩，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陈昱部的这几个小分队，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枪法精湛，再配备地雷、手雷等先进武器。那实力绝不是一般部队所能比拟的。 没有有效的措施，除了不时有人员伤亡之外，沐家军的行军速度就降了下来。这无形中给四方岭阻击战提供了宝贵的时间。陈昱等人得以进行充分的战前准备。 在沐家军即将赶到四方岭之际，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也已赶到广西桂林府，而从各省抽调的卫所也已基本到位。据暗卫的情报，他们也将于近日向思明府进发。 除了这个消息，令陈昱感到惊喜地是，大越的圣旨到了四方岭。 陈昱根本没有想到大越会派兵支援自己。他们不在背后给自己捅刀子，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初期的五个卫所由裴备率领增援思明府，后续会根据战事，再做增援。 陆有兵说道：“侯爷。大越此举究竟是要做什么呀。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陈昱笑着说道：“大越朝廷还是顾全大局的。他们显然明白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拼死抵抗大明的进攻，既是为了自己，也是在为大越镇守边关。他们此时来援，会对战局产生有利于大越的效果。如果他们选择旁观，或者是在背后捅刀子。那么大明将我击败后，接下来就是对付他们的。所以他们能够来援，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昱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陈元扞当日就将这个消息派人传给了黎玉吕，而黎玉吕派遣黎春陪同大越的人，一同来到了四方岭，亲自向陈昱进行了面谈。 陈昱这才知道，大越这是真的要支援自己呀。帮人就是帮己呀。 第五百三十三章 四方岭 沐晟率领的云贵联军终于抵达了四方岭。 而陈昱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 四方岭上面，除了炮兵阵地外，陈昱挖了几道战壕，不仅火枪兵在战壕里射击，就连城左卫、城右卫也配备了弓箭，进行远程射击。 由于卓不凡、凌云等人的不间断骚扰、破坏，降低了云贵联军的行军速度，留给陈昱的时间非常充裕。他又命人将岭前的深林又砍倒了几丈。同时在前方又埋设了地雷。 城右卫原本是预备队。陈昱在得知裴备将率领五个卫所增援自己，就让城右卫也加入到了参战部队之中。 同时临时决定从思明府将镇守下石西县的白虎卫，以及禄州左卫调到四方岭。命麒麟卫赶往思明府思明城。已经赶到思明城的庆远卫、如敖卫前往明江河布防。 可以说，陈昱是将兵力向前移动。手中七个火枪兵卫所，除了陆那卫和谅山卫责任重大，分别负责保护陆那县交易场所和谅山城外，其余五个卫所悉数被调到了思明城阻敌。 麒麟卫镇守思明城，而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和玄武卫都被派到了四方岭。 可见陈昱是要利用四方岭重创大明军队。 沐晟屁股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卓不凡等人不分昼夜的行动，令其头痛不已。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兵不血刃在张辅等人赶到广西时，拿下思明府，为大军开道。 可是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人都从京城赶到了广西桂林府。自己尚未赶到思明府。 张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自己抓紧行军，为大军攻打思明城开道。 听话听音。这已经比原计划要推迟了一些。要知道当初议定的是，云贵联军攻下思明城，然后由张辅率军拿下谅山城。 沐晟觉得自己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他是一个要强的人。正是张辅没有斥责自己，才让沐晟脸上无光。要是张辅能够训斥自己，自己还能好受一些。 他知道张辅这是给自己面子。毕竟自己与他是多年的战友。当年，一同拿下的交趾。 沐晟率军来到四方岭前面，就直接开始派兵布阵，准备明日的攻打计划。 卓不凡、凌云等人率领的这五个小分队，这些日子对云贵联军的攻打，造成了七千多人的伤亡。 再加上陈昱在壹关和太平府府衙所在地的袭击损失的八千余人。云贵联军三个卫所，就这么没了。 沐晟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报仇，要疯狂地报复陈昱。 他制定的计划十分简单，那就是正面战场，以四个卫所为单位，分批轮流进行攻打。 轰轰烈烈的四方岭阻击战正式打响。 首先是埋伏在深林里的地雷让云贵联军吃尽了苦头。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用人的血肉之躯往前推进。 好不容易冲出了深林。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山上的火炮。当云贵联军排好阵型向岭上攻击的时候，进入射程以后，火炮开始发射。一轮一轮的炮弹射入敌人的阵列当中。 云贵联军都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是勇往直前，冲出岭上火炮的攻击范围，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畏惧、害怕而停滞不前的话，那么留在原地只能是等死，一发炮弹打不到，并不代表其他的炮弹打不到。 冲出了火炮的攻击范围，接下来就是岭上火枪兵的攻击范围。陈昱设计了几排战壕，高低搭配，错落有致，相互之间并不妨碍。几排火枪兵同时射击，这要比枪阵的威力大很多。再加上居高临下，占据地利的优势，云贵联军损失惨重，但是仍然是无法攻到岭上。 经过中午短暂的休息，下午的时候，沐晟亲自督战。部队重新发起了进攻，可是依然是无法攻破陈昱设置的火枪兵阵地。 一天下来，云贵联军整整损失了两万余人。 陈昱这边也不好过，经过清点，也损失了将近四千人。主要都是被云贵联军的火枪兵、弓箭手所射杀。 对于沐晟来说，今日是惨败，而对于陈昱来说，则是喜忧参半。 喜得是歼灭了这么多的敌军，忧的是，己方也损失了这么多人。要知道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火枪兵，而且还是军中老卒，甚至有些人是最初组建的火枪兵卫所中出来的。 但是，打仗就是要死人的。 陈昱晚上又召集众将，研究明日的对策。 禾芈峰率领的朱雀卫是最早在四方岭驻扎的。他主动要求朱雀卫防守四方岭的中部阵地。敌人在这里的攻击是最猛烈的。朱雀卫死伤是各卫所最多的。 别说底层的士兵了，就是禾芈峰也挂了彩。 他进入营寨时，头上是绑着绷带的。大家纷纷问其伤势如何。 禾芈峰表示，只是擦伤了皮，并不碍事。 陈昱说道：“今日朱雀卫防守四方岭中部阵地，损失了两千多人，功劳最大。明日换防，由青龙卫负责中部阵地。朱雀卫负责防守阵地左翼。” 禾芈峰笑着说道：“侯爷。兄弟们现在士气高涨。虽然牺牲了一些兄弟，但是沐家军也没有占到便宜。沐家军闻名于世，我们能够重创沐家军，弟兄们都很高兴。我觉得明日还是由我们朱雀卫继续在原来的阵地防守吧。” 陈昱坚决反对，他说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朱雀卫必须换防。另外你受伤了，明日就让朱雀卫指挥同知禾瓜轼负责指挥。 这个禾瓜轼是禾瓜轩的亲弟弟。组建朱雀卫的时候，陈昱特意将禾瓜轼调来，配合禾芈峰工作。 禾芈峰还要坚持，但是被陈昱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他愣是没敢再说出来。 除了调换了各卫所的防守阵地。针对今天的战斗情况，陈昱做了两个安排，一个就是在明日的战斗中，一定要多发挥滚木礌石的效力，而不是仅仅依靠火炮和火枪。 要知道对方进入火枪的射程之后，沐家军的火枪和弓箭也会很快就能射击到了防守阵地。这样在杀死敌军的同时，也令己方的人员受到伤害。 另一个就是做好两翼的保护。陈昱认为今日的全面进攻，己方以远少于云贵联军的兵力进行防守，取得如此战绩。对方定然会改变策略。那么阵地两翼极有可能会成为对方的攻击重点。 因此，加强两翼防守，变得尤为重要。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主动撤退 第二日的进攻，沐晟并没有从两翼加强进攻。双方依旧是在正面展开厮杀。 随着双方士兵的不断伤亡，体力不断下降，攻防节奏也降了下来。 四方岭已经变成了一个绞肉机。双方的人员伤亡极大。虽然陈昱部占据地利优势，又有火器优势，居高临下，但是也有不小的伤亡。 后期，陈昱不得不将庆远卫从明江河调到四方岭，增援己方。 陈昱部就如同一颗钉子，牢牢钉在了四方岭，没有让沐晟率领的云贵联军踏入半步。 此时，大越援军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思明府境内。大越的先头部队是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依旧是由千户武雄率领。 当时发生叛乱后，大越朝廷没有责罚他们，让他们驻守古藤县。此次前来增援陈昱部，兵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 反正他们对大越已经有了二心，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陈昱得知武雄率领两个卫所已经进入了思明府，非常高兴。他命驻守思明城的历翰宏亲自去迎接武雄。 在坚持了整整十五日后，陈昱下达了撤出四方岭的命令。 之所以下达这个命令，是因为陈昱得到报告，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率领着十一万大军从桂林府出发，赶奔四方岭而来。 沐晟听说张辅率军前来，一点高兴劲都没有。因为自己这次脸丢大了。别说是占领思明府了，就是一个小小的四方岭，在付出了六万多人的巨大伤亡之下，仍然没有拿下。 沐晟知道，张辅在桂林府积极完毕迟迟没有出兵，就是想将这个头功让给自己。 可是云贵联军拼尽全力，仍然是没有攻下四方岭。张辅可能是已经意识到了，即使再给云贵联军一些时间，也是白费。所以他才决定出兵的。 沐晟站在四方岭上，看着昨晚趁着夜色的掩护，撤离此地的陈昱部的阵地。他在想，陈昱部的战斗力为什么这么强。 可是想了半天，也是没有结果。 探子来报，英国公的大军还有三日就赶到四方岭了。沐晟只是点了点头，就挥手让其下去了。 沐昂知道哥哥此时内心是非常苦闷的。一代名将竟然栽在了一个年轻人的手里，换做是谁，也是会想不开的。 于是，他劝道：“哥。胜败乃兵家常事。陈昱无非是占据地利优势和火器优势而已。如果是咱们在四方岭上面，一样能够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沐晟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你说得那只是客观条件而已。我在这些日子看其部队，那可是军纪严明，士兵士气很高。每个人都有那么一股子不怕死的精神。这些可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不得不说，这个陈昱还是个人才呀。” 沐昂冷笑道：“我看陈昱现在风光，身为大明、大越两国的侯爷。但是无论是咱们大明，还是大越都对其非常忌惮，恨不得将其直接杀掉。这样的人，迟早是要倒下的。” 沐晟看了看沐昂，说道：“那你觉得陈昱是枭雄，还是能臣。” 这一问，给沐昂问愣住了。你要说他是枭雄吧。可是他却没有篡位的举动。你要说他是能臣吧。他又没有乖乖的做臣子。而是手握重兵，对思明府及大越北部有独立的统治权。这是每个统治者都不喜欢看到的。 最后，沐昂只好说道：“哥。在这个陈昱的身上，既有枭雄的气质，又有能臣的影子，实在是不好确认呀。” 沐晟听了，笑着说道：“我倒觉得陈昱是个能臣。你没看见在他的治理下，无论是思明府，还是大越北部焕发着勃勃生机。百姓安居乐业，官府和军队实力在不断增强。无论是大越，还是咱们大明，主动攻打的陈昱。人家主动打过咱们吗？” 虽然沐昂认可沐晟的话，但是仍然反驳道：“我记得陈昱曾经攻打思明府。当时可是黄家土司统治着思明府。” 沐晟说道：“黄天道攻打谅山府，陈昱将其擒获。黄天渠用两个土州将黄天道换了回去。双方就此有了隔阂。黄家先主动攻打的陈昱，这才引来陈昱的疯狂报复。此次咱们大明攻打陈昱，我可是并不看好的。但是君命难违呀。” 沐昂看了看周围，幸亏没有旁人，他说道：“大哥。你这话要是传到朝廷，那可是大罪呀。” 沐晟苦笑道：“我沐晟对朝廷忠心耿耿。如果朝廷因为我说的一句大实话，而治我罪的话。那我只能是选择退隐了。” 不得不说，这次四方岭攻防战对沐晟打击很大。 沐晟并没有继续向明江河进发，而是守在四方岭，等着张辅大军的到来。 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终于率领大军赶到了四方岭。 沐晟、沐昂等人前去迎接张辅等人。 对于四方岭这边的战斗经过，张辅等人早已从沐晟的报告中了解的很清楚了。 此番来到四方岭，张辅、朱勇等人站在四方岭上，沐晟亲自担任讲解员，对整个战斗经过又进行了一次详细的现场讲解。 讲解完毕，朱勇说道：“滇国公。既然陈昱部的防守如此强悍。您为什么不从两翼攻击呢。” 沐晟笑着说道：“成国公。我在进攻受挫的时候，也曾想从两翼发动强攻。可是经过试探性进攻后，发现此法不行。” 张辅一听，忙问道：“哦。说来听听。我倒十分好奇，这个陈昱用了什么办法，会令堂堂滇国公无法发动两翼进攻。” 沐晟一听，脸色微红，说道：“二位国公。陈昱在两翼除了部署军队之外，还把途中阻击我部的那几个小分队放到了两翼。这帮人只会在暗地里放冷枪，而且战斗力极强。我就是想清除他们，也是有心无力呀。” 自壹关一路至四方岭这段路上，卓不凡、诚阳子等人的轮番侵扰，沐晟前期已经向张辅进行了汇报。 张辅听了，说道：“这帮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如此厉害？” 沐晟分析道：“我觉得这是陈昱从各卫所中抽调的精兵，所以能够保持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可以说是陈昱部精兵中的精兵。将他们分成几个小队，阻击我部的目的，就是为陈昱接下来的四方岭防守提供宝贵时间。” 张辅和朱勇点了点头，表示了对沐晟想法的认可。 第五百三十五章 明江河 张辅听了沐晟的分析，问道：“那黔国公觉得，咱们应如何应对陈昱的这招呢。接下来的战斗，这帮人定然还是要参与的。” 沐晟回道：这些日我也是考虑了很久。直到昨日我才想出来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抽调精兵分成小队嘛。那么咱们也这么干。来个针尖对麦芒。” 朱勇夸耀道：“滇国公这招还是颇为实用的。咱们就这么干，遇到他们的踪迹，咱们就派出咱们的小分队去收拾他们。” 英国公张辅说道：“成国公。那此事就交给你了。从众军士中挑选精兵强将，以百户为单位，暂时组成十个小分队吧。发现对方行踪，就立即出击。” 成国公朱勇就下去办此事了。 张辅让其他将领也都撤下去了，沐晟也让沐昂等人退了下去。 岭上只剩下张辅和沐晟。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下，而微风已经吹起。 张辅说道：“这个陈昱真的是一个难缠的主呀。我在向朝廷汇报战局的时候，已经尽量为你脱罪了。” 沐晟看着张辅，拱手说道：“多谢英国公。” 张辅摆了摆手，说道：“这一次我之所以在朝上力荐攻打陈昱部。是想借此机会将交趾收回来。当年先皇选择撤离此地，我是痛心疾首呀。” 沐晟说道：“英国公。如果是直接攻打大越，那我有十足的把握。现在咱们面对的是陈昱这个年轻人，我还真没有多大的把握。” 张辅看了看沐晟，说道：“黔国公。我知道陈昱非常厉害。但是我们大明兵多将广，只要我们齐心合力，众志成城，就一定能够将陈昱击败。我又向朝廷请示，朝廷也同意了。从四川、浙江、湖广、河南等地再调集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咱们。陈昱虽然实力很强，但是我们就是硬磨，也要将其磨死。” 沐晟听了张辅的话，除了看出张辅的坚定决心，还看到了希望。如果再抽调十万大军的话，那么陈昱部的兵力根本是无法与大明军队对抗的。这又让沐晟燃起了斗志。他说道：“英国公。那这次我们定然能够让陈昱尝尝我们大明的厉害。” 张辅笑着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明日我们就出发，向思明府进发。我觉得陈昱绝不会坐以待毙的。他定然会想着法的与咱们对抗的。” 沐晟回道：“英国公。据探子来报，陈昱从四方岭撤离后，在前面的明江河的南岸调集重兵，沿河岸进行防守，妄图利用明江河继续阻击咱们。” 张辅听了，说道：“明江河这个点选得非常好。但是他想通过此河阻击咱们，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沐晟忙问道：“英国公有什么高见？” 张辅十分谦虚地说道：“高见谈不上。他们既然想利用明江河阻击咱们，咱们完全可以绕过明江河，从侧翼突破。我就不信陈昱能将整个明江河全部进行防御。” 沐晟听了，说道：“英国公所言极是。咱们可以从东边的上思州，西边的逐象山，突破明江河，那么陈昱在明江河阻击咱们的计划就会落空。” 张辅接着说道：“不仅如此，如果我们派出一股奇兵，而且力量足够强大，我觉得直接赶奔思明城，将思明城拿下，断了陈昱部署在明江河防线的后路，那么咱们极有可能将其围歼在思明城外。即使她逃到了思明城旁边的西平州，那么咱们接下啦的进攻，也会顺畅许多。” 沐晟主动请缨，他说道：“英国公，此次长途奔袭，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张辅知道沐晟立功心切，想通过这次攻占思明城来将功补过。 二人是亲密战友，曾经并肩作战。对于沐晟的这个要求，张辅是答应的。他说道：“黔国公。此次能否攻下思明城，给陈昱一个下马威，就看你的了。我会把京城调来的那两个卫所拨给你。再从各卫所抽调一批精兵强将。总兵力五万，如何？” 沐晟当即表示，一定将思明城拿下。 张辅继续说道：“我会率领其他部队攻打明江河，吸引陈昱部的注意，为你们创造有利条件，争取迫使陈昱再从思明城抽调几个卫所，那么你们的攻城就更容易了。我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张辅与沐晟商议完毕后，回到营帐后，就将相关人员召集起来，将自己的计划做了部署。 沐晟趁着夜色，就率领五万精兵出发了。 第二日，张辅就率领剩余部队出发了，直奔明江河而来。而朱勇则安排那十个小分队前往明江河沿岸，寻找陈昱部的令沐晟头疼的那几支小分队。 陈昱率领部队从四方岭撤下来后，就赶往明江河休整。 前期派往明江河的卫所已经按照陈昱的吩咐在沿岸构筑了防御工事。 陈昱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在刘大龙的引领下，视察了沿岸的防御工事。 刘大龙原先是在思明城镇守的。后期陈昱在四方岭成功阻击云贵联军多日，他临时决定让刘大龙赶到明江河组织当地的卫所全力构建工事。 因为，陈昱在与云贵联军的战斗中发现，对方的战斗力远低于自己初期的估计。 要知道，沐家军那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军事力量。陈昱翻阅了许多关于沐家军的资料，对沐晟的指挥，沐家军的战斗力那是十分钦佩的。因此他不敢大意。 但是战斗结果要远高于他的预期。这令其信心大增。当即决定让刘大龙赶往明江河布防。 如果能够在明江河再将张辅率领的大军重创，那么接下来的思明城保卫战胜算就会很大。 刘大龙说道：“侯爷。明江河两岸的渔船都已被我清除了。他们即使是要造船渡河，也尚需时日。如果是拦截上游过河的话，我们可以派出卓不凡、诚阳子这几支小分队前去破坏。如果是架桥渡河的话，那就得拿人来填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大龙。你考虑的挺全面呀。四方岭重创了云贵联军。我希望这次明江河防御战，能够重创张辅的大军。到那时，即使他们攻到了咱们思明城，那也得乖乖地在城外待着。” 刘大龙信心满满地说道：“侯爷放心。我保证让张辅等人付出惨痛代价。” 看着准备多日，错落有致的防御工事，陈昱也是颇为自豪。 第五百三十六章 思明城失守了 张辅的进攻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奇思妙想，更没有超出陈昱的意料。 他命士兵砍伐了大量的数目，一边造船，一边架桥。 陈昱部依托前期建造的防御工事对张辅的大军进行了疯狂的阻击。 由于开始阶段，张辅大军以造船和架桥为主，进攻只是辅助作用，因此战斗并不激烈，双方的伤亡也就并不多。 陈昱知道，张辅定然是在准备充分后，发动攻击。他命令各部严阵以待，切不可大意。 如此波澜不惊的度过了几日。张辅这边无论是造船，还是架桥都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张辅就命令部队向明江河对岸发动了疯狂的进攻。一时之间枪声大作，喊杀声震天。 陈昱得到消息后，来到前线，亲自督战。 刘大龙上前劝解道：“侯爷。这里太危险了。由我在这里盯着呢。您还是到后方指挥吧。” 陈昱笑着说道：“你们都能在此坚守，我为什么不能呢。告诉弟兄们重点是毁船和毁桥，没有了船和桥，他们要想打过来，那就有些痴心妄想了。” 刘大龙立刻派人吩咐大家去了。 明江河攻防战的战况与四方岭相同，陈昱部利用明江河阻击着张辅的大军。 唯一的不同就是，四方岭攻防战，陈昱部利用的是居高临下的优势，而明江河攻防战则是利用明江河这个天堑。 如果还要找出一点不同的话，那就是对方的指挥官由沐晟变成了张辅。 随着战斗的不断深入，陈昱部的士兵有些骄傲起来。而陈昱、刘大龙等人则是有些不解，明明如此进攻，只能是损兵折将，为什么张辅依旧是疯狂进攻呢。 很快，陈昱得到了答案，沐晟率领五万大军由上思州突然杀入思明府，将思明城团团围住，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把思明城攻下来了。 历翰宏等人被俘，麒麟卫指挥使温玉良、清化前卫千户武雄率军拼死突出重围，撤到了西平州。 陈昱对于这个情况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是指陈昱没有想到思明城就这么沦陷了。 而情理之中，则是指张辅中规中矩的进攻，只是为了吸引己方的注意力。暗地里抽调大军奇袭思明城。这符合他的性格。 他的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可谓不高明。但是归根到底，还是陈昱有些大意了。他在四方岭挫败了沐晟。虽然告诫自己和属下，切不可大意。但是自己还是大意了。 现在思明城被个攻陷，明江河这边的防守就毫无意义了。如果不及时撤退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张辅和沐晟两面夹击。 当天夜里，陈昱命人在明江河沿岸的树林里秘密部署了一批地雷后，就率领众人撤往西平州。 张辅早已料到陈昱会选择撤退。朱勇组织的小分队发现了陈昱部的动向。 张辅忙命部队夜间渡河，攻击陈昱部。 虽然陈昱事先部署了地雷，但是仍然未能阻止张辅大军的进攻。 多亏了朱雀卫和青龙卫拼死断后，这才保证了陈昱部的顺利撤离。 只是朱雀卫和青龙卫损失很大。 撤入西平州后，摆在陈昱面前的是如何迎敌。 沐晟五万大军已经占据思明城，而张辅的大军也已经渡过明江河向思明城进发。 刘大龙认为，应该将部队集中在思明州。因为对方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思明府，而是妄图攻打谅山府，进而继续南下，占领整个大越，恢复大明对交趾的统治。 而陆有兵、禾芈峰等人则认为，张辅的大军首先是要占领思明府，恢复大明对思明府的统治。下一步才能南下谅山府。而且陈昱目前在西平州，他们为了抓到陈昱，也得先攻打西平州。 不得不说，双方说得都有道理。无论是攻打西平州，还是攻打思明州，都是非常具有战略性的。只是不知道张辅会怎么想。 陈昱问道：“大龙。目前思明州有多少兵力？” 刘大龙回道：“禀侯爷。除了思明左卫和思明右卫外，裴将军率领的三个卫也驻扎在那里。总兵力五个卫。” 陈昱听了，对于思明州的情况非常担忧。要知道思明左卫和思明右卫刚刚补充兵员，与新建卫所没有什么区别。而裴备率领的三个卫所也基本上都是在陈昱被打残的情况下，再次补充兵员的卫所。 这五个卫所可以说，战斗力并不高。即使由沐晟率领两三万人就能轻松拿下。 而自己目前在西平州的兵力，也不足以抵御张辅大军的进攻。 陈昱想了想，最后下定了决心，他说道：“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同时守住思明州和西平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将军队合兵一处，守思明州，或者西平州，我觉得也是毫无胜算的。所以与其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不如选择保存实力，所以我决定咱们全部撤到思明府与谅山府交界地带。如果大明继续向大越进攻，那么我们一定要将其阻击在谅山城一线。” 刘大龙听了，表示不同意，他说道：“侯爷。万万不可。张辅、沐晟等人虽然是一代名将，而且兵力众多，但是我们在思明府也不是毫无胜算。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然会让他们铩羽而归。” 卓不凡也说道：“侯爷。咱们现在虽然失去了思明城，但是咱们的兵力还在。集结起来与明军展开决战，我相信胜利会属于我们的。” 禾芈峰、陆有兵、武雄等人也都纷纷表示，要在思明府与大明军队抗争到底。 大家的这份决心，令陈昱非常感动。他知道大家不甘心，不甘心将思明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拱手相让。 尤其是刘大龙、卓不凡、陆有兵等人长期在思明府，他们已经对思明府有了很深的感情了。不予还击，就这么撤了，他们是绝对不愿意的。 但是，陈昱知道，己方现在的实力虽然还在，但是无论是守西平州，还是思明州，最终是守不住的。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西平州，还是思明州，州城较思明城要小很多，这么多的军队聚集在一座城池里，根本是放不下的。 如果城池被攻陷，那么剩下的只能是屠杀了。 在陈昱看来，这就是一个赔本的买卖。 第五百三十七章 游击战 陈昱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诚阳子，问道：“道长。你有什么高见？” 诚阳子淡然一笑，说道：“侯爷。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请侯爷和各位将军参谋参谋。” 陈昱当即表示但说无妨。 诚阳子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认为，以目前的形势，就如陈昱所说，无论是守西平州，还是思明州，都是守不住的。但是直接撤出思明府，又有些可惜。诚阳子觉得不妨按照前期阻击云贵联军的方法，组成若干个小分队，分兵进行阻击。最大限度的杀伤敌军。即使明军最终占领了思明府，也得让他们付出巨大的代价。 陈昱听了，眼前一亮，他夸耀道：“道长的这个办法，可以称得上是妙计了。咱们当初组建了五个小分队，就令沐晟的大军头痛不已。不仅损兵折将，还对咱们毫无办法。此次我觉得咱们就多组织一些小分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刘大龙、卓不凡、禾芈峰等人都赞同这个计策。 陆有兵则建议道：“侯爷。咱们仅仅分头阻击敌人还不够。我觉得咱们可以派出奇兵袭击明军的粮草，这样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个任务只能是安排给暗卫了。他们负责收集情报，咱们则负责具体实施。” 诚阳子的这个思路，其实就是现代的游击战。不以一城一地为目标，而是通过运动战，达到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目的。 除西平州保留少数部队外，刘大龙、卓不凡、禾芈峰、陆有兵等人，每个人都率领五百到一千人不等的部队。就连陈昱也率领一支五百人的小分队。 制定的计划是，以思明城、西平州、思明州这三地之间的广袤区域为游击战的区域。众人化整为零，分兵作战。如果需要几支小分队合力攻击，则通过暗卫进行消息传递。 当然，暗卫还有两个更加重要的任务，一个就是找到对方粮草囤积的地点。另一个就是将历翰宏等人救出来。 陈昱部署完毕后，特别写了一个奏折给大越朝廷。他除了将目前的战况进行了汇报之外，还特意将自己准备死守谅山城的决心向皇帝黎元龙进行了表明。同时将明军重新夺回交趾的意图，说了出来。希望朝廷能够派兵增援谅山府。自己将率领思明府的部队在思明府与对方展开游击战。 当然陈昱也向黎元龙阐述了运动战的要义。 第二日，陈昱等人陆续离开了西平城，分别赶往计划中的制定区域。 沐晟奇袭思明城，陈昱主动撤出明江河，张辅的大军浩浩荡荡进入思明城。 沐晟、沐昂等人前往城门外迎接张辅等人。 张辅免不了对大家一番夸奖，同时表示，已经上奏朝廷，为诸位请功。 众人听了大喜，倒是沐晟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道：“英国公。前期我率军出师不利，屡次中了陈昱的奸计。拿下思明城，是英国公出的妙计，我受之有愧呀。” 张辅笑着说道：“黔国公。胜败乃兵家常事。陈昱让咱们吃亏，咱们让陈昱吃亏。也算是礼尚往来嘛。谁也不敢保证能一直赢下去。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有很多。最重要的无非是，天时地利与人和。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是非常有利于我们的。思明府最重要的城池就是思明城了。其他各州县不足为虑，顶多上石西县县城能费点劲而已。今日咱们暂且休息，明日再开会研究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说完，张辅、朱勇等人在沐晟的陪同下进了思明城。 沐晟早已为张辅等人安排了接风宴。 由于攻下了思明城，大家也都十分高兴，因此酒就喝得很多。张辅最后是被亲兵架回去的。朱勇、沐晟也好不到哪去。也都喝醉了。 第二日，英国公张辅召集众人开会，主要是研究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黔国公沐晟认为，应该继续南下，攻下思明州，然后继续向谅山府进发，拿下谅山城，攻下交趾指日可待。 而朱勇则认为，应该稳站稳打，先将思明府其他各州县拿下。毕竟思明府一直是大明的领土。如果只是一味地向南进攻，盘踞在西平州、禄州、上石西县等地的敌军，就会反扑，断了大军的后路。 其实二人说得都有几分道理。只是他们考虑的侧重点不同。 张辅在这个问题上也是摇摆不定，左右为难。 此次奇袭思明城，彻底打乱了陈昱的计划。可以说，陈昱原来的节节阻击的策略宣告失败。 目前思明府境内，陈昱已无险可守。只剩下谅山府的谅山城可以坚守。 如果继续挥军拿下，拿下谅山城，不仅陈昱部危险，就连大越也是岌岌可危。 但是如果谅山城久攻不下，那么盘踞在思明府其他各州的陈昱部的军队，就会趁机反扑，断了大军的粮道，那就危险了。 沐晟也看出了张辅有些犹豫不决，他说道：“英国公、成国公，各位将军。要不我们可以二者兼有之。分出一部分军队清理思明府陈昱部的残余势力。大军向南进发，趁着陈昱尚未在谅山城准备妥当，一举将谅山城拿下。” 张辅点了点头，问道：“陈昱现在何处？” 朱勇说道：“据探子来报，陈昱率领明江河防御部队撤到了西平州，与从思明城逃走的残兵败将汇合。” 张辅看了看地图，又想了想，最后做出了部署。 由朱勇率领五万精兵攻打西平州，清除思明府陈昱部残余势力，收复思明府。 由沐晟率领三万精兵攻打思明州，然后迅速挥师南下，攻打谅山府，争取早日拿下思明城。而张辅率领剩余部队向谅山城进发。 众人明白，既然是朱勇提出的先占领思明府，那清除思明府陈昱部残余势力的任务，交给朱勇是再好不过了。 南下进攻谅山城的任务交给沐晟也是同样的道理。 准备了一日之后，朱勇、沐晟就先后出发了。 朱勇部直奔西平州而来，而沐晟则是前往思明州。 两路大军按照张辅的部署，开始完成各自的任务。 第五百三十八章 逐象山火攻之计 陈昱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对身旁的凌云说道：“我原以为张辅会孤注一掷，率领大军直接南下，攻下思明州后前往谅山府，攻打思明城。没想到他会分兵攻打西平州。” 凌云回道：“侯爷，定然是张辅担心咱们会在明军的后方出击，劫了他们的粮道，那他们就不攻自溃了。既然是这样，咱们的策略是不是也得变一变了。” 陈昱原以为张辅会率领大军直奔思明州。那么己方的这些小分队只需要在思明城至思明州州城这段道路上层层阻击即可。现在看来只能是兵分两路，对朱勇部和沐晟部分别进行攻击了。 于是陈昱下达了命令，在思明州境内的小分队负责阻击沐晟部。而包括自己在内的西平州境内的小分队则负责阻击朱勇部。 在陈昱看来，张辅分兵，要比他一根筋挥军南下要好很多。 虽然是分成了各个小分队，与明军展开游击战。但是陈昱仍然是设置了指挥官。 西平州这边由陈昱自己负责，而思明州那边则是交给了刘大龙。 很快，陈昱就知道了成国公朱勇率领着五万大军杀奔西平州。 他命卓不凡部、诚阳子部先在前面埋雷阻敌，同时不停地骚扰对方。 无论是卓不凡，还是诚阳子，前期都有阻击沐晟部的经验。因此阻击朱勇部，那可是说是，轻车熟路，非常熟悉。 陈昱则率领本部，连同陆有兵、禾芈峰几个小分队直奔逐象山。因为逐象山是思明城至西平州的必经之路。 而且此山非常适合与朱勇的大军进行游击战。 朱勇原以为陈昱部会在西平城等候己方的攻城。他根本没有想到陈昱会派出军队主动出击。 路上时不时地会触碰到地雷，还有道路两旁树林里的冷枪。夜间的小股部队袭击营寨。 这些都令朱勇等人头痛不已。 损兵折将是一方面。休息不好则是更加要命。 除了埋雷和侵袭，还有破坏桥梁、损毁道路等手段。打完就跑，让你追都追不上。 从思明城到逐象山，四天的路程，朱勇部整整走了七天。 而陈昱等人则对逐象山及其周边进行了反复地实地勘察，最终确定了攻击朱勇部的计划。 陈昱亲率凌云、禾芈峰、陆有兵等小分队，在逐象山前摆起了枪阵。 朱勇看见陈昱，这些天憋的一肚子火正没处发呢。他当即命令部队向陈昱部的枪阵发动冲锋。 枪阵随即开始进行轮转。顿时枪声大作。 成批的明军被枪杀。但是后边的依旧是策马向前冲。 大家之所以如此卖力气，是因为朱勇出了赏金，杀死陈昱者，赏黄金百两，连升三级。 陈昱部的枪阵可以说是越来越熟练了。士兵们经过不断的演习和实战，不仅积累了很多经验，而且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轮转速度，都以有了长足进步。 虽然朱勇的部队有五万人，但是依然无法突破陈昱设置的三百人一列的枪阵。 朱勇原以为牺牲一些士兵后，就能突破对方的火枪防线。 但是伤亡不断上升，却依旧是无法突破。 没办法，朱勇只好改变撤离，命人冲两翼突破。希望能够从侧翼有所突破。 陈昱早已在两翼各安排了一个千户的兵力保护枪阵的侧翼。 但是毕竟朱勇部人数众多。朱勇派出了两个卫所，分别攻打陈昱部枪阵的左右翼。 渐渐地，保护两翼的两个千户的骑兵部队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陈昱忙命枪阵且战且退，撤往逐象山。 朱勇见陈昱要跑，自然是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他忙命大军迅速出击，紧紧咬住陈昱部。 进入逐象山的树林，陈昱部分散开来，依托树木，开始向朱勇的大军放冷枪。 但是立功心切的大明将士依旧是拼命进攻。 无论是踩中了地雷，碰到了挂在树梢的手雷，依旧是阻挡不住朱勇大军拿下陈昱的决心。 陈昱率领众人并没有疯狂逃跑，而是且战且退，始终与明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的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让明军看到希望，拼命追赶。 终于陈昱部撤到了事先挖好的隔离带。 所谓隔离带，就是现代阻止山火蔓延，而清除了一批树木，让山火不能继续扩散。 陈昱前期率领众人考察逐象山后，发现这里的风向是由西往东。而朱勇的大军就是从东边而来。于是他就制定了这个火攻之计。 事先挖好的隔离带，范围就是依据朱勇的五万大军的数量。 除了挖好隔离带，陈昱还在四周浇好了大量的煤油，还在树上绑了许多的手雷。 陈昱部撤到隔离带指定位置后，只见陈昱一声令下，众人拿着火折点着了边上的树木，由于煤油的原因，火势犹如一条长龙，迅速沿着隔离带开始蔓延。 同时接着风势，开始向着朱勇大军方向燃烧。不时地爆炸声，更加助长了火势的蔓延。 与此同时，看到逐象山火势已起，事先埋伏在逐象山脚下的卓不凡、诚阳子等人迅速出击，开始袭击朱勇留在山脚下的守军。 虽然对方有一个卫所的兵力，卓不凡和诚阳子仅仅率领两个千户的兵力，但是在火器面前，明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是向朱勇大军靠拢。 其实这就是陈昱等人事先设计好的计划。那就是将其逼入树林里，然后在树林边缘点燃树木，从而将朱勇的大军全部烧死。 朱勇看着火光冲天，向己方蔓延的火势，顿感不妙，他忙命众人撤退。 可是此时已经有些晚了。因为陈昱事先在隔离带周边泼洒了大量的煤油，树枝上挂了很多手雷，再加上风很大，所以朱勇部撤退的速度明显赶不上火势的蔓延。 一时之间，没有了枪声，换来的却是撕心裂肺的惨叫，烟熏火燎导致的咳嗽声。 陈昱也没有闲着，他命禾芈峰率领一半的兵力绕到逐象山脚下，增援卓不凡、诚阳子那边。 因为明军不可能在隔离带内，乖乖等着被烧死，他们定然会拼命撤退，即使退路已经被大火堵住了。 狗急了都能跳墙，兔子急了都能咬人，何况是人呢。 第五百三十九章 准备打粮草的主意 朱勇的大军拼死撤退，最后仅有八千多人逃了出去。朱勇在卫队的拼死抵抗之下，熏得如同包公一样，率领残兵败将逃往思明州。 卓不凡对于放跑了朱勇十分恼火，将下属一阵训斥。倒是陈昱并不在意此事。因为朱勇大军从思明城出发，一路上损失了了六千余人。此次仅有八千余人逃了出去，可以说这次火攻竟然干掉了三万多人。可以说是一场大胜。 诚阳子说道：“侯爷。朱勇这支军队被咱们打残了。接下来咱们得赶紧增援刘将军。”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即使张辅他们攻到了谅山城下，我们也得在沿途给他制造些麻烦。” 众人简单休整了一下，就赶奔思明州。 张辅对于朱勇部的命令就是清除思明府境内的陈昱部残余势力。他没有给朱勇设定期限，就是担心朱勇急功近利，军事行动操之过急。 张辅希望朱勇稳扎稳打，能够拖住盘踞在思明府的陈昱部，不让他们袭击大军的后方安全即可。至于什么时候全部清除。哪怕是自己占领了整个交趾，朱勇都没有清除完毕，也是无所以为的。因为这根本就不影响大局。 但是，逐象山的火攻之计，令朱勇的大军损失巨大，这是张辅所没有预料到的。 他得到消息后，眉头紧皱。这个陈昱真是了得，在明明不利的形势下，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真是后生可畏呀。 此时，张辅大军虽然不时受到陈昱部小分队的侵扰。但是张辅早已看出了对方的意图，采取了不予理睬的方式，我只管行军，根本就不搭理你们，更不与你们纠缠，你们能奈我何。 因此，他们的行军速度还是很快的。来到了宁明城下。 思明左卫、思明右卫，以及裴备率领的三个卫所，早已按照陈昱的意思，主动撤出了宁明城。 因为仅凭这五个卫所的实力，根本是阻挡不住张辅大军的攻城。 与其进行无谓的抵抗，犹如螳臂当车，不如保存实力，迎接最后的决战。 裴备虽然明白陈昱的意思，但是自己前来增援陈昱部，竟然一仗都没有打，颇感有些憋屈。就写了一封信，痛斥了陈昱。 陈昱收到信后，只是淡淡一笑，不仅没有生气，而是还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封信。当然是将自己的打算向裴备做了一番解释，同时表示，一定会让裴备有用武之地的。 这才让裴备稍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陈昱赶到思明州的时候，张辅的大军还在宁明城驻扎，尚没有赶往谅山府。 见到刘大龙等人后，刘大龙抱怨道：“侯爷。这个张辅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呀。我们在沿途不论怎么侵扰。人家就是不理我们，正常行军，把你当成了空气。你说气人不气人。” 陈昱笑着说道：“这就是张辅的厉害所在。他已经看穿了咱们的意图，所以也不与咱们纠缠，就是踏踏实实地赶路。不像朱勇，只会逞一时之勇。令自己狼狈不堪。” 刘大龙问道：“侯爷。那咱们怎么对付张辅这种滚刀肉呀。” 陈昱说道：“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等着暗卫的消息呢。如果能够将他们的粮食劫了，那效果会非常好。” 刘大龙听了，回道：“侯爷。我看张辅大军在宁明城未急着出发，定然是在等候大明调拨的粮草，毕竟大军每日的消耗，还是比较惊人的。” 陈昱问道：“那你们沿途有没有袭击他们的粮草辎重。” 刘大龙面露愧色，说道：“我们事先的计划中有这一项。可是张辅可能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他竟然命从京城带来的两个卫所担任护粮的任务。” 陈昱听了，面露钦佩之色。这个张辅要比沐晟和朱勇难对付很多呀。 截至目前，自己在他手里还没有讨得半点便宜。 他说道：“显然张辅已经想到我们在打他们的粮草的主意。但是明明不可为而为之。我们还是要在此事上下功夫。” 刘大龙回道：“侯爷。张辅带来的那两个卫所，可是京城三大营的主力部队。我们与他们交过手，确实厉害。” 刘大龙说得是实情。 此时还没有发生土木堡之变。京城三大营还是朱棣攻打蒙古军队的精兵强将。 三千营和神机营兵力较少。一个是蒙古骑兵组成的部队，人数也就是六七千人，而神机营也就是一个卫所的兵力。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张辅调来的两个卫所定然是五军营的部队。 陈昱笑着说道：“张辅带来的这两个卫所固然厉害，战斗力十分强悍。但是他们也不是不能战胜的。只要我们多动动脑筋，击败他们也未尝不可。” 诚阳子附和道：“是呀。像他们这种实力强的军队，自然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一个扮猪吃虎。”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但是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呀。对方可是征战多年的老兵，战斗经验十分丰富。咱们的计策如果被对方识破的话，那就只能是失败了。” 刘大龙说道：“前些日子的失败，或许能麻痹一下对方。” 陈昱说道：“不错。咱们还得继续演个一场、两场的。然后给他们来个雷霆一击。” 策略制定完毕后，接来下就是暗卫那边的消息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情报就变得尤为重要。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情报，就能决定一场战争等胜负。 最为经典的就是官渡之战，袁绍手下的谋士许攸投奔曹操，建议其奇袭乌巢。这才使得曹操以少胜多，取得了官渡之战最后的胜利。 如果没有许攸的投奔并献上奇袭乌巢之计，那么仅有两万兵力的曹军根本无法击败拥有十万兵力的袁绍大军的。 可见，情报是多么的重要。 张辅在宁明城内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等待着粮草的到来。 而陈昱则耐心等待着暗卫的消息。因为他知道关于对方粮草的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能够击败张辅的大军，全靠这个消息了。 第五百四十章 劫粮 暗卫不愧为刺探消息的专业机构。很快他们就得到消息，大明调集了一批粮草，将从桂林府运至思明府思明州。 而张辅的先锋部队则由沐晟率领从宁明城出发，赶奔谅山府。 陈昱命刘大龙、陆有兵等人按照既定方案，继续阻击、侵扰沐晟部。 而自己则率领卓不凡、诚阳子等人袭击这批粮草。 之所以选择两面出击，是因为陈昱不想让张辅看出自己的意图。 自张辅等人进入思明府以来，陈昱的游击战开展的如火如荼。如果此次沐晟部继续南下，己方不有所表示的话，对方自然要起疑心，那么张辅等人很容易想到陈昱有可能劫粮草。 所以此次派刘大龙、陆有兵等人继续按照游击战的方式袭击沐晟部，就是为了麻痹对方。 而陈昱则率领众人赶奔四方岭，准备劫粮草。 桂林府方面也担心陈昱部会抢劫了粮草，因此排除重兵押运。而张辅也派出五军营的两个卫所前去接应。 陈昱得到消息后，决定改变策略。因为五军营的两个卫所定然会在四方岭这里等候桂林方面的粮草。在此地劫粮草定然会遭到桂林府和五军营两个卫所的联合攻击，那样胜算就非常渺茫。 所以陈昱最终决定将劫粮草的地点选在了四方岭与北部的忠州之间。 陈昱部昼伏夜出，尽量选择偏僻的地方，秘密潜伏至四方岭东北四十里处。他准备在此地抢劫明军的粮草。 桂林府方面负责押运粮草的军队，出了忠州，就直奔四方岭而来。 当他们听说英国公张辅派遣了五军营的两个卫所在四方岭等候己方。这令他们非常高兴。 因为陈昱部正在思明州与沐晟的先头部队激战。又有五军营两个非常强悍的卫所前来接应。 就是给陈昱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来袭的。 负责押运的是桂林左卫指挥使关涛。接到这个任务时，他赶到责任重大，如果出现问题，那自己就废了。但是他也看出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与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等人接触的大好机会。 要知道张辅、沐晟等人都是大明成名已久的名将，在军中的地位，那是无人能够撼动的。 如果能够与他们接触上，并且获得他们的赏识，那自己今后的军旅生涯，必将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因此关涛为了自己的前程，毅然决然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虽然负责押运粮草的只有桂林左卫，但是沿途各府县也有军队。远离思明府，陈昱部及时赶来袭击，也会提前被沿途的府县发现。 随意关涛不仅派出斥候进行提前勘察，而且派人与前方的军队进行接洽，目的就是有个照应，应对突发事件。 一路上毫无危险可言，就是几伙山贼也都是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打这批粮草的主意。 关涛在忠州城里略作休息后，就出发了。他一面派出斥候到前方打探消息，一面派人提前到四方岭与接应自己的两个五军营卫所取得联系。 斥候分成了几队，定时回来报告情况。基本都是前方安全，未发现敌军。 关涛从桂林府一路走来，耳朵都有些听出茧子来了。 他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地率领着桂林左卫押运着粮草，缓缓而行。车队犹如一条长龙，绵延数里。 就在关涛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慢悠悠地骑着马前行的时候，突然从前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关涛睁眼就看见了前方返回来的斥候，从对方的速度、神情，明显能看出来，前方有情况。 果不其然，斥候来报，前方五里处发现敌情。 关涛听了，忙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斥候回道：“将军。有五百人。都配有火铳。正列队在前方五里处等候咱们呢？” “五百人。还是火枪兵。”关涛自己嘀咕着。这是什么套路呢。 旁边的千户游固之主动请缨，说道：“将军。就让末将率领本部，前去迎敌吧。” 关涛摇了摇头，说道：“此事透着古怪。为什么前方突然出现了陈昱部的火枪兵，而且是五百人。最重要的是明目张胆地在那里。我怀疑是陈昱给咱们设了一个套，就等着咱们往里钻呢。” 游固之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关涛说道：“马上派人去通知四方岭方面，让他们前来增援。咱们就地集结，安营扎寨。等候五军营的两个卫所前来增援咱们。” 游固之听了，说道：“将军咱们有一个卫所的兵力，他们仅仅是五百人，就算他们有火铳。但是咱们兵力是他们的十倍。他们定然不是咱们的对手。” 关涛说道：“陈昱及其手下，向来以诡计多端着称。就连黔国公、成国公都曾经栽在他的手里。咱们切不可大意了。要知道咱们是给英国公的大军输送粮草。如果出现差池，你我岂能担待着起。还是稳妥处理比较好。” 既然指挥使大人已经决定了，游固之就按照关涛的命令，开始安营扎寨，将运粮队伍集结起来。 在桂林左卫前方列阵的五百人，是由卓不凡率领的。他早就看到了对方的斥候。按照陈昱事先的计划，他们只是严阵以待，并没有袭击对方的斥候。任由斥候回去向关涛报信。目的就是吸引对方分兵前来袭击。 在卓不凡部的左前方和右前方，分别埋伏着陈昱和诚阳子两支小分队，而且凌云率领一个千户在前面准备断桂林左卫前来进攻部队的后路，来个瓮中捉鳖。 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等来对方的军队，这说明对方没有派兵前来清除障碍。 陈昱很快知道了，关涛见己方有人拦截，他命令部队安营扎寨，并派人前往四方岭求援去了。 这有些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 对方如此谨慎，陈昱就无法完成逐步清除对方的目的。 既然对方选择了固守待援，那么己方只能是选择强攻了。 并且还得赶在对方四方岭的援军到来之前将粮草毁掉。 否则就会受到两面夹击。不仅无法烧掉粮草，而且还会使己方陷入危险之中。 时间十分紧迫，陈昱无法细思量，只能是率领众人前往关涛的临时营寨。 这次攻击，颇有些难度，可以说是时间紧，任务急。如果不能在五军营两个卫所赶来前，攻入营寨烧毁粮草，那么此次毁掉对方粮草的任务，只能是以失败而告终。 这是陈昱所不愿意看到的。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四十一章 人的生命很脆弱 当陈昱率领众人来到桂林左卫的营地时，关涛正在组织人安营扎寨，尚未完全建成。 陈昱见此情景，知道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忙率领众人冲入营内。 关涛早已从斥候那里得到了消息，他一边命人抓紧扎营，一边亲率队伍前去迎敌。 双方一交手，实力就显现出来。陈昱部的优势是火器，而关涛部则是占据有利地形。因为关涛见营寨没有建好，命人将运输粮草的大车并排堵在营寨口，派出弓箭手利用其作掩护，向陈昱部进行疯狂射击。 不得不说，关涛的这个策略还是十分有效的。 陈昱部的骑兵无法冲入营寨。虽然是双方对射，但是对方有粮草大车做掩护，己方的射击对其造成的伤害就降低了许多。 双方都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将越来越对明军有利。 关涛亲自指挥，士兵们自然是非常卖力。而四方岭的两个五军营卫所正在向此地赶来。 陈昱此时心急如焚。他知道如果再攻不进去的话，那己方不仅无法烧毁对方的粮草，还会受到对方的两面夹击，甚至是包围。 于是，他下了死命令，必须马上攻入营寨。 诚阳子上前建议道：“侯爷。按此攻击，咱们定然是无法攻入的。即使最后攻入，五军营的那两个卫所也将感到此地。不如由我率领一批武功高强之人，从别处进入营寨。” 陈昱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就同意了诚阳子的办法。并说道：“道长。一定要注意安全。” 诚阳子点了点头，拱手就下去了。 陈昱这边依旧是进行猛烈进攻。 手雷的不断爆炸，使得运粮大车损毁了一些。这令车后的弓箭手丧失了屏障。陈昱部的射击令其损失很大。 关涛见此情景，忙命人继续调来运粮大车，堵住缺口。 可是陈昱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众人冒着箭雨，毅然决然地冲了进来。 由于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弓箭手的威力也就大打折扣。关涛只能是让身后的士兵前去近战阻敌。 但是，陈昱部手握火器，岂能与你们玩近战。 进入营寨后，陈昱命部队以十人为一个小组，分头阻敌。而他自己则率领卫队继续向里冲。因为烧毁粮草是第一要务。 与此同时，诚阳子等人也从侧面进入了营寨。由于关涛将重点放在了阻击陈昱部这面。因此诚阳子等人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来到了粮草堆集地。 粮草堆集地，关涛安排了一个千户的兵力。由心腹桂林左卫千户游固之亲自率领本部看守。 他见有人闯了过来，忙命人前来迎敌。双方厮杀在一起。 就在陈昱率领众人即将赶到明军粮草堆集地的时候，斥候来报，明军五军营的两个卫所距离此地已经不到十里地了。 对方来得实在是太快了。可是己方尚未损毁粮草呀。就在陈昱思量是战，是撤的时候。凌云主动请缨道：“侯爷。就让我率领一个千户前去阻击对方的援军吧。” 以一个千户阻击对方两个卫所，而且是明军三大营中的主力部队。虽然己方有火器，有手雷，但是难度依旧是非常大。 换句话说，凌云此次前去阻敌，凶多吉少。 陈昱有些犹豫不决，凌云也看出了陈昱的顾虑，他笑着说道：“侯爷。没时间考虑了。烧毁敌人的粮草是大事。而且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死。就让我去吧。” 陈昱见凌云这么说了，只好同意了，并说道：“凌云。你们进最大努力阻敌，如果实在不行，就撤下来。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 凌云当即表示，一定完成任务。就拱手下去了。 而陈昱则继续向前进发。 很快就来到了粮草堆集地。 诚阳子等人只有六十多人。虽然武艺高强，怎奈人数太少，根本不是游固之一个千户兵力的对手。 当陈昱部赶到时，诚阳子这伙人已经伤亡过半。 游固之见对方又有人来了，急忙分兵进行阻击，这令诚阳子这支小分队的压力缓解了不少。 陈昱与士兵并肩作战，亲赴第一线。 大家知道是在与时间赛跑，必须赶在五军营的两个卫所赶到之前，将粮草烧掉。 而游固之这边自然也知道，顶住对方的疯狂进攻，援军一到，就是对方覆灭之时。 战斗十分激烈，但是最终还是陈昱这边技高一筹。凭借着火器优势和顽强的斗志，最终将游固之部击退。 游固之见己方出现败退迹象，忙命人向关涛求援。 关涛这边也不好过。包括卓不凡率领的小队在内，分头进行袭击。关涛只能是也分兵进行阻击。 可是对方火力十足，己方只有挨打的份。不仅损失惨重，而且还没有达到御敌的效果。 当游固之派来的人请求增援时，关涛手里已经无兵可派。只能是亲率卫队前来增援。 陈昱部此时已经彻底占领了粮草堆集地。他正组织人向粮草上泼洒煤油呢。 对于关涛前来增援，也只是派出一个百户进行阻击。 最后终于泼洒完毕。陈昱亲自将火折点着，抛到粮草堆。借着煤油，火势迅速着了起来。一时之间，火光冲天。 关涛，游固之见到火势已起，一边阻敌，一边组织人开始灭火。 但是有煤油助威，偏巧天公不作美，刮起了大风。火势越来越旺。 陈昱担心烧得不彻底，又命人在四周继续点火。 看见火势已经无法扑灭了，这才率领众人前去增援凌云部。 因为他知道凌云率领一个千户前去阻击四方岭过来的五军营那两个卫所，绝对是以卵击石。 此时，攻击桂林左卫已经毫无意义了。而桂林左卫也开始重点进行灭火。根本无暇攻打陈昱部。 陈昱部没有受到多大的抵抗，终于出了桂林左卫的营地。 迎面遇到了白殿斌，他背着一个人正往这里赶。 白殿斌见到陈昱后，放下身后之人，噗通给陈昱跪下了，哭着说道：“侯爷。凌队长牺牲了。” 陈昱听了，十分震惊，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捂着胸口说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卓不凡和诚阳子在左右搀扶着陈昱，来到了白殿斌身后的凌云面前。 凌云身中十余刀。左脸颊那一道，将脸颊的肉都砍翻了。 陈昱悲愤异常，他起身说道：“集结部队，给凌云报仇。” 凌云作为自己的卫队长，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鞍前马后，陈昱已经习惯了。他根本就不相信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说没就没呢。 人的生命，有时候是非常脆弱的。 第五百四十二章 粮草被毁 陈昱要为凌云报仇，这份心情可以理解，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但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个举动是非常不明智的。 对方有两个卫所，而己方目前撑死也就是三千人。而且还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虽有火器支撑，但是战斗力明显下降。 诚阳子劝解道：“侯爷。咱们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赶紧撤离此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先给他们记着，日后定当报回来。” 卓不凡也劝陈昱还是先撤退吧。 陈昱听了，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他命部队马上撤离此地。 当五军营两个卫所打退了凌云部的阻击后，来到桂林左卫营地之时，陈昱部已经撤走了。 看着火光冲天的粮草堆。忠义左卫指挥使刘古波除了派兵救活外，还对关涛呵斥道：“关将军。朝廷的粮草，你们就是这么运送的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关涛原本就十分恼火，虽然自己的确是失职，但是也得是英国公，或者是广西都司来处理。你忠义左卫虽然是京城三大营，但是你与我是平级，凭什么说我。 想到这里，关涛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关涛此次是有责任，该负什么责，我定然会负的，至于如何处理我，我想英国公会妥善处理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还是消停点吧。 刘古波作为京城的武官，原本以为关涛会忍气吞声，没有想到他会当面顶撞自己。当即大怒，喝道：“好大的口气，来人呀，给我把关涛拿下。” 身旁的卫队就上前要来绑关涛。关涛身后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见对方要来抓自己的长官，忙上前阻挡。 双方形成了对峙，一触即发。 忠义右卫指挥使艾星秋忙上来打圆场，笑着说道：“二位将军都息怒。此次陈昱部突袭咱们的粮草，桂林左卫是拼死抵抗，而我们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也是快速增援。至于如何处理，还是得英国公决断。我看咱们还是先收拾残局，看看还能剩下多少粮草，然后回宁明城向英国公复命。” 艾星秋的这番话，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无论是刘古波，还是关涛都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大火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扑救，最终扑灭了。 经过清点，最后剩下的粮食也就是一成。 刘古波、艾星秋、关涛等人押解着侥幸剩下的粮草，前往宁明城向张辅复命。 陈昱等人终于完成了这次任务。虽然成功烧毁了对方的粮草，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自己的未对账了凌云牺牲了。 陈昱悲痛欲绝。 由于思明城已经被地方占领。陈昱就暂时将凌云埋在了禄州。 对于接下来的战斗，陈昱觉得，对方没有了粮草，自然无法向南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因为他们现在迫切需要筹集粮草。 而从大明各省调集粮草，尚需时日。 远水解不了近渴。 因此，张辅极有可能向禄州、上石西县等地发动进攻。一来可以收复思明府，二来可以筹集粮草，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陈昱的想法自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于是陈昱就没有撤往谅山府，而是留在了禄州，继续与张辅的大军周旋。 至于谅山城方面，自然有大越的军队前往增援。 因为陈昱上书大越朝廷的奏折，已经获得了皇帝黎元龙和陈元扞等大臣的认可。他们研究决定派遣大军北上谅山城。凭借谅山城及其周边的山脉，将明军挡在谅山城以北。 陈昱没有了后顾之忧，就选择在思明府继续打击张辅部。 张辅得知朝廷送来的粮草在四方岭北被陈昱袭击了，顿时有些恼火。 粮草被毁，就以为自己刚刚制定的计划不得不进行延迟，不得不放弃马上攻打谅山城的想法。 张辅知道，这批粮草是朝廷从湖广、四川、云南等地调集而来。费了很大的劲。 自己再次向朝廷请求调拨粮草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朝廷从各地调拨粮草是要花费时间的。这批粮草从自己自京城赶到桂林府的路上，就已经开始筹集了。 直到自己占领了思明城，赶往宁明城，粮草才陆陆续续运到桂林府，足见筹集这批粮草是多么的不易。 发出再次向朝廷请求调拨粮草的折子之后，张辅除了命沐晟部暂时停止攻打谅山城外，就是召集众将研究下一步的行动。 成国公朱勇建议道：“英国公。据可靠情报，陈昱此时正在咱们思明府这边组织战斗。谅山城那边群龙无首，咱们只需大军前往，定然一举荡平谅山城。我可听说了，不仅陈昱新娶的大越郡主黎玉吕生活在谅山城，而且谅山城里粮草充足，可以极大地缓解咱们的粮草短缺问题。” 朱勇只是看到了攻下谅山城可以获得的好处，但是他没有意识到攻打谅山城的难度。 张辅当年率军攻下这个交趾。对于谅山城及其周边的地形，那是再熟悉不过了。陈昱的军队，不是大越那样的军队。他的部队战斗力极强，再加上依托谅山城高大的城池，周围的群山，要想将其拿下，还是十分困难的。张辅初步分析，是否能够攻下谅山城，成与不成，也是五五开。 这还是在己方粮草充足的情况下。现在粮草不济。对方只需要派重兵坚守谅山城，坚持到己方粮草中断即可。 这个险不能冒，想到这里，张辅看了看忠义左卫指挥使刘古波，示意其发言。 刘古波岂能不知道张辅是怎么想的。他见了张辅的示意眼神，就说道：“现在咱们因为粮草短缺，策略就得变一变。如果一味地攻打谅山城。那么咱们很有可能中了敌人的圈套，被谅山城的守军拖住，而盘踞在思明府的陈昱部，极有可能挥军南下，断了咱们的后路。这是极为危险的。因此我认为，咱们可以先将思明府拿下，筹集一些粮草。到那个时候，朝廷的粮草也会陆陆续续运到。到那时咱们再攻打谅山城也不迟。 刘古波话音刚落，艾星秋等人纷纷附和，表示支持张辅的计策。 于是张辅的大军改变了进攻的方向，开始调转方向，转向了思明府其余各州县。 陈昱则在禄州严阵以待，等候着张辅大军的到来。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三路大军来袭 张辅兵分三路，一路是朱勇率军两万攻打西平州，一路是沐晟率领三万军队攻打上石西县，而张辅亲率三万大军攻打禄州。 再加上张辅从广西紧急调来的，驻守思明城和思明州的两个卫所。张辅大军还有十万余人。 四方岭攻防战，沐晟损失了六万多人。逐象山的火攻之计，朱勇损失了三万多人。再加上游击战损失的近两万人，这较初期的二十一万大军，损失了大约十二万人。消耗过半。 张辅起初并不是十分重视陈昱。 在未决定攻打思明府前，张辅就已知道陈昱这个人了。一人兼有大明思明侯，大越谅山侯，风光无限。 在前往广西的途中，张辅收到了锦衣卫送来的关于陈昱的资料。 张辅翻完资料后，第一感觉就是陈昱非常幸运。这个小子几次人生转折都是运气好。根本没有什么实力而言。 一个死刑犯，能够成功越狱，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劫了铁衣社的货，却成为了铁衣社的魁首，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一个山贼，竟然能够担任县令，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生擒黄天道，换得两个土州的地盘，不是运气好，是什么。 ………… 其实客观地说，要比运气的话，张辅的运气要比陈昱好很多。因为他出身名门，河间王张玉的长子。 虽然张辅很能打仗，但是没有名门这个平台，又岂能一路升为英国公呢。 如果让陈昱投胎于张家这种名门的话，陈昱或许取得的成就要比现在大很多。 不得不说，投胎是一门技术活。 沐晟攻打四方岭损兵折将，朱勇逐象山几乎全军覆灭。张辅都认为是己方的大意，令陈昱有机可乘。 可是当陈昱此次烧毁了明军的粮草，令张辅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人。 整整消灭了明军十二万人，这可不是运气好所能做到的。 所以此次兵分三路，张辅特意攻击禄州，因为据探子来报，陈昱在袭击了明军粮草后，退到了禄州。 陈昱也很快得知了明军的动向。 虽然干掉的明军达十二万之多，但是己方也是损失惨重。五个火枪兵卫所都损失过半。最惨的麒麟卫从思明城突围后，仅逃出来九百余人。 其他卫所也都伤亡很大。仅有裴备率领的五个卫所，损失不大。因为，陈昱没有让他们冲在第一线，仅仅是安排他们配合己方的部队行动而已。所以伤亡才不大。 无论是裴备，还是千户武雄，对于陈昱此举，都十分钦佩。 尤其是千户武雄。自从在清化城叛乱后，虽然朝廷按照谈判结果，让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驻守古滕县。没有对他们秋后算账。 但是此次派两个卫所前来增援陈昱，武雄等人认为这是朝廷的借刀杀人之计。 但是明军南侵，作为大越的儿郎，保家卫国是责无旁贷的。因此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北上的。 武雄等人原以为陈昱会将他们安排在第一线，既能消耗明军的实力，还能让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损失殆尽。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因为此时的陈昱已经与大越抛开成见，正式进入蜜月期。大越皇帝将大郡主黎玉吕嫁给了陈昱。两家成为了一家人。 但是，出乎武雄等人意料之外的是，他们作为先锋来到思明府后，陈昱并没有让他们前往四方岭和明江河等地进行战斗。 即便是沐晟的大军突然袭击思明城，陈昱这边也是让他们先行撤退。否则历翰宏等人也不能被俘，麒麟卫也不能损失那么多人。 裴备那边也是如此。 因此，陈昱在禄州召集大家研究应对明军三路大军对策之时，无论是裴备，还是武雄都主动请缨，希望能够担任先锋。 对于他们的表现，陈昱还是十分满意的。可以看出，他们是真心实意来增援己方的。并不是虚与委蛇，虚情假意，出工不出力。 陈昱笑着说道：“裴将军、武将军。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对方这次三路大军同时进攻，明显是急眼了。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对方损失了这么多人，正在寻找咱们报仇呢。所以，还是让我们来吧。还是老样子。你们配合我们就行。” 武雄听了，就不乐意了，他说道：“侯爷。我们来到思明府这么多天。一直都是在配合你们。我们也是军人，也想痛击明军。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担任先锋呢？” 裴备也笑着说道：“谅山侯。你该不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吧。” 陈昱有些无奈，说道：“既然二位这么说了。那此次我就让你们担任先锋。” 武雄听了，就高兴起来，说道：“侯爷。您放心。我定当让张辅这个老匹夫知道我们的厉害。”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武将军。咱们暂时先不能攻击张辅部。” 不仅武雄感到疑惑，就连裴备也是满脸的不解。 陈昱看着裴备旁边的裴春光，笑着说道：“春光兄。你觉得我们暂时先不攻击张辅部，妥否？” 裴春光知道这是陈昱在考自己，就说道：“侯爷。那我就试着说一说，说得不一定对。对方三路大军分别袭击西平州、禄州和上思县，不仅是因为粮草紧张，还有让我们不能三地兼顾的意思。既然侯爷说我们暂时不攻击面前的张辅部，那么我觉得侯爷定然是想击中兵力将朱勇那一路大军先行击溃。” 陈昱继续问道：“为什么不是先攻击沐晟那一路呢？” 裴春光解释道：“沐晟那一路攻打上石西县。上石西县县城经过陈虎大人的反复加固，使其成为了思明府仅次于思明城的一座城池。再从凭祥县和下石西县抽调兵力，增援上石西县。咱们可以顶住沐晟部几日的进攻，这就给咱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陈昱没有放过裴春光的意思，继续问道：“咱们集中主力部队攻打朱勇部的话，那张辅的大军攻打禄州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了吗？” 裴春光笑着回道：“侯爷。前期咱们的游击战效果非常好。对付张辅这路大军，完全可以继续使用游击战。即使禄州丢了，咱们也可以在击退朱勇部后，回师攻打张辅部。” 陈昱对于裴春光的回答十分满意。 令其感到十分遗憾的是，他是裴备的手下，不能为自己所用。 第五百四十四章 倒霉的朱勇 裴春光如同陈昱肚子里的蛔虫。他竟然将陈昱的想法完全猜中了。 陈昱笑着对众人说道：“春光说得没错。此次我们先放过张辅的大军。先将朱勇那一路灭掉。然后在攻击张辅这一路。至于沐晟那一路，相信上石西县能够坚持到我们增援的那一日的。” 说完，陈昱就开始进行兵力部署。 已经赶回思明府的凭祥右卫增援上石西县，下石西县派出下石右卫增援上石西县。这样上石西县就有四个卫所守卫。虽然沐晟有三万大军，己方仅有两万人。但是上石西县城高沟深，地利优势十分明显。 陈昱安排上石左卫指挥使冀佩文全权负责上石西县的军事行动。 禄州方面，安排禄州左卫、禄州右卫、思明左卫和思明右卫，四个卫所进行防守。由禄州左卫指挥使巫庆祥负责。 禄州的防守策略与上石西县明显不同。上石西县城池高大，可以依托城池优势进行防御。但是禄州就不行了，因此陈昱让四个卫所挑选一批精兵强将，组成几支小分队，沿途进行侵扰，拖延张辅大军的行军速度，为陈昱他们争取时间。这个策略屡试不爽。 陈昱则率领裴备带来的五个卫所的援军，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等卫所的残余兵力，以及从思明城撤出来的城左卫和城右卫。这两个卫所在沐晟攻打思明城时，也是损失惨重。两个卫所加起来的兵力也不足一个卫所。由于战事紧迫，陈昱也没有进行补充兵员，或者合兵一处，依旧是按照原有卫所进行管理，待战争结束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裴备率领五个卫所作为先锋，正面阻击朱勇部，并将朱勇部引入指定位置。 陈昱则率领其他诸卫，从侧翼和后侧包抄朱勇部，来个瓮中捉鳖。 计划很快就制定完毕了。众人略作修整，就按照陈昱的部署开始分头行事。 裴备等人自打赶到思明府，这是第一次担任主力部队。众人非常兴奋。不仅士气高涨，行军速度也是快得惊人。 很快就来到了西平州与思明州的交接地带。 安营扎寨，等候朱勇大军的到来。 朱勇此次被派往攻打西平州，仅仅率领两万军队。他知道自己只是配合其他两路大军而已，目的就是拖住西平州这边的军队。 待张辅、沐晟等人得手后，就会挥师北上，清楚下石西县、西平州等地，从而实现占领思明府的目的。 因此，朱勇的行军速度并不快。 这才导致裴备的五个卫所后发先至。 朱勇得知陈昱部竟然在西平州与思明州交界地带安营扎寨，阻击己方。他颇感意外。因为在他看来，这个陈昱应该是据守城池，发挥城池优势，而不是贸然出城迎敌。这是非常不明智的。 当探子来报，前方营寨的士兵是大越军队时，朱勇竟然乐了。 他以为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原来是大越的军队。大越应该是碍于陈昱妻子的面子，出兵增援陈昱的。 大越与陈昱之间可以说是仇恨很深。大越封陈昱为谅山侯，将大郡主嫁给他，其实都是权宜之计。 此次出兵，也是一种象征意义大于实际。 在朱勇看来，无非是做做样子而已。否则己方攻打思明城、攻打思明州，为什么对方不主动增援呢。 朱勇并没有将这支大越军队放在眼里。他命令部队略作休整，就直接奔向裴备的营寨，发动了进攻。 裴备见朱勇攻击如此急切，就想对其进行猛烈还击，直接将对方打趴下。毕竟己方有五个卫所，而朱勇仅有四个卫所的兵力。 但是裴春光建议裴备，暂时示弱。在象征性抵抗一会儿后，就撤退。将其引入陈昱预先设计的埋伏圈即可。 裴备采纳了裴春光的建议。能少死人的计策，为什么不用。 因此，双方交战没多久，大越军队就落荒而逃。 这更加坚定了朱勇的信心，这帮人的确是来应付了事的。 于是，朱勇命令军队加速前进，追击这支大越军队。 双方一个在前方跑，另一个往前追。殊不知，陈昱早已在前面布下了天罗地网。 裴备不愧是大越名将，演技非常棒。他在撤退过程中，命令士兵不时丢弃刀枪、盔甲、甚至是做饭的大锅。 这令朱勇部深信不疑，他们就是一群虾兵蟹将而已。 因此，当裴备部逃入大峡谷时，朱勇不顾下属的劝阻，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进谷追击。 在他看来，陈昱率人正在禄州研究如何阻击英国公的大军内。这才安排大越的援军前来阻击己方。 朱勇为了以防万一，留下了一个千户守在峡谷的入口。如果有什么不测，可以协助己方撤退。 朱勇想的太简单了。 陈昱事先已经做足了功课，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那种情况，使用哪种策略早已部署完毕。 对于朱勇的这个情况，自然在陈昱的考虑范围之内。 埋伏在峡谷上的伏兵，首先炸掉了朱勇等人进来的峡谷入口处的两侧石头，将朱勇的后路给断了。 同时，由卓不凡率领着青龙卫，从峡谷不远处的树林里冲了出来，直奔朱勇留下来的那个千户。 而陈昱则率领众人在峡谷上面，居高临下袭击朱勇等人。 此时，朱勇才发觉中了陈昱的奸计。他一边骂着陈昱，一边命令部队撤退。 可是后边的士兵来报，后路已经被石头堵住了，朱勇只能是命令部队继续向前冲。因为前面有大越的军队。可以跟随他们一同冲出峡谷。 如果前方没有路，那么大越军队也是死路一条。自己临死前能够拉个垫背的，也是不错的。 此时的朱勇抱着必死的决心，命令部队继续加速继续前进。妄图随着大越军队一同冲出去。 除了峡谷上方两旁的袭击。陈昱还在峡谷的出口安排了一个两千人的枪阵，两翼各是一个两千人的骑兵队伍。 陈昱做了一番估计。朱勇部两万人进入峡谷后，能够冲出峡谷的，顶多能有个五六千人。 因为峡谷两侧上方，除了枪击之外，还有许多的滚木礌石和手雷。这个杀伤力，要远远大于枪击。 裴备部冲出峡谷后，就按照计划，分别占据了峡谷两侧。 与陈昱事先安排的人员，完完全全将整个出口包围了。 可以说，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朱勇此次是凶多吉少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为了武将的地位 朱勇的两万大军攻入峡谷，进入了陈昱事先准备好的埋伏圈。 侥幸冲出峡谷的这些人，面对着铜墙铁壁般的包围圈，也是无可奈何。 冲了几次，都没有冲过去。 最后朱勇只能是选择了投降。 陈昱看着面前的朱勇，丝毫没有以胜利者的姿态，表现出狂妄的深情。而是拱手说道：“成国公受惊了。” 成国公朱勇哼了一声，冷笑道：“思明侯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朱勇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话说得虽然义正言辞。但是前面称呼陈昱为思明侯，就是想提醒陈昱，你这个思明侯可是大明册封的。 陈昱没有生气，依旧是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是无可奈何呀。成国公放心。我会让下边的人好生伺候你的。也会优待你身边的这些将士的。大家都是大明的臣子。何必自相残杀呢？” 陈昱的话里的意思，就是他自己还是大明的思明侯，今天的事情都是你们逼的。 朱勇见陈昱这么说，就喝道：“思明侯，你还知道自己是大明的臣子呀。锦衣卫在大越的暗探，被你连根拔起。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不等陈昱说话，旁边的卓不凡说道：“锦衣卫如果不是三番五次要刺杀我们侯爷。我们岂能收拾他们。他们这是自作自受。” 朱勇冷眼看了看卓不凡，对陈昱说道：“这是哪里来的狂徒。，我和思明侯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思明侯。你的手下太不懂规矩了。” 卓不凡出身草莽，行走于江湖。对于朝廷的那一套根本是不屑一顾。他见朱勇当面说自己，就要上前揍朱勇。 陈昱拦住了卓不凡，说道：“不凡。不得无礼。” 然后命其去打扫战场。 由于时间紧迫，陈昱还得率军前往禄州。因此他就命白殿斌率领五百人押运着朱勇等俘虏，送至西平州进行关押。 自己则率领众人赶奔禄州。 禄州方面阻击张辅大军行军并不顺利。 陈昱率军赶到禄州的时候，张辅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由于陈昱事先已经派人通知禄州方面的巫庆祥，要坚守禄州城。 因此，巫庆祥率领四个卫所选择坚守禄州城，等候陈昱援军的到来。 朱勇全军覆灭的消息传到张辅这里时，陈昱的增援部队已经来到了禄州城这里。 张辅对于朱勇是彻底的失望了。两次率军都是失败。这次却被陈昱活捉了。这将如何向朝廷交代呀。更要命的是，陈昱如果将朱勇绑在城楼上，那将如何攻城呀。 陈昱趁着张辅犹豫不决之际，率领着援军进入了禄州城。 陈昱原打算在城外对张辅军队实行包抄，予以围歼。但是对方有整整三万大军，而且还包括五军营的两个卫所。战斗力十分强悍。 己方火枪兵卫所人员缺失严重，战斗力下滑十分厉害。在城外围歼，恐难实现。 为此，陈昱才最终选择了依托禄州城的防守，来消耗掉张辅的大军。 张辅此时，也是心有矛盾。在前期的几次战斗中，己方损失了大半兵力。收复交趾的雄心壮志，早已灰飞烟灭。 虽然向朝廷奏请增援十万军队，并且临时从桂林府抽调两个卫所协助己方镇守思明城和思明州，但是张辅的目标也仅仅是将思明府收复，给朝廷一个交代。 粮草被毁，大军的吃饭都成了问题。张辅不得已，只能是三路并进，争取早日占领思明府，将这场战争画上句号。 根据情报现实，位于禄州的是陈昱的主力部队，为此他才亲率三万大军攻打禄州。 上石西县县城城高沟深，交给了颇有谋略的沐晟。 而西平州只有两个卫所。己方三路同时出击，陈昱定然是无法增援那里。由朱勇率领两万大军拿下西平州，是三路大军中最容易的。 张辅也是考虑了大家的能力，这才将最简单的任务，交给了朱勇。 但是也恰恰是这个朱勇，不仅全军覆没，而且还被对方活捉了。 张辅此时手中握着陈昱的亲笔信。这是他安排一名朱勇的侍卫送来的。 他在信中说得十分清楚，虽然大明悍然攻打思明府，但是念在大家都是大明臣子的份上，现在马上收兵。此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至于成国公朱勇，及俘获的俘虏，将全部送还。当然己方被俘的人员，也得放出来。 张辅也明白，陈昱说得已经是非常客气了。大明先是派锦衣卫屡次刺杀陈昱，人家才将锦衣卫埋伏在大越的人员连根拔起。己方出动大军攻打思明府，人家在此情况下，仍然选择妥协。其实现在这么做，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 但是，张辅也有自己的苦衷，朝堂之上，自己坚持要攻打陈昱部。不是自己要出风头，而是要利用此次战争来提高军方的地位。 开国之初，武将那是何其风光。要知道大明那是从马上赢得的天下。永乐皇帝时，几次攻打漠北，那也是战功赫赫。 自洪熙、宣德两朝，武将地位明显出现了下降，而文官集团的地位逐步上升。尤其是朝廷主动放弃交趾后，更是加剧了武将集团的下降。 如果任由这个情况继续下去的，那么武将的地位将越来越低。 张辅之所以坚持要攻打陈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大明的武将集团。 张辅这辈子参加过很多战斗，可以说是战功赫赫，已经是英国公了。功名利禄在其面前都是浮云。 为了武将集团，张辅就不能同意陈昱的建议。 因为开弓没有回头箭。张辅既然早已选择了战斗，为武将集团争取功劳，提高地位，那么他就要将这场战斗坚持下去。哪怕是两败俱伤，战死沙场，也是在所不惜。 张辅考虑的不能说是错的。但是故意利用对外战争来提升武将集团的地位，未免有些偏颇。 既然决定继续战斗了，张辅就放弃了陈昱的建议。他召集诸位将领，制定了攻城计划，对各卫所进行了分配。 而陈昱也未雨绸缪，他没有天真地等待着张辅同意自己的建议，而是组织大家研究守城策略，积极备战。 禄州城攻防战即将打响。 第五百四十六章 禄州城攻防战 禄州城并不大。既没有思明城、上石西县县城那么高大的城池，也没有配备火炮等利器。甚至禄州城内的军队都不能全部安排到城楼上。 陈昱将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三个卫所的火枪兵集中在了一起。并没有让他们承担防守。 而是将禄州两个卫、思明州两个卫、裴备的五个卫分配至四个城门进行防守。 从思明城逃出来的麒麟卫、城左卫和城右卫则被陈昱安排为预备队。那个城楼出现问题，就增援那个城楼。 卓不凡、舒庆亮等人对于没有给自己的卫所安排防守任务，十分不解，纷纷向陈昱询问，并且主动请缨，要参与战斗。 但是陈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并且表示，他们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做。 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接下来，张辅的大军开始进行攻城。各城门的军队也都对攻城的明军进行了坚决阻击。 陈昱这边占据地利优势，而张辅这边则是占据人数优势。 双方的厮杀异常激烈。张辅部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多日的战斗，已经是身心疲惫。而陈昱部负责防守城池的裴备五个卫所，禄州两个卫、思明州两个卫前期并没有过多的参与战斗。都是陈昱率领几个火枪兵卫所，以及城左卫、庆远卫等卫所进行阻敌战斗。 此时，天公也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大雨。张辅只能是命令部队暂时停止攻城。守城的陈昱部得以得到喘息的机会。 心态、体力、天时、地利等等，这些影响着禄州城攻防战的走向。 雨一直在下，唯一的区别就是傍晚时分，雨势减了不少。 陈昱并没有因为下雨而闲了下来。他召集众人研究接下来的防御部署。 首先他听了各城门的汇报。 当裴备说到自己防守的北城门，是由张辅从五军营带来的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负责进攻时，陈昱眼前一亮。 他忙问道：“老将军。对方想必战斗力很强吧。咱们是如何顶住对方的疯狂进攻的。” 裴备回道：“谅山侯。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对方不愧是大明三大营的精锐部队。战斗力是我生平所仅见，要知道他们可是普通卫所呀。如果给他们配上火器，那咱们禄州城现在已经在张辅的手里了。我们只能依靠滚木礌石、手雷、弓箭等，出现伤亡，及时补上，这才勉强顶住敌人的进攻。我们虽然是守城方，占据地利优势，但是双方的伤亡，基本相同。” 自从那次袭击张辅军的粮草，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就在陈昱这里挂上了号。 凌云的死，就是这两个卫所造成的。卓不凡、白殿斌等人纷纷要求为凌云报仇。陈昱内心也希望为凌云报仇，只是张辅的大军人多势众，己方根本无力主动出击。因此报仇一事，就没有提上日程。 此次听说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负责攻打北门，再想到外边正在下雨。陈昱灵光一现，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打算纠集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等剩余兵力，再加上裴春光的清化右卫，出北门偷袭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 清化右卫原来的指挥使是文仲操，在上次大越袭击陈昱时，因为贪功冒进，被打死了。 事后，大越又重新组建了清化右卫，裴备力荐裴春光出任指挥使一职。 裴备赞同陈昱的这个想法，他说道：“侯爷。我觉得此计可行。那就让我率领众人前往吧。”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老将军。这个机会还是留给我们吧。上次袭击对方的运粮队，我的卫队长凌云就是死在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的手里。此次夜袭他们的营寨，我准备亲自率队前往，为凌云报仇。” 卓不凡、诚阳子等人纷纷劝阻，陈昱作为一方主帅，实在是不适合干这么冒险的事情。 陈昱知道大家的意思，他笑着说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也不用劝我了。此次攻打这两个卫所，就有我率队。卓不凡、舒庆亮你们都回去准备一下。传我的命令，忠义左卫指挥使刘古波、忠义右卫指挥使艾星秋的脑袋，谁割下来，赏黄金二百两，官升两级。如果是活捉的话，赏黄金五百两，官升三级。” 卓不凡、舒庆亮等人下去准备去了。裴备等人也纷纷告退。 此时，身旁已无旁人，诚阳子劝解道：“侯爷。今晚的行动，的确是十分凶险。对方是三大营的王牌军队。您身为主帅，实在是不宜亲自出马呀。”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道长。你说得很对。今晚的行动的确是非常危险。凌云是为了我们能够完成损毁敌方粮草的任务，而毅然决然率领众人拼死顶住了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他的死，我是有责任的。我事先考虑欠妥。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也没有想到桂林左卫会原地扎营，请求增援。所以，我必须亲自出马，为凌云报仇。我不希望我兄弟的仇由别人来报。我要亲自为他报仇。” 诚阳子听了，说道：“侯爷。听了您这番话，贫道觉得跟随您是多么的正确。您放心。今晚的行动，我会陪在你身边。” 陈昱笑着说道：“再加上那两个小家伙，咱们这次定然能够旗开得胜，一举歼灭这两个卫所。” 深夜，雨依旧是淅淅沥沥地下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今晚袭击对方的军队已经在北门集结完毕。 陈昱没有做动员讲话，事先各位将军都已经回去部署完毕了。 陈昱只是简单地分配了一下各自的任务。谁负责正面进攻，谁负责左右包抄，谁负责外围堵截。 一声令下，城门缓缓而开。陈昱等人冒着雨，冲出了北城门。 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自打进入思明府后，攻打禄州城这一仗，可以说是最激烈的，也是最艰苦的。 刘古波原本以为三日内定然能够拿下禄州城。可是三日过去了，禄州城依旧是在陈昱的手里。这又下起了雨，英国公下令暂时停止攻城。刘古波心中不免有些郁闷，召集了几个心腹，喝了一顿大酒，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当外边杀声震天，侍卫来报，城中前来劫营时，正在熟睡的刘古波，酒醒了一大半。急忙起来，穿戴完毕，出了营帐。 第五百四十七章 雨夜袭击 不得不说，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的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更为重要的是军纪严明。 虽然受到了偷袭，但是部队没有丝毫的慌乱。 忠义右卫艾星秋今日并没有喝酒，而是在自己的营帐中看兵法书籍。听到外边的枪声，艾星秋就出来了。 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不脱衣睡觉的习惯。 刘古波出来时，艾星秋正组织忠义右卫阻击敌人呢。 艾星秋对刘古波说道：“对方都是火器部队，而且早有预谋，咱们在此抵抗，损伤将很严重。我觉得咱们应该向英国公的营寨撤离，英国公那边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定然会派人前来增援的。” 刘古波也别无他法，就同意了艾星秋的建议。 于是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就且战且退，向攻打东城门的张辅部靠拢。 陈昱早已料到这两个卫所在坚守不住的情况下，定然会向张辅那里撤退。因此，他特命卓不凡和陆有兵率领青龙卫和玄武卫在北门和东门之间摆上枪阵，阻击敌军。 之所以派出两个卫的兵力，是因为青龙卫和玄武卫每个卫所仅剩一千余人。两卫合兵一处也就是三千人左右。 卓不凡没有让人点上火把。因为远处的枪击、爆炸的火光，完全能够让他们看清敌人的情况。 渐渐地，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进入了枪阵的射程。卓不凡指挥刀一挥，第一排士兵就开了火，接下来枪阵就开始轮转开来。 明军光顾着阻击陈昱那边的进攻，没有注意到在前往英国公张辅的营地的过程中，会遇到敌方的阻击。 刘古波和艾星秋得知对方竟然事先在此地埋伏了部队，都怀疑陈昱是未卜先知之人。 如果陈昱不是未卜先知，那他就是神机妙算了。 两面夹击的情况，是十分不好受的。北面是疯狂追击的陈昱，西面是禄州城城墙，南面是对方的阻击枪阵，刘古波见退路被堵，只能是命令部队向东边撤退，妄图迂回撤退至张辅那里。 陈昱早已料到他们会这么做，早已在追击过程中，命禾芈峰率领朱雀卫迂回至明军的东侧。堵住他们的东进之路。 可以说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已经陷入了陈昱部的包围之中。而且除了西面是禄州城城墙之外，其余三面都已有陈昱部的军队，而且对方竟然有了步步逼近的趋势。 刘古波和艾星秋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此时只能是继续向东突围了。因为东边突围的机会还是极大的。 禾芈峰的朱雀卫尚有两千余人。他并没有像卓不凡那边摆上枪阵，而是让部队一直排开，向对方进行射击，同时在外围部署了四个百户，负责堵截突围的明军。 刘古波和艾星秋两个人在侍卫的拼死突围，其余士兵的拼死掩护之下，终于突破了朱雀卫的防线。 而外围的堵截部队也发现了他们。就有两个百户围了过来。 刘古波和艾星秋见此情景决定分开突围，一个往东北方向，另一个则往东南方向。 陈昱从手下的报告中得知，对方开始向东边突围，于是他将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白虎卫指挥使舒庆亮，而自己则率领卫队前往东边进行阻击。 正好与突围出来的刘古波迎面遇上了。 此时，刘古波身边仅有十余人，而且身上都有伤。 刘古波看见对面的陈昱，问道：“对面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陈昱旁边的白殿斌，喝道：“不长眼的东西。这是我们侯爷，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刘古波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思明侯，失敬失敬。让我投降，你们那是做梦。在我刘古波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投降二字。” 陈昱一听对面之人是刘古波，忠义左卫的指挥使，就问道：“刘古波。前些日子我们在忠州袭击你们的粮草，我的卫队长凌云，是你们杀得吧。” “凌云。哪个凌云。我那日杀了很多人，不知道你说得是哪个。” 白殿斌就将凌云的样貌、装扮说了一遍。 刘古波听了，说道：“原来是他呀。那小子是条汉子，当时身中数刀。我敬他是条汉子，就给他来了一个痛快的。一刀将他捅死了。” 陈昱听了大怒，当即掏出了腰刀，策马直奔刘古波而来。 这让刘古波看到了希望。对方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竟然会选择单枪匹马前来与自己对战，这是一个扭转不利局面的大好机会。 于是刘古波也策马向前，与陈昱进行单挑。 陈昱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亲手将杀死凌云的刘古波干掉。 因此，招招都是致命的招，而且有几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刘古波见此情景，还以为陈昱是个疯子呢。他没有选择与陈昱拼命，而是集中精神进行防守，这无形之中就占了劣势。 几次都被陈昱的杀招逼得手忙脚乱。 最后终于没有躲开，被陈昱一刀砍在了右臂上，将自己的刀砍掉了。 刘古波忙拨转马头，准备逃走。 陈昱岂能让他逃走，将手中的腰刀扔了出去。直接飞入了刘古波的身体里。 刘古波大喊一声，身子一栽，就掉落马下。 白殿斌率领卫队冲向那十几个人。 这十几名手下见自家的指挥使大人都被陈昱杀了。纷纷扔掉武器，选择了投降。 可是陈昱却拒绝他们的投降，命令白殿斌直接将这十几个人杀了。 陈昱看着刘古波和那十几个人的尸体，喃喃地说道：“凌云。我给你报仇了。杀死你的刘古波被我杀死了。你泉下有知，就一路走好吧。” 消灭了刘古波，陈昱就率领众人继续向南，追击忠义右卫指挥使艾星秋。 艾星秋要比刘古波幸运多了。他从东南方向突围。虽然没有摆脱朱雀卫的追击，但是却迎来了张辅部的援军。 张辅得知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的营地被偷袭，急忙派出军队前去增援。 在来到此地时，遇到了青龙卫和玄武卫摆的枪阵。 卓不凡摆的这个枪阵，除了要阻击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之外，还得时刻准备迎接张辅部的援军。 所以后几排的枪阵转身，开始对付张辅派来的援军。 张辅的援军见有敌军阻击，就只能是迂回增援。这才撤退的忠义右卫指挥使艾星秋相遇。 艾星秋带着一百多人，在援军的保护下，成功返回张辅的营帐。 第五百四十八章 朝廷来圣旨了 张辅看着逃回来的艾星秋等人，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呵斥道：“堂堂五军营的野战部队，就这么被人家劫营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艾星秋战战兢兢地回道：“今日下雨停战。刘将军有些苦闷，就喝了一些酒。我也有责任，没有劝他，但是真没有想到陈昱会这么大胆，雨夜劫营。” 张辅没好气地说道：“不要把责任都往刘古波身上推。你也是有责任的。我也是有责任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向朝廷说呀。你先下去吧。” 艾星秋就下去了。 陈昱真是胆子大，竟然敢出来劫营。不仅出乎刘古波和艾星秋的意料之外。就是张辅这样的老将也没有想到。 第二日，张辅继续组织攻城。只是北门暂时无人攻击。由于将忠义左卫和忠义右卫予以歼灭，己方的防守压力骤然下降。陈昱又安排朱雀卫、青龙卫等卫所增援各城门。 一时之间，火器部队的加入，令张辅部刺进了苦头。 就在张辅左右为难的时候，朝廷的圣旨到了。命令张辅即可撤军，前往京城复命。 因为有一个更加强劲的对手，正在等着他，那就是北部的蒙古。 张辅接了圣旨，就盘算着如何收场。 他与众人研究之后，决定派出人员与陈昱谈判。而谈判的重点主要是朱勇等人，以及撤军。 陈昱亲自接见了朱勇派来的谈判人员忠义右卫指挥使艾星秋。 艾星秋说明来意，并且将张辅的亲笔信呈给了陈昱。 陈昱看完了张辅的信，对于张辅主动提出停战，还是有些意外的。 但是陈昱并不知道是北边的蒙古军来犯，朝廷这才召张辅回去。 陈昱看完张辅的亲笔信，说道：“本侯知道了。我们的研究一下，你们那边得停止进攻，包括上石西县那边。最好是撤回思明州。” 艾星秋说道：“思明侯放心。英国公已经派人去通知沐将军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会命人将成国公等人送到这里的。也希望你们善待历翰宏等人。” 张辅的信中已经表明用历翰宏等人，换朱勇等人。 艾星秋回道：“我会如实向英国公禀报此事的。” 简单商议完后，艾星秋就告辞了。 陈昱看着旁边的诚阳子，问道：“道长。您看张辅突然提出停战。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呀？” 诚阳子也感到有些意外，他说道：“张辅的这个举动，的确是很奇怪。但是我觉得事出必有因，只是我们不知道原因而已。” 陈昱喃喃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我觉得还是先看看上石西县和思明城那边的情况吧。如果沐晟真撤回思明州，历大人等人被张辅接过来，那我觉得对方还是真得要停战呀。” 此时，暗卫的情报被送来了。由于是战时，暗卫每日都会送来情报，利用飞鸽输送情报，已经成为暗卫的传递消息的一个重要途径。 陈昱打开情报看了一遍，笑着对诚阳子说道：“大明朝廷给张辅下了圣旨，虽然不知道圣旨的内容，但是我猜定然是朝廷的意思。否则以张辅的性格，断然不会轻易放弃的。” 诚阳子分析道：“莫非朝廷里的文官集团见张辅损失了这么多人，连思明府都没有拿下，是不是向皇帝建言，结束这次战争？”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不管怎样。不打仗了，终究是好事。”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大明说来攻打咱们，就来攻打咱们，说要停战，就停战。这不能都由着他们。我觉得咱们得跟他们提一些条件。” 陈昱笑着说道：“道长说说看。咱们提什么条件比较好？” 诚阳子说道：“此次明军攻打思明府，咱们可以说是损失极大。无论是城池、百姓，还是军队，乃至物资、弹药，都损失那么大。必须得让他们赔偿。”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得对。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必须得让他们赔偿。” 想到这里，说干就干，陈昱就命人开始估算此次战争，己方的损失。 客观地说，有些东西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比如凌云的死。虽然陈昱已经杀了刘古波，为凌云报了仇，可是凌云人已经死了。这是多少钱也换不回来的。像凌云这样的人，还有许多。更有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有的背井离乡，有的则丢掉了性命。这些帐怎么算。 经过估算，陈昱亲自拍板，让明军赔偿损失八万两白银。这已经是陈昱衡量了很久，最终确定的数字。 要知道陈昱这边的损失要远远大于这个数字。陈昱只是不想与大明撕破脸皮而已，毕竟自己的侯爵还在呢。 五日后，双方约定的谈判终于开始了。 在此期间，沐晟也已经撤出了上石西县，回到了思明州，而朱勇等明军俘虏，历翰宏等陈昱部俘虏也都被押至禄州。 陈昱率领着卓不凡、诚阳子、白殿斌等五十人，来到了禄州城东门外五里处。 英国公也率领一干人等来到此地。 这里距离禄州城，还有明军的营地距离正好相等。可以确保谁也不能使诈。 双方见了面，自然是互相问问好，客气客气。 接下来就是开始谈判。 对于停战，以及交换战俘这两件事，双方是没有异议的。 争议就在陈昱提出的那八万赔偿上面。 英国公张辅说道：“思明侯。这场战争，谁对谁错，咱们不做评论。你提出的这个赔偿，我本身没有权力决定，只能是向朝廷上报此事。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朝廷断然不会同意这笔钱的。” 张辅说得是实情。大明朝廷从开国到灭亡，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是一个非常硬气的王朝。 陈昱笑着说道：“我陈昱怎么说，都是大明的臣子，咱们之间的这场战争其实就是一个误会。误会解开了也就完事了。这个钱不是赔偿，可以算是对我的奖赏嘛。如果不同意，那咱们就继续打呗。钱是必须给我的。” 张辅回道：“思明侯，你看要不这样。我听说你在大越的谅江府陆那县有一个很大的交易场所。南北贸易十分发达。你还派人从江南地区采购丝绸、瓷器等进行贩卖。你也别要这么多钱了。我请示朝廷，给你们发放特殊的通行证。允许你们从江南地区采购物品，沿途官府都会给予放行。你看如何？” 不得不说，张辅的这个提议，还是很有道理的。 第五百四十九章 皇太子被废 与八万两银子相比，张辅的这个提议，能够让陈昱大大方方的在大明做生意。 陈昱原先只能是以民间的方式进行交易、运输，如果大明朝各省官府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借口扣押己方的货物，那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张辅的这个建议，可以让自己的贸易合法，名正言顺。 陈昱也不想在谈判过程中与张辅讨价还价，毕竟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张辅也急着回京复命。 二人很快就谈妥了这些事情。 陈昱将朱勇等人交给了张辅，而张辅也将历翰宏等人还给了陈昱。 谈判结束，张辅、沐晟等人就撤离了思明府。 而裴备等人也返回了大越。 武雄并不想回去。自己率领的两个卫所由于发动了叛乱，朝廷虽然没有治罪，但是将自己晾在古滕县，实在是有些生不如死。他想率领两个卫所留在思明府，或者大越北部，跟着陈昱干。 陈昱听了武雄的想法，笑着说道：“武将军，我十分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也非常同情你现在的处境。但是你留在思明府那是绝对不行的。因为思明府是大明的领土，你一个大越的卫所驻扎在这里不合适。不过你留在大越北部，我觉得还是可以的。只是这个事情，我说不合适，你说也不合适。” 武雄忙问，应该找谁。 陈昱说道：“你率军经过谅山城时，可以到谅山府拜访，找一下大郡主。我给你写一封信，有她出面，我觉得成功的机会会很大。但是至于能不能成，那就得看你的造化了。 武雄就拿着陈昱的亲笔信离开了思明府。 陈昱并没有走，而是留在思明府组织大家开展战后重建工作。 此次战斗，虽然杀伤了很多敌人，但是陈昱部也是损失惨重，几个火枪兵卫所伤亡都过半。 这时，一个消息传到了思明府陈昱这里。皇帝黎元龙将皇太子黎宜民给废了。 至于黎宜民被废的原因，却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既不是他有谋反篡位的动机，也不是他德行不配，而是他的亲生母亲杨氏贲因为自己的儿子成为了皇太子，而渐渐地变的骄纵傲慢。 黎元龙也曾经告诫过杨氏贲，但是他依旧是我行我素。最后矛盾终于爆发了，她彻底激怒了黎元龙。黎元龙愤而将其贬为庶妇。 黎宜民也受到母亲的牵连，被降为谅山王。 黎元龙将第三子黎邦基立为太子。 由于黎宜民年纪尚小，就留在了清化城。 陈昱听了之后，也只是知晓，他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皇帝的家务事。虽然自己是大越的驸马，但是还是一名外人。 朱雀卫、白虎卫等卫所，都按照陈昱的命令，返回原驻地了。在当地招兵买马，补充兵员，争取早日恢复战斗力。 而思明府各卫所也是回到原驻地，进行补员，训练等，确保能够早日恢复到战前水平。 城池修复、百姓安抚这些工作，陈昱交给了历翰宏及各位知州、县令。 他则重点进行贸易线路的恢复。 此次战争，影响了陈昱部购买大明江南地区瓷器、丝绸等货物。 陈昱必须马上恢复采购这些货物，毕竟王龙、屠霸天二人率领的两支船队，也快要返回建昌府了。 广西方面早已得到命令，很快就为陈昱这边的商队颁发了特别通行证。 前期组建的那些商队，拿着特别通行证，陆陆续续出发了。前往大明那边采购货物。 送走了这些人，陈昱与历翰宏开始着手研究百姓的生活。毕竟战争造成了很多人失去了家园，有些人失去了亲人，更有甚者，有些孩子竟然变成了孤儿。 这是陈昱所不想看到的，但是这又是陈昱必须面对的。因为这终究是要解决的。 仅靠百姓自己，那是解决不了的。必须依靠官府的力量帮助这些人。 受损最大的是思明城和思明州。 陈昱派人为房屋倒塌的百姓重新盖房子，庄稼被毁的农民重新种上粮食，商铺被毁的商人重新开业。总之一句话，就是让大家重新恢复到战争前的那种生活状态和生活水平。 对于失去亲人的孤儿。陈昱在思明城和思明州分别建立了两所私塾。 这两所私塾除了开办启蒙教育，未来还将根据孩子的情况，分别进行进一步的培养。 学习非常好的，有走科举之路希望的，就让他们继续深造，继续学习四书五经，儒家经典。 对于有经商头脑的，则安排他们学习经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王龙、屠霸天的船队，以及往返于大明江南地区的商队，都是可以让他们前往实习的好去处。 对于喜欢技术，善于冶金、建造、发明的，则让他们到黄石的工坊去当学徒，或者到萧庆的船只去当工匠。 对于喜欢沙场，想要在马上建功立业的，就把他们安排到卫所里。 对于与世无争，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那就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做普普通通的人。 当然，一些女孩子，陈昱则为她们安排了女工的工作。陈昱知道光靠从大明江南地区采购丝绸还是远远不够的。丝绸只是富人可以使用。普通的老百姓可买不起那么精美的丝绸。他们只能是穿着粗布做成的衣服。因此，陈昱打算建立纺织工坊，既能让大家有活干，又能为出海的船队提供商品。 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陈昱为这些失去亲人的孩子们，提供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在他看来，人人都能丰衣足食，生活安逸，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除了学习和未来的发展。这些孤儿在未成才之前的一切用度，都由官府出资。对于他们原有的房屋、土地、乃至金钱，依旧是由这些孩子继承。当他们成年后，就会过户到他们的名下，暂时先由官府进行代管而已。 这么做，是防止这些孤儿的亲属，甚至是当地的泼皮霸占本该属于他们的土地、房产等。 陈昱的这些举动，让本对生活失去信心，感到绝望的孩子们看到了希望。 而陈昱知道，这些孩子都是思明府，乃至大明、大越的未来。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五十章 废太子封为谅山王 思明府战后重建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陈昱借此机会，将思明城、思明州的贫民区进行了推倒重建。 他知道在谅山城、思明府各州府，乃至大越的清化城、大明的京城都有贫民区的存在。 存在不可怕，可怕的是视而不见，不予解决。 无论是大越，还是大明，他们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来自外部的威胁，还是来自内部的威胁，都需要他们处理。 自身内部的各方势力，皇亲国戚、文官集团、武将集团、宦官集团等等。这些集团势力之间，集团内部，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天灾、匪患、命案、叛乱等等事件，都会消耗朝廷，以及皇帝很多精力。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多少精力来研究百姓的生活问题。 而下面的各级衙门除了应对日常工作之外，还要考虑自身的前程，属下的升迁。这是每个官员所必须考虑的。 官府中的吏役，为了蝇头小利，牺牲百姓的利益，屡见不鲜。这里有既有自身生活所迫，也有人本身的贪欲在作怪。 而官员出于自身利益的考量，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吏役是在为自己工作的。 当然在大明，还有大越，还是有一些深知民间疾苦，拥有一颗为民谋福祉的心的官员。但是这样的官员毕竟是少数。 陈昱知道，要想长治久安，就得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而老百姓对幸福的要求也不高，无非是衣食住行都无忧。 光有想法是不行的。需要一步一步地进行落实。而落实的关键，就是要有钱。 说一千道一万，重新建房，重新修路，都是需要钱的。而改善老百姓的衣着、饮食，自然需要钱。要想衙门里的吏役不为难小商小贩，普通百姓，就得让他们的生活水平上来，就得为他们提高工钱，而这依然是需要钱的。 钱从哪里来。目前来看，只能是从大明、大越、南洋各国的贸易中赚取。 因此，陈昱就安排了多支商队前往大明采购瓷器、丝绸等货物。因为算着时间，王龙、屠霸天的船队再有一段时间，就要返回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了。 除了官方原有的商队，陈昱还将思明府现有的商队和马队也租借，用于从大明运输货物。 由于与大明谈妥了。因此，这些商队拿着特别通行证，畅通无阻地来往于大明江南地区与思明府之间。 而思明府至建昌府的运输也是非常顺利。因为思明城至建昌府都修过路，运输不仅安全，而且还非常快。 从大明运来的货物就，一部分被源源不断地运输到了陆那县交易场所，绝大部分则被运到了建昌府。 思明府这边告一段落之后，陈昱就率领着卫队返回了谅山府。 由于凌云在思明府的战斗中壮烈牺牲了。卫队队长的位置，陈昱就安排副队长白殿斌接任。 陈昱已经离家有段时间了。他也得回家看一看，毕竟家庭和事业要兼顾一下。 见到黎玉吕，陈昱很高兴。黎玉吕也十分高兴。 简单吃过了晚饭。黎玉吕就陪着陈昱喝茶。 在询问了一下陈昱这段时间的情况后，黎玉吕说道：“相公。皇兄把皇太子给废掉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了。” 黎玉吕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陈昱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说道：“这是皇上自己的事。既然他觉得太子不合适，想换就换呗。要知道，古往今来，废掉原来的太子，又新立太子，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很正常呀。” 黎玉吕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相公。你有所不知。皇兄废掉太子的原因，并不是太子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他的母亲杨氏贲太过骄纵傲慢。这就有些不妥了。” 陈昱劝慰道：“妥不妥的，谁能管得了呀。也许皇上是担心太子登基后，杨氏贲会更加骄纵，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影响到大越的国运。” 黎玉吕说道：“相公。您不知道，宜民这个孩子十分要强。他一直都是很努力的。我虽然不在清化城，但是知道，皇兄将他废了，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他心里会有一万个不服的。” 陈昱笑着说道：“时也命也。该是你的，你不要都不行。不是你的，你再努力也得不到。我觉得他既然被废了，那就放平心态，与世无争，做一个潇洒的王爷就是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那么多府县，为什么要将宜民封为谅山王。” 黎玉吕回道：“谁知道皇兄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要给你升爵位？” 陈昱说道：“倒是有这种可能，只是不知道皇上究竟要怎么做？侯爵的上面可就是公了。难道要将我封为国公？” 黎玉吕分析道：“你这次顶住了大明二十一万大军的疯狂进攻。虽然思明府损失惨重。但是整个大越北部毫发未损。这份功劳，放眼整个大越，又有谁能够做得到呢？所以皇兄就会想到要奖赏你了。” 陈昱说道：“那他莫不是要明升暗降，升我为国公后，就在清化城给我建一座国公府，然后让我待在清化城，做一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又无权的国公爷。” 黎玉吕看出了陈昱的担心，她说道：“相公。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现在整个大越北部都是由你负责，谅江府、谅山府、新安府、建昌府等这些重要的府县都在你的牢牢掌控之中，他定然不会贸然来这一手的。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么做，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个人，也不是那种贪权的人。我只是想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现在我正在为这个目标做着各种努力。如果老百姓真的过上了幸福生活。那我赋闲在家，与你举案齐眉，双宿双飞，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黎玉吕听了，心里十分高兴。但是她也是非常赞同陈昱的这个想法的，她说道：“相公。你的这个想法，我是举双手赞同的。老百姓的生活的确是非常困苦。你走的这段时间，我特意到咱们谅山城贫民区那片实地看了看。建得真是非常好。老百姓不仅住房有了非常大的改善，而且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无依无靠之人、残疾之人也都能从官府每月领到粮食，还有一些银两，完全能够生活下去。这一点，就很了不起。” 陈昱没有想到黎玉吕，堂堂大越的郡主，会到贫民区走一走。而且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 听了黎玉吕的夸奖，陈昱是打心里高兴。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五十一章 暗卫膨胀了怎么办 陈昱对于民生问题十分重视，他对黎玉吕说道：“我也是在无意中发现，咱们谅山城会有这么一片区域，住着贫苦的老百姓。不仅那里的环境十分恶劣，人们也是勉强能够活着。我看了之后，那是十分痛心的。因此就决定改变这里的面貌，改善大家的环境，让大家生活好起来。” 黎玉吕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我虽然久居宫里，但是对于民间的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有些是听旁人说的，有些是自己亲眼所见。我当时也有让百姓生活的更好的想法。只是我是一个女孩子，根本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只能是向父皇进言，希望你能够改善老百姓的生活。可是，大越刚刚建国，千头万绪，父皇每日要批阅很多奏折，处理很多事情。他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做这些事情。每次我进言，他都是说知道了，找机会处理。可是始终没有处理。” 陈昱对此还是颇为理解的，他说道：“先皇也是十分为难的。我记得当年大越发生了水灾。灾区粮食奇缺，我听说了之后，就派郑彬拉了一些粮食前去赈灾。当时大越可以说是一穷二白。因此，先皇就是有这个心，也是无能为力呀。” 黎玉吕提到父亲后，就十分激动，她说道：“父皇还是非常重视百姓生活的。只是国力太低，有心无力罢了。相公，你既然也有这样的想法。那就一定要做下去，让老百姓生活的好一些。也算是帮父皇实现他的愿望吧。” 陈昱十分郑重地说道：“娘子。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在策划、实施谅山城贫民区改造的时候，就想在思明府以及大越北部逐步铺开。可惜大明突然攻打思明府，我只能是北上应对此事，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思明府战事结束后，我借着战后重建的机会，在思明城和思明州开战了贫民区改造。临走的时候，也让思明府其他各州县也按此标准进行贫民区改造。” 黎玉吕听了大喜，说道：“那太好了。既然思明府那边全部州县都开始干了。咱们大越北部各州府也不能落下。咱们也全面铺开吧。” 看着如此急切，如此兴奋的黎玉吕，陈昱真不好意思拒绝，但是自己的难处还是如实向黎玉吕进行了讲述。 他说道：“娘子。你的这份心情我很理解。我也想在大越北部全面铺开。可是这个事情是需要大量的金钱的。目前我们还没有这个实力的。谅山城贫民区的改造，几乎掏空了谅山府的银库。目前来看，也就陆那县和水棠县没有问题，其他地区还得等时机成熟了才能开始干。” 黎玉吕也知道陈昱说得是实情，就笑着说道：“是我太鲁莽了。” 陈昱回道：“我这段时间还在谋划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给各级衙门的吏役涨一些工钱。我觉得先把这件事做了，再开展贫民区改造，才是比较稳妥的。” 黎玉吕对此不解，她说道：“相公。这些衙门的吏役每月都有稳定的收入，而且还能利用职务之便，捞取一些好处。他们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再给他们涨工钱，岂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咱们完全可以将这些钱用在改善老百姓生活上，那岂不是更好。” 陈昱笑着解释道：“娘子。咱们改善老百姓的生活，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可能亲力亲为。你我也干不过来。这需要下边的那些吏役来做。而此事能否做成，能否达到预期，就要看这帮吏役的了。我之所以给他们涨工钱，那就是为了先把他们的生活搞好，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这样他们就不会去勒索百姓了。这也会让百姓减少一些支出。” 黎玉吕听了，说道：“那如果涨了工钱，这帮人依旧是进行勒索怎么办？” 陈昱非常坚决地说道：“那就只能是严肃处理了。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准备在暗卫专门设置一个部门，就是监督各级府衙人员的。只要是有人触犯，那就是坚决予以处理。” 黎玉吕又继续问道：“那暗卫由谁来监督呢？”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目前的确是没有人监督暗卫。这一点，我还真得好好研究一下。” 黎玉吕担忧道：“相公。暗卫本身就是干着暗地里的事情，老百姓根本不知道谁是暗卫的人，那就更加不会知道暗卫里的人所作所为了。官府也是一样的。军队也是一样的。那么暗卫的权力就无人控制，这就容易让暗卫膨胀，进而容易失控。” 陈昱深以为然。暗卫是班泰按照自己的意思建立的。 目前由仇文负责。下面有贾谦、华安、仇武等五个千户。虽然名为“卫”，而且下面的确是五个千户，但是经过不断地扩容，现在的人数已经远超一个卫所。 各千户由于负责的区域不同，彼此之间很少见面。而且像章天麟负责大明那边，马裕负责大越那边。自己根本就无法对其进行监控。他们出现任何问题，己方都无法察觉。万一要是投靠了对方的势力，那么己方的损失，可想而知。 黎玉吕久居宫里，对于这种权力争斗，那是理解得相当透彻。她的担忧是非常有道理的。 陈昱说道：“你说的这个事情，的确是一个问题。我会研究一下这个事情的。” 黎玉吕说道：“相公。你做这件事情可要慢慢来，切不可操之过急，让他们产生误会。那就不好收场了。” 陈昱点了点头。不得不说黎玉吕让自己慢慢来，那是非常对的。 要知道当年朱允炆登基后，认为自己的那几个分封在外的叔叔是一个威胁，就开始大张旗鼓地进行削藩。 由于使用手段过于暴力，而且运作得有些太急了。 这才造成了朱棣的反叛。而且接下来的一些昏招，最后将自己的皇位搞丢了。 陈昱作为一个从现代来的人，对于其中的利害关系那是理解得非常透彻。 他自然要稳步推进此事，既不能出现动乱，又能实现自己的想法。 第五百五十二章 建军校 由于大明的进攻，只是局限在思明府，谅山府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班泰按照陈昱的意思，一直进行着贫民区的改造工程。 陈昱回到思明城的时候，已经基本完成。之所以是基本完成，是因为房屋等建筑都已建造完毕，只是涉及到人员的安置，还需要再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对于这一点，陈昱认为可以让一些适合当兵的人员前往卫所当兵。此次陈昱这边损失还是蛮大的，各卫所正在招兵买马，正好可以解决一部分人的生计问题。 在陈昱的治下，军队的待遇是非常好的。加入了军队，定期会领到兵饷。不仅无人克扣，而且还按时发放。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做不到。这也是陈昱为之骄傲的一件事情。 除了军队，陈昱还想扩大商队、马队的规模和数量。既然大明朝廷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贸易，那自己完全可以扩大贸易规模。而这依旧是需要人的。 除了这些，陈昱还安排黄石派人前来谅山城，在谅山城建造工坊。 因为他意识到，随着自己地盘快速的发展，仅仅在陆那县建立工坊，那是完全不够用的。 此次大明侵犯思明府，陈昱就看到了一些问题。炮弹、子弹、武器等都得从陆那县的工坊运到思明府。 这不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还影响己方的战斗进程。 试想一下，这边战斗正打得非常激烈呢。弹药不够了。一问，还在路上呢。没有了弹药，燧发枪就如同烧火棍一样。拿着烧火棍如何与敌人战斗。 思明府那边正在进行贫民区改造，卫所补充士兵等各项工作，官府的钱有些捉襟见肘。所以陈昱暂时放弃了在思明府建立工坊的念头，待思明府步入正轨之后，再建不迟。 除了建立工坊。陈昱还将自己前期的一个想法付之于行动。那就是建立一所军事学院。 自己手下这些人员，绝大多数都不是科班出身，完全是凭借着天赋，以及自己的一些策略进行战斗。 虽然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强大的火力，屡次击败来犯之敌，但是陈昱知道，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他才决定成立这所军事学院。 陈昱这几日都在忙着设计军事学院的构造图。 这是一项工作量很大的工作。他需要翻阅脑海中的资料，参考各个时代，各国军事学校的情况，进行综合分析，确定需要借鉴哪里。 现代的军事学校，借鉴的东西并不多。毕竟有些在大明还未实现，建造了，也是白建造。倒是明清时期国内外的一些军事学院的构造，非常实用。 最后，陈昱依据头脑中翻阅的资料，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将军事学院的构造图设计完毕。 黄石早已被陈昱叫到了谅山城。那边的工坊由黄石的徒弟权明负责，就足够了。 陈昱将军事学院的建造工作安排给了黄石，嘱咐道：“黄石。这所军事学院将为咱们增强很大的实力，所以一定要按照我的图纸样式进行建造。如有敢偷工减料者，杀无赦。” 黄石从来没有听过陈昱对建造工作如此严厉。无论是当年的建造陆那县交易场所、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谅山城贫民区改造，以及各地的修路，陈昱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此次陈昱既然这么说了，那说明这绝对是一个他十分重视的工程。 黄石拱手说道：“侯爷放心。我一定率人不折不扣地按照图纸进行建造。绝对是真材实料，不打折扣。” 陈昱继续说道：“对于你，我是放心的。由于工程量比较大，我是担心下边的人，会见财起意，瞒着你做一些事情。” 黄石听了，说道：“这种情况，的确存在。我会安排一些可靠之人，做好监督的。” 陈昱点了点头，就让黄石拿着图纸下去了。 军事学院的位置，陈昱早已与班泰敲定了。黄石只需召集工匠，按照图纸进行建造即可。 诚阳子在黄石走后，建议道：“侯爷。可以派遣暗卫秘密进行监控，如果建造军事学院出了问题，可以及时发现。” 听到暗卫一词，陈昱看着诚阳子，问道：“道长。暗卫现在的实力要比刚刚建立的时候，人员增加了不知有多少，而且咱们对暗卫的掌控还不到位。有很多人远离咱们这里，在大明、大越潜伏着。如果有人心存二心，那将如何是好？” 诚阳子显然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说道：“侯爷。我觉得莫不如再建立一支类似于暗卫的组织。由他们来监控暗卫。这样比较好。” 陈昱继续问道：“那如果新成立的组织除了问题，由谁负责监控呢？” 诚阳子也没有好的办法，总不能再成立第三支暗卫之类的组织吧。 陈昱说道：“再成立一个类似于暗卫的组织，有些不太现实。但是你说得让人监督，我觉得还是比较合适的。现成的就有铁衣社，或者生苗。” 诚阳子听了，说道：“铁衣社还是比较靠谱的。生苗那帮人有些不合适。他们的长相就令他们无法正常在大明等地潜伏。对方一看到他们就会暴露出来。这还如何监管暗卫。” 陈昱听了诚阳子的话，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生苗里的人的长相，的确是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因为打老远就能看出对方的面像就不是本地人。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主意不错。我会与欧阳远研究此事的。由铁衣社出面来做这件事，不仅人都是现成的。就是其他各方面也都会做得很好。毕竟铁衣社日常也有刺探情报、监督人员的工作。只是没有暗卫那么专业而已。” 诚阳子说道：“侯爷。只是咱们这么做。让暗卫知道了，那岂不是让他们心里会不好受，甚至有些人极有可能会生异心呀。”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所以我们要找个机会，可以趁机将这件事光明正大的进行铺开。” 诚阳子隐隐感觉到了，陈昱所谓的机会是什么。 第五百五十三章 筹划铁卫 欧阳远来到了谅山城，见到了陈昱。 陈昱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欧阳远自然是赞同的，他说道：“侯爷。您的这个想法非常有道理。只是我有一点担心。” 陈昱忙问他有什么担心。 欧阳远说道：“咱们暗卫组建以及后来的扩张，从社里调集了很多人。咱们铁衣社再组建类似于暗卫的组织。他们与现在暗卫里的原铁衣社成员相识，我担心他们会进行勾结。这样不仅起不到监控的作用，还会让他们肆无忌惮。” 陈昱说道：“这的确是一个问题。相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互相勾结，出卖咱们的利益给大明或者大越。这是最要命的。水至清则无鱼。让每个人都奉公说法，这是不现实的。但是咱们的利益至上，对于那些出卖咱们利益的，必须严惩。” 欧阳远听了，说道：“侯爷。那我明白了。” 接下来，陈昱与欧阳远研究了抽调人员的标准、数量等方面，由于尚未有机会出现，只能是先以执行特殊任务为由，先行组建。 欧阳远最后请示道：“侯爷。那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首领由谁来担任呢？” 陈昱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咱们铁衣社人员组建的，那就叫“铁卫”吧。至于首领，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欧阳远说道：“既然人员都从铁衣社选派，我觉得首领还是从铁衣社出，能好一些。大家熟悉，执行任务就很方便。四领主连宏就恨合适。” 铁衣社有四大领主。是铁衣社魁首之下，最高职位的四个人。 由于陈昱有很多事情要做，因此就让大领主欧阳远负责铁衣社的全面工作。而二领主查雄则协助欧阳远开展工作。毕竟铁衣社拥有十二个分舵，社里的工作也是十分繁重的。 三领主郁德胜则专门负责进行贸易。铁衣社不仅按照陈昱的指示，做商队、马队、商铺等业务，还有押镖这样的业务。 由四领主连宏来主持这件事，是很正常的。 陈昱就采纳了欧阳远的建议，说道：“那就让连宏负责吧。你们先筹划着，待时机成熟后，我会专门召集你们和暗卫开会，划清职权和责任。” 接着陈昱又问了一下铁衣社目前的情况。 欧阳远就将现在的情况作了汇报。自打陈昱接手铁衣社后，他就对这个江湖帮派的日常业务进行了一番调整。像暗杀之类的业务基本就杜绝了。而重点则转向贸易。 铁衣社现在说是一个江湖帮派，不如说是一个贸易公司。他们在陆那县交易场所、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都有自己的专门商铺负责销售社里运来的物品。 这几年铁衣社的收入也是蒸蒸日上，大家的个人收入也是不断增加。 兄弟们都很高兴，家里的老婆，孩子都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他们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只是有些人却时常发些牢骚。认为作为一个江湖帮派，就要有一个江湖帮派的样子。不用说天天打打杀杀了，就是与其他帮派起了纷争，最起码得凭借着组织的力量，摆平此事。而不是遇到问题就去找官府解决。这有失铁衣社的威名。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有这种想法的人，我觉得应该是那些年轻的热血青年。他们加入咱们铁衣社，定然是想闯荡江湖，过着打打杀杀的江湖生活。出现问题，直接拔刀相向。快意恩仇。实不相瞒，我曾经也向往这样的生活，只是经历的多了，才觉得这并不是生活。尤其是成亲后，自己的生命就不仅仅是自己的。父母、妻子、孩子，还有一堆亲朋好友。家里的主力如果没了，那么他们怎么办呢？所以你回去一定要多劝劝这些人。不要光想着打打杀杀。” 欧阳远说道：“侯爷。我也讲过这些。只是有些人也许天生就是打架的料。他们根本就不听，依旧是按照江湖规矩来干。有时候我也是无可奈何。你说处罚他们吧。理由还是有些太牵强。” 陈昱十分理解欧阳远，劝慰道：“慢慢来。也许过一段时间，他们突然想明白了，自然也就放弃武力了。” 欧阳远回道：“但愿如侯爷所言吧。侯爷是咱们铁衣社的魁首。这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咱们铁衣社遵守江湖规矩，从不主动挑起事端，很多帮派与咱们的关系很好，即使有一些帮派与咱们有矛盾，也是在可控的范畴里。即使是发生冲突，也是局部的，小范围冲突。解决起来也很容易。” 陈昱听了，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组织。他就问起了欧阳远是否听说过这个组织。 欧阳远听完陈昱的讲述，说道：“侯爷。你说得这个组织，严格意义来说，称不上是江湖组织。因为他们都是大越这边底层百姓组成的这么一个比较松散的组织。我也听下边的分舵提起过。他们从不挑事，也不与咱们这些江湖帮派打交道。大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相安无事。” 陈昱问道：“那他们的首领是谁？” 欧阳远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的首领十分神秘。听下面的分舵人员说，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更没有看到他们的首领。” 陈昱听了，就将刘麻子的话说了出来。 欧阳远听了，说道：“这就奇怪了。难道是大越北部各州府的官员，还是各卫所的将军。我感觉都不是。” 陈昱吩咐道：“我前期已经安排暗卫进行秘密调查了，可是他们还是毫无头绪。你回去以后，也安排人进行调查。不着急，慢慢来，不用操之过急。” 欧阳远说道：“回去我就安排此事。既然刘麻子知道这事，我看完全可以找他问出此事。咱们铁衣社与他也是有业务往来的。有时候也从他那里购买情报。实在不行，用些江湖手段，我就不信他是钢筋铁骨。” 陈昱连忙阻止，说道：“断不可这么做。你不知道，要不是刘麻子主动告诉我大明即将来犯的消息。我提前进行了准备，断然不会将大明军队阻挡在思明府一线。我们不能忘恩负义呀。” 刘麻子既然不说，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他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自己岂能逼他呢？ 第五百五十四章 随商队南下 陈昱交代完毕之后，欧阳远就走了。 陈昱跟随前往建昌府的商队前往建昌府。 因为据建昌府来报，王龙的船队已经回来了。那么屠霸天的船队也就快了。 这支商队是赵明勇的。这个赵明勇是谅山城的首富，与陈昱有生意往来。陈昱发明的玻璃，令赵明勇赚得盆满钵满。 他自然为陈昱马首是瞻。陈昱筹建大明江南地区至建昌府的运输路线时，赵明勇积极响应。组建了几支商队、马队，负责谅山城至陆那县这段的运输。 这令陈昱颇为满意。 此次陈昱赶往建昌府就跟随赵明勇的商队。 赵明勇得知后，就要亲自陪着陈昱。但是被陈昱拒绝了。他对赵明勇笑着说道：“明勇呀。我心领了。你还是忙你的生意吧。我本身带着卫队，跟着商队，就是想了解一下商队的实际情况而已。” 赵明勇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知道没有陈昱，就没有他的今天，他说道：“侯爷。我陪着您，那也是应该的。就是再忙，也得抽出来时间呀。” 陈昱满意地拍了拍赵明勇的肩膀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到大明的江南地区采购商品，你还是留在这里，组织好人员将这些商品及时送到陆那县，我与大明朝廷达成了协议，有了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因此，这批货物会比以往多很多。” 赵明勇说道：“侯爷。我前段时间又从七源马场购买了一批马匹，从谅山城贫民区雇佣了一批人。谅山城至陆那县这段运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伸出了一个手掌，笑着说道：“初步估算，货物量要比以往增加五倍。你能吃得了吗？” “五倍？”赵明勇长大了嘴，说道：“侯爷。这么多。那我还得招人、买马了。” 陈昱说道：“你尽力做好准备吧。我估计第一批货已经到思明城了。快一点的话，现在正在运往谅山府的路上。” 陈昱说得是派往江西景德镇采购瓷器的商队。江西经湖广，就到了广西，这要比前往浙江采购丝绸的商队，要提前很多天返回。 再加上四川、云南、贵州等地运来的货物，以及思明府本地的货物，不得不说，谅山城这边的运输压力陡然增加。 赵明勇自然不敢怠慢，他放弃了跟随陈昱前往建昌府的冲动，而是留在谅山城积极谋划着大批货物的运输工作。 陈昱跟随商队，主要还是实地了解一下沿途的情况。因为他穿梭于大越北部各府县都是带着卫队，老百姓见到了都躲得远远的。陈昱根本看不到百姓的真实情况。 此次陈昱跟随商队，仅带着白殿斌及八名侍卫，其余人员则是远远地跟随着这支商队。除了这些人，暗卫也派出了一批人秘密保护着陈昱。 陈昱和白殿斌等人装扮成普通的伙计。而赵明勇向商队首领赵旭交代，这几个人是一个朋友介绍来的。一路要照顾好。 赵旭是赵明勇的一个远方侄子。他见赵明勇如此交代，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但是对陈昱等人也是十分优待。 陈昱等人就跟随着赵旭的商队从谅山城出发，一路赶奔陆那县。 脚下的路，依旧是那么平坦。有些地方经过风吹日晒，出现了凹凸不平之势。但是被重新修缮了一番。从路上的痕迹就能看出来。 陈昱问道：“赵头。你们走这段路，这种受损的路面都能及时修缮吗？” 赵旭回道：“陈老弟。这条路修得很好，这我就不用多说了。时间一长，路面难免受损。据我了解，能否及时修缮，那还得看沿途州县衙门的意思了。咱们现在还在谅山府这边，这边的修缮就十分及时。到了谅江府那边，你就能看到有些地方就没有这么及时了。” 陈昱知道进入谅山府境内，就是陆那县的地界了。谅江府最初下辖的清远县、凤山县和那岸县，陆陆续续并入陆那县。 虽然都并入了陆那县，但是原有的县城还都保留着。县衙也安排一些吏役进行管理。 进入了陆那县境内，果然如赵旭说得那样，有些道路损毁很严重，坑很大，里面有积水，也不知道有多深。车辆和马匹只能是绕着走。 陈昱来到一个大坑边，让白殿斌找了一个木棍，测了一下深度。大约有近一尺那么深。 显然这个坑很久没有修缮了。因为道路损毁后，积水对其的损伤是最大的。如果不及时修缮，损毁的地方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特别是铺设的路面毁到下面后，下面的泥土被冲走后，就会使得这一片都会损坏。那前期建造这条路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令陈昱感到气愤的是，不止这一个水坑。陆陆续续、大大小小的水坑，就没有间断过。 这无形之中就影响了商队的行进速度。商队终于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那岸城。 按照规矩，门口的守卫要对商队进行盘查。 赵旭命人将一袋银子递给了守卫的小头目。小头目接过来，掂了掂袋子，十分满意，就给商队放行了。 陈昱面色阴沉，他问道：“为什么要给他们钱呀。咱们押运的这些东西可是允许贩卖的。并没有违禁品呀。” 赵旭苦笑道：“老弟。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涉事不深。不给他们钱，他们就会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至会在查验的时候，给你加一些违禁品。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到那时，花的银子要比现在多得多。” 陈昱问道：“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赵旭想了想，说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我两年前第一次押运，就是这个规矩了。这还是带着我的那位老师傅教我的。” 陈昱继续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到官府去告状呢。我想，官府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赵旭回道：“老弟。你太幼稚了。官官相护，不知道吗？这帮人别看就是一个小小的守卫，但是他们是衙门里的人。你到衙门去告他们，那不是自讨苦吃吗？他们是一伙的，岂能为了咱们，处理同僚呀。大家都这么干。给点钱，就给点钱呗。就当破财免灾了。” 说话间，商队就路过那屏原来的衙门。负责管理那屏城的吏役就在这里办公。 陈昱就想进去，找这帮家伙理论此事。 旁边的诚阳子自然明白陈昱的意思，他一把拉住了陈昱。并且向陈昱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这么做。 陈昱不知道诚阳子为什么要阻拦自己，但是他知道定然是有原因的，就没有继续去找他们。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五十五章 连捕快都敢打 此时，已经是下午，那屏城至陆那县县城，还有半日的路程。因此，只能是在那屏城住一宿了。 客栈的前面是酒楼，后边才是住宿的地方。 众人在后边登记住店后，除安排了几个人看守货物外，其他人就到前面的酒楼吃饭了。 酒楼是分两层的。下边是大堂，而楼上则有几个包间。其他人员都在下面吃饭，赵旭带着陈昱、诚阳子、白殿斌，以及自己的几个得力干将在楼上找了一个包间。 按照行程，明日中午就能赶到陆那县的县城，赵旭这趟差事也算告一段落。 之所以称之为告一段落，是因为赵旭还得在陆那县的交易场所采购一些商品，运回谅山城进行贩卖。 赵旭很高兴，就点了一些酒，与陈昱等人开始开怀畅饮。 陈昱敬了赵旭一杯酒，感谢他这一路的照顾。 而赵旭则十分谦虚地表示，这都是应该做的。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 陈昱对赵旭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赵明勇只是说自己是他的一个朋友介绍的。自己等人也是普通打扮。但是赵旭对自己等人还是礼遇有加，让陈昱感到非常舒服。 赵旭几杯酒下肚后，就说道：“陈老弟。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但是感觉你是一个干大事的。” 陈昱微笑着说道：“赵大哥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是什么干大事的。” 赵旭摇了摇头，说道：“你很不实在。我从小就跟着我二叔做生意。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身上就有那种气息。你既然不想承认，那就算了。” 旁边的白殿斌连忙提酒，这才帮陈昱解了围，缓和了尴尬的局面。 过不多时，就听见楼下传来了争吵声，接下来就是碗碎、盘碎，凳子倒等声音。显然楼下打起来了。 陈昱就让白殿斌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不多时，白殿斌就回来，将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楼下又来了一帮人。由于楼下的桌子不够了，就强行让己方的一桌子人把桌子让开。令人气愤地是，就连店家也支持这帮人的无礼行为。 陈昱听了，笑着对赵旭说道：“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店家还给他们撑腰。我到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嚣张。” 赵旭借着酒劲也一同去了。 此时，双方的争斗暂时告一段落。陈昱卫队有几名成员在下面，刚才也是他们与对方发生了争斗。地上还躺着四个人呢。 陈昱来到众人面前。对方看出来陈昱和赵旭是领头的。为首之人，十分嚣张地说道：“你们这帮傻逼，是不是活腻歪了。竟然敢打老子的人。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你是谁，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如果你们说话客气点，或许我会让他们给你让几个位置。但是强行要抢我们的位置，对不起，那是坚决不行的。” 那人一听，说道：“你有种。等着官府来人，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原来，已经惊动了官府。 旁边的掌柜对陈昱劝解道：“这位爷。你们还是给他们让张桌子吧。你们惹不起他们。现在衙门的人还没有来，你们马上求饶，让地方，还来得及。如果官府来人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赵旭长走这条路线，也经常在这家客栈歇脚，他见掌柜的这么说，也劝陈昱道：“这件事咱们还是忍了吧。掌柜的是当地人，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呀。” 陈昱丝毫不为所动，他对赵旭说道：“你不要担心，万事有我呢。我还真好奇他究竟是仰仗谁。是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不按规矩办事。” 说话间，衙门的人来了。捕快看见那个人，忙说道：“张少爷。怎么是你呀？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张少爷说道：“这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和我抢桌子，马上给我拿下。” 捕快听了，来到陈昱等人面前，说道：“诸位。我劝你们还是给张少爷让一张桌子吧。这样大家都好。” 陈昱笑着说道：“这位官爷。我们先到的。咱们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那如果我们不让，怎么办呢？” 捕快说道：“我劝你还是识点时务。如果不让的话，那我只能是将你们关入大牢了。” 陈昱问道：“那我们究竟是犯的什么罪名呢？” 捕快听了，冷喝道：“你竟然敢戏耍我。来人呀。给我拿下。 后边的捕快一听，就上前要将陈昱等人拿下。 赵旭见事情要闹大，就要上前劝阻。但是却被陈昱拦下了。 陈昱说道：“这件事情是他们无理在先。你不去抓他们，却来找我们的麻烦。还有王法吗？” “王法？”捕快冷笑道：“在那岸城，我就是王法。” 说完，大手一挥，身后的捕快如饿狼般拔出腰刀直奔陈昱等人而来。 陈昱没有说话，旁边的白殿斌、诚阳子等人就上前迎击。没有多久，就将这些捕快全部打倒在地。 无论是赵旭这边，还是酒楼里的其他人，都被陈昱等人的举动吓傻了。这帮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殴打衙门里的人。 为首的捕快也很意外，他说道：“你有种。有本事你就在这里给我等着。” 陈昱笑着说道：“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捕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而张少爷那帮人自然要看这处好戏如何收场，就来到了旁边吓怕食客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赵旭吓得不轻，说道：“陈老弟。你这次可闯大祸了。我看，你还是先跑吧。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叔叔与侯爷相熟。我会求他找侯爷说情，救你的。” 陈昱听了，大为感动。关键时刻赵旭并没有放弃自己，而是选择了帮助自己。这可是患难见真情呀。 陈昱笑着说道：“那我先谢谢赵兄了。也不知道这个捕快会搬什么救兵。咱们还是先回楼上喝酒，等等他们。” 赵旭一听，觉得陈昱心有些太大了。把官府的人都打了，这可是重罪人。人家去搬救兵去了。他却如同没事人一样，还能有心情，继续喝酒。 赵旭摇了摇头，拒绝了陈昱的邀请，而是选择回到后边休息。 陈昱也没有勉强他，就带着白殿斌、诚阳子等人上了楼，继续喝酒。 第五百五十六章 蹊跷事很多 离开客栈的捕快，前往城里的千户所，找军队来帮忙。 由于陈昱建立了从大明江南地区至建昌府的运输路线。那岸城作为其中的一个必经之地，霍仁刚与刘八斤商议，就在此地驻扎了一个千户的兵力。 千户晁熊，原来是詹宁手下的火枪兵千户，后期被调到了陆那县，加入了刘八斤的麾下。 晁熊听说有人在城里撒野，连衙门里的人都打，这是多年没有遇到的了。他连忙调集了一个百户的兵力赶往城里。 来到事发地的客栈。一打听，对方还在楼上喝酒呢。这给晁熊气的。他带着人就冲进了楼上陈昱等人喝酒的包间。 晁熊一脚将门踹开，第一个冲了进去。看见正对着自己的陈昱，立马跪了下来，说道：“见过谅山侯。” 旁边的士兵见千户大人都跪下了，听到对方竟然是谅山侯，也都纷纷跪下。一时之间，跪倒了一片。 陈昱等人就像没事人一样，根本就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喝酒。 晁熊等人见陈昱没有搭理自己，只能是跪在那里。 陈昱喝了两杯酒后，才说道：“还有人认识我。起来吧。” 晁熊等人就都起来了。他拱手说道：“侯爷。属下是千户晁熊。不知道是您。如果知道是您的话，打死我，也不敢闯进来呀。” 陈昱听了，说道：“晁千户。去找你的那名捕快怎么称呼？” 那名捕快见点到自己了，赶忙上前回道：“禀侯爷。小的张虎。拜见侯爷。” 陈昱问道：“那名张少爷是什么人呀？” 张虎十分为难地看着那名张少爷。 这名张少爷战战兢兢地回道：“小的张少明，见过谅山侯。” 陈昱冷笑道：“是谁给你的勇气。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吗？究竟是何人给你撑腰。” 张少明没有吱声。陈昱就问张虎，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虎回道：“启禀侯爷。张少爷是咱们霍大人夫人的侄子。” 霍仁刚的侄子？陈昱听了，问道：“我说张少明。你这么飞横跋扈，霍大人知道吗？” 张少明忙说道：“侯爷。都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侯爷。侯爷责罚我，我毫无怨言。这与我姑父没有关系。他现在忙于政事，根本就没时间搭理我。” 陈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见张少明服软，就说道：“你是仁刚的侄子，就应该为其争脸，而不是给他添麻烦。这一次我就饶了你，下不为例。张虎。你们作为衙门的人，处理纠纷一定要秉公执法，切不可有丝毫袒护。” 张虎连忙回道：“侯爷教训的是，小的记下了。” 陈昱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就让晁熊、张虎、张少明等人走了，自己也回到后边的客栈休息了。 陈昱将诚阳子单独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说道：“道长。今天在城门口。你为什么要拦住我？” 诚阳子见陈昱问起，就说道：“侯爷。我是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就没让你与之理论。” 打草惊蛇，陈昱忙问其原因。 诚阳子说道：“侯爷。您不觉得此次咱们进入陆那县这一路有很多问题吗？先是道路凹凸不平，无人修缮。进城又遇到守卫勒索财物，进了客栈遇到张少明如此跋扈之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一股不正常。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将这些事情查清楚，找到证据。如果贸然出手，极容易让他们产生警觉，销毁证据。”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严查是必须的，只是不知道霍仁刚是否牵扯其中。” 诚阳子自然明白陈昱话里的意思，他说道：“我相信霍大人应该是毫不知情。”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吧。联系暗卫查一查张虎和张少明，我觉得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诚阳子笑着说道：“那我连夜带人把他俩抓来，一审便知。”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先让暗卫秘密调查吧。今天的事情，想必霍仁刚会知道的，我想他会处理的。” 陈昱的话似乎有些矛盾，既然想让霍仁刚处理，那为什么还让暗卫调查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诚阳子知道，陈昱这是两手准备，如果霍仁刚亲自处理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不予处理，那只能是自己来处理了。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霍仁刚也参与其中。当他得知此事后，采取弃车保帅的策略，先让张少明扛下来。事后再进行解救。 诚阳子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有说出来。他知道陈昱对霍仁刚十分重视。自己如果贸然说出来，就会令陈昱很被动。陈昱要从轻发落的话，自己这么说了，那岂不是让陈昱为难。如果自己不说，暗卫也会调查出来的，到那时陈昱要想严惩的话，自然也会出手。 所以，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诚阳子觉得不说是最正确的选择。 诚阳子下去联系当地的暗卫去了。他虽然不是暗卫成员，但是作为陈昱身边的贴身侍卫，有与暗卫联系的权力。 陈昱对此事还是有些为难的。他也担心霍仁刚参与其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如何处理？ 如果是前些年，陈昱并不会怀疑手下这帮人。但是现在下面这些人一个个手握大权，自己不可能事事都能知晓。 就比如陆那县道路坑坑洼洼这件事，自己要不是跟随商队，根本发现不了。那自己每次路过这里怎么就没发现呢。 陈昱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他所幸不去想此事，等着明日霍仁刚和暗卫的消息吧。 临睡前，陈昱又翻看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资料。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只要没有重要的事情，他临睡前都会翻一会儿脑海中的资料。 他脑海中的这些资料非常多，门类也是非常多。陈昱目前能够做到翻阅自己想要的资料。至于脑海中究竟有多少资料，陈昱也不知道。从他翻阅这么久的资料可以看出，根本没有全部翻完的迹象。 有一天，陈昱特意翻阅人物传记。可是翻了整整三个时辰，依旧是没有翻阅完毕。如果继续翻阅下去，陈昱真不知道还得翻阅多久。 这还仅仅是人物传记这一个类别。 所以陈昱也就不研究脑海中究竟有多少资料了。他现在就是对于目前以及将来要做的事情，进行相关资料的翻阅。 与大明的战争已经结束，与大越的关系尚可。外部环境已经处于一种和平状态。 在陈昱看来，现在是大力发展思明府和大越北部的绝佳时期。他岂能轻易浪费。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主动来请罪 第二日，陈昱就从那屏城出发，继续向陆那县进发。 晁熊要率军保护陈昱赶往陆那县，被陈昱拒绝了。 陈昱对晁熊说道：“晁千户。你率领千户所安心在这里驻扎。保护好来往商队的安全。这是你的职责。我身边有这几名护卫，足够用了。莫非在前往陆那县的路上有土匪吗？” 晁熊回道：“侯爷。这一点您大可放行。陆那县的土匪都已被剿灭。对于这些土匪，霍大人和刘将军也都进行了妥善处理。现在陆那县境内已经没有土匪了。” 陈昱对于这一点十分清楚，因为前期剿匪事宜，各地都很用心在做。对于陆那县，无论是霍仁刚，还是刘八斤，对陈昱的这个剿匪指示，那是非常重视的。二人亲自出马予以剿灭。陆那县的匪患的确被彻底解决了。 告别晁熊等人，商队继续出发了。 在路上，陈昱竟然遇到了霍仁刚和刘八斤。 二人向陈昱行礼后，陈昱阴沉着脸，说道：“你们不好好值守，跑到这里干什么。” 霍仁刚说道：“臣有罪。特来向侯爷请罪。”说完，又跪下了。 陈昱看了看刘八斤，说道：“八斤。仁刚是来请罪的。你来干什么。难道你也有罪？” 刘八斤回道：“侯爷。我是作为证人前来的。” 证人？陈昱问道：“什么证人。你说得话把握给搞糊涂了。” 刘八斤说道：“昨天晚上，我和霍大人就得知侯爷到了那屏城。也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张少明这个王八蛋，的确是霍大人夫人的侄子。他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气愤。但是霍大人也是无奈。还望侯爷明察。” 陈昱听了，怒喝道：“听你的意思。霍仁刚事先知道张少明的所作所为了。那为什么不管。就这么任由他横行乡里，欺男霸女？” 霍仁刚跪在那里默不作声。刘八斤说道：“侯爷。这么多人在这里呢。要不咱们借一步说话。” 陈昱也觉得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听着，有些不好。就让赵旭等人先行一步。 赵旭昨晚就知道陈昱的身份竟然是堂堂谅山侯。他还前往陈昱的房间告罪。 陈昱对于赵旭印象非常好，不仅没有怪罪他，而且还勉励了他几句。这令赵旭兴奋地都没有睡好觉。 商队走了，路上只有陈昱、诚阳子等人。刘八斤让随从到远处歇息。 刘八斤说道：“侯爷。霍大人的媳妇张氏，让霍大人帮助一下自己的这些亲戚。这个张少明是张氏大哥家的孩子。 张氏父母死得早。张氏几个兄弟姐妹都是他们的大哥含辛茹苦将他们拉扯大的。 张氏现在的生活好了，她没有忘记那帮亲戚。尤其是张氏大哥一家。由于大哥年龄大了，她就想让大哥唯一的儿子能够某个差事。于是霍大人就将陆那县这段道路维护工作交给了张少明。 张少明在陆那县居住的时候，就有欺男霸女的行径。霍大人也是斥责过他几次。 张少明除了向自己的姑姑告状外，就搬到了那屏城。张氏为了此事还与霍大人吵了几架，再加上张少明搬到了那屏城。霍大人也是眼不见心不烦。这件事就这么愈演愈烈。霍大人也很无奈。” 陈昱训斥道：“八斤。他无可奈何。那你知道了，为什么不予以处置。” 刘八斤没有想到陈昱竟然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复。 倒是诚阳子在旁边劝道：“侯爷。张氏让霍大人为他的侄子谋个差事，无非是报答大哥的养育之恩。我觉得情有可原。至于张少明的所作所为，查实之后，予以处理即可。霍大人明知其有问题，不予管理，确实有失察的责任。但是，正如刘将军所说，很无奈。家有悍妇，的确是很无奈。他要是像侯爷这样，娶了大郡主这么知书达理的女子，也就没有这样的烦心事了。” 诚阳子这番话，竟然把陈昱给说乐了。 陈昱说道：“道长。你的意思，如果我娶了一个悍妇的话，也会这样做吗？” 诚阳子回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枕头风有时候是非常厉害的。任你是一代枭雄，也逃不过这个枕头风呀。” 陈昱对于诚阳子的这番话，还是非常认可的。古往今来，就是堂堂皇帝，也逃不过枕头风呀。否则也就没有那么多后宫乱政的事件发生了。 陈昱说道：“仁刚你先起来吧。咱们到了陆那县再说吧。” 一行人就这么来到了陆那县城。 落座后，陈昱说道：“仁刚。刚才八斤说得也是实情。你夫人让你为他的侄子谋个差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做得太过分了。我随商队经过时，看见道路坑坑洼洼，行进十分不便。这小子没有及时修缮。定然是贪污了很多钱款。咱们当时修路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来往的商队平安、快速的到达目的地嘛。可是现在呢。根本达不到这个目的呀。那我们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件事你决定怎么处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霍仁刚说道：“侯爵。张少明这个小子犯了这么大的事。第一点，让他把贪的钱全部吐出来。第二点，安排其他人接替他的位置，不让他做这件事了。第三点，按照律法，予以处理。至于我，也是有责任的。还望侯爷责罚。” 陈昱想了想，说道：“仁刚呀。我也理解你的情况。你家那口子想要报答他大哥的养育之恩，这我理解，也很钦佩。知恩图报是美德。但是你们也不能纵容他呀。这个张少明如果不加以管教的话，将来是要出大事的。前两条我都赞同，至于处罚。我觉得再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吧。你再给他找一个清闲的、不与钱打交道的工作吧。至于你，引以为戒吧。你回家和你夫人说，就说是我说的。帮助亲戚可以，但是不能犯法。下不为例。” 霍仁刚忙下跪谢恩。 陈昱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为什么自己几次途经这段路都没有发现道路有问题呢？ 刘八斤解释道：“侯爷。您每次途经此地，张少明事先都会得到消息。他就会连夜安排人将这段路简单修整一下。你根本看不出来。这次您跟随商队秘密而来，他自然不知道，所以就被您发现了。” 陈昱这才恍然大悟。 第五百五十八章 满者伯夷的船队 陈昱又将那屏城守卫索要来往商队钱财一事，说了出来。 刘八斤回道：“侯爷。此事我和霍大人在陆那县时，就发现存在这样的事情。但是管理起来颇为不便。” 陈昱听了十分恼火，说道：“这有什么不便的。告诉下边的人禁止勒索来往商队钱财，一经发现，予以严惩。我倒想看看是他们的屁股厉害，还是我的板子厉害。” 刘八斤听了，忙解释道：“侯爷。前来咱们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商队，有些是来自大明，有些则是来自大越，在大明和大越的州县，这种情况就是一种常态。大家心知肚明。我们也要求过，只是有些商队主动送钱。另外这些吏役的工钱还是有些偏少。让他们增加一些收入，工作才有动力。” 刘八斤说得也是一种事实。陈昱说道：“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好杜绝的。他们工钱低这件事情我也了解。不仅咱们谅江府，其他州府也是这个状况。他们的工钱还比咱们谅江府还要低呢。我也在筹划这件事情，只是最近用钱的地方还是很多的。我就没有把此事提上日程。” 霍仁刚建议道：“侯爷。咱们现在虽然拿不出银子，但是我们囤积了很多粮食。要不咱们每月给他们增加一些粮食供应，岂不是变相增加工钱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仁刚说得不错。这是个办法。咱们现在推广种植杂交水稻，粮食产量逐年增加。给他们多发一些粮食，他们就不用拿钱购买了。也就相当于增加工钱了。不错。仁刚那你们谅江府就按这个思路先筹划一下，结果报给我，我看一看。如果没问题的话，你们就实行，其他州府也可以按此标准来。但是我要说明的是，来往商队都很不容易，勒索商队的人，必须严惩。你们监督好，我也会让暗卫做好监督的。你们一定要全部通知到位。” 陈昱虽然说得非常严厉，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眼下只能是双管齐下，一面增加吏役的收入，一面严加控制。希望能够将这种情况有效进行遏制。 其实最有效的监督方式是通过百姓，尤其是来往商队的举报。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监督方式根本行不通。老百姓经过上千年的传承，民不与官斗已经深深印入了他们的心里。让百姓去举报官员、吏役，那绝对天方夜谭。 陈昱只是在陆那县略作停留，待后边的卫队赶到此地后，他就率领卫队出发，赶奔建昌府。 王龙的船队此时正在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谋划着下一次出海。 这次出海最大的收获，不是货物被抢购一空，而是他招来了一支船队。 这支船队来自于旧港。他们前往文莱进行贸易，正好与王龙率领的船队相遇。 一番沟通之后，旧港的船队决定跟随王龙至建昌府真利县进行贸易。 陈昱对此事非常重视。他亲自接见了旧港船队的首领苏唯克。 此时的旧港已经不是郑和下西洋时期的旧港宣慰司了。由于大明朝廷停止了郑和下西洋，旧港就失去了大明朝的支持。被老对手满者伯夷吞并。 据苏唯克介绍，此时满者伯夷王国老国王维克拉马法哈纳已经去世。他的女儿苏希达继承王位。 此次苏希达女王派自己前往文莱进行贸易往来，没有想到会遇到王龙的船队。双方经过交涉，这才决定前来此地看看。 陈昱听了，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可否进行贸易呀？” 苏唯克回道：“谅山侯。我们满者伯夷非常喜欢大明的丝绸、瓷器等商品。可惜大明现在已经停止了海上贸易。我们只能通过朝贡才能获得一些。你们既然能够贩卖这些东西。我们自然是同意的。我想我们的女王陛下听到这个消息，那是会非常高兴的。” 女人就是非常喜欢漂亮的。漂亮的衣服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明朝的丝绸那可是名闻天下。 陈昱说道：“远方的朋友。我们可以搞到大明的丝绸、瓷器等商品，既然你们喜欢，我自然愿意卖给你们。既然咱们都同意进行交易，那何乐而不为呢。接下来，就由我们建昌府知府卜敬大人负责与你们进行具体事宜的谈判。除了大明的丝绸、瓷器，我们本地产的鱼罐头，也是非常不错的。你们不妨看一看。” 苏唯克回道：“在来的路上，王大人已经向我介绍了。我也品尝了一下，非常不错。更为可贵地是，鱼罐头的储存时间竟然这么长。起码像我们这种长年在海上生活的人，是十分欢迎的。” 陈昱又向其了解了一下满者伯夷国内，以及周边国家的情况。 卜敬陪着苏唯克下去。 陈昱对王龙说道：“王龙。此次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呀。” 王龙说道：“侯爷。我也是误打误撞。刚好让我碰到了。” 陈昱说道：“不用那么谦虚。你可知道让满者伯夷的船队来咱们的对外贸易基地进行交易，那可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你也知道，在满者伯夷周围，以及更远的地方，有很多的国家。大明的郑和七次下西洋都到过这些国家。他们对于大明朝那可是非常的敬仰，有些还是大明的藩属国。大明停止了下西洋，他们获取丝绸、瓷器只能是通过朝贡时获得。而他们对于这些商品那是非常向往的。这些国家有如此旺盛的需求，那咱们从大明源源不断运到建昌府的商品就有了着落。这次是满者伯夷，我想用不了多久，其他国家也会知道咱们这里往外贩卖大明的丝绸、瓷器等商品。你说他们不向往吗？” 王龙说道：“我在来时的路上也与苏唯克探讨过。他们的确是十分向往大明的这些商品。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大明的商品如此受欢迎，他们为什么不继续下西洋呢？” 陈昱没有向王龙解释。因为郑和下西洋，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搜索前皇帝朱允炆，另一个是向这些国家宣扬国威为主，而进行贸易则是次要的。 第五百五十九章 建昌船队被劫了 陈昱没有解释大明派郑和下西洋的目的，以及为什么没有继续下西洋。他只是笑着对王龙说道：“也不用搞清楚这件事。咱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大力进行对外贸易。大明停止对外贸易，岂不是对咱们十分有利。” 王龙附和道：“侯爷说得不错。虽然咱们进行了几次出海贸易，但是文莱当地依旧是非常喜欢咱们的货物，而且需求量还非常大。据我了解，他们除了自身消化外，也向周边进行贩卖。满者伯夷就是得到消息，被他们招来的。” 陈昱在赶往建昌府真利县的对外贸易基地的路上，就根据王龙送来的情报，进行了一番计划。 目前己方只是在吕宋、苏禄、文莱、浡泥等地开展贸易。从长远来看，仅在这些地方进行贸易还是远远不够的。满者伯夷及其周边的国家，乃至更远的印度半岛、波斯湾、红海、非洲东部等地，这些都是郑和下西洋所到过的地方。己方完全可以将贸易开展到这些地方。那贸易额增长可不止是十倍、八倍。 仅靠己方的船队远远不够，这就需要这些国家的船队参与其中。即使是满者伯夷将从自己这里购买的货物贩卖给其他国家，对于己方也是非常有利。 陈昱对王龙说道：“王龙。我觉得你这次可以跟随苏唯克的船队走一趟满者伯夷。实地了解一下满者伯夷及其周边的情况。文莱、吕宋这边就交给屠霸天。待过段时间，咱们船只数量进一步增加，我还会陆续组建船队的。” 王龙说道：“侯爷。那我此次前往满者伯夷需要注意些什么吗？” 陈昱说道：“贸易这块，咱们正常进行就可以了。你到了满者伯夷要重点了解那里的情况。尤其是王室、朝中各方势力，这些信息对咱们下一步的行动有帮助。我会安排暗卫的人员跟随你一同前往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他们来办即可。” 王龙听了陈昱的话，有些不理解。他问道：“侯爷。咱们不就是与他们进行贸易嘛。了解这些有什么用呀。我担心会弄巧成拙，让对方误以为咱们要吞并满者伯夷。” 说到这里，王龙恍然大悟，他说道：“侯爷。您不会是真要出兵攻下满者伯夷吧。” 陈昱笑着说道：“满者伯夷距离咱们这里那么远，兴师动众攻打那里，对于咱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咱们与他们进行贸易，必须对这个国家内部的形势，以及周边情况有所了解。这也是为了更好地进行贸易。” 王龙回道：“原来如此。那我记下了。” 卜敬按照陈昱的吩咐，与苏唯克进行了一番谈判。 在谈判前，卜敬特意引领苏唯克等人前往对外贸易基地进行实地查看。 并且对目前基地所拥有的货物进行了一番详细介绍。 陈昱按照现代仓储方式，分门别类地对不同货物进行了储存。 苏唯克根据卜敬提供的货物清单，初步定下来本次采购货物的品种和数量。 而价格方面的谈判，也进行的非常顺利。 由于是第一次交易，陈昱命卜敬主动做了一些让步。这令苏唯克有些意外。他因此对陈昱这些人印象非常好。 从大明采购过来的货物也陆陆续续抵达对外贸易基地。 前期陈昱路过的陆那县那段破烂不堪的道路，也被霍仁刚安排人修缮完毕。这大大提高了商队、马队的运输速度。 苏唯克带来的船队采购了大量的货物，除了大明丝绸、瓷器等商品，还有一些大越本地的货物。 王龙的船队也装满了货物。 两只船队出发了。陈昱、卜敬等人将他们送出了港口。 送走了王龙和苏唯克的船队，可是屠霸天的船队却迟迟没有回来。 按照行程，屠霸天的船队前往吕宋，要比王龙的船队行程近很多。 即使在路上、在吕宋耽搁一些时间，现在也该回来了。可是屠霸天的船队就是没有回来。 陈昱隐隐有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向卜敬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卜敬建议道：“侯爷。要不从水师那里抽调几艘船只，由我亲自率领，出海寻找一番。”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卜敬。那你就辛苦一趟，出海看一看，一定要注意安全。” 卜敬就按照陈昱的吩咐，从水师抽调了五艘战船，出发了。 卜敬并没有让陈昱失望，他出海后，竟然将屠霸天带了回来。 屠霸天见到陈昱，噗通跪在地上，向陈昱讲述了自己此次出海的过程。 屠霸天由于是第一次率队出海，自然是严格按照航线继续行驶。 到了吕宋之后，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吕宋当地与陈昱的船队有来往的商人早已得到了消息，就来港口迎接屠霸天等人。 由于天色已晚，交易只能是明日进行了。对方就将屠霸天迎入城内，为他安排了接风宴。 屠霸天在对船队进行了妥善安排之后，就上岸参加接风宴了。屠霸天喝了很多酒。虽然他的酒量非常好，但是架不住对方不停地劝酒，最后就喝醉了，就在商人的家里住下了。 半夜的时候，屠霸天被手下喊醒，告诉了他一个令其震惊的消息，船队遭劫了。 屠霸天忙赶往港口。 据留守船队的郑茂介绍，晚上，船队遭受了不明船队的突然袭击。他们的行动非常迅速，对己方船只非常熟悉，劫走了一艘商船。 由于晚上视线不好，对周边海域又不熟悉，所以没有贸然出海追击。 屠霸天听了，不顾郑茂等人的劝阻，当即决定出海追击。这一艘商船上的货物那可是价值连城呀。谅山侯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第一次率队出海，就出现如此却情况，回去如何向谅山侯交代呀。 所以他率领战船连夜出海追击，命令郑茂在港口留守。 功夫不负有心人，屠霸天终于发现了劫持商船的那帮歹徒。 由于海面上漆黑一片，视野非常不好，为了避免误伤己方的商船。屠霸天命令战船加速前进，准备登上对方的船上进行近距离搏杀。 这个时候，这种方式无疑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对方也看出了屠霸天的意图，他们在行驶了一段时间，在屠霸天的战船渐渐逼近的时候，竟然选择了丢弃商船，逃之夭夭。 这让屠霸天看到了希望。终于可以将商船抢回来了。 第五百六十章 都是为了利益 在屠霸天等人的紧追不舍之下，对方终于放弃了抢劫的那艘商船，选择逃跑。 屠霸天等人快要赶到商船旁边时，竟然出现了状况，战船竟然触碰到了暗礁。 屠霸天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对方撇下商船的地方，四周竟然有暗礁。 在深夜里，对方凭借熟悉地形的优势，可以躲过暗礁，但是屠霸天等人根本不熟悉情况，夺船心切，误撞暗礁。 就在屠霸天组织人员开始修补船只的时候，对方竟然又杀了回来。 屠霸天不得不一面组织人修船，一面进行迎敌。 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将己方杀死，而是要破坏己方修船。 更为糟糕的是，对方竟然派出了水鬼，潜入海底凿穿战船的船底。 屠霸天率领的战船渐渐有沉没的迹象。对方见已经达到了目的，就押运着劫来的商船，扬长而去。 屠霸天此时已经没有能力追击对方了，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加速修缮这些战船。 可是由于进水太大，几艘船根本无法修理。屠霸天等人经过不懈的努力，最终仅修好了一艘战船。所谓的修好，也仅仅是暂时堵住了船底的破洞，除了细小的破洞还在进水外，大破洞仍然有崩溃的迹象。 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屠霸天一边安排人员继续修整船底，一边指挥船员返回港口。 屠霸天等人终于赶回了港口，但是在马上到达港口时，由于船底的破洞不堪重负，压力骤增，竟然沉没了。 屠霸天等人只能是弃船游回了岸上。多亏港口边的郑茂等人前来接应，屠霸天等人才安然上岸。但是此次追击还是损失了很多人。 今晚的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郑茂的汇报令屠霸天差点吐血。 原来屠霸天前去追击歹徒，出发没多久。港口就来了一批蒙面的不明分子。他们冲上了建昌船队的商船之上。 由于屠霸天率领主力前去追击劫走商船的歹徒去了。留下的守卫并不多，根本低挡不住对方的攻击。 所幸对方只是针对货物，他们将船员全部逼着跳下了船，对于反抗的守卫则是格杀勿论。 清理完毕之后，他们将船上的货物全部运上了岸，并且有马车进行运输。 临走时，还将商船全部凿沉。郑茂等人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堂而皇之地离开。 屠霸天现在终于感觉到这是一场阴谋。他向郑茂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郑茂自然也同意屠霸天的想法。他说道：“咱们既然是在当地遇袭，那么明日一早咱们就去衙门报案。由官府出面进行调查，毕竟咱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 屠霸天同意了郑茂的想法。他们一大早就去衙门报了案。 当地的衙门也很重视此事，接到报案后，就组织人员进行了一番调查。可惜一直都毫无进展。 郑茂见此情景，就建议返回大越建昌府，向卜敬大人汇报此事。 可是屠霸天却坚持在此地等候官府的调查结果，他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当地官府那里，希望他们能够早日破案。 结果令屠霸天十分失望，当地官府依旧是没有调查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屠霸天只好同意了郑茂的建议，屠霸天等人在当地雇了一艘船，返回建昌府。 而卜敬的船队在中途就遇到了他们。直接将他们带了回来。 陈昱听了屠霸天的讲述，说道：“霸天。你也不要太难过。出现这种事情也是你我不愿看到的。从你的讲述可以看出，对方事先做了周密的部署，计划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他们这招调虎离山之计，虽然谈不上巧妙。但是你们的一举一动，却在对方的计划之中。” 屠霸天说道：“侯爷。都怪我太鲁莽了。贸然出海追击，否则对方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陈昱安慰道：“你也不要自责。我觉得他们定然事先做了两手准备。你如果派出战船追击，就按这个方案进行。你如果察觉对方的意图，选择在原地留守的话，他们应该是有另一个方案，专门针对你不去追击，选择留守的。所以你追不追击，其实并不重要。” 这番话令屠霸天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卜敬问道：“侯爷。咱们的货可不能就这么了了。下一步咱们怎么办？” 陈昱说道：“我估计这与吕宋当地的人脱不了干系。明目张胆地抢劫完毕，竟然毫无线索可言。衙门虽然接了案子，但是迟迟没有消息，这就很奇怪了。这么大一批货物，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当地的衙门要么是水平不行，要么就是与这帮抢劫之人有来往。” 卜敬听了，说道：“能不能是当地的官府眼红咱们赚钱，他们派人抢夺了咱们的货物。” 陈昱说道：“官府直接出面抢劫，有这种可能，但是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对方的身份摆在那里的。堂堂官府竟然为了钱财，出去抢劫。这要是传出去，对吕宋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呀。” 卜敬分析道：“即使当地官府不是主谋，那他们定然是参与其中，否则决不能迟迟没有结果。显然对方是想不了了之。”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卜敬。你去过吕宋，对那里的情况了解。能不能说说你的看法。” 卜敬回道：“侯爷。当地的商人有几方势力，最大的一派，就是皇后家族掌控，另外就是本国的几个望族。而咱们与之做生意的就是皇后这一派，其他几派颇有微词，我当时前往时，他们也主动来找过我，只是我与皇后家族事先有过约定，只能是与他们单独交易，不能与其他各家交易。所以就拒绝了他们的提议。我分析，应该是这帮人所为。”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由呀。按目前的形势来看，应该是那几个家族嫉妒咱们与皇后家族的生意，才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进行破坏。” 在利益面前，人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维护并扩大自己的利益。对于侵犯自己利益，令自己利益受损的人或事，那是坚决予以处理的。 第五百六十一章 前往吕宋 陈昱与卜敬等人研究了一番，基本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至于下一步如何行动，卜敬主动请缨，想要亲自率队前往吕宋，调查此事。 陈昱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对方胆敢抢夺己方的货物，而且计划如此周密，那么后续他们自然也会有所计划。再加上有官府参与其中，替他们遮掩，那么此次前去调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最后，陈昱说道：“咱们还得继续进行对吕宋的海上贸易，那么就得将这件事情彻查。如果不彻底解决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贸易很可能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我亲自率队前往吧。” 卜敬知道陈昱决定的事情，一般谁也改变不了，他担忧道：“侯爷。吕宋不是咱们大越。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您去还是有些太危险了。” 陈昱说道：“此次我从水师抽调船只，再抽调卫所、铁衣社以及暗卫人员前往。一定要将此事查清楚，给失去的兄弟一个交代。” 接下来，陈昱就开始调兵遣将，为赶往吕宋做准备。 从水师抽调了六艘战船。卫所则征调的白虎卫，铁衣社和暗卫也抽调了人员若干。 除了这些人，陈昱还从陆那县的工坊抽调了一批工匠，由黄石的徒弟权明亲自带队。至于为什么要带着工匠，恐怕只有陈昱知道原因。 屠霸天也想跟着去，陈昱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让其答应自己一个条件，那就是一切听指挥，切不可意气用事。屠霸天答应了。 人员、补给等都准备完毕之后，陈昱就率领船队出发了。 站在船头，吹着海风，陈昱等人站在船头，看着远方。 诚阳子说道：“侯爷。咱们这一次的损失可不小呀。除了货物，还有船只。这笔账该如何算呢？” 陈昱笑着说道：“损失的确是大。但是咱们连本带利全都拿回来就是了。” 不仅诚阳子赶到不解，就是旁边的屠霸天、舒庆亮、白殿斌等人也都不明白。舒庆亮说道：“侯爷。吕宋盛产香料、黄腊、珍珠等物，他们即便是用这些物品弥补咱们的损失，那也得是很久以后了。” 陈昱说道：“到了，吕宋。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霸天等人遇袭、被劫的情况调查清楚。至于赔偿问题，那都是小问题。吕宋能够赔得起。咱们只需使一些手段即可。” 看着陈昱气定神闲，信心满满的样子，众人心里也有了一丝底气。 船队根据航线进入到了吕宋的马尼拉湾。 船队靠了岸，陈昱让郑茂率领船队人员留守。自己则率领着卫队和白虎卫登岸。 吕宋当地官府的人员知道来了一支船队，就前来接洽。 陈昱让屠霸天前去交涉。 对方见己方来势汹汹，就想让陈昱进城商谈此事。 陈昱不为所动，他命白虎卫在港口驻扎，确切地说，是占领了港口。 他对对方表示，三日之内派能够说明白前些日子己方船队遇袭的人来和自己谈。 陈昱又将屠霸天、舒庆亮召集到自己的营帐里，研究接下来的交涉问题。 屠霸天又将当日的经过再次讲述了一遍。 舒庆亮听了，说道：“侯爷。按照霸天的讲述。我觉得那名接待他的商人有问题。” “哦？”陈昱说道：“说来听听。” 舒庆亮分析道：“侯爷。霸天前来这里进行商品交易。他事先派人通知了王后家族的这名商人。那么换句话说，这名商人事先就得知了霸天将要来到此地的确切时间。他既然能够接待霸天，那么自然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准备截货。” 屠霸天听了，说道：“舒将军。这名商人是王后的亲弟弟，名叫谢从安。他作为谢氏家族的继承人，一直负责家族产业。自然也包括与咱们的贸易。而其他温氏家族、安氏家族等对于咱们与谢氏家族的贸易十分眼红，卜大人也说过了。要说袭击咱们的凶手，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几个想与咱们交易的家族。而这里面温氏家族和安氏家族嫌疑是最大的。” 陈昱问道：“这个谢从安，你了解多少。” 屠霸天说道：“谢从安是家里的长子，从小就是按照家族继承人的标准进行培养。姐姐嫁给国王之后，家族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此人并没有因此而飞横跋扈，依旧是一副随和的样子。我前期陪王龙来此进行贸易时，对其温文尔雅的样子印象十分深刻。我觉得他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咱们与他贸易往来正是越来越紧密的时候，他岂能自己给自己添乱呢。那不是硬生生将咱们推到其他家族那边嘛。只有傻子才能这么做吧。” 不得不说，屠霸天说得还是有道理的。自己与陈昱部的贸易做得好好的。也只有傻子这么干。 陈昱继续问道：“那温家和安家，又是怎么个情况？” 屠霸天回道：“我与他们没有打过交道。卜大人和王龙与他们接触过。我听王龙说过。这两个家族也很厉害，好像是王室成员。只是他们仗着自己的地位，利用权力攫取了大量的土地，国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初卜大人前来开展贸易时，他们仗着自己是皇室成员，是当地人，对货物的价格压得很低。谢长安却不一样，他依旧是以正常的贸易价格进行购买，并且还免费为船队提供住宿和饮食。这也许就是卜大人愿意与谢家进行交易的原因吧。” 陈昱听卜敬提起过。当时卜敬是第一次率领船队来吕宋进行贸易。正如屠霸天所说，温家和安家压价很厉害，谢家却按照正常价格购买。并且这个谢长安眼光看得十分长远。他主动与卜敬达成协议，卜敬的货只能卖给他这一家，价格按照正常价格来。同时对方给己方免费提供住宿和饮食。 卜敬一比较，这才同意只卖给谢家。 陈昱虽然同意卜敬的做法，但是他也觉得温家和安家对此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种种迹象表明，屠霸天率领的船队遇袭，温家和安家嫌疑最大。因为能够将计划做得如此周密，而且还具备这个实力的家族在吕宋并没有几个。 但是整个事件里透着古怪。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陈昱是不敢妄下定论的。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六十二章 谢家大公子 陈昱在了解着吕宋的情况，除了这几个家族的情况，陈昱又问道：“国王和王后的关系如何？” 屠霸天回答道：“听谢从安说，国王和王后关系非常融洽。” “那国王的子女呢？” 屠霸天说道：“现在这个王后是国王后娶的。国王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王子、二王子和大公主是老皇后生的。老皇后因病去世后，国王才娶的谢从安的姐姐。他的姐姐也很争气，为国王又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三王子。” 陈昱听了屠霸天的介绍，又问道：“那王后与大王子、二王子和公主的关系如何？” 屠霸天表示，听谢从安说，关系也很好。王后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女一样对待他们三个。 卜敬对吕宋王室的情况要比屠霸天知道的多一些。据他介绍，如今的王后名叫谢元珊，年龄只比大王子大几岁。自她当上王后之后，对待身边的人，以及百姓那是非常宽容的。深受吕宋上下的喜爱。无论是皇室、官府，还是百姓，都对她十分爱戴。 陈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能够让大家都喜欢她，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当天晚上，守卫来报，谢从安前来求见。 陈昱听了就让其进来。 过不多时，就见一个年轻人进来了。显然此人就是谢从安。二十多岁，中等身材，非常有气质，皮肤很白，双目十分有神。 屠霸天赶忙为陈昱与谢从安做了介绍。 谢从安拱手说道：“鄙人谢从安见过谅山侯。” 陈昱也笑着说道：“谢公子深夜来访，我很高兴。你一定是知道我为什么事而来。咱们也就不要绕弯子了，直奔主题吧。” 谢从安没有想到陈昱如此直白，原本准备的几句客套话，竟然用不上了。多亏他反应快，说道：“侯爷。霸天率领的船队遇袭，我深表遗憾，除了官府在进行追查，我也派人进行了一番调查。可是这帮歹人十分狡猾，我们追查了一阵子，始终没有查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 陈昱对于谢从安的这个说法，还是不满意的。几船的货物从陆路进行运输，怎么可能什么也查不出来呢。 但是他面上看不出来丝毫的不满意，说道：“谢公子。我先代表大家谢谢您的支持。只是耽误了谢公子的生意，我也很抱歉。此次来得有些仓促。待我将此事解决了，事后咱们的贸易继续。卜敬与你谈的，依旧不变。” 谢从安听了，大喜，说道：“那我先谢谢侯爷了。” 陈昱大手一挥，说道：“谢公子不用这么客气。卜敬都和我说了。当初来吕宋做生意，那几家都是拼命压价，只有你是按正常价格购买。我这个人有仇必报，也知恩图报，像你这种朋友，我自然是要多多交往的。对了，谢公子。我听霸天说了当时的情况，在咱们吕宋能够做出这么大规模抢劫的势力，不多吧。谢公子觉得是谁所为呢？” 谢从安说道：“侯爷。在吕宋大家族并不多。能够实施如此完美的抢劫的势力并不多。只是没有证据，我也不敢瞎猜。以免误导了侯爷。那我可罪过大了。不知侯爷准备怎么查？” 陈昱笑着说道：“想必谢公子已经听说了。我给了官方三天的期限，让他们来找我谈。我准备将查案的任务交给咱们吕宋的官方，毕竟在当地发生如此大的抢劫案，官府是有责任的。” 谢从安回道：“侯爷。不是我替官府袒护，他们接到霸天的报案后，也是进行了追查，但是的确是毫无结果。这一点我可以作证。” 陈昱皱眉说道：“这帮人劫了货，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谢从安解释道：“侯爷。您可能有所不知。在我们吕宋的内陆有大片的原始森林。里面十分凶险，我怀疑他们将货物藏在了那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帮人把抢劫的货物又重新装上了船，运到其他国家卖掉。所以这件事还真不好办。” 陈昱自然不能把火气撒在谢从安身上。他说道：“谢公子。你说得是实情。但是这么大的一批货物被劫走了。官府是不是得给我一个交代呀。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与他们交涉的。” 谢从安说道：“侯爷。这件事无论是我，还是官府都不希望发生的。他们也很努力地追查，希望侯爷能够体谅他们。” 陈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不会蛮不讲理的。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谢从安就告辞了。 临走前还邀请陈昱去其府上做客。陈昱自然是欣然同意，并表示此事告一段落后，就去登门拜访。 为表敬意，陈昱亲自将谢从安送到了营寨门口。 谢从安坐上马车缓缓离开。 返回营帐途中，诚阳子问道：“侯爷。这个谢从安此次前来，究竟是何目的？” 陈昱笑着说道：“他来，你不觉得有些弄巧成拙吗？与他接触，我就知道这个谢从安是个聪明人。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表面上看，他是出于礼节拜访我。实际上却是要说咱们货物被劫一事。我主动问他谁的嫌疑最大。他虽然没有直说，也表示没有直接证据，但是他话里话外还是指向那几个家族。” 诚阳子点了点头，说道：“侯爷。那他认为劫匪将货物藏在了深山里，或者是运到国外卖掉了。他说得靠谱吗？” 陈昱说道：“这一点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只是我没有实地查看，也不了解当地的情况，所以也无从判断。咱们还是先等着当地官府前来，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上午，当地的官员就来了。这名官员自称姓温，名叫温胜。 陈昱对其还是比较客气的。他说道：“温大人。我这么多货在当地被劫走了。还损失了大小十几艘船。可以说是心急如焚呀。此次冒昧来访，还望温大人见谅。” 温胜笑着回道：“谅山侯。哪里，哪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是深表遗憾。官府自接到报案后，一直在追查此事。只是当地深林里的环境十分恶劣，猛兽、毒蛇、沼泽等，实不相瞒，我们官府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陈昱听了，说道：“这么大一批货物，即使是运到深林里，那也是有迹可循的。咱们沿着痕迹追踪，不就能找到了吗？” 温胜解释道：“侯爷。事发第二日一早，就下起了大雨。道路一片泥泞，根本是无法追查呀。” 陈昱对于温胜的解释，还是表示认可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一无所获的实地调查 陈昱虽然理解当地的官府，但是事情还得继续查下去。他说道：“温大人。能不能给我的人现场介绍一下咱们查到的对方行踪。我想派人进行进一步的追踪。” 温胜听了，说道：“侯爷。这个没有问题。我们一定配合。不知道侯爷准备什么时候进行追踪。” 陈昱说道：“那就现在吧。” 温胜说道：“那好。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于是陈昱从随行的卫队、卫所、暗卫和铁衣社人员抽调了一批精兵强将，人数五十人，亲自率领跟随温胜前往。 温胜一边带路，一边向陈昱介绍着。 陈昱有些不能理解的是，己方几船的货物，他们如何筹集那么多的车辆呢？ 陈昱对此疑问，请教了温胜。温胜听了，说道：“侯爷。这也是我们所疑惑的地方。以我们这里的能力，根本就筹集不到那么多的车辆。” 陈昱继续问道：“那咱们当地车辆都集中在谁家？” 温胜回道：“除了几家从事贸易的家族之外，再就是有几家车马行。” “那咱们调查过这几家车马行吗？” 温胜说道：“都进行了调查。他们的车辆都在。我们都对照清册进行了逐一调查。所以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从港口出来，一路向东，来到了西城门。对方的车队没有进城，而是向南行进。 陈昱问道：“对方有没有可能直接进城呢？” 温胜说道：“晚上城门都关闭。他们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进城。而且从车辙也发现，他们是向南行进的。” 于是众人沿着城墙根，来到了南城门。 在南城门口，除了进城那条路，还有两条路，一条是赶往南门外的那条官道的，另一条则是前往远处深林的一条道路。 温胜解释道：“侯爷你看。到了这里。进城是不可能的。向南是官道，我们追了很久，丝毫没有发现。倒是这条通往深林的道路，发现了车辙。” 陈昱问道：“这条通往深林的路，平时都是干什么的。那里环境如此恶劣，为什么还有路呢？” 温胜回道：“侯爵。我们当地的猎人、樵夫，会经常进山。另外一些犯了罪的人，也喜欢从这里逃走。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路。”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温大人。谢谢你给现场讲解。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了。我率人进山看一看。” 温胜听了，有些担忧，说道：“侯爷。深山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前往。谢公子今早还命我劝解侯爷。一定不要进山，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实在是担待不起呀。” 陈昱笑着说道：“温大人，不必担心。也麻烦你回去转告我对谢公子好心提醒的感谢。我们就是去看一看，有问题我们就马上撤出来。” 温胜见陈昱这么说，只好与陈昱等人在此告别。 陈昱就率领众人沿着这条路往深山方向走去。 这条路并不宽，但是十分平坦。也许是经常有人走的缘故，道路上并没有长草。 众人走了一段距离，诚阳子说道：“侯爷。您看，这条路还是有车辙的，难道他们真是从这里进山了。” 陈昱刚要回答，就看见对面走来几辆车，车上满载着木头。 陈昱等人走到那帮人面前，他就拱手问道：“这位老哥。你们这是刚从山里出来呀。砍这么多木头，是做什么用呀？” 为首之人见陈昱等人都是背着枪，不敢怠慢，说道：“这位军爷。城里的安府要改建后花园，我们负责为其提供木料，这不刚从山里砍伐一些木材嘛。” 陈昱说道：“我听说山里非常凶险，既有野兽、毒蛇，还有沼泽等，是这样的吗？” 那人回道：“是的。我们也只是在山边进行砍伐，并不敢往里面走。军爷莫非是要进山。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陈昱问道：“这位老哥。深山里这么危险，大规模的车队能进去吗？” 那人听了，说道：“十辆八辆还是可以的。多了肯定是不行了。我们原本想多带几辆车来的，可是里面根本停不下来那么多的马车。” 陈昱谢过这帮人，就带着手下进山了。 这里的树木都是那种参天大树。越往里走，树木越高，竟然将天空给遮住了。 白殿斌等人不由地拿起了背后的燧发枪。 陈昱等人走了大约二里路，前面的路就变得有些窄了。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仅能通过一辆马车，但是变得有些崎岖不平。 诚阳子说道：“侯爷。我觉得他们进入深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条路现在这么窄，再往前将更加窄，那么多的车辆怎么能走这条路呢。即便是能进来，他们把货放在哪里呀。” 陈昱说道：“再往前走走，看一看。也许前面会有山洞，足够隐藏那些货物了。” 听了陈昱的话，众人继续向深山里走去。 越往里，环境越恶劣，陈昱最终放弃了前进，因为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派沼泽，而且长期的潮湿环境，极有可能产生瘴气。有几个人已经出现了头晕，呕吐的情况发生。 陈昱等人又沿着原路返回。 白殿斌说道：“侯爷。现在可以排除这帮劫匪没有走这条路了。难道他们是沿着向南的官道，将货运往了其他海岸，贩卖到了其他国家？” 陈昱说道：“咱们先过去看看吧。” 众人从深山里撤了出来，从南门口沿着向南的官道继续前进。 说是官道，与大越谅山城、思明府附近的乡村路差不多。 道路就是普通的土道，遇到下雨天气，泥泞不堪。 据温胜介绍，第二日一早就下起了大雨，道路自然就不好走。 陈昱等人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仍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诚阳子说道：“侯爷。依我看，他们绝对不可能走这条官道。因为道路泥泞，这么多的马车行进，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无论是推车，还是车辆翻倒。起码会留下痕迹。可是侯爷您看，这里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痕迹呀。” 陈昱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诚阳子的看法。众人沿着原路返回。 在返回的路上，陈昱特意命白殿斌、诚阳子、舒庆亮等人到沿途的几个分叉进行追踪。 那几处都是通往沿途村庄的。不仅村民证实没有大量车队经过，另外实地查看，也没有大队车辆经过的迹象。 此次实地查看，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第五百六十四章 温家来人了 陈昱等人对两条路进行探查，竟然是毫无所获，但是也可以排除对方并没有走这两条路。 当他们来到南城门时，陈昱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帮人从南城门将货物运近城内呢？” 诚阳子回道：“眼下也只能是有这种可能了。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舍近求远，而选择南门呢？” 陈昱说道：“咱们进城看看吧。” 于是众人就从南城门进了城。吕宋这个地方不仅领土小，而且人口少。 从城里的行人可见一斑。 陈昱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大家还没有吃饭，就找了一个酒楼，打算先吃个饭，然后返回军营。趁着吃饭的功夫，打听一下消息。 伙计十分灵巧，他见这帮人不是本地人，就小心翼翼地上前来招呼。 这家酒楼都是大堂，并没有包间。陈昱与侍卫一同在大堂吃饭。 由于在海外，陈昱没有点酒，大家只是简单吃饭而已。 酒楼的菜做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上齐了。大家就开始吃饭。 当陈昱等人吃得差不多了，就见外边进来了几个人。 陈昱看了对方一眼，就继续吃饭。可是对方却直奔陈昱而来。 陈昱身旁的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就放下了筷子，将手放在了枪柄上。 对方边走边笑着说道：“这位是来自大越的谅山侯吧。失敬失敬。” 陈昱见对方认出了自己，只好站起来，疑惑地说道：“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对方三十多岁，长得有些胖，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主，他自我介绍道：“谅山侯。鄙人姓温，名翔。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陈昱笑着说道：“原来是温兄。不知温兄找我，所为何事？” 温翔说道：“自然是侯爷的那批货。侯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对于温翔的到来，陈昱觉得还是有些突兀。对方的消息真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进城是为了什么。 陈昱说道：“温兄但说无妨。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没有问题的。” 陈昱旁边的白殿斌就站起来，给温翔让了一个座。 虽然陈昱让对方但说无妨。但是桌上的诚阳子等人却起身到旁边去了。 温翔坐在了陈昱的对面，笑着说道：“侯爷今日忙乎了差不多一天，是不是毫无所获，有些失望呀。” 陈昱眯着眼，微笑着说道：“温兄如果是来挖苦我的。那就有些不讲究了。” 温翔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侯爷。我岂是那种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人。我只是看着侯爷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感到有些气愤而已。” 显然，温翔的话里有话，陈昱就说道：“温兄。现在没有旁人，你就明说吧。” 温翔哈下腰，低声说道：“侯爷。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劫了你们的货。” 陈昱不卑不亢地问道：“温兄知道是谁？” 温翔当即承认。说道：“不错。我当然知道，就是与你们合作的谢家所为。” 陈昱听了，有些震惊，他根本不相信温翔的话。 看着陈昱满脸的不相信，温翔说道：“侯爷心里定然认为我说的话是不对的。谢家与侯爷之间的贸易做得那么好。我们温家，还要安家这些家族也想要与侯爷的船队做生意，但是侯爷那边一直没有答应。即使是截货，那也是我们的嫌疑最大。是不是这样呀？” 陈昱见对方说的这么直白，自然也不隐瞒，说道：“温兄。不错。我真不知道谢家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温翔回道：“借刀杀人。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让侯爷方怀疑是我们做的，然后将我们斩尽杀绝。” 陈昱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你们之间有矛盾，直接动手就是了。何必让我这么一个外方势力参与进来呢。” 温翔解释道：“侯爷。你有所不知。这个谢家是王后的娘家。而我们温家，还有安家，可都是皇室宗亲。原来谢家根本与我们没法比。但是国王娶了谢家的女子为皇后，而谢从安这个小子又颇有才干。再加上谢家与你们的贸易，令谢家有了上升之势。但是我们毕竟是皇室宗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真奈何不了我们。所以他们就想到了借用外力这一招。不得不说，这一招还真狠呀。实不相瞒，昨晚我们家里与安家商讨了很久，始终没有想到好的解决办法。最后还是我力排众议，决定来见你当面说明。” 温翔滔滔不绝说了这么多。陈昱听完，说道：“你们既然认为是谢家所为，有证据吗？” 温翔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没有证据，否则我昨天就去找你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 温翔尴尬地一笑，说道：“侯爷。这是因为早上主动找你，时机不对。现在这个时候，是最佳时机。” 陈昱明白了，自己今天的调查情况，一直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对方是想在自己遭受挫折之后，再来找自己谈，就会有效果。 陈昱笑着说道：“温兄。你也是有才呀。佩服佩服。” 温翔忙说道：“侯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谢家与你们关系紧密。而无论是我们温家，还是安家，与侯爷根本就没有来往。并且我们嫌疑很大。我们手里有没有证据，贸然前来，侯爷定然会误会我们的。要不然哪能轮到谢从安那个小子捷足先登。” 陈昱听了，说道：“那你觉得我能相信你说得话吗？” 温翔回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抢劫商船那种事，不是我们做的。这一点天地可鉴。侯爷可以继续查下去。只是按照谢家的思路查，最后定然是没有结果的。” 陈昱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查呢？” 温翔建议道：“侯爷。我觉得你可以先从谢家那里查起。我相信你定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陈昱说道：“温兄。你们是当地人。为什么不对谢家进行调查呢。你提供证据，我出面找谢家谈。如果真是谢家所为，那我今后就与温家做生意，这总行了吧。” 陈昱提出的这个办法，的确是一个合作的好办法。 温家在当地势力大，有他们调查，那会省很多事情。而自己只需拿到证据，就可以与谢家谈一谈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城里有问题 温翔其实也非常认可陈昱的想法，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他苦笑道：“侯爷。自你的船队遇劫之后，我们就怀疑是谢家干的。因为怕他们恶意中伤我们，我们只能是从外围进行了一番调查，可惜毫无进展。如果真找到了证据，昨晚去找你的人，那就是我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配合你们进行调查的。你们是当事人，调查理由更充分一些。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谢家就会进行疯狂反击。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我们就很别动了。目前各家族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而这是国王陛下所不愿看到的。还望侯爷理解。” 这番话，陈昱还真信了。温翔说得至情至理。但是陈昱也不敢全信。毕竟自己与温家是初次打交道。对对方并不熟悉。 温翔该说的，都说了。至于陈昱信不信，这是他所不能决定的。 最后，温翔说道：“侯爷。这么大一批货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要耐心追查，定然能够查到的。” 陈昱也同意温翔的观点，他说道：“是呀。无论是前往深林那条路，还是往南部去的那条官道。我们都实地查看了，基本排除了从这两条路运走的可能性。我们现在怀疑劫匪是将这批货物运近城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选择靠近港口的西城门，而舍近求远选择南城门呢？” 温翔回道：“侯爷。我回去就安排人进行调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有了结果，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陈昱说道：“那太好了。温兄。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温翔站起来，向陈昱告辞了。 陈昱将温翔送出酒楼。 陈昱让大家继续吃饭。吃完饭后，白殿斌前去算账。掌柜的表示，这家酒楼是温家的产业。刚才东家通知，全记在东家的账上。 陈昱等人就出了酒楼，离开了城里，返回了驻地。 陈昱将温翔的想法告诉了诚阳子等人，询问他们的意见。 白殿斌认为，温翔有可能是挑拨离间。他担心咱们与谢家联手，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从而对他们不利。所以提前来搞破坏。由于咱们带着军队前来，他们根本打不过咱们。权衡利弊，这才决定挑拨咱们与谢家的关系。 但是诚阳子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温翔分析得很有道理。现在崛起的谢家，还不是温家、安家等家族的对手，他们要想将温家、安家等家族打趴下，仅凭自己家族是根本不可能的。借助大越谅山侯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他还是相信温翔的。 陈昱也同意诚阳子的看法。谢家要想坐上第一家族这把交椅。凭借自身实力，是根本干不过温家、安家等家族的。即便是他们渐渐地有了这个实力，国王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这会打破现有平衡。作为一个统治者，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同样的道理，温家、安家等家族要想将谢家扳倒，这也是国王所不允许的。因此，双方都想到了己方这个外力。 因为己方是不受吕宋国国王控制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究竟是谢家所为，还是温家、安家等家族所为。 找出劫匪，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温翔既然答应自己进行调查，那事情就好办了。 当天晚上，谢从安又来拜访。 谢从安说道：“侯爷。这一天真辛苦你了。虽然毫无进展，但是我相信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把这次抢劫案查得水落石出。” 陈昱也颇为认同，说道：“谢公子。虽然今日一无所获，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但是起码排除了一些可能性。” 谢从安笑着说道：“侯爷指的是，今日温翔的拜访吧。不知侯爷如何看待温翔的这次唐突的拜访。” 陈昱回道：“温翔找我，主要是说，我们的货是被谢家抢走的。所以我就想问一问，究竟是不是谢家所为。希望谢公子给我一个准信。” 谢从安听了，勃然大怒，说道：“信口雌黄。侯爷。你可不要上了温翔的当呀。他这是典型的挑拨离间。温家一直以来就嫉妒我们谢家与侯爷进行的贸易。他们也想占有这个贸易机会。只是没有得逞罢了。没有想到竟然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陈昱看着义愤填膺的谢从安。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温文尔雅的谢从安会如此愤怒。他说道：“谢公子。息怒。是真是假，我自然会有个判断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那你认为是温家、安家所为，那谢公子有证据吗？” 谢从安回道：“侯爷。我有些失态了。我们也在进行全力查找。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陈昱说道：“我知道你们几家有矛盾。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这个人不想掺和你们的家族恩怨。我只是想踏踏实实做生意。这次货物被劫，显然是有人不想让我与你们做生意。无论是哪家。我查出来之后，定然是绝不轻饶的。我一定会让他们连本带利地给我拿回来的。当然咱们的贸易还会继续的。” 谢从安听了，恭恭敬敬地说道：“侯爷。您放心。我们谢家一定协助你将此事调查清楚，将劫匪揪出来。” 陈昱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明日继续调查。如果真有需要，我会派人去找谢公子的。还望谢公子多多支持。” 谢从安说道：“那是自然。侯爷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就是了。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谢从安起身就告辞了。 陈昱让白殿斌待自己送送谢从安。 诚阳子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谢家说是温家、安家等家族所为，而温家这认为是谢家所为。关键是还没有证据。” 陈昱回道：“无论是哪一方。起码他们让我知道一点，那就是敢抢咱们货的人，就在这几个大家族当中。接下来就是将他们揪出来就是了。” 诚阳子问道：“侯爷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昱说道：“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到城里一探究竟。今日我打算去看一看，可是遇到了温翔，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没有进行打探。明日再去吧。” 诚阳子也表示同意。二人都认为城里一定是有问题的。 第五百六十六章 分两路进城 第二日，陈昱与白殿斌兵分两路进城。陈昱这一路是在明处，而白殿斌这一路则是在暗处。 陈昱进城后，主要是四处逛逛。城里并不大。与大明、大越的城池一样，达官贵人、普通百姓、贫困人口住在不同的区域，泾渭分明。 诚阳子说道：“侯爷。如果城里有问题，我觉得也是在那几大家族那一片。”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既然嫌疑最大的是他们。那么他们的府邸是最有可能窝藏那批货的。我早已安排白殿斌等人秘密前往。白天是不行的，只能是晚上潜入。” 诚阳子建议道：“那咱们是不是也得去走一遭。也算是走个过场。既能让真正的劫匪放松警惕，也能当面了解一下情况。”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帮人都是人精。咱们去了也不会发现什么。对方早已知道咱们前来，还能让咱们大张旗鼓地进行搜查吗？咱们去贫民区。” 诚阳子问道：“侯爷。去哪里干什么。难道侯爷认为他们将货物都放在了贫民区？” 陈昱笑着说道：“那么大批量的货物，劫匪定然会招人进行运输的。无论是谢家，还是温家、安家，他们仅靠自己的人是运不完怎么多货物的。他们得雇人吧。那么他们能从哪里雇人呢？” 诚阳子恍然大悟，说道：“侯爷分析的对。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陈昱就安排大家分成几个小组，然后分头在贫民区进行调查。 可是，陈昱等人刚刚进入胡同，就遇到了几个泼皮拦住了路。 对方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陈昱笑着说道：“我们是来串门的。” 显然这个理由，对方并不认可。呵斥道：“赶紧给我走。我们这里前两天刚刚遭了贼。莫非你们是那伙贼。得手了之后，尝到了甜头，又来我们这里行窃呀。” 显然对方这是在无理取闹。 身旁的侍卫就要收拾这帮泼皮。可是陈昱的身后却想起了熟悉的声音。 “侯爷。这么巧。” 陈昱回头看见了谢从安，笑着说道：“谢公子。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你可别告诉我，你家在这里住。” 谢从安回道：“侯爷。你真能开玩笑。我是听下人说侯爷进城了。原本以为侯爷是去我们谢府呢。可是侯爷却来这里。这么脏乱差的地方，可不是侯爷这么高贵的人待的地方。我家里已经备了好茶、好饭、好酒，还望侯爷赏个脸。” 所谓的谢府，只是谢从安在当地的府邸。谢家的老宅在王都那里。 由于与陈昱这边的贸易，谢从安就在此地安置了府邸，专心做起了贸易。 而温家、安家等家族也是这个情况。 陈昱听了谢从安的话，只好跟着谢从安前往谢府。 谢府就在城南，从门脸看，也算是中规中矩。 谢从安一边引领着陈昱，一边说道：“侯爷。城里我也安排人查找了。可是依旧是毫无所获呀。你也看到了。城里其实并不大。能够将这么多货隐藏起来的地方并不多。” 陈昱听了，问道：“谢公子。咱们谢家与我们的船队交易后，会将货物储存在哪里。” 谢从安回道：“在港口有仓库，但是咱们交易的货物量太大。那边的仓库正在扩建。目前，我都是将那些货物放在在城里的一个仓库。离我这套宅子不远。” 落座后，陈昱又问道：“那温家、安家的仓库在哪里？” 谢从安说道：“他们的仓库也都是在港口。” “那他们城里有仓库吗？” 谢从安如实说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你也知道，自从我与咱们进行独家交易。这两家已经将我谢家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以前他们是没有的。估计他们现在也是没有。” 陈昱继续问道：“那咱们购买这么多的货物，如何消耗呀。我看咱们吕宋的人口，一批、两批货物还行。多了之后，销售就会出现问题。这个问题，谢公子相比是有解决之道吧。” 谢从安笑着说道：“侯爷。的确如此。我们谢家也有船队。我收了咱们的货后，会安排船队向周边的几个国家进行贩卖。挣个差价而已。” 陈昱夸耀道：“谢公子真是一个经商的奇才呀。这一倒手，那就是获利呀。佩服佩服。” 谢从安十分谦虚地说道：“侯爷。这也是从您的经商，获得的启发。” 陈昱将大明江南地区的货物运到海外进行贩卖，也是赚取差价而已。谢从安这么做，无非是照猫画虎，现学现卖而已。” 陈昱问道：“谢公子。那几个家族没有从咱们这里进货吗？” 谢从安如实说道：“侯爷。我也卖一些货给他们。你也知道，这几个家族那可都是吕宋的皇亲国戚，名门望族。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与咱们进行独家交易，他们已经是将我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再不卖给他们一些货物的话。捅到国王那里，那就不好办了。” 陈昱说道：“当初你为什么要与卜敬定这么一个约定呢。既然你一家吞不下这么多的货，那就让其他家族分去一些，这对整个吕宋，应该是非常有利的。” 谢从安解释道：“侯爷。您有所不知。在你们前来经商前，我们这几个家族也都做海上贸易。苏禄、浡泥、爪哇，乃至满剌加、旧港等地。既然都是做海上贸易的。那大家之间就有竞争。我当时就建议，咱们每种货物都约定一个价格，无论是谢家、温家，还是安家等其他家族，咱们都按这个价格进行对外贸易。这会让大家的利益最大化。也是对咱们吕宋非常有利的。可是他们并不认可我的这个提议，依旧是我行我素，互相之间压价压得非常厉害。这令大家都非常痛苦。忙了一大顿，竟然是微利，甚至是亏钱。所以没办法，当卜大人率领船队前来交易时，我就与他进行了如此约定，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吕宋几大家族之间不再自相残杀。”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谢公子真是一个有眼光的优秀商人呀。我在大越的建昌府建了一个对外贸易基地。你们既然有商船，完全可以到我们那里进行交易。现将你们这里的货物运到那里贩卖，然后再将我们那里的货物运回来进行贩卖。这岂不是更好。” 谢从安听了，大喜，当即表示会向父亲请示这件事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 从劳力入手 陈昱在谢府做了一会儿就走了，他婉拒了谢从安的设宴款待。 当陈昱赶回营地的时候，诚阳子等小组也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我们去贫困区遇到了一些泼皮阻拦。我好心劝了几句，可是对方就是不听。没办法只能是动手了。” 陈昱对此也不感到奇怪，因为自己这组也是这样。 不过诚阳子接下来的话，引起了陈昱足够的兴趣。 将这批泼皮撂倒之后，诚阳子等人就开始了调查。由于己方是外国人，直接询问那是会让对方警觉的。 所以诚阳子等人按照陈昱的意思，与这帮人沟通，准备招募一批劳力搬运货物。 由于诚阳子等人给的工钱十分丰厚，因此大家都很踊跃，很快就招够了二十人。 在回驻地的路上，诚阳子等人就与他们聊天，自然而然就聊起了搬运货物这一块。 果然如陈昱所料，这帮人平时就在城里、码头等地，以搬运货物为生。 诚阳子自然而然也就问到了屠霸天被劫那天晚上，他们是否接到搬运货物的工作。 对方十分警觉，谎称没有。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在撒谎。 陈昱问道：“这帮人现在何处？” 诚阳子回道：“正在营地里搬运东西呢。” 陈昱就命诚阳子将那名说谎的劳力叫来。 过不多时，诚阳子就带着一个身材矮小，但十分健硕的男子进来了。 据诚阳子介绍，这名男子名叫温克鲁。长年以当苦力为生。同时诚阳子也把陈昱介绍给了温克鲁。 陈昱问道：“温克鲁是吧。我就问你一件事。七月十二那一天晚上，有没有人雇你搬运货物。” 温克鲁诺诺地回道：“禀侯爷。那天晚上没有人雇我搬运货物。” 陈昱眯着眼睛，说道：“你在撒谎。我现在和你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温克鲁脸色大变，说道：“侯爷。我说得都是事情。我们一般都是白天干活。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也不适合搬运货物呀。” 陈昱说道：“既然你油盐不进，那就不要怪我了。道长。拖出去，直接斩了吧。” 这句话，直接把温克鲁干崩溃了。 诚阳子拖着他往外走的功夫，他说道：“侯爷。那晚有人招我去搬运货物了。” 陈昱摆了摆手，诚阳子就松手了。 陈昱说道：“你早说不就完了嘛。这样大家都好。何必自讨苦吃呢。说吧。” 温克鲁说道：“侯爷。如果我说了，不仅是我，就是我的家人也会被杀死的。因为他们说了，如果将这件事情泄露的话，那就杀我全家。” 诚阳子说道：“事成之后，直接把你们杀了不就结了嘛。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的。” 这句话，令温克鲁后背出了很多汗。 陈昱替温克鲁解释道：“那是因为对方还得用他们继续搬运货物。本地人口本来就不多。将他们都杀了，谁来搬运货物呀。我说得对吧。温克鲁。” 温克鲁回道：“侯爷英明。的确是这个道理。” 接着，温克鲁就把当晚的情况进行了讲述。 下午的时候，就有人到贫民区招募劳力。说是晚上有一批货需要搬运。大家本不想去，毕竟是在晚上。 但是对方给双倍的工钱。这让大家都心动。 当天晚上，大家来到码头，将货物从南城门运进了城里。 运货结束后，对方对这帮劳力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谁问起，都不要承认今晚进行运货。还威胁大家，谁要是说出去，那就杀他全家。 陈昱听了，问道：“这是谁家安排你们的。谢家、安家，还是温家？” 温克鲁怯怯地说道：“是谢家。” 陈昱问道：“你是怎么判断出是谢家的。” 温克鲁说道：“谢家垄断了与侯爷船队的生意。前几次就是我们负责搬运的。只是这次谢家让我们将货物都运到城里的仓库。” “你们走的是南门。为什么不直接走西门呢？” 温克鲁摇了摇头，说道：“侯爷。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当时我们也很南门。直接从西门进城不是更近嘛。但是谁也不敢问。人家雇咱们干活。咱就按人家的意思办就是了。” 原来是谢家。陈昱虽然知道了结果，但是还是有些震惊。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的守卫来报。谢从安求见。 陈昱让诚阳子将温克鲁带下去。同时告诫温克鲁，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与自己的这次交谈，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同时陈昱也表示，事情解决之后，会给他一个好差事的。 温克鲁谢过陈昱之后，就出去了。 过不多时，谢从安就来了。 陈昱笑着说道：“谢公子。咱们不是刚刚见面嘛。这又过来，莫非有事？” 谢从安说道：“侯爷。您太让我失望了。我把侯爷当朋友看，可是侯爷却不把我当朋友。” 陈昱不解其意，忙问究竟是因为何事。 谢从安问道：“侯爷。您是不是派人到城里雇劳力去了。” 陈昱笑着说道：“是呀。我们营地里有些货物需要搬运。我正好想到城里去走一走。所以一举两得。当时你不也看到我了嘛。” 谢从安接着说道：“侯爷。这点小事还需您亲自出马嘛。营地里有这么多士兵，让他们干不就完了嘛。再说，即便是要雇人，您找我不就是了嘛。而且凭咱们的关系，还不用花钱。” 陈昱解释道：“这些士兵都被我给惯坏了。他们很多人都晕船。到了这里还有点水土不服。所以我就没有让他们干。至于没有找你，就是因为你不用我花钱。我这个人你还是不了解。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更不喜欢别人欠我的。无论是钱呀，还是仇呀。都是这个原则。” 谢从安听了，脸色微变，但是马上就恢复正常。这自然逃不过陈昱的眼睛。他说道：“侯爷。咱俩还真有缘。我也是这个性格。不知侯爷调查的怎么样了？” 陈昱回道：“截止目前，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我虽然觉得城里有问题。但是也无从下手。谢公子有什么好的办法嘛。” 谢从安说道：“我派人去调查温家、安家等家族了，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我已经命令下去了，抓紧调查，这几日定然能够出结果。对了，侯爷。你招来的那些劳力干完活了吗？” 陈昱就将诚阳子叫了进来，问他活干完了没有。 诚阳子回道：“侯爷。谢公子。咱们的东西很多，雇的人有些少，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明天上午能完成。” 谢从安说道：“侯爷。要不我从城里再调来一些劳力吧。争取今天把活干完。” 陈昱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太感谢谢公子了。” 谢从安见陈昱答应了，就拱手向陈昱告辞了。陈昱竟然亲自将其送出了营地。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六十八章 被逼疯了 诚阳子看着远去的谢从安，疑惑地问道：“侯爷。谢从安这么仓促的前来，定然是心里有鬼，前来打探消息来了。为什么要放他走，直接扣押，我就不信他不招。” 陈昱回道：“我何尝不想这么做。只是我们只有温克鲁的口供。并没有直接的证据。白殿斌他们还没有回来。如果他们能够找到证据。那么我们才能与谢家撕破脸皮。万一温克鲁说得是谎话，或者咱们找不到那批货。谢家就会说咱们是诬告，在吕宋，咱们毕竟是外来人呀。” 诚阳子说道：“侯爷。要不我率人进城协助白队长他们调查吧。”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有些不妥。谢从安定然是安排人监视着我们。否则他不可能在贫民区找到我。也不会在咱们返回营地后，又来拜访。我觉得他是嗅到了什么。我担心他们会去贫民区找温克鲁等人家里人的麻烦。你率领两个百户带着温克鲁等人去他们家里保护他们的家人吧。如果谢从安率人前往，你就将这些人都接到咱们营地。” 诚阳子领命而去。 白殿斌带着人回来了。带回来两个消息。 确切地说是两个坏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就是，白殿斌等人在城里遇袭了。众人拼死抵抗，方才挡住了对方的袭击。 而第二个坏消息则是，白殿斌派人潜入了温府、安府，一无所获。 陈昱说道：“殿斌呀。你认为这是两个坏消息。但是我觉得分怎么看。在我看来，这是两个好消息。第一个你们遇袭，说明对方沉不住气了。开始采取暴力手段了。而第二个消息则间接证明了温家和安家没有问题。” 接着陈昱将诚阳子从贫民区雇佣劳力，从温克鲁那里得知，那一夜是谢家雇的他们搬运货物。 白殿斌一听，就建议道：“侯爷。既然种种迹象表明，是谢家所为。咱们直接带兵前往，将谢家拿下。不久水落石出了嘛。” 陈昱说道：“这么做，有些太鲁莽了。你不要忘了，谢家还有一位颇得吕宋国王宠爱的王后呢。万一查不到，那咱们贸然出手就被动了。这会影响到咱们今后的贸易。所以必须要将这批货藏在哪里调查清楚。” 白殿斌建议道：“侯爷。既然是谢家所为，而且他们将货物运进了城。无非是他们在城里的货仓，或者是谢府里。”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今晚咱们就进城一探。” 白殿斌劝解道：“侯爷。听你说，刚才谢从安前来拜访。再加上你们去城里遇到了泼皮。我们遇到了袭击。对方显然是有所警觉。这个时候您进城太危险了。就让我带人前往就是了。” 陈昱说道：“诚阳子率人去保护劳力家属去了。谢府和他们在城里的仓库，那可是两处地方。你和我各率领一路前往。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就让舒庆亮派兵增援。这样既可以很快查清此事，也能确保万无一失。” 说完，陈昱就将舒庆亮叫了进来。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双方约定，以响箭为号。 黄石发明的这种响箭，其实与现代的穿天猴极为相似。只是响箭的威力更大一些。尤其是在晚上，陈昱等人发出响箭，趁着夜间寂静，舒庆亮等人在城外都能看到、听到。 进入傍晚，卫队一分为二，陈昱率领一组，白殿斌率领一组。 吕宋的城池十分矮小，与陈昱那边的城池根本没法比。防守也十分松懈。所以众人十分轻松地就进入了城里。 无论是谢府，还是谢府的仓库都十分好找。陈昱负责打探谢府，而白殿斌负责打探谢府的仓库。 陈昱等人来到了谢府的围墙外，十分轻松地就翻入了府内。 虽然谢府不是很大，但是大家搜查了一番，毫无所获。因为谢府的房子就那么些。仓库之类的也搜查了，根本就没有。 显然这么多货物不可能放在府上。可是温克鲁明明说得是运到了谢府。难道他是故意栽赃陷害，误导陈昱。 陈昱只好撤出谢府，正好与白殿斌派来的人相遇。白殿斌在谢府的仓库也是毫无所获。 这就奇怪了。莫非这批货已经被谢家转运卖出去了。 陈昱还不死心，他带着人再次潜入了谢府。 经过观察，陈昱发现在谢府后花园旁边的一间房屋，竟然有护院把守。 陈昱命人将这两名护院轻松敲晕。然后撬开了门锁，进入了房间。 屋里并不是很大。空无一人。但是家具等一应俱全。 陈昱命人开始搜查。很快就在衣柜后边发现了暗门。 打开暗门竟然有往下的台阶。 派下去的侍卫很快来报，下面是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堆积着很多货物。 陈昱亲自下去查看，发现这就是那批货物。因为箱子上有日期。 终于找到这批货了，陈昱长舒了一口气。没想到真是谢家所为。 这时，上边传来了打斗声。陈昱赶忙率人上去了。 说来也巧，诚阳子等人进城保护温克鲁等人家属的消息传到谢府。 谢从安就知道，有人泄露那夜的消息了。他带着人直奔贫民区。 看见诚阳子率领着全副武装的火枪兵，他就放弃了进攻。 选择与诚阳子闲聊，并且表示为了防止温家、安家人来打击报复，可以将他们送到谢府，由他尽心照料。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 诚阳子婉转地谢绝了谢从安的好意。表示明日一早就会将他们送到营地，让他们与家人团聚。 谢从安此时就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些来讲那帮人的家属接到府里呢。他只好选择回府，既然那帮劳力泄了密，只能是连夜将货物转移走了。 可是当他带着人回到府里，来到后花园，却发现那间房子被人占领了。他当即组织人开始了进攻。 陈昱上来后，双方暂时停止了战斗。因为陈昱这边都是清一色的燧发枪。谢从安那帮手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在被撂倒十余人后，谢从安选择了停止进攻。 他命人对着屋里进行喊话，如果不乖乖出来的话，一刻钟后，他将命人放火，将屋里的人全部烧死。 一向温文尔雅的谢从安，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决定。 显然他被目前的形势逼疯了。 交趾猛人 第五百六十九章 无从判断 陈昱带着人出来了。身后是端着燧发枪的侍卫，面前则是气急败坏的谢从安及其随从。 陈昱笑着说道：“谢公子。真没想到会是你干的。我还真有些意外。” 谢从安回道：“意外还在后边呢。”说完一挥手，又有一帮手下将这里包围了。 他颇为得意的说道：“侯爷。我劝你还是让你的这帮手下放下武器，我或许会给你留个全尸。” 陈昱没有说话，而是一挥手。身后的侍卫就开始了射击。 谢从安没有想到陈昱连谈一谈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直接上来就进攻。多亏身旁的手下眼疾手快将他扑倒在地。 他十分狼狈地逃到后边。 既然陈昱选择了动手，那么谢从安只能是用武力解决了。 陈昱之所以敢在这种情况下选择进攻，那是有所依仗的。 除了自己率领的一个百户的卫队之外，城里还有白殿斌率领的一个百户。 白殿斌果然没有让陈昱失望。这里的激战，枪声震天，自然将其吸引到了这里。 除了白殿斌的人之外，温翔也率领着温家的私人武装赶来增援。 谢府最终被陈昱等人占领。而谢从安也被抓。 温翔上前向陈昱请安。陈昱笑着说道：“温公子。谢谢了。” 温翔回道：“侯爷。太客气了。这也是为我们家洗刷冤屈。我自然要率人前来增援的。这个谢从安如何处理？” 此时，谢从安已经被白殿斌安排人五花大绑。他说道：“陈昱。你最好把我给放了。否则我姐是放不过你的。” 陈昱没有相当谢从安被抓了，依旧是这么嚣张。他笑着说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的宝贝姐姐是如何报复我的。来人呀。将谢从安给我押回营地。” 白殿斌就安排人将谢从安押回军营。 温翔说道：“侯爷。这个谢从安还真不好处置、” 陈昱忙问缘由。 温翔解释道：“侯爷。您有所不知。谢从安的姐姐现在是我们国家的王后。她深受国王的宠爱。据我得到的消息，一些朝政，都有我们这位王后在幕后左右着。国王就听她的话。” 陈昱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后宫干政，那可是大忌呀。就没有人提出反对吗？” 温翔苦笑道：“刚开始，的确是有人向国王进言。希望不让王后参与国家的政事。可是后期九没有人敢提出这件事了。” 陈昱忙问为什么。 温翔回道：“凡是提出这个建议，反对王后干政的。全部被国王给杀死了。” 陈昱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如此说来。你们国家这个王后岂不是成为了朝廷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呀。” 温翔附和道：“可不是嘛。朝中的一些官员就看出了这个苗头，纷纷靠向王后这一派。谢府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每日门庭若市。” 陈昱说道：“怪不得谢从安被我抓了一个现行之后，依旧那么嚣张。那你们国王就这么任由王后家族这么壮大下去。” 温翔回道：“谢家的势力主要集中在文官那里。军队那边他们可是一点势力都没有。所以我们国王才并不担心。” 陈昱明白了，吕宋的国王也不糊涂呀。只要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朝廷上的势力，对其根本产生不了威胁。想要铲除的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陈昱想到了处置谢从安一事，他说道：“那依温兄之见。如何处置这个谢从安呀。” 温翔回道：“你把谢从安抓了，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都城。王后定然会派人来找你的。我觉得侯爷可以趁机多勒索一些钱财。”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他们将我的船队硬生生给废了，还导致船队的一些兄弟伤亡。这可不是钱财所能换来的。这个谢从安必须死。” 温翔忙说道：“侯爷。万万不可呀。这个谢从安那可是谢府的继承人。不仅王后对其非常宠爱，就连国王也是对其非常喜爱的。你要是把他给杀了。那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今后和吕宋的买卖，就告吹了。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呀。” 陈昱看着温翔，笑着说道：“我这么做。可是对你们温家、安家非常有利的。起码能够削弱谢家的势力。谢家虽然在朝中有那么多的党羽，但是我将他家的继承人干掉，必然会让他家实力大减。那多好呀。” 温翔说道：“侯爷。您只说对了一半。这对我们这几家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对方自然明白此消彼长的道理。他们谢家遭受重创之后，除了要向侯爷报仇之外，还会继续打压我们这几个家族。而且凭我的判断，这种打击会是变本加厉的。” 陈昱想了想，也的确有这种可能。他说道：“那我就听你的。暂时在这里等着。等着谢家来找我谈判。” 温翔就邀请陈昱到温府住下。可是陈昱却拒绝了此事。他说道：“我还是率人在谢府住下吧。等着谢家人从国都赶来。谢从安如果跑了，那就不好玩了。” 温翔听了，只好告辞了。 白殿斌说道：“侯爷。这个温翔看来对咱们还是颇为用心呀。” 陈昱说道：“殿斌。你记住了。咱们不是吕宋的人。对吕宋也不是十分了解。对这些人更是一无所知。无论是谢从安，还是温翔，乃至吕宋的国王、王后，他们葫芦里究竟是卖得什么药，咱们并不知晓。温翔说得话，自然有道理，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对咱们这么好，你想过吗？” 白殿斌听了，也的确想不明白。 陈昱解释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对咱们这么好。无非是看上了与咱们进行贸易这件事上。谢家原本与咱们单独进行交易。他们却没有这个机会。经历这件事后，他自然想同咱们进行交易。只是他真能沉得住气，没有急着与我谈合作。温翔也是一个厉害之人呀。” 白殿斌听了陈昱的分析，这才恍然大悟。他说道：“原来如此。这个温翔也不是什么善茬呀。” 陈昱笑着说道：“无论是谢家，还是温家、安家等家族，在吕宋那都是望族。他们的势力甚至会影响到了这个国家。而与咱们的贸易，无疑可以为他们增加大笔的收入。没有了钱，谁也玩不转转。” 白殿斌说道：“都是人精呀。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 陈昱说道：“先看看谢家的情况吧。我真好奇，他们会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谢家能够在近些年迅猛发展，定然有其自身的原因。绝不仅仅是谢家王后受国王宠爱这么简单。而王后受到国王宠爱，也绝不仅仅是其貌美如花，令国王失魂落魄。 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原因。陈昱对吕宋的情况不了解，所以也无从判断。 第五百七十章 王后来了 陈昱只是将谢从安等人关押在了军营里，并没有对他们进行刑讯。因为事实清楚，谢从安无从抵赖。 温翔主动来找陈昱，希望能够将谢家劫的那批货卖给温家、安家等家族。 对于温翔的这个建议，陈昱自然是欣然同意。 至于温翔表示，希望今后能够继续合作。陈昱并没有马上答应，他只是告诉温翔，自己会对与吕宋的贸易重新进行规划。 而重新规划的关键，那就是谢家。 谢从安等人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都城。王后谢元珊大惊，她没有想到陈昱会如此大胆，竟然敢抓了自己的弟弟。 谢元珊就向国王温鲁斯请求严惩陈昱。 温鲁斯也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对于陈昱等人的行径也是十分气愤。在自己的国家，抓自己的小舅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温鲁斯当即决定派遣军队前去镇压。 陈昱按兵不动，那是在等着吕宋国派人来与自己谈判的。并且手里握着王后最宠爱的弟弟，可以从中攫取巨大的利益。 陈昱根本就没有与吕宋兵戎相见的想法。 但是当得知对方竟然派兵前来讨伐自己。他唯有出兵迎敌了。 几个回合下来，自然是吕宋军队兵败。 而且是惨败。 要知道陈昱部那可是火枪兵卫所。 打不过，那就是只有谈了。 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前来谈判的竟然是吕宋王后谢元珊。 这个女子长得的确是非常漂亮。天使一样的脸庞，魔鬼一样的身材。眼神都能勾魂摄魄。 陈昱也不例外，看到这个大美女也是有些把持不住。 谢元珊显然早已习惯了男人注视自己的那种色眯眯的目光。她淡淡地一笑，显得更加妩媚，说道：“谅山侯。幸会。我那个弟弟十分调皮。给你添麻烦了。” 杀了我的人，劫了我的货，就是调皮，就是简单地添麻烦。陈昱看着谢元珊这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有些气愤，脑袋也就清醒了一些。 他说道：“王后。你弟弟那可是杀了我不少兄弟，还把我的货都给劫了。仅仅是调皮吗？” 谢元珊听了，掩着嘴笑了起来，然后温柔地说道：“侯爷。这件事上的确是我弟弟不对。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看如何？” 这番话还是令陈昱心里舒服了一些，他笑着说道：“那依王后的意思，你们准备怎们处理此事呀。” 谢元珊见陈昱问起，就说道：“从安劫了侯爷的货，做得不对。但是货完好无损。再加上侯爷的属下有些死伤。我的意思是，侯爷说个数，我们赔钱，另外，我会让官府保护你们的货物，以及你们的人身安全。怎们样。”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王后。你这看似公道，实际上还是弥补不了我的损失，更为重要的是，我心灵的创伤，如何抚平呀。” 谢元珊听了，就命人手下都出去。她想与陈昱两个人单独谈一谈。陈昱也让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出去了。 陈昱笑着说道：“王后。就剩你我二人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谢元珊十分诚恳地说道：“侯爷。我知道从安利用你打击温家、安家，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做法。我也知道你对此事十分气愤，否则也不会亲自来到吕宋调查此事。我希望你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们谢家一马。当然，我们会给让你感到满意的筹码的。” 陈昱没有什么表情。他说道：“放你们一马也可以。但是以后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另外，这个贸易也不能你们谢家一家经营了。温家和安家也得参与进来。” 谢元珊听了，撒娇道：“侯爷。还是让我们谢家来作吧。他们两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让他们参与，无异于引狼入室。我家小弟这次是犯了糊涂。那两家可都是老狐狸呀。”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你们谢家着想。这是我的手下与你们谢家达成的协议，当时我并不知道。由你们一家垄断，温家、谢家，已经是怨声载道了。久而久之他们定然会对你们谢家不利的。这可是一个发财的好途径。你觉得他们会让你们家继续这么做下去吗？” 谢元珊还是有些不死心，说道：“侯爷。这你可以放心。温家和安家在吕宋势力越来越大，他们不仅在朝中培养了一批门生故吏，手中积累了巨额的财富，而且这些年还有染指军队的迹象。国王为此也是有些不安。这才让我家开始发展，制衡他们的。所以您将这个贸易交给我们。不仅我们谢家感谢您，就是国王也是会感谢您的。”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之间的争斗，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参与。不过我可以让你们占大头。其实凭借你们国王的权势，要想打压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元珊说道：“你不知道。国王当年继位，那可是温家、安家大力支持的结果。有一利必有一弊。他们仗着支持国王，自身家族势力又这么大，变得越来越狂妄起来。国王渐渐有被他们架空的危险。这怎么打压。弄不好，连王位都得搭进去。” 陈昱继续问道：“谢从安杀我的人，毁了我那些船，这笔账怎么算？” 谢元珊显然早已有了打算，她说道：“侯爷。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赔钱，你说个数，我们就按您说的赔偿，绝不还价。”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钱我有的是，我不想要钱。” 谢元珊听了，一惊，说道：“侯爷。从安是我们谢家的长子，肩负着家族的未来，你还是饶他一命吧。” 显然，谢元珊以为陈昱要谢从安用命相抵。 陈昱回道：“王后，你误会了。我是想要一样东西来抵偿这笔账，不要你们的钱而已。” 谢元珊不知道陈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硬着头皮问陈昱。 陈昱就说道：“在城北不远处的那座安平山。我想要那座山及其周边一里的地盘。” 谢元珊一听，有些不解，说道：“您说的那座山我知道。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而已。莫非你是看上了山上的树木、禽兽？” 陈昱笑了，他说道：“我自有用处。不知王后答不答应。” 谢元珊回道：“这不是问题。只是我得回去向国王说一声，问题不大。你真得只是要这座山呀？” 陈昱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谢元珊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那座山。但是能够和平解决此事，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安平山是个聚宝盆 谢元珊想让谢家继续把持与陈昱的贸易，但是被陈昱拒绝了。 虽然谢元珊卖弄风情，以柔弱女子的百般娇媚来说服陈昱，但是陈昱依旧是没有同意，只是答应让谢家占大头而已。 谢元珊见陈昱这么说了，也就接受了。 当谢元珊带着谢从安等人离开后，诚阳子进来，担忧道：“侯爷。这个谢元珊，一看就是一个有心计，有手段，有野心的女人。侯爷与之交往，可要小心呀。” 陈昱说道：“道长放心吧。咱们来吕宋只是为了求财而已。她再厉害，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做好咱们的贸易即可。” 诚阳子听了陈昱的谈判结果，不解地问道：“侯爷。咱们要那座山有什么用。我觉得还是要银子比较实惠。” 陈昱回道：“那座山就是一个聚宝盆。如果安平山到手的话，那咱们就发了。” 接着陈昱就把工匠的勘查结果告诉了诚阳子。原来，陈昱在调查凶手的同时，命权明率领工匠，在士兵的保护下，秘密前往安平山进行实地勘查。因为他从资料查到，安平山里有金矿。 权明不负众望，按照陈昱画的地图，很快就勘查到这里果然是有金矿的。 诚阳子听了，不由地对陈昱心生敬佩。 谢元珊回去请示国王后，同意了陈昱的条件。在武力无法解决的情况下，划走一座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他们对陈昱不要钱，要一座山表示费解。 但是问题得到解决，危机得到解除，也算是皆大欢喜。 陈昱将谢家、温家，还有安家叫到营地。分配了贸易份额。 今后发往吕宋的货物，温家占四成，谢家和安家各占三成。 权明带着人进了山。陈昱不仅在当地招募了一批劳力，还将两个千户的兵力留了下来。由千户石单负责。 陈昱在保证回去的基础上，将船上的火炮、手雷、粮食等物都搬到了山上。 他特别交代石单，如果有什么问题，去找温翔。 诚阳子担忧道：“侯爷。咱们在安平山里开金矿，吕宋这边知道后，定然会要据为己有。咱们就这两千人，是不是有些少呀。” 陈昱笑着说道：“道长。大可放心。这金矿现在处于建设阶段，要想开采出来金子，还得很长时间。到那时，屠霸天等人就已经到了。另外，咱们刚刚与吕宋的军队交过手，他们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所以安全方面不会出问题。” 陈昱说得是事实。在经历了惨痛失败后，吕宋这边会消停的。 陈昱已经在吕宋处理完屠霸天船队遇袭事件。他率领着众人起航，返回大越建昌府。 临行前，谢从安、温翔等人前来送行。寒暄了几句之后，谢从安将陈昱单独叫到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低声说道：“侯爷。这是我姐给你的。” 陈昱接过来，放入兜里，说道：“从安呀。你姐这是什么意思呀。” 谢从安回道：“侯爷，我姐只是让我送信。她什么意思，自然就在信里。” 陈昱淡淡一笑，回到众人面前，就向众人告辞，乘船离开了。 在船上，陈昱打来了那封信。谢元珊在信中除了对陈昱表示感谢、钦佩之外，着重表达了自己与其长期合作的想法。希望谢家能够与陈昱永远保持这种紧密关系。 陈昱当然明白谢元珊的想法。她看到了陈昱的力量。不仅仅是在商业上，还有那可怕的武装力量。 当你有了足够的实力之后，你不想让人重视你，那都是不可能的。 谢元珊主动向陈昱示好，无非是看到了陈昱的实力。 回到建昌府，陈昱又重新组建了船队，依旧是叫建昌船队，依旧是屠霸天负责。 这段时间，建昌府的码头已经堆积了很多货物，所以屠霸天的船队很快就出发了，目的地依旧是吕宋、文莱一线。 除了货物，陈昱又抽调了一个卫所的兵力，交给石单。并且将石单擢升为指挥使。同时为其送去了足够的粮食、武器弹药。 陈昱不仅将吕宋的情况向屠霸天做了详细介绍，而且还着重嘱咐他一定要多留心，避免谢从安事件的再次发生。 有了前车之鉴，屠霸天自然会更加小心谨慎。这个教训可是花费巨资得来的。由不得屠霸天记不住。 送走了屠霸天，陈昱就在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进行了一番实地查看。 据卜敬介绍，目前已经有三支外国船队前来基地进行交易，可以预见，将来会越来越多。 陈昱听了十分满意，他笑着说道：“卜敬。海上贸易是一个趋势，咱们除了要保证货物供应之外，再就是一定要确保基地的安全，不受外界的威胁。而所谓的威胁无非是来自海上和来自陆地两部分。陆地这块自然由咱们的衙门、军队全权负责。而海上则由水师负责。来自海上的威胁相对来说，危险更大，可能性更大。不仅水师，咱们港口这边也要做好警戒。随时能够抵御外敌入侵。” 卜敬回道：“侯爷。您去吕宋那段时间，就有一股海盗前来捣乱。被水师打跑了。” 陈昱听了，忙问道：“这股海盗是什么来头？” 卜敬说道：“从俘虏的人那里，我们得知这股海盗来自大明琼州海域。” 陈昱说道：“我记得那片海域应该归原来的龙虎帮呀。龙虎帮不是被咱们彻底剿灭了嘛。怎么还有海盗呢。” 卜敬解释道：“当时我们也有这个疑问，还怀疑是这帮人撒谎呢。可是一番严刑拷打之后，对方十分笃定地告诉我们，的确是在那片海域。” 原来，自打龙虎帮覆灭后，广东、福建海域曾经平静了一段时间。 但是，好景不长，当地的小股海盗，从日本那边来的海盗，大明本地的罪犯，无路可走的穷苦百姓，以及从西洋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的西洋人，逐渐占领了这片海域，填补了龙虎帮覆灭后的空白。 前来袭击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这股海盗，也是这些海盗中的一支。 他们原本在广东海域活动，无意中听说大越的建昌府有一个大海港，港口有对外贸易，货物十分多。于是他们心生歹念，选择了前来抢劫。可惜最后失败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军事学院开班了 陈昱听了卜敬的介绍，说道：“卜敬。这个情报很重要。你们一定不要大意了。我觉得这帮人当中，既然有一支海盗前来抢劫，那么定然还会有第二支，第三支，咱们港口货物这么多，自然会令他们心生歹意，毕竟抢劫成功一次，那可是大把的银子呀。利润太诱人了。所以他们才敢铤而走险。” 卜敬回道：“侯爷说的是。我们基地这边加强了戒备，而且水师那边也加强了巡逻。只要他们敢来，我们绝对让他们有去无回。”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是吕宋谢家将咱们的船队捣毁了。我们现在就有三支船队了。” 陈昱说的是实情，此次船厂建造的新船，陈昱全部都拨给了屠霸天，让其重新组建建昌船队。 这批船原本是要组建第三支船队的。 卜敬对于吕宋谢家为了一己私利摧毁了建昌船队非常气愤。他对陈昱的做法，还是有异议的。谢家这么做，陈昱竟然只要了一座山。 最起码得打得对方知道己方的实力，令其害怕，不敢再对己方无理。 但是卜敬哪里知道陈昱是在谋划着安平山的金矿。否则他也就不会这么不理解了。 卜敬说道：“侯爷。我实在是不理解。您为什么就这么饶过吕宋谢家呀。要我说，就应该让他们知道疼，让他们伤筋动骨。” 陈昱解释道：“谢从安这个小子，考虑问题太简单。他自编自导了这起劫船事件，目的是想将我将怀疑对象指向温家和安家，利用咱们的力量将温家和安家打倒。这样他们谢家就可以一家独大了。他的姐姐，也就是吕宋的王后谢元珊找到我，与我长谈，讲明了吕宋的情况。我这才同意的了她的想法。如果将谢家灭了，势必会打破吕宋的平衡，这对咱们今后的贸易十分不利。所以我才同意了她的想法。” 陈昱说得也是实情。己方与吕宋的贸易那是大事情。任何与之有冲突的事情，都要避一避。 除了这点考虑之外，陈昱将自己在安平山发现金矿一事也告诉了卜敬。 卜敬听了，夸赞道：“侯爷真是厉害。如果咱们可以从吕宋开采金矿运回来的话，那咱们可以做很多事情。侯爷的大计也就可以全面铺开了。” 对于陈昱的内心想法，甄盛、班泰、张义、陈虎、卜敬等人那是知道的。 陈昱是一个为民谋福祉的人，他心系百姓，一起从百姓出发，这令人颇为钦佩。 陈昱说道：“眼下大越、大明暂时都消停了。正是咱们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只是军队补员、扩编还需要一个过程。出海船队的贸易还得继续扩大。否则资金根本支持不了接下来的这些工作。” 卜敬回道：“要是那座金矿顺利开采，咱们的资金岂不是会增加很多。” 陈昱说道：“那是当然。卜敬建昌府这边就交给你了。王龙、屠霸天他们还会招来一些船队来咱们这里进行贸易。你们一定要招待好他们。当然如果他们胆敢捣乱，那么还是要按照律法严格处理。任何人都不得超越律法。” 卜敬自然知道陈昱的意思，那就是一碗水端平。对待外来的船队，既不能卑躬屈膝，也不能歧视对方。 对于对方的胆大妄为，既不能不闻不问，也不能违反律法，加重处罚。要同本府人员一样，进行处置。 卜敬表示，记下了。 陈昱参观了一下对外贸易基地后，就返回了谅山城。 因为那里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军事学院建成了。 当陈昱回到谅山城后，班泰向其简单汇报了一下军事学院的情况。 仅仅是完成了军事学院内部的建筑，只能是开了一个好头。 无论是陈昱还是班泰都知道，接下来的开课，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成立军事学院的目的，就是为己方培养大量的军事人才。 其实在决定成立军事学院，设计学院图纸的时候，陈昱就已经对这所军事学院的科目进行了设立。因为设计学院的各类建筑，就是依据开设的科目而决定的。 步兵、火枪兵、弓箭手、弩手、炮兵，五个专业。 陈昱从吕宋回来后，觉得未来水师方面还得需要大量人才。因此他赶回谅山城后，临时决定再增加一个专业，那就是水师专业。 为此，他特意让水师方面调来了几位军官负责授课。 至于军事学院的名字，由于其位于谅山城，陈昱就将其命名为“谅山军事学院”。 陈昱知道建立这所军事学院的目的，是为军队提供军事人才。他决定先从底层军官开始训练，即从各卫所中的百户，抽调一部分人员前来学习。 至于教材，陈昱翻阅了大量的资料，整理出了初稿，然后抽调了军中的一批良将进行修改补充，最终形成了教材。 除了教材之外，自然是实际演练，这帮百户进入军事学院后，那就是普通的学员了。每日出操那是必须的。 陈昱在开班仪式上特别强调，如果考试科目不合格，直接降为士兵，从头开始。如果不服，直接勒令退出军队，返回原籍。 除了这批百户之外，陈昱又命各府从日常招募的新兵中挑选一些好苗子。这帮新兵除了要符合士兵的基本要求外，还得进行一门笔试测试。 题是陈昱出的，考核的内容也都是一些基本的军事常识，总分一百分，凡是达到及格线六十分的就算及格。 各府都分配了名额，共计五百人。 这一批，是陈昱的希望。因为他想按照现代军校的教育方式，培养大批军事人才。而自己担任谅山军事学院的院长。这些学员，就是自己的门生。 让这样的人进入到军队里。一批、两批、三批…… 久而久之，军队的军官指挥能力，军队的战斗力必将越来越高。 而最令陈昱感到满意的是，这些人都是自己的门生，忠诚度那是绝对没得说的。 这些人都是陈昱精挑细选出来的。是陈昱给了他们这个成为学员学员，进入部队就是军官的光明大道。 一般的士兵那得经过多少次战斗的洗礼，从成百上千人的激烈竞争中才能脱颖而出，而很多战友都在战斗中倒下了。 而军官相对于士兵来说，危险性要低一些，战斗指挥水平要比普通士兵高很多，毕竟是专业学过的。一些懂得打仗，会打仗的底层军官就会脱颖而出。 这是陈昱愿意看到的。 第五百七十三章 系统学习很重要 百户军事训练班最先开课了。 上午是理论知识学习，而下午则是实际操练。 初期都是一些简单的知识，以及简单的训练。 一些神经百战的百户就有些不耐烦了。 因为虽然这些人没有学过，但是多年的战争已经让他们懂得了这些知识。他们自然觉得这些都是小儿科。 陈昱从班泰那里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生气。 因为他觉得这些百户有如此想法也很正常。他们都是从战争中走出来的，陈昱把他们都当成宝。自己取得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是这些人不怕死，英勇杀敌的结果。 陈昱对班泰说道：“明日给我安排一个时间。我和大家谈一谈。他们不理解，很正常。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理解我们。这帮老兵油的，虽然情绪不对，但是对咱们还是非常忠诚的。” 班泰听了，说道：“侯爷。既然他们已经对这些最基础的军事知识都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进行讲解呢。为什么不直接略过，从接下来的课程进行讲授呢。这样既能节省时间，还能让他们耐下心来，认真学习。” 陈昱解释道：“从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固然珍贵，而且印象深刻。但是我们现在讲解的那可是一个军事常识体系。是一个整体。我要让他们从更高的角度，更深的程度来学习，理解这些军事常识，以便打好坚实的基础。为接下来的高级军事课程做准备。这些基础常识虽然简单，但是你研究不深，研究不透，对于后续学习的高级军事课程，那就会非常吃力，甚至都跟不上课程的进程。到那时，就麻烦了。” 听了陈昱的这番解释，班泰终于明白了。 今天的这堂课，是张义进行讲解。 陈昱在挑选教官的时候，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由于没有专业的军事教官。陈昱在组织大家修订教材时，让大家也学习这些教材。 而担当教官的，除了身在部队的千户一级军官，还有甄盛、陈虎、班泰、张义、黄福等人。 只是选派的那些千户是长期在学院进行授课，而甄盛、陈虎等人由于身居要职，他们这些人只能是轮流来军事学院授课。 班泰事先通知了张义，因此，张义特意缩短了今天的课程，给陈昱留出了足够的时间，与大家谈心。 陈昱看着面前的这帮百户，说道：“各位。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咱们取得今天的成就，与各位的拼死搏杀，浴血奋战是分不开的。在此，我先谢谢大家。” 说完，陈昱竟然给大家行了一个礼。这让大家十分惊讶。 接下来，陈昱就向大家详细讲解了自己建立这个军事学院的目的，向大家讲授这些基础军事知识的意义，以及接下来要讲解的那些更高层次的课程内容。 在前面的行礼，给大家引起的震撼，使得这些百户十分认真的听着陈昱的话。 陈昱讲得非常好，道理说得很清楚，话说得很明白，引领着大家的思路，往正确的方向走。 经过陈昱的讲解，大家才明白陈昱的良苦用心。 百户张天豹表态道：“侯爷。听了您的话，我才知道原来学习这些军事知识是这么重要呀。也深深感受到您是为我们好。我们之前发牢骚，有抵触情绪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请侯爷责罚。” 其他百户听了，纷纷表示要让陈昱责罚。 陈昱见大家如此表态，非常高兴。对于张天豹，陈昱是认识的。此人曾经是黄家土司的人，当年被黄天渠安排，与其他四人，利用黄庆的马队作掩护，妄图给清化方面送黄家与陈昱签署的文书，证明陈昱私自拿了黄家的两个土州。 张天豹自身离开了马队，陈昱部没能截住他。天公不作美，他最后遇到山贼，被剿匪的刘大龙部所救。 刘大龙看出了他的可疑之处，自然就拿到了那个文书。 张天豹被抓后，主动投降，投入了陈昱的麾下，在方正的手下做事。凭借着战功升为百户。 而方正现在已经是一名千户官了。 陈昱笑着说道：“天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们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你们经过这段时间的系统训练，一定能够脱胎换骨，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这番激励的话语，令在场的百户官热血沸腾，纷纷表态，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陈昱满意地离开了这里。 班泰一直陪在陈昱身边，说道：“侯爷。您讲的太好了。这下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了。” 陈昱笑着说道：“之所以能够解决这件事，是因为大家还都是认可我们现在的军队，还想着要继续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人有了理想，有了目标，才会有了为之奋斗的动力。如果他们只是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毫无斗志，我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他们也是无动于衷。所以这帮人还是战将，还想着要为咱们打胜仗呢。” 班泰说道：“侯爷。从各府选派的那五百名新兵，已经陆陆续续来报道了。等到开课的时候，您也给他们来这么一场，岂不是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班先生。对待新兵，咱们就不能用这一套了。新兵就如同白纸一样。经过笔试，相比他们都有一定的军事素养。他们既然能来参军，那定然是主动而来的。他们的积极性很高，根本不需要鼓励。只需要按照课程，认真授课即可。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我觉得只要他们在本专业认真学习，那毕业后，定然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官的。” 班泰听了，说道：“侯爷。您让张义主抓军事学院，那他那摊子工作怎么办呀。” 陈昱说道：“现在咱们军事学院成立没多久，虽然已经步入正轨，但是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至于他那摊子工作，我觉得还是交给詹宁吧。” 无论是张义，还是詹宁，陈昱都非常熟悉。其实凭詹宁的能力，像刘大龙、张义、黄福一样，掌管一片军事力量，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当年安排人员时，陈昱就是担心有人认为自己任人唯亲，将自己的卫队长全部安排到了重要位置，令那些招降的人员寒心，这才选择只让张义一个人负责谅山府的军事。而将新安府交给了黄福，这名降将。 黄福作为思明府黄家的四大名将之一。能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忠心度，以及与陈昱的关系来说，詹宁绝对是有优势的。 而相对于能力，陈昱更看重的是本人是否忠心。 第五百七十四章 先后顺序很重要 百户培训班进展十分顺利。随着学习的深入，大家对于陈昱的良苦用心理解更深。学习更加刻苦努力。 而新招收的那五百新新学员，正如陈昱所说的那样，从一入学就非常刻苦。学员之间互相较着劲，你追我赶，形成了百舸争流之势。 百户培训班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个速成班。而第一批学员则是三年的学习时间。 陈昱虽然是学员的院长，但是他将工作都安排给了张义。 张义也知道此事关系着己方的长治久安。因此他不敢怠慢，一直在谅山军事学院进行着管理。 陈昱偶遇去看一看，了解了解实际情况。整体上来看，陈昱还是很满意的，对于发现的一些细节上的问题，陈昱也都当场指出，由张义主抓进行改正。 军事学院步入正轨，陈昱就可以腾出手来，继续自己的民生大计。 陈昱知道要想让老百姓过得更好，那就先让各级衙门的吏役生活得更好一些。因为这些人是为衙门做事的。 如果他们生活得不够好，而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了。不仅会打消他们的积极性，使得一些吏役退出衙门，而选择做生意或者种地，而且还容易产生吏役与百姓之间的矛盾。欺压、剥削、勒索等情况就会发生。 这些利益是为衙门做事，也是为陈昱做事的，他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们。 于是陈昱第一件事情就是为思明府以及大越北部各府的各级衙门的官员涨俸禄，为吏役涨工钱。 对外贸易的交易量逐步增加，换来了真金白银。吕宋安平山的金矿正在稳步推进当中，日后定然会给己方带来巨大的财富。这些都是陈昱敢于给大家涨工钱的底气。 甄盛、班泰等人对于涨俸禄、涨工钱一事是赞同的。但是他们觉得，还是为己方实际控制的那些州府进行。像那些名义归己方管理，而官员确实大越官员的州府，为他们涨工钱毫无效果。而且会增加己方的负担。 陈昱对此持反对意见。在他看来，对于此事一定要一视同仁，即使那些人不感激自己，最起码他们说不出来什么。 但是如果只涨自己控制的这些州府，而将他们甩到一边，必然会让他们心寒，那就会认为己方对他们区别对待，这就让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是大越的官员，是大越的子民。而下面的那些吏役，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这是陈昱所不愿意看到的。 涨俸禄、涨工钱，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大家听说后，一定会非常高兴。因为这涉及到自身利益。谁不喜欢自己的收入增加呀。 难道会有人听说陈昱要给大家涨工钱，他会破口大骂，陈昱不是个东西，为什么要给自己涨工钱呢。 如果真有这样的人话，那他一定是精神病。 提出涨工钱，很容易。但是实施起来，却有很多工作要做。 首先，你得知道大越北部以及思明府各级衙门有多少官员、多少吏役吧。 这一点，前期陈昱就已让各府进行日常统计。除了统计，还对吏役进行了清理，给那些不合格的吏役一定的期限，期限过后如果仍然不合格，那就只能是辞退。 陈昱命暗卫在暗中监督此事。对于那些把陈昱的话当成耳旁风，不认真清理不合格利益的，进行罚俸、撤职等严厉处罚。 官员们见陈昱如此重视此事，自然不敢大意。因此清理、统计工作完成的很好。 知道了有多少人后，那就是根据己方的财力，制定涨工钱的额度了。 各府也介绍了本府的收入情况，建昌府知府卜敬着重介绍了对外贸易基地的收入情况。谅江府知府霍仁刚则介绍了陆那县交易场所的收入情况。而新安府知府陈虎也把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的收入情况做了介绍。 这三个地方是陈昱管辖区域最赚钱的三个场所了。 各府的收入不仅有金钱，还有实物。而最重要的就是粮食。 各府在陈昱的大力支持下，大多数的农民都已经种植了杂交水稻。产量非常高，官府这边也收了很多田赋。 陈昱依据大家的汇报，结合各府的实际情况，与大家经过一番研究，最终决定涨工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予金钱，另一部分则以粮食的形式予以给付。 这既能让官府省下一笔银两，也能让大家得到实惠。毕竟粮食也是每家每户的必须生活用品。 陈昱考虑的非常细，对于宣化府、太原府、归化州等地自身拿不出那么多的钱，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的州府，由谅山府、谅江府、建昌府等地调拨。 陈昱向大家表明，既然要涨俸禄、涨工钱，那就一视同仁，一个也不能落下。 这第一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各个衙门也都能不折不扣地执行。这件事的落实，令大家非常高兴，干劲十足。 陈昱趁热打铁，又开始部署第二件事，那就是各个城池的贫民区问题。 无论是府城、县城，以及那些并县后，留下来的城池。 从谅山城贫民区改造来看，这虽然是一个利国利民的举措，但是耗费也是十分巨大的。 谅山城虽然财大气粗，但是在贫民区改造过程中也是有些捉襟见肘，颇为吃力。要不是班泰亲自上阵指挥，在全府进行调度。要想完成整个贫民区改造，那绝对是非常困难的。 谅山城的底子要比那些偏僻州府的条件好很多。最要命的是，那些偏僻、不发达的州府贫困人口更多，需要改造的房屋，帮助的穷苦人更多。难度自然要更大一些。 陈昱了解了一下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地区各州府的情况之后，决定分几步进行，逐步完成。 像思明府、谅江府、新安府、建昌府这些本身财力雄厚的地方，完全可以按照谅山城的样板，自行进行改造。 而像宣化府、太原府、归化州、三江府、交州府等州府，先从府城、州城开始进行改造。然后根据本地实际情况再向各县、各散州推进。 当然陈昱这边也会适当提供人力、物资，以及金钱方面的支持。 第五百七十五章 全面进行贫民区改造 陈昱先让各地统计城里贫困区的面积、人口等基础资料。并将贫困区图纸画出来。 做好这些工作的州府，就带着这些资料，来到谅山城向陈昱汇报。并实地参观谅山城贫民区改造。 陈昱则组织人依据送过来的图纸，以及基础资料，为他们设计改造贫民区的图纸。同时对本次改造进行估算，让他们心中有数。 依据贫民区人口的情况，为他们出谋划策，提出解决百姓出路的办法。 各府、各直隶州按照陈昱的部署，在完成本地调查后，陆续来到谅山城，向陈昱进行汇报。 陈昱则组织人员依据对方带来的资料进行规划、设计、估算等工作。 谅山府户房司吏张天顺等一批吏役全程参与到了谅山城贫民区的改造工作。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 陈昱、班泰等人也参与其中，对于这项工作自然也是了然于胸。 因此，依据各地送来的资料，开始按照先后迅速进行处理。 谅山城贫民区改造工程图纸就是陈昱一手设计的。那么各地的改造工程图纸自然也就由陈昱亲自负责。他从谅山府府衙抽调了几个人配合自己来做此事。 而班泰、张天顺则负责后续的各项工作。 这些案头工作虽然繁重，但是只是累一些而已，加班加点还是能够干出来的。 下一步的具体实施才是关键。重中之重就是各州府的财力能否支持住。 针对这个情况，陈昱提出了几条解决办法。 第一个就是建造所用的木料、石料，尽量从城外的山上获取。这些天然资源可以免费使用。这就能节省一大笔钱。 第二个就是劳力。为劳力付钱，可以使用官仓中的官粮进行一部分支付。这么做，也能省下一部分银两。 第三个措施就是，让当地的军队，以及贫困区的百姓参与到建造当中，这又能省下一部分钱。 仅靠这几条节约银两的措施还远远不够。在谅山府、谅江府新安府等地资金不足的情况下，陈昱决定动用钱庄的部分资金，以解燃眉之急。 谅山城的贫民区已经改造完毕。所以谅山城的资金相对其他地区能够充足一些。 作为侯府所在地的谅山城，虽然没有陆那县那样的交易场所，也没有水棠县那样的水产品交易场所，更没有真利县那规模宏大的对外贸易基地，但是这里却有着大量的富翁。 这些人的宅子在谅山城，但是生意却开到了其他地区，而且他们还有商队往返于大明、大越等地。成为了陈昱发展经济的强大助力。 这些人通过贸易，获得了巨大的经济利益。他们就将钱都存进了陈昱设立的钱庄当中。谅山城的钱庄自然有巨量的银两。 除了日常的汇兑业务外，大量的银两放在那里不使用，也是一种浪费。 陈昱在调取了谅山城钱庄的存款数目后，决定拿出一大笔钱支援各地改造贫民区。 班泰得知陈昱的做法后，找到陈昱，问道：“侯爷。我听说您准备将谅山城钱庄的一大笔钱拨给各州府进行贫民区改造工程所用。” 陈昱说道：“是呀。这些州府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咱们谅山府这边财政也很困难。我见钱庄里有那么多的钱放着，也是一种浪费。先拿出来用用，这不是很好嘛。” 班泰听了，担忧道：“侯爷。这些钱都是城里的富翁存进来的。万一他们要支取钱，咱们拿不出来，岂不是很糟糕。更为严重的是，这帮人如果得知咱们从钱庄拿走那么多钱，他们进行挤兑，那钱庄可就危险了。”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班先生。我已经让钱庄依据之前一年的支取数额进行了一番测算。剩下的这些银两足够应付日常的汇兑了、支取了。至于挤兑，那就更不可能了。咱们的信誉，在谅山城还有谁能够达到咱们的信誉。即便是他们知道了咱们支取了这么多的钱，那也是咱们用到了正道上。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他们的钱放在这里，那绝对是安全的。随着贸易的进行，逐渐把这部分缺口补上，不就完了嘛。咱们在谅山城改造贫民区，他们也都看到了。不仅对百姓有利，也对他们是有利的。起码犯罪的少了，他们的生命、财产也能有保障了。” 班泰听了陈昱的这番讲解，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他就下去继续开展工作去了。 陈昱则继续进行图纸设计。他正在设计的是交州府府城贫民区改造工程图纸的设计。 甄盛自打担任交州府知府后，对于百姓的生活，那是非常重视的。组建麒麟卫的时候，除了从交州府选拔人员，解决了五千多人的生计之外，他还安排周围的百姓为军营送米、送菜，从中获取银两，从而增加收入。 另外，他还组织当地的有钱人，建立马队、商队，向陆那县、真利县等发达地区开展贸易。而建立马队、商队是要雇佣人员的。这又解决了一部分百姓的生计。 再加上大力推行杂交水稻的种植，既提高了粮食产量，也增加了官府、地主、百姓的收入。从而使一部分百姓脱离贫困。 甄盛送来的资料十分详细，甚至还包含了自己这段时间帮助百姓重新建造新房屋的情况。这无形中也节省了此次改造的开支。 怎奈交州府本身的底子很薄。虽然甄盛上任后做了很多工作，但是也只是让情况好转了一些。毕竟历史欠账太多了。 所以，陈昱就从钱庄中拨出了一部分银两，帮助交州府进行贫民区改造。 其他那些州府一视同仁，随着陈昱等人设计图纸、测算金额等工作结束后，结合各地的财政情况，按照先后顺序，陆陆续续进行银两拨付。 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昱利用钱庄的银两帮助各州府开展贫民区改造工程这件事就在谅山城传来了。 自然也就传到了谅山城里的那帮富翁耳朵里。 其中有些富翁虽然积聚了大量的财富，但是却没有随着财富的不断增长，而让自己的胸怀越来越宽广。相反越来越吝啬。 他们得知陈昱将钱庄的钱都拿出去帮助其他州府进行贫民区改造了，认为这是拿自己的钱办这些事情，事后极有可能是要赖账的。因此非常害怕。害怕陈昱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存入谅山城钱庄的钱据为己有，不还了。 如果陈昱不认这笔账，那自己根本是拿陈昱没辙的。 第五百七十六章 有人挤兑 那些心胸狭窄，认为陈昱会将自己存入钱庄的钱贪掉的人，自然是不敢当面向陈昱质问此事的。 但是他们可以从钱庄将自己的钱取出来呀。有凭据，取钱总没有问题吧。 如果是几个人，乃至十几个人，谅山城的钱庄还是能够应付的。 可是却是不下百余人前来钱庄取钱，钱庄根本就无法支付。 钱庄向班泰进行了汇报。 班泰知道此事重大，只能是到侯府去请示陈昱。 陈昱正忙于各地的贫民区改造图纸设计。听了之后，眉头紧皱，带着白殿斌等人出了府，赶往钱庄。 此时谅山府的钱庄里面和外边围满了了。俨然已经是挤兑的状况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富翁们取不出来钱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在钱庄有存款的其他人听说后，也担心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拿不回来，自然要来钱庄取钱。 大家看到陈昱来了，不由自主地给陈昱让来了一条道。 屋里钱庄的掌柜正与那几个前头的富翁交涉着。 他们看见陈昱、班泰等人进来了，就停止了说话。 陈昱皱着眉头，说道：“这是几个意思？怎么，要造反呀。” 商人只是有钱而已，社会地位低不说，胆子也非常小。 陈昱说这番话，谁敢接，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陈昱看着柜台前面的几个富家翁，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宋贵福。 这个宋贵福当年在谅山城囤积玻璃，陈昱对其进行了惩治。 宋贵福不满陈昱在谅山城压低玻璃价格，纠集一些商人将玻璃运至陆那县交易场所。当时的县令郑彬接到了陈昱的亲笔信，率领众人给其使绊子，最终宋贵福的儿子宋彪搭上了当时的陆那县主簿彭振海，以两成的利润为条件，由彭振海出面，在陆那县交易场所将玻璃卖掉。 陈昱事后也没有继续为难宋贵福。 这些年宋贵福依旧是做着生意，陈昱则是实力越来越强，双方虽然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是井水不犯河水。 陈昱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贵福。他笑着说道：“宋员外。好久不见。这是什么情况呀？” 看着皮笑肉不笑的陈昱，宋贵福打心里害怕。上次玻璃事件让他感触颇深。知道陈昱这个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只是对于陈昱事后没有继续找自己麻烦，赶到有些不解。 此次听说谅山府钱庄拿着大家存入钱庄的钱去帮助各州府改造贫民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陈昱的报复。 因此他纠集了当年一起去陆那县卖玻璃的商人前来取钱。在他看来，法不责众。这么多人前来取钱，那是天经地义的。陈昱也不能把大家怎么样。 没想到钱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感到事情正处于失控的状态。 但是既然陈昱问到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应，说道：“谅山侯。我们只是想取出存在钱庄里的钱而已。” 陈昱问道：“宋员外准备去多少钱呀？” “不多。两万两。”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戏虐道：“想不到宋员外几年的功夫，竟然赚了这么多钱。两万两还不多。不知宋员外取这么多钱是要干什么呀？” 宋贵福脑袋转得非常快，他回道：“禀侯爷。您不是打通了大明至建昌府的运输路线嘛。我想借着这股东风，把生意做大。取钱进一些大明的货物，贩卖到建昌府。” 陈昱听了，说道：“原来如此。那这事好办。你不用从钱庄取银子了。你如果是到思明府进货的话，直接由咱们谅山城的钱庄开个承兑汇票。拿着汇票到那边的钱庄直接支取银子就可以了。你拿着这么多的银子上路，万一被山贼给劫了，那岂不是可惜。” 宋贵福沉稳地回道：“侯爷。我不是到思明府进货，我是打算在咱们谅山城这里的中转站进些货，然后用自己的商队运到陆那县交易场所，以及真利县的对外贸易基地进行售卖，我听说现在有国外的船队前来咱们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进货了。我也想沾沾侯爷的喜气。” 陈昱心里暗骂这个宋贵福不是个东西。大明、大越等地的贸易往来，都是自己筹划的。你依托我的运输路线，进行货物倒卖，赚了那么多钱，现在却来拆我的台。 但是面上陈昱依旧是微笑着，说道：“既然是在咱们谅山城内进货，那更好办了。你直接派人去提货就行了。然后由中转站写好字据，你签字画押后，由中转站的人送到钱庄，他们在账上进行一个调整就是了。你把钱取出去，中转站付了货，拿到银子后，还是得存入钱庄的。这倒来倒去，多麻烦呀。” 陈昱说得的确是实情。宋贵福进货无需这么麻烦的。 宋贵福见陈昱把自己的借口都十分巧妙地堵回去了。就说道：“侯爷。除了进货，我个人还有些事情要做。还是得把钱取出来。可是钱庄却说这几日取钱的人很多，钱庄里的钱无法应付这么大额的提款。侯爷，该不是咱们钱庄将大家伙存的钱都卷走了，让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打了水漂吧。”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身旁众人的共鸣。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自然也有人将陈昱将钱庄里的钱都拨给各州府用来改造贫民区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昱对待大家自然以宽容着称。只要你做得不过分，陈昱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也不予计较。 这帮商人自以为自己占理，再加上陈昱没有说话，更没有发火，因此他们说得是越来越激动，言语越来越过分。 班泰、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心里这个气呀。但是陈昱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这帮商人、富翁，以及百姓。 就这么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而没有任何动作。所以班泰等人也只能是压着火，默不作声。 陈昱别看面无表情，其实内心是非常气愤的。这帮人依托自己赚了那么多的钱。自己并没有不认可他们存入钱庄的钱。只是先拿出去用于各府贫民区的改造工程，以解燃眉之急。 可是这帮家伙竟然认为自己将他们的钱全部占为己有。这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五百七十七章 又是宋贵福 陈昱终于说话了。他眯着眼看着这帮群情激昂的人，说道：“刚才我提出了两条解决方案。如果是这两种情况的人，希望你们能够按我说的解决方案去办。至于刚才有人说，我把钱庄里的钱都拨给各州府改造贫民区去了。这句话对，也不对。我只是暂时那这笔钱用用而已。各位手里都有存钱的凭据，我陈昱是讲信用的人，你们存多少钱在这里，我都是认的，根本不会赖账的。所以大家不要担心，没什么事大家都回吧。” 不得不说，陈昱在谅山城威望极高，一些百姓听了陈昱的话，就选择离开了。 谅山城贫民区的改造，大家有目共睹。谅山城治安水平的提高，大家也有切实感受。至于大家生活水平的提高，那更是亲身经历。 因此，陈昱提出不赖账后，不仅一些百姓走了，就连一些商人、富翁也走了。 宋贵福见有人走了，有些着急，他根本就不相信陈昱的话。当年玻璃事件，陈昱把他给害惨了。 宋贵福说道：“侯爷。钱是我的。我可以存入钱庄，也可以取出来吧。我现在就想把这些钱取出来，这不犯法吧。” 陈昱看着宋贵福，十分真诚地说道：“那是当然。既然宋员外要取钱，钱庄当然要支付了。对了。还有谁要取钱，一并说出来，我也好给大家付钱呀。” 宋贵福身旁有几个人先后说了出来。旁边早有人一一记了下来。屋里除了这几个人外，其余人默不作声，但是他们都在看着事态的发展。说白了，还是对存入钱庄的钱有些担心，就留在这里，冷眼观看。 陈昱岂能看不出屋里众人各怀鬼胎。 陈昱看了看伙计记录个人支取的数量，说道：“这样吧。三日内，我将银两送到各位府上，如何？” 宋贵福知道自己这次来取银子，彻底把陈昱得罪了。但是在他看来，自己那些银子的安全，要比得罪陈昱重要多了。 他想到这里，咬了咬牙，下了决心，说道：“侯爵。您财大气粗，还差这点钱吗？我们想今天就拿到钱，我们害怕夜长梦多。” 白殿斌听了宋贵福的这番话，就要上前揍他。但是被陈昱给拦住了。 班泰想与之理论，也被陈昱制止了。 陈昱笑着说道：“宋员外既然这么着急取银子，我保证今日就能让大家拿到银子。只是，大家需要稍等一下。这没问题吧。” 既然今天能拿到银子，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宋贵福代表大家同意了陈昱的话。 陈昱当即带着班泰等人来到钱庄的后院。 陈昱说道：“现在大多数人都已经走了。外边还剩几个顽固不化之人，另外还有一些墙头草。我估计如果我们支付不了这几个人的钱，那些墙头草也会选择支取。如果这样的话，势必会引发连锁反应。到那时，我就是说破天，也无济于事。如果传到其他各州府的钱庄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眼下要想尽一切办法，先把宋贵福这几个人的钱付了。” 谅山城目前的掌柜是班泰从府衙户房调来的。此人名叫庄铭卫。他上前十分为难地说道：“侯爷。现在咱们钱庄的银两不足两万两了。而这几个人要取的银两，已经有六万两之多。所以还有四万多两的差额。” 陈昱听了，说道：“既然钱庄没有那么多钱。那么只能从其他地方调拨银两了。其他各州府路途太远，一来一回，今日根本运不回来，这不现实。只能咱们自己想办法了。班先生，你去府衙调银子。殿斌，你回府上找郡主，把府上的银子也调来。但愿能够支付这些人的。” 班泰和白殿斌就去了。 只剩下诚阳子在陈昱身边，他说道：“侯爷。很明显这个宋贵福就是个领头的。咱们只需把这个宋贵福找个罪名打入大牢，其他人根本不敢放肆。这件事不久解决了嘛。” 陈昱解释道：“道长。你的这个办法的确是简单，但是粗暴。虽然暂时解决了问题，事后还是会留下后遗症的。大家会忌惮我们，那么谁还敢把钱存到钱庄呀。” 陈昱知道，这次用粗暴的方式，的确能够解决此事，但是这会失去人心，那就会影响今后钱庄的生意，从而影响今后大越北部及思明府的经济发展。这势必会影响更多的方面。 过了一阵子，班泰和白殿斌率领着人押运着银两来到了钱庄。 府衙现在能拿出一万六千多两，而黎玉吕也将侯府的银两全部拿了出来，有一万八千多两。这样算起来，还有六千多两的缺口。 陈昱见还有缺口，就向安排钱庄为宋贵福等人支付银两。自己则带着班泰、白殿斌等人赶往府衙。 在路上，陈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班泰，班泰说道：“侯爷。那批财宝送到典当行，的确是能解决燃眉之急，但是咱们再次赎回，就会损失不少钱呀。这帮典当行，那可是吃人肉不吐骨头的主呀。” 陈昱说道：“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商人以营利为目的，这很正常。我不怪他们。但是商人最起码得有一定的境界。像宋贵福这帮境界如此之低的商人，只关心自己的那点利益。没有一丝社会责任感。要知道改造贫民区这件事，不仅仅是咱们官府的事，就是这帮商人也应该捐出来一些钱的。这虽然在律法上没有规定，但是从道义上，确实应该做的。” 班泰回道：“侯爷说得不错。咱们谅山城改造贫民区时，赵明勇和几名商人就主动找到我，捐了很多钱。他们就是有担当的商人呀。” 这件事，陈昱曾听班泰汇报过，他说道：“这一反一正。高低立判。怪不得人家赵明勇能够成为谅山城，乃至谅山府的首富。那是有原因的。” 对于赵明勇这种境界高，有责任心的商人，陈昱是乐于让其快速发展，赚取更多的钱的。 对于宋贵福这些见利忘义，落井下石，给自己使绊子的商人，陈昱虽然十分宽厚，但是也知道，必须清理一下了。毕竟这样的人，待在这里，以后再有个危机出现后，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定然会做出损害己方利益的事情的。这是陈昱说不愿意看到的，更是他不允许发生的。 第五百七十八章 有些大意了 陈昱从龙虎帮获得的大批金银财宝，放在两处地方。一处就是谅山府府衙，另一处则是谅山侯府。 到了府衙，班泰等人按照程序取出了部分财宝。 陈昱带着众人来到了府衙附近的一家典当行。 对方见是陈昱等人，不敢怠慢，给的价格也十分公道。 最后典当获得一万两白银。 大家又带着银两返回钱庄，这才将最后的人打发走。那些墙头草自然也都走了。 送走了这帮前来取钱的人，钱庄又恢复了宁静。之所以称之为宁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钱庄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既没有人来存钱，也没有人来取钱。 班泰说道：“侯爷。宋贵福这帮人，其心可诛。咱们必须采取一些措施。否则任由这样的搅屎棍在谅山城兴风作浪，对咱们那可是一种致命的伤害呀。” 诚阳子、白殿斌也同意班泰的想法。 陈昱自打来到钱庄一直压着火，他自然也是要惩处宋贵福等人的。 在从典当行返回钱庄的路上，陈昱就在盘算这件事。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思路。 他说道：“大家说得没错。这种人必须严惩。他们能有今天，完全是靠着咱们开辟的商路。吃完饭了，想着打厨子。门都没有。班先生，你通知谅山府的中转站，以及赵明勇等人，不要与宋贵福这几个商人进行买卖，违者严惩。咱们钱庄以后不要接收宋贵福等人的存款，更别提贷款了。殿斌。你通知其他各州府，按照谅山府的措施执行，谁要是敢与这几个人做买卖，就是与我陈昱过不去。我到要看看宋贵福这帮人有多大的本身。” 班泰、白殿斌下去安排去了。 陈昱又对身旁的诚阳子说道：“道长。还得你出马。在卫队挑一些人，调查一下宋贵福等人有什么违法行为，收集好证据之后，交给班泰，让府衙来处理。” 诚阳子回道：“侯爷。您就瞧好吧。” 说完，也下去了。 安排完毕后，陈昱就带着卫队返回了侯府。 黎玉吕问了一下情况，陈昱就把今日钱庄的事情说了一遍。 对于陈昱严惩宋贵福等人，黎玉吕没有意见，她说道：“侯爷。宋贵福等人固然可恨，你惩治他们也没有问题。只是在他们这些人手下干活的那些普通百姓，你打算怎么处理。总不能也让他们一并受罚吧。这些百姓可是无辜的。” 这一点，陈昱并没有想到，他听了黎玉吕的话后，说道：“娘子考虑的真是细。我倒没有想到。这个好办，宋贵福等人的产业被收回后，依旧是雇佣这些人。他们的生活也就不会受到影响了。” 夫妻俩刚说了几句话，管家来报，欧阳远来了。 陈昱忙出来见欧阳远。与欧阳远一同来的，还有铁衣社四领主连宏。 欧阳远见到陈昱后，说道：“侯爷。按照您的吩咐，铁卫已经基本筹建完毕。” 紧接着，连宏向陈昱做了介绍。本次组建铁卫，是从各分舵抽调的精干力量。都是绝对忠心，能力超强的人员。为了确保隐蔽性，欧阳远、查雄、郁德胜、连宏等人分头行动。亲自到各分舵挑选人员。给出的理由也是，要执行一项秘密行动。 陈昱十分满意，他问道：“那对暗卫的调查进行的如何了？” 连宏回道：“侯爷。为了保险起见，我安排了云南府分舵的铁卫人员，按照你提供的派往大明的暗卫人员情况，进行了秘密调查，由于担心对方发现，所以进展有些慢，结果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陈昱说道：“时间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无声无息。你也知道这是咱们内部的一次调查。如果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你们一定要以稳为主。宁可慢点，也要保证安全。” 连宏自然是领命。 欧阳远说道：“侯爷。那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陈昱想了想，说道：“先对铁卫这些人进行培训，做好准备。待连宏那边有了结果，再行动。” 三人又研究了一些细节问题后，欧阳远、连宏等人就离开了。 黎玉吕问了一下情况。陈昱也没有瞒着黎玉吕，就将自己安排铁卫秘密调查暗卫的情况告诉了黎玉吕。 黎玉吕听了说道：“我觉得绝大多数暗卫人员应该是不错的。但是也会有少数人为了一己私利，出卖了咱们的利益。” 陈昱对于黎玉吕的这个说法，还是赞同的。古往今来，从事这种工作人中，都会有叛变、双面间谍的出现。 这种情况的出现，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改进暗卫的联络方式，遇到紧急情况能够迅速予以应对，将损失降到最低点。 陈昱回道：“娘子。我同你的想法一样。这一小部分人，正是我建立铁卫要消灭的目标。” 黎玉吕笑着说道：“刚才黎春来跟我说了一件事。我刚开始没有在意。现在听你说起这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接着黎玉吕就将黎春向其报告的事情说给陈昱听。 原来，黎春按照黎玉吕的吩咐，前往清化城办事。在经过青林县的时候遇到了一件事。大越的鱼竿成员竟然与县衙的一个小吏秘密接触。黎春为了不打草惊蛇，就没有离近探听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陈昱听了，皱着眉头问道：“娘子。您的意思是这名小吏吃里扒外，与鱼竿的人勾结？可是这与暗卫有什么关系呢？” 黎玉吕笑着说道：“衙门的一个小吏都与大越方面有联系，那么复杂大越方面的暗卫呢？我想也是会有勾结的人吧。” 陈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黎玉吕的看法。 他将黎春叫到书房，详细了解了一下黎春在青林县的所作所为。 听了黎春的讲述，陈昱知道，这件事情虽然很小，但是却反映出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己方的内部已经出现了问题。自己一直在处理一些大事情。应对大越的进攻，应对大明的进攻，建立对外贸易基地，改造贫民区，建立军事学院，等等。 他对内部的管理，尤其是暗卫的管理，鱼竿组织的渗透，还是有些大意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查实罪名 陈昱听了黎春的讲述之后，就让白殿斌通知当地的暗卫进行调查。 在他看来，由暗卫调查衙门，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如果通知青林县衙门，难免会出现护短的情况发生。而暗卫并不受当地官府管理，他们有独立的调查权。这么做还不会打草惊蛇。 诚阳子等人的效率非常高，很快就查出了宋贵福等人的问题。 这些人都有商队、马队来往于大明、大越做生意，尤其是谅山府至陆那县这段运输，为他们赚取了很多钱。 正常货物没有问题，一些贪心的商人竟然在货物当中夹带违禁货物，铁、盐等官府严令禁止私自买卖的东西。 由于南来北往的货物非常多，城门守卫的检查，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能是大概进行检查，再加上商人们定期孝敬这帮守卫，所以运输畅通无阻，你好我好大家好。 夹带违禁品，陈昱也是略有耳闻。为了追求利益，这些商人可以说是胆子很大。 作为从现代而来的陈昱，他对此事并不在意。只要不出现哄抬物价，影响百姓生活的情况，那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至于大明、大越方面是否对这帮商人进行打击，那就只能是让这帮商人自求多福了。 陈昱问道：“除了这个毛病外，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诚阳子说道：“个别人还有强买强卖土地，发放高利贷等情况。” 陈昱继续问道：“这个宋贵福有没有这些事呀。” 诚阳子回道：“宋贵福也有强买强卖土地的情况，另外这厮还强娶百姓家的姑娘为妾。只是他花了大把的银子，堵住了对方父母的嘴。但是人家姑娘并不同意。只是这件事，百姓虽然热议，但人家父母同意。也就不算是事儿了。” 陈昱说道：“虽然女方父母同意了，但是本人还是不同意。那就算宋贵福娶回了家，两个人的关系可想而知。虽然这不算个事儿，但是强拧的瓜不甜呀。殿斌，你和道长兵分两路，带着人将宋贵福等人全部抓起来，送到班泰那里，让他进行处置。” 二人领命而去。 宋贵福这几日正为进不到货而苦恼。无论是中转站，还是其他各家商铺，都拒绝卖给他货。 他知道，这定然是陈昱下得命令。他在骂陈昱的同时，也在想办法解决此事。 儿子宋彪建议道：“爹。既然咱们在当地买不到货。那咱们就去大明或者大越采购货物。他们管不了那么宽吧。难道连大明、大越也听他的。” 宋贵福说道：“儿呀。这一点我也想过。只是大明到咱们这里路途遥远，对于大明那边的情况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路上有个闪失，那损失可就大了。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宋彪听了，继续说道：“那咱们去清化城那边进货，然后运到建昌府进行售卖。这段路还是很紧的。咱们可以与其他商队一起走，这不就能提高安全性嘛。” 宋贵福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咱们就按你的想法办。去清化城进货。你这几日抓紧联系一下城里前往大越清化方面运货的商队、马队，哪怕是给他们一些钱，也行。联系妥当后，咱们就组织商队前往清化进货。” 宋彪见父亲同意了，当即决定去城里联系商队。 他刚走到宋府的大门口，就遇到迎面而来的诚阳子等人。 也许是恨屋及乌，宋彪对陈昱身边的这些人，那也是充满恨意的。但是面上还得过得去。 他笑着问道：“道长。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诚阳子也笑着回道：“宋员外在家吗？有些事情要找他谈一谈。” 宋彪一听，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是他依然不相信陈昱会对付自己家。 于是，他就引领着诚阳子等人进了府里。 宋贵福看到去而复返的宋彪，以及他身后的诚阳子等人。感觉不太妙。 没等宋贵福说话，诚阳子就宣读了宋贵福的罪状，并说道：“宋员外，跟我们走一趟吧。” 宋贵福没有想到陈昱会对付自己，更没想到会这么快，他说道：“道长。我冤枉呀。求求你，放过我吧。” 旁边的宋彪也是为其父亲求情。 诚阳子不为所动，说道：“宋贵福。既然做了，那咱就得敢作敢当。跟我走一趟。我可警告你俩，反抗的话，那可是罪加一等。” 说完，也不等爷俩说话，就命人将宋贵福押走。 只留下宋彪呆呆地站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宋彪才缓过神来，忙命人出去打听一下，诚阳子究竟将父亲押到哪里去了。 很快家丁来报，诚阳子并没有将宋贵福押回侯府，而是直接押到了府衙。 宋彪忙命人到府衙大牢，给父亲送去被褥、食物等，同时给府衙的吏役上下打点一番，别让父亲遭罪。 另外，宋彪还命人去请讼师，准备为父亲打官司。 宋彪知道，既然陈昱将父亲押至府衙，并没有押到侯府，说明陈昱是要依据律法，来处理此事。 既然对方要这么做，那么己方就得通过打官司来营救父亲。 宋彪刚刚安排完毕之后，父亲的几个好友家的家属前来府上商议此事。 原来那日在钱庄提取银两的那几家的家主都被陈昱派人押至府衙大牢。 宋彪知道，陈昱对付的不仅仅是自己家，他要对付的是那日到钱庄提取银两的这几家。 这几家并没有宋彪这么镇定，有的人家的老妇竟然哭哭啼啼，让宋彪一定要将他家老爷救出来。 这让宋彪有些哭笑不得。 眼下宋家都有些自身难保呢。自己的父亲能否救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宋彪只能是劝解大家一番，并且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渐渐地，大家的情绪好了一些。 宋彪说道：“既然谅山侯将家父等人都送至府衙的大牢，说明他要依据律法处理此事。那么咱们还是抓紧找讼师打官司吧。另外，我再想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解决此事。诸位还是请回吧。有什么情况，我派人通知大家。大家切记，不要慌乱。我们还有机会的。” 这番话，令大家看到了希望，就按照宋彪的意思，回去找讼师去了。 第五百八十章 一封信 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陈昱并没有选择最简单、直接、省力的那种。 他要给予宋贵福等人一个自便的机会。 因此，他交给了谅山府府衙。 班泰自然明白陈昱的意思，陈昱也亲自跟他进行了说明。 诚阳子等人的工作做得非常细。人证、物证都收集的很全。 在这些证据面前，宋贵福等人的辩解，讼师的说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陈昱没有出面，仅让诚阳子居中协调此事。 经过班泰的认真审理，宋贵福等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些人根据不同的罪名，以及罪名轻重，判处了不等的刑期。同时也处了一定的罚金。 这么做，无非是为己方的大笔花销积累一些银两而已。 宋彪看到这个结果，虽然令其很不满意，但是他知道父亲所背负的罪名，的确存在。 他十分不解的是，陈昱为什么放过了自己。要知道在宋贵福所做的这些事情当中，宋彪可是参与其中。 不仅宋家如此，其他各家也是这种情况。陈昱仅仅处理了各家的一家之主。 诚阳子、班泰等人对此也是不解。诚阳子更是建议陈昱将这几家斩草除根，以免他们东山再起，再次兴风作浪。 陈昱则认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给各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是一群商人，掀不起多大的浪。如果他们不知悔改，再次与官府唱对台戏，再严惩也不迟。 谅山城的百姓对于陈昱这种适可而止的处理方式非常欣赏，尤其是那些商人。 虽然陈昱没有收拾他们，但是他们这段时间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待案子尘埃落定，他们也舒了一口气。 要知道，宋贵福等人犯得那些罪行。这些商人或多或少也都有。 他们知道，陈昱之所以收拾宋贵福等人，导火索是那日强行到钱庄取钱。 陈昱没有将事态扩大到谅山城所有商人，他们已经是烧高香了。 陈昱除了收拾宋贵福等人之外，也对谅山城的其他商人起到了警示作用。杀鸡儆猴的效果非常明显。 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这些人再也不敢夹带违禁货物了。生怕让陈昱找到自己头上。 陈昱听了下属的汇报，也只是笑一笑。虽然生铁、盐这些东西都是禁止民间买卖的。都得是官办买卖。但是陈昱作为现代穿越过去的人，对此还是并不在意的。 青林县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据暗卫的调查结果，青林县县衙的那名小吏的确与大越的鱼竿组织有勾结。但是他们之间主要是走私一些违禁货物。现在已经由青林县县衙对这名小吏进行了处理。 由于这件事是黎玉吕告诉自己的，陈昱自然要把结果告诉黎玉吕一声。 黎玉吕听了之后，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陈昱见事情已经解决了，也就没有在意此事。 谅山军事学院的百户培训班已经结业了。通过这段系统的学习，大家收获颇丰，无论是军事理论，还是实战经验都有了长足进步。 陈昱设计的科目十分合理。不仅仅是理论学习，他还将这些百户带到城外的军营，分成红军、蓝军进行模拟演习。在演习中将军事理论融会贯通。 陈昱知道，这批百户回去之后，必然会将军队的战斗力提高不止一个层次。而这正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新兵训练依旧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要知道这第一批新兵可是要经过整整三年的系统训练。 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陈昱虽然想让他们早日进入卫所，为己方的军队进行脱胎换骨的改变。陈昱要做的一些军事改革，必须有他们的参与和支持，才能实现。 但是陈昱知道，欲速则不达。着急是没有用的。只能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所以陈昱只能是等。他定期会到军事学院看看大家的学习进展情况，也定期听张义的专门汇报。整体进度和进展情况，陈昱还是非常满意的。按此情况发展下去，这些人毕业后，再经过战争的洗礼，必将成为己方军队的重要力量。 这一点陈昱毫不怀疑。 各州府都已陆陆续续将本地贫民区的地图报到了陈昱这里。陈昱、班泰等人也都先后为他们设计了图纸、估算了金额、提出了针对性的建议，也拨付了一定的款项。 各州府唯一的不同就是，财力强的地方，会全面开展各城的改造工程。财力不行的，则是按照陈昱等人的建议，先从府城、州城开始改造，然后按照一定的顺序，逐步进行改造。 轰轰烈烈地改造贫民区工程就这么开始了。 对于这项庞大的、系统工程，老百姓，尤其是贫民区的百姓自然是双手赞同的。脏乱差的环境将得到改变，自身的生存也有了出路，孩子也能上学了，家庭收入也提高了。换做是谁，都会高兴的。 即使不是贫民区的那些百姓也会从中受益。起码偷盗、抢劫这些犯罪下降了。小商小贩的收入也得到了提高。因为贫民区的百姓收入提高了，他们为了改善生活，就会增加购买商品。在生活贫困时，一些可买可不买的东西，就会放弃购买。而现在生活好了，自然也就可以多买一些东西。这无疑会增加贫民区意外百姓的收入。 至于那些商人以及官府，从中受益更大。 官府的吏役工钱提高了，不合格的人被清除出去了。剩余的这些合格吏役干劲更加十足。他们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保证着当地的正常运转。 各地的反应都源源不断地送到了谅山城。 陈昱几乎每日都能收到这方面的折子。他看了之后，十分欣慰。这证明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也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 陈昱除了对于一些地方执行中出现的问题，及时给出了可行性方案之外，也对大家的辛勤努力，提出了表扬。 在陈昱看来，涨工钱只能让大家的积极性保持一段时间，时间久了，就起不到激励作用了。而表扬则会激励大家，更加积极地工作。所以他对于表扬，那是不吝啬的。 就在陈昱与各州府全力进行贫民区改造的时候，一封信放在了陈昱的书房上。 第五百八十一章 继续派人调查 无缘无故在自己书房的桌面上放了一封信。陈昱打开之后，越看越生气。 原来这封信上说得是青林县那名小吏的事情。这名小吏名叫莫鑫。表面上是衙门里的人，实际上他是暗卫千户马裕的手下。负责大越情报的传递工作。 信中还列举了一些证据，不仅有莫鑫与鱼竿组织成员接头的时间、地点，有些还有莫鑫为对方提供的情报内容。 陈昱看了之后，认为这封信中虽然所列举的证据还需要进行调查，但是他觉得信中说得还是真的。 莫非暗卫出了问题。陈昱隐隐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陈昱觉得这封信来得有些古怪。这份古怪并不仅仅是它的内容，还有它是如何放到自己书房的。送信的人是谁。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一连串的疑问涌入脑海。陈昱将诚阳子叫了进来。他把信交给了诚阳子。 诚阳子看了之后，也是非常震惊。他说道：“侯爷。这事有些蹊跷呀。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调查此事呢。如果是当地的官府，或者军队，完全可以以密信的方式上奏。暗卫本身，那是不可能的。大明的锦衣卫已经连根拔起，也不能是他们。难道是大越方面？” 诚阳子说完，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信中所说的就是暗卫人员与鱼竿组织相勾结。自己打自己脸，那是不可能的。 陈昱说道：“我也想不出来，究竟是哪个人，哪方势力有这个本事，竟然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将此事调查得如此详细。但是我觉得事情应该是真的。” 诚阳子也认为事情是真的，他建议还是派人去调查一番比较好。如果此事是真的话，那事态就严重了。因为暗卫反馈的结果，显然是敷衍。说明暗卫里面不止这一个莫鑫叛变了。所以必须调查清楚。 新成立的铁卫正在大明那边调查暗卫。暗卫现在不能用了。陈昱想了想，说道：“道长。那就由你从卫队调几个人前往青林县调查吧。” 诚阳子自然是同意的。他领命而去。 陈昱曾经与黎玉吕、欧阳远等人都讨论过暗卫。虽然他也担心暗卫会失控，心里对此事也有了一定的准备。但是眼下竟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他还是有些气愤。除了气愤，就是担心，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背叛了。 诚阳子去调查，只是为了证实此事，而接下来就是对暗卫的全面清理了。 在陈昱看来，对所有暗卫千户全面调查，是不现实的。因为这帮人不仅行踪隐秘，而且很多都在大明、大越境内。如果他们背叛自己，如何进行抓捕。 另外，如此大规模的调查，势必会引起忠于自己的暗卫人员反感，甚至会反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陈昱坐在书房想了很久，也是不得其法。 当他回到卧室后，仍在思考着这件事。黎玉吕看着满脸愁容的陈昱，就问他怎么了。 陈昱也没有隐瞒，就将书房出现的那封信，以及自己安排诚阳子前去调查，自己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开展全面调查，说了出来。 黎玉吕听了，笑着说道：“相公。你真是糊涂了。暗卫是班大人一手创立的。这方面他比你熟悉。你怎么不去找他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当年是班泰按照陈昱的意思，创立的暗卫。后来，由于班泰工作十分繁重，暗卫的工作就交给了指挥同知仇文。 仇武、贾谦等人都是班泰一手提拔起来的。班泰对这些人自然是非常了解的。那么如何进行后续处置，班泰自然是最后发言权的。 第二日，陈昱就把班泰叫来了。他将这封信递给了班泰。班泰看完之后，也是愁眉不展，惭愧不已，心情颇为复杂。 暗卫是自己一手创建，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脸上无光。 班泰说道：“侯爷。请你惩罚我吧。暗卫是我创立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是由责任的。” 陈昱安慰道：“班先生。虽然暗卫是你创立的。但是你已经离开挺长时间了。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与你无关。这封信的内容给我的感觉是真实的。为了保险起见，我让诚阳子率人前去青林县进行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我把你找来，不是要让你负责。而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诚阳子反馈信息后，接下来如何对暗卫进行清理。” 班泰听了，想了想，最后说道：“侯爷。仇文、仇武等人你大可放心，他们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我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问题应该是出在下面。至于是百户那个层级，还是总旗、小旗，这还得进行一番调查。至于如何开展调查。我觉得既然是负责大越的暗卫出了问题，那就先清理这个千户。” 陈昱问道：“那由谁来负责呢？” 班泰主动请缨道：“侯爷。还是由我率人前去调查吧。这帮兔崽子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去了，起码能够镇住他们。相信他们也不敢太放肆。至于人员，还是从谅山府这边的军队中抽调人员吧。再由当地的官府配合。我保证能够清理完毕。” 陈昱听了，摇了摇头，说道：“班先生。谅山府这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做。除了贫民区改造，军事学院这块，谅山城内的商人人心浮动，都需要你来处理。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我带着卫队去，就行。” 班泰知道陈昱这是在袒护自己。自己已经离开暗卫多年，再掺和进来不合适。他想了想说道：“侯爷。您去也不太好。如果是除了莫鑫之外，还有人员参与的话，那势必要到大越境内进行调查。您堂堂大越的谅山侯秘密前往大越南部地区，让大越朝廷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谁去，您也不能去。” 班泰说得是实情。本身你往大越南部派遣暗卫，就是给大越留下把柄。现在堂堂谅山侯竟然率人前往大越南部清理门户。鱼竿组织岂能不知道。到那时，大越朝廷就会借此机会发难，那陈昱应如何应对呢。 白殿斌等人也都不合适。暗卫的人都认识他们，前去调查的话，很快就会被发现行踪。那还怎么调查呀。 二人陷入了沉思，都在考虑究竟派谁去，合适呢？ 第五百八十二章 黎春出马 陈昱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他对班泰说道：“班先生。你看让黎春去怎么样？” “黎春？”班泰一听，明白了陈昱的意思，说道：“不错。侯爷安排黎春去，的确是最佳人选。” 黎春是黎玉吕家里的家丁。他与暗卫毫无瓜葛，能力也很强，由他出面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但是班泰也有一点担忧，认为黎春毕竟是大越的人。让他参与到暗卫勾结大越鱼竿组织的调查，会不会因为涉及鱼竿组织而影响到调查呢。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黎春能够做好这件事情的。再说了，我让诚阳子在那边配合黎春。手下的人也都是咱们的人，能出什么事。” 班泰也不知道陈昱哪里来的自信。既然陈昱都这么说了，那就由黎春率队前去调查吧。 陈昱并没有直接去找黎春。而是先去与黎玉吕商议此事。 黎玉吕对此并没有异议，她当即命人将黎春叫来了。将陈昱交给他的任务告知于他。 黎春自然是领命的。黎玉吕最后也叮嘱黎春，一定要将事情调查清楚，不能包庇任何人。 陈昱知道这是黎玉吕担心的事情。既然如此叮嘱黎春，相信黎春能够公正调查的。 黎春领命而去。屋里只剩下黎玉吕和陈昱。 黎玉吕叹了一口气，说道：“相公。暗卫和鱼竿组织都是特务组织。双方为了各自利益，既有冲突，也会有一些合作。底层人员有些接触，也是在所难免，如果事情不大，我觉得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较好。” 陈昱听了，说道：“娘子。我也认同你的想法。只是这次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的调查呢。我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让铁卫名正言顺地正式成立。如果暗卫一家独大，膨胀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黎玉吕说道：“这么做，的确是好。但是清理暗卫，你也不要操之过急，否则引起暗卫的不满，得不偿失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这次先从南面的暗卫出手，然后慢慢进行清理。” 黎玉吕见陈昱成竹于胸，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商议完毕后，陈昱就开始着手为黎春选派人手。由于是秘密行动，再加上那边已经有了诚阳子等人，因此人手应该是少而精。 陈昱从谅山城卫所、衙门精心挑选了二十人。而他们的身份，陈昱也为他们想好了。那就是商人。而依托的商队则是谅山城首富赵明勇的商队。 赵明勇自从承包了陈昱的玻璃生意，不仅赚得盆满钵满，而且成为了陈昱的心腹。 这些年，为陈昱做了很多事情。而陈昱也很器重赵明勇。对他的商业发展，大力支持。 赵明勇是除了官府之外，唯一的拥有从大明江南地区至大越南部地区贸易资格的商人。 要知道大越其他商人仅仅拥有一段，或者几段运输资格。 如今的赵明勇不仅在谅山城产业众多，就连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等处，都有产业。 陈昱提出安排几个人跟随他的商队出发，赵明勇二话没说，马上就进行了安排。 于是，黎春就带着这二十人，跟着赵明勇的商队出发了。 一路上颇为顺利。到了陆那县交易场所后，又跟随赵明勇另一支前往大越的商队继续南下，最后来到了青林县城。 当晚，黎春就与诚阳子见了面。 二人见面的地方也很特殊，竟然是青林千户所千户许斌在县城里的一处宅子。 自那次青林县阻击大越军队，陈昱与这个中年汉子有了接触。许斌给陈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诚阳子一行来到青林县后，直接找到许斌。 许斌的家里人都在城外的庄园生活，而他自己则长期在军营里。城里的宅子一直空着。于是，许斌就把诚阳子等人安排在了城里的宅子。 诚阳子等人以许斌家丁的身份为掩护，很快就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了。 暗卫在青林县配有一个小旗，十个人。这些人日常以吏役、商人、伙计等身份为掩护，负责青林县及其周边，以及大越方面过来的情报传递。 莫鑫只是其中的一员。诚阳子查出来了，这个小旗日常与暗卫勾结，不仅走私违禁品，而且还互相交换情报。 黎春问道：“道长。侯爷让我来处理此事，还需要您的配合。就目前来看，暗卫的这个小旗已经集体下水了。只是不知道其他人员如何？” 诚阳子说道：“莫鑫目前被县衙关押在大牢里。我原打算进入大牢与之当面进行讯问。可是又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就没有去。既然我们要扩大调查，我觉得这个莫鑫是个突破口，只是如何进入县衙大牢，比较难。” 如果是通过县衙直接进去，容易暴露身份，毕竟青林县衙门里人多嘴杂，是否还暗藏着暗卫，或者鱼竿组织的人员，都不好说。 黎春说道：“进入县衙一事，我觉得还得麻烦许千户，让他出面，以一个由头，将咱们的人送入县衙大牢，以罪犯的身份对莫鑫进行调查，您看如何？” 诚阳子表示同意，他说道：“不错。这个办法可行。只是大牢里人多嘴杂，莫鑫又不是傻子，他能轻易吐口嘛。” 黎春显然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笑着说道：“打入大牢，只是和他套近乎而已。接下来咱们要来一出劫狱，将这个莫鑫从牢里解救出来。到那时，咱们再与之谈起这件事，那岂不是就很轻松了。” 不得不说，黎春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如果是直接对莫鑫刑讯逼供，那么莫鑫身为暗卫一员，经历过严格的训练，他必然会选择反抗，甚至是自杀。那么接下来的调查，就会陷入困境。 绕这么大的一个弯，目的就是从莫鑫那里套出有价值的消息。 说干就干，第二日诚阳子派人出城联系许斌。 许斌回到城里的宅子，与诚阳子、黎春等人见面。 听了黎春制定的计策，许斌当即表示同意，说道：“这没有问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进行，我好派人配合你们。其实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整得这么麻烦。直接安排青林县县令邓春山来办就是了。老邓这个人还是靠谱的。” 黎春听了，说道：“许千户。现已查明暗卫安置在青林县的这个小旗，已经全部参与此事，衙门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咱们并不知晓。也许邓大人我们可以信任，但是他的手下，并不能保证呀。” 许斌一听，确实是这个理。但是他提出的让邓春山配合，黎春还是同意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进牢调查 许斌当晚，就把邓春山请到了府上。 四个人当面说明了此事。对于莫鑫的处理，邓春山是知道的。毕竟这件事情是经过他的处理。但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邓春山得知具体情况后，表态道：“诸位。没有想到莫鑫还是暗卫的人，而且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我一定配合你们。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黎春就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邓春山回道：“将人送到我们衙门的大牢，并且安排在莫鑫的牢房，这都没有问题。这个莫鑫我还是了解的。别看他平时话不多，但是是个有心计的人，要想套话，还是有些困难。至于你们要劫狱，我也会配合你们的。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派谁前往？” 听了邓春山的话，黎春回道：“外边的劫狱由道长负责。我亲自进去接触莫鑫。咱们就明天吧。” 邓春山听了，表示没有问题。 第二日，黎春就制造了一起打架事件，闹到了县衙。邓春山依照律法将黎春关押进大牢，特意安排在了莫鑫的那个牢房里。 牢房里仅有莫鑫和黎春两个人。莫鑫用警惕的眼光看着黎春。 黎春看着莫鑫，问道：“朋友。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莫鑫看着黎春，没有吱声。 黎春笑着说道：“大家都在一个牢里的狱友，也算是一种缘分。莫非你是个哑巴。” 显然，这句话激怒了莫鑫，他说道：“你才是哑巴呢。我可告诉你，你老实点，我以前可是这个衙门的小吏。与这些狱卒熟悉。” 黎春听了，笑着说道：“那你一定是因为贪钱，进来的吧。” 莫鑫摇了摇头，然后问道：“那你又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 黎春就把事先想好的台词说了一遍。莫鑫听了，不屑地说道：“就你们这帮小混混，每日只知道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就不能研究研究如何赚钱。” 黎春听了，十分谦虚地说道：“这位小哥，教训得是。可是现在做什么也不容易呀。给人家打工，有些太累。自己做点生意吧，有没有本钱。难呀。” 莫鑫突然说道：“你跟着我干，怎么样？” 黎春故意瞧不起莫鑫，冷笑道：“跟着你干。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让我跟着你干。跟着你一起吃牢饭，还不错。” 莫鑫也不吱声，躺在那里，闭着眼假寐。 当天晚上，黎春在睡梦中听到牢门的声音。他眯着眼看到，狱卒竟然把牢门打开了。 莫鑫起身来到牢门前，与那人见了面，低声说道：“把我的狱友一起带走把。” 狱卒咬着牙说道：“你疯了。带着一个外人走。” 莫鑫说道：“这个人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天天无所事事。咱们不是缺人手嘛。让他加入，不是正好吗？” 那名狱卒听了，说道：“你这临时起意太要命了。算了，时间紧急，那就带上他吧。赶紧把他叫醒。” 莫鑫就将黎春叫醒。黎春装作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莫鑫低声说道：“快跟我一起出狱。” 黎春就跟着莫鑫二人离开了大牢。 出了县衙，左转右转，进入到一栋民宅里。狱卒丢下二人，就离开了。 黎春问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搭救之恩，没齿难忘。” 莫鑫看着黎春，说道：“我姓莫，名泰。看你无所事事，十分可惜，越狱时，就一同把你带出来了。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干呀？” 黎春回道：“我叫黄三。你们是干什么的。莫非你们是江洋大盗？” 莫鑫笑骂道：“哪那么多的江洋大盗。我们只是做一些商品买卖的。我看你没有事情做，我们也缺人，就想让你入伙。” 黎春听了，说道：“原来是这样。那行，没问题，我加入。” 莫鑫说道：“你同意了，还不行。还得等我们老大最后拍板来定。” 黎春回道：“真麻烦。要不就算了。反正我也出来了。那我就走了。你的这份搭救之恩，有机会我会报答的。告辞。” 莫鑫拦住了黎春，说道：“你这个人真是一个急性子。我只是说我们老大最后决定是否让你加入。又没有说我们老大不要你。你着什么急呀。再说了，现在是晚上，你出去，能上哪里。遇到巡城的官兵，那你不就完了嘛。老实在这里睡觉吧。” 黎春只好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就在这里住下了。 衙门这边一大早交接班时，就发现丢了两名囚犯。狱卒赶忙上报县令大人。 邓春山一听，大惊。原计划是三日后劫狱。莫非诚阳子他们提前了。但是如果他们提前，会通知自己的呀。 邓春山不敢掉以轻心，亲自赶到许斌的宅子，找到诚阳子，将昨晚劫狱的情况告诉了诚阳子。 诚阳子笑着说道：“邓大人不必担心。昨晚不是我们劫的狱。是莫鑫他们的暗卫所为。不过我早已派人埋伏在县衙周围，他们在哪里落脚，我们也已经查明了。虽然计划有变，但是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邓春山听了，这才放心，说道：“道长。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 诚阳子回道：“邓大人。你就正常按程序办就行。该发告示，发告示。该派人调查，就派人调查。我这边盯着呢。有什么需要，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邓春山见诚阳子这么说，就告辞了。 诚阳子在黎春被带入县衙后，就安排人在县衙四周监视。因为陈昱临行前特别交代。莫鑫被抓入狱。作为暗卫的一员，他们是不会放弃莫鑫的。因此，他们会在风声过后，派人劫狱，营救莫鑫的。 而黎春正是基于这一点，制定了一个进入牢房接近莫鑫，然后上演一出劫狱的好戏。 没想到自己这面的劫狱还没有实施，对方到先动手了。 虽然计划有变，但是整体思路还是没问题。唯一的区别就是由谁来实施劫狱罢了。 其实，由对方实施劫狱还是更好的。这样由黎春打入对方内部，就会获得更多的情报，便于己方更好地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希望这次能够将对方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第五百八十四章 无法予以保证 诚阳子的人一直在监视着莫鑫、黎春二人。 自打二人被救出来后，同伙并没有来找过他们。 青林县也按程序发布缉捕告示，派人进行追查。 对方有耐心，诚阳子这边更有耐心。双方就这么按兵不动。 诚阳子知道，过一段时间，对方定然会来找莫鑫的。否则为什么要将他从狱中救出来呢？ 果然如诚阳子所料，过了大约十三日。风声渐渐没那么紧了，对方就来联系他们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诚阳子断定对方应该是有所行动。 接下来，莫鑫带着黎春加入到了途经青林县的一支商队，向南边进发。很明显对方这是在向清化方面贩卖货物。 诚阳子带着几个人跟上了这支商队。 途中，他与黎春接上了头。 据黎春介绍，这批货物之中，藏着一批私盐。沿途竟然有官府中人照顾。显然他们是一个利益团伙。除了暗卫，还有其他人员参与其中。 诚阳子将黎春交给他的名单好好收起，并叮嘱其注意安全，然后就离开了。 诚阳子除了从黎春这里接到情报后，自己率人进行了一番探查。 自打商队进入大越南部后，鱼竿组织成员就来接应。接下来的这段路，自然是顺风顺水，十分顺利。 诚阳子通过这一路的追踪发现，不仅鱼竿组织和暗卫参与其中，还有衙门里的人、商人、百姓等在此次走私路上，或多或少出了力。 如果仅仅是走私，还算说得过去。因为铁衣社早期也进行私盐贩卖。但是这里面涉及到情报倒卖，这才是陈昱决定清理的真正原因。 莫鑫、黎春等人的商队在清化城略作停留，就返回了青林县。当然他们也会在当地采购一些货物。在表面上看，与正常的商队一样。 在回到青林县的那个晚上，黎春、诚阳子里应外合，许斌的千户所通力配合，依据将莫鑫及其党羽全部抓了起来。与此同时，对沿途参与此事的各色人等也都进行了抓捕。 接下来的审讯，可以说是触目惊心，这帮人招供的内容也是越来越多，牵扯到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陈昱接到黎春的汇报，十分震怒，整个负责大越情报的暗卫千户，竟然有三分之一的人参与其中。 沿途的吏役、商人、百姓，也不在少数。 暗卫千户马裕已经得到消息，他亲自到谅山城当面向陈昱请罪。 陈昱对他痛骂了一顿。 仇文、仇武、贾谦、华安、章天麟等人都被陈昱调到谅山城，班泰、欧阳远、连宏等人也来了。 陈昱首先将青林县的调查情况向大家做了通报。表达了对此事的气愤。 仇文、仇武等人都低着头。 陈昱接着就提出了人员调整。由贾谦接管马裕的千户。马裕暂时在家闭门思过半年。什么时候恢复职务待定。而贾谦那摊子则由仇文暂时管理。 仇武与章天麟互换。 在安排完暗卫内部的人员调动后，陈昱将组建铁卫的想法说了出来。同时将铁卫的职责一并告诉了大家。 仇文、仇武等人听了，自然明白陈昱这是在约束暗卫。 陈昱问道：“仇文呀。暗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有责任，我也是有责任的。组建铁卫，就是要从外部进行监督暗卫。帮助你们避免再次犯错。” 仇文回道：“侯爷。都是我管理不善，才酿成恶果。我同意侯爷的想法。组建铁卫是有必要的。” 对于仇文的识大体，顾大局，陈昱还是十分满意的。 倒是章天麟提出了异议，他说道：“侯爷。由铁卫来监督暗卫，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现在在想，铁卫由谁来监督呀。万一他们也犯此次错误，怎么办呀？” 章天麟说得是实情，其实这也是仇文、仇武等人心中所想。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而已。 陈昱听了，也不生气，笑着说道：“章千户问得好。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有同样的疑问。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对于铁卫，由官府、铁衣社，还有咱们暗卫，一并进行监督。我相信由这几方进行监督，铁卫的人还敢犯错误吗？” 听了陈昱这么说，大家自然没有话说。陈昱要求暗卫各千户要将名册同意交到仇文手里。由仇文统一交到连宏手里。方便铁卫进行监督。 对于此次事件，涉及到的人，陈昱也定了调子，那就是严惩。此事就交给新上任的贾谦负责。 陈昱接着说道：“暗卫自成立以来，做出了突出贡献。今日的事情，是我不想看到的。我想也是大家不想看到的。出了问题，我们就要解决。希望大家引以为戒，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至于铁卫，虽然是新组建的，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也出现类似问题，也会受到严惩的。” 仇文、连宏纷纷表示，一定抓好队伍，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会议就这么介绍了，大家也都各奔东西。该交接的，交接。该上任的，上任。 陈昱将班泰和仇文留了下来。 陈昱问道：“仇文。你心里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呀。” 仇文回道：“侯爷。我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舒服。没想到暗卫里面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陈昱安慰道：“暗卫名字中有个卫字，但是这么多年的发展，人数早已远远超过一个卫的人数了。另外，暗卫的特殊性，以及很多人埋伏在大越、大明，咱们监督他们，的确是有些困难。你虽然作为暗卫的头头，其实很多事情你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也不用自责。希望这件事能够给大家敲响警钟。” 班泰也说道：“是呀。仇文。马裕没有参与此事。事态还算没有太严重。此次事件，职位最高的那位仅是潜伏在大越的两个百户。” 经过黎春、诚阳子的一番调查，掌握了初步情况后，对抓捕人员进行的一番严刑拷打，掌握了全部情况。马裕手下的两个百户浮出了水面。 虽然调查结果显示，马裕并没有参与这件事，但是陈昱对此还是有些疑虑的。手下这么多人触犯律法，他能一点不知道吗？ 陈昱当着班泰、仇文的面，表达了自己的疑虑。 对于陈昱的疑虑，无论是班泰，还是仇文，也都无法予以保证。 第五百八十五章 泥石流 班泰见无法提供有力证据，就主动请缨道：“侯爷。要不让我率人对马裕进行调查吧。他如果真干了叛变的事情，那我绝饶不了他。” 既然不能提供证据，那只能是自己亲自调查了。班泰被逼得也是没有办法了。 陈昱听了，淡淡一笑，说道：“班先生。你也不要着急。马裕是否有问题。我想最终也会有答案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暂时在家闭门思过。半年后，暂时在你手下做事吧。我虽然有些疑虑，但是也得让事实说话吧。我也希望他没有参与。” 班泰见陈昱这么说，只好领命。 接着，陈昱又交代仇文，抓好暗卫的工作。并表示，成立铁卫的目的，就是监督暗卫，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暗卫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铁卫来进行监督了。 就在陈昱准备查看一下各地贫民区改造工程进展的时候，白殿斌送来一个消息。 广威州出现了泥石流。淹没了小山村的一片民居，导致上百人遇难。而造成泥石流的原因更是令人气愤，由于百姓日常烧柴，加上建筑用料，导致山上的树木砍伐严重。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陈昱不能袖手旁观。他第一时间带着卫队赶往广威州。 出事的小村庄位于州城外八里左右的地方。范勇一边引领着陈昱等人，一边做着介绍。 该村名叫田家村，位于山脚下，村子有五十多户人家，以田姓居多。日常的伐木，拓田，砍伐了许多树木。最近城里贫民区改造工程木材需求量大增。由于田家村距离城里最近，因此此地成为了最主要的供应地。 出事那天，一场大雨从清晨一直在下，直到晚间直接导致悲剧的发生。由于山上的树木大部分都被砍伐，不能有效固定山上的泥土。 随着雨水的吸收，到达一定量后，泥土夹杂着雨水，冲向了山下的田家庄，将紧邻山脚的二十多户人家直接埋了。其他活着的村民从睡梦中惊醒。经过紧急营救，仅仅救出来二十多人。其他人就这么没了。 范勇得知消息后，带着人前来，可是为时已晚。 陈昱看着面前的惨景，问道：“村民都安置好了吗？” 范勇回道：“有些村民在城里，或者旁边的村子里有亲戚，就去投奔亲戚去了。还有一些无处可去的，我们也进行了安置。” 陈昱说道：“这么做，很不错。这个村子不能住人了，以免发生二次泥石流，造成二次伤害。这次的教训是惨痛的。我们必须引以为戒。” 范勇说道：“侯爷。这次灾难事先毫无征兆，我们听说后已经发生了。大家也研究了半天，如何预防此类事情再次发生，也是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 陈昱听了，说道：“这件事既有天灾的成分，但是更多的是人为所致。你看看。山上的树木都已经被砍掉了，光秃秃的。山上的泥土由于没有树木的固定，在雨水渗透到一定程度，自然就会形成泥石流。由山上席卷而下，山下的村庄就遭殃了。” 范勇的理解力应该够强了。但是听了陈昱的话，也是一知半解。 陈昱看着不解的范勇，又从树木的根系、储水等基础知识开始进行讲解。范勇这才明白了陈昱说得是什么意思。他对陈昱的敬佩又增加了几分。 对于田家村此次泥石流事件，陈昱认为，首先是将这些死者好好安葬。然后就是田家村未来怎么办。是在当地重新组建，还是迁到其他地方。最后就是对森林的改造。这件事情已经给大家敲响了警钟，只是一味地砍伐，而不进行种植，山上的环境将会越来越恶劣，就会再次出现这种情况的发生。 范勇听了，当即表示会马上落实陈昱所说这几项工作。 这不仅仅是给广威州敲了警钟，陈昱觉得有必要在所有州府进行一次排查。对于像广威州这种山上树木已经砍得所剩无几的情况，要马上进行植树。 因为按照大家的日常习惯，自然是在村子后边的山上就近解决柴火了。 白殿斌命人将陈昱的命令传达到各州府。 而陈昱马不停蹄又来到了广威州安置灾民的场所，城里的一处客栈。 大家知道谅山侯来看自己，心情都十分激动。 要知道，在那个年月，百姓的地位十分卑微，尤其是山村里的村民，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子，别说是陈昱这种大人物了，就是县上的县令、县城等人都没有见过。 所以，激动也是正常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昱首先表达了歉意，有些人失去了亲人，有些人失去了家园。 大家听了，都是大惊，纷纷再次跪下，表示承受不起。 旁边的范勇也是一脸不解。作为堂堂谅山侯，与百姓说这些话，根本是不合适的。但是他又不敢劝阻。 陈昱当然知道官府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那是高高在上的。民不与官斗，就是双方地位的真实写照。 但是陈昱不然，他来自于现代，骨子里的烙印就是人人平等。因此他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陈昱接着把官府要做的一些事情告诉了大家，希望大家集思广益，选好住址，以便更好地重建家园。 田家村的百姓再次感谢陈昱。 当陈昱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健硕小伙，噗通给陈昱跪下了。说道：“侯爷。小的，田大牛。这次灾难，全家八口人，就活了我一个。我素来钦佩侯爷。还望侯爷收留我，鞍前马后，保护侯爷。” 范勇听了，就要训斥田大牛。 但是，陈昱摆了摆手，示意范勇不要训田大牛。他将田大牛扶了起来，询问了一下田大牛的状况。 原来田大牛是一名猎户，他当时正在深山里打猎呢。这才躲过一劫。 家里人都死了，他自己也想离开这个伤心地，所以见到陈昱，就想跟着陈昱。 陈昱了解完后，说道：“你想保护我，那你的功夫如何？” 田大牛回道：“侯爷。我的功夫一般，但是我的箭术非常好。” 旁边的村民也都表示，大牛这个孩子射箭那是非常厉害的。 陈昱听了，十分感兴趣。 在当时的远距离攻击武器，除了火炮，火枪之外，就属这个弓箭最为厉害了。百步穿杨，百发百中，那都是形容弓箭手的。 所以陈昱也想看看这个田大牛的箭法究竟有多厉害。 第五百八十六章 出海不容易 众人来到客栈外，陈昱看了看周围，发现远处有一个酒楼门前挂的幌子。就说道：“大牛呀。看见那个幌子了吗？能不能射下来呀。” 陈昱出的这个题目有些刁钻。距离上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此时有风，这个幌子左摆右摆，挂在杆上的绳子自然也是左晃右晃。所以难度很大。 田大牛弯弓搭箭，瞄准了幌子。众人都看着。说时迟那时快，田大牛摸清了幌子摆动的幅度，计算好了时间，一箭就将幌子射了下来。 大家拍手叫好。 陈昱拍了拍田大牛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厉害。真是神箭手呀。那你就跟着我吧。” 田大牛大喜。 陈昱派了两个人跟着田大牛回客栈里取东西。而自己则返回了州衙。 回去后，陈昱又嘱咐了范勇一些事情。 范勇十分苦恼地说道：“侯爷。现在广威州的钱，已经是捉襟见肘。此次田家村泥石流事件，不仅要安葬这些村民，还得为他们重新安置，再加上还得种树，这就有些困难了。” 陈昱也知道范勇说得是实情，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让建昌府那边给你们拨付一些银两，应应急。你们这边呢，也组织好商队，往建昌府多运运货物。这样可以多赚些钱。” 范勇回道：“侯爷。我们也注重货物销售。不仅运往建昌府，也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贩卖货物。只是往返需要时间，货物销售也需要时间。所以销售周期有些长，汇款就慢一些。” 范勇说的是事情，要知道广威州，无论是至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还是至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路途不仅远，而且道路十分崎岖。思明城、谅山城、陆那县城以及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这一路都已经修好了道路，商队、马队不仅运输速度快，而且还十分安全。 广威州至这两个地方显然就没有他们那么好。 另外，货物运到目的地后，还得进行交易，这都需要时间。如果遇到对方延期付款的话，那资金回流就会更慢。 陈昱听了，说道：“这样吧。你们的货物，我特事特办。在陆那县那里给你们找一家定点的收购商铺，你们的货物到了那里，直接卖给他们，并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建昌府交易场所那里，我让卜敬他们直接收购，当场付款。你们需要采购的货物，让他们优先供应你们。至于道路这一块，眼下各州府正在进行贫民区改造，用钱的地方很多，修路这么大的事情，目前还有些不现实。但是你放心，广威州到这些地方的路，等时机成熟后，一定是要修的。” 对于修路，范勇确实没有这个奢求。陈昱能够帮助解决资金回笼问题，就非常好了。 但是对于修路，范勇认为，虽然不能按照谅山城、陆那县一线的标准修路，但是一些山道，还是有必要进行修整，毕竟涉及到人命，在现在的山路上行进，太危险了。尤其是马匹受惊，连人带马掉入悬崖的事情时有发生。 陈昱听了，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这样吧。我从谅山府、谅江府等地调一部分人来协助你们。你们先把山路危险地段修好，避免商队出现人员伤亡。咱们缺钱的日子就快结束了。到那时，咱们再修也不迟。” 对于陈昱的这份自信，范勇也没有质疑。他相信陈昱能够做到。 与范勇研究完毕各项事宜，第二日陈昱就出发，赶奔建昌府。 因为陈昱接到卜敬的消息，屠霸天的船队快要回来了。 屠霸天率领全新船队，依旧是赶往吕宋进行贸易往来。虽然前期谢从安摧毁了船队，妄图栽赃给温家和安家，借陈昱的手，除掉这两家。 但是陈昱经过详细调查，缜密的推理，将真正的凶手谢从安揪了出来。 谢元珊屈尊前来谈判。陈昱顺水推舟，将货物的交易分给了三家，目的就是让他们相互制衡。 对于吕宋的贸易，陈昱并不担心。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安平山那座金矿。 因为安平山金矿，那可是个下金蛋的金鸡呀。只要将这些金矿开采出来，制成金块、金元宝，那可是硬通货。无论是到大明采购货物，还是到大越采购货物，都是绝对可用的。 陈昱赶到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时候，正巧王龙的船队早已经返回，正在进行着货物的交换，以及下一次出航的前期准备。 王龙这一次出行，拓宽了己方的贸易路线。 满者伯夷及其周边的国家对于船队的货物那是十分欢迎的。 要知道郑和下西洋结束，没有多少年，大明在这些国家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王龙船上携带的那些瓷器、丝绸等，自然不愁销售。当然，王龙也从当地的商人手里购买了大量的当地产品。 财大气粗的王龙令当地的商人疯狂了。他们哪里接到过这么大的订单呀。 王龙一次从他们手里购买的货物量，赶上他们一年的销售量了。 对于王龙这个大主顾，这些商人自然是极力巴结。希望能够长期与之合作。 王龙自然是应允了大家。他表示，自己此次回去之后，还会继续回来进行贸易的。只要你们的货物货真价实，就会买你们的货物的。 同时，王龙也鼓励当地的商人到大越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进行贸易。那里已经建好了海港，存储了大量的货物，也能购买运过去的货物。 在大家恋恋不舍的目光之下，王龙满载着货物，离开了。 陈昱听了王龙的汇报笑着说道：“此行为咱们开拓了贸易航线，你们辛苦了。” 王龙长期在海外进行着贸易，被晒得黝黑。他说道：“侯爷。我能不辱使命，完成侯爷安排的任务，已经很高兴了。这些国家对于咱们的货物，尤其是大明的瓷器、丝绸非常喜欢。只要咱们能安全送到那里，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陈昱听了，问道：“货物受欢迎，这一点我不担心。我只是不知道咱们在路上是否遇到了危险，比如说海盗、大风暴，这些。” 王龙说道：“海盗、大风暴，我们都遇到过。相对来说，海盗比较好对付。咱们有火炮，有燧发枪，对法这些海盗，绝对没有问题。大风暴那可是危险呀。遮天蔽日，海浪掀起非常高，多亏咱们的海船非常大，能够应对这种极端天气。如果是小一点的船的话，早就被海浪掀翻了。” 陈昱虽然没有亲身体验，但是他从王龙的话中，明显能够感受那份惊心动魄。 第五百八十七章 差额轮换 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已经步入正轨。 准备出海的货物，从海外购入的货物分列在两个区域。这样既可以提高转运速度，也能够让大家及时辨别。 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名号不仅被陈昱所统治地区所熟知。就连大明、大越也知道了。 据卜敬介绍，除了己方的商队、马队进行着南北贸易，将大明、大越的货物源源不断运往此地外，大明、大越也有商队参与其中。 而对外贸易这块，王龙、屠霸天两支船队对外开展海上贸易，也吸引了一些国家的船队前来进行交易。 陈昱对此非常满意，他笑着说道：“局面已经打开。咱们只需要加强管理，提高效率，保证货物周转的速度，咱们对外贸易基地将会越来越好。” 卜敬说道：“侯爷。我有一点不解之处，始终没有想明白。” 陈昱回道：“但说无妨。” 卜敬就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他说道：“侯爷。海上贸易，互通有无，咱们也能赚到很多钱。这么好的买卖，大明怎么就不做呢？” 陈昱对于卜敬的这个疑惑，自然是知道答案的，但是他又不想说得太明白。他就说道：“也许他们只是关注蒙元残余势力，防备沿海的反明残余势力吧。” 陈昱说的是实情，大明之所以进行海禁，禁止对外的海上贸易，原因既有陈昱所说的政治原因，还有一些其他原因。 陈昱继续说道：“这样不是挺好嘛。他们不做海上贸易，那么咱们来从事这项事业，那不是顺风顺水，不仅赚钱，还能加强与这些国家的联系。咱们争取再组建几支船队，航线更远一些。” 对于未来的憧憬，不仅令卜敬等人非常激动，就是陈昱也是非常向往的。 王龙的船队经过充足的休整，装满了畅销的货物之后，就扬帆起航，开始了新的征程。 送走了王龙的船队，陈昱开始从谅江府、新安府和建昌府挑选士兵。 他打算增加在吕宋安平山的驻军。因为随着金矿的开采，势必会引起吕宋朝廷、各大家族以及一些其他眼红的人羡慕嫉妒恨。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长期驻守在吕宋的人员，也得定期返回建昌府。如果让大家一致待在那里，远离故土，思乡之情就会油然而生，对于其身心健康极为不利。 不仅仅是士兵，其他人员也是如此。 另外，陈昱还准备了大量的粮食，以及东潮县的羊，杂交水稻的种子等东西，便于他们在那边更好的生活。 屠霸天的船队终于返回了海港。 这次吕宋之行，屠霸天谨小慎微，无论是安全防卫，还是商品交易都是非常小心的。 与谢家、温家、安家的交易也都是按照陈昱制定的策略进行。这些家族也都没有提出异议。 至于陈昱最关心的安平山金矿，进展十分顺利。不仅已经开采出来了矿石，而且已经提炼出了一批黄金。 屠霸天命人将提炼的黄金呈到陈昱的面前，并且说道：“随着开采量的增加，黄金提炼的将越来越多。” 陈昱说道：“干得漂亮，现在咱们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有了这个金子，那可是解决了咱们的大问题呀。” 屠霸天听了，继续说道：“侯爷。只是咱们在安平山发现了金矿。这个消息也不胫而走，无论是吕宋的朝廷，还是各大家族都知道了这件事。我担心他们见财起意，想要对安平山金矿下手。” 陈昱不以为然，笑着说道：“前期我与吕宋的王后谢元珊达成了协议。协议写得十分清楚，如果他们胆敢撕毁协议的话，我会让他们好看的。所以他们明着不敢弄，但是极有可能是在暗地里进行。” 屠霸天回道：“侯爷，我听石单说，官府和几大家族虽然没有出面，但是经常有泼皮到矿上惹事，咱们与泼皮发生了冲突，将他们打伤，这帮泼皮就会告到衙门，衙门就判矿上赔偿。这令他非常懊恼，但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另外还发生了几起袭击金矿的事件，抓住的几个人都说，自己是附近的山贼。石单也没法进行核实。” 陈昱听了，说道：“这些事情，或许是官府或者几大家族在背后怂恿他们干的。也可以说是一种试探。” 屠霸天问道：“侯爷。那咱们如何解决此事呀。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石单临行前还特意和我说起此事呢。” 陈昱说道：“这件事还得是由谢家、温家这几个家族来解决。我写封信，你回到吕宋交给谢从安，我想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接着陈昱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原来，他准备以双方的贸易，来让这几大家族解决此事。如果金矿出了问题，那就停止与吕宋的贸易，现在满者伯夷、占城等地，对于货物的需求非常大。 屠霸天听了，说道：“那如果对方为了这座金矿，悍然选择停止贸易呢。” 陈昱笑着说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最佳结果。” 至于为什么这是最佳结果，陈昱并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屠霸天也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谅山侯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他定然已经想好了后续的处理办法。 陈昱虽然没有将自己的最终想法说出来，但是他向屠霸天介绍了，自己已经安排三个府抽调了一批士兵，人数大约在六千人左右，跟随屠霸天前往吕宋，接替那边的士兵，实行换岗。 屠霸天对于陈昱的这个举措非常赞同，他说道：“侯爷。无论是士兵，还是工匠，大家见到我们，都像见到亲人一样。思乡之情非常强烈。您让他们回来，他们定然会非常高兴的。” 陈昱说道：“我们做事情，不仅要考虑既定策略，还要考虑到大家的感受。切不可一味地强调结果，而忽视了大家的想法。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只是这种轮换，不是简单的派出去一个卫所，调回来一个卫所那么简单。我们要逐步地进行轮换。保留一部分在当地的士兵、工匠，毕竟他们对那里非常熟悉，这样可以做好无缝对接，确保尽快的开采向快向好。” 差额轮换是一种切合实际，又非常好的办法。这么做，可以说是生产、思乡两不误。 第五百八十八章 大明水师与海盗勾结 屠霸天另外还向陈昱汇报了回程途中遇到海盗的情况。对于海盗这个问题，陈昱早已司空见怪了。 但是屠霸天提到的一点，令陈昱产生了警觉。在回程的一次与海盗的战斗中，屠霸天发现不仅有常见的海盗分子，还发现了大明水师的身影。 陈昱问道：“你是如何判断对方不是海盗，而是大明水师的。” 屠霸天回道：“证据太多了。咱们船上有大明造船厂曾经的工匠，他们看出来有的船只是大明水师的配置。另外，有的人训练有素，虽然没有穿军服，但是绝不是海盗所具有的。除了这些，我们还抓到了一个俘虏，他招供，来自于大明广东水师。可惜在回来的途中，因伤势过重，死了。” 如果将此人活着带回建昌府的话，那对于陈昱绝对是一个找大明朝廷算账的好机会。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陈昱没有丝毫的埋怨，而是继续问道：“此人还交代了什么。” 虽然此人已死，但是交代的内容还是令陈昱非常气愤。 原来陈昱在建昌府建立对外贸易基地，并且经英国公张辅建议，从大明江南地区购置大量的货物，出口海外。大明朝廷也认可了此事，并且颁发了通行证。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广东的水师。 广东水师与大明其他各地的卫所一样，经过多年的洗礼，战斗力逐渐下降，吃空饷、盘剥士兵的事情越来越突出。水师的长官听说陈昱开展海上贸易，就想从中捞些好处。 而他们采取的办法是，与当地的海盗勾结，水师派出人和船，假扮成海盗，与海盗一同前来这个海域进行截货。事后双方再进行分赃。 陈昱问道：“除了这名士兵之外，还有其他俘虏吗？” 屠霸天摇了摇头说道：“那帮海盗不愧是长年在海上活动的行家，他们是在夜里发动的进攻。我们拼死抵抗，他们见势头不对，就选择了撤退。这名大明士兵是在撤退途中，不小心从船上掉到了海里。他的呼救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将其打捞上来。这才有了后边的讯问。” 陈昱命白殿斌将这个情报通知水师方面，同时命令水师方面加大打击力度。保护对外贸易的安全。 因为除了自己的船队，还有其他国家的船队到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进行交易。目前这帮人只是渗透到了吕宋至建昌府这片海域，如果任由他们继续南下，影响到王龙费了千辛万苦才开辟的新航线，那对己方下一步的海上贸易将是致命的打击。 既然已经有了这个苗头，那就地主动出击，将这个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与屠霸天谈完之后，陈昱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接下来的日子，屠霸天的船队就处于休整状态，一边是将货物搬到港口的货仓，然后就是进行下一批货物的采购，以及各种补给的准备。 陈昱将自己先前集结的部队，以及准备的那些东西，交付给了屠霸天的船队。 将屠霸天拿回来的黄金，命人押运至思明府，用于从大明采购货物所用。 命令卜敬一定要做好对外贸易基地及其周边海域的安全保卫工作。切不可让那些危险分子有机可乘。 安排完毕后，陈昱就赶奔新安府水棠县。 萧庆自打来到水棠县，就一直率领着大家建造船只。这是他一生热爱的事业，也是他颇为自豪的事业。 现在的船厂早已经步入正轨。由于对外海上贸易的快速发展。船厂的造船也发生了变化。目前基本上是两艘商船，一艘战船的进度进行建造。 虽然经过了几轮扩张。目前可以同时建造三艘船了。但是陈昱觉得还是有些慢。 萧庆也感觉有些慢，只是目前的形势，已经是极限了。 第一个就是资金问题。陈昱在大越北部额思明府开展的这些工作，以及前期与大越、大明的战争，都是非常费钱的。而造船也是一样，且不说大量工匠的吃喝拉撒，船的主体建造完成后，内部的各类设备，也是花费不菲。配备的武器、水手等，那也是流水般的花银子呀。 第二个就是人员问题。整个大越北部地区，基本上能招来的人，都已经招来了。近一段时间，招人基本上都是个位数，而且还是偶尔有人来。 这两个问题，导致船厂目前无法再次大规模扩张。 陈昱听了萧庆的话，也意识到了这是船厂遇到了瓶颈。毕竟目前己方的财力有限，另外大越北部及思明府的人口本就稀少。与大明没法比。 经过接连与大明、大越的战争。己方虽然顶住了对方的进攻，但是无论是军队，还是百姓，伤亡很大。 不仅仅是船厂，就连陆那县交易场所，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以及一些城里的商铺招人，也都是十分困难的。 工作机会很多，但是没有那么多人。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问题。 陈昱安慰道：“既然现在是这个条件，那么咱们就以目前的条件，以最佳状态，开足马力，建造船只。” 萧庆回道：“也只能是这样了。我们原来是每日加班加点，连轴转。一些工匠由于不堪重负，病倒了。我发现这个问题后，就调整了时间，大家每日根据工作情况，能不加班，尽量不加班。每隔十天，休息半天。给大家休息休息。” 陈昱听了，建议道：“我觉得咱们可以让大家轮流休息，分成几班，一班休息一天。这样可以保证大家能够得到足够的休息，也能让船厂正常运行。” 萧庆听了，说道：“侯爷。您说得太有道理。我马上就安排人进行排工，让大家都能休息好，工作好。” 陈昱说道：“身体是最重要的。我们只有好的身体，才能更好的工作。切不可因为一时的工作，影响了大家的身体，那么做，是得不偿失的。我们的工作还很漫长，一定要时刻关注大家的身体。” 萧庆笑着回道：“侯爷。您就放心吧。您给我们船厂配备的那几名郎中。他们非常负责任。遇到身体有异样的工匠，都能为他们及时进行救治。如果是在大明的造船厂，谁会管这些工匠的死活呢。能干就在这干，不能干就滚蛋。反正也不缺人。” 萧庆说得是实情，在那个年代，有谁会像陈昱这么关心底层百姓的死活呢？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主动拦海盗 同时造船的三个船坞，陈昱逐个实地查看。前几日刚刚完成一艘战船的船体建造。并且已经经过试航，目前正在进行各类设施、设备的安装。 据萧庆介绍，这艘战船是最新型的，也是排量最大的。再有个两三日就能正式交付水师了。 陈昱又问起了窦海山，水师的情况。能否从水师抽调四艘战船，与这艘战船组成一支小型战队。 窦海山听了，回道：“侯爷。这没有问题。目前咱们新安府方面的水师，抽出四艘战船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陈昱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窦海山。 屠霸天率领的船队往返于吕宋之间，已经多次遇到海盗。并且还有大明水师的参与。这种渗透的苗头非常不好，必须马上予以处理。 窦海山分析道：“侯爷。新安府这片海域，咱们水师定期进行巡航，也遇到过海盗。他们见到咱们水师的船只，就主动逃离了。虽然咱们进行追击，但是他们的船都是小型海船，因此速度就比咱们快很多。有些时候就追不上他们。偶尔也能抓到他们。但是对方并没有实施犯罪，咱们抓了既没有证据，也没有进行处理。如果船上有抢劫的东西，只能是充公。” 陈昱听了，说道：“对于这种海盗，咱们不能心慈手软。抓到之后，直接将船只没收。至于他们这些人，完全可以交给船厂，或者送到吕宋去。这两处地方正缺少工人呢。” 对于陈昱的这个提议，窦海山表示同意。 陈昱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日常在新安府附近海域进行巡航。那么他们定然是从东北方向切入到了吕宋海域，这样就避开了咱们的船只。能不能这样。咱们派出我刚才计划的五艘船只的小型战队，前往此片海域，清理这些海盗。” 窦海山建议道：“侯爷。我觉得还得配置一些速度快的小型船只。这样可以追上对方。咱们的火力这么厉害，几个手雷都能让他们哭爹喊娘。”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尽量能够缴械，咱们缴械。船和人咱们都能用上。组成两支小型船队，轮流前往那片海域执行任务。这样不仅能够保护屠霸天他们的往返安全，而且还能为咱们提供人和船，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窦海山不仅能够完成日常的巡视任务，而且还着重培养人才。他向陈昱介绍了两个百户。一个名叫宫凡，一个名叫窦青林。二人都参加了谅山军事学院的百户培训班。 陈昱询问了一下二人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下二人参加百户培训班的感受。 不得不说，对于谅山军事学院的这次百户培训班，令宫凡和窦青林印象非常深刻，而且系统学习了很多海战的知识。 陈昱笑着说道：“二位。光有理论知识，还是远远不够的。你们还要将这些都应用到实战当中。并且从实战中不断地总结经验，这样才能越来越厉害。” 宫凡十分喜欢学习，只是苦于没有这方面的机会。他参加一次培训，就觉得还不够，还希望能够有再次学习的机会，就问道：“侯爷。不知道我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参加谅山府军事学院的培训？” 陈昱回道：“当然有机会了。只是咱们谅山军事学院正处于建立初期，而且还有住校的学员。对于咱们这些正规部队，只能是定期进行培训。时间间隔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我们正在研究你们的培训周期，究竟以多久为最佳。我觉得一年最起码得有一次吧。力争能够达到两到三次。” 宫凡听了，非常高兴地说道：“侯爷，那太好了。我就想多听听那些能人的厉害之处，也成为了一个厉害的人。” 窦青林也是对于培训充满了期待。 窦海山按照陈昱的意思，向宫凡和窦青林二人下达了巡航、阻击海盗的任务。 二人领命而去。 窦海山对陈昱说道：“侯爷。咱们水师一天天壮大，但是人才还是有些匮乏。大家都是在实战中总结经验，但是效果还是不太好。宫凡和窦青林此次赴谅山军事学院学习，受益匪浅。我们这些人都看到了。侯爷，英明呀。” 陈昱听了，说道：“不仅仅是你们水师，就是其他卫所也是这个情况。因此我才决定成立谅山军事学院。除了前期宫凡二人参加的培训班外，我还会陆陆续续举办这种类型的培训班。另外，学院还招收了五百名新学员，他们分到了不同的专业。其中就有咱们水师专业。他们学习三年，毕业后就会分到咱们水师。他们就会成为咱们水师的中坚力量。当然我们不仅仅只有这一批学员。每年都会招募一批这样的新学员。不仅能保证咱们水师扩编，所急需的人才。还能提高咱们水师的指挥能力。” 窦海山激动地说道：“侯爷。这些人如果来到水师，那咱们水师的战斗力提高可不是一星半点，简直是突飞猛进呀。我期待着这帮学员的到来。” 陈昱说道：“通过现有人员的轮训，再有新鲜血液流入，那咱们水师的战斗力自然是越来越强大。有了你们的保护，沿海的百姓才能安心生活。各种贸易才能正常经营。而我们的实力越来越大，财力越来越雄厚，又会让咱们水师的后期得到充分保障。” “是呀。侯爷。现在大家的饷银很高了。大家都十分满足。都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差事。我也时刻教育大家，一定要好好报答谅山侯对大家的这份关心和厚爱。” 陈昱听了窦海山的这个马屁，心里是十分舒服的。他笑着说道：“海山呀。这也是你们应该得到的。出海十分辛苦，除了要应对随时出现的海盗，还要应对极端天气。危险性极大。再不给你们增加饷银，提高后勤保障，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谁还为你拼命，谁还能安心值守。” 陈昱的想法历来是站得高，望得远。他知道只有解决了士兵们的后顾之忧，方能令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窦海山对于陈昱的话，深以为然。 第五百九十章 扮猪吃虎 宫凡率领着一支小型船队出发了。弹药、补给都十分充足。 他们沿着既定路线向着建昌府东北方的那片区域行驶。 这片海域十分平静。 不仅没有遇到任何船只，就连天气也是那么的配合。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士兵们虽然开始有些烦躁，但是宫凡知道，定然会有海盗从这片区域驶过。因为屠霸天船队往来吕宋的贸易，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为了迷惑那些海盗，宫凡将船只进行了伪装。大远处看，这就是一支有护卫的商队而已。 千呼万唤始出来，在一个万里无云，碧波荡漾的下午，宫凡这支船队终于遇到了一股海盗。 对方也看到了宫凡这方。 宫凡忙让船队掉头向东南方向“逃窜”。目的就是要来个扮猪吃虎。 对方自然不会放过宫凡船队这只“肥羊”。向着宫凡船队加速攻来。 而宫凡命令船队故意按照中等速度行驶，而不是急速行驶。 在宫凡的大力配合之下，海盗的船队距离宫凡船队的距离越来越近。 宫凡命令船队呈扇形行驶。对方显然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另外宫凡所在的这艘战船，正是船厂最新完工的那艘大船。船上摆着的那些货物，颇让人心动。 对方在宫凡所在船只后边紧追不舍，并且派出船只准备左右包抄，显然对方是要先将宫凡这艘船拿下。 宫凡见己方其他船只已经分散开来，虽然是扇形行驶，但是在对方的急速追击下，敌我双方呈现出一种包围与被包围的态势。 他见时机已经成熟，就命人放了响箭。 随着响箭一响，其他船只加速了迂回包抄。 而宫凡也命令船只掀开覆盖在大炮上面的帆布。同时火枪兵也从舱底来到了甲板上。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宫凡这边会有如此巨变，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当即就要调转船头，逃跑。 宫凡岂能让对方就这么跑了，命令士兵开始射击。同时命令开足马力，追击敌人。 炮声，枪击声起此彼伏。很快对方的一艘海船被击沉了。吓得其他海盗船根本没有反击，加速逃跑。因为他们被宫凡这边的强大的火力吓破了胆。 显然扮猪吃虎这一招彻底让海盗兵败如山倒。 跑不是那么容易的。 两翼负责包抄的小型战船，不仅完成了堵截，而且还让对方逃在前面的船只千疮百孔，苦不堪言。 最后，对方见不是宫凡这边的对手，举起了白旗，选择了投降。 宫凡指挥着士兵前去接收。 一排排的俘虏，踩着踏板来到了战船之上。 宫凡命人进行审讯，很快就将对方的情况弄清楚了。 原来这伙海盗，是日本的倭寇勾结广东方面的海盗、水师组成的一支杂牌军。 前期袭击屠霸天的船队失败后，这伙人总结了经验，他们将船队分成两队，他们这一队只是先遣队，大部队还在后面呢。 他们的策略就是先由先遣队与屠霸天船队进行遭遇战，然后引诱屠霸天船队进行追击，将其带入大部队预先设计的埋伏圈后，对屠霸天船队予以毁灭性的打击。 宫凡被对方提供的情报给震惊了。他觉得此事很大，必须向谅山侯汇报。但是一来一回就需要很多天，如果让对方提早发现了，那就无法达到歼灭对方的目的了。 于是，宫凡一面率领一部分士兵登上对方的剩余船只，带上几名海盗头目，继续向屠霸天船队往返海域进发，一面派人快速回水棠县报信。 陈昱接到消息后，与窦海山一研究，这绝对是一个将对方予以痛击的好机会。 于是陈昱亲自出马，率领着水师前往屠霸天航线海域，与宫凡汇合，准备对对方实施包抄。 宫凡手里有对方的人，因此与海盗的大部队保持着联系。 当陈昱等人来到集合地点后，宫凡就将对方大部队的行进情况进行了详细汇报。 陈昱、窦海山、宫凡、窦青林等人经过一番研究，决定兵分四路，对对方的大部队进行围歼。 这个思路很大胆，也是建立在己方强大水师的基础之上。如果己方实力不行，围歼就是一种空谈。不仅起不到任何围歼的作用，还因为兵力过于分散，很容易被对方各个歼灭。 四路小队自然是陈昱率领一队，负责西侧。窦海山率领一队，负责正面迎敌，窦青林一队则负责东侧。而宫凡率领一队迂回至对方的后面进行迂回包抄。 而诱饵就是对方的这支先遣队。 作战计划研究完毕后，四组人就驶入各自的制定区域，而窦海山率领的这组则停靠在先遣队附近，等候着对方的到来。 负责此次行动的是倭寇、水师、海盗三方共同推选出来的首领，大明水师的一个百户，名叫汪公铭。 此人还是有一定的水平的。他在总结前期失败经验后，设计了这么一个计策。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计策还是颇为有效的。 要知道屠霸天不是专业的水师将领。他往返于大越建昌府与吕宋之间，主要目的就是保证商船的安全。 而对方先遣队故意卖个破绽给屠霸天，并适当地刺激一下他。屠霸天定然会选择追击。 如果屠霸天贸然追击，进入大部队事先设计好的埋伏圈，那就是全军覆没的结果。毕竟屠霸天的船队是一支商队，配备的战船、火力等并不高。 三方合兵一处的临时海盗组织，就达成了一致，信誓旦旦地出发了。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先遣队并没有如期赶到屠霸天船队航线海域，而是在途中遇到了陈昱派来的宫凡率领的船队。 宫凡船队扮猪吃虎，将对方的先遣队彻底拿下。而且还获知了对方的全盘计划。不仅没能让对方的计划继续进行，而且还彻底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更为可怕的是，陈昱等人将计就计，制定了一个围歼计划。 如果对方不知是计，贸然进入包围圈，那么迎接他们的必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陈昱船队一直在新安府、建昌府附近海域巡逻，与这帮来自大明广东海域的海盗，并没有交集，更别提交手了。 所以对方也不会如此自大，如此自信，制定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其实胜利，除了要有好的计策之外，尤为重要的是要有一定的实力。毕竟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还是少数。 第五百九十一章 围歼战很成功 汪公铭此时才意识到，这是对方的一个圈套。 但是他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自己所在的指挥船太显眼了。作为大明水师的战船，要比那些海盗的船只要大一些，更威武一些。 水师引以为豪的战船，此时却成为了吸引对方的靶子。 汪公铭仅仅发出了加速撤退的命令，就没有后续的指挥了。因为自己所在的这艘战船已经被对方击沉了。 大海茫茫，落水的这帮人只能是选择投降。如果对方放弃救援，任由落水之人自生自灭的话，这帮人只能是一死了之。 负责正面阻敌的窦海山并没有放弃他们，而是留下了一艘战船，负责营救这帮落水的海盗。 陈昱部、窦青林部迅速从两翼进攻。这帮海盗起初还能进行反抗，可是后来随着陈昱部进攻力度的部队增强，他们的反抗力度越来越小。没有了汪公铭的指挥，犹如一盘散沙，只有逃跑的份，哪还能反抗呢？ 宫凡最后的截断，令这帮海盗放弃了逃跑。因为他们知道己方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包围圈。尤为可怕的是，人家的火力十足，如果再负隅顽抗的话，只能是死路一条，毫无胜算。 最后，海盗们纷纷投降。陈昱命令各部开始清理俘虏，清理战场。 很快，汪公铭就被押到了陈昱面前。 陈昱看着汪公铭，问道：“汪公铭，汪百户。对吧。” 汪公铭跪在陈昱的面前，回道：“谅山侯，小的就是汪公铭。” 陈昱听了，眉头一皱，问道：“你说你堂堂大明水师，怎么就干起了海盗的营生呢？” 汪公铭如实回答道：“侯爷。我这也是上司安排。我只能是服从命令呀。” 好一个服从命令。汪公铭说得也许是实情。但是他执行上司的这个命令，本身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陈昱说道：“你们水师干出如此恶行，就不怕朝廷的惩罚吗？“ 汪公铭十分无奈地说道：“侯爷。我也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可是惊人的好处，还是让人无法拒绝。我想这也是上司的想法吧。” 成功抢劫一次，那获取的利益的确是多。这可是一个无本的买卖。 据汪公铭交代，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生意越来越好，往返于吕宋、文莱等地的海上贸易，这些消息水师都已知道。那些横行在广东海域的海盗，本身就与水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当海盗提出合伙抢劫建昌府的商船时，大家一拍即合。 上次前去抢劫以失败告终。所以经过研究，这才有了这次大规模的行动，没想到还是以失败告终。 陈昱对汪公铭说道：“你们的这种龌龊行为，走的不是正道。老天爷又岂能让你们成功。遇到我了，算你们倒霉。” 说完，陈昱就命人将汪公铭押了下去，好生看押。 窦海山说道：“侯爷。此次咱们不仅俘虏了这么多人，而且还缴获了几艘船。虽然没有咱们的战船那么厉害，但是也能使用。唯一的遗憾就是汪公铭那艘指挥舰被击沉了。如果将那艘战船缴获，那么咱们就赚大发了。” 陈昱安慰道：“知足者，常乐也。咱们能够拦住这帮海盗，已经很好了。要是让他们前往屠霸天船队的返航路线上，你觉得屠霸天的船队能识破他们的计策吗？” 无论是窦海山，还是诚阳子都觉得不能识破。 尤其是诚阳子，作为屠霸天的师傅，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是了解的。他说：“霸天这个孩子，性子比较直，脾气比较暴躁。如果汪公铭他们引诱他的话，定然是会进入对方的埋伏圈的。” 陈昱则不这么认为，他说道：“在吕宋，霸天曾经就被谢从安玩了一个调虎离山。如果汪公铭依计策实施的话，我相信霸天能够识破的。” 对于屠霸天，陈昱是非常有信心的。 船队大胜而归。回到水棠县，窦海山就将汪公铭等人移交给了衙门。 虽然成功击败了海盗，但是陈昱知道这只是一次战斗而已。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海盗的问题。 只要对方的实力还在，那么他们定然会继续有着抢劫己方船队的想法。 陈昱决定给广东水师写封信，将这次战斗的经过告诉他们。同时警告他们如果胆敢继续作乱的话，那己方定然要严惩他们。 据汪公铭介绍，现任广东水师提督为寿康。 写完信后，陈昱就派人前去广东给寿康送信。 无论是为了迎接广东水师可能的报复，还是为了将来海上贸易的安全，加速建造战船是非常必要的。因此，陈昱决定船厂建造船只按照两艘战船，一艘商船的比例进行。 另外战船的大小也要根据水师舰队的配置情况，进行建造。 陈昱这边正在谋划着未来之时，水棠县衙门来报，汪公铭要见陈昱，有要紧事要说。 陈昱就命白殿斌带着人去押解汪公铭。 汪公铭被带到了陈昱的书房。 陈昱看着汪公铭，说道：“听说你要见我，有要紧事。我可告诉你了，如果我认为此事不重要的话，那你可就惨了。” 汪公铭听了，有些紧张。 陈昱看了，笑着说道：“莫非你在耍我？” 汪公铭回道：“侯爷。不敢。我前来找您就是希望侯爷能够收留我。我想跟着侯爷干。” 陈昱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汪公铭可是堂堂大明水师的百户。自己给大明广东水师提督寿康写信。对方得知行动失败后，定然会将这些水师人员接回去的。这个汪公铭竟然要投靠自己。 他再次确认，得到汪公铭的肯定答复后，说道：“你是大明广东水师的人。我也不瞒你，写给你们提督的信，已经发出去了。过不了多久，你们这些人是要送回去的。” 汪公铭乞求道：“侯爷。我是真心想要跟着你的。” 汪公铭这句话是真的。他见识到了陈昱船队的强大战斗力，而且跟着这样的人干，一定是大有前途的。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这次行动失败，即使回去了，也是会受到严惩的。以寿康的心狠手辣，极有可能杀人灭口，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说自己擅自与海盗勾结，在海上兴风作浪。屎盆子就这么扣在自己的头上。 陈昱自然也猜到了汪公铭内心是怎么想的，他就问道：“你投靠我了，那你的亲人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在家遭罪吧。” 汪公铭表示，自己从小父母双亡。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加入水师，一心放在训练上，至今没有婚配，更别提孩子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有人主动投靠 陈昱虽然也同意了汪公铭的加入，但是他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问道：“你们这些人当中，还有多少人愿意加入？” 汪公铭回道：“侯爷。我水师的兄弟，多数还是会加入的，至于那些倭寇、海盗，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侯爷，我虽然与这帮倭寇、海盗一起合作，行动，但是我劝侯爷还是不要招降他们。因为这帮人就是天生的犯罪分子，毫无组织性、纪律性而言。他们只能给你惹祸。” 汪公铭说得是实情。这些人长年在海里兴风作浪，骨子里就是为非作歹。 陈昱又与汪公铭进行了一番交谈。这个汪公铭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昱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最后，陈昱说道：“你先回去。联系一下你们水师的人员。凡是打算加入的，我表示欢迎。如果不想加入，想回广东水师的，那我也绝不拦着。等到广东水师那边回信后，我就送他们回去。” 汪公铭谢过陈昱后，就离开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这个汪公铭看样子是诚心要加入呀。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惺惺作态，假意投靠呀。”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家对汪公铭不了解，他主动要加入，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诚阳子有此顾虑也是对的。 陈昱则说道：“这一点，道长无须担心。他们既然要加入，那就让他们加入。咱们水师正在用人之际，有人加入是好事。至于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那就让时间来告诉我们吧。通知窦海山严加监视，就是了。” 诚阳子觉得，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在水棠县县衙的配合下，汪公铭与大明水师的官兵进行了逐个进行了沟通，绝大多数选择留下来，加入陈昱这边。只有极少数由于家庭原因，选择了回去。 陈昱没有想到有二百多人选择留下来，他对汪公铭说道：“你是不是逼迫他们留下来的。我可和你说，要让他们自愿加入，强拧的瓜不甜。” 汪公铭回道：“侯爷。您大可放心，这些人都是自愿留下来的。我们在水师活得非常不好。” 接着汪公铭就将大家在广东水师的惨状如实向陈昱进行了反应。 他原因为陈昱会十分震惊的。可是陈昱听了之后，就像是没事人似的。 因为汪公铭并不知道，陈昱来自于现代，对于大明卫所、水师的糜烂了如指掌。因此他听了之后才不会震惊。 陈昱看着汪公铭说道：“我相信你说的。既然有这么多人选择加入，那我就照单全收。” 汪公铭听了，大喜，但是他也有些担忧，说道：“侯爷。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汪公铭说道：“侯爷。这些人当中，有些人有老婆，有父母，有兄弟姐妹。他们虽然选择留下来，但是担心会连累亲人。所以侯爷能不能想办法解决此事。” 陈昱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个简单。我派人将你们这二百多人，以及一些海盗、倭寇，从牢里带出来，对其他人就说是你们罪大恶极，判处斩立决。这样你们就能避过大家的眼睛。那些返回大明的士兵把这个消息传回去，他们的家属不就安全了嘛。” 汪公铭听了，说道：“可是我刚刚还逐个与他们谈论投降一事。他们能信吗？” 陈昱一想，也真是这么回事。但是这并没有难住他。陈昱想了想，说道：“这个漏洞好补。我判你斩立决。然后让大家参加你的行刑。找人把你掉包了。岂不是就瞒过了大家。让他们误以为你被杀了。” 汪公铭连说此计非常好。 于是在陈昱的精心策划之下，水棠县上演了一出“斩立决”的大戏。 汪公铭被斩的现场，这帮水师官兵、倭寇、海盗都被押解到现场。 在汪公铭被斩的关键时候，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将一名倭寇与汪公铭进行了调换，然后将这名倭寇斩头。 紧接着，白殿斌当场宣读了那些选择加入陈昱麾下的水师官兵，以及一些海盗、倭寇的名单，并表示将在这几天陆续行刑。 接下来的这几日，每天都有人被押解出牢房。大家都知道，这是被砍头了。 除了那些海盗、倭寇真正被杀外，其他人则被安排到了新安府和建昌府的水师当中，还有一部分被分到了船厂。 因为船厂现在也缺少人手，这些人虽然是水师官兵，但是他们还是对造船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有萧庆等人的认真培养。他们不想成才都很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广东水师提督寿康的回信也到了。 寿康在心中严厉斥责了汪公铭等人的卑劣行径。并表示这帮人是叛徒。他们悍然背叛大明，选择与海盗、倭寇勾结，在海上兴风作浪。 广东水师方面也正在积极寻找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跑到大越方面作乱。 寿康希望思明侯陈昱能够将这些人交给他处理。一定对他们严厉惩罚。 寿康的这个回复，完全在陈昱的意料之中。他一边把寿康的信交给诚阳子，一边说道：“没想到这个寿康还真来了这么一出，弃车保帅。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呀。要不是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还真相信他的话了。” 诚阳子看完信后，说道：“这个寿康可真是一个人才呀。这辩解的，实在是厉害。也难怪这么老奸巨猾的人竟然能够当上广东水师的提督。他定然是一个八面玲珑，心思缜密的家伙。我们与之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陈昱回道：“只此一次而已。他是广东水师，咱们是大越的人。井水不犯河水。我已经警告过他了，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了。这一次咱们还是按照既定计划，把这些没有投靠咱们的家伙还给他们。看看他们今后的表现吧。” 陈昱安排白殿斌将这些人送上船，给他们足够的食物。 这帮人本身就是海中生活的人，轻车熟路地驾着船离开了。 按照计划，汪公铭等人则被陈昱安排到水师和船厂。 第五百九十三章 微服私访遇袭 新安府这边已经告一段落。陈昱就带着诚阳子、白殿斌、田大牛等人离开了水棠县。 由于陈昱想了解一下沿途的百姓生活，因此他只带着诚阳子和田大牛二人。白殿斌则率领卫队在后边跟随。 三人出了水棠县，直奔谅山城方向。 沿途看着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陈昱还是非常高兴的。 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没有白费。 正常的路线是出了水棠县，一路向西北经东潮县来到陆那县，然后北上，赶到谅山城。 但是为了看一下平时没有去过的村庄。陈昱抄了一个近道。从水棠县直接北上，经谅山府、谅江府和新安府三府交界地带的安子山，返回谅山城。 这条路十分不好走，而且基本上没有人。偶尔能够遇到的就是樵夫、猎户这些在深山中劳作的人们。 由于陈昱不想打扰百姓，基本上都是在野外露宿。 当快要接近安子山的时候，天色已晚。于是三人依旧是露宿在深山里。 诚阳子点起了篝火，而田大牛开始烤肉，路上田大牛就展现了他非凡的箭术。打了很多野味。一路之上有了田大牛，陈昱等人的吃饭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 陈昱笑着对田大牛说：“真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带着你，还能有这么多的野味吃。” 田大牛回道：“侯爷。平时我就是以打猎为生。拿到城里换些钱话。有一些就自己吃了。勉强养家糊口罢了。” 陈昱知道，一个人再厉害，如果没有一个平台支持你的话，你只能是碌碌无为。 就拿田大牛来说吧。他的箭法如此厉害，在村子里充其量就是一个厉害的猎户，比别人多打一些野物罢了。但是如果他加入自己麾下。那他就是建功立业，经过历练，甚至能够成为一代名将。 三个人又聊了一些关于打猎的话题。田大牛讲的一些打猎奇遇，令陈昱吃惊不已。 就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诚阳子，对于田大牛的一些讲述，也是感到震惊。 吃完饭后，天色已晚。陈昱看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三人就休息了。 夜里，田大牛将陈昱和诚阳子弄醒，说道：“侯爷。道长。我刚才出去起夜，感觉远处有人。” 诚阳子与陈昱也算是武林高手了。他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仔细一听，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 诚阳子低声说道：“大牛呀。你是不是有些紧张呀。这深山老林里有什么人呀。即便是有人，他们有个风吹草动，也定然逃不过我们眼睛和耳朵。” 陈昱也附和道：“是呀。大牛。我们也没发现什么呀。” 田大牛解释道：“侯爷。我长年在深山里摸爬滚打。仅凭眼观耳听，那是远远不够的。一些动物都很会伪装。你仅凭眼睛看到和耳朵听到，发现它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是凭着杀气，感到它们的存在的。就在咱们这里的北面，远处有很大的杀气，我断定对方至少在十人以上。” 诚阳子艺高人胆大，对于田大牛这神乎其神的话，有些不信，说道：“即便是你说得对。有至少十人以上来袭击我们。就凭咱们三人的实力，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击败对方。” 倒是陈昱听了，有些相信。正所谓宁可信其，不可信其无。陈昱说道：“那依你之见，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陈昱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山里有鸟儿被惊飞。显然那边果然有问题。 田大牛回道：“侯爷。咱们不知道对方的情况。现在是敌暗我明。为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往南撤吧。” 陈昱说了一句，听你的。三人就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帐篷就扔在这里。 刚刚出了帐篷，十几只弩箭就射入了帐中。 果然是有人要暗算三人。 三人马上加速撤退。 那帮人显然是发现了逃跑的三人。陈昱就听见身后的弩箭一拨接着一拨。 田大牛边跑边说：“侯爷。咱们这么走。根本跑不了。你和道长往西跑。我继续往南，把这些人引开。” 陈昱岂能再如此危险的时候，放弃田大牛，说道：“大牛。凭咱们三个的实力，一定能够废了这帮王八蛋的。要走，一起走。” 诚阳子不时得用拂尘拨开飞来的弩箭。他从对方的力度和准度上看出来了，这帮人经过严格的训练。他也同意田大牛的意见。 他也知道陈昱有情有义，就劝解道：“侯爷。大牛说得对。咱们还是分开走吧。大牛在山里的经验要比咱俩丰富多了。那帮人定然不是大牛的对手。再不分开走，就来不及了。” 陈昱也知道时间紧迫，他最后只好同意了田大牛的建议。陈昱与田大牛约定，事后，大家在前面不远处的安子寺汇合。说完，就与诚阳子趁着夜色往西走去。 而田大牛一边向后射箭，一边往南撤退，吸引着对方。 但是三人的计策没有瞒过对方。仍然有五个人向着陈昱二人这面追来。 陈昱手里除了有短火铳，还有一把腰刀，而诚阳子只有一把拂尘。 对方的弩箭杀伤力非常大。仅凭那射出后，飞驰的声音，就令人心惊胆战。 由于夜黑，再加上还得撤退，因此陈昱的短火铳就没有了准头。射击了几枪，根本就没有打到对方。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让对方的追赶稍微停一下。毕竟谁也不愿意往枪口上撞。 诚阳子说道：“侯爷。我看一直这么跑不是个办法。我先到前面隐藏起来。您把他们引过去后，我近身将他们全部干掉。如何？” 陈昱回道：“道长。这个主意不错。你快去吧。” “那侯爷，你要小心。” 陈昱点了点头。 诚阳子就加速向前方奔去。而陈昱继续依托树木边跑边开枪，不求打死对方，只是希望延缓对方的进攻速度而已。 陈昱也不知道诚阳子究竟躲没躲起来，躲在了哪里。他只知道往前冲就是了。 直到身后想起了对方的惨叫，陈昱知道，诚阳子得手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马裕嫌疑最大 消灭了追赶的五个人，陈昱和诚阳子终于摆脱了这帮杀手。 诚阳子杀死对方后，还不忘对尸体搜索一番。杀手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他们使用的弩弓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他将弩弓拿给陈昱时，陈昱也是非常震惊。因为这款弩弓是专门配给暗卫使用的。 诚阳子说道：“侯爷。莫非今晚的事情是暗卫所为？” 陈昱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他的头脑还算冷静，说道：“仅凭弩弓，还不能说明此事。这极有可能是歹人偷来的。另外，我们还得核实一下这批杀手的身份。待身份确定之后，我们才能下结论。我们现在还是抓紧赶往安子寺，与田大牛汇合。也不知道大牛现在怎么样了。” 当二人来到安子寺时，田大牛还没有赶到。 空见大师接待了陈昱二人。 陈昱与之寒暄了几句后，说道：“大师。最近咱们安子寺可有生人前来借宿？” 空见如实回答道：“前日有一伙人，前来本寺借宿。看他们的样子，都是练家子。每人都背着包裹，里面应该是藏有武器。这帮人应该是江湖中人。他们只是在这里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 陈昱点了点头，对诚阳子说道：“定然是这帮人。” 诚阳子有些疑惑，说道：“他们既然是执行的秘密任务，为什么要明目张胆地在安子寺借宿呢？” 陈昱说道：“我也有些疑惑，这只能是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寻找答案了。” 空见忙问出了什么事。 陈昱也没有隐瞒，将昨晚遇到的袭击原原本本告诉了空见。 空见听了，也是心惊胆战。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袭击堂堂谅山侯。 陈昱等人赶到安子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直到第二日中午，田大牛才赶到安子寺。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被白殿斌等人抬来的。 原来田大牛面对十几人的追击，虽然有百步穿杨的本领，十分敏感的丛林生存经验，但是在战斗中，仍然被弩弓射中三箭。 这三箭当中，最重的那一箭就是射在左大腿的那一箭。由于田大牛中箭后，仍处于逃跑状态，因此伤势加重了。 所幸对方在追击了一段时间，被田大牛杀了几人之后，才反应过来，此人不是陈昱。 因为他们知道，陈昱身上配有短火铳，还有腰刀，并没有弓箭。这个家伙箭术高超，显然并不是陈昱。 于是剩下的杀手就放弃了田大牛，开始向陈昱逃跑的方向追击。 田大牛这才有了喘口气的机会。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在原地一直休息至天亮。 在他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向安子寺前进的途中，遇到了同样是赶往安子寺的白殿斌等人。 白殿斌从田大牛口中得知昨晚三人遇袭。一面命一队侍卫前往陈昱撤离的方向增援，一队则保护着田大牛赶往安子寺。 白殿斌心很细，他还命人将田大牛射杀的几名杀手一并抬到了安子寺。 当然，这几个人随身拿着的弩弓也一并带来了。 陈昱将自己缴获的弩弓，与白殿斌带来的放在一处，发现都是一个号段的弩弓。 原来，陈昱为了严格管理弩弓，特命制造弩弓的工匠在每个弩弓上面都刻上了统一的编号，并且刻上了工匠的名字。 白殿斌建议道：“侯爷。这件事与暗卫绝对脱不了关系。我建议咱们还是对暗卫进行调查吧。” 诚阳子也同意白殿斌的想法，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从弩弓上面的编号入手，先查出来这是那支暗卫千户领取的弩弓，然后缩小调查范围。” 白殿斌提出了疑问，他说道：“侯爷。这帮人在事发前，应该能够想到弩弓上的编号，会令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他们。为什么他们事先不将这些编号和工匠性命毁掉呢？” 陈昱解释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十分自信，能够将我们三个击杀，而不会暴露。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这是在嫁祸于人。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这一点，我觉得这一点完全可以排除。” 陈昱在来到安子寺的时候，就让空见大师派人前往谅山城通知班泰和仇文前来安子寺。 他说道：“关于调查一事，我已让空见大师派人前去谅山城将班泰等人叫来。为了保险起见。殿斌你派人前往陆那县让八斤派一个卫所过来，协助班泰等人破案。道长，你带人将昨晚你杀死的那几名杀手抬到这里来，以便班泰等人调查所用。” 诚阳子和白殿斌领命而去。 屋里就剩下陈昱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闭目思考了一番。暗卫当中竟然出现了刺杀事件。而且到了自己的头上。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疏于对暗卫的管理，还是因为成立铁卫的缘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帮人的领头之人定然是千户那个级别的。 因为昨晚刺杀自己的那些人，别看人数只有二十人左右，但是个个武艺高强，而且弩弓的射击非常厉害。 要知道暗卫的人员，除了一些核心人员外，外围众多的人员基本都是以收集情报和传递情报为主。他们都有隐藏的身份，尤其是潜伏在大明和大越的那帮人。 专注于刺杀、暗杀的暗卫人员并不多。基本都掌握在暗卫千户的手中。所以陈昱才断定这定然是暗卫千户所为。 在班泰撤出暗卫之后，仇文担任了指挥使。暗卫千户也就是那么五个人，贾谦、仇武、华安、马裕和章天麟。 目前来看，马裕的嫌疑最大，因为刚刚查处了马裕手下与大越鱼竿组织勾结，马裕被免去了千户一直，由贾谦接任。目前马裕正在家里闭门思过。 他极有可能怀恨在心，组织人发动了这次针对自己的袭击。 这种嫌疑最大的人，往往又是最不可能做此事的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的嫌疑最大，贸然发动袭击，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他。 但是如果马裕反其道而行之。恰恰利用自己嫌疑最大的身份，悍然发动了此次袭击。 至于马裕的嫌疑能够排除，还得等到班泰、仇文等人的到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昱相信经过仔细调查，定然能够将幕后真凶揪出来。 第五百九十五章 安心养病 班泰和仇文接到了陈昱的命令，率领着相关人员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安子寺。 陈昱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这几日众人的研究成果一并告诉了二人。 无论是班泰，还是仇文对于此次刺杀事件非常震惊，也感到有些惶恐。 陈昱自然免不了又安慰了二人一番。要求他们公正客观地进行调查，一切以证据说话，既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再加上向前陆那县方面的来人。人手方面绝对是没有问题。 刘八斤亲率陆那卫赶到安子寺。 班泰与仇文经过请示陈昱后，决定兵分两路。班泰这一路负责从弩弓下手进行调查，而仇文则从死去的这些刺客入手进行调查。 而陈昱这边也没有闲着，他命诚阳子、白殿斌率领两个小分队，沿着杀手袭击的路线进行跟踪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众人下去了。屋里只剩下陈昱与刘八斤。 刘八斤对于整个事情有了一个了解，他说道：“侯爷。此事我觉得非常明显了。那就是马裕认为您对他的处罚过重，他心有怨气，就组织人刺杀你。除了他，还能有谁？” 陈昱笑着问道：“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刘八斤回道：“证据当然有了。那些弩弓可都是带编号的，只要查一查分配的流向，就够用了。另外能够有此能力的，也就是指挥使仇文，以及仇武、贾谦、马裕这五个千户。而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动机。他是动机最大的一个人。” 陈昱反问道：“八斤。那你想没想过，如果有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想来个浑水摸鱼，组织人袭击我，然后让马裕来背这个黑锅呢？” 刘八斤说道：“这种可能也是有的，但是我觉得微乎其微。还是马裕的嫌疑最大。要不我去将他押过来，您当面问问，不就知道了嘛。” 陈昱苦笑道：“那万一不是马裕所为。咱们这么做，岂不是伤了人家的心呀。先看看班泰他们的调查结果吧。我感觉真想离咱们不远了。” 陈昱说完，就前往田大牛那里，看一看。 田大牛身中三箭，虽然大腿那一箭最重，而且还经过运动，加重了病情。但是空见大师看过了之后，发现并没有大碍。只是休养的时间要长一些而已。 陈昱说道：“大牛。这一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提前已经，让这帮人来到咱们帐篷前袭击，那咱们几个都跑不了。” 田大牛回道：“侯爷。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长年在深山里呆惯了。那些野兽都非常狡猾，他们依托深林隐藏自己的行迹，但是行迹能够隐藏，身上的杀气那是隐藏不了的。” 刘八斤听了，夸耀道：“大牛老弟，真是厉害。佩服佩服。就凭这一手，那绝对是无人能敌呀。” 田大牛十分谦虚地表示，也是自己误打误撞炼成的，没什么了不起的。 如此谦虚，令陈昱非常欣赏，他说道：“大牛。你此次可是立了大功了。不仅预先发现了对方的行踪，而且还冒死将敌人引走。身中三箭，我不会亏待你的。” 刘八斤建议道：“侯爷。要不让大牛到我们陆那卫吧。我先让他当百户。凭他的能耐，全面接手陆那卫，我觉得都是绰绰有余。” 陈昱白了刘八斤一眼，说道：“八斤。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竟然跑到我这里挖人来了。大牛哪也不去，就在我身边给我当侍卫。” 王龙、屠霸天先后离开了卫队。凌云英勇牺牲。而早期的张义、卜敬、卓不凡等人都已开始独当一面了。 陈昱现在的卫队不仅队长经过多次调整，就连侍卫也是多次进城补充。他们不仅要保护陈昱的人身安全，在一些重大的战斗当中，又冲在第一线，自然死伤要多一些。 论武力而言，陈昱本身的武功就很高，剩下的众人，也就是诚阳子功力最高。白殿斌等人的武功也都一般。 此次，陈昱仅带着诚阳子和田大牛两个人，根本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凶险的刺杀。 诚阳子和陈昱武功虽高，但是面对弩弓，而且是在黑夜当中，再高的武功也是无法抵挡的。 有了这么一个能够凭借着杀气感知对方存在的本领，那自己的人身安全，绝对有了保障。 陈昱说道：“大牛呀。你安心养伤。等你伤养好了之后，就加入我的卫队，先从百户干起。” 自打白殿斌升为队长之后，百户史松荣升副队长。空了一个百户的职位。 所以陈昱才能够马上安排田大牛。如果人员职位都已安排满了。就不能如此安排了。 田大牛听了，忙说使不得。自己刚刚跟着谅山侯。一下子就当百户，有些太快了。 陈昱则不这么认为，他笑着说道：“怎么使不得。你救了我的命。这份功劳，担任百户绰绰有余。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只要是踏踏实实跟着我干的，我陈昱绝对不亏待他。” 陈昱这么做，除了是奖励田大牛外，也想借此机会向自己这些手下表明，忠于自己，安心做事，任劳任怨，建功立业的人，一定会得到提拔，得到重用的。 当然陈昱没有说的是，对于那些背叛自己，袭击自己，像此次策划刺杀自己的那些险恶小人，定然要予以严惩。 田大牛见陈昱如期决定，就想起来拜谢陈昱。但是被陈昱拦住了，他说道：“你现在是病人。就免了吧。我还是那句话，好好养病。早日康复。我还等着你保护我呢。” 田大牛回道：“侯爷。我的伤没什么大事。空见大师也这么说的。其实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以下地了。不信我走两步给您看看。” 说完，田大牛就坐了起来，准备下地。 陈昱赶往上前拦住了田大牛，他训斥道：“大牛。你快点在床上休息。我现在命令你不能下地。虽然你身体素质很好，现在恢复的很快，但是你还不能下地，等空见大师让你下地了，你在下地进行康复训练。别因为早下地，落下病根，那就麻烦了。” 作为来自于现代的陈昱，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伤筋动骨一百天。田大牛大腿中的那一箭，不仅有伤口，还伤到了经脉。再加上他忍着伤痛，与杀手进行了殊死搏斗，加重了伤势。如果不好好养伤的话，落下毛病的可能性极大。 空见大师也单独与陈昱说了田大牛的伤势，必须好好养伤，否则非常容易落下病根。 田大牛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但是陈昱不能这样。 因此他坚决让田大牛安心在安子寺养病。 第五百九十六章 对陈昱不满 弩弓的来路终于查清了。班泰率人带着这几把弩弓，依据编号终于查出来了。这个号段的弩弓都是分配给了马裕的暗卫千户使用。 而贾谦接到班泰的通知后，也对负责大越情报的千户所使用的这个号段的弩弓进行了调查。 经过调查发现，这批弩弓虽然分配到了负责大越情报的千户，但是由于大越那边查的非常严格，一直在库房里封存，并没有对下进行分配。 贾谦亲自带人到库房进行核对，发现少了二十把弩弓。正是刺杀陈昱的这批人所使用的弩弓。 仇文那边对被杀的几名刺客的身份进行了核实，但是在现有暗卫人员当中，并没有查到这些人。换句话说，这些人并不是暗卫的人。 而诚阳子、白殿斌等人的一路调查，并没有找到对方，只是知道对方已经进入了大越境内。 种种迹象表明，此事马裕的嫌疑最大。因为弩弓是马裕原来所在千户里丢失的，而且这些人刺杀结束后一路向南，逃亡了大越地区。要知道马裕所在的暗卫千户就是负责大越地区情报收集工作。对于大越地区那是非常熟悉的。 在现有证据面前，无论是班泰、仇文，还是诚阳子、白殿斌等人，都认为此事就是马裕所为。 刘八斤怒骂道：“马裕这个杂碎。竟然敢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侯爷。您让我去把他抓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班泰也有些自责，他说道：“侯爷。马裕干出如此事情。我识人不明，请侯爷治罪。” 仇文也说道：“侯爷。暗卫一直由我负责，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有责任，请侯爷责罚。” 陈昱听了之后，并没有丝毫生气，他笑着说道：“目前来看，证据都指向了马裕，他也有刺杀我的动机。但是诸位想过没有。如果是你们来组织此次刺杀行动，会使用本部的弓弩吗，并且还不将编号等清除。刺杀行动结束后，还逃亡自己负责的区域。这么做漏洞不是太大了吗？” 诚阳子一听，问道：“侯爷的意思是，此事是别人所为，栽赃给马裕？”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马裕又不是傻子。刺杀我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是策划得滴水不漏，怎么可能漏出如此明显的破绽呢。” 班泰也附和道：“侯爷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马裕我是了解的，他做事情向来是谨小慎微。每次行动都是反复推演，不断修改。我正是看到了他的这个特点，才决定派他负责对大越方面的情报收集工作。这次刺杀行动，漏洞这么大，显然不是他的风格。” 刘八斤不以为然，他说道：“马裕被安排在家闭门思过。很有可能是他的手下气不过，策划了此次暗杀。所以他也是脱不了干系。” 这种可能还是存在的。陈昱说道：“这件事既然矛头指向了马裕，而我们又觉得不是马裕所为。刚才八斤说得这种情况，还是存在的。眼下我觉得还是赶回谅山城，找到马裕，亲自问个清楚。看他怎么说。如果是他的手下所为，那么他定然会有所了解。究竟是哪些人可能干出这件事。” 白殿斌不解地问道：“侯爷。如果是他所为。咱们去问他，他又岂能承认呢？” 刘八斤说道：“这还不好办。直接用刑就是了。我就不信马裕是钢筋铁骨，受得了咱们的大刑伺候。” 陈昱笑着说道：“事实胜于雄辩。如果是马裕所为，那他定然会漏出马脚的。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赶回谅山城吧。” 于是，陈昱留下两个人陪着田大牛在安子寺养伤，率领着班泰、仇文、诚阳子等人返回了谅山城。 而刘八斤则是率队返回陆那县自己的防区。 马裕自从被下令在家闭门思过之后，每日就是早上练练拳法，白天在家练习书法，偶尔与人下下棋。 对于手下这帮人勾结大越鱼竿组织一事，马裕事先是知道的。 作为负责大越情报收集的千户，马裕自然明白，要想做好暗卫的工作，必须要与当地的各色人等搞好关系。尤其是大越的鱼竿组织。双方的情报交换其实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至于走私一事，也是为了筹措经费而已。当然经手之人也会截留一部分。 马裕自己绝没有拿过一分钱。他只是控制着所属千户，不让其滑到深渊。他认为，保持目前的状态是最好的。 可是事与愿违，谅山侯发现了此事，并且迅速查清了此事。免了自己的职务，让自己闭门思过，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他没有解释一句。更没有为自己进行辩解。 与贾谦交接完毕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位于谅山城的府邸。一直在府里闭门思过。 期间，仇文、仇武、章天麟等人都来看过自己。自然免不了一番安慰。 尤其是章天麟他对马裕的遭遇，有些愤愤不平。仔细想一想，在暗卫这五个千户当中，只有章天麟与马裕十分相似，两个人一个负责大明方面的情报收集，一个则负责大越方面的情报收集。 此次调整，章天麟也受到了波及。而铁卫的成立，更是在暗卫的脑袋上绑了一个紧箍咒。 章天麟对此颇有微词，他甚至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谅山侯准备对这帮老兄弟下毒手了。 马裕对此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且劝章天麟想开点。 但是章天麟并不这么认为。他甚至告诉马裕，谅山侯接下来极有可能找理由、找机会对马裕进行最后一击。 其他几个千户也会被逐步清洗掉的。 马裕劝章天麟想开一些。一来陈昱不是那样的人。二来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班大人。毕竟暗卫是他一手组建的。班泰在陈昱面前的地位，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陈昱称之为先生的人，一共只有两位。一个就是现在谅山府知府班泰，还有一个就是现任交州府知府甄盛。 足见班泰在陈昱面前的地位。 但是章天麟并不这么认为。他对班泰也是颇有微词。他认为班泰只是一味地跟在陈昱的后边做事。自打离开暗卫后，根本就不管大家的死活。 此次马裕被处理，班泰最起码得为马裕说说话，求求情吧。但是他并没有做。 本来应该是章天麟前来府上劝解马裕想开点的。到最后，章天麟满腹牢骚，犹如一个怨妇一般。倒是马裕劝解起章天麟来了。 最后马裕留下章天麟喝酒，二人喝了很多的酒，章天麟仗着酒劲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 所幸马裕早有准备，他事先让下人们都离开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不担心会传到陈昱的耳朵里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让嫌疑最大的马裕来做 章天麟喝得很多，最后在马裕家里睡了一宿。 第二日，章天麟临走的时候，依然是希望马裕早做打算。如果等到陈昱下毒手的时候，那就为时晚矣。 马裕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他只是表示了对章天麟的感谢。 章天麟走了。而马裕依旧是在府里闭门思过。 当门卫来报，陈昱、班泰等人来到马府的时候，马裕还真以为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倒是在府学读书的儿子马靖认为，绝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因为如果是来兴师问罪的，直接由下边的人来办就是了。谅山侯陈昱根本不需要亲自出马。 儿子的这番分析，令马裕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 他来到府门前，亲自迎接陈昱、班泰等人。 陈昱笑着对马裕说道：“马千户。这一直在家待着，是不是有些烦闷呀。” 马裕说道：“属下每日在府上找些事情做做，还好，还好。” 陈昱等人进了府里，分主宾落座。 班泰先开了腔，他将陈昱在返回谅山城途中遇袭一事向马裕进行了说明。同时将目前的调查进展情况也一并说了出来。 最后，班泰说道：“马裕。此次谅山侯遇刺，证据都直指你原来负责的千户。虽然你的嫌疑最大，但是我们还是觉得不应该是你干的。所以侯爷领着我们前来与你当面谈谈，看看你有什么重要线索提供给我们，协助我们破案。” 虽然班泰说得十分婉转，但是马裕知道，大家还是对他有怀疑，否则为什么要上府上核实呢。 马裕说道：“侯爷，各位。我自从闭门思过以来，没有出门，倒是有些人来府上看我。这段时间我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确是在管理属下方面出现了严重问题。但是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我对侯爷，那是绝对忠心耿耿的。对于这件事，我有两点表示怀疑，第一点就是弩弓上的编号，为什么不清除掉呢？我觉得他们是故意留下来的。第二点袭击结束后，能够逃跑的路线有很多，他们为什么要往南边的大越跑呢。我想他们依旧是故意的。还有一点就是这些人现在查不出来身份，想必他们不是咱们暗卫的人。我觉得应该是外人所为。当然极有可能有咱们暗卫的人员配合。否则放置弩弓等武器的仓库，不可能被盗的。咱们暗卫有严格的规定，要想从仓库里不声不响地将东西偷出去，比登天还难。” 陈昱听了，问道：“那批人武艺都非常高强，而且弩弓使用非常熟练。他们凭借着高超的武艺，缜密的计划，从暗卫仓库中无声无息地偷出来，还是有可能的吧。” 马裕解释道：“侯爷。您有所不知。咱们的仓库设有两道岗，如果加上外边的守卫，那就是三道岗了。进去领取武器、物资，那得有上峰的签字，武器类的需要千户签发。而其他物资，百户就可以签发。” 班泰说道：“你说得不错。我们查了登记，资料都齐备，而且并没有调拨弩弓的单子。但是经过实地查验，却丢了整整二十把弩弓。相关人员也都调查了，也是毫无结果。” 马裕建议道：“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只能从仓库负责拨付武器物资的人员调查。因为没有他们的配合，根本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东西拿出去。另外，那些前来取货的暗卫成员也要调查。他们的嫌疑也很大。” 陈昱对于马裕的这个建议表示同意，他当即安排贾谦处理此事，毕竟现在负责大越情报收集的千户所归贾谦负责。 同时，陈昱又问道：“马裕。依据你的判断，刺杀我的那件事是外人所为的话，那对方逃亡了大越，是不是可以判断，这帮人是大越所为。毕竟前期咱们的千户所与大越的鱼竿组织有情报交换。” 马裕回道：“侯爷。您说的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是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自打侯爷与大越的大郡主成亲以来，咱们与大越的关系趋于缓和。大越皇帝目前正在全力增强国力。从情报来看，他们无意对咱们发动进攻。我们与他们的情报交换，其实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虽然这不符合规定，但是也是缓和双方关系的一个措施吧。” 陈昱事后也对大越鱼竿组织与马裕部交换的情报内容进行了分析，的确如马裕所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陈昱笑着说道：“既然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那你怎么不为自己辩解一番呢？” 马裕回道：“虽然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但是毕竟违反了暗卫的规定，我作为千户，当然是要负责的。所以没有必要进行辩解。” 陈昱听了，颇为满意。马裕的所作所为，说明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他此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即说道：“马裕。你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待在家里闭门思过，有些浪费。我现在决定提前结束你的闭门时间，由你率领人调查这件刺杀事件，你看如何？” 这番话顿时将在场的众人，包括马裕，弄蒙了。 马裕连忙反对道：“侯爷。此事从目前来看，我有重大嫌疑。理应回避。侯爷，还是让别人来作吧。让我做，坏了规矩。这非常不好。” 陈昱却不以为意，笑着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的证据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相信你不是刺杀事件的主谋。你对你原来的千户所非常熟悉，由你来调查此事是非常合适的。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班泰一直对马裕都是非常信任的。虽然这次刺杀事件，马裕的嫌疑最大。但是班泰顶多认为，即使是马裕所为，也是有人在其背后怂恿他干的。 至于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则对马裕持怀疑态度。但是他们见陈昱已经决定由马裕进行调查此事，苏日安心里有疑虑，但是也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因为他们知道，陈昱决定的事情，那是根本该表不了的。 更为重要的是，目前为止，陈昱的决定还没有出现严重失误的情况。 他们也希望马裕没有参与此事。毕竟马裕是一个人才。这些年负责收集大越方面的情报，与大越，特别是大越的鱼竿组织斗智斗勇，为己方收集了大量有价值的情报。 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第五百九十八章 不满的原因 陈昱安排马裕来调查此事，一来是因为马裕熟悉自己的千户所，本身的能力也强。还有一点就是可以借此机会查看一下马裕的忠心。 陈昱又安慰了马裕几句之后，就带领众人离开了。 马裕对于谅山侯陈昱安排给自己的这个任务，感到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陈昱对自己如此放心，并没有怀疑此事是自己所为。担心的是如果破不了案，就会让大家误以为是自己所为。 马靖听说谅山侯等人离开了，就过来了。 马裕的儿子马靖从小就十分聪明。经常为左邻右舍出谋划策，深受邻里的爱戴。马裕有时候整不明白事情了，也都找他。 马靖看见父亲在那里沉思，面色不太好。就主动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马裕就将陈昱等人的来意，以及刺杀事件的整个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也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马裕说道：“谅山侯让我办此事，既是好事，也不是好事。破案了就什么都好，如果破不了，那事就不好办了。” 马靖却不这么认为，他笑着说道：“父亲大可不必过于担心。既然谅山侯能亲自登门说明此事，那就说明他还是对你信任的。否则他大可以安排其他人来调查此事。而父亲您只能是在家闭门思过。待到结束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排你。这次让您负责破案，其实是给您一个机会。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呀。只要你把案子一破，不仅可以将功赎罪，或许还能加官进爵呢。” 马裕说道：“关键是这个案子怎么破。谅山侯领着那帮能人都没能把案子破了，我怎么就那么厉害，能够把案子破了。” 马靖说道：“父亲说的是。我觉得咱们不能按常规手段来调查，应该另辟蹊径，或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马靖分析道：“目前来看，谅山侯他们从弩弓、杀手的身份以及对方撤退的方向，三个方面进行了追查。弩弓已经调查出来了，出自父亲所在的千户。人员至今没有查出身份。而他们逃离的方向则是大越方面。那么有一点似乎大家都忽略了。那就是这帮人是从哪里来？” 马裕听了，说道：“既然他们最后撤往了大越。那么他们自然是从大越方向过来的。这有什么好调查的。” 马靖摇了摇头，说道：“父亲。现在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人是从大越方向来的呢。而且有一个细节，父亲有没有注意到。这帮人袭击谅山侯的时候，那可是在北面袭击的，而谅山侯三人则是往南面撤退。如果他们是从大越方面来的，应该是从南面进攻呀。” 马裕说道：“有可能他们是从南面来的，但是为了阻击谅山侯，特意选择了在北面袭击。” 马靖笑着说道：“父亲。南面是谅山侯三人刚刚走过的路，路况十分了解。而北面则是根本不知道路况的。要是由你来选择，你会怎么选择？” 一语惊醒梦中人。马裕的思路经马靖的分析，豁然开朗。他说道：“你说得没错。的确是这个道理。那我就先从其他几个方向调查一下这帮人的行踪。” 马靖补充道：“我怀疑这帮人是从大明方向来的。” “有什么依据？” 马靖笑着说道：“父亲。你是负责大越方面的情报收集的。这件事不是你干的。谅山侯所辖区域内，调查也毫无结果。所以大明方面是最有可能的。” 马裕一听，突然想到了章天麟来自己家里的种种表现，就将此事告诉了马靖。当然这件事情马裕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将此事告诉陈昱。但是儿子突然提到有可能是大明方面时，他自然就想到了曾经负责大明方面情报收集的章天麟。 马靖听了，分析道：“父亲。章伯父究竟为什么对谅山侯不满，咱们不知道。但是他的确有嫌疑。我们不妨可以按照这个思路调查一下，如果有证据证明是他所为，那此事不就结了嘛。” 马裕说道：“靖儿呀。你也知道，暗卫成立之前，我和你章伯父是在一个部队里出来的。他还曾经救过我一命。如果真是他所为，我还真下不去手。” 马靖安慰道：“父亲。此事尚没有定论，或许是大明那边的锦衣卫所为呢。要知道谅山侯曾经将人家大明锦衣卫在大越的人员连根拔起。千户张啸云都被他干掉了。为此大明还出兵前来报仇，因为北方的蒙元，而草草收兵。你说，大明能咽下这口气吗？所以咱们还是先调查。毕竟谅山侯还在那里看着呢。” 马裕回道：“靖儿说得对。那我就按这个思路来做。” 马靖就离开了。 对于马靖的分析，马裕何尝没有想过呢。他对章天麟实在是太了解了。此人能力非常强，但是也有些傲气。在担任负责大明情报收集的千户时，我行我素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手下的人员不断地扩充，早已经突破了一个千户的建制。据说高峰时，已经超过三千人了。 这只是大家的一种猜测而已，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他手下人员超编的这个事情是事实。因为自己负责大越情报收集的千户，人员也超过了一个千户的编制，最高时也接近两千人。 对于超编这个问题，暗卫五个卫所都或多或少存在。而无论是指挥使仇文，还是前任的班泰，以及谅山侯陈昱，都知道此事。大家也都没有阻止此事。 因为己方与大明、大越的关系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而且还多次发生战争。为了能够知己知彼，及时予以应对。无论是章天麟，还是马裕，就需要更多的人手来开展工作，保证己方能够及时获得情报。这是一种现实情况，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随着谅山侯陈昱与大越大郡主黎玉吕成婚，己方与大越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缓和。而大明那边，双方刚刚结束战争，也获得了短暂的和平。 自己手下两个百户与大越鱼竿组织勾结，交换情报、走私违禁品等事发。令陈昱产生了警觉。 铁卫应运而生。 仔细想一想，这些都是必然。脱离监管的组织，很容易膨胀，也很容易造反。 所以陈昱这些做法，也是一种正确的选择。这一点，马裕是理解的。 但是他知道，章天麟并不理解。 这就是章天麟对陈昱不满的原因。 第五百九十九章 莫名其妙的清除 马裕按照陈昱的吩咐，第二日一早，就来到了谅山府府衙，面见班泰。 班泰正在为马裕选派人手。陈昱已经决定从自己的卫队、当地的官府、暗卫、铁卫、以及军队当中选派精兵强将，供马裕差遣。 班泰见马裕来了，就说道：“马裕呀。此次调查，不仅涉及到咱们的长治久安，也是你自己洗脱嫌疑的大好机会。你可要好好利用，千万不要不当回事呀。” 马裕深以为然，他恭敬地说道：“班大人。属下绝不辜负您与侯爷的期望，竭尽所能，尽快破案。” 班泰问道：“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接下来准备怎么干呢？” 马裕如实将自己与儿子商量的调查方向，向班泰做了汇报。 对于马裕的这个调查思路，班泰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道：“那依你的意思，章天麟是有重大嫌疑的。” 马裕回道：“班大人。前一阵子章天麟来我这里看望我。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他对侯爷将他调离，颇有些微词。” 班泰对于章天麟的不满，也是屡有耳闻。他说道：“这个章天麟太不像话了。我也听说了一些。或许是他一直在负责大明那边的情报收集，手下的人员众多。这次侯爷调整暗卫，他觉得自己的权力受损了。因而对侯爷有些不满。他也不想一想，如果没有侯爷，他现在能达到这个地步吗？他有点太不知足了。” 马裕说道：“班大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天麟还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我希望最后即使是他做得，还望班大人为他求求情，饶他一命。” 马裕与章天麟关系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班泰回道：“如果真是他做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觉得谅山侯能饶了他吗？不过，念在大家共事一场，我会说的。” 无论是马裕，还是班泰，对于求情这件事也都是觉得不可能的。要知道，陈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从各处抽调的精兵强将都已集结完毕。陈昱将诚阳子、白殿斌都派给了马裕，足见他对此事的重视。 诚阳子接到陈昱的命令，没有说什么。倒是白殿斌有些不服，他说道：“侯爷。马裕嫌疑最大。让他调查，能有结果吗？我和道长前去，是负责监视他呗。如果有异动，直接拿下。如果他反抗，可否对其击杀。” 陈昱被白殿斌给气乐了，说道：“马裕没有问题。我让你和道长带人去，是协助他调查此事的。这既是给他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也是咱们破获此案的好机会。你去了要无条件服从他的安排，我如果听说你服从命令，擅自做主，那你就别回来了。” 白殿斌见陈昱生气了，忙说道：“侯爷。放心。卑职定当积极配合马千户，将此事尽快调查清楚。” 有了陈昱的约束，白殿斌自然不会在调查中捣乱。 班泰早已命人将田大牛与诚阳子杀死的那几名刺客的头像画了出来。这些人虽然没有查到身份，但是他们既然赶往预定的袭击点刺杀陈昱的话，那他们总不能蒙面行路吧。路上一定会露出行踪。” 马裕只是安排了大家从袭击点出发，分成三组，向北、西、东三个方向进行追踪调查。 很快就发现了这些人的行踪。他们果然是从北面一路南下赶到袭击点的。 马裕等人沿着这条线索一直往北追踪，发现这帮人一直是以山间小路行进，明显避开了城池。 多亏了沿途的农民、樵夫、猎户看到了这帮人，为马裕他们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 马裕一行一直追踪到了大越与大明的交界地带。原来这帮人是从大明那边过来的。 经请示陈昱后，马裕一行扮做商队进入了大明广西境内。 但是在大明境内线索竟然断了。一方面不能像在己方地盘那样大张旗鼓地进行调查。另一方面人生地不熟，当地百姓对于马裕这些陌生人还是有一丝警惕。 陈昱得知这个消息后，为马裕他们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他们可以与大明那些前往大越的那些商队、马队联系，看看他们能否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陈昱的这个办法果然奏效了。广西梧州府陆川县有个马队，首领名叫古瀚文。 此人认得其中的一个人。那人也是陆川县的，名叫陆友发。大家从小都认识。这个陆友发早先父母双亡，亲戚也不愿意管他。他就与一些泼皮混在了一起，不学无术。成日里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欺男霸女。乡亲们见到他都躲得远远的。 近三年，这个陆友发突然就不见了踪影。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呢。 古瀚文曾经被广东钦州迫害，关在了大牢里。陈昱在收拾钦州知州孙善厚、钦州卫指挥使韩彪后，古瀚文就被释放了。 古瀚文知道，如果没有陈昱，自己现在还被关在大牢里，最后就得死在牢里。因此他对陈昱非常感激。 当他得知陈昱打通了大明江南地区至大越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运输路线时，积极响应陈昱的号召，开始往返于大明江南地区至思明府之间，不仅自身赚了很多钱，也为陈昱大力发展的贸易增添了助力。 陈昱对于古瀚文这种知恩图报的人，非常欣赏，也交代了思明府方面，一定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切不可随意延期付款。如果古瀚文的马队在思明府有什么问题，要及时予以解决。 有了陈昱的大力支持，古瀚文的马队生意越来越好。 除了找到了这个名叫陆友发的刺客。铁衣社在广西桂林府的分舵也认出了一名刺客。此人名叫庄庆，原来是铁衣社桂林府分舵的一名成员，暗卫扩编时，加入了暗卫。后期因为违反了暗卫的规定，被章天麟清除了暗卫。 这个情报非常重要。马裕顺藤摸瓜，在仇武的大力支持下，又查清了三名刺客的身份。这三人也与庄庆一样，都是暗卫负责大明情报收集的千户成员，都是因为违反了暗卫的规定而被章天麟清除出了暗卫队伍。至于他们后来的行踪，就没有人知道了。 马裕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这几个人都是暗卫的精干力量，不仅武艺高强，收集情报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可以说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离开暗卫时，都已经是小旗、总旗的职位，假以时日，升为百户、千户，甚至指挥使都是有可能的。 当章天麟陆续提出清除这几个人的时候，每次大家都为其求情，但是章天麟不为所动，坚持要与其清除。 他的理由非常充分，那就是坏了规矩，必须严惩。 第六百章 天麟失踪了 针对章天麟辞退暗卫成员的做法，有些人对此颇有微词。 而马裕等人也认为这件事情不应这么处理。再加上几个刺客的身份，此事就更加可疑了。 诚阳子建议对章天麟开除出暗卫的人员进行全面排查。马裕同意了他的建议。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章天麟在任上一共开除了二百六十一人。其中仅有二十八人的确是应该予以开除的。但是剩余的那些人，犯得错误根本就不够开除的，也被章天麟开除了。 并且对这些被开除的人进行后续跟踪，发现他们并没有返回原籍，也没有在己方的地盘上生活，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陈昱听了马裕的汇报，说道：“这里面绝对是有问题的。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让章天麟给大家一个解释。仇文。章天麟现在何处？” 仇文回道：“侯爷。章天麟与仇武进行了互换。他目前应该就在咱们谅山城里。” 陈昱听了，说道：“那你就把他叫来。我倒想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吧。” 仇文就去找章天麟了。 可是仇文找遍了章天麟的家里和办公地，都没有找到章天麟的踪影。而且据章天麟的下属介绍，章天麟今天一早就赶奔陆那县了。 陈昱听了仇文的汇报，立刻派诚阳子率人赶奔陆那县，务必将章天麟叫回来。 可是诚阳子率领人员赶到陆那县，无论是霍仁刚、刘八斤等人，还是当地的暗卫都没有看到章天麟。 陈昱听了之后，说道：“这个章天麟莫非是得到消息，逃走了。” 马裕说道：“侯爷。是不是章天麟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为了泄露出去，这才没有对外发布自己的行踪。” 陈昱说道：“如果他还是负责大明方面情报收集，或许还有这种可能。他现在是负责咱们的地盘，当地的官府、军队的支持，可是使他的工作事半功倍。所以这种可能不存在。他就是跑了。” 白殿斌说道：“他如果是真的叛逃了。那他是跑到哪里去了。如果按他所说，前往陆那县办事，那么他极有可能逃到大越方面了。” 班泰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章天麟长期分管收集大明情报的暗卫千户，那么他对大明那边的情况更熟悉一些。他定然是逃到了大明那边。而他之所以说自己是前往陆那县，目的就是迷惑大家，让咱们南辕北辙，这样可以让他轻松逃走。 陈昱非常同意班泰的话，说道：“班先生说得对。章天麟定然是这么想的。马上传令下去，让思明府、暗卫、铁衣社，以及铁卫，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这个章天麟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殿斌请示道：“如果他负隅顽抗，坚决不降呢。” “格杀勿论。” 显然，陈昱震怒了。 这是陈昱自立为王以来，叛逃的第一人。这能不让陈昱生气。 安排部署完毕后，众人纷纷告退。 马裕没有走，他对陈昱说道：“侯爷。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昱笑着说道：“马千户。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咱们之间就不要整这些文绉绉的词了。” 马裕说道：“侯爷。我希望侯爷能够从轻处置章天麟。毕竟他为咱们做了很多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陈昱知道马裕与章天麟关系非常好，见他为章天麟求情，说道：“马裕呀。章天麟叛逃，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如果不严惩，让大家怎么看。开了这个口子，我放他一马，那其他人如果也这么干，那我怎么办，还放口子吗？那咱们的规矩还要不要了。我知道你和他是过命的交情。我可以答应你一点，给他一个全尸，不处理他的家人。” 这已经是陈昱最大的让步了。像章天麟这种叛逃之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家人一并处理，也是正常的处理。 马裕见陈昱这么说，没有再说什么，就告辞了。 临走时，陈昱说道：“马裕，这次调查，你干得漂亮。好好干。” 马裕十分谦虚地回了话，就走了。 这几日为了调查刺杀事件，陈昱也是有些疲惫。 回到了后堂，黎玉吕见陈昱面色有些不好，就问他怎么了。 陈昱就将章天麟极有可能就是那次刺杀事件的幕后黑手，以及此人极有可能已经逃到大明的情况告诉了黎玉吕。同时也表达了对此事的极度愤慨。 在黎玉吕面前，陈昱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 黎玉吕劝慰道：“相公，也不要太生气了。气大伤身呀。既然出了这档子事，咱们就积极处理就是了。他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咱们也要锲而不舍，直到抓到他为止。我就不信他能逃到天上去。” 陈昱说道：“你说得确实是这个理。我也安排大家全力抓捕章天麟。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叛徒，我有些气愤而已。他原来掌管着对大明的情报收集。如果让他逃到了大明，那么咱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谍报网络，就会因为他的出卖，彻底被大明瓦解。这个损失是难以估量的。这么多人，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建立起来的。说没就没了。我有些不甘心呀。” 黎玉吕笑着说道：“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么糟糕的地步，万一咱们及时抓到了章天麟，那么咱们就没有这么大的损失了。到那时，你的这份担心，这次生气，岂不是都白费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先看一看吧。” 陈昱根本看不出来黎玉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心，他只是认为这是黎玉吕安慰自己，怕自己过于生气，影响身体罢了。 众人按照陈昱的吩咐，集合了各部的力量全力追查章天麟的下落。尤其是潜伏在大明的暗卫成员，接到命令后，就开始利用已有渠道，调查章天麟的行踪。 因为从时间和行程来看，章天麟此时已经进入到了大明的境内。 除了陈昱管辖的思明府，周边的太平府、南京府，以及广东的廉州府都是排查的重点。 就连新安府的水师，也派出战船，在海上进行了巡逻，防止章天麟从海上逃到大明。 可是如此大规模的排查，丝毫没有查到章天麟的任何行踪。 这个章天麟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第六百零一章 被送上了门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一辆马车停在了思明府府衙的门前。 马车没有车夫，就是这么静静地停在了那里。 府衙的守卫上前一看，马车里捆着一个人。他们当即向知府历翰宏进行了汇报。 大半夜的竟然出现如此奇事。历翰宏急忙起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车上捆着的那个人，竟然是大家找寻多日的章天麟。 历翰宏赶忙命人将章天麟关押在府衙大牢里，并且严加看守。 第二日一早，历翰宏通知了刘大龙、仇武等人。 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府衙，见到五花大绑的章天麟，也都是震惊不已。 历翰宏说道：“这是府衙门口的守卫发现的。但是只有一辆马车，并没有马夫。车子里只发现了章天麟。其他什么都没有。” 仇武建议先审讯一下章天麟。三人前往府衙大牢，可是章天麟丝毫不配合，任凭你说什么，我就是装哑巴，一句话也不说。 仇武与他同为暗卫人员，苦口婆心地劝他配合。章天麟只是冷眼看着仇武，并不说话。 没办法，只能是将他送到谅山城，交给谅山侯陈昱。此人是侯爷要找的人，大家贸然刑讯，也不是办法。 刘大龙说道：“马车自己停在府衙门口，明显是训练有素。章天麟不说，我觉得咱们可以从马车入手，调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所为。” 仇武说道：“调查此事，可以放一放。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如何将章天麟完好无损地送到谅山城，交给侯爷处置。” 刘大龙回道：“这个好办。让卓不凡率领青龙卫押运即可。无论是明着抢，还是暗着夺，他们都能应付得了。” 仇武和历翰宏对此都没有什么异议。 卓不凡被传到了府衙。 当刘大龙向他传达了押送章天麟至谅山城的命令时，卓不凡自然是领命，并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刘大龙调集青龙卫，押运着章天麟离开了。 仇武、历翰宏、刘大龙等人也没有闲着。 因为是什么人将章天麟擒获，并且以如此方式送到这里的。还需要调查。 仇武带着人查看了一下这辆马车，发现马车的车轮有一个机关。定然是算好了到达府衙门口的距离，然后打开机关，任由马匹拉着马车前进。到了府衙门口，机关触动，将车轮卡住，马车自然就停止了。 明白了这个道理，接下来就是从马车的出处入手了。 经过调查，这辆马车是思明城内的租车行的车。账上显示，并没有人租这辆车，车行的小门有被人撬开的痕迹，定然是有人夜间将这辆马车偷了出去，然后按上机关，并让马车自动走到府衙门口。 无论是历翰宏、刘大龙，还是仇武，都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子蹊跷。 但是有一点可以得到证实，那就是抓获章天麟的人，或者是一个组织，他们一定是对己方有好感的。否则不会将这么大一份重礼送给己方。 府衙、军队和暗卫调查了一段时间，始终是毫无结果，最后只能是停止调查。 卓不凡率领着青龙卫押运着章天麟前往谅山城。他亲自坐在押运章天麟的马车上。 章天麟虽然被抓，但是精神头依旧是那么足，他说道：“卓将军。还让你亲自看着我。我可有点担待不起呀。” 章天麟只是一个千户，而卓不凡却是火枪兵卫所的指挥使。品级要比章天麟高很多。 卓不凡回道：“能否担待的起，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要将你安安全全、平平安安地送到谅山城侯爷的手里。其他的我都不管。” 章天麟知道卓不凡是陈昱贴身卫队队长出身，那可是陈昱嫡系中的嫡系。策反、贿赂，都不是办法。所以他也懒着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待在马车里。每日章天麟吃饭，也都是卓不凡亲自喂食。 章天麟曾提出来将他松绑，由其自己吃饭。但是却被卓不凡拒绝了。 为此，章天麟还取笑卓不凡胆小如鼠。卓不凡也不为所动，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将章天麟安全送到谅山城。 只论武功，十个章天麟也不是卓不凡的对手。但是卓不凡依旧是那么谨慎。 长年的卫队保卫经历，使得卓不凡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从来不因自己武艺高强而做出狂妄大胆的事情。 青龙卫押解着章天麟，就顺利来到了谅山城。 在出发前，历翰宏、刘大龙和仇武三人联名写了一份折子派人快马加鞭送至谅山城陈昱处。 陈昱接到这个折子十分意外。调动了这么多的人，丝毫没有抓到章天麟。 别说是抓他了，就是关于他的行踪的消息，也是一点都没有。 章天麟莫名其妙被抓，莫名其妙被送至思明府府衙门前。马车被人设置机关。这些事情都透着一种古怪。历翰宏等人也是毫无头绪。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陈昱所幸就不想了。他命白殿斌带着人出城，前去接应卓不凡。 诚阳子分析道：“侯爷。既然章天麟是在大越的地盘被抓的。会不会是大明方面做的呢？” 陈昱当即否定了这种可能。他说道：“大明与咱们的关系势同水火。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把大明安插在大越的锦衣卫连根拔起。他们为此不惜派出大军攻打咱们。加入他们抓到了章天麟，定然是从章天麟的嘴里将咱们潜伏在大明的那些暗卫成员连根拔起。至于是威逼利诱，还是严刑拷打，大明锦衣卫有的是办法让章天麟开口。所以绝不是大明所为。” 既然不是大明所为，那又是什么人所为呢。陈昱分析道：“一定是对咱们有好感，无敌意的人或组织所为。我现在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什么组织做的呢。关键是咱们还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诚阳子建议道：“这一点，我觉得等章天麟到了，可以从他那里获得这方面的信息。”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恐怕章天麟也不知道他是被谁抓获的。对方将章天麟押运至府衙门口，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那么他们抓捕章天麟，也定然隐瞒了身份。因为他们定然算到了咱们要从章天麟那里获得他们的信息。” “他们既然对咱们如此友好，并且帮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忙。他们为什么要选择隐藏呢？” 陈昱分析道：“我觉得他们要么是不想与咱们接触。要么就是不知道未来与咱们是敌是友。所以在不能查清对方是谁的前提下，还真不好说究竟是因为什么。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 夕阳渐渐西下，卓不凡率领着青龙卫押运着章天麟来到了谅山城北门外。 第六百零二章 私人武装 当天晚上，陈昱就召集班泰、仇文等人连夜审讯章天麟。 章天麟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就是不说话。 班泰说道：“天麟。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现在回头还来得急。” 章天麟对于班泰还是十分尊敬的。因为没有班泰，就没有他的今天。他说道：“大人。事已至此。我章天麟服罪。杀了我吧。我只求一死，别无他求。” 班泰听了，说道：“既然做了，就要敢于承认。这才是英雄好汉所为。你这么做，可不是个光彩的事呀。” 章天麟闭口不言。 陈昱见章天麟如此态度，本就火气很大，此时更加生气了。他当即命令仇文开始严刑拷打。 暗卫的刑讯手段以及刑具都是照搬锦衣卫的。残酷程度可想而知。 章天麟毕竟是血肉之躯，昏死过去三次了，这才招供。 原来章天麟起初负责大明方面情报收集的时候，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而且体恤下属，深受大家的热爱。 章天麟的能力也特别强，不仅招募了很多成员，而且按照陈昱的命令，将情报网编织的更密、更远，一直编到了大明的京城。 随着手下人数的增多，情报网的扩大，章天麟难免就有些膨胀。 他原本出入赌场、妓院、酒楼等都是为了执行任务。现在倒好，成为了一种嗜好，一种纯粹的享受。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在一次妓院留宿中，就被当地的锦衣卫抓了个正着。 锦衣卫一番严刑拷打，章天麟顶不住了，只好招认。 大明锦衣卫没有想到竟然捞到一条大鱼。 当地的锦衣卫千户得到消息后，也赶到了这里。章天麟急于脱身，就主动提出可以为锦衣卫提供情报。 签了字，画了押，并且提供了信物之后，锦衣卫就把章天麟放了。 堂堂负责收集大明情报的暗卫千户，就这么沦落为大明的走狗。 大明潜伏在大越的锦衣卫被陈昱连根拔起，大明派遣英国公张辅等人前来攻打陈昱部。 在大明京城的暗卫成员刺探到了这个重要情报，并且传递到了章天麟这里。 章天麟虽然知道这个情报非常重要，但是他现在已经叛变大明了，他就将这个情报截下来了，并没有传回谅山城。 多亏了刘麻子及时将这个情报告诉了陈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做梦也不会想到，章天麟竟然叛变了。成为大明的耳目。 至于此次刺杀案。也是章天麟所为。而负责刺杀的那些刺客都是章天麟这些年精心培养的私人武装。 章天麟秘密招募私兵，而且将现有暗卫当中自己的嫡系也逐步以各种理由清除出暗卫，加入他的私人武装里。 这些年，章天麟整整培养了三百私人武装。 马裕部弩弓被盗也是章天麟派人干的。在马裕部的确有人在内部配合章天麟等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将矛头指向马裕，毕竟马裕刚刚被陈昱撤了职，在家闭门思过。 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了。班泰气得把章天麟一顿痛骂。 陈昱得知真相之后，反而平静了许多。他问道：“章天麟。你那三百私人武装现在何处？” 章天麟回道：“侯爷。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饶过他们吧。” 陈昱领教过这帮杀手的厉害，觉得这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如果能够收为己用，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他说道：“只要他们投降，那我就饶了他们。你看如何？” 陈昱言出必行，那是出了名的。对于这点，章天麟没有丝毫怀疑。 他不仅说出了这三百人藏于何处，并且写了一封亲笔信，要求这些人今后要效忠谅山侯陈昱。 章天麟被押下去了。 陈昱命白殿斌拿着这封信前往思明府，带着卓不凡的青龙卫，前往章天麟所说的山谷，接收这三百人。确切地说，还有二百九十人。因为刺杀陈昱时，死了十人。 白殿斌请示道：“侯爷。如果这些人拒绝投降，可否动武？” 陈昱非常坚定地说道：“如果不降，格杀勿论。这帮人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只有杀掉了。他们的战斗力太强了。” 白殿斌领命而去。 马裕趁着这个功夫，说道：“侯爷。章天麟固然可恨，但是还望看在他立下的汗马功劳，饶他一命吧。” 陈昱听了，皱了皱眉头。马裕之前为章天麟求过情了。自己已经答应他，留章天麟一个全尸了。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又为章天麟求情。 班泰看出了陈昱的不快，就呵斥道：“马裕。你要干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如何处置章天麟，侯爷自有想法。还轮不到你在此指手画脚。” 马裕说道：“班大人。你也知道，章天麟曾经救过我的命。这份恩情，我马裕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管吗？” 班泰说道：“这件事，你能管得了吗？难道为了你们之间的这份恩情，就让侯爷徇私枉法。这件事你管不了，还是下去吧。” 陈昱说道：“马裕。我知道你此时的心情。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时候，咱们不能坏了规矩。我还是那句话，给他留个全尸。他的家人无一个都不动。你可以帮助章天麟照顾他的家人，这也是一种报恩。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 马裕见陈昱心意已决，就下去了。 班泰请示道：“侯爷。这个章天麟罪大恶极，理应千刀万剐。给他留个全尸，是不是有些太便宜他了。” 陈昱解释道：“马裕说得对，章天麟为咱们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他犯得错误也是罪大恶极。功过相抵是不可能的。给他留个全尸，还是可以的。这也算是给马裕一个面子了。” 诚阳子担忧道：“侯爷。给章天麟留个全尸，没有问题。但是他的家人不动的话，日后有可能为咱们带来麻烦。我建议还是将他的家人流放吧。这样可以做到斩草除根。” 诚阳子的这个担忧是非常现实的。章天麟被自己杀了。无论对与错，他的子女必然会怀恨在心。长大之后极有可能会进行报复。 陈昱笑着说道：“道长。您的话很有道理。斩草除根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但是我希望他的家人能够公正可观地看待这个问题。章天麟犯了错，那是他咎由自取。如果日后他的家人真的进行打击报复的话，到那时再斩草除根也不迟。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不好好利用，那我也没有办法。” 最后，陈昱决定三日后，问斩。由班泰的府衙负责此事。 第六百零三章 杀手千户 章天麟认罪伏法，于三日后被问斩。 白殿斌也成功将那二百九十人接收。为了稳妥起见，陈昱命其将这二百九十人暂时放在思明府，由刘大龙亲自指挥。 以前的铁衣社就有很多杀手，负责处理铁衣社接到的暗杀的业务。 陈昱接手铁衣社后，就将这项业务停止了，转而重点发展南北贸易。 后期成立的暗卫，因为工作需要，安排了一批杀手。这当中就有很多是从铁衣社调过去的。 陈昱经历的此次暗杀，让他对杀手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己方拥有一些杀手，可以用来执行一些秘密任务。而所谓的秘密任务，绝不仅仅是杀人那么简单，还有其他需要他们执行的。 他们武艺高强，而且配备的并不是火器，而是弩弓，执行秘密任务非常有效。 因此，他决定在暗卫专门成立一个杀手千户，除了从章天麟那里接收的二百九十人外，还要逐步培养一批人。这个杀手千户，陈昱就交给了马裕。因为通过此事，陈昱看出来了，截止目前，马裕还是对自己非常忠诚的。即使是受了委屈，也没有自暴自弃，更没有怨天尤人，埋怨陈昱。这份胸襟，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 马裕也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他自然是领命了。同时向陈昱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他准备从暗卫、铁卫、铁衣社、官府、军队，以及民间选拔人员。 陈昱对此是同意的。他让白殿斌通知自己所辖各处，积极配合马裕完成杀手千户人员的选拔。 白殿斌对于陈昱的这个决定，有些不解。他说道：“侯爷。弩弓的杀伤力比燧发枪差很多，更赶不上手雷和火炮的威力。咱们可以再组建一个火枪兵卫所，战斗力不比这个杀手千户强多了。” 陈昱解释道：“燧发枪、手雷、火炮的确是威力巨大。但是有些时候，我们执行的任务，是秘密任务。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会影响咱们任务的顺利进行。所以成立这个杀手千户是非常有必要的。” 旁边的诚阳子也附和道：“侯爷所言极是。殿斌。你没有经历那晚的刺杀，不知道那帮人的厉害。在黑夜里你既看不到对方的样子，更无法判断对方的弩弓什么时候射击。要是在白天，防守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在晚上，弩弓比燧发枪还厉害。” 陈昱对于那晚还是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田大牛提前示警，并且冒险引开杀手，诚阳子隐藏起来，出其不意击杀对手，那么那晚自己三人必将被对方杀死。 这也是他决定成立杀手千户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他看到了弩弓的重要性。 马裕刚走，侯府门口的守卫来报，有个叫田大牛的要见侯爷。 陈昱听了，赶忙出府亲自迎接田大牛。这令守卫有些吃紧。这个田大牛穿得那么寒酸，怎么能令谅山侯亲自出府迎接。究竟是何方神圣。 诚阳子和白殿斌自然是知道的。因为田大牛救了陈昱的命。这份恩情，陈昱自然是记在心里的，出府迎接田大牛也是正常的。 田大牛没有想到是陈昱亲自来迎接自己。他当即行礼，向陈昱问好。 陈昱扶起田大牛，笑着说道：“大牛。伤都养好了吗？” 田大牛回道：“侯爷。都养好了。你看看。” 说完，给陈昱摆了几个动作。 看着田大牛生龙活虎的样子，陈昱非常高兴，他命白殿斌带着田大牛去他的住处，另外与田大牛的手下见见面。 白殿斌领着田大牛前往卫队的住处。 而陈昱则返回了书房。 诚阳子陪着陈昱一起进了书房。 暗卫的事情可以说，告一段落。暗卫最大的叛徒章天麟被绳之於法。监督暗卫的铁卫也已经步入正轨。马裕负责的杀手千户补充齐全，正式成立后，必将会成为自己手里的一支奇兵。 贸易方面也是在快速增长，无论是从大明、大越的采购，还是陆那县交易场所、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以及对海外的贸易，增长都十分迅速。一些大明的商队、大越的商队也都参与其中。而海外一些国家也有船队到真利县的对外贸易基地进行交易。整个大越北部经济呈现出勃勃生机。 各地的卫所也都完成了补员。正在进行紧张的新兵训练。假以时日，这些卫所的战斗力就会恢复过来。大明大举进攻说造成的卫所损失，也就会弥补过来。 各地衙门的吏役涨工钱一事早已全部落实到位。目前都能正常拨付。即使有一些苦难的地方，陈昱也都为其及时拨付了银两，避免了不能及时发放工钱的情况发生。 谅山府军事学院首批新学员正在按部就班的学习本专业课程。张义在第一期百户培训班后，又继续组织百户进行培训。同时还将一些千户召集到学院进行学习。 陈昱原打算组织一期卫所指挥使级别的培训班。因为此次刺杀事件就没有进行。但是这件事迟早是要做的。 陈昱最为关心的就是各地的贫民区改造工程。像思明府、谅山府、谅江府、新安府以及建昌府这些财力雄厚的府县，进展速度非常快，有些地方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按此速度，很快就能完成所有的改造工程。 倒是那些偏远的、财力不足的州府，只能是逐个城池的进行。虽然陈昱向他们拨付了大笔资金，他们自己也想办法开源节流，但是由于底子实在是太薄了。进展速度非常的慢。 陈昱就打算实地看一看，究竟他们还有什么困难。自己也可以帮他们出谋划策，解决一下实际遇到的这些问题。 诚阳子一直在陈昱身边，对于陈昱的这些想法也都十分了解，十分熟悉。 两个人聊了一下接下来的贫民区改造工程。 诚阳子说道：“侯爷。当地的经济底子太薄。要想发展起来，需要很长时间。这就制约了贫民区改造工程的进度。而我们现在能够想到的解决措施，各州府也都进行了完全应用。无论是开源，还是节流，基本上都已发展到了极致。我觉得要想在近期解决他们财力不足的问题，还得另想办法，另谋对策。” 陈昱也同意诚阳子的看法，他说道：“所以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实地看一看。” 诚阳子也同意陈昱的想法。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有实地查看后，才能得到第一手的材料，进而想出切合实际的解决方案。 第六百零四章 视察归化州 陈昱目前负责的这些地方，除了思明府是大明的地盘之外，其余的那些州府都是大越的领土。 在这些州府里，以经济实力来看，分为如下三等。 第一等就是谅山府、谅江府、新安府和建昌府。谅山府因为有谅山城，南来北往的商队都要经过这里，而且谅山侯府就坐落在谅山城。它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谅江府有陆那县交易场所，新安府有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建昌府有对外贸易基地。这三地商贸发达，经济自然非常强。其他各州府缺粮少钱，一般都是通过这四个府进行调拨。 第二等就是交州府、北江府、镇蛮府和广威州。这四个地方将自己当地的土特产品运至陆那县、建昌府进行贩卖，也赚了不少的钱。但是实力要比谅山府等地要差一些。但是百姓的生活，官府的实力还是可以的。 第三等就是太原府、宣化府、三江府、归化州和嘉兴州这五个州府，地理位置偏僻，即使现在也有往返于陆那县交易场所和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商队、马队，但是由于路途遥远，山路不好走，运送货物少，货物价值低等多种原因，经济发展非常缓慢。虽然陈昱给他们拨付了很多银两，但是这里就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根本就填不满。其他各府虽然没有在陈昱面前说什么，但是背地里也是颇有微词。陈昱也侧面听说过了。他也知道这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关键还得看这些州府的自身发展。 陈昱带着白殿斌、诚阳子、田大牛等人，第一站就赶往归化州。 归化州位于大越西北地区，这个州是最远的地区，也是最穷的一个地方。 归化州的地盘很大，但是人口却非常少。而且仅有四个县。分别是文盘县、文振县、水尾县和安立县。州府就设在安立县。 陈昱此次出行没有单独行动，而是一路与卫队一同前进。 章天麟派人刺杀的阴影已经令其提高了警惕。陈昱知道，想让他死的人有很多。谁知道哪股势力会铤而走险，再次策划刺杀自己。 陈昱也没有通知沿途的太原府、宣化府，直接赶奔归化州。因为他知道太原府、宣化府的情况要比归化州好一些。将最贫困的归化州的问题解决了，这两个府的问题再解决也不迟。 白殿斌等人也不敢大意，对陈昱的防卫那也是密不透风，毫无破绽。无论是白天的警卫，还是晚间的值守，都是做得非常到位。 诚阳子和田大牛也是寸步不离陈昱左右。 尤其是田大牛，练就了发现杀气的本领。有他在身边，陈昱也是非常放心的。这个技能，可不是谁都有的。 经过长途跋涉，众人终于赶到了归化州安立县。 白殿斌已经提前赶到县城通知州衙门。 广威州知州陈如之率领众人来到城门前迎接陈昱等人的到来。 由于是第一次与陈昱见面，陈如之有些紧张。因为他知道陈昱与大明、大越打了多次仗，都是以胜利告终。此人能文能武，睚眦必报。自己作为大越任命的官员，如果得罪了陈昱，让陈昱治了自己的罪，那陈昱就有任命新知州的权力了。 在朝廷刚刚下旨，让陈昱管理大越北部的时候，陈如之就有些担心，陈昱会以莫须有的罪名，或者派人前来调查自己，收集罪名，最终将自己撤职查办，然后换上他自己的人。 可是过了很久，陈如之丝毫没有等到这个坏消息。他也就渐渐稳定了情绪，开始安心工作了。陈昱部署的一些工作，他也都能认真开展。 对于贫民区改造工程这项工作，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四个县的情况也都摸清了。怎奈无论是州衙，还是县衙都缺钱。前期给吏役涨工钱一事，还是向谅山侯求援，这才得以解决。 而贫民区改造自然也是缺钱的。陈昱拨付的那些专款都让他用在了州衙所在地的安溪县县城。他按照陈昱的安排，准备先完成安溪县县城内贫民区的改造，然后再逐个完成其他三个县的贫民区改造。至于能不能在自己离任的那一天完成，这可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自己能做到的就是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开展这项工作而已。 当白殿斌前来通知他，谅山侯已经在城外三十里时，第一反应就是吓出一身冷汗。 陈如之认为这是陈昱来免自己的职来了。所以他有些担心，但是谅山侯已经到了城外了，自己必须马上前去迎接，于是他命人通知了府衙的众人。亲率众人来到城门迎接陈昱。 陈昱下了马来到陈如之等人面前，将其扶起，说道：“陈大人。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子吧。”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令陈安之一愣，但是他反应挺快，马上说道：“侯爷。也许是吧。属下可不敢有这种奢求。” 陈昱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令陈安之如此紧张。这倒让陈昱有些不好意思。也难怪，虽然彼此都知道对方，但是自己与他也是第一次见面。对方之所以紧张，也定然是因为担心自己摘了他的乌纱帽。毕竟文官出现空缺，自己有任命权。 想到这里，陈昱笑着说道：“陈大人。虽然我是第一来咱们归化州，也是第一次与你见面，但是你这段时间做的这些努力，我可是都知道的。无论是给吏役涨工资，还是贫民区改造，你都做得非常好。” 虽然陈昱是在表扬他，但是陈安之还是担心陈昱说得是反话，他恭敬地回道：“侯爷。这些工作都是您布置的，我只是按照您的意思办而已。这都是卑职的本职工作而已。” 陈昱说道：“陈大人不必如此谦虚。咱们归化州的底子非常薄。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能做到这个程度，的确是不容易。” 陈安之则回道：“侯爷。这都是您大力支持的结果。凭我们归化州的实力，别说贫民区改造了，就是为这些吏役涨工钱，我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 陈昱见他还是如此紧张，就说道：“咱们也别在这城门口说话了。影响百姓往来，咱们还是进府衙聊吧。” 陈安之紧张地都忘记邀请陈昱进城了。 由于他们在城门口聚集，城内外的百姓都无法进出城了。 于是陈安之就陪着陈昱进了城。城门这才恢复了正常的通行。 守卫在盘查着往来的人员。而大家也都按照规矩，排起了长队，开始逐个接受城门守卫的检查、盘问。 第六百零五章 将木材运出去 进了府衙，落座后，陈昱就说明了自己此行的来意。 陈安之听了，紧张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他就将目前归化州的整体情况向陈昱做了汇报。当然重点介绍一下目前改造贫民区工程进展情况。 由于资金紧张，归化州采取逐个县城进行改造的策略。目前正在进行安立县贫民区改造工程，这也是该州第一个改造工程。目前已经进展将近一半了。 对于这个速度，只能用慢来形容。陈昱说道：“陈大人。咱们逐个进行改造这个思路没有问题，但是安立县的贫民区改造速度太慢了。咱们进展这么慢的原因是什么？” 对于安立县贫民区改造工程的进展速度，陈安之也知道慢。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听了陈昱的话，陈安之如实说道：“侯爷。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咱们钱不足呀。除了侯爷您拨给我们的一笔钱外，我们也筹措了一部分钱。同时发动了贫民区的百姓参与这个工程。有些人的部分工钱，我们还用官粮支付。所需木材，也是从城外免费砍伐。可是仍然有不小的缺口呀。没办法只能是降低工程进展，一边筹钱，一边进行。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安之说的是实情，陈昱继续问道：“咱们这里虽然比较偏僻，但是山上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进行贩卖的。这方面做得怎么样呀？” 陈安之回道：“目前来看，也就是动物毛皮比较畅销。至于那些野兽的肉，由于无法储存太长时间，根本无法运到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咱们这里的路非常不好走。走一趟就要耗费很长时间。而且路上还十分危险，有时候还会出现意外。我们也想像谅江府、新安府等地那样，利用对外贸易来筹钱，可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来的路上也看到了那些崎岖的山路，非常不好走。遇到大风天、大雨天，的确是非常危险。那咱们这里，除了兽皮，还有什么能够运出去进行贩卖的呢？” 陈安之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陈昱有些不解地问道：“陈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这么磨磨唧唧的，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呀。” 陈安之就说道：“侯爷。咱们归化州地广人稀。树木不仅种类多，而且数量还非常多。曾经有人来此，说我们这里的柚木，非常适合造船。还有铁杉、榛木等，也都是非常好的木料。只是我们这里交通不便，山路崎岖，而且没有好的设备，那么高大的树木，根本无法从山上运下来。更别提往外边运了。” 陈昱听了，大喜。他前往船厂考察时，萧庆曾经和他说过。柚木是最好的造船材料。怎奈数量极少，只能用柚木制作龙骨和船甲板了。现在船厂正在加速造船，但是不仅柚木，就是其他木料也有些吃紧。再加上树木砍伐严重，有些地方环境破坏的非常厉害，陈昱也不得不考虑产生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的问题。只能从其他地方砍伐树木，运往船厂。虽然耗费人力物力增加不少，但是从长远来看，这都是值得的。 听到陈安之说到此地有这些珍贵树种，他自然是非常高兴的。陈昱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先到山上去看一看。然后再研究一下如何将这些树木运出去。我觉得这完全可以成为咱们归化州的一个对外贸易的货物。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陈昱耐着性子在州衙吃了午饭。也没有午休，直接带着众人，在陈安之的引领下，就来到了城外的山上。 陈昱到了实地一看，都是生长了几十年、几百年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干都非常粗，有的需要几个人才能合力抱住。 据陈安之介绍，城外的这些树木长得都十分高大，即使是城里造房子，也只能是砍伐那些相对细一些的树木。 那些粗大的树木即使是砍倒了，也是无法运出去的。 这个难题自然是难不倒陈昱的。他设计了一套利用钢丝绳、滑道、滑轮等将树木从山上运下来的方案。 现场他就为大家做了一番讲解，但是大家也只是听了一个大概，对于陈昱的这个方案还是有些不明白、不理解。当然对于方案的可行性那就更加不确定了。 陈昱也知道光是这么干讲的话，这些人还是听不明白。只能是先让白殿斌、诚阳子等人组织大家开始测量山上到山下的距离，以及地势、坡度等数据，便于下一步回去设计这些东西。 就算是下山这段解决了，陈安之等人对于如何往外地运输，应如何进行呀。以目前的运输条件，根本就无法运输这些粗大的木材。即使是切割成几块，也有些困难。如果切割的太小，那就失去了使用价值。 对于这个远途运输，陈昱早已成竹于胸。他说道：“这个非常好办。咱们可以利用河流。木头在水里就会浮上来，我们就让这些木头顺流而下，一直运到水棠县是没有问题的。 大越北部的河流众多，水流湍急，利用河流运输木头，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众人对于陈昱的这个办法，那是举双手赞同。 陈昱对陈安之说道：“陈大人，我觉得咱们就以木头为产业，除了船厂需要大量的木头之外，我们还可以制作家具，运输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交易，也一定非常抢手的。至于运输木头这一块，我回去之后马上就着手安排人前来为你们安置装置。” 能够增加归化州的收入，陈安之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他恭敬地说道：“侯爷。我替全州的百姓谢谢您了。” 陈昱一摆手，回道：“陈大人。客气的话，咱就不必说了。你们好好干，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只是有一点，我必须说明白。你们切不可盲目地进行砍伐。如果一片山，一片山地进行砍伐，很容易出现泥石流、暴雨等自然灾害。前一阵子在广威州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泥石流将半个村子都给埋了，死了很多人。咱们这里的山要比广威州更为高大、陡峭，广威州的这个教训我们一定要吸取。咱们一定要未雨绸缪，一边砍伐树木，一边也要积极种树。” 陈昱的这些话，陈安之都记下了。 要想长远发展，就要有长远目标，做好长远规划。切不可目光短浅，只看重眼前的那一点蝇头小利，而不顾及未来发展。 砍树、种树，看似十分简单的问题。实际上这是一种高瞻远瞩、放眼于未来的举措。如果各项事业都按照这个思路来做的话，国泰民安，幸福永远，就离大家不远矣。 第六百零六章 归化州的出路 陈昱等人下了山后，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第二日，陈昱等人又实地查看了一下城里的贫民区改造工程。 不得不说，陈安之等人还是按照陈昱设计的图纸，原原本本、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改造。无论是衙门，还是百姓，工作热情还是非常高涨的，只是由于资金的问题，一些材料、一些人工，还是需要钱的。但是，归化州的资金，明显不能保证工程的正常进行。 陈昱通过实地查看，了解了实际情况。对于一些现场发现的小问题，他都及时进行了指出，并且给予了解决办法。 对于资金短缺问题，陈昱决定先从谅山府拨一笔银两过来，先保证归化州安立县的贫民区改造工程按照正常的工程进度开展。 接下来的木材销售如果进行顺利的话，那就可以保证归化州的贫民区改造工程所需资金了。 对于归化州杂交水稻推广慢的问题，陈昱还是希望官府能够采取切实可行的办法，提高大家种植杂交水稻的积极性。因为提高粮食产量，也是能够让百姓生活得到提高，官府收入增加的一个重要手段。 陈安之对于此事也是非常无奈，他说道：“侯爷。咱们这里是穷乡僻壤。有些村民那是油盐不进，任凭你说破天，人家依然是我行我素，就是不改种杂交水稻。” 陈昱有些不理解，说道：“杂交水稻的产量要远高于咱们普通的水稻。他们难道不想多打些粮食，生活得更好一些吗？” 陈安之听了，如实回答道：“侯爷。我了解了一些，有些人是担心自己产了这么多的粮食，被地主或者官府盘剥。有些人则是得过且过，只要能吃上饭就行，也没有大的追求。” 对于陈安之如此实话实说，实事求是，陈昱还是颇为赞赏的。他说道：“陈大人。第一种情况，我觉得很好解决。在其他地方推行杂交水稻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我的一贯做法就是严惩他们，要让这帮地主，还有官府的人知道疼，下次再也不敢干了。至于后一种，咱们还得受点累，多和这帮百姓谈一谈，他们的脑袋不够灵光，我们就得多开导开导他们。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他们也不是铁石心肠，我们只要工作做细一点，他们自然也就能够理解，能够明白。” 陈安之当即表示，一定按照谅山侯的意思办。 陈昱继续说道：“一个村子。咱们哪怕就说通一、两户种植杂交水稻，等他们种植产量不断提高，收入越来越高后，其他村民也就会跟风种植杂交水稻了。万事开头难。有个好的开头，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了。” 陈安之深以为然，他说道：“请侯爷放心，接下来我就按您的意思尽快让这帮村民种植杂交水稻。” 陈昱笑着说道：“虽然咱们归化州比较偏僻，贫困人口多，但是咱们仅有四个县，而且人口还这么少，只要我们找准方向，下大力气，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即使在发展过程中，出现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也好调整。船小好调头嘛。“ 对此，大家都深以为然。 陈昱在归化州实地调查完毕之后，就赶往谅山城，着手组织人员研究搬运木头的绳索、滑道等物件。 在回谅山城的途中，陈昱特意查看了一下沿途的河流山川，大越北部的河流真是众多。再结合地图，陈昱发现无论是太原府、宣化府，还是归化州、嘉兴州都有河流不断汇集，经北江府、交州府等地，最后继续向东，进入大海。 尤其以北江府最多。 他决定在北江府设置一个木材中转站。不仅可以接收来自于归化州的木材，其他几个州府的木材也可以进行接收。当然了，其他各州府还需要进一步进行布置。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陈昱、黄石等人的不懈努力，终于将这些东西都研制成功，并且在谅山城外的山上进行了几次试验，最终设计并制造完毕。 与此同时，归化州、三江府、交州府、北江府、谅江府和新安府，按照陈昱的命令，开始安排木材顺流而下的路线。 黄石亲自率人带着相关设备赶到了归化州。在归化州知州陈安之的大力配合之下，很快就将这些设备安装完毕。黄石等人也将这些设施的搭建、安装，以及注意事项都交给了那些伐木工。 经过几次实际操作，大家也很快就掌握这些技能。 不得不说，陈昱的这个办法十分有效。不仅解决了木材运下山的难题，而且省时省力，便于操作。 由于此地的树木都十分巨大，安排的绳索也需要多根同时进行拖拽，方能将这些木材送到山下的大江边。 而水流湍急的大江完全可以将这些木材送到目的地。 当木头达到一定程度后，负责押运的人们就将这些木头连在一起，然后顺着大江顺流而下。 黄石等人也随同这支队伍赶到北江府后，才与他们分道扬镳，赶往谅山城。 而这支队伍继续顺着大江赶往新安府水棠县。 这批木头终于运至了水棠县，交付给了萧庆。而萧庆也按照陈昱的命令，支付了木材款项。 由于这批木材当中有十分珍贵的柚木，造船时，就会舍下来一些边角余料。 陈昱就安排陈虎，在船厂附近成立一家家具厂。制造那些大明、大越非常受欢迎的家具。 为了让归化州众人能够安全将这些银两安全拿回去，为了保险起见，新安府方面安排了一个百户保护着这些人返回归化州。 毕竟这些银两不是一个小数目。 虽然大越北部经过几轮清剿，土匪基本上已经销声匿迹了。但是路上还是会有见财起意，抢劫偷盗之辈。如果被他们把钱弄走了。那大家辛辛苦苦从归化州的山上将这些巨木砍伐下来，并且一路运到水棠县的功夫就白费了。 陈虎和黄福考虑的十分周到。 陈昱在谅山城收到消息，第一批木材已经顺利交付船厂，他非常高兴。而陈昱、黄福等人细致周到的服务，也令陈昱赞不绝口。 因为他光顾着研究开通这条运输木材的水路，为归化州找出一条赚钱的新出路了。对于这些小的细节并没有放在心上。 归化州的这次运输、贩卖木头，取得了成功。证明陈昱最初的想法是正确的。 第六百零七章 家具很抢手 黄石按照陈昱的吩咐组织人到太原府、宣化府、三江府和嘉兴州实地勘察砍伐树木的情况，然后依据当地的实际情况，进行搬运木材设备的制造。 再回到原地进行培训、验证，最终实现了这四个州府的木材砍伐，并运往水棠县的目的。 陈昱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他听说水棠县家具厂的家具在陆那县交易场所卖得异常火爆，就想趁热打铁再推出几款家具，因为这也是一个赚钱的渠道。 陈昱除了设计了几款明代的主流家具外，又结合现代家具，利用玻璃等材料，设计了几款非常实用的家具。 陈昱按照现代家具标准，制作了安装说明书，图文并茂，即使是不会做家具的人，按照这个说明书都能把家具组装完成。 为了做好这一点，陈昱每完成一版说明书后，就会安排人找城外的村民进行组装。并且探讨是哪一步写得不够清楚、不够具体。直到能够被人们所接受，所熟悉。 古代家具和现代家具，陈昱一共涉及了整整二十八款。第一批投放到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当天上午就被抢购一空。 水棠县家具厂开足马力，加班加点进行家具生产，但是仍然无法满足陆那县交易场所的需求。因为这些商人购买后，自己使用起来都非常好，他们从中看到了商机，如果运到大明或者大越，那自然会受到欢迎的。 水棠县家具厂的厂长是明坚。这位可是萧庆的得力助手。 当陈昱决定由明坚来负责这家家具厂的时候，萧庆是极力反对的。他认为家具厂就是小打小闹，而造船才是最重要的。 这位长年造船的工匠，对于造船有着及其狂热的热爱。 陈昱苦口婆心地向其讲解成立家具厂的目的，以及可以为船厂带来的诸多好处。萧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见陈昱如此心平气和，苦口婆心地为其解释，最后只好同意了。 陈昱还劝慰萧庆道：“老人家。我知道明坚在你的手下，你使着顺手。但是咱们船厂的规模越来越大，仅有一个明坚帮衬你是不够的。您老人家还应该多培养一些人才呀。” 萧庆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我也想多培养一些好的工匠。可是很多人的能力水平有限。有很多人既能弄明白其中的一小块工作，对于整体造船，我就是讲了多少遍，他们也整不明白。仅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如果多一些这样的人，就好了。” 陈昱说道：“老人家。你这边还是尽力培养吧。我忙完家具厂一事后，对于造船人才培养问题，我再想想办法。” 萧庆听了，忙说道：“侯爷。那可是太好了。我倒忘了侯爷也是造船的高手呀。” 陈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老人家就会拿我开玩笑。我只是会设计图纸而已。要说造船的高手，还得是你们这样经验丰富的工匠呀。” 萧庆说道：“侯爷。只要你能利用图纸为大家讲解一番，然后再让大家在船厂实际工作一段时间，我想效果会非常好。”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好办。我在谅山城成立了一个军事学院。第一批学院招募了五百人，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学习水师专业的。我在这些人中挑选几个人研究如何造船，岂不是很好。” 萧庆说道：“这也是个解决办法。” 陈昱说道：“他们的系统学习需要三年。我打算两年理论学习，第三年就到咱们船厂来实习。您老人家还得等一阵子。” 萧庆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就不差这一阵子了。 终于说通萧庆，让明坚担任了水棠县家具厂的厂长。 虽然家具厂生产的速度很快，但是一直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除了本地、大明、大越之外，王龙、屠霸天二人的船队也拿了一批家具运到海外销售，也是非常抢手。 陈昱见家具如此抢手，仅凭水棠县的家具厂根本无法供应这么大的需求量。 为此，陈昱又先后在谅山城和思明城建立了两家家具厂。 思明城的家具厂主要是供应大明方向。一些从大明江南地区采购瓷器、丝绸等商品的商队、马队，到了思明城后，就可以将家具以及当地的一些土特产品再运往大明的江南地区。当然，远途的州府有需要，也是可以进行贩卖的。 而谅山城地理位置非常好。往北可以将家具运往思明城，往南可以运至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再往南就可以运至大越。 而水棠县的家具厂则主要供应对外贸易基地和大越。 由三家家具厂来供应家具，极大地缓解了各方的需求量。 陈昱无意间建立的家具产业，从上游的木材提供，到下游的生产销售，令大越北部各州府和思明府都能从中受益。这是陈昱没有想到的。 通过这件事，也让陈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有需求，有市场，发现商机，并且付诸于行动，那就一定会赚大钱的。 令陈昱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产的家具运往大明江南地区后，很快就变成了热销产品。 一些官员将家具作为礼物送到了大明京城。瞬间就成为了大明京城一种非常抢手的东西。 暗卫的情报显示，己方生产的家具还被官员送入了宫内。深受宫里的妃嫔们喜欢。 据说，由于宫里妃嫔的强烈要求，宫内不得不到外边采购家具。一时之间，大明京城的家具行情一路上涨。 达官贵人们也已家里有几套产自大越的家具为荣。 攀比之风日益加重。官员之间、商人之间，通过家中拥有多少大越家具，来体现自家的实力。 有了这个苗头，日常官员、商人、宫内外间的礼尚往来竟然以送家具为主了。 甚至有的人竟然开始收集这些家具，与古玩字画一样，作为一种收藏品摆放在家中。 陈昱的商业头脑十分了得。他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就开始继续研究家具的款式。 除了新研发一些具备新功能的家具之外，他还将各种家具组合，按套进行售***方说，八件套、十件套、十六件套等。 另外他还结合十二属相。准备根据每年属相的不同，专门设计一些具有当年属相特征的家具。当然属相龙这一个就要派出在外了。毕竟这是皇家独有的。普通百姓如果弄个带龙的，那可是重罪呀。 陈昱将家具产业与市场营销策略进行了有机结合，发挥最大的赚钱效应。 因为，有了这些资金，陈昱才能将自己的一些想法，陆陆续续地实现。 第六百零八章 莫名其妙的圣旨 陈昱这段时间除了设计家具之外，就是到谅山军事学院指导那些学院。 尤其是水师专业的学院。陈昱特意挑了十二人，学习造船。他亲自进行了授课。当然先从船的基本结构开始讲起。船体庞大，各种零部件众多。如何将这些零部件有机结合在一起，那是有一定的规律可循的。 陈昱深入浅出的讲解，令这十二人对造船这一行业有了深刻认识。 陈昱除了现场讲课之外，还组织人为这些学员设计了教材，便于他们日常的学习。另外，船厂，水师都定期派人到学院授课。这就保证了这些人的学习进度。 就在陈昱沉浸在授课、设计家具图纸当中时，大明的一道圣旨打破了他的平静生活。 圣旨是大明皇帝朱祁镇派人送来的。圣旨的大概意思是，斥责了陈昱利用家具巧取豪夺，命他一定要降低家具的价格，不要做这种趁火打劫的勾当。 圣旨下得有些莫名其妙。陈昱知道家具供不应求，无论是大明市场、大越市场、当地市场，还是海外市场都十分抢手。但是他也是根据制造家具的各种费用，适当增加了一些利润而已。而他所指定的利润，完全符合当时的情况，根本没有圣旨所说的巧取豪夺。 因为畅销，班泰、霍仁刚、卜敬等人都曾建议陈昱提高价格，这样赚的更多。因为现在不是买方市场，而是卖方市场。家具供不应求，一些商人为了能够获得家具，用尽了各种办法，找到了身边各种关系。 但是陈昱对此不为所动，依旧是按照原价进行销售。因为他知道，自己生产家具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也是想让大家的生活变得更好。因为这是提高大家生活水平的一个方面。 但是大明皇帝朱祁镇不可能是无中生有。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 陈昱就安排暗卫和铁卫一起调查运往大明的家具销售情况。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家具在思明城制造完成出厂后，都是严格按照陈昱制定的价格对外进行销售的。没有人敢擅自加价。 但是货物运输到了大明江南地区，就出现了差异。陈昱下辖的商队、马队，依旧是按照陈昱的命令，在出厂价的基础上，加上人工、运输等费用后，再适当增加一些利润后，确定价格。而其他的马队、商队则要比陈昱这边的销售价格高一些。 而大明江南地区向京城方面贩卖家具价格差异就更加离谱了。有些甚至高出一两倍，三四倍的也有。 由于家具到了京城的价格就比较高了，因此对外售卖，价格就更高了。特别是卖到皇宫的家具，中间的太监捞油水、吃回扣，自然价格就高的离谱。 整个家具销售的链条已经非常明显了，那就是后面几道环节价格增长的太高了。而陈昱这边根本就是正常的售价，一点毛病也没有。 于是，陈昱就将此次调查的情况以奏折的形式送到了京城。 皇帝朱祁镇此时还没有亲政，都是由太皇太后张氏来处理。斥责陈昱的圣旨，也是她的主意。 太皇太后看了陈昱的折子，就命锦衣卫进行了一番调查，果然如陈昱所说。这令她非常震怒，不仅对京城经销家具的商人进行了严惩，也处理了一批宫内负责采办的太监。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借此机会安排一批自己的党羽。令其在宫内的势力大增。 这个从小就被宣德皇帝喜欢，并被送到朱祁镇身旁的太监，野心也因此渐渐大了起来。 这是包括陈昱在内的众人都始料未及的。 虽然宫里对此事进行了一番处理。但是由于思明府的家具到达京城需要经过几手倒卖，自然就会加价许多。 为此，朝廷经过研究，决定让陈昱这边直接往京城运输家具，供宫里使用。 陈昱接了圣旨，也不敢怠慢。既然朝廷这么定了，那自己执行就是了。因为这点小事，惹得大明方面对自己不满犯不上。 陈昱亲自安排思明府方面，组织精干力量组成一支运送家具的商队。人员由暗卫、铁卫、军队、官府四方面组成。 家具也都是最新款的家具，价格也是按照成本价售卖。这个价格要远低于京城当地的价格。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第一支商队终于出发了。商队的首领由青龙卫指挥使卓不凡亲自担任。足见陈昱部对此次运输的重视。 由于是奉旨进京运送家具，沿途的官府也都十分重视。他们纷纷派出军队进行保护。生怕这支商队在自己的辖区出事。 如果商队在自己辖区出事，传到京城里，上峰会怎们看。定然会认为自己的辖区治安太乱，连朝廷的东西都敢劫。别说是影响今后的升迁了，如果怪罪下来，再被调查一番，轻者入大牢，重者就是流放、问斩。 所以谁也不敢大意了。这令卓不凡等人原本紧张的心情，能够舒缓许多。 商队一路上经桂林府后，就进入到了湖广的地界，在一路北上，经河南进入京师地界。 进入京师后，卓不凡带着陈昱的书信找到了皇宫。经宫里的采办验货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卓不凡也不忘陈昱的交代，给了对方一笔回扣。尤其是，还特意给了皇帝身边的红人，太监王振一份大礼。 这令王振对陈昱刮目相看。要知道，此时朱祁镇还没有亲政。都是由太皇太后张氏处理，朝廷之中仍然是三杨在主持。 王振虽然是朱祁镇从小的玩伴，并且已经被皇帝任命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但是他却不能干预政事。在大家眼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不高。 但是陈昱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知道这个王振在今后的这几年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并且还能获得最大的权力。与这样一个人，提前搞好关系，那对自己可是非常好的。 毕竟陈昱只是想安心管理好自己的辖区。既不想拓展地盘，也不想拥兵自重。就是想让辖区内的百姓过得好一些，仅此而已。 王振接过卓不凡双手奉上的一个厚厚的袋子。 卓不凡说道：“王公公。这是我们侯爷的一点小意思，还望王公公笑纳。” 王振虽然心里高兴，但是面上依旧是那么平静，那么和颜悦色，回道：“卓将军。思明侯太客气。你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他。你让他放心。今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尽管开口。” 卓不凡拱手说道：“那我替我们侯爷先谢谢王公公了。” 该办的的事情，都办完了。卓不凡就告退了。 王振打开袋子一看，原来是一沓子京城钱庄的汇票。一共是二十张，每张五千两。整整十万两白银呀。 这个陈昱真是财大气粗呀。 这是陈昱给王振的第一印象。 第六百零九章 缺人才呀 卓不凡虽然按照陈昱的命令，送给王振十万两的大礼，但是他并不理解陈昱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昱将其叫到谅山城，当面安排这件事时，卓不凡当场就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不仅卓不凡不理解，就是班泰、诚阳子，甚至是妻子黎玉吕也都是不解。 陈昱作为大明、大越的双料侯爷。自己不仅拥有地盘，而且还有个人武装，无论是大越，还是大明，多次攻打己部，都是凭借实力取胜。 就大明领土思明府而言，目前陈昱也是延续原来黄家土司的管理，拥有绝对的自治权。大明只是拥有名义上的统治而言。 退一步说，即使要结交大明朝廷中人，也应该是杨士奇、杨溥等人。为什么要结交一个宫里的太监，大家的确是想不明白。 陈昱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原因，更没有将王振今后会成为大明朝廷第一人的情况说出来。 他只是表示，日后会有一些事情需要王振帮忙处理。他虽然是宫里的人，但是作为当今皇帝从小的玩伴，有些事情还只能是通过他来办。 虽然大家对于陈昱的解释还是觉得有些牵强，但是陈昱既然这么决定了，那就这么执行下去吧。 卓不凡圆满完成了押运家具至京城的任务，又在京城采购了一些东西后，就返回了思明府。 历翰宏、刘大龙等人原以为陈昱就是象征性押运几次家具到京城，此事就结束了。但是陈昱却并没有这么做。他要求每次押运至京城后，在与宫里交接完毕后，一定要与宫里沟通好，下一次需要哪些家具，以及什么时候送达。并且每次，陈昱都让人多拿几套家具，无偿赠送给宫里。 大家对此也是不解，但是依旧是遵照执行。 至此以后，思明府各卫所轮流押运家具到京城。 由于归化州等地的木头源源不断运往水棠县，使得船厂的原材料非常充足。 萧庆等人的造船速度又增加了许多。随着战船、商船的不断增加，建昌府知府卜敬向陈昱建议，再增加一支船队。 陈昱看了卜敬的折子，就离开了谅山城，来到了建昌府。 见到卜敬之后，陈昱说道：“你的折子我看了。再增加一支船队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是这支船队由谁来管理呢？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卜敬显然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说道：“侯爷。您还记得郑茂吗？我觉得他比较合适。” 对于这个郑茂，陈昱是有印象的。当年屠霸天单独率领一支船队时，王龙就将自己的副手拨给了屠霸天，在其身边协助他。而这个助手就是郑茂。 以郑茂的能力，管理一支船队绰绰有余。 陈昱回道：“我同意你的意见。只是其他人员，要从屠霸天、王龙二人的船队抽调一部分人员，再从水师抽调一部分，最后是新招募一些人。这样可以确保船队能够完全适应这个对外贸易。” 卜敬说道：“侯爷说得是。我这段时间就在研究船队的人员配置。下面的水手好找，就是中高层的这帮人咱们还是有些缺少。我打算挑选一批人跟随王龙、屠霸天的船队，以及咱们的水师，学习学习。” 陈昱说道：“你提出的这个问题，的确是一个大问题。这个办法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治标不治本。我在谅山军事学院专门设置了一个水师专业。这帮人正在学习理论层面的东西。很快他们就要到水师去实地实习去了。到那时，我安排一些人到王龙、屠霸天的船队，他们不仅能够加强自身的学习，还能培养船上的船员，这可是一举两得。然后再将一些优秀的船员送到谅山军事学院学习，深造一下，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卜敬听了，说道：“这太好了，侯爷。如此以来咱们船队所需的管理人员就能有保障。咱们的船队将来再扩编，人员也就能接替上了。” 陈昱说道：“我这段时间就在想，随着咱们实力越来越强，对于各种人才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多。以前总跟大明、大越打仗，就觉得咱们缺少军事人才。毕竟咱们这些人员都不是科班出身，都属于半路出家，无师自通。这对咱们未来的发展，那是极为不利的。为此我才决定成立谅山军事学院。目的就是要培养专业的军事人才。” 卜敬说道：“侯爷。这个军事学院建得太好了。我们建昌府有些百户参加了那批培训班，回来之后水平提高了很多。其他人也都想参加谅山军事学院的学习。我听说，刚刚去了一批。” 陈昱回道：“第一批百户培训班效果非常好。谅山军事学院会陆陆续续培训其他百户的。除了百户，千户、指挥使一级的也要培训。如果未来条件允许的话，我都想将那些总旗、小旗也进行一番轮训。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罢了。” 卜敬附和道：“侯爷。我觉得这种培训还是非常有必要。有机会我也想参加。” 陈昱笑着说道：“除了培养军事人才。咱们各行各业还是需要人才的。你比方说船厂，前段时间我去水棠县的船厂，将萧庆的手下明坚安排为新成立的家具厂厂长，萧庆就因为手下缺少得力助手，而有些抵触。我从谅山军事学院水师专业，挑选了几人专门学习造船，并且将来送到船厂。萧庆这才同意。除了船厂，咱们府衙、钱庄、、工坊交易场所等地，也都是缺少那种专业人才。咱们现在不是缺人，而是缺少专业人才。所以下一步，我想多培养一些专业人才，这样咱们的各行各业才能健康地发展。” 陈昱的话，卜敬也有同感。尤其是自己刚刚接手建昌府。不仅人员能力水平参差不齐，而且更为要命的是，很多岗位都是空缺的。可以说，自大越成立以来，接管了原来大明的地盘后，仅仅是维持而已。别说健康发展了，能够保持稳定，维持住现状，就已经不错了。 由于手下人水平低，很多事情卜敬只能是亲力亲为。这让自己非常累，更为可悲的是，有些事情效果还不明显。可以说是事倍功半。 卜敬也尝试着培养人才。可惜建昌府这个地方人口稀少，当地的百姓受过教育的人并不多。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要想改变，确实很难。 多亏了陈昱从其他地方调拨了一些人来支援建昌府，卜敬的压力才稍微缓解了一些。但是与他理想中的状态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不仅卜敬有此想法，包括陈昱在内的其他人也都有同感。 第六百一十章 一成就一成 屠霸天和王龙的船队先后返回了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 由于要组织第三支船队，所以当屠霸天船队先回来后，陈昱就让其准备下一次出海的货物，并没有让其按正常的出海时间出海。 吕宋的金矿产量稳步增加。此次屠霸天取回的金子又增加了许多。陈昱对此是非常高兴的。 但是屠霸天的一番话，令陈昱有些担忧。 陈昱从吕宋取得的安平山，挖出了金子。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吕宋。无论是王室、几大家族，还是普通百姓，乃至盗贼泼皮，都已知道了。 一些胆大妄为者开始打金矿的主意了。原来还是一些小打小闹，现在变成了成规模的偷袭。虽然石单等人依托强大的火力，牢固的防守，击溃了一拨又一波的偷袭者，但是这些人仍然是忘死的进行偷袭。 而偷袭者的身份也很奇怪。有些可以看出是山贼、盗贼之类的惯犯，而有些人则有着军队士兵的特征。只是没有进行调查，无法最终确定而已。 陈昱知道，在巨大利益面前，一些人选择了铤而走险。这里不乏王室、几大家族的人。只是他们没有撕破脸皮，公开进行抢夺罢了。 之所以没有这么做，那是因为他们忌惮陈昱这方的武力，害怕撕破脸皮，引来陈昱的疯狂报复。 倒是屠霸天捎回来的一封信，给了陈昱一点启发。 信是吕宋王后谢元珊写的。 她在信中首先表达了自己对于陈昱的一番思念之情。接着她也对安平山金矿的不太平，感到了一丝担忧。因为谢元珊认为，这种情况会愈演愈烈，如果不妥善处理的话，会引发更大的冲突。虽然这座山吕宋已经交给谅山侯搭理，但是归根结底这是吕宋的地盘，一些家族、百姓对此并不理解。再加上金矿可是日进斗金的地方，令人眼红。冲突在所难免。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虽然以金矿目前的实力，可以做好防御，但是光是这么被动的防守也不是个办法。 最后，谢元珊终于说出来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安平山金矿每年给吕宋王室一成的金子。吕宋王室会全力清理这帮胆大妄为之徒，还安平山金矿一个安全平静的环境。 陈昱对于谢元珊的这个提议，还是颇为动心的。倒是卜敬、诚阳子等人觉得对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诚阳子说道：“侯爷。通过这封信，我都怀疑那些袭击安平山金矿的人，都是吕宋王室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迫我们同意他们的建议。” 卜敬也是这个看法，他说道：“侯爷。咱们在安平山的金矿现在还在起步阶段，产量就这么大了。如果假以时日，将来的产量会越来越多。他们仅仅是负责金矿的安全，就要拿走一成的黄金。我觉得这太便宜他们了。这就是赤裸裸地威胁呀。” 白殿斌说道：“所谓的袭击，定然是他们组织的，或者是暗中默许的。既然他们玩阴的，那么咱们只需加强守卫，再调过去一个卫所。我就不信他们有多少人可以进行袭击。咱们把他们打疼了。袭击自然就消停了。” 陈昱与大家的想法不一样。他内心是倾向于同意对方的。因为即使是有吕宋王室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是那么多的袭击者，绝不可能都是他们派出的。毕竟在吕宋称得上是一股势力的，不仅仅是吕宋王室一家，还有很多势力的。 如果按照白殿斌的说法，增兵吕宋，保护安平山金矿。这个办法虽然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也仅仅是治标，根本没有达到治本的目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吕宋各股势力出于利益考虑，都看中了安平山金矿的金子，他们自然愿意铤而走险。增兵虽然能够加强防御，有利震慑、阻击袭击。但是增加兵力所要耗费的财力、物力，还是很多的。 整体来看，给对方一成的黄金，就相当于雇佣了吕宋王室，为安平山金矿保驾护航。这笔买卖其实是非常划算的。通过这种经济往来，也可以与吕宋王室建立良好的关系。这对今后的贸易也是帮助很大的。 陈昱就将自己考虑的这些都告诉了在场的各位。他笑着说道：“各位。你们说得也都有道理，毕竟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止一个。我考虑再三，觉得咱们还是给他们那一成黄金吧。这对咱们双方都是有好处的。就相当于雇佣他们给咱们保卫了。咱们也省时省力。只是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得到这一成黄金。必须给他们约法三章。违反了约定，那就得从中扣除一定量的黄金。这笔钱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既然大方向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研究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了。大家各抒己见，反复研究，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些条款。 陈昱等人提出的这些条件，并不是十分苛刻的条件，也是考虑到了对方的感受。 陈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后，就交给了屠霸天，待他返回吕宋时，交给吕宋方面。 当王龙的船队也返回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时，陈昱这才组织大家开始着手进行第三支船队的筹建工作。 先前陈昱、卜敬等人都做了大量的工作。基本方向和基本的原则都已经确立下来了。 王龙船队回来后，就进入到了实际操作阶段。除了人员进行了调动之外，王龙、屠霸天两支船队与船厂交付的这些船只进行了重新分配。 无论是王龙船队，还是屠霸天的船队接收了新船只，也将自己原有船只交付给了第三支船队。 第三支船队的首领自然是陈昱和卜敬确定的郑茂。 郑茂接到任命后，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支船队的首领。 郑茂这个人，陈昱还特意进行了一番调查。暗卫反馈的结果也令陈昱非常满意。 这个人早期一直生活在新安府水棠县一个渔村。家里世代是渔民。 陈昱成立水师的时候，这个郑茂就顺利地进入了水师。他训练刻苦，作战勇敢。从一个普通的士兵，一步步成长起来。 对外贸易船队成立后，郑茂因为能力出众，就被卜敬调入到了船队。辅佐卜敬、辅佐王龙、辅佐屠霸天，一直心甘情愿地，默默支持着船队首领。 当陈昱决定成立第二支船队时，首领的最佳人选就是郑茂。无论是从资历，还是能力，即便是王龙也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但是，陈昱却选择了屠霸天。而王龙为了帮助屠霸天，就把郑茂安排到了屠霸天的船队。 无论是卜敬，还是王龙都有些担心郑茂会心生怨气，破罐子破摔。陈昱对此并不知情。但是郑茂没有这样，一如往故地拼命工作。为屠霸天出谋划策，积极配合他。这令大家对他刮目相看。 此番卜敬提议由郑茂担任新组建的第三支船队的首领，陈昱虽然当场就同意了卜敬的提议。但是他依然安排暗卫对郑茂进行了秘密考察。 经过一番考察后，暗卫呈上来的结果，令陈昱有些汗颜。这个郑茂早就应该提拔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谅山船队出发了 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船只、人员都已调动完毕，第三支船队终于组建完成。 王龙负责的第一支船队因为是在新安府建立的，因此命名为新安船队。而第二支船队是在建昌府建立的，被命名为建昌船队。 这第三支船队虽然是在建昌府建立的，但是不能再使用建昌字样了。总不能命名为建昌第二船队吧。 思来想去，陈昱决定将这第三支船队命名为谅山船队，取得是谅山府的名字。同时，他也立下规矩，今后新增加的船队就以所辖州府的名字命名。 虽然郑茂的能力超群，但是陈昱依然是一碗水端平。三支船队无论是船只配置、人员搭配都十分均衡。 陈昱原打算让郑茂的船队前往满剌加、苏门答腊等地。可是考虑到吕宋的黄金运输，他最终决定让谅山船队负责文莱、浡泥、婆罗等地，回程途中到吕宋与金矿联系，进行黄金的运输。 王龙的新安船队由于路程最远，第一个出发了。屠霸天紧随其后。 最后出发的则是郑茂的谅山船队。 虽然郑茂不是第一次出海，虽然郑茂的航海经验十分丰富，但是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紧张。 陈昱亲自到港口送他们。他见郑茂明显有些紧张，就安慰了他几句。让郑茂稍微紧张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看着远去的船队，陈昱感慨道：“这谅山船队组建后，咱们对外贸易额必将大幅增加。各地的货物还得加速往这里运呀。否则供应不上，那可就损失大了。” 卜敬回道：“侯爷。在谅山船队组建前，咱们对外贸易基地接待的外国船队也在逐步上升。货物需求一直在涨。我也派人与各州府、各个中转站进行了沟通，现在的运力已经接近极限了。此次咱们又成立了一支船队，我觉得还得继续增加运力呀。否则根本就满足不了目前的货物需求量。” 陈昱听了，说道：“这件事还真得抓紧解决。我回去后就着手解决此事。卜敬。这边就靠你们了。国外来的船队，咱们一定要招待好。切不可欺负人家人生地不熟。组织专人主动听取人家的意见。毕竟这些人都是从事海上贸易的，走过很多国家，经验要比咱们丰富很多。吸取别人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短处。这样不断提高，咱们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才会越来越好，走得更远。” 卜敬拱手领命。 码头上非常忙碌。据卜敬介绍，每日都有商队、马队来到对外贸易基地送货、取货。在货物的流动过程中，不仅官府赚取了税金，其他各方也是收入不菲。如此不断地进行循环，就产生了价值、产生了利润。 从南北而来的商队、马队，将货物贩卖到对外贸易基地后，再从这里采购一些国外的货物，以及其他需要购买的货物。 尤其是大越方面来的商队，对这里的货物都非常喜欢。 暗卫的情报显示，有些大越的商人十分精明，他们从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采购完货物后，一部分回去贩卖，还有一部分则是卖到大越旁边的老挝、暹罗等地。 班泰、甄盛等人曾经建议陈昱，可以开辟一条经嘉兴州前往老挝、暹罗等地的贸易线路。 陈昱当时事务非常繁忙，这件事就一直耽搁了。现在对外贸易基地这边货物需求量不断增加，眼下只能是重点加大对此地的货物运输。所以那条贸易路线就只能是等到时机成熟，腾出功夫后，再开始开通了。 陈昱等人押运着黄金，返回谅山城。 此次屠霸天带回来的黄金大约二百两。虽然数量并不大。但是在现有条件下，在吕宋方面不断袭击的情况下，能够有这个产量，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这批黄金依旧是送到思明府，交给前往大明采购货物的商队手中。 回到谅山府，陈昱让白殿斌将黄金直接交给班泰。班泰自会安排人将黄金送到思明府。 陈昱则带着诚阳子和田大牛回谅山侯府。 黎玉吕见陈昱回来，非常高兴。旁边的丫鬟、仆人也都知趣地离开了。 黎春带着田大牛去他的住处。诚阳子等人也都下去了。 二人说了一些话。 不得不说，陈昱为了大越北部和思明府的百姓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每年在外奔波的时间要远多于在府上的时间。 他与黎玉吕也是聚少离多。这令陈昱对其有些内疚。 陈昱说道：“娘子。我这一天天在外边，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黎玉吕对此还是比较理解的，她说道：“你做得都是正经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要是长年在外不是干正事，而是沾花惹草、吃喝玩乐，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昱握着黎玉吕的手，笑着说道：“我岂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我这次回来，争取多陪陪你。” 黎玉吕听了，脸色微红，羞赧地说道：“谁稀罕呀？” 小别胜新婚。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黎春不合时宜地来了。 无论是陈昱，还是黎玉吕都知道，一定是有大事了。否则黎春是不会来的。黎春不会这么没有眼力见的。 陈昱问道：“出了什么事？” 黎春回道：“侯爷。班大人求见。我本不想来通报的，但是班大人说此事非常严重，而且对方已经来到了谅山府。他快压不住了。” 陈昱一听，连班泰都压不住了。那这件事一定非常棘手。 于是他就出去见班泰了。 班泰刚刚接收白殿斌送去的黄金，知道陈昱才回来。他见陈昱出来了，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侯爷。您刚从建昌府回来。我本不应该来找你，支持此事实在是太难办了。对方一直在衙门等着消息。我这边的调查也是毫无进展。此事极有可能不是我们谅山府所能查清楚的。对方想要到侯府来找您，但是您不在，我就挡住了。现在您回来，我生怕他贸然来侯府找您。情况十分紧急，我就只能抓紧前来向您汇报一下了。” 班泰这番没头没尾的话，令陈昱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什么人这么嚣张，这么厉害，竟然敢跑到府衙闹事。 陈昱听了班泰接下来的这番详细讲述，也觉得事情的确是很难办。 第六百一十二章 安家找上门 班泰遇到的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自打陈昱被黎利任命为陆那县县令时，他为了当地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就在南城外建立了交易场所。 交易场所的规模越来越大，名声也是越来越大。 贵州的各家土司也知道了这个地方。 作为贵州四大土司的水西安家，可以说是四家当中资历最老，排名第一的土司。 虽然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如播州杨家，但是影响力依然是很大的。 水西安家看到了这个商机，于是他们组建了商队，开始往返于水西和陆那县之间。他们向陆那县交易场所贩卖的都是当地有名的土特产、茶叶、药材等，非常受陆那县这边的欢迎。回去时再采购一些水西需要的货物。 这么些年，可以说是赚了很多的钱。商队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两个月前，水西安家的一个商队本应该返回水西了。可是商队迟迟没有回到水西。 安家派人一路寻找，一直到了谅山城也是毫无所获。带队的是安家的长孙，安孝文。 为此，他就找到了谅山府的知府班泰，向班泰说明了此事。 安孝文认为。这支商队是到大越的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现在无缘无故失踪了。大越方面是有责任的。他得知陈昱不在谅山城。黎玉吕又是个女人家。于是他就找到了班泰。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支商队。 班泰对于安孝文的这个请求，也没有拒绝。虽然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安家的商队是在谅山侯的辖区出事的，并且安孝文的态度十分强硬，甚至是有些蛮横不讲理，但是班泰依旧是派人进行调查，通知也派人通知了谅江府知府霍仁刚和思明府知府历翰宏，希望他们也调查此事。 陈昱一直都告诫自己的这帮手下，对于前来咱们这里经商的商人，一定要善待他们。他们出门在外，到了咱们这里遇到困难，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 历翰宏、霍仁刚自然也不敢怠慢，接到了班泰的信后，立刻组织人进行了调查。 历翰宏那边没有什么结果，倒是霍仁刚这边调查出来，确实有一支来自贵州的商队在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至于是不是这支商队，那就无从判断了。 班泰就将这个调查结果告知安孝文。但是安孝文根本不认可这个调查结果，他认为班泰就是在敷衍他。就要到谅山侯府找陈昱理论此事。 班泰一边安抚安孝文，自己继续调查，一边告知他，谅山侯现在不在谅山城，出门了。至于去哪里了，没有人知道。 安孝文每日就是到谅山府府衙去找班泰，如同到那里上班一样。 班泰对此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安孝文到府衙。 陈昱听了，说道：“贵州的这四家土司，与咱们都有贸易往来吗？” 班泰回道：“据我了解。贵州这四家土司，思州田家名存实亡，播州杨家不屑于跟咱们经商，而水东宋家素来与安家交好，他们只是参与了安家与咱们的贸易。” 陈昱听了，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真得好好查一查了。” 班泰说道：“谅山府这边是我亲自组织的，根本就没有查到任何信息。思明府方面和谅江府方面调查也是没有什么结果。只是霍大人调查出有来自贵州的商队到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而已。至于是不是安家的商队，无从判断。毕竟那里每天南来北往的商队有很多，时间这么久远，根本记不起来。”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这让此事还真不太好办。” 班泰请示道：“那这个安孝文怎么办。他现在是天天到我那里去报到。只要咱们不给个满意的结果，他就一直去。侯爷您一直教育我们，要善待这些外地人。所以我也没有把他轰走。一直这么忍着。” 陈昱笑着说道：“班先生这段时间一定被他磨得没着没落的了。你回去就告诉他，我回来了，让他来找我。我来处理此事。” 班泰听了，说道：“侯爷。这个安孝文是安家的长孙，也许是家里溺爱的关系，他非常跋扈，态度十分嚣张。” 陈昱回道：“他回家里嚣张去。这里不是水东。岂能容他这么做。你只管把他引到我这里，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班泰就告退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早些年我去过贵州。这四大土司那可是历史悠久。他们家族统治的时间都比一个王朝都长。俨然已经是当地的土皇帝。这个安孝文作为家里的长孙，定然是全家溺爱。天老大，他老二，自然养成了飞横跋扈的习惯。” 陈昱说道：“老人常说富不过三代。他如果出生在一般的富人家庭，也就是一个败家子吧。这几家土司能够存在这么久，有很多因素。互相联姻、地理位置、中原王朝鞭长莫及，等等。我们在大越，他们在大明贵州，八竿子打不到。在咱们的地盘决不能让他们撒野。” 接着他吩咐诚阳子、白殿斌、田大牛等人事先进行一下安排。 班泰返回谅山府府衙后，就向正坐在那里的安孝文说起，谅山侯刚刚回到谅山城。他可以去找谅山侯解决此事了。 正常情况下，安孝文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二日正式上侯府拜访陈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是这个安孝文显然不是知书达理之辈。他当即就离开了府衙，率领手下直奔谅山侯府。 陈昱交代完众人后，就回去找黎玉吕了。在他看来，安孝文既然知道自己回来了，明日就会来找自己。 两个人刚刚缠绵在一起，丫鬟灵薇在门口咳嗽了几声。 黎玉吕听了，说道：“灵薇，有事呀。” 灵薇说道：“夫人。有个叫安孝文的人前来拜访，黎管家说您刚刚回府，十分劳累，让他明日再来，可是这个人就是不听，黎管家命人关了府门，此人正带着人砸门呢。黎管家派人来请示，是否可以出府揍他们一顿。” 陈昱听了，苦笑道：“刚回个家，就不能让我消停一会儿嘛。” 黎玉吕脸色发红，呼吸微喘，说道：“你还是出去看看吧。能让黎春动怒，这个人也太不像话了。” 既然黎玉吕发话了，陈昱只好出来会会这个安孝文了。 通过班泰的讲述，以及安孝文进府，陈昱对这个安孝文十分好奇，他还真想看看这个安孝文究竟是如何跋扈的人。 第六百一十三章 武功很高嘛 过不多时，黎春就引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了。显然他就是安孝文。 此人二十出头，丹凤眼，高鼻梁，身材修长，眉清目秀，手握一把扇子，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见到陈昱，大咧咧地拱手说道：“见过谅山侯。” 陈昱笑着回道：“安公子。远道而来，快坐。” 双方落座后，陈昱说道：“你家商队的事情，我听班泰说了。此事透着蹊跷。目前来看，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在我的辖区出的事。会不会是在你们贵州，或者广西那边出了问题。” 安孝文坚定地说道：“谅山侯。这绝不可能。在贵州，我安家的东西谁敢抢，广西那里也是一样的。我是奉家父之命，一路调查至此。即使他们真如侯爷所说，在广西、贵州那里出事，那我们定然能够查到。但是在广西、贵州没有发现，这就说明是在侯爷的辖区，毕竟思明府、谅山府和谅江府这一段都是侯爷的辖区呀。” 陈昱说道：“这三个府的知府都安排人进行了调查，谅江府方面发现，有来自贵州方面的商队到交易场所进行交易，但是是不是咱们家的，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 安孝文回道：“侯爷。那定然是我家那支商队。他们每次前来贩卖，来回的时间那可是固定的。这说明他们到了咱们谅江府陆那县，所以他们定然是在您的地盘出事的。” 安孝文的这番话，可以说丝毫不讲道理。到了陈昱的地盘，就是在陈昱的地盘出事的。 陈昱也不与他争辩，问道：“安公子。你们来我们这里经商，我们欢迎。现在虽然还不能断定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问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安孝文回道：“我们的要求十分简单，那就是把凶手抓起来，并且交给我们处置。” 陈昱听了，觉得对方的要求也不过分，就笑着说道：“我只能保证尽最大努力调查此事。如果真是在我的辖区出的事，我一定能将凶手抓到，交给你们处置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不是在我们辖区，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安孝文说道：“侯爷。你这话说得就不讲究了。明明是在你们这里出事的。你这就是推脱。反正到时候你们就说不在你们的辖区，一推六二五。把我当猴耍呢。” 旁边的白殿斌听了，大怒，呵斥道：“你怎么跟我家侯爷说话呢。真是给脸不要脸。我们帮助你们调查此事，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你竟然还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不是看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定然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这番话说得安孝文愣住了，显然他没有想到陈昱的手下会当面呛人。他缓过神来，气得面红耳赤，用扇子指着白殿斌，怒喝道：“你…你…太无理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和我这么说话呢。谅山侯。你的属下太无理了。这里有他说话的份吗？有本事，一会儿你出来，咱俩较量较量。” 白殿斌自然不怕他。回道：“较量，就较量。谁怕谁。” 陈昱故意呵斥白殿斌，说道：“殿斌。不得无礼。安公子。息怒。咱们还是研究一下如何调查商队失踪一事吧。” 安孝文回道：“侯爷。一会儿再谈吧。我想和这位大哥切磋一下。” 陈昱也想趁机压一压这个安孝文。他说道：“殿斌。你和安公子切磋归切磋，点到为止。否则，我饶不了你。” 白殿斌自然不敢忤逆陈昱的意思，当场表示同意。 安孝文率先出了大厅。陈昱等人也都出去了。 白殿斌和安孝文在广场中间一站，拱手行礼后，就开始切磋。 陈昱等人原以为白殿斌几招之内就能把安孝文打趴下。可是安孝文武功还是不错的。他不仅能够挡住白殿斌的猛烈进攻，还能偶尔进行反击。 显然这个安孝文也是个练家子。 白殿斌久攻不下，心里不免有些烦躁，出招也出了问题。安孝文竟然抓住了机会，突然一招就把白殿斌制住了。 然后，后撤一步，拱手说道：“得罪了。” 陈昱等人都颇感意外。没想到安孝文武功竟然这么高。陈昱笑着说道：“安公子，好功夫。佩服佩服。” 安孝文大咧咧地说道：“我自幼就习武。家父重金给我找了师傅。谈不上功夫好。也就是强身健体，防身而已。” 陈昱说道：“安公子。你们安家到我们陆那县交易场所经商，我们是非常欢迎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也不希望看到。但是事情已经出了，我一定尽全力调查。” 安孝文刚刚赢了一场比武，心情大好，说道：“侯爷。那我代表安家先谢谢你了。我也不瞒你，我们前往陆那县经商也有些年头了。突然出了这么一件事，我家觉得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陈昱觉得安孝文说得有些太严重了。无非就是想让自己重视一下嘛。他回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有人敢做这件事，那我定然把他揪出来。” 安孝文听了，就告辞了。 陈昱挽留安孝文在谅山城住几日。安孝文委婉地拒绝了。他已出来多日，另外还得到广西、贵州那边调查一番。 陈昱也没有再坚持，亲自将安孝文送出府邸。 诚阳子看着远去的安孝文，说道：“真没想到安家的这位大公子，武功还挺好。” 白殿斌今天可是丢大脸了，脸色通红站在那里。 陈昱笑着说道：“我也有些低估他了。没想到他武功这么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殿斌。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本来想杀杀这个安孝文的锐气，没想到他这么强。” 白殿斌回道：“侯爷。都怪我学艺不精，耽误了侯爷的大事。” 陈昱安慰道：“谈不上耽误。不过通过此事，我还看清了这个安孝文。似乎他的跋扈是装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么伪装。他究竟在隐藏着什么。” 诚阳子笑着分析道：“侯爷。自己破坏自己的形象，这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出身水西安家，家族内部定然是矛盾重重，关系十分复杂。他这么做，定然是有原因的。我们不得而知。”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咱们也无需分析此事。我只是好奇，才说一说。咱们还是抓紧进行调查吧。这件事有些蹊跷。安孝文说得对。似乎这里面还真有阴谋呢。” 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得进行深入调查。 第六百一十四章 调查无果 要说调查，最专业的还得是暗卫。 陈昱把暗卫千户仇武和杨笑天叫到侯府。 杨笑天原来是暗卫的一个百户。章天麟出事后，经仇文推荐、陈昱同意后，升为千户，接管了章天麟负责的谅山府、谅江府和北江府。 而仇武目前负责包括思明府在内的大明情报收集工作。 陈昱将水西安家商队神秘失踪一事告诉了二人，同时将安孝文交给班泰的相关资料也给了二人，并表示由暗卫进行追查，务必查清这支商队在己方辖区的行进路线，以及是否是在己方辖区出的事。 杨笑天说道：“侯爷。此事过去这么长时间。查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追查的。” 陈昱说：“虽然安家的商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失踪的。我们只需做好咱们的工作就可以了。你们一定要调查仔细了。如果的确不是在咱们辖区，那就万事大吉了。” 诚阳子对于这件事也很有兴趣，他说道：“侯爷。我和您的看法一样，此事透着蹊跷。我也想参与调查此事。” 陈昱一听，就明白了诚阳子的意思。他笑着说道：“道长参与，那太好了。大牛，你也参加。从卫队抽调一批人一同前往。” 田大牛回道：“侯爷。我不想参加。我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您的人身安全。道长和我都走了，谁来保护你。” 白殿斌看了田大牛一眼，说道：“侯爷身旁的卫队可不是吃素的。由我们来保护侯爷，那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担心他们吵起来，就说道：“是呀。大牛。我这段时间都在谅山城里。守卫是没有问题的。你擅长丛林追踪。跟随道长，能够协助他进行调查。” 田大牛见陈昱这么说了，只好拱手领命。 陈昱问道：“道长。你觉得咱们应该如何调查，先从哪里着手呢？” 诚阳子回道：“侯爷。安家这支商队的行进路线是从贵州的水西到咱们陆那县的交易场所。线路咱们知道了，商队规模及人员情况，安孝文也提供了。既然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报告有一支来自贵州的商队，那咱们就派出一队人马先从交易场所这里开始调查，究竟这支商队是不是安家始终的那支商队。另外派出一队人马赶往思明府，在安家商队毕竟路线进行调查，看看他们有没有返回贵州府。” 陈昱听了说道：“道长说得不错。咱们就这么干。仇武负责思明府那边的调查，道长你也带队一同前往。笑天负责陆那县那边的调查。” 仇武请示道：“侯爷。如果我们发现现实，需要到广西或者贵州继续跟踪调查，可否派人前往。” 陈昱说道：“我的想法是咱们就在本辖区进行调查。如果发现了重大线索，可以前往。当然你们还可以通知水西安家。他们在当地势力很大，由他们出面会更好一些，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陈昱又与大家一起研究了了此事后，仇武和杨笑天就告辞了。 陈昱让诚阳子带着田大牛前去卫队挑人。 第二日，诚阳子、仇武、杨笑天等人就按照陈昱的意思，兵分两路前去调查水西安家商队失踪一事。 先说杨笑天这面。他率领暗卫赶到了陆那县。经过调查发现，这支商队的确是从贵州过来的。但是经过核实，并不是安家的那支商队。 仇武、诚阳子那边的调查也没有找到这支商队的行踪，无论是赶往陆那县，还是从陆那县返回，都没有这支商队的行踪。 两队人马将调查结果反馈到陈昱这里。陈昱也是颇为不解。以暗卫的能力，官府、百姓的支持，如果安家的商队经过自己的辖区，不可能一点踪迹也不留下。 但是结果就是这么一个结果。暗卫两路人马就是没有找到商队的踪迹。 诚阳子说道：“侯爷。我觉得安家的商队定然是在进入咱们思明府前，被人袭击了。” 仇武、杨笑天也是这个观点。杨笑天说道：“侯爷。虽然安家商队这件事过去很长时间了。但是我们经过仔细调查，将那段时间到达陆那县交易场所的商队、马队进行了一番调查，逐个进行了排除。的确是没有发现这支商队。” 陈昱说道：“你们调查时，那么多的商队，能不能出现遗漏呀？” 杨笑天说道：“咱们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为了便于管理，每日会在门口进行登记。凡是进入交易场所的商队、马队都得进行登记。我们就是根据这个登记进行调查的。” 陈昱说道：“那会不会是这样的。这支商队在思明城、或者谅山城等地就完成了交易，或者没有在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而是到了咱们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呢？” 诚阳子回道：“侯爷。我们对思明府这块进行了认真调查。根本就没有发现这支商队的行踪。这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入咱们的辖区。我认为他们是在进入思明府前就袭击了。” 对于杨笑天、诚阳子等人的能力，陈昱是认可的。他们调查得非常仔细。所以既然没有发现这支商队的行踪，那就如诚阳子所说，对方一定是在进入思明府前，就受到袭击了。 陈昱说道：“既然咱们调查没有发现安家商队的行踪。那就如实告知水西安家吧。你们先下去歇息吧。明日我再写封亲笔信。” 诚阳子、仇武、杨笑天等人就下去了。 陈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对此事还是有些疑问。他回到后宅时，仍在思索这件事。 对于安家商队失踪一事，黎玉吕是知道的。毕竟那天陈昱刚回府，安孝文就找上门来。送走安孝文后，陈昱回到后宅就告诉了黎玉吕。 此时，黎玉吕见陈昱这个样子，就笑着说道：“相公。你还在研究水西安家的商队失踪一事呀。” “是呀。”接着陈昱就将仇武、诚阳子和杨笑天两路人马的调查情况告诉了黎玉吕。 最后，陈昱说道：“虽然他们经过仔细调查，最终得出的结果是，安家的商队极有可能在进入思明府前，就遇到了袭击。但是我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可是我又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调查。明日我打算先将调查结果派人同时水西安家。毕竟我们已经尽力了。” 黎玉吕听了，笑着说道：“相公。你这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有一种可能，你没有考虑到。而且这种可能完全解释目前的情况。咱们如此认真、仔细地调查，依旧是无法查出原因。” 陈昱知道黎玉吕非常聪明，但是她说的这番话，陈昱依旧是听不明白。 第六百一十五章 弓箭手卫所 黎玉吕见陈昱没有想明白，就解释道：“对方在安家商队来思明府之前就动手了。拿到商队后，他们继续押运货物至陆那县交易场所尽心贩卖，然后在采购一些他们用得到的东西，沿着原路返回。当然是返回自己的地盘。” 陈昱一听，说道：“不错。娘子，的确还有这么一种可能。只是对方是什么人，运得是什么货，咱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查起来非常困难。” 黎玉吕笑着说道：“相公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咱们可以问安家呀。他们那批商队究竟是运的什么货物。然后根据这条信息，咱们对来自于贵州方面的商队进行排查，就能将这支商队查出来。” 陈昱反问道：“那如果他们不说自己来自于贵州，而是谎称来自云南、四川等地呢？” 黎玉吕回道：“日常来咱们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的商队，那都是有经济往来的。我们可以通过现有掌握的各地商队信息，进行一下排查。这支冒名顶替的商队也就能被调查出来。顺着这条线，或许就能真相大白。” 陈昱听了，不得不佩服黎玉吕。这个办法虽然不是百分百能够查清楚，但是如果黎玉吕说得这种可能存在的话，那这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第二日，陈昱又召集众人，将黎玉吕说的这种情况，以及这个办法告诉了大家。 仇武、诚阳子等人也都认为，这种情况还是极有可能的。 诚阳子主动请缨道：“侯爷。让我率人前往贵州，与安家见面，了解情况后，继续进行调查。” 陈昱听了，说道：“道长。那你就受受累，跑一趟吧。铁衣社和暗卫配合你。” 诚阳子说道：“安家既然对此事这么重视，我相信他们会积极配合的。” 陈昱说道：“不错。咱们说白了，那是配合他们进行调查的。他们如果不积极主动的话，我们也就不用这么费时费力了。仇武，你安排好人配合道长。铁衣社那边，我也会通知他们的。” 诚阳子表示，自己抓紧准备，争取早日出发。 陈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同时命杨笑天这边也做好准备。诚阳子那边获得确切消息后，杨笑天就得率领暗卫按照诚阳子提供的消息，进行跟踪调查。 研究完毕后，众人就告退了。 陈昱见众人都离开了，就对田大牛说道：“大牛呀。我前些日子和你说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田大牛说道：“侯爷。这件事是没有问题的。我就是担心自己教不好。” 陈昱安慰道：“你就把你学习射箭过程中的情况，以及你射箭的心得告诉大家。射箭这种事情，除了天赋，那就是后天的刻苦努力。我选拔的这批人，那都是各卫所中的射箭能手。在经过你这个神箭手的点拨，那水平会再上几个台阶。到那时，你可就是大家的师傅了。有这么多徒弟，那是多大的荣耀呀。是不是这个理儿？” 田大牛自然是非常认可陈昱的话，他说道：“侯爷。您既然安排我做这件事。大牛定当竭尽所能来做。” 陈昱说道：“那就好。算算时间，各地的人员应该陆陆续续都到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咱们就去城外的军营。先和大家见见面。” 田大牛领命而去。 原来陈昱前段时间考虑了一下卫所的发展，他觉得应该成立一支由弓箭手组成的卫所。设想一下，一个卫所的神箭手，那攻击力不是一般的高。 火枪兵卫所虽然战斗力极强，但是也存在一定的弊端。那就是动静太大，执行一些秘密任务，就非常不便。 而田大牛的箭术，是陈昱见过的最厉害。所以，田大牛就是教官的最佳人选。 陈昱安排各个卫所推荐箭术高手后，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田大牛。可是田大牛有些担心自己的教授水平。陈昱勉励了他一番之后，就让他考虑一下。 此时，各部都按照陈昱的意思，将箭术高手派到谅山城。据詹宁反馈，基本已经到齐了。 陈昱这才又向田大牛提起此事。果然如陈昱所料，田大牛最后同意了。 第二日一大早，陈昱就带着田大牛来到了城外的军营。 詹宁昨日就接到了消息，陈昱和田大牛今日要来。所以一大早他就将各卫所推荐来的弓箭手集合在了一起。 陈昱看见站姿挺拔的士兵，非常高兴。就简单讲了一些话。重点是介绍田大牛，以及自己的一个打算。 对于陈昱的这个想法，这些弓箭手自然是拥护的。他们对于射箭有着一番执着。陈昱成立一个弓箭手卫所，与他们的想法一致。 倒是陈昱介绍田大牛时，大家颇有些不服。都说同行是冤家。作为一名箭法出众的弓箭手，听说别人箭术如何如何高明，都会有与之比试的冲动。在没有较量出个一二的情况下，不服是非常正常的。 陈昱讲完话后，下边就有人表示，想让田大牛给大家展示一下箭术。其他人纷纷附和。 陈昱淡淡一笑，看穿了大家的心思。他也想让田大牛在众人面前展示一下高超的箭术。 于是就笑着说道：“大牛呀。给他们展示展示。要不然他们定然不服你。你把他们的势头打倒的话，对接下来的授课，那是非常有帮助的。” 田大牛对于自己的箭术那是非常自信的。他见陈昱这么说了，就环顾左右，最终选中了远处的一个旗杆。 旗杆很远，而且此时风很大，旗杆还有些摇晃。 那些弓箭手得知田大牛选定的设计目标竟然是远处的一个旗杆。纷纷在想，自己能不能射中。显然，很多人都没有这个把握。陈昱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田大牛搭弓拉箭，进行了瞄准，算准了旗杆摇摆的幅度之后，果断地射击。箭矢如流星一般，最终射在了旗杆之上。随着旗杆的摆动而摆动着。 大家不由地发起了欢呼声。 陈昱说道：“弟兄们。田大牛的箭术是非常厉害的。我希望你们能够跟他好好学习箭术。因为你们本身的底子就好。再有田大牛的传授，我相信你们的箭术还会突飞猛进。个个都能成为百步穿杨的高手。” 田大牛接着又做了一番表态发言。此时的田大牛因为有了刚才的惊人一射，在大家面前树立了威信。 田大牛就留在了军营里。陈昱带着白殿斌等人返回谅山城。 第六百一十六章 必经之地永宁州 田大牛留在军营，安心教授大家箭术。而诚阳子则率队一路向北，出了思明府，终于赶到了水西安家。 报上名号，很快就有人引领着诚阳子前往安孝文处。 诚阳子将己方的调查情况，以及己方下一步行动向安孝文进行了通报。 安孝文见陈昱这边对此事如此上心，如此重视，也没有说什么，按照诚阳子的意思，迅速派人将商队货物、马匹等情况告诉了诚阳子。 诚阳子就告别安孝文，返回思明府进行追查。同时通知贵州、广西当地的铁衣社以及暗卫。 安家的商队从贵州出发，一路向南进入广西境内，最后通过太平府的江州地区进入思明城，然后再沿着陈昱地界的运输路线，一路来到陆那县交易场所。 诚阳子就将调查的重点放在了江州至思明城一线。如果凶手要想抢劫这支商队的话，这段路是最后的机会。 因为进入思明城后，接下来前往陆那县的道路，商队、马队就会陡然增加起来，并且沿途的巡逻、守卫也都十分到位。 陈昱为了保护南来北往的商队、马队，对各州府下了严令。不仅境内的土匪、山贼，消灭殆尽，就连城里的那些泼皮、无赖，也都不敢侵扰这些外来的商队、马队。可以说，陈昱辖区的治安非常好。 在暗卫、铁衣社的大力配合之下，诚阳子等人经过仔细地调查，果然发现了有一支商队在安家所说的那段时间，从江州到思明城，然后向陆那县交易场所而来。 只是这支商队的人员，与安家所述不符。但是货物却十分相似。 这个发现令诚阳子为之一振。这说明极有可能是有人将安家商队劫下来之后，继续押运着这些货物前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 仇武一直在思明城内调度暗卫配合诚阳子等人。 他将消息告诉诚阳子后，说道：“这帮人要么就是胆子大，要么就是傻子。抢劫了货物，直接拉走就是了。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运往陆那县进行交易。” 诚阳子回道：“仇千户。我觉得这伙人在抢劫之前，一定知道这是安家的货物。那他们既然明知道是安家的，为什么还敢抢劫呢。显然他们并不怕安家。他们一定摸透了安家的这套经商路线，所以出其不意，将安家的货物劫走，然后堂而皇之运到陆那县进行交易。我感觉这不是一般的毛贼能够做出来的。” 仇武问道：“道长。那下一步咱们做什么？” 诚阳子回道：“既然发现了对方在进入江州地区前就将安家的商队抢了。那么咱们兵分两路进行调查。一路从江州北上，调查一下他们是在哪里动的手。另一路则沿着这一路对这支商队的情况进行调查，看看有什么发现。特别是他们进入陆那县交易场所登记上写得是什么。” 仇武听了，说道：“我觉得他们一定登记的是假名、假地址。” 诚阳子说道：“即使是假的，也不是平白无故写的。先看看吧。不看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呢。” 最后二人商定，仇武率人沿着江州往北进行调查。而诚阳子则南下进行调查。 双方就在思明城分头行动。 诚阳子率人就从思明城出发，沿着陈昱修好的道路，一边调查，一边向南进发。由于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而且前往陆那县的商队、马队众多，调查起来非常困难。但是在衙门、军队、暗卫、铁衣社、百姓等众多群体的大力帮助之下，一路上，诚阳子还是调查出来许多信息。比如，对方的口音是贵州口音，为首之人姓田等。 到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一调查，这支商队的登记信息也查出来。商队来自于贵州永宁州的象鼻岭。为首之人名叫田殿卿。 诚阳子在交易场所内也找到了与这支商队交易的商家。据商家介绍，这伙人前来交易，价格定得不高，明显低于市场价格。显然是想早点脱手。商家还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在卸货时，跟这帮人的头领聊天时，此人对永宁州的情况非常熟悉。无论是地形地貌、风土人情都能款款而谈。 通过这一点，诚阳子判断，这帮人极有可能来自于贵州永宁州，他们下手的地方也极有可能是那里。 于是诚阳子率人从陆那县交易场所北上，直奔贵州永宁州。 仇武等人沿着安家商队路线开始向北进行调查，他们调查得十分仔细。由于这条路线商队、马队并不多。除了安家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其他商队。只是由于仇武等人都是陌生人，有些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没有如实回答。 这给仇武等人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所以调查起来非常慢。效果也非常不好。 但是仇武等人并不气馁，他们坚持沿着安家商队的路线继续艰难地向北进发。终于出了广西，进入贵州境内。 此地属于贵州的永宁州。水西安家的商队从水西出发后，就是通过贵州的永宁州进入广西境内的。 而大明朝廷在此设置安南卫。同年又设置新兴所、新城所，划归安南卫节制。 仇武并没有敢打扰安南卫，他只是在沿途各村各寨进行调查。 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安南卫很快就得到消息，有一伙人正在永宁州调查一个商队的情况。 安南卫指挥使田翔得知后，不分青红皂白，就派人前来抓捕仇武等人。 多亏仇武等人比较激进，提前得知了消息，赶忙逃回广西境内。 诚阳子等人赶到此地时，听到仇武所说，诚阳子分析道：“咱们只是调查一个商队而已，为什么这个安南卫要抓捕你们呢？是不是此事与他们有关呢？” 仇武听了，问道：“道长的意思是，是安南卫策划了此次抢劫。” 诚阳子回道：“极有可能。” 接着，诚阳子就把自己此次前往陆那县交易场所一路上调查的情报一一说给仇武听。 仇武听了，也同意诚阳子的判断，他说道：“如此看来，我们就得到贵州永宁州的象鼻岭附近进行一番调查了。既然对方对哪里非常熟悉，而且在陆那县交易场所留的地址，也是象鼻岭。那么他们不是从小生长在那里，就是长年在那里生活。” 诚阳子说道：“只是从你到贵州调查的情况来看，对方显然对咱们调查是持反对意见的。所以我们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去，只能是秘密前往。” 仇武同意诚阳子的看法，二人就开始研究如何秘密潜入永宁州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第六百一十七章 商队被抢 诚阳子的想法是，既然安家商队是被袭击的，那么己方完全可以组建一支商队，依然是按照安家商队的路线前往陆那县，对方极有可能会再次袭击。 仇武赞同诚阳子的想法。于是二人带着两组人马前往水西安家，去找安孝文。 安孝文听了，自然是大力支持，很快就组建了一支商队。由诚阳子、仇武等人押运着，从水西出发，前往陆那县。 进入永宁州后，诚阳子就率领几人转到暗处。明处则由仇武负责押运。而那些商队的劳力都是安家选派。 由于贵州及其周边土司众多，朝廷安置在此的卫所，除了保一方安宁之外，还有监视土司的职责。他们的战斗力仅次于北方大同、蓟州等地的部队。 为了加强管理，在安宁州的部分道路上都设有关卡。 仇武等人的商队经过关卡时，对方检查的非常仔细。仇武命安家的人给负责关卡的小头目送去了一包银子，原以为就可以顺利通过。 可是对方收了银子之后，依旧是继续着检查。突然，一名士兵喊道：“有情况。” 这令双方人员都紧张起来。很快，一名士兵从马队包裹的空隙中掏出了一个小袋子。 官兵小头目来到这里，接过这个袋子，打开看了看，抓了一小把闻了闻，又放到嘴里尝了一下，说道：“是盐。你们竟然敢私自贩盐。来人呀，给我抓起来。” 仇武在商队出发时，组织人反复检查了两遍。这批货物都是野兽皮毛、珍贵药材，根本就没有这袋盐。而且就这一小袋盐，难道己方千里迢迢就贩卖这么一小袋吗？ 他上前拱手说道：“这位军爷。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呀。我们是守法的商人，只是凭本事赚点钱养家糊口，根本不可能干这违法的事呀。还望军爷通融通融。你说个数，咱们商量商量。” 小头目斜眼看着仇武，冷笑道：“你这可是贿赂我，罪加一等。来人呀。把他们给我拿下，把这些货物扣下。” 仇武见对方根本不听自己解释，更不通融。显然是要将这些货物据为己有。 他当即决定不要这些货物了，先把人带回去，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的杀意。如果己方束手就擒，那就会被对方抓住，并且直接杀掉。 于是，他大喝一声，拔出了身上的腰刀，一刀将这个小头目砍翻在地。 身旁的人员见仇武动手，也都开始进行攻击。关卡的明军显然没有想到，这伙人竟然敢击杀军队士兵。 但是他们反应也够迅速的了。一边进行反击，一边示警。 仇武根本就不想恋战，他率领众人放弃了货物，果断撤退。 关卡的明军见对方逃走了，并没有追赶。 仇武等人逃了十几里地后，才停下来休息。不久，诚阳子等人也赶来了。 诚阳子等人一直在山上跟随仇武等人前进，只是看到双方争斗，以及仇武等人的主动撤退。至于因为什么原因，并不知晓。 见到仇武之后，仇武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诚阳子。 诚阳子听了，分析道：“仇千户。那袋盐明显是明军栽赃陷害咱们。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定然是要私吞这批货物。” 仇武说道：“我给对方钱，人家根本不搭理我。只是组织士兵拿人。我怕束手就擒，被他们下毒手，到那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当即决定丢掉货物，先把人安全救出来。” 诚阳子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做是对的。既然对方没来追击咱们。说明他们看中的是这批货物。而人倒是其次的。” 仇武说道：“是呀。人要是留下来。留活口容易泄露秘密，直接杀了，埋到荒山野岭，神不知鬼不觉。现在我想想都有些后怕。” 诚阳子安慰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好事还在后头呢。事不宜迟。咱们还是秘密进行侦查吧。” 二人让安家的那帮人都回去了。并且让他们向安孝文传个话，此事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等到有了确切消息后，在通知他。 打发走安家的人后，诚阳子、仇武就率领众人秘密潜伏至劫持仇武等人的关卡那里。 经过侦查发现，那批货物已经不在那里了。于是二人又前往附近的军营。果然看到了那批货物。 诚阳子等人就在山上待了一夜。 第二日上午，就看见一队士兵打扮成商队的模样，押解着这批货物，向南面进发。 这似乎印证了诚阳子和仇武的想法。二人率领着众人跟随着这支商队。诚阳子那队在崇山峻岭中穿梭。而仇武那队则是后边远远地跟着。 明军的这支商队就沿着这条路进入了广西，最后来到了思明城。 诚阳子、仇武就找到了历翰宏和刘大龙。二人听说了事情的经过，觉得直接将这支商队扣下，严加审问，一定能够问出真相。 至于应该以什么借口扣押这支商队，诚阳子也有了主意，他建议可以利用明军扣押仇武商队时的办法，在这批货中放一些违禁品。 大家都觉着这个办法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他们尝尝被诬陷的滋味。 当天晚上，刘大龙亲自率队来到了明军这支商队所在的客栈。以临时检查的名义，对住在这个客栈的商队进行了检查。 这家客栈是思明城最大的一家客栈。当晚有三支商队在此入住。 刘大龙命人将这三支商队的人员都召集到了后院。然后命人开始进行货物检查。 过不多时，就在明军商队的货物里发现了盐和铁。 商队的领头的见此情景，忙说道：“诸位。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们根本没有携带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人搞错了。” 刘大龙说道：“搞没搞错，先跟我们走一趟。” 对方显然并不想跟刘大龙走，他将刘大龙叫到一旁，低声说道：“这位大人。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绝没有夹带这些违禁品。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岂能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刘大龙笑着说道：“东西都摆在那里了。难不成是有人放到你们的货物里的。” 对方说道：“大人。这是很有可能的。” 刘大龙一听，就说道：“你不是本地人。这里的人为什么要陷害你。这个客栈总共住了三家商队。其他两家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呢？你们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把事情说清楚，就放你们回来。” 这番话，刘大龙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第六百一十八章 终于查清了 对方明显不想跟刘大龙他们走，说道：“我要见思明侯。我有话要当面和他说。” 刘大龙一听，怒喝道：“侯爷也是你这种货色能够见的。”说完，突然一脚将这人踹倒在地。然后命令大家，将这个商队的货物扣押，人员全部押回去。 客栈恢复了平静。大家伙都回去休息去了。 可是，刘大龙这边才刚刚开始。这帮人被押解到了思明府府衙的大牢里。 历翰宏、刘大龙、诚阳子、仇武等人连夜开始提审这帮人。 很快就将这帮人的底都给摸清楚了。为首之人名叫田殿卿，是安南卫的一个百户。安南卫指挥使田翔是他的亲叔叔。 田殿卿这个名字，诚阳子等人是非常熟悉的。因为那支商队前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交易，所登记的名字，就是田殿卿。 至于这个田殿卿为什么敢用真名。一来他认为己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水西安家根本就查不出来。二来，自己是安南卫的人。安家再厉害，也查不到卫所这边。三来，安家商队的那帮人全部被杀，而且都被埋在了深山老林里。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田殿卿根本就没有想过，陈昱这边会来调查此事。因为受到袭击的是水西安家的商队，并且是在贵州境内进行的。陈昱这边又岂能参与到此事。 但是事情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陈昱不仅派人调查了。而且还前往贵州那边进行调查。更要命地是，竟然能够将此事调查出来。 诚阳子第二日一大早就赶回谅山城，亲自向陈昱汇报此事。 陈昱听了诚阳子的汇报，感到此事有些棘手。一面是安家的商队，一面是大明的卫所。双方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这件事与自己根本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为了安家，得罪大明。为了大明，得罪安家。无论是以上哪个结果，自己都受损失。 诚阳子看见陈昱眉头紧皱，沉默不语，也知道他颇为为难。 于是，诚阳子说道：“侯爷。此事的确有些难办。一方是贵州的土司，一方是大明的卫所。哪头都不好惹呀？” 陈昱说道：“是呀。大明这边的卫所干出这种事情，如果是他们自己擅作主张，那这事还好处理。怕就怕他们执行的是朝廷的意思，那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我们贸然帮助安家，那朝廷定然会把这笔账算在咱们身上。” 诚阳子请示道：“侯爷。要不我们继续审问，看看是不是大明朝廷的意思。如果真是大明朝廷的意思，那咱们就不出手。将这帮人送回卫所。”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咱们与大明的关系刚刚缓和。因为锦衣卫的事，他们派出了二十一万大军攻打咱们。这次咱们多管闲事的话，难免会再次受到攻击。老百姓折腾不起呀。” 诚阳子自然明白陈昱的心意，就下去了。 陈昱因为此事，有些愁眉不展，黎玉吕看见了，就问道：“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陈昱就把这件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且把现在的左右为难的窘境也一并告诉黎玉吕。 黎玉吕听了，并没有觉得难办，她笑着说道：“相公。你这是典型的老好人心态。谁都不想得罪，那哪成呀。” 陈昱解释道：“大明这边，如果像上次锦衣卫事件那样，惹得他们再次派大军攻打思明府，那罪过可就大了。水西安家，那是比大明都长久的土司家族。与其他三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股势力，也是不容小觑。打仗我是不怕的，但是打仗是会死人的呀。” 黎玉吕则说道：“相公。你考虑多了。安南卫部署在永宁州的目的，与部署在贵州的其他卫所一样，都是防备、监视贵州的四大土司家族的。而安南卫主动袭击水西安家的商队，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会挑起事端。大明朝廷岂能干这么愚蠢的事情。如果要平定贵州，做到真正的统治，为什么要等到这一天。所以我认为，这定然是安南卫私下进行的，根本就不是大明朝廷的意思。这件事情好办。” 陈昱忙问道：“娘子有何高见？” 黎玉吕笑着说道：“高见谈不上。我觉得咱们应该将这帮人的所作所为通知水西安家，并且上书朝廷，就说在思明府思明城查处一支商队，经查是贵州安南卫抢夺水西安家的商队后，前往陆那县进行交易，因发现违禁品才发现的此事。到时候，就让水西安家和大明朝廷来处理此事吧。我想，水西安家会念咱们这个情的。” 陈昱说道：“这么做，水西安家会领咱们的情，但是大明朝廷那边会不会认为咱们多事呀？” 黎玉吕非常肯定地表示，不会。接着她分析道：“相公。刚才我不是说了朝廷在贵州驻军的目的嘛。既然当地的安南卫违背朝廷的意图，擅自招惹水西安家，咱们及时发现，并且通知了朝廷，防止了事态进一步恶化。朝廷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认为你多事呢？” 陈昱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他说道：“娘子分析得太好了。我心里有底了。此事事关重大，明日我得去思明府走一趟。” 黎玉吕一听，就说道：“早知道你要去，我就不帮你分析了。分析来，分析去，把自己的相公给分析走了。” 自成亲以来，陈昱忙于事业，与黎玉吕聚少离多。 陈昱知道黎玉吕心中有怨气，但是为了能够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只能是舍小家为大家。 陈昱在黎玉吕耳边低声说道：“娘子。我天天在外边跑，真对不住你。我向你保证。今年一定让你怀上孩子。到时候，让孩子陪着你。你就不寂寞了。” 黎玉吕脸一红，回道：“谁稀罕呀。我知道你忙，我也理解你忙。我也支持你。你去吧。” 陈昱继续问道：“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黎玉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相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陈昱说道：“男女都一样。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黎玉吕没有想到陈昱会如此回答。她原以为陈昱会说喜欢男孩的。 这也难怪，她根本就不知道陈昱是来自于现代，一个男女平等的世代。 第六百一十九章 亲自前往安宁城 第二日，陈昱就赶往思明府。 他亲自审问了一番田殿卿，重点就是讯问是谁的意思。田殿卿作为一个百户，只知道是安南卫指挥使田翔给他下的命令。此次是第二次，上一次也是他负责的。 至于为什么要袭击安家的商队，田殿卿并不知道原因。 如此看来，这个田翔是关键。 陈昱打算先调查清楚田翔究竟是自作主张，还是上峰下的命令，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于是，陈昱就打算带着人前往安宁州，找田翔调查此事。 对于陈昱的这个决定，大家都表示反对。理由就是，永宁州是安南卫的地盘，陈昱贸然前往，会有性命之忧。 陈昱丝毫不在意这一点，他安慰大家道：“诸位。我是大明的思明侯，田翔是大明的武将。我前去找他，他还敢把我杀了不成？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诚阳子担忧道：“侯爷。你说得在理。但是我怕这个田翔伤心病狂。他自己私下决定抢夺安家的商队。您这一去，他知道事情败露了，极有可能恼羞成怒，将你杀了，杀人灭口呀。” 陈昱回道：“道长。你可不要忘了。田殿卿这帮人还在咱们的手里。他即便是把我杀了，能把这件事情压住吗？” 仇武说道：“那这个田翔将你扣押，交换田殿卿等人呢？” 陈昱说道：“这更好办了。咱们这里都有他们的签字画押。他真敢把我扣在那里，要求交换田殿卿等人。那咱们就交换呗。扣押当朝的侯爷，这个田翔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诚阳子继续说道：“侯爷。怕就怕这个田翔不理智，对你不利呀。”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咱们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护卫安排好，增援的部队也安排好。前期做好充足准备，再见招拆招，随机应变。问题不大。就这么定了。道长，你和殿斌率领卫队跟我去。大龙，你组织两个卫所前往广西与贵州永宁州的交接地带，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了，你先与广西方面打个招呼，就说我到贵州执行公务，需要两个卫所前去接应。” 刘大龙就下去准备去了。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我觉得咱们应该把田大牛带上。毕竟他那独有的感应杀机的本事，无人能敌。如果有什么突发事情，可以提前发现，给咱们增加了一道保险。” 陈昱同意了诚阳子的想法，他说道：“道长。那你就去找他吧。殿斌把人都准备好。咱们明日出发。” 准备了整整一日，陈昱等人就出发了。刘大龙率领的两支卫所则需要与广西方面沟通完。 陈昱他们走得并不快，所以刘大龙的两个卫所可以轻松追上他们，而不会耽误事。 当陈昱等人赶到广西泗城州的时候，马裕竟然来了。 原来，陈昱觉得情况难料，田翔是个武将，万一牛脾气上来，真敢把自己废了，那岂不是吃大亏了。所以，与众人商议完毕的晚上，陈昱就派人通知杀手千户，让马裕带人增援自己。 陈昱见到马裕非常高兴，就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马裕回道：“接到侯爷的命令，我们就紧急出发，分批赶来。一共是五个百户。前面已经有一个百户前往安宁州提前打探消息去了。我现在在城外率领着两个百户，后面还有两个百户，离我们三十里地。”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此次我前往永宁州，是去和安南卫指挥使田翔谈点事情。” 接着，陈昱就把田翔指使下属抢夺安家商队，运至陆那县进行交易的事实。 马裕听了，问道：“侯爷。下一步，需要我做什么？” 陈昱说道：“我带着卫队前去找田翔，刘大龙会率领两个卫所在贵州永宁州与广西交界处候着。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暗处保护我们。如果我们真谈崩了。你们就得协助我们逃出来，同时通知刘大龙他们增援。” 马裕回道：“侯爷。那我就按您的意思进行部署。不过我有一个建议。” “说吧。” “安南卫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侯爷的卫队仅有两个百户，我担心田翔突然发难，卫队不一定能够挡住安南卫的进攻。我建议从我们千户挑选五十人，由我率领，跟随侯爷一同前往。”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马裕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咱们带的人太多，容易引起田翔的警觉和反感。这对于我与他的面谈十分不利。另外，还需要你在外边统筹协调，不过你可以派遣五个人跟我一同前往，示警就由他们来做。这也可以检验一下你们杀手千户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马裕领命而去。 有了这五个人的加入，陈昱部与马裕这边的联系就顺畅了许多。 刘大龙从思明府的卫所当中，挑选的两个卫所，分别是卓不凡的青龙卫，余庆的城左卫。 这两支部队的战斗力那是非常强悍的。阻击安南卫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快马加鞭，终于在陈昱部进入贵州之前赶到了。 陈昱见各路人马已经到齐了，就加速向安宁州进发。 路上遇到了安南卫的关卡，陈昱亮明了身份，并且表示要找他们指挥使田翔有要事相商。 对方不敢怠慢，赶忙引领着陈昱这帮人前往田翔处。 田翔日常并不待在军营里，因为他在安宁城里有宅子，所幸在城里也弄了一个办公地点。这些都是田殿卿告诉他的。 陈昱等人进入安宁城。在对方的引领下，很快就来到了田翔的府邸。 从府邸外边一看，田翔的这座府邸可以说是中规中矩。作为一名指挥使，住在这样的宅子里，还是符合其身份的。 守卫进去通报去了。 过不多时，守卫来报，陈昱可以进去了。但是那些卫队不能进去。 陈昱从马裕派来的五人中挑选出一人。 马裕的这名手下名叫井阳，是一名百户。马裕能将他派到自己身边，说明此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反应敏捷。更重要的是，此人是马裕的心腹。 一路上，这个井阳话不多。但是办事非常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最后，陈昱带着诚阳子、田大牛、白殿斌和井阳，一行五人进入了田府。 第六百二十章 谈得并不好 田翔并没有出府相迎，而是在堂前等候。 陈昱远远就看到了田翔。此人四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络腮胡，一身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狠角色。 双方见面后，寒暄了几句。田翔身上是酒气冲天。而且他的眼睛通红。现在是上午，显然昨晚田翔喝了大酒。 进屋落座后，田翔单刀直入，问陈昱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陈昱也很直接，就把思明府方面发现了田殿卿所在的商队运输违禁品一事，向田翔进行了讲述。 田翔听了，说道：“思明侯。这点小事还需要您亲自来一趟嘛。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绝对支持您。” 陈昱笑着说道：“田将军。如果只是违禁品这一件事，凭着田将军的面子，我根本就不会处理，直接放行。只是有一件事情非常棘手。殿斌，把田殿卿的供词给田将军过过目。” 白殿斌就按照陈昱的意思，将田殿卿的供词双手呈给了田翔。 田翔接过来，从头看到尾，然后将这几张供词“啪”的拍在桌子上，说道：“侯爷。这上面简直是一派胡言呀。” 陈昱说道：“我就是怕出现误会，这才前来与田将军面谈。” 田翔并不领情，反问道：“思明侯。该不是你们刑讯逼供，迫使田殿卿招供吧。” 陈昱一听，不卑不亢地说道：“此事要想调查清楚十分简单。我可以继续北上到水西安家继续调查一番，岂不是真相大白了。” 田翔说道：“要是安家说了假话，诬陷我们怎么办？” 陈昱回道：“田殿卿在上面说得清清楚楚，抢劫安家商队的情况也是写得明明白白。我只需要到水西安家进行核对。他们能够说出来商队的情况，以及出发时间等信息，那不就是对上了嘛。” 田翔听了，冷笑道：“要是安家诬陷我们怎么办？那我们不是被冤死了。” 陈昱反问道：“你们在永宁州，安家在水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诬陷你呢？” 田翔回道：“思明侯。你有所不知。朝廷派我们驻守在永宁州，除了保一方平安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责，那就是监督这些土司。除了这档子事，安家落井下石，那是很自然的。”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安家胆敢诬陷你们，朝廷能饶了他们吗？你放心，到时候我就上奏朝廷，还你们一个清白。” 田翔十分大度地说道：“思明侯。朝廷每天那么多事，咱们就不要麻烦他们了。这件事我想调查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最快明天，最迟后天，我给你准信。如果真是田殿卿这个王八蛋干的，我觉饶不了他。” 陈昱问道：“田将军不知道此事？” 田翔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思明侯。我虽然是安南卫的指挥使，可是我也不能每个人的行踪，每件事情都能掌握。据我所知，这个田殿卿一直是负责一处关卡的。真没想到他竟然敢干出这档子事。请思明侯容我调查一下。” 陈昱说道：“调查一下是正常的。那我就等田将军的回信了。” 田翔起身说道：“思明侯，既然您来到我这里了。那就在府上住下吧。” 陈昱婉言谢绝了田翔的提议，他笑着说道：“田将军。我在入城时，已经派人去定客栈了。就不在府上叨扰了。” 田翔见陈昱这么说了，就将他送出了府。 田翔回到府上，就命人前往城外的军营，将自己手下的几名心腹叫来。 很快，这几名手下都到了。 千户庄贤问道：“老大。将我几个叫来是不是要喝花酒呀。我现在就去安排。” 原来，田翔日常不去军营，都是手下这几名心腹处理。即使是重大的军务，也都是送到城里处理。 每过一段时间，田翔闲来无事，都会找他们进城喝喝花酒，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 田翔将陈昱给他的田殿卿的供词递给了庄贤，说道：“你们几个看看吧。出事了。” 庄贤看完后，就传给了其他人。 大家都看完之后，田翔问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这个思明侯找上门来了。他口口声声说是避免误会，前来找我核实，但是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庄贤问道：“老大。这是咱们与田家之间的事情。这个思明侯岂不是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件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莫非他是来勒索咱们的？” 田翔否定了庄贤的想法，他说道：“这不可能。思明侯管着那么大的地盘，富可敌国，又岂能看中咱们这点小钱。绝不是来勒索咱们的？” 千户鄂明来则认为，思明侯此举是要以此来要挟己方，让安南卫为其所用。 对于鄂明来的观点，田翔表示赞同，他说道：“如果真如明来所说，那这个思明侯胃口就有些太大了。野心更大。” 庄贤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就说此事是田殿卿个人所为。咱们并不知情。他又岂能要挟到老大呢？” 田翔担忧道：“我怀疑思明侯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我们不承认，他完全可以将殿卿交给朝廷。凭朝廷的手段，将这件事情调查水落石出，还是不成问题的。另外你们不要忘了，还有安家呢。所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庄贤一听，说道：“老大。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们左右都得出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把思明侯抓住。那主动权就会掌握在咱们手中。” 鄂明来表示反对，他说道：“这么做，恐怕不妥。陈昱现在是大明的思明侯，大越的谅山侯，手握重兵，又那么有钱，无论是大越，还是大明，在他手里都没讨到半点便宜。咱们即便是抓住了他，他也服软，将田殿卿等人还给咱们。咱们把他放了，那这个梁子可是结下了。事后他报复咱们。咱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呀。” 庄贤说道：“那像你这么说，咱们怎么干都不行了呗。” 鄂明来回道：“我觉得咱们最主要的还是要知道这个思明侯究竟是要什么？了解了对方的意图，我们才好想对策。” 田翔今天与陈昱见面，感觉他来者不善。听了他们的话，田翔想了想，说道：“既然陈昱不想让我好，那我也不能让他好。庄贤。你马上回去调集兵马，咱们把他们一窝端了。” 鄂明来见田翔这么说，知道自己反对也是没有用的。他只是觉得田翔这么做，有些鲁莽。 看着出去调兵的庄贤，鄂明来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第六百二十一章 围攻客栈 鄂明来知道田翔已经下定决心，置陈昱于死地了，他建议道：“老大。我觉得咱们还是夜间突然袭击效果更好。现在陈昱等人住在客栈。由于是在咱们的地盘，他们的防守必然很强。我们贸然进攻，即使是取得了成功，付出的代价也会很大。” 田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无奈地说道：“明来。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我担心夜长梦多。趁着他们刚刚入住客栈，咱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陈昱既然敢于蹚这趟浑水，说明他是有所图的。至于他图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隐隐感觉到对咱们是非常不利的。与其任由他来摆布，不如先下手为强。” 鄂明来问道：“咱们把堂堂大明的侯爷做了。朝廷那边会不会怪罪咱们呢？” 田翔回道：“英国公率领二十一万大军，都没能将陈昱干掉。咱们把他干掉了。这是为朝廷消灭了一个心腹大患，所以咱们不但无过，而且还有大功呢。” 二人讨论的时候，庄贤从城外调集了两个千户的兵力，并且将陈昱所住客栈团团围住。 陈昱所住客栈与田翔的宅子相距不远。得到消息的田翔很快就赶到了客栈外边。 庄贤上前说道：“老大。陈昱他们入住的就是这家客栈。据客栈介绍，他们进入客栈，就没有出来。现在还在各自的房间里。” 田翔说道：“让客栈的人员将其他客栈和店里的伙计全部清除出客栈。” 庄贤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就看见客栈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清理完毕之后，田翔大手一挥，庄贤就带着人冲了进去。 众人刚进去不久，就听见里面响起了枪声。紧接着就是爆炸声。有几名士兵因为爆炸，直接从客栈内飞了出来。 显然陈昱的卫队已经发现了庄贤这帮人。 原来，陈昱离开田翔的府邸时，就安排了几个人进行了监视。 田翔派人去城外找庄贤、鄂明来等人，以及庄贤前往城外调兵，这都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消息都及时传到了陈昱这里。 显然，田翔是要派兵前来袭击陈昱部。 陈昱马上派人通知马裕、刘大龙迅速增援自己。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这里是田翔的地盘。他下此毒手，我们还是避其锋芒，先撤离安宁城，再从长计议。”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道长。如果这么做的话。岂不是就抓不住田翔的狐狸尾巴了。我好想前来与他商谈，他却要杀人灭口。那我这次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白殿斌也劝道：“侯爷。我觉得我觉得道长说得对，咱们犯不上跟他们硬拼。先撤出城，然后再通知刘将军他们，依据将田翔等人拿下就是了。” 陈昱说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咱们撤走了，有什么理由抓田翔呀。他既然敢来惹我，那我就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殿斌。马上组织大家做好准备。” 白殿斌就出去安排进行部署了。 陈昱对诚阳子和田大牛说道：“一会儿对方前来进攻。你们二位，率领几个人占据制高点，防止他们从其他地方进入。咱们一定要杀杀他们的锐气。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诚阳子回道：“侯爷。还是让大牛陪在你身边吧。这帮人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咱们，定然是有所依仗。我们不能大意呀。” 陈昱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他们再有依仗，能有咱们的火枪厉害吗？好了。行动吧。” 三人出了屋。诚阳子和田大牛就上了屋顶。 过不多时，掌柜的和客栈伙计开始通知客栈中的人撤离客栈。 白殿斌看向陈昱。陈昱笑着说道：“让他们都走吧。田翔能够考虑到百姓的死活，咱们也不能让百姓跟着咱们遭罪呀。” 客栈里的客人和店家都慌乱地逃出客栈。只有陈昱等人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诚阳子和田大牛带着几个人上了房顶。 白殿斌将卫队分成两拨，一拨负责一楼的大堂及其周边，由白殿斌亲自指挥。另一拨则是负责二楼。 陈昱此时也站在二楼，白殿斌安排了几个人在其身边负责保护。 当庄贤带着人冲进客栈时，卫队成员在白殿斌的指挥下进行射击，并且扔了几颗手雷。轻松将庄贤等人打了出来。 田翔见陈昱这边火力这么强，就改变了策略。他命庄贤带人先把客栈的门脸拆了。让弓箭手进行攻击。 屋顶的田大牛见这帮人要拆房子，就开始在屋顶进行射箭，其他几人也开始射击。 下边的明军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田大牛箭法出众，百发百中。他每射出一支箭，就有一名士兵被击毙。 庄贤不得不组织弓箭手先把屋顶的这帮人清理干净。 由于下边的攻击非常猛烈，诚阳子、田大牛等人不得不后撤至屋顶的另一侧。 鄂明来看到陈昱部火力这么强，即使是将客栈的门帘拆了，攻进去也是十分困难的。于是他向田翔建议，可以采用火攻之计。陈昱部定然无法应对。 田翔听后大喜，忙命庄贤组织人开始进行火攻。 白殿斌见对方开始往客栈周围放柴火，连忙向陈昱汇报。 陈昱知道对方这是要进行火攻。他说道：“通知大家，咱们从后边撤退。” 此时，诚阳子、田大牛等人也从屋顶下来了。陈昱就率领众人向后院进发。 田翔也料到了陈昱等人会从后院土突围。他已带着人来到后院进行阻击。 双方短兵相接。 诚阳子和田大牛一左一右在陈昱身边保护着。白殿斌率领众人在前面冲击。其他人紧随其后。 虽然田翔派了重兵在客栈后院进行围堵。但是面对陈昱的卫队，还是根本低挡不住，渐渐地败下阵来。 陈昱也不着急逃走。他命令卫队有序进攻，稳步推进。这给了安南卫喘息机会。 田翔又从前面调来了一批弓箭手，妄图将陈昱等人阻挡住。 虽然陈昱的卫队因为弓箭手的射击，出现了伤亡。但是比起明军的损失，那可是小了很多。 就在田翔自以为挡住了陈昱等人的时候，突然从身后的胡同中冲出来一批黑衣人。他们大白天也蒙着面。 这帮人的出现，显然是出乎田翔等人的意料之外，再加上他们是从后边突然冲出来的，这令安南卫阵脚大乱。 田翔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竟然半路杀出来一伙黑衣蒙面人，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进攻计划。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第六百二十二章 顺利打开南城门 这批黑衣蒙面人自然是马裕率领前来增援陈昱的杀手。 虽然他们擅长于执行秘密任务，但是执行这次增援任务也是完全胜任。因为这些人都是从各部招来的高手，武艺高强，战斗力极其强悍。 突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很快明军就反应了过来。 此时，陈昱等人已经与马裕部合兵一处。 马裕来到陈昱面前，说道：“侯爷。咱们还是抓紧出城吧。”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马裕。你率领大家配合白殿斌冲锋。道长你带一队人负责断后。” 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往城外冲去。 田翔显然低估了陈昱等人。他没有想到调集了这么多人，竟然没能将陈昱这帮人拿下。 突然出现的这帮黑衣蒙面人，让对方实力大增。渐渐有了逃离此地的趋势。 田翔忙命人通知四处城门，马上关城。 田翔这帮属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他们长期驻守在永宁州，平日里主要是剿匪、维持当地治安、监督贵州各家土司。 安南卫的战斗力在大明部署在西南各地的卫所当中，那可是佼佼者。曾经遇到的那些敌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也是田翔敢于下达袭击陈昱这帮人的底气所在。 他也清楚陈昱卫队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因此让庄贤调来重兵。可是，结果大大出乎意料之外，这么多人竟然没能留住陈昱，更别提活捉、击毙陈昱了。 很快城门关闭的消息传到了陈昱这里。 诚阳子说道：“侯爷。我先率领一队人前去攻占城楼。提前为大家开路。” 陈昱说道：“道长。你可要小心一些。殿斌你出三十人。马裕，你出五十人。” 很快，诚阳子就率领着八十人，赶往南城门。 陈昱这边则是且战且退。 马裕带来的这些人，除了配有软剑，每个人还有一支弩弓。 他们与陈昱卫队的燧发枪，互相配合。远程攻击力丝毫不逊色。 陈昱等人为了减少人员伤亡，选择了通往南门的大路，并没有选择旁边的胡同、小巷。 这么做，虽然受攻击的面积很大，但是相对于不熟悉地形，对方利用胡同、小巷进行伏击、阻击来说，还是比较稳妥一些。 田翔听说陈昱分兵前往南门，就知道他想从南城门出城。 他将鄂明来叫到身旁，说道：“明来。你马上率人前往南城门。务必要守住南城门，不能让陈昱他们逃了。” 鄂明来自然知道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他当即表示，誓死守住南城门。 战斗从最初的攻防战，变成了此时的追击战。 接下来最为重要的是陈昱部能否占领南城门。 随着诚阳子等人赶到南城门下。双方的战斗也分成两块。 一块是陈昱部这边的战斗，另一块则是诚阳子这边的攻城战。 而最为关键的就是诚阳子能否在陈昱等人赶到南城门时，顺利打开城门。 原因很简单，如果诚阳子不能提前拿下南城门，那么当陈昱等人赶到城门下时，己方就会受到来自城楼上和身后两面夹击。 即便是己方战斗力强悍，在对方的合围之下，失败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因为这是对方的地盘，两面夹击那是占据绝对的地利优势。另外对方人数远远超过己方。而陈昱这边唯一的仰仗就是强大的火力。 显然，对方的优势要多于己方。陈昱部要想逃离此地，还是颇有些困难。 南城门的士兵早就听到了陈昱部与田翔等人的战斗。燧发枪的枪声，以及手雷的爆炸声，早已响彻全城。 他们早已接到了田翔的命令，迅速关闭了城门。并且在城门前严阵以待。 当他们看见一个老道带着数十人向南城门基本而来，就弯弓搭箭，做好了准备。同时，有人向诚阳子等人喊话，让他们马上止步，否则后果自负。 但是诚阳子等人充耳不闻，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脚下的速度丝毫没有变，继续加速向南城门而来。 燧发枪的射程要高于弓箭。当城门的明军进入射程之后，士兵们开始进行射击，瞬间干倒了一片。 很快，诚阳子等人进入到了明军的射程。城门楼上的明军开始向诚阳子等人射箭。 只见诚阳子一马当先，一把拂尘舞得密不透风，城上的箭矢根本就近不了身。 诚阳子旁边的几名蒙面黑衣人，挥舞着手里的软剑。几个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将城上的箭矢挡在了外边。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城门下。 此时，在城下守护城门的明军，一部分被击毙了，剩下的十几个人逃到了城楼上。 诚阳子一马当先，率领着卫队成员开始向城上攻去。而黑衣蒙面人则按照诚阳子的命令，从另一侧攻打城楼。有几个人则开始打开城门，为陈昱等人逃离此地做铺垫。 近身战，明军根本就不是诚阳子等人的对手。很快诚阳子等人就攻上了城楼之上。 而黑衣蒙面人那一路也不示弱，几乎是同时攻到了城楼上。 在两队人马猛烈攻击之下，城头上的明军根本招架不住，最后只能是选择投降。 由于担心夜长梦多，影响己方的撤退，诚阳子命令大家将这帮俘虏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诚阳子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帮明军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陈昱，可以说是胆大妄为。 陈昱现在是大明的思明侯，田翔仅仅是个指挥使。他竟然敢组织人袭击堂堂侯爷。这可是大罪呀。 最要命的是，安南卫下属士兵竟然也公然参与此事。这说明安南卫已经被田翔弄成了自己的亲卫军。 换句话说，田翔现在俨然成为永宁州的土皇帝了。也许这就是他敢于袭击陈昱的底气所在吧。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田翔既然敢做出如此藐视朝廷，藐视律法的事情，那迎接他的必将是严厉的惩处。 起码，思明侯陈昱就不能绕了他。 而田翔的这些参与行动的下属，自然也要受到惩处。所以，诚阳子这才决定将这些人全部处决。 清理完毕之后，诚阳子率领众人就下了城楼，在城门口迎接陈昱等人的到来。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两份截然相反的奏折 陈昱等人来到城门口，与诚阳子等人合兵一处，向城外跑去。 马裕早已在城外备好了马匹。众人上了马，逃离了永宁城。 田翔等人来到城门前，看着逃离此地的陈昱等人，喝道：“这么多人还拦不住他，都是废物。” 庄贤此时也是非常恼火，他说道：“老大。这次咱们没能留住陈昱。请老大责罚。” 鄂明来上前说道：“老大。咱们还是着手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吧。陈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次在咱们地界吃了亏，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田翔听了，说道：“你说得没错。那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鄂明来回道：“老大。我看咱们还是上奏朝廷，就说陈昱擅自率兵前来永宁州，我们阻止未果，双方发生了冲突，陈昱部极有可能会派兵攻打永宁州，请求朝廷增援。” 田翔叹了口气，说道：“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一事不烦二主。明来，就由你来写吧。” 田翔等人回了城。 陈昱担心田翔派兵追来，一面派人前去打探消息，一面率领众人赶往广西与永宁州交界地带，与刘大龙部汇合。 在路上，白殿斌就建议道：“侯爷。这个田翔太可恶了。与刘将军见面后，咱们再回来，将田翔等人拿下。” 陈昱此时也是非常震怒。但是生气归生气，他知道还是得先向大明朝廷禀报此事。于是，他说道：“此事还得先上报朝廷，如果田翔恶人先告状的话，咱们攻打安南卫，就会让朝廷误以为是咱们的问题呢。” 诚阳子附和道：“侯爷所言极是。虽然咱们不怕大明朝廷。但是因为误会惹得大明派兵攻打咱们，那咱们就损失大了。” 众人一路狂奔，终于与前来增援的刘大龙部见面了。 刘大龙见到陈昱等人，问道：“侯爷。没事吧。我接到通知就赶来了。这个田翔胆子还是真大。” 陈昱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攻打我们。这次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接着陈昱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大龙听了，说道：“上报大明朝廷是对的。我觉得咱们还得把此事告诉水西安家。这就相当于有个证人帮咱们作证。” 陈昱说道：“大龙说得没错。咱们还是先回到你的驻地驻扎，等候朝廷的进一步旨意。” 回到刘大龙部的驻地，陈昱写了奏折，也写了一封准备寄给安孝文的信。内容无非就是己方在思明府思明城发现了一支藏有违禁品的商队。经过调查发现竟然是安南卫抢劫安家的商队，然后将抢来的货物运往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交易。自己前往永宁州找安南卫指挥使田翔调查此事。这个田翔光天化日之下围攻客栈。多亏自己命大，逃离了永宁州。 除了以上内容，陈昱在给安孝文的信里，特别强调，希望安家能够向朝廷上奏此事。 陈昱的奏折和田翔的折子通过不同的渠道，摆在了京城的内阁。 在内阁每日处理的政务里，这件事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甚至称不上是一件事。 引起杨士奇等人注意的是，两个奏折叙述的都是同一件事情，但是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凭借多年经验，杨士奇等人判断，一定有个人在撒谎。因为不可能两个人说得都是对的。 但是究竟是谁说得对，谁在撒谎，仅凭这两份奏折是无法判断的。 最后，众人觉得只能是派人找到双方进行实地调查了。 内阁的意见到了太皇太后张氏那里。张氏则认为这定然是陈昱挑起的事端。因为在她的眼里，陈昱就是一个飞横跋扈的人。安南卫驻守边疆，本身就十分辛苦。如果他们袭击了水西安家的商队，那么水西安家应该上京告状呀。为什么没有收到当事人水西安家的消息呢。 但是陈昱的地位比较特殊，此事虽然是他所为，只能是采取斥责、罚俸等方式来处罚他了。 于是太皇太后张氏就命人拟旨，斥责陈昱的无理行径，罚俸一年，以后再敢如此惹是生非，朝廷将严惩。 圣旨就由京城送往广西思明府。 圣旨发出去有一段时间了，水西安家的折子到了京城。 杨士奇等人看了之后，这才知道，原来是安南卫指挥使田翔抢夺安家商队是事实，陈昱没有说谎，倒是田翔再撒谎。 水西安家的折子到了太皇太后张氏的面前，她看完后，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可是圣旨早就发下去了，估计现在都快到广西思明府了。 但是在众臣面前，她并不认错，而是说道：“水西安家是贵州的土司。陈昱占领了黄家土司的思明府，被朝廷封为思明侯，地位与土司无异。会不会是这两家合伙诬陷安南卫呢。大家不要忘了咱们在永宁州设置安南卫的目的。” 杨士奇担忧道：“太皇太后。陈昱这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此人吃软不吃硬。如果这件事错在安南卫，咱们处罚陈昱，定然会引起陈昱不满。我担心他会派兵攻打安南卫呀。” 太皇太后张氏听了，不以为意，说道：“陈昱富可敌国，这点俸禄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安家与安南卫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他这属于典型的多管闲事。我也是希望他能吸取教训，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既然安家上了奏折，那就派锦衣卫前去调查一下，给安家一个交代。贵州不能乱呀。” 杨士奇等人就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向水西安家进行了回复。锦衣卫也派出人马前去调查。 陈昱也知道这件事是安家与安南卫之间的事情，自己掺和进来，的确是属于多管闲事。可是既然安家找到了自己，并且涉及到双方的经商。 从保护经商的角度，陈昱出面调查，也是无可厚非的。 陈昱向朝廷汇报此事，就是希望朝廷能够秉公处理此事。毕竟水西安家在贵州的地位崇高，如果当地驻军与安家发生冲突，势必会引起当地局势不稳，这对大明朝廷是非常不利的。 从陈昱的角度，则会影响水西安家与己方的贸易往来。客观地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这也是陈昱忍气吞声，没有攻打安南卫的原因。 陈昱率领众人在广西与永宁州交界地带待了几日后，就决定返回思明府。 自己在奏折上写得非常清楚，相信朝廷能够秉公处理。 当陈昱刚刚返回思明城不久，就收到了朝廷的圣旨。 这份圣旨大大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也彻底激怒了他。 第六百二十四章 自己的委屈自己解决 历翰宏、刘大龙、诚阳子等人看了圣旨之后，也是气愤不已。 大明朝廷这明显是在袒护安南卫。 历翰宏说道：“侯爷。咱们人证、物证都有。为什么朝廷还这么做，显然是在袒护安南卫。根本就是颠倒黑白。” 刘大龙也附和道：“历大人说得对。此事是水西安家与安南卫之间的事情，我们好心处理，报到朝廷，目的就是防止贵州的土司与当地的明军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朝廷倒好，不但不奖励我们，相反还斥责我们。这太不公平了。” 诚阳子在众人当中还是比较理智的，他说道：“侯爷。这里面是不是另有隐情呀。我觉得大明朝廷即便是要袒护安南卫，也得是事后进行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大明朝廷却莫名其妙地对侯爷进行了处理。我分析定然是安南卫指挥使田翔也向朝廷上了折子，反咬咱们一口。在咱们双方说法截然不同的情况下，人家朝廷认可田翔的想法，也很正常。” 陈昱说道：“但是我也通知了水西安家，安家应该也上了折子。朝廷这么做，就有问题了。” 白殿斌说道：“侯爷。既然朝廷不主持公道，那咱们自己主持公道。这个田翔大白天公然袭击咱们。这口恶气我是咽不下。” 刘大龙也说道：“是呀。侯爷。朝廷既然不处置田翔，那我们自己来办。” 历翰宏则觉得这么做，不妥。他说道：“侯爷。此事我看还是算了吧。朝廷既然如此公然偏袒安南卫，一定有其深层次的原因。我们可以让水西安家出头。哪怕是到京城告御状，也要把安南卫指挥使田翔拉下马。我觉得这么做比较稳妥一些。” 白殿斌听了，说道：“历大人。既然朝廷公然偏袒安南卫，即便是水西安家出面，结果也是一样的。要知道无论是咱们，还是水西安家，那都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说，安南卫是亲生的，那咱们和水西安家就是后娘养的。” 诚阳子说道：“殿斌这句话说得没错。在朝廷眼中，咱们属于乱臣贼子那一类的。人家安南卫可是正宗的大明卫所，正规部队。” 陈昱自从在安宁城遇袭开始，就憋着一肚子火。当时还希望上书朝廷，由朝廷出面，还自己一个公道。 可是，却被朝廷莫名其妙地一顿训斥，还罚俸一年。自己的委屈向谁述呀。 他听了大家的想法后，说道：“既然朝廷不管，那咱们就自己解决吧。大龙，你回去调集青龙卫和城左卫，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历翰宏知道陈昱的脾气，他虽然想劝阻陈昱，不可意气用事，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知道，陈昱既然下了决心要去找安南卫讨回公道，那他绝不会改变主意的。 刘大龙办事效率非常高。仅仅用了大半天，就把两支卫所召集完毕，粮草辎重也都准备完毕。 陈昱带着卫队，亲自率领着两支卫所，向永宁州进发。 出了思明府，进入太平府境内后，当地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也没有人敢问，只能是将这个情况上报广西都指挥使司。 广西都指挥使董昌接到汇报，有些左右为难。如果不处理吧，朝廷会怪罪。如果不让陈昱通过吧，那就会得罪陈昱。 上一次，陈昱前往永宁州，还派人前来请示。这次却没有打招呼。 显然是因为朝廷的那道圣旨。 董昌是知道朝廷那道斥责陈昱的圣旨的。因为圣旨到达广西的时候，公孙豪曾邀自己见过传旨太监，席间曾听到朝廷这道圣旨的意思。 另外，陈昱与安家、田翔两方的事情，他也是屡有耳闻。 董昌有些不明白，田翔派人抢劫安家的商队，那是他们两家的事情，陈昱没必要插一杠子。 但是董昌知道，陈昱此次一定是奔着永宁州去的。目的就是要找田翔算账。 毕竟田翔光天化日之下在永宁城中公然袭击陈昱。 也就是陈昱吧。换做其他人，只有死路一条。 董昌曾经模拟过那场袭击。如果换做是自己，根本就逃不出去。 旁边的心腹看到董昌愁眉不展，就说道：“将军可是因为不知如何处理此事而为难？” “是呀。朝廷那面咱们得罪不起。陈昱这边也是这样。”董昌说道。 心腹听了，说道：“此事要想两全其美，让朝廷和陈昱都满意，我看只有一个办法。” “哦。快说。怎么办？” 心腹说道：“咱们可以派出一队人马在广西与永宁州的交界地带进行拦截。当然咱们是象征性地拦截。向陈昱表明咱们的立场，并对其进行劝解。当然，陈昱定然不会听咱们的。在咱们坚持不退的情况下，陈昱部定然是要进攻的。这个时候，咱们就象征性地抵抗一下，然后就撤退。如此以来，咱们对朝廷有了交代。对陈昱那边咱们也做得很到位。这岂不是两头都不得罪。” 董昌一听，激动地一拍大腿，说道：“高。实在是高呀。就按你说得意思办。” 接着，董昌就安排人通知广西与永宁州交界地带的卫所负责阻击陈昱部。 由于有了董昌的口头提醒，当地的驻军只是象征性地进行了阻拦。 而陈昱部自然没有撤退，一番进攻，就把对方打败了。然后就进入了永宁州的地界。 两支卫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了。田翔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早就听说陈昱非常跋扈，但仍然没有想到他会跋扈到如此程度。 私自调兵进入贵州，而且不顾广西方面的阻拦。 此次陈昱带来了两个卫所。负责看守广西到贵州永宁州交界的关卡已经被陈昱部捣毁了。 根据陈昱部的进军速度，最快明日就将到达永宁城。 此时，他正召集几个心腹研究对策。 庄贤认为，除了将新兴所、新城所调过来之外，还可以火速向周边卫所求援。 普安卫、安庄卫等周边卫所前来增援的话，还是能守住永宁城的。毕竟对方只来了两个卫所。 鄂明来则认为，陈昱部这次前来，一定是冲着前段时间在永宁城内袭击他那件事而来。对方经过朝廷下旨训斥，定然是勃然大怒。整个军队虽然是远道而来，可是因为怒火，战斗力会增加许多。 此时，就应该避其锋芒，主动撤退。然后上报朝廷，请朝廷出面，处理此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田翔认为，无论是庄贤，还是鄂明来说得都十分有道理。他自己更倾向于庄贤的死守。 因为如果能够将陈昱部成功阻击在永宁城城下的话，那在朝廷以及同僚面前，可是无比的荣耀呀。 第六百二十五章 先礼后兵 田翔最终选择了坚守永宁城。他派人向周边卫所求援。 陈昱的部队终于来到了永宁城下。 他带着诚阳子和田大牛来到了城门下，田大牛向城上喊话，思明侯要见田翔。 过不多时，田翔也带着两名侍卫出了城，与陈昱有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 陈昱看着对方，说道：“阁下就是田翔吧。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田翔说道：“思明侯。你是广西的侯爷。跑到我们永宁州干什么。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上奏朝廷，我觉得你这么做，非常不明智。” 陈昱冷笑道：“找朝廷？朝廷把我训斥了一顿，还罚了我一年俸禄。田翔，这是你的功劳吧。” 田翔丝毫没有惊慌，而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说道：“思明侯。你与朝廷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总不能指挥朝廷训斥你，罚你的俸禄吧。难不成思明侯恼羞成怒，来拿我撒气，不成？” 陈昱反问道：“难道不成吗？” 田翔脸色微变，他没有想到陈昱会这么说，但是他毫不示弱，说道：“思明侯，你就不怕朝廷怪罪下来吗？我劝你还是返回思明府。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即使朝廷问到我，我也可以为你遮掩几句。你看如何？” 陈昱笑着说道：“那我先谢谢田将军了。只是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而且我还不喜欢欠人家人情。你这送我一个人情，我可还不了。朝廷怪罪就怪罪吧。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掉。我先来跟你打声招呼，正式通知你一声，明日午时之前，率人出城投降，我饶你不死。” 田翔一听，哈哈大笑，冷笑道：“陈昱。你这是在威胁我。我田翔堂堂安南卫指挥使，岂能受你如此威胁。你若敢攻城，那就是与整个大明王朝为敌。我可劝你想好了。”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话我说到了。听不听是你的事情。再会。” 说完，陈昱就拨马返回驻地。 当天晚上，陈昱就召集刘大龙、卓不凡、余庆、诚阳子等人，研究明日的攻城计划。 陈昱说道：“我今日去见田翔。通知他明日午时前出城投降。他定然不会选择投降的。那么咱们午时一过就开始攻城。大家说说吧。明日的攻城，应如何开展？” 刘大龙说道：“侯爷。今日，我看了一下永宁城的城池情况。此城还是比较高大的。如果有火炮，只需轰塌城墙，咱们就能一鼓作气冲进去。但是由于没有火炮，我认为咱们明日上午就应该建造一些攻城工具。用来午时之后攻城。” 卓不凡附和道：“刘将军说得不错。咱们只需由青龙卫在城下进行火力压制，城左卫负责具体攻城。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拿下永宁城。” 余庆也同意卓不凡的想法。 陈昱又看向诚阳子。诚阳子说道：“这个办法不错。专心攻打一个城门，一鼓作气拿下永宁城。” 陈昱笑着说道：“我早已安排马裕率领杀手千户提前进入永宁城中。相信咱们攻打永宁城时，他们会给田翔的安南卫送上一份大礼。” 白殿斌听了，回道：“这场仗一点意思都没有。真不知道那个田翔是怎么想的。” 田大牛则主动请缨道：“侯爷。我也想参加这次战斗。” 陈昱看着田大牛笑着说道：“大牛。参加战斗没有问题。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刀枪无眼。双方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大家都在玩命。这你就要小心了。” 田大牛回道：“侯爷放心。我记下了。” 卓不凡笑着说道：“侯爷。让大牛跟着我们青龙卫进行火力压制吧。他这名神箭手丝毫不逊于我们的火枪兵。” 陈昱最后说道：“明日战斗大家也不能大意了。另外，还要派出斥候，打探永宁城周边的情况，据暗卫来报，田翔已经向四周的卫所求援了。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援兵到来之前，拿下永宁城。” 诚阳子说道：“侯爷。咱们专攻一个城门，拿下永明城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田翔见城池被攻破，定然会选择逃跑。那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陈昱胸有成竹地说道：“明日攻城，由大龙负责指挥。我、道长，还有殿斌，咱们三人各率领五百人分别负责其他三个城门的方向。我负责北门，道长负责西门，殿斌负责东门。田翔一定要抓活的。” 白殿斌请示道：“侯爷。那如果田翔拒不投降，那应该如何是好？” 陈昱说道：“能活捉，尽量活捉。如果实在不行，那就让他走吧。你一定要记住。田翔毕竟是大明的朝廷命官。我们绝不能伤其性命。起码要给大明朝廷留个面子。” 诚阳子和白殿斌遵命。 陈昱见明日的计划都已部署完毕，就让大家退下了。 第二日一早，刘大龙就组织人开始伐木，建造攻城设备。其实攻城的设备无非是云梯、攻城车等。 四面的斥候也都撒出去了。 陈昱在卫队的基础上，又从青龙卫和城左卫抽调了一批人。他和诚阳子、白殿斌按照昨日的计划，各率领五百人前往其他三座城门外。 他们并没有直接在城门前列阵，而是潜伏在远处的森林里，出城必经之路的旁边。 马裕按照陈昱的吩咐，早已在永宁城封城前，就安排杀手千户陆陆续续进入永宁城。他们假扮成商人、伙计、乞丐、轿夫等各个职业。 陈昱昨日主动向田翔提出出城投降，无非是堵住了田翔的退路。因为他知道田翔绝不会投降的。 所谓的等他到午时，无非是给己方建造攻城工具提供时间。 陈昱这么做，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田翔彻夜未眠，组织安南卫进行布防。 既然陈昱铁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那就只能是死守永宁城。等到周边卫所的增援。这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庄贤作为自己手下的第一悍将，率领两个千户，防守南门。其他城门各配置一个千户。 新兴所距离永明城最近，已于昨日晚间赶到。新城所和其他卫所尚在路上。 田翔就将新兴所作为预备队，准备随时增援出现危机的城门。 双方都在积极准备。而在准备的过程中，时间已经悄然到了午时。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中了安家的圈套 刘大龙一声令下，青龙卫和城左卫就开始进行攻城。 虽然永宁城方面占据地利优势，但是在陈昱部青龙卫火力的压制下，城左卫依托攻城工具，不到一个时辰，就有士兵攻到了城上。 陈昱部不仅攻城部队远高于守城的明军，战斗力又那么高。 庄贤率人拼死抵抗，根本无法阻挡陈昱部的进攻。田翔先后将新兴所，以及其他三个城门的派到南城门，依然是毫无效果。即便是田翔亲自督战，也是无济于事。 另外，城内的马裕部也趁机开始行动，一时之间城内大乱。田翔听了，也是无力处理。因为士兵都被派往南城门了。 陈昱部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 随着登上城楼的陈昱部士兵越来越多，身先士卒，已经受伤的田翔，只能是选择撤退。 至于从哪个城门撤退，鄂明来建议走北门。因为东西两个城门距离临近的卫所最近，陈昱部自然会派重兵设伏。而北门是前往水西安家方向的，陈昱部定然不会想到，己方会走这条路。即便是派人进行阻击，那也不是重点阻击方向。 田翔采纳了鄂明来的建议，率领残兵从北门撤离。 陈昱负责城北的阻击。 当他得知田翔率领人马从北城门撤离时，就让大家做好埋伏，等候他的命令。 田翔等人离城门越来越远，可是丝毫没有看到有人阻击。 庄贤说道：“老大。明来的脑子果然厉害。北面根本就没有人拦截。这个陈昱显然没有料到咱们会选择从北门突围。” 鄂明来劝解道：“庄将军。切不可大意了。陈昱文武双全。他自然会考虑到咱们会从北门撤退。所以我们还不是掉以轻心。” 田翔今天输得如此惨，感到很没有面子。他看着永宁城北门外，没有敌军，就十分高兴，说道：“这个陈昱定然是认为攻下永宁城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攻城上了。也许其他两个城门都没有派兵。走吧。免得让进入城里的敌军再追上来。我这次一定要上奏朝廷，让朝廷来收拾他。” 说话间，众人已经进入了山道。 当田翔话音一落，两旁的树林中就响起了枪声。一下子就干掉了一帮人。打了田翔这帮人一个措手不及。 田翔暗叫一声“不好”。忙命令大家往回撤。 陈昱率领众人，紧随其后。这边的枪声也吸引了诚阳子、白殿斌两队人马。 再加上从城里追出来的刘大龙部。 田翔率领的残兵就被包围在了永宁城外。 陈昱拨马上前，喊道：“田翔。你觉得你能逃走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田翔此时丝毫不紧张，他喊道：“投降？在田某人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投降”二字。陈昱，我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我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白殿斌对陈昱说道：“侯爷。您让我废了他吧。朝廷追究起来，我自行承担。” 陈昱面对田翔的挑衅，丝毫没有生气，他笑着说道：“传我的命令，一定要留田翔一条命。可以打伤、打残，就是不能打死。我还有用呢。” 下了命令后，众人开始围歼田翔部。 这就是一场屠杀，陈昱部都是远程射击。田翔这边的人待在原地，就是被动挨打。向陈昱部发起冲锋，也是死路一条。 最后，田翔这边不得不投降。庄贤战死，鄂明来和田翔也是受了伤。 陈昱忙命人来救治田翔。 诚阳子说道：“侯爷。咱们证据确凿。这个田翔私自抢夺水西安家的商队。如果任由其继续下去，就会引起西南土司的不满。这对朝廷大大不利。咱们只需如实上报朝廷即可。留不留，并不重要。” 陈昱说道：“我准备把田翔等人送到水西安家。让安家来处理此事。毕竟这是安家与田翔之间的事情。” 诚阳子听了，担忧道：“侯爷。我觉得还是上报朝廷最好。交给安家，这不是给安家出难题吗？” 陈昱笑着说道：“我就是要把这个烫手山芋送给安家，就是要给他家出个难题。” 诚阳子、刘大龙等人听了，都十分不解。 陈昱解释道：“安家找到咱们，就是想利用咱们，干掉安南卫。你们还记得我在永宁城客栈被田翔派人大白天袭击之后，曾经向朝廷上奏此事。可是朝廷却下旨对我进行了斥责，还罚俸一年。” 刘大龙问道：“这与安家有什么关系。安家可左右不了大明朝廷的决定呀。” 陈昱说道：“我在向朝廷上奏此事的同时，还派人通知安家也向朝廷上奏此事。因为我料到田翔没有杀掉我，定然会向朝廷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如果安家上奏，那朝廷就能相信我们说的是真话，而田翔撒谎。可是这个安家，虽然上了奏折，但是却晚了几天。这也就导致朝廷偏袒田翔，” 白殿斌说道：“侯爷。咱们这么做，完全是在帮助安家。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诚阳子看出了端倪，他说道：“侯爷。安家是不是想借刀杀人。利用我们，将田翔除掉。”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暗卫调查完毕，将安家故意晚了几天上奏折一事告诉我时，我就认定安家是在利用咱们。” 刘大龙听了，说道：“这么看。安家商队遇袭，安家早就知道是安南卫所为，他们故意找到谅山城。目的就是把我拉入这件事情里。最后借我之手，干掉安南卫。” 陈昱说道：“我都怀疑商队遇袭，都是安家故意策划的。目的就是挑起事端，成为将我拉进来的一个由头。” 诚阳子分析道：“如果真如侯爷所说。那我怀疑安家在安南卫有内应。否则如何能够引诱田翔袭击安家商队呢。只是我就想不明白，田翔率领安南卫镇守永宁州。安家在水西自己的地盘。双方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安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动机。水西安家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安南卫作为朝廷派驻永宁州的驻军。水西安家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收拾安南卫呢？ 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但是如此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发生了，说明还是有其原因的。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第六百二十七章 安田之间的矛盾 在陈昱得知安家接到自己的通知后，晚了几日才向京城上折子。他就在想此事。 可是，这根本就是想不出来的。 为此，陈昱安排仇武调查水西安家与田翔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 今日上午，暗卫的调查结果才到了陈昱这里。 水西安家的老爷子七十大寿。贵州方面，无论是各家土司，还是朝廷的文武官员，都前往安家拜寿。 作为安南卫指挥使的田翔，自然也在其中。 寿宴就在安家的老宅子进行。田翔这些武将，手握军队，地位特殊，特意被安排在近处。 与田翔一桌的都是贵州内各地的武将。大家平时很少见面，自然格外亲近。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时之间，喝得十分尽兴。 田翔喝着，喝着，就有了尿意。起身去解手。 早有安家的仆人上前扶着田翔前往。 田翔解手完了之后，肚子里突然翻江倒海一般。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菜园，就趴在栅栏那里往菜园子里吐。 肚子里的吃的、喝的，吐了一大堆。 吐完之后，田翔好了许多。 他擦了擦嘴，起身就要返回宴席。 说来也巧，他突然看见从内宅出来一名妙龄女子。身材婀娜，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田翔见了，忙问身旁的安家仆人，这位犹如仙子一般的女子是何人。 仆人如实回道，这是老爷的孙女，安妙妙。 田翔记在了心里，参加完宴会之后，他就离开了。 回到永宁城后，田翔就对这个安妙妙念念不忘。茶不思，饭不想。 田殿卿前来看望田翔，看到他这个样子，以为病了呢。 田翔没有瞒着田殿卿，就把自己参加安老爷子寿宴，看到其孙女的经过说了出来。 田殿卿一听，就建议田翔去安家提亲。 这让田翔看到了希望。 他立刻让人置办了彩礼，找了永宁州最有名的媒婆，前往安家提亲。 对于田翔的提亲，安家给出的理由是田妙妙已经许配人家了。 可是，田翔经过调查，发现安家这是在推脱。 于是，这才有了接下来的两次抢劫安家的商队。 当然，作为安家，得知自家的商队被抢劫了，第一反应自然是认为是田翔所为。 陈昱将这个情况告诉大家。 诚阳子回道：“侯爷。如此看来。安家早就知道此事是田翔所为。但是他们还不想与田翔撕破脸皮。于是就想到了咱们。想利用咱们对付田翔。” 陈昱苦笑道：“不错。这个安家还真是厉害。派安孝文前来谅山城找我。然后一步步将我引入他们的计划当中。他们将我为人处世的原则都摸透了。” 刘大龙回道：“他找咱们帮他们调查，然后咱们不是也上报朝廷了嘛。他们发现商队被劫，调查清楚，直接上报朝廷，让朝廷来处理。多简单。为什么要把咱们绕进去。” 陈昱解释道：“安家是当地的土司，田翔的安南卫是朝廷的驻军。即便是证据确凿，朝廷也会偏袒田翔。将我引进来，就是要加重惩罚这个田翔。所以安家接到我的通知后，故意晚几天上奏朝廷。因为他们已经算到，田翔袭击我之后，无论是田翔，还是我都会向朝廷上奏的。在双方各执一词的情况下，朝廷自然会向着田翔。我就被罚了一年俸禄。我自然咽不下这口恶气，就会找田翔寻仇。想一想，每一步都在安家的计算当中，我就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这是咱们的对手的话，那不是太可怕了嘛。” 诚阳子说道：“那侯爷，就想借此机会，给安家出个难题，也算是出口气。” 陈昱笑着说道：“出气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想借此机会，拉近与安家的距离。毕竟他们和咱们同命相连，都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刘大龙问道：“侯爷。咱们把田翔等人送到安家。那可是给安家出难题。怎么可能拉近距离呢。这可是结仇呀。”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结仇谈不上。咱们是为他们安家出头。帮他们查清了安家商队遇袭的凶手。安家有了这个证据，对大明朝廷不就有了底气了嘛。他们借此机会还能谋划一些东西。至于如何谋划，那就不是我所能考虑的了。想必，这也在他们的计划之中。我们要做的，就是向安家讨要咱们那一份工钱。出了这么大的力，不能白出呀。” 诚阳子、刘大龙等人都同意陈昱的想法。 既然被对方利用了。那就索性趁此机会要一些利益，弥补一下己方的损失。 虽然占领了永宁城，但是只是暂时的。 陈昱安排妥当之后，就率领着部队，押解着田翔向水西安家进发。 同时派人前往思明府将田殿卿等人押解至水西安家。 至于永宁城，陈昱并没有派人看守。而是将城池交给田翔的心腹鄂明来。被俘的那些士兵也都放了出来。 临行前，陈昱特意招来这个鄂明来。他说道：“鄂千户。永宁城就交给你了。你们的田指挥使，我得交给水西安家。至于回不回的来，我也不知道。那得看水西安家的意思。如果田翔回不来。你还是极有可能当上这个安南卫的指挥使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你还得谢谢我呀。” 鄂明来拱手说道：“侯爷。卑职对于这个指挥使并不感兴趣。但是谢谢侯爷，那是应该的。只是我觉得我最应该谢谢的，应该是水西安家吧。” 陈昱没想到鄂明来能够想到这一层，他笑着说道：“与水西安家有什么关系。我不把田翔抓走。你哪有机会。也不是水西安家把田翔抓走的。” 鄂明来说道：“侯爷。当初田将军因为安老爷子寿宴，看到了其孙女田妙妙，就想娶了人家。他问过我，我觉得此事非常不妥。先不论安家同不同意。堂堂朝廷的武将，与当地土司的孙女成亲，本身就有违常理。你是负责监督土司的。现在却与土司成了一家人。那还了得。” 陈昱听了，回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田翔却没有听进去。” 鄂明来说道：“是呀。后来我才听说，田将军派了媒婆前去提亲，被安家婉言拒绝了。他就让田殿卿抢夺安家的商队。双方的矛盾彻底形成了。” 陈昱说道：“后期，安家就把我拉进来了。我还傻乎乎地帮着安家调查呢。这个安家可是把我和田翔玩弄于鼓掌之中。太可恶了。” 鄂明来说道：“侯爷前来永宁城调查此事，我当时就劝他，先了解侯爷前来究竟是要什么。可是田将军最后决定出兵袭击客栈。这是一招昏招呀。” 鄂明来说得对。正是因为田翔光天化日之下袭击了陈昱入住的客栈，这才导致陈昱出兵攻打永宁城。 否则，陈昱绝不会这么做的。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不要为难年轻人 陈昱问鄂明来，道：“鄂千户。那你觉得我此次将田翔送到水西安家，他们会如何处理？” 鄂明来回道：“我想这会出乎安家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们依然会解决此事。我估计他们会将田将军放回来。” 陈昱一听，忙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鄂明来笑着说道：“道理很简单。我们将军与侯爷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安家接下来只需坐山观虎斗就是了。而以侯爷的实力，收拾我们将军，那是易如反掌。当然，安家也许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就是，您能将我们将军直接杀了。” 陈昱颇为赞同鄂明来的看法，他只是有些不解。说道：“水西安家在贵州那可是土皇帝，与其他几家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他们不造反，朝廷拿他们没有办法。田翔就更惹不起了。仅仅因为田妙妙，就痛下杀手。这有些不可理解呀。” 鄂明来说道：“侯爷。我现在都怀疑，水西安家那天是故意让我们将军看到田妙妙的。” 这番话，彻底把陈昱镇住了。他说道：“你可有什么依据。” 鄂明来说道：“这倒是没有。我们将军是出了名的好色。这一点，他们安家自然是知道的。那日寿宴，贵州有头有脸的人去了很多。酒席中间，出去解手的人很多。为什么偏偏我们将军就遇到安妙妙了呢？这难道不可疑吗？” 陈昱笑着说道：“也许安妙妙也见到了其他人，只是你们将军好色，把她放在了心上。” 鄂明来摇了摇头，说道：“侯爷。您有所不知。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哪有一个不好色的。别人我不清楚。其他几个卫所的指挥使也是这样。所以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陈昱听了，说道：“就算你分析得是对的。那安家为什么这么做。动机是什么。” 鄂明来说道：“侯爷。这我就不知道。我估计无非就是他们与大明之间的博弈吧。毕竟我们安南卫是要监视他们的。” 陈昱笑着问道：“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有些话，可不是应该和我这个生人应该说的呀。” 鄂明来恭敬地说道：“思明侯是我辈学习的楷模。文武全才，带兵打仗、造福百姓，都是能手。卑职对侯爷心生向往，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见到侯爷，那是异常激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昱与鄂明来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他的这番话是真是假。但是，他的心情非常好。就说道：“做人，我觉得还是坦诚一些比较好。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我觉得你比田翔强很多。担任安南卫指挥使绰绰有余。” 鄂明来拱手说道：“侯爷。还望您能在朝廷面前多多为我美言。”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为你向朝廷说话的话。你信不信，朝廷绝不会让你担任这个安南卫指挥使的。” 这是实话。朝廷绝不会任命一个与陈昱关系紧密的指挥使的。 陈昱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说你的坏话，或许可以帮助你拿下这个位置。” 鄂明来素来以脑袋灵活而着称。但是在陈昱面前，还是差了很多。他一听，就明白了陈昱的意思，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我先谢谢侯爷了。侯爷日后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我马上就要前往水西安家。永宁州这边，你能够尽快掌控，那你升为指挥使一事，就希望很大了。” 鄂明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第二日，陈昱与鄂明来上演了一出好戏。 陈昱召集了安南卫诸位将领，告诉大家准备在永宁州留下一个卫所，协助大家进行防守。 安南卫这帮人自然知道陈昱的真实意图，绝不是协助大家，而是要趁机占领永宁州。但是，陈昱的实力摆在那里了，在这个情况之下，谁也不敢说什么。 倒是鄂明来站了出来，明确表示，陈昱不应该在永宁州驻军。 陈昱岂能听他的，就表示，这件事已经定了。你们只有遵从的份。 鄂明来丝毫没哟退缩，当场就慷慨激昂地训斥了陈昱，并且表示，如果陈昱在永宁州驻军的话，大明朝廷一定会认为他这是要造反。 陈昱旁边的诚阳子、刘大龙等人听了，也纷纷劝解陈昱不要驻军。由安南卫来处理即可。如果安南卫无法做到，己方再出兵不迟。 陈昱见自己的属下也这么说，就同意了。但是他故意安排鄂明来负责安南卫，并且表示，如果鄂明来做不好，待他从水西回来后，就先把他杀了，然后再留下军队驻守永宁州。 放下狠话之后，陈昱就率领军队，押解着田翔，前往水西安家。 鄂明来都没有出去恭送陈昱等人，而是躲在自己的府上。 其他人员既佩服鄂明来的勇气，又为其感到担心。有些小人则在那里窃喜，期待着陈昱诛杀鄂明来的那一幕的到来。 陈昱的行军速度并不快，晃晃悠悠地就本着水西方向而来。 当他刚刚踏上水西的地盘，就遇到了等候在那里的安孝文。 陈昱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安家对整个事件的经过把握地如此恰到好处。对于自己前来水西，自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安孝文笑着迎上前来，说道：“侯爷。为了我们安家，付出这么多，我们安家感激不尽。我爷爷特命我来迎接侯爷。” 陈昱暗骂一句老狐狸。但是面上依旧是微笑着，说道：“安公子，太客气了。田翔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抢夺你们家的商队，影响了咱们之间的贸易往来。这太不像话了。所以我就把他给押来了。任由你们安家处置。” 安孝文回道：“侯爷。我们家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还处置堂堂朝廷的武官。我觉得还是侯爷还决定田翔是死是活吧。” 陈昱温柔地说道：“那安公子觉得这个田翔该如何处置呀？” 安孝文面露惶恐之色，说道：“侯爷。您吓到我了。我哪有资格来谈论对田将军的惩处呀。您太抬举我了。” 陈昱没有说什么，就在安孝文的陪同下，缓缓向着水西安家的方向进发。 陈昱知道，安家主事的是安老爷子。安孝文充其量就是一个马前卒而已。自己难为他，没有什么必要。既解决不了问题，又显着自己有些小气。有本事去找安老爷子算账，何必为难一个年轻人呢。 是呀。年轻人为什么要为难年轻人呢？ 第六百二十九章 这个丫鬟脾气很大 也许是安家觉得有些理亏，一路上，安孝文都好吃好喝地招待着陈昱这帮人。一万多人的吃喝拉撒，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陈昱心中有气，也不说什么客气的话，大大方方地坦然受之。 安孝文陪着陈昱，当起了向导，路过的地方有什么风土人情，出过什么有趣的事情都讲给陈昱听。 陈昱不仅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对于安孝文的精彩讲解，也是十分佩服。 作为一个土司家的长孙，没有因为家族的强大而进行享乐，而是刻苦学习，这是十分难得的。 看着安孝文款款而谈，陈昱知道他在平时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看了很多的书，也走过许多的地方，否则不可能有今日之状态。 快到贵阳的时候，陈昱的心情好了很多。他与安孝文的谈话也多了起来。 安孝文看到陈昱的这个变化，心里非常高兴。自己这一路上的付出，没有白费。 安家显然早已准备妥当。 当陈昱等人来到贵阳城外时，安孝文的父亲安富海竟然亲自前来迎接。 安家对于自己的到来，如此重视。陈昱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陈昱笑着说道：“安大人亲自来，我真有些受宠若惊。” 安富海回道：“思明侯。你可是一个大名人呀。我们安家早就想结交侯爷了。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这次侯爷能屈尊亲自前来，是我们安家的荣耀。咱们先进城吧。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陈昱说道：“叨扰了。” 安富海连忙表示，哪里，哪里。 一行人就进了城。 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确实是到了吃饭的时候。 由于陈昱带来的青龙卫和城左卫人数众多。进城不现实。安家早已考虑到了这一点，他们已经在城外为这两个卫所建造了营寨。不得不说，安家做得很周到。 卓不凡与余庆率领卫所在城外驻扎，并没有随陈昱进城。 陈昱的卫队也被妥善安置。他就带着诚阳子、刘大龙、白殿斌和田大牛进了安家老宅。 而田翔自然由安孝文派人押走了。 安老爷子并没有出面。午宴就是陈昱五人与安富海、安孝文，以及安福海的两个兄弟。 安富海对陈昱的解释是，安老爷子身体有些小恙，所以没来参加午宴。 陈昱则十分关切安老爷子的身体。安富海则表示，只是小毛病而已。 酒席弄得十分丰盛。安富海首先敬酒，表示对陈昱一行到来的欢迎。 而陈昱则感谢安家的盛情款待。 酒桌上都是你来我往的客套话。双方只是聊了一些贵州、广西、大越等地的风土人情，奇人异事，大家都没有谈及田翔。 酒席的气氛非常融洽，大家就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安家早已在老宅里为陈昱等人安排了住处。 陈昱中午喝得虽然有些多，但是还是比较清醒。他在屋里略作休息，就出了屋子，想在院子里走一走。 陈昱所住是一个单独的院落。院子里有仆人在那里候着。 仆人见陈昱出来了，就恭敬地问道：“侯爷有什么需要小的做的。” 陈昱笑着问道：“你怎么称呼？” “小的安四。你就叫我小四就行。” 小三、小四都是现代社会对于情人的称谓。所以当安四提出叫他小四的时候，陈昱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又不能向安四解释什么。 总不能告诉他，现代对于家外的情人的称谓为“小四”吧。 陈昱说道：“安四呀。我想出去转一转，不知道咱们家里有没有风景好的地方。” 安四听了，回道：“侯爷。我家有一个后花园，还算可以。侯爷不妨到那里转一转。” 陈昱示意安四前面带路。 于是，二人出了院落，前往那个安府的后花园。 来到后花园，陈昱仿佛进入了一片花海。姹紫嫣红的花朵争芳斗艳。 这个安四显然是安府十分出色的仆人。他陪着陈昱在花园里闲逛着，还为陈昱介绍着花园的情况，从花园的历史、布局，到花的种类等各个方面。 陈昱笑着问安四，道：“安四呀。想不到你对这个花园如此熟悉。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四回道：“禀侯爷。我家世代为安家的仆人。我从小就在宅子里长大。听老人们讲这些过去的事情。自己还曾经当过几年的花匠。久而久之就记住了很多事情。”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有心人呀。你在这里当仆人有些屈才了。” 安四说道：“不屈才。” 陈昱在安四的引领下，在后花园转了一圈。 当他准备前往当初的入口，出去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主一仆。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妙龄女子，身材高挑，体态匀称，瓜子脸，丹凤眼，柳叶弯眉，皮肤白皙，手中拿着一把扇子。 后边的那位，显然是个丫鬟，也是一个美人坯子，只是与前面的妙龄女子相比，差了一些。 陈昱也没有在意，倒是那名丫鬟看见陈昱这个陌生人，有些生气，就挡在妙龄女子的前面，冷喝道：“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擅闯我们安家的后花园。” 陈昱突遭此变故，有些反应不过来。指着自己，问道：“你说我吗？” “说得就是你。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你是怎么进来的。阿四。是你领进来的吗？” 安四刚要回答，却被陈昱一个手势给挡住了。示意他不要说话。 陈昱温柔地说道：“听这位姑娘的意思。这个花园我是进不得的了？” 丫鬟冷眉相对，说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来我们安家的花园。这可是闲杂人等，不得进来的。阿四。等我秉明老爷，有你受的。还有你，别在那里傻笑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一起告诉老爷。” 身后的妙龄女子却对丫鬟说道：“碧琴。不得无礼。这位公子既然能进入花园。说明府里是允许的。” 这个叫碧琴的丫鬟回头对妙龄女子说道：“小姐。这个花园是咱们府里女眷常来的地方。老爷他们都很少来。一个外来人，进来，与小姐接触，成何体统。” 陈昱正在那笑着，听到这个丫鬟说自己傻笑，再听到二人的对话，他就感到有些好笑。 碧琴见陈昱没有回答自己，就继续问道：“喂。傻小子。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谁让你来的？” 陈昱也不生气，说道：“小的名叫陈三。是一名花匠。前来花园修理一些花卉。打扰了二位贵人，还望恕罪。” 陈昱不想惹事。他这么说，无非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快解决眼前这件事。自己是来安家做客的。也许在没有机会来安家了。 第六百三十章 被人误会了 妙龄女子听了陈昱的话，淡淡一笑，回道：“你也是职责所在，有什么好怪罪的。你走吧。” 倒是那个叫碧琴的丫鬟不依不饶，说道：“就算你是个花匠，进入花园也是正常。可是你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家小姐，心里怎么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来人呀。这里有个大淫贼，快来抓住他。” 自己怎么就成了大淫贼了。 碧琴的话，顿时引来了几名家丁。 陈昱旁边的安四见事情闹大了，就要出面解释，但是再次被陈昱阻挡了。安四自然不敢忤逆陈昱的意思。 碧琴指着陈昱说道：“他就是大淫贼，对小姐心怀不轨，把他拿下。” 几名家丁就上前要把陈昱拿下。 旁边的妙龄女子觉得碧琴不应该这么做。但是这个碧琴十分强势，还劝解这名妙龄女子。 显然这个妙龄女子虽然是小姐，但是是个没有主意的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几个家丁手里都拿着棍棒，将陈昱围在中间。 陈昱也不慌张，心平气和地说道：“走吧。我倒有些话要说说。” 几名家丁就押解着陈昱前往前院。 安富海刚刚向安老爷子汇报完接待陈昱的情况。这个时候正在书房，与儿子安孝文研究接下来的晚宴。 几名家丁将陈昱就押到了安富海的书房外，有人进去通报，在后花园抓到一个淫贼，惊扰了小姐。 安富海听了，大怒。安家上下一直视安妙妙为掌上明珠。竟然有人敢这么干。他当即命令家丁，先拉下去打一顿。 倒是安孝文感觉有些不正常，他说道：“父亲。思明侯一行正住在咱们府上。会不会是他的人呀。此事咱们可不能贸然动手呀。” 安富海一时被气昏了头，他听了安孝文的话，说道：“那你出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是思明侯的手下，那就交给他，我想，思明侯会给咱们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安孝文就出来了。当他看到几名家丁围着的人竟然是思明侯陈昱时，大吃一惊。 所幸他反应挺快，来到前面，几脚就把这几名家丁踢倒在地。 安孝文下手十分重。这几名家丁都被踹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拱手说道：“思明侯。家里人不懂规矩。冒犯了您，还望您恕罪。” 陈昱却并不在意，他笑着说道：“不知者，不怪。我只是没有搞清楚，我是怎么成为大淫贼的。” 安孝文听了，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说堂堂大明思明侯是大淫贼。这个罪过大了。 他看到旁边的安四，呵斥道：“安四。我让你好好照顾思明侯。你就是这么照顾的。回头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 安四吓得噗通跪下了，也不敢争辩。 倒是陈昱说道：“安公子。你不要为难安四。他倒是想为我解释几句，被我拦住了。这不怪他。与他无关。安四，你起来吧。” 虽然陈昱发了话，但是安四并不敢起来。 安孝文见陈昱这么说了，就说道：“侯爷让你起来。你没听到吗？耳朵聋了？” 安四赶忙站了起来。 陈昱笑着说道：“其实这就是个误会。你也别放在心上。” 安孝文看到陈昱这个样子，莫名地有些惊慌。他担心陈昱是在说反话。他看了安四一眼，安四领会了安孝文的意思，来到他的身旁，贴耳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安孝文越听越惊，听完之后，他恭敬地说道：“这个碧琴，仗着妙妙的宠爱，肆无忌惮。看我怎么收拾她。侯爷，真对不住，让您受惊了。家父正在书房里。还是让家父来处理此事吧。” 陈昱的确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安孝文这么说了，自己如果不和安富海说清楚的话，这个叫碧琴的丫鬟，就要受到安家的严惩。毕竟安家不可能因为一个丫鬟，而得罪陈昱。 安富海见安孝文引领着陈昱进了书房，就以为是陈昱的手下冒犯了安妙妙。他还打算借此机会拿捏一下陈昱。 毕竟安家将陈昱引入己方与田翔的争斗，已经被陈昱知晓。安家多少有些理亏。陈昱押解着田翔前来，那是来要利钱的。 可是安孝文贴着安富海的耳朵，将从安四听来的事情经过告诉他时，安富海也是有些震惊、愤怒。 他从书桌后面走出来，说道：“侯爷。您先在此稍作，我去处理一下这件事。这个死丫头，仗着妙妙的宠爱，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侯爷。都是我们安家管教无方。侯爷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陈昱赶忙拦住安富海，笑着说道：“安大人。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都是误会。其实没有什么。我也是毫发无损。就当是我前来安抚的一个小插曲吧。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听安大人的话，我今日在花园里遇到的是安小姐吧。” 安富海回道：“正是小女。让侯爷见笑了。” 陈昱说道：“安小姐身边有这么一个厉害丫鬟，终究是个好事。只是遇到事情，还是调查清楚为好，仅凭臆断，很容易出岔子的。” 安富海一听，脸色有些微红。他觉得陈昱的这番话，说得不是碧琴，而是自己。难道自己刚才在书房说得话，陈昱听到了？ 其实安富海这么想，是有些做贼心虚。陈昱随着武功越来越好，越来越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也是越来越强。 安富海在书房中对安孝文的吩咐，声音很大。他在外边也听到了几句。 但是陈昱这番话却不是针对安富海，而是针对这个叫碧琴的丫鬟。 一个温柔的小姐，身边如果没有一个厉害的丫鬟帮助，那岂不是会被下人欺负呀。 安富海因为刚才在书房与安孝文的一番话，才误以为陈昱是在说他呢。这是他想多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过这种经历，当别人说话时，总以为对方是在说自己。 有些时候，的确如此。有些时候，却不是这种情况。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陈昱通过安富海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但是陈昱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解释自己不是在说他。 因为，越描越黑的道理他是懂的。 如果贸然解释，会令安富海认为，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误会就会更深。 第六百三十一章 安家的心思 陈昱再三向安富海解释，这件事就是一个误会。如果自己直接亮明身份，就没有后边这些事情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双方都没有什么损失。 聊了几句之后，陈昱就告辞了。 安富海父子将陈昱送出了书房，陈昱就让二人留步了。 安富海就让安孝文陪着陈昱回去。 过不多时，安孝文就重新返回了书房。他看到安富海眉头紧皱，就知道父亲正在思考刚刚发生的这件事。 安富海见安孝文回来了，就问道：“把思明侯送回去了。他都说了什么？” 安孝文回道：“我仍然是向他道歉，请求他的理解。思明侯到没有生气，只是跟我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要惩罚那些下人，他们也不容易。” “那你觉得他说得这番话是真是假？” 安孝文回道：“我前往谅山城去找思明侯时，因为等他回来，就在谅山城待了一段时间。无论是官府中人，还是商人、百姓，大家对他都是敬爱有加。此人十分随和，但又睚眦必报。凭我的判断，他这么说，是真话。的确不希望惩处下人。因为据我了解，这个陈昱本人对待下人、下属都十分宽容。” 安富海叹了口气，说道：“如此最好。只是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安孝文回道：“我也觉得有些过了。真不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把妙妙许配给陈昱。陈昱已经娶了大越的郡主黎玉吕为妻了。妙妙嫁过去，只能做小。咱家虽然在水西说一不二，但是与人家大越王朝相比，咱们却差得远了。我担心妙妙吃亏呀。” 安富海说道：“你说的，何尝不是我所担心的。你爷爷既然有这个想法，我觉得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他没有和我们说而已。起码我觉得，这么做，对于咱们安家可是大大地有利。与陈昱联姻，那咱们就有一个强大的外援。咱们安家在贵州的实力是只能往上升，绝不会往下降的。” 安孝文担忧道：“父亲。陈昱的确是厉害。只是我们这么做，他岂能看不出我们对其有所图。到那时，他也答应娶妙妙。但是对我们家的事丝毫不管。那我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富海分析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陈昱与黎玉吕成亲后，大越因为与陈昱之间的战争，耗费了大量的粮草，导致大越地区粮食紧缺，百姓就要出现断粮了。如果任由这种情况的发生，那大越不知要死多少人。但是陈昱并没有看大越的笑话，他向大越各州府贩卖了很多的粮食，解决了大越的断粮危机。你爷爷听说此事后，曾经夸赞陈昱，虚怀若谷。年轻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尤其难得呀。所以咱们这边有什么事情，他能袖手旁观吗？” 安孝文也表示同意，他说道：“父亲。这一点我也同意。我只是担心咱们前期用计将陈昱引入咱们与田翔之间的争斗。这次还这么做，他如果发觉了，会不会动怒，彻底与咱们翻脸呀。咱们还得往陆那县交易场所贩卖货物。得罪了他，他不让咱们贩卖，那咱们就损失大了。” 安富海回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我曾经也有这个顾虑。可是你爷爷说，这个情况不可能发生。咱们与陈昱没有利益冲突，相反还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互相合作，要大于互相伤害。陈昱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安孝文听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说道：“如果真能与陈昱拉上关系，那对我们家绝对是一大助力呀。只是苦了我那妹妹。” 安富海说道：“联姻是一种手段。再说了，陈昱这个人，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你可曾听说过陈昱欺男霸女的行径，虐待女人的事情，流连于妓院的情况？” 安孝文摇了摇头，说道：“这还真没有。不过我听说，他与大越的郡主成亲之后，至今没有孩子。会不会是他那方面不行呀。” 安富海笑骂道：“你呀你。这些事情就不是咱们所能考虑的了。眼下还是按照你爷爷的意思，安抚住陈昱，接下来促成这门亲事。这次花园巧遇。即便是陈昱看出来了，他也说不出来什么。只是这个碧琴做得有些过了。还好陈昱并没有怪罪。今晚的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安孝文说道：“我都安排妥当了。无论是城外的军队，还是陈昱的卫队，全部安排完毕。今晚宴请陈昱的酒席，那也敲定了，除了他日常喜欢的菜肴，就是咱们当地的特色。绝对没有问题。” 安富海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让安孝文出去再检查一遍。今晚的酒席，千万不能出问题。 安孝文就下去了。 安富海在书房闭着眼，回想着今日与陈昱从城门相见，到刚才书房的交谈。 回忆了一遍之后，安富海对于陈昱这个人竟然有些无法判断。按理说，这么一个拥有绝对实力的人，做起事情来应该是非常跋扈的。最起码也得是维护自己的面子。可是他倒好，被碧琴诬陷为大淫贼，他却丝毫没有生气。 要知道安家将陈昱引入与田翔之争一事，陈昱一定是动了怒。否则绝不会率领两个卫的兵力，将田翔送到水西来。 花园一事，陈昱大可以趁机动怒，向安家施压。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这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但是却在父亲的意料之中。 安富海此时非常佩服自己的父亲。这位安家的掌舵人从决定将陈昱引进与田翔之争开始，到现在，所有事情的发展，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在进行。 换句话说，完全在他的设计之中。 这是安富海感到非常惊讶的地方。父亲是怎么做到的呢。 无论是将陈昱引入与田翔之争，还是今日的花园事件。按照安富海的判断，都会彻底激怒陈昱。 大明、大越在陈昱面前，丝毫都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何况是安家这个土司呢。 思明府黄家土司，世世代代镇守思明府，几次三番得罪陈昱，结果呢。整个思明府被陈昱占为己有。黄家土司灰飞烟灭。 陈昱现在的实力，较占领思明府时，不知道增长了多少倍。光手下的军队，就足以碾压大越了。 如果真动起手来，大明能不能击败陈昱，都是未知数。 父亲的一番话，安富海记忆犹新。陈昱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你只能和他来软的，决不能来硬的。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而陈昱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第六百三十二章 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你 晚宴十分丰盛，人还是中午那些人。唯一的不同，就是大家酒喝得并不多。 简单地喝了几杯后，晚宴就结束了。 安富海在陈昱离席后，在他的旁边说道：“侯爷。家父想见见您。” 陈昱听了，脚步停了下来，说道：“哦？安老爷子身体有恙。作为晚辈，应该去看一看。只是我总不能空手去看吧。殿斌，马上出府去买些礼物。” 此时天色已晚，城里的商铺都已经关门了。白殿斌听了，也不敢拒绝，只是面露难色。 安富海笑着说道：“侯爷。天色都这么晚了。商铺早关门了。您这不是在为难白队长嘛。” 陈昱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做事情就得守规矩。殿斌，人家关门了，你不会把门砸开嘛。咱们又不是抢劫，不给钱。正常买卖。再说了安家会派人跟着你去的。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白殿斌听了，只好带着人出去了。安富海就让安孝文带着人陪着白殿斌出府买礼物去了。 安富海就陪着陈昱在那里聊天。二人经过这一日的接触，彼此对对方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能够找到一个感兴趣的话题。 白殿斌和安孝文拿着礼物回来了。 陈昱这才跟随安富海前去看望安老爷子。 安老爷子住在安府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里。这里环境非常好，而且还非常宁静，非常适合老年人。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这里灯火辉煌。显然已经做好了迎接陈昱的准备。 来到院门口，只有陈昱和安富海进入了院中。陈昱让白殿斌买的那些礼物都由仆人接过来了。 安老爷子此时已经站在了屋门外。 陈昱赶紧上前，笑着问候道：“安老爷子。听说您身体有些小恙。怎么还站在外边，别在受凉。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安老爷子则笑着说道：“您太客气了。思明侯远道而来。我如果不出来相迎，就太不像话了。快请进，侯爷。” 陈昱就与安老爷子进了屋里。可是安富海却没有进去。 仆人上了茶后，就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安老爷子和陈昱两个人。 安老爷子说道：“侯爷。让您掺和到安家与田翔之间的争斗，老朽十分过意不去。您有什么话尽管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绝对答应。” 陈昱听了，没有丝毫流露出高兴的样子，心里暗骂安老爷子老奸巨猾。他笑着说道：“我要水西安家的地盘。老人家能给吗？” 原本以为，这句话能够让安老爷子哑口无言。 但是，安老爷子回道：“难得侯爷能够看上我家这一亩三分地。你既然想要，绝对没有问题。只要大明朝廷和周围几家土司同意，就可。” 陈昱说道：“只要你们安家同意就行。他们的意见没有什么意义。” 陈昱的话接连出乎安老爷子的意料之外。第一句话，安老爷子凭借着经验尚能应付，可是这第二句话，就无法接了。 要知道陈昱当年从黄家土司手里夺得思明府，大明朝廷也没有干预。而是顺水推舟，封陈昱为思明侯。 陈昱的位置太特殊，他横跨大明、大越两个国家。他既可以投靠大明，也可以投靠大越，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有所顾忌。所以对待陈昱，不同于其他势力。 安老爷子只能说道：“思明侯年轻有为，将水西安家的地盘交给你，我放心。” 陈昱之所以不按常理出牌，就是要出出心里这口恶气。 陈昱先后与安孝文、安富海和安老爷子接触。他知道无论是安孝文，还是安富海都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整个事件都是面前这位安老爷子所为。 陈昱听了安老爷子言不由衷的话，笑着说道：“安老爷子，你就忍心将家族统治了这么多年的地盘拱手相让。我只是和您老人家开个玩笑罢了。田翔这个人着实可恨，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我。当然了，也帮安老爷子消除了一个隐患，现在也送到这里了。我想听听，安老爷子怎么谢我。如果你执意要把水西这块地盘给我，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 安老爷子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思明侯，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这样吧。我把我们安家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你看如何？” 最珍贵的东西。陈昱听了，在看着安老爷子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是一个圈套呢。 陈昱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问道：“究竟是什么？安老爷子不妨明说。” 安老爷子没有想到陈昱这么能沉住气，就说道：“都告诉你是最珍贵的东西了。莫非侯爷信不过我，以为我在诓你呢？” 陈昱回道：“那倒不是。关键是，君子不夺人所爱。您们家的好东西，我怎么好要呢。太珍贵可不行。” 安老爷子正色道：“在我看来，全天下也只有您思明侯拿得起。实不相瞒。就是我的孙女安妙妙。我准备把她许配给您。” 这番话彻底把陈昱震惊了。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老爷子。我都已经婚配了。娶的是大越的郡主黎玉吕。这您不可能不知道吧。” 安老爷子说道：“我当然知道。男人嘛。三妻四妾十分正常。而且您贵为两个国家的侯爷。不可能就那么一个媳妇。” 陈昱说道：“这岂不是委屈了大小姐。” 安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妙妙跟了你，是她的福分。我也就放心了。” 陈昱听了，说道：“老爷子。这个事情有些太突然了。最起码我得回去和黎玉吕商量一下。” 安老爷子不屑地说道：“思明侯。我敬佩你是条汉子。难道你是个妻管严，怕老婆的主。这件事情，只要你答应了，就没有问题了。其他人反对都没有用。” 陈昱说道：“老爷子。那你孙女什么意见。她同意吗？” 安老爷子说道：“思明侯。你怎么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的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家我说得算，侯爷家，您说得算。我同意，你同意。这件事情就算成了。” 陈昱听了，就解释道：“安老爷子实不相瞒，当年大越皇帝黎元龙派陈元扞前来找我提亲的时候，我就向陈元扞表明，一定要听听黎玉吕的意见。当我得知黎玉吕同意后，这才答应了这门亲事。所以老爷子。你还真得问问大小姐的意思。” 经过陈昱这么一解释，安老爷子只能是答应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一举两得的亲事 这门亲事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关于田翔这件事了。 陈昱丝毫没有惯着安老爷子，他说道：“老爷子。其实田翔一事，完全可以采用一种更加稳妥的处理方式，你又何必把我拉进来呢。” 安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考虑过其他解决方式，但是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只有把你拉进来，才能彻底解决。思明侯，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贵州的情况。我们各家土司看似十分风光，可是却是危机四伏。思州的田家怎么倒的，可是让我们各家都印象深刻呀。田翔看似是个人行为，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朝廷的意思呢。不仅田翔的安南卫，其他卫所也是如此。我就算解决了田翔，那其他人呢。我总不能把周围的这些大明卫所全部收拾了吧。” 陈昱笑着说道：“那就是造反了。不过，这也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 安老爷子说道：“但却不是最稳妥、最有效的办法。我想大明朝廷巴不得我反呢。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水西这块地盘收回去。” 陈昱说道：“那你把我拉进来，现在把人家安南卫指挥使田翔绑了，这件事您老人家准备怎么处理？” 安老爷子看着陈昱，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你就什么事没有了。我直接把田翔交给朝廷，由朝廷来处置。田翔抢劫我安家的商队。我安家属于受害者。至于安南卫遇袭，那是你思明侯做的，与我无关。” 陈昱听了，有些急了，说道：“老爷子。可不能这么干呀。那朝廷岂不是把矛头对准我了嘛。” 安老爷子回道：“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孙女婿了。我又岂能害你。田翔曾经在永宁城袭击你。又上奏朝廷诬陷你。你还被朝廷误会，斥责加罚俸。这就足够应付朝廷了。换句话说，你也是受害者。只不过你比我们安家要猛很多，敢于反抗。” 安老爷子分析得很有道理，陈昱也只能认可他的这种处理方式。 自始至终整个事件都是在安老爷子的掌控之中。 陈昱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就说道：“老爷子。有一件事我有些疑问。还得向您请教呀？” “侯爷不必那么客气，但说无妨。” 陈昱就问道：“我听说田翔在参加您的寿宴，看到了大小姐。这才有了后边这些事情。我就有些好奇的是，他俩的见面，是无意，还是有意呢？” 安老爷子面不改色，回道：“有意和无意有区别吗？” 陈昱只好说道：“那倒也是。” 两个人话谈得差不多了。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陈昱起身就告退了。 安老爷子将陈昱送出了院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安富海和仆人都在院门外候着。显然他们是在回避，防止听到陈昱与安老爷子的谈话。 安富海想要送陈昱回去。陈昱拒绝了。依然由安四引领他回到了住处。 安老爷子送走了陈昱，回到了屋里。此时安妙妙从后边的暗室走了出来。 安老爷子说道：“都听到了？” 安妙妙点了点头。 安老爷子笑着说道：“这个陈昱有点意思。我原以为他听说我要将你许配给他，他要么痛快的答应，要么就委婉的拒绝。可是他却要先听听你的意见。我看呀。你嫁过去，就是享福呀。” 安妙妙回道：“爷爷。我必须嫁给他吗？孙女不想嫁人，只想一直陪在爷爷身边。” 安老爷子听了，脸色突然变得非常不好。冷喝道：“妙妙。和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听不进呢。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咱们水西的，周边的各家土司，像田翔这样的朝廷命官。有多少人惦记着你，你知道吗？爷爷是心疼你。才最终选择了陈昱。你以为谁都像陈昱这样懂得怜香惜玉吗？他是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安妙妙看到安老爷子发火了，就没有再坚持，而是说道：“今天我与他在花园见面。碧琴那么做，会不会引起他的不满呀。” 安老爷子回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陈昱这点胸怀还是有的。他岂能与一个丫鬟一般见识。这也说明陈昱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他对待碧琴这个丫鬟都能如此。那对你自然也就错不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记住。嫁给陈昱。不仅关系到你的幸福，也关系到安家今后的发展。” 安妙妙就告退了。 陈昱已经离开，安老爷子身旁的这些仆人也都回到了院子里。自然有人将安妙妙送回自己的住处。 陈昱既然已经与安家的当家人安老爷子见了面。对方主动将自己的宝贝孙女许配给自己，虽然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但是总算是了解了此事。 安家想要仰仗陈昱的势力，而陈昱有了安家这个助力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报团取暖，互相利用罢了。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第二日一早，吃完早饭，陈昱就打算离开水西。 可是安富海却说道：“侯爷。着什么急呀。我还想与侯爷商量一下今后的贸易。毕竟我们安家有许多商队需要前往咱们思明城、陆那县等地进行贸易往来。以前都是我们单方前往。侯爷这次来了，我正好有机会和侯爷商量一下这件事。希望能够更高效、快捷一些。” 陈昱听了，有些生气。自己被安家当枪使。自己本来是向他们讨要工钱来的。安家倒好，直接将自家的孙女许配给自己，就算扯平了。这也就算了，陈昱也不予他们计较了。事情就算结束了。现在又要研究贸易往来。这是要干什么。 陈昱不冷不淡地回道：“原来怎么进行，现在还怎么进行。我们一直以来的原则就是欢迎各地的商队、马队到我们那里进行贸易。我们都会一视同仁。我已经严令下面，无论是哪里来的商队，绝不可以欺负人家。所以你们的商队是没有问题的。” 这番话其实就是委婉地拒绝了安富海。 安富海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侯爷。您说得这些，我都明白。这不，按照您的意思，我们也征求了妙妙的意见，她也同意这门婚事。您与她成了亲，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番话，彻底把陈昱给整无语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提高贸易效率 既然安富海死皮赖脸要谈贸易，陈昱只好和他谈。 陈昱笑着说道：“安大人。既然你们想提高效率，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咱们研究研究。” 安富海说道：“其实我们这里全是山路，从水西到陆那县十分不便。我听说您在陆那县、谅山城、思明城一线修了路。我们也想修。如果路修好了，自然也就提高效率了。” 陈昱听了，说道：“修路倒是一个办法。只是从水西到思明城，路途遥远，如果修路的话，人力、物力、财力耗费巨大，如果你们想修，我可以派人来帮你们测量、估算一下造价。” 安富海说道：“家父也曾提过修路耗费巨大，我们安家虽然有些钱，但是也不能全都投到修路上呀。所以我们虽然知道修路势在必行，但是耗费还是有些承受不起呀。” 陈昱建议道：“其实我早期修的第一条路是陆那县境内的那一段。仅仅是那一小段路，也花费不菲。有些百姓无偿参与，很多物料都是就地取材，节省了许多。但是仍然耗费很多呀。我觉得咱们可以一边开展贸易，一边修路，这样两不耽误。只要我们坚持住，持之以恒，就能把这条路修好。” 安富海听了，大喜，说道：“这个办法好。那我就听侯爷的。一边经商，一边修路。” 陈昱继续说道：“回去之后，我就派人过来帮助你们测量道路。修路所需石料、木材等，你们先组织人开始准备。至于商队那块，我建议你们的商队就不要前往陆那县了。你们直接在思明府进行交易。我会让我的商队接收这些货物的。你们需要什么货物运回水西，也可以提前通知思明府方面，让他们从陆那县进货。当然价格方面我们只收取一些运费，价格仍然按照陆那县交易场所的价格进行交易。您看如何？” 安富海忙说道：“侯爷。太感谢您了。如此以来，我们商队往返所需时间就会大大缩短。资金周转也会加快，赚钱的速度也就提上了了。” 陈昱笑着说道：“拿着这些钱，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投入到修路上。道路越来越好，商队的效率就会进一步提高。如此周而复始，岂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安富海在高兴之余，有些担心地说道：“商队前进的路线，除了水西和思明府这两个地方，沿途还得经过永宁州、广西的一些州府，我们这么赚钱，自然会引起某些人的眼红。田翔事件就会再次上演。到那时，我们又将如何是好？” 陈昱回道：“这个事情好办。再办一场寿宴，安排一次邂逅，然后再找一个显赫之人加入，不久解决了嘛。” 安富海一听，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说道：“侯爷就会开玩笑。” 陈昱继续说道：“永宁州这块地盘，问题不大。无论朝廷如何处置田翔，他都回不去了。安南卫的下一任指挥使无论是谁，他都会吸取田翔的前车之鉴。所以问题不大。至于广西方面。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与大明当时达成的协议，就说明要让大明各处的商队安全进入思明府进行贸易。这对大家都有好处。所以这一路上都不会有问题的。” 安富海说道：“我听说侯爷与安南卫的千户鄂明来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他极有可能是下一任指挥使。如果真是他的话，他会饶了我们安家吗？” 陈昱没有把自己与鄂明来的关系说出来，只是说道：“即使鄂明来担任指挥使，他也不敢动你家的商队。田翔的例子就摆在那里了。更何况咱们两家现在联姻了。他就更不敢了。不仅不敢，他还得想方设法保护商队在永宁州的安全。因为如果你们的商队在永宁州除了问题，那他们就得背黑锅。” 听了陈昱如此分析，安富海就放心多了。 其实提高运输速度的办法还有许多，只是陈昱一直在谋划当中。比如利用现代技术建造汽车、火车，甚至飞机进行运输。只是涉及到很多技术、设备、材料，凭现在的条件和实力，还是无法做到。但是陈昱会一步一步地推动这件事的。要知道，电力已经被陈昱弄出来了。黄石的工坊也有了许多先进的设备。这些超前的东西，对社会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如果不断地把现代技术应用到大明，那就不得了了。 安富海对于陈昱帮助安家修路、经商，十分满意。他在谈完这些事情之后，问道：“侯爷。我家小女同意了。您也同意了。咱们什么时候迎亲呀？” 陈昱听了，说道：“容我回去找人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定好日子，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然后就来迎亲，您看如何？” 安富海说道：“侯爷。我已经找人给看过了。这个月底的二十八日，就是一个好日子。如果侯爷觉得这个时间有些紧的话，下个月十六，也是好日子。” 陈昱说回去选日子，无非是要拖一拖。他虽然答应了，但是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想回去好好想一想，安家安排这场婚事究竟给没给自己设套。谁知道安家是怎么想的。毕竟陈昱被安家利用，开始的时候浑然不知。到自己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见安富海将自己的借口也给堵住了，只好说道：“既然安大人考虑如此周到，那就下个月十六吧。我回去也得准备准备。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安富海见陈昱定了日子，非常高兴。就说道：“侯爷。真期待咱们两家联姻。我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父，还有小女。对了侯爷，要不要见见小女。” 陈昱岂能没有这个勇气，见就见。他说道：“见，是一定要见的。不知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安富海笑着说道：“马上就要成为你的人了。你想见，随时都能见。来人呀。通知小姐一声。让她来这里，思明侯要见她。” 陈昱连忙拦住安富海，说道：“还是让我去找她吧。” 安富海连忙派人去通知安妙妙。 而陈昱又在安富海这里略微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前往安妙妙的住处。 之所以又等了一会儿，那是要给安妙妙准备的时间。毕竟女孩子的心思缜密。见自己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 第六百三十五章 见妙妙 陈昱与安妙妙终于再次见面了。 不得不说，安妙妙是陈昱至今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丫鬟碧琴依旧陪在安妙妙身边。而安四将陈昱送到这里后，就知趣地走了。 安妙妙与陈昱互相问好后，碧琴依旧是站在那里。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得出去了。我和妙妙小姐有些话要说。你回避一下。” 碧琴没想到陈昱会这么说，她回道：“我与小姐从小就形影不离。你们说你们的，就当我不存在。”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我和你家小姐马上就要成亲了。莫不成我俩同房，你也要在旁边。” 碧琴一听，脸色一下子红了，说道：“你……你……你……”竟然说不上来了。 陈昱继续说道：“你什么你。让你出去，你就出去。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在本侯爷面前放肆。要不是看在你家小姐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碧琴从小就跟着安妙妙。由于整个安家都对安妙妙无比宠爱。作为安妙妙的贴身丫鬟，碧琴自然也是地位很高。不仅安府的下人们都对她十分恭敬，就是府外的人也是对其非常客气。因此，碧琴就养成了目空一切的脾气。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说过，当场就火了，说道：“要不，咱俩出去打一架。谁满地找牙还不一定呢。” 陈昱原本只是吓吓她。没想到她竟然要与自己打一架。怪不得脾气这么暴躁，原来是会武呀。 倒是安妙妙生怕两个人打起来，就说道：“碧琴。既然侯爷这么说了。那你就出去吧。” 碧琴仍然有些不甘，说道：“小姐。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传出去不好。再说了，你看他油嘴滑舌的样子。我怕他对你不利呀。” 陈昱听了，这个气呀。第一次在花园遇见，你不知道我是谁，说自己是大淫贼。情有可原。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这么说自己。 陈昱有些挂不住了。他讥笑道：“说我油嘴滑舌。你怎么知道我嘴很油，舌头很滑呀。” 这番话不仅把碧琴彻底干灭火了。就连安妙妙也是红着脸低着头。 最后还是在安妙妙的坚持之下，碧琴才离开了。 安妙妙说道：“碧琴在我身边，被我宠坏了。还望侯爷见谅。” 陈昱笑着说道：“安小姐言重了。我岂能与一个丫鬟较劲。都说店大欺客，仆大欺主。她这么强势，你这么软弱，她该不会平时也欺负你吧。” 安妙妙微微一笑，说道：“那倒没有。碧琴和我从小就在一起。她对我非常好。生怕我被人欺负。侯爷，你管我叫妙妙就行。” 陈昱回道：“好的。妙妙。那我明白了。她这是故意针对我。目的就是想替你在我面前争取一些地位。你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担心，担心嫁给我后，会受欺负。” 安妙妙回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你，那就一切听你的。谈不上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而且我听说侯爷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所以我觉得我嫁给你，也是我的福分。” 陈昱温柔地说道：“妙妙。我这个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有时候也许你听着不顺耳，希望你能多担待。平时我事情比较多，陪你的时间就会少一些。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对于这一点，安妙妙还是非常理解的，她说道：“我听爷爷、父亲、哥哥等人都曾提起过你。说你是年轻人当中的佼佼者。文武双全。对百姓还非常好。说你与众不同。我也觉得你与别人不太一样。” 陈昱笑着说道：“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老百姓生活的好一些。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你对老百姓好一些，老百姓自然会对你好一些。将心比心。我希望咱俩之间也是这样的。” 安妙妙听了，回道：“那是自然。” 两个人聊了好一会儿，陈昱就告辞了。 陈昱在水西安家这边，基本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虽然结果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但是总体还是不错的。抱得美人归，也是很好的嘛。 陈昱一行就离开了水西安家，南下返回思明府。 当陈昱的大队出了水西，即将进入到永宁州的时候，在一个小城休息时，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诚阳子、刘大龙、白殿斌等人如临大敌，摆开了阵势。 陈昱丝毫没有紧张。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紧张过度了。对方这几个人，而是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要是对我不利，除非是傻子。正常人是没有这么干的。” 为首之人来到前面，拱手说道：“小的田雨，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请侯爷一叙。” 陈昱看着他，问道：“你家主子是谁？我认识吗？还得我去找他。好大的架子。要想见我，他怎么不来呢？你回去告诉他。要想找我，就自己亲自来，这样比较有诚意。” 田雨听了，回道：“思明侯误会了。这里太吵，我家主人只是想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与侯爷谈。既然侯爷这么说了，那我就去回禀我家主人。” 陈昱摆了摆手。田雨就带着人走了。 白殿斌说道：“侯爷。这都是什么人呀。皇亲国戚见到您，还得礼让三分。水西安家也是如此。在贵州还有比安家更牛的吗？” 诚阳子笑着说道：“也许他自己认为他很牛吧。” 刘大龙说道：“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见，还不如不见。” 陈昱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见一见也无妨。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白殿斌回道：“侯爷。我也对他们好奇。或许在场的各位也都是这个想法吧。还真没见过这么傻缺的人呢。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诚阳子笑着说道：“或许这就是人家的一个策略。对方自然知道请不动侯爷的。但是人家还真就这么做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看似有些傻，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真实目的就是让咱们心生好奇。然后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来。否则直接找上门来，有些唐突。” 白殿斌不解地问道：“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就算他这么来了，又能怎地。” 诚阳子解释道：“这份好奇心，或许会提高他话语的分量。我怀疑他是有求于咱们侯爷。”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得不错。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此人主动找咱，难道是要送给咱们一笔财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真是个傻子了。” 这番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第六百三十六章 陈田谈崩了 陈昱与大家一边说笑，一边吃着饭。 过了一段时间，就见田雨跟着一个人进来了。 此人三十多岁，头上已经有了一些白头发，满脸的忧郁之色。一看就是压力太大所致。 这个人给陈昱的感觉还算不错。 当此人快到近前的时候，陈昱出于礼貌站了起来。 诚阳子等人见陈昱站起来了，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那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桌前，拱手说道：“在下田亦峰，拜见思明侯。”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兄台莫非是思州田家的人。” 田亦峰不由地赞叹道：“思明侯真是厉害，佩服佩服。” 陈昱问道：“田兄，找我有事？” 田亦峰回道：“有一件小事想与思明侯商量一下。不知思明侯可否给我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 陈昱说道：“田兄看来也许是小事。不过在我这里可就是大事了。道长。你们先回避一下。我与田兄谈一谈。” 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就出去了。 整个饭馆就只剩下陈昱和田亦峰两个人。就连饭馆的人员也都被诚阳子赶走了。 陈昱坐下，并示意田亦峰也坐下。田亦峰就坐在了陈昱对面。 陈昱看了看田亦峰，问道：“田兄，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田亦峰哈腰，看了看左右，确认无人后，低声说道：“侯爷。我有一个银矿送给侯爷。还望侯爷笑纳。” “银矿。”陈昱嘟囔了一句，然后说道：“田兄这份礼有些大。我们素不相识，这不好吧。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 田亦峰没有想到陈昱会拒绝自己，他反应也够快的了。说道：“侯爷。我们田家已经衰败。这个银矿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送给您，是最合适的。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您现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花钱。我这算不上雪中送炭，但是却比锦上添花要好一些。” 陈昱现在的确需要钱。虽然在吕宋的金矿产量越来越多。但是与陈昱的宏伟计划相比，还是远远不够用。 但是陈昱沉得住气，说道：“我需要钱，我得凭本事赚。拿你的钱算怎么回事。咱俩非亲非故，还是第一次见面，这个银矿我还真不能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办呀？” 陈昱不想和田亦峰打哑谜，他就直接把话挑明了。因为他不想和田亦峰在这里墨迹。 田亦峰见陈昱直接说了，就回道：“侯爷果然厉害。我只是希望能和侯爷做做生意，侯爷能卖给我一些货物即可。” 陈昱问道：“你的意思是，把银矿给我，然后我提供给你一些你需要的货物。” 田亦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那都是一些什么货物呢？” 田亦峰说道：“粮食、铁料、食盐、武器盔甲这些东西吧。” 陈昱听了，说道：“你这是要造反呀。” 田亦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造反。我要拿回属于我们田家的东西。” 陈昱明白田亦峰的意思，那就是重新占据思州、思南地区，恢复田家土司往日的风采。 于是，他笑着说道：“朝廷将思州、思南地区改土归流，虽然是趁人之危，可是现在已经是既成事实。你即便是招兵买马，用武力来收复了。大明会眼睁睁看着你这么干吗？你能顶住接下来的大明的进攻吗？所以，你的这个想法就是太幼稚了。根本就成功不了。” 田亦峰回道：“侯爷。成不成功，是我的事情。我与侯爷只是一种商业往来。我给您一座银矿。而您给我我所需要的东西。” 陈昱说道：“你起事失败后，朝廷就会查到我这里。你觉得我会脱得了干系吗？” 田亦峰说道：“侯爷。您还怕大明吗？我记得您刚刚赢得了对大明的战争。他们派了二十一万大军，都无法打败你。即便是他们知道了是您给我提供了这些东西，他们也对你毫无办法。”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可言。另外，你说得那座银矿，也是水中月，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田亦峰说道：“侯爷。你可以随我前去实地看一看。如何？” 陈昱说道：“那更是不可能的。我来水西是因为田翔一事。这还算是个理由。我跟你去看银矿，那又是为了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大明那帮人可都是人精，没有一个傻子。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还算聪明，在水西与我见面。但是也难保此地没有大明的密探。我也不与你追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陈昱起身就要离开。 田亦峰还不死心，他上前挡住陈昱，说道：“侯爷。留步。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 陈昱说道：“还商量个屁。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我不收拾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陈昱往旁边一闪，就想绕过田亦峰，走出去。 可是这个田亦峰十分倔强，依然拦在陈昱面前，并且说道：“侯爷。咱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陈昱有些生气了，他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拦着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和你谈了。” 说完，陈昱就想用手把田亦峰拨到一旁。可是田亦峰使了一个千斤坠。陈昱竟然没有搬动他。 陈昱彻底怒了，他大喊道：“诚阳子。刘大龙、白殿斌。你们快给我进来。” 诚阳子等人听到了陈昱的叫喊，赶忙冲入了饭馆。围在了陈昱和田亦峰旁边。诚阳子握着那柄拂尘，刘大龙、白殿斌则是掏出了腰刀。 田雨等人也跟了进来。看到这个情况，也掏出了各自的武器。双方形成了僵持。但是陈昱这边明显人数占优。 陈昱这才从田亦峰旁边绕过去。田亦峰这次并没有阻拦。 陈昱掏出了短火铳，朝上开了一枪，对身后的田亦峰说道：“今天我给你留面子。不杀你。今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你想死，那你就去死去，别连累我。” 说完，陈昱等人就走了。 只留下田亦峰待在那里。双手颤抖着。脸上是非常愤怒的表情。 第六百三十七章 新任安南卫指挥使 陈昱出来后，就和诚阳子、刘大龙等人继续赶路。 在路上休息的时候，陈昱就将田亦峰找自己究竟是要干什么告诉了大家。 白殿斌认为，这就是一个疯子。这么干下去，迟早得出事。 刘大龙也是这个观点。 倒是诚阳子不这么想。他认为田亦峰这么做，对己方十分有利。 陈昱不解地问道：“道长。他要造反。怎么会对咱们有利呢？朝廷对付他们之后，顺藤摸瓜继续对付咱们。岂不是惹火上身。” 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大明趁着田家内斗，出兵将田家的地盘改土归流。田家岂能咽下这口气。他们要反抗，那是非常正常的。他们在思州、思南地区统治了那么多年，可以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影响力绝对比朝廷设立的州府要大很多。而且我觉得田亦峰既然能来，绝对是有备而来，只是侯爷没有按照他的思路往下走。这才导致他做出了比较出格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要比安家那么精于算计的人要好相处一些。” 陈昱听了，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田亦峰的样子，明显是积劳成疾，劳碌奔波所致。可见他一直都在谋划着恢复田家地位这件事情。他找我无非是想增加助力而已。但是我越听他的话，越不靠谱呀。他如果有银矿，那就直接进行采矿，用采出来的银子，干这些事情不就齐了吗？为什么还要找我倒一手呢。难道他也像安家一样，算计我，让我帮他把事情办了。” 诚阳子分析道：“这一点是不可能的。我觉得他是看中了侯爷的实力。以田家现在的实力，开采银矿，必然会引起各方的注意。更多的是想要据为己有。到那时，田家开采银矿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他把咱们拉进来，无非是确保他们的计划稳步推进，直到成功。银矿给咱们了，凭咱们的实力，谁敢来抢。而根据协议，他们就可以源源不断获得咱们提供的物资。把咱们拉进来，无非是增加了一道保险而已。” 陈昱听了，说道：“那咱们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只是从中能赚些钱而已。但是风险也是有的。” 诚阳子回道：“侯爷。既然是他找的咱们，那么咱们是握有主动权的。只要咱们掌控全局，让他跟着咱们的节奏走，问题不大。咱们有了钱，可以做很多事情。招兵买卖，还是发展贸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番话，把陈昱说动心了。他说道：“可是刚才我和他都谈崩了。总不能回去找他吧。” 诚阳子听了笑着说道：“侯爷。这个好办。我可以前去找他。就说当时有大明的探子。侯爷在和他演戏呢。至于谈判一事。让他到谅山城来找您。在那里谈，非常安全。” 陈昱同意了诚阳子的意见。 于是，诚阳子就与大家兵分两路，他前去寻找田亦峰。而陈昱等人继续前进。 来到永宁州的时候，陈昱故意避开在永宁城休息。目的就是不与鄂明来见面。目的就是要让鄂明来当上安南卫的指挥使。 陈昱在离开安家之后，特意向朝廷上了一个折子。那就是田翔袭击自己、抢劫安家商队等情况。并且建议朝廷从外地调人担任安南卫指挥使。 这么做，无非是引导朝廷安排鄂明来担任安南卫指挥使。 陈昱到了思明府后，刘大龙等人就回到了驻地。 而陈昱继续南下，返回谅山城，因为他要与黎玉吕当面说清迎娶安妙妙这件事。 在赶回谅山城的路上，陈昱得到消息，朝廷已经任命鄂明来为安南卫指挥使。 安家也将田翔交给了贵州都指挥使司，并且向朝廷上了折子。 由于是田翔有错在先。朝廷对安家和陈昱没有进行处罚。当然，陈昱前期的罚俸一年依旧执行。也许这就是对陈昱的处罚吧。 不得不说，大明朝廷对于陈昱还是有些过于迁就。究其原因，无非是陈昱整体还算本分。在与大明江南地区的贸易往来过程中，也为大明带来了可观的收入。另外，北方的蒙元势力不断增强，北方边境的战斗越来越频繁，大明这边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否则，英国公张辅等人与陈昱战斗正酣，朝廷竟然将他们调走。 在大明朝廷的眼里，北方的蒙元势力，始终是他们最大的威胁。西南的陈昱，与沿海的倭寇、海盗一样，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陈昱终于回到了谅山城。 从他离开谅山城至今，终于经过不懈地努力，查清了安家商队被劫的整个事实真相。也将安南卫指挥使田翔拿下。报了自己客栈遇袭的仇。 至于与安家之间，自己虽然被安家利用，可是安家主动提亲，通过联姻，形成了很好的关系。双方报团取暖，互相支持，局面会越来越好。 陈昱进了侯府，就找到黎玉吕，将自己这次出门的整个经过讲了一遍。前边，黎玉吕听得心惊肉跳。而后边，她则是在笑。 最后，听完陈昱的讲述，黎玉吕说道：“相公。那我真得恭喜你了。恭喜你抱得美人归。” 陈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娘子。我应该先回来和你商量一下的。” 黎玉吕虽然有些小小的吃醋，但是对于陈昱与安妙妙的婚事还是表示赞同的。她笑着说道：“侯爷。您娶她我没有意见。堂堂两个国家的侯爷，。总不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吧。另外与安家联姻，利远远大于弊。双方可以互为倚仗。只是，她来了，与我怎么论呀。用不用我把位置让给她。” 陈昱忙说道：“那倒不用。咱家的情况，我也跟安家说了。他们也同意。但是我觉得，你和她还是好好相处。你是大夫人，那她就是二夫人。你们就以姐妹相称就是了。” 黎玉吕回道：“相公。这你就放心吧。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她呀。” 陈昱就将安家已经挑选了好日子。自己已经与安家确定了下个月十六成亲。 黎玉吕听了，说道：“虽然时间还有很多。但是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相公，你的事情比较多。那我就组织人呢开始准备了。” 陈昱听了，十分感动，说道：“娘子。你太好了。我感动得都要哭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黎玉吕笑着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你，就得对你好呀。何况你对我还这么好。” 安妙妙这门亲事，不仅没有让陈昱与黎玉吕之间产生隔阂，更加深了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 第六百三十八章 陈元扞的求助信 黎玉吕是个聪明的女人。 陈昱迎娶安妙妙，自己反对是没有用的。生气也是没有用的。 只能是适得其反，将陈昱推到安妙妙那边。 所以，黎玉吕在陈昱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心胸宽广。 陈昱离开了黎玉吕这里，就前往书房处理一些事务。自己走了这么久，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过不多时，黎春前来找黎玉吕。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了黎玉吕。 黎玉吕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陈元扞写给她的。 黎玉吕打开信封，掏出了里面的信。陈元扞在信中说起，大越南部地区现在缺少食盐。朝廷得知后，也查找了一下原因，按理说大越这边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一查才知道，原来是一些商人为了追求高额的利润，将食盐运至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由谅山侯的船队销往吕宋、文莱等海外国家。 这就直接导致了市面上食盐的短缺。 虽然食盐是朝廷专卖，但是这些商人与官府、盐商勾结，将食盐偷偷贩运至建昌府对外面贸易基地。虽然大越朝廷加强了对这种行为的查处，怎奈利润惊人，屡禁不止，形势也没有好转。 陈元扞最后表示，希望大郡主能够说动谅山侯，让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禁止收购来自大越的食盐。 黎玉吕将信递给了黎春。黎春看完之后，黎玉吕问道：“你觉得这件事，谅山侯会答应吗？” 黎春回道：“这我还真不好说。毕竟这里面是巨大的利益。即便是谅山侯答应了，禁止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收购来自大越南部的食盐。但是在利益驱动下，这些人也会铤而走险，继续进行贩卖的。” 不得不说，黎春说得是事实。大越朝廷干预都无法解决，陈昱即使发话，也不一定奏效。 黎春告退了。 而黎玉吕开始盘算如何与陈昱说起这件事情。 当晚，吃完饭后，陈昱与黎玉吕二人在后花园乘凉。两个人躺在摇椅上，吃着水果，聊着天。 此时，月上柳梢头，天空中星光闪闪。 陈昱一边指着天空中的比较有名的星星，给黎玉吕讲着这些星星的故事。 黎玉吕由于还在思索着如何与陈昱说，因此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陈昱看出了黎玉吕有心事，就问道：“娘子。有心事呀。可以和我说说吗？” 黎玉吕叹了口气，说道：“我还在想，和不和你说呢。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陈昱听了，故意面露不悦之色，说道：“我这才出去几天呀。就把我当外人了。” 黎玉吕一听，忙说道：“不是把你当外人。是怕你为难。” 接着，黎玉吕就把陈元扞关于大越短缺食盐的整个情况告诉了陈昱。 陈昱听了，想了想，说道：“王龙和屠霸天都和我说过，吕宋、浡泥等地都对咱们这里的食盐，有一定的需求。随着航路的不断扩大，需求量自然也会加大。我当时就考虑到百姓的生活，因此命令各州府一定要控制食盐的外销数量，必须保证百姓的日常使用。暗卫对此进行了调查，各地执行的都还不错。个别出问题的，我也都及时进行了处理。没想到南部地区的商人竟然敢这么干。” 黎玉吕问道：“那这件事相公可否禁止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禁止收购来自大越南部的食盐。我知道这会让你损失很多钱。别为难。如果不行，我就如实告诉陈大人。” 陈昱见黎玉吕这么说，非常满意。她没有站在大越那边，坚持让自己禁止收购。这个态度，令陈昱非常高兴。 陈昱说道：“让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禁止收购来自大越南部的食盐。我下达这个命令没有问题。只是这可是治标不治本的。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大越南部食盐短缺的问题。” “相公。此话怎讲？” 陈昱解释道：“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向海外售卖的食盐。除了大越南部的，还有从咱们其他州府购买的。我下了命令之后，建昌府方面一定会认真执行，这一点绝对没有问题。可是那些伤人完全可以将从大越南部运来的食盐卖给咱们这些州府，然后再将咱们这些州府的食盐运往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这么绕了一些，就是麻烦一些。食盐又可以装上船了。建昌府也不可能查清楚这件事。大越也不可能查清楚这件事。因为食盐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这么做，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陈昱说得非常有道理。这帮商人唯利是图。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岂能放过这个机会。陈昱禁止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禁止收购来自大越南部的食盐，他们只需要用这一招就可以轻松化解。 黎玉吕一听，就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陈昱说道：“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禁止大越南部食盐进入咱们北部各州府。但是这么做，不仅操作起来十分困难，而且效果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来往的道路很多，总不能全部派兵进行设卡吧。但是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有些难度而已。” 黎玉吕听了，忙问道：“那你快说说。是什么办法。说不定还能办成呢。” 陈昱笑着说道：“你先亲我一口，我就说。” 黎玉吕脸色一下子红了，虽然他们成亲已久，但是黎玉吕脸皮薄，对男女之情还是有些羞涩，她羞赧地说道：“相公。人家和你研究正事呢。你怎么这么赖皮呀。” 陈昱就喜欢黎玉吕这种小女儿状，他故意说道：“亲不亲。不亲，我可就不说了。这件事情，我也就不管了。” 黎玉吕没有办法，就来到陈昱面前，闭着眼亲了他一下。 可是陈昱却趁机将她抱在怀里。 黎玉吕象征性地挣了几下，也就不再挣扎了。 陈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黎玉吕，不由地说道：“娘子你真好看。” 黎玉吕脸色通红，说道：“相公。你这样，让他们看到。多不好呀。” 陈昱丝毫不在乎，说道：“你我是夫妻，抱在一起，有什么呀。也不犯法。再说了，他们看见咱们这样，自然就躲开了。” 黎玉吕被陈昱这么抱着，竟然十分舒服。真希望陈昱能一直这么抱着自己。直到永远。 第六百三十九章 河边救人 陈昱故意逗黎玉吕，然后就说道：“其实这件事还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增加食盐的产量。” 黎玉吕回道：“咱们地区的话，可以增加海盐的产量。” 陈昱说道：“除了海盐之外，我们可以找盐井、盐矿，只是这项工作周期长，而且还不确定。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成功。所以我才说困难。” 黎玉吕听了，说道：“那我们就从简单地开始，先扩大海盐。其他的，也开始进行，什么时候能完成，什么时候就进行。”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不过我倒觉得可以在大越南部地区开两家盐场，由官府统一调配。专门供应当地百姓。咱们这边主要是供应海外和大明地区。其实，大明四川、云贵等地对食盐需求量非常大。铁衣社就有马队专门进行走私食盐，谋取暴利。” 黎玉吕说道：“目前来看，只有加大产量，才是解决这个矛盾的最好的办法。” 陈昱回道：“不错。我明日就着手安排此事。” 陈昱做事情历来是雷厉风行。他第二日就着手安排增加食盐供应一事。 建昌府就地增加海盐产量，这样应对海外食盐需求，相应就会减少对大越南部食盐的需求，间接缓解大越南部食盐短缺的问题。 组织人员赶赴清化府建造海盐盐场。增加大越南部的食盐供应。 陈昱亲自率人赶往太原府、宣化府等地寻找盐矿。 由于下个月，陈昱即将与安苗苗成亲，众人都认为陈昱去做这件事有些不妥。 但是陈昱并不在意。因为成亲前的各项准备，由黎玉吕负责就足够了。自己也根本插不上手。 海盐的制造工艺，要比井盐、矿盐多了几道环节，所以相对来说，还是井盐、矿盐好一些。 陈昱在家里仅仅待了三天，就再次出发了。 太原府紧邻谅山府。 两府虽然是邻居，但是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多了。官府吏役涨工钱、改造贫民区工程，都需要谅山府、谅江府等地的支持，才得以进行。 陈昱前期赶往归化州，为归化州经济发展出谋划策，将此地的木材运往船厂造船，顺带又建造了家具厂。 对木材的需求井喷式扩大。周边的宣化府、太原府也都参与其中。 太原府通过向外贩卖木材，情况才逐渐开始缓和。但是与谅山府、谅江府等地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陈昱也曾经考虑过这些落后州府今后的发展。仅仅凭借木材、动物制品是远远不够的。 此次寻找盐矿，陈昱第一想到的就是太原府、宣化府这些落后地区。 陈昱率领卫队首先来到了太原府。事先除了通知太原府知府阮问安外，陈昱还特意派人将铁衣社太原府分舵舵主梅泽堔，以及当地的暗卫头领百户石达召来。 众人在太原府的武礼县汇合。 陈昱当场就把自己这次前来太原府的目的告诉了大家。他说道：“我在来之前，把咱们太原府的地形地貌研究了一下。我觉得咱们这里极有可能存在盐井、盐矿。所以，接下来咱们就在太原府找盐井、盐矿。” 说完，陈昱就命白殿斌摊开太原府的地图。众人围了上来。陈昱指着地图说道：“武礼县境内的平隆山，南面的囊山、青禄山，还有这个轩山附近，都有可能存在盐井、盐矿。咱们下一步，就是分成几组，到这些区域进行勘探。这个勘探十分辛苦，而且能不能找到盐井、盐矿，还是未知数。大家只需要按照我讲的方法，进行勘察即可。” 接下来，陈昱就把这些人分成了四组。陈昱率人前往平隆山，阮问安带人前往轩山，梅泽堔率人负责青禄山，而石达这组负责囊山。 四个小组分完后，陈昱将盐井、盐矿的特征进行了介绍。对于食盐大家并不陌生，经过陈昱的讲解，他们对于如何勘探盐矿有了一定的了解。 陈昱等人在武礼县准备了一些食物、工具等必需品。三日之后就出发了。 陈昱这组是负责平隆山附近勘探。是路程最近的。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平隆山。此地归武礼县管辖。 到了山脚下。陈昱命白殿斌组织人开始安营扎寨。自己则带着史松和田大牛先四处看一看。 此地人迹罕至，又有田大牛这个丛林第一人。所以陈昱对于安全并不担心。 陈昱并没有上山，而是沿着平隆山的山脚往北面走，先把山脚的情况摸清楚。 平隆山地区不仅仅只有这一座山，它只是最高的那一座，四周的山脉连绵起伏。山与山之间就是一些峡谷，而泉水就在峡谷汇集，形成了河流。 由于离晚上时间尚早，三个人走走停停，不断看着山势、地势。陈昱不时哈腰看看地上的情况。有时候还让田大牛铲一铲地，看看土质情况。 史松这边主要是负责警戒，防止有人，或者动物袭击陈昱。 就在陈昱与田大牛勘探的时候，史松突然看见前面的大河旁，有一个人趴在水边。 史松连忙说道：“侯爷。您看。那边有一个人。” 陈昱顺着史松的手指，果然看到了远处河旁有个人，面朝下趴在那里。 陈昱等人快速来到此人身旁。 诚阳子将此人翻了过来，探了一下鼻息，对陈昱说道：“侯爷。还有气。” 陈昱一听，就让田大牛和史松把这个人倒过来，把他肚子里的水空出来。 从对方身上的湿衣服可以看出，此人是被河水冲到这里的。 另外，他的左腰还有一个伤口。脸上虽然被水冲洗过，但是还是残留了一些血迹。 空完水后，田大牛就把他的伤口进行了包扎。 这个时候，那人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这个虚弱的人，陈昱说道：“不要怕。我们是路过这里，发现你趴在河水边。你这是遇到袭击了。是谁干的，知道吗？” 对方虽然能够挣开了眼，可是身体还是非常虚弱，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却没有说出来。 陈昱忙说道：“你先不要说话了。我看你这么虚弱，还是先养足精神吧。有什么事情，等你身体强了之后，再说吧。你如果同意，就眨眨眼睛。” 那人听了，就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陈昱就命史松和田大牛制作了一个简单的担架，然后二人就抬着此人回到了白殿斌等人搭建完毕的营寨里。 第六百四十章 此地有山贼 陈昱让田大牛喂了这个人一碗米汤。此人身体这么虚，定然是受伤、饥饿等多重原因造成的。 现在只能是先给他进食一些流食。慢慢才能缓过来。 过了有一会儿，这个人就能说话了。他虚弱地说道：“多谢几位壮士救命之恩。” 陈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此地。看你身上受了伤，莫非是遇到了山贼？” 此人回道：“这位壮士。我叫张大有。是云南教化山人。此次我们商队准备贩运货物到咱们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可是到了此地却遇到了土匪。我拼死逃走了。由于土匪追得比较紧。我后来无路可走，只好跳河。再醒过来，就是见到壮士了。” 田大牛在旁边说道：“这位我们谅山侯。你也是幸运，遇到了我们，否则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野兽吃了。” 张大有一听，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思明侯、谅山侯陈昱，他就要挣扎着起来行礼。但是被陈昱拦住了。 陈昱说道：“你不用这么客气。你身上的伤并不重，但是你的身体非常虚弱，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张大有说道：“侯爷。我有一事相求。” “说吧。” 张大有说道：“希望侯爷能够派人去前面找一找，看看我那些同伴的下落。” 陈昱听了表示没有问题。接着就问起张大有他们遇袭的大概方位。 张大有只是根据自己坠河前的情况，大概描述了一下遇袭的区域。并且讲述了己方商队的情况。 陈昱听了之后，转身对田大牛说道：“大牛。这件事还是你来办吧。你比较擅长森林里的跟踪。记住一点，只是追踪，发现敌人后立即返回，不得擅自行动。从卫队挑选三十人。” 田大牛领命而去。 陈昱安慰张大有，道：“张公子。你就安心养着吧。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放心。如果这里真有土匪。我绝不会让他们存在的。至于你们的货物，以及被他们抓住的人员，都会还给你们的。” 张大有听了，大喜，说道：“谢谢侯爷。” 陈昱笑着说道：“我一直主张对南来北往的商队、马队一视同仁。在我管辖的地盘有任何问题，都要给予解决。即使你没有遇到我，当地的官府也会管的。” 张大有见陈昱这么说，欲言又止。 陈昱这时正好转身吩咐史松，安排人好生照顾张大有。因此，并没有看到张大有的表情。 安排完毕后，陈昱等人就离开了。 白殿斌对陈昱说道：“咱们一直以来，为了保证各处商队的安全，各州府一直对土匪、山贼保持打击态势。咱们已经很久没有听说有山贼了。当年大越残兵落草为寇，隐藏极深，班大人下了大力气，可是仍然没有找到。最后的结果是，咱们发现了对方的行踪，引蛇出洞，最后将其一举歼灭。” 白殿斌说得是盘踞在莫华山的詹清部。陈昱在莫华山旁的小王村屯粮，并放出消息。最后詹清果然中计，进入了陈昱设置的圈套。最终陈昱将詹清这伙隐藏极深的山贼，一网打尽。 陈昱也说道：“各州府都很努力剿匪，这我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么大的地盘，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只是我很奇怪，咱们大力改造贫民区，让那些底层的百姓改善住房，增加收入，孩子能学习，大人有活干。这也间接避免了百姓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落草为寇。” 白殿斌感慨道：“侯爷。您做的已经够好的了。如果让您当大明，或者大越的皇帝，那就是整个国家百姓的福分。他们就会生活得越来越好。我曾经闯荡江湖，就发现有些人天生就是罪犯。在他们的思想里，只有不断地犯罪。根本没有律法、道德而言。也许这些人就属于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想过平淡的平民生活，而是选择做违法的事情。” 陈昱说道：“你说得对。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犯罪的。既然他们犯罪，那我们就直接灭了他们就是了。先看看大牛的调查情况吧。” 第二日下午，田大牛等人才回来。 据田大牛介绍，他按照张大有的话，沿着这条河找到了他跳崖的地方，然后登上了崖上的路。首先找到了张大有等人遇袭的地方。 田大牛等人赶到时，那里的人和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具尸体和一些洒落一地的茶叶、食盐等货物。 田大牛顺着这帮山贼撤离的方向，开始进行追踪。最后终于锁定了这伙人的落脚地。 找到了这帮人的老巢，田大牛就按照陈昱的意思，沿路返回。为了防止对方有什么异动，田大牛留下五人在此监视。 陈昱夸耀道：“大牛。你干得漂亮。真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竟然还有一伙山贼。明日我们就出发前去剿灭他们。” 白殿斌建议道：“侯爷。咱们通知当地的官府和军队，让他们派兵支援咱们。这样会减少咱们的人员伤亡。”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大牛都能找到这帮人。说明他们藏得并不隐蔽。既然不隐蔽，当地的官府和卫所怎么就发现不了呢？为什么不进行剿灭呢？” 白殿斌一听陈昱这么说，就问道：“侯爷的意思是，这伙山贼与官府有勾结？” 陈昱说道：“有这种可能。待剿灭了这伙山贼，一问便知。” 史松说道：“侯爷所言极是。山贼既然能够存在这么长时间。官府和卫所脱不了干系。即使他们与山寨没有勾结，出现今日之局面，他们也是难辞其咎。”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史松。明日攻打山贼，你就不用参加了。你回武礼县先调查一下那里的情况。官府和当地的军队都查一查。待我们押解着山贼回城的时候，可以直接处理他们。” 史松回道：“侯爷。大牛只是查到了山贼的老巢。这股山贼的实力，有多少人，有没有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咱们一无所知。咱们灭了山贼之后，我马上就往武礼县赶。待你赶到武礼县城时，我一定调查清楚。” 陈昱知道，史松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卫队的战斗力是非常强的。但是己方对对方的情况的确是一无所知。在人家的地盘打仗。如果对方暗藏杀招的话，的确是不好办。 第六百四十一章 张大有家有盐井 陈昱最终同意了史松的意见。第二日一早，陈昱就率人前往山贼的山寨。他只留下十个人看守营寨和照顾张大有。 田大牛在前边带路。陈昱等人就快速向山贼的山寨进发。直到晌午，才到了山贼的老巢外边。 田大牛介绍道：“侯爷。就是在前面不远处。我当时就怕打草惊蛇，就没有继续潜到前面侦查。当时，我只是在这里观察了一下，他们在山寨外边并没有安置暗哨。所以我判断他们防守十分松懈。”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史松、大牛。你二人随我前往前面探查一番。殿斌，你们先吃饭，并做好准备。如果对方防御不成体系，非常松懈的话，那咱们就速战速决，快点拿下他们。” 安排完毕之后，陈昱三人就出发了。 他们并没有前往山寨的正门，而是选择到其侧面，查看一番。 陈昱等人缓缓而行，生怕让寨内的人发现他们。 当他们来到山寨的侧面附近后，向里面一看，果然是防守十分松懈。 不仅了望台上没有人，就是营寨里也是没有几个人。一个个，一副十分懒散的样子。 陈昱和史松、田大牛都觉得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于是，陈昱派田大牛回去召集白殿斌等人，从四周进攻山贼，绝不让他们跑了。 很快，白殿斌等人就赶来了。然后四个人就分配了进攻方向。一个人负责一面。 陈昱就负责这个西面，白殿斌负责正门所在的南面。史松负责后边的背面，而田大牛则负责东面。 白殿斌首先发起进攻。其他三面听到了枪声之后，也都迅速开始行动。 陈昱卫队的战斗力那是非常强悍的。白殿斌等人轻而易举地攻入了山寨。 陈昱、田大牛这两路也先后攻入了山寨。只有史松并没有急于攻入营寨，而是在山寨后边布下了埋伏圈，等着那些山贼自投罗网。 史松认为己方从三面进攻，山贼低挡不住，自然而然会选择往山寨后面逃。 原来这帮山贼刚刚吃完饭，正在聚义厅里赌博呢。 但外边负责值守的山贼冲进聚义厅报告时，山寨大当家的，牛顺，顿时大惊失色。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攻打山寨。当他率领众人从聚义厅出来时，就与刚刚攻入山寨的白殿斌等人相遇。 燧发枪的火力，令山贼们吓破了胆。 牛顺知道遇到硬茬了。他根本就没有抵抗的信心。因为他看出来了，进攻山寨的定然是谅山侯手下的精锐部队。这些人手里都端着火枪，就是最好的证明。 牛顺身旁有几名心腹，他当即带着这几个人向山寨后边跑去。 大当家的都放弃了抵抗，其他人也就如一盘散沙一般，根本就没有形成有效抵抗。 当陈昱来到聚义厅前面时，白殿斌正带着人归拢这帮投降的山贼呢。 田大牛进入山寨后，并没有遇到反抗。遇到的几个山贼不是被打死，就是选择了投降。山寨的东侧有一个牢房。他率人进去后，发现里面关押了一些人。有一部分竟然是张大有商队的人员。还有一些是他们抢劫，捉回来的人。 田大牛就让人把牢门打开，把这些人都放了出来，一起带到了陈昱面前。 陈昱简单问了一下他们，就让田大牛先把他们带下去。 史松的计划果然奏效了。当牛顺几人从山寨后边逃出来，自以为成功逃脱了。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史松等人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牛顺等人只好乖乖投降。 史松等人押解着牛顺等人回了山寨。 这个山寨规模比较小，山贼也就六十多人。 史松既然已经完成了堵截任务，他就先行离开了山寨，前往武礼县调查去了。 陈昱让田大牛跟着史松一起去，两个人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陈昱则与白殿斌押解着这些俘虏，还有山寨里的一些货物，一起赶回平隆山下的营寨。 张大有商队的那帮人见到了张大有，竟然都跪了下来。陈昱一听，原来这个张大有竟然是教化三部长官司土司的大公子。 张大有见陈昱说到做到，剿灭了山贼，将自己的人救了出来，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让其他人都出去了，然后对陈昱说道：“侯爷，真是不好意思。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没有说实话。” 陈昱笑着说道：“出门在外，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你的手下和你们的货物现在物归原主。我建议你还是在这里再休养几日吧。等伤好一些后，再出发也不迟。” 张大有回道：“侯爷。我的这个伤并不严重。可以赶路了。您救了我，我还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呢。” 陈昱回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日后我真有事求到你，还望你能帮助我。” 张大有说道：“侯爷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陈昱只是一个托词，想让张大有放心罢了。张大有是云南那边的土司家族。自己远在大越。八竿子打不着。 他又问道：“我看你们的货物当中，有茶叶、食盐这些东西。你们那里不缺食盐吗？” 张大有回道：“我们家那里有一个盐井，周边的土司都吃我们家产的盐巴。初次到大越贩卖货物时，听说食盐在这里很抢手，我们就在茶叶、药材这些东西之外，又增加了食盐。卖得非常好。” 陈昱说道：“如果你们那里食盐这么多的话，不妨多往我们这里运一些。我们那里需求量很大。” 张大有见陈昱这么说，当即表示，下一次一定多运来一些食盐到大越。 陈昱没有想到张大有家竟然有盐井。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他又安慰了张大有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张大有的营帐。 陈昱刚回到自己的营帐不久，白殿斌就进来了。 陈昱特意安排白殿斌带着人对山贼进行审讯。 看着白殿斌面色沉重的样子，陈昱知道，定然是刚才审讯山贼时，有了重大发现。 第六百四十二章 永通县令养山贼 陈昱知道白殿斌问出了大事，就问道：“殿斌。是不是有重大发现了？” 白殿斌说道：“侯爷。这个山寨的首领名叫牛顺。据他交代，他们只是负责具体抢劫，而消息则由官府通知他们。” 陈昱一听，说道：“果然是与官府有勾结。供词都收集好了吗？” 白殿斌回道：“都让他们签字画押了。这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出问题的不是武礼县，而是永通县。” “哦？”陈昱颇感意外，他说道：“山贼的老巢在武礼县，竟然是与永通县勾结，没有弄错吧。” 白殿斌答道：“我也以为弄错了。再次与牛顺进行了核实。的确是永通县。永通县县令牛天鹏是他的远方亲戚。牛天鹏看到往来于云南到大越的商队，心生歹意，就暗中让他的这个远方侄子，纠集了一帮社会闲散人员。有一些还是县衙牢里的罪犯。让他们在永通县与武礼县的交界地带进行抢劫。营寨则安置在武礼县这一面。当永通县有云南商队经过时，牛天鹏就派人通知牛顺。牛顺就组织人事先设好埋伏，等着云南商队自投罗网。” 陈昱听了，十分生气，怒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殿斌。你派人去武礼县把田大牛和史松叫回来。我们前往永通县处理此事。” 白殿斌赶忙前去派人去武礼县。 陈昱的怒火丝毫没有下降。他感到这是奇耻大辱。自己为各州府的人员，从知府、知州到下边的吏役，都涨了俸禄、工钱。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能够秉公执法，认真做事。 在他看来，大明的一大弊端就是官员的俸禄太低，吏役的工钱就更不必说了。 官员的俸禄根本就不够日常的公事和家庭所用，另外还得有礼尚往来的随礼。没办法，只能是贪污公款，收受贿赂。 陈昱深知要想解决官员的腐败问题，首先你得保证他们的钱够花才是。所以他就大力提倡为官员、吏役涨工资。 当然这也不能彻底解决官员的腐败问题。因为人都有贪念，有些人就是因为贪念，想要更多的钱，才走上了违反律法的道路。 对于这一部分人，陈昱还得从其他方面进行监督，控制。暗卫其中的一个职责，就是监督官员。 没有想到这个牛天鹏真是贪得无厌，胆子还非常大，竟然敢组织山贼，抢夺来往的商队。 这个人自然是认为云南过来的商队，人生地不熟，出了事，他们也无从查起。太原府地广人稀。要想追查，也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此次牛顺抢劫云南商队，竟然有人逃脱，并且遇到了前来太原府寻找盐矿的陈昱。 陈昱与张大有就在此地告别了。张大有的商队继续向陆那县进发。而陈昱则押解着牛顺等人前往永通县。 在路上，田大牛和史松就赶上了队伍。 二人听说是永通县县令所为，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也太令人感到意外了。谁能想到一个堂堂的县令，竟然组织了一股山贼抢劫来往的商队。 卫队很快就赶到了永通县。城门口的士兵看到白殿斌递上来的路引，吓坏了。他们这里交通闭塞，属于典型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堂堂谅山侯陈昱竟然突然来到了这里。 早有机灵的守卫连滚带爬前往府衙通知县令。 陈昱等人就这么进了城。 牛天鹏正在后衙里搂着小妾，喝着花酒，听着小曲呢。生活得无比惬意。 永通县是太原府的一个小县城。北面是感化县，南面是宣化县，东南角与武礼县相邻。 不仅面积小，而且人口稀少。陈昱在各州府大力推行贫民区改造，牛天鹏对此是嗤之以鼻。 他同自己的几个心腹讲，谅山侯这么做，就是吃饱了撑的。就拿永通县来说吧。全县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住在县城里的贫民区，以及村子里。 虽然县里都种上了杂交水稻，产量较以前增加了许多。但是仅仅能让大家勉强吃饱肚子。的确是比以前好了一些。 但是，如果按照谅山侯的意思，要对城里的贫民区进行改造。仅此一项，永通县就做不了。 根本原因，就是没钱。县衙众人涨工钱，那还是从谅江府调过来的呢。 当太原府开始谋划改造贫民区，提出按照逐个进行的方式进行时，牛天鹏主动向知府阮问安提出，先解决兄弟县的贫民区吧。永通县最后进行改造。让兄弟县先来吧。 这个做法，还引来了知府阮问安的表扬。认为他这是顾全大局。 其实阮问安那里知道牛天鹏的真实想法。他认为陈昱力推的这件事根本就不能实现。 自己排到最后，就可以看看其他县的笑话。当他们推行中推不下去的时候，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自己这边毫发无损。还是过着自己悠闲地小日子，岂不是快哉？ 当师爷来报，谅山侯陈昱已经进城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师爷比较冷静，忙让牛天鹏马上更衣，前去迎接陈昱。总不能让陈昱在县衙等着他吧。 牛天鹏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吩咐人更衣。另外让师爷通知其他官员。 据他所知，这几个家伙这个时候，要么是在喝酒，要么是在泡妞。只有主簿王旭或许还在当值。因为这个家伙与大家格格不入。牛天鹏几次向阮问安提议，将王旭调走，都被阮问安给否定了。 牛天鹏只能是将王旭晾在一边。王旭也不与这些人来往。每日认真做着自己的工作。 所以这个时候，只有王旭在县衙当值。 一时之间县衙后面鸡飞狗跳，丫鬟、家丁忙碌起来。 牛天鹏穿上官服后，就往前衙走去。 此时，王旭也得知，堂堂谅山侯陈昱竟然来到永通县。他也被镇住了。 这一点，永通县上下观点倒是出奇的一致。认为谅山侯陈昱绝不可能来到贫穷、偏僻的小县城的。 王旭出了县衙前去迎接谅山侯陈昱。 他知道牛天鹏此时正在后衙享受着美人、美酒呢。其他二位也都没有来衙门当值，而是出去鬼混去了。 自己作为县衙的一员，理应前去迎接谅山侯，以免让侯爷认为永通县县衙有失礼数。 王旭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了。 他没有等候牛天鹏，而是只身前往。那么让牛天鹏知道了，定然以为他这是在拆牛天鹏的台。 远处，陈昱等人已经入城，向着王旭这边走来。而王旭的身后，牛天鹏刚刚出了县衙。由于中午喝了很多酒，牛天鹏身体有些吃不消，跑起来气喘吁吁，还得旁边的人扶着，否则定然会来个狗抢屎。样子十分狼狈。 王旭距离陈昱越来越近，而离牛天鹏越来越远。 第六百四十三章 牛天鹏认罪 陈昱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王旭。步伐稳健，丝毫没有紧张、慌张之色。 王旭恭敬地向陈昱说道：“永通县主簿王旭拜见谅山侯。” 陈昱原以为他是永通县的县令呢，见王旭这么说，不由地问道：“你们县令呢？” 还没等到王旭回答。不远处的牛天鹏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谅山侯。永通县县令牛天鹏拜见侯爷。” 说话间，牛天鹏就跑到了陈昱面前。由于他身体肥胖，急于赶到陈昱面前，再加上喝了酒，腿脚有些不听使唤，说话间赶到陈昱面前时，没有收住劲，在没有旁边人搀扶的情况下，一下子就摔倒了。在陈昱面前来了一个狗抢屎。可以说是非常狼狈。 陈昱闻到了牛天鹏浑身的酒气，再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师爷等人都赶了过来，忙将牛天鹏搀扶起来。 牛天鹏尴尬地说道：“侯爷。让您见笑了。冲撞了侯爷，还望侯爷恕罪。” 陈昱笑着说道：“牛县令何罪之有？我这次是微服私访，也没有事先通知咱们永通县。你们来的这么快，我已经很高兴了。刚刚看到了王主簿。咱们县里的县丞和典史是哪两位。” 没人回答。牛天鹏反应快，说道：“刘县丞和张典史今天家里有事，所以没来。” 陈昱也没有说什么，一行人就向县衙走去。 由于牛顺等人被陈昱派人押解在最后，牛天鹏等人的注意力都在陈昱那里，因此并没有发现牛顺他们。否则定然会吓破了胆。 进入县衙后，陈昱落座后，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牛县令。我自打进入咱们永通县。发现咱们这里民风淳朴，犹如世外桃源一般。老百姓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非常惬意。我觉得很好呀。” 牛天鹏见陈昱这么说话，以为他在夸自己呢。就回道：“侯爷。我们这里虽然民风淳朴，但是由于地方实在是偏，所以经济还是十分落后。老百姓都种植了侯爷大力推广的杂交水稻。生活水平比以前提高了许多。大家都说，这是侯爷给予的。因此大家对侯爷那是非常的崇敬和拥护。” 陈昱对于牛天鹏的拍马屁，坦然受之。他说道：“我觉得咱们可以学习一下其他州府，组织商队，向谅山城、陆那县贩卖咱们这里的药材、茶叶、野兽的毛皮，等等。这些东西都十分紧俏。” 牛天鹏说道：“侯爷。我们也考虑过您说的这个办法。这的确是能够提高百姓收入的一个好办法。只是我们县衙实在是拿不出那些钱。找了几个财主，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愿意做。都喜欢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侯爷，您不知道。这里的人思想十分僵化，喜欢安于现状。另外，我们这里十分偏颇，山贼、土匪时常出没。有些人担心货物被劫，那损失可就大了。”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牛县令所言极是。山贼、土匪的确是令人头疼。我虽然大力提倡剿匪，各州府也都不遗余力地在做，可是还是屡禁不止。这不，我在路上就遇到了一伙胆大妄为的土匪，被我给剿灭了。抓了一批，一路带到了这里。殿斌，把人带上来吧。” 白殿斌下去了。不一会儿，就押解着牛顺进来了。 牛顺见到牛天鹏，大喊道：“叔叔救我呀。” 牛天鹏看见牛顺，脸色大变。他怒喝道：“哪里来的毛贼，谁是你叔叔。来人呀。把此贼给我押下去。” 说完，他继续对陈昱说道：“侯爷。在我的治下，竟然还有山贼存在，真是罪该万死。侯爷，我一定严惩这帮胆大妄为之徒。” 陈昱回道：“我相信牛大人会秉公处置的。只是这个毛贼口口声声说是你的远房亲戚。这究竟是真是假呀。莫非，你俩之间真有亲戚关系。” 牛天鹏脸色未变，但是内心却是极度慌张的，他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侯爷。是不是，并不重要。也许他说得是真的，的确是我的远房亲戚。但是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律法怎么要求，我就怎么做，绝不袒护。” 陈昱拍了拍手，说道：“好一个大义灭亲。牛县令，牛大人。我越来越佩服你了。牛顺。你还有话说吗？” 牛顺原本以为牛天鹏会救自己，没想到却要收拾自己。他当即翻脸，破口大骂道：“牛天鹏，你个挨千刀的。要不是你让我去当山贼。我能有今天吗？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现在想撇清。没门。” 牛天鹏到了这个时候，自然矢口否认。两个人就像是泼妇骂街一样。 陈昱也不说话，喝着茶水，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在那里争吵。 陈昱不发话，别人就更不能说话了。大家都在看着二人表演。 牛顺显然被气昏了头，他的话没有逻辑性。谩骂、揭露混在了一起。东一句，西一句的。 而牛天鹏则主要是反驳牛顺，认为他是在诬陷、栽赃自己，目的就是要减轻自己的罪责。 陈昱也许是看够了。就说道：“好了。你俩也别吵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件事我会彻查的。” 牛天鹏一听，就请示道：“侯爷。能不能让他们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像您汇报。” 陈昱就让白殿斌等人都下去了。 现在就剩下陈昱与牛天鹏了。 牛天鹏这才噗通给陈昱跪下了，然后就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全都交代了。 牛顺供述的都是对的。牛天鹏看着途经永通县的商队，就心生歹意。他派人在城里跟踪这些商队，然后将情报送至牛顺那里。牛顺就在前面设下埋伏，抢劫商队的货物。 陈昱听了，问道：“牛县令。你身为朝廷命官。理应造福一方。可是你是怎么做的。竟然干起了抢劫途经永通县商队的勾当。你知不知道，云南是大明的地盘。你抢劫来自云南的商队，事情败露后，不仅你要受到惩罚，还极有可能挑起大明与大越的争端。如果两国发生了战争。那你就是千古罪人。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牛天鹏也是有些后悔莫及，他哭着说道：“侯爷。我知道错了。还望侯爷饶我一命。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陈昱回道：“你是大越朝廷任命的官员。虽然你犯了错，还是得由大越朝廷来治你的罪。来人呀。” 白殿斌、田大牛等人进来了。 陈昱据命他们把牛天鹏先押下去，关在县衙的大牢里。 第六百四十四章 永通县易主 牛天鹏被押下去了。 陈昱命人将王旭叫了过来。 他说道：“王主簿。你们牛县令让他的远房侄子落草为寇。二人勾结，抢劫途经此地的商队。这件事你可知晓。” 王旭回道：“侯爷。实不相瞒。我这个主簿，丝毫不受牛大人待见。与其他几人也都处的并不好。他们干得这些勾当，我还真不知道。” 陈昱问道：“你的意思是，县丞和典史与牛天鹏是穿着一条裤子。” 王旭如实说道：“侯爷。按理说，我们都在一个县衙做事。我不应该背后说他们的坏话。但是侯爷既然问起我了，那我只能是如实说了。” 接下来，王旭就把牛天鹏三人的种种劣迹，一一向陈昱进行了讲述。 陈昱听了，勃然大怒，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治下，竟然还有这么为非作歹的官员。 陈昱问道：“王旭。你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向太原府衙上报呢？” 王旭回道：“侯爷。我不知道知府大人与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我贸然向知府揭发他们。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牛天鹏等人就会知道我揭发他们。我自己并不怕他们的报复，但是我还有妻儿。他们这帮人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如果他们报复我的妻儿，怎么办。我是有顾虑的。” 王旭说得是实情。你出于正义，完全可以举报、揭发他们。但是对方会报复你，报复你的家人。 陈昱说道：“你说得也是实情。那么咱们永通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能和我说说吗？” 王旭就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将永通县的情况向陈昱进行了讲述。 陈昱又问了一些如何改变这些现状的办法。王旭也是对答如流。显然平时王旭对于这些问题都进行了认真思考。 陈昱对于王旭的表现非常满意。他说道：“牛天鹏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擅自组织山贼，抢劫过往的云南商队。这次他的罪过大了。这个县令的位置，他是当不了了。至于你刚才说的县城和典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看来，就剩下你这个主簿了。我准备向大越朝廷推荐你来当这个永通县的县令。你看如何？” 王旭听了，说道：“侯爷。谢谢您的厚爱。我担心我能力有限，担当不起这个县令的位置呀。” 陈昱笑着说道：“你这有些妄自菲薄了。刚才听你说得头头是道。你的能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我相信你能够胜任的。” 王旭只好说道：“如果我当上了这个县令。我会把永通县治理好的。不让侯爷失望。” 陈昱说：“那就好。那就好。” 接着，陈昱就根据刚才王旭所说的永通县的情况，提出了几条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王旭也都一一记下。 陈昱命人将牛天鹏三人全部抓了起来，派人送到太原府知府阮问安那里。 自己则带着人回到平隆山那里，继续勘察盐矿。可是众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依然没有找到盐矿。 陈昱只能是放弃。带着众人返回了武礼县。而其他几方也是毫无发现。 可以说，这次寻找盐井、盐矿的行动毫无发现，彻底失败。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挖出来永通县以牛天鹏为首的毒瘤。 阮问安行动非常迅速，他接收了陈昱派人送来的牛天鹏等人，立刻向朝廷进行了上奏。并按照陈昱的意思，力荐王旭为永通县县令。大越朝廷自然是同意了。至于县城、主簿和典史三个位置，朝廷也都进行了安排。 陈昱带着遗憾离开了太原府。 当他回到谅山城的时候，诚阳子早已带着田亦峰在侯府等候多时了。 二人见面后，田亦峰说道：“侯爷。上一次是我太急切了。真是对不住。还望侯爷见谅。” 陈昱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他见田亦峰如此客气，就笑着说道：“那日，我也有些行为过激。你说给我一个银矿，我还以为你是个大骗子呢。” 田亦峰叹了口气，说道：“相比侯爷对我们田家的情况，有所了解。要不是家族内斗，大明又怎么能得逞呢。现在担子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这些年忍辱负重，东奔西走，时刻以恢复田家土司地位为己任，可是收效甚微。当我听说安家利用侯爷，将安南卫解决掉的消息，就立马想到，可以通过与侯爷的合作，来实现恢复我田家土司地位的目标。” 田亦峰说得很直白，但是陈昱很受用。他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人。 看着田亦峰，陈昱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看到的一部武侠小说《天龙八部》，里面的慕容复就是为了达到复国的目的，劳碌奔波，不择手段，最后疯掉了。 二人的目标十分相似，但是为人、手段确实截然想法。如果是慕容复那样的人，陈昱一定会敬而远之，绝不会参与的。因为说不到哪天，自己就会被他卖了。 田亦峰说话这么直，既是一个优点，也是一个缺点。因为要想成大事，没有城府、没有手段、没有狠劲，那是绝对不能成功的。 项羽就是妇人之仁，才最终在与刘邦的争霸中败北。 田亦峰成功的机会自然是非常小的。但是他有着这份执着，陈昱颇为欣赏。 在陈昱看来，田亦峰无论成功与否，只要是竭尽全力去做就是了。即使最后没有成功，也无怨无悔。起码自己曾经争取过，努力过。 陈昱说道：“你上次和我提出用银矿来换取一些物资。这个办法可行。只是将这么多的东西运往贵州，必然会引起大明的警觉。你羽翼尚未丰满，大明就会将你扼杀在摇篮里。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田亦峰听了，说道：“那侯爷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看旁边的诚阳子。 诚阳子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 陈昱说道：“你要这么物资的目的是什么？” 田亦峰答道：“当然是招兵买马，准备起事。占领思州、思南这些我们田家的地盘。然后迫使大明承认我们的土司地位。这不就恢复到原来的地位了嘛。”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如果按照你的这个思路。即使你起事成功，占领了这些地方。大明得到消息后，定然会从各省抽调兵马，对你进行围剿。大明兵多将广，他们要想剿灭你们，定然是不遗余力。而你们仅仅是思州、思南那点地盘，无论是人口，还是物资都无法应对长期战争。大明就是靠，也能靠死你。所以基本没有胜算。” 陈昱说得是实情。大明绝对不会让一股叛军得逞，更不会与叛军讨价还价。 他们的一贯做法就是，剿灭、剿灭，再剿灭。镇压、镇压，再镇压。 第六百四十五章 为田亦峰献计 田亦峰见陈昱这么说，就请教道：“侯爷。那您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昱笑着问道：“田公子可曾听过唐太宗李世民说得一句话，“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田亦峰摇了摇头，说道：“侯爷。我从小书就读得少。这句话，没听过。” 陈昱解释道：“唐太宗的这段话是说当君王的，就如同一艘小舟一样。而老百姓就是水。水既能载着小舟，还能让小舟翻船。说白了，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作为你来说，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收拢思州、思南等地百姓的心。有了这些老百姓对你的拥护和支持，何愁恢复不了往日的地位。” 田亦峰对此闻所未闻，他说道：“侯爷。您说得这些，我还有些理解不了。那些百姓能做什么。他们手无寸铁，根本打不过官军。还不如我招兵买马，训练军队有效果呢。” 陈昱继续说道：“你训练军队，顶多也就是十几万吧。朝廷只需派来二三十万军队，定然能够将你剿灭。但是你拥有了思州、思南地区百姓的大力支持，那这片区域对于大明军队就是泥潭，来多少，灭多少。你们也不是造反，就是重新恢复土司地位而已。我想朝廷权衡利弊，会妥协的。” 不得不说，陈昱说得非常有道理。就连诚阳子在旁边也不住地捋着胡须，点着头。他见陈昱说完，笑着说道：“侯爷。这招真是高呀。” 陈昱则回道：“计谋虽好，也得能够顺利实施呀。田公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收拢人心。而收拢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钱来做。而你就得多赚钱，然后用钱来拢人心，徐徐图之，定能成功。” 田亦峰听了，说道：“侯爷。那我直接开采银矿，将钱分给大家，岂不是更快，更直接。”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开采银矿一事，必然会引起各方的注意。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将银矿据为己有。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守不住。至于直接给百姓发钱，更是使不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百姓会产生警觉，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给我钱呢。另外这么给钱，起不到让老百姓感恩的效果。时间一长，他们就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一旦你突然不给钱了，或者给少了。就会引起百姓的不满。你不仅没有达到收拢人心的目的，还适得其反，与百姓结仇了呢。” 田亦峰说道：“如此看来，侯爷。这个银矿还得是您来做。这样他们就不敢来抢了。我还是经营商队吧。” 陈昱回道：“这件事，这段时间我也研究了一下。你回去之后，尽快组建几支商队，然后开始向思明府开展贸易。路途相对于陆那县要近很多。往返几次后，你在主动向思明府提出，在思州发现了银矿，希望与我合作，共同开采。这时，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参与到银矿开采这件事上。我出工匠和军队，你负责在当地招募矿工。算是合股吧。这些矿工就是第一批笼络的人。另外，你可以为种地的百姓免费提供杂交水稻的种子。他们粮食产量上来了，自然会感谢你。对于那些上山打猎的猎户，你也可以收购他们的猎物，这也能拉近你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对于那些贫困百姓。你可以给他们一些资助，衣服呀、粮食呀，可以给他们一些。但是切记不能给太多。补齐他们的缺口即可。另外，你可以建私塾，让当地百姓的孩子免费读书。这些都是收拢人心的手段。久而久之，何愁不能成功呀？” 这番话，令田亦峰豁然开朗。他当即跪下，向陈昱表示感谢。激动地说道：“侯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田亦峰这辈子鞍前马后，为侯爷效力。” 陈昱将田亦峰扶起，笑着说道：“田公子。你有恢复田家土司地位的远大理想。为了这个理想劳碌奔波。我颇为敬佩。仔细想一想，我自己打下这片地盘何尝不是异常艰辛呢。咱俩可以说是同病相怜，所以我决定支持你。” 田亦峰起来后，说道：“侯爷。您就叫我亦峰就可以。我就按照您的计划执行。” 陈昱继续说道：“亦峰呀。还有一件事。你万万不可在思州招兵买马，这么做定然会引起朝廷的注意。你可以利用商队，将挑选好的人员调至思明府。在思明府进行训练。训练成功后，再跟随商队返回思州。待时机成熟之后，揭竿而起，才能成功呀。” 田亦峰此时已经将陈昱奉为神明，他说道：“一切听从侯爷安排。” 陈昱又写了一封信，让思明府的历翰宏和刘大龙全力配合田亦峰。 田亦峰拿着这封信，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诚阳子对陈昱说道：“恭喜侯爷，又增加一个盟友。” 陈昱回道：“道长。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这个田亦峰能否成功，还是未知数。另外，有些人可以共患难，不能共享福。他成功之后，能否与咱们决裂，还是一个未知数。” 诚阳子有些不解，说道：“侯爷。这个田亦峰如果羽翼丰满，恢复了土司的地位之后，彻底与咱们翻脸，那咱们岂不是亏大了。” 陈昱笑着说道：“那倒未必。咱们就按最坏的打算。他迫使大明朝廷恢复了他田家土司，然后与咱们彻底切割。咱们在这段时间与他的通商，还有合作开采的银矿，那已经是赚得很多了。咱们根本就没有损失什么。整体来看，咱们是赚到了。另外，即使他与咱们决裂了。咱们为大明朝培养了一个异己。对于咱们的安全，岂不是多了一个保障。所以说，咱们是稳赚不赔呀。” 陈昱是越来越精明了。无论最后田亦峰是继续与自己结盟，还是与自己决裂。己方都没有损失，都是赚到了。只是赚得多，赚得少的区别。 相对于田家，陈昱觉得自己与安家的关系能相对稳定一些。与安妙妙的婚事，只是一个纽带，作用其实并不大。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的实力一直不减，可以成为安家的一个助力。大明朝廷如果要对安家动手，势必要考虑一下陈昱这面的态度。这才是安家想要得到的。 其实田家何尝不是这个情况。只要田亦峰成功后，不是变得狂妄起来，而是认清与陈昱之间的这种关系，就断然不会与陈昱决裂。 但是这不是陈昱所能决定了的。陈昱现在所能做好的就是，扶持田亦峰上位。 第六百四十六章 安妙妙的心情很复杂 陈昱送走了田亦峰，张大有又找上门来。 原来他带领商队到了谅山城后，并没有继续前往陆那县，而是在谅山城进行贩卖。 他只是想等着陈昱回来，与陈昱谈一谈盐井的事情。因为他得知陈昱当时前往平隆山就是为了寻找盐井、盐矿。 虽然陈昱希望他能多往自己这边贩运一些食盐，但是教化山那边的盐井产量并不高，而且产的盐质量并不高。 陈昱再次看到张大有，十分高兴。 张大有还带了很多礼物，陈昱也没有推脱。 其他礼物陈昱到没放在心上。只是送来的两袋子食盐，让他很感兴趣。尤其是张大有将自家盐矿的情况告诉陈昱。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陈昱命诚阳子打开盐袋子，他掏出来一把，看了看，闻了闻，然后又尝了尝，说道：“的确是有些问题。你们提取的工艺流程，你知道吗？” 张大有只能是了解个大概。他将自己知道的流程告诉了陈昱。 陈昱听了，说道：“整个流程没有问题。只是其中有那么一两个环节有问题，需要改良一下。这样吧。我查查资料，然后再告诉你。” 张大有继续说道：“侯爷。你们这里需要食盐。在平隆山那里，你就曾经与我提起过此事。只是我们的盐井就那么大，我们也想提高，但是产量始终是提不起来。侯爷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昱分析道：“你们这口盐井已经形成了现在的样子，的确是不太好增加产量。我觉得那里应该是一片盐矿。你们不妨在附近在建造一口盐井，那产量岂不是就提高了许多。” 此法甚好，张大有记下了。陈昱又和他谈了一些前来谅山城经商的事情。 听说张大有商队在谅山城售卖货物速度有些慢，他当即安排黎春联系当地的铁衣社的马队，将张大有商队的货物全部买下，继续进行贩卖。 陈昱表示，今后张大有的商队到了谅山城，完全可以直接卖给铁衣社的马队，由他们进行下一步的贩卖，这样可有有效节省时间。 张大有听了，非常高兴。并且表达了自己的协议。陈昱则认为，你们为我们送来这么多好东西。我们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当天晚上，陈昱就翻阅脑海中关于食盐提炼的内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提炼办法。 第二日就派人送到了张大有那里。 由于铁衣社的马队接收了张大有带来的货物。张大有又与陈昱见了面，解决了食盐产量和质量问题。张大有就带着商队，在当地又采购了一些货物，就沿着原路返回云南了。 太原府的土匪牛顺等人已经被剿灭了。所以安全上是没有问题的。 迎娶安妙妙的日子越来越近。多亏了黎玉吕一直在府里张罗着，所以准备工作做得那是非常好。 由于水西安家距离谅山城路途遥远，陈昱特安排班泰率领迎亲队伍前往思明府迎接安家的送亲队伍。 另外，陈昱还安排仇武组织暗卫在水西至思明府一线秘密布置，防止有人搞破坏。马裕的杀手千户也出动了。 安家这边则是由安孝文亲自带队，从水西出发，经永宁州，进入广西境内。 安妙妙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有期待、向往，也有紧张、不安。 这些日子她特意命碧琴去收集关于陈昱的消息。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个陈昱竟然是个江洋大盗。被官府抓到后，判了死刑。后期越狱成功，莫名其妙加入了山贼。受到山寨二头目莫士华的排挤。抢劫了铁衣社的马队，竟然成为了铁衣社的魁首。因为救了黎玉吕的性命，被大越任命为陆那县的县令，然后荣升谅山府知府。因为与入侵的黄家军作战，活捉了黄天道，从黄家土司那里私自获得了两个土州。大越朝廷将其罢免，他就前往这两个土州，开始一步一步，一直走到了如今。 这个经历，堪称传奇。但是安妙妙也有些担心。像陈昱这样的人，绝不是表面看得那么温柔。他一定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万一哪天把自己杀了呢。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这个担心，不能与爷爷说，更不能与父亲说。所以在前往谅山城的路上，安妙妙就把自己的这个担心，告诉了自己的各个安孝文。 安孝文听了，有些无语了，他说道：“妙妙。你这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呀。他为什么要杀你呀？总得有个理由吧。” 安妙妙说道：“如果他看我不顺眼，一怒之下，不久能杀了我嘛。” 安孝文无奈地说道：“如果他看你不顺眼。他又岂能与你成亲。” 安妙妙回道：“这门亲事。还不是咱们安家和他思明侯两方势力的联合。婚姻只是一个手段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安孝文没有想到安妙妙会这么说，他看了看旁边的碧琴。 碧琴吓得连忙解释道：“大少爷。小姐让我给他打探一些关于思明侯的消息。我就按她的意思，找了一些。仅此而已。” 安妙妙颇为护短，她说道：“这与碧琴无关。哥，你有什么，冲我来。” 安孝文说道：“据我了解，陈昱自打从陆那县县衙大牢越狱后，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他的确杀过人，而且指挥手下杀了很多人。在我看来，那都是该杀之人。他不是滥杀无辜之辈。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家大越的大郡主都不怕。你作为咱们水西安家的千金怕什么。倒是你，碧琴。你曾经说人家思明侯是大淫贼。虽然人家不说什么，但是心里难免会记下这件事。你在府上伶牙俐齿，大家都不和你一样的。到了人家侯爷的府上，要收敛一些。否则出了问题，谁也救不了你。” 碧琴听了，大惊失色，忙说道：“多谢大少爷提醒。碧琴一定铭记在心。” 安妙妙是个非常柔弱的女子，要不是碧琴在旁边帮衬着她。她定然会被那些看人下菜碟的下人欺负死。 两个人从小就在一起。感情非常深厚。她自然知道大哥这么说，是为碧琴好。但是她却听着有些反感。自己的丫鬟，陈昱岂能说处理，就处理了。 话又说过来，碧琴真要是冒犯了陈昱，陈昱要收拾碧琴，自己替碧琴出头，能行吗？ 想到这里，安妙妙脑袋都要大了。因为她不知道答案。 第六百四十七章 利用杨家打安家 安家的送亲队伍十分顺利地来到了谅山城。 黎玉吕早已将城里最大的客栈留给了迎亲队伍。而安孝文、安妙妙等人则被安顿在了客栈旁边的一处宅子了。 对于陈昱这边的安排，安家兄妹还是十分满意的。 当晚陈昱在侯府宴请安孝文一行，而黎玉吕则前往安妙妙所住宅子陪她。 安孝文对陈昱说道：“侯爷。我看出了您对这门婚事是非常重视，我也相信你会对妙妙好的。作为哥哥，我敬你一杯。” 陈昱喝了这杯酒，笑着说道：“我与妙妙成亲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大舅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安孝文则回道：“以后麻烦你的地方可不少。你不觉得我烦。我就很高兴了。” 陈昱忙说道：“哪里。哪里。我还担心你不来求我呢。” 安孝文听了，非常满意。与陈昱互相敬酒喝酒，班泰、张义、詹宁、诚阳子等人，以及安家来的几个人都在旁边陪着喝酒。 酒喝得十分尽兴。酒席散了之后，安孝文主动提出，要到书房与陈昱谈谈。 陈昱知道安孝文这是找自己有事。该不是他要求自己干什么事情吧。 陈昱此时还在想，这个安孝文太沉不住气了。自己刚刚在酒桌上答应有求必应，没想到他马上就来找自己了。 进了书房。安孝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侯爷。这是我爷爷给您的信。让我亲手交给您。” 陈昱接过信，撕开信封，掏出信件，开始认真看着这封信。 安老爷子笔迹苍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 首先，安老爷子对陈昱和安妙妙的这门婚事表达了祝福。同时希望陈昱能够善待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女。安妙妙从小受尽周围人的宠爱，娇生惯养，但是十分温柔。性格有些懦弱。偶尔会有些小姐脾气，还望陈昱担待。 接着，安老爷子就说起了贵州的局势。虽然是安南卫原指挥使田翔挑起的事端。无论是安老爷子，还是陈昱如实向朝廷做了报告。但是朝廷对于田翔也只是免去了指挥使的职务。回京接收安排。相比，田翔还会重新获得任命。这说明朝廷对于这个争端，是袒护田翔的。 这都是小事，安老爷子接下来的这番话，令陈昱也感受到了压力。原来，前不久朝廷对播州杨氏进行了一番奖赏，不仅给了很多赏赐，而且还给了很高的官位，虽然是虚职，但是颁给土司，还是非常少见的。 安老爷子认为，这是朝廷担心安家与陈昱联姻会打破这个区域各方势力由来已久的平衡。而四大土司，播州杨氏的实力是最强的。思州田家已经被朝廷打残了，水东宋家与水西安家关系很好，但是实力最弱。朝廷平白无故赏赐杨家，就是想利用杨家来打击安家，重新建立平衡。 最后，安老爷子希望陈昱能够帮助安家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把安妙妙嫁给陈昱，实际上就是把安家的未来，交给陈昱了。 陈昱看完之后，说道：“大哥。以目前安家和宋家的实力，能否抵御住播州杨家的进攻。” 安孝文回道：“我们也研究过，如果抛开大明朝廷，仅仅我们三家对阵。安宋两家合兵一处，也仅仅是勉强能够抵挡住。撑死了也就是打个平手。关键是四周还有大明的卫所，再加上大明暗中资助杨家的话，那我们毫无胜算，只能是战败。” 陈昱听了，说道：“大明的皇帝现在年龄还小，都是太皇太后张氏在掌权，这个老太太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会这么干。杨士奇等人虽然都是能臣，但是也都年事已高。这个策略看似高明，实则非常不好。他们资助播州杨家。令播州杨家的实力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大增。实力大增，也会让其野心大增。他们将安家、宋家都灭了，接下来他们能收手吗。我觉得他们先拿下思州、思南地区，占领整个贵州。打四川、打云南、打湖广、打广西，大明朝廷岂不是头疼了？” 安孝文担忧道：“侯爷。您说得太对了。这四家土司，一直是安田杨宋，但是现在杨家的实力是最强的。杨家对于这个安田杨宋的说法，表达了不满。正如侯爷所说，杨家的确是随着实力的增强，野心也越来越大。现在有了朝廷的支持，贵州将无宁日呀。” 陈昱说道：“老爷子在心里也只是表达了担忧，并没有提出什么对策。他只是希望我能出谋划策，帮助安家。如果播州杨家敢攻打安家，我绝对会派兵支援你们。这一点毋庸置疑。你回去和老爷子说一声。” 安孝文听了，大喜。拱手说道：“那我替安家谢谢侯爷了。” 陈昱继续说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但是我觉得咱们还得是未雨绸缪，提高自身实力。只有咱们实力增强了，播州杨家即便是想攻打水西，他们也得掂量掂量。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呀。” 安孝文回道：“我们也曾考虑过这一点，只是我们招兵买马，扩大实力的话，必然会引起朝廷的警觉。他们再找个借口，直接派兵攻打水西。那不是更加糟糕。” 不得不说，安家考虑得还是非常全面的。 陈昱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先采取一些措施。未雨绸缪。商队这块，咱们加速进行，我让思明府从快从速给你们结算。另外，你们先派一批中层军官到谅山军事学院学习。我们这边的百户那个级别的军官在学院系统学习，回到部队，效果非常明显。另外，你们可以有计划的组织百姓进行训练。如果发生战争，可以快速投入战斗。” 安孝文说道：“侯爷。您提的这几点太关键了。回去之后，我们就一一落实。” 陈昱继续说道：“武器方面。如果从我这里偷偷运往水西，绝对逃不过朝廷的耳目的。所以只能在你们水西当地制造。我可以派遣一批工匠，跟随你返回水西。武器的问题也就解决了。另外，铁衣社在咱们贵州有分舵。我安排他们与你联系。可以为你们提供情报。” 安孝文回道：“那太好了。有了他们的支持，我们收集播州杨家的情报就更加容易，更加全面了。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动，我们就会及时发现，并积极应对。” 两个人谈了很久，解决很多问题。 陈昱是非常真诚地帮助安家。这一点安孝文深深感受到了。他除了敬佩陈昱之外，也非常敬佩自己的爷爷。因为与陈昱联手，就是爷爷亲自制定的政策。 第六百四十八章 吕宋突发变故 陈昱与安妙妙的婚礼如期举行。 黎玉吕运筹帷幄，前期准备得又十分充分，因此整个婚礼按部就班，进行的十分顺利。 这门亲事自然也惊动了大明和大越。 大明方面派来的是广西左布政使公孙豪。他与陈昱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些年，虽然也有过磕磕碰碰，但是也只是因为大家站的位置不同。公孙豪要为大明负责，而陈昱要为自己的势力负责。 大越方面派来的则是丁礼，这位内阁成员，兼户部尚书。陈昱帮助大越渡过危机，都是通过这位财神爷。因此丁礼深知陈昱对大越的重要性。 侯府早已为安妙妙安排了一处独立的院落。 当初设计建造侯府的时候，就考虑陈昱会娶不止一位女子，因此，就建造了几处独门独院的宅子。 陈昱对于黎玉吕和安妙妙的关系，十分关心。生怕二人关系紧张、恶化。毕竟她们共侍一夫，难免有些磕磕碰碰。 但是，经过几日的观察，黎玉吕与安妙妙相处很好，每日二人形影不离，府里府外忙得不亦乐乎。 陈昱这才安心处理政务。 这一日，白殿斌前来通报，屠霸天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子。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莫非霸天有了心上人，让我帮他们主持婚礼。这是好事。” 屠霸天现在负责海外的船队。每年往返于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与吕宋等地之间。他既然前来谅山城，还带着一个女子，定然是成亲一事。 可是当屠霸天和那名女子进来之后，令陈昱大吃一惊。屠霸天领进来的这名女子，竟然是吕宋的王后谢元珊。 陈昱对于谢元珊这个女子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印象十分深刻。 谢元珊长得非常美，比安妙妙还要略胜一筹。另外她还有一种成熟女人所具有的魅力，非安妙妙这种小姑娘所能比拟的。 谢元珊一见到陈昱，竟然“哇”的一声开始哭泣。搞得陈昱有些莫名其妙。他只能是上前劝谢元珊先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可是谢元珊不仅没有停止哭泣，听了陈昱的话，哭得更厉害了，而且还抱住了陈昱，趴在他的肩膀上哭。 软玉在怀，陈昱竟然有些把持不住。屠霸天站在旁边也是颇为尴尬。过去劝吧，不合适，不去劝吧，也不合适。 陈昱右手拍着谢元珊的后背，左手握着谢元珊的腰，劝慰道：“王后。你有什么委屈不妨和我说一说，我答应你，一定帮你，你看如何？” 也许是谢元珊哭累了，也许是陈昱的话起了作用，谢元珊这才松开陈昱，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其实从谢元珊见到自己嚎嚎大哭开始，陈昱就盘算着是什么事情令谢元珊不顾形象，在自己面前如此表现。夫妻不和，被国王废掉了。儿子得了重病，等等。 总之，陈昱想了好几种可能。 谢元珊这才开始娓娓道来。原来国王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王子、二王子和大公子都是老皇后所生。谢元珊只为国王生了一个小王子。这些年随着小王子渐渐长大，越来越受国王喜欢。 国王就有了废掉大王子的王储地位，令立小王子为王储的打算。 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对。国王只好作罢。 可是国王并不死心，他采取了各个击破的办法，逐个大臣的进行说服。大臣们见国王如此坚持己见，有些人就改变了主意，同意了国王的想法。 这个时候，大王子有些坐不住了。他身旁聚拢的那帮人也坐不住了。大家都以为大王子是天经地义的王位继承人。国王没了之后，自然是大王子继承王位。所以这些人早早地就投到了大王子的麾下。 面对如此变故，在这帮人的怂恿下，大王子决定先下手为强。他经过秘密筹备，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在王宫里发动了政变。将国王和小王子杀死。 那晚正巧谢元珊回娘家办事，由于雨大，就没有回王宫。 大王子成功占领王宫后，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人又杀到了谢家。 这令谢家猝不及防。多亏了这场大雨，谢元珊在谢从安的保护下逃出来谢府。多亏西城门的守卫是谢家的人。谢元珊姐弟俩才逃出了城。 二人知道，眼下只能是逃往安平山，陈昱的金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显然，大王子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派出军队继续追击谢从安姐弟俩。必须斩草除根。 面对大王子紧追不舍的军队，谢从安只能是率人阻敌，让姐姐谢元珊逃走。 谢元珊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逃到了安平山。此时，屠霸天正在安平山交接黄金。听了谢元珊的讲述，吃惊不已。 不过令屠霸天更为吃惊的是，大王子的军队竟然来到了安平山。并且扬言，一炷香的时间将谢元珊交出来，否则踏平安平山。 屠霸天与石单一商量，决定坚守安平山。 一炷香过后，大王子的军队果然发动了进攻。安平山这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经营，不仅金矿的产量越来越高，防卫也是趋于完美，防守得水泄不通。 对方攻打了整整五天，依旧是无法攻下安平山。 最后是大王子亲自率领大部队赶到。丝毫没有谈判的意思，继续进行进攻。 在继续坚持了八天的情况下，由于弹药即将耗尽，屠霸天和石单最终决定撤离安平山，回国请求增援。 于是趁着夜色，屠霸天、石单等人通过一条非常隐蔽的小路，撤离了安平山，登上了屠霸天的船队，离开了吕宋。 陈昱听了谢元珊的讲述之后，又看了看屠霸天。 屠霸天说道：“侯爷。现在吕宋时大王子当了国王。谢家，还有咱们安平山的金矿都被他铲为平地了。咱们这边死伤得有两千多人。物资损失不计其数。这是赤裸裸地挑衅，侯爷，您得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呀。” 陈昱问道：“石单他们现在何处？” 屠霸天回道：“侯爷。他们现在还在建昌府那里修整呢。卜大人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就让我陪着王后前来谅山城找您，请您定夺。” 谢元珊此时哭着说道：“我那可怜的儿子，还有娘家的人，估计都遭了毒手。希望侯爷能够替他们报仇。我谢元珊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让我给您当丫鬟都行。” 陈昱安慰道：“王后。您先别哭。此事我得找人研究一下。毕竟是一场远征。无论是兵马，还是粮草补给都得妥善安排。您先住下来吧。” 谢元珊听陈昱这么说，心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第五百四十九章 抵挡不住 陈昱摆摆手，示意屠霸天先出去。 屠霸天走后，书房内只剩下陈昱和谢元珊两个人。 陈昱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元珊此时已经恢复了理智，她说道：“究其原因，还是国王有些太着急了。他急于想要立我的儿子为王储。这令大王子那一派狗急跳墙，才发动了政变。” 陈昱说道：“那你怎么不劝着点。这种事情应该慢慢来。毕竟大王子作为王储这么多年，身边定然聚集了很多人。这不仅仅是大王子的利益受损，这是整个利益集团的利益受损。设想一下，大家投靠大王子是为了什么，无非是等到大王子继位后，可以加官进爵。” 谢元珊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这个道理我懂。我也劝国王慢慢来。可是国王的身体每况愈下，他自知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活不了多久了，只能是加快进度，趁着自己头脑还比较清醒。” 陈昱听了，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他说道：“据我所知，国王立大王子已经很多年了。这些年大王子也是中规中矩，办事还算可以。吕宋国王为什么突然就要换王储呢？就算是他宠爱小王子，那也有些仓促呀？” 谢元珊回道：“侯爷。这里面牵着到吕宋王室的丑闻。没有几个人知道。” 接着谢元珊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告诉了陈昱。 原来，吕宋国王除了失去的老王后，和谢元珊这个现任王后外，还有几个王妃，也都是落落大方的美人。 由于国王独宠谢元珊，没有雨露均沾，自然就冷落了其他几位王妃。 虽然她们竭尽所能地讨好国王，可是依然是改变不了现有的局面。 其中一位王妃耐不住寂寞，就与大王子搞到了一起。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就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国王就找了一个理由，将这位王妃给处死了。 这令大王子有些不安。他知道自己与王妃的事情被国王知道了。于是他开始招兵买马，壮大实力。 国王经过这件事情的打击，身心疲惫。他原本准备原谅大王子。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儿子，而且当王储这么些年，还是比较合格的。在他看来，只要大王子主动来找自己，当面诚挚地承认错误，那他是会原谅大王子的。 但是，大王子却没有来。 国王却听到了大王子的种种行为，这令他十分失望。 于是才有了后来的准备换掉王储的举动。只是操之过急，迫使大王子发动政变，这才演变成为了一出惨剧。 陈昱知道宫廷之内，妓院之中，是世界上最为黑暗的两个地方。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上演了一幕幕的权力之争。 吕宋王宫的这出惨剧，归根结底，还是国王独宠谢元珊所致。但是这只是一个引子罢了。大王子做出如此出格之事，才是最为关键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总得解决呀。 陈昱就问道：“王后。那您需要我怎么做？” 谢元珊说道：“侯爷。您别那么客气。我现在也不是什么王后了。您还是叫我元珊吧。我希望侯爷能够出兵，助我灭掉大王子，为国王和我那可怜的孩子，还有家里人报仇。另外侯爷的金矿也被大王子给占领了。所以，侯爷出兵，还是有理由的。” 陈昱回道：“派兵助你报仇，没有问题。只是吕宋有多少兵马？你知道吗？” 谢元珊说道：“我虽然没有具体数据，但是知道，满打满算，大概三万人吧。” “那这三万人有没有效忠国王的。” 谢元珊回道：“王宫卫队虽然是效忠国王，估计已经被大王子消灭掉了。剩下的人或许都已经投降了。至于其他兵马，时局已经变了，国王已经被杀，这些武将坚持支持国王，又有什么意义。即便是有人对大王子心生不满。凭大王子的野心，定然是要讨伐的。我估计现在大王子已经掌控了整个吕宋。” 陈昱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得找大家研究一下，出兵策略。你不要着急，现在侯府住下吧。” 谢元珊听了，大喜。她上前抱住了陈昱。说道：“谢谢侯爷。” 陈昱被她这么抱着，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元珊。不要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谢元珊见陈昱帮助她报仇，觉得陈昱是她的依靠，此时就有了依靠陈昱的想法，她温柔地说道：“侯爷。如果你不嫌弃我是残花败柳，我愿意成为你的女人。” 陈昱刚想反对，就被谢元珊吻住了嘴。 这番挑逗，陈昱自然是抵挡不住的。 两个人就在书房颠龙倒凤，共赴巫山云雨。 陈昱准备出兵攻打吕宋，主要是因为自己的利益受损。不仅安平山的金矿被夺走，与吕宋的贸易线路也中断了。这个损失是十分巨大的。 至于帮助谢元珊，无非是搂草打兔子。而且可以将她扶植为己方的盟友而已。 至于谢元珊这次投怀送抱。陈昱并没有想到，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主动。 第二日，陈昱就派人召集班泰、甄盛、詹宁、卜敬、黄福等人到谅山城开会，研究吕宋问题。 在其他人到来前，陈昱特意赶往谅山军事学院，看看学院的情况。 据张义介绍，第一批招收的学院已经学习了一年多了。按照陈昱的意思，每年春季招收一批学员，张义在各州府的大力支持之下，又招收了第二批学员。 除了这两批学员。各卫所的百户轮番到学院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培训。期间还组织一次千户培训班。 整体来看，大家的培训十分成功。 陈昱也从各方反馈来的情况看出来了，经过系统的学习，这些百户的战斗指挥能力提升很多。当然提升的水平还是有多有少。 陈昱特命刘大龙、黄福、詹宁等人，注重关注这些参加过学院系统学习的百户。对于那些水平提升快，能力超群的百户，可以破格提拔为千户。 各地的卫所，除了前期补充人员之外，扩军的速度渐渐趋于平静。 因为，以陈昱所辖地盘，卫所的数量已经接近于饱和。这些兵力足够了。 第五百五十章 调兵遣将攻吕宋 甄盛、卜敬等人陆陆续续赶到了谅山城。 陈昱命班泰将吕宋发生的事情，向大家进行通报。大家对于吕宋王室的血腥政变并不关心，但是对大王子袭击金矿一事，义愤填膺。纷纷请战。 陈昱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吕宋的国王更迭，对我们是极大的损失。第一，安平山的金矿现在被他们据为己有，这个损失就很大。第二，咱们与吕宋的贸易，也被迫中断，这也是损失很大。所以我准备派兵去攻打吕宋。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 甄盛首先发言，他说道：“侯爷。据刚才班大人所说，吕宋大王子是因为吕宋王后逃到金矿后，才选择攻击金矿的。这说明吕宋大王子是要抓住吕宋的王后，并不是针对咱们的。我觉得，咱们只需要将吕宋王后送回吕宋。吕宋的大王子见咱们把吕宋的王后交给他了。定然还会恢复与咱们的贸易的。这样兵不血刃地解决此事，就不需要劳师动众派兵前往了。” 黄福则不这么认为，他说道：“不管怎么说。吕宋攻打金矿，咱们死伤两千多人。这笔账必须跟他们算。这些人不能白死。” 张义、詹宁等人也都赞同黄福的想法。 陈昱看了看班泰，问道：“班先生。你怎么看？” 班泰回道：“甄大人的办法，简单有效。但是咱们死伤那么多人，的确得有个交代。否则会让弟兄们寒心。我觉得咱们不妨派出一个谈判使团，与吕宋的大王子当面谈谈，表明咱们的态度，也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如果谈不妥，咱们再打也不迟。” 不得不说，班泰的办法十分稳妥。 但是，陈昱知道，吕宋大王子定然会让己方将谢元珊交出去。现在谢元珊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自己也答应帮助她报仇。派人谈判，有些多此一举。最后吕宋大王子提出交出谢元珊，陈昱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没有必要谈判。 陈昱也不能说吕宋王后现在是自己的女人了。为了一个女人去攻打吕宋，很能让大家信服。 所以，陈昱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诚阳子说话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贫道认为班大人的建议最为稳妥。按部就班进行，先礼后兵，非常有道理。只是这个吕宋的大王子，不仅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杀了自己的弟弟，皇亲国戚，下边的军队、百姓也都跟着遭了秧。这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咱们没有必要与这样的人谈判。大家想一想，他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杀，即使暂时答应了与咱们的合作，事后反悔，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与这样的人谈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所以，我建议直接发兵攻打吕宋。这么做，既可以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还可以找一个听话的代理人，让咱们的贸易、金矿利益越来越好。” 诚阳子就如同陈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第一时间替陈昱解了围。 陈昱当即表态道：“道长说得不错。即便是吕宋大王子答应了咱们的要求也只是在没有全面掌控吕宋局势的情况下，被迫同意而已。一旦他羽翼丰满，在吕宋渐渐树立威信，全面掌控之后，他定然会背信弃义。所以，我们还是派兵攻打吕宋，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接着陈昱就开始调兵遣将。他把这次攻打吕宋，看作是一次练兵的好机会。 火枪兵卫所派出麒麟卫和玄武卫。普通卫所则派出杯兰卫和庆远卫。 暗卫方面，马裕的杀手千户，贾谦率领五个百户参与。 水师方面，除了屠霸天船队的战船，从新安府和建昌府的水师抽调战船。 田大牛训练的弓箭手卫所已经初具规模。这些弓箭手都是从各处选取的神箭手，底子非常好，再经过田大牛的点拨，战斗力爆棚。这支弓箭手卫所也参与此次吕宋战斗。 谅山军事学院的五百学员也一同前往，让他们实地感受一下战争，这对他们今后的学习有好处。 此次军事行动，陈昱亲自率队。除了各卫所指挥官之外，甄盛和张义参加。 原驻守吕宋的石单部也一同前往。 陈昱制定完毕后，就要求参与此次吕宋战斗的各部回去，积极准备。在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集结，然后出发前往吕宋。 众人得令后，就赶回去准备去了。 田大牛前往弓箭手卫所，白殿斌前往卫队，进行出发前的准备。 此时，这里只剩下诚阳子和陈昱两个人。 陈昱说道：“道长。你觉得谢元珊这个人靠得住吗？” 诚阳子回道：“侯爷。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不简单。她现在有求于你，自然对侯爷构成不了威胁。但是，侯爷帮她报仇，夺去了吕宋的权力，我就不确定她会不会背信弃义了。随着形势发生变化，人的心态、想法都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变化。” 这个道理，陈昱是懂的。他之所以问诚阳子，也是内心有些不安。生怕中了谢元珊的美人计。 陈昱说道：“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吕宋拿下来，把咱们的金矿、贸易恢复起来，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只能是留给以后了，大不了出了问题，咱们再出兵吧。” 诚阳子已经听说了陈昱与谢元珊的事情。自从陈昱与谢元珊在书房住了一宿，侯府内就传开了。 黎玉吕与安妙妙自然也都知道了。但是两个人出奇地平静，也没有找陈昱哭闹。 下人们自然也就装作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在私下里谈论着。 诚阳子通过这件事，自然明白了陈昱内心的想法。这才在今日的会议上，替陈昱解了围。将攻打吕宋的计划，转到了陈昱的想法上去。 但是诚阳子也担心谢元珊这个女人过河拆桥。那陈昱费了这么大劲，就是在为她做嫁衣了。 诚阳子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陈昱。而陈昱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目前来看，也只能是这样了。 从陈昱这边，他也知道自己与谢元珊的事情，被大家所知道。 这几日，自己忙于谋划攻打吕宋，就没有抽出时间向黎玉吕和安妙妙解释这件事。 而黎玉吕和安妙妙都没有提起这件事，这令陈昱有些意外。 莫非二人因为这件事彻底伤心了？ 女人心，海底深。陈昱也猜不出二女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现在陈昱有些后悔了。如果因为这件事令黎玉吕和安妙妙彻底伤心。二人与陈昱之间的感情出了裂痕。谢元珊那边再卸磨杀驴，报仇之后，与自己决裂。那么自己可真是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第五百五十一章 安抚二女 陈昱觉得有必要和黎玉吕、安妙妙谈一谈了。趁着自己出征前，还有时间。 他首先来找黎玉吕。 黎玉吕正与丫鬟灵薇在屋里绣花呢，见陈昱进来了，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灵薇也知趣地出去了。 黎玉吕笑着说道：“相公找我，有事？” 自打陈昱与谢元珊搞到一处后，这几日一直是在谢元珊那里住着。不得不说这个谢元珊天生就是一个尤物。在床上的表现，非黎玉吕和安妙妙这两个大家闺秀所能比拟的。这令陈昱有些乐此不疲。 黎玉吕虽然是笑着，可是陈昱听出了她话里的醋味。他也笑着说道：“这不过几日，我就要到带兵去吕宋了嘛。想和你说说话。” 黎玉吕依旧是笑着，说道：“想必，那位吕宋的王后更会说话。相公怎么不去她那里聊天呢。这次出征吕宋。相公定然是旗开得胜。到时候当上吕宋的国王。我这提前先向你道喜了。” 陈昱来到黎玉吕面前，伸手握住了黎玉吕的小手。黎玉吕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脱，也就不再坚持了。陈昱说道：“娘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气我和谢元珊在一起。你现在可以冲我发火。我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黎玉吕自打陈昱进来，一直在忍着，忍着哭泣，忍着发火，她见陈昱这么说了，多日的委屈冲了出来，哇地一声哭了，埋怨道：“我知道我没有那个狐狸精好看。自打她进入你的书房，就把你迷住了。她有什么好的。无非是想利用你打回吕宋。你就这么经受不住诱惑。你找女人，就是再纳几房，我不反对。可是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与这个狐狸精在府里鬼混。你让我怎么做，去她房里捉奸，还是一味地忍让？你说，我该怎么做？” 黎玉吕说得对。陈昱这么做，太过分了。哪怕是在侯府外边，黎玉吕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就在自己眼皮底下，那不是赤裸裸地挑衅，赤裸裸地给黎玉吕难堪嘛。 陈昱这时拉过一个椅子，坐在了黎玉吕的旁边，伸手搂住黎玉吕的肩膀，说道：“娘子。为夫错了。我当时真的是没有把持住呀。” 黎玉吕没好气地说道：“你就那么经不住诱惑呀。这怎么能成大事呢。她这是利用你去为她卖命，也算没事。如果她是一个女杀手，色诱你的话，你现在脑袋已经掉地了。” 陈昱听了，不由地一惊，说道：“娘子。你说得太对了。你提醒了我。以后这种事情，坚决不会再发生了。” 说完，陈昱伸过头去，亲了黎玉吕一口。 黎玉吕被陈昱的举动，弄得满脸通红，有些羞涩，说道：“你就是一个大色狼。下次遇到狐狸精，还得被迷住。” 陈昱脸皮现在练得已经非常厚了。比城墙还要厚。他恬不知耻地说道：“男人好色，英雄本色。这说明你家相公，是个大英雄。” 黎玉吕用手指划着脸颊，说道：“丢，丢，丢。堂堂侯爷竟然认为好色是英雄本色。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陈昱见黎玉吕不生气了，大喜，说道：“只要娘子不嫌弃，就算全天下的人笑话我，我也不在乎。我不怕别人说。” 黎玉吕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她下了逐客令，说道：“你还是去看看妙妙吧。我听说她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显然知道了这件事。你去劝劝她吧。” 陈昱听了，故意说道：“我就在乎娘子的想法。其他人的，我一概不管。安妙妙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只要娘子不怪我了，就行。” 这番表白，令黎玉吕心情大好，她推着陈昱，说道：“快去吧。你怎么变得油嘴滑舌了。既然把人家娶来了，就要对人家负责到底，否则我和她联合收拾你。” 陈昱就势将黎玉吕抱在怀里，笑着说道：“要不，今天晚上，把妙妙叫来，咱们三个人一起耍一耍？” 黎玉吕听了，满脸通红，挣脱了陈昱的双手，说道：“越说越下道了。快去吧。再不去，我可真生气了。” 陈昱走到门口，回头对黎玉吕说道：“娘子。一会儿我去问问妙妙，她如果同意，今晚我就带她过来了。”说完，也不等黎玉吕表态，他就跑了。 就听见后边，“当”的一声，原来是黎玉吕把胭脂盒扔了过来，砸在了门上。 陈昱离开了黎玉吕的住处，就来了安妙妙的院子。 此时，安妙妙刚刚午睡醒来，丫鬟碧琴正在服侍她洗脸。 陈昱见了，忙上前帮忙。这让主仆二人有些惊慌。 陈昱与安妙妙坐在桌旁。而碧琴十分不知趣地站在安妙妙的旁边。 陈昱问道：“妙妙。在侯府住的惯吗？” 安妙妙回道：“侯爷。住的很好。” 陈昱笑着说道：“叫我相公就行。别叫侯爷。我听说你这几日睡得不好。怎么了，水土不服？” 安妙妙点了点头，顺着陈昱的话，说道：“是的。谅山城比我家那里热很多。晚上热气还是那么盛。自然影响到了睡眠。” 旁边的碧琴要说话，被安妙妙用眼神阻止了。 陈昱虽然看到了，也只能是装作没有看见。他说道：“我看你刚才刚刚午睡睡醒，这很好。晚上睡不好觉，中午补一觉也是很好的。你如果在府里待着闷的话，可以出府走一走，上街上逛一逛。” 安妙妙说道：“那日，夫人领我出去转了转。” “你觉得谅山城，怎么样？” 安妙妙回道：“挺好的。比我们水西要繁华很多。” 陈昱说道：“谅山城不算什么。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水棠县的水产品交易场所，还有真利县的对外贸易基地，要比这里繁华多了。等有时间，我领你去走一走。” 旁边的碧琴低声说道：“无事献殷勤。” 安妙妙听了，皱了皱眉头，然后瞪了碧琴一眼。碧琴伸了伸舌头。 陈昱咳嗽了一声，说道：“碧琴呀。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与妙妙说。” 安妙妙也说道：“碧琴。你先出去吧。” 碧琴只好出去了。她十分不甘心。因为她知道，陈昱即将开始忽悠她家这位傻小姐了。 自己在旁边，还能帮帮小姐。现在二人独处。就凭小姐的单纯，陈昱的狡猾。高低立马显现。 可是，二人都让自己先出去，那自己眼不见心不烦，落个清净。 碧琴只是跟随安妙妙多年，形成的一个习惯罢了。 现在陈昱与安妙妙成为夫妻，两个人有什么事情，自然是他们两个人来解决。碧琴参与，已经变成了多管闲事。 毕竟，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而碧琴一成不变的做法，必然会碰壁。 第六百五十二章 挣与不挣 陈昱看着面色略显憔悴的安妙妙，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十分伤心，新婚不久，没能好好陪你。” 安妙妙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流着。她回道：“侯爷。你事务繁忙，我能理解。只是你与吕宋王后好上了，就不要我了。我现在嫁给你了，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要我了，我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 陈昱听了，眉头紧皱，问道：“你这是听谁说的？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既然你嫁给了我，那你这辈子就是我的人，想跑都跑不了。至于吕宋王后，我那是逢场作戏罢了。” 接着陈昱就把吕宋的情况，以及己方的损失说了出来。最后，陈昱说道：“我这也是权宜之计。类似于投名状罢了。这样我们双方今后的合作，才会更加稳固。你相公我，为了今后的事业，忍辱负重，不惜出卖色相，不惜被人误解。难呀。” 陈昱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竟然把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安妙妙心思比较单纯，听了陈昱的话，说道：“那相公也要注意身体。你们俩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我这里都能听到。” 无论是陈昱的书房，还是谢元珊的住处，都紧邻安妙妙的宅子。夜深人静本就寂静无声，有一丝声响，都能传出很远。另外天气炎热，窗口都是敞着的。 陈昱听了，脸皮虽厚，也是红了，他说道：“莫非你是听到谢元珊的叫声，有些少女怀春，寂寞地睡不着觉了。” 安妙妙赶忙反驳道：“哪有呀？” 陈昱此时心情大好，哈哈大笑。笑得安妙妙内心七上八下，有些慌慌的。 当天晚上，陈昱就在安妙妙这里住下了。显然，陈昱想补偿一下这个刚刚娶进门的小妮子。 第二天一早，陈昱就起床，离开了。 而安妙妙则还在床上，没有起来。 昨天晚上让陈昱折腾得快要散了架了。要不是她求饶，还得一段时间。 碧琴见陈昱走了，就进来了。她看见疲惫的安妙妙，说道：“小姐。这个陈昱真是太不像话了。把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安妙妙现在还在回味着昨晚的美妙，她说道：“你懂什么？等你成亲后，有了男人就知道了。另外，你别一口一个陈昱的叫着。要叫侯爷。我可告诉你了，如果让他听到你直呼他的名字，生气了，我也保不了你的。” 碧琴听了，一跺脚，说道：“小姐。你这是被他灌了多少迷魂汤呀。他天天和那个狐狸精鬼混，把你这个新娘子晾在一边。你不向他讨要个说法，还这么袒护他。小姐你到底是图什么呀？” 安妙妙回道：“碧琴。我从家里出发，来此成亲。临走前，爷爷和我说，到了侯府，做好自己，不要与人攀比，不要与人争风吃醋。有时候挣，就是不挣；不挣，就是挣。我听了还不明白。通过此事，我终于明白了。爷爷说的是对的。” 碧琴听了，依旧是听不明白，问道：“什么挣不挣的。侯爷本来就理亏，你趁机挣上一挣，定然会提高小姐在他心中的地位。会叫唤的孩子有奶喝。你总这么默默地忍受着。他还觉得你好欺负呢。以后还会变本加厉，那小姐的处境不是更加不妙了。” 安妙妙笑着说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这得分人。对待侯爷这种人，爷爷的策略是正确的。你的办法对付他是不好使的。相反还会适得其反。扶我起来吧。” 碧琴就上前扶起安妙妙，服侍她洗漱。 陈昱从安妙妙这出来，就来到了黎玉吕这里。 黎玉吕正在吃饭，见陈昱进来了，就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在妙妙那里吃饭呢？灵薇，赶紧通知厨房再做几个菜。” 她自己则亲自给陈昱盛了一碗粥。 陈昱说道：“不用了。我就简单吃一口就行。” 灵薇听了，看向黎玉吕。黎玉吕就让她按陈昱打得意思办。于是，灵薇就没有去厨房。 在安妙妙嫁入侯府之前，陈昱长期不在家，黎玉吕命厨房将饭菜送到自己的宅子里。 安妙妙嫁过来之后，陈昱、黎玉吕和安妙妙三个人仅仅在厅里吃过两顿饭而已。 黎玉吕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而厨房也单独将饭菜送到安妙妙那里。陈昱也认可了，他一般在哪里睡，就在哪方吃饭。 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黎玉吕问道：“相公。你有没有打算把吕宋王后收下的打算。如果有，我就开始筹备此事。” 陈昱听了，摇了摇头，说道：“人家还要回吕宋报仇。我估计回去后，就不会回来了。再说了，我俩之间就是一个互相利用的关系。谈不上谈婚论嫁。有你和妙妙，我就心满意足了。” 黎玉吕岂是安妙妙那个单纯的女子，她笑着说道：“侯爷。您这么年轻，身体素质又这么好。光有我们两个还不行，我觉得你可以再娶几方，既然谢元珊不行。要不，我给你找一找，看看谁家有合适的？”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你还是饶了我吧。现在我在外劳碌奔波，对你亏欠很多。现在又加上一个妙妙。我再娶的话，岂不是还要辜负更多的人。这件事就别提了。过几日我还要到吕宋去。先把那边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外部环境很好，大明和大越与我们这边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趁此机会，我还得做些事情。那就更忙了。” 黎玉吕说道：“那也不耽误什么。我觉得这次上吕宋。你不妨把妙妙带上。她刚刚嫁过来不久。你就出这么远的门。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让她在你身边，还能照顾你。殿斌、大牛那帮人，都是粗人，根本就不会照顾人。” 陈昱听了，淡淡地一笑，说道：“娘子。我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度假。再说了，出海非常危险，大风大浪的。一个女孩子家，哪受得了这份罪。还是算了吧。” 黎玉吕见陈昱拒绝，就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吃完饭后，陈昱就离开了。 灵薇见陈昱走了，说道：“小姐。你说侯爷这次前往吕宋，会不会乐不思蜀，受那个狐狸精的蛊惑，待在吕宋不会来了。” 黎玉吕没好气地说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这些事情不是你能管的。” 灵薇没想到黎玉吕这么大反应。她就开始收拾桌子了。 黎玉吕之所以反常，是因为她担心陈昱被谢元珊迷住了。待在吕宋当个逍遥的国王，真不回来了。 至于陈昱能不能回来，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六百五十三章 谁占谁便宜 临走前的那个晚上。陈昱与黎玉吕、安妙妙一起吃了一个晚饭。 他还特意把谢元珊叫了过来。 黎玉吕颇有大家风范，与谢元珊正常说着话，谈笑风生，如同没事人一般。 而安妙妙则有些拘谨，她只是简单与谢元珊说了几句话而已。其他时候都是一个看客。 陈昱则一直在旁边陪着，偶尔会说几句话。但是无论是黎玉吕，还是谢元珊都当他是空气。不知不觉中，陈昱就被晾在了一边。这令陈昱非常尴尬。 饭吃得差不多了。陈昱清了清嗓子，说道：“三位。明日我就要出发，去吕宋了。玉吕、妙妙，家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处理完吕宋的事务，就会回来的。你俩不要担心。” 谢元珊已经从陈昱那里知道，明日出发前往建昌府。出海直奔吕宋。她附和道：“二位夫人。侯爷此次前往吕宋，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帮助我复仇。这份情，我领了。我会好好照顾侯爷的，请二位夫人放心。” 黎玉吕笑着说道：“那我们姐妹可要谢谢王后了。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了。” 谢元珊回道：“夫人言重了。要说麻烦，是我麻烦你们了。” 陈昱看到她们这么客气，担心的打起来并不存在。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此时，他心情大好，说道：“此次吕宋之行，虽然有恶仗要打，但是我们准备充分，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我会快去快回的。玉吕和妙妙不要担心。” 几个人吃完了饭，又在庭院里聊了一会儿天。 由于明日就要出发了，陈昱打算今晚在黎玉吕房里睡。可是黎玉吕却和谢元珊越聊越投机，二人决定今晚在一起住。 没办法，陈昱只能是前往安妙妙那里。 第二日，甄盛、诚阳子、白殿斌等人都已准备妥当，前来侯府等候陈昱。 田大牛早已率领弓箭手卫所在建昌府集结。 陈昱与三女吃完早饭，就出来了。 谢元珊上了侯府为她准备的马车。 陈昱又叮嘱了黎玉吕、安妙妙几句。黎玉吕早已习惯了这种送别场面，因此情绪十分稳定。倒是安妙妙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陈昱见不得女人哭。他安慰着安妙妙。可是他这一安慰，安妙妙哭得更厉害了。 诚阳子等人尴尬地站在不远处。场面有些不可收拾。 倒是黎玉吕关键时刻，替陈昱解了围，她打趣道：“妙妙。你这么舍不得相公。要不，你跟着去吧。” 安妙妙回道：“我才不去呢。我就是看着相公走了，一时有些闪得慌。” 陈昱安慰道：“我去忙完，马上就回来。让玉吕陪着你。有什么事情，你就找她。” 连哄带劝，安妙妙总算不哭了。 陈昱这才率领众人赶奔建昌府。 此时，陈昱早先安排的兵马、船队都已在建昌府积极完毕。并且按照陈昱的要求，进行了演练。 屠霸天、石单等人对吕宋的情况十分了解。他们向在场的将领详细介绍了吕宋沿海，及内陆的情况。 当陈昱等人到达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时候，大家的演练已经十分娴熟。各卫所之间的配合，卫所与水师之间的配合，已经非常熟练。 陈昱在出发前，将这些日制定的作战计划向大家做了部署。 部署完毕后，卜敬就将陈昱等人送上了船。一应补给早已搬上了船。 五个卫所，再加上水师的人员，三万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指挥舰上，甄盛、诚阳子等人正陪着陈昱看着大海，谈着接下来的攻打吕宋的一些细节问题。 谢元珊蒙着面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甄盛等人见到谢元珊后，就知趣地向陈昱告退了。 谢元珊来到陈昱的旁边，说道：“侯爷。您派出这么多的军队，帮助我复仇。小女子无以为报。我只能是以身相许了。” 陈昱笑着说道：“王后不要客气。你是为了报仇，我是为了拿回失去的东西。不全是为了帮你。所以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等打败了大王子，咱们在谈谈继续合作的事情。” 谢元珊从后边抱住陈昱。陈昱说道：“不要这样。让他们看到不好。” 谢元珊笑着说道：“咱俩的关系，整个船队的人想必都已经知道了。还遮遮掩掩地有什么意思。到显得咱们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呢。” 陈昱回过头，看着几乎脸碰着脸的谢元珊，不由地亲了谢元珊一口。可是谢元珊却借势与陈昱吻了起来，直到满足了，才放过陈昱。 陈昱说道：“难道咱们做得事情能够见得人？” 谢元珊比较开放，她说道：“只要你情我愿。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怕什么。不过我挺意外的是，你家那两位，竟然没有找你，或者找我大哭大闹。” 陈昱来自于现代，自然十分认可谢元珊的话。可是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是不能这样的。他说道：“我和你在一起，她俩是挺伤心的。我好声好语劝了她们好一阵子。这才算平息了。元珊。你怎么感谢我呀？” 谢元珊笑着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侯爷。你这就有些不讲究了。人家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还想让人家怎么样？你家那两位。一个比猴还精明，一个比猪还单纯。相差怎么那么大呢。你到底是喜欢精明一些的，还是单纯一些的。” 陈昱回道：“精明也好，单纯也罢。其实最为关键的是，一个人的心地。心地善良的人，我就喜欢。心地不善良的，我就讨厌。无论是玉吕，还是妙妙，都是心地善良之辈。” “那侯爷认为元珊是不是心地善良的人呢？” 陈昱说道：“你这个人还真不好判断。咱俩接触的时间比较短，我还真拿捏不准。要不，今天晚上，咱俩再交流一下，探讨探讨？” 谢元珊如此风骚的人，听了陈昱的话，也是脸色微红，说道：“侯爷。想占人家便宜，就直说嘛。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陈昱笑着回道：“元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还觉得是你占我便宜呢。咱们两个在一起，快活就是了。谈不上谁占谁的便宜。你说是不是？” 陈昱的话，从某种角度来说，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男人统治世界，女人通过男人统治世界。 第六百五十四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陈昱与谢元珊吹着海风，看着蓝天、白云、海鸥，聊着天，无比的惬意。 虽然到达吕宋后，就会陷入激烈的战斗，不知要死多少人。但是现在还是要享受这种美妙的生活。 在陈昱眼里，谢元珊这个女人不同于黎玉吕和安妙妙。她的心在吕宋，自己也有些驾驭不了她。 自己与她，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合作关系。 对于这一点，谢元珊也是知道的。 两个人在一起，更多的是逢场作戏而已。 船队终于到达吕宋了。 陈昱一声令下，战船的火炮先对岸边进行了几轮炮击。 战船陆续靠到港口，然后几个卫所就登陆了。 虽然吕宋方面已经料到陈昱会来袭，但是他们没有想到陈昱会派来这么多人。 登上岸，陈昱就让各部按照计划进行推进。 港口这里由水师负责看守。杯兰卫抽调两个千户，配合石单部收复金矿。 麒麟卫、玄武卫、庆远卫和弓箭手卫所开始向吕宋王都进攻。五百名学院学员也被分到各个卫所当中，参与战斗。 在建昌府集结时期，以及向吕宋进发的时候，参与就命人将这五百名学院学员分到各个卫所，让他们与基层士兵同吃同住，与小旗、总旗、百户等人聊天。他们已经经过一年多的系统学习，听这帮实战派的讲述，能够从中获取实战当中才能获得的经验。毕竟他们现在还处于纸上谈兵的阶段。接下来的真正战斗，才是提高他们指挥能力的大好机会。 马裕和贾谦率领本部配合大部队进行火力侦察、情报收集。 陈昱率领卫队和杯兰卫余部在港口驻扎。 谢元珊建议陈昱住到谢家在此地的宅子。 谢家的宅子，陈昱是去过的。上次他亲自到吕宋调查屠霸天船队遇袭事件。曾带人秘密潜入谢府，发现是谢从安干的。 此时，谢从安生死未卜。被大王子杀死的面很大。 陈昱不想让谢元珊触景生情，就婉言拒绝了。 他说道：“明日我们就要向王都进发了。咱们就在军营里对付一宿吧。” 谢元珊说道：“侯爷。您是怕我到了宅子，伤心吧。你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到了宅子，我还有些东西需要拿。” 陈昱见她这么说，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他说道：“既然你要去，那我就陪你去。刀山火海我都陪着你。只是那处宅子定然被他们洗劫一空。你要拿的东西，恐怕是拿不到了。” 谢元珊笑着说道：“东西放在十分隐蔽的地方。除了父亲，就是我们姐弟二人知道。放心。还在那里呢。” 陈昱就让诚阳子带着五十名侍卫，陪着自己和谢元珊赶奔谢府。 此时，城里已经在陈昱部的掌控之中，除了反抗之人被消灭外，其他百姓都在正常的生活。 以谢元珊的名义，发了布告。大家这才知道吕宋的王后回来了。 大王子因为没有杀死谢元珊而有些耿耿于怀。但是他为了稳定局势，对外宣称谢元珊叛国，已经逃离吕宋了。 陈昱与谢元珊来到了谢府。 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大门上贴着封条。 早有侍卫撕开了封条，打开了大门。陈昱等人进入了宅子。 谢元珊如此刚强的一个人，此时眼睛湿润，情绪激动。 陈昱安慰道：“元珊。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定要活捉大王子。到时候我把他交给你。让你亲手杀了他。” 听了陈昱的这番话，谢元珊再也忍受不住了，她哭了出来。 陈昱抱着谢元珊，安慰着她。 谢元珊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她擦干了眼泪，带着陈昱来到了上次他发现货物的小屋。 陈昱说道：“这下边的暗室我去过。这里能有什么东西。” 谢元珊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进了小屋。陈昱忙命人准备火把。 很快在谢元珊的引领下，众人下到了下面的暗室。此时里面是空空如也。 既然谢元珊执意要下来，说明这里面还是有情况的。 谢元珊走到暗室的边缘。左敲敲，右敲敲。最后确定了一处，说道：“侯爷。麻烦你让你把这里敲开。” 陈昱当即安排人找来了铁锤，开始敲击谢元珊所指之处。 可是敲了半天，仍然是毫无结果。 陈昱说道：“元珊。是不是位置选错了。” 谢元珊摇了摇头，说道：“不会错的。我父亲曾经详细向我讲述了这里。只有这一处仅容一个人进去的小口可以进去。其他地方根本进不去。” 陈昱听了，就亲自上前，用锤子再次敲击厚重的石砖，可是依旧是没有敲动。 倒是旁边的诚阳子看出了一些门道，他说道：“侯爷。这个石砖非常坚硬，咱们这么敲击，是根本敲不动的。要不，咱们用手雷炸吧。或许能将石砖炸碎。” 陈昱说道：“我担心，爆炸有可能将这里轰塌了。” 谢元珊回道：“这一点侯爷大可放心。这里面设计的十分坚固，没有问题。” 于是陈昱就让大家先上去，派了一个人在楼梯口处向谢元珊指定的地方扔手雷。如果有紧急情况，立刻上去。 使用了足足二十颗手雷，才将石砖炸裂。 侍卫又用撬棍将这些石砖剥离开，发现后边竟然有一道小铁门。 铁门没有上锁，是往里开的。 有侍卫推开了那扇小铁门。陈昱叮嘱其小心后，这名侍卫就爬了进去。 很快，侍卫反馈安全。众人开始一一爬了进去。 进到里面之后，令陈昱大开眼界。 这里竟然是一座宝库。金条、元宝，都被整整齐齐地摆在架子上。珠宝之类的也都放在了箱子里。一个挨着一个，一个摞着一个。 陈昱说道：“这么多金银财宝，元珊，你的复仇大业都能用得上。我也就放心了。” 陈昱派兵帮助谢元珊报仇，相对来说，易如反掌。谢元珊接下来能否掌控吕宋的局面，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而有了这笔钱，无疑能够帮助谢元珊获取大家的支持。 可是谢元珊却说道：“这些钱，是这些年我们谢家攒下来的。父亲的意思，是为了子孙后代日后突发变故，家族危机时使用。现在谢家除了我之外，都被可恨的大王子杀了。这些钱，我要着又有什么意义，所以，我决定把这些金银财宝都送给你。算你对你帮助我的答谢吧。” 这番话将在场的众人震蒙了。 陈昱没有想到谢元珊要将这些金银财宝给自己。 这个女人不简单呀。 第六百五十五章 落难的温翔 陈昱在震惊之余，回绝了谢元珊的赠予，他说道：“这个礼太重了，我不能要。如果非要我要的话。你就给我一万两银子吧。” 谢元珊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里的东西，你必须手下。否则我就不报仇了。我直接嫁给你，把这里的东西做嫁妆。” 陈昱知道谢元珊一定要自己手下，才肯罢休。他只好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收下了。” 谢元珊看着陈昱，问道：“我就那么可怕吗？你宁可答应要这些东西，也不敢娶我。” 陈昱丝毫没有慌乱，说道：“你如果舍得下吕宋这块地盘。我帮你报了仇之后，你就跟我回大越。我就娶你。” 谢元珊听了，说道：“咱们还是先按计划报仇吧。事后再讨论此事吧。” 陈昱说道：“那也行。我也不着急。我怕你着急。道长。你带着这些人先在这里守着，我回去调兵，前来搬运。” 城阳子回道：“侯爷，您就去吧。贫道在这里守着。” 陈昱、谢元珊带着几个人就出了谢府，前去喊人来搬运这些金银财宝。 刚刚出了谢府这条街，转向港口的时候，从黑暗之中突然闯出来一个人，吓了陈昱一大跳。 旁边的侍卫反应很快，直接冲了上去。 对方喊道：“谅山侯。我是温翔呀。” 陈昱忙制止了侍卫的行动。让对方来到自己的面前，借着灯笼的光线，看见对方果然是温翔。 他向四周如临大敌的侍卫把枪放下，问道：“温公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呢？” 此时的温翔，没有了往日的公子哥模样。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显得有些狼狈。 温翔叹了一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呀，侯爷。” 陈昱说道：“咱们就别在大道上说话了。走吧，跟我回军营再聊吧。” 温翔这时才看清陈昱旁边的谢元珊，忙向其行礼问安。谢元珊也只是与之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 回到了港口边上的军营，陈昱命甄盛率领士兵前去谢府把那些金银财宝运到船上去。 谢元珊也下去休息去了。 自己则去与温翔见面。 温翔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陈昱。陈昱对于温翔的遭遇也是非常同情。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连温翔家这种大家族突遭变故，也是瞬间就衰败了。 原来大王子成功杀死国王，篡位成功。首先将王后谢元珊一脉斩草除根。除了谢元珊逃走之外，无一人幸免。谢从安被俘后，直接就被大王子下令，砍了头。 虽然大王子将逃走的谢元珊定为叛国，向全国做了通告。但是他仍然对于掌控整个吕宋的时局缺乏信心。 一直跟随大王子的安家，向大王子建议，必须将温家清除掉。因为温家与大越谅山侯陈昱走得非常近。如果陈昱前来进攻吕宋，那么温家在这边作为内应，配合陈昱的军事行动，到那时，就危险了。 大王子此时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如临大敌一般。安家的建议，他立刻就采纳了。派兵前往温家抄家。 温家对于大王子的政变，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待局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 毕竟大越谅山侯陈昱的利益，经此一役损失很大。如果他派兵前来吕宋，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可是，就在温家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大王子的军队就来到了温府，直接就开始抄家。所有人全部锒铛入狱。 温翔正在港口这边做生意。他根本没有想到大王子会对付温家。 当他得知后，赶忙隐姓埋名，藏了起来。 今天他听到了炮火声。也从旁人那里得知大越谅山侯陈昱的船队来到了吕宋，并且占领了这里。 所以温翔才决定前去找陈昱。 他借着月光，远远地看到了进城的陈昱。可是他没敢上前，一直跟着陈昱来到了谢府。 他知道陈昱会从谢府出来的。于是他就在拐向港后的路口处，等候着陈昱的到来。 陈昱听了，说道：“与我们有生意往来的，不仅仅是你们温家和谢家。安家也参与了呀。为什么大王子把安家一同抄了呢。要知道谢家和温家倒了。安家据一家独大了，其他几个小家族根本不值一提。这对大王子是十分不利的。” 温翔解释道：“侯爷。大王子的亲生母亲，也就是那位老王后，她可是安家的人呀。” 陈昱听了，这才恍然大悟。他继续说道：“这么说，目前在吕宋，除了王室之外，安家可是第一大家族了。” 温翔说道：“是呀。安家现在是大王子的最坚定的拥护者，而大王子也给予安家很大的回报。不过这次侯爷前来，估计又有变数了。” 陈昱说道：“这种争斗，过于残酷。要不是王后谢元珊逃到了大越，大王子侵占我的金矿。我可不想参与到吕宋的争斗中来。” 温翔见陈昱提起谢元珊，就哈腰低声说道：“侯爷。您可要注意这个谢元珊。此女不简单呀。要不是她在暗中使坏，大王子也不会狗急跳墙，杀父篡位呀。” 陈昱一听，有些吃惊，忙问温翔是怎么一回事？ 温翔说道：“侯爷。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真假。国王要换王储，是因为大王子与一位王妃有染。而这件事却是王后谢元珊暗中谋划而成的。据说是谢元珊派人给大王子和王妃的茶里下了春药。令二人搞到了一处。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温翔的话，与谢元珊跟陈昱说的话，有一部分一样，有一部分却不同。陈昱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来，谁说得对，谁说得错。 陈昱只好说道：“他们是怎么回事，我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金矿，还有与吕宋的贸易。大王子抢了为金矿，中断了吕宋与我的贸易，我与他没完。” 温翔听了，说道：“侯爷。据我所知，大王子之所以攻打金矿，是因为王后谢元珊逃到了那里。金矿那边没有将她交出来，这才发生了攻打金矿的事情。至于贸易。那里边有着巨大的利益，大王子也不是一个糊涂之人。恢复贸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侯爷的利益丝毫没有受损。” 陈昱看着温翔，问道：“想不到你还能为大王子说话呀。” 温翔脸色微变，说道：“侯爷。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陈昱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欣赏你这种能够公正评价一件事情的人。”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夜色已经非常深了。陈昱就安排诚阳子带温翔下去休息去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 心里没有底 陈昱回到营帐，谢元珊还没有睡。正躺在床上，等着陈昱呢。 陈昱看着无比诱人的谢元珊，笑着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非得等我回来呀。你对我这么依赖，形成习惯，我回大越了，你岂不是得夜夜失眠。” 谢元珊妩媚地说道：“那也是想你想的。” 陈昱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谢元珊趴在陈昱的怀里，说道：“你和温翔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 陈昱回道：“就是向他了解了一下吕宋的现状。” “他怎么说的？能和我说说吗？” 陈昱就将谢元珊逃离吕宋后，安家向大王子建议，清理了温家。当然温翔提起的谢元珊使坏一事，没有说。 谢元珊听了，说道：“安家建议大王子清理温家？我怎么听着有点假呢？” 陈昱问道：“此话怎讲？” 谢元珊说道：“安家和温家都是皇亲国戚，想必侯爷都知道了吧。他们与国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两家也是通过联姻，使得关系变得越来越紧密。国王的老王后，是安家的人。老王后生病去世后，新王后的第一人选并不是我。而是温翔的大姐。这是朝野上下的共识。可惜温翔的大姐在得知自己即将成为新王后的消息后，一激动竟然昏死过去了。经过一番抢救，也没有抢救过来，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损了。十分令人叹息。这时朝中就有人提出，王后总在安家和温家挑选，惹了天怒，这才出现今日之事情。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这个论点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同。最后王室才决定从外边挑选王后。我这才有机会入王宫，成为新王后。 但是，一直以来都是从安家和温家挑选王后的。现在突然出现了我这么一个王后。这两家自然将我和我们谢家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不时给我使绊子。多亏国王对我十分宠爱，我才能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化险为夷。现在想想，国王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说到这里，谢元珊竟然哭了。陈昱看着这个没人梨花带雨般的哭泣，感到有些尴尬。 谢元珊趴在自己怀里，竟然想着吕宋的国王。 很快，谢元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擦了擦眼泪，略表歉意地说道：“侯爷。不好意思。我想到国王，就有些伤心。您别往心里去。” 陈昱笑着说道：“毕竟国王才是你的丈夫。他对你好，你想他也是正常的。” 谢元珊继续说道：“安家与温家虽然是两个家族，经过不断地联姻，已经成为了一个整体。根本分不开了。所以，安家就是想与温家决裂，也是没法分开的。亲戚套着亲戚。分也分不开。所以我才怀疑温翔的话。” 陈昱说道：“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的军队已经按照计划向王都进发。到时候拿下王都，生擒大王子，把他交给你，也就算履行诺言了。” 谢元珊说道：“杀了大王子，也只是报仇而已。那接下来吕宋怎么办呢？” 陈昱反问道：“你觉得怎么办，比较好。毕竟这里是吕宋，你比较了解一些。” 谢元珊回答道：“可惜，我的儿子死在了大王子的手里。否则，让他登上王位顺理成章。” 想到自己的儿子，谢元珊又哭了起来。陈昱免不了一番安慰。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二人没有继续说话，就睡下了。 对于吕宋的未来，陈昱还真没有过多的考虑。因为他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攻打吕宋，活捉大王子这件事上。 至于今后的吕宋，陈昱也不想想，也不愿意想。 第二日，陈昱等人就向王都进发。据暗卫来报，各卫所进展十分迅速。吕宋的军队根本低挡不住陈昱部的进攻。 更要命的是，大王子虽然夺取了政权，可是在军中仍然有些效忠老国王的将领，坚决不认同大王子。对于大王子的军令自然是拒绝的。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大王子调兵遣将，捉襟见肘，令局势进一步恶化。 陈昱、谢元珊等人如同旅游一般。在后边正常向王都进发。 最后，麒麟卫、玄武卫等卫所包围了王都。 当甄盛来到营帐里，向陈昱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谢元珊激动不已。 陈昱将甄盛带到吕宋，并没有让他直接参与军事行动。大家对此都十分不理解。 只有甄盛知道原因，因为陈昱在临出发前，曾经找到甄盛，单独谈了一下。 此次让甄盛前来吕宋，是想让甄盛帮着看一看吕宋的情况。研究一下，解决大王之后，如何与吕宋方面更好地合作。 对于大王子之后，吕宋的新国王人选，甄盛直接给出了谢元珊这个人选。 在他看来，谢元珊这个女人不简单，再加上她曾有过帮助国王处理政事的经验，绝对是吕宋新国王的上佳人选。 陈昱也曾经有过这个想法，但是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对于确立新国王，还是没有最佳人选。 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则希望陈昱直接当吕宋的国王。 陈昱直接就否定了这个提议。 陈昱正忙于思明府与大越北部地区百姓生活的提高，这是他毕生的追求，也是他的远大理想。 在他看来，大明主动从交趾撤退，将此地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而自己穿越到了这里，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他自从当上陆那县县令开始，就有了这个理想。一直坚持到现在。 除了这个，陈昱觉得，吕宋的百姓不会认同一个外来的人担任国王的。要想将各方势力都摆平的话，不仅耗费时间、精力、人力、物力，还会产生冲突，就会出人命。极容易陷入恶性循环之中。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在吕宋国王的人选之中，一个就是二王子，另一个就是谢元珊了。 二王子如何，陈昱不知道。但是从谢元珊那里得知，这位二王子也许知道自己的位置，颇有自知之明，从不参与朝政，除了在府上读书，再就是到四处旅行。这也是大王子篡位后，为什么没有动他的原因。 从与自己远近关系来看，这个谢元珊的确如甄盛所说，是最佳人选。 但是能否控制住谢元珊，让自己与吕宋的合作保持长期稳定，陈昱心里并没有底。 第六百五十七章 进入王宫 当陈昱等人来到王都城下的时候，麒麟卫、玄武卫等卫所已经将王都团团围住。 麒麟卫指挥使温玉良、玄武卫指挥使陆有兵等人正在营帐中研究下一步的攻城行动。听说陈昱到来了，出了营寨迎接陈昱。 陈昱随众人进入营帐，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温玉良向陈昱做了介绍，由于吕宋军队抵挡不住己方的进攻，他们最后选择了退回王都，固守城池的策略，据估计城内现有兵力大约在一万五千人至一万八千人。 陈昱听了，继续问道：“那他们的其他援军呢？” 温玉良回道：“侯爷。在吕宋东南部和东北部各有一支军队。据我们了解，他们是忠于老国王的，一直不听大王子的调遣。就在原驻地按兵不动。” 陈昱说道：“他们按兵不动，是因为他们对于大王子的行径表示气愤。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们虽然是来替吕宋国王、王后报仇来了，难免他们认为我们是侵略者，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就会前来增援王都。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马裕，你挑选一部分手下对东北部的军队进行打探，贾谦，你负责东南部。” 马裕和贾谦上前领命。 陈昱接着问起了攻城情况。 众人研究的初步计划是，由麒麟卫攻打南城门，玄武卫攻打西城门，庆远卫负责攻打东城门，杯兰卫余部和弓箭手卫所负责攻打北城门。其中两个火枪兵卫所攻打的南城门和西城门为主攻方向。 陈昱听了，说道：“我赞同这个计划。只是要进行一些调整。麒麟卫、玄武卫和庆远卫作为佯攻。北城门是主攻方向。杯兰卫负责攻城，而弓箭手卫所进行火力掩护。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快速攻占吕宋王都，减少人员伤亡，速战速决。大王子必须活捉。” 第二日，各卫所按照计划开始进攻。战斗按照陈昱所意料的那样进行着。由于麒麟卫和玄武卫都是火枪兵卫所，杀伤力巨大，大王子误以为这是对方的主攻方向，因此他将主力部队都调到了南城门和西城门。最后，连预备队都派了上去。 杯兰卫的战斗力虽然没有这两个卫所强，但是在弓箭手卫所强大远程攻击力的配合下，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成功登上城楼，并且占领了北城门。 不得不说，弓箭手卫所的士兵个个都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攻入城后，田大牛一马当先，率领众人向王宫进发。杯兰卫则在身后清理残余势力。 为了令其他三门的守军丧失斗志，杯兰卫指挥使许以山令人选择了几处衙门进行放火。 这招十分有效，东城门、西城门和南城门的守军见城里四处起火，就知道王都北城门已经被陈昱部攻下来了。 有些人就开始往城里逃，有些人则选择投降，极少数负隅顽抗之徒，都被干净利落地消灭了。 陈昱、谢元珊、甄盛、诚阳子等人就从南城门进了城。 陈昱原来的打算是，不让谢元珊一同进城，待彻底占领了王都之后，再将其接进城里。 可是，谢元珊坚持要随陈昱一同进城。 陈昱见谢元珊如此坚持，也就同意了。他让白殿斌亲自带着几个人保护着谢元珊。 吕宋的王宫虽然比不上大明、大越的皇宫，但是建造得十分坚固。也许这是吕宋最坚固的地方了。 陈昱来到王宫大门前，向身旁的温玉良说道：“派人喊话，让里面的人投降。只要投降，都可以免于一死。” 温玉良马上就派人开始向王宫里喊话。 谢元珊此时就站在陈昱旁边，听了陈昱的吩咐，还以为陈昱要饶了大王子呢。就问道：“侯爷。那大王子如果开门投降，你也要免他一死吗？” 陈昱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本侯说话向来是说到做到，他如果投降，我自然饶他一命。” 谢元珊听了，继续问道：“那侯爷可是答应我，要让我亲手杀了大王子的。难道这个就不算数了吗？” 陈昱看着谢元珊，说道：“我饶大王子性命，和你杀大王子。好像不矛盾吧。” 谢元珊这才反应过来，回道：“侯爷。我有些激动，脑袋没有转过来。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呢。还望侯爷莫怪。” 陈昱笑着说道：“你呀。还是报仇心切。这我可以理解。” 说话间，温玉良派出的人一直在劝王宫里的人投降，可是里面毫无动静。 陈昱见此情景，命令道：“既然对方拒绝投降。那咱们就直接进攻吧。麒麟卫、弓箭手卫所负责压制城上的守军。庆远卫负责攻打城门。玄武卫和杯兰卫负责保卫王宫，防止他们逃走。” 一声令下，各卫所开始了进攻、王宫里的守军虽然是效忠大王子的嫡系部队，可惜战斗力无法与陈昱部相比，在强大的火力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庆远卫最终攻了进去。一时之间，陈昱部如潮水般冲入了王宫。 守军见大势已去，纷纷选择了投降。 陈昱等人也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了王宫。 陈昱还是第一次来到吕宋的王宫，这里虽然没有大越皇宫那么奢华，但是也是金碧辉煌，十分威严。 很快，就有人来报，在宫里的大殿发现了大王子。他一个人坐在王座上。 陈昱等人就来到了大殿。 陈昱远远看着大王子。此人虽然是坐着，但是长得十分魁梧，犹如一座铁塔一般。皮肤是黑黑的。右手握着一把大剑。 大王子看着进来的这帮人，一眼就认出了陈昱。他说道：“相比，你就是谅山侯吧。” 陈昱笑着回道：“正是本侯。大王子，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大王子听了，冷笑道：“首先纠正一下，我是吕宋的国王。你得叫我国王陛下。另外我觉得你被你旁边的这个骚娘们给利用了。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给迷惑了。她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陈昱回道：“你谋权篡位，杀了自己的父亲。有什么资格当国王。我与元珊之间的事情，别人无权干预。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大王子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元珊？我如果没有猜错，你们二人已经睡到一起了吧。你这是中了她的美人计了。这个歹毒的女人，就是靠着美色，令父王准备废了我，立她的孽种当王储。如果不是她从中挑拨，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 陈昱笑着说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参与。我现在希望你能放下武器，立刻投降。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谈。我这可是第二次劝你了。” 大王子无动于衷，依旧是坐在王座上，握着大剑，俯视着下面的陈昱、谢元珊等人。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大王子最后的请求 陈昱一摆手，示意诚阳子、白殿斌等人上前抓捕大王子。大王子起身，双手握着大剑，迎敌。 大王子仰仗着力气大，招式、灵活方面没有与诚阳子等人相比。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几个回合，大王子的胳膊、大腿等处都受到了击打，大王子的反抗力度越来越低。 最后大王子见势不好，挥剑准备自杀。诚阳子，用拂尘击打大王子的手腕，迫使大王子把大剑扔了。 制服了大王子，诚阳子和白殿斌等人将其五花大绑。 推到陈昱面前，陈昱得仰头看着他，说道：“大王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大王子也认了，他看了看谢元珊，说道：“侯爷。我能和你单独谈一谈吗？有些话我想和你一个人说。” 旁边的诚阳子说道：“侯爷。他力气太大。你俩单独相处，我怕他会伤了你。” 大王子听了，冷笑道：“侯爷。你不会连单独与我谈话，都不敢吧。” 陈昱笑着说道：“这又有什么不敢的。道长。你们都下去吧。” 谢元珊劝阻道：“侯爷。这么做，实在是不妥。你和他有什么好谈的。事情都摆在那里了。” 陈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的。” 谢元珊只好跟着诚阳子他们离开了大殿。 陈昱看着大王子，说道：“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大王子说道：“谅山侯。我早就听过你。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其实你我之间本不应该这样的。我当时追赶谢元珊，到了安平山，有些太着急了，这才攻打安平山。现在想一想，当时不攻打安平山，就好了。” 陈昱听了，说道：“你既然已经掌控了局势，为何要对谢元珊赶尽杀绝呢？” 大王子回道：“侯爷。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女人太有心机。她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王储。不惜使用卑鄙的手段暗算我。我走到今天，都是拜她所赐。” 陈昱听了，忙问道：“她暗算你，能否跟我说一说？”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大王子说道：“这本是我们王室的丑闻，但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接着，大王子就把谢元珊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上位。策划了一起事件，那就如温翔所说，在大王子与王妃的茶里下了春药。这件事很快让国王知道了。这才有了后来的国王打算立小王子为王储的想法。 陈昱听了，说道：“你可有证据？” 大王子说道：“事后，我进行了调查。端茶水的宫女与谢元珊宫里的宫女来往密切。而且事后两个宫女都死了。侯爷，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昱说道：“你没事去王妃那里干什么？还是你给了人家机会。” 大王子说道：“我去王妃那里，也是谢元珊策划的。王妃经常失眠，这名宫女就告诉王妃，我手里有一串手链，带上可以治疗失眠。王妃听了，就让她来取。这名宫女来到我的府上，谎称王妃让我亲自去送。我也没有细想，就去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发生了。” 陈昱听了，感慨道：“你们宫廷内斗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听着都脑袋疼。” 大王子说道：“生在王室里，百姓都十分羡慕。我们的苦衷，又有几个能够体会。大家看着我风光，又有谁知道我这些年举步艰辛，如履薄冰的窘境？” 大王子这番话，陈昱非常认同。帝王家的孩子，互相之间少了一份亲情，多了一份争斗。当上继承人的，要防着自己的兄弟们抢了自己的位置；没当上的，有野心的，就要想方设法抢位。 陈昱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应该向你的父王解释清楚。” 大王子苦笑道：“事情已然发生，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太了解父王了。任何想要动他东西的人，结局都是一样的。再加上有谢元珊这个婊子在旁边煽风点火，逼着我，只能是主动出击了。” 陈昱听了，也有些同情大王子了，他说道：“谢元珊被我的人送到了谅山城。她向我讲述了吕宋发生的事情，求我帮助她报仇。我的金矿，还有贸易严重受损，帮助她报仇也是顺道的事。你既然知道不应该攻打我的金矿，为什么不及时与我联系呢？” 大王子回道：“我虽然成功占领了王都，可是仍然有几股势力反对我。我这段时间一直再研究如何收复这几股势力。对于你，有些大意。我还以为你会派人前来找我谈判呢。你主动来找我谈判，我就可以与你讨价还价了。我没有想到你会派出这么多的军队直接攻打我们。” 陈昱自然不能将谢元珊以色诱惑自己告诉大王子，他只是解释道：“我在大越有很多事情要做。派人来谈判，一来一往，耗时太长。无论是金矿，还是对咱们吕宋的贸易，等不起呀。另外，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这笔血债摆在那里，还谈什么。所以你想错了。” 大王子听了，话锋一转，问道：“侯爷。我知道我是废了。谢元珊饶不了我。我杀了她整个家族，还有她的儿子。相比这个女人已经将你迷住了。我只有一事相求，还望侯爷能够成全。” 陈昱说道：“那你说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大王子就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让谢元珊担任国王。这个女人心如蛇蝎，让她当国王，只会将吕宋带向灭亡。当然，她也会背叛侯爷的。” 陈昱听了，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问道：“不让她当。那让谁来当。” 大王子回道：“我的二弟。他饱读诗书，在全国游历，颇有才华。由他来担任国王，是再合适不过了。而且我相信，你的利益不仅不会受损，而且还会增加。” 陈昱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谢谢大王子给我推荐人选了。不过有一件事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当这个吕宋国王的。这里的事情办妥之后，我会离开吕宋的。” 说完，陈昱就不打算继续说话了，他转身向大殿外边走去。 大王子说道：“侯爷。你能不能给我来个痛快的。不要把我交给谢元珊这个臭婊子。” 陈昱边走边说：“我已经答应元珊，把你交给她了。你杀了她家那么多人，实在是有些残忍。对于她给你设套一事，你也只是猜测罢了。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就有些武断了。” 大王子听了陈昱的话，冲着走到大殿门口的陈昱，喊道：“陈昱，你会后悔的。你会不得好死，我在底下等着你。” 陈昱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就是这么静静地离开了大殿。 第六百五十九章 两次拜访遭拒 出了大殿，陈昱让白殿斌选了几个人陪着谢元珊进去。因为他已经答应谢元珊，将大王子交给她了。 而陈昱则带着甄盛、诚阳子等人前去拜见二王子。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大王子临死前。还不忘向陈昱提议，立二王子为国王。 而自己对于二王子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亲见。此次大王子叛乱，杀了那么多的人，二王子却毫发无损，这本身就是非常奇怪的。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陈昱此时对这个二王子有些好奇，所以他想见一见这个二王子。 二王子没有住在王宫里，而是在皇宫不远处的一个院落。四周有卫兵守卫。 陈昱等人来到近前，诚阳子上前通报。卫兵见是大越谅山侯，不敢怠慢，马上进去通报去了。 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卫兵来报，二王子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得了大病，谢绝见客。 陈昱自然不能勉强，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家二王子得的是什么病？可曾看大夫？” 卫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昱就原路返回了。 在路上，诚阳子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二王子是在装病呢？” 陈昱笑着说道：“装不装病的，并不重要。我和他本就不认识。只是因为好奇，过来看一看。” 接着，陈昱就把大王子不让自己立谢元珊，而是希望立二王子的话，告诉了身旁这几位。 甄盛听了，分析道：“谢元珊与大王子有仇，他自然不希望谢元珊当国王。大王子死了之后，就剩下他的弟弟二王子有这个资格了。” 诚阳子说道：“既然二王子有这个机会，那大王子为什么不将二王子也杀了呢。这样岂不是就减少一个威胁？” 甄盛解释道：“二王子可是他的亲兄弟呀。” 诚阳子笑着回道：“大王子连他的亲生父亲都可以杀了，还差一个二王子吗？” 陈昱接过话来，说道：“也许二王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在大王子看来，这个二王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威胁。所以二王子才逃过一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二王子也算是皇家少有的明白人呀。” 甄盛也说道：“生在皇家，能够做到自始至终不参与宫斗，已经是十分难得了。侯爷这么一说，我都有了想见一见二王子的冲动了。” 诚阳子说道：“可惜人家不想见咱们呀。” 陈昱说道：“不见就不见吧。反正咱们很快就要离开吕宋了。只要谢元珊保证咱们的利益就行。” 陈昱等人回到皇宫的时候，谢元珊早已经将大王子杀了。 对于大王子，陈昱还是颇为同情的。如果不是他丧心病狂地杀了自己那么多的兄弟，自己绝对会放他一马的。 谢元珊大仇得报，心情异常得好。 她让其他人都退下去，陈昱也让甄盛等人退下。 谢元珊上前主动抱住陈昱，亲了他一口，笑着说道：“侯爷。谢谢你帮我报仇。以后我当了吕宋的国王，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陈昱听了，回道：“国王陛下。不必这么客气。我的要求并不过分。一个是金矿，一个是贸易。具体的，我已经让甄盛研究了，相比他已经研究得差不多。我和他沟通一下，咱们最后定下来就是了。” 谢元珊深情地看着陈昱，说道：“你怎么说，我怎么办就是了。” 陈昱继续说道：“我刚才去找二王子了。对他十分好奇。可是他却称病，没见我。你准备怎么处置他呀？” 谢元珊回道：“大家都叫他二傻子。除了在府里读书，就是四处游玩。他现在是王室仅剩的血脉了。就让他在自己的宅子里自生自灭吧。多派些人看着他就是了。动他显得我没度量。大王子那么丧心病狂的人，都没有动他。我起码得比大王子有度量吧。” 陈昱笑着说道：“你就不怕他篡了你的王位？” 谢元珊回道：“他那什么篡位呀。要人没人，要钱没钱。除非你支持他。你可别告诉我，你想立他当国王。” 陈昱故意逗谢元珊，说道：“如果我改变主意，立二王子为国王呢。毕竟他比你要好对付一些。” 谢元珊听了，也不生气，说道：“那样也好。我就和你回大越。嫁给你，更好。” 陈昱伸手摸了一下谢元珊的鼻子，说道：“你舍得？” 谢元珊回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以为我是那么贪恋王位的人吗？跟着你，过着舒服的日子，多好呀。我只是放不下吕宋的百姓而已。他们太苦了。” 陈昱笑着说道：“知道你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女中豪杰，小生好生敬佩。今晚就让小生好好伺候一些女王陛下吧。” 当天晚上，陈昱就住在了王宫里。 接下来的几日，陈昱协助谢元珊登上了王位，并且捋顺了吕宋的各方势力、各个衙门。 吕宋渐渐步入正轨。 原本担心那两处兵马会发动兵变。令陈昱意外的是，当以国王的名义发去布告时，这两处兵马竟然选择了效忠谢元珊。给出的理由就是，谢元珊杀了大王子，替老国王报了仇。 这令陈昱少废不少劲。 谢元珊还是有本事的。她处理政务井井有条。赢得了包括陈昱在内的，所有人的赞赏。 甄盛经过实地考察，并且与陈昱进行了认真研究，提出的最终方案就是，安平山的金矿依旧按照前期的协议来。但是港口也要划给己方。甄盛的想法是可以将吕宋作为一个中转站。从大越运到这里的货物，可以在港口存放，然后将金矿的金块运回大越。运往周边几个国家的货物，可以从吕宋这个中转站进行下一步的运输。 对于甄盛的这个方案，谢元珊自然是同意的。她将港口至金矿这一片区域全都给了陈昱。这个大手笔，令陈昱赞叹不已。 谁说女子不如男。谢元珊就属于巾帼不让须眉之人。 陈昱临走前，再次到二王子那里进行拜访。依旧是吃了闭门羹。 谢元珊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准备带着人强行闯入二王子的宅子，却被陈昱阻止了。 人家不想见自己，自己就不要死皮赖脸地主动找人家了。这个觉悟，陈昱还是有的。 在王都拜别了谢元珊后，陈昱等人前往港口、金矿又查看了一番。 吕宋的事情圆满结束，陈昱也该回家了。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六十章 隐忍多年的二王子 陈昱将金矿、港口这边安顿完毕之后，就率领部队返回大越建昌府。 依然是由石单负责吕宋的相关事宜。由于又增加了港口。石单的单子更重了。 陈昱除了拨付兵员外，还给他们留下了一批战船。 上次大王子叛乱，要不是屠霸天的船队刚好在吕宋，石单等人就得全军覆没。 因此，陈昱决定拨付一批战船，以备不时之需。 谢元珊将谢家积攒的金银财宝都给了陈昱，这令陈昱的财力大增。 他在船上就与甄盛等人盘算着接下来的一些工作。起码各地贫民区改造工程就可以提速了。 这天晚上，由于没有什么事情，陈昱就早早地睡下了。可是半夜。他就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吵醒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他打开了舱门，甄盛说道：“侯爷。大事不好了。吕宋又发生叛乱了。” 陈昱听了，眉头一皱，忙问是怎么回事。 甄盛就将前来报信的人，叫到跟前。 此人是石单下面的一个百户，名叫栗胜光。 据他介绍，侯爷的船队走了之后，驻扎在吕宋东南部和东北部的两支军队突然就进军至王都，并且开始攻打王都。 王都内也出现了叛军，里应外合之下，迅速攻下了了王都。 谢元珊被陈昱留下的暗卫保护，有惊无险地撤出了王都，逃到了金矿。 此次叛军的首领是二王子。 陈昱听了，震惊不已。他急忙命令船队掉头，返回吕宋。 甄盛建议道：“侯爷。这个二王子深藏不露，咱们此次前往，一定要小心一些，可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个二王子隐忍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是他笑到了最后。真是令人佩服。” 诚阳子分析道：“从现有消息可以看出，二王子追到金矿后，并没有采取强攻，显然他还不想与咱们撕破脸皮。我想，他在等着侯爷返回吕宋，进行谈判呢。” 陈昱笑着说道：“如果真如道长所言，那么接下来的谈判，他定然会开出一个令我非常满意的条件。我真想知道他拿什么打动我。” 甄盛听了，说道：“侯爷。我觉得一定会比谢元珊给得多。否则他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资格。” 陈昱回道：“咱们也不用在这里瞎猜了。到了吕宋，看看他究竟能开出什么条件，就是了。传令下去，到了吕宋之后，一定要小心戒备。这个二王子可是大王子那样的愣头青。此人城府极深，工于心计，的确是一个厉害角色呀。” 船队又浩浩荡荡赶奔吕宋。到了港口，与前来迎接的石单等人见了面。 据石单介绍，二王子追击谢元珊，到了金矿这里，就没有再进军，而是声称，等谅山侯返回吕宋后，进行谈判。 陈昱听了，对旁边的甄盛、诚阳子说道：“果然与咱们想的一样。既然人家要谈，那咱们就与他谈谈吧。” 石单听了，请示道：“那吕宋女王那里怎么办？” 陈昱问道：“她现在何处。我怎么没看到她？” 石单回道：“侯爷。她受了一些惊吓。我找了大夫给她看了看。大夫的意思是，她的进行休养，再吃点药，慢慢地就能好过来。” 陈昱没哟说什么，就在石单的引领下，率领众人来到了金矿的驻地。 石单早已经派人为陈昱等人安排了住处。陈昱仅带着麒麟卫到了金矿这里，其余部队都在港口那里驻扎。 再次见到谢元珊，令陈昱颇感意外的是，谢元珊面色憔悴，眼圈发黑，眼睛通红。她见到陈昱，也不顾旁边有人，就哭着上前，抱住了陈昱。 场面十分尴尬，陈昱一边安慰她，一边让她松手。可是谢元珊就是不放手，一直这么抱着陈昱。 其他人见此情景，都知趣地离开了。 陈昱安慰道：“我都听说了。真没想到二王子深藏不露呀。” 谢元珊哭着回道：“侯爷。你得帮我杀了他呀。我好心留他一条性命，他却恩将仇报。”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元珊。你先别哭了。别说是你了，就是大王子，还有我，都低估了这位二王子。大王子临死前还让我立二王子为吕宋的国王呢。他隐藏的够深的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问你。原本以为过去就过去了。但是现在想想，有必要问问你了。” 接着陈昱就把从温翔、大王子那里听到的，关于谢元珊暗中利用王妃身边的宫女，在茶里下春药，让大王子中了着的。 谢元珊听了，火冒三丈，她当即说道：“侯爷。这绝对是一派胡言。大王子与王妃一事，的确是有，但是绝不是我做的。我之所以没有和你提起此事，是因为这是我们吕宋王室的一桩丑闻。毕竟这涉及到国王的脸面。还望侯爷理解。另外，这个温翔他也藏得很深，他竟然是二王子的人。眼下，他正协助二王子排除异己，控制吕宋呢。据我所知，大王子把我们谢家灭了，仅仅是把他们温家的人抓了起来。现在倒好，二王子夺权之后，将温家扶植起来，却将支持大王子的安家彻底打倒了。杀了很多安家的人。” 陈昱这才回过味来，分析道：“如此看来。在大王子和王妃茶水里下春药的幕后主使，定然是二王子无疑了。他的这番谋划，令人佩服呀。” 二王子首先利用大王子与谢元珊之间的矛盾。从中陷害大王子，令国王废掉大王子王储的身份，从而激化大王子与谢元珊之间的矛盾。 谢元珊依托陈昱，干掉大王子之后，二王子再出山收拾谢元珊。 正如在船上所分析的那样。二王子找到陈昱谈判，给他远高于谢元珊的回报。真正当上吕宋的国王。 这番谋划，的确是厉害。与贵州水西安家的安老爷子有一拼。 谢元珊似乎也想到了二王子的意图。她问道：“侯爷。二王子此人如此狡猾，他定然已经算到了您会重返吕宋。他一直没有进攻金矿，显然是要与你谈判。你真要把我交给他吗？” 陈昱看着谢元珊，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个二王子我一直对他十分好奇。他策划了这么大一个局，我对他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人家既然想见我，那我总得见见他吧。我可不能向他那么没礼貌，去了两次他的宅子，都谎称有病，拒不见我。” 说完，陈昱用手轻轻端起谢元珊的下巴。看着这个这段时间被折磨够呛的谢元珊，冲着她淡淡地一笑。 第六百六十一章 只身一人来谈判 当天晚上，陈昱并没有住到谢元珊的房里。这令谢元珊十分失望。她以为陈昱准备与二王子合作，而放弃自己呢。 她整夜都没有睡好，可以说是彻夜未眠。 陈昱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并不是要抛弃谢元珊，转头与二王子合作。他是在认真谋划着即将与二王子的谈判。 对于这种心思缜密，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的可怕人物，陈昱并不敢大意。 甄盛、诚阳子这两个称得上是智囊的人物，与陈昱彻夜研究。 另外，陈昱也想借此机会故意冷落一下谢元珊，让她对于得到王位感到来之不易。 前期陈昱帮助谢元珊复仇，并将其扶上王位，实在是太容易了。这非常容易让谢元珊感到这是理所当然的。 三个人研究的结果就是，对于二王子给出的筹码，一定要谨慎对待，有可能是“空头支票”，只是为了当下的形势。当他羽翼丰满之后，极有可能撕毁协议的。 另外，就是对于谢元珊。如果二王子极力要求处死谢元珊，那就说明此人定然是要斩尽杀绝。整个吕宋就没有人有资格担任国王了。当然了，从军队将领、朝中大臣，乃至平头百姓中另选其人，也是可以的。但是绝对没有这些王室成员名正言顺。 最后，陈昱的想法是，二王子与谢元珊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诡计多端的人。相对于二王子，谢元珊还算容易控制一些。二王子是个根本就无法控制的人。他这些年的谋划，竟然瞒过了所有人。这已经很可怕了。 第二日，二王子那边毫无动静。第三日，依旧是。第四日，依旧是。 陈昱也不着急，更不主动前去找二王子。每日除了与甄盛、诚阳子等人听取暗卫的情报，就是与谢元珊在一起缠绵。 谢元珊为了留住陈昱的心，不将自己放弃，使出了浑身解数取悦于陈昱，陈昱也乐在其中。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直到第六日。陈昱与谢元珊还懒在床上呢。白殿斌来报，二王子前来拜见。 陈昱在谢元珊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出了营帐，问道：“他来了多少人？” 白殿斌说道：“就他一个人。现在正在主帐呢。甄大人和正陪着他说话呢。” 陈昱不由地赞叹道：“这个二王子真是厉害。竟然敢一个人亲自前来。一般人做不到呀。” 白殿斌回道：“这个人要么就是胆子大，要么就是个愣头青。”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他是算准了我不能把他怎么样？所以他才敢只身一人前来。把我换成吕宋的大王子试一试，他绝不敢一个人来。” 白殿斌听了，说道：“侯爷。既然他把你摸得这么透，你与他的谈判，可要万分小心呀。” 陈昱笑着说道：“主动权在咱们这里。他既然主动来了，说明他已经等不及了。我之所以没有主动找他，就是要跟他耗着，让他主动来找我。我只是没有想到他能坚持这么多天。” 白殿斌回道：“侯爷英明。” 陈昱笑骂道：“英明个屁。你就别在那里拍我马屁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主帐门口。 白殿斌挑开了门帘，陈昱进去之后，看到了这个有些弱不禁风的年轻人。 二王子见陈昱进来了，赶忙站起身来，迎了过来。 陈昱笑着说道：“二王子前来，有失远迎，幸会，幸会。” 二王子则回道：“谅山侯的大名，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相见，此次见面，终于弥补了遗憾。”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前段时间，我两次前往府上拜访，二王子都是谢绝见客。莫非还要我来个三顾茅庐吗？可惜我不是刘备，二王子也不是诸葛亮呀。” 二王子没有想到陈昱不给自己留情面，赶忙解释道：“侯爷。那几日我的确是患了重病，虽然想见侯爷，但是身体不允许呀。还望侯爷见谅。” 陈昱笑着说道：“我又岂能与一个病人一般计较。二王子现在身体好了吗？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一会儿让你心情激动，你可别一着急，晕过去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二王子丝毫没有因为陈昱的话，有任何紧张、尴尬。他笑着回道：“侯爷。玩笑了。我今日来，就是来与侯爷谈一谈今后的合作。我相信咱们今后的合作会十分愉快的。” 陈昱面露疑惑之色，说道：“贵国的女王谢元珊正在我营帐中与我谈合作呢。二王子来找我谈合作，咱们合作什么呀。我听说二王子喜欢四处游玩。如果你想到大越、大明旅行的话，我可以帮你，这绝对没有问题。” 二王子听了，也不生气，而是解释道：“侯爷。谢元珊这个女子太歹毒了。吕宋在她的管理之下，必然会江河日下，百姓的生活就会越来越糟糕。作为王室成员，我是不能眼看着谢元珊让吕宋进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在大家的支持之下，我只能是出山，收拾残局。其实侯爷也许听说过我的过去。我除了读书，就是喜欢四处游玩。对于治理国家，我并不感兴趣，大家举荐我，我只能是勉为其难了。” 陈昱心里暗骂二王子不要脸。抢了谢元珊的王位，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就是陈昱脸皮这么厚，也说不出这种话来。他笑着说道：“二王子这份为了吕宋和吕宋的百姓，硬着头皮出山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不过谢元珊，是我立的国王。即便是她水平不行，那不是还有我呢。二王子也不用勉为其难，我直接来担任这个吕宋国王就是了。你放心，一定让吕宋越来越好，百姓越来越好。二王子如果不放心，可以随我到大越看看我的治理水平。你看如何？” 二王子恭敬地回道：“侯爷的能力，非我辈所能达到的。侯爷将大明的思明府和大越的北部各州府治理得井井有条。实力越来越强，百姓越来越幸福。真是我们学习的楷模呀。有机会，我一定要到侯爷那里学习，学习。吕宋的事情，还是由我们吕宋人自己解决吧。侯爷，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就不麻烦侯爷了。我这次来，是带着诚意来的。谢元珊能给侯爷的，我也能给。谢元珊没有给侯爷的，我也能给。侯爷，可否容我说一说咱们合作的条件。” 听了二王子的这番话，陈昱还真想听一听他究竟能给出什么样的条件。 第六百六十二章 条件很诱人 陈昱十分想听听二王子提出的条件，他笑着说道：“二王子不妨说一说，希望你能够打动我。我可告诉你，你只有一次机会。” 二王子十分自信地说道：“侯爷，您一定会被我的诚意打动的。” 紧接着，二王子款款而谈。他表示，目前金矿、港口这一块，依旧是归陈昱。这是陈昱与谢元珊的协议，自己依旧承认。 除了这些。金矿和港口的日常补给，吕宋这边全权负责，金矿的那一成分红也不要了。每年向陈昱上贡十万两白银。另外，还要册封陈昱为吕宋王，拥有与国王同等的权力。 不得不说，二王子这可是大手笔。供应补给、不要分红，还给陈昱钱，这三项开源节流的措施，就会为陈昱每年积累很多财富。至于册封陈昱为吕宋王，更是给了他无上的权利。 陈昱心里还是有些心动的。但是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问道：“那谢元珊，你准备如何处理。她可是我立下的吕宋国王呀。” 二王子笑着回道：“谢元珊如何处置，还得由侯爷来决定。侯爷是将她带回大越，陪在你身边服侍你，还是交给我来处理，都可以。好人您来做，恶人我来做。这都是没有问题的。另外侯爷如果喜欢，我还可以从吕宋为侯爷挑选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绝对不比谢元珊差。” 金钱、权力、美色，男人喜欢的三样东西，二王子都给予了。 不得不说，开出的这个条件，十分诱人。 陈昱此时虽然十分高兴，但是大脑十分清醒，他问道：“一年给我十万两白银。据我了解，你们吕宋还没有这个实力吧。” 二王子回道：“侯爷。我自打听说了你在大越干出的那一件件为百姓着想的事情，也在为吕宋的未来做着打算。这些年我除了在府上读书之外，就是四处云游。既是了解吕宋各地的情况，也是在寻找如何壮大吕宋，让百姓幸福的办法。至于每年那十万两白银。以目前吕宋的国力，的确是非常困难。但是，我在吕宋发现了一个银矿，再加上有贸易往来赚的钱，拿出这十万两白银绰绰有余。我都经过估算。这一点，侯爷大可放心。当然，我还希望侯爷能够将杂交水稻引入吕宋，工坊、船厂、家具厂、玻璃厂这些都可以放在我们这里生产，运往周边其他国家，非常近。” 其他几件事都好办。陈昱原以为这十万两白银最难办。没想到二王子几句话就轻松解释清楚了。 陈昱笑着说道：“二王子真是有备而来呀。准备得真是充分。佩服，佩服。除了给我这么多的好处，还让我出这些东西。” 二王子回道：“与侯爷合作。自然要准备好，拿出自己的诚意，否则还谈什么合作。侯爷将这些厂子放在我们吕宋，不仅能够帮助侯爷扩大产能，加速与周边其他国家的贸易，也是让我们吕宋的百姓生活水平越来越好，可以说是双赢。对大家都有好处。” 陈昱说道：“那依二王子的判断。我能否同意你的条件呢？” 二王子十分谦虚地说道：“这几日，我是费尽心机，研究出了既能做到，又能令侯爷满意的合作方案。至于侯爷能否同意，那是侯爷的事情。我可不敢妄加猜测。” 陈昱笑着说道：“二王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的条件已经提出来了。我们再研究一下。到时候给你回信。你看如何？” 二王子说道：“那是自然。这么大的事情，的确的好好研究一下。侯爷。那我就回去等你的信了。” 陈昱说道：“二王子，咱们该说的也说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让人备饭，咱们边吃边继续聊。” 二王子回道：“侯爷。王都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了。” 陈昱见他婉拒，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亲自将二王子送出营帐大门外。 回到主帐，陈昱问道：“甄先生。你觉得这个二王子提出的条件，怎么样？” 甄盛说道：“表面上看，很有诚意。但是细细推敲，还是有些问题的。” “说来听听。” 甄盛分析道：“不要那一成黄金，这是很正常的。因为金矿本来就是咱们的。当初吕宋国上下眼红咱们的金矿，采取了卑劣的手段，咱们也是为了长期稳定开采，这才同意了他们的想法。现在还给咱们得到了多大的好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谢元珊担任国王后，我之所以没有取消这一条，是因为我觉得金矿本身是人家吕宋的。当地的百姓生活还十分穷苦。他们拿走一成，用到正地方，也是好事。给不给咱们，的确没什么差别。” 甄盛继续说道：“让您当吕宋王，拥有和他一样的权力。这一点就有点扯了。如果想当吕宋的国王，侯爷完全可以直接上台，而不用立谢元珊了。他明知道你不想当吕宋的国王，还要给你一个吕宋王。另外，以他的手段，恩威并用，定然能将吕宋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都听他的，谁听侯爷的呀。所以这条根本没有什么用？” 陈昱说道：“不错。这个吕宋王，看着名挺好，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甄盛分析道：“不仅没什么用，相反还会给侯爷带来麻烦。” 陈昱明白甄盛的意思，他顺着甄盛的话，说道：“不错。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会听到这个消息。就算咱们的人不说，凭着二王子的精明，也会想方设法将我成为吕宋王的消息传到大明和大越。现在大明与大越对我还算放心，那是因为我安心处理辖区内的政务，根本就没有反叛的意思。如果同意了二王子的提议，当上了吕宋的吕宋王，那么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会认为我这个人有了野心，他们不仅会防着我，还会想方设法缩小我的势力范围，降低我的实力，以免我野心膨胀起来，开疆扩土，对他们不利。” 诚阳子也说道：“侯爷说得不错。这一条看似给予了侯爷无上荣耀，其实是给侯爷埋祸根呢。” 甄盛继续说道：“至于金矿和港口的补给。看似是为咱们提供了便利，减少了咱们的支出。其实还是给咱们上了一个紧箍咒，如果他突然停止给咱们提供补给。无论是金矿，还是港口，人员岂不是会被活活饿死。” 白殿斌有些不解，他问道：“二王子有这个胆子吗？他就不怕咱们再次出征，前来讨伐他吗？” 陈昱解释道：“他一定会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与咱们翻脸的。他既然能够为了王位，隐忍这么多年。那么与我们之间也是一样的。” 第六百六十三章 有些经不起推敲 听了陈昱的解释，白殿斌可是豁然开朗。 诚阳子也笑着说道：“这个二王子也是够能隐忍的了。忍了这么多年，当上了国王，岂能就这么放弃了。他知道咱们侯爷实力强大，他不是对手，因此开出了大价钱。我敢保证，待他羽翼丰满，国力强大之后，定然会翻脸不认人。” 甄盛也附和道：“不错。他给予咱们那些东西之外，还要咱们将那些厂子都放在吕宋。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要利用咱们的能力，来壮大他们的实力。他们一定会偷偷将咱们这些制造工艺学到手的。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看得十分长远。” 陈昱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与这个二王子，咱们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先等几日，再告诉他吧。他真拿我当傻子了。” 商议完毕之后，众人都告退了。 陈昱也回到了与谢元珊的营帐。 谢元珊早已经起来了。她有些心神不宁，但是又不能到主帐探听虚实。只能在营帐里等着陈昱来。 她见到陈昱进来了，赶忙上前，问道：“和二王子谈的怎么样？” 陈昱笑着说道：“谈得非常好。” 接着陈昱就将二王子提出的那些条件一一向谢元珊进行了介绍。 谢元珊听了，就说道：“侯爷。其实二王子提出的这些，看似十分丰厚，可是细细一想，也没有什么。” 她就为陈昱一项、一项地进行了分析。与刚才大家的分析，基本差不多。 最后谢元珊说道：“侯爷。最后的决定权在你那里。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无条件遵从。即使你把我交给二王子。我也毫无怨言。我只是想提醒侯爷的是，这个二王子城府极深，心思歹毒。你如果与他合作，可得加倍小心。说不定他就出其不意给你来一口。” 陈昱听了，上前抱住谢元珊，深情地说道：“和二王子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还想多活几年。吕宋还是交到你手里，我比较放心。” 谢元珊原本以为陈昱会放弃自己，选择与二王子合作。听了陈昱的这番话，十分意外，也十分兴奋。 她激动地热吻着陈昱，直到透不过气来。她眼含泪花地说道：“侯爷。元珊这辈子一定竭尽所能，为你效力。整个吕宋都是您的。我只是帮你打点而已。” 陈昱回道：“你也不要这么说。吕宋还是你们的吕宋。我一个外来人，根本就没有霸占这片土地的想法。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治理吕宋，善待下面的百姓。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谢元珊回道：“侯爷。我什么都听你的。” 陈昱帮谢元珊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道：“你们女人真是的。悲伤了，哭。高兴了，也哭。这么高兴的事，应该笑，才是。来，给爷笑一个。” 谢元珊听了，妩媚地一笑。陈昱为之动容。 两个人又搞到了一起。大白天在营帐里，动静十分的大。周围的守军都在那窃窃私语，讨论着侯爷与谢元珊之间的事情。 大家早就知道了二人之间的事情，所以大家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接下来的两天，陈昱查看了金矿和港口。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 在他看来，吕宋的港口既然要建成周边国家货物的中转站，从现在开始，就得谋划扩张。以免将来货物量越来越大，港口趋于饱和，出现瓶颈问题。 至于金矿，陈昱则着重强调了安全。他参照现代金矿管理，制定了详细的管理制度。要求金矿这边严格执行。 第三日，陈昱就率领着军队出发了。直奔王都而来。 二王子没有想到陈昱会拒绝自己的条件。但是他也没有坐以待毙。在陈昱部前进的道路上，为他们制造了很多麻烦和障碍。 陈昱见招拆招，命令部队放慢速度，注意安全。采取稳扎稳打，稳步推进的策略。 最后终于来到了王都城下。 二王子仍然没有死心，他派人出城与陈昱谈判，只要让他担任国王，陈昱可以提出条件。只要吕宋能做到，那他一定答应。 陈昱此时早已没有谈判的打算。他给出的答复就是，明日中午午时前，如果还不开城门投降，那他只能是打进王都了。 二王子听了手下的汇报，彻底死心了。他连夜组织大家开会，研究防守策略。 大家心知肚明。王都根本是守不住的。 对于提出异议，建议撤离王都的人，二王子当即就命人拉出去砍头。 这虽然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但是此时的王都城内，弥漫着失败的气息。大家都觉得王都是守不住的。 第二日，午时一到。陈昱就命令部队进行攻城。 城里的守军很快就崩溃了。 陈昱部十分轻松地就进了城。 可是却不见二王子的身影。 由于王都外围围得水泄不通。因此二王子要么是藏在城里，要么就是有密道通往城外。 经过仔细搜查，诚阳子等人终于在二王子原来的宅院中，发现了一个密道。这个密道就在二王子宅子里的一口深井里。 要不是诚阳子顺着宅子里的蛛丝马迹，进行深入勘查，根本就查不到这里。 可是诚阳子等人进入暗道追击，毫无进展。追了一段距离后，就没有了踪迹。 田大牛前去勘查了现场，也是毫无进展。 陈昱听了诚阳子的汇报，觉得必须抓到二王子。否则吕宋的局势根本恢复不到原来的水平。 因为，只要二王子在逃，他就极有可能纠集势力，进行谋朝篡位。这对吕宋的局势十分不利。 因此，陈昱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二王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是，几天过去了，仍然是没有找到二王子。他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诚阳子、甄盛等人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二王子根本就没有逃离王都。而是依然隐藏在王都这里。 陈昱也颇为认同这个观点。他当即命令众人调兵遣将，哪怕是将王都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二王子找到。 毕竟，他是一个危险分子。一日不除，就很难确保吕宋的安稳。谢元珊这个国王，也当得不消停。 谢元珊固然有一定的能力，但是与二王子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换句话说，谢元珊根本就不是二王子的对手。 第六百六十四章 背影似曾相识 虽然陈昱将搜索的重点放在了王都，但是大家依然是没能找到这个二王子。 陈昱在王宫里，躺在谢元珊的怀里，看着歌舞表演，十分惬意。 谢元珊则拿着旁边的水果给陈昱吃。 陈昱虽然看着歌舞，但是却与谢元珊聊着二王子。 他问道：“元珊。你觉得这个二王子逃到哪里去了。” 谢元珊回道：“无非是两种可能，要么是彻底逃离了王都，跑到哪个小地方躲起来了。要么就是躲藏在王都，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陈昱说道：“我们之所以判定二王子没有离开王都。是因为田大牛在经过一番仔细勘查后发现，那条暗道是二王子故意做出一副出逃样子的。因为到了外边，就没有二王子的踪迹了。” 谢元珊说道：“你说得那个田大牛那么神？他说是伪造的，就是伪造的了。” 陈昱笑着解释道：“这个田大牛非常厉害，他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能力。” 接着陈昱就把田大牛发现杀气，提前示警，自己免于被杀的事情告诉了谢元珊。 谢元珊听了，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闻所未闻呀。” 陈昱说道：“咱们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呢。这算什么。” 说得有些口渴了。陈昱起身，端起茶杯就要喝水。可是茶水有些凉了。 谢元珊马上命人去拿热茶。 过不多时，仆人恭恭敬敬地端着热茶，送到了几案上。 陈昱端起茶杯的同时，看到了这名已经转身离去的仆人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在吕宋，陈昱见过的人，非常少，并不多。在皇宫里也只是寥寥几人。 突然，陈昱想起来了。这个人非常像二王子。 因为二王子前往军营中找陈昱谈判时，陈昱曾经将二王子送出军营，看见过他的背影。 由于是第一次见面，陈昱印象非常深刻。 此时谢元珊已经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说时迟，那时快，陈昱一边打翻了谢元珊的茶杯，一边让谢雨珊吐出口里的茶水。 茶杯跌落到地上，顿时腐蚀了地毯。 吓得谢元珊花容失色。 陈昱忙让谢元珊拿起冰冷的茶水，漱漱嘴。 自己则冲出了大殿，去追赶二王子。 可是，二王子却没了踪影。 陈昱忙命门口的白殿斌，关闭王宫。调入进宫开始搜查。 陈昱此时已经没有了心情看歌舞了。他让谢元珊等人都待在这里原地不动。 自己则出去亲自寻找二王子。 吕宋的王宫虽然没有大明的宫殿那么多，占地那么广。但是宫殿、楼阁，也有不少。 陈昱将温玉良、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叫到跟前，将刚才二王子装扮成仆人，在茶水中下了剧毒，妄图毒死自己的行径，告诉了大家。 同时，还将二王子装扮成的仆人衣着、形象大体进行了描述。要求大家分片进行调查，一个人不能放过，一个屋不能放过。一定要把二王子揪出来。 众人分散去搜索。 陈昱则带着史松等人前往负责大殿的仆人住处，查找线索。 经过调查发现，一名仆人竟然失踪了。陈昱让史松在大殿周围进行搜索，很快就找到了这名仆人的尸体。 经过专业人士的检查，认定此人已经死亡多日。 显然二王子知道陈昱能够攻破王宫，就杀了这名仆人，并伪装成了这个仆人。 他这么做，除了是隐藏自己的行踪，就是要寻找机会干掉陈昱和谢元珊。 多亏了陈昱无意中发现这名仆人的背影十分眼熟，否则陈昱和谢元珊现在已经中毒暴毙了。 由于吕宋王宫里的人员都是登记在册的。大家依据各大殿的人员名册，进行逐个人员的排查。 由于这个二王子竟然会易容术，所以不仅仅要查清各处人员是否对得上，还要排查人员的情况，防止二王子再次易容，躲过排查。 一直忙到傍晚，依旧是没能查到二王子的下落。 温玉良、诚阳子等人陆续返回大殿，向陈昱汇报。 陈昱带人查到那名被杀的仆人后，在大殿这里也没有找到二王子的踪迹。显然他见事情败露，已经逃走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二王子还在王宫里。 谢元珊早已按照陈昱的安排，命人拿出了王宫的结构图。各处建筑物都清晰地画在图上。 陈昱听着陆续赶回来的人的汇报。并在图上一一进行标注。 各处人员基本都正常。仅有几处人员是出王宫办事去了。二王子毒杀陈昱和谢元珊时，这些人早已出了王宫。所以他们的嫌疑也排除了。 最后，整张图上的建筑物几乎都标记完毕。凡是标记的，都是大家排查过的地方。 但是仍然有两处没有进行排查。陈昱询问了一下情况。 温玉良负责的辖区有一个书楼。诚阳子负责的辖区有一处宫殿，类似于大明皇宫里的冷宫。谢元珊对于这三处是知道的。据她介绍书楼是老王后喜欢去的地方。自从老王后去世后，国王就命人封了这个书楼。温玉良也说，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院子里的落叶很厚、蜘蛛网星罗密布。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而那座冷宫，则一直没有人被贬到那里。国王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即使王妃与大王子有染，他也没有将王妃打入冷宫。这里同书楼一样也是大门紧闭，没有人看守。 陈昱听了谢元珊的介绍后，问道：“玉良。你们到了书楼所在的院子，可曾到书楼里面看一看？” 温玉良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亲自率人去的。书楼的大门门锁已经锈蚀了。窗户上也都是蜘蛛网。我们都认为这里很久没有人了，二王子怎么可能到这里呢？” 陈昱又问了诚阳子，诚阳子也是这样的回答。 陈昱听了，说道：“各位。咱们将整个王宫都进行了搜查，但是依旧是没有发现二王子。眼下这两处没有进行搜查的地方，虽然很久没有人去了。但是我觉得二王子藏在这里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所以，大家受受累，马上将这两处仔细搜一搜。” 温玉良和诚阳子见陈昱如此重视这两处，自然是领命下去搜查去了。 众人下去之后，谢元珊问道：“侯爷。如果这两处也没有发现怎么办？难道二王子逃出王宫了。” 陈昱也不能确定，他说道：“我觉得他逃出王宫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我安排了重兵看守王宫。进出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所以他应该还在宫里。今天实在是有些太玄了。咱俩差点就没命了。” 谢元珊听了，也感到后怕，她不由地靠近陈昱，抱着陈昱的胳膊，生怕陈昱离开自己。 第六百六十五章 藏在粪车里 温玉良、诚阳子分别对书楼和冷宫进行了一番仔细搜查。 这里果然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已经很久没有人了，自然也就没有发现二王子的行踪。 陈昱听了二人的汇报之后，不顾已经是深夜了，依旧是命人点亮蜡烛，摊开那份王宫构造图，对这些宫里的建筑逐一进行了查看。最后，陈昱选择了王宫的马厩。 他说道：“我又看了一遍，目前来看，这个马厩是二王子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温玉良听了，说道：“侯爷。这个马厩的确是非常好的隐身之所，只是这里臭气熏天，二王子这么高贵的人，能忍受这里的恶劣环境吗？” 陈昱笑着说道：“二王子隐忍的能力太强了，这里根本难不倒他。” 陈昱亲自带领大家突袭了这个马厩。 虽然没有发现二王子的行踪，可是陈昱等人在马厩里发现了一个角落，那里显然有人刚刚在此休息。 陈昱伸手一摸席子，还是热乎的。说明此人刚走不久。与陈昱等人就是脚前脚后。 温玉良提议马上开始搜索，陈昱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他既然都能躲过咱们的突然袭击，现在即便是马上进行全面搜索，也是抓不到他的。时候已经这么晚了，大家也累了一天了，都下去休息吧。” 温玉良就告退了。 陈昱依旧率领着诚阳子、白殿斌等人返回了大殿。 谢元珊还没有睡，正等着陈昱呢。当得知还没有抓到二王子，就说道：“侯爷。这个二王子实在是太狡猾了。刚才突袭马厩，没有抓到他，实在是太可惜了。” 陈昱安慰道：“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咱们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真没想到这个二王子竟然是个生存高手呀。” “什么是生存高手？” 陈昱解释道：“就是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依然能够活着。” 谢元珊说道：“这个二王子喜欢四处云游。想必是这些年在外云游练成的吧。” 陈昱说道：“可能是吧。对了。咱们王宫往城外运送大粪的车队是几点出去。” 谢元珊回道：“应该是在寅时三刻左右。” 陈昱一看，时间马上就要到，当即带领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出去了。 陈昱当年从陆那县越狱成功后，就是利用的运粪车队出的城。 对于每日都定时出城的运粪车队，臭气熏天，守卫盘查自然不能做到非常仔细。 看见运粪车队出城，他们也都躲得远远的。这股味道太霸道了。粘上一点，这一天都很难去除。 所以陈昱才判断，二王子极有可能会利用早上的运粪车队离开王宫。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陈昱等人赶到王宫的侧门时，运粪车队正在缓缓地驶出侧门。 白殿斌上前喝住了车队。 守卫十分不解，让运粪车队停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捂着鼻子，看着陈昱等人。 这个味道的确是大。陈昱忍着臭味带着卫队来到了车队面前，命令大家开始检查马车。 侍卫们见陈昱如此重视，自然不敢怠慢，对运送大粪的车队进行了仔仔细细地检查，毫无发现。 难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但是既然已经检查了，那就检查到底。 陈昱命人将所有的粪桶盖子都打开，检查里面的情况。 臭味更大了。里面除了屎尿，啥都没有。 但是陈昱并不死心，他让人将马车都拉到宫外的一处空地。将所有的粪桶全部倒到地上。 当倾倒第六个粪桶的时候，竟然有一个人顺着粪便冲了出来。然后开始向远处奔去。 陈昱忙命诚阳子、白殿斌等人追击。 很快就将此人抓住了。 此人全身都是屎尿，臭急了。 陈昱皱着眉毛，忍着呕吐的冲动，说道：“先把他冲洗干净，送到大殿。” 然后就返回了宫里。 至于这些倾倒一地的粪便，自然会有人打扫干净的。 这个人，就是二王子。 冲洗干净的二王子被送到了大殿。 虽然已经洗了五遍澡，换了新衣服，但是味道还是很大。 陈昱看着面前这个能够做到隐忍到极致的男人，笑着说道：“二王子。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能忍。佩服。佩服。” 二王子表情依旧十分平静，问道：“侯爷。我就整不明白。我与这个谢元珊相比，自信各方面都比她强，做得要比她好，给你的好处也比她多，你为什么选择她，而不选择与我合作。自始至终，我可对你没有丝毫的冒犯呀。” 陈昱答道：“因为你这个人城府极深，野心极大。和你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所以你再有能力，再优秀，也是没有用的。” 二王子气急而笑，他说道：“我才是吕宋合法的继承者。谢元珊这个婊子不就是长得漂亮，陪你睡觉了吗？你就是一个好色之徒而已。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陈昱也不生气，说道：“你如果这么认为，我也不和你挣。殿斌。把他带下去，好生关押。” 陈昱看着旁边的谢元珊说道：“二王子也抓到了。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谢元珊问道：“侯爷。您三番五次帮我。昨日又救了我一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您为什么选我呀？” 陈昱笑着说：“也许咱俩有缘吧。” 谢元珊继续问道：“这个二王子如何处置？” 陈昱回道：“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只是负责抓他。如何处置，还得你这个吕宋的女王来做决定。” 谢元珊听了，说道：“这个二王子留不得。必须清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陈昱笑着说道：“你想做，你就去做吧。这才有女王的风范呀。” 接下来的这几日，陈昱与谢元珊详细讨论了吕宋的未来。 陈昱的理念，不仅二王子赞同，谢元珊也是有同感的。得民心者的天下。只有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他们才会支持你。 引入杂交水稻，扩大与陈昱之间的贸易，等等。 二人研究了很多措施。陈昱表示，回去之后就一一落实。 谢元珊知道，陈昱办妥了吕宋这边的事情，就得返回大越了。 她试着找陈昱谈，希望他留在吕宋，让他来当国王，自己与他双宿双飞。 陈昱委婉地拒绝了。 吕宋国王，这个位置非常诱人。一般人得到后，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拒绝的道理。 但是陈昱不同。他的想法异于普通人。他依旧关注着大越，这个自己从现代穿越过来所到的地方。 第六百六十六章 双方各取所需 谢元珊不仅将二王子处死了，她还将温翔，以及那两支支持二王子的军队的将领也处死了。 陈昱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让史松率领五十名侍卫，在吕宋的王宫进行值守，另外从军队里抽调了一个千户的兵力担任王宫守卫。 除了这些，陈昱还从暗卫杀手千户选派了十名暗杀高手，负责保护谢元珊的人身安全。 谢元珊竟然一路陪着陈昱到了港口，亲自将陈昱送上了船。 诚阳子陪着陈昱站在船头，看着送别队伍，越来越远，笑着说道：“侯爷。我看这个谢元珊对侯爷是动了真情了。侯爷何不将她收了呢？” 陈昱回道：“我与她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合作关系罢了。我的目的是要稳定我们的利益。而她则是想依靠我控制住吕宋。随着她地位的稳固，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会发生变化。到那时，再说吧。” 诚阳子说道：“侯爷。你经常说的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觉得非常有道理。只要咱们和吕宋有共同的利益，那么咱们之间的关系就会一直这么稳定下去。” 陈昱说道：“不错。此次咱们帮助谢元珊获得了王位。接下来的一些合作，也会继续进行。双方各取所需，利益交织在一起。可以说是蜜月期。” 甄盛借此机会问了一个自己没有想明白的问题，他说道：“侯爷。二王子找您谈判时，曾提过他发现了一个银矿。您为什么不像安平山那样，找到银矿，然后向谢元珊要那座山，咱们自己经营岂不是更好。为什么还要与吕宋共同勘察、共同开发、五五分成呢？” 陈昱解释道：“咱们与吕宋保持这种合作关系，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获得利益。你说的的确会让咱们获得更大的利益。可是你想没想过，这么做，从长远来看，对咱们是非常不利的。过分从吕宋获取利益，时间长了，就会令吕宋各个阶层对咱们心生不满。当然，这也包括谢元珊。这就非常容易让咱们在吕宋的利益受损。即使咱们从大越派兵前来镇压。重新换一个代理人。那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巨大的。这么做，也让他们尝到一些甜头。咱们主动放弃一些利益，会让吕宋方面认为咱们是非常有诚意的与他们合作。再加上咱们帮助他们种植杂交水稻、扩大购买这里的货物。这样会让咱们之间的关系更长久。” 陈昱高瞻远瞩，他绝不仅仅是考虑眼前的利益，而是把眼光放长远，着重考虑长远的利益。 与对方合作开发银矿，绝对是一个高招。 聊了一会儿，海风突然变大，远处乌云正向这边快速奔来。显然这是暴风雨的前奏。 大家都回了船舱。 陈昱屋里此时放着一个箱子。这里面都是二王子留下的珍贵物品。 抓到二王子后，经过严刑拷打，二王子不仅交代了自己这些年的精心策划，夺去王位的经过，而且还将自己宅子里的一个秘密暗室供了出来。 这里面除了金银财宝，还有一些珍贵的书籍、二王子游历各地的日记等珍贵资料。 陈昱对于金银珠宝并不感兴趣。他倒是对二王子留下的一些珍贵资料非常感兴趣。 经过精挑细选，就挑了这么一大箱子。 陈昱最感兴趣的是一本关于易容的书籍。这也是二王子无意当中得到了。二王子天赋极高，依照该书，竟然将易容所用的材料都一一作了出来。 在这本书的后边，二王子特意将制作易容所需材料的制造工艺，也都一并写了出来。 陈昱对易容术非常感兴趣。在他看来，那都是武侠小说里的经典桥段而已。这种东西不可能存在于世上的。 二王子乔装打扮成为大殿的仆人，就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例子。 抓住二王子后，陈昱与之单独交谈时，二王子曾经问过陈昱，是怎们发现自己的。 陈昱如实说道，是通过二王子的背影。 二王子才感到后悔。要知道，易容术博大精深，不仅仅是改变容貌，还用变声、改变姿态等其他内容。 二王子改了容貌，变了声音，换了衣服，原以为会瞒过大家。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背影，就让陈昱将其发现。 其实，这里面也有幸侥幸的成分。要知道陈昱两次拜访二王子都遭到婉拒。 人都是这样的。越是没有得到的东西，人就越想得到。越是没有听到的消息，越是好奇。越是没有见到想见之人，越是想见对方。 以此，当二王子主动前来军营谈判，陈昱对二王子的观察可以说是非常仔细。 以至于二王子离开军营大门，留下来的背影，也让陈昱印象深刻。 如果不是这样，陈昱也不会通过背影，认出二王子。如果不是二王子过于自信，没有改变身形，自然也就成功了。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陈昱每日都抽出时间看这本关于易容术的书籍，还翻阅二王子的游历日记。 二王子的游历日记写得非常详细。通过这几本游历日记，陈昱对二王子的学识颇为欣赏。 日记中不仅对自己每到一处的地点写得清清楚楚。还涉及到历史、地理、文学、当地的习俗、百姓的生活情况、精神面貌等等。 至于那些珍贵的书籍，很多都是孤本。十分珍贵。 客观评价，二王子绝对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有志青年。他有着要将吕宋变得越来越好的雄心壮志，也有着让百姓过上幸福生活的远大理想。 这其实是与陈昱的想法，不谋而合的。但是，他又是一个城府极深，阴险狡诈的人。 从日记中也能反映出来。不仅有对国王、谢元珊、大王子、小王子等人的揣摩，也有对王公大臣、军队将领等人的分析。 这都是陈昱所无法比拟的。 如果没有陈昱这个外来势力的影响，凭着二王子这么多年的精心设计，以及心狠手辣，一定能够取得成功，夺得王位的。 可惜，让他遇到了陈昱，生不逢时。 这也许就应了那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第六百六十七章 大越北部两极分化 陈昱此次吕宋之行，收获颇丰。 帮助谢元珊夺取了吕宋的王位，从而获得了她对自己的坚定支持。消灭了大王子这个仇敌，为死去的士兵报了仇。又将隐藏极深的，十分可怕、十分狡猾的二王子清除掉。从而使得吕宋获得的稳定。至于这种稳定能够持续多久，那就要看谢元珊的手段了。 不仅重新夺回金矿，进一步扩大了在吕宋的地盘，占据了金矿至港口这一片区域。这对确保自己在吕宋的利益、人员、地盘安全提供了保障。下一步，吕宋的港口区域作为陈昱与吕宋周边几个国家贸易的中转站，势必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谢元珊送给自己的谢家积累的金银财宝，可以帮助自己更好的谋划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各州府的发展。陈昱目前要做的事情很多，而做事情是需要钱的。 二王子透露出来的那座银矿。已经处于勘探及开采准备阶段，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正式开采，到那时就有源源不断的银子送到大越这边。虽然是与吕宋五五分成，但是也是十分可观的。 麒麟卫、玄武卫等卫所经过此次吕宋战斗得到了锻炼，战斗力都有所提高，弓箭手卫所更是令陈昱感到欣慰。他们的表现使得陈昱认为成立这个卫所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再就是那五百名谅山军事学院的第一批学员。他们经过了一年多的理论学习，参与到此次吕宋战斗，与这些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兵交流，亲身参与到战斗当中。必将为毕业后加入各卫所积累宝贵经验。 甄盛的到来，打断了陈昱的思绪。 甄盛进来后，问道：“侯爷。外边的风景那么好，怎么不到甲板上去转一转呢。看你脸色很好，有些人还以为你晕船呢？” 陈昱笑着回道：“甄先生。我对吕宋二王子的这些资料十分感兴趣。看着看着，就入了迷。” 甄盛听了，说道：“这个二王子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了。” 陈昱说道：“怪只怪他过于阴险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过于关注治国和平天下了，而对自身的修为没有重视，妄图利用阴谋诡计夺取政权。即使我不灭他，也会有人收拾他的。” 甄盛对于陈昱的话，颇有感慨。当年的寇准，不就是个例子吗？作为铁衣社魁首卫队的队长。因为陈昱担任魁首，将其下放到了分舵，他就心生怨气，与外人勾结。 陈昱发现后，没有严惩，而是选择了宽容，可是他却利用甄盛对其的信任，软禁甄盛。 多行不义必自毙。最后寇准的结局可想而知。 如果甄盛到了分舵，踏踏实实地干，凭陈昱的爱才之心，定然会重用他的。 陈昱知道甄盛来找自己，绝不仅仅是简单的问候，他就主动说道：“甄先生找我有事？” 甄盛见陈昱问起，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说道：“侯爷。吕宋事情结束后，我就开始研究交州府及大越北部地区的未来。有一些想法，想趁着与侯爷同行的机会，向侯爷汇报一下。” 陈昱听了，忙说道：“甄先生，您说得太客气了。咱们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也是过命的交情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甄盛说道：“侯爷。眼下咱们思明府及大越北部，在侯爷的英明领导下，不仅军队卫所战斗力越来越强，官府、百姓的生活也是越来越好。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现在这些州府，出现了一些两极分化。像思明府、谅山府、新安府、建昌府等地，大家都是干劲十足，发展十分迅速。可是太原府、归化府、嘉兴州等地，侯爷投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帮助他们做了大量的工作。无论是官府的吏役，还是下面的百姓，都能从中获益。但是他们自身却缺乏那种主观能动性。我听说他们都是在那里等着侯爷给他们拨钱、拨物呢。” 陈昱听了，说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了解一些。虽然班泰、陈虎、霍仁刚等人没有当面和我提起此事，但是他们在私下里也是颇有微词。前期我到归化州就是想看一看这些偏远的州府，有没有可以增加收入的项目。总算找了一个木材的好项目，为他们找了一个增加收入的项目。前往太原府寻找食盐，虽然最终没有找到，但是却发现了永通县县令私养土匪，抢劫来往商队的恶劣行径。新任县令是我挑选的。他叫王旭，是个颇有才干的人。可是，我总不能一个县，一个县的亲自去看吧。我这次回去，就想研究一下如何解决这些落后州府的问题。他们这么等靠，是没有出路的。对了，甄先生，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甄盛回道：“侯爷。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大越的这帮官员心态不好。他们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反正我是大越朝廷任命的，你陈昱也奈何不了我。你想给大家涨工钱，那就拿钱来。你想改造贫民区，那你就想办法吧。所以，我觉得想方设法将这帮不作为的官员都清除掉，换上一些能干事的。效果能好一些。也能为侯爷您减轻一些压力。” 陈昱说道：“甄先生。你说得这个办法，我也曾经考虑过。如果咱们这么做的话，不仅被撤掉的这些官员怨声载道，大越那边也会对咱们产生顾虑，他们就会认为这是我要将大越北部地区全部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呢。这极容易引起大越方面的误会，并且会引发咱们与大越之间的战争。这是非常不好的。” 甄盛听了，建议道：“侯爷。咱们当然不能直接这么做。不过咱们可以派人暗中调查，像永通县县令牛天鹏这种人，想必还有一些。调查完成后，我们不妨交给夫人。让夫人向大越方面反映，希望他们能够将这些人换掉，换一些能够为大越、为百姓着想的官员。咱们不参与任命，自然也就不会引发大越方面的怀疑。”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甄先生这个办法非常好。我觉得可行。回去之后，我就着手处理此事。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话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非常难。有些官员考虑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是否影响自己的仕途。凡是影响自己仕途的事情，坚决不做。这可是与为百姓做事，背道而驰呀。” 陈昱说得是实情。这是千百年来，一个难解的问题。不仅仅是大越，大明、吕宋等地也有这样的问题。 第六百六十八章 治疗不孕不育的方子 甄盛对于这个问题，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说道：“咱们现在暗卫有一个职责就是暗中考察官员的情况。可惜大越任命的那些官员不由咱们考核。如果咱们将这部分官员的考察权拿过来的话，效果会好一些。因为从咱们这边的情况来看，效果非常好。” 陈昱笑着说道：“这也是目前比较尴尬的地方。涨工钱，大家一起涨。可是监督却由大越朝廷来监督他们。这个问题短期内还真没法解决。只能是慢慢来。” 甄盛也知道陈昱的难处。两个人又简单聊了一下，甄盛就告退了。 甄盛虽然走了，但是陈昱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由于牵扯到大越那面，陈昱只能是谨小慎微。如果是自己说了算，他早已经采取措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了。 自己只是大越的谅山侯，虽然拥有独立的军队，独立的地盘，独立的财权，但是在名义上还是归附于大越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但是大越不同于东汉末年。这里除了自己一个军阀之外，其他都是正常的下属。自己挟天子的话，那就是叛乱了。 陈昱继续翻看着二王子的日记。这段日记讲到了二王子在一次云游路上，遇到了一名被毒蛇咬伤的老者。二王子不怕危险，为老者将毒液吸了出来，并敷上了草药。 老者为了表示感谢，送给了他一本医术。据二王子在日记中所说，这本医术主要是治疗疑难杂症的。里面有许多方子专治疑难杂症。 陈昱看到这里，不由地笑了笑。在现代的电视剧、书籍里出现的这种奇遇桥段，简直是烂大街了。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真实存在着。 陈昱这时想起了与黎玉吕成亲，一直没有孩子这件事。他觉得应该是自己这边的问题。极有可能就是不孕不育。而造成不孕不育的原因可能是自己的穿越。 于是，陈昱就翻起了箱子，看看有没有那本医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陈昱很快就找到了那本医书。书页泛黄，封面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书名已经看不到了。 陈昱开始翻阅着这本医书，很快找到了治疗不孕不育的方子。这里将不孕不育分成了两类，一类是治疗男方的，另一类则是治疗女方的。 从这个分类，陈昱觉得还是比较靠谱的。 于是，陈昱看了看方子，就把这页折了起来，等着回到谅山城后，命人照着方子抓药，试一试。 船队安全到达建昌府。从吕宋采购来的货物直接在对外贸易基地卸了下来。 而谢元珊送给自己的金银财宝，则直接运往谅山城。 甄盛在此与陈昱告别，返回交州府。 而陈昱留在建昌府安排卜敬等人准备支援吕宋的东西。 除了杂交水稻、食盐、布料等百姓必需生活用品外，建造银矿、港口扩建所需的一些吕宋没有的物资，也得准备。 建昌府能够提供的，就直接在当地采购。当地没有的，就只能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进行采购了。 除了采购这些东西，陈昱还将屠霸天的船队和新建造的船只进行了一分为二，屠霸天依旧是管理一支船队，而另一支船队则交给了水师的百户宫凡和窦青林。 由他俩负责这支新成立的船队。陈昱将这支船队命名为谅江船队。 至此，陈昱这边已经有四支船队。分别是王龙负责的新安船队，屠霸天负责的建昌船队，郑茂负责的梁山船队，以及由宫凡、窦青林负责的谅江船队。 谅江船队则与屠霸天的船队一样，主要是负责向吕宋方面运输货物，同时从吕宋采购货物，以及拿回金矿、银矿的金银。 而吕宋方面则可以充分利用中转站向周边国家开展贸易。并且可以将周边国家的特产再买回来，卖给中转站。陈昱的船队将这些货物运到大越、大明进行贩卖。 在陈昱的努力之下，这个海外贸易网必将越来越大。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陈昱就带着诚阳子、白殿斌等人返回了谅山城。 黎玉吕和安妙妙带着府上众人出了府门迎接陈昱。 陈昱看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心里那叫一个美呀。 当天晚上，黎玉吕向陈昱说起，自己还是没有身孕。自己这些日子还在为这件事情而苦恼。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娘子。这件事你不要担心。你相公我这次前往吕宋，可是有奇遇呀。” 接着他就把自己将大王子、二王子先后干掉的经过告诉了黎玉吕，最后着重介绍了二王子的那些宝贝。其中那本医术自然是重点介绍的。 黎玉吕听了，坐起身子，问道：“相公。你可别骗我。” 陈昱也起身回道：“我骗你干什么。我在船上还研究了一下这本书，觉得还是靠谱的。至于咱们一直没有孩子，我觉得还是我这边的问题。” 黎玉吕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是你的原因呢。不能是我的原因吗？” 陈昱解释道：“除了你，妙妙也没有身孕。这就说明了问题。” 他还没有说的是，谢元珊跟了自己，也是没有动静。 黎玉吕听了，也认可了陈昱的说法，她说道：“那我明日一早就安排人照着方子抓药。监督你按时吃药。这次咱们不成功，绝不收兵。” 陈昱笑着说道：“关键是你经得起频繁的折腾吗？” 黎玉吕脸色一红，回道：“为了孩子，我也拼了。相公，如果我没有怀孕，那你决不能离开谅山城。” 陈昱听了，回道：“这有些不好吧。” 黎玉吕一直想要个孩子。她虽然没有在陈昱面前说什么，但是私下里也安排黎春找了一些大夫给自己诊治，可惜毫无进展。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也越来越大。 此次陈昱从吕宋拿回了一本古医书，而且还说是男方的问题。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能够生孩子的机会。 黎玉吕十分肯定地说道：“相公。争取把妙妙也整怀孕了。咱们来个双喜临门。” 陈昱听了，脑袋都有些大了。他真没有想到，一直温温柔柔的黎玉吕，突然在生孩子这件事上，表现出了女汉子的气质。 也许是她长期没有怀孕吧。 第六百六十九章 这是真着急了 黎玉吕第二日一早，就吵着陈昱将方子给她。 陈昱是被她从睡梦中拖起来的。他只好下了床，同黎玉吕一起到了书房，从吕宋拿回来的那个箱子里找到那本医术。 由于陈昱折了书页，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方子。 黎玉吕赶紧给陈昱研磨，陈昱提笔将这个方子原原本本地抄在了纸上。 黎玉吕激动地亲了陈昱一口，拿着方子，出去找黎春去了。 黎春接过方子，听了黎玉吕的吩咐，有些为难地说道：“夫人。这个点，药铺还没开张呢。要不，过一会儿，我再出去抓药。” 黎玉吕不同意，说道：“黎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马上给我到药铺。用最快的速度把药给我抓回来。我有急用。你就是把药铺的门给我拆了，也要给我抓紧时间。” 这番话把黎春吓了一跳，他关切地问道：“夫人。什么药这么重要。莫非是谁得了大病。侯爷……” 黎玉吕赶忙制止了黎春，呵斥道：“说什么呢。侯爷身体好好的。你别多问了。就是拿着方子去抓药，就是了。记住了，要快。” 黎春听了，不敢怠慢，赶忙拿着方子，带着人就出去了。 一阵敲门声，将将极不情愿的药铺伙计给敲起来了。 骂骂咧咧的药铺伙计，见是谅山侯府的管家黎春，赶忙换了一个笑脸，将其引入药铺。问道：“黎管家。这么早，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黎春也不与他计较刚才的事情。就掏出了方子，说道：“照着这个方子，给我抓一个疗程的药，要快。” 伙计不敢怠慢。接过方子，按照方子上所写的药材，根据重量，一一进行称量，并且熟练地打了包。 黎春命人给了钱后，亲自提溜着这几副药，就回到侯府向黎玉吕复命。 黎玉吕带着丫鬟灵薇就在府门口等着黎春呢。 她抢过黎春手里的药，就赶往厨房去熬药。 黎春彻底被黎玉吕的举动吓到了。问灵薇：“夫人这是怎么了？” 灵薇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和你说了。我的过去了。”78中文首发 . . 说完，灵薇就跑着去追黎玉吕。 厨房的人正在做早饭呢。见黎玉吕进来了，都停止了干活，站在原地。不知道黎玉吕大清早来到厨房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要知道，平日里，黎玉吕有什么吩咐，都是丫鬟灵薇，管家黎春，或者是其他丫鬟，这些人前来厨房告知的。她自从嫁入侯府，从来没有来到厨房。这可是第一次呀。 黎玉吕说道：“你们忙你们的。熬药在哪里熬。” 有个老妈子上前，引领着黎玉吕来到了熬药的药罐子这边。 黎玉吕曾经为其父王熬过几回药。对于熬药还是知道的。 因此，老妈子要来做，被她阻止了。她笑着说道：“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是了。” 老妈子还要坚持，她怎么能让这么高贵的人做这么低等的事情呢。 这时，灵薇气喘吁吁地进了厨房。拦住了老妈子。 她说道：“夫人。你怎么这么急呢。我紧跑慢跑也没赶上你的速度呀。” 黎玉吕一边将药放入熬药的罐子，一边没好气地说道：“灵薇。你得锻炼身体了。这天天养尊处优的，身体能行吗？明天开始，每日到花园里跑个十圈八圈。” 灵薇虽然是丫鬟，可是与黎玉吕情如姐妹。无论是在大越皇宫，还是谅山侯府，她都是受人敬仰和爱戴的。虽然有些狐假虎威，仗着黎玉吕的恩宠，但是她对人和善，从不欺负别人，因此大家都对她非常敬重。 她没有想到黎玉吕会这么说她。她回道：“夫人。就是熬个药嘛。至于那么急吗？这又和我锻炼身体有什么关系呀？” 黎玉吕听了，也不生气，说道：“你这个臭丫头。你这是不知道这个药多么重要。” 接着示意灵薇靠近。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就低声在灵薇耳边说道：“这个药。是给侯爷喝的。喝了它，就能让我怀孕啦。这对你也是一个好消息。到时候，我和侯爷说，让侯爷也让你怀上。你说好不好。” 灵薇没有想到黎玉吕会这么说，脸色通红，如同猴屁股一般，她低着头，说道：“谁稀罕呢。” 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作为黎玉吕的贴身丫鬟，跟了陈昱，那是迟早的事情。只是陈昱一直也没有这个意思，小姐也没有提起这茬。 现在听了小姐这么说，她还有些不适应呢。 黎玉吕摸着灵薇的鼻子，笑着说道：“小妮子。你就是嘴上厉害。你难道不想跟着侯爷吗？如果你不想，我就跟侯爷说，让他给你挑一户好人家。” 灵薇这时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十分尴尬地蹲在黎玉吕的身旁，连帮忙熬药都忘了。 黎玉吕难得心情这么好，她继续说道：“灵薇。你我情同姐妹。有什么好害羞的。我还不了解你。你早就等着侯爷收你的那一天了。侯爷这次回来，会待很久的。我和他说说。找个时间把你收了吧。如果你不同意，现在可以告诉我。” 灵薇诺诺地说道：“一切全凭小姐做主。” 黎玉吕一边扇着火，一边笑着。 灵薇这才缓过神，从黎玉吕手里拿过扇子，开始扇风。 而黎玉吕则坐在旁边，看着药罐子冒着热气。 陈昱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觉得肚子里有些饿了。就来到了大厅，准备吃饭。 安妙妙和丫鬟碧琴已经到了。陈昱没有看到黎玉吕，就问道：“妙妙。玉吕呢？” 安妙妙回道：“平时这个点应该在呀。碧琴，你看到夫人了吗？” 碧琴回道：“我也没看到。就连灵薇也没看见。” 倒是管家黎春回道：“侯爷。夫人在厨房熬药呢。她一大早给我了一个方子，让我到外边的药铺抓药。十分着急。我是把人家的门敲开后，抓的药。她也不说这是什么药。”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她既然想熬药，那就让她在厨房熬吧。妙妙咱们先吃，不等她了。黎春。你让厨房单独再给玉吕做一份早饭。” 黎春下去安排去了。 陈昱就与安妙妙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碧琴在旁边服侍着二人。 其实不仅黎玉吕着急，就是陈昱也是有些着急的。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毕竟结婚这么些年，毫无动静。虽然自己来自于现代，对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并不在意。但是自己打下的这么大家业，总得有人来继承吧。 即使自己急流勇退，退隐江湖，将现在所拥有的家业拱手还给朝廷，那田园生活，有个孩子，也是非常不错的。 第六百七十章 在谅山城遥控 陈昱果然很听话，这段时间一直待在谅山城。黎玉吕非常高兴，她每日都亲自熬药给陈昱喝。 陈昱除了与二女在一起之外，就是在书房看书、研究易容、到街上走走，到军事学院、谅山府府衙、当地卫所进行视察。 各地传来的情报，也是陈昱每日必看的。大越北部及思明府整体运行良好。无论是州府、军队还是贸易往来都在正常进行着。 贵州的安家往来于水西与思明府之间的商队、马队壮大了许多。思明府方面按照陈昱的意思，在安家返回水西携带的货物当中，暗藏了一些武器装备。同时从思明府的卫所中挑选了一批底层军官跟随商队一同返回水西，帮助安家训练武装。 沿途的广西各州府，安家都进行了打点，而永宁州那边，鄂明来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往返的商队非常顺利的就返回了水西。同时，暗卫、铁衣社也帮助安家打探朝廷、播州杨家的情报。 至于思州田家，田亦峰按照陈昱的意思，开始了经商、收买人心的工作。进展也是十分顺利的。他利用商队向思明府送来了一批有一批的人员。思明府方面将这些人编入各普通卫所进行训练。 田亦峰在四周发现的银矿，也按照陈昱的意思，向思明府方面提出了请求，希望能够与思明侯进行合作。历翰宏就将田家的请求上报远在谅山城的陈昱。 陈昱看了之后，自然按照事先与田亦峰谈好的那样，同意了这次合作，共同开发银矿。陈昱派出了两个千户的兵力和一批工匠前往银矿。 经过双方的共同努力，银矿也开始开采了。 陈昱的强势入股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大家都知道陈昱是个惹不起的狠角色，自然没有人敢招惹他。 由于有了钱，田亦峰向思明府购买杂交水稻种子，免费送给百姓；建立私塾，免费教授穷苦百姓家的孩子。资助一些百姓衣服、盐巴等生活必需品。百姓对田家渐渐心生感激。 建昌府方面，按照陈昱制定的策略，继续加大与吕宋的贸易往来。两支船队往返于吕宋与大越建昌府之间，加大了货物的运输量，从吕宋带回来的金银也是非常可观的。 陈昱前往谅山军事学院，第一批学员仍然对参加吕宋的战斗历历在目，对陈昱表示，希望再有战事，能够让他们继续参加。 陈昱对于这些初生牛犊，有如此想法，非常欣慰。他当场就告诉大家。等他们学成后，就会被分到各卫所、水师、船厂等地。将来建功立业的机会还很多。现在他们要做的是，静下心来，完成接下来的学业。 张义自从被陈昱安排到了谅山军事学院，就潜心做好学院的各项工作。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工作调动，而心生抱怨。更没有自暴自弃。 陈昱对此是非常满意的。他当时就担心张义会像寇准那样，从一个关键位置，调整到相对弱一些的位置，心生怨气，做出出格的事情。 暗卫遵照陈昱的指示，对张义进行了暗中调查。 不是陈昱不相信张义。而是陈昱让寇准事件给吓到了。他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昱结束了考察，在张义的屋里与他进行了深入的谈话。他夸耀道：“张义。学院管理得不错。干得漂亮。” 张义十分谦虚地说道：“侯爷。学院的建立是侯爷的想法。我只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罢了。” 陈昱看着张义，说道：“当初学院成立，缺人手。我第一个想到了你。但是从你的角度，从一个管理一片区域的卫所的指挥官，降为仅仅是一个学院的管理者。这是不是有落差呀。” 张义如实回答道：“侯爷。刚开始我的确是有些想法。但是随着我在学院的时间越来越长，才知道谅山军事学院的重要性。培养军事人才，会让我们的卫所战斗力更强。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学院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你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你还是喜欢上阵杀敌的。你先在学院干着，等过一段时间，我会让你带兵上阵的。” 张义忙问道：“侯爷。又要有战事了。” 陈昱回道：“目前来看，有这个趋势。但是事态将如何发展，我们不得而知，我希望他们能不起冲突。” 接着陈昱就把大明朝廷利用播州杨家打压水西安家的情况告诉了张义。 陈昱虽然是谅山军事学院的院长，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平时他很少来这里。这就把日常工作交给了张义。 张义作为军事学院的副院长，实际上是在主持工作。暗卫收集的一些情报也会交到他这里一份。只是由于级别的原因，他也只是听说了大明朝廷封赏播州杨家，意欲打压水西安家而已。了解的情报并没有陈昱知道的那么多。 听了陈昱的介绍，张义说道：“侯爷。我觉得打起来的可能性极高。据我所知，贵州四大土司的排名是安、田、杨、宋。 随着田家的衰败，杨家的实力增强，现在已经超越了安家。 现在大明朝廷支持杨家。那杨家自然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打压安家。如果将安家打败了。那他就是名副其实的贵州第一土司了。 这个是非常有诱惑力的。身后有大明朝廷的支持，杨家自然是肆无忌惮。” 陈昱听了，说道：“你说得正是我所担心的。不仅我担心，安家老爷子也是非常担心。所以我现在开始向安家提供武器、派人去帮助他们练兵。希望通过提高安家的实力，让杨家知难而退。即使是不能阻止双方的冲突，我也希望能够延缓双方的冲突，给安家、给咱们充分准备的时间。” 张义有些疑惑地问道：“侯爷。咱们为什么要参与到贵州土司的战斗当中呀。我觉得咱们为安家提供必要的支持就是了。派兵参与，有些不明智呀。莫非是为了二夫人？” 陈昱解释道：“张义。你不知道。大明朝廷一直对咱们是不放心的。此次咱们与安家联姻。就令朝廷非常不安。他知道咱们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才打算先把安家打趴下。你觉得将安家打趴下了，事情就结束了。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我估计朝廷就会让播州杨家继续对付咱们的。” 当年朝廷利用黄家对付己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张义听了陈昱的解释，也就明白了，只要大明朝廷对己方不放心，就会千方百计地进行压制、打击。 第六百七十一章 黎玉吕怀孕了 张义与陈昱谈着贵州的局势。经过陈昱的一番讲解，他对贵州的局势有了很深的认识。 张义问道：“侯爷。播州杨家毕竟是经历几朝的土司。大明这么做，就不怕杨家借此机会壮大，野心越来越大，从而反叛大明吗？” 陈昱说道：“目前来看，大明认为我的威胁要远大于播州杨家。要知道我现在横跨大明和大越。与黎玉吕成婚，如果将思明府交给大越。那么大明损失可就大了。同样，大越也是有这种顾虑。” 张义听了，说道：“那如果大明和大越联合起来攻打咱们怎么办？” 陈昱笑着回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曾经考虑过。但是他们合作的可能性并不大。要知道现在虽然大越表面对大明称臣，但是双方的恩怨还是非常大的。这一点你也清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除了设立了四道防线。我这段时间与贵州方面的安家、田家联系，加强与吕宋的关系，都是在为大明、大越联合起来对付咱们做准备。现在如果大明和大越突然联合对付咱们，咱们也能应对自如。” 张义夸耀道：“侯爷真是好谋略呀。张义佩服。” 陈昱说道：“你这段时间在学院静心潜修，相比收获很大。你有时间就研究研究，一旦贵州安杨两家翻了脸，打了起来，咱们应如何应对？” 张义听了，回道：“侯爷。咱们出兵利用什么理由呀。毕竟那是贵州方面两家土司的恩怨。咱们贸然出兵，可是会给人留下口实的。到那时，大明悍然出兵攻打咱们，那咱们岂不是会陷入苦战。”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理由我也想过了。安家和杨家如果真打起来了。那就让安家向咱们求救，向咱们借兵。毕竟我还是安家的孙女婿。咱们自然是要借兵了。这个理由苏日安有些牵强，但是毕竟也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呀。所以咱们也不用过去担心。另外对于大明的进攻，他们也不是没有干过。咱们今天的实力要比那时又增强了许多。大明如果真要与咱们死磕的话，也得掂量掂量。” 张义见陈昱这么说了，也就表示，定然会好好研究如何应对贵州的局势的。 陈昱离开了谅山军事学院，回到了侯府。 黎春正在门口站着，看到陈昱后，上前说道：“侯爷。您回来了。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这有些不合规矩了。但是陈昱对于这些小事并不在意。他就向着黎玉吕的住处走去。 到了屋里。灵薇正在那里陪着黎玉吕。而黎玉吕则躺在了床上。 陈昱见了，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灵薇，快去找大夫。” 黎玉吕面带微笑地说道：“相公。已经看过大夫了。告诉相公一个好消息。我有了身孕了。” “真的？”陈昱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给震惊了。他上前坐在灵薇让给他的凳子上。激动地握着黎玉吕的手，说道：“那太好了。” 黎玉吕说道：“这么看，那个古方还是很有效果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是呀。怎么想到就这么解决了。” 这也说明，陈昱前期所做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们夫妻一直没有孩子，不是黎玉吕的问题，而是陈昱的问题。 一个三十出头的人了。在现代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是十分正常的。可是在古代，那可是非常不正常的事情。 陈昱虽然不着急，但是黎玉吕急呀。在这个年代，如果成亲后，一直没有孩子，大家都会认为是女方的问题。黎玉吕虽然出身皇室，但是依然摆脱不了这个命运。更无法面对冷言冷语。 虽然陈昱没有说什么，更没有冷落她，但是黎玉吕依然是十分着急。陈昱长年在外奔波，与自己聚少离多，自己尚且能忍，但是这个没有孩子，她确实无法忍受。 陈昱没少安慰黎玉吕，但是黎玉吕想要孩子的想法始终没有变。 这次陈昱从吕宋二王子那里得到的古医书。里面的方子令黎玉吕有了身孕，这能不让其激动。 当大夫给她诊完脉，告诉她已经有了身孕的时候，黎玉吕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当即让灵薇给了大夫五十两银子。 自己则躺在了床上，开始养胎。让灵薇通知黎春，在侯府门口等候侯爷回来。一旦侯爷回来，就让她到自己房里来。 灵薇也非常高兴。她就坐在床边，与黎玉吕聊着天。直到陈昱回来了。 陈昱当即安排府里，开始为黎玉吕每日做滋补的饮食，另外又拨了六个丫鬟，两个有经验的老妈子陪在黎玉吕这边。 自打黎玉吕与陈昱成亲，陈昱就给她派了几名丫鬟。可是黎玉吕除了贴身丫鬟之外，仅仅留了两个仆人负责屋外的卫生。 就连随他一同陪嫁过来的男仆和丫鬟，也让她交给黎春，分到其他各处了。 陈昱见她如此坚决，也就没有继续坚持。 这次黎玉吕有了身孕，陈昱自然要增加人手，而黎玉吕并没有拒绝。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肚子里已经怀了宝宝。灵薇又没有经验，陈昱增加了几个仆人，也是正常的。 安妙妙听说黎玉吕怀孕了。赶忙带着碧琴前来探望她。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安妙妙见黎玉吕有些困意，就主动告辞了。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生理反应，白天精力旺盛的黎玉吕，竟然有了困意。 黎玉吕这边睡下了，暂且不说。 安妙妙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碧琴说道：“小姐。大夫人都怀孕了，咱们也得抓点紧呀。有了孩子，地位才能稳妥呀。” 安妙妙听了，也是有些着急。碧琴的话，在理。刚刚加入侯府时，由于黎玉吕也没有孩子，自己有这么年轻，自然不用着急。可是现在形势急转直下，黎玉吕结婚几年之后，竟突然怀孕了。这打了安妙妙一个措手不及。她说道：“是呀。我临出门时，爷爷就曾告诉我，一定要给陈昱生个儿子，这在侯府的地位才能稳定下来。可是侯爷经常出门。在我这里住的次数也不多。事情就这么一直拖到今天。” 碧琴说道：“小姐。现在大夫人已经怀有身孕。那么侯爷自然是要到你这里住的。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呀。” 安妙妙听了碧琴的话，就想到了床上之事，她羞赧地说道：“知道了。这个不用你教我。” 碧琴从安妙妙的神态和话里，反应了过来，嘟囔道：“我就是一个好心提醒嘛。是小姐您想到了那方面。” 这句话，安妙妙自然也听到了，她当即说道：“碧琴。你也迟早是侯爷的人。要不，借此机会，我把你也给了侯爷吧。” 碧琴听了，明知道这是大势所趋，但是依旧嘴硬道：“谁稀罕呀？” 没有想到黎玉吕怀孕，竟然令这主仆二人如此紧张、召集。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呀。 第六百七十二章 加强戒备 黎玉吕的怀孕，令整个侯府都沉浸在一股喜悦的气氛当中。 这可是侯府建立以来的头等大事呀。也是除了迎娶黎玉吕、安妙妙之外，再一次的添丁加口。 仆人们都在私底下讨论着这件事。甚至有些人还下了赌注，赌黎玉吕生的是男是女。 陈昱听了黎春的汇报，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提出惩罚。而是问道：“黎春。那你押没押注呀？” 黎春回道：“侯爷。作为管家，我得一身作则。岂能和他们一样没正行。”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陈昱说道：“玉吕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现在府上不同于以往。除了注意她的饮食起居之外，侯府的守卫必须加强。一定要确保侯府的安全。我想，玉吕怀孕的消息定然会传出去。大明、大越那边也都能得到消息。难免会有人打坏主意。毕竟我得罪的人很多。” 黎春知道事情重大，他当即回道：“侯爷放心。您从外边调进府里的那些守卫，我已经安排到各处了。大家也都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值守也都非常认真。我不定时地进行了几次抽查，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侯府内部你要做好。侯府的外围我已经安排府衙、卫所、暗卫、铁衣社抽调精干力量，以侯府为中心，层层进行防御。大规模进攻侯府，是不可能的。我担心有些别用用心之人，利用易容术、隐藏身份等方式秘密进入到侯府。所以你们一定不能大意了。” 黎春说道：“侯爷。咱们府上的仆人、侍卫都是登记在册的。日常他们进出侯府，也是有记录可查的。尤其是厨房和夫人的居所，更是我们监控的重点区域。” 陈昱就让黎春下去了。 此时，白殿斌率领着卫队参与到了侯府的守卫工作，田大牛则继续在弓箭手卫所组织大家进行训练。陈昱的身旁侍卫仅有诚阳子和史松率领的八人。 旁边的诚阳子说道：“侯爷。虽然咱们做了严密的防守，但是对于那种武功高手来说，还是有漏洞的。” 陈昱也认同城阳子的看法，他说道：“是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种轻功极高的武林高手，在夜间就很容易闯入咱们侯府。那道长有什么好的办法？”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我觉得咱们主要是做好侯府周边五百米以内的严密布控。尤其是在晚上，这片区域直接清场。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另外，我觉得咱们应该将大夫人安排到其他宅子。如果有刺客，他极有可能会扑向大夫人原来的院落。这就会让他扑空。” 陈昱听了，说道：“这样就更保险一些了。我会安排他们按你的建议，进行落实的。” 陈昱因为黎玉吕，自打回到侯府，就没有再出远门。 虽然成功让黎玉吕有了身孕，也算是完成了黎玉吕的交代，但是他仍然是留在了谅山城。平日里连侯府门基本都不出去了，除了与二女在一起，就是在书房处理各地传上来的政务，翻看二王子的资料，再就是翻阅脑海中的资料。 目前己方贸易开展得如火如荼。不仅让各国、各地互通有无，己方也赚了很多钱。 卫所、水师也都按照陈昱的指令，不断提高战斗力。船厂那边造船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各地的贫民区改造也都在有序开展当中。谢元珊送给自己的金银财宝，以及今后一段时间，从吕宋拿回来的金银，陈昱打算全部投入到这项事业当中去。直到所有的贫民区全部改造完毕。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要知道目前各州府开展的贫民区改造，也仅仅是城里的。城里的改造完毕，广大的村庄也得进行改造。这个工作量要远大于城里的贫民区改造。 不仅村庄多，而且涉及到的人口也非常多。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更是巨大。 以目前己方的财力，是远远不够的。缺口十分大。但是陈昱觉得，只要定好计划，逐步开展，陆续投钱的话，迟早是能够实现的。 城里的贫民区改造，思明府、谅山府、谅江府等地进展十分迅速，而太原府、宣化府、归化州等地则进展相对缓慢。 陈昱也没有让富裕的州府继续向太原府、宣化府等进度慢的地区提供资源，只是让这些州府依照自身的力量慢慢开展。 陈昱这么做，令一些州府颇有微词。有个县令竟然在公开场合表示，只要上面不给拨钱，他们就停止贫民区的改造。什么时候拨钱，就什么时候继续。 陈昱听了暗卫的汇报，并没有对这个县令进行惩处。因为他决定采取甄盛的策略，对那些大越任命的官员展开秘密调查，凡是不能认真落实陈昱的工作安排的，就要收集其违法的证据。 这项工作，陈昱自然是安排暗卫来进行。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除了这些，陈昱还特别关注贵州方面的局势，铁衣社、暗卫定期会将贵州方面的情报送到谅山城。 由于大明朝廷的支持，播州杨家开始招兵买马。播州杨家的家主，现在是杨昇。他已经是第二十二任播州土司了。 从父亲杨铿手里接过土司之位后，杨昇就励精图治，希望继续将杨家不断地壮大。 他也是这么做的。杨家在他的手里，实力是越来越强。只是他担心大明朝廷会忌惮杨家，所以在武装力量方面并没有过于扩张。 此次朝廷对杨家突然进行大肆封赏，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对其进行了暗示。杨昇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思州田家已经是完了。自己只需将水西安家和水东宋家灭了，再将原来田家的地盘拿下，一统贵州，指日可待。 传承了这么多年的土司家族，依旧有如此强烈的上进心，这令陈昱十分佩服。 但是，毕竟陈昱已经是安家这边的人了。那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吩咐思明府方面加大对水西安家的增援速度。同时，也开始加速增援田家。思明府这边对于田家派到思明府这边的人员进行了魔鬼训练。 据刘大龙介绍，这些人长期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下，身体素质都非常好。在思明府这里有着好吃好喝的，他们自然不惧怕这种训练。进展速度非常快。 陈昱的想法十分明显。那就是如果播州杨家悍然进攻水西宋家，那么有了水东宋家和思州田家的帮助，自己再出兵增援，问题不大。 大明朝廷要想达到预期效果，那只能是亲自上阵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是说明大明黔驴技穷。自己亲自上阵的话，吃相会很难看。而各省的土司也会对大明生异心。 要知道水西安家素来是奉公守法，没有野心，安心为中原朝廷镇守着这一方土地。 这样的土司都要被灭的话，那其他土司也将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七十三章 伸向自己的毒手 陈昱原本是作为看客，看着贵州方面风起云涌，四大土司轮番上台表演。 他没有想到的是，播州杨家竟然先向自己下了毒手。 当这封信送到陈昱的书桌前，陈昱还有些诧异。自己与播州杨家没有来往，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打开信，看了之后，陈昱才明白。 原来杨昇也知道陈昱治下的陆那县交易场所，他也明白与那里进行交易可以赚钱，于是他就组织商队、马队开始与陈昱这边进行贸易。 现在已经有了将近二十支商队和马队了。 前些日子，杨家的商队在思明府被扣了。原因竟然是藏有违禁品。 杨家的商队历来是奉公守法，绝不可能夹带违禁品。定然是思明府方面恶意栽赃陷害。希望思明侯能够将商队放了。否则杨家将上报大明朝廷。让朝廷来主持公道。 陈昱看完信后，将信交给了旁边的诚阳子。 待诚阳子看完后，陈昱问道：“道长。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诚阳子说道：“信上只是杨家的一面之词。我觉得还是看一看思明府方面对此事的汇报。或许能了解事情的真相。” 陈昱说道：“可是思明府方面并没有上报扣押杨家商队这件事情。这就十分奇怪了。” 诚阳子分析道：“或许思明府方面认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扣押事件。所以没必要向侯爷汇报。” 陈昱回道：“道长说得对。但是杨家的告状信已经到了我这里。我如果不给他们一个解释的话。他们势必会向大明朝廷上奏此事。虽然我不怕他们，但是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将矛盾激化。” 诚阳子说道：“侯爷。杨家这件事，我怎么感觉有问题呢？至于哪里有问题，我还说不出来。但是我觉得，是不是与水西安家有关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极有可能。但是杨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想从外围入手，先把我干倒，然后腾出手来，对付安家？” 诚阳子回道：“杨家虽然在贵州首屈一指，但是他与咱们可不是一个级别的。杨家如果敢来挑衅，那只能是自取其辱。”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咱们还是先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吧。” 诚阳子请示道：“侯爷。现在大夫人已经有了身孕，您还是陪在她身边吧。我带人去一趟思明府。” 陈昱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我也一同去吧。别还没有帮助安家，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接着，陈昱就让诚阳子去通知白殿斌，准备明日出发。 陈昱则起身前往黎玉吕那里。 安妙妙这时也在黎玉吕的新居室，陪着她聊着天。 陈昱进来后，笑着说道：“妙妙也在呀。正好有件事情和你俩说一说。” 接着陈昱就将自己要前往思明府，调查播州杨家商队被扣一事。 因为安妙妙在旁边，黎玉吕就没有进行过多得谈论。因为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事绝对与贵州方面安杨两家的争端，脱不了干系。 安妙妙也不傻，她直接挑明，说道：“相公。是不是与我家有关呀。” 黎玉吕看着有些担心模样的安妙妙，安慰道：“这与你家有什么关系。思明府扣押了播州杨家的商队，这是冲着咱们来的。” 安妙妙说道：“杨家一直视我们安家为劲敌。我现在嫁给了侯爷。杨家自然也将侯爷放在了安家这边。那么他就想对付侯爷，这也正常。” 陈昱笑着说道：“妙妙。你想多了。我之所以去调查，是因为人家都把信送来了。我如果不出面进行调查，就显不出我对此次的重视。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安妙妙见陈昱也这么说，就没有继续坚持。 她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 灵薇出去送安妙妙和碧琴了。 屋里只剩下陈昱与黎玉吕。 黎玉吕十分担忧地说道：“相公。你处理此事一定要慎重。否则极容易给播州杨家留下口实。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咱们还不知道。但是我猜测，一定是想阻断咱们对安家的支援。” 陈昱附和道：“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们杨家既然我对付我，那我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黎玉吕说道：“明道明抢的干，咱们不怕。我就是担心他们耍阴谋诡计。要知道现在大明在暗中支持着杨家。杨家的野心只会越来越大。” 陈昱笑着回道：“只要咱们内部不乱，问题不大。只是我这一去，又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了。” 黎玉吕强颜欢笑道：“妙妙、灵薇、黎春这些人不是都在府上嘛。我有什么寂寞的。以前只有灵薇能陪我说说话。现在多了一个妙妙，再加上那个叽叽喳喳的碧琴，可热闹了。等孩子一出生，那就更热闹了。” 说到孩子，黎玉吕脸上露出了慈母的笑容。 陈昱握着黎玉吕的手，说道：“是呀，所以你这段时间一定要养好胎，有什么需要，尽管让黎春去办。如果府上办不了的，可以去府衙。我已经向班泰打了招呼了。他会办好的。” 陈昱的细心，黎玉吕是知道的。她说道：“相公。你就安心去思明府调查吧。家里这边你就放心吧。我现在虽然有身孕，但是妙妙和黎春会将侯府管理好的。” 安妙妙虽然没有黎玉吕心眼那么多，但是出身于安家，对于府上的管理，还是知道一些的。没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吧。 陈昱也听黎玉吕、诚阳子、黎春等人提起过。 黎玉吕说得对。虽然她暂时不能管理侯府。但是有安妙妙和黎春二人主持大局。问题不大。 所以陈昱是放心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临出门前，要与黎玉吕和安妙妙如此郑重其事地告别。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黎玉吕怀有身孕。陈昱对家有了更深的依恋。 陈昱孤家寡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种感觉。刚与黎玉吕成亲时，新婚燕尔，那时因为事务过于繁忙，也就舍小家为大家，到了安妙妙嫁入侯府后，依旧是没有改变忙碌的状态。这次黎玉吕怀有身孕，预示着侯府有了下一代。陈昱的内心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陈昱又与黎玉吕聊了一小会儿，看她有些困意，就知道她又得睡觉了。陈昱就离开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以柔克刚 陈昱等人离开谅山城，就赶奔思明府。 很快就到了思明城。 历翰宏、刘大龙等人都事先得到了通知，出城迎接陈昱。 陈昱见了众人，就一同进城了。 历翰宏知道陈昱此行的目的。 就把整个事件的经过向陈昱做了汇报。 大明各省前往陆那县进行交易的商队，都需要经过思明府的思明城。 作为连接南北贸易的必经之地，思明城设有专门的检查站，负责查验南来北往的商队、马队。 播州杨家的这支商队，到达思明城，也接受了例行检查。在检查中，就发现商队里夹带铁器、食盐等违禁品。 按照规定，需要没收这些违禁品，并且对其进行处罚。这件事情就完结了。 可是商队的首领杨壮却声称，他们的商队根本就没有违禁品，都是负责检查的士兵栽赃陷害己方。 由于其态度蛮横，拒不承认，也不接受处罚。思明府方面只能是将这支商队扣押。什么时候交罚款，什么时候放人。 陈昱听了，问道：“翰宏。你说得是播州杨家的商队从贵州出发，到了咱们思明城被发现夹带违禁品。” 历翰宏回道：“不错，侯爷。咱们也查处过夹带违禁品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是从咱们这边往回带的。可是播州杨家的这支商队却是从北面往咱们这边夹带违禁品的。我们都觉得十分奇怪。” 陈昱接着历翰宏的话，继续说道：“更为奇怪的是，商队首领杨壮还声称是咱们栽赃陷害，企图将屎盆子扣到咱们头上。” 历翰宏说道：“是呀。咱们证据确凿。没收了违禁品，交点罚款就完事了。可是他们拒不接受。咱们按规定只能是将商队扣押了。” 陈昱说道：“播州杨家给我来了一封信，如果不解决此事，就要向大明朝廷告我。显然他们这是在故意找事呀。” 刘大龙说道：“侯爷。咱们证据确凿。还害怕他告咱们吗？即使是告到大明朝廷，那也是播州杨家理亏。” 陈昱笑着说道：“我担心是播州杨家和大明朝廷合伙算计我。利用此事对我施压。” 诚阳子也附和道：“不错。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只是拖住我，让咱们无暇顾及贵州方面。播州杨家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攻打水西安家了。” 历翰宏感叹道：“这招够狠的了。侯爷。那咱们如何应对？” 陈昱想了想，说道：“我先看看卷宗，然后会一会这个杨壮。” 历翰宏回道：“侯爷。看卷宗没有问题。只是这个杨壮十分狂妄。我担心他会冒犯侯爷。”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问题。我也不是没有见过狂妄之人。我倒要看看他能狂到什么地步。” 历翰宏就去安排人将杨壮押过来。 过不多时，一个膀大腰圆，十分高大魁梧之人，在两名衙役的押解之下，来到了大堂。 并没有给此人上刑具，也没有给此人用过刑。 历翰宏向杨壮介绍了一下面前的思明侯陈昱。 没想到这个杨壮依旧是仰着脖子，斜眼看着陈昱，说道：“原来你就是陈昱呀。总听到你的名字。这一见面，也不过如此。” 历翰宏喝道：“大胆狂徒。竟然敢直呼侯爷的名字。来人呀。拖出去给我打五十大板。” 陈昱连忙阻止了历翰宏，丝毫没有生气。 杨壮根本就没把历翰宏的话当回事，说道：“你们好大的官威呀。起名字不就是用于别人叫的嘛。” 陈昱笑着说道：“杨首领所言极是。把你叫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商队被扣押一事。刚才历大人都跟我说了。我想听听你的话，有没有需要说明的。” 杨壮听了，说道：“这我到得说道说道。我们都是合法的商人。从贵州往陆那县贩卖有些货物。可是你们倒好，在检查货物过程中，竟然往我们的货物里塞东西，然后诬陷我们。还要我们交罚款，不然不让我们走。你们这是巧取豪夺呀。” 陈昱说道：“现在双方的焦点，就在这个违禁品上。思明府这边说是你们携带的。而你们却说是思明府这边往里塞的。” 杨壮回道：“不错。我们贵州本来就缺铁器和食盐。如果是私自携带的话，那也得是从陆那县往回运呀？哪有从贵州往这边运的道理。这根本就是不合乎逻辑的嘛。” 陈昱说道：“我虽然没有到你们播州去。但是也听说过那里，心神向往呀。你看这样好不好。违禁品自然是要没收的。罚款就免了，你们可以离开思明城，继续赶往陆那县了。” 陈昱这么说，其实就是让步了，可以说圆满解决此事了。不进行罚款，固然是坏了规矩，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没有必要得罪杨家，惹火上身。 但是杨壮听了，反对道：“这可不行。扣押我们的是你们，说放我们的，还是你们。你们既然打算把我们放了，说明我们没有问题。我们无缘无故被关在这里这么些天，就白被你们扣押了。总得有个说法吧。” 杨壮的话，颇有现代理念，无罪扣押，那是可以申请国家赔偿的。 但是陈昱知道，他这是在胡搅蛮缠。这也说明，播州杨家此次在思明府故意找茬，绝对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历翰宏、刘大龙听了，都十分震怒。这个杨壮不是一般的嚣张。陈昱已经明确表示，不要罚款，直接放了他们。他却没有见好就收，竟然开始讨要说法，真是给脸不要脸。 刘大龙说道：“想要说法。那就一直被扣押吧。直到你们交了罚款，再放了你们。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杨壮听了，竟然笑了，说道：“随你们便。大爷我还真不怕你们这么干嗯。有本事杀了老子。” 陈昱愈发感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接到了杨家家主杨昇的密令。否则按照常理，不可能如此胡搅蛮缠毕竟杨家还得与己方进行贸易往来。 陈昱笑着问道：“那依杨首领所言，我们关了你们这么久，需要给你个说法。你需要什么样的说法呀。我听听，或许我就能答应你呢。” 显然杨壮没有想到，陈昱不仅没有生气，更没有对自己用刑，而是选择顺着自己的话说话。 陈昱这么温柔地与他说话，竟然令杨壮不知所措，没法接话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 赔钱了事 杨壮憋了半天，说道：“你们得赔偿我们的损失。被你们无缘无故扣押这么多天，影响了我们的买卖。” 陈昱听了，就问道：“那得赔偿多少钱，你说个数。” 杨壮伸出了右手，说道：“五千两银子。一份不能少。” 旁边的历翰宏有些沉不住气了，说道：“五千两？那你还不如去抢呢？” 白殿斌也冷笑道：“真是狮子大开口呀。” 陈昱到没有在意，说道：“五千两，就五千两。历大人，给他们五千两银子，此事咱们的确是有错在先。杨首领，你们拿着钱，可以走了吧。” 杨壮原本以为陈昱会拒绝的，这样还可以拖上一段时间。他没有想到陈昱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是同意了。毕竟五千两的赔偿是自己提出来的。 杨壮下去了。 历翰宏说道：“侯爷。这是不是有些太便宜他们了。他们有错在先，咱们还得赔钱给他们。如果其他商队都这么干的话，那咱们得赔多少钱呀？” 刘大龙、白殿斌也认为侯爷对播州杨家的商队有些太放纵了。 陈昱解释道：“你们也看出来了，这件事情前前后后透着诡异。我初步判断，他们是主动挑起事端，绝对是有所图。至于是在谋划什么，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我们就要退一步，将此事快速解决。不给他们机会。以后凡是播州杨家的商队、马队，发现违禁品之后，直接没收，放行。” 历翰宏担忧道：“侯爷。我们做出让步，他们定然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陈昱回道：“你说得很对。但是目前的局势，我们不能过早的参与到贵州杨家与安家的争斗中去。但是这件事情给我们提了一个醒。播州杨家很有可能要先将咱们清理一下，让咱们不能帮助水西安家，然后再对付安家。” 刘大龙回道：“侯爷。播州杨家虽然在贵州地面上实力强大，但是要与咱们打架的话，那只有挨打的份。他们如果敢来思明府撒野，当地的军队就能收拾他们。” 陈昱摆了摆手，分析道：“他如果是明着来，那就好了。我担心的是，他们从暗处出手，跟咱们玩阴的。那就有些防不胜防了。” 诚阳子也说道：“侯爷说得是，咱们目前完全处于被动状态，既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也无法主动出击。这么等着，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历翰宏则说道：“咱们一味的忍让、被动的接招，最后定然会给对方有可乘之机。我觉得咱们不如主动出击，令对方自乱阵脚，这样就无力对付咱们了。” 陈昱听了，忙问道：“历大人有什么好招，不妨说一说。” 历翰宏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他认为，咱们可以利用铁衣社或者暗卫在播州杨家进入广西的交界地带，对其商队进行袭击，只抢货，不杀人，不让他们的商队、马队进入咱们这里。他们吃了这个亏，自然要进行调查。而调查的话，则是需要时间的。这样我们岂不是就能稍微缓一缓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历大人说得有道理。咱们不能一味地退让。这次忍了，下一次对方就会变本加厉。五千两银子，并不能息事宁人。下一次对方如法炮制，定然会勒索我们更多的财物。”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我觉得可以让田大牛参与行动。他对野外环境异常敏感，异于常人。有他参与，效果会非常好。” 陈昱采纳了城阳子的建议，让白殿斌派人通知田大牛率领一个百户的弓箭手前来思明城。 同时通知暗卫，对杨壮这支商队进行严密监控。防止他们故伎重演，勒索沿途的州府。 出于礼貌，陈昱向播州杨家的家主杨昇回了一封信，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处理结果。并且表示，希望双方今后加强合作，互通有无，达到双赢的局面。 这封信很快就送到了播州杨家。 杨昇看了这封信后，感到很诧异。自己与手下想出来的挑起事端的一个手段，就被陈昱这么轻松化解。 旁边的谋士范易看了陈昱的回信，说道：“大人。这个陈昱还是真能忍呀。杨壮要五千银子，他就这么痛快的给了。” 杨昇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还是有些低估他了。原以为杨壮这么一闹，陈昱会忍不住收拾他。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上报朝廷了。那么朝廷就有理由收拾他了。那我们就能专心对付安家了。” 范易说道：“安家那只老狐狸真是厉害，竟然能够将陈昱拉到他们那里。如果没有这个陈昱，我们的计划可以十分顺利地进行。现在有了他这个变数，我们对付安家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昇则笑着说道：“什么事情，有一利必有一弊。安家攀上了陈昱，看似是一个高招。实际上这令朝廷产生了警觉，否则又怎么会主动找到咱们，让咱们出手呢？” 范易说道：“大人。安家能够攀上陈昱。为什么我们不能呢。我想，如果我们也攀上陈昱，是不是也能分上一杯羹呀。” 杨昇摇了摇头，说道：“范易。安家攀上陈昱后，你就建议我也这么做。咱们没必要这么做。陈昱远在大越。与咱们这里相距甚远。咱们的目标是在贵州，而不是在大越。安家攀上他，是想多个外援。而大明朝廷现在已经站在了咱们的背后。大明不比陈昱厉害多了。咱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吞了安家和宋家。至于陈昱，就算得罪了他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带兵攻打咱们贵州。那他如果敢这么做的话，就是造反了。到那时，大明一定会出兵的。咱们出兵协助大明攻下思明府、大越等地，起码会获得大明的青睐，如此以来，咱们占领整个贵州，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杨昇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好。他的这个想法不可谓不高明。 只是他有些过于高估大明朝廷，低估陈昱了。 陈昱与大越、大明都交过手。两国丝毫没有在他手里占到便宜。 杨家如果真把陈昱惹急眼了，他定然会出兵直接奔播州而来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安老爷子看人的眼光可要比杨昇厉害多了。 姜还是老的辣呀。 第六百七十六章 村庄改造有难度 杨昇与范易研究来，研究去，决定继续采取既定计划，依旧是利用商队到陈昱的地盘找麻烦。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直到惹怒陈昱。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按照杨昇的思路进行。 当杨家的商队走到广西与贵州交界地带时，竟然被山贼给劫了。 杨昇得到消息后，也没有在意。只是派人前去调查，并且通知了当地官府。 可是杨家的商队接二连三被劫，这引起了杨昇的注意。 范易则分析道：“大人。会不会是陈昱所为呀？” 杨昇回道：“极有可能。只是我们没有证据。你马上安排人全力调查此事，如果真是陈昱所为，那我们就有机会了。” 陈昱派出的那些人，岂是杨昇这边所能查到的。他们做事情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崇山峻岭之间作案，等到调查的人员赶到，现场早已经被破坏了。 历翰宏的计谋获得了成功。商队连番遇袭，播州杨家将注意力都用在此事上，自然也就顾不上挑衅陈昱了。 陈昱这边获得了一段和平时期。陈昱没有立刻离开思明府，而是选择留在这里，实地看一看思明府的情况。 因为他从播州杨家这件事上看到了一丝危险。 自打自己与大越郡主黎玉吕成亲以来，大越方面对自己就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敌意。大明英国公率领二十一万大军攻打陈昱部时，黎元龙还派遣了军队前来增援。 吕宋那边刚刚稳定。谢元珊当上了吕宋的女王。这个自己一手扶上去的女人，短时间内是不会选择与自己决裂的。因为她还没有这个实力。 此次大明利用播州杨家打击水西安家，陈昱原本是做好了帮助安家的计划。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杨家竟然准备先把自己清除掉。 所以陈昱现在要重点考虑的不仅仅是帮助安家的问题，还有就是如何应对播州杨家。 此次主动出击，袭击播州杨家的商队，只是一个拖延战术。过不了多久，杨家还会来挑衅自己的。因为他们必须实现他们的既定计划。否则就无法专心收拾水西安家。 而思明府无疑是对付播州杨家的桥头堡。 经过甄盛和历翰宏前后两任知府的大力发展。思明府发展速度非常快，早已不是黄家土司统治下的那个破败的思明府了。 虽然经历了几次入侵和内部的叛乱，但是很快思明府就重新站了起来。 据历翰宏介绍，凭祥县、上石西县、下石西县、思明州、禄州、西平州和思明城，城里的贫民区改造已经完毕。现在他正组织各州县开始对城外的村庄进行改造。由于村庄较多，要最终改造完毕，会需要很长的时间。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陈昱对此非常满意，他笑着说道：“历大人。你做得非常好。这个速度可是够快的了。这也可以看出，咱们思明府很有钱嘛。” 贫民区改造，那可不是喊喊口号就行的。那可是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财力是最为关键的。 太原府、宣化府等地就是因为没有钱，进展速度非常缓慢。 人力是足够用的。而物资方面，各地本地就能提供大多数的物资。只有这个钱，是最为关键的。 思明府作为大明与大越贸易往来的前沿。凡是进行南北贸易的商队、马队都会在思明府经过，歇脚。因此，饭馆、客栈等生意都非常火爆。 思明府各州县的土特产品也都被运往大明、陆那县、大越、海外等地进行售卖。 这两项就让思明府的百姓，以及官府收入逐年递增。这也是思明府得以凭借一府之力，将各州县城内贫民区改造完毕的原因所在。 陈昱问道：“那你们进行村庄的改造，目前遇到了什么困难？” 历翰宏回道：“我现在掌握的情况，最大困难就是有些村民并不理解我们的工作。由于思明府全都推行种植杂交水稻。村民们的收入也较以前有了大幅提高。他们有了钱后，主要用在了购置衣物、家里用品、改善伙食等方面。有些人因为有了钱，则在农闲的时候开始聚众赌博。甚至有人到了城里的赌坊进行大赌，不到一天就把一年辛苦赚来的钱输光了。他们对于我们提出的改造房屋，建立私塾让孩子们上学，这些措施并不认同。有些人甚至说，读书有什么用。我们家往上推多少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孩子长大了，也是继承家业，继续种地，读什么书，简直是浪费时间。”78中文首发 . .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是思想上的问题。他们世代为农，难免会有这种思想，这也很正常。” 历翰宏苦恼道：“侯爷。我们的人说破了嘴皮子，可是人家就是不听呀。我们也不能强拆他们的房子。将他们的孩子抢去上学吧。我下去实地查看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你说啥人家也不同意。” 陈昱回道：“他们陈旧的思想，一时半会儿是转变不过来的。不过你也不要着急，慢慢来。只要这个村子里哪怕有一户人家同意，我觉得都行。将这户的家里建得漂漂亮亮的，把孩子教授得好好的。我就不信其他人不动心。” 历翰宏听了，说道：“侯爷。您的这个办法不错。我下一步就按你的办法来干。相对于这些本地的村民，那些生苗部落就听话许多。下石西县、西平州、禄州等地就进展很快，原因就是当地的生苗部落积极配合。” 陈昱作为生苗的族长，这些生苗对其视若神明。他发下话了，这些生苗自然是全力配合。 陈昱继续说道：“有了示范效应，其他人自然也会意识到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历翰宏回道：“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官府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宽绰。只能是一边筹钱，一边建设。两头兼顾。” 陈昱安慰道：“在这件事上，你也不要过于着急。原因出在下边，责任不在你这。你只要尽力做好这件事就是了。在我看来，目前的重中之重，那就是防范来自于播州杨家的威胁。咱们必须避免在安杨两家起争端前介入此事，更不能着了播州杨家的道，进入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 历翰宏听了，自然是明白了陈昱的意思。他当即表示，一定会积极稳妥地应对来自于播州杨家的挑衅。 第六百七十七章 大明邀请去拜寿 播州杨家的初步计划没有得逞，他们还在对商队被劫一事进行调查，暂时无心对付陈昱。 他们能够等着起，但是大明那边有些着急了。因为他们想尽快解决贵州的事情。 杨昇接了大明朝廷的指示后，范易建议让大明朝廷将陈昱调离，他们或许还有成功的希望。 杨昇最终采纳了范易的建议，向大明朝廷上了密折。 大明朝廷接到了这份密折。正值太皇太后张氏的寿诞渐渐临近。 于是他们决定让陈昱前来京城参加太皇太后的寿诞。这岂不是就将他调离老巢了。 陈昱此时已经离开了思明府返回了谅山城。 当他接到朝廷的邀请时，颇有些为难。 黎玉吕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在孩子出生前，他并不想离开侯府。 前些日子去思明府处理播州杨家商队事宜，也是因为事关重大，自己不得不亲自前去处理。 黎玉吕倒是善解人意，她劝道：“相公。难得大明朝廷会邀请你参加太皇太后的寿诞。你作为大明的思明侯，人家既然邀请你了，那你就去吧。不去不好。” 陈昱回道：“一来你怀孕了。这个时候，我并不想去。二来大明京城，路途遥远，他们突然邀请我，我怎么觉得人无好人，宴无好宴呢？” 黎玉吕笑着说道：“你手握重兵。他们岂敢对你下手。相反，他们还会好好保护你，生怕你在大明的土地上出事呢。因为你有个三长两短，这笔账定然会算在他们身上，到那时，带着思明府投靠我们大越。那他们岂不是赔大了。” 陈昱听了也是这个理，笑着说道：“还是娘子厉害。分析很有道理。 黎玉吕回道：“但是，你也不要大意了，还是多带些人吧。如果有些与大明有仇的人，趁机寻你，嫁祸给大明，那岂不是要遭殃呀。”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78中文首发 . . 陈昱说道：“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道，我自然要多带人的。我想他们也不会阻拦的。” 黎玉吕点了点头，说道：“相公。这次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原来老哥一个，什么也不在乎。现在有了我们娘俩，还有妙妙。你可要活着回来呀。” 黎玉吕从来没有这么叮嘱过，而陈昱也从来没有哪次出门如此忧心。 此次前往大明京城给太皇太后拜寿，无非是做好两件事。一个是自己的守卫，另一个则是礼物的选择。 礼物好办。陈昱从自己的财宝库里面精心挑选了两样礼物，绝对拿的出手。 至于守卫。除了自己的卫队之外，陈昱决定从青龙卫、白虎卫等五个火枪兵卫所里各抽调一个千户的兵力，组成一个新的护卫卫队，由卓不凡率领。另外，马裕的暗卫千户、田大牛的弓箭手卫所，以及铁衣社都有人员参与。只不过他们都是在暗处。 准备妥当之后，陈昱就出发了。因为距离大明太皇太后张氏的寿诞日子越来越近了，再不出发的话，就来不及了。 队伍经过思明城的时候，暗卫转送过来一封信。据送信的人说，这封信是从京城送过来的。 陈昱打开一看，原来是京城的太监王振给自己的信。 信的内容令陈昱颇为震惊。 原来，大明朝廷根本就没安好心。他们邀请陈昱进京参加太皇太后的寿诞。目的是要将陈昱调离自己的根据地。 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播州杨家的家主杨昇向朝廷建议，将陈昱调离大越，方便他们对安家动手。朝廷最后选择了太皇太后寿诞，用邀请陈昱的方式，将他调离自己的地盘。 陈昱自然知道王振为什么这么做。作为一名太监，他深受皇上朱祁镇的信任，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这引起了太皇太后和三杨的注意。他们刻意打压王振。这令王振非常气愤，但是又没有办法。毕竟现在朝政掌握在三杨手中，而皇上还没有亲政，一切都由太皇太后在主持大局。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并且陈昱出手阔绰，这令王振对其印象非常好。这才冒险将此事的真相通过暗卫在京城的探子，送到了陈昱这里。 要知道，杨昇这边有多少人知道暂且不论。大明这边，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十人。这绝对是绝密计划。 陈昱此时已经同意前往参加太皇太后的寿诞了。但是贵州方面定然会在自己前往大明京城祝寿这段时间，对水西安家进行突然进攻。等到陈昱回来的时候，已经成为既定事实。 诚阳子建议陈昱上报朝廷，自己身体突然出了状况，得了重病，无法前往京城。这样就可以留在思明府一心应对贵州的战事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也是一个能够向大明朝廷交代的理由。 但是，陈昱却觉得这么做，固然是很合理，但是必然会引起大明和播州杨家的警觉。只要陈昱不离开自己的地盘，他们定然是不会出兵的。接下来他们还会想其他办法调虎离山的。 自己总不能每次都称病不去吧。 所以陈昱决定就利用此次机会，彻底解决安杨两家土司的争斗。 他原打算从广西经广东、江西等地到达南直隶，从大运河坐船一路北上进京。 现在出了这个状况，只能是改路线，经贵州、四川、陕西等地进入京城了。 同时，陈昱决定组建一个大商队，由麒麟卫和青龙卫两支火枪兵卫所及部分商队人员装扮而成。 除了粮食、香料、食盐等畅销货物外，陈昱还准备了大量的武器。 由于耽搁了几日，进京的时间又紧张了许多。 大部队就这么好好当当直奔贵州而来。沿途的广西各州府，以及贵州永宁州方面都知道陈昱这是进京参加太皇天后的寿诞，同时贩卖一批货物。 大家都纷纷夸赞陈昱经商头脑十分了得。在此次前往京城拜寿，还不忘经商。 大部队就这么浩浩荡荡地，起早贪黑赶往水西安家。 到了这里，陈昱单独与安老爷子做了密谈。 安老爷子听了之后，也是有些不淡定了。他算到了播州杨家有了大明朝廷的撑腰，正在招兵买马，迅速扩张实力，最快也得是明年开春，才能出兵攻打水西。可是，杨家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显然是提前了。 陈昱分析认为，定然是大明朝廷那边有些着急，向播州杨家施加压力。杨家趁机向朝廷提出，必须将陈昱调离自己的地盘。因为有前期播州杨家的商队故意在思明城找茬为例。 安家老爷子在听了陈昱派出了两个卫所的兵力，带来了这么多的物资后，才心里有了底。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七十八章 京城不平事 陈昱笑着对安老爷子，说道：“从妙妙那里论。我得叫你一声爷爷。虽然我前往京城拜寿。但是给您带来了两个火枪兵卫所，问题应该不大。” 安老爷子回道：“侯爷。我没有看错人。在我们安家如此危难的时候，您竟然全力相助。这份恩情，我们安家没世难忘。” 陈昱则说道：“爷爷。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说这些就太客气了。” 由于陈昱的行程十分紧张，因此，当天晚上，安家诸人与陈昱等人连夜研究了针对播州杨家进攻的抵御策略。 陈昱派来的两个火枪兵卫所在前期不投入战斗。由安家的军队层层抵御，将杨家的军队引诱到指定的地点。这时，麒麟卫和思明卫一南一北，迅速将杨家军队的后路抄了。 由于青龙卫指挥使卓不凡跟随陈昱进京。那么青龙卫的指挥权就交给了指挥同知方正。 方正作为安子寨的老人，自打弃暗投明，跟随陈昱以来，凭借着出众的谋略，英勇的作战，获得了升迁，一直到现在担任青龙卫的指挥同知。成为了卓不凡的重要助手。 方正的经历，再一次印证了那句话，你光有本事是不行，还得跟对人。 他之所以能够一路高升，那是因为他跟着陈昱干。如果安子寨不被灭，他现在顶多就是山寨的二当家的。这与青龙卫指挥同知一职，那可是天壤之别。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研究妥当之后，第二日一早，陈昱就率领着部队和商队继续出发了。 虽然将大部分人和大部分货物都留在了水西安家，但是陈昱还是将一小部分货物和人带在身边，继续进行经商，既是为了与各地更好地进行商业交流，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出了贵州之后，陈昱继续北上直奔陕西而来。 一路上，陈昱等人是快马加鞭，着急赶路，所以错过了很多的美景，也没有了解沿途州县的风土人情。 从陕西再奔向东北，经山西，进入京师地界，最终进入了赫赫有名的大明京城。 卓不凡安顿好军队在城外驻扎之后，就进城了。 陈昱则率领着卫队进入了城里。 至于马裕、田大牛等人早已提前分批秘密潜入了京城。 在得知了朝廷的意图之后，陈昱觉得自己的安全问题有了极大的保障。起码大明朝廷突然让自己参加太皇太后的寿诞，是为了将自己调离自己的地盘，而不是要加害于自己。 所以陈昱的心情好了许多。 陈昱是下午进的城。而太皇太后的寿诞则是明日。紧赶慢赶终于及时赶到了。或许陈昱是最后一个进京贺寿的人吧。 因为能够参加大明太皇太后寿诞的人，可不是一般的百姓，那可是大明有头有脸的一帮人。这也说明陈昱在大明的地位。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这都是陈昱凭着本事一步一步争取到的。 陈昱去过大越的都城清化城。那里就比较繁华。但是与大明的京城相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可比呀。 大明的京城真是太繁华了。 出于好奇，吃过晚饭，陈昱决定出去走一走，逛一逛。他只带了诚阳子、卓不凡和白殿斌三个人。 四个人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陈昱的易容术现在已经是很高的水平了。经过他的精心设计，几个人都改变了原来的容貌。就连侍卫都认不出四个人来。 陈昱四人就离开了客栈，出去逛街去了。 由于明日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诞，因此街上也装扮得十分漂亮。 据店内的伙计介绍，这几日晚上出来逛街的人要比平常多很多。街上的小偷也是倾巢而动，很多人都被偷了钱。他还告诫陈昱等人，如果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陈昱心中不由地觉得好笑，但是面上还是谢谢了这位好心的店小二。 四个人随着人流，就在街上闲逛着。由于四人其貌不扬，穿着朴素，别人一打眼就能判断出这四人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就算是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规模大，商品多。京城的街上仍然有许多商品是陆那县交易场所说没有的。 陈昱笑着对三人说道：“你们看看。这里的繁华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原以为咱们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货物就够齐全的了。可是这里却有许多东西，是咱们那么没有的。不愧是大明的都城呀。” 诚阳子走南闯北，见识最广。他解释道：“侯爷。各地风土人情不同。对于喜好的物品也自然不同。这里有些东西在本地十分受欢迎，但是运到咱们那里，大家并不认可。否者早就有人会将这些货物送到咱们那里去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得不错。的确是这个理儿。咱们那里距离京城还是有些太远了。否者能够依托这里的巨大市场，咱们的贸易规模会越来越大。” 四个人聊着天，逛着街，非常惬意。 此时，陈昱四人听到了前面传来了呼喊声。听声音是有人在求救，同时还有人在喝骂着。 堂堂大明京城的大街上竟然也有争端。陈昱四人反正是闲着也是闲着，随着人流，前往前面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前面围观的百姓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 卓不凡和诚阳子二人拼劲全力，终于劈开了一条缝隙，四个人得以来到了前面，看个清楚。 陈昱看到，一方是一个富人家的阔少爷，带着四名家丁。而另一方则是一个男子领着一个少妇。二人应该是夫妻。 听旁边的百姓讲，这个男子因为生病，借了这名阔少的钱。因为到期了，迟迟不还。阔少今晚逛街，正好看到了这两口子，就当街要钱。对方根本拿不出钱。于是这名阔少见这名少妇长得年轻貌美，就打算让这名少妇抵债。但是男子不同意。双方就在此僵持着。 阔少让家丁开始拖拽那名少妇。而男子则是在苦苦哀求。阔少不为所动，一脚将那名男子踹倒在地。 阔少这一脚并不重，但是却将那名男子直接踹得口吐鲜血。 陈昱判断，这名男子定然是身上有病，否则不可能吐血。 阔少见了，还十分嚣张地说这名男子是在讹人。 旁边的卓不凡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请示陈昱，希望能出去教训一下这名阔少。 可是陈昱知道，这里是京城，对方是什么人，己方还不知道，贸然出手，很容易惹事。 就劝卓不凡再等一等，看一看。 卓不凡见陈昱这么说了，只好忍着心中的怒火，站在陈昱的身旁，随时准备冲入场中，痛打这名阔少，解救这对夫妻。 第六百七十九章 明目张胆地偏袒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巡城的士兵。 士兵们来到这里，为首的小旗官看见了这名阔少，皱起了眉头。但是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又不能不说话。他就说道：“杨少爷。您这是……” 这名姓杨的阔少，看了看这名小旗官，问道：“你认识我？” 小旗官笑着说道：“杨少爷是京城的名人，我怎么能不认识呢？” 阔少就将对方欠钱不还的事情说了出来。 小旗官听了之后，靠近阔少，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阔少点了点头。小旗官这才对着那对夫妻呵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欠了钱，还想赖账，这还了得。来人呀，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士兵就上前，将这对夫妻绑了起来。旁边的百姓都没敢上前阻拦。有些人还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 陈昱判断，这个阔少爷定然是哪个王公大臣家的孩子。而这个小旗官认识他。刚才嘀咕了几句，应该是劝说这位阔少，在大街上这么干，影响不好。他们先把人带走，然后再交给阔少处置，神不知鬼不觉。否则这名阔少爷不会同意的。 眼看着这帮狗仗人势的士兵，带着这对夫妻，就要离开此地了。 有着行侠仗义之心的陈昱，可不能像这些平头老百姓一样，听之任之。他喊了一句，且慢。 接着就拨开了前面的几个人，走了进去。诚阳子等人也都跟着到了巡城士兵和阔少等人面前。 小旗官看了看穿着朴素的陈昱，问道：“刚才是你说的“且慢”？” 陈昱回道：“不错。是我说的。” 小旗官喝骂道：“有你什么事。我今天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赶紧给我滚蛋。”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陈昱问道：“这位军爷。你这么不分青红，就把人带走，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旁边的阔少见陈昱要坏了自己好事，就说道：“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管我的事情。来人呀。把他给我抓了，一块送官。” 小旗官见阔少下令了，忙命人来抓陈昱。 陈昱笑着说道：“人家欠你的钱，把钱还给你就是了。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又绑人，又押送的嘛。” 阔少一听，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官府会解决的。” 陈昱继续说道：“他欠了你多少钱？” 阔少回道：“二百两银子。怎么的，你要帮他还呀。看你这个样子，也不是有钱的样子。歇着吧。妨碍他们做事，那可是要坐牢的。” 陈昱又问向那对夫妻，“这位老哥。你们真欠了二百两银子吗？” 男子回道：“这位爷。我只是欠了五十两银子。利滚利达到了二百两。” 陈昱一听，说道：“原来是个放高利贷的呀。你这么做，不怕遭报应吗？” 杨姓阔少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大爷今天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可是你蹬鼻子上脸，还敢诅咒我。来人呀，给我打他。” 家丁得令后，就冲了过来。 都不用陈昱动手，诚阳子三人迅速将阔少的家丁打翻在地。 阔少当场就被吓到了。在京城竟然还有人胆敢打他家的人。但是他马上反应过来了，对着小旗官说道：“你们没看见吗？他们当街殴打我的手下，还不把他们抓起来。 小旗官当即拔出了刀，带着一众士兵前来捉拿陈昱等人。 陈昱依旧是一副微笑的样子，问道：“这位军爷。刚才是他们动手在先。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何罪之有？” 小旗官冷笑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们竟然连杨府的人都敢打，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呀。全部给我拿下。” 陈昱听了，眉头一皱。这堂堂大明的京城竟然有人如此无法无天，私自放高利贷，官府也不管。 既然官府不管，那就只能是自己来管了。 想到这里，小旗官带着士兵已经到了面前，陈昱避开了小旗官的刀，一掌将其击倒在地。 诚阳子、卓不凡和白殿斌犹如下山猛虎，几个回合就将这些士兵制服。 周围的百姓看见竟然有人胆敢殴打巡城士兵，胆小的纷纷选择离开，生怕牵连到自己。只有个别胆大的，远远在旁边看着热闹。 阔少没有想到陈昱这几个人如此胆大，他决定先逃离此地。 可是陈昱岂能让他就这儿走了。上前用手抓住了他的肩膀，说道：“这位朋友。事情没有解决，别急着走呀。” 阔少说道：“有什么事情。你上我们杨府说去。少爷我还有急事要办。” 陈昱笑着说道：“你有什么急事，先放一放。先把这位老哥欠你钱的事情，解决了。” 阔少看了看陈昱，说道：“我还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能管闲事的人。我倒想听听你准备怎么解决？” 陈昱说道：“既然人家只欠了你五十两银子。那你就收人家五十两就是了。要那么高的利息，他也还不上。这笔账就这么一直欠着，对大家都不好。看在我的面子上，还你五十两银子，如何？” 阔少听了，笑着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有面子吗？他欠了我这么久，要些利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退一步说，这五十两银子，他也拿不出来。用他的娘子来抵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你就不要操心了。” 陈昱看着那对夫妻，说道：“这位老哥，你觉得呢。” 男子说道：“恩公。多谢您帮助我们。这五十两银子我也拿不出来呀。大不了我用这条命来还债就是了。我家娘子是不会跟他的。” 说完，这名男子上前拿起了官兵的大刀，就要抹脖子，自杀。吓得旁边的女子大惊失色，连忙过来阻止他。 诚阳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刀夺了下来。 说话间，就听见远处尘土飞扬，原来是五城兵马司得到了消息，向这里增派了兵力。 阔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对陈昱说道：“看没看见，五城兵马司又来人了。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陈昱看了看这个阔少，如同看着一个弱智低能儿一般，说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倒要看一看大明的京城是不是讲理的地方。” 远处的兵马快速向此地敢来。前方是骑兵，后面则是步兵。街上的行人迅速向两侧躲闪。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 陈昱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第六百八十章 杨士奇的混账儿子 陈昱四人也不慌张，等着五城兵马司的人。 很快，一队人马就到了这里。 小旗官上前将事情原由做了汇报。 从对方的官服，陈昱判断出此人是一名副指挥。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五城兵马司属于正六品衙门。分别管理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所以称之为五城兵马司。 陈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南城这片。对方应该是南城兵马司。 这名副指挥听了小旗官的汇报，看了看气定神闲，毫不惊慌的陈昱，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在京城重地殴打我五城兵马司的人。” 陈昱笑着说道：“打，自然有打的道理。他刚才只是说我打了他们，但是没有说为什么打他们。你为什么不听一听原因呢？” 副指挥听了，有些生气了。在京城这里，藏龙卧虎，多年的经历使得他练就了八面玲珑的本事。对方既然胆敢在此地撒野，或许有所仰仗。在没有摸清对方来历的情况下，暂时不能贸然行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问，对方并没有亮明身份，而是指挥起自己来了。怎能不让人生气。 副指挥继续说道：“就算是有原因，那也不能打我们的人。你这是妨碍公务。我希望你还是如实报上名号。免得引起误会。” 陈昱依旧是答非所问，他说道：“这位杨少爷借了这位老哥五十两银子。利息高得离谱。我劝他只收本金，可是他非但不听，还让手下人打我。可惜他们技不如人，都被我们打趴下了。然后这位杨少爷就指使这几位军爷出马。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是奋起反抗。是他们有错在先，还望大人明鉴。” 副指挥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如此口才，初步判定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敢管杨家大少爷的闲事。普通人敢当街殴打五城兵马司的人。 但是，事情摆在那里了。这帮人殴打五城兵马司的人，还是先押回去，再慢慢审吧。 想到这里，副指挥说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是要调查的。几位还是先跟我们走一趟。待我们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来人呀。将这些人都给我押回去。 陈昱连忙拦住，说道：“我看不必了。这件事无非是一个欠债还钱的事情。让这位杨公子把借据拿出来。这五十两我替这个老哥还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嘛。就不劳烦大人带我们回去问话了。” 副指挥被陈昱几次三番自作主张给彻底激怒了。他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在京城的地面上，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足。来人呀。将这几个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好家伙。还没怎么地，就先给陈昱四人安了一顶大帽子。 陈昱看着一丘之貉的副指挥，也是气愤不已。他根本就没有进行辩解，更是没有束手就擒，而是与诚阳子等人继续反击。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这名副指挥带来了一百多号人。平日里在京城可是呼风唤雨，底层百姓谁敢惹他们。那些泼皮、小偷等更是将他们当祖宗供着。 有些小偷小摸之徒通过定期给他们上贡，使得五城兵马司的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帮人在京城兴风作浪。 陈昱对此早有耳闻。因为暗卫在京城的密探会将京城的各方面的情报送往思明城。 陈昱对于这些吃人饭不办人事的五城兵马司深恶痛绝。这也是他不亮明身份，痛下杀手的原因。 陈昱这边虽然只有四人，但是战斗力爆棚。五城兵马司的人数虽然多，但是根本不是陈昱四人的对手。 最后，仅仅剩下十几个吓得战战兢兢的人员站在那里。 既然对方没有进攻，陈昱也懒着揍他们。 陈昱将躺在地上的副指挥揪了起来，说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人出手，是不是有些太鲁莽了。” 副指挥也是见风使舵的主，他说道：“这位壮士，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陈昱将他摔到地上，准备找那个杨少爷。 可是这个杨少爷看见陈昱等人与五城兵马司的人打起来了。趁机就逃走了。 但是那对夫妻还在。 陈昱问道：“可惜让那个阔少跑了。要不然我就直接找他替你们还钱了。要不这样。我把这五十两给你们。你们到时候还给他就是了。” 对方坚决不要。 陈昱与对方因为五十两银子推来推去的时候，副指挥等人就趁机跑了。诚阳子等人也没有阻拦。 陈昱说道：“你们就拿着吧。对了，这位老哥如何称呼？” 男人回道：“恩公。小的侯天。您帮助我，我很感激。只是现在事情闹大了。恩公还是赶紧逃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昱丝毫不以为意，他笑着说道：“逃什么逃。没事的。我只是帮助朝廷收拾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而已。既然你不敢要，我也不勉强。所幸好人做到底。那个杨公子家在哪里。我去他府上帮你把钱还上就是了。” 侯天一听，忙说道：“恩公。去不得呀。你如果去了杨府，那就回不来了。” 陈昱听了，有些不解，说道：“莫非这杨府是龙潭虎穴。我去还钱还能把我吃了。说了半天，这个杨府，究竟是哪个杨府。在京城姓杨的人可很多呀。内阁当中就有三个姓杨的阁老呀。” 侯天回道：“恩公。这个杨公子就是当朝首辅杨士奇的公子，名叫杨稷。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高官，在京城里胡作非为，大家敢怒而不敢言。大家都躲着他。” 陈昱听了，不解地问道：“侯大哥。你既然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向他借钱呢？” 侯天无奈地说道：“我当时得了重病。卧床不起。都是你嫂子忙前忙后，为我请大夫、抓药、伺候。家里的条件有限，家里的钱用完了。只能是向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借。可是大家都是穷人，没有几个钱。有些人则是不愿意借。你嫂子在一次抓药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他得知这个情况后，竟然主动借钱给你嫂子。你嫂子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最后我们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杨府的一个管家，钱竟然是杨稷借给我们的。当时我们就无力偿还。利息越积越多。今天看来，他定然是冲着你嫂子去的。” 陈昱看了看侯天貌美如花的妻子。的确是个美人。在他看来，定然是杨稷看上了侯天的妻子，这才安排管家主动借钱给侯家。目的就是霸占侯天的妻子。 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强占民女。陈昱觉得自己既然遇到了，那就一定要管到底。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八十一章 想简单了 陈昱经历此事，也没心情再逛街了。由于侯天夫妇欠杨稷的钱，自己打了这帮人。他们定然会找侯天夫妇撒气。 于是陈昱邀请侯天夫妇到客栈休息。两口子只能是跟着陈昱去了。 四个人就回了客栈。 没过多久，客栈外边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陈昱轻轻打开了窗缝，看到了街上密密麻麻的士兵。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显然对方回去之后，又调了重兵前来收拾自己。 几人返回客栈，定然在对方的监控之下。 陈昱就出了房间。 诚阳子、卓不凡、白殿斌等人也都出来了。 白殿斌请示道：“侯爷。他们找上门来了。咱们是打是谈呀？” 陈昱笑着说道：“那得看对方的意思了。人家想打的话，那咱们就陪着人家打。人家想谈的话，那咱们就陪人家谈。” 诚阳子则建议道：“侯爷。这里是大明的京城。咱们还是大事化了，小事化了吧。明日参加完寿宴，咱们就返程了。得罪他们没有必要。再说了这个杨稷是内阁首辅杨士奇的儿子。咱们犯不上得罪他呀。” 陈昱听了，回道：“道长。我之所以管这件事。是因为我觉得在大明的京城，都有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那其他地区是不是更甚呀。我把动静弄大了，就是想让大明朝廷重视此事。” 诚阳子自然是明白陈昱的良苦用心的，他说道：“侯爷。这件事是要解决的。但是大明现在处于一种走下坡路的状态。皇帝年幼。太皇太后、内阁几位大人也都年事已高。这只是一个缩影，还有很多的问题、矛盾，以他们目前的能力和状态，根本解决不了的。” 诚阳子作为陈昱身边的左右手，对于一些情报是知晓的。尤其是暗卫、铁衣社收集的大明这边的情报。他对于大明的现状还是有很深的认识的。 陈昱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说道：“道长你说得对。现在大明内忧外患，疲于应对。北方的瓦剌和鞑靼对大明虎视眈眈，江南沿海海盗猖獗，云南土司蠢蠢欲动。而我这个思明侯也算是安分，但是他们依旧将我视为威胁。内部卫所糜烂，官府腐败成风，遇到灾年更是民不聊生。像杨稷强抢民女这种事，与这些事情相比，那绝对是小事情。甚至根本就不算是事。但是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我觉得只有把这些小事情逐步解决了。你才能更好的解决那些大事情。眼睛光盯着那些大师，将这些小事视而不见。那结果只能是，大事没能解决，而小事迅速扩散，形势进一步恶化呀。” 陈昱这番话也道出了自己的管理理念。就拿大越的南北贸易吧。这件大事要想做好，势必要解决一些小事情。比如山贼问题。如果各州府的山贼没有进行清剿，这些人势必会对来往的商队、马队进行抢劫。这就会影响南北贸易。而山贼在获得了利益之后，必然会招兵买马，实力越来越大。一些好吃懒惰之徒也会借机落草为寇。随着各地山贼越来越多，官府围剿的难度也将越来越大。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再就是腐败问题。由于官员、吏役的收入少，为了能够很好的生活，他们只能是另找他法。而利用手里的权力勒索百姓是一条捷径。当人人都这么做的时候，要想解决此事，难度就会变得很大。你总不能将这些人都开除了吧。而这个问题也直接影响到了南北贸易。因为官府对商人的勒索，势必会导致商人将这部分钱都算在贸易上面。从而增加了货物的价格。最终就会转移到老百姓身上。这无形中又增加了百姓的负担。 陈昱大力清剿山贼，为官员、吏役涨工钱，这两个问题解决了。那威胁南北贸易的安全问题、费用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在日常管理当中，这种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还有很多。 此时，对方已经进入了客栈，而占据在楼梯口的卫队用燧发枪控制了楼梯口。对方也不敢擅动。提出要见领头的。 陈昱此时已经洗去了脸上的易容材料，恢复了本来面目。他命白殿斌指挥卫队，自己则带着诚阳子和卓不凡缓缓下了楼梯。 陈昱看见了那名副指挥站在一人身旁，显然这位定然是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了。 对方看着陈昱，笑着说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是外地来的吧。” 陈昱笑着回道：“不错。我从广西过来的。姓陈，单名一个昱字。不知这位官爷怎么称呼？” 陈昱这一报名字，立马将对面众人给惊到了。 那名指挥赶忙向陈昱行礼，并说道：“卑职南城兵马司指挥庄廉，拜见思明侯。”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陈昱扶起庄廉，笑着说道：“庄大人不用这么客气。这么兴师动众，想必是为了刚才街上那件事吧。” 庄廉倒还比较客气，他说道：“我听说有人在街上闹事，还打伤了我许多手下，就急忙赶来了。侯爷。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昱听了，问道：“这位大人就是刚才与我发生了冲突。难道他没有和你说？” 这句问话，有些歹毒。究竟是没有和庄廉说事情，还是没有和庄廉说陈昱的身份，那就只能让庄廉自己品了。 庄廉一听，脸色十分难看，他看向了旁边的那位副指挥。 那名副指挥忙解释道：“都是卑职的错。当时有眼无珠，没能认出侯爷来。”接着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庄廉借此说道：“侯爷。都是我的手下有错在先。还望侯爷海涵。大家都是误会。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陈昱十分不客气地问道：“庄大人。有纨绔子弟光天化日之下，妄图强抢民女。这件事你们不管吗？” 庄廉显然是早有准备，他说道：“侯爷。这件事我也了解了一二。那名叫侯天的人欠人家的钱。他久拖不还。人家找了他好几次。他都拒不还钱。人家只是说，要让他那媳妇抵债。现在百姓，卖儿卖女也很正常。侯天拿媳妇抵债，也是可以的。毕竟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陈昱这才意识到，状告杨稷强抢民女，似乎有些站不住脚。因为这个时代富人家买丫鬟、买仆人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拿媳妇抵债、拿儿女还赌债的，也屡见不鲜。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追究。另外杨稷并没有具体实施，也就是说没有造成后果。 这么说，杨稷强抢民女一事，也就是不存在的了。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八十二章 正直之人当指挥 陈昱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仅凭侯天夫妇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能坐实这件事。 如此看来，这件事也只能是这样了。 陈昱想了想，说道：“庄大人。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你们兵马司的人因为对方是杨府的人，而偏袒他们，这总是有吧。” 庄廉笑着问道：“侯爷。如果是你，你会为了一个平头百姓而得罪当朝首辅吗？” 陈昱十分坚定地说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杨稷如果真做错了。我自然是要站在侯天夫妇这一边的。即使对方的父亲是当朝内阁首辅，我也会这么做的。” 庄廉听了，哈哈大笑，说道：“素问思明侯嫉恶如仇，喜欢伸张正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是侯爷是第一次来京城吧。这里的水很深，侯爷还是小心些吧。告辞。” 陈昱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是这个结果，他只能是跟着庄廉下了楼，目送其离开。 诚阳子说道：“这个庄大人是个正直之人。在京城这个地界上，实在是太难得了。” 陈昱说道：“这也是他才是一个区区指挥的原因呀。” 卓不凡问道：“侯爷。眼下咱们没有证据，无法惩治那个杨稷，现在咱们怎么办？” 陈昱想了想，说道：“惩治不了他，但是我们也得帮助侯天夫妇解决此事。殿斌，你拿着五十两银子，去趟杨府，交给杨府的人，就说这是侯天还给杨稷的。” 诚阳子听了，担忧道：“侯爷。我担心这个杨稷事后不认账，那侯天夫妇岂不是还得受他的欺压呀。” 陈昱此时有些心灰意冷，尤其是庄廉临走时告诫自己京城的水很深。他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只能是尽力而为了。” 白殿斌拿着五十两银子就离开了客栈，前往杨府替侯天夫妇还债去了。 陈昱又与诚阳子、卓不凡研究了一下明日的寿宴，就睡下了。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继续着。 陈昱等人当街救下侯天夫妇，不仅殴打了杨府的家丁，还连续两次殴打兵马司的人员。当时由于陈昱四人易了容，所以大家并不知道陈昱的身份。 南城兵马司指挥庄廉亲自带队前往客栈，最后是不了了之。但是，陈昱的身份却暴露了。 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开始着手研究扳倒陈昱。尤其是督察院的御史们，更是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一场针对陈昱的弹劾趁着夜色在京城酝酿着。 寿宴被安排在了早朝之后进行。 陈昱也被通知要参加今日的早朝。 陈昱原本是不愿意参加早朝的。自己多年来已经闲散惯了。从在陆那县担任县令开始，他就一直是我行我素，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虽然陈昱没有上过朝，但是他对上朝还是比较了解的。在他看来，这是一个非常辛苦的工作。很多官员天不亮就得从家出发。 陈昱没有像一般大臣那样坐轿前往，也没有骑马。他早早地起来，与诚阳子等人步行上朝。 来到宫门前，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开门上朝。但是已经聚集了许多官员。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地说着话。 看见陈昱来了，大家都用一种动物园看动物的眼光看着他。 虽然在场的人没有见过陈昱。但是从其年龄、相貌，以及年龄等方面，竟然猜出了陈昱的身份。 陈昱明显能够看到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而且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这令陈昱十分不舒服。 这时，有一位老者来了，官员们见到这位老者，纷纷请安问好。 陈昱从他们问好的话里听出了，此人就是当朝内阁首辅杨士奇。 杨士奇也看到了器宇轩昂的陈昱，他在经过陈昱这里时，问道：“这位相比就是鼎鼎大名的思明侯吧。” 陈昱连忙拱手回道：“见过首辅大人。在下就是陈昱。” 杨士奇笑着说道：“思明侯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陈昱说道：“不错。我一直在思明府、大越北部地区居住。这一次还是第一次来京城。” 杨士奇问道：“思明侯觉得京城如何？” 陈昱回道：“来到京城，我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原本以为思明城、谅山城已经是繁华了。可是与京城相比，那里只能称得上是个小县城而已。真是开了眼界呀。” 杨士奇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思明侯太谦虚了。我可听说了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在你的带领下，呈现出一派蒸蒸日上的景象。我知道思明侯是来参加太皇太后的寿诞的。完毕之后，能否向思明侯讨个经，学习学习。” 陈昱十分谦虚地说道：“首辅大人身居高位，保证着大明的平稳发展。这是我辈学习的楷模。要说学习，也是晚辈向大人学习呀。” 杨士奇追问道：“听思明侯的意思，是不想给我这次向你学习的机会啦。” 陈昱忙说道：“不敢。不敢。只要大人有时间，我是随叫随到。” 杨士奇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后生可畏呀。” 这时，宫门已经缓缓开启。 杨士奇开始向着宫门走去。 官员们都在等着杨士奇等人先行进去，然后才开始进去。 陈昱告别诚阳子等人，也随着人流进入了宫内。 陈昱在现代的时候，是到过故宫游玩的。只是此时的皇宫，与现代保存下来的故宫还是有些不同的。 由于陈昱是第一次上朝，宫里的太监特意为陈昱安排了位置。竟然是在武将这一列。 陈昱想了想，这定然是因为大明朝廷认为自己英勇善战，与大明、大越，乃至吕宋的战斗都是以胜利而告终。 可是，陈昱认为自己发展经济，改善官府、百姓的生活，这个能力要远高于战斗水平。 陈昱颇有种不被人理解、了解的无奈。 既然让自己站在武将这列，那自己就入乡随俗，听人家的安排就是了。反正自己参加完寿宴之后，最终是要返回思明府的。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至于杨士奇邀请自己一叙，自己前往就是了。 这个内阁首辅可是一个人精，一个老狐狸。他主动找自己，不知道是安的什么心。 自己只能是见招拆招，罢了。 就在陈昱在这里胡思乱想，思考问题的时候，小皇帝、太皇太后已经从后面出来了。78中文首发 . . 随着太监的公鸭嗓响起，臣子们下跪恭迎皇帝和太皇太后。 早朝正式开始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弹劾加挑衅 陈昱参加早朝，打算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默默地看着其他人的表演。 可是早朝一开始，陈昱就发觉不对。 原来第一个上奏的是都察院的一名御史，他弹劾陈昱当街殴打五城兵马司的人员，态度十分嚣张，性质非常恶劣。请朝廷责罚。78中文首发 . . 接下来，出列弹劾的人此起彼伏，愈演愈烈。 太皇太后张氏对于陈昱没有丝毫的好感。她一直认为陈昱是大明西南边陲的一个隐患。 听到有这么多人弹劾陈昱，心情颇好。 她听完大家的控诉后，就说道：“我如果没有记错，今日思明侯也参加早朝了吧。在哪里。” 陈昱见太皇太后找自己，就拱手出列，说道：“臣陈昱拜见太皇天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皇太后笑着说道：“思明侯。哀家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昱就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当然他并没有将杨稷的身份说出来，毕竟涉及到内阁首辅杨士奇。说出来，不仅会让杨士奇面子上过不去，还会给人一种甩锅的嫌疑。 太皇太后听了，问道：“那这名阔少爷，现在何处？” 陈昱回道：“当时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这名阔少爷不知所踪。不过我救下的那对夫妻还在。可以让他们给我作证。” 太皇太后笑着说道：“那对夫妻也只能是证明你从阔少手中救了他们。这可不是你殴打五城兵马司人员的理由吧。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他们找官府解决。你这么自行解决，可是开了一个好头呀。如果都像你这么做，那要我们各级衙门做什么。要大明朝廷做什么。我们开这早朝又有什么意义呀？” 陈昱见太皇太后咄咄逼人的气势，心中颇有些不快。他不卑不亢地说道：“太皇太后，您说得非常有道理。事情已经做下了。朝廷要如何处理，我接受就是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朝廷无非还是罚俸。自己也不差那点钱。解决了此事，就是了。 太皇太后说道：“你这行为，性质十分恶劣。这样吧。降了你的爵位。由侯爵降为伯爵。希望你引以为戒，如果在有此类事情发生，那我可得严惩了。” 陈昱虽然很生气，但是他并不想惹事，就回道：“谢太皇太后。” 一次见义勇为，竟然害得自己爵位被降，这是陈昱始料未及的。 看着那些一副幸灾乐祸表情的御史，陈昱气不打一处来。这群专门会哗众取宠，疯狂咬人的恶狗。 由于今天是太皇太后的寿诞，大家都没有提出什么棘手的事情，只是象征性地提了几个小问题而已。 早朝就这么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诞了。 御史们都知道太皇太后不喜欢陈昱，因此才敢于在朝堂之上，当着陈昱的面弹劾他。而太皇太后借此机会不仅降了陈昱的爵位，而且还心情大好。这无疑是一份大礼呀。 散了朝，陈昱与大家一样，出去准备礼物。 一名御史凑到陈昱边上，笑着说道：“思明伯。此次给太皇太后送的什么礼物呀。相比十分珍贵吧。” 陈昱斜眼看着这位刚才还弹劾自己的御史，问道：“咱俩认识吗？我好像不认识你呀。” “在下都察院御史杜洪顺。见过思明伯。” 陈昱没有理他，继续向外走。 可是这名御史就如同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继续跟在陈昱身边，而且颇有耐心，在陈昱旁边喋喋不休，张口一个思明伯，闭口一个思明伯。 犹如一只苍蝇一般，在陈昱旁边飞来飞去。陈昱有些沉不住气了，说道：“咱俩不认识。我也不想说话。别跟着我了。” 杜洪顺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思明伯。我见你是初次来京城。主动来找你闲聊。你却给我摆臭架子。你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 这种颠倒黑白、污蔑人的话，彻底激怒了陈昱。他二话不说，出其不意，一个拳头就将这个杜洪顺打到在地。 杜洪顺没有想到陈昱突然动手打他，倒地后，喊道：“思明伯杀人了。” 陈昱握了握手腕，没有理他，继续往外边走。 宫内负责巡逻的锦衣卫听到了杜洪顺的叫声，急忙赶了过来。 杜洪顺指着走出去不远的陈昱，喊道：“就是他打的我，赶紧抓住他。” 锦衣卫急忙上前拦住了陈昱，为首的小旗官说道：“请留步。你殴打当朝御史，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陈昱回道：“那是他咎由自取。你们可以问问他，我为什么要打他。打人是有原因的，我不会平白无故打人的。我还有事，就不随你们走了。” 小旗官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官员。锦衣卫直接归皇帝领导。朝廷的文武百官哪个见了锦衣卫不是客客气气的。就连内阁的几位大臣，对于锦衣卫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个官员竟然如此狂妄。 小旗官立马命人抽出了刀，然后呵斥道：“胆敢走一步，格杀勿论。” 陈昱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里，继续往前走。 前面负责拦截的两名锦衣卫挥刀砍向陈昱。陈昱一个撤身，又一个转身，先后躲过了二人的刀。同时击出两掌，将这二人击了出去。 陈昱的力度把握的很好，虽然不能将二人击毙，但是肋骨起码是折了几根，躺在地上是别想起来了。 小旗官见陈昱打伤了锦衣卫，而且从倒地吐血不起的情况可以看出，此人下了重手。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他连忙示警，并且亲自率人冲向陈昱。 陈昱不得不停下脚步，专心对付剩下的几名锦衣卫。 锦衣卫的武功都非常高，而陈昱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武功也是非常的高。对付这几名锦衣卫不在话下。 可是当他击败这几名锦衣卫后，赶来增援的锦衣卫也都到了。 官员们远远地站在旁边看着热闹。尤其是那帮弹劾陈昱的御史、大臣更是非常高兴。 陈昱竟然胆敢在皇宫内殴打锦衣卫。这可不是一般的胆子大。 回去处理政务的杨士奇等人也马上得到了消息。赶忙出来处理此事。陈昱作为大明西南角的一个割据一方之人，手握重兵，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导致西南不稳呀。 这是令杨士奇等人最为担心的。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八十四章 打入昭狱 杨士奇等人赶到时，陈昱正与锦衣卫陷入血战。 锦衣卫人数众多，而且武艺都很好。互相配合也十分娴熟。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陈昱虽然武艺很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他的身上也挂了彩。 杨士奇赶忙让双方住手。 陈昱握着绣春刀的手，还在滴答滴答地淌着血。由于对付这么多的人，陈昱的体力消耗很大，此时喘气都是粗气。 杨士奇问道：“思明伯，怎么就打起来了。” 陈昱就将御史杜洪顺百般讽刺自己，自己打了他一拳，锦衣卫上前拦自己，整个经过向杨士奇进行了讲述。 杨士奇叹了口气，说道：“思明伯，你这是太鲁莽了。” 此时，太皇太后也得到了消息，本来十分好的心情让陈昱给彻底破坏了。她当即命人传令，一定要将陈昱拿下。 锦衣卫指挥使徐恭得令，就率人前往。陈昱寡不敌众，被锦衣卫抓进了昭狱。 诚阳子等人在外边等候陈昱，可是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陈昱出来。 后来还是王振派了一个小太监告诉诚阳子等人，陈昱因殴打御史，被关进了昭狱。让他们快点想办法。 诚阳子一听陈昱被关进了昭狱，吓得脸色惨白。 卓不凡和白殿斌都在大越地界，根本不知道昭狱的情况。 当诚阳子将昭狱的情况告诉二人，卓不凡说道：“咱们得想办法将侯爷救出来呀。” 诚阳子毕竟走南闯北，经验丰富，他说道：“咱们不能在这里干站着，先回去再说。殿斌，你马上去联系当地的暗卫，让他们速速来客栈。” 白殿斌赶忙去联系当地的暗卫，而诚阳子和卓不凡带着侍卫回了客栈。 过不多时，暗卫安插在京城的头目，百户牛小川就来了。 诚阳子说道：“眼下侯爷被锦衣卫抓入了昭狱。这么急着找你来，就是研究一下如何把侯爷救出来。” 牛小川听了，也是大惊，他说道：“昭狱号称人间地狱。进去的人，基本就没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即使是出来，那也是扒一层皮呀。至于营救，硬闯是绝对不行的。花重金买通锦衣卫内部的人，也是不行的。我听道长说，这可是大明太皇太后亲自下令抓的，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徐恭也不敢放呀。” 卓不凡建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呀，只能是调出城外的军队，进城营救侯爷了。” 白殿斌也附和道：“卓将军说得对，咱们还是快点调兵来救侯爷吧。再晚点，我担心锦衣卫这帮王八蛋会对侯爷用刑呀。毕竟咱们曾经将锦衣卫在大越的人全都进行了清理。他们一定还记着这笔账呢。” 诚阳子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大明京城重地，三大营兵力众多，咱们如果贸然出兵的话，势必会把事情弄大了。且不说能不能出了京城，就是出了京城，咱们前往广西思明府，路途这么远，他们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离开吗？” 白殿斌说道：“道长。那咱们怎么办呀？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 诚阳子说道：“咱们侯爷不是结交了一位宫里的公公嘛。听说这位叫王振的公公，与小皇帝关系非常好。我们为什么不找他帮忙说说话，运作一下。起码得先保证侯爷的人身安全呀。” 牛小川听了，说道：“道长说得不错。我与这位王公公接触过。他在小皇帝那里说话非常好使。如果他能出面，起码侯爷的人身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卓不凡说道：“找他倒是可以，只是咱们也不能空手去求人家吧。小川。你能筹集多少银子，越多越好。” 陈昱对王振出手阔绰，牛小川是知道的。他十分为难地说道：“我们现有经费，加上我们日常攒的钱，加起来也就是四五千两的样子。多了可就拿不出手了。”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诚阳子说道：“咱们不是有几样为太皇太后寿诞准备的礼物嘛。现在也参加不了寿诞，所幸就用这个礼物吧。” 卓不凡、白殿斌和牛小川都表示同意。 至于前去与王振沟通的任务，就交给了卓不凡和牛小川。 牛小川作为陈昱在京城的全权代表，与王振有过几次接触。而卓不凡第一次来京城送家具，曾经与王振有过一面之缘。当时送给了王振整整十万两的银票。 二人带着礼物就直奔皇宫。牛小川递上了王振给他的一个腰牌。禁军看过后，就放二人进去了。 二人来到王振的住处。小太监告知，王公公正陪着皇帝参加太皇太后的寿宴呢。 牛小川就说二人有非常急的事情要找王振，希望能够通融一下。同时送给了这个小太监十两银子。 小太监接过银子，就让卓不凡和牛小川二人先坐一会儿，他前去找王振。 王振此时正陪着皇上呢。寿宴也接近尾声了。其实这就是一个形式而已。能够参加寿宴的都是大明朝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也只是象征性地吃点，喝点。谁还能在这种场合，狼吞虎咽，喝酒喝得狼吞虎咽。 太皇太后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虽然太医十分尽职尽责，可是人的生老病死，并不是太医所能决定的。 今日再被陈昱闹的那一出气到了。所以太皇太后并没有多大的兴致。 因此，寿星都这样子，那么其他人自然也就更没有兴致了。 当小太监来到这里时，寿宴刚刚结束。 皇帝和大臣恭送太皇太后离席后，他也在几名太监的陪同下离开了。 小太监十分机灵，他没有当着皇帝的面找王振。而是远远地跟着王振，待王振安排妥当皇帝之后，他就悄悄来到王振面前，将牛小川二人前来找王振一事告诉了王振。 王振对此并不奇怪。因为他知道，陈昱此次进入昭狱，他的手下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在寿宴上，他除了伺候皇帝之外，就是在谋划着如何解救陈昱。 因为他拿了陈昱太多的钱了。而此次陈昱被抓，他的手下定然还会来求自己的。 求人自然是不能空手来的。 所以当他听说牛小川二人来找自己，就问道：“他们二人现在何处？” 小太监回道：“禀公公。他们现在你的住处呢。” 王振一听，说道：“你先回去告诉他俩，先等一小会儿。我这边处理几件事，向皇帝告个假，就过去。” 小太监领命而去。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八十五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卓不凡和牛小川终于等来了王振。 王振与牛小川很熟悉了，对于卓不凡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对其还是有印象的。 牛小川说道：“王公公。不用我们说，您也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您。这几件小礼物，不成敬意。感谢您及时给我们传递了消息。” 说完，牛小川就和卓不凡把原本要献给太皇太后的礼物，拿了出来。 王振是个识货的人，自然知道这几件礼物的珍贵。但是面上他却说道：“二位。这件事情非常难办。侯爷，不对。在朝堂上思明侯已经被降为伯爵了。现在应该叫思明伯了。他在退朝后，当着诸位大臣的面，殴打督察院的御史。宫内的锦衣卫前来，他竟然连锦衣卫也打。太皇太后震怒，这才下令将其抓到昭狱。这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徐恭亲自办的。” 牛小川和卓不凡听了，也觉得此事有些难，但是牛小川笑着说道：“王公公。相对于别人来说，这是难事。可是在您这里，那就是一件小事。” 王振连忙说道：“别，别，别。你可别给我带高帽。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此事。太皇太后亲自下的令，大家都在那里盯着呢。就是我出面找皇上出面，也不能马上将思明伯救出来。这样吧。咱们慢慢来，我先让昭狱方面善待思明伯，先不让他在里面遭罪。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待太皇太后消火了，再研究营救事宜。” 在现在的情况下，这个结果就很道：“那我替我们家侯爷谢谢王公公了。” 卓不凡问道：“王公公。能不能让我们见一见我们侯爷？” 王振回道：“这个是绝对不行的。你不知道，督察院那帮御史就像是疯狗一样。让他们知道了，不死也得扒层皮。我可以帮你们传话，有什么需要说的，可以告诉我。”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卓不凡想了想说道：“那就麻烦公公了。那就给侯爷捎一句话，让他稍安勿躁，我们想办法救他出去。如果侯爷有什么高见，就麻烦公公给捎出来。” 王振当即表示，没有问题。 事情已经谈完了，卓不凡和牛小川就告辞了。 二人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客栈。 诚阳子等人听说，王振答应帮忙了，十分高兴。诚阳子说道：“目前的形势的确是十分危急。太皇太后和满朝文武都在盯着这件事，谁也不能将侯爷救出来。暂时能够保证侯爷的安全，尤其是不受皮肉之苦，这是非常好的。先看看王公公见侯爷的结果吧。牛百户，那就麻烦你盯住王公公。有什么消息，咱们随时联系。不凡。为了稳妥起见，你还是出城掌控军队吧。我担心朝廷会对咱们的军队不利。如果他们突然袭击咱们的卫所，有你坐镇还能好一些。” 牛小川和卓不凡就起身离开了。 诚阳子对剩下的白殿斌说道：“殿斌。眼下咱们这个客栈已经暴露了。我担心朝廷会对咱们不利。告诉兄弟们一定要严阵以待，做好警戒。另外派人通知马裕和田大牛，做好隐蔽，随时增援咱们。” 白殿斌也下去安排去了。 此次进京，原本以为参加完太皇太后的寿宴，就赶回去。没有想到竟然节外生枝，思明侯不仅爵位被降，而且还被打入了昭狱。诚阳子隐隐觉得，这是一场经过周密策划的阴谋。 诚阳子这边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而王振则前去皇上那里。 皇上此时正在与宫女嬉戏。由于他还没有亲政，朝政一直由太皇太后和内阁几位大臣来处理。他也懒得去管，除了上课、向太皇太后请安等规定动作外，他就是在宫内玩耍。而王振则是他最好的玩伴。 他见王振来了，就喝退了宫女。 王振接过旁边小太监手里的手帕递给了皇上。 皇上边擦汗办问道：“你去了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王振就将自己处理的几件事情向皇上做了汇报，然后故意装作犹犹豫豫，欲言欲止的样子。 皇上见到了，就问道：“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王振说道：“有一件关乎咱们大明未来的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皇上笑着说道：“你这话就有点太假了吧。既然是关乎我大明未来的事情，那一定是大事了。当然要讲了。你还学那帮读书人，文绉绉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王振就说道：“皇上。今日是太皇太后的寿诞，竟然出了思明侯这件事。真是太让人气愤了。但是奴才在气愤之余，想了想，觉得咱们这么做，有些危险呀。” 皇上一听，就说道：“继续说。” 王振就继续说道：“皇上。陈昱是什么人，他可是在大明和大越同时有爵位的人。而且手握重兵，财力雄厚。我想这也是他胆敢在今日打御史、打锦衣卫的原因所在。太皇太后现在在气头上，把他关进昭狱，也是正常的。但是皇上，这个消息要是传到大越那边，陈昱的那些手下心生怨气，勾结大越攻打咱们，那咱们的损失就大了。即使是最后平定了这场叛乱，那也是惨胜呀。” 皇上也十分担忧，说道：“王伴伴，你说得对呀。但是现在太皇太后正在气头上，就是我去求情，也是白费。不仅不能将思明伯放出来，很可能适得其反，令太皇太后做出更加严厉的惩罚。那就弄巧成拙了。”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王振根本就没有让皇上出面为太皇太后求情的意思，他这么说得十分严重，无非是声东击西，待皇上说完之后，王振说道：“皇上。这个我理解。我的意思是，咱们救不出来思明伯，但是可以让昭狱对思明伯好一些。正所谓患难见真情。思明伯现在正处于危险的境地，咱们如果出手帮他的话，他定然会感激咱们。皇上，当你正式处理政务后，在西南有一个强援，也是一个好事呀。” 皇上听了也同意王振的看法，只是有些担心地说道：“这要是让太皇太后听到了。那我可就惨了。” 王振当即说道：“皇上大可放心。我亲自去昭狱安排此事，如果太皇太后怪罪下来，我王振一人承担，让太皇太后惩罚我就是了。与皇上得到一个强有力的外援相比，奴才的这点苦，算什么。” 皇上听了王振的话，对这个从小的玩伴，更加信任了。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八十六章 探访昭狱 王振有了皇上的点头，才敢大大方方地前往昭狱。 此时，锦衣卫指挥使徐恭也正在昭狱。徐恭对陈昱也是恨之入骨。因为锦衣卫派往大越的人员被陈昱连根拔起。很多都是锦衣卫中的优秀人才。 这次陈昱被太皇太后打入了昭狱，正是向陈昱报仇的好机会。 因此徐恭率领锦衣卫将陈昱押解到昭狱后，就组织人开始对陈昱严刑拷打。 陈昱自然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对自己，无非是因为潜伏在大越的张啸云等人被自己清除。 徐恭看着满身是血，皮开肉绽的陈昱，笑着说道：“陈昱。你没想到会落在我手里吧。你不是挺狂妄吗？现在狂一个，给我看看。” 陈昱自然是知道对面之人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徐恭。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此时，陈昱已经能够感觉出来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弱。昭狱的厉害之处，陈昱是知道的。因此他感受到了危险，自己能不能出昭狱都两说。自己能不能活着都两说。 陈昱看着徐恭，颤颤巍巍地说道：“有本事就杀了我。我陈昱还真没把你们这帮锦衣卫的走狗放在眼里。” 徐恭上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陈昱的脸上立刻显出一个手掌印。再有血迹的衬托，一个血掌印十分显眼。 徐恭冷笑道：“你以为嘴硬，就能显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吗？进了我们的昭狱，你觉得你还能出去吗？过一阵子，当大家将你渐渐忘了，你死在昭狱就不是什么新闻了。我要让你知道，胆敢与我们锦衣卫为敌是没有好下场的。” 陈昱丝毫没有示弱，回道：“你应该知道，与我陈昱为敌的，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笔账我记下了。” 徐恭听了，笑着说道：“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出去。来人呀。继续给我打。” 旁边的手下请示道：“大人。他现在失血过多，如果再打的话，恐怕他小命不保呀。” 徐恭说道：“我让你打，你就打，费什么话。打死了，我来处理。” 手下见徐恭这么说了。将放在水盆里的鞭子拿了出来，开始了新一轮的鞭打。 陈昱此时身上伤口非常多，皮鞭抽在身上，那可疼痛万分。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徐恭听了更加得意起来。你陈昱再牛，不也是忍受不了酷刑嘛。 就在此时，王振来到了昭狱。 对于王振这个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徐恭也不敢怠慢。他听说王振来了，急忙出去迎接王振。 徐恭笑着说道：“王公公，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王振看着徐恭，笑着回道：“咱家是奉皇上之命，前来的。要不然谁来这个鬼地方。思明伯在哪里？” 徐恭一听，是奔着陈昱来的，他说道：“太皇太后亲自下令，让我将陈昱抓入昭狱。我自然要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办了。我正安排人对其进行审讯呢。您放心，他这次是彻底废了。” 王振脸色变得非常不好，说道：“徐大人。皇上的意思是要让陈昱平平安安地待着，不伤一根毫毛。你竟然敢对他动刑。” 徐恭连忙命人告诉里面停止动刑，然后说道：“陈昱惹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为什么要保他呢？” 王振喝退了身边的太监，徐恭也喝退了手下。王振这才说道：“徐大人。陈昱可不是一个人呀。他横跨大明、大越，管理着多个州府。手握重兵。咱们把陈昱解决了，这很简单。那他那些手下会善罢甘休吗？” 徐恭听了，不以为意，说道：“他们如果敢造反，咱们自然可以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收了思明府，趁机南下再收了大越的几个州府，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徐恭，说道：“徐大人。英国公带着二十一万大军都没能击败陈昱。要想将陈昱部全部歼灭，那得调动多少大军呀？抽调其他地方的军队，就会使得一些地方空虚，有些别有用心之人就会作乱。皇上英明，已经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这才让我前来昭狱查看。出了事情，那你就是大明的罪人了。这个责任你是担待不起的。” 徐恭这才知道自己殴打陈昱的确是很危险。他说道：“皇上声明。王公公多亏你来了，否则陈昱死在昭狱，那就麻烦了。” 王振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不要把眼光就放在锦衣卫这一小块。我知道陈昱杀了你们锦衣卫很多人，你们都恨他。此人现在还不能死，不但不能死，还得活得好好的。好了不聊了，让我去看看他吧。” 王振一直站在这里与徐恭说话，一来是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他，二来是给他处理陈昱的一个时间。如果自己直接去见陈昱，满身是血，自己是发火，还是不发火呀。一面是太皇太后，一面是皇上，谁也得罪不起呀。 当徐恭陪着王振来到牢房时，陈昱已经被从审讯室抬到了昭狱最好的牢房。 所谓最好的牢房，无非是单人单间，并不潮湿，比那些牢房住得舒服一些。 陈昱脸上的血迹已经都被擦掉了。此时，锦衣卫的人员正在给陈昱的满身伤口上药呢。 王振看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他对徐恭说道：“不能死了吧。” 徐恭十分坚定地说道：“王公公放心，死不了的。我们有分寸。” 王振喊道：“思明伯。能听见我说话吗？” 陈昱此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他费了很大的劲睁开了眼，看清了面前的这位太监模样的人，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位公公是……” 虽然陈昱送给王振很多钱，但是二人并没有见过面。王振连忙介绍道：“瞧我这个脑子。思明伯，咱家是王振。奉皇上之命前来看你。” 陈昱一听是王振，精神头立马好了许多。因为在整个京城地界，自己唯一结交的一个重要人物，就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第一大红人，王振。 陈昱说道：“多谢皇上。多谢王公公。” 王振十分关切地问道：“思明伯怎么样？” 陈昱勉强一笑，回道：“死不了。” 王振十分有眼力见，他看见陈昱干枯的嘴唇，忙让人去拿来水给陈昱喝。 陈昱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身体缓和了不少。 这一碗水，看似十分普通，但是对于严重缺水，深受严刑拷打的陈昱来说，这无疑是一剂提神的良药呀。 第六百八十七章 切不可强攻 王振还让身旁的小太监前往太医院去请大夫。 他对身旁的徐恭说道：“徐大人。我有几句话要和思明伯说，麻烦你回避一下。” 徐恭回道：“王公公。这恐怕不合适吧。” 王振低声说道：“徐大人。太皇太后让你将思明伯关押在昭狱，可没让你对其动刑吧。你今日公报私仇，私自对思明伯用刑，这也不合适吧。你如果不同意我单独见思明伯，那我就不单独见了，现在就回去向皇上复命。告辞了。” 说完，王振就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徐恭连忙拦住王振，说道：“王公公请留步，我又没说不行。大家先都退下吧。” 说完，徐恭就带着人离开了。 牢里只剩下陈昱和王振。 由于喝了一碗水，陈昱的精神头好了许多。王振说道：“侯爷。你还是有些太鲁莽了。我现在只能是先保住你的命，然后再想辙了。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一步，让你受委屈了。” 王振的到来让陈昱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回道：“王公公。多亏您来了，要不我就小命不保了。这份恩情，陈某没世难忘。您能来说句话，我就很感激了。至于我出去一事，还是不麻烦王公公了。让我的手下来办吧。就是麻烦王公公替我传句话。” 王振听了，说道：“侯爷。您现在惹得太皇太后十分生气。待他消消火后，我们再研究将你救出去的办法。您让我传话可以，但是我劝您还是不要想着通过武力来解决此事呀。毕竟这里是京城重地。” 陈昱说道：“放心吧，王公公。不会的。我有几斤几两，我还是十分清楚的。你只需告诉卓不凡他们，要让他们想其他办法，切不可强攻。” 听了陈昱这么说，王振才心情缓和了许多，说道：“这没有问题。我会转达到的。” 这个时候，太医到了。为陈昱进行了一番诊治。 王振问道：“思明伯的情况怎么样？” 太医如实回答道：“禀公公。思明伯受的皮外伤十分重。多亏他体质非常好，要是换成一般人，早就没命了。我看有人已经为其摸了金疮药。那我再给他开几副调理的药，慢慢就能恢复过来。” 王振听了，说道：“那就抓紧开药吧。” 同时吩咐小太监按时熬药，按时给陈昱送药。并到御膳房给陈昱按时送饭。 陈昱这才得以转危为安。不仅没有再遭锦衣卫的毒手，而且身子一日好过一日。 王振直到第三日才找到机会，与牛小川见了面，将陈昱的情况告诉了他，同时将陈昱要转达的话告诉了他。 牛小川来到客栈，将王振传来的情况，以及陈昱的话一并告诉了诚阳子和白殿斌二人。 陈昱的这句话，在表面上看，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但是，包括牛小川在内都不知道的是，这句话是有深层意思的。 陈昱在前往京城的途中，与诚阳子等人研究了进入京城后的几种可能。 其中就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明朝廷以莫须有的罪名扣押陈昱。 对于这种情况，陈昱认为，只能是通过宫里的大太监王振来传递消息，以及解救自己。同时也制定了几句暗语。 而陈昱让王振传出来的这句，让他们想其他办法，切不可强攻。真实意思就是，利用己方各种资源，自行解救。至于是强攻，还是暗中解救，由诚阳子等人自行决定。 诚阳子首先将实现商量好的方案告诉了牛小川。然后问道：“牛百户。你长年在京城，熟悉这里的情况。侯爷的指令已经下来了。强攻还是暗中营救，由咱们自行决定。依你之见，咱们应采用哪种办法呢？” 牛小川回道：“道长。昭狱戒备森严。里面关押的都是朝中的重犯以及大人物。锦衣卫的战斗力也是惊人。咱们如果强攻的话，除了锦衣卫之外，五城兵马司、京城的卫所都会前去增援。就算是咱们速度快，在这些援军赶到之前，将侯爷救出了昭狱，那出京城也是非常难的一关。到那时，城门定然是紧闭的。因此，我觉得咱们暗中解救，才是上策呀。” 诚阳子点了点头，说道：“牛百户说得对。秘密暗中解救的话，还是比较稳妥的。那咱们就暗中解救。” 白殿斌建议道：“道长。听王公公说，侯爷被锦衣卫动了刑，现在身负重伤，我觉得咱们还是晚几日再进行营救。现在去，即使成功将侯爷营救出来，他也经受不起长途颠簸呀。” 诚阳子回道：“殿斌说得有道理。正好趁着这几日，咱们好好谋划一下如何营救侯爷。” 接下来诚阳子做了一些部署，牛小川负责将昭狱的结构图搞到手，便于进行下一步营救行动。白殿斌出城联系卓不凡，让其进城商议营救计划。而诚阳子则去联系马裕和田大牛。 既然是要秘密营救，那就得抽调精兵强将，而且外边还得有增援、掩护等相关人员。仅凭一腔热血是救不出来思明伯的。 牛小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搞到了昭狱的结构图。马裕和卓不凡也先后进了城，来到了诚阳子等人的新的住处。这几日，牛小川还与王振手下负责给陈昱送饭、送药的小太监取得了联系，在金钱面前，这名小太监报告了陈昱的情况。 陈昱经过这几日的养伤，已经恢复了四五成。由于只是皮外伤，经过内服外用双重调理，再加上他非凡的体质，恢复的速度要远快于常人。另外，从这名小太监的嘴里，牛小川得知了陈昱被关押的具体牢房。这对下一步营救陈昱，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大家经过一番研究，决定从卫队、暗卫和卫所中抽调五百人的精兵强将负责此次营救。 其中诚阳子和卓不凡各率领一队分头进入昭狱进行营救。出了昭狱后，一队向北进发，从德胜门出去。一队则作为吸引明军的疑兵，向城南进发。马裕率人负责在昭狱外接应。田大牛负责阻击明军的追兵。白殿斌则负责在京城北部接应。 而营救的时间则选择了两日后的凌晨。这时，不仅是守卫最为松懈的时候，而且经过初步测算，顺利将陈昱营救出来后，赶到京城北面的时候，正好是城门大开的时候。再加上外边有卫所接应。那就更加稳妥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劫狱很成功 两日后的凌晨，在太阳尚未完全升起，天刚蒙蒙亮，人们正在睡梦中的时候，诚阳子等人出发了。 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大家化整为零，分批出发，陆续赶到了昭狱外。 锦衣卫的昭狱，普通老百姓听了都瑟瑟发抖，路过此地都绕着道走。因此，无论是锦衣卫内部，还是其他人都认为没人敢到昭狱撒野。更别提到昭狱劫狱了。 要知道，劫狱无论成功与否，已经等同于造反了。这可是大罪呀。即使一些被诬陷的大臣，也没有这个心思。 这么些年，锦衣卫对昭狱的防卫就渐渐有些疏远。虽然安排的守卫众多，但是大家的思想已经松懈了下来。 这个时候，暗卫杀手千户使用的弩弓就发挥出来了优势，再加上众人武艺高强，进入昭狱非常顺利。 诚阳子带队进入牢房展开具体营救。卓不凡则负责昭狱内部的守卫、接应。 众人行动十分迅速。诚阳子等人很快就来到了陈昱所在的牢房。 陈昱也听到了有人来。虽然诚阳子等人都是蒙着面，但是陈昱一眼就认出了诚阳子。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此时，陈昱的伤口都已经结疤了。也能进行简单的走动。 自从通过王振，向外边的诚阳子等人传递口信，陈昱就开始有计划地加强身体的恢复。 诚阳子砸开牢门，进入牢里，说道：“侯爷。我们来晚了。” 陈昱笑着说道：“不晚，不晚。来早了，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只能让你们抬我出去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咱们还是先走吧。您能走吗？要不我们背着你吧。” 由于时间紧迫，陈昱并没有逞强，就点了点头。 早有一名卫队成员上前背起了陈昱。众人就出了昭狱。 与卓不凡等人汇合之后，刚走出昭狱，绕过一个胡同，就遇到了一队巡城的人。 诚阳子、卓不凡等人当即兵分两路。诚阳子等人护着陈昱继续向北走，而卓不凡等人则留下阻击这帮人。待阻击完成后，迅速向南逃走，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诚阳子等人也并不是一大帮人一起走，也是分成几个小队。以陈昱为中心，各小队在周边胡同进行前行。没有走大街，就是为了不引起五城兵马司的注意。 卓不凡等人作为吸引对方的主力，自然引起了明军的注意。在阻击第一波人时，对方就已经进行了示警。 而卓不凡等人为了秘密对方，故意延缓了杀敌的速度，目的就是吸引对方的援军赶往此地，为陈昱顺利离开京城，提供保障。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成功吸引了对方之后，卓不凡才率领众人往京城南面的宣武门进发。 其实卓不凡等人距离正阳门最近。但是在前期的研究中，众人认为当对方发现己方示警后，正阳门的守军就会严阵以待。如果强攻，能否出去不得而知。即使是出去了，那也是损失惨重。 诚阳子等人按照既定路线，专挑人少的胡同走。这些路线前期都经过反复地调查，反复地研究才最终决定的。 众人赶到德胜门附近时，放慢了脚步，陈昱也下来自己走了。 德胜门刚开不久，城外进城的，城里出城的都排起了长队。 路上诚阳子等人找了个机会，给陈昱换了一套衣服。众人就顺着人流向城门口走去。 诚阳子等人并不打算这么顺顺利利地出城，因为大家身上都带着武器，门口的守军就是再松懈，再马虎，也不能看着这么多人带着武器离开京城的。 随着人流，很快就查到了陈昱这帮人。陈昱身上没有武器，他身边负责保护他的几个人也都没有携带武器，因此他们十分顺利地就通过了城门。 到了诚阳子等人这里。他们直接出手，将门口负责查验的几名士兵迅速打死。 旁边的百姓吓得纷纷逃离此地。有的往城里跑，有的往城外跑，有的哭爹喊娘，有的吓得尿了裤子，还有的大呼“杀人了”。 总之，各种表现，应有尽有。 城门楼上的守军听到了下边的慌乱，看见诚阳子一行冲了出去，连忙搭弓射箭，己方后边的几个人被射中，其中有两人当场毙命。 诚阳子率领几人折了回来，不仅将受伤的人救了出来，而且还将被击毙的两具尸体扛了出来。 白殿斌、田大牛等人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成功接应从京城逃出来的陈昱等人。 众人上了马后，开始向北进发。而城里的追兵则由田大牛等人负责阻击。 田大牛此次挑选的弓箭手，那都是弓箭手卫所里的精英。不仅固定射击，百发百中，在马上射击也是同样的精准。 由于陈昱身上的伤尚未完全好利索，因此他们的速度并不快。渐渐地，京城内的追兵就追了上来。 田大牛按照计划，负责断后阻敌。原地一番射击，干掉了冲在前面的追兵。 接下来，田大牛等人一边撤退，一边开始射击后边的追兵。凭借着高超的箭术，追兵只有挨打的份。 田大牛的撤退路线，与陈昱等人的撤退路线明显不同，目的也是为了吸引对方，确保陈昱的安全。 所以追兵不仅没能抓到陈昱，还被田大牛等人引诱着偏离了陈昱的撤退路线。随着明军追击的深入，陈昱越来越安全了。 卓不凡这边就要凶险许多。因为这一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吸引明军的注意力。只有吸引越多的明军，陈昱等人逃离京城的可能性就会更高一些。 等到他们赶到宣武门的时候，城门已经紧闭。显然宣武门的守门士兵已经得到了城里的通知，紧急关闭了城门。 这完全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因为事先他们摸清了宣武门士兵的数量，并且制定了内外合攻的计划。 城外的杀手千户趁着城楼上的守军注意力都在城内，迅速登上城楼，开始对城楼上的守军进行快速击杀。 而卓不凡等人则是迅速消灭城门口的士兵。打开了宣武门，逃了出来。 卓不凡与城外的暗卫合兵一处后，迅速向西面的广宁门进发。 广宁门外的卫所主要负责袭击城楼上的守军。燧发枪、手雷等武器齐上阵。而卓不凡等人则是负责攻打城门口的守军，打开城门离开。 己方火力虽然强大，但是守军也是非常顽强。因为他们知道，让这伙人离开京城，那罪过可就大了。 他们用血肉之躯抵挡着火器的巨大威力。 在强大火力面前，仅靠勇敢是没有用的。卓不凡等人快速消灭城下的守军，迅速打开城门，在牺牲了多人的情况下，成功冲了出去。 而这边的战斗也惊动了城外的驻军。 在城外驻军赶来包围卓不凡等人前，他们按照既定方案，向京城东南方撤退。 《交趾猛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六百八十九章 杨士奇的私心 锦衣卫很快就将事情调查清楚了，有人劫狱，将陈昱救走了。 太皇太后听了之后，气愤到了几点，她命锦衣卫全力追击陈昱，决不能让他逃走。 由于卓不凡等人的出色表演，锦衣卫认为陈昱已经往香河、宝坻方向逃窜。他们的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准备从海路逃走。 锦衣卫虽然判断错了陈昱的所在，但是他们推断卓不凡等人要从海边逃走，这个是正确的。 卓不凡等人的确是要从海边撤退。 陈昱在进京途中，与诚阳子、卓不凡等人不断地研究、修改此次进京方案。对于各种意外情况都进行了研究。当然更多的考虑则是如何全身而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陈昱还派人前往新安府通知窦海山，派遣一支小型船队前往顺天府北塘外，如有需要，负责接应。 牛小川的手下，事先已经赶到北塘，将诚阳子等人的劫狱计划通知了已经上岸的窦海山的手下。 窦海山接到陈昱的命令后，亲自率领了大小七支战舰，马不停蹄赶往顺天府。接到了诚阳子传递来的消息，自然不敢怠慢。他召集众人研究了一下接应计划。 由于北塘作为拱卫京师的一个重要地点。此地是有驻军的。而且还有火炮。 为了能够圆满完成这项任务，窦海山决定在诚阳子劫狱的黎明前，提前发动进攻，占领北塘，为从京城撤退的卓不凡等人扫清一切障碍。 因此，当卓不凡等人赶到北塘时，窦海山等人早已占领北塘，正在岸上等候卓不凡等人。 卓不凡见到窦海山，二人也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上了船，扬帆南下，返回大越。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宫里。 此时，太皇太后正召集内阁诸位大臣，研究此事呢。 太皇太后听说陈昱早已派遣军队占领了北塘，成功接应了陈昱等人，逃走了。气得把杯子都摔了，怒喝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陈昱给我解决了，活的、死的都可以。” 说完话，开始不断地咳嗽起来。 太皇太后张氏本来就十分虚弱、经常有病的身体，经过陈昱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无疑加重了病情。 杨士奇在劝慰太皇太后之后，就说道：“太皇太后。此次陈昱有船队接应，说明他对此次京城之行做了周密的考虑。不谋胜先谋败。此子果然是厉害呀。” 太皇太后见杨士奇竟然开始夸陈昱了，没好气地说道：“杨大人。听你的意思，这个陈昱逃走了，你还挺满意的了。” 杨士奇也不和这个老太婆计较，继续说道：“太皇太后，微臣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陈昱算无遗策。他既然都考虑到了在京城可能出意外，那么他对自己成功逃脱后，朝廷的反应，也是揣摩地八九不离十了。所以微臣以为我们应该反其道而为之。暂时不要对他动手。先看看播州杨家对付安家的结果。再做打算。” 就在太皇太后寿诞前，播州杨家也派人到京城送了厚礼，同时还送来了一封信。信中除了祝寿的贺词外，就是向朝廷表示，杨家会在近期组织军队对安家进行全面进攻。 因此，杨士奇才有了这番话。但是，杨士奇除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他还是有私心的。 陈昱在让白殿斌前往杨府替侯天夫妇向杨稷还钱后，诚阳子建议陈昱还是要将杨稷一事告诉杨士奇一声。 一来可以让杨士奇管教一下杨稷，避免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二来可以卖给杨士奇一个人情。陈昱阻拦了杨稷强抢民妇的恶劣行径。那可是帮杨士奇解除了一颗定时炸弹。 总之，杨士奇得领这个情。 陈昱采纳了诚阳子的意见，就修书一封，详细介绍了自己无意中在街上遇到的这件事情，并且表示，自己会压下这件事情，但是也希望首辅大人能够管教一下令公子。 杨士奇接到陈昱的信，十分惊讶，也十分气愤。他当即把杨稷叫到书房，一问之下，杨稷不敢隐瞒，将事情和盘托出，虽然隐瞒了一些细节，但是杨士奇明白了，陈昱说得是真事。 陈昱虽然表示不说，但是并不表示其他人不会说出去。他开始动用关系，将此事压了下来。 原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哪成想那帮狗御史竟然开始弹劾陈昱。所幸太皇太后降了陈昱的爵位，暂时平息了众怒。 杨士奇还未缓过神来，紧接着就传来陈昱殴打御史杜洪顺，与锦衣卫械斗的消息。这令杨士奇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陈昱还真是一个愿意惹事的主呀。你参加完太皇太后的寿宴，赶紧回去。杨稷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倒好，竟然越闹越大。 杨士奇只能是前往阻止。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非杨士奇所能左右的了。太皇太后直接命锦衣卫指挥使徐恭将陈昱抓入昭狱。 杨士奇原本想等太皇太后消气后，找个机会进言，让其放了陈昱，毕竟陈昱在思明府和大越北部还有足够强大的势力呢。 没想到，陈昱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如果太皇太后继续选择打击陈昱，保不齐陈昱就会造反。自己出面劝慰太皇太后，于公于私都是有好处的。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思维有些僵化，而且还十分固执。杨士奇的建议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她说道：“咱们之所以要挑拨播州杨家对付水西安家，那也是担心陈昱的势力进入贵州，在西南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而在西南地区咱们最大的威胁自然是陈昱。此次他的手下公然从昭狱将陈昱劫走。这是我们大明的耻辱。如果听之任之，那么其他人都纷纷效仿，我们怎么办。所以，必须惩治陈昱。” 杨溥与杨士奇的想法一样。一个陈昱好办，关键是他现有的势力不好处理。他说道：“太皇太后，陈昱现在已经逃走。咱们借此机会攻打思明府，的确是名正言顺。但是英国公、成国公、黔国公三人率领二十一万大军，也没有击败陈昱。足见其实力不是一般地强。我们现在贸然出兵，风险极大呀。” 杨荣也附和道：“是呀。太皇太后，内阁得到云南方面的折子，云南的麓川宣慰司思任发有些不安分。如果咱们攻打陈昱部，必然会从云南调兵。这个思任发就会趁机作乱。其他各家土司如果效仿的话，那咱们平叛的难度就会越来越大。” 太皇太后此时非常生气，朝廷内阁的几位大臣都不同意对陈昱动武。但是就这么让陈昱跑了，她又不甘心。 第六百九十章 边关游 太皇太后见三位辅臣都反对，就问道：“陈昱就这么逃离昭狱，事情总得解决吧。如果不闻不问，大明的脸面何在？诸位大人的脸面何在？” 杨士奇建议道：“陈昱与御史杜洪顺的争斗，是杜洪顺冷嘲热讽陈昱在先。陈昱本就在朝堂上被这帮御史和大臣轮番弹劾，又降了爵位，心情不好，杜洪顺还往枪口上撞，以陈昱的性格，自然是气急败坏，最后选择了动手。接下来锦衣卫的出面，将此事彻底升级。陈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臣说句实话。锦衣卫与陈昱势同水火，也不排除锦衣卫公报私仇的嫌疑。臣可听说了，锦衣卫在昭狱中可是对陈昱动了刑，打得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太皇太后只是让锦衣卫将陈昱押入昭狱，可没有让他们进行审讯呀。” 太皇太后听了，疑惑地问道：“真有此事？” 杨士奇回道：“太皇太后，千真万确。” 对于锦衣卫与陈昱之间的恩怨，太皇太后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听了杨士奇的禀报，太皇太后对于锦衣卫也是有了看法。 锦衣卫就是皇家的一条狗，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现在倒好，竟然敢夹带私货，公报私仇。 想到陈昱被锦衣卫严刑拷打，太皇太后的心情好了许多。她问道：“杨大人。您有什么解决办法。” 杨士奇回道：“臣以为将陈昱的爵位彻底拿掉。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云南麓川不是有些不稳嘛。如果他们胆敢反叛，不妨让陈昱率兵前往平叛。这不是两全其美，一举两得吗？” 不得不说，杨士奇这一招十分高明。无论是云南麓川的思任发，还是思明府的陈昱，都是当地的土皇帝，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让他们狗咬狗，的确是个好主意。 太皇太后也知道对陈昱不能赶尽杀绝。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那是非常可怕的。据锦衣卫的密报，陈昱好像与吕宋现在的女国王搭上了关系。两个人还有些不清不白的关系。 再加上先后娶了大越皇室的大郡主，水西安家的长孙女，陈昱的势力是越来越大。 眼下陈昱既然已经逃走，那只能是按照杨士奇的建议来办。这是最稳妥的。 于是太皇太后就采纳了杨士奇的建议，向陈昱下旨，销了陈昱的爵位。并让他今后戴罪立功。 此时的陈昱并没有如大明朝廷所认为的，坐船出海返回大越。 他此时，并没有折返往南回思明府，而是继续向京师的西北方向，准备经玉泉山，过居庸关，前往怀来附近的土木堡。 土木堡可是影响大明运势的一个地方。当今皇帝多年后，就是在此被瓦剌俘虏。京城三大营几乎全军覆没，随行的一众文臣武将悉数被杀。尤其是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等武勋的牺牲，直接导致大明文武双方彻底打破了平衡。从此文官集团的力量越来越大，而武官集团则是越来越弱。 其实自朱棣之后，大明渐渐趋于和平时期，在这样的条件下，武将基本就是无用武之地，再加上大明主动从交趾撤兵，武官集团的地位就在走下坡道。否则英国公张辅也不会极力建言攻打陈昱。 陈昱从京城出来后，就突发奇想，想要到居庸关外看一看。 这令诚阳子等人都颇感意外。诚阳子建议道：“侯爷。咱们还是尽快返回思明府吧。虽然卓不凡他们成功吸引了明军的注意。但是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如果锦衣卫查出咱们有一队北上了，定然会派人前来追击的。居庸关一带明军卫所林立，咱们如果被发现了，那就惨了。” 陈昱自然不能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他笑着说道：“咱们长年在南边生活。对于北方边塞的风光没有见过，难得来一次，就去看看嘛。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了。咱们装扮成商队，少带些人，其他人在玉泉山里等咱们。” 陈昱既然发话了，诚阳子，白殿斌等就按照他的意思，从沿途的商队买了一批货物和马匹，组成商队向居庸关进发。 此时，瓦剌的首领还是脱欢。他的儿子就是后来在土木堡生擒朱祁镇的也先。 大明时时防备着北方的瓦剌、鞑靼等蒙古部落，在北方建立了九边。 居庸关属于内长城。在它的外边就是宣府镇。不仅卫所众多，还有很多的防守堡垒。土木堡就是众多堡垒之一。 大明与蒙古各部落的民间贸易还是在正常进行。这个时候，双方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紧张。 暗卫当中有制造路引的高手，完全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所以陈昱的商队十分顺利地就出了居庸关。 土木堡距离居庸关也就一百二十余里。这里驻守着大约一个千户的兵力。 对于陈昱这支商队，土木堡的士兵还是十分警觉的。他们拦住了陈昱等人。 陈昱命人递上了路引。对方看了之后，说道：“你们这个商队是不是走错路了。你们出了居庸关，应该一路北上走延庆那边，怎么跑到我这里了。” 陈昱笑着回道：“这位军爷。我是第一次到咱们这边来，除了做生意，就是想四处转一转。我这里有些东西，军爷如果不介意，就收下吧。” 说完，陈昱命人将商队里的一些粮食、茶叶等拿了过来。 这位军官笑着说道：“这多不好意思。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陈昱说道：“在下陈伟。不知军爷怎么称呼？” 军官回道：“我是咱们土木堡的一个总旗官，名叫熊弼。你们在这里闲逛还是太危险了。我劝你们还是快点卖完货物，赶紧回京，不能在这里久留呀。” 陈昱装作不解地问道：“熊总旗。这是为何。兄弟实在是不知呀。咱们这里内外长城，卫所林立。山贼、土匪是不可能有的。长城外边的蒙古各部也算是消停。” 熊弼说道：“陈大哥，我和你说，你可不要出去乱传呀。” 陈昱忙说道：“熊总旗放心。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嘴严。你说就是了。” 熊弼这才低声告诉陈昱。原来在这边关，有些将领与长城外边的蒙古部落私自来往。不仅走私铁器等违禁品，而且还内外勾结抢劫百姓、商队。物品归人家蒙古部落，而这些将领则用这些无辜人的头颅谎报军功。 陈昱听了，颇为气愤，没想到在战斗力最强的边关卫所，竟然还有如此恶劣行径。 虽然现在距离土木堡事变有些年头，但是陈昱深深感受到，明军的衰败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这时距离朱棣最后一次远征蒙古没过多少年，明军就变成了这样。 细细一想，明军从交趾被迫撤军时，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大明没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为之进行有意改变的话，军队颓废之势将无法挽回。 第六百九十一章 赶往贵州 陈昱在土木堡这里待了半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堡垒而已。如果不是多年后，明军再次大败，后人也不会记住这个地方了。 它的出名源于明朝一场重大的军事失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陈昱离开了土木堡，就前往了边关重地，宣府镇。 作为大明的重要军事，城池建造的十分雄伟，兵力也是十分众多。 只是不知道战斗力如何。 陈昱此行，十分顺利，他们将货物低价卖给了一个前往塞北商队，然后经大同、太原等地，返回思明府。 到达太原时，暗卫来报，朝廷就陈昱越狱一事，已经下了圣旨。 陈昱听了，丝毫没有因为爵位被削而有任何沮丧。倒是对戴罪立功一说，有些警觉。 诚阳子分析道：“侯爷。会不会是朝廷觉得，播州杨家击败水西安家后，势力过于膨胀，野心更加大，如果发生叛乱，让咱们进行平叛呀。” 陈昱回道：“极有可能。咱们与杨家开战，无论是谁输谁赢，双方的实力都会受损，只是受损的程度不同罢了。” 白殿斌说道：“侯爷。咱们已经派兵帮助水西安家了。播州杨家攻打水西安家不会得逞的。那就没有咱们出兵的机会了。不过我倒希望咱们有机会出兵，攻打播州杨家。” 陈昱笑着说道：“殿斌呀。你这是在我身边待久了，憋的慌，是不是。要不我也给你安排到下边的卫所当个指挥使如何？” 白殿斌忙说道：“侯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殿斌在你身边十分满足了。侯爷如果亲自参加的话，我自然是陪在身边的。我对指挥使不稀罕。”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 自打陈昱当上铁衣社魁首后，从张义、卜敬、詹宁、卓不凡，到凌云、白殿斌。除了凌云英勇牺牲外，其他个人都被陈昱派到外边，独当一面。 所以白殿斌外放也是迟早的事。 当陈昱等人从山西进入河南，来到湖广的时候，贵州方面传来消息，播州杨家经过精心准备，悍然向水西安家发动了进攻。 多亏陈昱派去了两个火枪兵卫所，在安家危机的时候，阻挡住了播州杨家的疯狂进攻。 水东宋家与水西安家关系甚密，也派兵增援了安家。这给了杨家充分的理由，他们竟然出兵转头攻打水东宋家。 安家见宋家遭到攻击，就派兵增援宋家。 可是没成想，播州杨家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他们趁着安家增援宋家之际，主力部队突然向安家的地盘发动了疯狂的进攻。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虽然麒麟卫和青龙卫奋力反击，怎奈播州杨家经过精心准备，而且战术得当，安家在付出巨大伤亡，火枪兵卫所两翼暴露的情况下，最后被迫撤退。 陈昱接到的这份情报显示，水西安家的地盘一大半已经被播州杨家占领，形势岌岌可危。 诚阳子说道：“侯爷。播州杨家既然连水东宋家都袭击了，我觉得他的目标绝不仅仅是水西安家。咱们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杨家这是要占领整个贵州呀。” 陈昱笑着回道：“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古往今来的皇帝，有些还不满足呢，当了皇帝，还想长生不老。这个杨家即便是最后占领了整个贵州，他们还会想着周边的四川、云南等地。朝廷有些低估杨家的野心了。” 诚阳子点了点头，说道：“侯爷说的是。咱们是不是加快赶往安家。只要安家能够顶住，那么播州杨家接下来的计划就无法实施。如果让他们得逞了，朝廷下旨让咱们平叛，难度就大了。” 陈昱回道：“不错。咱们得快速赶往水西安家了，他们虽然还能顶住播州杨家的进攻。但是时间一行，我怕士兵士气突然崩了，那就不妙了。” 于是，陈昱一行快马加鞭、风尘露宿，终于赶到了水西安家。 此时，水西安家与播州杨家在六冲河一线对峙。凭借着天险和火枪兵，暂时与杨家的军队形成僵持状态。 当陈昱来到此地时，安老爷子、安富海、安孝文，以及麒麟卫指挥使温玉良、青龙卫指挥同知方正等将领出了营寨迎接陈昱。 大家也听说了陈昱在京城的事情。安老爷子说道：“侯爷。是我们安家连累你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安家，朝廷就不会将你骗到京城，也就不会有后边这些事情了。” 陈昱笑着安慰道：“爷爷。你就不要这样了。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即使没有咱们安家这件事，朝廷也会处心积虑对付我的。不就是一个爵位嘛。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京城的事，咱就过了吧。还是说说眼下的战事吧。” 陈昱对于安家与杨家的战事，颇有些疑惑。因为自己进京前，曾经来到水西安家，与众人制定了抵御播州杨家的策略。那就是层层抵御，设置埋伏圈，一举歼灭对方。可是战局却没有按这个思路进行。陈昱得到的情报也没有说明原因。78中文首发 . . 安老爷子见陈昱问起，就说道：“虽然播州杨家突然发起了进攻，但是我们还是按照既定计划进行的。可是后来战局发生了变化，宋家得知我们遭到进攻，就派兵增援我们。杨昇十分狡猾，他见宋家参与进来，就直接奔着宋家去了。宋家岂是杨家的对手，我们就让麒麟卫和其他部队增援宋家。对方使得是调虎离山之计。当我们反应过来时，只能是紧急将麒麟卫等部队调回来。可是此时已经变成了正面对敌，硬碰硬。都怪我们安家的军队拖了后腿，负责麒麟卫和青龙卫的两翼，被杨家给击溃了。如果麒麟卫和青龙卫不及时撤退的话，就会被对方包围。所以我们只能是撤退。” 战场瞬息万变，有时候你事先制定了再好的计划，如果不能得到有效实施的话，那也是不行的。 所以，一个优秀的将领他会根据战场形势的变化，而相应地改变原有对策。如果一味地按照既定计划进行的话，极有可能失败。 安家前期的失败，就是因为宋家遇袭，分兵救援，从而打乱了原有计划，而陷入到了对方的计划之中。或者直接就导致了失败。 陈昱认为，就目前的形势而言，重新制定作战计划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一直这么僵持着，对己方十分不利。因为现在的主动权掌握在播州杨家的手里，他们想什么时候进攻，如何进攻，都行。而己方只能被动地在河岸边进行防守。 第六百九十二章 奇袭水西城 陈昱详细了解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兵力情况。 截止目前，播州杨家的兵力为五万多人。而安家这边为三万多人。 陈昱听了，说道：“杨家军队的粮草囤放在哪里？” 安老爷子自然听出了陈昱的意思，这是要学官渡之战，袭击杨家的粮草呀。他说道：“在黔西旁边的水西城。杨昇可能料到了我们有可能袭击他的粮草，因此在水西城安排了重兵。旁边的火灼堡、奢香驿等地也都有军队把守。我们原来也打算烧了他们的粮草，可是看这个阵势，是无法烧毁他们的粮草了。” 不得不说，杨昇还是有勇有谋之辈。 但是陈昱却不这么想，他说道：“即便是对方事先做了安排，我觉得咱们还是有胜算的。” 接着，陈昱就介绍了一下自己率领卫队赶到水西的情况。原来，播州杨家由于兵力的原因，军力部署也就是在六冲河沿岸，以及黔西、修文等几个重要城池。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这也是陈昱等人顺利来到安家这边的原因。 陈昱认为，完全可以挑选一路奇兵，绕远迂回至水西城的北部，突然发动袭击，在黔西的援军增援前，迅速结束战斗。 人数不用太多，八百人就够用。 陈昱的卫队二百人，田大牛属下的弓箭手三百人，再从暗卫、火枪兵卫所抽调三百人。组成一支八百人的突击队。 而队伍的总指挥，自然是陈昱亲自出马。 其他将领以及安家的人打算亲自前往，都被陈昱拒绝了。他笑着说道：“诸位。这个表现的机会，你们就不要跟我争了。还是由我来吧。” 安老爷子问道：“侯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呀。” 陈昱说道：“杨家进攻的那一刻，我就出发。爷爷。祝最好你们坚持一天之后，第二日假意败退。这样杨家的主力部队就会过河追击你们，他们得知粮草被烧，回援都来不及。” 安老爷子说道：“侯爷真是高呀。只是你只带着八百人前往，是不是有些少呀。” 陈昱回道：“并贵在精，而不再多。你可不要小瞧这八百人，那可都是以一敌十的主。战斗力惊人。你们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陈昱秘密来到安家的阵地。这个消息，播州杨家自然是不知道的。 杨昇这几日没有进攻，是在养精蓄锐，谋划着下一步的战斗。 虽然利用调虎离山之计，领安家损兵折将，但是火枪兵卫所的强大火力，也让杨家的军队损失很大。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杨昇在心里不知骂了陈昱多少遍。贵州的事情，就该由贵州几家土司来解决。陈昱作为一个外人，竟然插手贵州的事情。 要不是他派了火枪兵来，杨昇认为自己早已将水西安家和水东宋家拿下来了。 但是他也不得不佩服安老爷子眼光独到，竟然攀了陈昱这个高枝儿。 京城传来的消息令杨昇十分高兴。朝廷不仅以太皇太后寿诞为名，成功将陈昱骗到了京城。而且陈昱殴打御史和锦衣卫，被太皇太后关入了大牢之中。 派去京城送礼的人送回来的这个情报，令杨昇精神为之一振。就算是陈昱派了火枪兵支援安家。他现在身陷囹圄，自身难保。自己只需按部就班，渡河作战就是了。 杨昇虽然没有与陈昱接触过，但是通过他的所作所为，还是对其有些忌惮。这也是他执意要先解决陈昱这个安家的外援，再攻打安家的原因。 不得不说，杨昇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杨昇安排人对对岸安家的兵力进行了仔细侦查，了解了对方的兵力、防守情况。 得知播州运来的粮草安全到达水西城后，杨昇就下令进攻了。 而水西安家这边也早已做好了迎敌准备。 当陈昱得知杨家开始渡河进攻后，就率领着这八百勇士出发了。 他们沿着毕节卫与贵州宣慰司的交界地带，过了响水河后，折道向南，趁着夜色，从奢香驿与火灼堡之间快速穿插过去。 躲过了这两处杨家的兵马，没有惊动他们。 赶到水西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陈昱命令大家休息一会儿，暗卫前期潜到这里的人员将整理的水西城的资料交给了陈昱。 陈昱与诚阳子、白殿斌等人经过一番研究，决定先秘密潜入城内，然后兵分三路进行行动。 诚阳子率领三百弓箭手负责点燃粮仓。而陈昱与白殿斌各率领一路负责掩护、阻敌。 为了此次袭击杨家的粮草，陈昱特命人制造了许多火箭。这些火箭铺天盖地地射向堆积如山的粮草，再借助风力，那燃烧起来，可是非常快的。当然煤油还是要准备的。 诚阳子、白殿斌等人率领了几人第一批登了水西城。 多日的平安令水西城的守军放松了警惕，十分松懈。 没有遇到多大抵抗，陈昱等人都陆续登了城楼。 而城楼的守军都被诚阳子等人悄无声息地干掉了。 众人下了城楼后，就按照既定策略，兵分三路向城内的粮仓进发。 一个、一个高大的粮仓，是很容易辨认的。 尚未赶到屯粮处。陈昱部的行踪就被巡城的士兵发现了。虽然诚阳子等人快速击杀了这一小队巡城士兵。但是他们也发出了警报。 一时之间，就惊动了城内的守军。 陈昱见状，忙命诚阳子带领弓箭手快去烧粮草。白殿斌队负责在前面清道，而陈昱则率队断后。 八百人的队伍快速向粮仓奔去。 守军也想到了城里遇袭，定然是本着粮草而来的。 因此，城内的守军纷纷向粮仓方向进发。而负责看守粮草的守军也都提起了精神，准备迎敌。 白殿斌队来得很快。守军刚做好准备，他们就杀过来了。 守军也有弓箭手，看到冲过来的白殿斌队，纷纷射箭阻敌。 白殿斌等人只能是挥舞着大刀，拨掉射过来的箭矢。纵然武艺高强，怎奈对方箭矢射得快又准。一些士兵纷纷中箭。有些士兵竟然一击毙命。 在付出了一些伤亡后，众人终于攻到了里面。 白殿斌部继续杀敌，而诚阳子等人则是快速毁掉粮草。 陈昱则将所部一字排开，在屯粮入口处摆阵，迎接城内守军，阻击他们，不让他们靠近此地一步。 杨昇在水西城足足安排了一个卫所的兵力看守粮草，足见他对粮草的重视。奢香驿和火灼堡也各有三百名士兵把守。在他看来已经是万无一失了。 怪就怪造化弄人，让他遇到了同样是有勇有谋的陈昱。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无论你多牛，遇到陈昱，只能是被打败的份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与杨昇终于见面了 水西城内的守军看到示警，增援粮仓这里十分迅速。 陈昱在粮仓门口摆了一个小枪阵，阻击敌人。 杨家军见正门无法攻破，退而求其次，从侧面的围墙翻入里面。 此时，白殿斌率人正在里面为诚阳子等人清除守军。诚阳子等人则迅速泼洒煤油，用火箭点燃一座座粮仓。 针对援军避过正门陈昱的枪阵，从侧面进去的情况，陈昱留下了二百人守门，自己率领一百人进去增援白殿斌等人。 随着一座座粮仓被点着，敌人的援军也是铺天盖地地赶来。 门口的枪阵在对方的强攻之下，竟然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是退入门内，并向陈昱报告。 陈昱听说后，一面命诚阳子等人加速点燃粮仓，一面在屯粮处开始分成若干小组层层阻击敌人。 诚阳子等人也知道时间非常宝贵。他们加速点燃粮仓。诚阳子犹如一只大鸟一般，快速游走于各个粮仓之间，杀敌并泼洒煤油，身后的几名弓箭手则迅速向泼了煤油的粮仓射击火箭。顿时就将粮仓点燃了。 当诚阳子等人点燃了所有粮仓，赶到陈昱身旁复命的时候，水西城的守军已经将陈昱等人包围了。 陈昱当即组织大家从屯粮处的后边撤退。 一些守军开始救火，这在无形中降低了战斗力，减轻了陈昱部的压力。 陈昱等人依托强大的武器，很快就撤离了屯粮处。 此时，各个粮仓都起火了，火势非常大，即使是他们将火扑灭，也是损失惨重，前方六冲河敌军的粮草一定是接济不上的。 最后陈昱等人顺利撤离了屯粮处，并且经过激战，从水西城的北门逃了出去。 水西城的守军并没有进行追赶，而是全力进行灭火。 陈昱此次成功烧了杨家军的粮草，但是己方也损失了一百多号人。 众人沿着原路返回。 水西城被安家突袭，烧了粮草，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前方。 杨昇大惊失色，自己这边刚刚突破六冲河，打得安家节节败退。没想到安家竟然阴了自己一下，派人偷袭了自己的粮草重地水西城。 但是杨昇此时不能慌乱，因为战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他命令身旁的这几位得力干将，不要将消息外泄。并命人抓紧从播州快速调粮过来。 安排众人全力进攻，而自己则亲率两个千户的兵力，前往北边堵截袭击水西城的敌军。 因为己方的军队在六冲河一带布防。对方要想进入后方的水西城，只能是从北边的毕节卫与贵州宣慰司交界地带绕过去。 由于陈昱部走的是弯路，而杨昇部是直插。所以，陈昱等人就被杨昇的两个千户给堵了个正着。 杨昇看着面前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问道：“阁下怎么称呼？是安家哪房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陈昱笑着回道：“你不认识我，我到认识你，你是播州杨家的家主杨昇吧。” 杨昇一听，冷笑道：“年轻人，杨昇这两个字是你能叫的吗？你这很不礼貌呀。在贵州地面上，还没有哪一个人敢直呼我的名字。” 陈昱不以为意，说道：“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就不能这么狂妄了。我姓陈，单名一个昱字。” “陈昱？”杨昇有些疑惑，随口说道：“陈昱已经被太皇太后关进了昭狱，我看他很快就会死在里面。你莫冒充他，吓唬我。” 陈昱笑着说道：“想不到杨大人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嘛。这也难怪，你让朝廷借太皇太后寿宴之际，将我调离思明府，你好专心攻打水西安家。这一招可真是狠呀。我陈昱被打入昭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拜你所赐。今日我就好好谢谢你。” 说完，陈昱就掏出了腰间的短火铳，向着不远处的杨昇射击。 多亏杨昇眼疾手快，快速拨马、低头，才躲过了这一枪。 陈昱旁边的诚阳子等人见陈昱动手了，也都纷纷掏枪开打。 瞬间就干倒了杨昇部一大片。 很快，杨昇部就盯着陈昱这边的火力，冲了过来。陈昱等人急忙掏出腰刀，也迎了上去，与对方厮杀在一处。 陈昱部人数少，但是火力强。而杨昇部的优势则是人数众多。 陈昱想借此机会干掉杨昇，彻底解决安家的威胁。而杨昇则想干掉陈昱，为下一步打败水西安家，扫除障碍。 因此双方都下了死手，拼了命也要弄死对方。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陈昱这边仗着火力强大，武功高强，击杀了很多敌人，但是己方也损失很大。毕竟对方的兵力是己方的三倍还多。 再加上陈昱部刚刚在水西城大战，无论是士兵，还是马匹体力消耗很大。 渐渐地，陈昱部有些招架不住，大家仍然在拼命抵抗着，尚未出现崩溃的迹象。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形势对咱们十分不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还是先撤吧。” 陈昱也知道诚阳子说得对。他当即下令撤退。 杨昇也看出了陈昱部要逃走，连忙命令众人全力追击，一举歼灭他们。 撤退令陈昱部的士气大降。虽然陈昱部利用弓箭、火器等长距离攻击的优势，全力杀伤敌人。 但是杨昇这边兵强马壮。除了在背后追击外，杨昇还命人从两翼包抄陈昱部。 这个时候，马的脚力就发挥出了优势。陈昱部的马已经是筋疲力尽，呈现强弩之末的迹象。有些马已经开始吐白沫了。 渐渐地，两翼的敌军渐渐追了上来，杨昇部犹如一个钳子一样，就要包围陈昱部了。 陈昱见此情景，命诚阳子和白殿斌各率领一部，到两翼击杀这帮准备包抄己方的敌军。 这么做果然有效，立刻消灭了企图超越陈昱部，赶到前面包抄的敌军。 可是，这也是暂时性有效。敌军在两翼追赶的同时，也开始对诚阳子、白殿斌这两个小队进行还击。 诚阳子和白殿斌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对方的疯狂攻击，纷纷挂了彩。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非死即伤。敌军趁机又开始从两翼疯狂进行包抄。 如果任由这个情况发展下去，陈昱部迟早会被对方包了饺子。 而陈昱此时已经是无兵可派。己方只能是边逃边挨打。 陈昱只能是鼓励大家，坚持住。坚持到赶回驻地就是胜利了。 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赶回驻地的机会，微乎其微。大家全凭着惊人的毅力，坚持着。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陈昱部陷入危险的时候，前方竟然出现了一队人马。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安”字。 第六百九十四章 装作不知道 原来安家在与杨家战斗过程中发现杨昇率人离开了战场，安老爷子就料到，定然是陈昱在水西城那边得手了，杨昇前去堵截陈昱部了。 因此，他安排安孝文率人前来接应陈昱部。 安孝文等人的到来，彻底扭转了局势。双方力量的对比发生了反转。 安孝文见到陈昱，说道：“侯爷。您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吧。” 陈昱嘱咐道：“小心一些。这个杨昇有点意思。” 说完，陈昱等人就继续撤退，而安孝文部开始阻击杨昇这帮人。 杨昇因为安孝文部的到来而没能抓住陈昱，心生恼火，他对前来阻拦的安孝文，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于是，他命令部队务必歼灭安孝文部。安孝文，杨昇是知道的，安家的长孙。虽然他没有陈昱那么重要，那么有威望，捉住他，或者杀了他，也能让安家军心打乱。 安孝文武艺高强，马上功夫也是十分了得。此次增援陈昱，带的都是安家最精锐的部队。 很快，杨昇这边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手下建议杨昇撤退。杨昇也知道己方现在越来越危险了，只能是选择撤退。 安孝文显然并不想放过杨昇。他艺高人胆大，见杨昇部准备撤退，就一马当先追了上去，咬住杨昇等人不放。 杨昇原本以为安孝文部见己方撤退了，他们圆满完成了增援陈昱的目的，就会返回驻地。可是没想到，安孝文并没有撤退，而是选择继续追击，显然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杨昇不由地感慨道，后生可畏呀。 形势比人强。现在如果与安孝文等人纠缠的话，会对自己不利的。所以杨昇审时度势，加速撤退。 最终安孝文也没能拿下杨昇，只能是率领众人撤了回来。 陈昱此次烧毁杨家的粮草，对整个战局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虽然杨昇派人重新调粮，并严密封锁消息，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消息在暗中还是慢慢传播开来，导致杨家军的士气大幅下降。 安家这边则是士气大振。虽然兵力没有杨家那么多，但是在陈昱的建议下，安家竟然发动了反攻。 杨家的士兵本来就士气低落，在安家的猛烈进攻之下，节节败退。 杨昇空有冲天之志，怎奈大势已去，杨家军现在是军心涣散，根本不是安家的对手。 很快，安家就将被杨昇占领的土地全部收复。 此役，安家虽然损失很大，但是杨家也是损兵折将，实力大损。 就在安家这边研究如何继续攻打杨家的时候，大明朝廷的圣旨到了安家。 圣旨的内容也比较有意思，斥责了安家与杨家，要求两家马上撤兵，结束战斗，恢复原有界限，如有不从，朝廷势必严惩。 安老爷子笑着问陈昱：“侯爷。这件事你怎么看？这道圣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咱们要攻打杨家地盘的时候来。这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陈昱说道：“爷爷。朝廷一直在关注着贵州这边的局势。而这道圣旨应该是在咱们烧了杨家的粮草后，朝廷下发的。如果咱们赢了，那就下达这道圣旨，如果杨家占据上风，灭了咱们，那他们就不会下达这道圣旨。任由杨家收拾咱们。” 安老爷子也同意陈昱的看法，说道：“这明显是在偏袒杨家。咱们既然接到了圣旨，那自然是要遵旨的。否则朝廷给咱们按一个造反的罪名，那就麻烦了。” 陈昱看了看地图，说道：“爷爷。你看，咱们现在在乌江关。原计划是要奔着播州宣慰司而去。既然朝廷下旨了，咱们如果这么干，就明显是不听朝廷的旨意。所以咱们必须撤出乌江关，这个姿态是要做的。但是咱们可以派出一队人马，攻打瓮安。占领那里是没有问题的。” 安老爷子担忧道：“咱们这么做，那明显是违抗圣旨。朝廷定然是要怪罪的。” 陈昱回道：“爷爷。杨家主动攻打的咱们。咱们损兵折将，百姓也死了不少。现在咱们占据上风，对方总得赔偿咱们一些吧。所以咱们就装作不知道瓮安那边的行动。我看就让孝文大哥带兵去，就是了。” 安老爷子问道：“那杨家要是来找咱们，或者向朝廷告状怎么办？咱们这是抗旨呀。朝廷可不管你受到多大损失。” 陈昱解释道：“瓮安这块地咱们自然不能占领。但是我们可以握着瓮安，让杨家出钱赎回去。朝廷那边咱们也这么说。咱们这次战斗，损失那么多钱，让杨家赔偿咱们一些钱财，这是无可厚非的。” 安富海问道：“侯爷。那杨家不给钱怎么办？” 陈昱笑着说道：“咱们占领瓮安，可不能闲着。在与杨家交涉，他们定然是不同意的。或者是讨价还价，或者是向朝廷告状。无论怎么做，都得耗费大量的时间。我们可以趁此机会，从瓮安这边拿回来很多东西。值钱的，不值钱的，咱们都要往回搬。时间越久，对咱们越有利。向杨家索赔，咱们也不能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咱们一定要一个比价合理的价格。就算是杨家告到朝廷，咱们也不理亏的那种。” 安老爷子不由地夸赞道：“侯爷。您这招可真是高呀。不错。打了咱们，总得赔偿咱们一些损失吧。就这么干。孝文。你现在就点齐一万兵马，按照侯爷的意思，拿下瓮安。富海呀。你组织人在孝文占领瓮安后，抓紧时间往回抢东西。” 安富海和安孝文纷纷领命。 陈昱又补充道：“凡是反抗的，可以格杀勿论。但是无辜的百姓，能不杀，则不杀。老百姓的基本生活用品，切不可抢夺。起码得给这帮普通百姓一个活路。那些地主、乡绅自然另当别论，必定他们财大气粗，正好可以补偿咱们。” 安富海和安孝文自然对陈昱的建议进行严格地落实。 二人下去之后，安老爷子说道：“侯爷。此次我们能够打败杨家，还是多亏您的大力支持呀。只是经过此事，杨家与我们的矛盾更深了。杨昇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都这个岁数了。孝文这孩子还行，就是年龄太小，经验不足。富海你也看到了，能力根本就不行。单独干一项工作，尚可。但是掌控整个安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我希望侯爷能够在我走后，帮助孝文这个孩子管理好安家。” 陈昱谦虚地说道：“爷爷。你这身体这么好，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您放心就是了。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安老爷子满意地笑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 孩子降生了 安孝文不负众望，按照既定策略，成功占领了瓮安等地。 杨昇听说后，气急败坏，派人向安家讨要这块土地。安家自然是按照陈昱当时的想法，让杨家赔偿己方的损失。安家的确是没有狮子大开口，只是要了十万两白银。 杨昇听了，认为这是典型的敲诈勒索。拒不付钱。但是瓮安方面传来的消息又让他坐立不安。安家开始在瓮安一带大肆抢劫。当地的一些有钱人都深受其害。奇怪的是，他们只抢货，不杀人。除了那些负隅顽抗之徒。 最后没有办法，杨昇只好命人送去了整整十万两银子，选择息事宁人。水西安家与播州杨家的战争告一段落。 贵州这边已经大定。陈昱就向安家告辞，返回了谅山城。 等陈昱回到谅山城时，黎玉吕再有半个多月就要临产了。 陈昱放下了一切事务，专心在府里陪着黎玉吕。这令黎玉吕有了一丝暖意。 自打黎玉吕与陈昱成亲以来，两个人聚少离多，陈昱长年在外奔波。黎玉吕怀孕以来，陈昱明显更加顾家了。 在黎玉吕怀孕后，除了到思明府解决杨家商队被扣押一事，被迫进京拜寿，到水西参与抵抗播州杨家的进攻之外，他一直在家里陪着黎玉吕。当然，陈昱这次出门有些长一些。 黎玉吕也知道了陈昱在京城的遭遇，她说道：“相公。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在大明的京城就不能忍一忍嘛。那个臭御史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嘛。你就当他是放屁，别往心里去就是了。我可听说了他们就是皇帝手下的一群疯狗，见谁都咬。你这倒好，不仅打了御史，还打了锦衣卫，被太皇太后打入昭狱。竟然安排人劫了昭狱。这下倒好，爵位没了，还让你戴罪立功。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呀。” 说到这里，黎玉吕竟然哭了起来。 陈昱免不了安慰黎玉吕，自己不是安安全全地回来了嘛。下次自己一定忍住，不惹是生非了。哭对胎儿不好。 这番劝解，黎玉吕才不哭了。 黎玉吕说得没错。陈昱如果是老哥一个，在外可以无所顾忌，可是现在不行了，有了家人，他如果出了事情，孤儿寡母的，岂不是得被人欺负死。 安妙妙对于陈昱回来，也是异常兴奋。黎玉吕的孩子就要出生了，而自己却毫无动静。 丫鬟碧琴还听侯府里的下人嘀咕，说安妙妙不能生育，这让安妙妙哭了几日。碧琴要找黎玉吕说明此事，但是被安妙妙制止了。 因为自己和黎玉吕作为陈昱的妻子，相对来说，还是有一定竞争关系的。 虽然黎玉吕不会当面取笑自己，但是难免她背后不会与人说起自己没有孩子一事。 安妙妙这就有些误会黎玉吕了。黎玉吕的贴身丫鬟灵薇也听到了府里的这些传言，她如实告诉了黎玉吕。 黎玉吕还是非常理解安妙妙的，她当即将黎春叫来，让他严查此事，并且在府里杜绝这种不实传言。 因为她知道，问题出在陈昱那边，现在自己怀孕了，说明陈昱的问题解决了。那么安妙妙怀孕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灵薇对于黎玉吕的做法有些不解，她觉得安妙妙在侯府是对黎玉吕构成威胁的。此女不仅年轻，而且还十分漂亮。也就是家世一块没有黎玉吕厉害。 但是黎玉吕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起到决定作用的是陈昱，只要他雨露均沾，一碗水端平，那就不会出现灵薇所担心的事情。而黎玉吕对陈昱十分了解，他并不是那种独宠一人的人。 这不得不说，黎玉吕看人还是十分准的。 因为黎玉吕就要临盆了，她就主动让陈昱到安妙妙那里住。 陈昱对于黎玉吕的这个表现非常满意。安妙妙听说后，自然也是对黎玉吕心存感激。 下边的下人们听说后，更是对黎玉吕赞不绝口。 通过这一件小事，能够让各方对自己都十分满意，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没有宽广的胸怀，那是绝不会有这个境界的。 这几日，黎玉吕安心养胎，静等临盆。而安妙妙独得陈昱，两个人更是乐此不疲。 不仅侯府上下都期待着黎玉吕孩子的降生。思明府及大越北部地区也都是注意着这件事。至于大越、大明自然也密切关注着此事。 就连吕宋的谢元珊也是定期派人向石单询问此事。 这一日，黎玉吕突然肚子疼了起来，这是要生孩子了。 侯府早已找来了城里最好的接生婆，这几日一直在侯府里候着。 陈昱听说后，赶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出了书房，赶往黎玉吕的住处。 安妙妙、黎春等人也得到消息，先后赶了过来。 众人只能是在屋外等候着。接生婆正在屋里指挥着丫鬟们做着各项准备工作。 为了黎玉吕顺利产子，黎春按照陈昱的吩咐，除了增加了几名下人给黎玉吕外，还抽调了几名懂得此事的老妈子，参与其中。事先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大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丝毫的慌乱。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就听见屋里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接生婆出来，对陈昱说道：“恭喜侯爷。夫人生了一个千金，母女平安。” 陈昱听了，回道：“受累了。黎春打赏。” 黎春忙让下人递上来事先准备好的五十两银子。 接生婆有些为难地说道：‘侯爷。接生的钱，您就给了很多了。这赏得有些太多了。我不敢要。“ 陈昱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因为生的是女儿，不敢要。如果是男孩的话，你就敢拿了，对不对？” 接生婆一听，赶忙跪了下来，求饶道：“侯爷息怒。我接生三十余年，还是第一次遇到生女儿，给这么多钱的。都是我无能，接生了一位千金。” 陈昱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让接生婆这么大反应。他上前扶起接生婆，笑着说道：“我家与别人家不一样。男女都一样。你能让她们母女平安，我就很感谢你了。这个钱是你应得的。你也不用想太多。我说得都是正常话，没有说反话。” 接生婆见陈昱这么说，心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她颤抖着手，接过了侯府下人递过来的银子。 而陈昱则与安妙妙进去看黎玉吕去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 闯入侯府的神秘人 黎玉吕生完孩子，身体有些虚弱。 孩子就在她的旁边。 陈昱上前抱住这个小家伙。她也不哭，就是瞪着眼睛看着陈昱。 这可是自己的孩子呀，陈昱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将孩子重新放到黎玉吕的旁边，握着黎玉吕的手，说道：“娘子。你辛苦了。这段时间好好坐月子。可别大意了。” 黎玉吕点了点头，说道：“侯爷。辛苦到谈不上。生孩子也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是一个女孩。” 陈昱笑着说道：“女孩怎么了？女孩是妈妈的小棉袄。最贴心的了。我还是那句话，男女都一样。你也不要想太多。” 小棉袄是什么，黎玉吕并不知道，毕竟他一直生活在大越，这里是热带。但是她知道这是贴心的意思。陈昱在她怀孕的时候，就说过，男女都一样。她但是以为陈昱就是安慰自己的话呢，今日见陈昱这么说，她才相信陈昱真是这么想的。这令黎玉吕的心情好了许多。同时她也对陈昱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黎玉吕问道：“相公。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陈昱想了想，笑着说道：“那就叫陈香吧。” 没有什么过多的寓意，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但是黎玉吕也是非常高兴的，她看着身旁的小家伙，说道：“香儿呀。你有了名字了，你以后就叫陈香了。” 小家伙眨着眼睛看着黎玉吕。此时的她根本就听不明白黎玉吕的话，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与黎玉吕聊了一会天，陈昱就离开了。安妙妙等人还留在了屋里陪着黎玉吕。 黎春此时还在屋外边。 陈昱嘱咐道：“黎春呀。前期咱们虽然准备的十分充分，但是也不能大意了。另外嘱咐大家，这个院落及其周边一定要小点声，不要影响她们母女休息。再就是做好接待宾客的准备。虽然生得是个女孩，各方还是会来祝贺的。” 黎春都一一记下了。他说道：“侯爷。我向您汇报过的，您去贵州那段时间，有一天夜里，竟然有人突破了府外的防守，竟然潜入了侯府，多亏府内的守卫防守严密，发现了对方的行踪。可惜让对方逃走了。我担心这段时间还会有人擅闯侯府。” 黎春的担心，也是陈昱所担心的。他刚返回谅山侯府，黎春就向他做了汇报。 这件事发生后，班泰、詹宁等人十分重视，派人进行了严查，可是依旧是没有发现刺客的行踪。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陈昱听了黎春的汇报，也觉得此事透着一股诡异。暂且不说此人因为武艺高强，躲过了外围的守卫，成功潜入侯府。就是对方能够全身而退，这在陈昱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打脸，对方真就是全身而退了。 陈昱想了想，说道：“凭一己之力闯入侯府，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再能安然撤离，更是难上加难。目前我们没有什么线索，只能是加强侯府里外的防守。我已经让诚阳子、白殿斌、田大牛等人研究侯府的防御了。有了他们几个的加入，相信咱们的防御又增强了几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忙你的去吧。” 黎春就告退了。 陈昱直奔诚阳子的住处。此时，诚阳子、白殿斌、田大牛正在研究侯府内外的防御部署。 由于涉及从当地的军队调兵，所以詹宁也来了。 众人见陈昱进来了，就停了下来。 陈昱笑着说道：“研究的怎么样了？” 诚阳子一边指着地图，一边回道：“侯爷。我们除了增派人手之外，又在几个显着的地方增加了暗哨。我和殿斌、大牛，以及从卫所中抽调的几个人，在晚上轮班进行值守。”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防守做得非常好。我只是担心前段时间闯入侯府的那名刺客。黎春刚才还跟我提起此事，他也有些担心。” 詹宁说道：“侯爷放心，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我又将防守的范围往外扩了扩。尤其是在晚间，除了封锁街道之外，我还安排人在房上进行值守。道长这边在侯府里也增派了人手。就算是此人再来，我觉得他也是有去无回。” 陈昱说道：“对于此人竟然能够全身而退，并且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就有些奇怪。你们事后的调查，也没有任何发现。难道他人间蒸发了。” 詹宁回道：“侯爷。我也觉得此事透着蹊跷。下边人向我报告后，我又亲自带人进行了一番勘查，当时黎管家也在场。此人武艺高强，既没有将任何东西掉落，也没有受伤。脸上蒙着面，大家只是知道他是中等身材，使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据当时参与围堵的人介绍，他的身手十分敏捷，燧发枪的射击，他都能躲过去。即使躲不过去的，他都能用宝剑改变弹药的方向。我听了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陈昱对于这个说法，也是不相信。倒是诚阳子对此深信不疑。据诚阳子介绍，当武功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速度可是飞快，在此状态下，躲避射击是极有可能的。 诚阳子见多识广，他既然相信，那就是却有此事了。陈昱问道：“道长。那如果此人再次前来，你能与他对上几招？” 诚阳子回道：“侯爷。顶多十招。如果他拿的是削铁如泥的包间，那我也就是三、四招吧。” 在陈昱这一方，武功最高的就是诚阳子了。他既然给对手如此高的评价。那说明这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这令陈昱心里有些担心。 现在陈香刚刚出生，如果对方再次前来，即便是增派了人手，陈昱也觉得十分危险。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人前来，而是一批人呢。 想到这里，陈昱都有些不敢想了。 诚阳子看出了陈昱内心的紧张，他笑着说道：“侯爷。虽然此人是成功地秘密潜入侯府，但是他并没有杀害任何人。守卫不是被他击晕，就是受了轻伤。竟然无一人被杀。我觉得他不一定是来对付咱们的。至于是不是朋友，眼下还判断不出来。” 陈昱说道：“道长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愿如道长所说。只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眼下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还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利用，对其进行追查。只能是守株待兔，严防死守了。我只是希望他不再来。黎玉吕母女平安。” 随着陈香的降生，陈昱对家庭越来越关注了。他现在已经不是浪荡公子，老哥一个了。他现在有了妻子，也有了孩子，俨然是圆满的家庭了。 诚阳子等人自然是纷纷表示，誓死保卫侯府，保侯爷一家周全。 第六百九十七章 满月酒 这段时间，陈昱就一直留在了府里，陪着黎玉吕母女和安妙妙。 每日都在书房处理一些公务，查看暗卫、铁衣社、铁卫以及各州府传来的情报。 陈香的满月酒还尚早，但是也有很多人前来拜贺。有些人陈昱不得不亲自出面，而大多数则是由诚阳子、黎春等人来接待。 陈昱担心的那名刺客，始终没有出现。虽然这是一个好现象，但是毕竟对方曾经来过一次，陈昱还是有些担心的。 陈昱认为，有一，就会有二。所以他还不定期的检查侯府的防守。 大家见陈昱如此重视，丝毫不敢懈怠。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陈香已经满月了。 这一日，谅山侯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几日前城里的百姓就知道了侯府将为新降生的小姐摆满月酒。 陈昱管辖的思明府，以及大越北部各州府自不必提，大家自然早早地准备好了礼物，根据自身所在地与谅山城的距离，计算行程，前来参加陈昱大女人的满月酒。 除了官府之外，各卫所、铁衣社、暗卫、铁卫也都有所表示。 当然有些人是亲自前来，有些人则是派人前来。 大明、大越这边得知消息后，也派人送来了礼物。吕宋方面、贵州安家自然也没有落下。 就是谅山城里的百姓也都自发地准备了礼物，送到了侯府。 陆那县、水棠县等地的人更是送来了许多的礼物。原因十分简单，如果没有陈昱建设这些交易场所，大力发展经济，就没有这些商人、百姓的今天。 满月酒如约而至。黎玉吕带着孩子和大家见了一个面后，就离开了。 陈昱简单地向大家讲了几句话后，酒席就开始了。 酒席刚刚进行没多久，黎春慌里慌张地来报，有刺客来袭，正在黎玉吕的院子外。 陈昱虽然心里十分惊慌，但是面上丝毫没有流露出来。他起身告退，前往后宅。 大家自然以为陈昱是有急事，并没有往刺客这方面想。毕竟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谁有胆子来侯府撒野。 当陈昱来到黎玉吕的宅院时，形势要比他想象中要糟糕许多。 白殿斌已经身负重伤，躺在院外。诚阳子、田大牛，以及四名侍卫力斗这名刺客。身旁的侍卫端着枪，将他们包围了，由于诚阳子等人与刺客正在争斗，所以没人敢开枪。 虽然己方是六个人，而且配合得非常好，但是对方的实力非常强，诚阳子头上的簪子已经被对方削掉了，披头散发十分狼狈。田大牛等人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多亏他们互相支援，才没让刺客对其中一人下毒手。 但是，现场的情况也是险象环生，十分危险。 陈昱从旁边侍卫的手里要了一把腰刀，就加入到了战斗。 对方被陈昱突然从后边袭击，只是有了短暂的手忙脚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几下子就把陈昱等人的兵器全部砍断，就连诚阳子的拂尘也没有幸免。 废了陈昱等人的武器后，此人就停止了进攻。陈昱等人兵器被废掉，见对方停手了，也都没有进攻。身后的一干侍卫的枪口依旧是瞄着这个人。 这时陈昱才有时间看清此人。此人虽然蒙着面，但是眼神十分犀利。从他的身材，以及手里的宝剑，陈昱可以判断出，此人就是前些日子夜闯侯府之人。 还没等陈昱开口，此人先说话了，他说道：“谅山侯。从背后偷袭，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呀。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对侯爷是好事，还是坏事。” 陈昱对此却不在意，他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将你这个刺客拿下，就是好办法。” 刺客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那如果让你与我同归于尽，这个方法侯爷可会考虑。” 陈昱说道：“现在的形势，对你十分不利。我就不信你能躲得过这些火枪。你武功再高，正在火枪面前也是白费。” 刺客说了一句，那咱们不妨试一试。说完，突然冲向陈昱。旁边的诚阳子反应很快，但是依然是慢了一拍。 陈昱也向身后撤步，但是速度明显没有对方快。 刺客不仅步伐快，而且手法也非常快。右手直接就握住了陈昱的咽喉。 陈昱瞬间就到了刺客的手里，危在旦夕。诚阳子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刺客笑着说道：“现在连同归已尽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昱问道：“朋友。我不知道你来我们侯府是要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尽管提。” 刺客回道：“都说陈昱文武双全，机智过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不得不说，你的这个话，一点新意也没有。” 陈昱则说道：“是否有新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效即可。朋友，说吧。” 刺客笑着说道：“既然谅山侯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好好把握，那就太不应该了。都对不起你的好意。这样吧。纹银一百万两。” 陈昱对于这个开价，有些意外。不仅陈昱感到意外，在场的人也觉得刺客这是在狮子大开口。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对方既然开价了，说明事情还有的谈。只要给了对方钱，事情不就解决了嘛。钱是王八蛋，不行咱就赚。 陈昱可不是守财奴。他当即表态道：“既然朋友要一百万两，虽然有些多，但是我还是同意的。只是这么多的银子，你怎么拿走呢？” 刺客回道：“这个好办。我要大明钱庄的银票。” 陈昱说道：“朋友。你也知道，我这里是大越的地盘。即使是思明府那边也没有这么多的大明钱庄的银票。只能是拿着现银到大明的地界去换银票。如此以来，就得耗费一些时间。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一个欠条，然后咱们约个时间、地点，我派人与你一手交钱，一手拿回欠条。你看如何？” 刺客也是一个爽快人，笑着回道：“就按侯爷的意思办。那你就给我写欠条吧。” 诚阳子忙让人取来了桌子和笔墨纸砚。 陈昱就在院子里写了字据。同时，与刺客约定了交割银票的时间和地点。刺客拿过来一看，表示满意，说道：“侯爷。你还得受累，安排一匹马，陪我出城。这没问题吧。” 陈昱笑着说道：“这是自然的。道长，速速安排一匹马。让我送这位朋友出城。” 诚阳子忙命人到马厩前来一匹宝马。 刺客和陈昱先后上了马，出了侯府，直奔谅山城的北门而来。诚阳子等人则是带着伤，远远地跟在后边。 一行人就这么先后出了北城门。 第六百九十八章 后羿营 陈昱坐在前面，而刺客坐在后面，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则继续制住陈昱。 陈昱自打上了马，心情更加平稳了。他笑着说道：“朋友。我都给你写了欠条，也配合你出城了，就不要这么紧张了，好么。你这一个不小心，我的小命就没了。” 刺客听了，就把制住陈昱的那只手放了下来，说道：“我科奉劝侯爷一句，不要妄图反抗。我下手比较重。” 陈昱回道：“命可比钱重要。我可没那么傻，朋友，我只是有一事不明。你我之间，应该是没有旧仇，你闯入侯府，就是单纯为了要钱吗？” 刺客说道：“钱不钱的，都是次要的。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我是敬重你是个人物，才没有对你下手。如果你是一个恶贯满盈之人，我定然不会让你活下来的。你我之间并没有仇，我是受人之托，话我只能是说到这里了。” 陈昱问道：“朋友。那前一阵子有人夜里闯入侯府，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你吧。” 刺客回道：“不错。就是我。当时我以为你在府里呢。就夜间进去了，可是发现你并不在府上，所以我就撤了出来。” 陈昱笑着说道：“那我得感谢你对他们的不杀之恩呀。” 刺客没有说什么。 陈昱继续问道：“你受人之托来杀我。但是你没有杀我，岂不是没有完成朋友的托付。” “朋友？”刺客冷笑道：“只是一种利用关系罢了。和他做朋友，什么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人人都敬而远之，也就你敢惹他们。谅山侯，我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狂妄。要知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 陈昱不解地问道：“朋友。你说的是什么人，可否告诉我？” 刺客回道：“我说得已经够多了。没办成事，又岂能把人家的情况告诉你。虽然我很讨厌他们。好了，出了城，咱们给走各的路，别忘了按时付钱。” 陈昱自然表示，绝对会按时付钱的。 出城五里，刺客将陈昱抛下马。自己策马扬长而去。 刺客的手劲用得恰到好处，陈昱也没用费劲，就十分轻松、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诚阳子等人快速赶到了陈昱这里。陈昱阻止了他们追击对方的意图。 田大牛说道：“侯爷。您让我去吧。我一定能够追到他的。” 对于田大牛的能力，陈昱是知道的。田大牛追踪那名刺客，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陈昱依然是拒绝了田大牛的建议，因为追上了也没用，对方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 陈昱担心田大牛他们有危险。 陈昱等人返回了谅山城里。因为刺客这么一闹，百日宴也就草草了事了。有些人就告辞了，也有一些人留在了侯府，等着消息。 大家看到陈昱安全回来了，就纷纷向陈昱请安。陈昱此时也没有心情与大家交流，这些人也都知趣的走了。 陈昱首先问了一下白殿斌的伤势。所幸对方没有下毒手，白殿斌的身上都是皮外伤，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目前状态很好。 陈昱看望了白殿斌后，就召集诚阳子、田大牛、詹宁等人研究此事。 诚阳子说道：“侯爷。此人的所作所为十分奇怪。他擅闯咱们侯府，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觉得不单纯是为了钱。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 陈昱说道：“我送此人出城时，曾经和他说了几句话。据他所说，他是受人所托，来取我性命的。而且两个人还不是朋友关系。只是见我是个好官，就放弃了。他的这个说法，我还是有几分怀疑的。” 田大牛说道：“以此人的武功，将咱们这些人都杀了，那都是很轻松的事情，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这绝对是手下留情。他为什么要对咱们手下留情呀。这不合乎常理呀。”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诚阳子分析道：“是不是此人欠人人情。人家提出来，他没有办法，只能是前来刺杀侯爷。” 陈昱说道：“眼下也就这个理由，还能说得过去。” 田大牛说道：“他没能刺杀侯爷，回去会如何交代呢？这里面还有变数，我们不得不防呀。” 陈昱笑着说道：“此事过后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先筹钱，兑换成银票，按时给人家。” 诚阳子问道：“侯爷。您真打算给他这一百万两银子呀。我觉得咱们可以利用给钱的机会，调集精干力量，一定能够将对方拿下的。”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道长。我也相信，凭你们的本事，抓住他或是杀了他，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一来咱们承诺的事情没有兑现，这传出去会让人笑话。二来咱们即使抓住了，那也得折损不少人。我们没有这个必要。最后一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此人逃脱了，那对于咱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噩梦。我接触此人，发现他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脑袋还十分厉害。所以咱们能不与此人产生冲突，尽量就不要产生冲突。” 陈昱既然这么说了，田大牛和诚阳子只能是放弃了。 但是诚阳子仍然不死心，他说道：“虽然我们不对付他，起码对他进行调查还是可以的。铁衣社、暗卫、铁卫都参与进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了解一下此人，总没有坏处吧。” 陈昱说道：“道长说得不错。安排他们调查是应该的，只是要让大家小心一些。另外，我突然想到，咱们要打探消息，为什么不找刘麻子呢。此人不是专门倒卖消息的嘛。” 诚阳子回道：“那我现在就去办。” 诚阳子就告退了。 陈昱对田大牛说道：“大牛。此人既然已经来过了。咱们这边的防守压力就没那么大了。你这段时间还是把精力放在弓箭手卫所那里。训练不能松懈。” 田大牛说道：“大家都十分刻苦。本身他们的底子就很好，在经过这些系统训练，箭术水平提高了很多。侯爷，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昱笑着回道：“别学那些文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田大牛说道：“弟兄们私下里都在议论，弓箭手卫所究竟算不算正规部队。连个名字都没有。” 陈昱听了，拍了一下脑门，说道：“这事怨我。我原打算你们训练成型后，再命名，可是这段时间这么多事，也就忙忘了。既然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神箭手，那就叫暂时叫后羿营吧。以后如果人数增多，咱们再做调整。” 田大牛听了陈昱的命名，十分高兴。 第六百九十九章 刘麻子不敢说 诚阳子按照陈昱的意思，前去联系刘麻子。 正巧，刘麻子此时正在谅山城里。 诚阳子就把陈昱的意思告诉了刘麻子，并表示价格方面可以谈。 刘麻子有些为难，他说道：“道长。侯府发生的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对方既然没有杀侯爷，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调查他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他是谁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诚阳子知道刘麻子此言非虚。既然刘麻子不说，自己也不能勉强人家。但是他还不死心，继续问道：“侯爷与他交谈。听他的意思，他与侯爷没有过节，是受朋友之托，前来行刺侯爷的。你不能说出他是谁，总能把托付他来杀侯爷的那位所谓的朋友告诉我们吧。” 刘麻子回道：“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一定要确保，不要告诉外人是我说的。” 诚阳子笑着说道：“这你大可放心。就我们几个知道，绝不外传。” 刘麻子就说道：“大明锦衣卫指挥使徐恭。是他找的此人前来行刺侯爷。要不是此人在大越这段时间听到了侯爷为百姓所作所为，他定然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之前他就行刺过一次侯爷，闯入侯府没有找到侯爷，并且全身而退了。这个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诚阳子一听，说道：“徐恭莫非是为了给张啸云等人报仇？”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刘麻子摇了摇头，说道：“张啸云等人还不值得徐恭找此人前来行刺侯爷。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侯爷从昭狱里越狱成功，受到了太皇太后的一顿臭骂。王振前往昭狱命锦衣卫好生对待陈昱，这个情况也不胫而走。太皇太后也严惩了王振，重打三十大板。王振可是当今皇最宠信的太监。打王振，就是打皇帝的脸呀。皇帝不能把太皇太后怎么样。但是对付徐恭可是没有问题的。因此他给徐恭故意找些难事让他办。办不好就训斥、责罚。这把徐恭彻底给激怒了。他对付不了皇，只能是发泄到侯爷的身，因此才不惜让此人还他这个人情，前往大越来杀侯爷。” “那此人是如何欠徐恭的人情的。” 刘麻子说道：“我听说，好像是此人的一个兄弟，因为朝廷的一个案子，受到了牵连。此人找到了当时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徐恭，希望他能帮忙运作。这个徐恭就答应了，并且也确实帮了大忙，没有因那个案子而牵连到此人的兄弟。此人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欠了徐恭这个人情，自然是要还的。同时，他也是一个心系百姓的人，平生做得都是惩恶扬善之事，好打抱不平。这也是侯爷能够躲过一劫的原因。也许他向侯爷要那一百万两，就是要还徐恭这个人情吧。”78中文首发 . . 虽然刘麻子没有说出此人是谁，但是他说的这些事情，已经对陈昱等人帮助很大了。 诚阳子表示感谢后，就告辞了。 陈昱听了诚阳子的汇报，说道：“真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也真是太惊险了。也多亏了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否则我就小命不保了。听刘麻子这么说，此人也算是正派人物。既然他放我一马，那我自然是要好生谢谢他的。这一百万两银子咱们还是抓紧筹集，按时送往思明府。” 诚阳子回道：“此事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如此以来，咱们正常贸易还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的。吕宋那边的黄金和白银，还得一段时间才能运到建昌府。否则咱们手头就不至于如此紧张了。” 陈昱听了，说道：“事已至此。只能是暂缓贸易了。告诉下面的弟兄们，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等吕宋方面运回来黄金和白银，此事不就缓解了嘛。非常时期，就得非常对待了。” 诚阳子就下去办去了。 陈昱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就去黎玉吕那里了。 孩子刚刚吃完奶，睡着了。 黎玉吕得以下床活动活动。有灵薇等人看着孩子睡觉，是没事的。 黎玉吕见陈昱来了，就示意他，两个人除了屋，来到了外边的厅堂。 黎玉吕说道：“刺客找到了吗？” 陈昱就将刚才诚阳子前去找刘麻子打探到的情报告诉了黎玉吕。 黎玉吕听了，说道：“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回事。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公。你这也算是行善积德呀。” 陈昱感慨道：“是呀。如果是一个恶人的话，那我就死定了。这个徐恭，真不是个东西。太皇太后只是命他将我打入昭狱。他倒好，直接对我进行了一番严刑拷打。要不是王振前去打招呼，我估计得扔在昭狱里。” 黎玉吕自打陈昱回来，看见了他身的诸多伤口，对其不断进行追问，陈昱才将自己在昭狱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黎玉吕自然是十分心疼陈昱。让他今后再也不要去大明了。陈昱一边安慰着黎玉吕，一边向其保证不去了。 至于徐恭的表现，黎玉吕认为，定然是陈昱当初将张啸云等锦衣卫潜伏到大越的人都给清除掉了，引起的。徐恭作为锦衣卫的一把手，如果不对陈昱动手的话，会令手下感到寒心。办了陈昱，手下会认为徐恭爱护手下，这对徐恭管理锦衣卫绝对是有帮助的。 陈昱自然是认可黎玉吕的分析。他觉得无论是谁当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都会这么干的。 黎玉吕说道：“此人既然是个武功高手。他选择不杀你。咱们就按他的意思，把钱给他就是了。咱们不要招惹人家。像他这种高手，性格不同于常人。如果咱们去调查他，被他发现的话，会惹来祸患的。” 陈昱说道：“此人既然与徐恭有关系。我们完全可以调查徐恭，将此人查出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话，会十分被动的。知道了对方是何方神圣，我们才能有的放矢，避免与他发生冲突。” 黎玉吕说道：“相公。那你可千万嘱咐下边的人，一定要小心调查，切不可招惹对方。” 陈昱握着黎玉吕的手，笑着说道：“知道了。娘子。” 陈昱内心是非常高兴的。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妻子，那是自己的福分呀。 第七百章 坐镇钱庄 由于陈昱下了命令，这段时间以筹集这一百万两银子为重点工作。各州府、各商队都积极筹措资金。并将钱源源不断送往思明城的钱庄。同时，利用商队到大明的地盘兑换大明的银票。 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交接的时间越来越近，陈昱就安排诚阳子前往思明城与对方进行交接。 诚阳子从卫队抽调了几名侍卫，就出发了。 一行人从谅山城出发，十分顺利地来到了思明城。 诚阳子等人到了思明城后，直奔钱庄。据钱庄介绍，目前已经兑换了大约九十七万两银票。这几日就能完成一百万大明银票的兑换工作。为了确保这批银票的安全，历翰宏、刘大龙派遣了精兵强将负责把守。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诚阳子出了钱庄，并没有去思明府府衙，而是前往交接银票的茶楼看了看。 从暗卫传回的情报，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茶楼，老板是正了八经的当地人。 诚阳子几个人来到茶楼，选了一个包间喝了一会儿茶，对茶楼下，以及后院进行了一番勘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出了茶楼之后，诚阳子等人才赶往思明府府衙，面见历翰宏。 历翰宏这几日也是在关注着钱庄兑换银票一事。这可是在自己辖区的一件大事呀。他听说诚阳子到了，就知道定然是侯爷安排的。 诚阳子见了历翰宏，就把自己刚才到钱庄、茶楼的情况说了一遍，并表示事情按部就班进行就可以了。 历翰宏说道：“道长。我也听了一些消息。这位大侠是个行侠仗义之辈，正是基于这一点他才放过了侯爷。我觉得他能正常前来取钱，这一点到好说。我就担心在交付前，有人会打这笔钱的主意，毕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呀。” 诚阳子点了点头，说道：“历大人考虑的是。咱们除了加强防御之外，还得派人密切关注各方力量，尤其是进入思明城的外部力量。本地的人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担心如果有打这笔钱主意的人，定然是来自外部，尤其是大明那边的。” 这件事虽然是陈昱与那人定下的约定，但是这段时间陈昱这边一直在为兑换大明银票，做着各项工作。兑换这么多的银票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虽然他们可能不知道陈昱与那人的约定，但是这么大的兑换量，保不齐有人会心生歹意。 既然诚阳子来了，历翰宏就派人将刘大龙、卓不凡请到府衙，大家一起研究一下接下来的守卫、交付银票等事宜。 卓不凡等人了船后，就一路赶回大越新安府。岸后，各部就回原驻地。卓不凡等人就返回了思明府。 他们要比陈昱回来的早一些。因为陈昱那时还在贵州参与播州杨家与水西安家的战争呢。 二人到了府衙，与诚阳子见了面。 卓不凡武艺高强，听说了此人闯入侯府，威胁陈昱，索要了一百万两银子，对此愤愤不平。78中文首发 78zw. m.78zw. 他说道：“道长。此人武艺高强，我也承认。单打独斗咱们自然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们可以利用火器，对其进行围攻呀。将咱们现有的武功最高的几个人联合起来，定然能够降服他的。” 诚阳子回道：“卓大人。你说得没错。可是侯爷已经下了命令，让咱们不能惹是生非。这次就顺顺利利地把钱给他就是了。” 卓不凡听了，问道：“如果此人尝到了甜头，再向咱们索要钱财，难道还要给他吗？” 诚阳子笑着说道：“卓将军。这你大可放心。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如果此人真敢这么不要脸，我想侯爷会对付他的。不过我认为这个人是不会这么做的。他应该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是那种得便宜卖乖的鼠辈。”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卓不凡说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呀。这可是一百万两银子呀。这笔钱咱们做什么，都能干出成绩的。” 诚阳子安慰道：“卓将军。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就凭咱们这南北贸易，将这笔钱挣出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钱的事，咱们就不要想了。我们现在最主要做的两件事，一个是在交付前的守卫工作，另外一个就是当日交付的准备工作。时间仅剩下八天了。越是到最后，越不能掉以轻心。” 历翰宏也附和道：“道长说的是，眼下还是顺顺利利交付这一百万两，千万别出岔子。侯爷安排给咱们，咱们一定要做好。” 刘大龙也说道：“是呀。道长说得对。钱庄的防守我们一直在研究和改善。外围也加大了对进入思明城人员的监控。目前来看，还是非常正常的。没有发现可疑之人。随着时间得力临近，也保不齐会有人铤而走险，打这笔钱的主意。我已经从思明城各卫所中抽调了精兵强将，负责防守。铁衣社、暗卫，以及咱们思明府府衙也都派遣得力之人，参与到防守，以及外围消息的打探。我们觉得是万无一失的。” 诚阳子说道：“各位前期工作做得非常好。无论是大明银票的兑换，还是钱庄的守卫，成效显着。为了保险起见，我和我带的几个人这几日就住在钱庄，协助大家做好守卫。一定要确保在把钱交付出去前，不会出现闪失。” 卓不凡一听，也说道：“既然道长住到钱庄，那我也住在那里吧。有咱们二人坐镇，我倒要看看，谁敢来钱庄撒野。” 诚阳子自然同意了卓不凡的想法。 最后，几个人又对钱庄的防守，以及人员的轮换进行了一番讨论，并略微做了一些调整。 历翰宏见时候不早了，就准备在府衙设宴款待诚阳子一行。 但是被诚阳子婉言拒绝了。他解释道：“历大人。待咱们顺利交付这一百万两银子之后，再摆宴也不迟。眼下还是做好钱庄的守卫工作，确保这笔银票不被劫走，是重中之重。” 诚阳子、卓不凡率领着各自的侍卫就出了府衙，赶奔钱庄。 第七百零一章 顺利交接 诚阳子、卓不凡这几日就一直蹲守在思明城的钱庄，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前来抢钱。 还别说，真有一些见钱眼开的江湖人士，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前往思明城。 凭借着严密的防守，这几日诚阳子等人陆陆续续破坏了八起抢劫案件。都是团伙作案。 这一日终于到了交钱的日子。诚阳子、卓不凡等人提前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茶楼。 历翰宏已经提前通知茶楼，这一日茶楼被思明府府衙包下来了。所以诚阳子等人进了茶楼，除了掌柜的和伙计之外，根本没有客人。 时候到了，那人果真来了。依旧是蒙着面，步伐十分稳健。门口的守卫就放他进来了。 进了包间，看到诚阳子和卓不凡，问道：“谅山侯没有来呀？” 卓不凡冷笑道：“这点小事，还不需要我们侯爷亲自出马。” 那人看着卓不凡，问诚阳子，“这位怎么称呼。上次在谅山城怎么没见过呢。” 诚阳子解释道：“这位是我们卓将军。当时他并不在谅山城，所以大侠你没有见到他。” 那人没有搭理卓不凡，而是继续问道：“谅山侯答应给我的一百万两银票，你们筹好了吗？” 诚阳子从怀里掏出了整整一沓子的大明银票，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就是那一百万两银票，你点点，如果数目对的话，咱们也算是完成交付了。” 那人连看都没看，直接将银票拿起，揣入怀里，说道：“不用点了，我相信你们。麻烦你和谅山侯说一声。此事就此了结。我不会再找他麻烦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包间。 卓不凡说道：“这位朋友，留步。你是不是我们侯爷答应付钱的那一位，我们并不知道。而且你连姓名也不说一声，还蒙着面，如果再有人来向我们要钱，怎么办？”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停止了脚步，听了卓不凡的话，说道：“如果还有人来向你们要钱，我就会直接把他们杀了。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至于我叫什么。你们也没有必要知道。” 卓不凡听了，说道：“好大的口气呀。如果是锦衣卫来要钱，你能把锦衣卫都杀绝吗？你以为你是谁。就知道在那里装神弄鬼。” 诚阳子想要拦住卓不凡，已经来不及了，他忙说道：“这位大侠。我们这位卓将军是个直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话说得有些冲，你不要介意。”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卓将军和我的脾气颇有些相似。不知者不怪。但是这样的人总是不讨人喜欢的。我不介意，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介意。这么说话，迟早是要吃亏的。告辞了。” 说完，此人就离开了包间。 卓不凡还想拦住此人，被诚阳子硬生生拦住了。 诚阳子低声说道：“卓将军，侯爷说得很清楚。切不可惹恼此人。只需顺利将钱交给此人就是了。” 卓不凡说道：“就这么给他这一百万两银票，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而且他还冒犯了侯爷，杀了他都不为过。咱们侯爷也不是吃亏的主呀。这次怎么就甘心吃亏了呢？” 卓不凡作为曾经的卫队队长，与陈昱朝夕相处，对其还是了解的。陈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从不吃亏。这次选择息事宁人，的确是有些不正常。 诚阳子其实也是同意卓不凡的想法的，他说道：“你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侯爷向我交代的时候，我曾经也问过侯爷。侯爷只是笑着告诉我，此人武艺高强，他是爱惜人才。他觉得这次付出一百万两是会有回报的。只是什么时候能有回报，还不清楚。” 卓不凡听了，也没有明白陈昱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笔钱明显是对方没有杀陈昱，而提出的条件。换句话说这一百万两银子是换取陈昱的性命。陈昱作为占据着大明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地区的土皇帝，用一百万两银子换命，那绝对是赚到了。可是所为的回报，又是什么呢？ 诚阳子看出了卓不凡的不解，说道：“卓将军，你就不要想了。我这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始终是没有想明白。但是我觉得，侯爷一定是还有后招的。极有可能是要将此人收为己用。” 卓不凡听了，说道：“此人叫什么名字，我们现在都不知道。而且人家都说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从今日的情况可以看出，此人明显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独来独往惯了，又怎么可能归顺侯爷呢。我觉得不太可能。” 诚阳子也说道：“是呀。此人的确是桀骜不驯，而且武功又那么高，即便是侯爷勉强将此人召入麾下，也驾驭不了此人呀。总不能天天派大量的武艺高强之人看着这个人吧。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强行招纳呢。” 卓不凡说道：“可不是嘛。真不知道侯爷是怎么想的。侯爷爱惜人才，喜欢礼贤下士，这没有错。但是也得分情况呀。什么时候招纳，什么时候不能招纳。” 诚阳子笑着说道：“卓将军。咱们就不要在这里妄议侯爷的想法了。既然今日咱们成功交付这一百万两的银票，也算是大功告成了。我也得回去向侯爷复命了。历大人还欠贫道一顿饭呢。今天咱们就去找他，不醉不归，如何？” 卓不凡听了，回道：“道长。平日里你在侯爷身边。我在思明府这里。咱们见面的机会少。这次难得相聚，今晚定要不醉不归。走吧。” 两个人就起身离开了包间，带着一干人等返回了思明府的府衙。 历翰宏听说已经顺利将这一百万两的银票交给了那个人。这就是圆满完成了侯爷交代的任务。他也非常高兴。这些日子除了组织大家筹集银两，兑换银票，还得做好钱庄内外，乃至思明城的保卫工作。历翰宏都没有睡好一宿觉。 今日，诚阳子、卓不凡一行终于与那人完成了一百万两银子的交接工作。历翰宏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当诚阳子当面讨要历翰宏前几日欠下的那顿饭时，历翰宏当即安排人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招待诚阳子等人。 刘大龙、卓不凡等人自然也都参加。 第七百零二章 千里迢迢来搭救 双方的交接结束后，那人离开了思明城，而诚阳子等人则去了思明府府衙。 这边结束了，那边才刚刚开始。 原来陈昱虽然爱惜此人是个人才，拒绝了围杀此人的提议，但是他还是派遣田大牛和马裕来到了思明城，在诚阳子等人交接完毕后，按照跟踪此人。 而陈昱让他们跟踪此人的目的，既不是查清他的身份，更不是找机会杀了他。陈昱向田大牛和马裕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二人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田大牛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又询问确认了一下。得到了陈昱的肯定答复后，二人才明白，自己并没有听错。 如果诚阳子、历翰宏、卓不凡等人在这里，也会与田大牛、马裕二人是一样的。换做是谁，都有这种想法的。 陈昱交代田大牛和马裕的任务是，那人拿了一百万两银票后，你们只需暗中远远地跟踪他。如果那人遇到危险，在必要的情况下，一定要把他救走。 田大牛问过陈昱，为什么要救此人。马裕也是一脸懵逼。 此人先是受人所托，前来谅山城杀陈昱，临时改变了主意，放了陈昱一马，但是却要一百万两大明银票。这本来就是一个无理要求，现在倒好，陈昱不仅按时付钱，而且还要派人保护此人。 既然陈昱已经下命令，田大牛和马裕只好照办。 田大牛挑了几名得力干将，而马裕则带了杀手暗卫一半的力量，两个人就出发了。 一路上，杀手暗卫化整为零，分批前进。而田大牛凭借着高超的追踪本领，远远地跟着那人。同时给后边的马裕等人留下记号，方便他们跟着自己。 那人离开思明城后，竟然是一路北上，最后是进了大明京城。 此人选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而田大牛也入住了这家客栈，为了不引起此人的注意，田大牛几个人分布在了不同区域的房间，装作不认识。 第二日，此人竟然与锦衣卫的人见了面，当天下午在一家茶楼与锦衣卫指挥使徐恭见了面。 在田大牛看来，定然是此人拿这一百万两银票与徐恭谈陈昱的事情。 就在此人与徐恭先后进入茶楼没多久，大批锦衣卫竟然包围了茶楼。 田大牛觉得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儿，此人竟然破窗而出。一只手握着宝剑，而另一只手则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而徐恭则在破碎的窗户上对下边的锦衣卫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抓活的。 此人陷入到了锦衣卫的重重包围之下，此时已经没有了在谅山城的那份潇洒，步伐缓慢，招式也没有那么快了，显然徐恭暗算了他，要么是迷药，要么是毒药。从他的情况来看，迷药的面大一些。因为徐恭下达的命令是，一定要抓活的。 田大牛知道不能在等了，再拖延一会儿的话，此人就会被活捉。如果是那样的话，再营救就来不及了。 于是他率领这几名神箭手，依托有利地形开始射杀锦衣卫。 很快，锦衣卫就注意到了田大牛等人。他们分出一队前来袭击田大牛等人。 田大牛则指挥着他们有序地后退，一边撤退、一边袭击锦衣卫。一个个弹无虚发，百发百中，令锦衣卫吃尽了苦头。 就在锦衣卫分兵后没多久，就从两旁的胡同里冲出来两队蒙面人，加入到了与锦衣卫的搏杀之中。 这些人的出现，十分突然，顿时将锦衣卫打蒙了。 原来这些人正是马裕率领的暗杀卫队。 马裕快速冲入里面。想要架着此人离开此地。可是此人满头大汗，已经疼得无法走路了。马裕只好命人背着此人，然后迅速撤离。 茶楼上的徐恭见有人来救援，十分气愤，当即带着人下了楼。 可是马裕等人的策略是快速救人，快速离开。等到徐恭下来的时候，马裕等人已经撤回到了胡同里。 锦衣卫想追击，都无法追击。 原来马裕安排了十几个人依托胡同里的有利地形，利用弩弓对胡同口进行了封锁，锦衣卫虽然人多，但是胡同口过于狭小，他们根本就攻不进去。 徐恭当即命令众人从两头进行迂回包抄。 可是此时，马裕等人早已撤走了。 徐恭一面命人追击，一面命人通知京城各城门拦截这伙人。 可是，马裕等人事先都已计划好了撤退路线。城门口早已安排了接应的人员。当城门守卫看见马裕等人，准备关闭城门的时候，这帮人冲了出来，砍翻了准备关门的守卫，马裕、田大牛等人得以顺利逃离京城。 在城外的一处废弃的庙宇。马裕等人开始为此人进行诊治。 此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拥有很高的医术。据他所述，他在与徐恭见面时，中了对方的蒙汗药，多亏他功力高，发觉不对时，快速破窗而出。要是换做是常人，即使是发觉了，也只能是被蒙倒了的命。 马裕听了，忙从身上拿出蒙汗药的解药，就着水为此人服下。 此人原本以为这次定然是要落在徐恭的手里了。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救自己。 他吃了药，情况好了许多，问道：“诸位壮士。你们怎么称呼？为什么要救我。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缘由，我都得谢谢你们。感谢你们救了我。” 马裕回道：“这位大侠。我们是大越谅山侯陈昱的手下。奉侯爷的命令，一路保护你，他担心你有危险。” 那人听了，不仅有些意外，而且还十分震惊。忙问道：“谅山侯陈昱？你们真是他派来的。我要取他的性命，还向他索要一百万两银票。他竟然会派人来保护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田大牛说道：“侯爷没有说原因。我倒觉得是侯爷爱惜你是个武艺高强的人才。你放了他一马，虽然拿了钱，但是他担心徐恭是不会放过你的，因此派我们一路跟着你，保护你。” 此人听了田大牛的话，依旧是十分不解，说道：“你们一路从思明府跟我到京城。你们没有骗我吧。我怎么没有发现你们。这不应该呀。” 马裕解释道：“这位大侠。这是千真万确的，你不用怀疑。我们这位大牛兄弟，长年在深山里打猎，练就了一身出色的追踪术，而且对环境的气氛变化非常敏感。他不用仅仅跟着你，只需要远远地跟着就行了。” 此人听了感到有些意外，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呀。 第七百零三章 谭青天 田大牛、马裕等人按照陈昱的吩咐，救了此人一命。 田大牛趁机问道：“这位大侠，不知如何称呼？” 此人听了，说道：“原本以为在大越与你们这些人就是最后一次接触了，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有想到还让你么救了我一回。既然问起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姓谭，名穆春。” 田大牛自然是不知道此人的，但是马裕是暗卫出身，他一听对方报的名字，激动地说道：“阁下莫非就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谭青天”。 谭穆春笑着回道：“什么谭青天，就是大家的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田大牛忙问为什么要叫谭青天。 马裕解释道：“大牛。你不知道。谭大侠在北方十分有名。他好打抱不平。只要是求到他的百姓，或者他看到的不平事，都会帮助百姓，惩治贪官污吏、地主恶霸。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都对其十分敬佩，喜欢叫他谭青天。意思就是说，他如同宋朝的包青天一样，为大家伸张正义。” 田大牛听了，说道：“怪不得呢。原来谭大侠与我们家侯爷一样，都是侠骨仁心，喜欢锄强扶弱呀。” 谭穆春十分谦虚地说道：“我怎么能和侯爷相比呢。谅山侯陈昱所作所为那可是功德无量呀。我在北方也听到过谅山侯的名号。当时大家口口相传的都是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大明西南的土皇帝，连大明、大越都拿他没有办法。大明封他为思明侯，大越封他为谅山侯。我当时只是认为他就是一个幸运儿而已。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他竟然为百姓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马裕问道：“谭大侠。据我所知，锦衣卫指挥使徐恭，那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手上沾满了鲜血。是一个典型的笑面虎。你怎么和他有瓜葛呢。” 谭穆春回道：“此话说来话长。” 原来，谭穆春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兄弟，给京城的一个官员当护院。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谭穆春每次来京城，两个人都能在一起喝几杯。 可是前些年，这名官员被弹劾了。锦衣卫一查发现这名官员贪污了很多钱，于是就将这名官员拿下了。当时的宣德皇帝十分震怒，当即命令锦衣卫查抄这名官员的府邸。 徐恭就负责此次查抄这名官员的府邸。当时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呢。 谭穆春的这位好朋友也受到了牵连，被锦衣卫抓了起来。 谭穆春得知消息后，马不停气就赶到了京城。此时他的这位朋友正关押在牢里。 其实，谭穆春的这个朋友十分委屈，他只是受雇的护院而已，并没有做违法的事情，更没有参与这名官员的犯罪当中。 可是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将官员府上的人全部抓了起来。其中有些人的亲友就到锦衣卫上下打点，竟然人被放出来了。 谭穆春得知这个情况后，明白了原来是锦衣卫趁机私人捞好处呢。 于是谭穆春就找到了徐恭，将自己的这个朋友的情况就告诉了徐恭，希望他大人有大量，放自己的这个朋友一马。 徐恭是知道谭穆春的。堂堂谭青天竟然还能求到自己这里。他自然是满口答应了谭穆春。 谭穆春知道，徐恭既然答应了，自己再奉上银票，此事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徐恭却不要银票，希望自己有事的时候，谭穆春能够帮自己办一件事就可以了。 对于徐恭的这个请求，谭穆春也是有防备的。毕竟对方是锦衣卫的人，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当时就说，办事没问题。只是此事必须是不违背律法，不违背道义的事情。 假如没有这个限制，徐恭如果让他杀了皇帝，难道他还能去做吗？ 正是因为谭穆春言出必行，他才提出了这个条件。 徐恭自然是答应的。 很快，谭穆春的这位兄弟就出了狱。 由于此次大变故，谭穆春的这位兄弟心灰意冷，出狱后就选择了退隐江湖，找了一个小山村，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而谭穆春则继续在大明的北方行侠仗义。 徐恭则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后荣升为锦衣卫的指挥使。 谭穆春见徐恭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了，认为徐恭不可能找到自己为其做事了。也就没有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前些日子，徐恭突然派人通知自己，让自己到京城见一面，有要事需要谭穆春帮忙。 谭穆春接到通知，就赶到了京城赴约。 见到徐恭后，徐恭就谈起了二人当时的约定，并问谭穆春是否忘记了。 谭穆春自然表示没有忘记。同时也把当时自己提出的这个条件也一并说了出来。 徐恭听了，淡淡地一笑，表示绝对是附和这个条件的。接着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谭穆春。 那就是希望谭穆春前往思明城，将陈昱干掉。徐恭给出的原因就是，此人是割据一方的枭雄。如果不除掉陈昱的话，大明不得安宁。 朝廷二十一万大军都没有灭了陈昱。这个消息谭穆春是知道的。他也认同徐恭的话。他觉得陈昱就是盘踞在大明西南的一个土皇帝。这么一个人，对大明是十分不利的。更对百姓不利。一打仗，死掉的都是百姓家的孩子。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黔国公沐晟等人率领大军都失败了，那此人不除，的确是一个祸患。 于是谭穆春就答应了徐恭的这件事。在他看来，既为大明、为百姓除了一害之外，还换了徐恭当年的人情。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谭穆春与徐恭告辞之后，就赶奔大越思明城。 他到了之后，发现侯府内外戒备森严。当时他并不知道，陈昱之所以加强侯府内外的防御，是因为黎玉吕怀孕啦。防止不法之徒伤害到她们娘俩。 他当时就以为，这个陈昱定然是因为坏事做得太多了，担心仇家来侯府报复自己，所以才安排了这么大规模的守卫。 但是这难不倒他。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谭穆春武艺高强，这种防御对付一般人还可以，但是对于他这种人，意义并不大。 于是谭穆春在做了充足的准备之后，就秘密潜入了侯府。 外围都好说，到了里面之后，他看见黎玉吕的住处防守最为严密，就认为那就是陈昱的住处。 于是有了第一次夜间闯入谅山侯侯府的事情发生。 在与侯府守卫的战斗中，谭穆春发现，自己与守卫如此巨大的冲突，屋内的人都没有出来。显然陈昱并没有在府上。 既然无法杀了陈昱，谭穆春只能是撤离了侯府。 不得不说，谭穆春全身而退，实力还是蛮强的。 第七百零四章 无需亲自动手 谭穆春见陈昱没有在侯府，撤出侯府后，就一直在谅山城里潜伏着，等候着陈昱回来。 这段时间，他探听到了侯府内外之所以防守如此严密，是因为妻子黎玉吕怀孕了。陈昱担心仇家太多，前来闹事，就加强了防守。 另外他也听到了许多关于陈昱的事情。老百姓谈论最多的不是陈昱的军队多么厉害，而是他为百姓做的那些好事、实事。 谭穆春还特意到谅山城原来的贫民区看了看。当地百姓对陈昱赞不绝口的夸奖令其深受感动。 他没有想到陈昱会为老百姓做了这么多。此时他的内心对陈昱有些无比崇敬，十分敬佩。 陈昱终于返回谅山城了。但是谭穆春依旧是没有前往侯府找陈昱。 他的内心是矛盾的。如果把陈昱杀了，那这里就失去了一个为百姓谋福利的好官。如果不杀陈昱，那自己答应徐恭的事情就没法完成了。 思来想去，谭穆春最后决定，待陈昱摆满月酒的那一天，前往侯府，与陈昱做个了断。他的想法十分简单，先控制住陈昱，然后向其索要一百万两的大明银票，将这笔钱交给徐恭，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谭穆春自以为自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到了陈昱女儿陈香的百日宴，他就大白天潜入侯府，故意来到上次的黎玉吕的住处，事情的进展也都按照他的想法，打斗惊动了陈昱，然后制服陈昱，提出条件，陈昱答应，思明城交接一百万两大明银票，北上京城见徐恭。 可是最后出了岔子。徐恭不要钱，只想要陈昱的命。谭穆春就将自己在谅山城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徐恭，希望他可以放陈昱一马。 徐恭没有想到谭穆春会替陈昱说话。他内心十分愤怒，但是表面上却谎称谭穆春说得有道理。就命人为谭穆春斟了一杯茶。最后说道，此事就按谭穆春的意思办。 谭穆春十分高兴，当场就喝起了那杯茶。徐恭又询问了谭穆春一些谅山城的见闻。 谭穆春过不多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利用功力压制住了药力，可是渐渐地颇为吃力，他知道茶水里下了药。 徐恭看着满头冒汗的谭穆春，终于露出了真实面目，他呵斥谭穆春是个不守信用之人，他要让谭穆春尝尝不守信用的滋味。 此时，守在门口的锦衣卫推门冲了进来。 谭穆春知道自己留下来，与对方对打，随着药力的加重，自己最后只能是被擒。 于是他趁着还十分清醒，破窗而逃。 可惜徐恭早已谋划好了，在茶楼周边布置了大量锦衣卫，将此地团团围住。 谭穆春见此情景，只能是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就在他陷入重围，十分绝望的时候，田大牛、马裕等人先后出现，这才将他解救出来。 听了谭穆春毫无保留的讲述，马裕说道：“谭大侠。徐恭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建议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回谅山城。那里比较安全，你先避一避风头。 田大牛在旁边也说道：“是呀。谭大侠。徐恭这个人心狠手辣，你今日逃脱，他定然十分生气，定然会派人捉拿你的。他们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我们侯爷前一阵子就招了他们的毒手。险些命丧昭狱。” 锦衣卫的手段，谭穆春是知道的。他也心有余悸。但是陈昱派人千里迢迢来救自己，这份人情已经很大了。他可不想一直欠人家的。 谭穆春说道：“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有事要办，就先不与你们回谅山城了。你们先替我转达对谅山侯的谢意。这个救命之恩，我会报答的。日后我会去谅山城看他的。另外把这个交给谅山侯。”　　说完，谭穆春掏出了怀里的那一百万两银票，递给了田大牛。 田大牛接过银票，说道：“谭大侠。我还是觉得你跟我回去吧。相互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谭穆春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好，说话间，体能已经恢复了六七成。他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大牛兄弟，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个人走南闯北，已经习惯了。我说过我会去谅山城找你们的，那我一定回去的。” 马裕与田大牛也没有再坚持。 这时，外边的守卫来报，锦衣卫的人员已经出城了，距离这里已经很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谭穆春拱手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二位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马裕与田大牛也拱手说道：“谭大侠，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众人就在此地分道扬镳。 谭穆春一直往东北方向，直奔辽东而去。 马裕、田大牛等人则化整为零，南下返回谅山城。最后安全返回了谅山城。 陈昱听了马裕的讲述，说道：“这个谭穆春是条汉子。他不来谅山城定然是为了面子，放不下身段。两次闯入侯府，向我索要了一百万两银票，以为可以摆平此事。可是徐恭根本不买他的账。不但不买账，还要收拾他。我不计前嫌，派你们去救他，他觉得实在是没脸来见我。不来也罢。凭他的本事，锦衣卫也拿他没办法。” 马裕说道：“侯爷。一百万两银子都摆不平。这也看出，徐恭这是要置你于死地呀。你今后可要小心呀。” 陈昱丝毫没有在意，他笑着说道：“这个徐恭就是大明皇帝的一条狗而已。确切地说，他现在是太皇太后的一条狗。我将大明在大越的所有锦衣卫连根拔起，又逃出戒备森严的昭狱，谭穆春未按约定杀我，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彻底伤了他的自尊心，让他彻底愤怒了。我想他调动不了谭穆春，接下来还是会有后手的。咱们还真得防备一下。” 马裕说道：“侯爷。所幸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暗杀他，岂不是能彻底解决此事。” 田大牛也说道：“是呀。侯爷。马千户说得对。您让我带几个人去大明的京城。我保证一次就能刺杀成功。” 马裕也主动请缨，率领杀手千户前往京城刺杀徐恭。 陈昱阻止了他们的想法，他说道：“我知道，凭你们的本事，杀徐恭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徐恭是太皇太后的一条狗。咱们打狗还需要看主人呢。杀了他，那就是在向大明挑衅呀。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咱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徐恭，得罪大明。” 田大牛问道：“侯爷。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就让这个徐恭还那么逍遥地活着？”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陈昱笑着说道：“大牛呀。有些时候，收拾一个人，不一定非得咱们亲自动手。咱们不动手，旁人动手也是一样的。” 马裕忙问道：“侯爷。徐恭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可是堂堂大明锦衣卫的指挥使，又有谁能有咱们的实力杀他呢？” 陈昱指了指上面，说道：“当今皇上。他就有实力杀了徐恭。所以咱们不用着急，看好戏就是了。” 马裕、田大牛十分不解。大明皇帝为什么要杀自己手下的一条狗呢？ 第七百零五章 黎元龙的想法 陈昱看着满脸不解之色的马裕和田大牛，道：“正所谓，一朝子一朝臣。徐恭现在一直是唯太皇太后马首是瞻，等到太皇太后没了呢，现在的皇帝定然是要选派自己信任之人。这个徐恭手上沾满了鲜血，皇帝准备换人时，一些与他有仇，又不敢报仇之人，定然会落井下石，皇帝顺水推舟，你觉得这个徐恭能够善终吗？” 这番话令二人豁然开朗，既然有皇帝将来对付徐恭，那么根本不需要己方出手。如果贸然出手，反而有些画蛇添足，弄巧成拙。 马裕继续道：“侯爷。只是我们没能将谭穆春召入您的麾下。如果有他的加入，对侯爷您，那可是如虎添翼呀。” 陈昱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将谭穆春召入麾下的。只是既然对方没有这个想法，自己也不能过于强求。于是，陈昱道：“人各有志。他愿意来，咱们随时欢迎。他如果没有这个想法，咱们也不能逼迫人家。强拧的瓜不甜呀。你们做得非常好。都下去休息吧。” 虽然没能将谭穆春召入麾下，但是此次行动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最起码那一百万两银票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陈昱将白殿斌叫了进来，让其派人将这一百万两银票送到思明府，交给历翰宏，让其利用这些银票，组织商队、马队到大明那里采购畅销的货物，继续大力开展南北贸易。 白殿斌接过这厚厚地一沓子银票，就出去了。 陈昱坐在书房开始查看暗卫收集上来的情报。这些情报都是经过诚阳子、白殿斌等人精心挑选，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都被他们筛掉了。 这极大地提高了效率。毕竟陈昱不可能事无巨细都得过问，而且也不是所有情报都需要陈昱知晓。 黎玉吕的丫鬟灵薇这个时候来了。 陈昱看着灵薇，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灵薇回道：“侯爷。夫人有事要和您商量一下。如果您不忙的情况下，到她那里去一下。夫人原本是要亲自来的。因为孩子没有睡，她怕孩子不见了她，会哭，就没有来，让我过来看一看。” 陈昱听了，道：“她都这么了，我就是有事也得推了呀。走吧。” 灵薇就陪着陈昱来到了黎玉吕的住处。 陈昱来的时候，孩子正在吃奶呢。估计喝完奶就要睡了。 黎玉吕没有话，而是示意陈昱，先等一等。 陈昱想上前看一看孩子，可是一想，别因为自己的出现再让孩子精神了，不睡觉了，那就不妙了。 于是他忍住过去看孩子的冲动，乖乖地坐在了旁边的桌子旁，等着黎玉吕喂完奶。 过不多时，陈香睡着了，黎玉吕终于喂完奶了。旁边的奶妈接过了黎玉吕怀里的孩子。 陈昱起身，与黎玉吕到了外边。 陈昱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还得派灵薇前往书房找我。” 黎玉吕回道：“相公。皇兄给我写了一封信，想听听你的意思，他听大明把你的爵位给削了。他有些气不过。打算给你加爵，升为公爵。他担心你反对，就事先找了我，让我问问你。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给他回话，朝廷就正式下旨了。” 陈昱听了，笑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皇上现在变得城府越来越深了。他没真正的原因吗？我觉得为我打抱不平，这个法十分幼稚。” 黎玉吕白了陈昱一眼，道：“相公。你呀就是一个人精。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是这么回事。 接着黎玉吕就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陈昱。 原来，前些年，大越皇帝黎元龙因为杨氏贲骄纵傲慢，将他的儿子，皇太子黎宜民给废掉了。立三子黎邦基为皇太子。 而黎宜民被封为谅山王。由于他年龄比较，就留在了清化城，没有到他的封地谅山府。 可是黎宜民在清化城，令局势非常紧张。 杨氏贲见自己的儿子被废，嚣张的气焰被打得七零八落。她态度越来越谦和，脾气越来越好，完全是判若两人。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可是杨氏贲私底下却与黎宜民及其同党暗中发展势力，妄图重新恢复原来皇太子的身份。 黎宜民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内阁重臣陈元扞身患疾病，这些日子一直在家养病。 丁礼则建议黎元龙，将黎宜民送到他的封地谅山府。一来可以远离他的母后杨氏贲，以及朝中一些拥护他的大臣，令他们不能在一起密谋事情。 二来也是给这帮人一个警告。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得不，丁礼的这个建议非常的好。只是现在陈昱正在谅山府的谅山城呢。让黎宜民去那里，那陈昱呢？毕竟他是手握重兵呀。 黎元龙则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给陈昱加爵，将他的爵位由侯爵升为公爵。一来表彰他对大越北部的精心管理，二来也给这位妹夫一个补偿。 只是不知道陈昱会不会接受，黎元龙这才先写信给黎玉吕，让她探探口风。 黎元龙现在已经不是刚登基时的那个火气很大的毛头子了。这些年他愈发地沉稳。考虑问题也十分周全。 他知道陈昱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大明够强硬的吧。陈昱比大明还要强硬。 他能凭借自己的私人力量，对抗强大的大明，这个实力，这份信心，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所以他这才决定先让黎玉吕替自己问问陈昱的口风。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陈昱听了黎玉吕的话，没有马上进行表态，而是问道：“娘子。那依你之见，咱们应该怎么做呢？” 黎玉吕笑着道：“相公。您是堂堂大越的谅山侯。皇兄问得是您的意见。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您的。” 陈昱听了，道：“你呀。就是个滑头。” 旁边的灵薇也掩嘴失笑。 黎玉吕瞪了她一眼后，她才不敢笑了。 黎玉吕装作十分委屈地样子，道：“相公。人家尊重您的意见，您竟然我是滑头。太让我伤心了。” 陈昱只好安慰她，道：“娘子。既然你听我的。那我就决定这么办了。既然皇兄想把黎宜民送到谅山城来，那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建造谅山王王府，耗费时日过多，而且劳民伤财。咱们莫不如送给皇兄一个人情，将咱们这座侯府送给黎宜民当谅山王的王府吧。这样既省时又省力。” 将自己的侯府拱手送给别人，陈昱的这个大手笔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第七百零六章 视爵位如粪土 陈昱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思明城不是还有一座侯府嘛。咱们可以到那里居住。至于皇兄要升我的爵位，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陈昱是深明大义的。听了陈昱的话，黎玉吕颇为感动。皇兄黎元龙找自己来探陈昱的口风。这令黎玉吕颇为为难。她在决定让灵薇去找陈昱前，已经想了很多。各种情况也都考虑过了。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陈昱几句话，就把此事解决了。而且远远超乎黎玉吕的想象。 黎玉吕虽然很高兴，但是她毕竟是陈昱的妻子。还得为陈昱考虑，她说道：“既然皇兄要升你的爵位，那你就点个头，同意就是了。为什么不要呢。你把侯府都送出去了。给你个公爵，也是实至名归呀。” 陈昱笑着对黎玉吕说道：“如果是以前，我自然是非常高兴，欣然接受。自打迎娶了你，有了陈香，我的想法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我觉得咱们一家平平安安是最重要的。我再发挥一下自己的余热，为百姓们做点事情，就可以了。至于那些功名利禄，前程爵位，都是虚名罢了。” 陈昱说得都是真心话。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争强好胜的年轻人了。现在更多地是低调地为百姓做事情。 黎玉吕听了，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按您的意思，给皇兄回话了。” 陈昱说道：“你就这么说吧。有什么情况，咱们再商量着来。孩子睡了。你也睡一会儿吧。” 说完，陈昱将黎玉吕送到屋内，就离开了。 陈昱在黎玉吕面前说得如此轻松，其实内心对于黎元龙的这个决定，还是感到有些担忧的。只是他没有说给黎玉吕听。 因为陈昱翻阅过大越的黎石，黎元龙时候，被立为皇太子的三子黎邦基登上了皇位。可是大皇子黎宜民后来发动了叛乱，杀了黎邦基，自己抢了皇位。上演了一出皇家政变。 既然自己知道了这些，自然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谅山府的军队，那都是归自己所有。黎宜民来了谅山城，也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罢了。自己只需交代班泰、詹宁等人，控制住谅山府就是了。黎宜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无济于事。 如果黎宜民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就是了。 想到这里，陈昱命人将班泰、詹宁、张义等人叫到侯府，他要先给这些人打个预防针，以免朝廷的圣旨下来后，让他们先有个思想准备。 过不多时，班泰、詹宁、张义等人都陆续来了。诚阳子、白殿斌也参加了。 陈昱知道田大牛正在训练后羿营，就没有叫他。田大牛箭术出众，陈昱将他安排到后羿营，可以说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田大牛除了执行陈昱安排的特殊任务之外，平时都是全身心投入到后羿营的训练当中。 据下面反应，后羿营的士兵经过田大牛的点拨和魔鬼训练，一个个箭术十分厉害。更为厉害的是，田大牛还按照陈昱给的资料，编排了几个阵型。那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十分惊人。 陈昱看见大家都到齐了，就将大越皇帝黎元龙的初步想法，以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家。 大家也被陈昱的话给镇住了。好好的谅山侯府，就这么拱手让给黎元龙的儿子，谅山王黎宜民了。而且陈昱还拒绝了黎元龙给自己封为国公的打算。 詹宁十分不解地说道：“侯爷。从您担任陆那县县令开始，您为大越北部的各级衙门、军队、百姓做了很多的事情。我觉得封国公都有些小了。封您为异姓王都是应该的。” 张义则说道：“侯爷。目前思明城除了侯府之外，还有许多其他重要的地方。就拿我所在的谅山军事学院吧。是不是还需要跟随您，迁往思明府呀。” 诚阳子则担心陈昱搬到思明府后，大越北部的局势，他说道：“侯爷。谅山城是大越北部的一个要塞。有您坐镇，无论是大明、大越，还是咱们己方的各方势力，大家都是放心的。既能镇住那些妄图作乱的跳梁小丑，也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您前往思明府，我担心谅山城不稳呀。谅山城不稳，则谅山府就不稳。谅山府不稳，则大越北部就不稳呀。还望侯爷三思。” 白殿斌没有想那么多，他表态道：“侯爷。作为您的卫队队长。您到哪里，我就陪着您到哪里就是了，我没有意见。 班泰知道陈昱决定迁往思明府，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说道：“侯爷，将侯府迁往思明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思明府作为抵抗大明进攻的桥头堡。由侯爷亲自坐镇。大明方面也得掂量掂量。只是我有一点担心，这个谅山王到了谅山府。我们府衙，还有当地的卫所，是否要听从他的命令呀？” 陈昱听了大家的话，笑着说道：“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黎宜民虽然是谅山王，谅山府是他的封地，但是谅山府还是咱们的地盘。他黎宜民无权插手谅山府的事务，就让他消停地当他的王爷吧。班先生你就正常处理谅山府的政务。詹宁抓好军队。至于谅山军事学院，不用搬迁，正常招生、正常训练就是了。” 听了陈昱的话，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诚阳子继续说道：“侯爷。黎元龙将黎宜民送到谅山府，有没有其他想法。除了想让黎宜民与他的生母杨氏贲之外，会不会是想让他利用谅山王的身份，逐步分化、控制当地呀？” 陈昱说道：“道长。你说得这个情况，我也考虑过。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想法。只要咱们团结一心，对他不理不睬，防止他的渗透，就不怕他搞事情。” 班泰说道：“有了侯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管他黎宜民来谅山府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如果胆敢搞阴谋诡计，我们绝对不答应的。” 陈昱笑着说道：“班先生。黎宜民虽然贵为谅山王，当朝皇帝黎元龙的长子，但是这个谅山府是咱们的地盘。出了问题，咱们委婉地让他知道咱们的想法，让他知难而退就是了。关系不要弄得太僵。毕竟他是黎玉吕的侄儿。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黎元龙的面子，总得给我夫人黎玉吕一点面子吧。” 这番话说得再朴实不过了。但是陈昱也讲明白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要与黎宜民斗智斗勇，既不识破脸皮，还要让他知道己方的底线。 第七百零七章 黎宜民的小心思 既然定下了搬往思明府，将谅山城的侯府让给谅山王黎宜民。陈昱就让黎玉吕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黎元龙。 当然，谅山府军政方面得自己不要加爵的想法，一并转述。 黎元龙得到黎玉吕的回信，十分高兴。陈昱这么做，出乎黎元龙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陈昱会如此识大体。这可是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更难能可贵的是，陈昱竟然拒绝了自己为他加爵的想法。 黎元龙对自己这个妹夫是越来越欣赏了，打心眼里佩服。 于是，黎元龙就正式下了圣旨，命谅山王黎宜民到自己的封地，谅山府。 而谅山侯陈昱则前往思明府。 当然，谅山府的军政大权依然是归陈昱。 圣旨一下，无论是黎宜民，还是陈昱就开始准备搬家了。 黎宜民是不愿意离开清化城的。虽然他被废了，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消沉下去。相反，他更加内敛。表面上十分低调，暗地里发展势力，妄图重新获得父皇的信任，夺回皇太子的名号。 她的母亲杨氏贲虽然有些狂妄傲慢，但是对他可是非常宠爱的。也利用自己及其家族的势力，为黎宜民摇旗呐喊。 皇太子黎邦基年龄尚小，母亲又早亡了。仅凭他的力量是无法与黎宜民这边抗衡的。 黎元龙又无法全面铲除黎宜民这方的势力，因为他们的势力与朝中其他势力关系盘根错节，非常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元扞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拖着病躯前去面见皇帝黎元龙，建议其将黎宜民送到他的封地，谅山府。让他远离清化城。 这一招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其实，黎宜民作为黎元龙立的皇太子，个人能力还是有的。只是他的母亲过于骄纵傲慢。当时黎元龙曾经单独找过陈元扞等重臣，询问了他们的意见。 陈元扞当时给出的意见是，如果要让黎宜民继续当皇太子，只能是将其母亲除掉。效仿汉朝的汉武帝。 当时汉武帝立六皇子刘弗陵为太子，就杀掉了他的母亲钩弋夫人。汉武帝认为子弱母壮，必乱天下。 无论是开国时期的吕后，还是汉武帝时期的窦太后、王皇后，都在把持朝政。 汉武帝为了让儿子当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帝，不像自己那样，因此，杀死了二十多岁的钩弋夫人。 陈元扞的这个提议，黎元龙自然是明白其道理的。但是他却下不去手。 最后选择了废掉黎宜民，而重新立黎邦基为皇太子。 既然做了如此选择，说明黎元龙还是有些妇人之仁，没有拿出那种铁腕手段。 陈元扞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前去面见黎元龙，自然是觉得事情十分严重了。黎元龙不可能杀杨氏贲，也不可能杀黎宜民，那么只能是现在将其送到封地，谅山府。 那里时陈昱的地盘，黎宜民根本就掀不起风浪。 黎元龙对陈元扞十分信任。这位陪同自己的父皇黎利南征北战，辅佐自己多年的老臣，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黎元龙对陈元扞说道：“陈大人。您有什么需要，派个人传个话就行，何必亲自过来呢。我听御医说了，您这都是慢性病，需要慢慢调理，您为大越忙碌了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陈元扞自己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咳嗽了几声后，说道：“皇上。老臣怕是时日不多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只能是亲自与皇上谈。皇上要想让皇太子顺利登基的话，将谅山王送到封地，谅山府，才是比较稳妥的。” 黎元龙说道：“陈大人。您说得很有道理。我就按您的意思办。只是宜民到了陈昱的地盘。两个人会不会联合在一起，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陈元扞笑着说道：“皇上。这一点大可放心。陈昱这个人还是非常正直的。另外他也不是那种有野心的家伙。谅山王定然会拉拢陈昱的，我相信陈昱不会答应的。再说了，大郡主不是还在陈昱旁边嘛。” “这倒也是。如果真如陈大人所言，那此事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陈元扞见黎元龙同意了，十分高兴。他艰难地起身，向皇帝告退了。 黎元龙通过黎玉吕征求了陈昱的意见后，得到了肯定答复，十分高兴。 可是黎宜民接到父皇的旨意后，非常不满。自己平白无故被废。现在又要将自己送到谅山府。这是典型的调虎离山呀。 目的很明显，就是防止自己威胁到黎邦基的地位。 旁边的谋士阮天倒是没有黎宜民这么悲观，他认为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 黎宜民十分不解，就问道：“先生，你所谓的好机会，是什么意思？” 阮天解释道：“谅山府，那可是谅山侯陈昱的地盘。陈昱是何许人也，王爷应该清楚。那可是一个不怕大明、不怕大越的厉害人物。咱们到了谅山府，完全可以将其拉拢到咱们阵营。到那时，大事可成矣。” 黎宜民摇了摇头，否定了阮天的想法，他说道：“这个陈昱可不是常人，一不贪财、二不好色，最要命的是，此人还不贪权。要想将他拉拢到咱们这边，太难了。” 阮天笑着说道：“就算拉拢他难，他的旁边可是大郡主呀。您的亲姑姑。我听说他们夫妻二人非常好。说服了大郡主，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黎宜民则说道：“我这个姑姑，那可是个人精。从小就冰雪聪明，要不是女人身，让她当皇帝都是绰绰有余的。求她还不如求己呢。” 阮天建议道：“大郡主毕竟是个女人。而且现在还有了一个女儿。无论是大郡主，还是谅山侯，对这个孩子可是万般宠爱。” 黎宜民看着阮天，问道：“你的意思是，从他们的孩子入手。” 阮天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们可以百毒不侵，那么咱们就利用他的女人，来加深与他们的感情。即使咱们不能将他们变成盟友，最起码不会成为咱们的敌人吧。所以咱们不吃亏。” 黎宜民明白了阮天的意思，的确是这个理儿。陈昱即使不帮我，最起码不反对我就行。陈昱这股力量是十分强大的。他如果站在黎邦基的身后，那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这就是实力。 第七百零八章 实习期到了 黎宜民临走前，特意去了母亲娘家的府上与杨氏贲告别。 自打杨氏贲被黎元龙贬为庶妇后，她就回了自己的娘家居住。 杨家在大越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了。他们既然把宝都押在了黎宜民身上，自然是继续站在黎宜民这边。 杨氏贲见到黎宜民，自然是一番哭诉。她的内心是对黎元龙彻底伤心了。黎元龙将其贬为庶妇，就是双方的结束。七八中文天才　　现在她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黎宜民身上。 黎元龙下旨让黎宜民去自己的封地，谅山府。杨氏贲就明白了，这是为黎邦基扫清障碍呀。 一方面是向大家表明，自己是完全支持皇太子黎邦基的。让那些还妄想着黎宜民会恢复皇太子身份的势力死了这条心。 另一方面也是趁机打压，瓦解黎宜民的势力。黎宜民远走谅山府，与清化这边有一段距离。黎宜民在谅山府无亲无靠，府衙、军队都是陈昱的心腹。他根本折腾不出事情来。久而久之，清化这边的一些“墙头草”就会转投到黎邦基这边。此消彼长，对皇太子黎邦基十分有利。 杨氏贲对于黎元龙的这个决定非常生气，她当着黎宜民的面，将这些分析，以及自己的愤怒都如实地说了出来。同时对黎宜民去谅山府也是忧心忡忡。 黎宜民到没有丝毫的担心，他知道母亲内心的担忧，就把阮天的建议告诉了杨氏贲，也是为了安慰她。 但是杨氏贲却不这么认为，她说道：“儿呀。这个陈昱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人，就是你的那个郡主姑姑也是不好说话的。你们制定的这个利用他们的女儿来拉拢他们的计策，本身就不高明。我觉得不可能成功。不过你们认为不能拉拢他们，也不能让他们阻止咱们。这个还是可行的。陈昱与咱们打过几次仗，都是咱们大越输了。损兵折将不说，还丢了大片的地盘。陈昱虽然没有公然造反，自立为王。但是他牢牢控制着大越北部，始终是皇上的一个心腹大患。现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我觉得你的父皇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只需稳住了，等他们真打起来了。机会就会来了。” 黎宜民听了目前的分析，大喜，说道：“母后的意思是，咱们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杨氏贲笑着回道：“就是这个意思。到那时，才是咱们风生水起的时候。不过在此之前，你切不可轻举妄动。更不要挑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这又是为什么呢？” 杨氏贲解释道：“你傻呀。你父皇手里有个鱼竿组织，陈昱那边还有个暗卫。这两个组织相当于大明的锦衣卫。都是办案、调查的高手。你只要做了，他们一定会查出来的。到那时，你会死的很难看的。听我的，啥也不做，就这么等着。” 黎宜民见杨氏贲说得这么郑重，只好答应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为了不让皇帝黎元龙对娘俩有猜忌。黎宜民与杨氏贲长话短说，不久就起身告辞了。 杨氏贲其实是不想让黎宜民走的。因为黎宜民一走，自己就很难再与他见面了。 在清化城，杨氏贲还能时不时地看看黎宜民。他这一走，就没这么方便了。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杨氏贲虽然骄纵傲慢，但是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黎宜民，那可是发自肺腑的爱呀。 也许这是每一个母亲的真实想法吧。 黎宜民除了看望自己的母亲杨氏贲，向其告别之外，他还与父皇黎元龙，皇太子黎邦基，以及宫内的各位妃嫔等一一告别。 这个程序走完之后，黎宜民就真的要离开清化，前往谅山城了。 陈昱自打接了皇帝的圣旨之后，就开始安排迁往思明城了。 那边已经有了现成的侯府，只需要将谅山城的侯府东西运过去，将府上的仆人都安全送到思明城即可。 陈昱将此事全权安排给了侯府的管家，黎春。同时命班泰、詹宁等人配合黎春。 陈昱原打算第一批人走了之后，让黎玉吕母女俩第二批走。自己与黎宜民进行最后的交接之后，带着剩余的人第三批走。 可是黎玉吕却认为，自己毕竟是黎宜民的姑姑。侄儿远道而来，自己最起码得见了面再走吧。 陈昱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就同意了黎玉吕的想法。 由于有黎春全权张罗搬家一事，陈昱也就没有插手。 倒是有张义前来请示的一件事情，令陈昱全身心投入了进去。 原来，谅山军事学院招收的第一批五百名学员已经学习两年了。按照当初制定的计划。这些人第三年要到各个卫所进行实地实习，以便于他们能够在毕业后很好地融入到军队当中。 陈昱听了张义的请示，笑着说道：“这是一件大事呀。咱们一定要把这些学员用到刀刃上。张义。谅山军事学院一直是你在管理。我这个院长就是挂个名而已。说说你的想法吧。” 张义听了，十分却谦虚地说道：“侯爷。我就是按您的意思，为您跑跑腿而已。这些学生科都是您的门生呀。侯爷您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安排就是了。” 张义没有顺着陈昱的话，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坚持要让陈昱来分配。 陈昱自然是高兴的。谁不喜欢这样的手下呀。 他说道：“当初咱们设了几个专业。后期又增加了水师和船厂这两块。我的意思是还是按照他们的专业进行分配。至于分配的数量，我觉得你先与刘大龙、詹宁、黄福等人先沟通一下，了解一下各地卫所的情况。我的想法是侧重于战斗力低的卫所。人员尽量向这样的卫所倾斜。你先拟个初步方案，然后咱们再最后研究决定。” 张义听了，有些担忧道：“侯爷。您可能不知道。咱们举办的几期培训班，将一些百户、千户进行了为期两到三个月不等的培训。他们回去之后，能力都有显着提升。下边的那些卫所的指挥使知道了咱们谅山军事学院的厉害，纷纷打起了这些学员的主意。我担心他们抢着要，再起冲突。实不相瞒，已经有好几个卫所的指挥使都提前找我，希望我多给他们分几个学员。”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是好事。你先按我说的意思办。最后我来决定。他们想多要，咱们就多给呀。那对咱们整体的战斗力十分不利。像这个陆那卫和谅山卫，战斗力都那么强了，咱们就少分些人。像后成立的玄武卫、麒麟卫，咱们就要多分一些人。这个你就不用为难了。我最后和他们谈。” 有了陈昱这句话，张义就好办多了。 第七百零九章 学员很抢手 张义派人分赴各地调取卫所的情况。期间，有些人猜到了张义此举的目的，纷纷派人前来谅山游说张义。 张义只能是告诉他们，最后还得谅山侯亲自拍板。并且将陈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这些说客只好回去复命。 很快，一份关于这五百人的初步分配方案就呈现在了陈昱面前。 谅山军事学院最初设定了步兵、火枪兵、弓箭手、弩手、炮兵五个专业，后期又增加了一个水师专业。也就是六个专业。 船厂那边缺人才，陈昱又从水师专业专门挑选出来十二个人学习造船。 据张义介绍，水师专业，除那十二个特定学习造船的学员，需要到船厂外，其余四十八人都分配到了水师。 火枪兵专业八十人被分配到了那几个火枪兵卫所，当然玄武卫和麒麟卫分到的人要多一些，朱雀卫和白虎卫次之，陆那卫和谅山卫最少。 弓箭手专业八十人，有五十人被分配到了后羿营，剩余三十人被分配到了一些卫所。 步兵专业一百人，弩手专业八十人，炮兵专业一百人都被分配到了各个卫所。 陈昱看了张义的方案，笑着说道：“整体没有问题。只是弩手、炮兵分到各个卫所当中，我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张义解释道：“侯爷。开始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是否可以像后羿营那样，成立清一色的弩手部队，清一色的炮兵部队。可是这么做的话，这些人只能是作为骨干，咱们还得从其他卫所抽调精兵强将，组建专业卫所。就像后羿营那么干。一来所需时间很长，二来对于目前的卫所战斗力提升没有什么帮助。所以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觉得通过这些人到各个卫所，将现有卫所的战斗力提高上来，就算成功了。” 陈昱听了张义的解释，说道：“你这么想也对。这第一批学员，那可是宝贝呀。我们一定要把他们用好，让他们为各个卫所的战斗力的提升，发挥最大的作用。” 张义请示道：“侯爷。这段时间，大家都派人来找我要人，我按您的意思和他们说了。有些人可能心里会不高兴。这会不会影响大家的团结呀。” 陈昱听了，说道：“他们不仅找了你，还找到我这里来了。你看看这些信，这些都是要人的。我都留着，没有回信。已经派人通知他们来谅山城开会了。谅山王赶到谅山城，还有些日子。趁着这个时间，把学院的这五百个学员先分下去。这两天他们就该到了。” 除了刘大龙、黄福、詹宁、刘八斤等人外，陈昱还将卓不凡、禾芈峰、陆有兵、印思林等人也都调来了。 陈昱打算趁着此次分配谅山军事学院第一批五百学员的机会，对整个军队再做一些调整。因为他感觉到，目前的分配还是有些不合理、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自己马上就要将侯府迁往思明府了。那里虽然是针对大明的桥头堡，自己在那里坐镇非常好。大明要想有什么想法，得先掂量掂量。就如同朱棣迁都北京一样。 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陈昱搬到了思明府，他就距离大越北部各州府相对来说就要远一些了。像建昌府、交州府等地，那就更远了。 这一点，无论是诚阳子，还是班泰、甄盛都考虑到了。三人都曾向陈昱提出了一些十分中肯的建议。 陈昱结合自身的想法，参考他们三人的建议。就形成了一个初步的方案。 陈昱是在张义开始着手调查三日后，派人去各地通知他们的。 因此，当张义形成方案，前来向陈昱汇报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在路上了。有的甚至已经到了。 人还没有到齐呢，卓不凡就前来拜见陈昱。 陈昱自然是知道卓不凡前来的意图的。卓不凡曾经作为自己的卫队队长。两个人朝夕相处，陈昱对其还是十分了解的。 果然在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卓不凡说道：“侯爷。前期张院长派人到思明府了解各卫所的情况，我听说是要分配谅山军事学院的那批学员。我们青龙卫能不能给我们多分点。” 陈昱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问道：“你准备要多少？” 卓不凡回道：“侯爷，我也不多要。三十人就行。” “三十人？”陈昱听了，继续问道：“那你知道这批学员当中，火枪兵专业有多少人吗？” 卓不凡显然事先都打听过了。就回道：“听说最初有一百人，后期学院增加水师专业后，调走了二十人。应该是八十人吧。” 陈昱笑着说道：“算术学得不错。就八十人，给你三十人。那其他火枪兵卫所怎么办呀？” 卓不凡说道：“侯爷，这个好办。下一批多给他们分一些就是了。眼下青龙卫镇守思明府。需要时刻防备大明的进攻。压力很大呀。” 陈昱笑骂道：“你就别整那些没用的了。我马上就要搬到思明府去了。大明就算是要攻打思明府他也得掂量掂量。所以哪来的压力。这次按照火枪兵卫所战斗力的强弱进行分配的。像谅山卫和陆那卫这种分得就要少一些。你们属于中等，比他们能多一些。玄武卫和麒麟卫比你们再多一些。” 说完，陈昱拿出了班泰的那个分配方案，看了看，说道：“你们青龙卫应该是分配十三名。” 卓不凡听了，说道：“侯爷。要不您再给多拨几名，咱们凑个整，二十人，怎么样？” 陈昱其实对于青龙卫早就有些想法了，只是没有对卓不凡、张义等人提起过，他也只是在谋划着。因为一个单纯的火枪兵卫所，即使是将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也就到头了。要想继续提高战斗力，就得有其他兵种的配合。而进行这种配合，就得将两个或几个卫所融合到一起进行训练，由于分属于不同的卫所，大家都是指挥使，领导起来十分不便。 因此，陈昱打算在现有火枪兵卫所的基础上，增加一些其他兵种，让他们变成一个多兵种的卫所，相互配合起来，战斗力就会大幅提升。 陈昱说道：“给你加几个人没有问题。但是绝不是火枪兵专业。而是炮兵和弩手专业的。就按你说的意思，凑个整，加上七个人，这就是二十人了。” 卓不凡的想法很简单，他是想要二十名火枪兵专业的。可是陈昱却给他炮兵专业和弩手专业的。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卓不凡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第七百一十章 星星之火 卓不凡与陈昱十分熟悉了，见陈昱虽然答应多拨些人，但是却是其他专业的，就疑惑地问道：“侯爷。我们青龙卫就那么几门火炮，大家使用得也非常熟练了，要炮兵也没多大作用。至于弩手，更用不。侯爷，您还是给我增加几名火枪兵专业的学员吧。” 陈昱颇有意味地说道：“不凡。你是青龙卫的指挥使，手下是清一色的火枪兵，这没错。但是你的眼界不要仅仅局限在火枪兵面。难道你想一辈子就当这个青龙卫的指挥使呀。换句话说，你不想让青龙卫的战斗力再几个新台阶吗？” 卓不凡忙问道：“侯爷。您的意思是……” 陈昱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原来陈昱打算在现有青龙卫的基础，增加炮兵和弩兵，三个兵种发挥自己各自的优势，从而形成合力，大幅度提高战斗力。 卓不凡一点就通，他说道：“侯爷。您的这个想法太好了。如此以来，炮兵、火枪兵、弩手三方配合，远近火力搭配好，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那都是非常不错的。” 陈昱十分谦虚地说道：“我这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关键还得是在实际操练中检验一下战斗力如何。正好我也到思明府了。可以随时到青龙卫去看一看。先在你们青龙卫试验，成功了之后，再逐步推广。” 卓不凡信誓旦旦地说道：“请侯爷放心。我们青龙卫一定完成此次任务。” 陈昱笑着说道：“不凡呀。你好好干。青龙卫在你手里。我放心。但是你的眼界不要仅放在青龙卫这一小块，没事多听听外边的情况，以后你的担子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卓不凡岂能听不出来陈昱话里的意思，他忙说道：“侯爷。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陈昱问道：“那派往你们青龙卫的学院学院数量……” 卓不凡回道：“就按侯爷的意思来。我没有意见。” 说完，卓不凡就告退了。 其实，除了张义对陈昱的汇报。陈昱从暗卫、铁衣社等其他渠道也听到了一些对于这五百名学员分配的情报。不仅仅是卓不凡，就连陆有兵、印思林等人也有增加学员数量的想法。他们私下里也派人找过张义。 倒是刘大龙、黄福、刘八斤等人没有出面做这件事情。 卓不凡曾经是自己的卫队队长。他与陈昱十分亲近。所以他敢直接来找陈昱要人。 陆有兵、印思林等人虽然有要人的想法，但是也只能是找到具体负责制定计划的张义。当然，他们也知道最后拍板的是陈昱。 可是他们却不敢来找陈昱要人。到了谅山城，也只是来府问候一下陈昱而已。 至于其他卫所，即使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他们有些人与张义都说不话，更别提陈昱了。只能是听从面的安排了。 他们不来找陈昱，陈昱到落得一个清净。 人终于都到齐了。 这日一早，这些将领们就来到了谅山侯府议事。　　这些人平时都是各忙各的，很少有见面的机会。此次在侯府见面，免不了要聊一聊。 最后，陈昱在诚阳子和白殿斌的陪同下最后登场。 众人纷纷向陈昱问好。陈昱也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 陈昱最先落座，然后让众人都坐下。待众人都坐下后，陈昱说明了此次会议的内容。除了将谅山军事学院第一批五百名学员分配到各个卫所之外，就是要对现有卫所进行一些调整。当然，也包括一些将领的调整。 大家听了陈昱的话，觉得这次会议非比寻常。陈昱虽然说得十分轻松，但是所谓的调整，定然是大调整。否则陈昱不可能兴师动众将这些人调到谅山城。 要知道，一次这么大规模的会议，还是陈昱打败大越，通过谈判获得大越北部统治权后，在保福县召开的。 那一次会议，因为己方的地盘陡然增加了许多，这才有必要相应地对人员进行一些调整。比如霍仁刚担任谅江府知府，卜敬担任建昌府知府，甄盛调任交州府知府，都是那次会议定下来的。 首先，陈昱让张义宣读了谅山军事学院第一批五百名学员的分配方案。 水师方面和船厂方面都是按照正常的数量进行分配。 除了青龙卫和陆那卫各安排了十三名火枪兵专业、四名炮兵专业、三名弩手专业等三个专业人员外，其余卫所都是一或两个专业的人员。 张义宣读完毕后，陈昱做了一番解释，他说道：“咱们现在经过几次扩军，各州府的卫所数量不断增加，基本已经达到了咱们的理想状态。现在再进行一个卫所、一个卫所的扩军，就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劳民伤财，得不偿失。所以借着这次分配谅山军事学院这第一批学员的机会吗，我打算将现有卫所进行一些整合。人员做一些调整。 关于分给各卫所的谅山军事学院的学员。我知道大家都想多分点。为什么呢？无非是想利用这些专业学员在短期内提高本卫所的战斗力。有这个想法是好的，说明你们是为所在的卫所着想。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思明府以及大越北部，属于咱们的地盘，需要整体进行考虑。如果把这五百人放到一个卫所里，各兵种齐全，那战斗力就会十分惊人。对付两个卫所、三个卫所，乃至五六个卫所，咱们都能取胜。可是这么做，最大的弊端就是，如果大明和大越同时来攻打咱们怎么办。这支部队是对付大明呢，还是对付大越呢。 我这么一说，大家应该明白了吧。我们要整体提高各卫所的战斗力，决不能仅仅有那么一两个卫所厉害，就觉得高枕无忧了。 这些学员分配下去，目的就是协助各卫所的指挥使，将本卫所的战斗力提高去。他们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得力助手，一个言传身教的先生，通过学员的带动，让整个卫所的指挥能力、战斗能力都有显着提升。 我们一个卫所五千多人。仅靠谅山军事学院这帮学员加入卫所，战斗力的提升微乎其微。但是通过他们的言传身教，带动卫所里的军官、士兵能力的提升，那整个卫所的战斗力能够提高多少。大家不妨，想一想，算一算。” 陈昱的这番话，令在场的一些人茅塞顿开。 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这五百名学员就是那星星之火。 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第七百一十一章 军队大调整 五百名学员分配完毕后，接下来就是对卫所以及人员的调整。 刘大龙调往交州府，负责交州府、北江府、三江府和广威州的军队。 卓不凡负责思明府的所有军队。余庆担任青龙卫指挥使，并且将城左卫并入青龙卫。 刘八斤调往谅山府，负责谅山府的军队。 詹宁负责新安府和建昌府的军队。 黄福负责谅江府和镇蛮府的军队。 陆那卫向天波升为指挥使，同时将陆那右卫并入陆那卫。 这番人员调动可是大调整呀。 陈昱宣布完人员调整后，又做了进一步的说明。 将刘大龙调往交州府，是为了加强己方在交州府及其周边的影响力。随着甄盛在交州府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强，广威州知州范勇主动向陈昱示好、投靠。陈昱觉得有必要派一名得力干将前往此地，协助甄盛等人，管理好这几个州府。 由于黄福年龄有些大了，他曾向陈昱请辞，但是被陈昱给拒绝了。考虑到他的年龄，陈昱决定让他负责谅江府和镇蛮府。这里相对与新安府来说，没有太多的压力。毕竟新安府一带都是沿海地区，来自海上的威胁是非常大的。 所以黄福的调整，就发生了连锁反应。 詹宁就前往黄福原来的辖区，负责新安府和建昌府。詹宁年富力强，又有卜敬在建昌府坐镇，问题不大。 而刘八斤则接替詹宁，负责谅山府。 陈昱即将离开谅山府，前往思明府。有刘八斤坐镇谅山府，陈昱还是放心的。 他与班泰，一文一武，互相配合，再加上军事学院的张义。谅山王黎宜民前来，根本翻不起大浪。 至于将青龙卫与城左卫合并，陆那卫与陆那右卫合并，目的就是探索出一条提高火枪兵卫所战斗力的途经。 众将听了陈昱的说明，自然明白了陈昱的想法。 不得不说，经过此次调整，陈昱对大越北部地区的掌控力将进一步提高。 卓不凡荣升为管理思明府所有军队的将领，自然是高升了。要知道，思明府作为防御大明的桥头堡。陈昱设定的四道防线的第一道防线。这里部署了重兵。不仅有青龙卫和玄武卫两支火枪兵卫所。各州县都拥有至少两个卫所的兵力。这要比担任青龙卫指挥使要好很多。 异常高兴的卓不凡说道：“侯爷。目前来看，咱们对太原府、宣化府、归化州和嘉兴州的掌控力还是有些弱。我可听说了，有些大越的官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根本不把侯爷的话当回事。我觉得咱们应该派遣军队和人员前往这四地。让这帮人知道，这些地方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 刘八斤也附和道：“是呀，侯爷。我在陆那县也听说了许多关于这四个地方的情况。他们太过分了。咱们给他们涨了工钱，可是他们却不努力干事。占着茅坑不拉屎。不如将他们撤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陈昱听了两个人的话，笑着说道：“你们的想法很好，你们的心情我也理解。可是毕竟咱们管控的地盘，还是人家大越的地盘。大越朝廷只是让我管理而已。如果我们现在就抓紧控制那几个州府的话，定然会引起大越方面的警觉。这非常不利于咱们今后的发展。 前期与大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就很容易陷入恶化。 不凡说得那几个州府，都是非常偏僻、非常落后的地方。我们即便是占领那里，也获得不了足够的利益。可以说是得不偿失。但是我们可以慢慢向那里渗透。不能操之过急。这件事我会安排人去做的。 各位在会议后，回到本地，做好交接，不能因为人员的调整，而影响到正常的工作。更不能让外人有机可乘。必须保证平稳交接。” 众人自然是纷纷表态。 会议结束后，众人纷纷告退。 陈昱将卓不凡和余庆、向天波留了下来。 陈昱首先将自己刚才的合并两个卫所的具体计划告诉了三人。 以青龙卫为例。在城左卫加入后，青龙卫就相当于两个卫所的兵力，一万多人。 这一万多人，十个千户，要挑出五个百户的士兵，组建一支炮兵部队。两个千户组建弓弩部队。剩余两个半千户则为骑兵部队。青龙卫原来五个千户依旧是火枪兵部队。 余庆听了，说道：“侯爷。这四个兵种的分配，没有问题。难就难在如何进行兵种间的配合。阻击战、攻城战应如何进行不同兵种的调配，这个有些难度呀。” 向天波也说道：“余将军说得对。我们现在比较熟练的就是枪阵的运用。可是再加上其他三个兵种，排兵布阵方面的确是一个新鲜的事务。需要进行长期的磨合，方能实现战斗力的大幅提升。” 卓不凡则比较乐观，他说道：“万事开头难。咱们在充分了解各兵种的特点基础上，在演习和实战中不断摸索，定然能够达到预期效果的。” 陈昱听了三人的话，勉励道：“困难是有的。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人员分配、调整的问题，对于整合卫所一事，还是只有一个初步的想法，没有抽出时间研究具体的问题。等我到了思明府后，尽快拿出一套训练方案。你们回去先按我说的，完成两个卫所的合并，先让大家熟悉起来。待训练方案出来后，大家才能配合好。否则人与人之间都不熟悉，配合起来定然是十分生疏的。” 听了陈昱的话，余庆和向天波才有了一丝信心。 这也难怪，二人长期在火枪兵卫所任职，对于火枪兵那是非常熟悉的。突然让他们进行多兵种的融合，丝毫没有任何准备，心里都没有底。 初步定下了这两个扩编卫所的问题之后，余庆和向天波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陈昱与卓不凡。 卓不凡曾经担任过陈昱的卫队长。看着陈昱的神情，他知道陈昱一定是要与自己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与思明府，乃至大明方面有关。 原因很简单，因为陈昱刚刚让他管理思明府所有的卫所。可以说，卓不凡现在是思明府的军事主官了。 卓不凡猜的没错，陈昱要与他商量的，的确是一件大事。 第七百一十二章 拿钱不办事 陈昱首先询问了一下播州杨家的情况。 据卓不凡介绍，杨家自从攻打水西安家失败后，就退回了播州，目前还算消停。 陈昱听了，说道：“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密切关注贵州的局势，尤其是田亦峰那边，他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有什么需要，你就帮他们解决一下。” 卓不凡请示道：“那咱们把握一个什么度呀。他如果向咱们借兵，咱们可以借兵吗？这可等同于造反呀。” 陈昱笑着说道：“田亦峰会把握好分寸的。他只是要恢复他家的土司地位而已。又不是要造反。我们只需暗中帮助他们就是了。” 卓不凡说道：“大明也不是傻子。那帮锦衣卫的鼻子可比狗灵敏。他们发现咱们在暗中支持田家，那不得兴师问罪呀。” 陈昱安慰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前一阵子大明暗中支持播州杨家，让杨家攻打安家，咱们支持安家，赢得了那场战争。大明朝廷不也没有怪罪咱们嘛。即便是田家这件事，大明朝廷怪罪下来，咱们也可以说是与他家只是正常的贸易。据我所知，田亦峰这小子除了与咱们有贸易外，与大明其他地方也或多或少有些贸易往来。这一招高明呀。” 卓不凡有了陈昱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临走前，陈昱拍着卓不凡的肩膀，说道：“不凡呀。你全权负责思明府的军队。担子要比以前重很多。思明府作为抵御大明的桥头堡，不容有失。” 卓不凡对陈昱，那可是忠心耿耿，他表态道：“侯爷。我一定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大明他胆敢派兵来犯，我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昱对于卓不凡的表态十分满意，他最后说道：“我在谅山城还得等谅山王到来，然后再前往思明府。你回去之后，要尽快进入角色，把这些卫所带起来。” 卓不凡自然是满口答应，然后就告退了。 思明府是陈昱拥有的唯一一块大明的土地。当今太皇太后一直视陈昱为眼中钉，肉中刺。除掉陈昱之心，一直没有变。 安家主动与陈昱联姻，无非是想找个强援。而陈昱何尝不是这个想法呢。 可以说，双方是心照不宣。 至于陈昱主动帮助田亦峰，那也是这个心思。设想一下，贵州地区四大土司，有三家与陈昱交好。尤其是安家和田家，拥有一定的势力，可以说为陈昱这边提供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真到了撕破脸，打起来的那一天，有了他们作为外援，朝廷在出兵时，还是有些忌惮的。 当然，陈昱并不打算与大明打起来。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陈昱虽然不想主动攻打大明，并不代表大明不会主动攻打己方。 除了做好必要的防御，挑好外援之外，陈昱还积极与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太监王振，搞好关系。这次陈昱在京城遭难，就是这个王振出面，才没有死在徐恭的手上。否则必死无疑。 这说明王振这条线还是非常有用的。 待太皇太后没了，皇帝正式亲政，凭借王振这根线与皇帝搞好关系，那是没问题的。 陈昱一切的谋划，不是为了自己称王称霸，而是想换取一个和平的环境，自己可以踏踏实实为百姓做点事情。 会议结束后，陈昱就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又拿起了暗卫送来的这份调查报告。 自打陈昱前往太原府寻找盐井，意外发现永通县县令牛天鹏私自养了一批山贼，专门抢劫来往的客商。更让陈昱感到气愤地是，此人对陈昱部署的改造贫民区的工作，阳奉阴违，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从那时起，陈昱就有了调查大越北部原大越朝廷任命的那帮官员的想法。 吕宋突遭变故，陈昱带人紧急赶往吕宋。在解决了吕宋事件，返回大越的船上，甄盛也曾想自己提起过此事。 这让陈昱感觉到此事已经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了。 于是返回大越后，他就抽空安排暗卫，着手开始调查此事。 由于涉及到很多州府，所以陈昱给暗卫的时间十分宽松，让他们调查仔细，尽快保质保量完成，没有限定具体的时间。 因此暗卫方面调查得十分仔细。仇文亲自指挥，对太原府、宣化府、归化州等地的官员进行了一番调查。 这份调查报告，就是仇文的暗卫这段时间的成果。 陈昱看了之后，非常震怒。这帮人就是典型的官僚。过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陈昱为他们涨了俸禄，却丝毫没有提高他们的积极性。 考虑到他们衙门财政不足，陈昱特命人从谅山府、谅江府等地调拨了大量的银两支援他们的贫民区改造。惹得谅山府、谅江府等地的官员、吏役颇有微词。 但是这帮人得了钱后，并没有快速开展贫民区改造工程。有些进展缓慢，这还算不错的了。有些拿了钱，根本就没有进行贫民区改造。更有甚者，有些官员竟然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 暗卫调查地十分详细。对于贪污这笔钱的官员情况，也是一一进行了证据列举。 陈昱原打算召开一次军政大会，除了将军队调整的事情办了，也将这些官员的问题一并处理了。 但是他冷静之后，细细一想，觉得还是不能贸然出手。毕竟这些官员都是大越任命的。即便是自己想要处理，也得先向大越朝廷报告一下。打狗还得看主人呀。 向朝廷报告，也不能自己出面，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黎玉吕来传递这个消息。 不得不说，黎玉吕不仅仅是自己与大越之间建立关系的一个纽带，还是双方处理一些较复杂、较麻烦问题的一个重要渠道。 前期黎元龙想要将黎宜民送到封地谅山府，事先也是通过黎玉吕先谈谈陈昱的口风。 待得到陈昱的确切想法后，黎元龙才正式下旨安排此事。 以陈昱目前的实力，他就是不同意黎元龙的提议，不想让黎宜民到谅山府来，黎元龙也只能是改变主意，将黎宜民安排到南边的州府。 因为黎元龙在吃了几次亏后，知道了陈昱是不好惹的。更是自己惹不起的。 所以，陈昱决定，先将这份调查报告交给黎玉吕过过目，听听她的意见。 第七百一十三章 缩小处理规模 陈昱拿着这份调查报告，就来到了黎玉吕的院子。 黎玉吕这几日除了照顾孩子之外，就是组织大家收拾东西。 女人的心非常细，黎玉吕也不例外。她对搬家可以说是亲自指挥，亲自上阵，哪些东西第一批送出去，哪些东西第二批，哪些东西跟随自己一起运过去。 灵薇作为她的得力助手，自然是全力协助。 陈昱也劝了黎玉吕几句，可是黎玉吕口头上答应的很好，转过头又开始亲力亲为了。陈昱也就任由她去弄了。 陈昱进了院子，就看见黎玉吕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这些下人打包东西，搬东西呢。灵薇在具体指挥着，而黎玉吕则是偶尔补充几句。主仆二人配合得还算可以。 黎玉吕见陈昱来了，就交代了几句，与陈昱一起进了屋。 黎玉吕笑着说道：“会都开完了。我猜你来找我，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陈昱回道：“这话说的。我找你来，都是坏事呀。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以后不来了。” 黎玉吕没想到陈昱会这么说，忙说道：“你敢。我这几日都在忙乎着搬家的事情，你也不来帮帮我。” 陈昱说道：“黎春干得非常好。你这边不是有灵薇在做嘛。你就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就行，让他们具体去干，不久完了嘛。” 黎玉吕回道：“你不干，你是不知道。这些人有时候毛手毛脚的，还经常把我的东西放错地方了。我如果不勤盯着点，那岂不是乱套了。” 陈昱笑着说道：“娘子，你说得太有道理了，还真得盯着点，否则还真容易乱套。我找你来，就是要解决这个乱套的问题。这份东西，是暗卫送来的，你先看看。” 说完，就将这份调查报告递给了黎玉吕。 自打陈昱进入院子里，黎玉吕就注意到了陈昱手里拿着的东西。 黎玉吕接过了陈昱递过来的这份调查报告，开始仔细翻阅。随着不断地翻阅，黎玉吕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她最后翻阅完毕，将调查报告放在了桌子上，问道：“你把暗卫对这些官员的调查情况给我看，是不是想让我交给皇兄呀？” 黎玉吕冰雪聪明，她自然猜出了陈昱的想法。 陈昱回道：“娘子。这些事情，可以说是触目惊心。他们都是大越朝廷任命的官员，如果由我出面惩治他们的话，会让大越朝廷脸面尽失。皇兄也没有面子。所以我就想先让你给皇兄私下里沟通一下，给他打个招呼，看看他准备怎么处理此事。” 黎玉吕听了，说道：“相公。你调查这帮贪官污吏，希望将他们绳之於法，这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无论是皇兄，还是朝廷中的大臣，接到这个调查报告后，会怎么想？” 陈昱接过黎玉吕的话，说道：“他们也许会认为我这是在排除异己，借此机会将自己的人安排到空下来的位置，增强对这些州府的控制力。” 黎玉吕十分肯定地说道：“不是也许会，而是一定会这么认为的。即便是你让我将这个送到皇兄那里，他们也会这么想的。我觉得这么做，对你十分不利，无论是皇兄，还是朝中的诸位大臣，都会对你有想法的，更会怀疑你有野心。这就不好了。” 陈昱听了，说道：“那就任由这帮人如此为非作歹。我宁可让朝廷误会我，我也要把这些害群之马清除掉。” 黎玉吕笑着说道：“相公。你的这份心情我理解。可是，水至清则无鱼。你是清除掉了一批贪官污吏，可是换上来的人，就能引以为戒了吗？我想未必。也许他们刚开始还能谨言慎行，可是时间一长，难免会放松下来。那就会有新的贪官污吏出现。所以说，你根本就清除不净。还给自己徒增烦恼。” 陈昱说道：“你说得都对。我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些贪官污吏就如山上的野草一样，砍了一批，还会再长出来一批的。人只要有贪念，那他就能违法。只是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发现了，我就想把他们清除掉。即便是继任者还会这样，我也要做。至于大越朝廷方面认为我这是在铲除异己，那就让他们这么认为吧。我问心无愧。” 黎玉吕听了，叹了一口气。她知道陈昱最痛恨那些对百姓不利的人。山贼、泼皮、剥削百姓的地主、富商，欺压百姓、贪赃枉法的官员。 陈昱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打击这些人，全身心地提高百姓的收入，让他们有幸福感。这是令黎玉吕十分敬佩的。 陈昱这么做，是对的，她举双手赞同。只是这么大规模的清理，会令大越朝廷心有余悸，心生忌惮。这对现在双方良好的关系，是不利的。 但是要想说服陈昱，黎玉吕觉得还是没有这个把握的。她知道，陈昱要想做一件事情，那是不做成，誓不罢休的。 黎玉吕脑袋转得飞快，最后想出了一个比较好的办法。 于是，她说道：“相公。要不这么办吧。咱们先把这几个胆敢贪污你拨付给他们的改造贫民区资金的官员先报上去。人员少，证据确凿，我想朝廷方面也是可以理解的。即便是那些与他们有联系的朝廷官员，也只能是选择躲避，而不是为他们狡辩。咱们既达到了惩处这帮人的目的，也不会引起朝廷的怀疑。” 陈昱知道黎玉吕是为自己好，就笑着说道：“娘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相公我自然是答应的。那就先处理这几个贪污改造贫民区资金的官员。不过还得由你向皇兄报告吧。” 黎玉吕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将我当枪使呀。” 陈昱低声说道：“我怎么能把你当枪使呢。我只能是把你当马骑。要不今晚，我让你把我当马骑，你看如何？” 黎玉吕自然知道陈昱说得是什么，满脸通红，羞赧地说道：“谁稀罕呀。好了，我还得指挥他们搬家呢。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胡闹。你抓紧时间把那部分人的情况，重新整理出来给我，我在搬家前，派人送到清化去。” 陈昱回道：“我这就开始着手挑出来，尽快给你。” 说完，陈昱就起身离开了这里。 黎玉吕将陈昱送出了院子后，又还是在院中指挥着大家开始打包、搬运。 人都是这样的，对于自己喜欢的事情，即使十分繁忙、劳累，也是乐此不疲。 第七百一十四章 谅山王到了 当天晚上，陈昱就将贪污改造贫民区的官员名单及证据整理完毕，交给了黎玉吕。 黎玉吕知道此事很重要，否则陈昱也不会连夜交给自己。她当晚就写好了亲笔信。 于是，第二日一早，黎玉吕就安排黎春派人将自己的亲笔信及陈昱提供的官员名单和证据，送到大越清化城，交给黎元龙。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黎玉吕的亲笔信送往清化时，黎宜民的大队已经快要到达谅山城了。 在黎宜民出发前，已经有一批人员提前出发了。这些人现在已经到了谅山城。 陈昱这边已经妥善接待了他们。谅山侯府已经搬走了两批东西，也走了两批人。所以空了很多房子，安置这些人是没有问题的。 待黎宜民的队伍到达谅山城外时，陈昱等人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黎宜民笑着对陈昱说道：“论起来，您还是我的长辈。怎么敢劳烦姑父前来迎接内。侄儿是承受不起呀。” 陈昱则回道：“我是谅山侯，而你是谅山王。论起来，还是你大。咱们得按规矩来呀。要不让朝中的大臣、御史知道了，就会说我不懂规矩，弹劾我，那就不好了。你不知道，我在大明的京城就吃过亏呀。” 黎宜民自然知道陈昱所指。那就是陈昱去参加大明太皇太后的寿诞，在街上殴打五城兵马司的人员，被大明的御史在第二日早朝进行了疯狂的弹劾。他退朝时，不仅殴打了一名御史，还将前来阻止他的锦衣卫一并进行了殴打，据说都动刀了。大明太皇太后自来就不待见他，趁机将其打入了昭狱。要不是手下冒死将其从昭狱救了出来，他就得死在那里。但是，还是被锦衣卫折腾个半死。 但是表面上，黎宜民笑着说道：“姑父。这你大可放心。咱们大越的御史，可与大明的御史不同。他们都是属疯狗的。咱们这边可是按规矩办事。我可听说了，他们这帮人不仅针对大臣，还时常给皇帝提意见，有些竟然是存心找茬。皇帝有时候会杖责他们，而他们竟然以此为荣。这简直就是变态呀。” 陈昱听了，淡淡地一笑，说道：“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特点。他们能做出这样的事，定然有他们的道理。咱们只是无法理解而已。” 黎宜民说道：“姑父，还是咱们这边好呀。” 陈昱回道：“是呀。” 接着，陈昱话锋一转，说道：“你姑姑正在府上等你呢。她原本也是要来的，可是孩子就粘着她，根本不让她出来，只好放弃了。” 黎宜民笑着说道：“这位小表妹，我还十分期待看到她呢。姑姑和姑父长得都这么漂亮。小表妹定然是不差的。一定是个小美女。” 陈昱则回道：“听你吉言，但愿如此。只是她才那么小。女大十八变，长大了还真不知道什么样呢。顺其自然吧。” 陈昱的话，看似十分简单，实际上还是有所指。黎宜民又不是个傻子，岂能听不出陈昱话里有话。但是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是顺着陈昱的话，说道：“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小表妹错不了。谁不想长得漂亮呀。我想，小表妹长大了也是会有这个想法的。” 陈昱只能是附和道：“真是这个理儿。” 两个人此时已经进了谅山城。 谅山城经过陈昱与班泰等人的苦心经营，不仅成为了大越阻击大明的重要城池，而且商业也是越来越发达。 此时的谅山城繁荣程度俨然已经超过了清化城。 长期待在清化城的黎宜民进了谅山城，就被城里的繁荣景象所震惊。他说道：“姑父。我看这个谅山城比皇城都要繁荣呀。” 陈昱十分谦虚地说道：“这里就是穷乡僻壤，岂能与皇城相比较。论实力，还得是皇城。这里只不过是南北贸易的重要节点。无论是大明运往陆那县、建昌府的货物，还是来自吕宋、浡泥等外国货物，都要经过这里。有些货物就被留在了谅山城进行贩卖。货物种类的确是比皇城那边多一些。但是人口、经济等其他方面，还是不行的。” 黎宜民笑着说道：“即便是现在达不到皇城的规模，随着这里发展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快，超过皇城那是必然的。” 陈昱则说道：“皇城那边发展得也非常快。谅山城固然也在发展，但是要想追上皇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建昌府那边的货物，很多也都流向了皇城及其周边的州府。我听说那里的贸易量也是在逐年上升。” 黎宜民点了点头，说道：“我偶尔逛街，也的确能看到来自海外的商品。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但是这份功劳，可是姑父的功劳。我时常听父皇和母后提起过您。说您是大越的有功之臣呀。父皇这次让我来谅山府，还特意叮嘱我，要多向您和姑母学习呢。还望姑父不吝赐教呀。” 陈昱笑着说道：“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半路出道的人。如果说要向我学习的话。我希望你能记住一句话就可以了。那就是一切要为老百姓着想。” 对于陈昱的这番话，黎宜民是非常不赞同的。他觉得陈昱这是自命清高，或者是在敷衍自己。 出身皇家的他，无论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还是身边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老百姓都是一群蝼蚁而已。你为了一群蝼蚁着想，那就是有病呀。 黎宜民虽然对陈昱的话，嗤之以鼻，但是他表面上却说道：“姑父说得太好了。侄儿受教了。” 这种面子上的事情，陈昱见多了。黎宜民这番话看似十分中听，实际上是在敷衍陈昱而已。 黎宜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从小就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身处皇宫之中，又岂能体会到百姓的艰辛。 如果黎宜民能够追问自己应该怎么做。这或许能够表明他可能有为民之心。 可是他却以一句“侄儿受教了”来回答自己。这不是敷衍，是什么。 陈昱知道，这个黎宜民与自己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他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而自己则是要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 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七百一十五章 礼物太贵重 黎宜民到了谅山侯府门前，看着十分雄伟的侯府，笑着说道：“姑父。这个府邸很气派呀。” 陈昱回道：“还可以吧。这都是下边人设计建造的。我对这些也不怎么关心。” 黎宜民听了，说道：“姑父。这是你居住的府邸，应该按照你的习惯进行设计呀。这样住起来舒服。对待生活，可不能马马虎虎。” 陈昱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二人进府后，黎春带着人协助黎宜民的下人开始搬运东西。而陈昱则与他直奔黎玉吕的院落。 黎玉吕正在哄着陈香。 黎宜民向黎玉吕请了安。 黎玉吕笑着对黎宜民说道：“你远道而来，一路上是不是很辛苦。” 黎宜民回道：“这一路上，道路十分平坦，走得也十分慢，沿途招待得也非常周到。侄儿还真没吃苦。这就是小表妹吧。” 黎玉吕抱着陈香，对着陈香，说道：“你看一看，这个是你的大哥哥。” 小陈香眨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人，面无表情。 黎宜民笑着说道：“小表妹长得真是漂亮呀。随姑姑。我这初次见面，略备了一点小礼物给小表妹。来人呀。” 后边的阮天指挥着下人，端上来四样礼物。 第一件就让陈昱和黎玉吕震惊。这是一串珍珠项链。每颗珍珠都是相同大小，光彩亮丽。一看就是好东西。 第二件、第三件和第四件也都是十分贵重的东西。 陈昱与黎玉吕对视了一下。黎玉吕笑着说道：“宜民呀。你这四件礼物，一件比一件珍贵。陈香还是一个婴儿，如何承受得起呀。这个礼物我们可不能要。” 陈昱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呀。这四件礼物太珍贵了。” 黎宜民回道：“姑姑。你们这是把我当外人呀。你们把这么好的侯府让给我了。我送给小表妹几样小礼物，又有什么呢？你们如果不接受的话，那我只能是在谅山城另寻一处府邸，不能在你的侯府住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我们礼物可以要。但是不是四件，只要这串珍珠项链即可。” 黎宜民摇了摇头，说道：“姑父。我这礼物准备了挺长时间。你们这样，我真伤心呀。咱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这么见外呢。” 黎玉吕说道：“你俩也别挣了。宜民。我们只要两件礼物。多了不能要。就这么定了。” 黎宜民见黎玉吕态度如此坚定，只能是答应了。 黎玉吕就选了两件礼物，一边逗着陈香，一边笑着说道：“你看，大哥哥给你的礼物多漂亮。还不快快谢谢大哥哥。” 陈香根本听不懂黎玉吕的话，只是瞪着大眼睛看着这几个人。 陈昱笑着说道：“真是让你破费了。你这一路上也是十分辛苦。先洗漱一下，休息休息。我已安排人摆了宴席，给你接风，咱们好好喝喝酒。” 黎宜民就告退了。 黎玉吕对陈昱说道：“相公。宜民初次见面，给香儿这么重的礼，他这是什么意思呀？” 陈昱笑着说道：“你的这个侄儿野心不小。皇太子的身份被废，还不甘心。要不是他在清化瞎折腾，皇兄也不会这么急着把他送出来。可是他还是没有放弃，我真替他担心呀。” 黎玉吕听了，对黎宜民十分担心。她作为孩子的姑姑，自然十分关心她的这几个侄儿。 她说道：“我对宜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情都是具有目的性。他突然给香儿这么贵重的礼物，绝不简单呀。” 陈昱分析道：“我觉得他这是在拉拢咱们。莫非他想将咱们的势力收为己用。” 黎玉吕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作为姑姑，还是不忍将自己的侄子想得那么坏，她说道：“但愿咱们想错了。他在谅山城也没有什么势力。让班泰等人保护好他的安全就是了。希望他能够认清形势，好好做人。” 陈昱安慰道：“宜民这个孩子还是很聪明的。他还是能够看清形势的。你也不要过于担心。” 黎玉吕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中午，陈昱设宴款待了黎宜民一行。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黎宜民的酒量并不好，他根本就不是陈昱的对手。 黎春与阮天一左一右将黎宜民架回去了。 陈昱就回到了黎玉吕的房中。 黎玉吕参加酒宴，只是简单坐了一会儿，她惦记着陈香，就没有一直陪到底。提前回去了。 她看见酒气冲天的陈昱，进来了，就示意陈昱到外面。 而她则将孩子交给奶妈，出来了。皱着眉毛，说道：“你喝了这么多的酒，酒气别给香儿熏坏了。” 陈昱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并没有醉。他说道：“趁着还小，先用酒气练练酒量，也是好事。” 黎玉吕回道：“一个女孩子家，练什么酒呀。你这个父亲真是没正行呀。把宜民送回去了。” 陈昱说道：“黎春和他那个手下，叫阮天的，一起把他送出去了。” 黎玉吕听了，说道：“这个阮天可不是个东西。此人鬼点子很多，就是他在宜民身边出馊主意。宜民有些事情，就是他在后边出谋划策的。” 陈昱没有想到黎玉吕知道这么多，他问道：“你知道的还真是多。你远在谅山城，对清化那边的事情真是了如指掌呀。” 黎玉吕忙说道：“这个阮天作为宜民身边的人，号称其手下的第一谋士。别说是我了，黄家、满朝文武，乃至一些百姓也是知道他的。他在清化那边可是一个名人呀。”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逗你玩呢。暗卫送来的情报，也提起过这个阮天。此人才思敏捷，善于出谋划策。客观地说，有些水平。只是一个人光有才是不够的，还要有一定的德行才是。此人我还真有些看不透。” 黎玉吕回道：“我看呀。这个人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要不是他在背后怂恿宜民，也许宜民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黎宜民走到今天这一步，像阮天这样的身边人为其支招，是原因之一。当然还有其他很多原因导致的。 但是关键还是黎宜民本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黎玉吕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阮天身上，对阮天也是不公平的。 如果阮天是陈昱的手下，他如果劝解陈昱自立为王，或者谋权篡位。那陈昱定然是拒绝的。 当然，阮天在陈昱的身边，他自然能够知道陈昱的想法，也不会傻到怂恿陈昱自立为王的。 陈昱身旁的甄盛、班泰、诚阳子等人，也都是足智多谋，能力甚至在阮天之上，但是他们就没有建议陈昱自立为王。 原因很简单，陈昱根本没有这个野心，他只是想让治下的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 第七百一十六章 钱得够花才行 第二日，陈昱、黎玉吕等人就出发了。 黎宜民还苦苦挽留二人，过几日再走。黎玉吕出面解释，那边安顿还需要时间，早已经计划好了今日出发。 其实，陈昱他们早就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在等待黎宜民的到来而已。 陈昱、黎玉吕想低调的走，可是二人离开谅山城，赶往思明城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 谅山城的百姓自发夹道欢送陈昱夫妻二人。 这令相送二人的黎宜民，羡慕嫉妒恨。 黎玉吕自然是坐在马车里面，陈昱在马不时向两旁的百姓摆手示意。 不得不说，陈昱为这些百姓做了很多事情，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老百姓自然对其十分感激。 你为老百姓做了什么，老百姓心里是十分清楚。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 像陈昱这种不玩嘴，专干实事的官员，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还是有一些的。但是相对于官员这个群体，数量并不多。 古往今来，莫不如此。清官如凤毛麟角，贪官如河中泥沙。 得民心者的天下。陈昱虽然不想称王称霸，但是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除了谅山城，陈昱就笑着对黎宜民说道：“宜民呀。你就送到这里吧。赶紧回城吧。” 黎宜民没有坚持继续送陈昱，而是拱手说道：“姑父。那你们一路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陈昱也向黎宜民拱拱手，然后就随着队伍缓缓向前进发。 黎玉吕的马车经过黎宜民的身边时，黎玉吕特意掀开帘子，向黎宜民摆了摆手，让他回城，不要受了风寒。 黎宜民待整个队伍都看不到了，依然没有走，就是这么望着远处。 阮天在旁边说道：“王爷。咱们回城吧。这里风大，可别着了凉。” 黎宜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刚才在思考问题。他问道：“阮先生。你说陈昱为什么会如此受谅山城的百姓拥护呢？” 阮天听了，分析道：“这就是谅山侯的过人之处。据我所知，他将谅山城的贫民区进行了一番改造。改善了这些百姓的生活环境。另外谅山城作为南北贸易的一个重要节点。不仅来往的商队、马队在这里落脚，而且货物也可以在这里进行贩卖。这无形中就使得这里的人更加富裕。自古都是，有奶便是娘。谅山侯让他们生活得好，他们自然是感激谅山侯的。不得不说，谅山侯的这招实在是高呀。”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黎宜民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有一事我不明白。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父皇原打算封他为国公，可是被他拒绝了。你说他或者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贪权、不贪财，还不好色。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他。” 阮天看了看左右，发现大家都远离二人，这才低声说道：“王爷。此人定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怀疑他这么做，是在忍辱负重，谋划着大事。” “谋划什么大事？” 阮天慢慢说道：“他有可能是要夺了咱们大越的皇权呀。” 黎宜民听了，说道：“那咱们可得写份密折告诉父皇，防备这个陈昱呀。” 阮天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切不可这么做呀。一来咱们没有证据。二来他这么做，对咱们也许是个好事。” 黎宜民不解地看着阮天，问道：“他这是在跟咱们抢位置。对咱们怎么能是好事呢？他如果对皇位有兴趣的话，那咱们基本就没戏了。你可不要忘了，陈昱可是手握重兵的。” 阮天解释道：“王爷不要忘了。现在的皇太子可是你的三弟。皇驾崩后，那可是由他来继承王位的。如果谅山侯要想夺皇位的话，他定然是要将你三弟干掉。他们之间的争斗，必然是两败俱伤。即使是最后决出了胜负，咱们还是有可能击败他的。因为你是大越的皇子，要比他名正言顺多了。从道义来讲，你绝对占据优势。” 这番话，令黎宜民非常高兴。可是他又想到了一点，问道：“那如果陈昱没有当皇帝的想法呢？” 阮天说道：“我觉得他极有可能有这个想法。即便是她没有这个想法，我们也可以想方设法，利用各种渠道向其灌输这个想法，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产生、认同这种想法。当他积极准备之时，我们在将这个消息通知清化那边。那双方不打起来才怪呢。到那时，咱们的机会不久来了嘛。” 黎宜民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不是这个意思。” 阮天夸耀道：“王爷英明。就是这个理儿。” 主仆二人带着手下，高高兴兴地返回谅山城了。 而陈昱等人则一路向北，走在赶往思明城的路。 这条路，陈昱走了不知多少次了。对于有些地方还是非常熟悉的。 虽然经过风吹雨打，道路千疮百孔，早已不如刚刚修成时的那样了。但是沿途的官府维护地非常好。道路还是非常平坦的。 偶尔，还能遇到从思明府方向前往南面的商队、马队。 至于治安，那是出奇地好。沿途的山贼早已被清剿完毕。就是那些原来大越军队溃败后，留在当地落草为寇之人，也都被一一揪了出来。使得这些地区迎来了和平。 陈昱命令沿途各州府严厉打击山贼、泼皮等破坏南北贸易人员只是原因之一。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更为关键地是，陈昱通过推广杂交水稻、大力发展南北贸易，改造城里贫民区、城外的村落等各项惠民措施，使得人人都有活干，家家的收入越来越高。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如果衣食住行都无忧的话，谁还愿意铤而走险，走犯罪道路。 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百姓如此，官府和卫所方面也是如此。陈昱大力提高官员的俸禄、吏役的工钱，就是要让他们挣的钱够花。 只有他们的生活有了保障，才能使得他们不想贪腐。 如果这些人的俸禄连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障的话，那他们为了生存，只能是利用手中的权力，获得财物，从而确保自己的生活能够正常过下去。 要知道官员不是老哥一个。他得养家糊口，他得养活衙门雇佣的临时人员。他得与同僚礼尚往来。他得能够支付起赴任的盘缠呀。 第七百一十七章 侯府改名了 历翰宏、卓不凡等人出城迎接陈昱、黎玉吕一校 刘大龙与卓不凡进行了简单交接，就赶奔交州府去了。卓不凡现在就是思明府所有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了。 一行人就进了城。 原来的思明侯府现在已经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原来的匾额，也从思明侯府，改为谅山侯府。 由于大明先是降了陈昱的爵位为伯爵，然后又削了他的爵位。陈昱目前只剩下大越册封的谅山侯这一个爵位。 虽然下边的人都为陈昱愤愤不平，但是陈昱却没有丝毫在意。因为他的眼光看得非常长远。 别看现在自己与大明的关系十分紧张。其实究其原因，无非是太皇太后看不上他，大明朝廷视他为异己。 但是陈昱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据暗卫传回来的最新消息。自打太皇太后过完寿诞之后，身体就有些每况愈下，毛病不断。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趁机开始继续兴风作浪，对陈昱进行了又一轮的猛烈弹劾。他们认为正是陈昱在京城做下的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令太皇太后大动肝火。这直接导致了她的身体不好，时常患病。 平心而论，陈昱在京城打巡城人员、打御史、打锦衣卫、越狱这些事情的确令太皇太后十分生气。他是有一定责任的。但是太皇太后为国事操劳，年岁又有些大。长期这么干，有些积劳成疾，这才是主要原因。 对于这帮饶污蔑、诋毁，陈昱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自己的爵位已经没了。现在与大明唯一的关系，就是自己还占据着大明的思明府。仅此而已。 他们愿意折腾，那就让他们折腾吧。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进入侯府，管家胡富早已组织人将陈昱、黎玉吕等饶住处安排妥当了。 安妙妙是第二批前往思明府的。此时她已经在侯府住了一段时间了。 胡富是原思明侯府的管家，而黎春是谅山侯府的管家。 对于二饶安排，陈昱也与黎玉吕做了一番商量。 陈昱的想法是让胡富继续担任现在谅山侯府的管家。而黎春暂时担任二管家。过段时间，陈昱再给黎春安排一个地方。至于是思明府府衙，还是当地的军队，陈昱暂时还是没有思路。 黎玉吕对于陈昱的这个想法，那是非常赞同的。黎春作为黎家的家丁，黎玉吕是非常熟悉、了解的。他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担任管家实在是有些屈才。 黎玉吕嫁给陈昱后，陈昱长期在外边跑，为了能够让黎玉吕在谅山侯府住的舒心，他特意命黎春担任侯府的管家。 无论是黎玉吕，还是黎春，自然明白陈昱这么安排，是出于什么目的。 黎春尽心尽力地管理着谅山侯府，这让黎玉吕最低限度地减少因为陈昱不在而产生的不适福 后期，安妙妙嫁入侯府后，黎玉吕已经习惯了侯府的生活，就打算让黎春到官府或者军队里去锻炼锻炼。 为此，她单独找过陈昱谈这件事情。陈昱自然是同意的。接下来，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这件事也就一拖再拖。 此次陈昱将侯府迁往思明府，正好可以将黎春外放出去锻炼一下。 刚开始，陈昱打算借着军队调整，让黎春接替卓不凡担任青龙卫指挥使。 可是，诚阳子觉得这么安排，十分不妥。暂且不黎春来自大越皇族方面。此人就算再有本事，在军队系统根本没有一点威望。贸然让他担任火枪兵卫所的指挥使，只会令大家心生不满，这是非常可怕的。 诚阳子得非常有道理。在军队中，那可是讲究军功、讲究威望的。 就比如卓不凡吧。他在担任青龙卫指挥使期间，参加了许多大型的战斗，战功赫赫，成绩显着。将他升为掌管思明府所有军队的指挥官，大家都信服。 黎春从没有在军队中工作过。他有多大本事，能否指挥好一支卫所，这谁也看不出来。包括陈昱本人。 陈昱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在前往思明府的路上。陈昱曾与诚阳子研究过黎春的去处。 诚阳子认为，黎春既然担任过陆那县的典史，不如在思明府或者下边的州县给他谋一份差事。这么安排，合情合理，谁也不出来什么。他有担任过典史的经历，出任衙门的官员，也能胜任，至于调入军队，那只能是慢慢来了。 这个建议好。陈昱在思明府安顿下来后，就找到历翰宏，询问府衙现在有没有空缺的职位。 历翰宏就将思明府府衙的情况如实向陈昱做了明。思明府前些日子刚刚空出一个推官的位置。他当时打算安排黄立担任。关键是这个话也告诉了黄立。 历翰宏问道：“侯爷。您这是要安排人呀。如果您安排人，需要这个位置，我就和黄立一声，让他再等一等。以后有合适的位置，在安排。您放心，他不会有想法的。” 这个黄立是黄福的大儿子。在黄家管理思明府时，就在府衙当一名吏。后来黄福向陈昱投降，黄福的家属也都跟随黄福一起投靠了陈昱。 后期陈昱打跑了黄家兄弟，接管了思明府。黄立就重新回到了府衙工作。 即便是黄福后期调到新安府，黄立依旧没动。 陈昱听了历翰宏的话，道：“我准备把黄立调到谅江府去。现在他的父亲负责管理谅江府和镇蛮府的军队。老人家年龄有些大了，前期向我请辞，我没有同意。让黄立到谅江府工作，正好还能照顾一下黄福。黄安现在在水师，也脱离不开。他也不想离开水师。只能让黄立回去了。”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历翰宏还真有些舍不得黄立，他道：“侯爷。黄立在思明府工作这么多年，对各方面都非常熟悉，工作能力也非常强。这突然让他离开思明府，不仅他不舍得，我也不舍得。”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陈昱笑着道：“百善孝为先。黄立到谅江府去照顾他的父亲黄福，他自然是要同意的。是你不想放他吧。” 历翰宏见陈昱点破，就道：“侯爷英明。不错。这个黄立用起来得心用手。我真是有些舍不得呀。” 陈昱安慰道：“你放心。我安排的这个人，只能比黄立强，绝对不比黄立差。” 历翰宏忙问是谁。 陈昱笑着回道：“就是谅山侯府的管家黎春。此人你应该知道的。” 历翰宏没有想到陈昱要将侯府的管家黎春安排到府衙。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呀。 第七百一十八章 这就是格局 陈昱向历翰宏做了解释。黎春虽然是黎家的家丁，但是能力很强，曾经在陆那县担任过典史。在侯府担任管家有些太屈才了。让他到府衙任职，定然是历翰宏的好助手。 历翰宏听了，才明白陈昱的意思，当即表示自己会安排此事的。 陈昱又询问了一下思明府各村庄的改造情况。 思明府的几个州县的城里贫民区改造陆续完成了。前一阵子就进入了城外村庄的改造阶段。 屠霸天从吕宋运回的金条和银块，陈昱特意拨了一批资金支援思明府的城外村庄改造。 据历翰宏介绍，整个思明府此项工作进展还算可以。虽然有些村民不理解，不配合，经过官府人员的耐心解释，几次做工作，慢慢地也都能理解了。 有些州县甚至将一些村民邀请到城里的贫民区进行参观。这种实地讲解的效果非常好，村民们知道这是为他们好。回去之后，就积极配合官府的村庄改造。 可是仍有拒绝的。凭祥县地处思明府的最西边，位置偏僻。要不是当年陈昱将该县的茶叶推销出去。那里的人依旧是生活在贫困当中。 陈昱为了方便推销，还特意将此茶命名为“凭祥茶”。 凭祥县的人思想都比较僵化，安于现状，听说要进行村庄改造，都非常抵触，所以进展非常缓慢。 尤其是凭祥县平沟村的地主黄安岩。不仅煽动本村的村民反对此事，而且还派人到周边村落散布不时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令村庄改造工作陷入困境。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个黄安岩，我是有些印象的。当年张义刚刚接管凭祥县时，就是此人受黄家的指使，与张义作对，最后竟然铤而走险，与山贼勾结。事情败露后，张义曾经向我汇报了此事，我记得当时他被判入狱了。已经出来了。” 历翰宏回道：“侯爷记性真是好呀。不错。当时这个黄安岩被判入狱。多亏了他的儿子黄飞。不仅接过家业，把家里打理得非常好。而且还向县衙捐了很多东西，使得黄安岩在牢里过得非常舒服，后期黄安岩就顺利出狱了。黄飞是个大孝子，但是他还是明事理的人。黄安岩对黄飞的话，根本听不进去。黄飞一气之下就离家到县衙工作去了。” 陈昱说道：“黄飞摊上这么一个爹，也真是难为他了。” 历翰宏说道：“黄飞非常有才干。虽然只是凭祥县的一个小吏，但是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此次黄安岩抵触村庄改造，这个黄飞也曾去劝过黄安岩，可是黄安岩不仅不听，还把黄飞一顿臭骂。黄飞只能是黯然离开。” 陈昱说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咱们就先从这个黄松岩开刀。找个时间，我去一趟凭祥县，亲自会一会他。” 历翰宏听了，忙说道：“侯爷。这么一个小角色。不许您亲自出马。凭祥县也是碍于黄飞的面子，没有对黄松岩进行处置。您既然想解决此事，我去一趟，就能把此事办妥。” 陈昱回道：“一个小小的黄松岩还不值得我亲自去。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去凭祥县看一看。毕竟那里是我起家的地方呀。” 陈昱虽然是从陆那县县令开始一步步发展起来的。可是凭祥县和上石西县，那可是他从黄家割让过来的第一块地盘。正是从这两个县的地盘开始，陈昱先后占领了整个思明府，后来就是谅山府、新安府等大越北部地区，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最后，陈昱说道：“这几日，我就让黎春前来报到。黄立那边，你先和他谈一谈。我再命人下调令。”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说完，陈昱就起身离开了。历翰宏将其送出了衙门口。 陈昱回到侯府，正好遇到了黎春。就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了黎春。 黎春自然是对陈昱表示感谢。 陈昱则表示，自己当初只是为了让黎玉吕在谅山侯府待得好一些。有黎春在其身边，自己放心。 现在侯府一切正常，也应该让黎春出去干一番事业了。并勉励黎春好好干，现在只是暂时的一个过渡。 黎春自然明白陈昱的意思。 陈昱进了黎玉吕的房间，将对黎春的安排也告诉了她。 黎玉吕听了，非常高兴，说道：“这个安排很好。凭黎春的才能，绝对是是绰绰有余。工作方面绝对是没问题的。” 陈昱则说道：“黎春当时与我在陆那县搭档时，我就看出此人不仅能力强，而且作风正派。只是这个位置有些太小了，根本发挥不出来他的聪明才智。” 黎玉吕趁机说道：“相公。你知道就好。有了好位置，你可不要忘了提拔他呀。” 陈昱回道：“你放心吧。黎春这么有本事，他定然会脱颖而出的。” 黎玉吕自豪地说道：“就凭黎春的才华，他当个知府都是绰绰有余的。” 陈昱笑着说道：“那是。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黎春无论是在你们家里、陆那县，还是在侯府，积累了很多经验。这对于他今后的发展，帮助很大。” 说完了黎春的事情，陈昱又将历翰宏向其汇报的凭祥县的情况告诉里黎玉吕，并将自己近几日打算去一趟凭祥县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黎玉吕自打陈香出生后，就一心扑在了孩子身上，对于陈昱在外奔波，也是见怪不怪了。 但是，黎玉吕对于另外一件事却十分在意。她说道：“相公。你出去做事，没有问题。只是有件事情，我还得提醒你一下。” 陈昱忙问什么事。 黎玉吕说道：“你呀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就是妙妙那里。” “妙妙那里？她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安家那边现在挺好的。杨家攻打安家失败后，现在老实了许多。我都派人盯着呢。” 黎玉吕没好气地说道：“我都把陈香生下来了。可是妙妙那里却没个动静。她在谅山城时，我与她闲聊，她就无意中说起，怀疑自己不能生育。我还劝慰了她一番。你可得上点心呀。” 陈昱听了，也是有些不解，说道：“娘子。自打你怀孕后，我在府上，基本都是住在她那里。也没少折腾呀。按道理，不应该呀。”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黎玉吕虽然是过来人，听了陈昱的话，脸色也是变红了，她说道：“你说这么干什么。人家在跟你商量正事呢。我觉得妙妙现在压力很大。如果不能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话，那她怎么办呀？所以你得想想办法。” 按理说，黎玉吕与安妙妙之间，那可是有利益冲突的。如果换做是别人，早就在那里幸灾乐祸了。 可是黎玉吕没有这么做，这就是格局呀。 第七百一十九章 凭祥县是短板 陈昱十分清楚黎玉吕的想法，更是对她的心胸敬佩不已。他说道：“此事尚未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不过没有关系。即便是妙妙身体有异样。我那本古书上不是也有方子嘛。这个问题，还是好解决的。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会好好处理此事的。” 黎玉吕说道：“妙妙是个好女子。她性格温顺，也不争强好胜。倒是她旁边的碧琴颇有些男人性格。” 陈昱笑着说道：“安家正是看到妙妙有些软弱，这才选了碧琴这么强势的丫鬟，目的就是用碧琴来镇住那些下人。防止仆大欺主的情况发生。” 黎玉吕听了，说道：“安家老爷子也是一个人物。可惜我是没有机会见他了。” 陈昱说道：“等妙妙回娘家的时候，你不妨跟她一同去趟水西安家，不就见到安老爷子了吗？” 黎玉吕回道：“相公。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外人眼里，我和安妙妙共侍一夫，双方那可是竞争关系。我这么跟着妙妙去安家。结合妙妙的性格，安家岂不是会认为我这是去耀武扬威去了。还能给我好脸色吗？我还年轻，还得多活几年呢。” 陈昱一听，还真是这个理儿。人家自己家的姑娘回去探亲。你去凑什么热闹。 不过陈昱并不承认自己考虑错了，他说道：“如果有机会，你、妙妙和我，咱们三个一同去。妙妙知道你对她好。她定然在写给安家的心中多少提起过。他们家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误会你的。” 黎玉吕回道：“这样还差不多。” 陈昱又问道：“你交给皇兄的名单和证据，想必早已经到了清化了。还没有信吗？” 黎玉吕见陈昱问起了此事，就如实说道：“送，一定是送到了。我想他们还得研究一下。皇兄不可能自己就把这件事办了。定然要与朝中的几位大臣商讨一下。虽然是经我手送过去的，但是他们知道，这定然是你的主意。所以一定会非常慎重的。这就使得时间变长了。” 陈昱笑着说道：“他们一定会怀疑，我这是在清除异己，安排自己的人上位呀。看来他们还是不相信我呀。” 黎玉吕反问道：“难道将这些人免职后，你不把你的人安排进去吗？” 陈昱没想到黎玉吕这么问，就说道：“当年我和你皇兄谈判时，已经订好规矩了。官府这边由我任命，军队那边由他任命。大家都是按规矩办事呀。” 黎玉吕指着陈昱，笑着说道：“相公。你呀，现在说话，就是喜欢这么冠冕堂皇。跟我还打官腔。你的那点小心思我都能看出来。皇兄和朝中的那帮老狐狸会看不出来？” 陈昱说道：“你说得对。他们自然会这么想的。只是苍蝇不叮无缝蛋。这帮官员自身有问题，我这么做，也是天经地义的。谁也说不出来什么。暗地里怎么想，我也管不了。我也落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人又聊了一小会儿，陈昱就出来了。 他将白殿斌叫了过来，安排他派几个人先到凭祥县摸摸情况。尤其是黄安岩那边。 白殿斌领命而去。 诚阳子对陈昱说道：“侯爷。凭祥县那里位置偏僻。您为什么那么重视呀。我觉得可以先将思明城周边的村庄，以及上石西县和思明州的村庄先行改造完毕，然后再对凭祥县，下石西县等地进行。” 陈昱说道：“道长。你的这个思路非常对。即使全面推开，也是思明城、上石西县进展快一些。因为他们的经济实力在那里了。凭祥县是整个思明府最落后的地区。不能让这个县落下呀。现在看，主要的困难就是观念问题。这个观念问题不解决，村庄改造就难办呀。” 诚阳子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帮人长期在底层煎熬着，官府方面、社会方面、自身方面都有一定的原因。现在官府方面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侯爷大力推行改造贫民区，这对他们是个好事。南北贸易的大力发展，也为他们过上好生活提供了财力支持。目前来看，这些人的自身问题的确是最大的阻力。” 陈昱说道：“凭祥县的黄安岩在这个时候还出面阻挠村庄改造。村民原本就对此事又抵触情绪，他这一弄，大家更不愿意干了。所以我此次前往凭祥县，打算先把他的问题解决掉。” 诚阳子笑着说道：“这个黄安岩定然是对张义担任凭祥县县令时，将其关入大牢，怀恨在心。像这种人，我觉得还是得用狠招，否则他根本不长记性。” 陈昱说道：“他就是一个村子里的土财主，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原来他还妄想着黄家土司重新返回思明府。做些事情我还能理解。可是黄天渠、黄天道及其家人、党羽早已被清除了。他自己也经历了牢狱之灾，按理应该是吃一堑长一智，夹着尾巴做人。可是他却如此堂而皇之地阻拦，我觉得里面有别的原因。” 诚阳子接着说道：“所以你安排人先去打探一下。” 陈昱回道：“不错。对付一个黄安岩，并不难办。难就难在调查他后边是否有人怂恿他这么干。如果咱们到了那里再去调查的话。如果他背后有人指使，定然会选择切断与黄安岩的联系，那咱们就无法进行深入地调查。所以，先让白殿斌派人前去调查，就是防止打草惊蛇。” 诚阳子分析道：“假如黄安岩的背后真有人在操控的话，那我觉得还是大明方面的面最大。”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得没错。大明这些年不仅明着与我们为敌，暗地里也给咱们下了不少套，使了不少绊子。” 诚阳子回道：“大明那个老太婆如果不死，咱们就不得安宁。” 陈昱说道：“暗卫来报，她自打寿诞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有些别有用心之人趁机迎合她，不断地弹劾我。如今的大明朝廷，人人以弹劾我为荣。我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诚阳子劝解道：“侯爷。那帮就是一**诈小人。他们如此做，无非是在取悦太皇天后，为自己争取到加官进爵的机会，为自己赢得利益。就这样的人，只会钻营，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陈昱感叹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也许，礼义廉耻怎么写，都忘了。” 作为寒窗苦读，科举高中的读书人，本应该进入朝廷后，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报效国家。可是就有一些人，非得拉帮结派，攫取自己的私利。 这不得不说，实在是大明的悲哀呀。 第七百二十章 白熊跟随 陈昱出发了，目的地凭祥县。 凭祥县地处思明府的最西边。现任县令为谭友邦。此人还是当年张义刚接手凭祥县，黄家任命的知州黄士龙向张义推荐的呢。 当时，黄士龙推荐了两个人，一个是谭友邦，另一个则是历翰宏。 事实证明，黄士龙还是非常有眼光的。无论是历翰宏，还是谭友邦，都是可造之材，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 自打历翰宏升任思明府知府后，谭友邦就接任了县令。全县都已种植了杂交水稻。产量的增加弥补了土地贫瘠的问题。再加上凭祥茶和当地土特产品对外销售，整个凭祥县较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原本饥寒交迫、食不果腹的百姓起码能够吃口饱饭了。这令他们十分满足。 这也令他们安于现状，认为这样的生活就很好了。世世代代务农，子子孙孙能够吃饱饭就很好了。 这些信息都是当地的暗卫传到谅山府的情报。陈昱对凭祥县的情况，自然也有了一些了解。 陈昱等人途径西平州、下石西县，才能到达凭祥县。 陈昱先后与西平州知州禾瓜轩、下石西县县令禾孝臣见了面。这两位都是原来生苗的部落首领。生苗在思明府扎根后，逐渐开始适应这种农耕生活。这要比原先的原始生活要好很多。二人做事情也是中规中矩，无论是陈昱，还是历翰宏布置的工作，都能扎扎实实地予以落实。 生苗的那两只大白熊，平时都是放在下石西县这里，由禾孝臣负责。 虽然陈昱是生苗的族长，可是生苗的日常事务都由禾孝臣来负责。 陈昱原打算将生苗的族长让给禾孝臣。自己事务繁忙，由他来担任生苗的族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可是禾孝臣断然拒绝了陈昱的这个提议。因为生苗选拔族长，那可是有严格规定的。必须是上一任族长临死前进行任命。 陈昱听了，也只能是继续担任生苗的族长。 那两只大白熊见了陈昱，异常兴奋，围在陈昱身边，闻闻这，摸摸那。它们两个犹如两座铁塔一般。 陈昱也非常喜欢它们。 它们十分有灵性，见陈昱伸出了手，赶忙趴在地上。陈昱就摸了摸它们的头，笑着对禾孝臣说道：“都长这么高了。这身高都快有两人高了。” 禾孝臣回道：“它们食量很大，前一阵子长得很快。最近这段时间基本上就没怎么长。我觉得它们基本上也就是这样了。” 陈昱示意它们站起来，只能是仰着脖子看它俩，说道：“这已经很高了。不能再长了。” 陈昱看完这两个大家伙后，就打算离开。可是这两个家伙，竟然要跟着陈昱。 陈昱说了它们几句，让它们安心在衙门里住着。可是它们好像能够听懂陈昱的话似的。陈昱说完，两个大白熊竟然伤心地哭了。 陈昱没有办法，只能是让它们在后边跟着。 诚阳子开玩笑道：“侯爷。这二位是想跟着你走南闯北，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陈昱说道：“我带着它俩，有时候非常不方便呀。” 禾孝臣则说道：“族长。它俩既然想跟着你。那就带着它俩吧。您不知道，它们两个挺能打的，还刀枪不入呢。有一次，莹莹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砸了很多东西。衙门里的捕快拿着刀来阻拦他，七八个人让它一巴掌一个，都给打飞了。它还把捕快的刀都给吃了。太吓人了。” 白殿斌听了，说道：“侯爷。让他们在你身边，那绝对是两个得力的保镖。我和道长就能好好休息了。” 陈昱笑骂道：“殿斌。你要不想当这个队长直说。怎么？保护我还嫌累呀。” 白殿斌回道：“侯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了它俩，对你的保护会更好一些。” 诚阳子和禾孝臣也建议陈昱带上它们两个。 两只大白熊好像能听懂他们的说话似的。竟然向禾孝臣、诚阳子和白殿斌拱手，表示感谢。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无论是下石西县，还是西平州，还包括禄州，这三个地方都是迁徙过来的生苗的主要落脚点，他们对于陈昱是无比忠诚的。陈昱安排的各项工作自然也都能得到很好的落实。城内的贫民区改造，城外的村庄改造，大家都非常上心。即使是资金比较紧张，他们也能克服困难，迎难而上。 有的时候，信仰十分重要，它能激励人们前进。 陈昱在下石西县略做停留，就赶往凭祥县。两只大白熊自然是要跟着的。 这两个家伙十分扎眼。遇到的人们都对这两个大家伙惊叹不已。 莹莹和焕焕别看长得高大，对陈昱那是非常温顺的。陈昱与它们交流，毫无障碍。 陈昱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它们都能心领神会。 凭祥县县令谭友邦早已得到了消息，早早地率领大家在城外等候着陈昱一行。 陈昱到了之后，与谭友邦等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一行人就进城了。 凭祥县的县城早已不是张义刚来的那个样子。城墙都重新进行了建造。城里的贫民区也已改造完毕。街道上的商铺林立，行人也很多，显得十分热闹。 可以说，凭祥县现在可是大变样呀。 陈昱对原来的县城还是有一些印象的。他不时地指着道旁的店铺，提起往日的景象。而谭友邦则做了进一步的解释。 进了县衙。两只大白熊被安排在了后院。众人落座后，陈昱就笑着说道：“谭大人。凭祥县这几年发展的挺好呀。与我初次来这里相比，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旧貌换新颜呀。” 谭友邦回道：“这都得力于侯爷发明的杂交水稻，还有就是对外贸易，无论是凭祥茶，还是那些土特产品，卖的都很好，老百姓的收入也是逐年提高。” 陈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老百姓生活的越好，他们就会对咱们的工作越支持。对咱们越支持，咱们的工作就会更好地开展。形成这种良性循环就好了。” 谭友邦也颇为赞同陈昱的说法，他说道：“是呀。侯爷。按照您的指示，我们对凭祥县境内的土匪、泼皮进行了一番清理。日常当中也是常抓不懈。老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他们的想法十分简单。有了稳定的收入，能够有吃有喝，有房住、有衣穿，他们就很满足了。” 陈昱笑着说道：“老婆、孩子、热炕头。你说的没错，老百姓的想法的确是非常简答，要求也不高。所以我们就要尽心尽力地工作，满足老百姓的这个要求。” 谭友邦作为凭祥县的当地人，对当地的情况自然是非常了解的。他有这份心，再经过不懈地努力，自然能够做好这些事情。 第七百二十一章 忠孝可以做到两全 陈昱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凭祥县的情况，并没有问起黄安岩带头抵触村庄改造一事。 倒是谭友邦在介绍村庄改造的时候，提了一嘴。 陈昱之所以没有当场询问，是因为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尤其是黄安岩的儿子黄飞还在县衙工作。虽然得到的情报表明，这个黄飞还是比较正直的。但是黄安岩毕竟是他的父亲，他有没有暗中帮助他的父亲，还不得而知。 他的想法是，今晚先听一听前来打探消息的侍卫的说法。 晚宴准备得十分丰盛，陈昱对于这些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但是也没有埋怨他们是在铺张浪费。 毕竟下边的人见到自己，准备好酒好菜，是想在自己面前好好表现，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 宴席结束后，陈昱就回到了谭友邦给自己安排的住处。 此时，白殿斌安排的人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由于百户史松被安排在了吕宋，此次前往凭祥县调查的是卫队的另一个百户，文海。 据文海介绍，凭祥县这边，各个村庄的百姓只要是能够辛勤劳动的，基本上都能保证生活。杂交水稻的种植，使得产量很高，吃饭问题就解决了。平时上山弄些土特产品，妇女们做些刺绣，都能贴补家用。 极少数比较懒，不愿意干活的人，生活就有些困苦。为此，谭友邦还特意命人给这些人贴补一些粮食。虽然只是勉强能够让他们活下去，总比饿死了强。 对于黄安岩的调查，并没有发现他与什么人联系。平日里他都是待在村子里，外人也没有进村找过他。他的儿子黄飞一直待在县城里，并没有回村里。 陈昱听了，问道：“那黄安岩的下人有没有出过村子呢？” 文海回道：“他的管家到过两次县城。一次是找黄飞，还有一次是采购物品。其他的下人也出过村子。我们也派人进行了跟踪，没有什么发现。” 诚阳子分析道：“要么是黄安岩就是想报复咱们。要么就是黄安岩事先也人家沟通完毕后，双方再没有接触。”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目前来看，也就这两种可能了。” 白殿斌说道：“也许就是黄安岩对入狱一事怀恨在心，故意给咱们使绊子，或许他的背后并没有人指点。毕竟黄家土司早已不存在了。” 白殿斌说得有几分道理。当年黄安岩与刚刚接管凭祥县的张义作对，那是因为他仰仗的黄家土司还在。他认为很快张义等人就会被黄家挤兑走。现在黄家早已经没了，他又能仰仗谁呢。 但是，陈昱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始终觉得黄安岩的背后有人暗中指使他。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 诚阳子说道：“侯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的话，还是会漏出马脚的。要不让我带几个人前往黄家打探一番。” 白殿斌建议道：“不用那么麻烦。这个黄安岩不是阻止咱们改造村庄嘛。直接就以这个罪名，将他抓起来，几顿皮鞭下去，他就什么都招了。这么做，不就简单了嘛。” 陈昱笑着说道：“如果他背后有人的话，就会抓住此事，继续在后边推波助澜，那么咱们对村庄改造一事，就不好进行了。即便是老百姓最后同意了，也是担心咱们会向对付黄安岩一样，对付他们。这么做，就是让村民被迫接受，那就不好了。我看这样吧，明天找个时间，咱们去平沟村走一趟，实地看一看。我倒要看看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第二日一早，陈昱就带着人前往平沟村。 谭友邦听说陈昱要去平沟村，他就打算一同前往。 陈昱笑着说道：“我听说这个黄安岩对村庄改造十分抵触，就是实地看一看情况。如果咱们改造村庄有问题，那咱们就改呗。县衙这边也挺忙的，你就不用陪着了。” 谭友邦见陈昱拒绝了自己，就说道：“侯爷。要不让黄飞陪你去吧。他对平沟村十分熟悉。由他陪着你，也省了不少麻烦。” 陈昱说道：“黄飞是黄安岩的儿子吧。让他陪着我去，是不是会让他很为难呀。他的父亲与衙门对着干，你让他去。到时候打起来，他究竟是帮黄安岩，还是帮我呀。” 谭友邦回道：“侯爷，您就爱开玩笑。这个黄飞非常正直。正是因为看不惯他的父亲的所作所为，所以他一气之下来了县衙，当了一名小吏。两个人虽然没有明确断绝父子关系，但是黄飞再也没有回家去看一看。前一阵子，黄家的管家还来劝黄飞回去看一看呢。可是被他拒绝了。” 陈昱听了，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让黄飞和我们一起去吧。” 谭有邦就命人去找黄飞。 过不多时，黄飞就来了。谭有邦向陈昱介绍了黄飞。黄飞向陈昱请了安。 谭有邦说道：“黄飞呀。你陪着侯爷一行去一趟平沟村，配合好侯爷他们的工作。” 黄飞听了，自然是领命。 陈昱一行就出发了。他特意让黄飞陪在他的旁边。 骑马的速度并不快，陈昱借此机会问了黄飞一些平沟村的情况。 黄飞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陈昱还故意问黄飞，黄安岩的得力助手都有谁。 黄飞倒是实话实说，说了几个一直跟随黄安岩的狗腿子。其中黄老四是他的得力干将。平日里没少帮黄安岩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陈昱听了，笑着问道：“黄飞呀。黄安岩是你的父亲。按理说，你应该是站在他那边的。我可听说了，你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孝子。但是你却把你父亲的底细都告诉了我。” 黄飞回道：“侯爷。我这个帮理不帮亲。前些年，我的父亲与张义张大人作对。我就劝过他不要这么做，这么做没有好处。可是我的父亲就不听，最后被判入狱。作为儿子，该去探望他、照顾他，我都正常去做。但是他触犯了律法，那我只能是拥护衙门的判决了。” 陈昱说道：“古人曾经说过，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其实在我看来，只要我们把握好一定的度。就能做到既为朝廷尽忠，又能为家里尽孝。只是这个度，如何把握，十分难而已。” 黄飞也是读过书的人，只是后期因为他的父亲的所作所为，就放弃了学业。 他自然也听说过这句话，只是对于陈昱的说法，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第七百二十二章 走访平沟村 平沟村就在凭祥县县城西边十五里。距离并不远。 众人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 村里人虽然不认识陈昱等人，但是黄家大公子黄飞，那可是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很快，黄安岩就得到了消息，从家里出来了。 黄飞就将陈昱介绍给了黄安岩。 黄安岩听说过陈昱这个人，他连忙向陈昱请安。 陈昱也是欣然接受。 黄安岩笑着说道：“谅山侯。您能来我们平沟村，那是我们村子的荣幸呀。快快请进。” 一行人就在黄安岩的引领下，进了村。 就在众人前往黄家宅子不久，有两名侍卫才进村。 陈昱进了黄家宅子，说道：“黄员外这个宅子不错呀。” 黄安岩回道：“侯爷见笑了。我家就是普通的宅子。别说和侯爷的府邸相比了，就是城里的那些豪绅，也是没法比的。” 陈昱笑着说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黄员外的宅子在咱们平沟村是第一的吧。” 黄安岩不知道陈昱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哼哈地附和了一声。 进了大堂，黄安岩才问道：“侯爷。您百忙当中前来我们平沟村，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我们平沟村民风淳朴，大家对官府的工作还是非常支持的。” 陈昱听了，夸耀道：“黄员外的境界就是高呀。我这次来，是为咱们平沟村村庄改造一事而来。听说黄员外对衙门安排的这件事有些看法。所以我就来了，想当面听听黄员外的想法。” 黄安岩在见到陈昱后，就在盘算着陈昱突然来平沟村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也想到了，可能是为了村庄改造一事。 因为陈昱对改造百姓住房一事颇为上心。 听说城里打得贫民区已经改造完毕了。据进城的下人说，原本脏乱的贫民区都被推倒，重新建起了新房。非常漂亮。花费颇大。黄安岩听了都心疼。这得花多少钱呀。 黄安岩之所以抵触此事，还是因为自己被判入狱一事，虽然儿子上下打点，自己在牢里没有遭什么罪，但是这个仇还是记下了。 更为关键地是，竟然有人找到自己，给了自己五百两的定金，让自己来阻止此事。事成之后，另有一份酬谢。 所以他极力反对村庄改造一事，并且迎合村民安于现状的想法，使得一些思想僵化的村民参与到了阻止村庄改造一事上。 不仅是在平沟村，黄安岩还安排黄老四等人到周边的村庄进行游说，效果还真是好。 他在进府的路上基本上就想好了托词。此时见陈昱问起，他就笑着说道：“侯爷。您提出的村庄改造这件事，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只是有些村民觉得这么做，有些浪费。现在的房子挺好的。不改造的话，官府把这些钱分给百姓，他们的生活会更好一些，另外盖房花费时间很多，有这个功夫多研究研究种地、种茶、上山弄一些土特产，才是正道。我觉得他们说得对，就支持了他们一下。”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想不到黄员外还颇有侠义之心呀。这可是平沟村村民的福气呀。” 黄安岩回道：“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应当互相帮助。他们不想重新盖房子，我觉得应该遵从他们的意愿，而不是强制要求。” 陈昱没有点破，继续说道：“黄员外说得有道理，如此看来，还是我们想得有些过于完美了。没有考虑村民的真实感受。” 黄安岩则说道：“乡下人笨嘴拙舌，早些到衙门和官老爷说清楚，也就没有后续这些误会了。怪，只能是怪我们没有及时上报。” 陈昱没有当面指责黄安岩。这些年的宦海沉浮，他已经练就了一身本领，遇事不乱，遇事不慌，遇事不急。 他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谁也不怪。咱们都是希望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嘛。这样吧。我打算先到几户村民家里看一看，与他们当面谈一谈，看看他们的真实想法，也为下一步的工作拿到第一手材料。” 说完，起身就要出去。 黄安岩自然不能阻拦，他就陪着陈昱出了府。他向陈昱建议了几户人家。可是都被陈昱婉拒了。 此时，一名侍卫来到了陈昱面前。陈昱知道他们已经办完事情了。就笑着说道：“黄员外。咱们就随便找几户看一看。你推荐的那几户虽然很具有代表性。但是我随便看一看，效果或许更好。” 黄安岩只能是陪着笑，根本无法进行反驳。 那名侍卫就在前边引领着众人，很快就来到了黄老四的家门口。 黄安岩一看是黄老四家，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陈昱故意问道：“黄员外，这家是谁家呀？” 黄安岩回道：“侯爷。这家不去也罢。他家就是老哥一个。因为在兄弟当中排行第四，大家都叫他“黄老四”。光棍一个，一天天地游手好闲，你要去问他，他定然是反对盖房子，直接要钱的。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怜，侯爷还是不见为好。省得惹您生气呀。” 陈昱看着破败的房子，倒塌的围墙，歪在一边，无法关闭的大门，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说道：“我看这个房子都快成了危房了。再不改造的话，遇到大雨天，都有可能被雨水打倒。还是进去看看吧。” 说完，陈昱就迈步进去了。黄安岩只能是跟着进去了。 黄老四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这一点黄安岩还是有绝对信心的。他只是担心陈昱是故意来黄老四家，从黄老四的话语中挑出毛病，然后将黄老四治罪，顺藤摸瓜，最后牵连到自己这里。 既然陈昱决定到黄老四家，自己只能是在旁边帮衬着黄老四，别出岔子，应付过去就行。 黄安岩进了院子，就开始喊“黄老四”。 陈昱并没有继续往屋里走，而是站在了院子中间。因为这个破烂的房子，估计里面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黄老四才从屋里出来了。他见到黄安岩，立马背就矮了下来，说道：“黄员外，那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黄安岩喝道：“就知道在家里睡懒觉，也不知道找点活干。这位是谅山侯，过来了解一些情况，问你什么话，你可得想好了再说。” 陈昱心里暗笑，你黄安岩真把我们都当傻子了。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暗示黄老四。 黄老四自然是表示，自己会如实回答的。 第七百二十三章 话里有话 当着黄安岩的面，陈昱就问黄老四，“我听县衙里的人说。你反对村庄改造。” 黄老四看了一眼黄安岩，说道：“侯爷。小的的确是反对。” 陈昱听了，继续问道：“说一说，你为什么反对？” 黄老四咽了一口吐沫，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是这样的。我觉得用那么多钱盖房子、整院子太浪费了。官府可以给我们每家一部分钱，贴补一下家用。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吃饱肚子，就很满足。至于住的地方，有个地方能住就可以了。” 黄安岩原以为黄老四这么说，定然会让陈昱勃然大怒，他刚要说话为黄老四解释一下。 可是陈昱听完黄老四的话，竟然笑了。这令黄老四和黄安岩都有些不知所措。 陈昱说道：“我看你这个房子都这个样子了，刮一场大风，都极有可能吹倒。你住在这里多危险。即便是衙门给你一些钱，也只能是暂时解解燃眉之急。钱用了了怎么办。你不还是生活困苦嘛。现在都在种植杂交水稻，你只要种植杂交水稻，就饿不着。对了。你家有几亩地。” 还没等黄老四回答，黄安岩就抢着说道：“侯爷。他家就那么六七亩地而已。平日里他就是好吃懒做，地都荒废了。” 黄飞则在旁边说道：“我记得黄老四的地因为赌博，早就输给别人了。他现在还有什么地呀。” 黄安岩见黄飞拆自己的台，就说道：“是吗？那就是我记错了。” 陈昱也没有说什么，继续问道：“黄老四。你没了地，生活的确是有问题，那你是怎么生活呀？” 黄老四欲言欲止。又是黄飞回道：“侯爷。他平日里除了偷鸡摸狗之外，就是帮衬着我父亲，能够得点赏钱。” 陈昱听了，说道：“黄员外你做得太好了。像黄老四这种没有固定收入的人，你竟然能给他找个活干。可见你这是菩萨心肠呀。佩服，佩服。” 黄老四作为黄安岩的狗腿子，日常都是帮着黄安岩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黄飞这么委婉的说，已经是给他留足了面子。 陈昱接着黄飞的话，这么说，黄安岩也不能反驳，只能是说道：“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我怎么能看他的笑话呢。帮衬一下他，也是应该的。” 陈昱又问黄飞，“咱们村子里像黄老四这样的情况，还有几户。” 黄飞如实说道：“具体数目我不清楚，大概有七八户吧。”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黄员外。你是村子里最富裕的人了。既然你有这份菩萨心肠，那这几户，就烦劳你多扶植一下他们。我代表官府谢谢你了。” 说完，陈昱竟然向黄安岩作揖，表示感谢。 黄安岩哪见过这个阵势，忙说道：“侯爷使不得。折煞小人了。您放心，我扶植他们就是了。” 可是话刚说完，黄安岩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这是一个圈套。 陈昱继续对黄老四说道：“黄员外帮助你们，终究是起到辅助作用。关键还得靠你们自己。你的地不是赌博输了吗？我让官府帮你把那块地要回来。希望你能够种好地，生活搞上去。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条件再找个媳妇，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黄老四只能是应承下来。 黄安岩和黄飞父子对于此事，竟然出奇的一致。他们都认为陈昱这是在对牛弹琴。黄老四只是表面答应了。过后，还得是吃喝玩乐，要回来的土地也会被他输掉的。二人虽然这么想，可是却不敢当着陈昱的面指出来。 其实，陈昱内心也是这个想法。像黄老四这种人，虽然自己为他描述的未来，十分可行，可是他这长年形成的毛病，又岂能是说改就能改的了的。 陈昱之所以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给黄老四一个甜枣，让他得点好处。把土地给他要回来，无论将来他怎么弄，起码是自己送给他的吧。另外一个，他就是想从黄老四身上找出黄安岩背后之人。 紧随其后进入平沟村的两名侍卫，是前往黄老四家的。可惜没有问出来。否则，侍卫前去寻找陈昱，那是要带着黄老四，与黄安岩当面对质的。 既然黄老四不知情，如果此事是真的，说明黄安岩做得极为隐蔽。陈昱不可能一直待在平沟村。手下的人员也不方便长期在这里。 他原来的想法是让黄飞来做。可是陈昱细细一想，这会让黄飞非常痛苦。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黄飞如果选择大义灭亲的话，那他是非常痛苦的。 所以最后陈昱决定从黄老四这里入手。这样的人十分好控制。大棒加上胡萝卜，就能轻松搞定。 陈昱没有在黄老四家做过多的停留，他说道：“黄老四。我希望你这次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黄老四听了，十分恭敬地说道：“多谢侯爷。小的一定痛改前非。” 二人的这番对话，不仅仅是表面的这样，还有着深层次的意思。旁边的黄安岩和黄飞自然是不知道的。 陈昱离开了黄老四家，又随机走访了几户人家。与村民进行了近距离的交谈。 主要还是了解一下大家对村庄改造的看法。这几户当中，既有拥护的，也有反对，还有犹豫不决，没有主意的。 陈昱向大家做了耐心细致的讲解，并为大家描绘了美好未来的景象。同时邀请大家这几日到凭祥县城改造后的贫民区参观一下，实地看一看。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了。 黄安岩说道：“侯爷。这么晚了，咱们还是先到我家吃口饭吧。我都让人安排了。” 陈昱听了，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让黄员外破费了。” 黄安岩忙说道：“侯爷能到我家吃饭，那是我们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这都是应该的。” 黄安岩在接近晌午的时候，就安排人回府上通知做饭了。并且黄安岩也请示陈昱回去吃饭。 可是陈昱还没有走访完，表示走完了再吃也不迟。就这么一直忙乎到现在。 陈昱最后也就没有和他再客气。一行人就赶奔黄安岩家。 第七百二十四章 幕后黑手找到了 黄安岩陪着陈昱喝得非常好。陈昱在酒席对黄安岩意味深长地说道：“黄员外。我这次走访咱们平沟村，感触很深。现在看来，你们反对村庄改造还是有些道理的。” 黄安岩笑着说道：“侯爷能够体谅我们，我们感激不尽。” 陈昱继续说道：“既然大家不想进行村庄改造，那我也不勉强大家。不改就不改吧。” 黄安岩以为自己听错了，就问道：“侯爷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不进行村庄改造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尊重你们的想法，咱们凭祥县就不进行村庄改造了。回去我就和历大人说一声。” 黄安岩大喜，连忙对陈昱表示感谢。 黄飞在旁边似乎看出了什么，眉头皱了皱，但是他没有说话。 陈昱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地对黄飞有些佩服。 这顿酒喝了足足一个半时辰。陈昱看着时候不早了，就告辞了。 黄安岩一直把陈昱等人送出村口。 在回城的路，黄飞说道：“侯爷。我有一事相求，还望侯爷成全。” 陈昱笑着说道：“是关于你父亲的吧。” 黄飞回道：“什么都瞒不过侯爷。不错，今日侯爷在村里宣布平沟村不进行村庄改造，定然是想欲擒故纵。我只是希望侯爷能够饶我父亲一命。” 陈昱问道：“让我饶他一命没有问题，那你怎么谢我呀？” 黄飞正色道：“今后鞍前马后，为侯爷做牛做马都可以。” 陈昱笑着说道：“你是个大孝子呀。可惜这个黄安岩不识时务。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父亲，那样他不就能渡过这关了嘛。” 黄飞解释道：“侯爷您有所不知。我这个父亲根本就不听我的。我不说，还好。如果我劝他的话，他会更加义无反顾地去做的。一次张大人来我们村子，我就曾劝过他，可是他就是不听。最后锒铛入狱。这次我如果劝他的话，依旧是这种结果。” 陈昱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吗？” 黄飞回道：“我所知道的是，他十分怀念黄家土司管理思明府的时期。那个时候，他可以为所欲为，官府与他的关系非常好。自从侯爷您的人来了以后，这不让干，那不让干，他十分生气。” 陈昱听了，说道：“你父亲属于地主，而村里的那些人属于平头百姓。在他看来，他们属于不同的群体。作为地主欺压、剥削百姓是应该的。而我则认为，老百姓不应该受到欺压，更不应该受到剥削。这就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自然就会怀念黄天渠哥俩统治思明府的时期。” 黄飞请缨道：“侯爷。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回家，秘密调查此事，一定给侯爷一个交代。”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我已经安排完了。你就不要参与了。毕竟那是你的父亲。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我也答应你了，会放他一马的。我只是好奇他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黄飞十分恭敬地拱手说道：“侯爷。谢谢你。” 他知道，陈昱不让自己参与，是担心自己为难。有谁原因亲自调查、处理自己的父亲呢。大义灭亲，说得十分好听。作为执行人，内心其实还是痛苦的。而陈昱就是不希望黄飞有这种痛苦。 对于如此善解人意的陈昱，黄飞打心眼里佩服。 一行人回到凭祥县县城，陈昱见了谭友邦，就命他对外宣布，停止凭祥县的村庄改造工程。 谭友邦大为不解，但是他知道陈昱这么做，定然有其的道理。 第二日一早，谭友邦就命人发布了告示，并且派人发到了各个村子。 黄安岩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他亲自去看了一下告示，面写得清清楚楚，从即日起停止进行村庄改造。 确认无误后，黄安岩就回到府，命管家安排人前去通知对方，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已经令陈昱放弃了在凭祥县的村庄改造。 管家就安排了得力的下人出发了。 而这一切都在陈昱的掌控当中。除了埋下黄老四这个钉子外，陈昱还特意留下了几个人埋伏在平沟村周围。 这名下人离开平沟村，自然逃不过陈昱的侍卫。一路跟随，对方最终竟然到了播州。 陈昱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在背后指使黄安岩的竟然是播州杨家。 诚阳子分析道：“侯爷。播州杨家自打次攻打水西安家失败后，自然对咱们怀恨在心。杨昇明面不能把咱们怎样，暗地里却在给咱们使绊子。” 白殿斌疑惑地问道：“他找黄安岩反对村庄改造，有什么用呀。对于咱们来说，根本是没有什么损失。他这是白忙活。” 陈昱笑着解释道：“也不能说他白忙活。我觉得他让黄松岩带头阻止村庄改造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他可能会安排人进行挑唆。别的地方村庄都进行改造了，为什么凭祥县的村庄要停止改造呢。这样就会激化矛盾。从而令咱们这里不稳呀。”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白殿斌不屑地说道：“一个小小的凭祥县，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杨家还是有些高估黄安岩的实力了。” 诚阳子说道：“如果杨家这次打得是组合拳，使得是连环计呢。我觉得杨家绝不仅仅就这么一招，他还有其他招式配合着一起弄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道长你说得很对。仅仅是一个凭祥县，不足为虑，怕就怕这个杨昇悄无声息地给咱们再找几个麻烦，到时候突然发难，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就不好了。要不是我担心凭祥县的村庄改造过于缓慢，影响了整个思明府的进程，前来凭祥县实地看一看，咱们还怎不知道杨昇会整出幺蛾子。” 诚阳子笑着回道：“侯爷。这也许是天认为，您做得对。特意帮助你。让你在机缘巧合之下，能够识破他们的奸计。” 陈昱说道：“不错。也许是咱们的这份真心，感动了天。” 杨昇的毒计，不可谓不厉害。他定然是秘密进行。连暗卫都没有得到风声，足见他是非常小心的。 可是杨昇千算万算，没有算出来，陈昱无意中到凭祥县的视察，就发现了蛛丝马迹。如果让杨昇知道了真相的话，那会对他是非常大的打击。 第七百二十五章 从轻发落 播州杨家果然是讲信用的人家。他们得知黄安岩成功把凭祥县村庄改造一事搅合黄了。 就派人为黄安岩送来了整整五千两的银票。 黄安岩安排黄老四前去迎接此人。这个消息自然传到了村外的卫队侍卫那里。 就在黄安岩与此人正式见面，交接银票的时候，被逮了一个正着。 侍卫们押解着这几个人，返回了凭祥县城。 陈昱听了侍卫的汇报，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笑着说道：“几位这是唱得哪一出呀。黄员外，没有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说说吧。” 黄安岩知道陈昱早就开始怀疑自己了。他来的路上就在心中骂着陈昱，诅咒着陈昱。可是真见到陈昱了，他却不敢当面骂陈昱了。 形势比人强。黄安岩在陈昱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竟然认怂了。他普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喊道：“侯爷。饶命呀。都怪我谈钱，听了播州杨家的话，破坏官府的村庄改造大计。” 接着，黄安岩就把事情的经过全都交代了。 早期，黄安岩听说凭祥县城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贫民区改造，他也就只是听听，并没有多想。只是对身旁的人表示，官府真是骚包，花那么多钱给那帮穷光蛋盖房子，纯粹是闲得蛋疼，没事干了。有了那些钱，干点什么不好。 后期，听说是思明府各个县在完成城里的贫民区改造之后，还得对城外的各个村庄进行改造。 黄安岩对此也是嗤之以鼻。这件事也没有涉及到自己。他们愿意折腾，那就让他们折腾去吧。只要自己的利益不受损伤，那就没问题。 可是，播州杨家的人找上门来，希望他能够阻止这个村庄改造工程，并且给出了非常丰厚的条件。先预付五百两银子，事成之后，再给黄安岩五千两银子。 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当场就拿出了字据，并且播州杨家的家主杨昇已经是签了字，画了押的。 这足见对方的诚意。 黄安岩自然是听说过杨昇的。他见对方准备的如此充分，也就答应了此事，并且也签了字，画了押。 双方就算是正式开始合作了。 黄安岩明白法不责众的道理，他除了在本村进行游说之外，还派黄老四等狗腿子到临近的各村进行煽动。 一些过惯了清闲日子，安于现状的村民，被他们这么一煽动，也都纷纷表示反对官府组织的村庄改造一事。 经过他们这么一弄，凭祥县的村庄改造工程也就陷入了停滞。 谭有邦得到消息后，并没有采取强硬措施，进行强推。因为陈昱、历翰宏都先后下过命令，决不能硬推、强推。多向百姓宣传好处。 于是，谭有邦就安排了一些人分成几个小队，到各个村庄进行现场宣传、解释。可是收效甚微。 历翰宏得知后，并没有训斥谭有邦，而是勉励他按部就班开展此项工作，切不可操之过急，采取强硬手段。 谭有邦为此还屈尊，亲自前往平沟村，找黄安岩探讨此事。因为他经过调查，发现是这个黄松岩在背后使坏。 堂堂凭祥县的县令，本不应该亲自登门，直接命人将黄安岩叫到凭祥县衙门直接问话即可。 可是陈昱经常教导下边的官员，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平日里不要总摆官老爷的架子。你一心一意为百姓办事，百姓自然会感激你、尊重你的。 这个道理在现代是在简单不过了。可是在当时的大明，那可是不可思议的。 所幸陈昱以身作则，率先垂范，他就是这么做的。下边的官员见侯爷都这么做了，自然也都纷纷效仿。 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多数的底下的官员都是看着上官是怎么做的，再决定自己怎么做。 有了陈昱这个好榜样，自然能够引领各级官员为百姓着想。 黄安岩见谭有邦亲自来了，难免有些紧张，但是他矢口否认了自己组织大家反对村庄改造工程一事。他表示，村庄改造是一件好事情，自己虽然不在村庄改造之列，但是对于官府的这个举措表示欢迎。 谭有邦无功而返。 黄安岩原以为事情按此进展下去，定然会迫使官府停止此事。那自己与播州杨家的交易，也将宣告完成。 播州杨家听说陈昱将搬到思明府，特意派人前来凭祥县告诫黄安岩，千万不要招惹陈昱。陈昱可是个厉害角色，这一点黄安岩是知道的。但是黄安岩确认为，凭祥县位置偏僻，而且还这么小，陈昱日理万机，又岂能关注这个小县呢。 可是，陈昱将侯府搬到思明府后，竟然来到了凭祥县。黄安岩一度非常紧张。只能是硬着头皮，谨小慎微地接待陈昱一行。 陈昱突然宣布凭祥县停止村庄改造，令黄安岩颇感意外。 他原以为这是陈昱的奸计。目的就是麻痹自己。 可是第二日，衙门的告示就到了。黄安岩这才知道，陈昱昨天的话，是真的。 陈昱作为谅山侯，说话自然是算数的。 黄安岩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让官府妥协，停止了村庄改造。他担心夜长梦多，哪日突然又要重新开始了。 他赶紧派人前往播州联系杨家。 黄安岩派去的人，与播州杨家得到这个消息，间隔时间并不多。 杨昇见黄安岩办事这么利索，当即就派人前往凭祥县平沟村送上这五千两白银。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杨昇特意命人拿着五千两的银票前往凭祥县平沟村。 双方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一切都在陈昱的掌控之中。 陈昱就犹如一个吃瓜群众，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双方在台上的精彩表演。 陈昱既然答应了黄飞，就没有难为黄安岩。播州杨家给他的五千五百两银子，自然是要没收的。 接下来的凭祥县村庄改造工程，黄安岩不仅要向大家积极宣传，并且协助官府做村民的工作，他还得出钱、出人，参与到这项个工作上来。 当然，陈昱表示，也不是要让黄安岩倾家荡产，而是做到力所能及即可。 私通外人，与官府作对，那可是重罪。尤其是像黄安岩这种有前科的人。但是陈昱依然原谅了他。 至于那名播州杨家派来的人，陈昱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让他送一封信给杨昇。 信的内容十分简单。就是告诉杨昇，他的这个阴谋诡计已经被自己识破，希望他知难而退，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至于黄老四，陈昱不仅把他的土地要了回来，而且还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希望他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踏踏实实过日子。黄老四自然是感恩戴德，高高兴兴接过了地契和那二十两纹银。至于他能不能改邪归正，那就不得而知了。 黄安岩、黄老四和那名播州杨家的人都被陈昱放了。三个人就离开了衙门，各回各家了。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主动退一步 消除了黄安岩这个阻力，平沟村，乃至凭祥县的村庄改造工程，回归正轨，进展十分迅速。 陈昱又考察了几个村庄之后，就返回了思明城。 因为黎玉吕给陈昱回信，大越那边回信了。 陈昱通过黎玉吕传到大越的那份名单和证据，黎元龙和大臣们进行了一番研究。 大家的观点无非是分成两派，一派认为这些人的确是触犯了律法，理应对其严惩。另一派则认为这是陈昱排除异己，增加自身在大越北部影响力的一个举措。 黎元龙这段时间没有与陈昱发生冲突。双方的关系，自打陈昱与黎玉吕成亲后，竟然迅速缓和。 大明英国公张辅率领二十一万大军攻打思明府。黎元龙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派部队北上增援陈昱。最终陈昱顶住了大明的疯狂进攻。 陈昱与大越之间的关系也达到了高潮。双方的关系处于最好阶段。 但是黎元龙内心始终认为，陈昱是大越的心头之患。只是苦于陈昱有强大的武力，丰足的财力。仅凭大越目前的实力，是无法收回大越北部的。 不得不说，黎元龙经历过这么多事，变得越来越有城府，越来越有心机了。 他励精图治，对大越的经济、军队、社会等各个方面进行了一些大刀阔斧地改革。这几年还是小有成果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大越需要通过与陈昱辖区的建昌府进行贸易往来，才能赚取一些金钱。 这与陈昱大力提倡的南北贸易相比，相差甚远。 黎元龙就有了自建海船，绕开建昌府，自行进行海上贸易的想法。 其实，在大越南部也有一些民间小型商队进行着海上贸易。与陈昱那边相比，就是小打小闹。 那时，陈元扞的身体还很硬朗，黎元龙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元扞、丁礼、阮炽等人。 大家对于黎元龙的这个想法自然是表示赞同的。只是有两个困难是绕不过去的。 一个就是组建船队的费用问题。要想组建一支成规模的船队，不是动动嘴，就能完成的。那得需要大量的资金。更为关键地是，你得有制造大型商船的能力。以目前大越的实力，既不具备制造大型商船的能力，也没有建造船队所需的大量资金。 另外一个就是货物问题。陈昱那边货物不仅种类多，而且货物量还非常大。海外那边需求量很大的陶瓷、丝绸等，陈昱都能从大明购进。而海外盛产的香料、黄蜡、珍珠等，在大明又十分抢手。以目前大越南部的实力，提供不了这些抢手货。 最后，黎元龙只能是放弃了这个提升经济的想法。他只能是充分利用与建昌府，以及陆那县那边的贸易，来提升自身的经济实力。 黎元龙虽然不想惩治这批官员，为陈昱做嫁衣。但是他知道，这件事还是不得不做。 因为陈昱通过黎玉吕送到这里，那是给足了自己面子。含有和自己商量的意思。他如果直接通过官方渠道送过来，那朝廷就十分被动了。 如果他直接将这些官员的罪状公布于众，然后罢免这些官员，换上自己的人。朝廷也只能是听之任之。 因为你根本不能把陈昱怎么样。 最后，黎元龙拍板，派人将陈昱送来的这些名单所列官员，全部抓回清化，进行审判。同时，通知陈昱按照约定，自行任命。 陈昱也深知，自己贸然将这些空位都安排自己人的话，会令大越方面误会、警觉。于是他就从当地提拔了一些人员，提拔人员留下的空缺，有一些是逐级提拔，有一些则是从谅山府、谅江府等自己的辖区选拔的。 无论是黎元龙、丁礼等人，还是黎玉吕、诚阳子等人，对陈昱的这个做法，看法一致。实在是非常高明的一招呀。 陈昱之所以这么做，除了是不想让大越担心之外，更为重要的是，他十分渴望和平环境。因为和平环境下，他才能静下心来，做一些为百姓谋福利的事情。 大越北部的这些贪腐官员处理，就这么处理完毕了。大家都很满意。 紧接着，贵州方面传来了一个消息，播州杨家盯上了田家的银矿。 消息是安插在贵州的暗卫传回来的。 原来，田亦峰发现的那处银矿地处石阡府与播州余庆司的交界地带。 这里都是崇山峻岭，人迹罕至的地界。也没有地标、界碑等标识性东西。 田亦峰与陈昱合伙开发这个银矿，产量是越来越高。田亦峰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开始拉拢底层百姓，收买人心。 银矿如此红火，自然瞒不过播州杨家。有人就向杨昇建议，将这个银矿据为己有。 杨昇特意派人到实地查看了一番，然后与手下经过研究，认为这个银矿地处余庆司一侧，归播州管辖。 田亦峰没有经过播州的允许，就擅自开采银矿，必须立即停止。 田亦峰接到了杨昇送来的公文，只是淡淡一笑，根本就不搭理。 杨昇见田亦峰无动于衷，当即决定派兵将这个银矿夺回来。 没有想到，派去的一个卫所，竟然被负责看守银矿的陈昱部和田亦峰部给击败了。 消息传到陈昱这里时，这场仗已经打完了。 紧随暗卫的消息，就是田亦峰的亲笔信。自然也是讲述播州杨家觊觎银矿，妄图抢夺，据为己有。虽然已经将来犯之敌予以击溃，但是播州杨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希望陈昱能够增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银矿，令杨家和田家起了冲突。这种事情，从古自今时常发生。陈昱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 既然田亦峰求援，说明情况还是十分危急的。 陈昱召集历翰宏、卓不凡等人研究对策。 卓不凡认为，己方在那座银矿入了股份，杨家既然胆敢打这个银矿的主意。己方出兵迎击，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便是大明朝廷追查下来，己方还是有理有据的。 但是历翰宏则认为，毕竟那是贵州方面出了问题。即便是起了纷争，也得是官府出面解决。己方虽然在银矿有股份，但是贸然出兵，恐被人抓住把柄，落下口舌。 无论是卓不凡，还是历翰宏，考虑的角度不同，说得都有几分道理。 陈昱觉得此事还是小心处理。否则容易将事情计划，不仅对己方不利，还对田家恢复土司之位也不利。 第七百二十七章 肉滑梯 诚阳子倒是出了一个相对要好的主意。他觉得完全可以由侯爷给杨昇去一封信，说明这个银矿有侯爷的股份，希望他能够不要插手银矿。 陈昱明白，杨昇背靠着大明朝，上次又在安家一事上失败了。自己的这封信起不到什么效果。 但是，先礼后兵还是要做的。如果他敢再次调兵遣将攻打银矿，即便是田亦峰这边守不住，丢了银矿，自己也要出面，摆平此事。 于是，陈昱就按照诚阳子的意思，写了一封亲笔信。命人速速送往播州杨家。 另外，他还派人告知田亦峰，这个时候不妨向石阡府求援。毕竟这处银矿属于石阡府的地盘。 虽然石阡府与播州余庆司的地界存在争议，虽然石阡府作为大明朝的衙门，极有可能会站在播州杨家一方。但是这个步骤还是要走的。 然后，陈昱就安排卓不凡着手准备支援银矿。历翰宏筹集粮草。 二人领命而去。 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您让田亦峰向石阡府求援，这一招实在是高呀。” 陈昱问道：“怎么个高法，说来听听。” 诚阳子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侯爷的想法是，让田亦峰向石阡府求援。石阡府极有可能会站在播州杨家一方，声称田家的银矿所处的位置的确是播州余庆司的地盘，这样杨昇抢夺这个银矿，就天经地义了。” 白殿斌有些不解，问道：“这么做，不是在帮播州杨家嘛。这对咱们非常不利。与其让石阡府坐实这件事，还不如不通过官府，直接十人解决呢。” 诚阳子解释道：“这么做，就是要让石阡府站在播州杨家一边。只要石阡府说这个银矿不在石阡府的地界，属于播州余庆司的地盘。下一步咱们出兵攻打播州杨家，石阡府就无法出面阻拦了。咱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与播州杨家干起来，也就是天经地义的了。即便是朝廷怪罪下来，那也是后话了。起码银矿还是属于咱们的。” 白殿斌这才明白陈昱的意图，他说道：“侯爷的这招实在是高呀。要不这次，就让我带人前往银矿增援吧。我不属于军队序列，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 陈昱笑着说道：“他们也不是傻子。将你的身份查出来，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到时候，矛头就会指向我。毕竟你是我身边的人。如果是卓不凡派兵支援的话，我还可以说，此事我并不知情。” 诚阳子接着陈昱的话，说道：“侯爷这个时候，完全可以到大越那边走一走。大明即便是知道是你指使的，也是无可奈何。” 陈昱说道：“这个锅，就得不凡来背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诚阳子回道：“卓将军定然是愿意的。他刚刚升为思明府的指挥官。亲自指挥一场战斗，定然是十分兴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白殿斌因为不能参加此次战斗，有些不太高兴。 陈昱看着白殿斌，说道：“殿斌。我看你挺喜欢带兵打仗的。要不我找个机会，把你外放到外边，你看如何？” 白殿斌虽然喜欢打仗，但是他更喜欢待在陈昱身边。他听了陈昱的话，忙说道：“侯爷您误会了。我还是喜欢留在你身边的。只是我听到打仗，手就痒痒。侯爷莫怪。”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陈昱不止一次萌生将白殿斌外放的想法。只是谁接替他，是个问题。 在卫队当中，接替白殿斌的合适人选是史松。史松现在在吕宋协助谢元珊，暂时回不来。所以此事一直就这么拖着。 诚阳子曾经建议陈昱从外边调人过来。陈昱觉得诚阳子到可以担任这个卫队队长。诚阳子听了，表示拒绝。自己待在陈昱身边，出谋划策，贴身保护，这些都没有问题。可是要管理两个百户的卫队，诚阳子想一想都头疼。 他这一生，犹如闲云野鹤一般，懒散惯了。 陈昱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的，这么说，无非是逗逗诚阳子而已。 陈昱见没有什么事，就来到黎玉吕的住处，看一看小陈香。 由于那两只大白熊跟随陈昱回到了思明城，自然也就住在了侯府里。 黎玉吕、安妙妙、陈香等人看见这两个庞然大物都有些害怕。 陈昱为她们之间做了介绍。两只大白熊非常通人性。自然知道这几个都是陈昱最亲近的人。面对黎玉吕、安妙妙等人都十分温顺。 渐渐地，黎玉吕、安妙妙等人就与莹莹和焕焕熟悉起来。 陈香在趴着的莹莹身上爬来爬去，甚是有趣。 后期竟然自己端坐在莹莹的肩膀上，犹如坐在山顶一般。后边有焕焕小心地扶着。黎玉吕起初紧张的心情，最终没了。 莹莹和焕焕的到来，为长期待在侯府的黎玉吕、安妙妙等人平添了很多乐趣。 这段时间大家在一起玩耍，竟然还发明了几个好玩的游戏。 一个是将陈香放在莹莹或焕焕的后脖子处，然后松手，陈香就会顺着大白熊的脖子一路滑下来。 就如同现代的滑梯一般。只是这个肉滑梯，毛茸茸的，要比现代的滑梯舒服多了。 陈昱来到后花园。大家正在那里玩这个话题游戏呢。 无论是陈香、黎玉吕，还是安妙妙、灵薇等人玩得十分开心。 陈昱还未进后花园，就听到了她们开心的笑声。 众人见陈昱进来了，就停止了笑声，也停止了游戏。 陈昱笑着说道：“玩什么玩的这么开心，继续玩呀。” 黎玉吕就让灵薇将陈香放到莹莹的后脖子处，莹莹乖乖地坐在地上，哈着腰。 灵薇一松手，陈香就顺着莹莹的后脖子划了下来，而碧琴则在下边接着陈香。 陈昱说道：“这个游戏挺有意思的。玉吕、妙妙，你俩也可以玩玩。这两个大家伙能支撑住。” 黎玉吕笑着回道：“我可不行，胖死了。还是让妙妙来吧。妙妙苗条。” 安妙妙的确比黎玉吕要瘦很多。黎玉吕没结婚前，就比安妙妙胖一些。生完陈香后，又胖了许多。 陈昱笑着说道：“这只是暂时的。等香儿断奶后，就会慢慢恢复。你也不必太担心了。那就让妙妙先来，玉吕下一个。灵薇和碧琴拍第三个和第四个。” 说完，陈昱就让焕焕也那样哈着腰坐在地上。 大家玩得不亦乐乎。只是苦了莹莹和焕焕这两只大白熊，蜷着身子，哈着腰，坐在那里。 第七百二十八章 民心很重要 黎玉吕玩了几次之后，就不再玩了。而是来到了旁边的石桌旁坐下。 陈昱自然也就过来，陪着她。 黎玉吕看着陈昱说道：“相公。这次你处理大越北部的这些官员，朝廷那边非常满意。皇兄给我的信中，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呀。”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那是因为我的处理超乎他们的想象。他们原本以为我趁此机会安插自己的人，从而在当地提高影响力。但是我却没有这么做，所以他们才会满意。” 黎玉吕说道：“这也不能怪他们。长年在庙堂之上，大家一直处于勾心斗角之中。无论是对外，还是在朝廷内部之间，基本都是以利益作为衡量标准。对公对私都是追求利益最大化。你能放弃一部分，他们绝对是想不到的。凭空增加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利益，他们自然是非常高兴，非常满意的。” 陈昱接着说道：“或许他们得到消息后，会说我陈昱是个傻子。这么好的机会，不会利用，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黎玉吕抿嘴一笑，说道：“的确会有人会说你是个傻子。他们对你的做法不理解。我听了之后，也是有些不理解。你这么做，超乎常规呀。” 陈昱解释道：“这是因为我的想法与他们不同。他们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来判断我，自然是有偏差的。我的主要目标是让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各州府的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所谓的权力，在我看来，就是我为百姓做事的一个平台而已。拥有了这个平台，我才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采取一些措施，为百姓做一些事情而已。这次我提拔的那些大越任命的官员，都是一些干事的人。其实只要是能干事的人就行，我到不在乎究竟是谁提拔的人。” 黎玉吕好奇地看着陈昱，问道：“不是你提拔的人，会听你的话吗？有什么事情，阳奉阴违，更为严重的是，与你有二心，甚至拉帮结派，夺权，这些事情怎么办？” 陈昱笑着说道：“得民心者的天下。我一心一意为百姓做事，百姓自然记得我的好。只要他们支持我，几个官员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他们即便是拉帮结派，形成合力对付我，也是不能成功的。相反，我还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根本就不必担心。” 黎玉吕听了陈昱的话，感觉有几分道理，但是又觉得不放心，就劝解道：“相公。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些吧。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百姓身上。原来咱们大越可是大明的交趾呀。后期大明主动撤离了交趾，父皇才建立的大越。百姓依旧是那些百姓，他们根本对大明没有什么留恋的。现在在大越的统治之下，不是还过得好好的嘛。包括咱们所处的思明府，原来是黄家土司管理，现在由你来管理。百姓不也是没有造反嘛。” 陈昱说道：“娘子说得很对。事实的确如此。只是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黄家土司对思明府的百姓并不好。而大明占领交趾之后并没有踏踏实实地为百姓做事情，因此才会出现今日之局面。宋朝的包拯，他嫉恶如仇，锄强扶弱，秉公执法，后人都尊称他为“包青天”，这可是名垂千古的人物。所以我觉得这么做事没有错的。只要我掌握的军队不乱，那些跳梁小丑的表演，不足为虑。” 黎玉吕附和道：“相公这是掌握了权力的真谛呀。” 陈昱笑着说道：“没有百姓做基础，空有军队也是没有用的。” “这就是你经常说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吧。”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是这句话是唐太宗李世民说的。我只是觉得有道理，经常说说罢了。” 黎玉吕则回道：“谁说的固然重要，但是相公你能够真真正正地按他的话做好，这才是难能可贵的。不得不说，你做得很好。现在老百姓对你那可是感恩戴德，赞不绝口呀。” 陈昱笑着问道：“你天天待在侯府，出去的次数也不多。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玉吕说道：“在谅山城的时候，黎春出府办事，灵薇也经常出去，我时常听他们说起。” 陈昱听了，点了点头。 这时，陈香那边传来了开心的笑声，陈昱不由地看向那边。 黎玉吕拍着胸口，吐着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当陈昱转过头时，她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陈昱并没有看到她拍胸口、吐气等动作。 两个人又聊了一小会儿，陈香这边可能是玩够了，吵着要找娘亲。 黎玉吕就过去整孩子，众人就离开了后花园。 黎玉吕、安妙妙各回各的住处。而陈昱又回到书房继续办公。 各州府都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做着各项工作。只有一些特殊的、无法决断的、需要向陈昱请示的工作，才会送到陈昱这里。班泰、甄盛、陈虎等人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政务处理能力非常强，很少向陈昱请示工作。而大越任命的那些州府长官，一般不向陈昱汇报工作。他们更愿意向朝廷上报工作。毕竟他们是大越朝廷任命的官员。陈昱虽然是名义上大越北部的管理者，但是这些人能够分出谁才是自己的上司。 对于这一点，诚阳子曾经建议陈昱把这帮人的这个习惯给搬过来。这样容易使这些地区失去控制。 但是陈昱却没把此事当回事，在他看来，大越北部虽然归自己管理，只是大越朝廷迫于当时的情况被迫做出来的。他们根本就不想失去这些地盘。 而这些州府的官员依旧按照以前的方式，向朝廷进行工作汇报、请示，陈昱并没有阻拦。 大越朝廷、陈昱、大越北部那些州府，三方就这么维持着这种局面。 倒是铁衣社、暗卫、铁卫定期送到陈昱这里的情报非常多。 通过他们的情报，陈昱不仅对自己的辖区情况了如指掌，对大明、大越这边的情况也能及时知道，及时掌握。 当然，对于大明或者大越非常机密的事情，他们就无法打探到了。 比如前些年，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黔国公沐晟率领二十一万大军攻打陈昱部一事。在朝廷酝酿，秘密进行之时，暗卫、铁衣社就没有打探出来。 还是刘麻子主动向陈昱送来的消息。 陈昱及时知道了这个消息，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在思明府外排兵布阵，层层阻击，这才使得战斗局限在思明府，没有扩大到谅山府、谅江府等地。 如果不是刘麻子提前告知这个消息。陈昱别说控制损失了。能顶住大明的进攻都很难。 第七百二十九章 神助攻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陈昱重点关注了贵州方面的局势。 现在贵州方面的主要矛盾是播州杨家与田家争夺银矿一事。 陈昱送去的那封信，自然是到了杨昇那里。可是杨昇却没有回信的意思。 田亦峰按照陈昱的意思，主动找到石阡府知府蒋编。 蒋编听了田亦峰的讲述，就责成龙泉县调查此事，这座银矿所在地究竟属于播州，还是石阡府。 石阡府自打置府，就下辖，龙泉县，苗民、葛彰葛商和石阡三个长官司。 而田亦峰的银矿，听田亦峰的讲述，应该是属于龙泉县。 龙泉县接到了府衙的命令后，当即派人前去实地勘察，结果在山林里根本没法判断出银矿究竟属于哪一方。 蒋编听了，只能是向贵州布政使司求援。 哪曾想，贵州方面接到石阡府的请示，左布政使陶天颜直接就拍了板，田家银矿所在地属于播州余庆司。 陶天颜作为贵州左布政使，自然知道朝廷支持播州杨家、打压水西安家这件事。田亦峰虽然是落魄的田家，但是据情报显示，此人与陈昱有来往，而且还与陈昱合伙开了这家银矿。这对朝廷支持播州杨家，打压陈昱势力极为不利。 为此，他决定给陈昱这边使个绊子，把贵州境内凡是与陈昱交好的势，予以打击。 田亦峰作为田家土司的后人，一心为了恢复田家土司往日的荣光而东奔西走。 永乐皇帝利用田家的内斗，将思州宣慰司改置石阡府、思州府、新化府和黎平府；将思南宣慰司改置思南府、铜仁府、镇远府和乌罗府。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这些府县运转正常。田亦峰要想恢复往日的土司统治，可以说是比登天还难。 陶天颜就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似的，看着这个劳碌奔波的田亦峰。对于田亦峰的所作所为，只是当做一个笑话罢了。 田亦峰搭上了陈昱这条线，二人还合伙开了一个银矿。田亦峰不断地资助石阡府、思州府等地的穷苦百姓。 这虽然帮助官府解决了一些实际问题，但是陶天颜隐隐地觉得田亦峰此举必有深意。只是他还没有想到，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要说造反的话，就凭这些底层的泥腿子，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陶天颜还是派人密切关注着田亦峰的举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正好播州杨家与田家对上了。自己只需在旁边煽风点火，让他们两家去斗吧。 陈昱得到这个消息后，感到形势对田亦峰极为不利。贵州方面在没有经过认真勘查、研究，就断然下令，银矿所在地归属播州余庆司。这是在支持播州杨家呀。 对于杨家与田家来说，势必会增加矛盾，再次争斗，在所难免。 凭田亦峰现有的实力，根本不是播州杨家的对手。 如果己方派兵前去支援田亦峰，就会给播州杨家、贵州方面落下口舌。 诚阳子建议，暂时不能明着出兵。可以暗着派人。当然了，思明府这边的军队是不能派的。可以从铁衣社、暗卫、铁卫中抽调精干力量，支援田亦峰。尤其是暗卫的杀手千户，在银矿周围阻击播州来犯之敌，还是非常有效的。 陈昱最终采纳了诚阳子的建议。命令马裕率领杀手千户增援田亦峰那里。同时从铁衣社、暗卫、铁卫中抽调精干力量前往贵州的银矿。 除了这些人，陈昱还安排禾孝臣挑选一批生苗的高手，田大牛挑选一批神箭手前往贵州。 陈昱搬到思明府没多久，田大牛的后羿营也被陈昱调到了思明府驻防。 这几路人马就化整为零、悄无声息地赶往银矿所在区域。协助田亦峰阻击可能来犯的杨家军队。 杨昇得知贵州左布政使陶天颜将银矿所在地判为余庆司的辖区，令其信心大增。 贵州方面的神助攻，杨昇自然是明白其意图的。 谋士范易则有些担忧，他分析道：“大人。陶大人这么做，无疑是要让咱们与田家发生冲突。如果单单是一个田家，还好办。现在是陈昱也牵扯进来了。他给您的信件也说得很明白，那个银矿里有他的股份，为此他还派了军队保护这个银矿。咱们第一次进攻，可以解释为不知情。现在咱们如果再攻打银矿的话，极有可能会令陈昱出兵增援田亦峰的。到那时，咱们怎么办呀？” 杨昇却没有丝毫担忧，他说道：“你不要忘了，咱们是在贵州。上次咱们攻打水西安家，陈昱出兵增援安家，那是因为安家是当地的土司，陈昱又是他家的姑爷，倒也说得过去。可是这次大不相同。田家的土司之位早已不存在。石阡府那是大明朝廷设立的。贵州方面又把银矿所在地判给了咱们播州。咱们作为播州的最高长官，找一个理由将银矿收回来，也不是难事。陈昱即便是有心，他也是无力。他出兵得有理由吧。在银矿拥有股份，绝不是一个出兵的理由。因为咱们按照规定进行的收回。他出兵，等同于造反。” 用一个合理的理由把银矿收回来，无疑是占理的。陈昱也就没有了出兵的理由。 杨昇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范易。 范易带着人前往余庆司。余庆当地的世袭土司毛顺接待了杨昇的这位谋士。 毛顺也清楚，杨昇派范易来，无非是为了田亦峰的那个银矿。自己作为余庆司的土司，只想过安稳日子，并不想惹事端。 当范易提出要调查田亦峰的银矿时，毛顺也只是哼哈答应，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积极的样子。 范易也不在意，只是说道：“土司大人。贵州方面已经明确了。田亦峰的这个银矿位于咱们余庆司的地界。将来把这个银矿拿回来，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这一点大可放心。” 毛顺却没有丝毫地兴奋，他说道：“咱们招惹那个田亦峰，我觉得颇不明智。我可听说了，他的那个银矿可是有陈昱的股份的，而且陈昱还派了兵，咱们这么做，损害了陈昱的利益，他派兵打过来，咱们谁能挡得住。我劝你还是回去和杨大人好好说说吧。” 范易听了，就把杨昇的分析告诉了毛顺，并说道：“咱们只需要找到理由，将这个银矿收回来。就是陈昱知道了，他也只能是吃哑巴亏。不要忘了，这里是贵州地盘，容不得他撒野。贵州方面为什么如此痛快地就判定这个银矿所在地在咱们余庆司。大人带兵攻打水西安家，朝廷为什么没有怪罪。你好好想一想。” 毛顺通过范易的这番话，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 第七百三十章 办手续 范易不愧是杨昇手下第一谋士，他在外围实地查看了银矿的情况之后，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银矿位于余庆司。就应当到余庆司办理相关手续，并且给了银矿方面半个月的期限，过期不办的话，就直接收回。 这一招实在是太歹毒了。余庆司方面即便是接到了田亦峰的神情，也会不予办理的。至于借口，那可是一箩筐。什么损坏了很多树木、什么破坏了当地的风水，等等。 那个时候还没有环保意识。否则可以冠冕堂皇地说，开采银矿严重破坏当地的环境。老百姓反对强烈，再找一帮当地的百姓前去闹事，那事情岂不是越闹越大。 计策既然制定完毕，范易就安排人向杨昇报告。他自己则继续留在余庆司坐镇，全力应对田亦峰那边。 杨昇接到范易的报告，也是颇为满意。给范易的回信就是，一定要阻止田亦峰在规定期限申请完成。待时间一过，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回银矿了。 田亦峰收到余庆司的公文后，自然是看出了对方的意图。 由于陈昱已经告知，暗中派遣了一些人前来增援银矿方面，田亦峰内心还是有底的。 他马上命人准备了材料，亲自前往余庆司申请银矿开采，补办手续。 余庆司受理了田亦峰的申请，并告知需要研究一下。田亦峰就在余庆司这里住了下来，等待结果。虽然这个结果是不允许开采。 毛顺接到下属送来的银矿申请，向旁边的范易说道：“范先生。田亦峰亲自前来申请了。咱们接下来就按计划进行呗。” 范易说道：“那是自然，先拖几天，然后就说银矿破坏了当地的风水。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应对。” 毛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范先生这招实在是高。风水问题岂是他能说得清楚的。时间一到，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收回银矿，到时候就是日进斗金呀。” 范易回道：“土司大人的那一份自然也少不了的。” 在范易前来余庆司时，杨昇已经明确了播州与余庆司两家三七开。播州占七成，余庆司毛家占三成。 毛顺对于这个分配比例也是颇为满意。所以他才尽心尽力与范易谋划此事。 直到第四日，余庆司将田亦峰的申请打了回来，理由就是这座银矿破坏了当地的风水，不宜开采。 田亦峰虽然早已料到他们会不同意，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风水问题，向来是神乎其神，看不见，摸不着，还真不好应对。 倒是仆人田雨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请当地最有名的风水大师给看看，他的话是很有说服力的。 为此，田亦峰就找到了余庆司最有名的风水大师，对方也答应了可以去看一看，田亦峰当场就付了二百两的定金。 双方约定的是，明日一早出发，赶奔银矿进行现场查看风水。 可是第二日一早，田亦峰却没有等到这位风水大师。而是他的徒弟前来，将定金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并且说他师傅昨天晚间突然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无法去银矿实地查看风水了。并且向田亦峰表示歉意。 田亦峰见对方重病，也就没有在意。只能是在此地继续找风水大师。 余庆司的风水大师本就没有几个，其他人也都因各种理由拒绝了田亦峰的邀请。 田亦峰这才反应过来，绝对是土司那边动了手脚。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这些风水大师都放着银子不赚。田亦峰后期都把定金提高到了五百两了，可是依旧是没人接下这个活。 时间只剩下三天了。田亦峰只能是硬着头皮前去拜见土司毛顺。 毛顺到是见了他。 田亦峰当场就表示，希望毛顺能够同意自己开矿，可以给他两成的股份。 毛顺内心是一阵冷笑。人家杨昇给了自己足足三成，你却只给自己两成。各局还是太小了。 话又说过来，即便是田亦峰给五成，毛顺也不会同意的。因为毛顺知道杨家的势力要远远大于落魄的田家。 宁可得罪田家，也不能得罪杨家。 毛顺语重心长地对田亦峰说道：“田兄。我十分理解你此时的心情。银矿一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想了。贵州方面将银矿所在地认定属于我余庆司。而余庆司归播州管辖。这里边的道道，不用我明说，你也明白。你还是面对现实吧。” 毛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田亦峰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其实田亦峰也知道，都是杨昇在背后捣鬼。毛顺只是在前台唱戏罢了。 田亦峰恭敬地说道：“毛兄，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你我还是感谢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理解你此时的情况。多了不说，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田亦峰就起身告辞了。 毛顺没有送他，而是派人替自己送送田亦峰。 田亦峰走后，范易就从后边走了出来。笑着对毛顺说道：“想不到我们毛大人与田亦峰还有些惺惺相惜呀。” 毛顺自然知道范易指的是自己个刚才说的那段话，他反问道：“范先生没有同感吗？” 范易冷笑道：“这个田亦峰就是个丧家之犬，有什么好同情的。” 毛顺说道：“大家都是土司出身。看到田亦峰现在这个样子，有些感触也是自然的。“ 范易笑着说道：“毛大人。你只要跟着我们土司大人，那就是没有问题的。在贵州这一片，还有人比我们土司大人更厉害的吗？” 毛顺只是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却说道，如果杨昇那么厉害，在大明支持下，为什么就拿不下水西安家呢？这么看来，还是陈昱厉害呀。 范易见毛顺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毛大人。你安排人警告了余庆司的那些风水大师，这件事做得非常漂亮。我会如实向土司大人为您请功的。下一步，我们只需等到时间一到，将银矿接管过来就是了。” 毛顺说道：“范先生。上次咱们去抢夺银矿，你是知道的。陈昱安排了火枪兵负责保护银矿。咱们吃了一个败仗。这次虽然咱们有理，但是对方绝不会毫无反馈，束手就擒，乖乖把银矿拱手相让的。想要夺回银矿，咱们还真得调派重兵，从长计议呀。” 范易信心满满地对毛顺说道：“这一点，毛大人大可放心。土司大人早已经制定了周密的计划。时间一到，咱们就正常出兵就是了。这一次绝不会出现上一次的情况。银矿很快就会归我们了。你就等着胜利的消息吧。” 毛顺看着信心十足的范易，依然提不起信心来。 第七百三十一章 武力解决 田亦峰原本还想再次去找毛顺。不到最后他不想放弃。可是放在他客房的一张纸条，令其决定立刻返回银矿，迎接来自播州杨家的进攻。 纸条上只有区区八个人，速回银矿，准备迎敌。 上面没有署名，但是田亦峰知道，定然是陈昱那边的人。因为，截止目前，只有陈昱帮助了自己。田家原来的故交，自打田家被朝廷阴了之后，纷纷躲避还来不及呢。 正应了那句话，人走茶凉呀。 在田亦峰返回银矿，进入山区之后，马裕带着几名手下与田亦峰见了面。 马裕自报家门后，田亦峰拱手说道：“马千户前来支援，田某万分感谢。只是这次我看杨昇对这个银矿时志在必得。上次你们的火枪兵令其吃了大亏。这次他定然会制定十分周密的计划，而且会派出重兵。不知侯爷派了多少军队前来。” 马裕回道：“我们侯爷生怕动静弄大了，被大明那边抓住把柄，污蔑咱们造反。所以他并没有派大规模军队前来。只是安排了一些其他人员。不过已经足够应对播州杨家了。” 田亦峰听了，还是有些失望了。如果能调来两个火枪兵卫所，绝对能够守住。但是陈昱却没有派军队，其他人员是什么人员。既然马裕没有说，他也没有问。因为他知道，对方如果想让自己知道的话，自然会告诉自己的。人家既然不说，那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太多。 旁边的田大牛笑着说道：“田大人也不要太过于悲观。你看着崇山峻岭，树木茂密，这就是几万大军呀。在这样的环境下，多少大军也发挥不了原有的战斗力。我们依托这里，定然让他们尝尝苦头。你只需要做好银矿的防守。万一这帮人攻到银矿的时候，估计也就是强弩之末了。” 田亦峰听了田大牛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但是对方都这么说了，而且人家是来帮助自己的，他也只能表示同意。 除了马裕、田大牛，铁衣社贵阳府分舵舵主米承乐率领铁衣社、铁卫抽调的精干力量也按照陈昱的命令前来增援。禾孝臣亲自率领着生苗丛林高手也赶到了此地。 马裕、田大牛、米承乐和禾孝臣四人就是此次帮助田家银矿阻击播州来犯之敌的指挥官。四方带来的人员数量相当于三个千户。他们可以算作是先遣队。 如果战斗规模不断升级，播州杨家大量征兵，或者官府明显支持杨家，派兵协助，那卓不凡准备好的精兵将马上北上支援。 陈昱的部署不可谓不周祥。 马裕、田大牛等人都是秘密进入余庆司这片区域的。并且根据实际地形，制定了周密的阻击计划。 马裕还派人进入了余庆司，对于田亦峰、范易、毛顺的行踪了如指掌。 大家对于田亦峰前往余庆司申请，补办手续一事，就觉得根本不可能成功。 但是田亦峰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所以当田亦峰申请失败，寻找风水大师遇阻后，马裕就命人给田亦峰送了一个纸条，也就是田亦峰看到的那八个字。 田亦峰这才赶了回来。马裕和田大牛就侯在那里，等候田亦峰，向其说明情况。 田亦峰离开了余庆司，毛顺和范易自然知道了。范易赶忙向杨昇进行了汇报。 杨昇见田亦峰返回了银矿，而且给他的期限也已经到了。接下来就是以官方的名义收回银矿了。 田亦峰定然是不会同意，接下来就是武力夺回这个银矿了。 至于陈昱胆敢公然派兵增援银矿，大明方面已经明确告诉他了，在贵州、广西的明军会全力配合杨家的军事行动的。 这也是杨昇的底气所在。 在与水西安家的争斗，因为陈昱的加入，使得己方功败垂成。上一次攻打银矿，也是因为陈昱派来的火枪兵坏了好事。新仇旧恨，一次解决。 杨昇并没有亲自率军前往，而是派儿子杨纲率领四个卫所的兵力前往。 不是杨昇不想去，而是自己的身体不允许。自打与水西安家的战斗失败后，杨昇一股火，竟然大病一场。虽然最后这场病好了，但是他的身体却非常虚弱。 杨纲找遍了贵州的名医，可是大家也是没有好的办法。其实杨昇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渐渐就弱了下来，攻打水西安家行动失败，对其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令其身体危机彻底爆发。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慢慢静养。 杨纲就按照杨昇的命令，率领军队出发了。 马裕撒出去的探子很快就得悉杨家出兵了。马裕、田大牛、禾芈峰、米承乐四人就按照阻击计划，率领本部进入指定区域，严阵以待，等候杨家军队的到来。 银矿的位置，杨纲早已获悉。在他看来，上次失败主要是基于两点。一是轻敌。己方上下都是认为志在必得，拿下银矿轻而易举。正所谓骄兵必败。二是兵力过少。对方有陈昱派来的两个千户的火枪兵，战斗力相当于普通的两个卫所。 己方此次派出了四个卫所，只需稳扎稳打，拿下银矿不在话下。 另外大明方面已经明确表示，会为己方阻击陈昱的增援部队。 父亲杨昇是志在必得。而自己也是颇有信心。 倒是协助自己的杨昌，有些担心。 杨昌就是上次攻打田家银矿的指挥官，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在杨纲看来，这个杨昌是被对方打怕了。 他并不想让杨昌参与。因为杨昌这个状态，势必会影响己方的士气。 但是父亲杨昇却坚持要让杨昌跟随。一来他组织了上一次的战斗。对于银矿方面非常熟悉，另外他上次犯的一些错误，也可以作为反面教材，使得杨纲能够避免。 对于父亲的意图，杨纲还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了杨昇的良苦用心。 父亲杨昇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作为儿子自然希望他身体健康，可是这只是自己的愿望罢了。必须面对现实。 父亲百日之后，杨纲就得接任土司，管理余庆司。而这次父亲杨昇让自己主持这次战斗，无非是想让自己展示一下优秀的指挥才能，树立威望。这对自己接任土司，管理余庆，是非常有好处的。 就在杨纲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斥候来报，担任先锋的杨忠部遭到了阻击。 第七百三十二章 层层阻击 杨纲率领部队前去增援。 当杨纲率人赶到的时候，对方的阻击已经结束了。 杨忠部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被射杀两千余人。损失将近一半的兵力。 杨纲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个情况？我听到报告，就赶过来了，这才多大的功夫，怎么伤亡这么大？” 杨忠也是十分无奈，他说道：“我们正常行军。在道路两旁突然就冒充这么多的弓箭手，进行了几轮射击之后，就撤了。我们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没了踪迹。” “那你们的斥候就没有发现对方？” 杨忠十分无辜地说道：“我就担心对方会打伏击，撒出去了八十名斥候进行打探，根本没有发现对方。对方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 杨纲冷笑道：“莫非他们是从天而降，莫非他们是从地里转出来的，莫非他们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杨忠刚想反驳几句，又忍住了。毕竟己部遭受了对方的伏击，损失惨重。 杨纲最后决定，由指挥使杨威率领本部担任先锋，继续赶路。同时杨纲从本部抽调了一个百户的斥候，协助杨威。 而杨忠部则跟随其，作为中军，继续前进。 后军则是继续由杨九成负责。 此次阻击杨家军的是田大牛率领的八个百户的后羿营士兵。这批人都是百发百中的神箭手。除了箭术超群之外，他们也从田大牛那里学会了丛林伪装。这自然躲过了杨忠派出的那些斥候。 打了杨忠部一个措手不及。田大牛战前设定的计划，无非是两个字，准和快。 这批抽调的士兵，可是后羿营中的精英。箭术高超。田大牛要求，没人只能射五支箭，也就是进行五轮射击，然后迅速撤退。 战斗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田大牛等人迅速撤离了此地。 由于有了杨忠部的前车之鉴，杨威率领本部十分小心地前进。 因为越往前走，道路就有些狭窄。再走一段的话，前边就没有路了。 这座银矿是在深山当中。田亦峰为了将开采出来的银子运出去，在石阡府一侧开了一条路，方便日常运送银子。 其实田亦峰在银矿旁边建立了冶炼设施。开采出来的银矿直接就在当地进行冶炼，然后将成型的银块运出去。 仅仅将银矿运出去还是不够的。田亦峰与陈昱又在石阡府开了一家钱庄。 对于钱庄，陈昱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他从自己的钱庄抽调几名得力伙计，前往石阡府，十分顺利地组建了钱庄。利润自然是二一添作五。 由于这家钱庄与陈昱在思明府、谅山府等地的钱庄可以进行汇兑。周边一些前往大越做生意的商队、马队都喜欢在这家钱庄办理业务。 这就带火了石阡府所在地的客栈、饭馆等生意。 这是田亦峰所没有想到的。但是这对他收买人心，拉拢各方势力是非常有帮助的。 银矿靠近余庆司那一侧，都是原始森林。并没有正式的道路。偶尔会有猎户进山打猎，但是地上的青草非常茂盛，根本无法依据道路来寻找银矿。 杨昌上次负责攻打银矿，虽然失败了，但是他及其手下是知道路线的。 因此，大军不会出现迷路等问题，唯一要防备的就是来自银矿方面的偷袭。 刚刚的那场突然袭击，已经为大家敲响了警钟。 杨家军上下警觉性大增。因为他们知道，对方既然敢主动偷袭，那定然是有了阻击计划，己方的进攻已经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 有了第一次阻击，就会有第二次。 所以杨家军行军速度降到最低，无论是斥候，还是先锋部队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么做，看似非常不错。但是对于杀手千户来说，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暗卫的杀手千户，主要是执行一些秘密的任务，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行动。即便是在白天，那也是行踪不定，令人防不胜防。 依托于原始森林，暗卫的杀手千户发挥出了自身能力的极致水平。 马裕亲自率领，大家化整为零，以三到五人为一个小组，分布在各个区域。 首先遇到的是杨家军的斥候。这帮人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经验十分丰富。在原始森林里，为先锋部队探路。 杀手千户的弩弓、匕首等武器，在这里发挥了作用。 莫名的冷箭，突如其来的刺杀，以小组为单位的配合，将这些经验丰富的斥候，一个接着一个的，悄无声息地撂倒。 当杨威得到报告，斥候被对方消灭的时候，震惊不已。他意识到了，对方在这片原始森林里埋伏了很多人。犹如鬼魂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己方人员干掉。 连伺候都没有发现对方，就被干掉了。说明这帮人武艺高强，依托茂密的树林，放冷箭、出奇招，令人防不胜防。 杨昌自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是他却建议杨威，将部队以百户为单位向前推进，百户与百户之间的距离不要太远，能够互相增援。 对方单打独斗是很厉害，可是要想一下子将一个百户在瞬间歼灭的话，那可是不可能办到的。 杨威觉得杨昌说得有道理，就命令下边以百户为单位，稳步向前推进。 这么一来，暗卫就不能发挥他们的优势了。这令马裕有些懊恼。 倒是旁边的田大牛想得开，他笑着说道：“对方既然选择击中兵力前进，就是防止咱们突袭。但是接下来的防守，就会令他们苦不堪言。咱们先撤吧。让米舵主他们登场吧。 马裕只好下令撤退。马裕率领杀手千户负责的第二道防线，仅仅消灭了对方一百多号斥候，就撤退。很显然他们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在马裕的计划当中，至少也得让对方留下两千人。不能比后羿营杀伤数量少呀。 杨威部就这么稳稳地向前突进。虽然速度比较慢，但是却没有再遇到任何抵抗。 杨威笑着对旁边的杨昌说道：“昌将军。您的这招真是高明呀。咱们以百户为单位向前行进，对方无机可乘，奸计就被我们这么识破了。事成之后，我会如实向大公子禀报此事的。” 杨昌回道：“魏将军太客气了。我这也是误打误撞而已。” 两个人就你来我往地进行了一番互相吹捧。 就在他俩吹捧地越来越悬，旁边人都有些听不下去的时候。就听见前方不远处响起了几声爆炸声。 由于森林里非常寂静，这些爆炸声震耳欲聋，不仅杨威、杨昌等人吓了一跳，胯下的坐骑也是受到了惊吓。 第七百三十三章 向南迂回 爆炸是地雷所致。 铁衣社、铁卫在米承乐的带领下，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在这一片区域埋设了地雷。 除了在地下埋设了地雷，树枝、树干上也安置了一些手雷。 地雷和手雷的完美配合。你只要触碰到一个，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再加上杨家军在爆炸之后，惊慌失措，东躲西藏，势必又会触发其他的地雷和手雷。 就在爆炸声停止，大家认为已经全部触发时，从杨威部右侧的森林里又扔过来一些手雷，陆续爆炸了。 杨威部本能地往左侧撤离，可是左侧事先埋伏好的地雷和手雷又被触发了，又是一阵猛烈地爆炸。 这次突入起来的地雷阵，令杨威这个卫所损失惨重。经过一番统计，死伤竟然达到近三千人。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士兵躺在那里呻吟着，哭喊着，十分凄惨。此处竟然犹如人间地狱一般。 等到杨纲赶到的时候，看到如此惨象，也是心生忌惮。 旁边的杨昌担忧道：“大公子。无论是前面的弓箭手偷袭、诛杀斥候，还是现在的爆炸，都是对方经过精心策划的。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定然会在前面还有阴招等着咱们呢。” 杨纲此时也没有了主意，他问道：“那依昌将军，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杨昌说道：“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是我上次前往田家银矿的路线，对方显然也是依据我上次所走路线设置了层层阻击之计。我觉得咱们改变路线，迂回至银矿。这样虽然要多走一些路，但是会令对方在前方设计的埋伏彻底报废。用时间来减少咱们的伤亡，我觉得划得来。” 杨纲点了点头，说道：“昌将军。你说得没错。这一招的确是高招。来人呀，拿地图来。” 身旁的侍卫摘下身后的竹筒，拿出了里面的地图，然后摊开在杨纲、杨昌、杨威等人的面前。 杨纲与他们经过研究，决定从南面迂回至银矿。因为南面的地势相对于北面要平坦一些。 这片原始森林的地势是北高南低、西高东低。 于是杨纲与杨威合兵一处，开始转向，向南进发。 尚未赶到银矿，己方就损失了大越一个卫所的兵力，这不仅令杨纲、杨威等将领信心大减，也令军队士气变得十分低落。 等在不远处的田大牛、马裕等人，没有等到杨家军，派人一打听，原来是本着南边去了。妄图迂回至银矿。 田大牛笑着说道：“这些人的想法怎么就那么幼稚呢。” 马裕说道：“战争中讲究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他们既然不想继续沿着这个路线走，那咱们在这里设置的埋伏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禾孝臣那边却能发挥优势了。” 田大牛问道：“我与那些生苗没有接触过。他们真如你说得难么神吗？” 马裕笑着回道：“他们这些生苗长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和原始人没有什么区别。像禾孝臣、禾芈峰这些人还好，那些最底层的生苗，多少代人生活在森林里，一些原始本能尚未退化。你的本领那是在深山里长期游走练就出来的。他们那可是与生俱来的。我觉得并不比你差。” 田大牛听了，还有些不服气。 马裕岂能看不出来，就继续说道：“他们怎么样，咱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走吧。咱们现在按照第二套方案进行吧。” 马裕、田大牛等人制定的策略是，田大牛的后羿营负责第一轮奇袭，马裕的杀手千户负责第二轮袭击，铁衣社、铁卫负责第三轮袭击。 经过三轮的袭击，杨家军既有可能会改变行军方向，向银矿挺近。 而他们无非是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向北迂回，另一个则是向南迂回。 由于北高南低。杨家军选择南面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接下来的阻击，由撤下来的后羿营、暗卫杀手千户负责继续在原路进行阻击。 刚刚利用地雷、手雷袭击杨家军的铁衣社、铁卫人员则向北，如果杨家军改道向北的话，就由他们负责阻击。 而杨家军极有可能前往的南部，则交给了丛林战经验丰富的生苗部队。 禾孝臣虽然带来的生苗兵只有七百人。但是这七百人都是从生苗部落中精挑细选的。这七百人犹如深林中的野兽一般，让他们在这片森林中生活个三年五载，都是没有问题的。 马裕作为暗卫杀手千户的首领，在组建这个千户时，曾经从生苗当中挑选了一批人。这批人的能力，给马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是他在田大牛面前，如此自信的底气所在。所以由他们来阻击杨家军，绝对是没有问题。 禾孝臣为了达到更大的歼敌效果，他故意将这七百人后撤了很远。 如果在杨家军刚刚从铁衣社、铁卫的埋伏圈中出来，就对其进行阻击的话。对方虽然士气低下，但是他们面对危险，会自然而然地迸发出求生欲。战斗力也会暴涨，到那时，战斗就会打得非常艰苦。那就达不到预期效果了。 为此，禾孝臣决定先给对方一个缓冲时间，让他们自以为迂回策略取得了成功，然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杨纲等人向南走了一段，那可是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可是一路上却没有遇到对方的阻击。 大家的心情就渐渐没有那么紧张了。 杨纲笑着说道：“昌将军此计真是高呀。你们看看，那帮傻子还在原地等着我们呢。我们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摆脱了他们。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寻找咱们的话，咱们已经迂回至银矿了。” 杨威附和道：“是呀。对方的层层阻击之策，那是按照上一次咱们进军路线设定的。咱们现在突然改变了行军方向，对方设计的后续圈套将毫无用处。” 杨昌自打跟随军队转道向南，他就一直在回忆对方的整个阻击过程。 想来想去，竟让他想出来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火力最强的火枪兵，至今没有见到。 杨昌就把自己的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杨纲分析道：“或许对方那些火枪兵不适合这种丛林战斗。或许是对方将这些火枪兵部署在了后续的阻击当中。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咱们都要小心一些。以为火枪兵的枪阵实在是太厉害了。” 杨纲前期跟随杨昇，参加了攻打水西安家的战斗，他亲眼看到了火枪兵枪阵的威力。所以他才有如此分析。 第七百三十四章 生苗兵很厉害 杨纲等人的行踪自然在禾孝臣的掌控之中，他派出几人前去跟踪杨纲等人，更是派出了二百人绕到杨家军的最后那个卫所。 很快，杨纲的先头部队就到了禾孝臣等人所在区域。 这些生苗如同鬼魂一般，依托树木，利用尖刀，开始对杨家军进行猎杀。 杀人悄无声息，如同狩猎一般。 可是，这么多人的行军，自然还是被发现了。 但是，这帮生苗兵来无影，去无踪，令你根本无法追踪。 杨纲、杨威等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手下的一个百户还特意搬来了两具尸体，供他们查验。 这两具尸体都是被人从后边捂住嘴，然后一刀封喉，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杨纲脸色阴沉，问道：“咱们死了多少人？” 这名百户胆怯地说道：“发现的，大约有一百二十人？” 杨纲说道：“听你的意思，还有没发现的？” 这名白户回道：“这里树木茂密，大家这么往前走，四周照顾不到，就极有可能被对方盯上，杀掉。集结队伍也是不现实的。” 杨纲怒喝道：“咱们就这么让他们如此嚣张下去。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就死了这么多人。” 杨威劝解道：“大公子息怒。我猜想，这帮人显然早已料到咱们会从这里经过，事先就选择了在这片区域埋伏，然后对咱们动手。” “这都是些什么人。莫非是江湖人士？” 杨昌分析道：“据我了解，陈昱手下有一个帮派组织，名叫铁衣社。但是这帮人却不可能有如此身手。这里可是深山老林，江湖人士也没这个能耐呀。” 杨威说道：“会不会是生苗。据说陈昱曾经收编了一个生苗大军。这帮生苗可是长期生活在深山老林当中，对这种环境那可是非常熟悉的。我想，应该是他们。” 杨纲听了，说道：“不错。极有可能是他们。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一说。” 杨昌建议道：“我们命令士兵，人与人之间保持紧密距离，他们如果敢动手，身旁的人马上增援，他们就危险了。” 杨纲说道：“现在来看，只能是这样了。传令下去，以总旗为单位，保持紧密距离，保持高度注意力，发现敌方行踪，格杀勿论。” 杨威、杨昌赶忙下去传令。 部队又开始往前进发了。 手下向禾孝臣做了汇报。禾芈峰不以为意，他说道：“杨纲以为将人小股聚拢起来，我们对他就没办法了。他想得有些太简单了。传令下来，在他们的路上多准备一些陷阱、机关。让他们尝尝这些东西的厉害。” 手下领命而去。 过不多时，在森林里就传出了惨叫声。有的被夹住了脚，有的被迎面冲过来的巨木撞死，还有的掉入了底部有木刺的陷阱。 就在大家将注意力放在陷阱、机关上面，并且开始营救同伴的时候，生苗趁机从旁边摸上去，杀人。 这种操作令杨纲率领的杨家军苦不堪言。他们就如同森林中的野兽一般，被生苗这帮猎人采用各种方式、各种办法进行猎杀。 杨家军在艰难地往前行军，可是伤亡却是非常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负责断后的杨九成派人前来向杨纲报告，发现一股敌军正在后边侵扰杨九成部。己方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杀掉了近二百人。粮草也被损毁了不少。 杨纲从来没有遇到这么窝囊的事情，他是彻底被逼疯了。 杨昌建议道：“大公子。对方显然是在利用这些茂密的树木。我看咱们不如将这些树木砍掉，开出一条路，这样或许还能减少一些伤亡。” 这么做，或许会有一些效果，但是对方定然还会在己方砍树开道的时候，放冷箭，出阴招。 杨纲现在也顾不得那些了。他同意了杨昌的建议。命令杨威、杨昌和杨忠，兵分三路，开始砍树开道往前走。 同时命令杨九成快速行军，与己方汇合。 在砍树的过程中，自然又会触碰禾孝臣等人安置的机关。但是杨家军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们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早点离开这里。 禾孝臣又安排人设置了一些机关之后，就率领众人撤退了。 他们已经完成了既定计划，不仅歼灭了一些敌人，而且还让对方的行军速度大幅下降。 马裕、田大牛和米承乐这三支队伍已经撤到了这片原始森林的边缘地带。 待禾孝臣率人赶到后，众人就向银矿进发。 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攻击歼灭敌军一个卫所的兵力。 杨纲带来的四个卫所，也就剩下三个卫所的兵力了。 接下来，正式进入到田家银矿保卫战了。 田大牛、米承乐曾建议利用这片原始森林，展开一次火攻，定然能够将杨家军全歼。 但是马裕否定了二人的提议。因为陈昱早已料到会有人利用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开展火攻。 这么做，固然会对杨家军造成大量伤亡，但是这么大一片原始森林都烧光了，实在是太可惜。为此，他特意叮嘱马裕，切不可使用火攻。 马裕说出了陈昱的命令，田大牛、米承乐等人自然表示遵从。 他们虽然不理解陈昱的命令，但是陈昱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既然放弃了火攻之计，那么接下来只能是在银矿周边展开阻击战了。 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银矿所在的这座山。 这座山叫什么名字，没有人知道。因为这里就是崇山峻岭。一座山连着一座山。本来就人迹罕至，又有谁能将这些山逐一命名呢。 即便是有人命名了，有怎么能一直流传下来呢。因为这里没有村庄，没有人烟，自然就无法流传。 田亦峰自打回到银矿，就积极备战。 陈昱派来的两个千户也是枕戈待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们已经有了上次阻击杨家军的经验，对于接下来的阻击战自然是十分有把握。 田亦峰通过这么些年的不懈努力，也纠集了大约四千人的队伍。只是他们的战斗力与陈昱的卫所无法相提并论。 多亏了陈昱派人对田亦峰的部队进行了系统培训，他们的战斗力才提高了不少。 此次杨家军兵力大增，足足四个卫所的兵力。马裕等人经过几轮阻击干掉了大约一个卫所的兵力，但是对方仍然有多达三个卫所的兵力，远高于己方的兵力。 但是，众人经过一番研究，制定了周密的阻击计划。大家完全有信心赢得此次银矿阻击战。 第七百三十五章 增兵六个卫所 杨纲等人终于穿过了那片原始森林，十分疲惫。 而银矿这边这几日都在休整、备战，以逸待劳。 杨家军休息了一天半后，才正式向银矿发动了进攻。 担任阻击的是由火枪兵、杀手千户和后羿营组成的联合部队。 他们居高临下，进行远程射击，令杨家军吃尽了苦头。 要知道，无论是火枪、弓箭，还是弩弓，都属于远程攻击，而杨家军从下往上进攻，虽然也有弓箭手支援，但是仍然是推进十分困难。 杨纲见正面攻击受阻，就安排杨威率人从后面偷袭。 可惜马裕等人早已料到了，铁衣社及铁卫人员，禾孝臣的生苗兵，还有田亦峰的部队，都已埋伏在银矿的其他三面。杀的杨威部人仰马翻，败下阵来。 杨纲部攻打了整整三天，就有些吃不消了。损失兵力已经超过两个卫所了。目前能够进攻的兵力，也仅仅是将近两个卫。 更为严重地是，己方士气低落。再加上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山路泥泞，更加不适合进攻了。 银矿这边虽然也有伤亡，但是与杨家军相比，要好很多。 如果继续这么僵持下去的话，杨家军不仅损失会更惨重，而且还拿不下银矿。 对于这个结果，杨昌是最高兴的。因为他上次失败后，不仅杨昇臭骂了他一顿，就是杨纲、杨威等人也都是在背后说了一些贬低他的话。 杨昌亲自指挥，自然知道夺取银矿是一个非常难完成的任务。可是又有谁能够客观评价此事呢。 此次杨昇特意安排自己参与此事，无非是给杨纲做个向导，避免杨纲出现自己那样的情况。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对方竟然增派了人员，并且己方毫不知情。虽然派了四个卫所的兵力，可是依旧是无法攻占银矿。 这几日，杨昌就待在杨纲的旁边，偶尔出出主意。 杨威、杨忠、杨九成三人轮番率队攻击，可是毫无进展。三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杨纲召集众人开会，研究下一步怎么办。 杨威认为，以目前的兵力和状态，拿下银矿是难上加难。要想拿下银矿，只能是请求土司大人派兵增援。 杨忠则认为，银矿防守严密，根本无法攻占，只能是撤退，否则这些人都得搭进去。 杨九成认为，可以请求大明的卫所增援。 杨纲听了，最后决定，向父亲杨昇禀报。具体是增兵、撤退，还是向大明求援，就由父亲杨昇来决定吧。 杨昇看了杨纲的汇报，气得摔在了桌子上。 此时从余庆司返回海龙屯的范易，就在杨昇身边，忙问出了什么事。 杨昇没有说话，将杨纲的信交给了他。 范易看完之后，说道：“如此看来，定然是陈昱派兵增援了银矿。田亦峰可没有这个本事。” 杨昇说道：“这帮人是如何进入银矿的。咱们派出了人、大明那边也派人盯着呢。如果陈昱大规模的出兵，咱们一定会察觉的。可是事先却毫无消息。” 范易听了，分析道：“想必这个陈昱也担心被咱们抓住把柄，他没有明目张胆地派兵增援，而是秘密派遣了小股部队参加。只是我们没有证据罢了。” “那我们应该如何处理呢？” 范易建议道：“我们要想拿下这个银矿，就得增兵。同时向贵州方面求援。双方同时出兵的话，胜算就会很大。” 杨昇点了点头，说道：“眼下只能这么办了。我着手研究增援一事。范先生你就负责写给贵州方面求援的折子。” 杨昇原打算借此机会让儿子杨纲露露脸，积累一些经验和威望。为他接替自己的土司之位做准备。可是事情却发展成这样，令其感到有些意外。 他正在书房研究派兵增援一事。管家送来了一封信。 杨昇打开一看，竟然是陈昱写给自己的。信中说得十分清楚。 陈昱希望杨昇适可而止，马上撤兵，他就当此事没有发生，也不要任何赔偿。如果还执迷不语，他就率军北上，踏破海龙屯。 杨昇自打接任土司之位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威胁。 杨昇哪受过这个气呀。一激动，血往上涌，眼前一黑，竟然被气晕过去了。 管家忙喊人去找大夫。 经过一番抢救，杨昇终于醒了过来。 据大夫介绍，他这是急火攻心所致。需要静养，并且不能着急上火。 杨昇直到第二日才稍微好了一些。可是身上还是有些虚弱。 此时，范易已经按照他的意思，写好了求援的折子。杨昇看过之后，就同意上报了。 他同时下令，抽调六个卫所，增援杨纲。务必拿下田家的银矿。 这个动作，不可谓不大。很快就传到了思明府。 陈昱看了暗卫的情报，竟然笑了。 诚阳子说道：“侯爷。这个杨昇有点意思，为了这个银矿，那可是拼了。不仅向大明求援，还增派了六个卫所。咱们如何应对呀。以银矿现在的兵力，守指定是守不住了。” 陈昱说道：“是呀。咱们的人马，加上田亦峰的兵马，满打满算也就是将近两个卫所。据说杨昇还向贵州方面求援，但是贵州方面还没有明确是否出兵。即便是贵州方面不出兵。就凭杨昇的这些兵马，银矿也是岌岌可危呀。这么看，只能是马裕、田亦峰他们撤离银矿，逃离那里了。” 白殿斌听了，说道：“侯爷。这个银矿可是日进斗金呀。就这么让给杨家，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要不咱们出兵救援银矿吧。” 陈昱的确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又别无他法。自己出兵，指挥给大明落下口舌。他们趁机就会对付自己。这对自己提高百姓生活水平的工作极为不利。 诚阳子一直跟随在陈昱身边，非常了解陈昱的性格。这么撤退，只是无奈之举，但是却不是他的性格。 于是，诚阳子就建议道：“侯爷。咱们先与杨家军干一仗，然后咱们再撤走。杨家既然敢占领咱们的银矿，那咱们就有出兵的理由了。原因，很简单。 咱们的利益受损了。为了保护咱们的利益，只能是被迫出兵。即使是告到大明那里，咱们也是能说出个一、二、三的。” 这个建议颇和陈昱的心意。其实，陈昱也是这么想的。 第七百三十六章 低估 陈昱采纳了诚阳子的建议，派人向贵州方面下达了命令。 他又将卓不凡、历翰宏叫来。问道：“兵马和粮草准备的怎么样了？” 历翰宏回道：“粮草方面没有问题。咱们思明府的粮草十分充足。军队什么时候出发，粮草就什么时候出发。劳力、运粮的车辆也都是准备完毕。” 至于军队方面，卓不凡说道：“我除了在思明府抽调了五个卫所，还按照侯爷的命令，从大越北部地区又调来了三个卫所。咱们此次出征共计八个卫所。除了这八个卫所，后羿营剩余人马也一同前往。目前，谅山府的三个卫所已经到了思明府。现在思明城外驻扎。思明府的五个卫所也都已集结完毕。随时能够出发。” 陈昱听完，说道：“此次咱们攻打播州，可以说是新仇旧恨一块算。杨昇仗着大明朝廷的支持，先是攻打水西安家，现在又盯上了田家的银矿。种种迹象表明，他是在针对我们。水西安家与我是亲戚关系，田家银矿有咱们的股份。既然他想与咱们作对，那咱们就陪他玩一玩。这把咱们玩一次大的。” 历翰宏说道：“侯爷。咱们此次攻打播州杨家。如果大明朝廷怪罪下来怎么办？” 陈昱笑着回道：“这个问题非常好解决。因为在田亦峰向石阡府求援的时候，我先后向播州杨家去了两封信。可是杨昇置之不理。另外，我还向贵州方面写信求援。贵州方面也是置之不理。他们怪罪下来，那我可真要和他们好好理论理论了。” 卓不凡请示道：“侯爷。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呀？” 陈昱说道：“先看看播州杨家出兵的情况。待他们快到银矿的时候，我们就出发。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卓不凡和历翰宏就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贵州方面的情报源源不断送到了陈昱这里。 银矿方面，杨纲的部队攻击没有以前那么猛烈了。但是每日小的战事还是时有发生。 播州杨家的军队经过几日的集结，最后终于出发了。赶奔余庆司，增援杨纲部。 陈昱得知杨家的增援部队出发的消息后，就亲自率领部队出发了。 陈昱的目标并不是增援银矿，而是攻打播州杨家。 在出发前，陈昱就做好了行军计划。要想前往播州杨家，需要经过广西的太平府、镇安府和泗城州，进入到贵州境内。 然后经贵州府，一路北上，最后经过乌江关，就进入到了播州杨家的地界。再一路向北，就到了海龙屯。 其实海龙屯就位于现在四川省遵义市西北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屯前有六个关，屯后有三个关。要想拿下海龙屯，还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陈昱翻阅了脑海中的资料，对于海龙屯的情况，可以说是掌握的非常好。尤其是万历年间，杨应龙公然作乱，万历皇帝纠集大军，一举镇压了杨应龙的叛乱。这段史料，陈昱翻阅了不止一遍。对拿下海龙屯，陈昱是非常有信心的。 这次出兵，卓不凡虽然说得是八个卫所。实际上总兵力达十个卫所。 因为青龙卫虽然还叫卫所，但是如今的青龙卫兵力却相当于两个卫所。它是由原来的城左卫并入到了青龙卫，组建的新的青龙卫。一个卫所相当于两个卫所。 另外再加上后羿营。那就是整整十个卫所的兵力。 新的青龙卫，由余庆担任指挥使。 由于是新式卫所，陈昱对其十分关注，并且时常抽空去卫所视察，并且提出了许多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余庆也没有让陈昱失望，他很好地将原来的两个卫所进行了融合。并且对于个兵种，在苦练基本功的同时，日常重点演练了各兵种配合训练。大家在演练中逐步弥补不足，完善配合。 此次将青龙卫带上，就是想在实战中检验一下青龙卫的战斗力。其实，无论是青龙卫，还是城左卫，战斗力都十分彪悍。这次新的青龙卫出马，主要是看一看战斗力提高了多少。为接下来的军改提供宝贵经验。 除了青龙卫之外，陈昱还调集了两个火枪兵卫所，分别是玄武卫和朱雀卫。 其余都是普通卫所，分别是禄州左卫、凭祥右卫、上石左卫、庆远卫和杯兰卫。 再加上后羿营，那就是整整四个卫所的兵力。 陈昱下令出发后，部队按照既定路线，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北上。 这么多人的行动，自然惊动了广西的官府。 陈昱每到一处，都派人事先向当地的官府、驻军说明，己方只是途经此地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很快，太平府、镇安府向广西方面做了汇报，陈昱率领大军一路北上，声称只是路过，至于要去哪里，他并没有说。 现如今的广西左布政使已经不是公孙豪了。都指挥使也不是董昌了。 现任广西左布政使是于山柏。他接到了太平府、镇安府的汇报后，急忙派人将广西都指挥使顾龙飞请来。 顾龙飞也刚刚收到了下边送来的情报，正在与属下研究此事。听说于山柏找自己，他第一反应就是，于大人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二人见面之后，于山柏就说道：“顾将军听说了吧。陈昱率领大军一路北上，经过太平府、镇安府，正在往泗城州而去。他此行为何，尚不清楚。” 顾龙飞听了，说道：“我得到情报后，与下属研究了一番。我觉得陈昱此行定然是为了贵州银矿一事。” 于山柏疑惑地说道：“银矿一事，我是知道的。陈昱与田家合伙开了一个银矿，播州杨家就看上了这个银矿，贵州方面还判定这个银矿位于播州的余庆司。这给杨家夺取银矿，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我可听说了，前一阵子杨昇派人攻打银矿失败后，于不久前，派他的儿子杨纲率军二次攻打银矿，好像进展不是很顺利。陈昱如果要增援银矿，不应该走太平府、镇安府这一路线呀。” 顾龙飞说道：“我们经过研究发现，陈昱如果沿着这条路线一直往北走的话，进入贵州，可不是银矿的位置，而是播州杨家的地盘。” “莫非他是奔着杨家的海龙屯？” 顾龙飞说道：“我的一名手下有过这个判断，但是在我看来，陈昱如果是本着海龙屯去的，那他就是自取其辱。海龙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屯前、屯后设立多道关隘。攻上海龙屯，那可是难上加难。他即便是奔着海龙屯，无非是玩的围魏救赵之计。目的就是让杨家从银矿那边撤军。” 顾龙飞如此判断陈昱的行军目的，虽然颇有道理，但是他这么判断，实在是太低估陈昱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象征性阻击 于山柏听了顾龙飞的分析，就说道：“他前往贵州，是去银矿，还是去海龙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如何应对？他带着这么多人，定然是要找杨家火拼，事后朝廷怪罪下来，你我难辞其咎呀。” 顾龙飞说道：“是呀。目前陈昱部的先锋部队即将进入泗城州，我们就在泗城州进行阻击。所谓的阻击也就是象征性的。既能表明咱们阻挡的决心，给朝廷一个交代，也不会惹毛了陈昱。” 于山柏说道：“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这个陈昱，他这么瞎折腾，究竟是为了什么。去给太皇太后拜个寿，还整出那么多事情来，都把自己弄进昭狱了，他的手下竟然敢劫昭狱。更奇葩地是，朝廷竟然只是削爵，草草了事。这次因为一个银矿，就如此大动干戈，图的是什么呀？” 顾龙飞说道：“他图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前任都指挥使董昌董将军与我交接时，嘱咐过我，他的话我还印象十分深刻。在广西，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陈昱。要与他交好，有困难找他，他自然会帮你的。” 于山柏笑着说道：“所以你在他女儿满月时，就送了一份重礼，想和他拉近距离。” 顾龙飞反问道：“于大人。你也没少送吧。” “彼此彼此。” 顾龙飞最后说道：“于大人。那我就安排军队，在泗城州阻击陈昱部，也算是尽到咱们广西方面的职责了。” 于山柏回道：“我等着顾将军的好消息。” 顾龙飞拱手向于山柏告辞。回到指挥使司就开始着手谋划此事。 青龙卫和玄武卫作为开路先锋，由卓不凡率领，一路急行军。沿途的官府、军队看见清一色的火枪兵，还用大炮，都没敢轻举妄动，纷纷当起了缩头乌龟。 余庆对卓不凡说道：“卓将军。这一路上，我还以为会有人阻拦咱们呢，这样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你不知道，青龙卫上下迫切需要打一仗，来检验一下这段时间的训练。” 卓不凡回道：“进入贵州后，会有很多仗等着咱们呢。侯爷说得明白，让咱们急行军，能不与广西方面发生冲突，尽量不发生冲突，贵州方面极有可能会发生冲突。告诉弟兄们，除了行军，就是养精蓄锐。眼下咱们刚刚进入泗城州，过了泗城州，就是贵州地界了。咱们突然北上，沿途的官府、军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敢硬拦，他们一定会向广西方面上报。等到广西布政使司和广西都指挥使司有了明确答复，咱们早已离开广西了。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抓紧行军，早日进入贵州。” 余庆当即就派人通知下面，抓紧行军，不要招惹是非。 当卓不凡部经过乐业，来到红水河时，遇到了明军的阻击。 卓不凡、余庆等人没有听从对方的劝阻，直接是开火攻击。对方直接被击溃了，卓不凡部扬长而去。 消息传到陈昱这里，陈昱只是淡淡地一笑。 诚阳子说道：“侯爷。广西方面这出戏，定然是唱给大明朝廷的。” 陈昱说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是于山柏，还是顾龙飞都知道，我的目标定然是贵州方面，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没有必要和我拼命。这么象征性地拦一拦，也算是完成了使命。对大家都好。” 白殿斌接着陈昱的话，说道：“于山柏和顾龙飞在大小姐满月时，派人送来了重礼。可见他们还是想与侯爷交好的。” 陈昱笑着说道：“他俩可不傻，知道我对他们还是有些用处的。既然他们想结交我，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对了殿斌。你安排人去给顾龙飞送五千两银票，就说是咱们误伤士兵的赔偿吧。等我解决了贵州的事情，再当面谢罪。” 白殿斌领命而去。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陈昱就是这个性格。顾龙飞对自己这么客气，自己自然也要对对方客气一些。 广西方面只是象征性地阻拦了一下，然后就上报大明朝廷了。 奏折一来一回，估计陈昱已经解决贵州之事了。 进入贵州后，卓不凡部先后遇到了几个不知死活的土司，自然是被打得落花流水。 可以说，虽有抵抗，但是实力不济，犹如螳臂当车。根本起不了作用。 卓不凡部也不与对方纠缠，只要是击退了对方，就继续赶路。 经过水西安家的地盘时，就安全多了。不仅没有阻击，当地人还给他们送来了粮食，对他们非常热情。 卓不凡部最终来到了水西安家与播州杨家交界地带的乌江关。 乌江关，顾名思义，就是矗立在乌江边上的一个关口。 前边的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才是硬仗。真正考验青龙卫和玄武卫的时候到了。 卓不凡与青龙卫指挥使余庆、玄武卫指挥使陆有兵经过研究，决定先已火炮进行猛烈轰击，然后再由火枪兵进行冲锋，通过轰塌的城墙，进入关内。 第二日一早，青龙卫的火炮部队就对乌江关进行了猛烈轰击。 乌江关的城墙非常坚固。虽然炮火令城墙受损，可是乌江关依旧是屹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城上的守军开始的时候，伤亡很大，可是他们很快就学乖了，找到了掩体进行躲藏，躲避关下的火炮攻击。 卓不凡没有想到，乌江关的城墙这么坚固。倒是陆有兵提出建议，在火炮猛烈攻击关口，压制上边的守军之时，可以安排人员将大门炸开，然后由火枪兵进行冲锋，达到攻入关内的目的。 余庆对陆有兵的建议表示赞同。 最后，卓不凡同意了陆有兵的建议。他当即改变策略，决定第二日采用陆有兵的办法攻打乌江关。 乌江关的守将也颇有自知之明，他看到卓不凡部火器威力巨大，如果任由其这么猛烈攻击，定然会使乌江关被攻破。他紧急向海龙屯求援。 杨昇很快就收到了乌江关的求援信息。他的判断与顾龙飞一样，认为陈昱率军直奔播州而来，无非是玩的围魏救赵的小伎俩。 乌江关只是摆在交界地带的一个小关口。陈昱率领大军拿下这个关隘，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杨昇最后并没有派兵增援乌江关，只是派人给乌江关的守将带去一句话，那就是尽最大努力守乌江关，能守几日，是几日。 杨昇派去的人尚未赶到乌江关，乌江关就已经被卓不凡部攻破了。 播州的大门正式向陈昱这方敞开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兵分三路 陈昱率领着中军，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乌江关。 卓不凡部已经占据了乌江关及其周边。杨家的军队撤出了这片区域。 陈昱站在乌江关上，看着流经此地的乌江，颇有一番感慨。如果他是一名诗人的话，定然要触景生情，吟诗一首。 可是陈昱不是这块料。 卓不凡、诚阳子、陆有兵等人都陪着陈昱。 陈昱说道：“不凡。你们这次攻打乌江关，干得十分漂亮。给咱们接下来的战斗开了一个好头。” 卓不凡回道：“都是侯爷计划得好。此次攻打乌江关，新组建的青龙卫发挥非常好。战斗力较以前，那可是有大幅提高呀。尤其是火炮部队的威力，那可以说是惊天动地。再配备火枪兵、弩兵等，无论是攻城，还是阻击，效果都非常好。” 陈昱说道：“此次咱们来到贵州。练兵也是其中一个目的。在场的诸位，你们要记住，一定要在实战中，查找不足，发现一个问题，就解决一个问题。尤其是各兵种之间的配合，那是至关重要的。其他卫所也是一样的。我们打仗的目的，是取得胜利。但是通过打仗，提高战斗力，那也是一种胜利。” 众人都一一记下了。 凭祥右卫指挥使邵辛民对于大军一路急行军，却在乌江关这里停留，有些不解。 他借此机会问道：“侯爷。咱们攻下乌江关，形势一片大好，为什么不乘胜追击，依据拿下海龙屯呢？” 他的疑问，其实也是其他将领的疑问。 陈昱笑着说道：“支援银矿也好，攻打海龙屯也罢，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获取在贵州的利益，扩大在贵州的影响力。无论是水西安家、水东宋家，还是现在落魄的田家，目前都与咱们关系很好。只有这个杨家，仗着大明朝廷在背后支持他，就处处与咱们作对。明知道银矿有咱们的股份，他还敢动银矿。我这次要让他长长记性。之所以没有继续进攻，那就是给杨昇一个准备的机会。” 这么一说，大家更不懂了。陆有兵问道：“侯爷。杨家准备的越充分，咱们攻打起来，不就是越费劲嘛。海龙屯易守难攻，前后九个关口。他们本身就占据地利之势，再给他们充足的准备时间，那岂不是会给咱们攻打海龙屯增加困难。” 陈昱解释道：“困难谈不上。为了阻止咱们攻打海龙屯，杨昇就得从其他地方调兵协助防守。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杨家的军队多消灭一些。最好是银矿那边的兵力能够调回来一些，减轻马裕那边的压力。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诚阳子接着分析道：“杨昇定然认为咱们没有直接前往银矿，而是前来海龙屯，定然以为咱们使用围魏救赵之计。所以侯爷说得对。他们定然不会从银矿那边抽兵回来支援海龙屯的。顶多会从其他地区调兵增援的。” 陈昱笑着说道：“既然他们认为咱们是围魏救赵，那就让他们这么认为吧。我们接下来就全力以赴，拿下海龙屯，让他们的计划落空。” 当天，陈昱就在乌江关部署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陈昱决定兵分两路攻打海龙屯，一路由卓不凡率领青龙卫、禄州左卫、上石左卫。另一路则由陈昱亲自率领朱雀卫、凭祥右卫、庆远卫和杯兰卫一部。 杯兰卫留下三个千户驻守乌江关。如果乌江关有什么紧急情况，向水西安家求援。 玄武卫与后羿营一部前往银矿方面，增援马裕部。这一路不指望夺回银矿，而是完全是为了保护马裕部的安全。因为有情报显示，驻守在贵州的大明卫所出现了调动的迹象，而他们极有可能会配合杨家军，对付马裕他们。 众将得令后，就下去准备了。 陈昱之所以仅仅安排了杯兰卫的三个千户防守乌江关，那是因为此地距离安家非常近，遇到紧急情况，安家完全有时间，及时赶来增援。 当陈昱率军进入水西安家时，他为了避嫌，不给播州杨家和大明朝廷留下把柄，特意没有去见安老爷子。 但是，陈昱不去见安老爷子。安老爷子得知陈昱到了水西，岂能不见。 他特意安排安孝文秘密来到陈昱的军营，面见陈昱。 除了问候，安孝文还带来了安老爷子的话，那就是安家希望能够出兵，与陈昱的军队一道，攻打播州杨家。 安家上次虽然在陈昱的帮助下，粉碎了播州杨家的入侵。但是损失也是很大的。 此次陈昱前往攻打播州杨家，安家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既是在关键时刻帮助陈昱，也是为了报上次的仇，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但是陈昱却拒绝了安家的这个提议。他向安孝文表示，这次攻打播州杨家，是因为自己与田家合伙开办的银矿被杨家攻打。可以说是天经地义。 如果安家也参与的话，定然会让大明朝廷心生警觉。认为陈昱、安家、田家，乃至宋家形成了联盟。那么大明就会处心积虑对付大家。这对大家是十分不利的。 所以陈昱就让安孝文回去如实禀报安老爷子。 不过陈昱还表示，己方已经攻下乌江关，他会派少量部队驻守在乌江关。如果乌江关有危险，安家一定要增援乌江关，确保乌江关的安全。 安孝文自然是答应了。 陈昱这么做，是因为乌江关所处位置，非常重要。它位于水西安家与播州杨家的交界地带。陈昱生怕播州杨家派兵攻打乌江关，将己方的退路封死，然后来个关门打狗。 虽然这种情况微乎其微，可能性极小，但是陈昱不得不防呀。 因为除了杨家的军队之外，贵州及其周边还有大量的明军。 明军如果出重兵帮助播州杨家，对方自己的话，己方这些兵力可不是对方的对手。 到那时，只能是撤退。而乌江关就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在未考虑胜利之前，先考虑失败了怎么办，谋划失败后的应对之策，给自己一条退路，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安孝文离开了军营，并派人向安老爷子进行报告。 而陈昱则带着队伍继续前进，来到了卓不凡部占领的乌江关。即将开始接下来的行动。 第七百三十九章 主动撤退 两路人马向海龙屯进发，一路人马驰援银矿。 相对于陈昱这边的长途跋涉，攻城略地，马裕在这边可要险象环生了。 杨纲率领的军队攻不下银矿，便向播州方面求援。杨昇被陈昱的来信气到了。 一气之下，派了六个卫所增援杨纲这边。 与此同时，杨昇向贵州方面求援，贵州方面也调兵遣将，准备协助播州杨家拿下银矿。 马裕这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同时他也接到了陈昱的命令。 他找到田亦峰，将陈昱的命令交给他看。 田亦峰看了之后，有些不甘心。这座银矿可是他视作恢复土司之位的重要支柱。 有了这个银矿，他就可以笼络思州、思南的百姓，招兵买马，壮大实力。 现在却让他主动放弃这个银矿。 田亦峰说道：“马千户。这个银矿咱们才刚刚有了起色。杨家虽然派了六个卫所前来增援杨纲。但是侯爷也亲自出马，攻打播州。要我说，咱们在此地坚守一段时间，当侯爷进入贵州后，杨家的军队自然是要回援播州的。侯爷无非是使了一招，围魏救赵之计。” 马裕说道：“田大人。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侯爷让我们主动撤离银矿，正是为了让我们能够保存实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撤离银矿，也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咱们还是要回来的。银矿是死的，它就在这里，播州杨家也搬不走。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贵州方面正在调兵遣将，目标可能就是咱们这个银矿。如果我们不及时撤离的话，就会受到播州杨家和大明军队的夹击。到那时，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趁着他们还未到，我们还是得撤离此地。” 田亦峰听了，最后只好同意了。 播州杨家的增援部队赶到银矿后，马裕等人又在银矿这里坚持了几日，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己方依托有利地形，以及强大的火力，硬生生地没能让对方占领银矿。 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由于敌军数量太多，马裕这边伤亡人数较前期增加了许多。 马裕觉得坚守这几日已经差不多了，就决定撤退。 他们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趁着夜色，离开了银矿。 当第二天一早，杨威前去杨纲那里汇报，田亦峰等人已经逃离银矿石，杨纲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呢。 这些日子，对方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痛苦。无论是前期的原始森林偷袭战，还是接下来的银矿攻守战，不仅令杨纲部损兵折将，而且心里留下了阴影。 杨纲听说后，非常高兴，当即组织部队赶往银矿。 银矿已经是人去楼空。那些劳力早已被田亦峰给足了生活费，返回家中。 自打杨纲部来到银矿这里，银矿就已经停工了。 杨纲看着这座银矿，说道：“他们还算是知趣。但是他们想跑，可没那么容易。威将军，你马上派人追查田亦峰他们的下落，接下来就是咱们围捕他们了，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杨威就下去着手安排去了。 杨忠说道：“大公子。田亦峰他们想跑，那是跑不掉的。贵州方面的军队已经向石阡府这边进发。他们唯一的出路是往南逃。可是南面也是重兵把守，不仅有是白泥司，还有镇远卫、偏桥卫等卫所。此次田亦峰可是插翅难逃了。我先在这里恭喜大公子了。” 杨九成也在旁边附和道：“这个田亦峰，就是朝廷的一个心腹大患。大公子为朝廷铲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朝廷那边也是会有重赏的。到时候，我们可得喝杯庆功酒的。” 杨昌在旁边只是淡淡地一笑，并没有像杨忠、杨九成这样说着阿谀奉承的话。 杨纲此时也是非常高兴。此次攻打银矿，父亲杨昇已经明确表示，这是在为他提高声望。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虽然前期出现了各种问题，进展极为不顺。可是播州方面及时派来了援军，最终占领了银矿。接下来，就如杨忠等人所说，拿下田亦峰，消灭这股势力，那可是为大明朝廷献上了一份大礼呀。大明的奖赏，自然会让自己的威望更高。 但是，杨纲还是头脑十分清醒的，他笑着对众人说道：“此次能够拿下银矿，与各位的英勇是分不开的。庆功酒是没有问题的。今后我需要仰仗各位将军的地方还很多，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 杨纲是接替杨昇的土司之位的不二人选。与这样一位未来的土司拉近关系，那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当天晚上，杨纲就在银矿这里，与诸位将领进行了一番开怀畅饮。 而田亦峰、马裕等人还在往南撤退的路上。 陈昱从思明府出发后，原本计划是全力攻打海龙屯，可是他听说大明贵州方面的卫所也有调动的迹象，就感觉他们是要协助播州杨家对付银矿。 为此，陈昱就制定了一条向南的撤退路线，并派人通知马裕。自己这边则派兵接应他们。 如果是遇到播州杨家和大明方面的追击，两处人马合兵一处，能够做到全身而退。 陈昱为马裕、田亦峰等人设计的撤退路线是，由银矿南下后，从余庆司与白泥司的交界地带穿过，沿着乌江向乌江关方向进发。 而前往增援他们的玄武卫和后羿营也是从乌江关出发，沿着乌江与马裕部汇合。 这条路线虽然避开了大明在镇远府、都匀府的各个卫所，但是从播州的腹地穿越，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毕竟这里是播州杨家的地盘，人家都经营几百年了。 玄武卫指挥使陆有兵率领着玄武卫和后羿营从乌江关出发，沿着乌江进发。陈昱临行前特意交代陆有兵，马裕部穿越播州地界会受到当地土司的进攻，你们要做的是，加快行军，尽早与马裕部汇合。然后赶往乌江关，等待下一步的行动。 出了乌江关后，在乌江两岸有两个土司部落。乌江北岸的是瓮水安抚司，乌江南岸则是草塘安抚司。草塘安抚司再往南，还有一个黄平安抚司。 自打杨昇派兵攻打银矿，陈昱率军北上以来，这些安抚司都接到了杨昇的命令，要求大家严阵以待，抗击来犯之敌。 而支援杨纲部的军队，就有瓮水安抚司和草塘安抚司当地的驻军。 所以无论是撤退的马裕部，还是增援的玄武卫和后羿营。两处人马汇合一处，必须要抵挡住这几个安抚司的攻击。 第七百四十章 围追堵截 马裕、田亦峰等人走的是乌江南岸。虽然他们十分小心，但是仍然没有躲过草堂安抚司的眼线。 此时，杨纲部的追兵，以及大明的军队还在后边追击。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马裕等人只能是拼劲全力突围出去。 冲破了三道封锁，马裕等人已经是身心疲惫。部队的损失也是蛮大的。 田大牛问道：“马千户，侯爷不是派人增援咱们嘛。现在援军到哪里了？” 马裕回道：“侯爷率军攻打海龙屯。在乌江关分出一支军队前来接应咱们。从距离来看，马上就能汇合了。告诉弟兄们，一定不要失去信心，很快咱们就能与他们汇合了。” 田大牛就下去作动员去了。 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有敌军的围追堵截，还有自身缺少食物，伤亡很多等问题。虽然大家依旧很顽强，可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士兵们就会崩溃。客观地说，换成是谁，都会崩溃的。长期处于这种环境说不定哪天的战斗，人就没了。 陆有兵这边也不轻松。他知道自己率人早一天与马裕部汇合，他们就能早一天脱离危险。 可是己部刚出乌江关不久，就遭到了瓮水安抚司的阻击。 玄武卫肩负起了冲锋的重任。拼尽全力终于冲出了对方的拦截， 可是瓮水安抚司的军队如同狗皮膏药一般，一直粘着陆有兵部。 他们的战术颇有游击战的样子，采用小股部队不间断地侵扰。尤其是在夜晚驻扎的时候，佯攻营寨、制造噪音等。令陆有兵部苦恼不已。 为了能够早日与马裕他们汇合，陆有兵等人只能是不与对方纠缠，抓紧赶路。 对方好像知道陆有兵部的意图了，他们竟然在沿途破坏桥梁、损毁道路，总之就是让你行进速度降下来。 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拖住你，不让你与马裕部过早的汇合。 这也是马裕部经过浴血奋战，冲破重重阻拦，但是依旧是没有见到援军的原因。 仅仅是播州和大明的军队，马裕部尚可应付。偏偏天公不作美，这几日下起了瓢泼大雨，道路泥泞，非常不适合行军。 无论是陆有兵这边，还是马裕部，都进军十分缓慢。再加上有敌军堵截，影响了行军速度，马裕部的形势非常危险。 后边的追兵渐渐逼了上来。 如果按此趋势下去，就有被包围的危险。 田大牛建议，由他前往前面，寻找陆有兵的部队，指引他们快点来增援。这样能够节省一些时间。 马裕与田大牛约定，汇合地点就在天邦囤。 田大牛只身一人，在夜色中进入深山之中，前往前往寻找陆有兵部。 这几日的大雨，也给陆有兵部带来了诸多不便。唯一的好处就是，对方在夜晚停止了侵扰和制造噪音。因为大雨也影响了他们的行动。 陆有兵部此时已经到了乌江南岸，按照事先的计划，双方都在乌江南岸行军，然后进行汇合。 陆有兵知道己方这边进军缓慢，马裕那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现在陆有兵这边可是尽最大努力行军，争取早日与马裕部汇合，然后安全撤回乌江关。 这一日晚上，陆有兵见到了前来找他的田大牛。 陆有兵问起了马裕部的情况，田大牛就把己方自打银矿撤退后的艰辛撤军历程告诉了陆有兵。 陆有兵说道：“真没想到播州杨家竟然下了如此大的本钱，还把大明的军队也调了过来。” 田大牛说道：“是呀。等有机会，这笔账老子一定跟他们好好算算。” 陆有兵安慰道：“你放心吧。侯爷现在率军攻向海龙屯，相信咱们很快就能报仇了。连本带利地全部拿回来。” 田大牛问道：“侯爷攻打海龙屯，不是为了令杨家回援，从而将银矿拿回来吗？” 陆有兵笑着说道：“拿回银矿是一定的了。侯爷还想借此机会与杨昇把新帐旧账一起算算。” “难道不是围魏救赵？” 陆有兵摇了摇头，说道：“我我开始也以为是围魏救赵之计呢。可是侯爷这次是要铁了心拿下海龙屯，彻底把杨昇干趴下。” 田大牛说道：“我可听说了，海龙屯关口很多，易守难攻，侯爷要想一鼓作气拿下海龙屯，还是颇为费劲的。” 陆有兵回道：“侯爷早就有此计划了。海龙屯的防守图上标的清清楚楚。侯爷做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做则已，只要想做，那就是成功。” 田大牛说道：“不知道咱们回去，能不能赶上攻打海龙屯。我倒想参加。” 陆有兵拍着田大牛的肩膀，笑着说道：“大牛呀。你就别想了。侯爷让我们撤回乌江关后，等候他的下一步命令。我觉得侯爷的计划绝不是攻下海龙屯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大计划。只是他没有说而已。” 说话间，有探子来报，身后有敌军追来。原来是瓮水安抚司的军队顺着陆有兵部的踪迹，一路追来了。 陆有兵等人赶忙行军，撤离此地。 在田大牛的引领下，陆有兵部终于与马裕等人汇合了。 两路人马虽然汇合了，可是形势依旧不乐观。 陆有兵部后边尾随着瓮水安抚司的军队，而马裕这边追兵更多。大明军队、杨纲所率军队，以及草堂安抚司、黄平安抚司的当地军队。 陆有兵、马裕、田大牛、田亦峰等人围着地图，结合探子的情报，确定了一条撤回乌江关的路线，制定了撤退计划。 由于马裕部连番作战，伤亡颇大，人员疲惫，战斗力非常弱。此次打头阵的是陆有兵率领的玄武卫。而负责断后的则是田大牛的后羿营。 其他人员则是随队伍休息，不参加战斗。 玄武卫虽然在陈昱属下几个火枪兵卫所当中，成军晚，战斗力相对低一些，但是与播州杨家、乃至大明的军队相比，那可是战斗力彪悍。 一路上玄武卫以最大的攻击力，为大家开路。追赶至此的瓮水安抚司军队根本就是无法抵挡的。 玄武卫此时与前期相比，可以说是判若两样。打了瓮水安抚司的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而负责断后的后羿营，则依托树林，百发百中的箭术，抵挡着后边的大量追兵。 为了延缓追兵的行军速度，田大牛还命人在道路上埋设了地雷。旁边的树林中挂上了手雷。这给追兵造成了伤害。更为重要地是，延缓了对方的追击速度。为本部撤退，提供了保障。 第七百四十一章 主动前来谈判 陆有兵、马裕等人历经千辛万苦，粉碎了对方的围追堵截，终于赶到了乌江关。 此时，陈昱率部已经连破铜柱关、铁柱关和飞虎关。 杨昇原以为陈昱攻打海龙屯只是做做样子，令自己从银矿那边撤兵。没有想到他是动真格的。 于是杨昇一面从播州各处调兵遣将，一面向贵州都指挥使司求援。 陈昱在飞虎关这里停留了两日进行休整，并没有一鼓作气继续攻打飞龙关。 不仅手下这帮人不理解，就是海龙屯上的杨昇也不理解。 杨昇特意将范易找来，研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范易认为，极有可能陈昱是在暗示己方，前去飞虎关找他谈判。无非是就地起价而已。 杨昇此时还幻想着借助大明的力量，将来犯的陈昱部一网打尽。他冷笑道：“敲竹杠，竟然敲到我头上了。我这次要让这个陈昱知道我的厉害。” 范易建议道：“大人。我觉得陈昱无非是要钱财而已。我们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大明那边虽然是支持咱们，可是我担心他们属于墙头草，咱们强的时候，他们会锦上添花，但是如果咱们这边弱的时候，他们极有可能不会雪中送炭，甚至还会趁火打劫。田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呀。” 杨昇此时一心要报仇，并没有把范易的话当回事，他说道：“陈昱现在是大明的第一大威胁，他们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我们正好借助大明的力量，扩大自己的实力。这个陈昱几次三番坏咱们的好事。不把他除掉，咱们绝不会有好日子过。此次他竟然敢亲自率军攻打我们，我就让他有去无回。大明那边的卫所已经开始向海龙屯进军了。另外杨纲他们已经到达乌江关。将乌江关夺回来，就等于是关闭了陈昱逃走的大门。咱们以及大明联手来个瓮中捉鳖，定然拿下陈昱。” 范易听了，也是信心大增，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可以主动去找陈昱谈判。而谈判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拖得时间越久，对咱们越有利。” 杨昇点了点头，说道：“范先生所言极是。那你就受受累，代表我，去飞虎关找陈昱谈判。先听听他什么意思。” 范易请示道：“那我们给他什么条件呀？” 杨昇想了想，回道：“银矿我们物归原主，然后给他三十万两白银。算是我们赔偿他们的。” 范易领命而去。 陈昱在飞虎关停了下来，并不是要与杨家谈判，他的目的是要将大明也卷进来。 据暗卫来报，杨昇向贵州都指挥使司求援后，贵州都指挥使顾龙飞知道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就命令赤水卫、毕节卫，以及思南府、石阡府等地的军队驰援海龙屯。 四川方面也得到消息，派出了泸州卫、永宁卫等卫所驰援播州杨家。 至于播州当地的娄山关、桑木关等地驻军也纷纷派兵增援海龙屯。 陈昱此次率军前来播州，除去增援马裕部的玄武卫和后羿营外，现有兵力有八个卫所。 攻打铜柱关、铁柱关和飞虎关，主要是以火炮为主，冲锋为辅，部队的伤亡并不大。 这两日，陈昱看似在飞虎关休整，其实他一直没有闲着。首先他派遣青龙卫和凭祥右卫绕到海龙屯的后边，攻打屯后的万安关、二道关和头道关。一鼓作气拿下这三关，然后守住头道关和万安关，不要往海龙屯上攻击，只是就地防御。由卓不凡负责指挥。 卓不凡听了陈昱的安排，觉得有些不妥，他认为海龙屯四周兵马来援，定然会重点攻击海龙屯前面的这些关口。将青龙卫留下会更好一些。攻打屯后的三关，让朱雀卫参加即可。 其实无论是青龙卫，还是朱雀卫，拿下这三关都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接下来的防守。从海龙屯北部增援的敌军，定然会攻打屯后的三关。为了能够稳妥起见，青龙卫前往，是最好的，毕竟他是目前己方战斗力最强的卫所。 海龙屯前面有六关，依托关口，即使在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也能坚持更长的时间，另外，如有意外情况，乌江关那边随时可以派兵增援。倒是负责镇守屯后的青龙卫和凭祥右卫，压力更大一些。 卓不凡听了陈昱的说明，这才率领着两支卫所向屯后进发。 卓不凡等人刚刚离开，范易就来到了飞虎关。 陈昱听说海龙屯方面来人了，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他就命人将人请进来。 范易见到陈昱之后，亮明了身份，也行了礼。 陈昱还是十分热情地说道：“范先生，我是听过你的大名的。你可是杨大人手下第一谋士，大家都说你是诸葛在世，佩服佩服。不知范先生前来有何贵干？” 范易拱手说道：“第一谋士谈不上，诸葛在世更是不敢当。谅山侯这是那我开玩笑吧。我这次来，是奉我们土司大人之命，前来与侯爷谈判来了。” 陈昱一听，故作不高兴状，说道：“谈判？既然要谈判，那也得拿出诚意来吧。杨昇他怎么不亲自来呢？” 一句话，令范易有些发蒙。但是他反应极快，解释道：“侯爷。是这样的。我们家土司大人这段时间一直有病，他倒是想亲自来，可是身体不允许，所以才派我前来，还望侯爷理解。” 陈昱回道：“理解。当然理解。怪不得你们攻打银矿，还是让杨纲出马，原来是有病了。那说说吧，你们准备了什么条件？” 范易就将杨昇的条件说了出来。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真没想到，杨昇还是个生意人。精打细算，实在是厉害。” 范易不知道陈昱为什么有此一说，就没敢接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陈昱。 陈昱继续说道：“银矿本来就是我与田家合伙开的买卖。杨昇眼红，先后两次派兵攻打，你们有错在先，仅仅还回银矿，那是应该的，至于那三十万，也就是我们银矿那边的损失而已。我此次亲自出马，就是想让杨昇长长记性。别总欺负这个，欺负那个，以为自己可以称王称霸了。” 范易听了陈昱的这番话，更是不敢接了。 陈昱接着说道：“我这次前来，粮草耗费了很多，兵马也损失了不少。你们既然来谈判，我也同意。除了你们提出的那两个条件，我再加一个条件，那就是赔偿我这次出兵的费用和损失，两百万两白银。你们付了钱，我立刻撤兵。” 两百万两。这个金额把范易吓坏了。 播州杨家虽然积累了巨额的财富，可是即便是杨昇同意，要拿出这两百万两银子，一时半会儿也是拿不出的。 第七百四十二章 乌江关 陈昱显然是狮子大开口，但是范易也做不了主，他只能是表示，回去向土司大人请示。 陈昱笑着说道：“范先生。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如果看不到你们送来那两百万两银子，那我只能是攻上海龙屯了。” 范易回道：“侯爷。我马上就回禀土司大人。” 说完，范易就告辞了。陈昱让白殿斌出去送送他。 诚阳子说道：“侯爷。这么要价，杨家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陈昱说道：“是呀。但是他们会以筹钱为借口，拖延时间。” 诚阳子回道：“侯爷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他们拖延，将援军都聚集到此地吗？”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么多的军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呀。” 诚阳子安慰道：“那要看怎么吃了。如果是一口，肯定是吃不了。要是慢慢来，一口一口吃的话，还是能够吃掉的。” 陈昱笑着说道：“这就要看咱们吃的火候了。吃急了，真容易噎到。所以咱们还真得好好谋划一下，先吃哪口，再吃哪口。” 诚阳子回道：“我觉得无论是大明，还是播州杨家，他们前来增援的部队远近不同。咱们只需抓紧时间，将赶到的，先干掉，然后再等着接下来的部队，这样一口一口，就能把他们吃个精光。” 陈昱接着诚阳子的话，说道：“我已安排暗卫和当地的铁衣社密切关注杨家援军的动向。至于干掉他们的话，我觉得如有必要，可以主动出击，予以歼灭。”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乌江关那边已经聚集了播州杨家七个卫所，还有明军的两个卫所。多亏了安家派兵增援了乌江关，否则乌江关危矣。要不咱们先把这股敌军先消灭掉？” 陈昱听了，说道：“你的这个建议，我也想过。只是以咱们现在的兵力，要想消灭他们，还是有些困难的。” “那让安家再支援一些兵力？”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万万不可这么做。安家增援乌江关，大明怪罪下来，可以解释为防备播州杨家出了乌江关攻打水西。如果让安家参与到剿灭这批人的话，就有安家参与的嫌疑。我担心事后，大明朝廷处理不了我，拿安家出气。此事咱们再研究一下吧。” 此时，白殿斌早已回来了。陈昱就命人召集诸位将领，将地图拿来，共同研究对策。 从目前的的情况来看，前来增援海龙屯的播州杨家的军队，最快的明日傍晚能到，再就是后天、大后天等接下来的日子。 而他们极有可能从屯后进入海龙屯。 至于大明派来的卫所，那也得几日后能到。他们的行军速度并不快。 陈昱部所在的飞虎关距离南面的乌江关，也就是六十多里地。 如果是现在出发的话，二更天就能赶到乌江关。 最后，陈昱决定兵行险着。留下禄州左卫和庆远卫。其中，禄州左卫镇守飞虎关，防止屯上的敌军反扑。而庆远卫则驻守在铜柱关和铁柱关。 陈昱自己亲率朱雀卫、上石左卫以及杯兰卫剩余的两个千户，前往乌江关外，攻击那些围攻乌江关的军队。 当陈昱部攻占乌江关后，特意将杯兰卫的三个千户留在了那里。防止敌军占领那里。 安排完毕后，陈昱就让禾芈峰等人下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每个人只需带两天的口粮即可。 禾芈峰、冀佩文等人领命而去。 陈昱这里也没有闲着，他与诚阳子、白殿斌等人也都做了准备。 半个时辰后，陈昱率领众人就出发了。 为了防止对方发现己方的行踪。陈昱特命诚阳子和白殿斌率领着自己的卫队充当斥候，在前面清除对方的耳目。 二人各率领一个百户的卫队就出发了。 而陈昱率领着大部队，快马加鞭，向乌江关进发。 乌江关这边，自打马裕、田亦峰等人赶到此地后，就热闹了起来。 身后尾随而来的杨纲部及大明军队，开始攻打乌江关。 乌江关不愧是易守难攻的要塞。马裕等人依托乌江关开始疯狂阻击着对方的进攻。 乌江关作为播州与水西之间的门户，双方都知道其重要性。因此战斗十分激烈。 陈昱当时就考虑到播州方面会疯狂攻打乌江关，封住自己的后路。为此，他特意留下了十六门火炮。 这十六门火炮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轮番的炮火令杨纲这边损失很大。 但是对方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基本都是以卫所为单位轮番进攻，并且晚上也有部队进行偷袭。 马裕这边为了应对敌军的攻击，做了有针对性的部署，杯兰卫三个千户和玄武卫作为白天的防守部队，后羿营和暗卫杀手千户作为晚间的防守部队，铁衣社、铁卫的人员负责筹集滚木礌石，搬运物资。而生苗部队和田亦峰带过来的部队作为预备队。 杨纲这边在路上就以得到杨昇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拿下乌江关，把陈昱的退路彻底封死。 现在杨纲已经按照计划，拿下了田家的银矿。现在如果能够再将乌江关拿下的话，定然会为接下来围歼陈昱部奠定良好的基础。而自己无疑又再添新功。 在杨家军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自然是士气高涨，信心十足。杨纲也许下了诺言，谁要是第一个登上乌江关，赏黄金一百两，连升三级。 这无疑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所以虽然乌江关上的火炮、火枪威力十足，但是杨家军依然是拼了命地攻城。 前面的士兵倒下了，后边的士兵就踩着尸体，继续前进。 越过了火炮的封锁线后，继续顶着上面的火枪、滚木礌石，架起云梯，开始攻城。 被城楼上射杀、推倒的士兵像下饺子一般，跌落下来，后边如潮水般的士兵继续攀爬云梯，向城楼上进攻。 陆有兵亲自在城楼上指挥，他没有想到下边的杨家军如此疯狂。 他将玄武卫分成了两组，每组负责防守半个时辰。时间一到，立刻进行换防。 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能够让大家有充足的休息，二是因为燧发枪在如此高强度的射击过程中，坚持的时间越长，因为枪管温度过热，容易出现炸膛等问题。 而杯兰卫则发挥各种优势，进行阻敌。有的射箭、有的推倒云梯，有的则投掷滚木礌石。 战斗就这么激烈地进行着。 双方互有伤亡。无疑是攻城方的伤亡要多一些。 第七百四十三章 主动劫营 渐渐地，乌江关这边就有些顶不住了。预备队都已经派上了。更为要命的是，粮草、弹药所剩无几，可以说是即将弹尽粮绝。 没有办法，马裕只能是向安家求援。 安孝文就在乌江关不远处的养龙坑司率领着四个卫所驻扎着。 他奉安老爷子的命令，前来与陈昱部汇合，一起攻打播州。 可是陈昱婉拒了安家的好意，并没有让安孝文的部队参与这场战斗。 安孝文向安老爷子汇报后，安老爷子就让他率人在养龙坑司驻扎。 这么做的目的也十分简单，因为播州方面兵马众多，而且大明又站在播州杨家一面，万一他们合起伙来对付陈昱的话，陈昱的军队并不占优势。 所以，安老爷子就命安孝文驻扎在养龙坑司，以防贵州方面有变，可以及时支援陈昱那边。 所以马裕的求援一到，安孝文就率领着四个卫所火速驰援乌江关。 杨纲这边已经看出了乌江关那边有了支撑不住的迹象，他们的士气更加高涨。 杨纲当晚召集诸位将领，当场宣布，本月的饷银翻倍，士兵的抚恤金也翻倍，明日一定要拿下乌江关。 众将自然是信心满满地领命而去。 就在这天晚上，安孝文的四个卫所赶到了乌江关。 马裕、陆有兵、田大牛、田亦峰等人出了关口，迎接安孝文一行。 安孝文也没有过多地客气，与众人寒暄了几句，就一同进了乌江关。 当晚，马裕、安孝文等人就对明日的守城计划做了一番研究。 由安孝文的军队全面接防乌江关，全权负责白天的防守。而玄武卫、杯兰卫、后羿营剩下来的军队修整一日，于晚间出关劫营。 虽然杨纲这边兵力占优，但是这些日子的攻城，损失很大，并且士兵也十分疲惫。 杨纲的这番奖赏被传到了每一名士兵，大家也是非常高兴，异常兴奋。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兵的目的，无非是多得点钱而已。死了也能为家里人留下抚恤金。 大家休整了一晚，第二日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攻城。 安孝文率领的军队，虽然战斗力无法与玄武卫、后羿营等陈昱的部队相比，但是他们是刚刚投入战斗，无论是士气，还是体力那都是在此战斗多日的双方无法比拟的。 这一天的战斗下来，虽然乌江关没有被攻破，但是安孝文部还是损失了三千余人。 除了安孝文带来的军队战斗力相对较低外，城下的杨家军因为昨晚的奖赏，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对乌江关进行了疯狂的进攻。 安孝文部这边损失了三千余人，而杨家军也好不到哪里，他们损失了五千余人。整整一个卫所的兵力。 杨纲等人原以为今日一鼓作气就能拿下乌江关，所以才在昨晚涨了饷银和抚恤金。没有想到一天的疯狂进攻，兵力损失了很多，依旧是没能拿下乌江关。 当晚，杨纲又将这些将领召集起来，研究明日如何攻打乌江关。 可是今日一仗，大家那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拼尽了全力，但是却没能如愿拿下乌江关，将领们都有些沮丧，气氛就没有昨晚那么好。 杨纲的心情也十分不好，由于有大明卫所的将领在，他就没有发火，而是简单地说了一下今日攻城的一些问题，接下来就安排了明日的攻城计划。 众人也没有说什么，会议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杨纲刚躺下不久，就听到外边枪声大作，喊杀声震天，他赶忙起身，出去查看究竟。 刚一出帐，就遇到了杨威。忙问其怎么回事？ 杨威回道：“大公子，乌江关方面突然派兵前来劫营。” 杨纲不由地一惊，继续问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杨威说道：“具体人数不太清楚，从对方的枪声来看，人数不是很多。” 杨纲这才稍微缓了过来，说道：“马上组织大家抵抗。对方这些日子也损失了不少人马，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劫营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杨威赶忙下去组织人手阻击来犯的马裕等人。 杨纲带着侍卫也前去增援。 马裕等人并不急着攻入营内，而是在占领了杨家军的营寨门口后，就在那片空地组成了枪阵，开始攻击前来阻击的敌军。枪阵自然由玄武卫指挥使陆有兵指挥。 田大牛率领着后羿营分列在枪阵两翼，也向营中射箭。 马裕率领着暗卫杀手千户，禾孝臣率领生苗兵，米承乐率领着铁衣社和铁卫人员，分别从两侧，向营中发动了进攻。而田亦峰部则分配到了这两支冲锋队伍当中。 整个战斗队形，就如同一个张着双臂的巨人，要把杨家军抱入怀中，予以歼灭。 战斗很快就陷入了焦灼状态。当晚乌云密布，没有月光，营寨里的火光并不明亮，双方只能是借着这点点火光，展开厮杀。 看似势均力敌，其实从士气上来说，还是马裕这边占据优势。因为他们是主动攻击，这大大出乎杨家军的意料之外。要知道自打杨纲率人尾随马裕等人来到乌江关后，白天晚上，不分昼夜地攻打乌江关。 关上的马裕等人只能是坚守关隘。 虽然马裕等人依托乌江关，占据地利之势，据险坚守，但是整个战斗的主动权却是在杨家军这一边。 杨家军每日想几点攻城，就几点攻城，想哪天晚上夜袭，就哪天晚上夜袭。 乌江关这边只能是被动地防守，迎接对方不定时，不分昼夜的进攻而已。 这些日子，杨家军自然养成了这个习惯。 今晚乌江关方面主动出击，前来劫营，无疑是头一遭，自然令杨家军颇为不习惯。 所以，营寨里刚刚遇袭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懵逼，手足无措。 多亏杨威、杨忠等人经验丰富，将本部组织起来，然后有组织地开始反攻，这才将混乱的局面扭转了过来。 而杨纲的到来，令杨家军的阵势又达到了正常状态。 杨纲在初步判断出对方的兵力后，就安排杨九成率领本部，从后面出营，迂回至对方的后边，从背后给对方来一下，彻底打乱对方的阵脚。 杨九成接了将令，回去点齐兵马，准备从营寨后门出寨，迂回至正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得不说，杨纲的这招，还是非常有效的。 第七百四十四章 及时赶到 杨九成率部刚刚从营寨后边出来，就遇到了阻击。 阻击他的部队战斗力非常强，一会儿工夫就把杨九成部击溃了。 杨九成一面组织部队阻击敌人，一面向杨纲这边求援。 杨纲急忙派杨忠率人前来增援。可是，杨忠增援，也是无济于事。 此时对方已经攻入了营寨之内。并且发射了信号弹。 马裕等人看到了信号弹，知道是自己人。大家顿时信心大增。 原来是陈昱率领众人赶到了乌江关。他们正在关外二十里处休息。距离杨纲他们的营寨并不远。 马裕率人夜袭，动静很大，自然就被陈昱这边知晓。 陈昱急忙率人前来，正好赶上准备出营，抄马裕部后路的杨九成的军队。双方就打了起来。 陈昱率领的都是精兵强将，而是人数占优，杨九成部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而杨忠率人前来增援，也是无济于事。 陈昱部以朱雀卫为主导，其他部队配合，迅速冲入了营寨。 战斗是一边倒，犹如屠杀一半。 在燧发枪的强大火力之下，杨家军根本无力反抗。 杨威、杨忠等人见此情景，急忙建议杨纲撤离此地。 杨纲也知道形势对己方不利，虽然心里不甘心，但是也只能是面对现实，选择撤离。 余庆、陆有兵都想乘胜追击，但是被陈昱拦下来了。 正所谓，穷寇莫追，而且是在晚上。不过陈昱也安慰大家，这帮人只是暂时跑了而已，接下来有的他们受了。 众人说话间，士兵押解着一个人前来。 原来是杨昌。当晚的战斗虽然十分激烈，但是他并没有参与。在他看来，对方的夜袭根本起不了作用。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陈昱竟然带人从海龙屯那边杀了过来。等到他得到消息，出了营帐准备逃离此地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最后，做了俘虏，被俘虏了。 杨昌自报家门，亮明了身份。 陈昱对于杨昇的这些手下都有印象。在播州杨家依靠大明，对水西安家动手的时候，他就命暗卫对播州杨家的情况进行了一番调查，自然包括杨昇属下的这些得力干将。这个杨昌自然也在调查范围之内。 陈昱笑着说道：“昌将军，久仰呀。如果我没有记错，第一次攻打田家银矿，就是你率兵组织的吧。” 杨昌回答道：“不错。谅山侯。落到了你的手里，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看着背着手，昂首挺胸站在面前的杨昌，陈昱说道：“别总说打呀、杀呀。你虽然是俘虏，但是也有应得的权力。你放心，我也不会难为你的。但是前提是，你得配合我们。” 杨昌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站在那里。 旁边的白殿斌上去一个巴掌，呼在杨昌的脸上，骂道：“不知好歹的家伙。我们侯爷好声与你说话，你尽然敢不回答。” 这一巴掌直接把杨昌打了一个趔趄。 陈昱也没有制止白殿斌。 杨昌站稳之后，摸了一下嘴角，竟然流血了。但是他没有说什么，依旧是默不作声。 陈昱挥了挥手，示意白殿斌，先把杨昌押下去。 诚阳子说道：“这个杨昌有点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着傲骨。” 陈昱说道：“杨昌上次攻打银矿失败，而此次杨昇再次让他陪着杨纲前来，足见杨昇对其非常重视。但是他竟然被俘，其他将领都逃走了，说明他在杨纲面前，不太受待见呀。” 诚阳子继续说道：“杨昇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杨纲接任土司，那是大势所趋。杨昌这样下去，根本是没有好果子吃呀。” 陆有兵说道：“这样的人，被俘了，还这么能装。白队长打他，我看是打轻了。” 禾芈峰也是附和道：“就是。都这样。还在那学那文人墨士，装清高，该打。” 陈昱笑着说道：“杨昌是个小角色，但是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只是不知他能不能同意。先这样吧。等过一阵子咱们再研究杨昌一事。我们还是先着手研究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吧。” 由于时间紧急，陈昱并没有去乌江关，安孝文听说陈昱到了，就从乌江关赶来，与陈昱见面。 陈昱自然是对安家前来增援乌江关，表示感谢。而安孝文则是谦虚地说是应该做的。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会议就开始了。 陈昱说道：“今日我率部前来增援乌江关，解了乌江关的危险。但是接下来还有大仗要打。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播州周边，以及大明方面都有军队前往增援海龙屯。我部连克三关，但是杨纲这边依然没有派兵回援海龙屯。为什么？显然对方是想将咱们全部歼灭。杨纲部攻下乌江关，断了咱们的后路。增援海龙屯的部队与海龙屯里应外合，再将我部一网打尽。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好呀。所以我将计就计，没有继续攻打海龙屯，而是在那里等着这些援军到来，将他们一举歼灭。” 众人听了陈昱的话，知道陈昱绝不仅仅是要拿下海龙屯那么简单，他在谋划着一盘棋，利用攻打海龙屯之际，来了一个围点打援，借此机会消灭前来增援的那些军队。当然也包括明军。 陆有兵说道：“侯爷。现在乌江关之围已经解除。接下来如何消灭播州杨家的援军，您就下命令吧。” 禾芈峰、田亦峰等人纷纷请战。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各位。乌江关这边由安孝文率领本部防守即可。玄武卫、后羿营、杯兰卫等参与到围歼战中。后羿营和暗卫、铁衣社、铁卫人员主要负责阻击敌军。而玄武卫、朱雀卫、杯兰卫等卫所则主要负责围歼增援海龙屯之敌。围歼的要点，就是打时间差，各个击破。” 陈昱的思路非常清晰，那就是根据各路增援海龙屯的援军进军速度、距离的不同，采取逐个击破的原则。 地图已经摊开了，陈昱与众人借着烛光，开始着手研究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播州方面从各土司、各关口调来的军队最先赶到海龙屯，然后才是大明的援军。 所以目前，还是以围歼播州杨家的军队为主。 而最先进入陈昱眼帘的是，落蒙关增援海龙屯的军队。因为落蒙关就在海龙屯的西南角，距离海龙屯最近。 接下来，大家着手开始研究如何歼灭这支援军。 第七百四十五章 落蒙关援军 播州杨家在海龙屯周边险要之地建造了一些险要的关口。除了海龙屯前后的关口外，周边的娄山关、桑木关、崖门关等也都是易守难攻，重兵把守。 播州杨家的总兵力大概在十五万左右。这可是大明西南边陲一股最大的私人武装力量。 当然，陈昱仅仅占据着大明的思明府，主要势力在大越的北部。 杨家与朝廷的关系非常好。这也是朝廷利用他来压制水西安家、思州田家，以及思明府的陈昱的原因之一。 杨家拥有如此多的兵力，与财力的支撑是分不开的。杨家很会做生意，在陈昱那边商业兴起前，杨家就与大明的江南地区贸易往来十分频繁。 播州这里有木材、铅等非常抢手的商品。要知道大明江南地区商业发达，对钱币的需求量非常大，而铅则是铸造钱币的重要材料之一。 所以播州的铅十分抢手。 杨家各代经过不懈地努力，不断地发展，渐渐壮大起来。这也是杨家能够一举超过四大土司之首的水西安家的重要原因。 陈昱率领着十个卫所的兵力前来播州，杨昇得到消息后，自然是并不惊慌。 要知道，陈昱部虽然战斗力很强，但是也就是区区五万人而已。播州方面不仅兵力远高于陈昱部，而且还占据着一些险关要地。 更为重要的是，朝廷早已向其表明，如有需要，周边的大明卫所也会支持杨家的。 有钱、有兵马、有外援，杨昇自然敢于抢夺陈昱与田亦峰合伙开办的银矿。 面对陈昱的疯狂进攻，即使是连续被攻破三个关口，杨昇依然打算以海龙屯为诱饵，来一场歼灭战。 陈昱率领的这支部队，凭杨家的实力是完全能够消灭的，何况还有大明卫所的配合。虽然他们的战斗力不怎么样。 陈昱几日的按兵不动，虽然令杨昇不解，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其调兵遣将，包围盘踞在飞虎关的陈昱部。 卓不凡率领青龙卫和凭祥右卫绕到海龙屯后边，对万安关突然发动了袭击，并快速攻占了此关。 接下来，一鼓作气拿下了二道关和头道关。 杨昇听范易汇报此事，十分震惊，手里的杯子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急忙命人组织军队加强海龙屯后边的防御。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那里。 从头道关到海龙屯，是一路向上，重兵把守之下，要想攻上去，还是十分困难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杨昇正在关注屯后的防御时，又一个坏消息传来了。陈昱星夜率军前往乌江关，将儿子杨纲的部队打退了，解了乌江关之围。 范易建议杨昇，趁着陈昱抽调兵马增援乌江关，可以派兵攻打飞虎关。 杨昇当即派兵攻打飞虎关。此时，负责镇守飞虎关的是禄州左卫。 指挥使巫庆祥早已料到海龙屯方面得知陈昱调兵增援乌江关，在陈昱率领部队离开后，他就亲自指挥众人修缮关口，准备守关的各项事宜。 所以当海龙屯上的守军前来攻打飞虎关时，巫庆祥镇定指挥，挡住了敌军一拨又一波的进攻。 可是敌军经过战斗，发现守关的士兵竟然没有火枪，就断定在飞虎关上的部队都是普通卫所，因此杨家军增派了兵力，对飞虎关疯狂地进行进攻。 禄州左卫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了。杨家军开始不断有士兵攻上关隘上面。 虽然禄州左卫拼劲全力，很快就将攻上城头的敌军干掉了。但是接着还有敌军攻上来。 随着双方人员的不断伤亡，体力地不断下降，攻上关隘的杨家军越来越多。 就在这个危机时刻，负责镇守铜柱关和铁柱关的庆远卫派来了两个千户增援飞虎关。这才将局势扭转过来了。 但是，距离海龙屯最近的崖门关援军已经到了海龙屯前，并且开始向铜柱关和铁柱关发动了进攻。庆远卫指挥使丰寒安率领剩余部队开始阻击崖门关援军。 此时，无论是禄州左卫指挥使巫庆祥，还是庆远卫指挥使丰寒安都在咬着牙坚持，同时内心希望谅山侯陈昱解决了乌江关那边的危机后，能够迅速回援这里。 陈昱当晚与众人在乌江关前的营帐中制定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将第一个围点打援的目标定在了落蒙关的援军。 落蒙关援军只有一个卫所的兵力，所以陈昱目前的兵力根本用不了。 由于又担心飞虎关这边，毕竟禄州左卫和庆远卫都不是火枪兵卫所，战斗力虽然也很高，但是没有火枪兵卫所那么强悍。为此陈昱特命玄武卫以及田亦峰的部队增援飞虎关。 自己则率领朱雀卫、后羿营、杀手千户等剩余人员围歼落蒙关的援军。 落蒙关接到杨昇的命令后，立刻调集了一个卫所增援海龙屯。由指挥使戎建率领。 戎建最初就是驻守在海龙屯前各关隘的。他对于海龙屯前的六个关隘十分熟悉。在他看来，播州境内以单个关隘来论的话，娄山关无疑是第一大关。 但是海龙屯前的六个关隘则是最难被攻破的组合。在他看来，陈昱之所以能够拿下前三关，除了攻击力强大之外，就是守军有些大意了。如果让他来镇守的话，即使是被攻破，也绝对会让陈昱那边付出巨大的代价。 接下来的飞龙关、朝天关和飞凤关，一个比一个险要，一个比一个难以攻打。自打海龙屯建成以来，还没有被攻破呢。 因此，戎建并不担心海龙屯的安危，而是与杨昇的想法出奇地一致，借着对方攻打海龙屯之际，来个里应外合，将来犯的陈昱部一网打尽。 当戎建听说陈昱带兵连夜增援乌江关，崖门关的援军已经到了海龙屯后，就命令队伍加速前进，先将留守飞虎关的陈昱军队一举歼灭。 现在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不能让崖门关的援军把功劳独吞了。戎建也想分一杯羹。 戎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海龙屯这边，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率领的这支卫所已经被陈昱盯上了。 让陈昱盯上了，即使不死，也得掉层皮。 虽然戎建也派出了斥候，前往乌江关方向打探陈昱部的消息。可是陈昱早已将暗卫杀手千户和后羿营的精干力量撒了出去，目标就是戎建派出的斥候。 在田大牛、马裕等人这里，戎建的斥候就如同小孩子一般，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戎建的斥候自然就无法回去上报消息。而当戎建反应过来时，陈昱部已经到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 难啃的骨头 陈昱部终于追上了戎建的部队，而戎建却并不知道。 追上戎建部的当天晚上，陈昱就发动了进攻，这股来自落蒙关的援军就这么被消灭了。 包围、夜袭、攻击、收编俘虏，一系列操作下来，没有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战斗。 戎建力战而死，投降的士兵仅仅有二百余人。 虽然是敌人，但是陈昱对这位将领还是非常敬佩的。他命人好好安葬了戎建，其余人则筑成了一个京观。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震慑播州杨家。 消灭了戎建部，陈昱开始选择下一个目标。 最新的情报显示，崖门关的援军，杨纲部先后来到了海龙屯前的关隘。 玄武卫、杯兰卫等及时回援，才让苦苦抵抗的禄州左卫和庆远卫得以转危为安。摆脱了在海龙屯方面与崖门关援军、杨纲部的夹击之下，被围歼的危险。 虽然崖门关援军和杨纲部距离己方最近，现在赶去，与飞龙关守军合围，定能将这股敌军消灭掉，但是，陈昱却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海龙屯后边。 因为海龙屯北部的援军数量更多，如果不逐个击败的话，让他们聚集在一起，就很难消灭了。 前期，无论是杨昌攻打银矿，还是杨纲攻打银矿，包括后期增援银矿的六个卫所，都来自瓮水安抚司、草塘安抚司、余庆司、白泥司、荣山司等距离银矿相对较近的地方。 接下来阻止玄武卫与马裕部汇合，也是这些地方的军队负责。 娄山关、桑木关、金子坝、蔺州城等地的军队并未参与。 而这些地方都在海龙屯北部，也就是屯后方向。 杨昇下达命令后，这些地方的军队就前往海龙屯进行增援。 而大明增援的泸州卫、永宁卫等卫所，也来自这个方向。 所以陈昱认为，有必要先将率先赶到的娄山关援军予以歼灭，然后再阻击其他各股援军，防止他们汇合，形成合力，对青龙卫、凭祥右卫造成威胁。 于是，陈昱部就绕过海龙屯前的这股杨家军，赶到屯后，阻击娄山关援军。 娄山关作为播州第一雄关，是四川方向进入播州的门户，杨家派了重兵把守。 此次陈昱攻打海龙屯，娄山关方面接到命令后，派出了两个卫所前往增援。 当陈昱部赶到万安关前的时候，娄山关援军早已赶到此地，并进行了一天多的进攻。多亏青龙卫武器装备好、人员战斗力强，否则根本守不住万安关。足见娄山关援军的强悍战斗力。 面对前来增援万安关的陈昱部，娄山关援军并没有丝毫慌乱，他们后撤二十里，防止万安关与陈昱部两面夹击，专心对付陈昱部。 陈昱部虽然拥有朱雀卫这样的火枪兵卫所，但是要拿下娄山关援军还是颇为困难的。 此时，金子坝的援军明日上午就到。而桑木关的援军最快明日下午能到。 如果不能及时拿下娄山关援军，其他两支援军赶到的话，陈昱部就顶不住了，而青龙卫和凭祥右卫好不容易攻下来的万安关等三个关口也将失守。 海龙屯前面的飞虎关等关口也定然守不住。 更为可怕的是、蔺州城方面的援军、泸州卫、永宁卫也将陆续赶到。 可以说是一种连锁反应，整个战局就会按照杨昇所希望的走势进行下去，攻入播州的陈昱的军队将面临被围歼的危险。 唯一与杨昇想法不同的是，乌江关没有被占领，依旧处于陈昱这方的控制之下。 也就是说，现在陈昱选择撤退，大军还是可以安全、顺利地撤出播州的。 陈昱没有想到娄山关的两个卫所这么难对付。简直就是难啃的骨头。 唯一令陈昱感到欣慰地是，面对如此局面，竟然没有人主动提出撤退。 禾芈峰更是表示，希望陈昱能够带领卫队撤回乌江关，由他指挥这支部队与杨家军战斗。 他的想法，陈昱是知道的。那就是万一战斗失败了，己方这些人将面临被全歼的命运，而陈昱可以保全性命，接下来从大越调兵，为他们报仇。 诚阳子、田大牛等人也纷纷附和，希望陈昱撤往乌江关。 在这个关键时刻，陈昱岂能弃大家不顾，而选择独自离开呢。 陈昱正色道：“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一次的确是非常凶险，如果我们挺过去了，那就是大胜，如果挺不过去，那就是万劫不复。所以我想赌一赌。至于谁输谁赢，不是我说得算的，更不是杨昇说得算的。就让老天爷来决定吧。” 是呀，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而是有着运气的成分。 陈昱就想要赌一赌，看看自己这次的运气如何，因为自己自打穿越以来，运气一直都很好。虽然运气会有用光的一天，但是他还是想再试一试。 为此，陈昱重新做了军事部署。杀手千户、铁衣社、铁卫人员，以及后羿营的两个千户，负责阻击金子坝和桑木关的援军。不惜一切代价，阻击至后天中午即可。这些人前期参与阻击杨纲部攻打银矿的战斗，阻敌经验非常丰富。陈昱特意交代马裕，利用各种手段进行阻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硬碰硬。 马裕领命而去，连夜出发。 陈昱的第二道命令则是派白殿斌连夜前往万安关，抽调青龙卫七个千户的兵力，参与到明日围歼娄山关援军的战斗之中。 白殿斌领命而去。 接下来就是明日的围歼娄山关援军的作战部署。 以朱雀卫为主力，其他卫所配合，全力围歼娄山关援军。唯一的不同是，空出万安关方向，自从其他三面进行攻击。 因为万安关方面将有青龙卫的七个千户参加，由他们负责这个方向。 陈昱最后说道：“诸位。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现在的局势，大家也都清楚。能否拿下娄山关这两个卫所，直接决定着这场战事。所以，明日的战斗将非常激烈、非常残酷。马裕那边阻挡其他两路援军，我给的时间是坚持到后天中午。可是以他们的实力，坚持到后天中午是非常困难的。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们争取明天一天拿下这股敌军。大家有没有信心？” 诸位将领信心满满地喊道，能。 这令心情沉重的陈昱，心情好了不少。 他当即宣布散会，让大家下去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激烈的阻击战 第二日拂晓，围歼战正是打响，娄山关援军依托有利地形，进行着顽强地阻击。 可是此次围歼战大不相同，因为青龙卫的七个千户加入了进来。 战斗打得昏天黑地，十分惨烈。 娄山关的援军可是杨昇嫡系中的嫡系，武器装备十分精良。他们知道对面的是陈昱部的主力部队，而己方的其他各路援军也正在赶来的路上，只要坚持住，待援军到了之后，就能将这帮人予以歼灭。整个战局也就扭转过来了。 因此，娄山关的援军也是拼尽全力。即便是有了青龙卫七个卫所的加入，他们依旧是顽强地战斗着。 虽然伤亡十分惨重，但是娄山关援军丝毫没有崩溃的迹象，而且越战越勇。 战斗从拂晓一直打到了晚上，陈昱部依然是没有将这股敌军拿下。 更为要命地是，马裕部阻击金子坝的援军，开局还好。可是到了下午，桑木关的援军竟然快速穿插到了马裕部的后方，如果不能及时撤退的话，马裕部就有被围歼的危险。 要知道，无论是暗卫千户、铁衣社和铁卫人员，还是后羿营那两个千户的兵力，根本不具备正面阻击敌人的能力。 他们能做的就是，依托山坡、树林等地形，实施远程阻击；利用地雷、手雷等武器，延缓敌军进军速度；在黑夜里侵扰敌军，制造噪音，扰乱对方休息等。 金子坝和桑木关的援军合兵一处，势力壮大。这对马裕的阻击增加了难度。 此时，双方所在位置，距离陈昱部与娄山关援军的战场，也就是三十里左右的距离。 并且陈昱那边的战斗声音，已经能够听到了。 陈昱给马裕等人的命令是坚持阻击一天半。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明天能否阻击半天，至关重要。 但是现在已经是无险可守，地雷、手雷等武器消耗殆尽。要想明日完成阻击任务，只能是硬抗了。 马裕把众人召集起来，将目前的情况告诉了大家，对于明日上午的阻击，也做了部署。 大家也知道现在情况非常危急。谅山侯陈昱那边战斗十分惨烈，并且还没有结束。 己方如果不能阻挡住前来增援的金子坝和桑木关的援军，那么谅山侯陈昱那边就危险了。 米承乐首先表态道：“马千户。明日上午能否挡住这股援军，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局，重要性大家也都知道了。既然咱们没有退路，只能是背水一战了。哪怕是全部战死，也要将他们拖住，决不能让他们踏过去半步。” 禾孝臣说道：“米舵主所言极是。明日我们就算是硬扛，也要扛下去，别无他法。” 马裕原本还想做一番动员，听了米承乐和禾孝臣的话，放下了这颗悬着的心。 他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咱们明日就死磕到底。各部要把武器都统计清楚。地雷、手雷全部用完，无论是杀手千户、后羿营，还是铁衣社、铁卫、生苗兵，咱们全部加入到正面阻敌当中，即便是全部战死，也要拖住这帮援军。” 商议妥当之后，众人就下去了。 第二日凌晨，金子坝和桑木关的援军就开始进军了。 铁衣社连夜埋设的地雷和手雷，虽然对其造成了伤害，可是对方显然并不在乎这点伤亡，依旧是正常行军。显然对方知道，抓紧赶到前方，才是最重要的。 马裕等人早已经集结完毕。后羿营的弓箭手们已经摆开了阵势，而杀手千户、生苗兵、铁衣社、铁卫人员则分列两旁。 弓箭的威力虽然没有火枪那么大，但是这个轮转阵式，还是发挥了其最大的威力。 百发百中的箭术，令冲锋的敌军倒了一批，又一批。 但是好景不长，由于敌军兵力众多，不到半个时辰，这个弓箭手组成的阵式就被攻破了。 马裕、米承乐、禾孝臣等人只能是组织众人开始与对方短兵相接，捉对厮杀。 这种正面厮杀，最为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当你与对方士兵打斗时，还要防备着旁边是否有人偷袭。 战斗迅速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双方都杀红了眼。各自的伤亡也都是迅速攀升。但是谁也没有让步、退却、溃败。 后羿营虽然都是清一色的弓箭手，但是他们每个人也都配备了腰刀。在日常训练中，也有这方面的训练。虽然刀法没有暗卫杀手千户、生苗兵那般厉害，但是作为弓箭手来说，已经是不错的了。 马裕这边人数少，但是士气非常高。面对数倍于己方的敌军，丝毫没有胆怯。依旧是顽强地进行战斗。 有些时候，决定战斗走向的是双方的士气。谁的士气高，谁就能够获胜。 有些时候，决定战斗走向的是计谋的实施。古往今来的那些以少胜多的战争，都是由于人手少的一方才用了计谋，而另一方没有识破。 但是绝大多数情况，决定战斗走向的则是双方的实力。以少胜多的战斗毕竟是少数。而更多的战斗则是实力的比拼。确切地说，就是谁的兵多，谁就能赢。 马裕与敌军的这场战斗，就是属于绝大多数情况。 马裕这边随着人员伤亡不断增多，战斗力逐渐降低，应对敌军的进攻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马裕、禾孝臣、米承乐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尤其以禾孝臣伤得最重。 他不同于马裕和米承乐。马裕打小就习武，从未间断，武艺自然过得去。米承乐则长期在江湖上闯荡，后期加入铁衣社，属于江湖人士，武功自然也不差。 倒是这个禾孝臣，喜欢读书，精于权谋，虽然会点武功，但是与出谋划策相比，就差得很远。他既不同陈昱这种文武双全，又不同于甄盛、班泰那种纯文官。他应该属于偏重于文臣的一个人。 此番短兵相接，他自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多亏了身旁担当侍卫的这些生苗兵拼死护着，才使得他没有被对方干掉。但是依然受了重伤。 当战斗进行到辰时末的时候，马裕部由于伤亡过大，坚持战斗，不撤退，被对方团团围住。 情况十分危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是马裕部拼死抵抗，对方要想歼灭他们，都用不上半个时辰。 对方也看出来了。留下足够的兵力，继续围剿马裕部。而其他人员则驰援前面的友军。 马裕、禾孝臣、米承乐等人已经尽力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 死马当活马医 就在马裕、禾芈峰等人绝望，以为自己就要战死在这里的时候，陈昱的兵马及时赶到，为马裕等人解了围。 原来，陈昱也知道马裕这边的力量不足以抵挡这两路援军的攻击。 在青龙卫七个千户的参与下，用最快的时间将娄山关援军予以歼灭。 在控制住局面之下，陈昱立刻派朱雀卫增援马裕这里。 禾芈峰率人赶到这里时，正是马裕等人被包围，即将被歼灭的时候，形势是非常危急的。 朱雀卫利用燧发枪和手雷的巨大破坏力，迅速在包围圈打开了一个口子。马裕等人才得以逃出来。 到嘴的肥肉，就这儿没了。敌军自然是不甘心。 禾芈峰且战且退，对方就追了过来。 由于陈昱这边已经基本解决了娄山关援军，因此将这股敌军引过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娄山关的援军最终被陈昱部消灭了，仅剩的几百人选择了投降。陈昱命人打扫战场，率领其他人驰援马裕这边。 杨家军见势不好，赶忙选择了撤退。 陈昱部追击了整整三十里，才选择了收兵。 这一战，歼灭了娄山关援军，打残了金子坝和桑木关的援军，可以说解决了一部分增援之敌。但是陈昱这边也是损失很大。 接下来，最大的那股援军就是大明派来的泸州卫、永宁卫等卫所了。 对于大明的卫所战斗力，陈昱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已经出现了颓废之势，较朱元璋、朱棣时期，已经有了不小的差距。 因此，陈昱对于消灭大明派来的援军，还是颇有信心的。 部队在海龙屯后边休整了一日后，暗卫也送来了对方的最新行踪，陈昱率领众人又踏上了征程。 大明的军队可能是嗅到了危险，竟然选择了逃离播州。 陈昱听到这个消息后，说道：“既然跑了，那就没得打了。咱们也省了不少力气。” 禾芈峰请示道：“侯爷。既然海龙屯的援兵被咱们消灭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请让我们朱雀卫担任攻打海龙屯的主力吧。” 其他指挥使见禾芈峰请战，自然也都纷纷请战。 一时之间群情激昂。 对于大家的这个表现，陈昱是非常满意的。 他笑着对大家说道：“都不要着急。这个仗大家都有份。” 接下来，他就与众将研究了一下接下来攻打海龙屯的作战计划。 由于前期青龙卫和凭祥右卫已经将海龙屯后边的万安关、二道关和头道关攻了下来，所以陈昱部可以直接向海龙屯发动进攻。 援军一一被消灭、击退或主动撤离，杨昇顿感不妙。 当陈昱部来到头道关，开始向海龙屯发动总攻的时候，杨昇有些慌了手脚。 他知道海龙屯被攻占意味着什么。 他急忙命范易前往陈昱这里谈判，对于陈昱狮子大开口提出的那两百万两银子这个条件，他也只能是同意。只是由于数额巨大，一下子根本拿不出来，只能是分期付款了。 范易前来拜见，陈昱只好先命人停止了攻打海龙屯。 虽然自己胜券在握，陈昱依然是十分热情地接待了范易一行。 陈昱笑着说道：“范先生。我不攻打海龙屯，你们也不找我。你们是不是欠打呀。” 范易尴尬地一笑，说道：“侯爷真会开玩笑。您上次要的数额太大了。我们土司研究、筹集也是需要时间的，还望侯爷理解、见谅。” 陈昱说道：“当时定的期限是三日内，这个期限已经过了。你还是回去吧。咱们继续打仗。” 范易忙说道：“谅山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二百万两的确是太多了。我们现有的银两根本不够，所以只能是变卖家产，折成银子，方能解决此事。可是要将这些东西卖出去，那是需要时间的。还望侯爷宽限一些时间。” 陈昱看着范易，不阴不阳地说道：“你们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等着大明派兵来救你们吧。” 范易回道：“谅山侯，实不相瞒。刚开始我们听说大明派兵前来增援我们，我们确实想着他们能帮我们解围。可是这帮家伙跑得比谁快。所以我们大人这才派我前来回复侯爷。” 陈昱说道：“你们既然同意赔付我，那就好。其实也不一定非得给我银子，你们拿地来赔偿也是一样的。” 范易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陈昱的真实意图了。他狮子大开口的目的，并不是真冲着钱去的，而是要播州的地盘呀。 于是他装糊涂道：“侯爷。您的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陈昱大咧咧地说道：“不明白没有关系。我再说明白些就是了。你们需要把银矿还给我，并且给我二百三十万两白银。给你们两天时间，能拿来多少银子，就拿来多少银子。短缺的银子，割一块地给我。” 范易只能是表示，回去向土司大人请示此事。 陈昱下了最后通牒，说道：“你们已经超过我给的期限了。延长这两天，已经够给你们面子了。你和杨昇说明白。两日后，如果没有谈妥，我直接杀上海龙屯。” 范易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带着人回去向杨昇复命去了。 杨昇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原来这个陈昱早有打算。 他咬着牙说道：“这个陈昱，野心真是不小，竟然想占我播州的地盘。大明也真是的，答应增援，竟然见势不妙就跑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呀。” 范易建议道：“大人。咱们走到今天，大明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他们在背后怂恿咱们对付水西安家，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情。我觉得陈昱提出的这个赔偿，大明方面也得出一些。最好是大家一起把这笔钱凑齐。” 杨昇摇了摇头，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大明都是口头说的。找他们，他们完全不认账，咱们也没有证据。再说了，时间也不允许。这个可恨的陈昱，仅仅给咱们两天的时间。不过你明天可以去和他说一说，这里面有大明在背后主使，也得让他们出一部分。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范易回道：“大人。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客观地说，大明才是幕后之手。咱们充其量就是一个马前卒而已。大明一直想收拾陈昱，他自然是知道的。希望我们这么说，陈昱能够理解咱们。” 杨昇叹了一口气，说道：“主动权现在掌握在陈昱手里。同不同意，他说得算。我们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范易领命而去。 第七百四十九章 获地获银 陈昱正在与禾芈峰等人研究接下来的划割播州哪块地盘。侍卫来报，范易求见。 陈昱急忙让他进来。 范易进来后，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把杨昇的意思做了转达。 陈昱等人听了，也都非常高兴。看来杨昇觉得指望不上大明那边了，只能是选择同意陈昱的条件了。 陈昱将范易引领到地图前，说道：“范先生。你看。在田家银矿附近这片地，全部是原始森林，你们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划给我们，咱们两清。” 范易回道：“侯爷。此事是大明在背后怂恿我家土司大人做的。谅山侯要是算账的话，也得找大明算账呀。最起码大明也得出一部分呀。” 陈昱看着范易，笑着说道：“范先生此言很有道理。只是，我也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还得找大明方面核实。你觉得他们能承认吗？” 范易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说道：“他们自然是不承认的。但是明军增援我们，侯爷你是知道的。这可是事实呀。” 陈昱说道：“明军前来增援，那是你们播州向人家求援。这也说明不了他们怂恿你们呀。咱们得讲究证据，没有证据，是不行的。” 范易听了，说道：“谅山侯，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们也是实话实说，的确是大明怂恿我们干的。” 陈昱反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大明怂恿，你们有证据吗？” 范易摇了摇头，说道：“都是口头说的，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文字的东西。” 陈昱借此机会挑拨离间，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大明方面显然打一开始就把你们当成背锅侠了。而你们就这么容易上当。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们。大明那边，我去找他们算账。但是得师出有名吧。你们给我写个材料，也算是一个依据。钱给我三十万两，地盘就是我说的那片区域。当然银矿还得物归原主。抓获的你们的人，我也一并放了。行，就行，不行我就得打上海龙屯了。” 范易回道：“我现在马上回去向杨大人禀报。” 陈昱最后说道：“回去和你们杨大人说一声，就说是我说的。无论是水西安家、水东宋家还是现在落魄的田家。都是多年的邻居。千万不要听了别人的谗言，就与好邻居闹掰了。要知道远亲不如近邻。大家还是以和为贵为好。否则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 范易听完之后，就告辞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杨昇也只能是认栽了。他从大明突然封赏自己开始说起，一桩桩、一件件都列了出来。 到了现在，杨昇也明白了，大明这是把自己当成马前卒了。出了问题，人家就装不知道，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 至于陈昱提出的条件，也是全部同意。 范易就带着杨昇的这封信，签好字的地盘转让地契，以及三十万两白银，前来找陈昱。 陈昱看了杨昇签字画押、盖章的信件、地契，十分高兴，笑着说道：“我就喜欢和爽快人办事。殿斌，去把那些俘虏都带过来，交给范先生带回去。” 白殿斌就下去办了。 范易问道：“侯爷。我很好奇。你准备怎么找大明方卖弄算账。我们杨大人虽然写了这封信，他们也完全说是谎言呀。” 陈昱回道：“否认和承认都无所谓。这只是一个由头而已。所谓的谈判，也是建立在胜负已定的基础上。不是吗？” 范易听了，夸耀道：“听了侯爷的话，真是醍醐灌顶呀。佩服、佩服。” 陈昱的话简明扼要地说出了事情的本质。 就拿陈昱与播州杨家的银矿之争来说吧。 无论是前期的银矿攻守战，还是海龙屯之战。双方都认为自己能够击败对方，自然也就没有哪一方提出谈判要求了。 当陈昱陆续消灭了前来增援的援军，接下来准备攻下海龙屯的时候，杨家看出不妙，这才前来谈判。 因为只有在一方占优，一方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才有谈判的可能。 双方势均力敌，都有可能拿下对方的情况下，谁也不会主动谈判的。除非一方认为吃不掉对方。 双方在十分友好的状态下，完成了谈判。陈昱当场表示，己方会在两日后撤离海龙屯。 范易带着接收回来的俘虏，回去复命去了。 对于如何向大明追债，大家都非常好奇。送走了范易等人后，诚阳子、余庆等人就问起了陈昱。 陈昱笑着说道：“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只是默默地做就可以了。传令下去，部队两日后开拔，兵发银矿。” 诚阳子听了，说道：“侯爷这是要直接抢地盘呀。这么做的话，动静可就太大了。大明可不是好惹的。把他们惹毛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大明现在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咱们这里的小打小闹呢？” 说完，他掏出了一个情报，递给了诚阳子。 诚阳子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大明太皇太后已死。 诚阳子问道：“侯爷。消息可靠吗？暗卫传来的消息，可没有这条呀。” 陈昱回道：“这是今天刚刚送来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呢。” 自打听说大明的太皇太后卧床不起，病得十分厉害后。陈昱就特意安排暗卫，与宫里的太监王振多沟通，打探这方面的消息。 当王振将太皇太后死了的消息派人告诉牛小川后，牛小川立即派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陈昱这里。 陈昱接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这个老太婆终于死了。 他并不知道的是，大明的太皇太后之所以死了，与他是有一定原因的。 原来太皇太后还有些时日。虽然无法痊愈，但是生命还是可以维持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要求每日将重要的事情向其汇报。 真是一个恋权的人呀。 西南边陲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逐级上报到了朝廷。内阁也不敢怠慢，将这个消息如何向太皇太后做了汇报。 没有想到太皇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后，病情急剧加重。最后一命呜呼了。 由于朝政一直以来都是由太皇太后来把持，小皇帝并没有亲政。 太皇太后的死，使得小皇帝得以亲政。大明朝廷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变化。而文武百官都将目光放在了这次全力更迭上。 谁还关心西南边陲陈昱与播州杨家的战事。 正如陈昱所说，这边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在大明朝廷来说，无疑就是一场“狗咬狗”的战争。无论是杨昇，还是陈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七百五十章 攻占龙泉县 大明朝权力更迭，无暇西南。陈昱正好可以甩开膀子干了。 他在海龙屯前休整完毕后，派遣杯兰卫护送着银两返回思明府，自己则率领大军赶奔银矿。 田亦峰这几日的心情非常好。 陈昱击败了播州杨家，不仅拿回了银矿，还获得了一块地盘。陈昱还特意找到田亦峰，表示这块地盘可以当做田家的基地。 田亦峰当场就给陈昱跪下了，他激动地哭了，哽咽地说道：“侯爷。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呀。我代表田家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您以后有什么差遣，我一定义不容辞。” 陈昱将其扶起，说道：“田兄快别这么说。咱俩一见如故。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您也知道，安家的长孙女嫁给了我，朝廷就怂恿播州杨家攻打安家。你们田家的势力大了起来，就会对播州杨家构成压力，这无形中就缓解了水西安家的压力。” 对于陈昱的坦诚，田亦峰回道：“侯爷真是够坦诚的了。我们田家也是一样的。水西安家也能帮助我们分担一下播州方面的压力呀。所以谈不有私心。”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众人一行就赶奔银矿。沿途的播州各司都没敢轻举妄动。 银矿顺利完成了交接。而割让的那块地盘，陈昱也派人进行了勘查，并且树立了界碑。 陈昱与田亦峰等人还挑了一些地方实地看了看。 陈昱对田亦峰说道：“田兄呀。你现有兵力，我觉得足够了。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如何赚钱。” 田亦峰有些不解，说道：“咱们不是有银矿嘛。随着规模越来越大，日进斗金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笑着说道：“仅仅靠这个银矿是远远不够的。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很多，另外你光有钱是没有用的。你得有实力。播州杨家为什么敢来争夺这处银矿，那是因为他们实力雄厚。就好比一个小孩抱着一个大金元宝在大街走。你说路人会没人打这个小孩的主意？所以实力很关键。” 接着陈昱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田亦峰。 眼下最终的两件事，那就是种粮和经商。种粮不用说太多，推行陈昱的杂交水稻。先把粮食问题解决了。 经商这块就更好办了。除了与陈昱这边交易外，田亦峰完全可以向大明南方地区贩卖木材。 听说播州杨家就是向大明江南地区贩卖木材，赚了很多钱。 田亦峰听了，担忧道：“侯爷。播州杨家一直在做木材生意，咱们这么做，不是在抢人家生意嘛。杨昇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找咱们麻烦。” 陈昱笑着说道：“他心里不服是正常的。出现竞争也是难免的。我恢复播州与我们的贸易，他就没有那么大的损失了。退一步说，即便是杨家要闹事，也得等几年吧。这一次播州杨家可是元气大伤。再折腾一次，有些折腾不起呀。” 不得不说，陈昱分析地非常到位。他现在把杨家拿的死死的。如果没有陈昱，贵州的形势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田亦峰听了，心情就好了许多。说道：“侯爷真是文武双全。诸葛在世呀。” 陈昱回道：“你可别这么夸我。我只是客观评价事实而已。” 两个人查看完后，就返回了银矿。 陈昱带着大军前来银矿，并不仅仅是为了接收银矿和地盘，他还想找大明方面算账。 而算账对象，陈昱并没有找贵州方面，而是选择了石阡府。 原因很简单，这里毗邻银矿。陈昱已经从播州那边要了一块地盘，再从石阡府这边弄一块地盘，那就完美了。田亦峰依托这块地盘，不断地壮大，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诚阳子听了陈昱的这个打算，说道：“侯爷。这个田亦峰目前来看，还是与咱们非常友好的。但是人都是会变的。如果他实力越来越强，野心越来越大，会不会对咱们不利呀？”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极有可能出现。但那都是后话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贵州这边的局势给搞复杂了。这对咱们是最有利的。如果日后他真对咱们不利的话，再说吧。” 诚阳子听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陈昱的大军从银矿出发，向着石阡府方向进发。 银矿旁边就是石阡府的龙泉县。陈昱兵不血刃就占领了龙泉县。 无论是石阡府还是贵州方面得知这个消息都很震惊。他们没有想到陈昱胆子这么大，竟然胆敢直接攻打石阡府龙泉县。 但是细细一想，还有陈昱不敢干的事情吗？连播州杨家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石阡府了。 由于不知道陈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石阡府知府蒋编就派人前来。 陈昱就将大明怂恿播州杨家攻打银矿一事说了出来，并且当场表示，自己占领龙泉县，只是补偿自己的一些损失罢了。 当然杨昇签字画押的那份供述也给来人看过了。 蒋编听了手下的汇报，觉得事态很严重，当即向贵州方面做了汇报。 贵州左布政使陶天颜此时已经没了兴致处理此事。他现在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京城那边。太皇太后去世后，小皇帝亲政，朝廷定然会有一番调整。而自己也想借此机会挪挪窝。 接到蒋编的汇报，陶天颜直接指示其全权处理此事。把球又提了回去。 蒋编得到命令后，暗骂陶天颜无耻。 蒋编知道，陶天颜除了一心谋划自己的仕途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此事非常棘手，处理不当，会让事态越来越糟糕。 当初银矿到底是归龙泉县，还是归播州方面。就是贵州左布政使陶天颜拍的板，判定银矿是在播州余庆司境内。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蒋编得知消息后，还高兴了一阵子。还在内心感谢了一番陶天颜。因为他这么做，银矿之争就与石阡府方面无关。陈昱、田亦峰与播州杨家人脑袋打出来狗脑袋，也与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是令蒋编没有想到的是，陈昱最后战胜了播州杨家，顺理成章重新收回了银矿。他原本以为此事就结束了。没有想到飞来横祸，陈昱竟然攻打了龙泉县。陶天颜又安排自己全权处理此事。 但是细细一想，龙泉县在自己的辖区，陶天颜让自己先处理，也是正常的。 为此，蒋编决定亲自前往龙泉县，面见陈昱。 第七百五十一章 扶田亦峰上位 蒋编能够屈尊前来龙泉县找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陈昱亲自出去迎接蒋编，而且指挥使以上的武官一同前往。给足了蒋编面子。 蒋编原本以为自己前来，陈昱会趁机嘲讽、贬损自己。让自己难堪，或者把自己晾在那里。 反正各种情况，蒋编都考虑到了。但是令其没有想到的是，陈昱竟然弄了这么大的排场，迎接自己。 除了带着众人前来迎接，陈昱还命青龙卫的士兵站立在街道两旁。这给足了蒋编面子。 陈昱主动说道：“蒋知府。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蒋编回道：“谅山侯太客气了。我此次也是封贵州布政使司的命令前来。能够见到谅山侯，我已经很高兴了。” 陈昱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与蒋编来到了龙泉县衙门。 陈昱带着兵浩浩荡荡来到龙泉县。龙泉县的官员、吏役，以及那些地主豪绅得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带着家眷，携带钱财逃离了此地。 倒是那些普通百姓基本都留在当地。 有些百姓都受过田亦峰的恩惠。甚至一些百姓还是银矿的矿工。田亦峰早已派人告诉当地的百姓，谅山侯陈昱此次前来，绝不动百姓一根毫毛。大家的生活不受影响。 虽然田亦峰派人这么说，但是有些百姓还是将信将疑，只能是关闭家门，祈祷不会被抄家。 陈昱的大军一到县城，就接管了这里。对百姓是秋毫不犯。甚至还帮助一些家庭修缮了房屋。大家这才知道，田亦峰没有撒谎，说得都是真的。 大家的生活也就恢复了正常。 陈昱还派人挨家挨户地进行了调查。家庭人口情况，收入来源，有什么困难，希望官府做些什么。问得非常细。 这里民风淳朴，调查的人员又十分客气。大家自然是如实回答。 陈昱命人将收集上来的这些问卷，进行了归类、统计，尤其是那些饥不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庭，更是下一步关注的重点。 就在陈昱干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蒋编来了。 当陈昱陪着蒋编进入县衙的时候，蒋编看着里面忙忙碌碌的人员，颇为感慨。 就是石阡府府衙政务那么多，也没有此地这么忙碌呀。 蒋编说道：“久闻谅山侯文武双全。将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地区治理地井井有条。今日看到县衙忙碌的景象，才真正体会到侯爷的厉害，佩服、佩服呀。” 陈昱谦虚地说道：“蒋大人太抬举我了。其实只要你有一颗为百姓做事的心，并沿着这个思路来处理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好的。” 蒋编颇为赞许，他说道：“受教了。” 陈昱知道蒋编这次前来，不是向自己请教地区治理问题的。定然是为了自己占领龙泉县一事。 陈昱、蒋编等人落座后，陈昱主动问道：“蒋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呀？” 蒋编没有想到陈昱单刀直入，直接问话，他只能是回道：“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就是找侯爷商量龙泉县这件事。希望侯爷能够将龙泉县还给我们。” 陈昱笑着说道：“蒋大人。前期你派人前来龙泉县询问此事，我没有说清楚呢，还是你派的人没有说清楚。” 蒋编说道：“侯爷。事情我都听清楚了。杨昇写的东西，我派去的人也和我说了。只是那都是播州杨家的一面之词。他如果能够拿出来朝廷给他的旨意，哪怕是一封信，也行。他拿不出来吧。” 陈昱问道：“蒋大人。假如朝廷安排你去找杨昇做这件事，你会给他留下把柄吗？” 蒋编正色道：“蒋某岂能做这样的事情？” 陈昱笑着说道：“蒋大人做不出来，并不代表朝廷的某些人做不出来。我这个人是宁可信其有。所以从播州杨家那里得到了赔偿之后，就来到了咱们这里继续拿赔偿。” 蒋编说道：“侯爷。您就算是要索赔，也得找朝廷，最起码也得找贵州方面呀。这么大的事情，又岂能是我一个小小的知府所能干得了的。” 陈昱说道：“蒋大人说得对。可是现在朝廷那边是什么情况，你比我还清楚。至于贵州方面，我觉得没有必要。我只是看好了龙泉县这块地而已。所以蒋大人也不用感到疑惑。我也不是冲着你来的。” 蒋编听了，说道：“侯爷。您贵为侯爷，还对区区一个龙泉县感兴趣。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当龙泉县的知县。身为侯爷，当县令，那可是大材小用了。” 陈昱笑着说道：“蒋大人。你不要忘了。朝廷已经把我的爵位给我削了。大家现在叫我的侯爷。那可是大越册封的谅山侯。我在咱们大明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当个县令，那也是高升了。” 蒋编忙说道：“侯爷。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您想让官府赔偿你。咱是不是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呀。您提一个咱们都能过得去的条件，我回去请示一下。咱们争取一次成。” 陈昱回道：“我的条件就是要这个龙泉县。就如同思明府一样，地盘还是归咱们大明所有。也直接受你蒋大人领导。只是由我管理而已。就这么简单。” 蒋编一听，头都要炸了。这个陈昱这是要赖在龙泉县不走了。但是他见陈昱态度如此坚决，只能是说道：“既然侯爷看上了龙泉县县令这个位置，那也是我们石阡府的荣幸。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回去向陶大人秉明此事，看看陶大人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也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向朝廷请示此事。我想朝廷也会同意的。等圣旨一下，那侯爷就是我们龙泉县的县令了。” 陈昱说道：“我只是要这块地盘，至于县令，我可没有兴趣。龙泉县的县令是田亦峰。” 田亦峰。听到这个名字，蒋编倒吸了一口凉气。陈昱竟然要让田亦峰当这个龙泉县的县令。 蒋编说道：“侯爷。实不相瞒。田亦峰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朝廷都已经将他家打倒了，您这么做，朝廷那边肯定是过不去的。到那时，还得是您亲自出马呀。这么折腾没有意义。” 陈昱笑着说道：“多谢蒋大人提醒。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那是在太皇太后当政期间。现在是小皇帝亲政。他不一定会反对此事。你们就如实上报即可。至于成不成，那就让朝廷来拍板。成不成，也不用你们担干系。这岂不是很好。” 不得不说，陈昱这么说，还真是在替蒋编考虑。 自己只需把陈昱的意思上报贵州方面。陶大人批不批那是他的事，如果他请示朝廷，朝廷批不批那是朝廷的事。 总之一句话，这件事自己只是负责联系陈昱，然后上报。 第七百五十二章 运作成功 蒋编打定主意后，压力陡然减少了许多。 但是他依然劝解陈昱道：“侯爷。朝廷打压田家，那是先皇定下来的。就是当今皇上也是不能改变的。改土归流那是大势所趋。您这么逆势而为，颇不明智呀。” 旁边的卓不凡怒道：“我们家侯爷想干什么，用你指手画脚了。亏得我们侯爷敬重你，热情招待。要是我的话，你连县城的大门都进不来。” 这番话令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卓不凡说得非常对。就是这么回事。蒋编又无法反驳。 倒是陈昱皱着眉，说道：“不凡。不得无礼。我这位兄弟性子比较直，蒋大人不要见怪。” 蒋编只能是尴尬地笑了笑。 陈昱接着说道：“蒋大人这也是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无论是改土归流也好，由土司管理也好，关键是是否忠心。由流官管理，看似很好，如果流官只是想着如何贪污钱财、欺压百姓，那只能是逼着百姓造反。到那时，又将如何收场呢？交趾就是一个生动的例子呀。” 蒋编听了，说道：“侯爷心系百姓，令人敬佩。如果我们大明的官员都像侯爷这样，那大明会非常强大。” 蒋编能够到改土归流的石阡府任职，绝对是有能力的官员。 陈昱笑着说道：“蒋大人这话，听着就十分舒服。但是水至清则无鱼。如果大明的官员都像我这样的话，那也是要出乱子的。” 蒋编自然明白陈昱的意思，他最后说道：“侯爷。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会将侯爷的意思，如实向贵州方面上报的。” 说完，蒋编起身就告辞了。 陈昱将蒋编送出了县城。众人对陈昱如此重视蒋编，十分不解。 卓不凡对蒋编就十分不待见，他说道：“侯爷。这个蒋编就是来说服你放弃龙泉县的。你为什么如此重视他呀。随便派个人打发他走就是了。何必如此隆重呢？” 陈昱看着远去的蒋编，说道：“不凡。蒋编这个人还是有些能力的。而且此人还十分正直。这在大明官场可不是多数呀。他只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我们对他这样心系百姓，为国为民的官员，一定要尊重。” 诚阳子笑着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蒋编与侯爷应该属于一类人呀。”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人家可是参加正了八经科举考试，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的。我算什么。只是误打误撞走到今天。我靠的是运气，他靠的是实力，能一样吗？” 禾芈峰说道：“侯爷。要不你也参加大明的考试，得个状元。让那些瞧不起你的大明官员闭嘴。” 卓不凡、田大牛等人纷纷附和。 陈昱说道：“你们就拿我寻开心吧。这个我可来不了。殿斌。命人准备酒席，今日难得这么高兴。大家不醉不归。” 这个提议，自然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白殿斌带着人去准备去了。陈昱则带着大家返回了城里。 蒋编将陈昱的想法如实向陶天颜进行了报告。陶天颜觉得仅仅是一个县令的职位，也就没当回事。就向朝廷进行了上报。 吏部接到了这个请示后，就认命了田亦峰为龙泉县县令。 当任命下来时，陈昱早已经离开了龙泉县。 田亦峰终于有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这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 这些年为了恢复田家的土司地位，田亦峰四处奔波，用尽全力也没有什么进展。 自打主动找到陈昱，田亦峰才看到了希望，找准了方向。 不得不说，陈昱的思路还是非常好的。虽然是慢了一点，但是非常有效。现在自己身为龙泉县县令，在播州那边还有一块地盘。依托这里，完全可以打出一片天地。 田亦峰对陈昱是非常感激的。 陈昱临行前的那番话，现在还在耳边回荡。 陈昱叮嘱田亦峰，现在的开局很好，接下来就得增强自身的实力。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只有你有了实力，才能谋划恢复土司之位这件事。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田亦峰铭记陈昱的叮嘱，按照陈昱交代的，开始着手进行发展。 陈昱的大军就这么返回了思明府。 无论是贵州、广西方面的官府，还是水西安家、播州杨家等土司，都十分纳闷，陈昱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惹了这么大的祸，朝廷那边竟然毫无动静，连个斥责的圣旨都没下。这太反常了。 大家揣测，定然是小皇帝刚刚亲政，需要处理的政务太多，根本无暇处理此事。目前，也只有这个可能。 但是大家都想错了。这么大的事情，朝廷能不注意吗？太皇太后临死前，不也听到了陈昱与播州杨家发生武力冲突的消息吗？ 无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刚刚亲政的小皇帝，岂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之所以没有动静，那是因为陈昱早已命人找到了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王振。摆平了此事。 陈昱以一副受害者的身份向王振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没有提朝廷怂恿播州杨家攻打水西安家、侵占自己与田亦峰合伙开办的银矿，而是谎称杨昇看中了安家的长孙女安妙妙。但是安家将安妙妙许配给了自己。 杨昇怀恨在心，先是派兵攻打水西安家，在自己的增援下，杨昇失败了。 接着他又打起了自己与田亦峰合开的银矿的主意。先后两次出兵攻打银矿，最后攻占了银矿。 自己也是在被逼无奈之下，选择了出兵自卫。 王振现在与陈昱的关系，那是非常铁。 陈昱特命人在京城开了一家家具店，王振占股一半。除了这个，陈昱逢年过节也不忘向王振送礼物。真金白银、古玩字画，应有尽有。 王振接了陈昱的这封信，自然帮忙摆平此事。 所以当内阁将贵州方面的折子送到他这里后，他将这个折子呈给皇上时，就特意将西南这几家的恩怨说了出来。 当然他话里话外都是替陈昱说了不少好话，尤其是陈昱为民谋福利的情况。 将杨昇的所做的一些恶事也讲了不少。 这一反一正，高低立显。 这番话出自从小玩到大，无比信任的王伴伴之口，皇帝朱祁镇自然是深信不疑。 第七百五十三章 恢复平衡的贵州 此次贵州之行，陈昱部与播州杨家的战斗，可以说是非常激烈。 杨家损失惨重，陈昱这边也吃了不小的亏。 水西安家出兵帮助陈昱镇守乌江关，也损失了一些兵马。 大明那边虽然后期泸州卫、永宁卫望风而逃成，但是前期增援杨纲、攻打乌江关的明军损失也很大。 只有田亦峰收获最大。不仅重新夺回了银矿，而且还占据着石阡府龙泉县以及银矿西边从播州杨家拿过来的一块地盘。七八中文天才　　卓不凡、余庆、陆有兵等人都认为，此行是在给田亦峰做嫁衣。这小子日后如果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的话，那己方就损失大了。 甚至有人提出疑问，好不容易得到的这块地盘，为什么不由侯爷亲自占领呢。就是田亦峰也说不出来什么。 诚阳子早就有这种担忧，也曾和陈昱谈过。 陈昱就在回程途中，向大家进行了耐心讲解。己方现在占据着广西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地区。与贵州方面根本连不到一起。 另外自己堂而皇之地占据贵州地盘，必然会引起周边的土司，以及朝廷的注意。这对己方十分不利。 由田亦峰占据这里，那就好说了，因为本身石阡府就是人家田家土司原来的地盘。当地的百姓对于田家的统治，还是有记忆的。所以田亦峰再扶持一下百姓生活，他们自然是感恩戴德，愿意接受田家的统治。 己方就不具备这个条件。作为外来户，不仅龙泉县的百姓又抵触情绪，就是周围的土司、大明的官府也是心有余悸。 培养田亦峰就是要让贵州的局势趋向于平稳。促成一种平衡状态。 原来四大土司，田家被朝廷搞掉了。剩下三家，播州杨家一家独大，势力越来越强。仅凭水西安家和水东宋家根本不是其对手，田家又没有力量。整个贵州的局势就有失控的危险。 尤其是在水西安家与己方联姻，朝廷站在了播州杨家那一半，加剧了当地各方力量的不平衡。这也就导致了先后出现了两场战争。 现在田家虽然仅仅占据了龙泉县及余庆司的一块地盘。但是就如同一把剪刀插在了播州杨家与大明州府之间。这会让播州杨家河大明如鲠在喉。 陈昱要得就是这种效果。现在的贵州有五方势力，四大土司以及大明。犹如三国时期一样，关系错综复杂，形势自然也非常复杂。 在西南这边，大明朝廷自然会把注意力放在贵州这边。那么陈昱占据的广西思明府自然就不会成为大明朝廷关注的重点。那么自己就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听了陈昱这番话，大家才明白陈昱这么做，是有如此深意。 从长远来看，对己方是非常有利的。最起码野心勃勃的播州杨家被限制住了。 客观地说，这也是为大明做了一件大好事。播州杨家如果将水西安家、水东宋家打败了，定然会向四周扩张，到那时，大明围剿起来，会非常困难。 万历年间的杨应龙叛乱，就印证了这一点。 那场战争虽然以大明获胜，杨家覆灭结束，但是却掏空了大明的钱粮。令大明的实力削弱了。这也为后期后金崛起，明朝灭亡埋下了伏笔。 陈昱将从播州杨家要来的银子，赏给了参加此次战斗的诸位将士。这令大家欢欣鼓舞。 在侯府待了几日，准备去大越那边转一转。 陈昱最为关心的村庄改造工程，各州府还在进行当中。 尤其是陈昱通过黎玉吕向大越检举了一些官员，新任的那些官员还是非常心的。那些没有被换掉的官员，自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参与村庄改造工程的热情空前高涨。这也提高了村庄改造工程的速度。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其实，这也是陈昱所要看到的。这些州县的官员是不是自己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按照自己的部署，予以落实，让百姓得到实惠。 由于谅山王黎宜民的缘故，陈昱并没有在谅山城做过多的停留。 他除了与黎宜民简单见了一个面后，就是到谅山军事学院看了看。随着第一批五百学员陆续分配到各个卫所，以及船厂、水师进行实习，第三批学员也已招募完毕，开始了紧张的学习。 这第三批学员有一个不同于前两批的特点，那就是特意从现有军队中挑选了一批平时表现突出的士兵。名额不多，只有八十人。 这个想法还是陈昱提出来的。他觉得这些在部队中的士兵，已经有了对于战争、战斗的理解，再经过一番系统地学习，必然成为可造之材。 在军事学院，陈昱不仅见到了张义，还把班泰等人也都叫了过去。听了大家的汇报，也对下一步工作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谈完之后，陈昱就离开了谅山城，继续南下。 黎宜民特意挽留陈昱在王府多住几日，他还有很多需要向陈昱请教的地方。 陈昱委婉地拒绝了黎宜民的挽留，谎称自己此次南下有非常急的事情要办。不然自己也不能刚刚结束了贵州战事，就急忙南下。 黎宜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陈昱非常清楚。无非是想想方设法拉拢自己。即使不能成为自己夺回皇太子之位的助力，也不能成为绊脚石。 对于黎宜民、黎邦基皇太子之位之争，陈昱不想参与其中。因为他不想通过站位来谋取个人利益。他只是想踏踏实实为老百姓做点事而已。 另外，黎玉吕也与陈昱谈过此事，希望他不要参与皇位之争。陈昱也答应了。置身事外是一种非常明智的选择。 虽然陈昱翻阅脑海中的资料，知道这位谅山王黎宜民发动叛乱，杀死了登基当皇帝的黎邦基。后来他也被杀，结局十分惨。 这种皇室争夺皇位，兄弟相残的事情不断地重演。陈昱对历朝历代的历史都有所了解，对于这种争夺皇位，打得你死我活的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 那些依附在皇子周围的文臣武将、太监、外戚等各方势力也参与其中，使得事情变得非常复杂。而争斗的结果就是胜利的一方，一人得道，仙及鸡犬。而失败的一方不是被杀死、流放，就是被关入大牢、贬为庶民。 虽然大家都知道风险很大，但是还都乐此不疲，积极参与。 更为严重地是，这种争斗形成的内耗，对国力的影响，是十分巨大的。确切地说，是巨大的损失。 第七百五十四章 解决贸易瓶颈 陈昱到了陆那县后，还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据谅江府和建昌府的报告，随着海外贸易的不断扩大，尤其是以吕宋为海外的中转站后，贸易量增长非常快。 但是从大明江南向陆那县交易场所、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运货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出现了瓶颈。这直接影响陆那县的交易量，建昌府方面的出海贸易量。 陈昱解决了贵州事宜后，就选择南下，解决此事。 影响南北贸易的因素有很多。有一些是能够解决的。有一些则是陈昱无法解决的。 比如出了思明府后，前往大明江南地区沿途的道路、土匪、官府的勒索等，这些都影响了贸易往来。 陈昱当时还是思明侯呢，曾经给沿途的官府去过信件，希望能够对这些问题予以解决，给来往的商队、马队提供便利。 有些官员还能十分客气地回信表示，一定给大家提供便利，严厉打击土匪、山贼。至于他们做不做，陈昱也就不知道了。也管不了人家。 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对于陈昱的信置之不理，连最起码的回信都懒得回。陈昱也是毫无办法。 诚阳子曾经建议，可以派出军队清剿沿途的土匪。可是陈昱拒绝了诚阳子的这个建议。道理很简单。土匪、山贼的问题，绝不仅仅是剿匪所能解决的。这里面还涉及到深层次的问题。 就好比是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他们梁山原因多种多样。而这些都涉及到了一些社会问题。 如果老百姓的生活过得很好，官府不欺压百姓，又有多少人会选择落草为寇呢。 即便是陈昱派人将沿途的土匪清理完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走投无路的人选择落草为寇。匪患自然又出现了。就如同野草一样，烧了一批，又会长出来一批，层出不穷，屡禁不止呀。 陈昱这边之所以匪患基本解决了。除了陈昱大力发展经济，提高百姓生活水平之外，官府对土匪采取高压态势，发现一处，就清剿一处，绝不给土匪发展成规模的机会。 参与到南北贸易的商队、马队，不仅仅是陈昱这边的，还有大明各省的。原因很简单，这是有利可图的买卖。商人都是逐利的，这么好的生意，大家自然会像马蜂一般投入其中。 可惜大明那段的道路崎岖、各省匪患严重、沿途的官府各级官吏的勒索，极大地损害了商队、马队的利益。 一些商队被土匪抢劫，血本无归。还有一些商队是借钱进的货，原本想通过这个生意赚些钱，可是不但钱没赚到，还赔的底朝天。有些不讲究的土匪还杀人、掠人。可以说是人财两空。 为了避免被劫，商队、马队都增加了人手，有些还选择组团行动，这大大降低了被劫的可能性。但是也无形中增加了己方的成本。 沿途官府人员也绞尽脑汁敲诈勒索经过的商队马队。这个问题别说陈昱了，就是大明朝廷也是无法解决的。 归根结底也是朝廷发放给官员的俸禄太低。而衙门雇佣的吏役工钱太低。这个问题，也是无法解决的。 至于修路的话，那更是一个劳民伤财的大工程。谁愿意把大把的钱财用到这面去。 所以问题都提出来了，可是却无法解决。这令陈昱苦恼不已。 但是，陈昱也没有放弃，他来到陆那县后，不仅与官府、交易场所的商人面对面进行了交谈，也走访了了几支商队、马队，了解了一下沿途的情况。 再结合暗卫、铁衣社送来的情报。陈昱想出了在无法解决述问题的前提下如何增加货物的数量。 那就是在谅江府和建昌府等地制造丝绸、瓷器等海外非常抢手的货物。 江西景德镇的瓷器就非常有名。为此，陈昱特命诚阳子前往江西景德镇高薪挖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诚阳子果然不负众望，在景德镇高薪请来了一名烧瓷器的老师傅。 此人姓王，名楷，景德镇本地人。世代以此为生。 老人家一辈子单身，没有婚配。一个人就以烧制瓷器为生。 诚阳子到景德镇寻找烧制瓷器的师傅，可是官办的不能来，私人的受东家、家庭等限制，打听了一圈也是没有合适的。 就在诚阳子等人陷入困境之时，一件事情的发生，导致事情出现了转机。 原来，王楷是在一家私人窑场干活。干了这么多年，手艺是非常高的。由于是老哥一个，又以此为生，王楷打跟随父亲学习开始，就一直在这家窑场干活。至今已经三十多年了。 窑场的东家也换了一代。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年轻的东家对于像王楷这样的老人，就没有那么重视了。他开始重点培养年轻人，其中就包括王楷的徒弟。 王楷这个人只收了一个徒弟。而他本人并没有兴趣收徒，还是前两年年轻的东家几次劝说，王楷才勉强收下的。 师徒俩相处的还算可以。王楷也是尽心尽力地传授。而徒弟也是认认真真地学习。 渐渐地，徒弟基本就掌握了王楷的全部手艺。王楷对此也没有什么想法。毕竟自己答应收徒，教会了徒弟，自己这门手艺就不会失传。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这一日，师徒俩照理烧制瓷器。王楷由于昨晚吃坏了肚子，就去茅房解手。临走时，王楷特意向徒弟讲明了下一步的要点，让他按部就班进行。 平时，王楷的徒弟都是由王楷在旁边指点进行的。 而这一次，王楷不在身边，他的徒弟就有些紧张，一个不小心就出了岔子。 等到王楷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挽回了。这窑瓷器就彻底报废了。 东家听说后，非常气愤。徒弟为了保住饭碗，就谎称是王楷所为，原因是他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所致。 东家本就想辞退王楷，只是苦于没有理由。正好借此机会就将王楷辞退了。 王楷是百口难辩。此时也明白了，就是自己说破天，东家也是要将自己撵走的。因为东家现在需要的是那些年轻的伙计，而不是自己这种老家伙。在王楷之前，东家以各种理由已经开除了两位老人。 而王楷手艺好，东家就暂时没有动他。 王楷的徒弟已经学艺成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辞退王楷。 王楷只能是卷铺盖走人。 第七百五十五章 走访交易场所 诚阳子就是在这种情况，遇到的王楷。 王楷听了诚阳子的邀请，自然是同意的。 于是王楷就跟随诚阳子等人一路来到了陆那县。 如果从就近原则，窑场应该建在建昌府，因为在那里烧制好瓷器，可以直接转上船运往海外，省时省力。 但是烧制瓷器需要瓷石、高岭土等。而建昌府作为沿海地区，并不出产这些材料。 为此，陈昱最终决定先找材料，然后在确定窑场的地址。 陈昱就安排人陪着王楷到谅江府及其周边的谅山府、太原府、北江府等地寻找高岭土、瓷石等矿藏。 送走了王楷等人，陈昱就实地参观了新组建的陆那卫训练情况。 当初军队人员调整时，陈昱特意选了两个火枪兵卫所进行改革。一个就是青龙卫，另一个就是陆那卫。 青龙卫的情况，经过此次贵州之战的实战演练，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尤其是最后对娄山关援军的围歼，青龙卫发挥出了极强的战斗力，这才能及时将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干掉。 而陆那卫也按照要求，将陆那右卫并入其中。向天波担任指挥使。 在实地查看了陆那卫的操练后，陈昱是非常满意的。 从各兵种的配合，士兵们的熟练程度来看，陆那卫没少下功夫。 陈昱夸耀道：“天波。搞得不错。从训练就可以看出，你们是下了大功夫的。” 向天波说道：“侯爷。我就是按照您的要求，按部就班地去做。将士们也都十分用心，这才取得今日的效果。如果能拉出去干一场，那效果会更好。” 陈昱笑着说道：“仗，不是我们想打就能打的。这得看机会。有机会才能打呀。” 向天波回道：“侯爷。下次有战事，可得想得我们陆那卫呀。” 陈昱说道：“好的。我记下了。” 接着陈昱又了解了一下谅江府的情况。向天波也是一一作了回答。 这几年谅江府发展的非常不错。这也是陈昱把底子打得好。 要知道，大明刚刚撤离交趾的时候，陆那县，乃至谅江府的情况，与当时黄家土司统治的思明府情况差不多，甚至比思明府当时的情况还要差。 因为大明撤离交趾时，那可是能带走的，基本都带走了。 陈昱就是在那时接管的陆那县。不但钱库一两银子没留下，还欠大家半年的工钱。 从离任的县令刘寅那里敲诈了一笔钱，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为了搞到钱，陈昱才想出影响至今的一招，在城南建立交易场所。 这段历史，至今还被大家津津乐道。 正是有了交易场所，才使得陆那县，乃至谅江府成为大越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单纯从经济发达程度来看，都要高于清化地区。 陈昱从陆那卫这里出来后，就前往陆那县交易场所。 陆那县交易场所的规模又扩大了一些。 据陆那县交易场所负责人沙谷南介绍，建昌府那边从海外运回来许多国外的特产。有一些都流入到了陆那县交易场所。 为此，他专门开辟出来一片区域，专门负责销售这些国外的货物。 陈昱听了，说道：“做得不错。当初交易场所规模上来后，虽然商铺林立，排的整整齐齐，但是销售不同货物的商铺挨在一起。如果有人要专门买一样商品的话，就要挨家打听、挨家看，费时费力。也影响商家的销售。为此我命人重新对交易场所的商铺进行了规划。分门别类地划分几个区域。这样前来购买货物的人，就可以有目的地去寻找自己想要的货物了。你这么做，非常好。那些前来选购海外商品的商人，就可以直接奔着销售海外商品的区域，这对双方都非常好。当然对于我们也是非常好的。” 沙谷南回道：“海外商品刚进入咱们交易场所的时候，有些商家希望能够将这些销售海外商品的商铺均匀分布在现有各个区域里。她们给出的理由是，商家在购买海外商品时，可以顺道购买旁边的这些商铺的货物。这样可以提升大家的销售量。为此，还有一些商家联合起来找到我。好听点是请愿。不好听点是施压。” 陈昱笑着问道：“这些人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无非是想借着这些销售海外商品的商铺，多赚些钱而已。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这么多人来找你，你是如何顶住压力的。” 沙谷南回道：“这多亏了霍大人。其实这些人除了找到了我，还找到了霍大人。霍大人为了此事，还特意将我叫到府衙，询问我此事有何看法。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向霍大人做了汇报。那就是按照现在交易场所的布置理念，增加一个海外商品区域。霍大人听了之后，就让我放手去干，他支持我。这才促成了此事。” 陈昱听了，说道：“每个人由于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不能说那些游说你和霍仁刚的商人就是错的。只是大家考虑的出发点不同而已。你们这么做，是最好的。其实如果商人还想买其他货物的话，他自然会到其他区域进行选购。作为交易场所的商户，应该把精力放在货物的质量、卖货后的服务等环节上。当你做得非常好的话，越来越多的商人自然会再次光顾的。这些人把心思都放在这些小事情上，典型的耍小聪明。” 沙谷南附和道：“是呀。侯爷说得太对了。我一直管理交易场所。对这里的商人、商铺都十分熟悉。有些商家的确是爱耍小聪明。坑骗商人的事情时有发生。有些还有证据，有些人做得滴水不漏，根本没留下证据。仅凭购买货物的商人一面之词，还是无法定罪的。” 陈昱说道：“做生意还是应该以诚信为本。你说的这种奸商，生意是做不大的。但是我觉得咱们应该对这样的行为，加大打击力度。因为如果任由这种行为发展的话。定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效仿。形成一定规模后，就会对咱们陆那县交易场所的信誉造成太大的伤害。到那时如果我们想要挽回，就有些晚了。” 沙谷南说道：“侯爷。我们目前只能处理那些证据确凿的案子。有一些根本无法处理。” 陈昱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安排人处理。一定把这股邪风给他压下去。” 沙谷南听陈昱这么说，非常高兴。 真没有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无解的问题，谅山侯这么轻松就有了解决办法。 第七百五十六章 除隐患寻材料 陈昱将此事交给了暗卫来处理。这帮专业调查人员，对付这些耍小聪明的商人，有点大材小用了。 虽然说商人之间的买卖，是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关系，但是陈昱对于这种耍小聪明，可是零容忍。道理很简单，防微杜渐。出现了一个，就有人会效仿，如果不及时制止，将这种苗头扼杀在萌芽状态，那么形成规模再处理，就难上加难了。 如果处理不了，那交易场所这么长时间建立起来的信用，就会被消耗掉，到那时，外地商人就不到这里进行买卖交易，陆那县交易场所的规模就会不断地萎缩，直至关门。 陈昱不想看到这一幕。 这个交易场所可是陈昱穿越到这里的第一个大手笔，而且取得了骄人的战绩。就如同他的一个孩子一样，陈昱自然是希望越来越好。 发现了问题，就及时的解决，出现了毛病，就及时的改正。不能讳疾忌医，更不能选择逃避。 暗卫接到任务后，自然是全力布控陆那县交易场所，证据收集得十分到位。将这些扰乱交易场所正常交易秩序，破坏交易场所信誉，损害交易场所利益的不法商人，一个一个的揪了出来。 这番举措，不仅令外地的商人非常高兴，就是本地的商人、百姓也是交口称赞。 解除了这个内在的隐患。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又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王楷等人不负众望，最终在谅江府、谅山府和靖安府交界地带的安子山发现了高岭土。 说来也是幸运。就在王楷等人来到安子山的前几日，由于连日的暴雨，导致山体发生泥石流，将山峰内部露了出来。 王楷等人就在此地发现了高岭土。 陈昱接到消息后，亲自来到了这里。 据王楷介绍，这里的高岭土属于上品，如果设备齐全、工艺流程正常的话，烧制出高质量的瓷器，那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王师傅。那就看你的了。设备、工人这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们干。你说招募多少人，我就给你招募多少人。钱的问题你不用管，只要能保质保量地把窑场建好就行。” 王楷回道：“侯爷。您太看重我了。小的一定把这个窑场建设好。” 陈昱点了点头，对同行的霍仁刚等人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在此地发现了高岭土。接下来就是建造窑场，你们一定要全力配合王师傅的工作。这段时间，建造窑场是重中之重。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马上提出来。” 霍仁刚表态道：“侯爷大可放心。我们一定配合好王师傅的工作。咱们谅江府上下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一行人在此看完之后，就顺道到这里的安子寺进行了拜访。 安子寺，陈昱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救黎玉吕，就是她前来安子寺拜佛。 邀请自己加入安子寨的阮秋，后期也是在安子寺出的家。 与大明潜伏在大越的锦衣卫头目千户张啸云的最后对决，就在安子寺。 安子寺与陈昱可以说是颇有渊源。 现任方丈空见，是阮秋的弟子。当年前去给陈昱报信，张啸云的行踪的，就是他。 熟人见面，自然是一番寒暄。 陈昱笑着问道：“空见大师，别来无恙。” 空见回道：“阿弥陀佛。谅山侯前来，是我们安子寺的荣幸。您这段时间救助那些贫苦百姓，可以说是功德无量。贫僧作为出家人，也是有些羡慕呀。” 陈昱说道：“哪里，哪里。空见大师。佛家讲究普度众生。而我也赞同这个观点。老百姓过得非常哭。不仅仅是现在，以往也是如此。尤其是在战争年代，老百姓颠沛流离、背井离乡，居无定所，吃饭都是问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对此也是颇有感慨，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的治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 空见说道：“谅山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呀。如果大越的官员都向侯爷这么心系百姓，那大越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陈昱十分谦虚地说道：“我也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百姓而已。眼下只是让他们能够吃饱饭，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只是我有这个心，不知道今后允不允许。” 空见宽慰道：“阿弥陀佛。侯爷。事在人为。只要有这个心，佛祖会保佑你的。” 陈昱笑着回道：“但愿如此吧。” 其实无论是空见，还是陈昱都十分清楚。大环境不变的情况下，陈昱才可以放开手脚，全身心投入到为百姓谋福祉，这项伟大事业当中。如果出现战争、灾害等情况，必然会影响到现在的良好局面。前期所付出的巨大艰辛取得的成就，就会毁于一旦，甚至是倒退。而这是陈昱所不能左右的。 所以，在无法阻止这类事情发生的前提之下，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陈昱进入大殿，拜了佛，也求了一支签。 陈昱将这支签送到了空见手中。空见看了之后，眉毛微微一皱。 陈昱见了，问道：“大师。这支签是不是不好呀？” 空见回道：“侯爷，您抽的这支签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个道理是再清楚不过了。说明侯爷是福祸都有，交替出现。签上写的是中上签。我觉得是福要大于祸的，但是消除祸患才是关键呀。” 陈昱也并没有太在意，他说道：“大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陈昱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今后能否还能好好走下去，就让老天爷来安排吧。” 空见双手合十，笑着说道：“侯爷。您真是心胸宽广。我相信佛祖会保佑您的。阿弥陀佛。” 陈昱也双手合十，回道：“大师。多谢了。” 空见特意留下陈昱喝了一会儿茶。 陈昱就请教了一些佛教方面的问题。 空见大师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并且解答了陈昱的一些疑惑，令陈昱受益匪浅。 空见大师还表示，陈昱颇有慧根，非常适合当一名佛门弟子。 陈昱对此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话。要知道，当年阮秋还是安子寨的寨主呢，安子寺的圆空大师就曾劝阮秋出家，认为他有慧根，而且还可以避免血光之灾。 后期安子寨内发生内乱，阮秋果真就到安子寺出家了。 陈昱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还有老婆孩子。让他出家，比杀了他都严重。 陈昱最后向空见大师告辞，率领着众人离开了安子寺。 第七百五十七章 有想法的陈虎 窑场在王楷的主持之下，开始按部就班地进入建设当中。 开采高岭土等材料的工人十分好找，可是那些配合王楷烧制瓷器的工人却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王楷向陈昱反映了这个问题。陈昱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为此，陈昱选择双管齐下。一路人马跟随前往大明的商队、马队到江西等地招募工人。另外则是在谅山府、谅江府和新安府等周边地区招募。矮子里面拔大个。终究是能找到一些符合条件的。 至于建造设备所需资金、物资，这些根本不需要陈昱操心，霍仁刚等人就能解决了。 陈昱在安子寺这里待了几日，看着大家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十分放心，就离开了这里。 他的下一站选择了新安府。 新安府水棠县有一个水产品交易场所。这是陈昱当年刚刚占领新安府后，为了提高当地百姓收入所建造的。 因为新安府不同于谅山府、谅江府这些内陆州府，它是典型的沿海州府。这里的百姓多是世代以打渔为生的渔民。 让他们种植杂交水稻、做生意，非常不现实。 陈昱依据新安府的特点，百姓的实际情况，审时度势，最终决定建造了这个水产品交易场所。 事实证明，陈昱的这个决定是非常英明的。依托这个水产品交易场所，带动了当地的经济，也增加了大家的收入，提高了大家的生活水平。 活的水产品销售至陆那县交易场所及其周边，不仅让内陆的百姓也吃到了沿海的水产品，提高了大家的餐桌品种，也让靖安府的百姓收入有了提高。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后期发明的鱼罐头，随着保质期的不断提高，销售半径越来越大，不仅远销大越、大明、以及周边的国家，还通过船队贩卖到了吕宋、浡泥等海外诸国。 船员可以作为储藏食物，进行使用。不会因为大风暴等极端天气，导致缺少食物而产生饥饿情况。 现在的鱼罐头，可以保持达一年之久。这可是十分了不起的。 陈虎作为新安府知府，这些年把新安府治理地井井有条。与陈昱刚刚接手新安府时相比，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于陈虎的努力，陈昱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陈虎亲自陪同陈昱参观了水产品交易场所。 陈昱一边参观，一边笑着对陈虎说道：“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陈虎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说道：“侯爷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侯爷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干。把侯爷的想法落实到位，我就很满足了。这都是侯爷的英明决定，我只是负责落实而已。” 陈虎作为一个山寨的头领，最后投靠陈昱，无疑是个幸运儿。如同陈昱一样的幸运儿。 陈昱敢于将新安府这么大一块地盘交给陈虎来管理。除了陈虎智勇双全，有勇有谋之外，最为重要的是他非常忠诚。 这一点是陈昱最为看重的。因为这样的人替自己管理下面，陈昱是非常放心的。 就拿思明府现任知府历翰宏，他可是张义等人接管凭祥县后，原凭祥州知州黄士龙推荐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就是现在凭祥县县令谭友邦。陈昱明里暗里调查了不知道多少遍。 又考验了他几次之后，才最终获得了陈昱的信任。最终接替离任的甄盛，担任思明府知府。 陈昱自打寇准叛变一事发生后，就对属下的忠诚度看得非常重。 现在的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地区，已经不是自己刚刚接手的时候了。 最初接手黄家土司手里的凭祥州和上石西州，可以说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否则也不会任命黄士龙推荐的历翰宏和谭友邦。 后来占领谅山府等地、掌管大越北部，一直面临着这个问题。 陈昱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并没有操之过急。他只是暗中发掘人才，收为己用。比如谅山府户房司吏张天顺、现任永通县县令王旭。 相对于州府人员，陈昱更注重对军队的控制。因为府衙的人即便是整事情，只要军队在自己手里，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分分钟就能摆平。 要是军队出了问题，那就是大事情了。陈昱建立谅山军事学院的目的，除了向大家表明的，要提高军队将领的指挥能力、军队的战斗力等。还有一个陈昱没有说的原因，那就是通过谅山军事学院培养出来的这一批又一批的军事人才，逐步将军队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自己是谅山军事学院名义上的院长。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学生了。陈昱看似不参与学员的日常工作，但是他却利用一套非常成熟的理论，不断地向这些学员灌输服从自己、效忠自己的思想。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灌输，大家都是在不知不觉当中就被洗脑了。 掌控住几个分管军队的将军，以及几个重要卫所的指挥使，再有这些军事学院学员在基层扎根。陈昱就会牢牢掌握住军队。 这就会让自己有实力应对各种威胁。无论是来自内部的，还是来自外部的。 陈虎本应属于军队人员。在他还在东潮县当山贼首领时，就表现出来了非凡的头脑，所以陈昱就让他转为文职。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在做好政务的基础上，还能配合当地的军队建设。 曾经负责此地军队的黄福就对陈虎的积极配合赞不绝口。 接替黄福的詹宁更是时常在给陈昱的信中夸赞陈虎。 如此能力出众、人员很好、无比忠诚的人，自然令陈昱非常满意、非常放心。 陈昱与陈虎聊了一下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以及新安府的未来规划。 不得不说，陈虎心中还是颇有想法的。 据陈虎介绍，目前新安府主要依靠两大块，这第一大块自然是渔业，依托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进行对外销售。 另外一块就是种植杂交水稻。陈昱占领新安府初期，从其他各地迁移到这里的百姓，在新安府的内陆地区种植杂交水稻。 由于新安府地多人少，人们还可以鱼类为食，杂交水稻的产量又非常高，每年新安府都结余很多粮食。 除了必需的粮食储备之外，剩余的粮食就被运到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或者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行贩卖。 陈虎的想法是，仅仅依靠这两块的话，虽然能够满足大家的生存需要，可是要想让大家生活的更好，收入更高，还是远远不够的。 陈昱听的是频频点头。心说，这个陈虎真是一个人才呀。 第七百五十八章 罐头新品种 陈昱顺着陈虎的话，问道：“那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呢？” 陈虎说道：“我准备发展第三块项目，作为新安府经济新的增长点。” 陈昱忙问是什么项目。 陈虎也没有卖关子，而是如实回答道：“侯爷。我也只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是在谋划当中。我觉得既然海鱼都可以做成鱼罐头，新安府内陆地区山上有那么多的飞禽走兽，完全可以将这些动物也做成罐头往外卖呀。只是不知道这么做可不可以。”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的很对。这个的确是一个好的项目。其实不仅仅将这些飞禽走兽做成罐头，就是咱们山里的一些山菜、野果都可以做成罐头的。” 陈虎听了陈昱肯定地回答，非常高兴，说道：“既然侯爷都认为可行，那我准备下一步就开始着手弄这个项目。” 陈昱问道：“项目有了。选址定了吗？” 陈虎回道：“我初步选在东潮县。这里相对来说，距离陆那县，建昌府都不远，货物运输非常方便。” 陈昱听了，建议道：“东潮县前期已经有了项目，据我所知那里的百姓生活水平很高了。我觉得可以放在东潮县旁边的峡山县。这里的地理位置优势不比东潮县差，而且可以带动峡山县当地的经济。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陈虎听了，回道：“侯爷说得太对了。这么做，的确是比我选的东潮县要好处多多。” 陈昱继续说道：“工匠们对于水产品交易场所制造鱼罐头的工艺流程以及设备都趋于稳定了。让他们在峡山县制造其他肉罐头、野菜罐头以及水果罐头，问题不大。另外我还可以从陆那县的工坊给你调来一批工匠。至于资金方面，你们新安府负责，如果有资金缺口，可以联系我，我会让他们给你们拨款的。总之，我全力支持你把这个生产基地建造起来。” 生产基地建造是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是技术问题，还是资金问题，乃至销路问题都没有问题。 鱼罐头生产这么多年，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资金方面，即便是新安府出现资金短缺的，周边的建昌府、谅山府、谅江府也都能为其提供资金支援。 至于销路方面，更是没有问题的。陆那县交易场所、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都可以成为其销售的对象。 鱼罐头一诞生的时候，就受到了大家的追捧。早期由于生产线少，产量低，保质期短，一度出现了一罐难求的状况。 有些商人不再在陆那县交易场所等着了，直接带着钱就到水棠县进行现场交易。接下来的运输都由其自行承担。这无形中就增加了商人的成本，但是他们为了抢购到鱼罐头，也是根本不计较这些额外的成本。原因很简答，增加的成本全部放到了最终的售价里了。消费者是最终的承担者。 即便是这样，也是供不应求。订单都排在半个月之后。 随着生产线的不断增加产量上来了，这个问题才逐步得到改善。 但是，随着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建立，海外各国对这个鱼罐头也是非常喜欢，需求量陡然增长。 生产线进一步增加，但是海鱼的供应量又出现了问题。水棠县附近的捕鱼已经趋于饱和，就近的海域情况也差不多，较远海域的捕捞，运到水棠县这里，海鱼就不新鲜了，这直接影响到鱼罐头的质量。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陈昱得知消息后，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安和县增加一个鱼罐头加工厂，可以利用捕捞相关海域的海鱼制造鱼罐头，再将鱼罐头运输至水棠县，然后根据订单向陆那县交易场所、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运输鱼罐头。 此次在峡山县再建造一个内陆产品罐头加工厂，不仅会增加新安府当地百姓的收入，还能为陆那县交易场所和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提供大量的货物。 陈昱相信，无论是利用飞禽走兽制造的罐头，还是利用野菜、野果等制造的罐头，一定会受到大家的欢迎的。 陈虎与陈昱对此，又进行了一番细致的研究，并且还亲自到峡山县实地查看了一番，最终确定了罐头厂的具体位置。 除了要建造厂房、制造生产线，还要修建平整的道路，便于向外运输。不仅提高运输的速度，还能保证运输的安全。 这些都是陈昱所重视的方面。 陈虎就在峡山县亲自坐镇指挥，建造这个罐头厂。 而陈昱则来到了水师的驻地，实地查看水师的情况。 十分不巧的是，窦海山率领一支战队出海打击海盗去了。 接待陈昱的是，窦海山的得力助手巴易。 既然窦海山出海了，陈昱决定在此等候窦海山几日。 陈昱问道：“窦将军出海多久了？” 巴易回道：“禀侯爷。窦将军出海已经半个月了。从平时出海的时间上来看，这几日就能回来。” 陈昱从巴易的话里听出来了，窦海山不是一次、两次出海打击海盗了。好像是经常出去打海盗。就问道：“窦将军一般多久出去一次呀。听你这么说，好像是经常出去了。” 巴易恭敬地回道：“侯爷。是这样的。我们水师分成了几组，轮番出海打击海盗。这一次是窦将军亲自带队，他回来后，就由我继续出海。我回来，又会有人继续出海。没有出海的人员，除了日常的训练，就是对战船进行保养。” 陈昱疑惑地问道：“轮番出海打击海盗？有那么多的海盗吗？” 陈昱对于侵入大越北部的海盗，还是有所了解的。当年盘踞在广东、福建沿海的龙虎帮，就攻打了陈昱刚刚占领的新安府。 当时陈昱手里还没有水师。正是因为龙虎帮的入侵，使得陈昱下定决心，打造属于自己的水师。 而被捕的龙虎帮成员窦海山进入到了陈昱的视野。而窦海山当时也有了改过自新的想法。 两个人一拍即合，窦海山被陈昱成功招入麾下。 有了窦海山，以及造船工匠萧庆的加入，陈昱最终拥有了自己的水师。 热门人选舒庆亮被黄福给否了。陈昱只能是选择这位刚刚加入己方不久的窦海山担任水师首领。 窦海山也没有让陈昱失望，在他的引领下，水师渐渐步入正轨。 而水师的建立，为陈昱的地盘提供了一个海上屏障。这才使得陈昱能够安心开展对提高百姓收入的各项举措。 第七百五十九章 猖狂的海盗 窦海山是三日后回来的。 据他介绍，此次出海遇到了一股海盗，经过厮杀，最终仅有小股海盗逃走了。不仅缴获了三艘海盗船，还俘虏了大量海盗。 陈昱听了，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窦海山看见了，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怀疑自己是哪句话说出来。他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作为一个渔民出身、当过海盗的大老粗，说话可不是他的强项。 陈昱看到紧张的窦海山，就说道：“海山呀。你怎么这么紧张呀？” 窦海山回道：“侯爷。卑职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如果那句话说错了，还望侯爷恕罪。” 陈昱笑着说道：“你误会了。我是因为你们抓获的海盗。” 接着陈昱就做了进一步解释。歼灭了一股海盗，这本身就是一件战功。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新安府外这片海域，海盗如此猖獗，说明这里非常不安全。而现有的四支船队正往来于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与海外各国。 除了这四支船队，吕宋、浡泥等各国也有船队到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做生意。 而这些海盗的出现，对他们绝对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陈昱问道：“海山呀。你没回来前，巴易和我说了。你们水师分成了几队，轮流出海打击海盗，这说明新安府外这片海域海盗较以前增多了不少，这是什么原因呢？” 窦海山回道：“侯爷。我们抓获海盗后，就会对他们进行审讯。据他们交代，咱们这边商业十分发达，无论是沿海地区，还是出海的船队，货物多，钱财多，抢一次就够吃一两年了。这无本的买卖，当然十分吸引这些海盗。所以大明广西、广东、福建，甚至浙江沿海的海盗闻风而来。我针对此情况，将水师分成几队，轮流出海清剿这些海盗。” 陈昱在夸赞窦海山的同时，说道：“这么做，的确可以保护咱们沿海以及出海的商队，但是治标不治本呀。我们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样，这些海盗就如同马蜂，灭了一批，又来一批。” 窦海山自然也是深有同感，他叹了口气，说道：“是呀。侯爷。海盗受利益驱使，前来咱们这边。我也想过将他们的老巢端了，来个斩草除根。可是对方的老巢远在大明沿海各岛，路途遥远，而且那里是大明的地盘，一不小心，极容易引起大明方面的误会。所以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陈昱对于大明沿海的海盗还是比较了解的。他通过翻阅脑海中的资料，对此时大明沿海的海盗情况有了初步认识。 这些海盗的产生、发展、壮大，原因有很多。一个是大明的禁海政策，斩断了大明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尤其是对面的日本。没有了大明的货物，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一些人被迫出海谋生，沦落为了海盗。这也成全了后来的戚继光、俞大猷等人。 倭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大部分则是大明的百姓。这些人受当地官府豪绅的欺压，再加上利益驱使，就选择了当海盗。这与落草为寇如出一辙。 再加上官府的腐败、卫所的糜烂，海盗、军队、官府、地方豪强，各方势力为了利益，互相利用、互相勾结，从而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陈昱对此也是毫无办法。他说道：“引起大明误会我倒不怕。关键是现在大明东南沿海的海盗与沿海的各方势力形成了利益集团，互相勾结，狼狈为奸。想消灭他们非常难，而且触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必定会跟咱们拼命。犯不上。” 当年，陈昱这边阻击了一股海盗。这股海盗非同寻常，是由倭寇、水师、海盗三方势力组成的。而首领竟然是广东水师的一个百户，名叫汪公铭。 此人被俘之后，投靠到了陈昱麾下。 陈昱将他安排在了水师里。据窦海山日常的汇报，此人干得不错。 陈昱因为此事，特意给广东水师提督寿康写了一封信，将这次战斗的经过告诉他。并且警告寿康，如果胆敢继续作乱的话，那己方定然要严惩他们。 广东水师提督寿康收到信后，给陈昱回了信，声称这帮人都是大名的叛徒，他们背叛了大明，寻找与海盗勾结，在海上为非作歹。希望陈昱将这些人交给他处理。 这个脸皮比城墙还要厚。 陈昱也拿他没有办法，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后期的情报显示，寿康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收手，依旧与那些海盗勾结，干一些走私、打劫的勾当。 往事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陈昱明白，即使自己向大明朝廷上书，朝廷也下定决心解决此事，但是到了具体操作的时候，还是十分困难的。 因为各方势力因为利益的关系，已经形成了攻守同盟，势力十分庞大。当地的百姓也参与其中，有着自身的利益。朝廷处置此事，影响到各方势力。 这些势力的合力是非常大的。朝廷即便是派钦差大臣前来全权处理此事，也是根本处置不了的。下边的人都不配合你，阳奉阴违，把你架空，制造假象，糊弄钦差大臣的招式很多。 陈昱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大明朝廷任命他为钦差大臣，全权处理此事。他率领本部人马对这些势力进行打击，或许能够将他们连根拔起。 之所以用“或许”二字，是因为陈昱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东南沿海，海域广阔，参与人数众多，各种势力交错，清理起来颇为不易。 陈昱心系大明也好，心系百姓也罢。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绝对是无法解决的。而且出力不讨好。 陈昱将目前的情况、困难等，与窦海山等人做了一些交流。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窦海山的轮番出海的办法，是最简单、直接、有效的办法。 陈昱只是在窦海山现有策略的基础上，增加了一条。 那就是对于俘虏的海盗。在大越北部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先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给他们一个有针对性的谋生的手段。有了谋生的手段，他们就能像平常人一样活下来。 痛改前非，恢复正常生活的海盗，就让他们作为普通百姓，继续过着正常的生活。 如果恶习不改，重操旧业，继续做着违反律法的事情，那就坚决进行打击，而打击的手段只有一个。新罪旧罪一起算，直接判处斩立决。 这么做，逐步吸收、清理海盗的势力。即便是海盗的队伍还有人员不断地加入。但是己方这边，有了两条稳定地消耗渠道。 一个是将海盗为我所用，消耗对方的实力，提高己方的势力。 另一个就是直接杀掉，彻底消耗对方的实力。 窦海山等人对此是双手赞同。他甚至表示，有了陈昱这一条，他都希望大明的所有人都当海盗。 己方只需要按此策略进行处理。就能将大明变成自己的地盘。 小规模人员，这个策略非常有效。超过一定人数，这个办法就不可行了。 第七百六十章 毒瘤 随着窦海山的归来，按照原计划，由巴易率领另外一支战队出发了。 本来陈昱跃跃欲试，也想带着卫队一同前往。前期攻打汪公铭那股海盗时，陈昱就参与其郑他对这种海战还是非常喜欢的。颇有点加勒比海盗的意味。 但是建昌府传来了消息，屠霸率领船队出海回来了。而且带来了来自吕宋女王谢元珊的礼物。 礼物倒是其次，陈昱主要是了解一下对外贸易的情况。王楷那边建造窑场，瓷器的产量会增加很多。新安府新建的罐头加工厂，各种罐头产品自然也是大量生产。 而这些新增货物的主要销路，就是海外诸国。 屠霸加入陈昱麾下，除了短暂地在其身边担任保镖，一直都是在对外贸易船队工作。他对海外贸易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 于是，陈昱就放弃了出海打击海盗，而是选择前往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 送走了巴易等人后，陈昱等人略作休整，就离开了新安府，前往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 此时的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较最初的规模扩大了不知有几倍。 卜敬陪着陈昱参观了对外贸易基地。场面颇为壮观。 港口上停泊着大大的商船。旗帜不一，形态各异。港口上人声鼎沸，向商船装货的，从船上卸货的。劳力们光着膀子，有背着麻袋的、有抬着箱子的，一个个汗流浃背，喊着号子，排着长队，鱼贯而校 港口不远处的储存仓库，较初期不知道增加了多少。 出海的和进来的分在两个区域。大家各忙各的，秩序井然。 卜敬汇报道：“侯爷。随着咱们的对外贸易基地被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国家所知道。他们都纷纷前来咱们这里做生意。如今的对外贸易基地是规模越来越大，贸易量越来越大了。在那片仓库的后边，我们正在准备设计建造又一批的仓库呢。” 陈昱就将自己在谅江府建造窑场生产瓷器，在新安府峡山县建了一个罐头加工厂的情况告诉了卜敬。 卜敬听了，面露喜色，道：“侯爷。那太好了。咱们现在保持着四支海外贸易船队，货物量基本稳定。随着海外商船的不断增多，整体的贸易量就迅猛增加。而从大明、大越、谅山府、谅江府等地运来的货物，明显没有需求量增加的那么快。这就导致出现了缺口。前些年并不明显。近一两年，尤其是前半年，缺口越来越大。有些商人为了筹集够货物，不得不在簇多待一段时间。少则几日，多则将近一个月。虽然倒腾一次，受益颇丰，但是他们干等这么长时间，还是颇有微词的。我们听后，也只能是好言相劝，多多解释而已。” 陈昱道：“随着安子山窑场、峡山县罐头厂陆续建成，咱们这边的货物量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原本以为咱们这边消耗不了，产生货物积压。现在看来，销售这块是没有问题的。” 卜敬道：“销售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看那边那几个商人，在这里等了有五六了，还去找过我呢。这不，货物刚刚越。” 陈昱道：“是呀。让慕名而来的商人在这里干等几日，的确是不应该。我从思明府过来。也对运往咱们对外贸易基地的货物情况做流查。咱们这一路没有问题，倒是大明那边存在很多的问题。” 接着陈昱就把大明那边匪患、官府勒索、道路崎岖等情况进行了讲述。 卜敬听了，恨恨地道：“咱们南北贸易路线设计得非常合理，在思明府至建昌府这一段建设得非常好。大明那边因为咱们的货物往来，无论是江南地区，还是沿途各州府，都受益匪浅。可是他们却对影响这个贸易路线的各种情况确实充耳不闻，装作看不见。可惜我不能收拾他们，否则决不让他们这么安生。”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陈昱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卜敬这样义愤填膺。这么些年的磨砺，让陈昱从一个毫无经验的底层人士，逐步走到现在的位置。能力提高了许多，养气功夫也是长进不少。他对此十分坦然，笑着道：“大明那边什么样，那是他们的事情，咱们管不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自己这边的事情。虽然先后建立了窑场和罐头厂，但是随着海上贸易的不断增加，未来我们对货物的需求量还会更多。我们一定要未雨绸缪，提前谋划，不要等到货物量不够的时候，再想如何提高出货量。那就完了。” 卜敬回道：“侯爷。我记下了。我会安排专人跟踪进出对外贸易基地货物的情况，绝不能让外来的商人在这里干等的情况发生。” 陈昱道：“你只要抓好建昌府这里就可以了。其他各方，我会想办法的。总之一句话，一定要保证货物供应量。” 不仅自然是领命。 陈昱还特意到屠霸船队看了看。 陈昱手下这四支船队，每次回来后，都会在卸货、装货期间，休息几日。在国外那边也是这样。 常年在海上生活，陈昱知道他们不容易。为此，没有为了多赚钱而牺牲这些饶陆地生活时间。 枯燥的海上生活，会把人憋疯的。在陆地上多待几日，虽然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起码能够让问题得以缓解。 屠霸经过海上贸易的磨练，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陈昱询问了一下他这一段海上贸易的情况。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据屠霸介绍，目前，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与吕宋等国的贸易往来走入正轨。这无形中提高了效率，大家不用把精力用到讨价还价方面，而是专注于其他方面，如产品质量、搬运、运输、贩卖等。 陈昱听了，笑着道：“这就好。为了讨价还价，耗费巨大的精力，非常不值。这么做，对大家都好。” 屠霸道：“目前来看，威胁最大的是海上的海盗，虽然有窦将军率领新安府水师在那里拦截来自大明的海盗，但是还是有漏网之鱼，虽然咱们船队配有战船，不惧怕这些海盗。但是也难免会出现损失。这件事情，始终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陈昱叹了口气，道：“大明那边出现这么多的海盗，而且与官府水师、卫所相互勾结，要想解决，比登还难。这不仅仅涉及多方势力，还涉及一些深层次的问题。这些深层次的问题不予以解决的话，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海盗的。只能是如野草一般，灭了一批，又来一批。” 海盗就如同大明身上的一个毒瘤，侵蚀着大明，影响着大明。 第七百六十一章 谢元珊的礼物 陈昱对于海盗，那是深恶痛绝的。对于与之相勾结的官府、军队等大明地方势力，自然是一样厌恶。 他十分崇拜戚继光、俞大猷等抗倭英雄，自己也十分向往能够率军抗击倭寇，将沿海的乱象予以整治。 但是他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自己与大明之间的关系，虽然因为太皇太后的去世，而有所缓和。但是自己对于大明来说，始终是一个外人。 对于大明海盗侵袭一事，陈昱也只能按照现在的方式进行处理。新安府、建昌府的水师拦截，四支船队自身战船的反击。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研究完了公事，就涉及到了私事。 陈昱问道：“听说谢元珊给我带来了礼物，礼物在哪里？” 屠霸天听了，马上命人去取。过不多时，手下拿过来一个盒子。 陈昱一看，就知道是珍珠玛瑙之类的东西。笑着说道：“这定然是谢元珊得到了什么宝贝，赠送与我。”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方手帕。陈昱不仅皱了皱眉头，这块手帕，可比那些珍珠玛瑙可怕多了。 屠霸天说道：“侯爷。吕宋女王还特意让我捎句话。说侯爷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收到这个礼物定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让您看着办。” 陈昱听了，苦笑道：“这个娘们真是厉害呀。” 谢元珊送手帕的意思，陈昱自然是知道的。这是在表达她对自己的一份相思之情。并且还带有邀请其到吕宋见面的意思。 也许谢元珊生怕陈昱没有想到，或者装作不知道，又特意让屠霸天捎了话。这段话前边都是废话。只有最后一句，“你看着办”是重点。 这可是以退为进，表面上是在让陈昱做决定，其实这才是谢元珊的厉害所在之处。 她知道陈昱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如果自己强烈要求陈昱前来吕宋见自己，那么陈昱有一万个理由拒绝自己。 她先是送手帕，又是一副商量的语气，令陈昱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 毕竟谢元珊与自己有过一段感情。自己又是极为重感情的人。人家这么做，陈昱还真不能狠下心来拒绝。 想了想，陈昱问道：“霸天。你们船队什么时候出发去吕宋？” 屠霸天回道：“按照计划，三日后出发。”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我和你们一起去吕宋。自打那次去吕宋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去了。我想实地看一看那座金矿，以及驻守在那里的兄弟们。” 这番话说得不紧不慢，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得冠冕堂皇，十分讲义气。 看着一脸正气的陈昱，屠霸天心里暗说，侯爷，不愧是侯爷。去吕宋和谢元珊私会，还说得如此义正言辞。 但是面上却说道：“侯爷体恤手下，是我们这些人的福分。您去吕宋，大家会非常高兴的。” 陈昱略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去吕宋之事，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 屠霸天说道：“放心侯爷。这涉及到侯爷的身家性命。如果让歹人得到了消息，定然会对侯爷不利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陈昱脸皮再厚，也听出来屠霸天话里有话。脸色微红，说道：“霸天。诚阳子没有白教育你。好好干。” 说完就离开了。 陈昱此次前来屠霸天这里，只带了白殿斌一个人。就连诚阳子也没有带。 因为诚阳子代表自己，前往迎接一位重要客人。与其说是客人，不如说是一方势力派来的使者。 这方势力是云南麓川宣慰司的思任发。此人的家族与贵州四大土司一样，是世代盘踞在云南麓川的土司。 大明建立后，就成立了麓川宣慰司。全称应该是麓川平缅军民宣慰司。现任宣慰使是思任发，傣族人。 此人野心勃勃，与播州的杨昇颇为相似。只是他的势力没有杨家那么大而已。 但是这不足以阻挡思任发称王称霸的理想。 黔国公沐晟对此人的想法自然是了如指掌。但是没有正当理由，只能是密切关注，并定期向朝廷上报。 朝廷方面一直视蒙元残余势力为大敌。无论是鞑靼部，还是瓦剌，始终被大明朝廷认为是心腹大患。 永乐皇帝朱棣，更是将都城迁至北京。天子守国门，足见其对来自北部威胁的重视。 对于麓川宣慰司这样的小股势力，朝廷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就批复黔国公沐晟，让其加强戒备，防范思任发即可。 如果朝廷想在此地改土归流，早就进行了。不会一直拖着不放。既然既定政策已经设定，那就只能是按部就班地执行，更何况人家只是招兵买马，并没有造反。 思任发见对自己的发展，采取这种态度，这令其更加肆无忌惮，继续疯狂扩军。 虽然他野心不小，胆子又大，但是对自己的实力还是非常清楚的。且不说大明强大的兵力，就说云南境内吧。黔国公沐晟那可是当代名将，由他镇守云南，大明朝廷是非常放心的。而自己这边虽然一直在扩军，但是要是真打起来那一天，思任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打败明军。 黔国公沐晟受朝廷调遣，与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二位国公率领二十一万大军前去思明府讨伐陈昱，丝毫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思任发当时得知，黔国公沐晟率军讨伐思明府陈昱部，认为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个瘟神一走，自己自然可以趁着他不在，在云南这边突然发动攻击，打明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黔国公沐晟早就料到了思任发会趁着自己离开云南攻打思明府之际，极有可能发动战争，他在临走前，对应对麓川宣慰司的攻击，做了精心部署，由方政坐镇指挥。 思任发突然发起的军事试探行动，就被明军给破坏了。 这个时候，思任发才明白，虽然黔国公沐晟走了，但是他早就做了部署，由方政指挥，自己也是丝毫占不到半点便宜。 于是思任发审时度势，放弃了继续进攻，而是向方政表示，是自己的属下擅作主张，发动叛乱，自己已经严惩了叛军。 方政秉承黔国公沐晟临行前的策略，不主动撕破脸，不主动发动进攻。 他见思任发这么说，只能是借坡下驴，让思任发好好管束下属。 思任发的试探行动以失败而告终。 第七百六十二章 思家来人 思任发只能是放弃了趁着黔国公沐晟离开云南，发动叛乱的想法。老老实实在麓川继续招兵买马，寻找时机。 这不，经过长期观察，和认真研究，思任发及其谋士们通过陈昱击败大明大军，帮助水西安家战胜播州杨家，扶植思州没落的田家，这些事情，认为，己方如果想要成功，完全可以借助陈昱这股强大的外力。 于是，思任发就派出了自己的儿子思机发前去思明府找陈昱谈合作事宜。 可是十分不巧，陈昱早已南下。 黎玉吕打算派人去追陈昱，让思机发等人在思明城等候。虽然不知道对方来找陈昱所为何事，但是对方毕竟是远道而来，让陈昱回来，也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思机发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谢绝了黎玉吕的好意，决定南下寻找陈昱。因为诡计多端的思机发认为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陈昱表明，己方是拿出最大的诚意与陈昱合作。而且己方开出的条件也是非常丰厚的。思任发、思机发父子坚信，陈昱听了己方开出的条件，定然会欣然同意，共同携手反抗大明的。 黎玉吕见思机发态度如此坚决，只好将黎春叫来，让他率人陪着思机发一行南下寻找陈昱。 就是这么一路追来，追到了建昌府。 陈昱得到消息后，也不知道思任发是什么意思，派他的儿子走了这么远的道，前来找自己。 出于礼貌，陈昱就安排诚阳子代表自己率人前去迎接思任发一行。 诚阳子接到陈昱的命令，就带着卫队前去迎接思机发一行了。 黎春一路陪着，已经提前通知了这边。诚阳子经过估算，也大体确定了对方的行进情况，早早地在城外五十里处等候对方的到来。 黎春引领着思机发一行，终于与诚阳子等人汇合了。 黎春为双方做了介绍。 思机发没有想到，陈昱会派一个老道迎接自己，心中颇有些不满。但是听了黎春的介绍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位老道竟然是陈昱身边的贴身之人。并且出城这么远迎接自己，也算是对自己很重视、很尊重了。 原本一路上由信誓旦旦表达诚意，渐渐转变为颇有些怨言，进而变为心有怒火的思机发，心情能稍微好一些。 诚阳子笑着说道：“思公子远道而来。侯爷听说后，非常高兴。原本侯爷是要亲自前来的，怎奈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就派贫道前来迎接。如有不周之处，还望思公子见谅。” 思机发岂能听不出来诚阳子这番虚假的话语。他笑着回道：“道长太客气了。谅山侯日理万机，我远在云南就早有耳闻。对其赫赫战功，也是颇为敬佩，一直就有亲自见见谅山侯的想法，只是没有机会。此次家父派人前来找侯爷。我就自告奋勇接下这个任务。所以能够见到侯爷，我就心满意足了。” 诚阳子和黎春就陪着思机发，进城面见陈昱。 陈昱这边不时接到下面的来报，报告思机发一行的行踪。 思机发一行在听说陈昱从思明府南下之后，毅然决然地选择南下来找他，这的确令陈昱有些不好意思。 陈昱就是这么一个人，人家对自己越客气，自己就越对对方客气。 他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思机发一行。 见面后，双方免不了一阵寒暄。 思机发表达了自己对陈昱的敬佩之情。而陈昱则十分谦虚地表示，都是自己幸运而已。 双方进城后，分主宾落座，又聊了一些沿途的风土人情。 陈昱现在是非常能够沉得住气，他并没有主动问思机发此行的目的。 陈昱在得知云南麓川宣慰司宣慰使思任发派自己的儿子思机发前来找自己，就与诚阳子、卜敬等人分析过，他派儿子找自己所为何事。 几个人最后得出了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对方要与己方开展贸易往来，寻求商业合作。另外一个可能则是对方打算拉拢自己共同对抗大明。 暗卫、铁衣社定期会向陈昱提供情报。而思任发招兵买马，野心勃勃，自然逃不过暗卫和铁衣社的人员。尤其是黔国公沐晟率军出云南，与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共同攻打思明府时，思任发竟然派兵挑衅大明军队。这充分说明他是有野心对抗大明的。 这也是陈昱等人认为，思任发极有可能是派儿子前来谈对抗大明一事的。 思机发原本以为陈昱会主动问自己此行的目的，自己可以借此机会说出正题。 可是陈昱似乎并不想这么做，只是与自己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思机发毕竟没有陈昱那么老道。他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咳嗽了一声之后，思机发说道：“侯爷。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奉家父之命前来拜访侯爷，是有要事相商。” 陈昱听了，表情没有丝毫地变化，看着思机发，笑着说道：“思公子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商量商量。” 思机发看了看陈昱身旁的诚阳子、卜敬等人，说道：“侯爷。我要说的可是一件大事呀。家父一再告诫，只能与侯爷一人相商。您看……” 陈昱身边的这几位，那都是绝对可靠的手下。陈昱根本不担心他们会泄露出去。 既然思机发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只能是让诚阳子等人离开。甚至站在身旁担当侍卫的白殿斌，也让陈昱打发出去了。 思机发也将自己的人出去了。 此时厅里只有陈昱和思机发两个人。 陈昱笑着说道：“思公子。可以说了吧。” 思机发捋了捋思路，说道：“侯爷。您对大明忠心耿耿，大明却几次三番对您动武。家父每次提起此事，都为侯爷愤愤不平。怒骂大明的卑鄙无耻。侯爷您却以德报怨，购买了大明大量的瓷器、丝绸等货物。侯爷真乃我辈学习的楷模呀。” 对于思机发扣给自己的高帽，陈昱丝毫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相反他的内心产生了警觉。 陈昱说道：“你回去一定要替我好好谢谢你父亲。能有这么一个理解我的人，我就很高兴了。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只是想过安稳日子而已。大明愿意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吧。玩，我就陪他们玩。不玩，那我就消消停停做我自己的事情。” 思机发原本打算以这番话，勾起陈昱的不满，激发他的怒火，进而与其共商大计。可是，陈昱并不上钩，说了一番不痛不痒的话。 但是思机发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陈昱了，岂能浪费这个机会。 不知不觉中，陈昱打乱了思机发的计划。而沉不住气的思机发被陈昱牵着鼻子走。 第七百六十三章 前来提出合作 陈昱的话，大大出乎思机发的意料之外。 既然陈昱不上钩，那自己只能是全盘托出了。 于是，思机发就将自己此行的目的主动告诉了陈昱。希望陈昱能够与他们一起对抗大明，两路大军齐头并进，最起码也要占领广西、云南、贵州、四川等思南诸省。 说完后，思机发看着陈昱，不知他会怎么答复。 父亲思任发曾说过，陈昱的军队与大明、大越多次交战，战斗力极其强悍，并且作战经验丰富。如果陈昱部能够加入进来，成功的机会会大大提升。 陈昱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思公子说得这件事，的确是一个宏伟大业。只是以我两家的实力，能打得过大明吗？大明地大物博，兵多将广。我曾经参加大明太皇太后的寿诞，领略了大明沿途的风土人情。我还到边关走了一圈。如果我们突然发动战争，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抢占这几个西南的省，没有问题。那大明调集重兵前来围剿怎么办？” 思机发回道：“这一点家父也想过。西南这么多家土司，自古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咱们两家是主力，其他各家土司加入我们，那力量就会进一步壮大。古语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大明即使从远处调兵前来围剿，人生地不熟的，咱们占尽地利的优势，团结一心，必然能够挫败他们的反扑。” 陈昱笑着说道：“思大人的这个想法也不能说是错的。只是你们有些低估大明的决心了。汉、唐、乃至宋，这几个朝代可谓是我华夏文明几个伟大的大统一王朝。对外不是和亲、割地，就是赔款、纳贡。你见过大明做过这些事情吗？所以，此事前期好办，后期就不好办了。我觉得你们还是想一想，如何解决后期大明的反扑，胜算还能大一些。” 陈昱这么说，已经是非常客气了。所谓的胜算还能大一些，其实是非常委婉的提醒。言外之意，就是基本没什么胜算。 因为战争的结果无非是三种情况，打赢了、打输了、打平了。哪有什么胜算大一些呀。 思机发听了陈昱的话，继续说道：“侯爷。您说得对。大明的实力是非常强大的。但是您也应该知道，大明内部有着各种问题，百姓生活贫困，官府腐败成风，卫所渐渐糜烂。而四周也是风波不断。北部的蒙元残余势力虎视眈眈，东南沿海海盗猖獗。咱们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在他们眼里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 不得不说，思机发的这番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西南这边如果是拿下云南、广西这些省份，大明从其他各地调兵，必然会引发连锁反应，内部的叛乱，外部的入侵都极有可能出现。 思机发看着眉头紧皱，陷入思考的陈昱，内心是狂喜的。因为只要陈昱想，那就说明他还是有一些动心的。 思机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大明的主心骨太皇太后张氏刚刚去世没多久，杨士奇等内阁辅臣也陆续离开，皇帝刚刚开始亲政，这绝对是一个大好时机。侯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陈昱问道：“我与你们合作，最后打下的地盘，怎么分呀。一山不容二虎呀。” 思机发回道：“这一点侯爷大可放心。我们可以事先商量好势力范围划分，然后起草一个文书，作为凭据。” 陈昱笑着说道：“起草文书，作为凭据？那如有有一方拒不执行呢？找谁说理去？难道还得让大明来给评评理？” 思机发听出了陈昱的嘲讽意味，心里有些生气，但是依然面带笑容地回道：“谅山侯。咱们都是做大事的人。言而有信是最基本的。否则谁还和你合作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这么个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得考虑考虑，还得和下边的人商量商量。” 思机发说道：“这是应该的。那我就等侯爷的回信了。” 陈昱就与思机发结束了此次会谈。 当晚，陈昱就召集众人研究此事。 卜敬觉得是一个大好机会，他说道：“虽然思家有些夜郎自大，但是思机发说得不无道理。眼下的确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咱们兵强马壮，与大明、大越也都打过仗。他们根本不是咱们的对手，吞并整个大明不现实，占领西南诸省还是很有把握的。” 屠霸天也附和道：“侯爷。我也觉得可行。目前吕宋那边也是兵力十足，如果咱们起事，完全可以从吕宋借些兵马。包括大越方面，也是可以通过夫人借些兵马的。” 其他人员也都认为可行，意见可以说是一边倒。 倒是诚阳子没有表态。陈昱看着诚阳子，问道：“道长怎么看？” 诚阳子分析道：“思家早就有此心了。只是对黔国公沐晟心有余悸，不敢作乱。上次黔国公前来攻打思明府，这个思任发就试探了一下，可惜黔国公沐晟早有准备，失败了。我想，他们发现咱们能够对抗大明和大越，实力雄厚，这才来找咱们合作。有了咱们的助力，他们成功的机会才会大增。而我们两路人马齐头并进，分别从云南和广西起兵的话，胜算很大。就如同思机发所说的那样，占领西南诸省也是没有问题的。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能不能守住这些地盘，在这个是关键。” 打地盘和守地盘完全是两个概念。你集中兵力拿下一个县城，甚至是一个州府，容易。可是随着你占领地盘的增多，你就得分兵进行镇守。无形中就消耗掉一些兵力。 以陈昱部目前的兵力，即便是留下少量军队负责留在大越北部和思明府进行镇守，大部队前往广西、贵州等地，占领了西南诸省后，兵力分散在各州府。当大明纠集重兵前来反攻的时候，如何进行应对。这的确是关键所在。当然也是难题呀。 白殿斌说道：“不是还有西南各家土司，霸天刚才说的大越、吕宋的军队可以借来一用嘛。” 诚阳子笑着说道：“人心隔肚皮。有些人就是墙头草，哪头强，他就跟着哪头干。咱们这边风头正劲呢，他们自然是跟着咱们的。但是大明重兵而来，咱们抵挡不住，这帮人会第一时间调转枪口，开始争当大明的马前卒攻打咱们。至于大越、吕宋，更是不好说。大越难道不想趁机将北部地区恢复到原来自己管理的状态吗？” 不得不说，诚阳子站得高，看得远，深谋远虑，分析得十分透彻。 第七百六十四章 正确的选择 陈昱对此事认为也是弊大于利。 另外，随着太皇太后的去世，自己与大明的关系趋于缓和。 依托王振，完全可以搞好与正统皇帝的关系。那么，自己就可以踏踏实实继续做自己想要做的那些事情了。整顿吏治、不断提高百姓收入、扩大海外贸易等等。 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掺和此事。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自己与思任发合作，最终按照既定计划，占领了云南、贵州、广西、四川等西南诸省。接下来，无论是双方为了地盘，产生矛盾，大打出手，还是大明调集重兵前来征剿，对自己都是不利的。 大越那边，西南诸土司，到时候极有可能如诚阳子所说，倒戈攻打己方。 自己这边费时费力，耗费大量粮草，牺牲大量士兵，最后却是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建功立业，开疆扩土，成为一代霸主，固然可以名垂史册，但是陈昱并不想这样。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专心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让治下的老百姓衣食住行越来越好。 至于目前占领的思明府和大越北部，那都是被动获得的。 当年黄天道入侵谅山府，陈昱用计生擒黄天道，听了班泰的建议，向黄天渠提出，用两个土州换黄天道一命。 黄天渠答应了陈昱的条件，将思明府最偏僻的凭祥州和上石西州割让给了陈昱。 这是陈昱获得的第一块真正意义上的个人地盘。 黄天渠虽然用两个土州换回了弟弟的性命，但是心有不甘，后来就派兵攻打这两个土州，妄图收回地盘，将陈昱部赶出思明府。 可是结果令人大跌眼镜，不仅没能夺回这两个土州，还把思明府给丢了。思明府就此结束了黄家土司的统治，成为了陈昱的地盘。而黄天渠、黄天道哥俩带着家眷、下属逃到了广西太平府左州地区。 与此同时，大越那边得知陈昱正与黄家交战正酣，就想趁人之危，也来分一杯羹。 黎利派黎石攻打思明府。 陈昱在解决了黄家之后，就与大越的黎石展开了激战，最终不仅将他们赶出了思明府，还攻下了谅山府、谅江府等地。 大越的开国皇帝听说黎石部在思明府被陈昱消息，急火攻心，竟然驾崩了。 后来还是黎玉吕亲自出马找陈昱谈判。一番哭泣，让陈昱心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仅保留谅山府、新安府和陆那县。 后来，寇准、禾卡尼等人叛乱，与黄家土司勾结在一起，妄图占领思明府。陈昱率兵予以镇压。 接任大越皇帝的黎元龙同他的父亲黎利一样，喜欢趁火打劫。趁机派兵攻打陈昱这边。 陈昱平定了禾卡尼、寇准等人的叛乱，也击败了趁人之危的大越军队，最后黎元龙面对现实，承认了陈昱对大越北部的统治。 至此陈昱就获得了思明府和大越北部的统治。思明府名义上还是属于大明的领土，大越北部名义上仍然属于大越。 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生怕陈昱投靠对方，尽最大努力进行拉拢。大越这边封陈昱为谅山侯，而大明这边则封陈昱为思明侯。陈昱成为了两个国家的侯爷，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黎元龙还将自己的妹妹黎玉吕许配给陈昱，妄图利用姻亲来拉拢陈昱。 陈昱不是一个主动挑事的人，但是他也不怕事。 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成长历程，陈昱将自己所考虑和分析的情况向大家做了阐述，最后说道：“诸位。我知道你们都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我们像朱元璋和他的兄弟那样，揭竿而起，打出一片天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以目前我们的实力，以及周边的环境，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最后的结果，几种可能性都是非常不好的。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做呢？” 卜敬问道：“侯爷。当年朱元璋还当过和尚，可是他最终都成就了霸业。侯爷可比朱元璋厉害多了。你带着我们一定能打出一片天地的。” 其他将领也是纷纷附和。跟着高人打天下，成为开国元勋，当上国公、侯爷等，还可以为子孙后代留下点东西。怎么看，怎们划算。 要是一般人的话，被手下这么一阵推动，定然是信心爆棚，做着春秋大梦，立马与思家合作，开始行动。 但是陈昱却不同，他不仅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或者说是雄心壮志，同时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对此事经过认真分析，觉得并不可行。 最后，陈昱说道：“大家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干一番事业，名垂千古，的确是我辈应该做的。只是以我们目前的实力，以及周围各方势力的情况，我觉得此举不可行。另外思家野心勃勃，与播州杨家类似，和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咱们。所以咱们还是踏踏实实干好现在的事情，思家要造反，那就让他们去造反吧。咱们不参与。此事就这么定了。” 陈昱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大家见陈昱这么决定了，也就知道此事就这么办了。 第二日，陈昱就派人将思机发请来。 陈昱笑着对思机发说道：“思公子。昨日我和手下研究了一下，觉得此事不可行，风险太大了。且不说能否打败大明，就是旁边的大越、各家土司，就够咱们喝一壶的了。所以麻烦你向你父亲转达我的意思，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个人胸无大志，还是过惯了这种悠闲的日子。打打杀杀、建功立业，我还真做不来。” 思机发听了，还不死心，说道：“侯爷。这次可以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望侯爷三思呀。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待到大明皇帝捋顺了朝廷，咱们再想起事，那可是难上加难呀。”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你说得都对，这个时候的确是个好机会。只是我不想干这件事情。大家都说风险太大了。这就如同赌博一样。赌中了，那就赚得盆满钵满。赌不中，那就是赔得倾家荡产，甚至丢掉性命。我没这个胆量做这件事。让思公子见笑了。” 思机发见陈昱心意已决，最后说道：“我对谅山侯素来是非常崇拜。对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颇为钦佩。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谅山侯是一个干大事，成大业的人物，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如此胆小怕死之人。胆小不得将军做，侯爷不是没有听过吧。”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本侯就不是一个想干大事的人。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当一个悠闲自得的侯爷而已。没有思公子及思大人那样的雄心壮志。本侯先预祝你们成就大业。” 思机发冷笑道：“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告辞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前往吕宋赴约 诚阳子、卜敬、白殿斌等人见思机发如此无礼，就要拦住他，教训他一番，被陈昱制止住了。 他笑着道：“和他置这个气没有必要。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在云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和咱们没有关系。就让他去吧。” 白殿斌道：“侯爷。这个思机发太狂妄了。你不同意他们的合作，立马就变脸了。这也太没礼貌，太没家教了。不抓回来收拾收拾，传出去，显得咱们怕了他似的。” 陈昱道：“这些都是事。和他们挣，没有什么意义。思机发从就生活在土司之家，难免有骄纵之气。他要是有安家长孙安孝文那样的修养，或许还能有些作为。” 卜敬笑着道：“咱们多亏没有和思家。否则事成之后，还不得和咱们立马翻脸呀。” 这番讥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思家找陈昱合作共同反明一事，就以拒绝结束。 屠霸的船队准备妥当，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 陈昱带着诚阳子、白殿斌等人也随同船队前往吕宋。 虽然陈昱告诉大家，是为了查看金矿，看看在吕宋的兄弟们。但是诚阳子等人都知道，侯爷这是要去见谢元珊。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 一路上还算顺利，只是在途中遇到了一股海盗。船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海盗，对付他们自然是轻车熟路。海盗见势不好，只好逃窜。 屠霸也不追击，带领船队继续前进。 对抓获的几名海盗进行了讯问。据海盗交代，他们是从广东那边过来的。听建昌府这边有大量的商船往来，货物和银两极多，所以他们就来了。 陈昱听了，苦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咱们这里的名声传出去，既能找来想和咱们做生意的商人，也能找来想要抢劫咱们的海盗。好坏都有呀。” 诚阳子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侯爷也不必过于担心，也许这还是件好事呢。” 陈昱道：“但愿如此吧。” 一行人就顺利到了吕宋。 由于陈昱故意隐藏自己前来吕宋的消息，因此，谢元珊这边根本就不知道陈昱来了吕宋。 陈昱先后参观了港口和金矿。在吕宋方面的全力支持之下，港口和金矿的设施日趋完善，工饶工作热情也是非常高的。 陈昱一直以来的思想就是要善待工人。无论是港口，还是金矿，没有恶意剥削工饶劳动果实，给他们的工钱都是非常丰厚的。 陈昱对石单的工作非常满意。他对石单道：“石单。你在吕宋干了这么些年，想不想老家。” 由于陈昱安排石单驻守吕宋，后期他就把家眷都接到了吕宋。但是这里毕竟是在海外，不是自己的国家。人都讲究一种落叶归根嘛。 石单恭敬地回道：“侯爷。不想，那是假的。虽然我的家眷也都搬来了，但是对家乡依然是十分思念的。有时候我会与船队的人员交谈，了解一些大越那边的消息。就相当于自己回去了。” 陈昱问道：“那你手下的这些士兵呢。他们想不想家？” 石单如实道：“士兵们还行，他们定期会被轮换回大越。但是在吕宋期间，还是有些想家的。只能是通过信件来与家人沟通。” 陈昱道：“你们在这里十分辛苦。我十分理解你们的心情。平时还要多注重对大家的心理疏导。切不可因为思念家乡，导致精神崩溃，酿成大祸。” 石单回道：“侯爷。您得对。平时我就安排百户、总旗等人注意观察手下人员有没有异常举动，如果发现及时处理。另外，侯爷给大家的饷银十分丰厚，大家每次往家里寄钱，家里的回信都告诉他们，好好干，不要辜负侯爷的一片心意。这对大家也是一种激励。不仅仅是士兵，就是那些在当地招募的工人，对侯爷也是感恩戴德。我还听，有的人家将你的画像供奉起来。”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陈昱一听，吓了一跳，道：“这就有些不应该了。我也不是神仙，而且我还活得好好的。这么做有些不伦不类。再了，他们怎们会有我的画像？” 石单解释道：“侯爷不是来过吕宋嘛。眼尖的画师就记下了您的相貌，然后就画了下来。随着侯爷威名远播。一些人就打起了卖侯爷画像的主意。一方面老百姓对您的崇拜，产生了这种需求，另一方面一些人看中了这个市场，双方一拍即合，形成目前的局面。” 陈昱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是细细一想，还是非常符合市场规律的。老百姓对自己非常崇拜，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就想像拜菩萨一样，拜自己。这就是市场需求。商家得到这个消息后，就针对这种情况，开始制造陈昱的画像，在市场上售卖，这就形成了产品。一方有需求，一方有产品，生意就这么产生了。 陈昱对此也是十分无奈，总不能命人挨家挨户把自己的画像都没收吧。这么做不仅起不到什么好的作用。相反还会出现副作用。这些百姓因此丧失对自己的信心，从而对自己在吕宋的产业产生不利的影响。这就属于典型的由爱生恨。对双方都不利。 陈昱笑着道：“既然百姓如此爱戴。那就由他们去吧。但是，石单你要注意了。卖画像可以，但是价格方面一定要合适。漫要价，恶意抬价的，一定要严惩。切不可让某些奸商利用百姓对我的崇拜之情而漫要价。” 石单回道：“侯爷。我记下了。不过我听了，前期真有高价卖您的画像的。最初一画难求，据最高炒到了二两银子一幅画。我当时光顾着替侯爷高兴去了。也没有理会。” 陈昱听了，道：“你替我高兴什么。利用我的画像，巧取豪夺，这帮奸商真是可恶。石单。你派人收集一下，自打他们开始售卖画像以来，各个阶段的价格价格情况，以及周围百姓每家每户购买画像的价格。” 石单领命而去。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旁边的诚阳子道：“侯爷。这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如果您贸然出手的话，我担心会产生误会，从而引发连锁反应，毕竟这里是吕宋，咱们还是心为好。” 陈昱毫不在意，他道：“道长大可放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此事我必须得管，因为他们是在卖我的画像，涉及到了我。我就有权管这件事。” 这个时代，还没有肖像权这个法。但是利用陈昱的画像赚钱，最起码你得经过陈昱的同意吧。 第七百六十六章 用我的肖像得给钱 第二日，陈昱乔装打扮，并用易容术改变了容貌，仅带着白殿斌一个人出去了。 诚阳子身份特殊，一同出门，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而屠霸天身材过于高大，常年往返于吕宋与建昌府之间，也被人所熟知。所以陈昱并没有带他俩。 诚阳子担心陈昱的安危，建议在卫队挑选几名侍卫一同前往，毕竟这里是在国外。 但是陈昱却拒绝了诚阳子的建议，带这么多人，对方定然会有所警觉，那就办不了事情了。 两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上了街。 这里的港口、金矿，引来了许多当地人前来做买卖，城里虽然没有谅山城、陆那县城那么繁华，但是也是十分热闹。 街上随处可见屠霸天船队所运来的商品，当然也有当地独有的商品。 很快，陈昱就找到了一家卖古玩字画的店铺，里面就有陈昱的画像。 陈昱先是看了看那些古玩字画，旁边就有伙计过来服务，问道：“这位爷，买字画。我们这里的，绝对是真迹，货真价实。” 陈昱随便询问了几幅字画，价格还算可以。 最后，他来到了自己的画像这里，故意问道：“这是谁的画像，不伦不类的。” 伙计忙说道：“这位爷。可不要乱说话。这是当今大越谅山侯的画像。他可是活菩萨。我们吕宋的百姓都受他的恩，大家都喜欢在家里供奉谅山侯，求他保佑全家平平安安，无论是求学、求财、求婚都非常灵的。这位爷，来一幅？” “多少钱？” “一两银子一幅。”伙计回道。 陈昱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么贵呀。” 伙计解释道：“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公道了。据我所知，有些地方都达到二两银子了。别看你出了一两银子买下来，非常灵验的。到时候赚的，就不知道是多少钱了，还在乎这区区一两银子。” 陈昱问道：“你们卖谅山侯的画像，他知道吗？他同意你们这么干吗？你们给谅山侯钱吗？” 伙计一听，说道：“这位爷。您怎么这么多话呢？如果您要买，我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觉得贵，不想买，也没有关系，那就到别处看看吧。” 不得不说，这位伙计话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陈昱此次前来，那是要整治一下这帮拿着自己的画像，蒙骗百姓，赚黑心钱的商家。 他说道：“实不相瞒。我是谅山侯的家丁。看到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卖他的画像，疯狂敛财，太不像话了。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再卖了。” 伙计一听，感觉到这位是来存心找茬的，忙喊人。 掌柜的和其他几名伙计就过来了。 “怎么回事？”掌柜的问道。 伙计如实回答道：“掌柜的。这个小子说他是谅山侯的家丁，不让我们卖谅山侯的画像。我看他是存心来找茬的。”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昱和白殿斌。这两个人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了。人家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两个人就是普通百姓，怎么看都不像是谅山侯府的人呀。 于是，掌柜的说道：“这位朋友。你要买东西，我们欢迎。如果不买东西，那就请离开，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如果你是来找茬的，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陈昱笑着说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明白吗？我让你们不要再卖这些谅山侯的画像。侯爷他非常不高兴。” 掌柜的听了，大怒，喝道：“滚他们蛋。哪里来的狂徒，敢到我这里撒野。给我轰出去。” 这位掌柜的也是有些大意了。仅仅看着陈昱二人衣着普通，而且还是外地口音，就不把他俩放在眼里，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轰人。 陈昱临行前，就特意交代白殿斌，此行出现冲突，不要下死手，点到为止即可。 因此，二人三拳两脚就把店里的几个伙计给打趴下了。无非就是四肢脱臼，没有什么重伤。 掌柜的一看，对方来者不善，忙问道：“这位爷。咱们素未平生，没有什么过节和矛盾，为什么要和我们过不去呢。” 陈昱笑着说道：“不是我和你们过不去。是你们和我家侯爷过不去。未经我家侯爷，你们就擅自贩卖我家侯爷的画像，从中牟取暴利。你说，到底是谁的不对呀？” 掌柜的一听，辩解道：“卖侯爷的画像，可不止我们一家。据我所知，还有很多家在贩卖。而且卖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人管。你单单那我们开刀，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呀？” 陈昱回道：“公平？现在说的是你们店里的问题，你不要说其他人。其他人我会找他们的。殿斌。收了他们店里的画像。我可警告你了，你们如果想贩卖，也不是不可以，必须得给侯爷提成。知道吗？有什么问题，到金矿那里，自然有人接待你们。” 白殿斌抱起那些陈昱的画像，跟着陈昱出了店铺。 掌柜的也不敢阻拦二人，生怕二人将自己也打倒在地。 此时，门口聚集了很多百姓。陈昱将刚才的那番话说了一遍，希望大家通知那些制造陈昱画像的画师，贩卖陈昱画像的商家。 两个人就返回了金矿。 等到店里的伙计报案，官府的人员上门，陈昱二人早已不见踪影。 白殿斌在回金矿的路上问道：“侯爷。咱们这么做。对方不理咱们不就得了。如果大家不听你的，继续贩卖，怎么办。总不能明日再来收缴吧。而且这些画像直接销毁就是了，何必要抱回来呢？” 陈昱刚要解释。 白殿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明白了。侯爷是想垄断这个行业。拿回来一些样品看一看，然后咱们自己发行、售卖，这会赚很多钱。侯爷真是厉害，这可是一条生财的好途径呀。” 陈昱笑骂道：“你就直接说我是个财迷得了。” 白殿斌忙说道：“小的不敢。” 陈昱解释道：“如果取消他们贩卖我的画像，不仅断了他们的财路，也让崇拜我的百姓寒心。这么做，只能是适得其反，弄巧成拙。卖，还是让他们继续卖，只是我要给他们定个规矩罢了。” 这番解释，白殿斌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他没有问，只是抱着画像，跟在陈昱身后，两个人就回到了金矿。 第七百六十七章 降价和分成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商家就报了官。官府经过一番调查，得知是来自金矿侯爷那边的人，就有些不敢接这个案子了。 因为他们听说，谅山侯与吕宋的女王陛下关系不一般。 为此，官府就建议商家前去金矿理论此事。 这家店铺的掌柜的见官府也不敢管这件事，就知道有些棘手。于是他派人通知其他各家贩卖陈昱画像的商家，对方已经发出警告了，要想继续贩卖，必须得给谅山侯分成。否则后果自负。 这番宣传，立马让大家人心惶惶，尤其是还有前车之鉴。 掌柜的一看达到了预期效果，就开始组织大家，准备一起到金矿讨要个说法。 贩卖谅山侯的画像，可是一个非常赚钱的买卖，本钱低，利润高，谁也不想放弃这个买卖。去金矿谈一谈，是非常必要的。 因此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当陈昱在金矿视察情况的时候，就有人来报，城里的一些商家前来讨要贩卖谅山侯画像的说法。 陈昱就让他们都进来吧。 旁边的白殿斌说道：“侯爷真是料事如神。您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来的？” 陈昱笑着说道：“我去这么一闹，只是为了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通过那家商铺的老板传给其他人。这些人自然不想断了这条发财的途径，所以只能是乖乖来金矿找咱们了。” 白殿斌问道：“咱们打了人家店铺的伙计，他们完全可以到官府告咱们。到那时官府到金矿传唤咱们。双方对簿公堂。又何必到金矿来呢？” 陈昱正想着怎么接这个话呢，倒是旁边的诚阳子解释道：“咱们这边情况比较特殊。官府也不敢贸然前来抓人，只能是引导这些商人按咱们的意思，前来金矿自行解决。” 白殿斌刚要追问，被诚阳子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陈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道：“既然人家已经来了。咱们就去会一会他们。让他们按咱们的规矩办事。” 几个人就去面见这些商人。 在金矿有一个屋子，就是矿上的一些管理者日常开会所用。 陈昱就选择了这里接待这些商人。 等到陈昱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些商人都已经到了。 石单向大家介绍了陈昱等人。大家见谅山侯亲自在场，纷纷行礼。 陈昱笑着对大家说道：“各位。我听下边人说，你们来金矿有事情要说。我正好在金矿，就听听大家说得是什么事情。” 作为领头的，哪家店铺的掌柜的自然是第一个发言，他说道：“侯爷。我是在城里开字画店，前几日，有两个人声称是您的家丁，在我店里把我的伙计打伤了，还说贩卖侯爷的画像需要给侯爷您分成，有什么问题来金矿谈。侯爷，有这么回事吗？” 陈昱当场承认道：“不错。是我派人去的。我只是让他们选一家商铺，通知一声而已，并没有让他们打人。这太不像话了，我会派人查一查是怎么回事的。至于加成一事，的确是我吩咐的。怎么的，你们商量好了。” “侯爷。这个画像，是我们从画师那里购买来的。然后对外贩卖。大家都对侯爷是万分崇拜，我们这也是在帮侯爷免费宣传呀。侯爷的威名经过我们这么宣传，在吕宋可是越来越高了。侯爷放心，我们一定免费宣传，绝不向侯爷要一分钱。” 陈昱心中暗骂一句，不要脸。拿我的画像赚钱，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就好像自己是在做好事不留名一样。更可耻地是，他们这么做，是在为自己做宣传，没有向自己收钱，自己占了很大的便宜。 陈昱面带微笑地说道：“如此说来。诸位为了帮助我宣传，除了不少力，吃了不少苦，那我还得谢谢各位了。” 领头的掌柜的拱手回道：“侯爷不必这么客气。您为了我们吕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而且与我们女王陛下关系那么好，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陈昱被这个无耻的掌柜彻底激怒了。他真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连他一起揍呢。 虽然他与谢元珊之间有男女之情，但是这是一段见不得人的感情，陈昱很忌讳别人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在自己面前。 这显然触碰了陈昱的逆鳞。 他脸色变得非常不好，不阴不阳地说道：“画像上的人，是我吧。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画我的画像，而且还拿出去卖。你们卖就卖吧，还卖那么高的价格。你们这是在利用百姓崇拜我的心理，敲诈勒索。这是一种犯罪。” 这番话引起一片哗然。 有商人反驳道：“侯爷。我们就是正常做生意，没有强买强卖的行为。定价那么高，也是为了侯爷的身价。定价太低的话，显得侯爷地位低。我们可是处处为侯爷着想呀。” 陈昱冷笑道：“说得真好听了。为了我好。你们卖画像赚的钱，谁分给我了。如果没有我的模样，进行画作制作，你们能赚那么多钱吗？” 听到这里，大家误以为陈昱是看到大家赚钱，十分眼红，想要分一杯羹呢。 于是，就有人建议，可以给陈昱一成的利润。 从画像的销量上来看，这一成的利润也是颇为可观的。其他商人纷纷表示同意。 在大家看来，陈昱无非是要一笔钱，而这一成利润会让其非常满意，这件事也就解决了。 看着如获重视的商人们。陈昱不紧不慢地说道：“各位。我陈昱是爱财的人吗？你们拿出来一成利润，就这么打发我了。” 有人就问道：“侯爷。那您是什么意思，不妨说出来。我们能做到的话，一定答应。” 陈昱笑着说道：“卖我的画像，不是不可以。你们能抓住这个商机，说明你们也是很厉害的。不愧是有经验的商人呀。” 接着，陈昱话锋一转，说道：“只是你们卖的价格太高。利用百姓对我的崇拜，进行敛财，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价格方面，我觉得得往下降一降，一幅画像就五十文吧。至于我的提成，我也不多要，每卖出一幅画像，给我两成就可以。” 这番话，引得在场的人一片哗然。不仅把价格降了这么多，而且还把提成提到了两成。 商人们如同一群马蜂一样，在那里嘁嘁喳喳地研究着。 而陈昱等人就坐在那里，看着这帮如马蜂般的商人。 第七百六十八章 完美的建议 陈昱也不阻止这些人讨论，就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过了一会儿，为首的那名掌柜说道：“侯爷。我们售卖的这些画像，最初都是由画师画出后，再进行售卖的。不应只由我们出钱吧。另外您定的这个价格还是有点太低，能不能提一提，哪怕是一百文也是可以的。至于侯爷要两成，那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同意。”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我不是在和你们讨价还价。价格和分成只是通知你们一声。如果觉得不合理，你们可以不做。我绝不逼着你们做。至于画师那边，我会找他们谈的。我现在好声好气和你们谈，希望你们也能按照我说得做，至于不听我的话的，那就走着瞧吧。” 说完，陈昱就起身离开了。诚阳子、白殿斌陪着陈昱走了。 而石单则没有走。 有几名商人与石单十分熟悉，就说道：“石将军。您看，您能不能替我们劝劝侯爷。这么卖的话，利润太少了。” 石单笑着说道：“各位老板。你们就别难为我了。我们侯爷向来是说一不二。我劝你们还是按他的意思办吧，否则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可别说我没有劝你们。” 说完，石单就起身准备送送这些商人。 这些人唉声叹气离开了金矿这里。 而陈昱则继续参观金矿。 随着陈昱与吕宋这里关系的缓和。金矿这边的产量也是提升地非常快。简直就是一个聚宝盆。 陈昱对此非常满意。他还深入矿井内部进行了查看。 无论是石单等人，还是诚阳子、白殿斌等人对此都是表示反对。但是陈昱坚持要去，这些人只能是陪着他进去。大家都为陈昱捏了一把汗。 但是陈昱却毫不在意，他表示，既然那些工人每日都在这里工作，为什么我就不能进去呢。 陈昱和一线的工人聊了很久，不仅了解他们日常工作的情况，也询问他们的收入、家庭等情况。 憨厚的工人哪里见过这么高贵的人呀。难免有些紧张，说话就有些磕磕巴巴。 陈昱就从闲聊开始，渐渐地工人们就不紧张了。说话也就越来越流利了。 通过与工人的谈话，陈昱知道，自己做得还是有些不够。他们的工资虽然很高，但是还有官府、地方豪强对他们进行盘剥。 辛苦赚来的那些钱，又被这些人以各种理由无情地拿走了。 陈昱出了矿井，问旁边的石单道：“石单。工人说得这些情况，你知道吗？” 石单见陈昱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他很不满意，就如实说道：“侯爷。我是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不管呢？” 石单无奈地说道：“侯爷。您是知道的。这些工人都是从当地雇佣的。我所能做到的，就是按您的意思，给他们高工资，不能亏待了他们。至于当地官府、豪绅盘剥他们，我也无权插手呀。这是人家吕宋的事情呀。我要是插手的话，那就事大了。” 石单说得没错。而陈昱也是因为工人被人盘剥而发火，有些丧失理智。 诚阳子在旁边也劝解道：“侯爷。此事还真怨不得石将军。这是他们吕宋官府和地方势力勾结的结果，咱们还真不好插手。” 陈昱听了，也意识到让石单处理，是在难为他，就说道：“此事我在想想办法。再说吧。” 一行人就出了金矿，回到了陈昱的临时住处。 当天晚上，陈昱还在书房看书。就听见屋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 陈昱还以为是丫鬟来给自己送宵夜呢。可是东西放在桌子上后，人却没走。 陈昱这才抬起头来，一看进来的竟然是谢元珊。 陈昱放下了手里的书，站了起来，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元珊看着面前的陈昱，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来吕宋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到了吕宋也不去找我。要不是属下告诉我，你到吕宋了。我还被你这个没良心的蒙在鼓里呢。” 陈昱走上前，双手握着谢元珊的肩膀，深情地说道：“你还是那么美丽。我这不是按您的意思来了嘛。” 谢元珊脸色微红，向前靠在陈昱的肩膀上，说道：“人家就是想你嘛。你也不来看我。如果你再不来的话，那我只能是去找你去了。到时候你夫人生气，我可不管。” 陈昱听了这番话，心里颇有些压力。他原以为自己和谢元珊只是露水夫妻。大家互相利用而已。没有想到她对自己那是动了真情。 他抚摸着谢元珊的头发，柔声地说道：“是我不好，怠慢了你。我早就应该来看你了。小宝贝。” 谢元珊听了，顿时泪流满面，她哭泣着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自打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想你。想去看你，又觉得不合适。每天只能是想着你。你知道我这么长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吗？” 谢元珊越这么说，陈昱的心情越沉重，他问道：“那你没有找个合适的人吗？你可是吕宋的国王呀。” 谢元珊回道：“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对其他人就没有感觉。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陈昱没有再说什么，低下头亲吻着谢元珊。 两个人可以说是分别了这么长时间。自打陈昱帮助谢元珊取得王位，离开吕宋后，这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 当天晚上，谢元珊就住在了陈昱这里。 第二日一早，当陈昱醒来的时候，谢元珊正在那里化妆呢。 她看见陈昱醒了，就问道：“你这次来吕宋。准备待多久？” 陈昱笑着问道：“你希望我待多久呀？” 谢元珊回道：“我希望你在吕宋待一辈子。要不我把王位让给你。由你来当国王。把你的两位夫人也都接过来。咱们就在吕宋逍遥自在的生活多好。你现在在那边看着十分风光，有着一块地盘，可是名义上那还是大明和大越的领土，你只是一个看守者。到头来是在为旁人做嫁衣。有什么意思。咱俩生个儿子，让他继续当国王，多好呀。” 谢元珊的提议，那是非常有诱惑力的。这也是谢元珊从陈昱走后，一直在思考、谋划的问题。 在她看来，陈昱听了自己如此完美的建议，定然是会同意的。 第七百六十九章 麓川思家反了 建议如此诱惑，但是陈昱依旧保持清醒头脑，他委婉地说道：“现在的生活，虽然充满艰辛，前途未卜，但是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想继续走下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谢元珊虽然与陈昱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她深知陈昱是一个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她叹了一口气，委屈地说道：“我怎么就这么难呢？” 陈昱安慰道：“你做得很好。吕宋在你的治理下，会越来越好。有什么困难，我会帮助你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一点，谢元珊还是同意的。因为陈昱协助她，不仅掌控了吕宋的局面，推她当上了国王，而且还大力发展吕宋的经济。当地的货物源源不断被屠霸天等人的船队运往建昌府进行贩卖。使得当地百姓的收入越来越高。 谢元珊见留不住陈昱，依然邀请陈昱到王都住几日。 陈昱自然是同意的。 建昌府与吕宋的贸易往来，不仅使得当地的产品贩卖出去，也为吕宋当地运来了很多来自大明、大越等地的商品，丰富了当地的市场。 王都较陈昱离开时，又繁荣了许多。 陈昱坐在谢元珊的马车里，看着王都内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人山人海，颇为热闹。 陈昱对谢元珊笑着说道：“我真没看错人。你看看，这吕宋被你治理得多好呀。你天生就是一个统治者。” 谢元珊平日里杀伐果断，颇有唐朝女皇武则天的风范。但是在陈昱面前，就是一个娇小姐。她挽着陈昱的胳膊，说道：“这还不是你的功劳。我只是按部就班进行而已。” 陈昱不仅加强了与吕宋的贸易往来，而且还为谢元珊治理吕宋出谋划策。谢元珊自然是全部采纳，逐项落实。 吕宋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派繁荣景象。 这里既有陈昱谋划的功劳，更多的是谢元珊的执行力。 二者缺一不可。 陈昱制定的策略再好，如果谢元珊不能领会其策略，不能完全执行到位的话，那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达不到陈昱制定策略的最佳效果。 谢元珊的执行力再强，如果陈昱的策略不符合吕宋的情况，只能是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二人可以说是配合得非常好。而陈昱给自己与谢元珊的定位，也是红颜知己而已。 他根本没有要当国王的想法，更是不会在吕宋定居的。 陈昱在吕宋的王宫住了几日。期间和谢元珊探讨了一下国家治理、经济发展等日常遇到的难题。 不得不说，陈昱这方面还是颇有想法和策略的。一些困扰谢元珊的难题，也被陈昱一一解决。 陈昱让谢元珊一定要明白君和民的关系。他认为，唐太宗的表述是最贴切的。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在陈昱看来，抓住军队，控制住民心，那就万事大吉了。因为这两块是基石。而发展经济、搞好治安等方面，无非是控制民心的一个手段而已。如果经济不好，不仅老百姓生活不好，产生怨气。就连军队也会产生欠饷，那就容易产生哗变。 经过陈昱的讲解，谢元珊的治国水平有了长足进步。 在吕宋待的时间也够长的了，陈昱就准备返回大越。 可是谢元珊十分不舍陈昱离开，就挽留陈昱再多住几日。因为她知道二人这次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 陈昱看着楚楚动人的谢元珊，也是没法拒绝她。 就在陈昱颇为为难的时候，白殿斌送来的一个消息彻底为陈昱解了围。 原来是暗卫送来的加急情报。麓川平缅军民宣慰司的思任发悍然发动叛乱。黔国公沐晟、左都督方政、右都督沐昂率军进行平叛。前期进攻颇为顺利，可是后期思任发利用象阵转败为胜。 陈昱对这段历史是知道的，后期朝廷得知后，朱祁镇派人斥责了沐晟，并且还派兵增援他们。可是沐晟心生恐惧，竟然暴病而亡。 这大大影响了明军的士气，思任发则接连进犯景东、孟定等地，势头很劲。 但是，陈昱穿越到的这个空间的历史，与他穿越前所在空间的明代历史是有一些偏差的。 就拿思任发父子叛乱来说吧。在陈昱原来所在空间，这爷俩发动叛乱时，大明的太皇太后还活着呢。 可是现在这个空间。太皇太后去世后，思任发父子才发动叛乱。 所以自己脑海中的资料仅能作为参考而已。云南一直是沐家在替朝廷镇守。沐晟的去世，必然影响到士兵的士气，而这又直接影响到了接下来的战局。 而这爷俩在叛乱前曾经找过自己合作，自己断然拒绝了。思机发临走时的话，陈昱还记忆犹新。他担心这爷俩随着地盘的扩大，实力的增强，出了云南，就会威胁到旁边的广西。而思明府就危险了。 即便是思任发父子不本着广西来，冲着贵州去，对水西安家、水东宋家以及田家会不利的。 虽然那里还有一个播州杨家。谁又能保证杨家不会趁机与思家狼狈为奸，对其他三家不利呢？ 这个消息就如同一个炸雷一般。令陈昱的心飘到了大明那边。 陈昱向谢元珊详细讲解了目前云南那边的紧张局势。而且还把思任发、思机发父子邀请自己一起叛乱的情况告诉了谢元珊。 谢元珊是一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她虽然不舍得陈昱走，但是知道陈昱那边事情非常重要。于是，谢元珊就说道：“我知道那边的事态非常严重。你也担心那边的局势。我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那你就回去吧。这次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相见。我没有什么奢求，只是希望你能记住，在吕宋，有一个爱你的人，等着你。这我就知足了。” 说着说着，谢元珊又哭了。这个在吕宋十分刚强的女人，在陈昱面前就刚强不起来。 陈昱搂着她，安慰道：“元珊。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我走之后，你如果有合适的，就找一个吧。这么独守空房，也不是个办法呀。” 谢元珊回道：“我谢元珊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再找的。” 陈昱知道谢元珊性子刚烈。既然她这么决定了，自己是无法改变的。他就没有再说什么。 当日下午，陈昱就向谢元珊告辞，赶奔港口，然后乘船返回大越。 第七百七十章 明军不经打 陈昱等人安全到达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 由于谢元珊已经掌控了吕宋，身旁也安排了得力的护卫。因此陈昱安排的史松等人，也就没有留在吕宋的必要了。 此次陈昱返回大越，史松等人也就跟随陈昱一同返回，继续担任侍卫。 至于吕宋商人贩卖自己画像一事。胳膊拧不过大腿，再加上谢元珊的大力支持，那些商人自然是按照陈昱的意思办。 陈昱并没有将收取的分成据为己有，而是用在了吕宋的教育事业。他命石单用这个钱，再从金矿、银矿定期拨出一部分钱，在吕宋分片分批建造学堂，供那些穷苦百姓家的孩子免费学习。不仅学费全免，而且每日还免费供饭。 这自然会受到百姓的欢迎。你就是不想好好学习，最起码能够省一些饭钱。 陈昱刚刚下了船，卜敬就将暗卫传来的最新消息呈给了陈昱。 陈昱打开一看，思任发率领的叛军将沐家军打得打败，沐晟受了朝廷的斥责，暴病而亡。 在陈昱出海前往吕宋是，就特意交代暗卫和卜敬等人，密切关注云南方面的情况，尤其是思任发父子的信息。 因此，当暗卫得知思任发发动叛乱了，就立刻将消息传到了建昌府。 卜敬因为有了陈昱的交代，不敢怠慢，命人出海将消息及时传给身在吕宋的陈昱。 陈昱这才得以离开吕宋，返回建昌府。 陈昱问道：“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情报？” 卜敬回道：“三日前送来的。我得知侯爷从吕宋返回，就没有派人送过去。” 陈昱说道：“思任发父子筹备很久了。他们找我合作，无非是想增加成功的几率。我没有答应。他们定然是担心我向大明报信，泄露了他们的计划。这才悍然发动了叛乱。” 诚阳子说道：“思任发派儿子思机发前来联络侯爷。侯爷虽然没有答应，但是大明定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再加上侯爷没有主动向大明朝廷上报此事。我担心大明方面会怀疑侯爷。”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得对。我当时也考虑过向大明朝廷上报此事。只是担心思任发父子会反咬一口。没有直接证据，岂能让朝廷相信。我只是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清者自清。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大明方面一定是对我有所怀疑的。” 卜敬说道：“侯爷也不用过于在意他们的想法。咱们问心无愧。只是两不相帮而已。既不与思家合作，也不想大明通风报信。” 诚阳子和白殿斌也是劝慰陈昱。 陈昱说道：“事已至此。也只能是这样了。” 这件事多想也没有什么用。大明朝廷如果认为你有二心。你怎么解释，也无法打消他们对你的怀疑，甚至会越描越黑。 而思家如果认为你向朝廷报信了。你解释也是没有用的。 陈昱等人只是在建昌府做短暂停留，就继续北上，赶奔思明府。 在路上，陈昱陆续接到了云南方面的最新消息。 思家军经过多年的准备，不仅兵力、粮草准备充分，作战计划也是经过多次修改。 而明军对麓川宣慰司早有戒备，并且也事先做了一些部署。 可是这些明面上的东西，自然在思家的掌控之中，他们十分清楚明军的兵力部署，针对这个部署，制定了有针对性的对策。 因战事不利，受到皇帝斥责的黔国公沐晟暴病而亡，令明军士气大落，而思家军却士气大涨。 大侯州、景东府、孟定府等地相继被思家军攻陷。 而明军由于主将的病逝，没有了主心骨，方政、沐昂等人威望和能力又不够，自然无法形成有效抵抗。 当陈昱赶回思明府时，思家军因为占领地盘过大，兵力过于分散，无法继续进攻，扩大地盘。而明军因为节节败退，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无法形成反攻。 双方就这么进入到了相持阶段。 此时，大明朝廷也是出于新旧更迭状态。 太皇太后张氏去世，正统皇帝朱祁镇得以亲政。 而朝中三杨主持内阁的局面，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杨荣回乡扫墓，回朝途中病逝。而杨士奇因为儿子杨稷施杀人所牵连，被迫告老还乡。 而新进入内阁的马愉、曹鼐等人资历又尚浅，只能由杨溥苦苦支持。 思任发父子叛乱的消息传入朝廷，起初朝廷忙于其他事务，并没有在意。在他们看来，有黔国公沐晟在云南坐镇，问题不大。 可是随着局势的恶化，云南方面连吃败仗，刚刚亲政的正统皇帝朱祁镇十分震怒，在调兵增援的同时，就下旨斥责了沐晟。沐晟作为一代名将，哪受得了这个，再加上年事已高，就暴病身亡。 这样下去，云南的局势进一步恶化。朝廷这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思任发派儿子思机发联络陈昱一事，不知道被谁捅到了朝廷。 御史们听说后，不分青红皂白，纷纷发起对陈昱的弹劾。 朝中的大臣也纷纷指责陈昱，为什么不将此事向朝廷上报。 正统皇帝朱祁镇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倒是王振对此事比较公正，他认为陈昱是想置身事外，不参与思家与大明之争。 朱祁镇对王振那是最信任的。他听了王振的分析，依然有些不解，说道：“王伴伴。这个陈昱究竟是忠，是奸呀。他想置身事外，就不向朝廷上报了。那他也太自私了。如果他能在思机发与他联络之后，立即向咱们汇报此事，黔国公提前做些准备，咱们也不至于那么被动，情况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要是换做旁人，自然是顺着朱祁镇说话。而朱祁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看到了很多弹劾、指责陈昱的奏折。其中，很多人都是持这个观点的。将战事不利的责任推到了陈昱的身上。 其实这也难怪。黔国公沐晟那是朝廷的肱股之臣，对皇上的忠心有目共睹。而且黔国公每年向朝廷各位大臣孝敬的钱财、礼物，也是很多的。黔国公沐晟暴病身亡，大家自然对其非常同情。 而陈昱，第一次前来京师为太皇太后祝寿，就打御史、打锦衣卫、从昭狱越狱，惹出这么多的乱子，而且对朝臣十分不敬。就连逢年过节的孝敬，也不知道表示表示。 这么一比较，高低立现。 云南境内发生的叛乱，责任竟然推到了远在广西思明府的陈昱。 这些文臣武将对陈昱都是横竖看不顺眼，挖空心思甩锅陈昱。 正统皇帝朱祁镇看了那么多弹劾的奏折，竟然相信了这个论调。 陈昱如果听说了大家弹劾他的原因，非得气得吐血不可。 第七百七十一章 墨菲定律 倒是王振为陈昱说了几句公道话。而王振之所以这么为陈昱说话，自然是有私心的。因为陈昱给他的孝敬实在是太多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一点，王振还是比较仗义的。 王振恭敬地向正德皇帝分析道：“麓川思家是云南的土司。其实思家早就有反叛之心，只是没有付诸于行动罢了。黔国公对其也是怀有戒心的。派遣了军队进行了提前部署，防止其发动叛乱。当年黔国公与英国公、成国公一同攻打广西思明府时，这个思任发就曾经发动试探进攻，结果被黔国公早先安排的军队给打了回去。他就没有敢再轻取妄动。此次找陈昱合作，陈昱断然拒绝。思任发定然是担心事情败露，就马上发起了进攻。黔国公既然已经在麓川周边部署了军队，为什么还出现了如此局面，我觉得还是云南方面太大意了。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防守松懈，形同虚设，否则怎么会着了思家的道呢。人家陈昱在广西思明府老老实实地待着，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德皇帝想了想，王振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但是他仍然对陈昱不放心，他说道：“杨士奇告老还乡时，曾和我说，这个陈昱到底是忠，还是奸，他一直没看清楚。希望我多留意他。这还没过多久，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王伴伴。你说陈昱是忠还是奸呢。” 王振听了，心中很是无奈。这个杨士奇真是一个老狐狸。他定然是知晓了陈昱与自己的私交。临走了还给自己埋个钉子。 王振也不敢保证陈昱对大明就是忠心耿耿的。毕竟陈昱现在是脚踩两只船。在大明有思明府这块地盘。在大越管理着大越北部各州府。 而且大明这边削了人家的爵位。而大越那边不仅将大郡主嫁给了陈昱，人家依然保留着谅山侯的爵位。保不齐哪天陈昱抽风，带着思明府投靠大越。 如果自己说陈昱是忠臣，那万一出了岔头，自己是有责任的。就算皇上不说什么，那些朝中的大臣也会趁机弹劾自己。 如果自己说陈昱是奸臣，那对不起人家孝敬自己的那么多的钱财。 这些都是王振大脑飞快旋转思考的。最后他回道：“皇上。这个陈昱是忠是奸，我也判断不出来。不过我有一招，可以试出来。” “哦？说来听听。” 王振说道：“陈昱手下兵多将广。云南那边目前处于相持阶段。咱们完全可以派陈昱出兵增援云南方面。他如果答应平叛，那他就是忠臣。如果他拒绝，那他就是奸臣。” 正统皇帝听了，赞许道：“王伴伴这个计策太好了。既能检验出来，陈昱是忠是奸，还能对云南方面的战事提供帮助。” 王振继续说道：“皇上。如果陈昱答应了派兵参与平叛。最后真能解决云南思家的叛乱。皇上可以借此机会对其大加奖赏。一来可以向大家表明您对有功之人的重视。二来也能将陈昱拉拢过来。据我所知，陈昱还是颇有才干。将辖区治理得井井有条。” 正统皇帝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太皇太后一直视陈昱为心腹大患。几次行动都没能成功。陈昱被削了爵位，也没有叛乱。这一点，还是值得称道的。我觉得他会同意参与平叛的。” 王振见皇帝这么说了，也是表示附和。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呀。毕竟陈昱拥有独立的军队和地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土皇帝。要想像思家那样发动叛乱，也是极有可能的。 二人之间只是有着金钱往来。而王振也心知肚明。陈昱这么做，无非是拉拢自己，让自己在皇帝面前为其说话。 当时，掌权的太皇太后不喜欢他，满朝文武也不待见他。自己虽然受皇上宠幸，可惜面对太皇太后和三杨为首的文武大臣，也是心有忌惮。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陈昱抛来橄榄枝时，王振自然是欣然接受。 这次向皇上献计，让陈昱出兵赴云南平叛，既是帮助皇帝辨别陈昱是忠是奸。也是验证自己与陈昱的关系能否继续下去。 于公于私，这么做都是对的。 正统皇帝自然不知道王振心里打得如意算盘。但是对王振提出的由陈昱出兵平叛一事，还是颇为赞同。 他与杨溥等人提出了这个想法。杨溥、马愉等人觉得可行。 思任发事先曾经派儿子思机发秘密前往广西思明府，找陈昱谈合作一事。陈昱没有同意。 如果陈昱有叛乱之心，两家同时起兵，胜算极大。但是陈昱并没有这么做。 当然，他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想置身事外，不参与此事。 此次下旨让陈昱出兵赴云南平叛，就能试出来陈昱究竟是怎么想的。 曹鼐担忧陈昱趁机与思家合兵一处，参与叛乱。杨溥当即表示，这一点完全不会发生。当年英国公、成国公、黔国公率领二十一万大军攻打思明府。后期撤离，陈昱都没有趁势反攻广西。这说明陈昱还是有底线的。他如果想要参与叛乱，早就参与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大臣们统一了意见，向正统皇帝请示完毕之后，就草拟了圣旨，按程序送往广西思明府。 王振在得知此事后，也是为了不让陈昱这个财神爷犯错误，从而导致自己的这个财路断了。他写了一封信，命人秘密送给陈昱留在京城的暗卫，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送给陈昱。 牛小川接到这封信，知道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王振派来的人不会让其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广西思明府。 于是牛小川派出精干力量，拿着王振配发的腰牌，马不停蹄送往广西思明府。 陈昱回到思明府后，除了与黎玉吕、安妙妙等人在侯府嬉戏，就是与诚阳子、卓不凡等人研究云南的战事。 王振的信虽然是在圣旨出京后，才送到牛小川那里的。但是，暗卫的传递速度要远高于朝廷下圣旨的速度。 所以，当陈昱接到王振的信时，圣旨还在路上呢。 陈昱接到王振的这封信，打开一看，颇有些无奈。 你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它就极有可能发生。对于这种现象，有一个专门的定律，名叫“墨菲定律”。 第七百七十二章 决定出兵 王振在信中只是讲了朝廷下旨让其带兵前往云南平叛。 但是陈昱知道，这定然是朝廷得知思任发派其子思机发前来联络自己，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自己。另外利用自己平定麓川的叛乱，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只是陈昱并不知道，这是王振出的主意。 既然朝廷下旨让自己平叛，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明知道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自己也得去做。 历翰宏、卓不凡、余庆、田大牛等人被陈昱召集起来。他说道：“我得到消息，朝廷已经下旨要让我出兵赴云南平叛。圣旨现在正在路上，诸位对此事怎么看？” 历翰宏听了，说道：“侯爷。朝廷这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计，玩得高明。他们定然是得知思家联系过您。否者也不会突然让你出兵平叛。” 卓不凡附和道：“历大人说得没错。再加上云南方面不争气，迟迟没能平息这场叛乱。所以就有人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余庆则说道：“侯爷。这明显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觉得咱们象征性地派一队人马，增援云南。毕竟那是人家的地盘，沐家军是主人。我们则是客人。沐家军没能平定叛乱，咱们派大军前往，平定叛乱是没有问题的。可是那会给人一种喧宾夺主的感觉。” 田大牛说道：“侯爷。大明根本没有把咱们当成自己人。处处放着咱们。这次派咱们增援云南，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们不得不防呀。” 长期以来，己方与大明之间的关系，就处于紧张、对立的状态。太皇太后张氏去世后，情况才稍微有些缓和。 白殿斌也认为此次平叛，是朝廷在利用己方而已。过后依旧会翻脸不认人。 倒是诚阳子想法与大家不同。他笑着说道：“侯爷。诸位。老子说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件事我也觉得朝廷是在利用咱们，也是在考验侯爷。如果我们做得很好，或许能够获得大明皇帝的认可。要知道自打太皇太后去世，皇帝亲政，朝廷正在经历着大洗牌、大更迭。杨荣、杨士奇等大臣相继离开，各部、各省的人员也在更换。太皇太后对侯爷不待见，并不代表大明皇帝对侯爷不待见。我觉得咱们这次干净利落地解决云南思家的叛乱，极有可能获得皇帝的信任。即便是与以前一样，起码可以表明我们是忠心的。总之，没有坏处。” 陈昱接着诚阳子的话说道：“道长所言极是。思任发派思机发前来找我合作，我决绝了他们。他们定然对我怀恨在心。如果任由他们这么扩张。如果打到广西，或者直接奔着大越北部地区而来，我们就得被动应战。到那时，不仅还得全力出兵，还得罪了大明朝廷。这对咱们是十分不利的。所以与其被动出兵，不如主动出击。借此机会能够向大明表明咱们的忠心，并赢得他们对咱们的信任更好。及时他们无动于衷，我们也消除了一个隐患。对咱们还是有好处的。” 卓不凡听了，说道：“侯爷。出兵可不是一件小事呀。不仅涉及军队调动，还有粮草辎重。而且究竟派多少兵马合适，还得研究一下。” 陈昱笑着回道：“这个简单。朝廷的圣旨到达思明府还得有些日子。我们这几天依据云南的战况，研究一下出兵的相关事宜。等到圣旨下达后，我们再调兵遣将都是可以的。另外，我觉得也不能什么都咱们出。兵马没问题，但是粮草辎重，我觉得还得让大明出点血。就说咱们粮草不足，由广西方面为咱们筹备粮草。云南方面也得负责后期的粮草。” 余庆附和道：“这么做，比较合理。咱们把兵马集结完毕，大明的粮草不到，我们没法出兵。将他们一军。不能光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得给他们的事情做。” 卓不凡、诚阳子、田大牛等人都认为这么做可行。 云南方面的战事处于僵持阶段。己方出兵还是非常有希望平定这场叛乱的。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麓川宣慰司及其附近区域。河流很多，群山环绕，还有瘴气、毒蛇等，环境十分恶劣。 至于出多少兵力为宜，派谁去。经过一番研究。陈昱觉得根据云南那边的地形地貌、实际情况，应该派遣火枪兵、生苗兵和弓箭手前往。因为那边还是以丛林战为主。此次前往云南，青龙卫、朱雀卫、后羿营，再加上由生苗兵组成的禄州左卫，基本就够用了。 由于此次前途未卜，陈昱就没有安排暗卫杀手千户和铁衣社人员参与。 马裕的杀手千户，以及铁衣社、铁卫人员在上次与播州杨家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人员伤亡达七成之多。陈昱在战斗结束后，又从其他暗卫，以及军队当中挑选了一批精干力量充实到杀手千户。 杀手千户的特长是暗杀、埋伏等方面。正面战斗并不是他们的强项。要不是当时情况十分紧急，播州杨家的兵力又多，马裕也不可能将杀手千户用于正面阻击战斗。 因此，当马裕听说要出兵云南平乱时，就主动向陈昱请缨，要求率领杀手千户参加此次增兵云南，平定思家叛乱的行动。 但是陈昱却明确表示了反对。他给出的理由是，第一，杀手千户参加过上次抵抗播州杨家的战斗，伤亡惨重，活下来的那些人员心中的阴影还在，战斗留下来的创伤，还没有愈合。 第二，新加入的这批新人，还得继续进行训练，并且还得熟悉现有技能和任务。让他们参加是不行的。因为他们连基本的训练还没有完成。参与如此惨烈的战斗，那就是去送死。陈昱可不希望这些人去当炮灰。 除了杀手千户之外，思明府诸卫也都纷纷请战。但是都被陈昱挡了回去。 此次赴云南平叛，目的是执行朝廷的旨意。而不是为了通过实战，进行练兵。 第七百七十三章 谭穆春拜访 大明朝廷的旨意终于到达思明府。 陈昱接了旨。 传旨太监王公公在宣读完圣旨之后，单独向陈昱传达了正统皇帝的旨意。他说道：“陈大人。皇上口谕，云南战事吃紧，希望你能抓紧派兵平叛。事成之后，皇帝会有奖赏的。另外，你有什么困难，不妨提一提，咱家能协调解决的，那一定解决。” 陈昱听了，回道：“王公公。我也知道战事紧急，只是调兵遣将需要时日。另外希望云南、广西方面能够将粮草物资准备齐全，令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将士们才能安心杀敌呀。” 王公公听了，笑着说道：“调兵遣将可以理解。至于粮草物资这块，陈大人大可放心。朝廷一定准备齐全，不会让将士们寒心的。那咱家就在京城等着陈大人得胜的好消息。” 陈昱陪笑道：“听公公吉言，但愿如此。” 送走了传旨太监王公公。 陈昱就召集大家着手研究出发前的各项准备事宜。 计划早已制定，现在最耗费时间的是调动朱雀卫。青龙卫、后羿营和禄州左卫都在思明府。 陈昱原打算待朱雀卫赶到思明府后，再出发。可是云南方面传来的消息，令其改变了计划，不等朱雀卫了。 思任发纠集了一支军队，继续向云南腹地进攻，打破了目前的僵持阶段。 要想早日平叛，就得趁早，趁着麓川思家的实力尚未壮大起来。 要知道随着叛军的不断进攻，地盘的不断扩大，他所能掌握的资源、人口都会进一步增加。而这无形中就增强了他的实力。特别是那些长期受官府、豪绅欺压的百姓，更会自发地投靠到思家的麾下。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那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而且情报显示，思任发之所以能够继续进攻，那是因为他在占领区选好了代理人，协助其占领这片区域。使得他能纠集队伍继续进攻。这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陈昱当即调兵遣将，由白殿斌和史松各率领一队侍卫，充当斥候，先行上路打探消息，联络沿途官府，提前为大军打前站。 派人通知禾芈峰，情况有变，让其加速行军，争取与己方在进入云南前汇合。汇合的地点就定在了紧邻云南的归顺州。 而大军出发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卓不凡、余庆、田大牛等人就下去准备去了。 而陈昱则与诚阳子二人，根据最新的情报，研究了一下云南的战局。 就在二人研究得如火如荼之际，侍卫来报，谭穆春求见。 这位号称“谭青天”的江湖大侠，自打那次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这个时候竟然又出现了，莫非与云南战事有关？ 陈昱忙与诚阳子亲自到府门口迎接谭穆春。 谭穆春见陈昱对自己如此客气，就说道：“侯爷太瞧得起我谭穆春了。“ 见到谭穆春，陈昱笑着说道：“谭大侠前来，我前来府门前迎接，那是应该的。对于你这种除暴安良的大侠，我是打心眼里配合的。快快进府吧。” 几个人就进了侯府。 分主宾落座后，陈昱就问道：“自那日一别，本侯对谭大侠十分想念。这段时间谭大侠过得可好？” 谭穆春回道：“实不相瞒，侯爷。在京城马千户和大牛兄弟救了我之后，我就赶往辽东，为侯爷准备一份见面礼，否则我真没脸来见您。您不计前嫌，还派人救我一命。这份大恩大德，谭某没齿难忘。” 陈昱笑着回道：“谭大侠客气了。您是一个讲信用的人。不惜放弃答应徐恭的事，饶了我一命。我十分感激。当时就感觉徐恭不会放过你的。为此我才派马裕、田大牛一路跟着你，担心你中了徐恭的奸计。” 谭穆春听了，感慨道：“我真没想到，就是因为我没有杀你。徐恭竟然敢对我下毒手。我十分好奇，侯爷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陈昱解释道：“谭大侠一直在江湖上行走，咱们江湖儿女讲究的是义气。而徐恭作为锦衣卫指挥使，那是皇家的一条走狗而已。他主要是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行事风格与咱们不一样。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做的，只要能成功即可。所以，你没有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对付你的。” 陈昱没有明说，谭穆春就是太实在了。 谭穆春说道：“我不杀侯爷，那是因为我知道侯爷是一个爱戴百姓之人。属于我们一类人。我对侯爷是十分钦佩的，自然不能杀侯爷。如果是贪官污吏，那另当别论了。” 接着，谭穆春就把自己离开京城后的情况，一并告知了陈昱。 当时，马裕、田大牛等人在京城从徐恭手里救下了谭穆春。二人邀请其一同返回思明府，谭穆春也想当面向陈昱表示感谢，但是他又觉得这么空手前来，十分不礼貌。 为此，谭穆春就没有跟随马裕、田大牛等人南下，而是远赴辽东。 他想到辽东弄几根野山参，作为见面礼。 功夫不负有心人。谭穆春终于从当地的采参人那里购买了两根千年野山参。 当然。谭穆春没有用抢夺的方式。他从当地的官员、地主豪绅家里偷到了大量的钱财。用这笔钱买的野山参。 置办好见面礼后，谭穆春就从辽东返了回来。到达京城时，他想起徐恭，就有些生气。决定先解决了徐恭，再去广西思明府见陈昱。 可是徐恭身边戒备森严，而且他并没有出京城。谭穆春耐着性子，观察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机会，可惜依然没能干掉徐恭。多亏其武艺高强，才得以全身而退。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谭穆春还是受了伤。 他在京城外的一户农家养了一阵伤后，就放弃了再次刺杀徐恭的念头，打算先来见陈昱，然后再说。 于是，谭穆春就拿着这两根野山参，又在赶往广西思明府的途中，又置办了几样礼物。 最后终于赶到了思明府。 如果他再晚来两天的话，陈昱就踏上了赶往云南的征程。 不得不说，两个人还是颇有缘分的。 第七百七十四章 答谢 谭穆春从身后摘下了背包。将里面的礼物一一展示出来。 首先是两棵前年野山参。虽然陈昱对此不是很在行，但是也知道这是很珍贵的东西。 接下来，是一把匕首，这是谭穆春从好友那里要来的。削铁如泥，无坚不摧。 还有一颗丹药。据谭穆春介绍，这颗丹药有起死回生之用。 最后是一本拳谱。这是谭穆春师傅传给他的本门拳谱。 这四样东西随便拿出来一样，那都是价值连城。虽然谭穆春没有说，但是陈昱知道，即便是有钱，你也未必能够买到这四样东西。可以说可遇不可求。 陈昱笑着说道：“谭大侠。你这四样礼物有些过于贵重。本侯还真不敢拿。我就拿这把匕首吧。其他的东西你留着吧。” 谭穆春回道：“侯爷。这些都是一些小玩意，你就收下吧。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要不是你派人去京城救我，我现在已经被徐恭杀了。” 在谭穆春一再的坚持下，陈昱只好答应收下这四样礼物。 陈昱问道：“谭大侠。你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谭穆春说道：“不瞒侯爷。徐恭竟然敢杀我，此仇不报的话，我誓不为人。我打算北上重返京城，不把徐恭杀了，誓不罢休。”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谭大侠。我觉得你可以把报仇之事先放一放。在我看来，徐恭这个人很快就得倒大霉，下场不会太好。既然他很快就会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他不妨呢？” 这番话，令谭穆春有些不解，就问道：“侯爷。您说得我有些不明白。难道侯爷已经派人去刺杀徐恭了？”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徐恭毕竟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皇家的走狗。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先不说我能不能杀了徐恭，就是有这个本事，杀了他，那就是捅了马蜂窝，无异于向大明开战。这么做不划算。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一定会杀了他的，而且毫不费劲。” 谭穆春忙问是谁。 陈昱答道：“当今皇上。” 谭穆春疑惑地说道：“虽然徐恭杀人如麻，非常残忍，但是他对朝廷那可是忠心耿耿的。皇帝为什么要杀他呢？” 陈昱解释道：“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徐恭一直是听太皇太后的话，可以说是太皇太后的忠实走狗。正统皇帝亲政后，三杨陆续退出政治舞台。而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自然也是要换成自己所信赖之人。清洗在所难免。皇帝一旦动了这个心思，手下的走狗就会搜集证据，御史们在适当地时机进行弹劾。他这么些年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够他喝一壶的。所以说，你也不要着急。很快徐恭就得被皇上拿下的。” 在大明一朝，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令人心生忌惮，权力很大，但是任何事物有一利必有一弊，能够得以善终的，没有几个。 谭穆春听了陈昱的这番解释，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倒是旁边的诚阳子深知陈昱爱才，十分希望谭穆春能够加入己方。于是，诚阳子说道：“谭大侠。我们侯爷接到了皇上的圣旨，过几日就要出发，前往云南平叛，你如果没有什么事，还是希望你能陪我们走一趟。毕竟你武艺高强，可以保护好侯爷的人身安全。” 谭穆春听了，说道：“我从京城来的路上，也听说云南方面麓川的土司叛乱，朝廷正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没想到朝廷会想到派侯爷前去平叛。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要紧事，走一趟也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听了，大喜，说道：“谭大侠。有你一同前往，那太好了。” 接着，陈昱亲自将自己准备出发，前往云南的计划告诉了谭穆春。 谭穆春见陈昱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将如此重要的军事行动计划告诉了自己，非常高兴。 谭穆春只是一个行走于江湖的大侠，社会经验十分丰富，但是对于军事方面，可是一窍不通。他也只是听一听而已。你要想让他提出什么建议，他还真说不出来什么。隔行如隔山。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吃饭的时候。 吃完了饭，陈昱就命人将谭穆春送到为其安排的院落。 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有了谭大侠的加入，咱们卫队的实力大增。您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陈昱说道：“道长真是厉害呀。我本打算邀请其加入咱们。没想到道长先说了。只是不知谭大侠能不能加入咱们。” 诚阳子岂能不明白陈昱的心意，他说道：“侯爷。我觉得像谭穆春这样的江湖人士，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是慢慢来。此次邀请其参加云南平乱，他答应了，那就是个好开端。接下来，只要我们拿出诚意，最终定然能够将其招入麾下。”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错，就是这个道理。”陈昱附和道。 虽然陈昱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对于招纳谭穆春还是非常急切。 当天晚上，陈昱召集历翰宏、卓不凡、余庆、田大牛等人，为谭穆春接风洗尘。 陈昱这么做，无非是表明自己对谭穆春是非常重视的。 历翰宏、卓不凡等人自然也明白陈昱的想法。纷纷向谭穆春敬酒，言语间表达了对其仰慕之情。 谭穆春对于这种场景，那是非常熟悉的。自己行走于大明各地，与江湖人士也是经常切磋武艺，有时候还与慕名的官府人员把酒言欢。 他的酒量非常好，对于历翰宏、卓不凡等人的敬酒，自然是来者不拒。大家都是豪气之人，借着酒劲，话说得越来越投机。 大家对于谭穆春仰慕已久，十分羡慕他走南闯北，行侠仗义。 而谭穆春则非常佩服陈昱及其手下为百姓着想，做了那么多对百姓有利的事情。 卓不凡拍着谭穆春的肩膀，劝解道：“谭大侠。你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有些弱。贪官污吏、地主豪绅那么多，就凭你一个人，能处理多少。你莫不如跟着谅山侯干，咱们一起干一番为国为民的大事。” 历翰宏也附和道：“是呀。谭大侠。我们现在主要是治理本辖区。对于辖区外的祸害，也是进行处理。沿海侵犯我们海域的来自大明的海盗，我们就清理了不知多少批了。此次奉旨前往云南平叛。归根结底都是在为百姓做事。你如果能够加入的话，那咱们的力量会更强大。做起事来会更加得心应手。” 其他各人也都纷纷劝解。 谭穆春虽然没有当场表态，但是内心开始盘算着是否要加入陈昱麾下。 陈昱虽然心里十分迫切让谭穆春答应，但是他并没有着急邀请，而是十分郑重地表示，谭穆春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第七百七十五章 分析云南战事 部队集结完毕，到了出发的日子。 田大牛率领后羿营作为先头部队出发了，陈昱率领着青龙卫和禄州左卫紧随其后，而朱雀卫正在赶往思明府的途中。 朱雀卫的行军速度，在部队进入云南前，是能够追上陈昱部的。 白殿斌和史松被陈昱安排担任斥候，为部队在前方打点。 他的身旁除了剩余的侍卫，就是诚阳子、谭穆春和两只大白熊。 这两人、两熊在陈昱身边，他的人身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一行人出了思明府，就进入太平府江州、崇善等地。然后经镇安府，进入归顺州。 出了归顺州，就进入云南境地了。 在广西这一路，没有敌情，再加上有白殿斌等人在前面打点，十分顺利。 到了归顺州时，禾芈峰带着朱雀卫赶了上来。 四个卫所终于集结完毕。兵力则为五个卫所的兵力。因为青龙卫是两个卫所合并。 此时，陈昱部驻扎在归顺州的那坡。他计划明日就进入云南。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进入云南，就意味着即将进入交战区。 当晚，陈昱召集诸位将领，研究进入云南的作战事宜。 白殿斌带来了最新的战报。麓川思家在占领景东府后，与明军相持了一段时间后，兵分两路，分别攻打楚雄府和新化州。他们的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深入云南腹地，下一步拿下云南府。 只要拿下了云南府，其他各府就好办了。这显然是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目前明军将兵力集中在了广通、禄丰、易门一线。因为他们也知道，如果云南府被叛军攻陷的话，那就意味着整个云南都将落入叛军之手。 陈昱听了白殿斌的汇报，问道：“那以目前的态势，思家能否攻破明军建立起来的防线。而明军能否守住呢？”七八中文天才　　白殿斌回道：“思家军由于是一直奔着云南府这边而来，南北两侧的各州府并没有进行攻占。随着不断推进，思家军遭受两翼夹击的危险也在不断增加。因此思家军能够继续进攻的兵力也就在两万人左右，因为他要防备两翼的夹攻。而明军防守的兵力有六个卫所之多。单从兵力上来说，明军占优，而且还有地利优势，但是思家军占据进攻的主动权，所以双方应该说是半斤八两。至于谁能获胜，还得看双方的排兵布阵，以及实际的战斗来看。” 诚阳子则说道：“我觉得思家军完全不必正面攻击。他们完全可以绕过明军的防线。派出一支奇兵从楚雄府东北方向的武定府南下，攻入云南府腹地。到那时，明军建立起来的这个防线就会失去作用。” 卓不凡、田大牛等人听了，都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如此孤军深入敌后，定然会受到明军的围追堵截。既然是奇兵，定然兵力不多，那让明军发现后，被围歼的风险极大。大家都认为这么干，太冒险。除非是疯子才会这么干。而且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陈昱听了，到觉得完全可行。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德国就是采取迂回之策，绕过英法联军占据的马奇诺防线，直达其背后，使得马奇诺防线失去了其战略价值。最终出现了敦刻尔克大撤退。要不是德国出现重大失误，英法联军不可能有那么多士兵撤到英国。二战的走势就会发生巨大变化。 他分析道：“思家军这么做，虽然极其危险，可是如果成功的话，那效果可是非常好的。必将以最小的代价拿下云南府。云南府一拿下的话，整个云南的局势就会急转直下。那些观望的土司，定然会认为思家大势已定，将投入思家的怀抱。那思家如虎添翼，就会占领整个云南。接下来，是打四川、打贵州，还是打广西，那就选择非常多了。即便是朝廷从其他各地调集重兵平叛，那也是惨胜。付出的代价会很大。” 战争有时候，拼的是钱。万历三大征，虽然明军都取得了胜利，但是耗费过大，使得国力耗费巨大，这也是明朝走向衰落，直至灭亡的原因之一。 陈昱虽然解释得十分清楚，但是卓不凡仍然不理解。他说道：“侯爷。卑职认为，这么做，还是风险极大的。如果被明军发现，那就只有被围歼的份了。到最后，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对战局于事无补，还会损兵折将。” 陈昱笑着说道：“你都认为风险极大。那明军方面自然也会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思家军不会这么做，那思家军如果实施的话，成功的概率就大大提高了。其实有时候，战争就是在赌博。赌正了，那获利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赌输了，那就是赔得底掉。这就要看思任发怎么做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这么做的。” 余庆趁机拍陈昱马屁，说道：“思任发哪有侯爷这么厉害。他就是命好，有一个好爹，继承了土司之位而已。” 陈昱笑骂道：“我们在研究战局，你就知道添乱。思任发既然敢处心积虑发动叛乱，定然是有些本事的。” 诚阳子问道：“侯爷。那我们进入云南，应该如何行动呢？” 陈昱说道：“现在看来，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思任发出奇兵，快速解决云南府，然后扩大战果，占领整个云南。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按部就班进攻广通、禄丰、易门一线。那么战斗就会进入持久战。第二种情况，我们只需直奔那里，加入战斗即可。要是第一种情况，我们赶过去，就已经来不及了。但愿思家按第二种情况行动。”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对策，那就是从广南府、临安府，直奔景东府，断了思家军的后路。无论他是迂回包抄，还是强攻，我们只需占领景东府，令其首尾不能兼顾。大明绝不仅仅咱们这一路援军，咱们只需做好咱们的战斗任务即可。” 不得不说，诚阳子的这个建议还是颇为有道理的。思家军的大本营在麓川，而景东府位于麓川和云南府之间。 占领景东府，就如同掐住了思家军的七寸。这可以说是，云南战事的一个关键点。 陈昱指着地图上的景东府，下达了进军景东府的命令。 第七百七十六章 大胆的思机发 思任发在与明军陷入僵持阶段时，就在谋划着下一步的军事行动。 他知道，这种相持阶段对自己是非常不利的。 大明绝不会善罢甘休，消息传到京城，朝廷从四川、贵州、广西等地调兵进入云南，那对己方是非常不利的。 因此，他冒着被明军两面夹击的风险，毅然抽调了一支队伍，前往攻打云南府。 趁着大明援军未到，拿下云南府，收拢那些观望的土司，再谋划应对大明的进攻。 当大军进入云南府后，就遇到了明军早已部署好的阻击。 既然思任发这边都能意识到这一点，明军自然也能想到，因此，云南府一战关乎到双方今后的军事走向。谁也不敢怠慢。 战斗十分激烈。思机发亲自督战，依旧是无法突破明军的防线。 而大明各路援军已经开始向云南进发。这令思家军有些焦躁不安。 思任发一天连下八道命令，要求务必攻破明军防线。 思家军上下也是拼劲全力进攻。可是明军防守十分坚强，不给思家军任何机会。双方的伤亡都很大，但是大家都在咬着牙坚持着。 这个时候，无论是哪一方放松，那迎来的就是溃败。并且是整个战局的溃败。 一日下来，思机发拖着疲惫的身躯前来向思任发复命。这一日，双方打得是昏天黑地，难分难解。 思任发正与其他将领研究战局。据最新情报显示，明军除了从广西征调陈昱部外，还从四川调集兵马增援云南。 思机发听了，骂道：“陈昱这个王八蛋，不与咱们合作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沦落为明廷的走狗，前来云南与咱们作对。不杀了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思任发也对陈昱十分恼火，不过他比思机发要理性一些，思任发说道：“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与陈昱的账迟早是要算的。眼下我们最主要的任务是突破明军的防线，在援军到来前，拿下云南府。否则等到明军的援军到了，那咱们就被动了。” 思机发也知道现在的处境，只是自己也是尽最大努力组织大家进攻，但是明军太顽强了。而且还增兵了。 思任发一听，眉头一皱，问道：“你确定明军增兵了？” 思机发回道：“千真万确。咱们这几日进攻，虽然没能突破明军的防线，但是明军损失很大，渐渐有不支之势。我原以为今日就能突破，可是对方明显是增兵，否则不可能守得住。咱们士兵的战斗力，父亲您是知道的。” 思任发自然相信思机发的话，他看着地图，突发奇想，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建议，那就是派出一队精兵，绕过明军的方向，迂回至后方，出其不意拿下云南府府衙所在地，昆明城。 云南省、府、县都在昆明城。 当思任发说出自己这个想法时，将领们都觉得过于大胆，如果被敌军发现，孤军深入，极容易被围歼。 倒是思机发认为父亲的这个想法很好。他说道：“父亲。那就让我率军前往吧。” 思任发听了，心中不由地感慨，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家人靠得住。他当即表态道：“今日为父从景东府调来的一个卫所刚刚到，原本准备明日突破明军防线所用。那我就把这个卫所交给你，然后再抽调一部分精兵强将，组成一支八千人的队伍，交给你。” 思机发回道：“事不宜迟。孩儿觉得还是连夜出发，越早赶到昆明城，越好。” 思任发同意了。接着他又安排人接替思机发，负责明日的进攻，麻痹明军。 当晚，思机发点齐八千兵马，每人仅携带了四天的干粮，趁着夜色，离开了驻地，赶奔昆明城。 而明军这边，这些日子阻击思家军颇为辛苦。在沐晟暴病而亡后，左都督方政和右都督沐昂指挥着明军抵抗。 此时，负责在前线指挥的是沐昂。由于思家军的猛烈进攻，明军苦苦抵抗，虽然十分顽强，大大出乎沐昂的意料之外，但是兵马损失惨重，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 为此，沐昂请示方政，将镇守昆明的广南卫调到这里。这个请示很快就到了坐镇昆明城的方政这里。 当时，有人就提出质疑，如果思家军绕过明军防线，直插昆明城的话，将广南卫调走，那昆明城就危险了。 方政则认为这个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不切合实际。如果思家军胆敢迂回攻打昆明，凭借着昆明城的高大，守个几日是没有问题的。到那时，对方就是进退两难，等着被围歼吧。 基于这个判断，方政当即决定派出广南卫增援。 也恰恰是广南卫的及时赶到，才使得思家军没能突破防线，导致思任发选择了大胆的迂回之计。 明军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阻击思家军的正面进攻之上。并没有注意其后方及其周边。 因此，思机发率领人马连夜转移，明军这边并不知道。 第二日的攻守战依旧如期开始，双方的战斗十分激烈。思任发虽然换了将，但是将士们还是那些人，作战计划依旧是没有变，所以明军从思家军的进攻当中，根本看不出来。 而思机发部经过一夜的赶路，赶往楚雄府、武定府和云南府的交界地带。 由于那里是三府交界，属于典型的三不管地带。 思机发部昼伏夜出，秘密行军。很快就到了这个三不管的地带。可以说，截止目前，思机发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他们只需快速向西南进发，出其不意到达昆明城下，一举攻破城池，即可。 而从此地到昆明城，大约二百里地。能否不被明军发觉，而赶到城下，将直接影响接下来的攻城。 思机发与属下经过研究，决定放弃夜间行军，选择白天行军。同时换上明军的旗帜，让对方误以为己方是从四川过来增援的军队。 不得不说，思机发胆子够大。在明军的后方，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行军。如果没有一点胆量，没有一点气魄，是无法这么做的。 而沿途的官府、军队、百姓自然也不会想到，这支军队会是思家军。 思机发部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昆明城外。 第七百七十七章 昆明城失守 思机发的胆子够大，他们不仅如此大摇大摆地赶奔昆明城。 他还想大摇大摆地进昆明城。 昆明城由于战事，处于封闭状态。当守军问起时，他们就谎称是从四川来的援军。 方政听说后，没有让他们进城，而是派人通知他们，直接赶奔前线增援。 思机发见无法进城，只能是表示同意，率领部队撤到城外三十里处。 当天晚上，思机发就率领军队攻打昆明城。 城楼上的守军猝不及防，等到发现时，思机发部已经有大批士兵攻上了城楼。 一时之间，杀声震天。为了迷惑明军，思机发还命人点着了几处民宅、草堆。让城里的人以为，有大批人马攻入城内。 方政得知消息，大惊。急忙带着卫队出来战斗。 一来思机发部出其不意攻城，二来明军人心惶惶，以为对方是突破了前线的方向，攻到昆明城的。所以这些人基本没有什么反抗。 方政虽然有心组织反抗，但是手下人不给力。城里的士兵、百姓乱作一团。要想组织有力反击，那是不可能的。 万般无奈之下，方政率领残部撤离了昆明城。 不得不说，思机发的这次远程突袭，夜间攻城取得了空前成功。 消息传到陈昱这里，陈昱颇为震惊。他没有想到思家军会孤注一掷，冒这个险，更没有想到思机发在进入云南府后，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赶往昆明城。 这件事让陈昱对思机发有了一个更加深刻地认识。 思机发前来广西思明府找自己谈合作一事，陈昱拒绝了他。思机发有些生气，临行前的那番话，使得陈昱觉得这就是一个蜜罐里成长的官二代。丝毫没有觉得他有什么能力，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 可是这次奇袭昆明城，令陈昱对其刮目相看。 虽然得知昆明城被攻破，但是陈昱并没有改变行军计划，依旧是直奔景东府，切断思家军的后路。 在行军途中，陈昱陆续收到了昆明方面的情报。由于昆明城被思机发攻占，阻击思家军的明军得知昆明城失陷的消息后，瞬间溃败。 思任发率领军队兵不血刃地突破了明军的防线，趁势对溃败的明军发动了追击。明军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逃得不够快。 思家军杀得十分痛快，不仅消灭了大量的明军，而且还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粮草辎重。 方政率领残部逃离昆明城后，就逃到了昆明城东北方向的兔儿关。 沐昂率领溃败的明军也绕过昆明城，逃到了这里。 二人一商量，决定坚守兔儿关，等候朝廷派来的各路援军。并且派出几波斥候，前去联络援军。 陈昱率军前往景东府，特意经过教化山，拜访教化三部长官司土司的大公子，张大有。 陈昱对张大有是有救命之恩的。此番正巧路过教化山，陈昱也想听听张大有父子俩对当前云南的局势有什么看法。毕竟他们久居云南，对云南各家土司、各方势力要比自己了解更多。 十分不巧的是，当陈昱等人来到教化山时，张大有的父亲出门了。 张大有也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了陈昱。 原来，麓川思家叛乱，与明军战斗正酣，打得难分难解。云南各家土司都处于观望状态。大家的心思很简单，那就是谁赢，就跟着谁干。 纳楼茶甸长官司的土司就召集周边的各家土司，商量对策，以便大家共同作出选择，风险共担。即便是最后选错了，大家一起选择的。不得不说他还真明白法不责众的道理。 为了使商议一事保密、不外泄。他要求各家土司亲自前来，不得派其他人参会。 张大有听说这个消息，当时就打算代替父亲前往。可是却被他的父亲拒绝了。因为人家纳楼茶甸长官司土司说得很明白，只能是本人亲自前往，不得派人替他出面。所以张大有的父亲就没有同意张大有。而是带着随从亲自前往。 对于这些土司的心思，陈昱还是比较理解的。毕竟他们世代居住在自己的领地，不管现在是哪朝哪代，只要保持本家利益不受损失就行了。 对于当前麓川思家与大明的战斗，陈昱想考一考张大有，就问他怎么看。 张大有对此也进行过思考，他的想法与陈昱颇为相似。那就是眼下麓川思家占据优势，大明处于劣势。但这只是暂时的。毕竟大明地域辽阔，兵多将广。待各省援军赶到，那思家就不妙了。毕竟麓川思家与大明相比，只是弹丸之地，二者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此时，思机发尚未攻下昆明城。陈昱笑着说道：“那如果思家拿下了云南府，占领整个云南呢。” 张大有回道：“那也只是暂时的。长远来看，我还是看好大明的。” 聊了一会儿当前的战事，陈昱又与张大有谈起了食盐。 张大有特意带陈昱去当地的盐井参观。 在那个年代，拥有盐井，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财富。 张大有说道：“侯爷。我按您的意思，加大了往大越那边的销售量。” 陈昱回道：“谢了。盐是个好东西。我曾经带人找盐，可惜始终没有找到。” 那一次，陈昱带人找盐，这才无意之中遇到了被追杀逃脱的张大有，救了他一命。 陈昱对张大有有救命之恩。当他得知陈昱在找盐，就主动提出自己家里有盐井，并且按照陈昱的意思，向大越加大了食盐的贩运。 张大有的父亲听说是陈昱救了张大有一命，对于这件事自然是答应的。 刚从盐井这里出来，陈昱无意中看到一个脖子十分粗大的人。 陈昱就问道：“这个人的脖子怎么这么粗呢？” 张大有也不知道，他说道：“我们这里像他这样的还有很多。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名其妙地脖子就变粗了。” 陈昱看到这样的人，第一反应就是此人得了甲亢。他就问道：“是不是还容易激动、体重下降、乏力、多汗。” 张大有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侯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昱谎称道：“我曾经遇到过这样的病人。据大夫说，这是一种病，好像叫甲亢。这是身体缺少碘，造成的。” “碘是什么？在哪能够找到。” 陈昱说道：“一般在海产品中就含有这种所谓的碘。咱们这里地处山区，自然是没有的。” 张大有见这种病能治，就说道：“如此看来，我们再向大越贩盐的时候，多购入一些海产品，就能解决此事。”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目前只能采取这种办法了。比方说海带。里面就含有丰富的碘。再就是紫菜、海鱼里面都还有碘。吃了这些东西，身体不缺碘，就不会得甲亢了。” 来自于现代的陈昱，对于甲亢这种小病，根本没当回事，可是对于张大有等人，无疑是一个难题。 这就是时代的差距。 第七百七十八章 坚持己见 陈昱部离开教化山，继续向景东府进发。路上接到了沐昂的信，希望陈昱部能够增援云南府，重新夺回昆明城。 沐昂不仅向陈昱部发出了请援，也向其他几路人马发出了请援。 陈昱对于沐昂的求援置若罔闻，他没有理会，而是率领部队继续向景东府进发。 在他看来，明军残余势力及四川等地的援军完全能够夺回昆明城。自己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还是拿下景东府比较好。 送信的斥候听了陈昱的话，只能是回去复命。 沐昂听说后，气得肺子都要炸了。他扬言一定要上书朝廷，告陈昱一状。 倒是方政没有在意。他劝慰沐昂道：“陈昱既然要去攻打景东府，那就让他攻打景东府吧。此人连锦衣卫都不放在眼里，又岂能听咱俩的话。和他置气没有用。” 沐昂曾经陪兄长沐晟赴广西攻打思明府，与陈昱部交过手，对于陈昱部的强大战斗力印象很深。他说道：“方将军，你不知道。如果陈昱部能够前来参与攻打昆明城，那咱们拿下昆明城，乃至云南府的可能性大大增强。不得不说，陈昱部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方政一直在云南，与陈昱及其军队没有接触过，不过也听说过陈昱那边的一些情况，他笑着说道：“人家不愿意来，那怎么办？我们只能是以现有兵力，及前来增援的军队攻打昆明城了。” 二人只能面对现实，依据现有兵力开始谋划反攻大计。 思任发这边自然知道，明军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反攻昆明城。 在占领昆明城后，就积极备战。 昆明城作为省、府、县三级衙门所在地。城池高大，物资充足。思家军攻下昆明城时，明军来不及转运物资，只能是仓皇而逃。留下来大量的物资。所以思家军坚守昆明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思家父子在部署守城的时候，也陆续接到了明军各路援军的情报。 其他几路前往兔儿关的援军，并不稀奇。倒是陈昱部没有赶往云南府，而是前往景东府方面，令思家父子有些意外。 思任发、思机发及诸位将领查看着云南地图，重点研究陈昱这是要干什么。 经过大家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陈昱这么做，极有可能是要斩断目前思家军的地盘，令麓川方面与昆明城这边，首尾不能相顾。 思机发建议道：“父亲，我看陈昱的意思是要从中间切断咱们与麓川那边的联系，断了咱们的后路，再配合明军依据围歼咱们。” 思任发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担忧道：“如果真让他拿下了景东府的话，那咱们就陷入被动了。必须守住景东府。你率领一个卫所增援景东府，另外从麓川再抽调一个卫所支援。再有景东府现有兵力配合，一定要拖住陈昱部。待我解决了昆明这边的事情，立马挥师南下，增援你们。” 眼下只能是这样了，思机发领命下去点齐人马，赶奔景东府。 而思任发当即派人通知麓川方面，增援景东府。 陈昱的军队走得并不快。虽然说兵贵神速，但是他却没有急行军。 余庆是个急性子，就问道：“侯爷。咱们为什么不急行军，快速到达景东府，快速拿下景东府，一举击溃思家军，早点结束云南战事。” 陈昱笑着说道：“云南这边瘴气重，急行军会使士兵体力严重下降，从而容易生病。所以咱们没有必要急行军。” 田大牛问道：“侯爷。那咱们这么行军的话，思家军定然会猜到咱们是奔景东府。那他们就会有所防范，如果从其他地方调兵增援景东府的话，这对咱们攻打景东府十分不利呀。” 陈昱解释道：“我就是要让思任发父子知道我要攻打景东府。也希望他们能够派兵增援景东府。” 这番话令大家颇为不解。既然是要攻打景东府，自然是对方守军越少越好，出其不意是最佳方案。卓不凡就问了原因。 陈昱说道：“我这次攻打景东府，可不仅仅是单纯地占领这块地盘。而是希望能够吸引一些思家军，尤其是昆明城那边的军队增援景东府，那就更好了。我的目的是要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麓川思家能够调动的兵力是有限的。咱们将他们有限的兵力消灭掉，你觉得他还能蹦跶多久。所以我才不着急行军的。凭咱们现在兵力的战斗力，思家军是咱们的对手吗？” 大家这才明白，陈昱的眼光并没有仅盯着景东府，而是放眼整个云南战事。 对于景东府的重要性，随着自己进军此地，相信思家父子也看出来其重要性了。调兵遣将是必须的。 而自己不仅可以借此机会多多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还要挫一挫对方的士气，另外就是像大明表明，自己部队的战斗力是多么的强悍。 因此，当得知思机发率领一个卫增援景东府，麓川方面也派出一个卫所增援的时候，陈昱只是会心地一笑，自己的计划取得了成功。多消灭一万，是一万。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既然对方已经知道咱们要攻打景东府，而且还派出了援军，莫不如我们来个围点打援，先把援军灭了。” 卓不凡也觉得诚阳子的这个建议好，也表示同意。 至于余庆、田大牛等人也纷纷附和。 陈昱却没有采纳，他笑着说道：“围点打援这个计策非常好，只是现在还不能用，时候未到。就让思机发先进入景东府，然后再实施。至于麓川方面的援军，倒是可以先予以歼灭。” 田大牛不解地问道：“侯爷。思机发仅仅率领一个卫所增援景东府，我们只需快速行军，就能在他赶到景东府之前，将其拦住，并予以围歼。这可是一个大好机会，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陈昱反问道：“思机发进入景东府后，我们对景东府猛烈进攻。思机发抵挡不住，定然会向父亲思任发求援。你觉得思任发收到儿子的求援信，他会不会派兵增援呢？” 田大牛这才恍然大悟，继续说道：“思机发是他的爱子，未来家里的继承人，思任发定然会派兵继续增援景东府的。有思机发在景东府待着，围点打援的效果会更好。这个饵下得好，能够调很多的鱼。”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不得不说，田大牛的这个比方非常恰当。 第七百七十九章 兵分两路 由于麓川方面接到思任发的命令后，才派兵增援景东府。因此，麓川这边的一个卫所的援军，自然没有思机发部来得快。 陈昱在得知两支援军的动向后，并没有加速行军，依旧是按原来的行军速度。 当思机发率领一个卫所赶到景东府的时候，陈昱的部队还在赶往景东府的路上。 要不是陈昱行军路线是冲着景东府而来，思机发还以为陈昱要么不是冲着景东府而来的，要么就是一个大傻子。明知道对方有援军增援，还不加速行军，阻止援军增援。 思机发也没有多想，他来到景东府后，就开始着手组织防御。 陈昱部要想进入景东府，在穿过新化州后，才能进入景东府。而在景东府与新化州的交界地带，有一个景兰关。 可以说，这里是陈昱部的必经之路。 景兰关虽然不算什么雄关，但是在当地也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关隘。 为此，思机发在部署好景东城的防御之后，他率领人马亲自赶往景兰关。如果能在此挡住陈昱部，让其无法进军景东府，无疑是最佳结果。 到那时，昆明城那边战事解决，挥师前来，来个里应外合，将陈昱部围歼于景兰关下。 思机发站在景兰关上，脑海中盘算着美好的打算。士兵们在准备着滚木雷石，箭矢等防守物资。景兰关的守军，加上自己带来的军队，达一万五千多人，三个卫所的兵力。 依托这座关隘，思机发还是颇有信心挡住陈昱部的疯狂进攻的。 陈昱此时率军赶到了新化州的摩沙勒，一座小城。当他听说思机发部已经进入景东府，并且陈兵景兰关时，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太在意。 陈昱故意给思机发准备的时间，因此在摩沙勒休息了两日，没有急着进兵。 白殿斌这段时间一直带着人充当斥候，他与史松各带一队。 陈昱问道：“对方守关大约多少人？” 白殿斌回道：“大约三个卫所的兵力。现在咱们没有到哪里，关口还可以通行，只是盘查要比以前严了很多。多亏了张公子给的路引，否则还真不好进去。” 原来陈昱离开教化山时，为了白殿斌等人打探消息更加方便，从张大有那里买了一批食盐，并且以教化三部长官司的名义发了几张路引。 教化山产的食盐，远近闻名。白殿斌等人以贩盐为掩护，又有正规的路引，自然行事方便多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个思机发定然是想利用景兰关挡住咱们。否者也不会派重兵把守。” 余庆主动请缨道：“侯爷。你就让我们青龙卫担任先锋，拿下景兰关，绝对没有问题。” 青龙卫现在各兵种经过训练以及后来的实战磨练，战斗力是越来越高。凭一卫之力，拿下景兰关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陈昱考虑的更多，更长。 他笑着说道：“余庆。你们青龙卫拿下景兰关是没有问题的。我只是担心你们青龙卫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会吓到思机发，影响后面的战斗。万一他受到强大的刺激，望风而逃，直接赶奔麓川，或者昆明城。我们还怎么进行围点打援呢。所以接下来，对于景兰关进攻，青龙卫就不要参加了。你们另有任务。” 接下来，陈昱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于景兰关，由朱雀卫、后羿营和禄州左卫负责进攻。青龙卫则从镇沅府进入景东府，在蒙乐山一线阻击麓川方面来的援军，以最快的速度歼灭这股援军。 此时，这边应该已经攻陷景兰关，两路人马再共同进攻景东城。 陈昱的这个部署，堪称完美。 诸将也都明白了陈昱的意图。 对于细节方面，陈昱与众人进行了一番讨论。敲定了最后的作战方案。 第二日，陈昱率领着朱雀卫、后羿营和禄州左卫前往景兰关。而卓不凡率领着青龙卫向镇沅府进发。 部队一分为二，各奔自己的进攻目标。 此时，景兰关这边，思机发部已经严阵以待。他派出斥候前去打探陈昱部的消息。 而陈昱也没有隐藏己部的行踪，大大方方地向景兰关进发。思机发对于陈昱部的进军情况那是一清二楚。他此时都有些怀疑，陈昱部是来攻打景兰关吗。 行军速度如此缓慢，而且还在摩沙勒休整了两日。他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陈昱对自己队伍的战斗力十分自信，认为可以轻松拿下景兰关。 思机发在陈昱部到来之前，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景兰关的防御工事。觉得没有问题了，才放心地下去休息去了。 行军再慢，也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陈昱部终于来到了景兰关下。 景兰关没有大明塞北的边关雄伟，也没有广西的壹关那么易守难攻。 但是陈昱也不敢大意。他还是在关外驻扎，并亲自带人查看了一番景兰关。 禾芈峰说道：“侯爷。此关只是建在关键地带，但是攻打起来，没有什么难度。给我一天时间，就能拿下。” 陈昱笑着说道：“一天拿下，时间有点短，最起码也得三天。你们三支卫所，一个卫所负责半天，轮流进攻，三日后，拿下景兰关。” 田大牛终于开了窍，说道：“侯爷的意思是，隐藏咱们的真实实力，让思机发以为双方势均力敌。为接下来的围点打援打基础。” 陈昱夸赞道：“大牛。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不错。我就是要让思机发以为咱们的实力与他们相当。以真实实力攻打景兰关，我担心他跑了。” 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这个思机发能够率军深入明军后方，还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地赶到昆明城下，并且拿下了昆明城。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常人是无法在此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如此大胆地行动。侯爷这么做，定然能够迷惑住思机发。让他心中还有与咱们继续作战的信心。否则真把他吓跑了，就不好了。” 禾芈峰说道：“思机发再厉害，在咱们侯爷面前，也只能是靠边站。他怎么能斗得过咱们侯爷呢？” 陈昱说道：“思机发只是听过咱们的战斗情况，没有亲见，更没有与咱们交过手。对于他这种颇为有军事指挥才能的人，我们只能示弱，来个扮猪吃虎。隐藏实力，会让他觉得，我只是浪得虚名，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而已。另外明军的战斗力那么低，更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他自然不甘落于人下。” 陈昱可以说把思机发算得透透的。 第七百八十章 蒙乐山围歼战 接下来的进攻，三个卫所轮番进攻，战斗也不激烈。按照陈昱的要求，大家没有用尽全力，只是用了一半的劲。 即便是如此，依托火炮、火枪、箭矢，也是让景兰关上的守军吃尽了苦头。 思机发亲自督战，思家军也是颇有战斗力，硬是顶住了城下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陈昱都没有赶赴前线，他交代外三支卫所作战任务后，就开始着手研究下一步的军事行动了。 青龙卫分成两队，余庆率领两个千户担任先锋，而卓不凡率领其余队伍紧随其后。他们采取的是急行军，专挑那种偏僻的小路。 在镇沅府，有一个禄谷寨司，他们发现了青龙卫。余庆派人送去了一封信，己方只是路过此地，借个路而已。 对方显然没有把余庆部放在眼里，竟然拒绝让他们从自己的地盘通过。 余庆见此情景，只能是进攻，杀出一条血路。 这种土司的军队岂是青龙卫的对手。一交上手没多久，对方就顶不住火枪兵的攻击，纷纷溃败。 余庆也没有派人追击，而是继续赶路。等到卓不凡部路过此地的时候，禄谷寨司连个屁都没敢放，任由卓不凡部通过。 出了禄谷寨司，青龙卫经波弄山，终于来到了蒙乐山。 此时，斥候来报，麓川的援军渡过了大侯州罗闸河，正在赶往蒙乐山。 卓不凡和余庆一商量，决定在蒙乐山打一个围歼战。卓不凡率领一部负责正面阻击，而余庆率领一部迂回包抄。 由于景东府是思家军侵占的大明地盘，本身对其影响力有限。再加上分兵把守，特别是陈昱部攻至景兰关，在景东府境内，除了景兰关和景东城外，其余地区基本都是由当地的人维持秩序，思家军根本是无兵可派。 这给了青龙卫可乘之机。 而前来增援的那支麓川卫所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昱部会分兵阻击他们。 他们接到了思任发的命令后，就立刻出发了。因为思任发知道时间紧迫，谁抢占了先机，谁就能掌握主动权。 对于陈昱部的行踪，他们也得到了情报。陈昱部正在赶往景兰关，思机发亲自坐镇景兰关阻击对方。 而麓川援军接到的命令是奔赴景东城。他们从陈昱部与己方的行军路线及速度判断，即便是陈昱部及时拿下景兰关，己方也会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景东城的。 所以麓川援军也不着急，按照计划行军。渡过罗闸河，进入景东府境内，经蒙乐山，就到达景东城了。 一路上都非常顺利，大家也就放松了警惕。 可是刚刚到达蒙乐山脚下，麓川援军就遭到了卓不凡部发动的突然袭击。 突然的攻击，令麓川援军措手不及。他们本能地向后撤退。 可是早已在其身后等候他们的余庆部不仅在两翼埋设了地雷，而且枪阵早已列阵完毕。 一时之间，麓川援军成了瓮中之鳖。他们前后受到夹击，两翼又都是地雷。 一时之间，爆炸声不断、枪声不断，麓川援军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虽然麓川援军也组织了反击，但是在强大的青龙卫面前，根本是苍白无力的。 最后，除小部分人员踩着地雷，硬淌出来一条路逃走以外，其余人或被歼灭、或被俘虏。 卓不凡和余庆组织士兵打扫战场、清点完俘虏后，就按原计划向景东城进发。 景兰关这边，一直是三个卫所轮番进攻。直到第三日下午，陈昱才亲自督战，三个卫所一同进攻，一举攻破了景兰关。 思机发带领残兵逃亡景东城。 陈昱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选择在景兰关休整一日后，再出发赶奔景东城。 思机发部如惊弓之鸟，快速逃离景兰关，赶奔景东城。他原以为陈昱破关后，会继续乘胜追击。但是后边负责断后的士兵来报，陈昱部并没有前来追击，这令思机发颇感意外，这么好的机会，陈昱都不知道好好利用，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镇守景兰关，与陈昱部战斗的这三日，思机发还对己方的实力颇为自信，认为最起码可以顶住对方十日的进攻。到那时，父亲思任发解决了昆明那边的战事，派兵前来景东府，共同将陈昱这股援军击败。他甚至十分乐观地认为，都不需要利用景东城。直接在景兰关这里就能迫使陈昱撤兵。 思机发岂能想到陈昱内心的打算，就是身旁的诚阳子、卓不凡等人也猜不透。 可是，在第三日的下午，陈昱部的突然发力进攻，打了思机发部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破关之后，陈昱并没有乘胜追击，这令思机发有些对陈昱的举动产生了怀疑。他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想了半天，思机发打破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结果。经过此次交手，他现在已经没有最初对陈昱的轻视了，开始对陈昱逐渐重视起来。 在前往景东城的路上，思机发就开始着手考虑景东城的防御问题。只要坚持到父亲思任发的援军赶来，就能取得胜利。 可是当他快要赶到景东城时，一个坏消息到了他这里。麓川派来增援景东城的一个卫所在蒙乐山遭到伏击，几乎全部被歼，仅有三百多人逃了出来。 对于伏击他们的军队，麓川援军仅知道是两支火枪兵部队，人数在一万人左右，也就是两个卫所的兵力。 他们只是从人数上判断是两个卫所，并不知道陈昱对青龙卫进行了改革，一个卫所就有两个卫所的兵力。 思机发此时才明白，原来陈昱早就分兵前去攻打己方的麓川援军。而自己这边却是毫无察觉。 陈昱果然名不虚传，不简单呀。 陈昱定然想不到，景兰关战斗，和围歼麓川援军的战斗，两场战斗，令思机发对其越来越重视。 思机发会对接下来的景东城攻守战使出浑身解数进行防守。这会增加陈昱部的攻城难度。这是陈昱所始料未及的。 凡事有得必有失。陈昱准备利用思机发，在景东城来个围点打援。相关军事行动都是缓慢进行，这给了思机发足够的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一件事也许看不出来什么。可是接连发生的几件事综合起来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一些问题的。 第七百八十一章 围点打援之计 青龙卫要比陈昱部早到了半天。 当陈昱率人赶到景东城外时，卓不凡、余庆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昱看着二人说道：“你们可比计划早了半天。” 余庆笑着回道：“还不是麓川的援军不经打呀。” 卓不凡听出了陈昱话里的不高兴，忙解释道：“这几日大雨，河水上涨，怕耽误了接下来的行动，所以行军就快了一些。早到了半日。” 陈昱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因为暗卫传来的消息。这个余庆自打当上青龙卫指挥使，人就有些膨胀。言谈举止越来越狂妄。他想借此机会敲打敲打余庆。 陈昱听了二人的话后，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定下了作战方案，除非有极特殊的情况，否则咱们就得按照方案来。如果你们早到半日，影响了接下来的战局，那可是得不偿失呀。余庆。你明白吗？” 余庆自打卓不凡解释时才意识到陈昱有些不高兴，忙拱手说道：“卑职记下了。” 点到为止，陈昱没有说什么，一行人进了中军帐。 陈昱首先了解了一下景东城的情况。 卓不凡介绍道：“我们来到景东城外时，思机发已经率领残部逃进了景东城。再加上城里的守军，估计也就四个卫所的兵力吧。现在他们正在组织防御呢。” 陈昱听了，分析道：“思任发派儿子思机发前来景东府增援，而且还从麓川方面调集援军，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意图。而他们的想法无非是先守住景东府，待昆明那边的战事一结束，挥师增援景东府。内外夹击，妄图围歼我们于景东城下。” 禾芈峰问道：“侯爷。听您的意思。朝廷派遣援军驰援云南府。沐昂他们也拿不下昆明城？” 陈昱回道：“难呀。云南一直是沐家在镇守。而沐晟绝对是他们的主心骨。沐晟这突然暴病而亡。令云南的明军情绪低落、士气大减。无论是方政，还是沐昂，都没有沐晟那么高的威望，指挥能力也是没法与沐晟比。所以前期他们的战斗就有些被动，让麓川思家得以不断扩大地盘，不断壮大实力。现在虽然有援军增援，但是情况依旧没有改观。昆明城我虽然没有去过，但是暗卫的情报说得清楚，那可是云南省、府、县的所在地，城高沟深，易守难攻。我估计他们是拿不下昆明城的。如果思任发再出奇招、派奇兵的话，情况就更加不妙了。” 田大牛听了，忙说道：“侯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以马上拿下景东城，然后迅速增援昆明城，协助他们拿下昆明城，早日解决云南战事。” 从战术上来说，田大牛说得没有错。但是考虑问题，绝不仅仅是考虑战略战术，还要考虑其他方面。 陈昱没有正面回答田大牛，而是问道：“大牛。问你个问题。你有两张弓。一张弓是轻而易举得到的。而另一张弓则是你历尽千辛万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你会更在意哪张弓呀？” 田大牛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当然是冒着生命危险获得的那张弓呀。” 陈昱解释道：“人呀，都是这样的。往往对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才会珍惜。轻而易举得到的，认为是理所当然。所以，此次云南战事，我们该快的时候快，该慢的时候慢。一定要分清形势，把握好节奏。就拿现在来说吧。我们下一步就是围点打援，包围景东城，不紧不慢地攻城。让城里的思机发有危机感。这样他才会向思任发求援，才能招来援军。” 田大牛问道：“那昆明城那边咱们不参与了？” 对待田大牛，陈昱是出奇地有耐心。在他看来，像田大牛这样憨憨的人，是最忠诚的。陈昱耐心地说道：“昆明方面的战事，有那么多的军队参与，咱们前往，无异于锦上添花。人家根本不会把咱们当回事的。他们那边的结果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战胜思任发部。一种是被思任发部打败。 对于第一种，我们过去就毫无意义。功劳是人家的，我们即便是有功，也是次功。我们所要做的是，拿下思机发即可。对于后一种，他们被思任发打败。我们再前去增援，那就是雪中送炭，力挽狂澜。到那时，朝廷想不重重赏赐咱们，都难呀。” 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这招真是高呀。不仅可以减少咱们的伤亡，而且还能将咱们的利益最大化。厉害，厉害。” 卓不凡、禾芈峰、余庆等人也都纷纷附和。 陈昱笑着说道：“诸位。此次前来云南，是朝廷的旨意。我也是不得不遵旨罢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因此，这与我们前些年与大明、大越的战斗是不同的。我们除了考虑战斗之外，还要考虑一下其他情况。总之，不能让大明把咱们当枪使。” 诚阳子、卓不凡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陈昱是说给禾芈峰、余庆、田大牛等人的。这些人军事能力是有的，但是政治水平几乎是零。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军事行动很多时候是为政治目的服务的。 解释完了之后，陈昱就开始对接下来的攻打景东城做了部署。 此次由青龙卫、朱雀卫和后羿营负责攻城。禄州左卫暂不参加攻城。 这个部署的目的，是利用燧发枪、火炮、弓箭等远程攻击武器的优势，在减少己方伤亡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杀伤城楼上的守军。 陈昱的目标不是攻城，而是通过消耗景东城的守军，令思机发感受到压力。 随着守军伤亡的不断加大，防守压力也会越来越大，到那时，思机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撤离景东城，逃之夭夭。要么向外求援，避免城池被攻破。 而依据陈昱对思机发的判断。此人定会选择后者的。 到那时，再来个围点打援，继续消耗思家军的兵力。久而久之，麓川思家岂有不败之理。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 陈昱安排部署完毕之后，众人纷纷告退。而陈昱却把谭穆春留了下来。 第七百八十二章 施加压力 谭穆春见陈昱把自己单独留下，就知道有事。问道：“侯爷。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陈昱笑着说道：“的确是有一件事情，麻烦谭大侠。” 接着，陈昱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打算派谭穆春率领十人秘密潜入景东城，待最后发动总攻之时，作为内应，配合攻城。 谭穆春听了，说道：“侯爷。叫我穆春就行。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侯爷才称得上“大侠”二字。在侯爷面前，我可不敢称这二字。这个没问题。什么时候进行？” 陈昱回道：“好的，穆春。这两天吧。我先从队伍中找十名武艺高强的人。你们再研究如何进城。也不着急。” 接下来，陈昱就命白殿斌、禾芈峰、田大牛等人从各自队伍中抽调能够飞檐走壁、武艺高强之辈，从中挑选了十人，交给了谭穆春。 当天夜里，谭穆春就趁着夜色带着这十人，成功秘密潜入了景东城。 白殿斌向陈昱汇报后，陈昱紧张的心情才彻底放松。谭穆春等人成功打入景东城，就算成功了第一步。这步棋对于最后的攻破景东城，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接下来的攻城，就如陈昱所设想的那样，利用火枪、火炮、弓箭等远程攻击武器，对城楼上的守军进行有效杀伤。 思机发发现了陈昱的意图，就命士兵尽量躲起来，避开对方的火枪、火炮，反正陈昱部主要还是以远程攻击为主，并没有强力攻城。 不得不说，思机发这招还是非常管用的，守军的伤亡率竟然下来了。 接下来的三天，陈昱依旧是如此进攻，双方如同形成了一种默契。无论是卓不凡等人，还是思机发等人都是十分不解。 直到第四天一早，陈昱召集诸将开会，对攻城做了新的部署。青龙卫、朱雀卫和后羿营依旧是负责远程攻击，而禄州左卫此次也参与其中，在景东城南城门负责攻城。而青龙卫原先就是负责这个城门的。此次负责为禄州左卫作掩护。 攻击兵力分配部署完毕后，陈昱说道：“今天我们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庆祥你要记住一点，今日不是要拿下景东城，而是给景东城施加压力，你们只需让他们感到兵力不足，极有可能被攻破的压力即可。” 巫庆祥十分不解，说道：“侯爷。咱们这几日攻击，景东城压力已经很大了。可是却没有援军赶来，我觉得咱们应该改变策略，一举拿下景东城，然后挥师赶往昆明城，灭了思任发，解决云南战事。” 陈昱笑着解释道：“庆祥。昆明城咱们是不能去的。当初沐昂派人通知咱们，前去增援他们，咱们没去。现在去了，人家能给咱们好脸子吗？另外，咱们是援军，应该受沐昂和方政的指挥，他们能给咱们好果子吃吗？所以我们就以景东城和思机发为饵，把外地的思家军引过来就是了。景东城没有援军，是因为思机发的压力不大。他这个人觉得自己能力很强，还是颇为自负的。认为自己能够顶住咱们的进攻。所以我们要给他加加火，让他感受感受压力，向思任发求援。” 听了陈昱的解释，大家才明白陈昱的意图。那就是，此次增援云南，己方的作战区域就在景东城，不参与昆明城那边的战事。继续实施围点打援。 诚阳子说道：“侯爷。咱们这么做，思机发定然是顶不住的，那他就得向思机发求援。思机发自然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遇险，增派援军是自然的。这么做也会减轻方政、沐昂那边的压力，他们定然不会领咱们这个情的。咱们岂不是有些亏呀。” 陈昱对此到并不在意，他说道：“他们与咱们交过手，结过仇。向朝廷上报，不会给咱们说好话的。不说坏话就是烧高香了。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攻打景东府，而没有增援昆明城的原因之一。我担心他把咱们当炮灰使。至于领不领情的，真没想过。也没有奢求。咱们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不需管他们怎么看咱们。” 陈昱此次前来云南平叛，也是迫于无奈，并不是主动提出的。而云南这边和自己又有过节，所以他只需完成自己的作战计划，为云南战事的了解，做出自己的那份贡献即可。 他并不怕方政和沐昂使坏，因为向朝廷禀报战况的可不是只有他们这一处，还有作为监军的亲信太监，以及锦衣卫等。而且太皇太后已经去世，自己在皇帝身边还与一个王振为自己说好话，所以陈昱心里还是有底的。 部署完毕，众将就下去准备攻城。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是，思机发很快就发现南城门这里频频吃紧，自己得到几次求援后，已经派了几批援军，依旧是没有解决问题。 他当即率领卫队亲自赴南城门督战，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这里，听了守军将领的汇报，以及实际查看。他知道陈昱增兵了，而且是善于攀爬攻城的生苗兵。 这些人赤着身子，咬着大刀，赤脚踩着前期士兵插在城墙缝上的匕首，向上攀爬者。 他们根本不需要用登云梯。所以守军也不能推倒梯子。 至于泼油、扔滚木礌石这些操作，因为城下青龙卫的火力太猛，使得城楼上的守军根本无法施展，只能是冒着生命危险进行。有时候只要你一露头，就会被城下的火枪击中。 这种猛烈地火力压制，为攻城的生苗兵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虽然指挥官下达了死命令，但是守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深深明白了底下这帮人的实力，枪法实在是太准了。 又得躲着城下的冷枪，还得阻击攀爬的生苗兵。真是太难了。 往下扔滚木礌石，利用弓箭与城下进行对攻。这些操作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因此景东城南城门这里守军伤亡是最大的。 而对于目前的局面，思机发也是一筹莫展，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他心想，莫非只能是这么硬挺着？ 第七百八十三章 明军反扑了 禄州左卫参与进攻的第一天，景东城南城门就是状况频发。好不容易坚持到了陈昱部鸣金收兵。 思机发只能是与诸将研究对策。而大家的意见出奇地一致，那就是马上向土司大人求援，如果再不来援军的话，景东城就危险了。 对于景东城现在的情况，思机发也是觉得必须得寻找援军了。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被陈昱部围歼的麓川援军。如果这支卫所没有被歼灭的话，进入景东城，势必会增加己方的防御力量。也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在重新部署了城防之后，思机发连夜写信，派人向昆明方向求援。 昆明方面的情况要比景东城这里好多了。思任发在占领昆明城后，开始谋划消灭方政、沐昂等人。 方政、沐昂向各路援军发出求援，四川的两路、贵州的一路得到消息，紧急驰援兔儿关。 但是思任发并没有乘胜追击，前往兔儿关。原因很简单，如果不能及时拿下兔儿关，那几路援军赶到，里外夹击，就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得不偿失呀。 莫不如待对方将队伍积极完毕，前来攻打昆明城。己方以逸待劳，将他们全歼于昆明城下。 陈昱部突破景兰关、围歼麓川援军，思任发听说后，感到景东府那边情况不妙。 对于这个能征善战的陈昱，思任发特意收集了许多关于他的信息，对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否则也不会派儿子思机发前去找他合作。 所以，陈昱那边一连串的动作，令思任发非常警惕。沐昂、方政等人，他可以不在乎，不放在心上。但是陈昱却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而且陈昱发兵直奔景东府，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要劫了自己的后路。 所以，思任发觉得必须早点结束昆明这边的战事，将沐昂重新纠集的这些明军打趴下，然后驰援景东府。 方政和沐昂待几路援军赶到后，立刻开始准备反攻。 他们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留下一个千户防守兔儿关，其余部队赶奔昆明城，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昆明城。 沐昂还念念不忘陈昱部，他说道：“这个陈昱，真是个刺头，让他驰援我们，他竟然置之不理，选择前往景东府。如果有他在，让他当先锋，打头阵，咱们还能轻松一些。” 方政自然知道沐家兄弟与陈昱的过节，也猜到陈昱不来，定然是担心沐昂阴他。 所以方政笑着说道：“我们有了这几路大军的增援，拿下昆明城绰绰有余。到那时陈昱在景东府截住思任发的后路，咱们追击，两面配合，定然能够消灭这股叛军。” 其他将领也都纷纷附和。 沐昂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其实还有一个情况，大家都没有说，但是都心知肚明。如果让陈昱部增援这里，让他打头阵。看似陈昱部十分吃亏，人家凭借强悍的战斗力，将思家军打得落花流水。那功劳岂不是都是陈昱部的。 他不来更好，这些功劳大家还能分一分。见者有份嘛。 制定完反攻计划后，方政、沐昂就率领大军从兔儿关出发，前往昆明城。 思任发这边对明军的动向，那可是十分关注。因此，当方政、沐昂等人从兔儿关出发的消息，很快就到了思机发这里。 除了这个消息，思任发又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那就是陈昱部已经开始对景东城进攻了。 凭借着陈昱部的强悍攻击力，景东城就有些危险了。所以还得抓紧解决赶往昆明城的这股明军。 从斥候打探来的消息来看，明军经过援军的增援，士气很快恢复了过来。整个大军信心十足，将士们也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士气高涨是好事。可是士气高涨到了一定的高度，就会变成骄傲。 而思任发从明军的一些小细节上看出，他们军纪涣散，战斗力也没那么强。 打仗还得靠自身的实力，并不是说，你人数多，你就是赢家，你人数少，那你就是输家。当然绝大多数战斗，都是碾压式胜利。双方人数相近，才是最能显出自身水平的。以少胜多的战斗虽然并不多，但是影响却是深远的。 思任发决定兵行险着，快速解决昆明城的战事。他在明军赶到昆明城前的一天夜晚，秘密派出一个卫所，趁着夜色离开了昆明城，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方政和沐昂待援军赶到，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因为他们想早日夺回昆明城。昆明城对于大明在云南府的统治意义非凡。就如同北京对于整个大明而言，是一样的道理。 有了援军，明军就有了底气，士气也上来了。 方政和沐昂对于昆明城实在是太熟悉了。如何攻打昆明城，早已在兔儿关就已经做好了详细地作战计划。 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军上下都明白此战的重要性。方政和沐昂也都不用特意做战争动员了。 明军雄赳赳气昂昂从兔儿关出发，赶到了昆明城下。 思任发这边则是进行了连日的守城准备。 一方士气高涨，准备夺回昆明城；一方以逸待劳，妄图歼灭攻城之明军。大战一触即发。 战斗中，士气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战斗力才是根本。光有士气，没有战斗力是无法得到保证的。 连番攻城受挫，令明军的士气受到了影响。不仅底下的士兵，就是沐昂和方政等人也都有些急躁了。 不能赶在朝廷的斥责圣旨下来前，及时地拿下昆明城，那大家都得玩完，顶多是以戴罪立功之身，继续战斗。可是如果即使夺回昆明城，那就不同了。大家还有继续战斗、加官进爵的机会。 因此，方政和沐昂亲自上阵督战，希望能够一举拿下昆明城。 思任发自打从麓川起兵以来，与明军交手多次，对于明军的战斗力那是十分清楚的。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应该感谢陈昱。因为大明派出英国公、成国公和黔国公三位国公率领二十一万人攻打思明府，黔国公率领的部队损兵折将，一些精锐部队被陈昱打残，这直接影响了云南明军的战斗力。为思任发的反叛提供了便利。 他原以为明军的各路援军战斗力能强一些，但是一交手，发现他们也是那个水平。 思任发对自己的计划就更加有信心了。 第七百八十四章 有些心急了 方政和沐昂对于重新夺回昆明城，那是十分急切的。因此，一开始就是拼尽全力的进攻。 虽然思家军，自打占领昆明城后，就积极备战，早已做了充分准备，但是被明军这么猛烈地进攻，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的。明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了。 思任发听说明军攻击猛烈，急忙到各个城门实地督战，这才缓解了思家军的不适。 依托高大的城池，完备的防守体系，充足的防御武器，明军的攻击再猛烈也是无济于事。 三天，明军攻击的这三天，不仅仅是损兵折将，而且是士气越来越低，战斗力越来越低。 方政和沐昂心急如焚。据可靠消息，圣旨已经到了贵州，如果在圣旨到达前还不能拿下昆明城的话，那就十分被动了。 当日战罢，沐昂找到方政，说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那就是夜间偷袭。希望通过这招险棋，出奇制胜。 方政与沐昂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听了沐昂的想法，说道：“沐将军此计，我觉得可行。这几日的进攻，颇为不顺。高涨的士气也低落了许多。再加上昆明城易守难攻，我们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圣旨到时也是攻不下来的。思家军经过这几日的防守，定然会骄傲起来，认为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守城守不住，攻城攻不下来。我们正可以借此机会，出其不意，来个夜袭。” 沐昂见方政同意了，非常高兴。两个人接下来对今晚夜袭的行动进行了一番研究。最后决定由沐昂率领两个卫所进行夜袭，方政率军准备入城。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沐昂二更天时才召集诸将，部署今晚的夜袭。 诸将听了，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可行的。但是仍然有几个人觉得有些太冒险。 方政和沐昂岂能听到不同声音，当场就斥责了这几个人没有胆子。 接下来沐昂挑选了两个卫所，作为夜袭的主力军。方政也调兵遣将，准备进入昆明城。 部署完毕之后，沐昂点齐人马后，就悄悄出发了。 昆明城上依旧是老样子。与沐昂这几日晚间派人侦查的情况一样。这让沐昂紧张的心情好了许多。 先头小股部队秘密潜入到了城墙下，开始做着准备。而沐昂这边为了防止被城上的守军发现，则是分散着向城墙下进发。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一切都进行地那么顺利。第一批士兵已经登上了城楼，这令沐昂信心大增。 紧接着是第二批。再接着是第三批。就在马昂跃跃欲试，准备亲自上场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城楼上的守军发现了登上城楼的士兵。 马昂反应还算快，他当即命令士兵开始攻城。 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偷袭变成了明攻。 城楼上思家军的反应速度，大大超乎沐昂的意料之外。前期刚刚登上城楼的那些明军，不但没能顶住思家军的进攻，为后续部队登上城楼提供便利，还被对方很快就给消灭了。 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是继续硬着头皮攻城了，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思任发听说明军夜袭，不仅没有慌张，而且非常高兴。他笑着说道：“方政和沐昂终于沉不住气，开始夜袭了。老子可等了他有几天了。” 原来，思任发在部署昆明城防守的时候，就对明军可能发动夜袭，准备了预案。并且专门在四个城门部署了应对夜袭的部队。 从明军第一天攻城开始，守军就积极防备明军的夜袭，大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表面上看，夜间巡逻部队没有多少，可是城下却部署了人手。外松内紧，给明军造成了错觉。 其实从第一批明军登上城楼，守军就看到了。但是他们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派人通知了城下的守军，待第三批士兵登上来时，守军才发动了进攻。 这么做的好处是，对方会认为还有机会，就会继续进行战斗，防止对方跑掉。 思任发来到了明军攻打的城门，了解了一下情况后，说道：“告诉弟兄们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自然有属下登上城楼进行告知。 而思任发则继续进行部署，首先他命人到城内调集人马，准备出城反击。另外他还命令左右两个城池的守军准备出城迂回包抄。 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思任发对身旁的侍卫说道：“开始吧。” 侍卫掏出身后的信号弹，发射。在夜空中十分抢眼。 马昂也看到了发射升空的信号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 斥候来报，有一支军队断了己方的后路。马昂不由地一惊，忙派军队前去进攻，同时派人向方政求援。 其实，这个时候结合守军发现了他们这件事，马昂最稳妥的处理方式是，立刻撤退，放弃今晚的进攻。 可是，迫于朝廷的压力，马昂没有退路，他坚持要攻城，妄图一举拿下昆明城的想法还没有放弃。 如果是仅仅有一支思家军堵在身后，马昂还不比担心，因为方政已经率军在营寨里等候这边的消息。他们得到自己的求援信息，定然是赶往此地，两面夹击，这支思家军就得溃败。 可是，思任发既然提前派出了一个卫所出城待命，又岂能想不到会有这种情况。 两侧城门的守军早已接到思任发的命令，人马准备完毕，就等号令了。而信号弹就是号令。两侧守军看到信号弹。策马出了城门，开始按照思任发的命令，迂回攻击明军。 随着思家军两侧人马的到来，沐昂终于意识到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思任发早已做好了完全准备，就等着自己往里跳呢。 此时，他也预感到了危险，赶忙命令部队撤退，与方政部汇合，今晚的夜袭是彻底失败了。 思任发岂能让他就这么跑了。当即命令打开城门，亲自率领守军冲了出去。 沐昂部正在撤退，后边被断，两翼被堵，现在城门里的守军又冲了出来。这肯定是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了。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四面楚歌的沐昂部只能是快速撤退，连基本的反抗都没有，双方的形势急转直下。 沐昂部危矣。 第七百八十五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晚间视线不好，但是分干什么。相对于逃跑来说，那是非常有利的环境。 当年曹操被马超大败时，如果是在晚上的话，就不需要割须弃袍了。 明军惊慌失措之下，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是拼了命地往后逃。士兵们都怪父母没有让自己多生两条腿。这个时候，比的不是战斗力了，而是谁的逃跑速度快。 明军士兵之间无形中形成了一种比赛状态。跑得快的，就容易活下来，跑得慢的，就极有可能被杀。 明军逃跑中，跌落马下，发生踩踏等情况，死伤也不少。 沐昂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安全逃离此地。 多亏身旁的侍卫拼死保护，灰头灰脸的沐昂才逃了回去，与方政部汇合。 方政原以为凭借沐昂的这个奇招能够拿下昆明城。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厉害。当他率军前去接应沐昂的时候，就遇到了思家军的阻击，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如果要想与前方的沐昂部汇合，必须突破思家军的阻击。因此，方政组织军队开始进攻思家军的防线。 可是，方政刚与对方交上手没多久，就发现了思家军的动向。他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城门火光冲天，思家军冲了出来，而两边也有思家军的兵马。这影响到了方政部的攻击。 沐昂部由撤退变为溃败，终于历尽千辛万苦，与方政这边汇合了。 汇合归汇合，溃败之势也影响到了方政率领的军队。 此时，思任发亲率的军队与两侧城门的军队以及早期出城的那个卫所，合兵一处，开始向明军发动猛烈的进攻。 方政和沐昂见此情景，只能是选择撤退。 按理说，穷寇莫追，而且还是在夜间。但是思任发没有见好就收，继续组织思家军追击明军。 这令明军苦不堪言，在狭窄的道路上，惊慌失措的明军接连发生十分严重的踩踏事件，造成了一些非战斗减员。 方政和沐昂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只能是快马加鞭，带着明军逃跑。 这一路追击，期间双方也都休息了几次。基本都是思家军休息了，明军才敢跟着休息一下。思家军如果继续追，明军只能是马上撤退。 一个一直撤退，一个一直追击，最后就到了兔儿关。 思任发当机立断，发动了对兔儿关的进攻。明军一路撤退，不仅损兵折将，剩下的士兵也是疲惫不堪，苦不堪言。 他们岂能是乘胜追击的思家军的对手。很快兔儿关失手，方政和沐昂只能是逃往曲靖府。 思任发知道，大明朝这次战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还会调集兵马，重新攻打云南的。 但是筹集粮草、选派兵马是需要时间的。所以自己占领云南的计划，还得抓紧时间实施。 将明军赶出云南，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的守住云南，才是最为关键的。 所以，思任发在派遣军队镇守兔儿关后，就返回昆明城，谋划着接下来的计划。 就在这个时候，思机发的求援信到了。 看了儿子的这封亲笔信，思任发眉头紧锁，他除了骂儿子没有用之外，就是佩服陈昱的用兵。 陈昱这么做，那是要断自己的后路呀。 如果让陈昱占领了景东府的话，势必会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这是思任发所不愿意看到的。 基于目前的情况，思任发只能是救援景东城。他的想法是，先把陈昱部击败。让他们知难而退，滚回广西思明府，不要影响自己的计划。 于是，思任发趁着明军大败，还无力反击的时候，亲率大军驰援景东府。 陈昱听说思任发亲自率军增援景东府，还是有些意外的。他以为思任发忙于战事，顶多派手下的将领率军增援景东府的。 旁边的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您想钓鱼，没想到来得还是一条大鱼呢。” 陈昱回道：“关键是这条大鱼，咱们有没有这个能力拿下呀。别到时候，鱼没有抓到，咱们反倒被拽入河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卓不凡则说道：“侯爷。别说是一条大鱼了。就是一条龙，我们也能抓住。” 余庆、禾芈峰、巫庆祥等人也都纷纷附和。 陈昱听了，自然十分高兴，不过他还是告诫大家道：“诸位。思任发、思机发父子可不是一般战士。方政和沐昂在他们手里吃了多少亏。我们可不能大意了。” 众将听陈昱这么说，自然傲慢之心收敛了许多。 陈昱继续说道：“我原以为咱们在景东府这边围点打援，能够给他们减轻一些压力。没想到他们还真是不争气，不仅反攻昆明城失败了，还丢了兔儿关，跑到曲靖府那边去了。” 诚阳子笑着说道：“要不是侯爷这边给思机发施加了压力，令其不得不向思任发求援。这个时候，估计思家军已经占领曲靖府，彻底将明军赶出云南了。那朝廷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卓不凡说道：“自打沐晟一死，云南的明军就是一盘散沙。无论是方政，还是沐昂都挑不起来这个大梁。如果不是侯爷率军前来，云南的局势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余庆说道：“侯爷。我觉得咱们这次将麓川思家彻底灭了之后，朝廷能不能封你为国公，镇守云南呀。沐家这个水平根本就镇不住场子，由侯爷来坐镇的话，那绝对是万无一失。” 陈昱笑着说道：“你想什么呢。你觉得本事越大，官越大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朝廷选人，能力绝对不是排第一的，忠心才是最重要的。就凭我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朝廷能放心吗？即便是对我放心，也绝对不会让我管理云南的。这个风险极大，比麓川思家的风险都大。” 田大牛有些不解，说道：“侯爷对朝廷忠心耿耿。我就不明白了，他们都是瞎子吗？看不到吗？” 陈昱拍着田大牛的肩膀说道：“大牛呀。官场那是非常复杂的。那就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关系套着关系，人脉连着人脉。你如果是吏部的官员，有一个空缺，你是推荐一个毫不了解的陌生人呢，还是推荐你身旁这几位非常熟悉的同僚呢？” 田大牛想都没有想，回答道：“我当然选择身旁的各位将军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们能力强，能够胜任。”田大牛回答道。 陈昱笑着说道：“能力强是一方面。能不能胜任的前提之一，就是你熟悉他们。你如果不熟悉他们，怎么知道他们能够胜任呢。对于那位毫不了解的陌生人。也许他的能力水平在这几位之上呢。只是你不了解罢了。” 经过陈昱这么一说，田大牛才有些明白了。 这个例子，陈昱只是简单地向田大牛讲解了官场。真正的官场，那可比这个复杂多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大鱼上钩 由于前来增援的思任发部规模远超陈昱此前的计划，大家经过研究，决定先拿下景东城，依托城池阻击思任发部。 第二日，陈昱部就发动了对景东城最后的进攻。陡然提升的战斗力，令守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事先埋伏在景东城内的谭穆春等人，看到了陈昱发射的响箭，在城内四处点火，配合城外的行动。 仅仅一上午的功夫，陈昱部就攻下了景东城。思机发率领残部逃离了景东城。 陈昱并没有派人追击思机发，而是率领众人进入了景东城。 之所以没有追击，是因为陈昱知道，思机发这次失败，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与思任发汇合后，定然会卷土重来的。 进城后，经过短暂休息，众人就开始部署城防。 青龙卫的火炮都被部署在了城楼上面。陈昱对火炮进行了一番改良，既可以在阵地战上使用，也可以更换底座在城楼上使用。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在战争中，将火炮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除了积极部署防御外，陈昱通过暗卫传来的关于思家军的情报，决定让青龙卫先在城外阻击思家军。 整合后的青龙卫，经过几次战斗的洗礼，各兵种已经配合得越来越好了。 陈昱认为，可以利用青龙卫先杀一杀思家军的锐气，为接下来的景东城攻防战提提士气。 青龙卫出发前，陈昱嘱咐余庆道：“余庆。此次阻击思家军。我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杀他的锐气，尽最大努力消耗他们的兵力。你们一定要量力而行，点到为止，切不可意气用事。” 余庆回道：“侯爷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轻重。一定会杀杀他们的锐气的。不给您丢脸。” 陈昱听了，这才点了点头，然后示意他可以出发了。 余庆带着青龙卫奔赴景东城外二十里处，阻击思家军的到来。 思任发此时距离景东城还有八十里，他知道此战意义非凡，因此在行军途中，就与手下诸将研究攻打景东城的作战方案。 思机发认为，直接专攻一个城门，几个卫所轮番进行攻击，只要城门一破，那陈昱部就得被迫撤离景东城。 这个方法既简单，有直接。思任发对此是表示同意的。 可是当他们走到距离景东城五十里处时，斥候来报，陈昱部在景东城外二十里处集结了一支人马，大约有两个卫所之多，看那阵势是要阻击咱们进攻景东城。 思任发一听，颇为不解。陈昱这么做，究竟是何意图。手里已经有了景东城，依托城池，以逸待劳，才是正常操作呀。 思机发听了，也是不理解，不好好利用景东城防守，竟然敢主动出击，城外阻敌。 他当即请战道：“父亲。这个陈昱太狂妄了。竟然敢出城阻击。这明显是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让我带兵前去会会他们。” 思任发说道：“陈昱这厮十分狡猾。我们和他打交道，一定要谨小慎微，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我觉得他派出这支部队不简单。咱们还是不要贸然分兵了。” 思任发拒绝了儿子的提议，大军继续向景东城进发。 终于，思任发的大军来到了青龙卫的面前。 思任发、思机发父子看着前面严阵以待的青龙卫，知道这就是陈昱手下的王牌卫所。 整齐的阵列，没有丝毫的声音，非常静。就这个纪律，可不是一般卫所所能做到的。 要想进攻景东城，必须先把眼前的这支队伍消灭掉。 思任发命令思机发带兵正面进攻，而他则率领一队人马侧面迂回攻击。 战斗方案制定完毕后，爷俩就带兵开始进攻了。 余庆见对方前来攻击，就命令枪阵开始轮转，阻击进攻之敌。 而余庆亲率一支骑兵迎战思任发部，防止他们迂回攻击枪阵的侧翼。 其实在枪阵的两翼都配有弓弩手、骑兵等，目的就是防止对方派兵攻击枪阵的侧翼，因为侧翼是枪阵最为薄弱的缓解。 余庆仅率领三个千户的兵力，而思任发则有足足两个卫所的兵力。双方的兵力是三比十。 别看余庆仅仅率领三千人，可是这三千人可不简单。虽然都骑着马，但是并不都是骑兵。 这支部队由火枪兵、弩兵和骑兵三个兵种组成。 排在最前面的是火枪兵，因为他们的射程最远，在对方进入射程后，迅速进行射击，冲在前面的敌军就倒下了一大片。 射击完毕后，迅速撤到两侧，身后的弓弩手冲在了前面。他们发动了第二批进攻，又射下了一批敌军。这批弓弩手也是迂回至两侧。 经过这两轮进攻，对方不仅人员有伤亡，而且还延缓了对方的速度。 这个时候，就是骑兵出场的时候了。只见骑兵部队以人字形冲入敌阵，犹如一把尖刀插入了敌阵。 而从两侧撤回的火枪兵、弓弩手早已重新装弹，跟随在骑兵的后边，冲入敌阵。 先是火枪、弩弓射击，然后是抽出腰刀对战。 这一次冲锋下来，思任发部就损失了两千多人，而余庆这边仅仅是二百多人。伤亡比例是十比一。 思任发部根本来不及清点人数，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余庆他们又开始掉转马头，重新向敌军发动冲锋。 而冲锋的队伍序列，变成了弓弩手、火枪和骑兵。由于双方已经进行了一次冲锋，彼此之间的距离就没有第一次对冲那么远，因此弓弩手马上就可以进行攻击，紧接着是火枪兵，最后又是骑兵冲锋，弓弩手和火枪兵紧随其后。 这第二次冲锋又干掉了对方将近两千人，而己方也损失了将近五百人。 仅仅是两次冲锋，就干掉了对方四千多人，将近一半的兵力。 而余庆这边损失了不到一千人，也就是七百多人。 除了消耗了对方大量士兵之外，还让对方的士气急转直下，迅速陷入崩溃状态。 所以，当余庆部调转马头，开始进行第三次冲锋的时候，思任发部早已没有了对阵的勇气，士兵们纷纷向远处逃去，而没有调转马头，继续与余庆部进行对冲。 任凭思任发如何呼喊，都是无济于事。 思任发只能是遗憾地跟着部队撤退。他总不能带着卫队与余庆部周旋吧。 余庆岂能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地逃走，率领部队又追击了一小会儿。 看着差不多了，余庆就见好就收，停止了追击，调转马头返回。 第七百八十七章 收获颇丰 思任发这边铩羽而归，不仅没能完成既定目标，还损兵折将，损失了大半兵马。 而思机发这边也好不到哪去。轮番的进攻，竟然没能冲过对方的枪阵。 指挥官喊着口号，火枪兵按部就班地瞄准、射击、后撤，第二排上前，继续瞄准、射击、后撤，如此周而复始，循环无尽。 战斗到最后，思机发这边的战马都瑟瑟发抖，裹足不前。任凭士兵拼命鞭打，也无济于事。 思机发暗道，这个火枪兵枪阵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思机发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他并没有被眼前的形势所吓倒。召集心腹，继续组织进攻。 经过短暂的停歇，进攻继续进行。 可是依然是毫无进展，青龙卫的枪阵牢不可破。 余庆追击思任发部结束后，就转身直奔思机发这边而来。 思机发得知对方只有两千多人时，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当即分出一队人马进行阻击。而他则继续组织军队向青龙卫的枪阵发动进攻。 其实，思机发也派出军队袭击青龙卫枪阵的侧翼，他也发现了那里是薄弱点，可是攻了几次，都没能击溃负责保护侧翼的骑兵和弓弩兵，最后不得不放弃。 可是，没过多久，负责阻击余庆部的骑兵就被击溃了。余庆部趁势斜插入思机发的军队。 别看思机发的队伍人数众多，余庆部十分擅长冲锋，顿时将思机发队伍的队形冲乱了，这影响了对火枪兵阵列的进攻。 对面的青龙卫见指挥使大人率军冲入了敌阵，就转守为攻，也向思机发部发动了进攻。 一时之间，思家军就陷入了被攻击的境地。 思机发见此情景，只能是命令部队撤退。 可是迎面遇到了余庆部。 原来余庆率人攻入敌军之后，发现了思机发的行踪，就带着人直奔思机发而来。 余庆并不认识思机发，但是思机发的装扮，以及身边围着的那些将领，自然是非常好辨认的。 思机发的贴身侍卫岂能让对方靠近公子，拼死护卫思机发尽快逃离此地。 可是余庆既然发现了思机发，又怎么能让他逃走呢。带着人继续攻击。 思机发起先并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危，他在侍卫的簇拥下，开始迅速撤退。 可是余庆等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思机发等人，甩都甩不掉。 随着身边侍卫的不断倒地底，人员不断减少，思机发有些慌了。 他在这个时候才有了危险的感觉，感觉自己极有可能被对方俘虏，或者是杀死。 恐惧之心油然而生，思机发顾不了那些了，逃生的本能促使他鞭打胯下的战马，希望能够快点逃离此地，尽快脱离危险。 可是事与愿违，不知是余庆部的哪个人开枪，一枪击中了思机发身旁的侍卫的胳膊，弹丸只是擦破了这名侍卫胳膊的皮，继续前进，击中了思机发的右肩膀。 思机发疼痛之下，脑袋一迷糊，身子一歪，跌落马下。 由于事发突然，旁边的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冲到了前面。 待要掉转马头回来接应思机发时，余庆等人已经到了思机发的身旁。 余庆命人将思机发擒住。思机发的侍卫想要夺回思机发，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因为越来越多的青龙卫士兵赶了过来。 对方只能是放弃救援。选择逃跑。 追了一段之后，余庆就放弃了追赶。率领青龙卫押着俘虏，收拾起对方丢弃的马匹、武器等物资，返回了景东城。 余庆并不知道对方就是思机发，他以为对方就是思家军的一个将领。 陈昱听了余庆的汇报非常高兴，他原打算就是让余庆杀杀思家军的锐气而已。 没有想到余庆竟然超额完成了任务。 陈昱自然对余庆及青龙卫夸耀了一番。 倒是余庆十分谦虚地表示，不是己方多么厉害，而是思家军战斗力太弱而已。 陈昱就命人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犒劳青龙卫。 就在陈昱、卓不凡等人喝得十分尽兴的时候，白殿斌来报，有重大收获。 原来，陈昱在开席前，就命白殿斌率人审讯抓获的俘虏，希望能够获得一些有价值的消息，为接下来的战斗提供帮助。 白殿斌经过一番审讯，自然把思机发挖了出来。这可是个大消息。 他顾不得宴席没有结束，就来向陈昱报喜来了。 陈昱听了，也是颇感意外，他没有想到让余庆率领青龙卫阻击一下思家军，竟然能把思任发的大公子思机发擒获。 他忙命白殿斌把思机发押进来。 白殿斌领命而去。 陈昱端着酒杯，对余庆说道：“余庆，你这可是大功一件呀。先赏你一千两白银，至于其他的，先记着。来，我敬你一杯。” 余庆听了，有些受宠若惊，忙回道：“侯爷您言重了。我这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根本没想到是思家土司的大公子。” 接着他就把自己率军杀入敌阵，看见了思机发，以为是一个将领，就带着人杀了过去，最后在追击过程中将其抓获的整个经过。 不得不说，这里面绝对有偶然成分。 但是，事实摆在那里，余庆抓获了思机发。 很快，白殿斌就率领人将思机发押解至陈昱这里。 陈昱看着面前的思机发，问道：“思公子，怎没有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思机发进来后，就知道面前这位就是陈昱。此时他身为对方的俘虏，自然不敢飞横跋扈，蛮横无理，恭敬地拱手回道：“谅山侯，咱们又见面了。” 没有狂妄，只见卑微，陈昱还是有些满意的。他以为思机发会脖子一歪，鼻孔朝天地哼一声后，不理会自己。 没有想到，思机发会规规矩矩回答自己的问题。 从这点看，思机发的求生欲极大。 陈昱笑着说道：“思公子，自打那次见面后，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还没吃饭吧。来来来，咱们喝一杯，也是老朋友再见。” 陈昱旁边的谭穆春就准备起身把位置让给思机发。 思机发还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的。此时他已经不是麓川思家的公子了，而是陈昱的俘虏。 他拱手表示感谢后，就在陈昱对面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这样也好，省得他挨着陈昱做，大家都担心陈昱的安全，生怕他对陈昱突然出手。 从这个举动就可以看出，思机发是能够看清形势、摆好自己的位置、恰当处理事情的人。 陈昱对这个土司之子又有了新的认识。 第七百八十八章 思任发赴会 由于思机发在这里，大家都有所收敛，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思机发岂能看不出来，他简单地吃了几口饭，就告辞了。 待他离开，诚阳子问道：“侯爷。您准备怎么处置他？” 陈昱笑着说道：“思机发被抓，思任发现在一定是非常抓狂。我们先看看，看看思任发怎么做？咱们不着急，该着急的是他。” 余庆建议道：“侯爷。不妨咱们那思机发向思任发换一块土地。他一直把思机发当成接班人培养。咱们趁机从麓川那里要一块地，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余庆之所以这么说，绝不是心血来潮。那是有依据的。 当年陈昱被大越从谅江府陆那县县令，升为谅山府知府。广西思明府黄家土司的黄天道率兵侵入谅山府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时的谅山卫指挥使阮雄贸然出兵，中了黄天道的埋伏，几乎是全军覆没。 谅山城岌岌可危，多亏陈昱率领卫队拼死抵抗，这才守住了谅山城。 接下来，陈昱用计将黄天道擒获。降将班泰建议陈昱让黄天渠用两个土州换回黄天道。陈昱认为这个建议有些大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黄天渠竟然答应了。 这才有了后来张义、陈虎等人奔赴思明府，接下来就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一直走到了今天。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陈昱是大越朝廷任命的官员，说白了，就是为大越朝廷打工的。从黄家土司那里用黄天道换来的那两个土州，那是他的私人财产，与大越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然后期大越知道了，但是已经木已成舟。 现在虽然比那时实力增强了不知多少倍，向麓川思家索要地盘，谁也管不着。但是，麓川位于云南的西南角，与己方最近的思明府也相隔甚远。在那里要一块地盘，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是大明江南地区的一个小县，陈昱都觉得还可行。 于是，陈昱听了，问道：“到时候，派你去，怎么样？” 余庆当然听出了陈昱说的是反话，他笑着回道：“侯爷。我哪有那个本事。打打杀杀还行，管理一方，还真没这个本事。” “你还有自知之明，说明脑袋还没有疯掉。”陈昱笑着说道。 诚阳子说道：“索要地盘，是真没什么意思。莫不如要些钱财，稳妥一些。” 除了地盘之外，最佳的选择就是钱财了。卓不凡、田大牛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除了地盘和钱财，其实我们可以要一些其他的东西。” 但是，陈昱没有说要什么。众人也就没有问。 第二日，思任发就派人前来谈判。因为昨日思机发被俘的事情，他知道了。原以为陈昱这边会主动来谈，可是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思任发救儿心切，只能是派人前来谈判，他的思路是，只要是把思机发放了，什么条件都可以谈，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陈昱听说，思任发的人来了，就纷纷白殿斌，思任发如果有诚意，就亲自来谈，否则免谈。 直接一句话就把思任发的人打发了。 谈判之人出去后，思任发就在营里等着消息。当他听说谈判之人回来了，还以为进展十分顺利。他对自己的判断还是颇为得意的。 可是思任发听了谈判之人的话，非常不解。陈昱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手下一听，担心这是陈昱的奸计，目的是趁机将思任发一举拿下，将爷俩扭送给大明方面邀功。 思任发否定了手下的这个想法。在他看来，陈昱虽然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做事情光明磊落，不是那种阴险狡诈之徒。 原来，思任发昨日研究了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极有可能会让自己在麓川的地盘上，割一块地盘给他。 因为当年陈昱利用黄天道从思明府黄家土司那里要了两个土州。这件事西南诸省的有头有脸之人，基本都知道此事。 所以思任发才有这个想法。他当晚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完全可以用地盘来换儿子思机发。只是不知道陈昱的胃口究竟有多大。于是第二日，他就主动派人前来谈判，能早日谈成，就意味着思机发能够早日被放回来。毕竟他是自己的接班人，麓川这块地盘还得有人继承呀。 可是谈判之人将陈昱的原话带回来后，思任发倒吸一口凉气，莫非陈昱是要让自己前往景东城，用自己的命换思机发的命。他拿自己，前去大明那边邀功。 众人纷纷劝解思任发，另想他法营救思机发，千万不能前去景东城，中了陈昱的奸计。 思任发不知道陈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于前往景东城谈判，也是有些担心。 当天晚上，他失眠了，一晚没有睡觉。凌晨时分，思任发下了决心，一早就去景东城与陈昱当面谈一谈，哪怕是用自己把思机发换回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他顶着黑眼圈，不顾身边众人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带着八名侍卫，前去景东城与陈昱谈判。 有人就劝他多带些人马，都被思任发给拒绝了。因为你带八个人和八百人、八千人的效果是一样的。自己是去谈判的，不是去打仗的。 从这一点来看，思任发还是看得十分明白的。 当思任发带着人赶到景东城外，报上名号之后，负责守卫的士兵赶忙进城向陈昱禀报。 陈昱正在与卓不凡、余庆等人商议军事，就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士兵拱手回道：“禀侯爷。他就带着八名侍卫前来。” 卓不凡赞叹道：“思任发不愧是个枭雄呀。竟然胆敢带八个人前来。这份气度，卓某佩服。” 余庆则说道：“他就带着八个人前来，也太不把我们侯爷当回事了。侯爷，咱们必须严惩思任发，一会儿我给他来个下马威。” 陈昱笑着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余庆大咧咧地说道：“我去门口等着他。只要他打过了我，我就让他进。打不过我，对不起，回去把功夫练好了，再来吧。” 陈昱听了，说道：“那我把思机发和抓获的这些俘虏都跟你吧。他们一天吃喝拉撒耗费挺大。你作为指挥使，每月的俸禄非常多，你就帮我分担分担，一直供到思任发能够打过你，前来谈判为止。你看如何？” 余庆听了，脑袋嗡的一下，血压直往上升。他忙说道：“这么做，岂不是耽误了侯爷的大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陈昱也没有理他，起身带着众人前去迎接思任发。 虽然思任发是叛军首领，但是他敢来谈判，这份勇气，就令人敬佩，所以陈昱才决定前去迎接思任发。 第七百八十九章 用俘虏换和平 就如同陈昱没有想到思任发竟然带着八名侍卫前来一样，思任发也没有想到陈昱会亲自率人出城迎接。 双方见面，根本不需要人介绍。 虽然这是陈昱与思任发第一次见面，但是双方彼此神交久矣。 如果没有思任发找陈昱合作，朝廷派陈昱前来平叛，两个人或许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陈昱拱手说道：“思大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快快进城吧。咱们进城再聊。” 思任发冷冷地回道：“一切全听侯爷安排。” 也难怪，你抓了人家的儿子，还让人家亲自来谈。这本身就令人十分不爽。 陈昱也没有说什么，就与思任发一起进了城。 落座后，思任发说道：“谅山侯，你看咱们是不是单独谈一谈。” 陈昱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大家都先下去吧。” 诚阳子、卓不凡等人就告退了。 屋里只剩下陈昱和思任发。 思任发叹了一口气说道：“谅山侯。我真是整不明白你。我找你合作，你不同意也就罢了。朝廷下旨，你却前来云南打我。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讲究呀。” 陈昱苦笑道：“思大人。我和令公子说得很明白。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大的理想，只是想管理好自己的地盘，让百姓过上好生活，仅此而已。至于朝廷下旨，我也是没有办法。抗旨不遵，那可是大罪呀。不得不来而已，所以抓了令公子，我才想找你谈一谈，否则我直接交给朝廷，岂不是大功一件。” 思任发听了，说道：“那谅山侯找我来，究竟是要谈什么。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答应你的。” 陈昱反问道：“思大人。我想，在你来之前，一定对我可能要提的条件有了大体的预判。我想听听你是怎么判断的。” 思任发回道：“既然侯爷主动找我谈，无非是想自己得点利益罢了。官职我是给不了你的。那么就剩下两样东西。一个是金钱，而另一个则是地盘。在我看来，侯爷要地盘的面大。毕竟当年侯爷身为大越谅山府知府，就私自要了人家思明府黄家的两个土州。说吧，这次你想要多大的地盘？” 陈昱听了思任发的话，笑着说道：“与思大人谈话就是好。直来直去，少了很多弯弯绕绕。简单明了，不用那么费劲想，费劲猜。” 思任发没好气地说道：“谅山侯。咱们就不用拐弯抹角，说那么多废话了。你提条件，我看行，咱们就成交。就这么简单而已。何必废话呢？” 陈昱被他这话怼的，有些无语。他说道：“思机发和这些俘虏，我可以交给你。我既不要钱，也不要地盘，我只是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即可。” 思任发一听，颇感意外。他没有想到陈昱既不是要钱，也不是要地盘，莫非他是要自己的命，向大明朝廷请功？ 想到站这里，思任发咬牙说道：“侯爷既不要钱，也不要地盘，莫非是想拿我的命，向大明邀功。只要能把我儿放了。我愿一命换一命。”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思大人。你觉得我陈昱是那种向大明朝廷邀功的人吗？你太小瞧我了。” 思任发忙问道：“那侯爷让我答应什么事？” 陈昱正色道：“战事一起，民不聊生。无论是麓川的百姓，还是云南的百姓，都深受其害。一将成名万骨枯。大明地大物博，兵多将广，即使我与你合作，两路并进，前期或许进展顺利，可是后期，大明调集重兵，咱们注定是要失败的。所以这种行为，是徒劳无功，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我只是让你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马上休兵，撤回麓川。向朝廷道歉，给朝廷一个台阶下，彻底结束战事。” 思任发听了陈昱的话，大为震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你说的就是让我撤军，就这么简单？”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要你答应我撤军，息事宁人。我立刻就放了思机发他们，让你带走。你看如何，思大人？” 思任发其实在战争的后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次起事，希望渺茫。占领的地盘还不到云南的一半，兵力就有些捉襟见肘。当初要占领云南、四川、贵州、广西等地的豪言壮语已经不复存在了。 在他看来，能够占领云南就已经不错了。 可是，陈昱却让他这个一再降低的愿望，也无法实现。 现在陈昱又让他带兵撤回麓川，说句心里话，思任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为了这次起事，他准备了那么久，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就这么结束了。 思任发的内心是矛盾的。他还有些犹豫。 陈昱自然看清了他的表情，也猜出他内心是很矛盾，很犹豫的，就继续劝说道：“你虽然击败了明军，接下来也极有可能说服那些观望的土司。可是你不要忘了，大明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还会从其他省份调兵遣将，继续镇压的。消耗战，可对你们十分不利呀。所以，现在是最佳的撤退时机，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再说了，你不考虑别的，总得考虑一下你的儿子思机发，还有麓川的百姓吧。祖先积攒的这份家业，你总不会让他断送在你手里吧。” 思任发听了，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侯爷。那我就听你的。现在就撤兵。回麓川，再向朝廷道歉。希望能够彻底结束这场战事。” 显然，思任发被陈昱说动了。 陈昱见自己的建议被思任发采纳，能够结束战事了，非常高兴。他笑着说道：“我也会向朝廷上奏折，为你美言几句的。希望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朝廷没有怪罪下来，彻底解决此事。” 思任发拱手说道：“那思某感激不尽。我现在可不可以见见我儿。” 陈昱说道：“那是自然。” 接着，陈昱将诚阳子等人叫了进来。并且让白殿斌去把思机发请过来。 趁着白殿斌去请思机发的功夫，陈昱将自己与思任发的谈话结果，告诉了在场的众人。 大家听了既感到意外，也感到高兴。毕竟是能够结束这场战事。大家可以返回思明府了。 因此，大家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第七百九十章 去昆明城打声招呼 很快，思机发就被带来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景东城，他还以为思任发也被陈昱抓来了呢。 就问道：“父亲大人，你也被抓来了。” 思任发听了，脸色阴沉，怒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以为我也像你那么没用呢。” 陈昱说道：“你父亲是来救你的。” 接着陈昱就把经过告诉了思机发。 思机发听了，内心那个感动，就别提了。他也顾不得场合，嚎嚎大哭起来，而且一边哭，一边诉说着对父亲的愧疚。 思任发忙安慰了他几句，不让他再哭了。 思机发这才停止了哭泣。 陈昱说道：“思大人。令公子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信守诺言。” 思任发看着陈昱，笑着说道：“谅山侯。你连个协议都没有，就让我把他带走，你就不怕我事后反悔吗？”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我相信思大人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 思任发拱手说道：“谅山侯。佩服，佩服。” 除了思机发，还有一些人被俘，陈昱就命余庆和白殿斌前去提人。 很快，这些俘虏都被押解到了大堂前，由于堂前地方太小，有些都在外边。 思任发问道：“侯爷。那我就真带他们走了？” 陈昱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思大人。我陈昱言出必行，既然同意放他们，自然是要放的。” 思任发拱手说道：“谅山侯。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告辞了。” 说完，就带着思机发等人走了。 陈昱命余庆和白殿斌替自己送送他们。 谭穆春对于陈昱这么做，虽然十分钦佩，但是还是有些不解，他问道：“侯爷。你抓了思任发的宝贝儿子，完全可以向他提出很多条件。这个筹码金贵着呢。你就这么轻易还给他，是不是有些赔呀？” 旁边的诚阳子跟随陈昱时间长，自然理解陈昱，他笑着说道：“谭大侠。你不知道。咱们侯爷的志向是让老百姓过上好生活。他利用思机发，让思任发退兵，返回麓川。这不知道能挽救多少生命呢。这份功德，那可是无量的呀。” 卓不凡也附和道：“道长说得对。我们侯爷仁慈。他最看不得百姓生活贫困了。这番战乱，最倒霉的就是那些老百姓了。早日结束战争，老百姓就早日受益。在我们侯爷看来，这笔买卖划算。” 谭穆春对陈昱又有了深刻的认识。他原以为陈昱仅仅是对治下的百姓非常上心。没有想到，他对外省的百姓，依旧是菩萨心肠。这真是活菩萨呀。他说道：“侯爷。你可真是我辈学习的楷模呀。如果大明的官员都是你这样的话，那是国之幸，民之幸。” 陈昱十分谦虚地说道：“我需要做得还很多。能做到的，自然要做好。我现在就希望思任发和思机发通过这场战事，能够意识到，他们是干不过大明的。从此消停地待在麓川。” 谭穆春问道：“思家如果按您的意思办了。朝廷那边不算完怎们办？” 陈昱说道：“大明朝廷当中听到这个消息的话，自然会有人跳出来建议出兵攻打麓川。可是最终朝廷不会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打仗是要花钱的。这次云南战事，朝廷从各处调兵，已经耗费很大了。再没完没了地进行下去，只能是让自己的财政捉襟见肘。麓川那个鬼地方，什么也没有，打下来也没什么意义，得不偿失。这笔账，朝廷还是能够算明白的。” 说得众人频频点头。 打仗，说到底，拼的就是实力，更确切地说，那就是钱。粮草需要钱，各种辎重需要钱，兵员的军饷需要钱。就是士兵牺牲后的抚恤金，那也是钱。没了钱，那就是玩不转转。 陈昱之所以能够与大明开战、与大越开战，军队战斗力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有粮有钱，这才是最重要的。否则没有粮草辎重，没有钱财发放兵饷，军队再有战斗力也是白扯的。 思任发果然守信用，回去之后只是做了简单休整，就率领部队撤退了。沿途的思家军也都跟随其返回麓川。 陈昱听了白殿斌的汇报，说道：“这就好了。他带兵主动撤退，再向朝廷道歉。我在旁边敲敲边鼓，朝廷有台阶下，这件事也就算结束了。” 诚阳子请示道：“侯爷。思任发这边解决了，那咱们作为援军，前来增援云南，总得和云南方面见个面吧。” 陈昱笑着说道：“丑媳妇终要见婆婆的。那咱们就去会会方政和沐昂。” 卓不凡说道：“侯爷。方政还好说。那个沐昂可是与咱们交过手，吃过亏的。我听说此人心眼有点小，记仇呀。” 陈昱不屑地说道：“黔国公沐晟那是一个猛人。沐昂和他比，差远了。他心眼小，记仇，又能奈我何？”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们还是小心点，比较稳妥。”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得没错。咱们还真不得不防。不知道长有何高见？” 诚阳子笑着说道：“高见谈不上。侯爷定然是到昆明城去见方政和沐昂。为了防止沐昂下黑手，先派人秘密潜入昆明城。如果他胆敢动手，咱们里应外合，还不至于吃亏。” 陈昱听了，说道：“道长所言极是。那咱们就这么办？” 接着，陈昱就做了部署。卓不凡、白殿斌和巫庆祥各率领一队人马秘密潜入昆明城。朱雀卫镇守景东城，其余部队随自己一同前往昆明城，面见方政和沐昂。 而自己的贴身保护工作，就落在了诚阳子和谭穆春两个人身上。 陈昱笑着说道：“有道长和穆春在我身边保护，问题不大。出现突发情况，不凡、殿斌和庆祥三支人马在城里接应。城外的青龙卫、后羿营和禄州左卫攻入城内也不是难事。到那时，我倒要看看沐昂怎么收场。” 田大牛说道：“侯爷。你也让我随你一同进城吧。”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大牛。你现在是后羿营的指挥使。把队伍带好，做好外围支援。有道长和穆春二人，我的人身安全绝对没有问题。对了，还有那两只大白熊。更是万无一失。这下你放心了吧。” 这番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那两个活宝还真是猛。 第七百九十一章 喧宾夺主的事情不要做 思任发按照与陈昱的约定，收拢沿途的兵马，返回了麓川。 方政和沐昂得知消息，十分惊讶。思任发这是什么操作，竟然主动撤军了，莫非里面有阴谋。 也许是被思任发打怕了。方政和沐昂竟然没有敢出兵。后期听说是陈昱捉了思任发的儿子思机发，思任发才主动退兵。 两个人这才带着属下赶回了昆明城。 他们刚回昆明城，陈昱也率队赶到这里。 两队人马可以说是脚前脚后。 方政和沐昂一听，陈昱到了昆明城，就出城迎接陈昱。 其实，陈昱前期安排的三支队伍早已混入昆明城。而他率领其他卫所则是依据方政和沐昂的进军时间，向昆明城进发。否则最先到达昆明城的就是陈昱了。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昆明城是人家的地盘，自己只是来帮忙的。喧宾夺主的事情，不能干。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在昆明城的城门口，双方见了面。方政笑着说道：“谅山侯。此次平定麓川思家的叛乱，你是功不可没呀。我会向朝廷向你邀功打得。” 陈昱忙说道：“方将军言重了。我就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而已。” 方政继续说道：“侯爷真是太谦虚了。” 旁边的沐昂没好气地说道：“谅山侯。如果你当时增援昆明城的话，昆明城是不会丢的。你觉得你有责任吗？”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从整个战局来看，我占领景东府是对的。而现在的解决也证明是对的。” 方政生怕二人吵起来，连忙说道：“谅山侯。一路辛苦，咱们还是进城说话吧。” 陈昱表示同意。 一行人就进了城。由于陈昱的部队太多，只能在城外驻扎。而陈昱则带着诚阳子、谭穆春、两只大白熊以及卫队进了城。 方政生怕二人再吵起来，亲自组织人将陈昱一行安顿了下来。 而沐昂则直接回了府。 方政知道二人之间有过节，就说道：“侯爷。沐将军话里多有冒犯，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 陈昱笑着说道：“狗咬人一口，人还能咬回来吗？我岂能和他一般见识。” 方政听了，尴尬地笑了。然后他就把话题引开了，询问了当时陈昱部在景东府的战斗情况。 陈昱也没有隐瞒，向方政讲述了自己出兵景东府、占领景东城，思任发和思机发父子前来攻打景东城，陈昱派人在城外阻击，意外抓获思机发，紧接着陈昱将计就计，说服思任发撤兵的整个过程。 方正听了，夸耀道：“侯爷。您这几步棋，走得这是太妙了。早就听闻您是文武全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陈昱笑着说道：“方将军。你在这么夸我的话，我就真不好意思了。” 方政正色道：“侯爷。多亏了您。否则云南战事还不知道什么样呢。朝廷的圣旨前几日到了，对我们进行了一番斥责。云南的事情如果继续恶化下去，那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对朝廷有个交代了。” 陈昱说道：“打仗最倒霉的是老百姓，背井离乡、颠沛流离，活得都没有个人样了。战争早点结束，百姓就能早点回乡生活。接下来，云南这边也不轻松呀。” 陈昱考虑的非常全面，而方政作为武将，只管军事方面的事情，高低立判。他听了陈昱的话，说道：“不错。侯爷所言极是。” 两个人有聊了一会儿，方政表示，晚上给侯爷接风，就告辞了。 刚送走方政，诚阳子就过来了。他被陈昱安排在四周调查了一番。 陈昱问道：“道长，怎么样？” 诚阳子回道：“没有发现监视咱们的人。按理说不应该呀。” 谭穆春听了，说道：“也许咱们帮了他们的忙，他们对咱们只有感激，没有监视吧。” 陈昱也拿不准，就吩咐道：“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咱们做好防备就是了。穆春。你去联络一下卓不凡他们，咱们怎么也不能掉以轻心呀。” 谭穆春领命而去。 诚阳子说道：“侯爷。咱们扭转了云南的战局，方政和沐昂还敢对咱们动手吗？” 陈昱说道：“这个我还真看不准。方政说话还十分客气。沐昂就别提了。也许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总之，咱们做好防备，防止他们对咱们下黑手就是了。明日谈完，咱们救走。” 诚阳子表示同意。 而此时在沐昂的府上，他正召集手下的亲信研究袭击陈昱一事。 自打他听说陈昱要来昆明城，就有了这个想法。当年的争斗，那只是原因之一。此次陈昱不听号令，而且还独自将思任发部弄回麓川。功劳都是他的了。自己这些人是白忙乎了。这口气，沐昂咽不下。所以他决定趁着陈昱来昆明城之际，干掉他。朝廷那边也对其非常忌惮。自己干掉他的话，朝廷也会乐见其成的。 这几名亲信都是自己的铁杆，一直跟着自己。 因此，大家也都是积极做着准备。 沐昂说道：“行动就定在今天晚上。方政要邀请陈昱吃饭。我也参加。席间我会多灌他几杯的。你们所要做的是，组织好人，设定好埋伏地点。到时候，一举将其干掉。到时候，我为大家请功。” 沐昂在决定干掉陈昱时，就先给大家每人五百两银子，并表示，事后不仅还有重赏，还会向朝廷为其进攻。 听了沐昂的话，大家也都非常高兴。真要是能够把陈昱干掉的话，不仅沐昂会继续奖赏，就连大明方面也会论功行赏的。 因此，这帮亲信都非常踊跃，纷纷献计献策。 最后，沐昂等人商议决定，今晚的晚宴结束后，在陈昱返回住处的路上发动袭击。 因为在道路两旁，有诸多的胡同，快速袭击，即便是不成功，也能快速逃离。 陈昱即便是追究起来，也自然是表示加快破案，至于什么时候破案，还不是己方说得算。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发了。 商议完毕，距离晚宴的时间临近。沐昂的亲信开始下去准备去了，而沐昂则带着人前去赴宴。 第七百九十二章 不打自招 陈昱如约赴宴，方政自然是非常热情。沐昂虽然没有方政那么热情，但是也没有怼陈昱。 这顿饭其实吃得很有意思。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倒是方政、沐昂等人频频向陈昱敬酒。陈昱来者不拒，都喝了。 陈昱说道：“云南战事已经结束，我率部前来，无非是打个招呼。毕竟是奉圣旨前来增援咱们的。既然已经打过招呼了，我就要返回广西思明府了。” 方政听了，说道：“谅山侯。你好不容易到了云南。弟兄们也拼死拼活，累得够呛。就在云南休息几日，再走也不迟。” 沐昂也说道：“是呀。谅山侯。这么着急干什么。莫非弟妹等得着急了。” 一副猥琐的表情，陈昱都想上前抽他。但是他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笑着说道：“主要是事务繁忙，很多事情需要做。时不我待呀。” 方政把话接了过去，说道：“谅山侯日理万机，为老百姓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方某佩服，来来来，喝酒。” 方政端杯，众人又开始了喝酒。 酒席散了之后，方政、沐昂等人将陈昱送到了门外。 陈昱由于喝了很多酒，方政特意为其安排了一顶八抬大轿。陈昱也没有客气，就钻入了轿中。 诚阳子、谭穆春分列两边，一众人就出发了。 方政知道沐昂与陈昱有矛盾，也没有说什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陈昱等人在夜里非常显眼。因为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陈昱这队人。 走出没多久，突然在街道两旁射出了冷箭。诚阳子和谭穆春仓促应对，打掉了几只箭矢，护住了陈昱，但是抬轿的轿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八个人有六个人中箭倒地。只有两人没有受伤。 前后的护卫还没来得及过来护卫。从两侧的胡同里就冲出来两批人，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提着刀。 侍卫们马上围在轿子周围，开始应战。 陈昱正迷迷糊糊地坐在轿子里。由于轿夫中箭到底，不仅轿子无法继续走了，而且还发生晃动，并且掉落到地上，摔得陈昱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打斗声，陈昱立马意识到，这是有人要害自己呀。 他刚出了轿子，一支箭就射入了轿中，钉在轿子里，箭矢尾部还颤抖不已，显然力度非常大。 陈昱惊出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大半。 谭穆春看见陈昱出来了，忙说道：“道长。您快护送侯爷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谭穆春说得是事情，除了冲出来的这批人，躲在暗地的弓箭手还在向这里放着冷箭，一些侍卫都中了箭，有些人还带伤坚持战斗。 陈昱忙命人放了响箭。顿时升入夜空的响箭，十分耀眼，这个高度，连城外都能看到。 很快，卓不凡、白殿斌和巫庆祥三队人马奔向这里。 对方见无法杀死陈昱，只能是选择撤退。 卓不凡等人想要追击，但是被陈昱制止了。 白殿斌说道：“侯爷。这帮王八蛋，竟然敢袭击你。我去把他们都追回来。” 陈昱笑着说道：“抓不抓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觉得在昆明城，谁有这个能力组织这场刺杀。” 白殿斌随口说出，“一定是沐昂那个王八蛋。” 陈昱没有表态。而是说道：“派人守住各个胡同，看看对方留没留下活口，另外把他们的武器收拾收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陈昱这个时候还不忘调查。 方政等人很快得知陈昱遇袭了，他有些慌张。毕竟陈昱作为一代枭雄，可不会就这么算的了。 等到方政、沐昂等人赶来时，那批刺客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方政看见陈昱安然无恙，毫发未伤，紧张的心情好了许多。他说道：“侯爷。您没事吧。” 陈昱笑着说道：“方将军，我还死不了。” 方政说道：“没事就好。侯爷。咱先回到你的住处吧。”他担心刺客会再次袭击陈昱。 沐昂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暗骂道，这个王八蛋还真是命大。怎么不弄死他呢。 看着地上战死的那帮人，沐昂心有些疼，这些都是他的绝对亲信，可以与死士相媲美。 但是没有活口，令他赶到一丝安慰。 陈昱到没有立即离开，他说道：“不着急。方将军，还是先把现场勘查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显然，陈昱不想就这么算完了。 方政只能是命人配合陈昱的手下，进行了犯罪现场的勘查。 除了死尸，丢弃的武器，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 方政建议道：“侯爷。对方剩下的人，还在城里，我马上命人进行全城搜查，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陈昱知道，方政这是在撇清嫌疑，他拱手说道：“那我先谢谢方将军了。这么晚了，还得麻烦大家，十分过意不去。不凡，你们也参与搜查，配合方将军他们。” 卓不凡、白殿斌和余庆自然是领命。 方政派出人马，与卓不凡等人就从出事地点，向四周开始追查， 方政再次说道：“侯爷。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还没等方政说话，沐昂质问道：“谅山侯。你暗地里派出这么多人进城。意欲何为？莫非你要造反吗？” 陈昱听了，冷笑道：“好大的高帽呀。我是防止某些奸诈小人对我暗算。果不其然，还真有。可别让我查出来，否者后果很严重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不要诬陷我们。” 陈昱看着沐昂，就像看着一头猪一样，问道：“我说怀疑你们了吗？沐昂。莫非是你干的？” 沐昂喝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否者我想朝廷告你诬陷好人。” 陈昱不紧不慢地说道：“开个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嘛。方将军。不聊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陈昱就走了。 看着远去的陈昱，方政问道：“沐将军。你有些太鲁莽了。” 沐昂依旧是矢口否认，说道：“方将军。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陈昱仇家太多了。定然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我们。” 方政听了，也没有说什么，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和这种愚蠢的人，说多少话都是没有意义的。陈昱又不是傻子，他岂能猜不出个大概。 第七百九十三章 半个时辰 陈昱在返回住处的途中，肺子都要被气炸了。他刚开始只是怀疑是沐昂所为，故意激他，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上当了。 回到住处，他对诚阳子和谭穆春说道：“此事定然是沐昂所为。现在主要是拿到证据。只要拿到证据，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诚阳子回道：“侯爷。此事最终还是由朝廷来定夺。沐家对大明那可是忠心耿耿。他的兄长刚刚暴病而亡，即便是找到证据，朝廷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谭穆春说道：“那也不能便宜了这个狗日的。胆敢派人暗杀侯爷。活得不耐烦了。” 陈昱听了二人的话，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说道：“道长所言极是。沐家世代忠良，朝廷对其非常信任，否则也不可能让一个异姓王镇守云南。但是像穆春所说，不能便宜了他。也得让他付出点代价。” 诚阳子忙问道：“侯爷的意思是……” 陈昱笑着说道：“沐家一直镇守云南，搜刮的民脂民膏定然不少。我们不妨借此机会敲敲竹杠，也算是为思明府的百姓讨点钱财。” 诚阳子回道：“不能对其进行惩处，那就让他出点血，也是好的。” 这边刚刚商议完毕。卓不凡派人来报，已经发现重大线索。 原来，众人从袭击现场出发，向四面八方进行追踪。卓不凡这一路很快就发现了血迹。看着还未干透的血迹，卓不凡知道，这定然是那批逃走的刺客受伤所留下的。 于是，卓不凡等人就顺着血迹，一路追踪，最终到了一堵围墙那里，显然这帮人是翻墙进入了宅子。 一调查，这处宅子竟然是沐昂的府上。卓不凡一面联系白殿斌和巫庆祥，包围了沐府，一面派人向陈昱汇报。 陈昱听了，当即带着诚阳子、谭穆春等人前往沐府。 沐昂也得到了消息，他听说陈昱的人找上门来，首先问了是怎么被发现了的。当听说是袭击陈昱的人撤回了府上，他骂了一句，愚蠢。 可是事已至此，总得解决吧。当他听说陈昱到了府门前时，只能是硬着头皮去见陈昱了。 陈昱见到沐昂神色如常的出来，心中暗想，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沐昂正色道：“谅山侯。这么晚了，你到我府上所为何事？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吧。” 他的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先把陈昱打发了。 可是陈昱岂能因为你一句话，就这么走了。给他笑着说道：“沐将军。是这样的。我的人追踪今晚的刺客，顺着血迹，追到了你的府上。你看……” 沐昂听了，勃然大怒道：“陈昱。你过分了。刺客怎么能到我府上呢。你这是诬陷。如果刺客逃到我府里，我府上的侍卫定然能够看到的。沐青。今晚有人闯入府里吗？” 沐青赶忙回道：“禀将军。小的正好负责今晚的守卫。没有发现有人闯进来。” 沐昂说道：“听见了吧。没有人闯进来。” 陈昱继续问道：“那墙角的那些血迹，可是摆在那里的。这怎么解释呢？” 沐昂冷笑道：“你如何证明那些血是刺客的呢？如果你能证明的话，那我就让你们进府搜。” 陈昱笑着说道：“沐将军。你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吧。方将军马上就到。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 陈昱早已料到沐昂会死不承认的。他在赶往沐府的同时，派人去通知了方政。 方政接到通知的时候，脑袋彻底大了。这个沐昂真是不小心。你就是要杀陈昱，那也得做得干净利落一些，不要给人家留下把柄呀。 他只能是带着人赶来。正好看到府门前对峙的双方。 方政笑着说道：“这是怎么了？刚才喝酒还喝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陈昱就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方政听了，心里又把沐昂骂了一遍。 而沐昂依旧是那番话。 方政说道：“谅山侯，借一步说话。” 陈昱就和他来到了旁边不远处。其他人都知趣地离得远远的。 方政说道：“侯爷。沐王爷可是太祖皇帝亲自册封的。自打沐王爷镇守云南以来，还没有人进府搜查呢。你这要是冒冒失失进府搜查，会惹祸上身的。起码朝廷那边就不会答应的。”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那此事就这么算了。沐王府后边的墙上的血迹可是有迹可循的。” 方政说道：“侯爷。退一万步讲。你进府搜到这些人。这些人也承认了。他们咬死是自己的主意，与沐昂无关。你不也是拿他没办法嘛。这样吧，我从中做个保，你们私了吧。你提出条件，如果沐将军同意了。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如何？” 陈昱装作想一想，说道：“这样吧。我手下死伤了一些兄弟。我也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他就赔我五万两银子，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方政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竹杠敲得有点大呀。不过既然陈昱吐了口，还是不妨先和沐昂说说。 于是方政让陈昱稍等，他就去找沐昂说和这件事了。 沐昂听了，陈昱要五万两银子，当场就不干了。他说道：“他凭什么要这些钱。无凭无据的，就让我拿这么多钱，做梦。” 方政压低声音说道：“沐将军。我这可是费了很大劲才说服他的。你就这么直接不同意。事情闹起来，对谁都不好。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你比谁都清楚。” 沐昂内心不由地一惊，他说道：“顶多给他两万两银子。毕竟是在昆明城出的事。我们还是有责任的。但是五万两，那是太欺负人了。” 方政就又来到陈昱面前，将沐昂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原以为陈昱听了这个数字，会同意。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陈昱根本就不同意，他坚持要五万两银子。并撂下狠话，一个时辰内不拿出五万两银子，那就踏平沐王府。 方政将这番话传给沐昂时，沐昂也是勃然大怒，表示，他等着。 双方彻底谈崩了。方政也是十分无奈。自己是尽最大努力调解了。可是双方谁也不让谁。 陈昱带着人离开了。临走还喊话沐昂。就一个时辰，见不到钱，踏平沐王府。 沐昂也不示弱，表示，半个时辰内如果不离开昆明城，他就将其视为擅闯昆明城，予以拿下。 陈昱则没有说什么，带着人离开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沐昂彻底疯了 方政看着离去的陈昱，问沐昂道：“沐将军。这要打起来，对谁都不好看呀。” 沐昂不以为意，说道：“方将军不必担心。这里可是昆明城，岂是陈昱在这里撒野的地方。他这是公然敲诈勒索，就凭这一点，就能治他的罪。”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沐昂恨恨地说道：“趁着现在城门大闭，我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陈昱这帮人制伏。能捉活的更好，哪怕是打死了，咱们也可是说是陈昱要造反。反正是死无对证。” 方政没有想到沐昂胆子这么大，他担忧道：“这么干，不妥吧。你可不要忘了，陈昱手握重兵，他有个好歹，他的手下岂能饶了咱们？城外的那些人就不好对付。” 沐昂说道：“树倒猢狲散。陈昱没了，他的这些手下就是一盘散沙，根本翻不起多大浪。再说了他们要是敢乱来，朝廷能由着他们的性子吗？所以，不必担心。不过方将军，你如果不想蹚这趟浑水的话，可以回避。我沐昂一人做事一人当。” 方政见劝不住沐昂，就拱手说道：“沐将军。保重。”说完，就走了。 沐昂暗笑这个方政胆小。他当即命令属下，纠集人马，今晚围攻陈昱的住所。 陈昱带着人往回走。卓不凡问道：“侯爷。这个沐昂能乖乖给钱吗？” 陈昱回道：“给钱的可能性极小。我觉得他想趁机将你我拿下的可能性极大。咱们不能回住所，坐以待毙。现在只能是出城，与外边的卫所汇合。防止他对咱们下毒手。” 诚阳子说道：“可是现在城门已经关了。我们是出不去的。如果是硬闯的话，只会被沐昂所利用。” 陈昱说道：“这个好办。咱们赶往城门，如果沐昂胆敢对咱们不利。咱们就发射信号弹，里应外合，攻占城门，然后率领军队将沐昂部一网打尽。” 众人觉得，目前也只能是这样了。 诚阳子带着几名侍卫回住处召集剩余人员。陈昱则带着众人向城门走去。 诚阳子通知住所里的人，马上撤离。大家的动作非常快。 可是再快，也没有沐昂速度快。诚阳子等人刚出了住所，就遇到了赶来的沐昂率领的人。 对方让诚阳子等人站住，可是诚阳子岂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双方就打了起来。 陈昱的卫队那是配备燧发枪的。顿时枪声大作，响彻全城。 两只大白熊力气非常大，一个大巴掌就能把人打飞了。 众人是且占且退。 陈昱等人也听到了枪声。他说道：“这个沐昂真是铁了心的要置我于死地呀。不凡，你率人接应一下道长他们。” 卓不凡带着己部领命而去。 陈昱命身旁的谭穆春发射响箭，向城外的驻军报信。 然后就率领众人向城门口进发。 城外的青龙卫、后羿营和禄州左卫看见了响箭，知道里面出事了。余庆、田大牛紧急集结队伍后，率领三个卫所，向城门进发。 城门的守军先是听到了枪声，接着又看到了响箭飞射上空，没多久，就看见陈昱等人来到了城门前。 守卫赶忙拦住他们，进行盘问。 白殿斌上前交涉，因有紧急情况，必须马上出城。 守卫岂能就这么给他们开门，表示此时不能开门，除非有方将军或沐将军的令牌。 陈昱也不想和他们废话。此时他看到远处卓不凡、诚阳子等人向这边跑来。就命令白殿斌等人向城门发动进攻，打开城门迎接城外的军队进城。 顿时，城门口也是枪声大作。陈昱等人面前的几名守卫直接被干掉了。 城楼上的守军开始还击。 白殿斌和巫庆祥率领本部，一左一右向城楼攻去。 而陈昱则率领一部分人前去打开城门。 此时，沐昂率领着军队追击着诚阳子等人。其他接到通知的卫所也在向此处进发。 诚阳子等人人少势单，只能是撤退为主，反击为辅。时不时扔几颗手雷阻挡一下对方行进的速度。放几枪，放倒那几名冲在前面的士兵。 卓不凡率人赶来，情况大有改观。诚阳子等人就从危险中解脱了出来，众人撤退就明显顺畅了许多。 陈昱这边情况要好很多。城门的守军都是长枪、短刀，根本不是陈昱等人的对手。没过多久，就结束了战斗。 而城门也被顺利打开了。 城外的青龙卫、后羿营和禄州左卫进入昆明城。 沐昂部与陈昱的部队对战，讨不到半点便宜。一交手，高低立显。沐晟的军队纷纷溃败。 方政虽然回了府，但是却密切关注着沐昂与陈昱这边的动向。 当他听说陈昱部占领了城门，并且将城外的驻军调了进来，就知道事情闹大了。自己如果不出面的话，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赶紧带着侍卫前去调停此事，希望能够妥善处理此事。 刚出了府没多久，就看见沐昂带着人向自己这边跑过来。后边是追兵。 沐昂十分聪明，他见打不过陈昱的军队，往沐王府撤，只能是把王府往火坑里推，于是他带着人往方政的府上跑。 他见到方政，就像看见大救星一样，喊道：“方将军。快快救我呀。” 方政自然明白沐昂的那点小心思。你捅了马蜂窝，不回沐王府，却来我府上，莫非你是要让陈昱拆了我的府邸吗？他没好气地说道：“沐将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去会会这个陈昱。” 他带着人就去迎接陈昱等人。 当方政报上名号后，余庆等人也就没有妄动。因为陈昱在他们进城时，就已经纷纷他们了。此次进城，不是为了占领昆明城，而是为了对沐昂施加压力，狠狠地敲他一笔钱。 很快，陈昱就从后边过来了。身旁是诚阳子和谭穆春，身后是那两只铁塔一般的大白熊。这个组合，简直是无敌了。 借着火光，陈昱看清了对面的方政。笑着说道：“方将军。你可别和我说，你没有参与此事。” 方政忙说道：“侯爷真爱开玩笑。刚才调解不成。我就回府了。听到外边的枪声，我就知道出事了，急忙带着人出来。刚出了府就遇到了沐将军。你们怎么还打起来了呢。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嘛。” 陈昱知道方政又充当了调停人的角色。他说道：“这个沐昂真不是个东西。我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他非但不考虑，还带着人打我的人。是他先挑的事。我这次就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可以惹。” 方政笑着说道：“侯爷息怒。沐将军今日酒喝得有些多。头脑十分不理智，有些冲动。您多担待。冤家宜解不宜结。侯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咱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方政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摊上了沐昂这么一个猪队友呢。 第七百九十五章 涨到八万两 陈昱的主要目的还是敲竹杠，否则就凭沐昂三番五次挑衅自己，刺杀自己，早就对其下死手了。 一来，陈昱仰慕沐王爷一脉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为朝廷镇守云南，直到清军入关。二来，陈昱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那样的话，就会被别人予以利用，于己十分不利。 陈昱面露难色，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方将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勉强答应你。新仇旧恨算一起，让沐昂给我八万两白银，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少一个子，都不行。” 这怎么又涨价了。不是五万两吗？ 方政也没有多问，就把陈昱的意思告诉了沐昂。沐昂一听，怎么又多出来三万两呢？ 方政劝解道：“沐将军，虽然陈昱现在早已被朝廷撤了爵位，但是他还占据着思明府，也是一个狠角色。真要是闹到朝廷，对双方都不利。我是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的。至于多出来的三万两，我觉得应该是今晚的事情吧。话我已经带到了，最后拿主意的还是你。” 沐昂也知道，现在只能是破财免灾了。但是一想到要拿出来八万两白银，他还是有些心疼的。 他这时都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招惹陈昱这个混世魔王呢。 于是他咬着牙，说道：“八万两，就八万两吧。只是现银没有那么多，我得想想办法。明日上午一定把钱筹齐。” 陈昱听了方政的转达，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在城外的军营里等着。” 陈昱现在可不敢在城里住了，他担心沐昂会再次对自己动手，这个人蠢，只是一个方面，心狠手辣也是他。 方政对陈昱说道：“侯爷。都这么晚了。要不您在我府上住下吧。沐将军既然都答应了，那他是不会再做傻事的。” 陈昱笑着说道：“方将军。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出城回到营寨，踏实一些。这样对大家都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谁都受不了。” 方政唯有苦笑。 陈昱带着人就离开了昆明城，返回了城外的营寨。 沐昂见陈昱走了，也向方政告辞。 方政送走了沐昂，就返回了府中。 沐昂回去之后，就让管家开始筹备白银。府里的地窖里存放了大量的白银，再加上账房的银票，一统计，也就七万两左右，还有一万两的缺口。 没有办法，沐昂就命人将府里的古玩字画、瓷器古董等挑选了一批，一大早就到典当行进行典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向身边的同僚暂借一万两白银，事后再还呗。 可是沐昂放不下架子。这要是去别家借银子，那多丢人呀。所以他就没有出去借钱。 连银票，带白银，总算是凑够了八万两。 沐昂就派人送到了城外的军营里。 陈昱这边清点完毕，顺利完成了交接。 诚阳子对陈昱说道：“侯爷。这么做，实在是太便宜沐昂了。” 谭穆春也说道：“是呀侯爷。他三番五次设计刺杀您。其心可诛。要么直接灭了他，要么上报朝廷废了他，岂不是快哉？” 陈昱笑着说道：“我也知道这么做，太便宜他了。只是我们没有必要和他置气。沐家还是忠臣呀。云南还得需要沐家镇守。麓川思家也需要他们看着。咱们就不能太咄咄逼人。否则惹急了沐昂，他来个狗急跳墙、鱼死网破，到时候大家都吃亏，这就不好了。有了这笔钱，咱们可以做一些事情。” 陈昱现在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敲沐昂一笔竹杠也能解燃眉之急。 收了钱，陈昱就率部出发，返回广西思明府。 云南战事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麓川思家主动撤退，主动道歉。云南官府向朝廷禀报了此事。 朝廷自打愈演愈烈的云南战事打响，就一直关注着这里。作为一个王朝的统治，内忧外患始终是心病。 平叛固然是可以史上留名。但是对国力的消耗也是非常大的。 此次云南平叛，最耀眼的无疑是陈昱。是他一挽狂澜，将岌岌可危的形势转了过来。轻松搞定了思家父子。令其乖乖返回了麓川。使得战事得以快速结束。 但是有些御史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没有把解决战事看在眼里，而是将陈昱全是思家退兵记在心上。竟然上书朝廷，弹劾陈昱，说他是麓川思家一伙的。见势不好，就让麓川思家撤退，等待时机，再东山再起。 所幸正统皇帝并不糊涂，朝廷的内阁人员也不糊涂，知道这帮人只是鸡蛋里挑骨头而已。 因此，对于弹劾陈昱的这些折子，也就留中不发，置之不理。 既然陈昱出兵云南，帮朝廷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还云南以太平。那么朝廷怎么也得奖赏一下陈昱吧。 各位大臣一商议，觉得还是恢复陈昱的侯爵，是最合理的。因为陈昱财大气粗，人家根本就缺钱。地盘他倒是很喜欢，但是也不能给他呀。那么恢复爵位，再象征性地给些奖赏，是最好的选择。 正统皇帝自然也同意这个建议。 倒是旁边的王振建议皇帝，不妨将陈昱召到京城，当面予以重新册封，显得更加重视。将这样的人，收为己用，那是好处多多。 正统皇帝自然采纳了王振的建议，命人下旨召陈昱入京。 陈昱完成了云南战事，刚回到思明城，每日除了处理事务，就是与妻儿相处，十分惬意。 安子山那里的窑场已经建设完毕，烧制的瓷器非常好。运到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试卖了一下，效果非常好。 随着工匠们越来越熟练，规模越来越大，产量自然会越来越多，这将弥补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缺口。 同时，也多了一个来钱道。 整个思明府和大越北部的村庄改造也已基本进入尾声。那些偏远的州府，如归化州、宣化府等地，前期进展十分缓慢，不仅缺钱，地方官也不积极。经过陈昱的资金调配，为他们增加了获得财力的渠道，以及又打又拉的策略，他们的速度也提高了许多。 地广人稀，村庄稀少，也是一个优势，进展速度一上来，整个州府的进度就提高非常快。 陈昱知道，城内的贫民区改造完毕，城外的村庄改造完毕，并不是终点。接下来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做。 就在他谋划着接下来的工作时，朝廷命其进京的圣旨到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岳阳楼范仲淹 陈昱对于进京，是十分无奈的。 次进京的阴影还没有退去。 自己就去给太皇太后拜个寿而已。先是爵位被降，接着是爵位被削，打入昭狱。多亏被营救出来，否则就得死在那里。 现在想一想，还是心有余悸。 诚阳子自然明白陈昱所想，就分析道：“侯爷。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是太皇太后掌权。她看不你。现在是正统皇帝在位，你与他又没有矛盾。而且此次你云南平叛功劳甚大。再加有王公公在那里支持你。我觉得今非昔比，情况没有次那么糟糕。” 陈昱说道：“道长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那帮御史就如同一群疯狗一般。他们几次三番弹劾我。这次我云南平叛，也是如此。对我妄加猜测，说我与思任发狼狈为奸。他们可是难缠呀。” 诚阳子笑着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侯爷为人坦坦荡荡。几只疯狗而已，又有何惧。再说了，皇已经将他们的弹劾折子全都置之不理。这本身就在传递着一个信号。那就是皇并不相信。否则降罪的旨意早就到了。” 陈昱回道：“说的也是。那咱们小心一些就是了。” 倒是谭穆春非常想去京城。他见二人已经基本敲定，就说道：“侯爷。那些御史不足为惧。倒是锦衣卫指挥使徐恭不得不防呀。” 陈昱次从昭狱被营救出来，令徐恭气急败坏，有些颜面扫地。为此他找到欠他人情的谭穆春千里来来杀陈昱。 多亏谭穆春第一次潜入侯府时，陈昱没有在家。在等待陈昱的时候，他听说了许多陈昱为百姓做事的事情，令其放弃了刺杀陈昱的想法。从陈昱这里勒索了一百万两银票，准备送给徐恭，息事宁人。 可是徐恭根本不为所动。趁机还想杀死谭穆春。谭穆春没有想到徐恭会对其动手，就着了他的道。 多亏陈昱事先派出马裕、田大牛等人一路跟随谭穆春，趁机将其解救，否则谭穆春在劫难逃。 虽然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徐恭要杀陈昱的想法是丝毫没有变的。 陈昱说道：“穆春提醒的是，不过在我看来，徐恭现在是一条丧家之犬。朝廷的权力由太皇太后的手里，到了皇的手里。徐恭自然想换主子。但是正统皇帝答不答应，还两说。这个时候，我们不妨做点事情，帮帮他。效果会很好的。” 诚阳子附和道：“不错。这个徐恭干尽了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只是帮他添把火而已。” 谭穆春则说道：“侯爷。那多费劲。莫不如让我找个机会，亲自动手，将其杀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穆春。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只是这么做，只能是引火身。皇帝虽然高兴，但是他也不能就此算了。定然会派人追杀你的。毕竟徐恭是他的属下。如果皇不闻不问的话，会令活着的这些奴才寒心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谁还为他做事呀。所以我们不能亲自动手，只能是找机会，加把火而已。你要知道，想让他死的人，有很多。出头的事，不用咱们来。” 谭穆春回道：“一切都听侯爷安排。” 陈昱认为，带太多的人有些扎眼。就在两个百户的卫队的基础，从青龙卫和后羿营中抽调了五百人随行。当然马裕的杀手千户也抽调了一个百户一同前往。由马裕亲自率领，提前出发。 临行前，黎玉吕嘱咐陈昱，此次前往京城，务必小心谨慎，切不可像次那样意气用事，否则会惹祸身的。 陈昱自然知道黎玉吕非常担心自己，就向其保证，绝对不与御史、锦衣卫这帮腌臜泼才一般见识。安全去，安全回。 黎玉吕这才有些放心。但是她仍然有些不放心。将诚阳子和白殿斌叫到跟前，让他们劝住陈昱，不要冲动。 诚阳子笑着说道：“夫人放心。次进京，那是被诓去的。京城的情况也对侯爷十分不利。这一次，却与一次大大不同。我们在旁边帮衬着。绝对是出不了问题的。” 白殿斌也笑着说：“夫人放心就是了。这一次保证毫发无损地把侯爷送回来。” 黎玉吕趁机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可拿你是问。” 白殿斌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这都哪跟哪呀。 众人准备妥当后，就出发了。 这一次，陈昱并没有从贵州那条路线走。一次是得知播州杨家要攻打水西安家，这才不趁机为安家输送军队和物资。 这一次陈昱自然是从广西经湖广、河南，进入京师。 途经湖广洞庭湖时，正赶长江进入汛期。连日不绝的雨水，使得整个长江水位涨。 陈昱就在洞庭湖畔略作休息，待雨停了再走。 他带着诚阳子和谭穆春去了一趟岳阳楼。 岳阳楼最初是建造于三国时期，据说是东吴大将鲁肃的阅军楼。南北朝时期，被称为“巴陵城楼”。 最为大家所熟知的是，北宋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范仲淹写下的那篇流芳百世的岳阳楼记。 陈昱对于范仲淹，那是非常钦佩的。就拿他写的岳阳楼记来说吧，陈昱最为喜欢的两句分别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尤其君。 这是何等的胸襟。 范仲淹死后，谥号“文正”。被后人称之为“范文正公”。 文正可是文官最高的谥号呀。历朝历代加在一起，能够获得这个谥号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而范仲淹能够获得“文正”的谥号，也是实至名归的。 光从后世给他的评价就能看出来，北宋杰出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军事家和教育家。 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一代牛人呀。 站在岳阳楼，看着洞庭湖，陈昱颇有一番感慨。 可惜他不会作诗，否则也可以来一个此情此景，吟诗一首。 谈起北宋名臣范仲淹，诚阳子和谭穆春也是颇为钦佩。 自古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 二人虽然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士，对于那些精忠报国、为国为民的文臣武将，自然也是比较崇拜的。 这正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第七百九十七章 沿途的难民 待雨势一过，江面的水位下降了许多，沟通南北的航运又恢复了。 陈昱等人又踏上了北上京城的征程。 进入河南境内后，尤其是进入京城的路上，乞讨者逐渐增多。 一打听，原来是黄河也发生了洪灾。 非常凶猛的黄河水，淹没了很多州府的农田，一些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出门乞讨。 而京城无疑是其最佳的去处。 在北方，没有江南那么富庶。苏州、扬州等地，富甲下。而北方无疑最富裕的就是京城了。 刚开始，陈昱还命人给这些向自己乞讨的人一些吃的。其他人一见陈昱这些人给乞讨者食物，纷纷过来乞讨。 僧多粥少，陈昱等饶食物，可以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满足众多的乞讨者。 所以没有办法，陈昱也只能是遗憾地告别这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灾民，继续赶路。 诚阳子看着闷闷不乐的陈昱，安慰道：“侯爷。黄河几乎每年都有灾难。只是大之别。看这形，今年又是大灾之年呀。朝廷都无力赈灾，就凭咱们这点粮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多大作用的。所以，侯爷也不用过于忧虑。” 谭穆也道：“是呀。侯爷。黄河泛滥，出现洪灾，各州府就会逐级上报朝廷。朝廷就会开仓赈灾。本来粮食就少。一些官吏趁机中饱私囊，层层扒皮，到了灾民手中的就所剩不多了。常常出现吃观音土胀死、易子而食等惨绝人寰的事。如果上层知道了这个事，就会派钦差大臣前来视察，揪出来一些贪官污吏，予以正法。也算是还给了百姓一个公道。可是百姓人都死了，这只能是一种安慰罢了。如此周而复始，不断重现。” 陈昱感叹道：“现在看，黄河的水灾要比长江多很多，这里面除了有灾之外，更多的是。皇上知不知道，不好。朝廷中的那些大臣对此应该是知晓的。即便是个别官员有此心，也是无法做到清除贪官污吏，治理好黄河的。” 道理十分简单。官官相护。这些官员，因为同乡关系、同年关系、师出同门、上下级关系等，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即便是没有这些关系，大家也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等原则，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即便是有个别为民除害的官员，也会被整个官场视为另类。排挤、挤兑、陷害等，也会令其招架不住的。 毕竟历朝历代，贪官污吏如黄河之沙，而清官则是凤毛麟角。 所以，事大家都知道，可是也没人去解决。皇上对此还非常上心，可惜下边的人是一级蒙骗一级，一直就这么蒙骗到皇上这里。 皇上居住在皇宫之中，自然对于下边的实际况并不了解，只能从奏折、旁大臣那里了解况。英明一点的，还能惩处一下下边的人。 陈昱也知道，这件事非常棘手，也非常难办。 由于在湖广耽误了几，他也只能是加速行进，早进京。 进了北京城，况依旧是没有丝毫改变，街上都是拄着棍子，拿着碗乞讨的人，有的还带着孩子。衣衫褴褛，脏兮兮的。 京城的人员对此也都是见怪不怪了。有的人能给乞讨者点食物，或者几个铜板。一些脾气不好的恶人，甚至会呵斥，殴打他们。乞讨者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牛川早已得到消息，提前为陈昱等人在客栈预定了房间。 陈昱当面询问了牛川灾民的况。 据牛川介绍，一个多月前，就有灾民来到京城乞讨。这些饶到来，使得京城的治安急转直下，各种违法犯罪行为激增。 为此，朝廷开始清理城里的难民。这些难民只能是跑到城外居住。白到城里乞讨，晚上再出城居住。 城内的治安好了许多。但是问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城外的犯罪率又上来了。 可是官府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京城内的治安好了，对上就有了交代。 至于城外的况，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陈昱问道：“那难民能有多少？” 牛川回道：“这个还真不好，有的是七八万，有的是十五六万，甚至还有人将近三十万。反正多少的都樱谁也没有统计过，就是官府也不知道。” 陈昱听了，继续问道：“那京城周边治安那么不好。官府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牛川回道：“能有什么措施。有些人还好，到大户人家、城里的商铺打工，挣钱养活全家。一些好吃懒做者，则是偷鸡摸狗、抢劫杀人无恶不作。他们自然也知道官府的厉害，所以就与官府中的吏役搭上了线，给这些人一些好处。有了官府吏役的支持，这些人肆无忌惮，即便是被百姓抓了个现行，送到了官府。没过几，人家就出来了。自然是一番疯狂报复。久而久之，谁还敢与这帮人作对呀。还有些人直接成为了一些皇亲国戚、地主豪绅的走狗。自然就更没有人敢惹了。”^ 陈昱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什么事呀？” 诚阳子道：“黄河泛滥只是一个因而已。到底，还是因为百姓基本的生活保障没有保证。如果人人有田耕，有衣穿，居有定所，那谁还选择背井离乡当难民呢。可是现在达官贵人兼并土地愈演愈烈，农民渐渐失去了土地，只能是租种农田。也就失去了生活的根本。” 历朝历代初期还是非常不错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皇亲国戚、告老还乡的大臣、当地的豪族利用权力，开始大肆兼并土地。土地就那么些，此消彼长，农民手里的土地就会越来越少。贫富差距也就越来越大。再加上点灾，外族入侵，就会进入民不聊生的境地，活不下去的百姓揭竿而起，农民起义由此产生。 即便是成功镇压，也是劳民伤财，消耗巨大，影响了国力。王朝就开始走向下坡道，没有力挽狂澜之人，王朝休矣。 新的王朝，顺势建立。又是一个周期的开始，如此周而复始。历史在不断地重演。 第七百九十八章 解决皇上的烦恼 诚阳子代表陈昱去皇宫协调明日陈昱进宫面圣事宜。 有王振在里面帮衬着，自然非常顺利。 第二日，陈昱就进宫面圣了。 由于上次陈昱上朝，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再加上陈昱现在无爵无官，上朝一事就免了。 陈昱也落得一个清净。 陈昱面圣的时间，是皇上上朝解释之后。 这是陈昱第二次看到正统皇帝。第一次还是上次参加太皇太后的寿诞，远远的看到。 这次可是面对面呀。 陈昱进去后，跪拜正统皇帝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陈爱卿平身。” 陈昱低着头答谢后，起身了。 正统皇帝说道：“此次云南平叛，陈爱卿居功至伟。要不是你力挽狂澜，云南战事还不知道要到哪日才能结束呢。” 陈昱谦虚地回道：“这都是皇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英明指挥。我只是执行了皇上的命令而已。” 这番话，令正统皇帝大喜，心里非常高兴。要知道，作为一个刚刚掌握权力，准备大干一番的小皇帝，对于政绩，那是十分看重的。 他忙问道：“陈爱卿。那你说说。我是怎么运筹帷幄的？” 陈昱没有想到皇上会有此疑问。自己十分谦虚地没有邀功，而是把功劳让给了皇上。作为皇上也得谦虚得夸夸自己。这样君臣脸上都有光。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不是。可是这位皇上竟然问自己他是怎么运筹帷幄的。 多亏陈昱脑袋转得快，回答道：“当时增援云南的，除了我们广西这一路，还有四川和贵州两路援军。当时的战况是麓川思家正在向昆明城进发。皇上的圣旨上说的很明白，让我们增援云南，平定思家的叛乱。从三路援军的行军路线和当时的战局来看，其他两路援军增援昆明城。而我这一路攻打景东府那是最合理的。皇上早就安排好了，这才分别下旨让我们正好在恰当的时候，赶到恰当的地点。这才促成了此次平叛的成功。” 陈昱的这番话漏洞还是有的，说得也是十分牵强。但是这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陈昱凭借着皇上下达的增援圣旨，竟然能把功劳说成是皇上安排才促成平乱成功。皇上笑着对旁边的王振说道：“王伴伴。这个陈爱卿很有趣呀。”首发 王振回道：“禀皇上。陈大人不仅风趣幽默，而且忠君爱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云南战事如果没有陈爱卿力挽狂澜，就凭方政和沐昂这帮蠢货，还不知道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呢。朕决定恢复你思明侯的爵位，另外赐飞鱼服。任命你为广西巡按。赐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接着又有一些象征性的赏赐。 陈昱忙谢主隆恩。 皇上接着说道：“久闻陈爱卿文武双全。不仅带兵打仗厉害，治理治下也是一把好手呀。朕有个问题，一直没有好的办法解决。朝中的大臣也是束手无策。不知陈爱卿可有什么高见？” 陈昱忙说道：“皇上言重了。微臣就是一个小打小闹的人。没有皇上说得那么厉害。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臣一定竭尽全力。” 皇上听了，就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原来，皇上说得是京城难民一事。黄河水灾导致沿途大量难民进京乞讨。不仅影响了京城的正常生活，难民问题也没有很好的解决。治安乱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有些人因饥饿而亡。 其实，除了大臣的奏折。皇上还有很多渠道获得外边的消息。所以，别看皇上住在皇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对于外边的情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陈昱说道：“皇上。实不相瞒。我在进京途中就看到了很多难民。臣也试图帮助这些难民。可惜力量太小，杯水车薪，根本无法帮助那么多的难民。对于难民一事，涉及到几个方面。如果哪个方面解决不好的话，就会出现问题。第一个就是黄河治理问题。我在路过黄河时，就听闻黄河这些年经常泛滥，淹没了沿途的农田，使得农民背井离乡，出门乞讨。所以，最根本的就是要解决黄河的水灾问题。解决了黄河水灾，起码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难民了。只是黄河的问题解决起来非常难，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彻底解决是不可能的。这可是一个需要长久努力才能解决的问题。第二个就是赈灾的问题。出现了灾害，就得立刻进行赈灾，最起码得让这些难民能够吃上饭，不至于饿死。这个问题也不好解决。朝廷的能力有限，下边的人又层层克扣，到了灾民手里，那就没多少了。这个问题牵扯面很广，十分复杂。所以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也是很难的。第三个就是要解决这帮人的生活问题。仅凭赈灾是远远不够的。还得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生活问题。那就是给他们提供工作的机会，让他们自食其力。这样既能让他们活下去，也能为朝廷减轻负担。这三个问题当中，这个相对来说是最好解决的。京城内外的商铺、店家，城外的皇庄、皇商，以及一些王公大臣的产业，都积极招募工人，就能解决一大部分人的工作。臣目前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三点了。” 正统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爱卿真是真知灼见呀。朝中也有大臣建议为这些人解决就业。只是朕听说，这些商家的伙计也都是处于饱和状态，无法再增加伙计了。有一些商家倒是能够招募一些难民，只是数量非常少，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陈昱听了，心里暗笑道，这都是下边人的托词而已。这些人的 第七百九十九章 初步想法很实用 正统皇帝听了陈昱的话，心，这太行了。他道：“校就这么定了。只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陈昱想了想，道：“我想好了名字。麻烦皇上给题个名字。名字中有皇家字样。不知皇上觉得是否可行？”^ 皇上听了，笑着道：“这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王伴伴。你就代表朕，负责协助思明侯做好这个买卖。” 王振连忙领命。 皇上又问道：“陈爱卿。你准备做什么买卖？” 陈昱回道：“皇上。我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具体还得实地看一看，初步想好的有，煤炭、家具厂、罐头厂这三样。具体实施，还得看看实际情况。” 家具和罐头，在京城是紧俏货，京城到了冬，对于煤炭的需求也是很大的。 不得不，陈昱选的这三个买卖，还真有可行性，大有前景。正统皇帝对陈昱的买卖，又有了几分信任。 商议完毕后，正好赶上午膳。正统皇帝就邀请陈昱一同用膳。 陈昱也没有客气。与皇上一同用膳，自然可以拉近距离。 闲谈中，陈昱侃侃而谈，对问题的深刻理解，以及颇有建设性的看法和建议，给正统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昱是个人才呀。 午膳后，陈昱就告辞了。 正统皇帝特意命王振替自己送送陈昱。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呀。 要知道王振作为正统皇帝最信任的宦官，被正统皇帝任命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这可是十二监中，最有权势的职位，影内相”之称。地位还在秉笔太监之上，排名第一。 由王振送陈昱，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礼遇。宫里的太监见到王振和陈昱往外走，感到非常震惊。这个人是谁呀，竟然要王公公送出宫。 陈昱边走，边和王振道：“王公公。刚才与皇上谈的买卖，我打算给王公公一成的干股。不知道王公公有没有兴趣。” 有，太有兴趣了。 可是王振还是象征性地道：“侯爷。您给我的太多了。这又给我送干股。我真承受不起呀。” 陈昱道：“哪里。哪里。王公公对陈某的帮助，陈某铭记于心。如果不是王公公及时传递信息，我早就死在昭狱里了。” 着着，陈昱竟然要掉眼泪了。显然是被感动了。这要是能评奖的话，陈昱绝对是年度最佳男主角。 王振忙道：“侯爷。您太客气了。朝中这帮大臣，表面上对我还算客气。可是背地里却在骂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亏得他们读的是圣贤书。侯爷就不同了。从一开始就对我很好。你是真拿我当朋友呀。和他们那是壤之别。皇上都发话了。让我协助你。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妨碍我们的生意。” 陈昱道：“拿我先谢谢王公公了。回头准备妥当之后，我就把您的那份干股票据给您送来。” 王振笑着道：“侯爷有心了。” 陈昱有意无意地问道：“王公公。其实别人我不担心。我就担心锦衣卫指挥使徐恭。他现在怎么样？” 王振听了，道：“你担心他干什么。他现在自顾不暇呢。惶惶不可终日。眼下是没有精力对付你了。” 陈昱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上次来给太皇太后拜寿，他就要对我下死手。多亏公公及时报信，我才幸免于难。后来他又派了一个江湖大侠到广西思明府刺杀我。此人绝对是要置我于死地。不得不防呀。” 王振听了，道：“的也是。要不我去给他过个话，皇上命你做事，让他不要掺和。他一听就明白了。” 陈昱忙道：“那我先谢谢王公公了。” “哪里，哪里。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两个人笑笑就到了宫门。 陈昱向其告辞后，带着早已等候在外边的诚阳子、谭穆春等人就离开了。 在路上，陈昱就把皇上的赏赐，以及自己与正统皇帝商议，在京城做买卖一事，告诉了身旁诚阳子和谭穆春。 诚阳子一听，非常高兴。道：“侯爷。如此以来，咱们就与大明的皇帝搭上线了。这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再也不用防备他们对咱们不利了。” 谭穆春也道：“侯爷这招太高明了。这么悄不声息地给皇帝金库送钱，他岂能有不喜欢你的道理。” 作为大明的皇帝，其实有时候是很憋屈的。自己有些开销，基本上都得走皇宫里的金库。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如果向负责钱粮的户部索要的话。内阁有时候是不同意的。这个时候，就是身为皇上也是无可奈何的。那些御史、各部的给事中，甚至会上书，指责皇帝，劝皇帝。皇帝只能把委屈往肚里咽。 为了不被朝中大臣指责、掣肘，皇帝就自己设立的金库，自筹自支。大家也落得清静。 陈昱对此也是有一定的压力的，他道：“京城不同于广西，我们还得实地查看一番，看看怎么干能够最快的解决难民，还得赚到钱。既让难民满意，也让皇上满意，才是最为关键的。否则哪一头不满意，咱们就是白忙活呀。” 诚阳子安慰道：“侯爷。这一点大可放心。有了皇家的旗号，再有王公公的帮衬，咱们做的买卖不赚钱都难呀。” 相对于诚阳子的乐观，谭穆春还是比较谨慎客观的，他道：“关键是，这些大臣们不买皇帝的账呀。他们连皇帝向户部要钱，都能拒绝。侯爷虽然可以打着皇家的旗号做买卖。人家不捣乱，但是完全可以不买你的东西呀。这也是一种无声的反抗呀。你总不能强买强卖呀。” 谭穆春得是实情。陈昱对于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就如同印度甘地发起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一样。我也不打不闹，我就是默默地抵触你、反对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陈昱道：“先考察市场，把买卖先弄起来。见招拆招，遇事平事，炔杀人，佛挡杀佛。不长眼的，即便是玩不合作，咱们就把这些饶名字，送到皇上那里。我倒要看看，拆皇帝的台，影响皇帝金库的收入，皇上会怎么对付他。” 这句话，可是到要害了。现在陈昱的买卖，有了皇上的股份，打着皇家的旗号，与陈昱作对，抵触陈昱的买卖，其实就是与皇上作对，抵触皇上的买卖。 第八百章 找了一个牛人 相对于煤炭，陈昱更想干自己的老本行家具和罐头。 而家具和罐头，陈昱觉得还是先制作罐头，因为它不但能够卖钱，还能让人填饱肚子。 可是建造罐头厂，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因为你得有鱼和飞禽走兽呀。没有这些原材料，怎么制造罐头。 因此还要考虑从渤海那边打渔。 如果把罐头厂设置在京城或者近郊，从渤海湾那边打上来的鱼，运到京城这边，就已经不新鲜了。 如果把罐头厂设置在海边，又容易被海上的不法分子袭击，造成损失。 所以陈昱决定将罐头厂设置在京城与渤海中间的地方。这样两头都能兼顾。 初步选定了香河、宝坻和武清，三个地方。经过一番比较、研究，陈昱最终决定将罐头厂设立在武清。 因为武清不仅位于京城和大沽之间，而且它还位于大沽进京的河道旁。无论是水运，还是陆运都十分发达。 在大越的罐头厂，陈昱对整个流程那是非常熟悉的。对于厂房建设，海域捕捞、罐头制造等各个环节，那是了然于胸。 他有想法，而黄石率领的工匠则是实现陈昱想法的人。 将黄石等人召来，来来回回，耗费时间过大。至于打渔之人也只能是从当地解决。 陈昱凭借着脑海中的资料。不仅将厂房设计图纸弄了出来，还将机器设备、海洋捕捞等各个环节也都进行了明文说明。 由于这里没有电，只能是人工来做。这也无形中增加了工人的数量，可以让更多的难民有活干。 带着自己这几日的成果，陈昱前去拜见王振。 王振见陈昱这么短的时间，就把罐头厂涉及的各个环节都设计完毕，非常震惊。他说道：“思明侯。你这效率也是太高了吧。我原以为能够把想法和底稿弄出来的话，最起码得半个多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陈昱笑着说道：“时不我待呀。再说了，早一日建成，不就是早一日让大家吃饱饭嘛。” 接着陈昱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个是出海捕鱼。由于没有现成的渔船，只能先由沿海的水师、卫所来做了。待日后慢慢在研究渔船之事。 第二个就是建造罐头厂。这个需要各类工匠。因为不仅需要建造厂房。那些制造罐头的设备，也是需要同时制造的。 第三个才是最终招募难民。这一环相对来说是最简单的。只是根据罐头厂的规模，稳步招募即可。 第四个就是销售。陈昱决定先在京城设立销售网点，然后待产量上来之后，再逐步向周边进行增加网点，扩大销售渠道。 王振见陈昱讲得头头是道，就说道：“侯爷既然有了想法。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需要咱家做什么，尽管提。” 陈昱说道：“王公公。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振点了点头。 陈昱就说道：“出海捕鱼一事，那就交给那边的卫所全权处理。但是我得向公公要一个人。不知公公能不能给我。” “说吧。侯爷。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够入了你的发言。”王振笑着说道。 “于谦。” “哦？你要他干什么。别人也是可以办这件事的。”王振有些警惕地看着陈昱。 原来，王振自打太皇太后死去、杨士奇等人陆续离开内阁，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公然索贿，大臣们也是争相向其献媚。于谦却不同，他进京从来不给王振送礼。即便是有同僚、好友劝他，他也不送。 王振得知后，就暗示下边的人弹劾于谦，于谦就被关入了大牢。据说现在被判了死刑。百姓联名上书，闹得很凶。 陈昱笑着说：“王公公。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呀。” “哦？说来听听。” 陈昱解释道：“于谦被打入大狱，判了死刑。那是司法部门的事情。可是有些人却把这笔账算在了公公身上。你说这多冤呀。我都替公公鸣不平。这次公公出面将于谦保出来，谣言就不攻自破。此次让他负责捕鱼事宜，那是再好不过了。有了原材料的保障，咱们的罐头厂的生产才能顺利进行，到时候产品大卖。分红的时候，那岂不是非常有赚头？” 听了陈昱的话，王振笑着说道：“思明侯，不愧是思明侯。还真是这么一个理儿。那咱家就按你的意思办。” 陈昱继续说道：“最好让我去牢里把他请出来，这样他感激我，自然做事情就能上心。这对我们的买卖十分有利。” 王振说道：“好人做到底。侯爷怎么吩咐，我怎么办？” 陈昱笑着说道：“那我先谢谢公公了。至于建厂和销售这块，我来负责。需要一些工匠，负责建造厂房和设备。另外还需要在京城找地点当销售店铺。” 王振听了，说道：“这个好办。工匠这块，我给你协调一下，你直接找工部就行。至于京城的销售店铺，你看中那里，直接盘下来就是。要是不卖，你再找我，我出面解决。” 陈昱说道：“那就太好了。期间如果有什么问题，还得麻烦王公公。” 王振回道：“哪里话。侯爷。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最好你定期能把进度告诉我，我好跟皇上汇报。也让皇上知道咱们的进度。” 陈昱说道：“那是自然。我会安排小川定期像您汇报的。” 牛小川作为在京城的暗卫百户，与王振经常打交道，彼此非常熟悉。除了王振，与宫里的一些太监也是相处得非常好。 双方商定完毕后，陈昱就告辞了。 于谦是个人才，那可是力挽狂澜的牛人。要不是他，土木堡之变后，大明能不能守住北京，都是一个未知数。可惜后来却被复辟的朱祁镇凌迟处死，结局是非常惨呀。 陈昱希望能够改变这位于少保的命运，让这位大明的重臣能够得以善终。 解决了原材料、工匠这些基本问题。陈昱就带着众人前往武清为罐头厂选址。 地址定下来之后，就可以建造了。 第八百零一章 武清县皇家罐头厂 武清县可以说是华北地区最古老的县之一了。京杭大运河通航后，这里成为了进京河道的咽喉之地。 既然选择这里是为了运送海鱼，以及进京便利。陈昱就挑选了距离河道六里左右的一处荒地。价格也十分便宜。 陈昱这次进京，带了整整十万两银票，原打算上下打点所用。再加上京城的家具店还有一些盈余，暂时的开销还是能保证的。 为了以防万一，陈昱又通过暗卫向广西思明府方面报信，再向京城送些银票过来。 敲定了武清县罐头厂的地址。陈昱等人就返回了京城。 牛小川前来禀报，于谦拒绝出狱。 这是什么操作。尽然还有人不愿意出狱。莫非他在狱中住习惯了？ 陈昱只能是前往监狱，亲自迎接于谦。 这位青史留名的大人物，可真是与众不同呀。 王振早已派人交代过了。当监狱方面听说思明伯前来带走于谦，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狱卒还好心提醒陈昱，这个于谦这几日心情极其不好，见谁都骂。一会儿可要有心里准备。 陈昱听了，暗笑道，这个于谦不去当御史或者给事中，简直是太浪费了。 来到了于谦的牢房前，狱卒打开了牢房门，并说道：“于大人。思明侯来看你了。” 此时，盘坐在稻草上，犹如老僧入定的于谦，根本就没有一丝表示。是他睡着了，还是故意装作没有听见。 狱卒伸了伸舌头。 陈昱摆了摆手，示意狱卒退下。 狱卒提醒陈昱小心之后，就离开了。 陈昱进了牢房，看着闭眼打坐的于谦，说道：“在下陈昱，见过于大人。” 作为堂堂思明侯，向一个待罪的官员主动打招呼，这可是有些太过了。 于谦没有睁眼睛，只是说道：“我刚才听狱卒介绍。侯爷现在是思明侯。不是爵位被削了吗？” 你既然能说话，那就好办了。就怕你不说话。 陈昱笑着回道：“这不是朝廷派我去云南平定麓川思家的叛乱嘛。平定后，皇上就下旨让我进京，这不刚刚恢复我思明侯的爵位嘛。” 于谦听了，睁开了眼，目光十分犀利。一身正气，让人不由地肃然起敬。 不得不说，人身上的那种气质，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培养的。但是有些独特的气质，却不是谁都能有的。 而于谦身上这种浩然正气，陈昱是非常喜欢的。 他见于谦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于大人。既然您可以出狱了。为什么还不出去呢。” 于谦没好气地说道：“莫名其妙地把我打入大牢。现在又要莫名其妙地让我出去。真是岂有此理。不给我各说法，那我是不会出去的。” 嘿。这是什么逻辑。还得要说法。难道我还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不成。 如果我说了的话，那你岂不是得炸锅。那就更不想出去了。 陈昱想了想，说道：“于大人。现在纠结于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眼下还有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需要您出马呢？” 接着，陈昱就把黄河发水，难民逃难进京，皇上为此事愁得够呛。陈昱打算建厂，从根本上救助难民，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于谦听了，感到有些匪夷所思，说道：“难民一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几乎每年都是如此。朝廷上下也是费尽心机，可是毫无办法。听思明侯所说，真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陈昱苦笑道：“这件事看似简单，但是涉及到很多方面，我这么做，只是暂时性地解决了难民的吃饭问题，至于其他方面，还得慢慢来。远水解不了近渴。目前建厂只是能够给他们提供劳动的机会和食物，暂时稳定住他们。” 于谦说道：“久闻思明侯心系百姓。在你治下的百姓生活的很好。今日听你说起化解难民危机一事，果然是个好官，佩服佩服。” 陈昱趁机说道：“于大人刚直不阿，能力超群，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我才想请你出山，协助我干成此事。不知于大人，可否有这个兴致。” 于谦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思明侯言重了。能够为百姓做些事情，那是我于谦的福分。” 陈昱询问道：“早一日建厂成功，就早一日能够救济难民，于大人，那咱们……” 于谦反问道：“现在就走，是不是这个意思？” 陈昱笑着说道：“和于大人说话，就是敞亮。” 接着，陈昱就命身旁的侍卫将为于谦置办的新衣服呈了上来。 于谦穿戴完毕后，二人就出来了。 由于要在京城住一段时间，总是住在客栈，也不是个事。于是，陈昱在去武清县时，就命牛小川在京城置办一处宅子。 碰巧朝廷有位官员致仕，宅子要卖。牛小川就为陈昱买了下来。 宅子不错。院落也很多。陈昱这些人住下来足够了。 于谦在牢里待了这么久，身上都臭了。洗了个澡，陈昱又与他吃了个饭。 两个人边吃边聊。 陈昱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于谦，希望他监督水师捕鱼。 于谦听了，眉头微皱，说道：“侯爷。让水师打渔，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而且朝廷禁海，不得出海。” 陈昱说道：“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事情紧急，只能是先凑合着这么弄了。事后，我再想办法。至于不得出海一事。我已上奏皇上。皇上特批了。这几日，朝廷会下旨，你带着圣旨前去大沽。而我则到武清县建造罐头厂，咱们双管齐下。尽快出成效。” 轻松几句话，就把于谦担心的两个问题解决了。 于谦对于陈昱的办事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他觉得陈昱干的这件事情，还是有希望的。 心里从开始的几分怀疑，又变得增加了几分信心。 王振办事还是很靠谱的。陈昱向其说明需要工匠之时，他就安排人去找了工部。 工部自然不敢怠慢王振这个皇帝身旁的大红人。当即就逐级安排了下来。 等到陈昱前往工部商谈此事时，工部已经准备好了这批工匠。 陈昱看着名册，非常高兴。 等到工匠集合完毕，他当即命白殿斌给这些工匠预支了一个月的工钱。 这批工匠原以为工部召集，这次干活仅能那微薄的工钱，再有吏役的揩油，所剩无几。甚至会没有工钱拿。 没有想到，东家竟然这么爽快，直接先预付了一个月的工钱，并且远高于日常的工钱。 这让他们非常高兴。 第八百零二章 皇家罐头厂成立了 光有工匠，那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大量的劳力协助建造。 陈昱就让白殿斌率人在京城的难民中招募了足足六千难民。 每个月管吃管住，还有工钱拿。这让每日只能靠乞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难民，踊跃报名。 由于此次前往武清县，工作强度非常大。那些老弱病残，自然没在考虑之内。 但是，陈昱命牛小川组织人购置了一些粮食，在宅子前，每日施粥两次，也是为解决难民的吃饭问题，尽一份力吧。 招募完毕之后，陈昱就带着这六千难民和工匠直奔武清县。 临行前，陈昱特命史松率领二十人跟着于谦。协助他做好打渔一事。 由于人员太多，陈昱带着工匠和一千难民，坐着大车先行赶往武清县，剩余人员由白殿斌率领，随后赶到。 陈昱等人赶到武清县后，就开始建造大家的住房。此时正是夏季，众人砍伐树木，建造了许多简易的木板房。 等到白殿斌等人赶到时，六千余人的木板房都已建造完毕。效率不可谓不快。 罐头厂的整个设计图纸陈昱早已设计完毕。这些工匠依据陈昱提供的图纸，开始分头建造。 建造厂房的石匠、木匠，建造设备的铁匠、工匠，大家各行其是。 陈昱作为设计师，自然全城参与到了罐头厂的建造过程。每日与工匠们从早上忙到晚上。 除了罐头厂的建造。还需要建造船只。既有运输的船只，还有出海捕鱼的船只。 陈昱脑海里的就是一个小宝库。大越那边的战船、商船的建造，陈昱也是参与其中。那么大的船他都能参与，在运河行驶，以及出海捕鱼的渔船，自然不在话下。 难民中有一些人就长年在黄河上摆渡，对于造船、行船那是相当熟悉。 所以，陈昱就将这些难民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负责建造罐头厂，一部分负责造船。 整个工地，一片繁忙景象。 陈昱根据目前的进展情况，决定十二日初步完成罐头厂的建造，依旧船只的制造。 而于谦那边也已启程前往大沽。就反馈回来的信息，罐头厂建成时，第一批海鱼就能运到武清县。 除了忙碌的建造，陈昱还命卫队百户文海带领侍卫和难民上山打猎、挖野菜。 一方面可以帮助解决己方的伙食问题，减缓粮食的消耗，另一方面也为下一步罐头厂的生产，趟趟路。 要知道，陈昱在大越的罐头厂，可不仅仅能够制造鱼罐头，那些山菜、飞禽走兽也是能够制造成罐头的。而制成罐头的目的，就是解决腐烂的问题。让其能够保持更长的时间，无论是运输，还是储存，都是非常好的。 陈昱这边仅用了十天初步建成了罐头厂，这比他的计划，提前了整整两天。 之所以能够提前保质保量的完成，除了大家没日没夜的赶工期，武清县的大力支持那是最主要的原因。 武清县县令蒋山槐早已接到了朝廷的通知，当陈昱前来武清县拜访他时，他亲自陪同陈昱选址。 陈昱向其表示感谢时，蒋山槐却表示，思明侯为朝廷解决难民一事，自己理应大力支持。 蒋山槐不仅帮助陈昱选址，而且还为建造罐头厂提前准备了铁料、木料等。这大大提高了罐头厂的工程进度。 最新情报，于谦那边的海鱼将于明日运到。 趁着这个空档期，陈昱利用文海带人打来的猎物，以及挖来的山菜，让工人们开始试验制造罐头。 制造罐头的各个环节在大越的水棠县罐头厂已经设计的非常完善了。 陈昱挑选的这些工人，也都是难民当中心灵手巧之辈。前期陈昱特意进行了上岗前的培训，再有他在旁边亲自指挥，这些工人竟然完成了罐头的制造。陈昱检验了一下非常满意。 当然对于某些人的失误，陈昱也提了出来，并向大家再次重申了那些注意事项。 要知道，这些注意事项都是水棠县罐头厂实际生产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大家经过总结，提出的解决办法。从而能够避免问题的再次发生。 随着于谦率人送来的这批海鱼到位。罐头厂终于可以开工了。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陈昱特意将大家分成三班倒，一班四个时辰，如此循环。 陈昱笑着问于谦，“于大人。此次出海捕鱼，是否顺利呀？” 于谦没好气地说道：“史松都和你汇报了，还问我干什么？” 一下子没把陈昱噎死。陈昱只能是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然后转移了话题，说道：“这段时间，我除了建造罐头厂外，还建造了许多船只，这些船只有负责运输从海边向武清县运输海鱼的、有负责将罐头运往京城的，还有负责出海打渔的。这次你回去，就不需要找水师的船只出海打渔了，用这些渔船就可以了。” 于谦说道：“思明侯。你做的这件事利国利民，于某十分佩服。可是我不想去捕鱼了。我想跟在你身边做点事。” 陈昱听了，忙问道：“于大人。出了什么事，不妨说一说。” 于谦欲言欲止，没有说。倒是史松附在陈昱耳边说出了原因。 原来，于谦此次联系水师出海打渔，整个过程进展都十分顺利。但是出海时，却出了岔子。原来，于谦晕船了。头昏脑涨，上吐下泻，非常难受。 这还是在水师的大船上，如果在陈昱打造的这些渔船上，那岂不是得晕死。 陈昱忍住了笑，说道：“史松。那你负责率队出海打渔。于大人，那你就负责罐头厂这边的管理吧。罐头厂的建造已经基本完成，还有一些收尾工作。问题不大。我还得回京安排销售和赈灾事宜。” 于谦拱手说道：“思明侯，多谢了。” 陈昱回道：“这个谢，可担当不起。于大人，罐头厂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武清县的县令蒋山槐。他这个人对咱们的罐头厂那是大力支持。从选址，到建造，除了不少力。要不是他的帮忙，罐头厂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成。” 于谦都一一记下了。 陈昱与于谦正式交接完毕后，就率人返回京城，准备下一环节，销售和赈灾。 这可是最为关键的。 第八百零三章 销售火爆 原材料、生产这两道环节进展十分迅速，也十分顺利。接下来就是，下一步京城售卖了。 陈昱临行前，安排牛小川做了两件事情。一件就是摸清城里杂货铺的情况，另外一件则是寻找合适的店铺和伙计。 等到陈昱赶回京城时，牛小川已经办成了这两件事。 此时，他正在组织人收拾店铺呢。 铺面很大，有两层楼，后边还有一个大院，甚是宽敞。 陈昱又让牛小川去街上招募了五百名难民。这些人的主要工作就是为各处送罐头。 由于陈昱在大越的罐头厂生产的罐头，远销大明江南地区。 有些京城的官员到江南一带视察，吃了这个罐头赞不绝口。江南的官员自然心领神会，临行前会送上一些。 京城官员回京后，自然要送给亲朋好友、上司同僚，这个罐头就在京城打开了局面。 由于陈昱的罐头厂还得向大越周边，以及海外贩卖，再加上本地还有一些消耗，运往大明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而云南、贵州、四川、湖广等地也是深受当地人喜爱，因此江南地区获得的数量就很少了。 再由江南运往京城的，那就更少了。 陈昱在大越的罐头厂，开足马力进行生产，供求关系始终处于供小于求的状态，所以他知道大明京城地区对罐头非常喜爱，需求量很大，但是他仍然没有开始对京城地区的售卖。 这次进京面圣，皇上特意问起陈昱解决难民一事，陈昱自然就有了开罐头厂的想法。 陈昱将这五百名难民以及招募的伙计，再加上他的一些侍卫，分成了若干组。将京城分成了若干区域，每组负责一个区域的销售。 陈昱的销售原则是送货上门。 各区域的杂货铺如果需要罐头的话，也是可以一并卖给他们的。当然，卖给杂货铺的价格是按照批发价卖给他们的。 至于罐头的价格，陈昱初步定为十文一罐。这个价格可不低呀。要知道十文可以购买四斤大米了。 当然，也可以用四斤大米换一个鱼罐头。 选好了人手，也制定好了价格。万事俱备，只欠鱼罐头了。 第一批十万个鱼罐头终于运抵京城。 除了店铺留下一部分进行日常销售，以及孝敬宫里外，其余就分给各个小组，由他们到自己负责的区域进行售卖。 由于前期大明江南地区给陈昱的鱼罐头打了很好的广告。这批鱼罐头一经投入京城，就受到了这些达官贵人、商贾富豪的欢迎。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销售一空。 换来的粮食，陈昱直接用于自己宅子前的施粥。而获得的钱，则被运往罐头厂，进行扩大再生产。 第二日一早，武清县方面连夜又运来一批鱼罐头。这帮人又开始进行销售。 这第二日的销售，依然是异常火爆。并且进展也是非常迅速。 原来，陈昱早已料到第一天会是一个开门红。毕竟京城那些皇亲国戚、文臣武将对于鱼罐头还是情有独钟，冷不丁有这么多的鱼罐头投入市场，自然会受到他们的吹捧。 在进行贩卖过程中，陈昱特意交代大家，可以进行预约。下一次，会根据预约的先后顺序，进行鱼罐头的售卖。当然了，预约可不是停留在口头上，而是直接付款，然后再付货。换句话说，也就是先付款再提货。典型的卖方市场。 接下来的几日，武清县方面每日都能运来罐头。品种也增加了一些。不仅有个事鱼罐头，还有利用武清县附近的飞禽走兽、以及野菜制作的罐头。 一些周边的猎户和村民得知武清县的皇家罐头厂需要飞禽走兽和野菜，就自发地到山上进行打猎和采野菜，卖给罐头厂换点生活费。 渔船、大车以及运货的船只建造得也是越来越多。陈昱又命人陆续招聘了一批，又一批的难民，投入到这项规模不断扩大的鱼罐头事业当中。 前期卖鱼罐头赚来的钱，基本都投入到了扩大再生产当中。粮食则用于施粥。 后期，随着武清县皇家罐头厂的生产规模越来越大。获得的银两越来越多，陈昱就开始向正统皇帝和王振二人分红。一分钱没有花，就坐等收钱，天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买卖了。 正统皇帝和王振自然是非常高兴。 这无形中又让陈昱在正统皇帝心中的光辉形象提高了许多。而王振则对这位财神爷更加看中了。有这么一位不断给自己送钱的人，怎能不让人喜欢。 京城市场渐渐趋于饱和状态。陈昱就安排人向京城周边的州府拓展销售渠道。 这无形中又增加了难民的招聘数量，也增加销售收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陈昱就前前后后招募了五万多人。 这些人有出海捕鱼的，有上山打猎的，有去挖野菜的，有在罐头厂生产罐头的，有负责罐头厂后勤保障的，有负责罐头厂安全保卫的，有负责向京城及其周边运送罐头的，有负责在京城、周边各州府进行贩卖的。 要不是陈昱担心鱼罐头生产过多，造成存货压力，进而影响销售以及资金回笼，他还会继续招募难民，扩大再生产的。 但是陈昱的头脑还是比较清醒的，他知道一个产业的健康发展，不是简单地扩大再生产那么简单，一定要根据市场情况，来决定对策。 就拿鱼罐头来说吧。让其接近于饱和，基本上就预示着接下来就是销售的下滑。因为人们不可能一直吃鱼罐头。一些人吃的时间变长后，就会吃腻了。他就会选择其他的产品。 而不断增加鱼罐头的品种，可以延长大家对鱼罐头的那份热爱之情。在没有其他竞争性产品的前提下，这个时间会长一些。 也不是没有商家看到了这是一项非常赚钱的买卖。就是那些王公大臣、皇亲国戚也都看到了这个买卖。有些人看到是皇上亲自写的皇家罐头厂的匾额，就打消了分一杯羹的念头。 可是仍然有一些见钱眼开，不甘心放弃的人，找到了陈昱，希望可以入股。 陈昱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在京城有头有脸有能量的人。他自然不想得罪这些人。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再说了，这个皇家罐头厂，光有皇帝和王振罩着，还是有些不妥。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得罪了这帮权贵，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给你穿小鞋。这是非常要命的。 第八百零四章 皇家家具厂 陈昱就选了二十家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加入了这个买卖。他们合计共占四成，皇帝变成了三成，陈昱占两成，而王振依旧是占一成。 但是这二十家可不像皇帝和王振那样，一分钱不掏的。而是拿了大钱的。一家出资一万两。 这些人的想法各不相同，有些是单纯想赚钱，反正钱放在那里也是放着。而有些人则是想趁机与皇帝搞好关系。。对外说出去，那是何等的荣光。我在皇帝的产业里面有股份，那是何等的霸气。 对于其他没有参与的人家，陈昱除了表示歉意之外，还表示随着产业的扩大，买卖的增多，会继续增加股东的数量的。当然这批没有参与的人员名单，陈昱都记了下来，接下来如果扩大股东的话，优先考虑他们。这才让他们稍稍安心。 陈昱这个罐头厂，不仅解决了一部分难民的生计，让京城的食物丰富了许多，还让自己和各位股东赚了钱。最为重要的是，通过此次合作，拉近了与正统皇帝的距离。这是陈昱最为看重的。 罐头厂步入正轨。陈昱从大越运来的五十万石粮食也到了大沽。 接下来源源不断运近京城。 这是陈昱谋划罐头厂时，特意向皇上建议的。因为仅靠卖罐头，并从京城筹集粮食，是远远不够的，只能暂时缓解而已。 而从大明的粮仓江南地区调粮，也是不现实的。因为今年的水灾遍布大江南北，不仅是黄河流域，长江流域也是洪水肆虐。 陈昱就建议从大越调粮赈灾。正统皇帝那是自然高高兴兴地答应的。 对于这五十万石粮食，陈昱不要一文钱，属于自己献爱心，无偿捐赠的。 这件事传开来，无论是朝中的官员，还是普通百姓，京城上下对陈昱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也有一些小人，认为陈昱这是在哗众取宠，并且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还写了弹劾的折子。 可是今非昔比，陈昱的壮举，为其提供了安全保障。不禁皇帝进行了斥责，朝中的大臣也纷纷谴责这些人。 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瞬间把自己弄成了过街老鼠。 陈昱对这方面的消息也只是当做笑话听一听。内心丝毫并不在意。 他现在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家具厂上。 当年陈昱在大越三家家具厂生产的各式家具，远销海内外。一些大明的商人也看到了商机，从陈昱那里采购家具后，竟然将家具远销京城，价格奇高，还非常受欢迎。 太皇太后无意中得知，宫廷采购的家具价格非常高。一调查，竟然是从陈昱那里购入的。 她当即以皇帝的名义下旨斥责陈昱利用家具巧取豪夺，让其降低家具的价格。 陈昱经过调查，发现是大明商人倒卖，以及宫内采办家具的太监这两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向朝廷据实禀报，太皇太后大怒，处分了一批负责采办当地太监。王振趁此机会安插了一批自己的亲信，实力大增。 最后朝廷研究决定，让陈昱直接向皇宫运输家具，这才算告一段落。 其实，当时完全就可以在京城开办一家家具厂，不仅可以彻底解决皇宫的家具需求，也可以在京城地区赚钱。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只是陈昱知道太皇太后张氏看不上自己，在京城开家具厂，那是非常危险的。 朝廷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将厂子没收充公，据为己有。到那时不仅赚不到钱，还倒搭钱。 赔本的买卖，陈昱是不会做的。 现在情况发生了大变化。正统皇帝掌权。身边的红人王振，是自己坚强的支持者。再加上自己全力赈灾，解救难民，为朝廷减轻负担。 在如此大好形势下，开家具厂，那是再好不过了。 水棠县家具厂厂长明坚，率领从大越三个家具厂抽调的工匠，随同运粮船一同来到了京城。 由于京城内外，寸土寸金。家具厂的选址还真不好找。 倒是王振出了一个主意，可以在京郊的皇庄选择一处，作为家具厂的厂址。 正统皇帝自然是同意的。陈昱就在京郊靠近的皇家产业当中，挑选了一处绝佳的地方。 这里既距离京城不远，又距离深山老林很近。 负责打理这处皇庄的人员，可以负责照顾家具厂。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家具厂选址确定后，接下来就是一些设备的制造，以及木材的砍伐。 这又需要大量的劳力。陈昱又命人招募了七千人。 上山砍树、运输木材、建造厂房、制造家具，这些环节都需要大量的人。 为了运输木材，以及向京城运输家具方便，陈昱还根据当地的地形，将原有的道路进行了拓宽。 整个家具厂及其周围呈现一片繁忙景象。 有了皇庄人员的协助，家具厂各项工作进展十分顺利。 此地皇庄管事的，名叫段峰。是一个能说会道，办事能力强的小伙子。 陈昱与之打交道的这些日子，他不仅能够领会陈昱的意图，把事情办得明明白白。而且还向陈昱建言献策。 这令陈昱非常满意。 经过暗中观察，以及其他人的想法，陈昱最终决定，由段峰负责这家皇家家具厂的管理。 段峰听了，颇有些意外。他在得知自己管理的这家皇庄要被思明侯用来建造家具厂时，就感觉自己要下岗了。 各处皇家产业，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尤其是像段峰这个级别的。即便是其他皇庄有了空缺，那也是多少人打破脑袋争夺。 想到这里，段峰决定踏踏实实，认认真真配合陈昱工作。希望能够留在家具厂。他根本不敢想厂长一职。哪怕是给自己一个负责其中一块的中层，也是可以接受的。 正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段峰的表现，彻底打动了陈昱。 当然，陈昱任命段峰，也是做给正统皇帝看的。他要借此机会向皇上表明，自己无意控制家具厂。还是希望其归于皇家。这个态度所能换来的效果，那可是用金钱无法买来的。 段峰听到陈昱说起要让他担任皇家家具厂厂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他激动地说道：“侯爷。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把家具厂弄好。” 陈昱笑着拍着段峰的肩膀，说道：“你的能力，绝对够资格担任这个厂长。我希望你好好干。不要让皇上失望。现在皇上可是大股东。你是在为皇上工作。” 段峰自然知道陈昱的意思，他连连表示同意。 第八百零五章 黎元龙突然驾崩 千呼万唤始出来。家具厂经过紧张的筹备，终于开业了。 如同罐头厂一样，依旧是由正统皇帝亲笔题写的牌匾，皇家家具厂。 这五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非常耀眼。 有了这个金字招牌，京城各方势力谁敢来此地捣乱。 敢往皇上的买卖找茬，那是离死不远了。 段峰打理皇庄时，与周边以及京城的一些人员就相处的非常好。积累了很好的人脉。 现在改弦易张，开始打理家具厂了。自然是全身心投入到了家具厂的原材料供应、家具生产，以及家具售卖等各个环节。 对于原材料这块，可不是简简单单砍伐树木，那么简单。陈昱特别注重环境保护。他知道，只是肆意砍伐，而不注重保护，那么这些大山经过砍伐树木，就会变得光秃秃的。经过风吹雨淋，水土流失，最终就会荒漠化。不仅泥沙会被吹入京城，而且此地的环境将越来越恶劣。到那时再想到治理，不仅十分困难，而且花费十分巨大，得不偿失。 因此，陈昱除了雇佣难民砍伐树木，还招募一些难民，培育树苗，并且在砍伐后的地方，重新把树种上。 不仅那些难民不理解，就是段峰、诚阳子、谭穆春等人也是不理解。 他们认为，这些树木都是大自然给大家的礼物。砍了就砍了。这片树林砍完了，再去砍下一片树林就是了。 现在培育树苗，栽种树苗，可以说是劳民伤财。 陈昱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只砍树，不种树的后果。他没有深说，因为在这个年代，还没有环保意识，说多了也没有用。 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讲解，段峰、诚阳子、谭穆春等人还是理解了陈昱的想法。 更为关键地是，培育树苗和种植树苗，又让难民有了生机。解决了一部分难民的生活问题。 随着罐头厂和家具厂的陆续建成、生产，解决了大部分难民的生活。到陈昱宅子前吃粥的难民也就越来越少，减轻了施粥的压力。 按照正统皇帝的命令，陈昱定期派牛小川向宫里汇报进展情况。正统皇帝和内阁各位大臣对于陈昱这段时间的工作，那是非常满意的。 仅凭两个厂子，就解决大约将近二十万难民的生计，可以说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陈昱招募的难民，也就是七八万人。这些都是能干活的难民。因为这七八万人可不都是单身，他们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陈昱不仅供吃供住，还给他们发工钱。 利用工钱，这些人可以养活一家子足够了。 另外，陈昱对于那些表现特别好，工作突出的人，还奖励他们罐头。 这些人可以吃罐头，也可以将罐头卖给那些杂货铺，换一些粮食等日常用品。 所以大家工作更加卖力气了。 至于开采煤炭。由于是夏季，尚未进入冬季。京城及其周边对于煤炭的需求，尚未进入旺季。 京城的煤炭主要供应地是西山。这里开采煤炭的历史悠久。只是没有统一管理，大家肆意开采。小煤窑星罗密布。这里以民办煤窑为主，官办的煤窑相对没几家。 要在这么多对手当中建煤窑，陈昱也觉得有些难。 陈昱带着人亲自到西山那里看了看，最后决定暂时不开煤窑了。 因为，开煤窑绝不仅仅是将煤从矿井里运出来那么简单。还涉及到安全、通风、开采技术等各个方面。 另外，目前的京城还是以薪柴为主，这比煤炭便宜很多。道理十分简单，因为砍树十分简单。而挖煤却非常复杂。二者相比，显然是挖煤的成本要高，自然售价要比薪柴高很多。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研，陈昱决定暂时先不建煤窑。 而促成他做出这个决定，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那是从大越传来的消息。大越皇帝黎元龙突然驾崩了。 原来，黎元龙自打在陈昱那里吃了亏，被迫服软，还把亲妹妹黎玉吕嫁给了陈昱。暂时缓解了大越北部的危机。 再加上陈昱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名义上大越北部依旧是大越的领土，这才使得大越没有出现亡国的危险。 黎元龙痛定思痛，决定发愤图强，励精图治，一定要把大越各个方面都整好。 陈昱对于黎元龙及大越朝廷的一举一动那是非常清楚的。 黎元龙所作所为，所表现出来的意思，参与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他没有将黎元龙的举动视为威胁罢了。 一个国家的君主，能够发愤图强，这本身就是好事。虽然对于陈昱来说，有威胁的风险，但是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即便是黎元龙将大越发展得非常好，大越变得非常强大，最后黎元龙向自己要回大越北部各州府，陈昱也会答应的。 如果是现在黎元龙要回大越北部各州府，陈昱定然是不答应的。 原因很简单，大越目前的实力，无法将现在的大越北部变得更好。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既然做不到，那就只能是倒退。 而这种倒退，就会令大越北部的百姓生活水平下降。而这与陈昱的理念是相违背的。 黎元龙是到外地阅兵，途经至灵县，就去拜访隐居在此的阮廌。 阮廌可是大越的开国功臣。他文武双拳，既能出谋划策，也能带兵打仗。自打参加黎利组织的蓝田起义以后，为大越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黎利建立大越，自立为皇帝后，阮廌就被任命为丞相。做了许多颇有成效的工作。黎利驾崩后，阮廌就请辞，告老还乡，回到了至灵县隐居。 黎元龙对阮廌也是颇为看重。几次邀请阮廌出山，都被阮廌拒绝了。最后黎元龙只能作罢。 此次黎元龙阅兵，恰好途经至灵县。就特意去看望这位大越王朝的大功臣。 君臣两人自然是相谈甚欢。 黎元龙看到阮廌的一名小妾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让其随驾伺候。 可是，黎元龙却突然暴毙。 黎玉吕接到消息，就命人以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通知在京城的陈昱。 陈昱知道事态紧急。皇帝更迭是极容易出现问题的。 为了大越百姓不受影响，为了大越政局稳定，陈昱知道自己是必须尽快赶回大越的。 所幸罐头厂和家具厂早已交给于谦和段峰负责，再有牛小川等人在京城监督，问题不大。 他向正统皇帝如实禀报后，获得了皇帝的恩准。就率领众人快马加班赶回大越。 第八百零六章 孤儿寡母不容易 当陈昱赶回广西思明府时，黎玉吕早已赶往清化城。 陈昱带着青龙卫就赶往清化城。 此时，黎元龙已经下葬，太子黎邦基登基。 黎玉吕因兄长突然去世，悲痛欲绝。当陈昱看到她时，她连日的忙碌、悲伤，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陈昱免不了要安慰一番。 黎玉吕属于那种外柔内刚型的女人。她说道：“眼下邦基刚刚登基，朝廷内部还不稳，外部的各州府也是人心惶惶，尤其是宜民，虎视眈眈。我打算暂时住在清化，帮邦基站稳脚跟。” 陈昱说道：“不错。此时最需要稳定了。我就担心有人趁机作乱，特带了青龙卫前来清化。只是这么做，我怕有人会诬陷我有谋反之意。” 黎玉吕说道：“这个好办。我和邦基私下说一声就是了。我这个姑姑，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陈昱笑着说道：“那就好。只是你我都在清化这里。孩子在侯府会想咱们的。” 黎玉吕作为母亲，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因为清化这么事情非常重大。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孩子。不过好在有妙妙在，另外我把灵薇也留在了侯府。有她俩在，应该问题不大。”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妙妙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让她看着，她一定非常高兴。” 黎玉吕听了，白了陈昱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妙妙和你成亲以来，一直没有孩子。有些人私下里竟然说，是我太跋扈，不让她有孩子。你说我冤不冤呀。” 陈昱大惊，忙说道：“竟然还有此事？是侯府里哪个信口雌黄的家伙说的。你告诉我，我收拾他。” 黎玉吕回道：“如果只是府里的人说，倒好办了。关键是现在思明城里的人也开始传了起来。你就是想收拾，也得能收拾过来呀。”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陈昱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谣言呢？他长年在外，对于这些事情并不伤心。而暗卫则因为这是陈昱的私人问题，并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也就没有上报。 黎玉吕见陈昱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很好解决。你只需让妙妙怀上孕，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陈昱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怀孕一事，不是说怀就能怀上的。他只能表示，尽力而为。 黎玉吕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提议去见见黎邦基的母亲宣慈皇后。现在应该叫宣慈太后了。 黎邦基是黎元龙的第三子。黎元龙原本册封的太子是长子黎宜民。可是黎宜民的母亲杨氏贲骄纵傲慢，他受母亲所累，被降为谅山王。将黎邦基册封为太子。 其实陈昱对于黎元龙的这个决定有些不解。你就算是要换掉太子，起码也得拿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呀。母亲骄纵傲慢，那是他母亲的事情。又不是黎宜民骄纵傲慢。 黎宜民心里能服吗？朝中的大臣也是有不服气的。只是没有向皇上提出反对意见而已。 由于这是人家的家务事，陈昱也就没有表态，更没有参与此事。 由于黎邦基还小，宣慈太后就以皇太后的身份垂帘听政。 宣慈太后阮氏英也才刚刚二十出头，这孤儿寡母要想掌握朝廷，的确是一件难事。 听说黎玉吕和陈昱求见，宣慈太后阮氏英竟然亲自出来迎接二人。 二人按照礼仪拜见了宣慈太后。 宣慈太后说道：“我听说谅山侯到了清化。你们不来，哀家正要派人去请你们呢？” 黎玉吕笑着说道：“皇嫂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宣慈太后阮氏英说道：“邦基这么小，我不得不垂帘听政。可是我对朝廷的事情，根本是一窍不通，谅山侯的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希望侯爷能够帮助我们娘俩，处理朝政。” 陈昱听了，连忙说道：“太后。万万不可。我作为外臣，参与朝政，那是不合规矩的。这么做，大臣们会非常不满意的，这极容易引起朝廷动荡。” 黎玉吕也说道：“是呀。皇嫂。我家相公位置太尴尬了。朝廷内外现在都在观望。由他出面的话，那岂不是火上浇油呀。” 阮氏英见二人并没有因为自己举荐陈昱帮助制造处理朝政而高兴，还劝自己不要这么做，她非常高兴。 于是她笑着说道：“这一点，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与几位大臣都商议过了。他们也都同意了。所以就看你们的意见了。” 黎玉吕自然不能替陈昱做主，就看着陈昱，意思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陈昱想了想，说道：“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暂时协助您，可是咱们有言在先，一来最后得您拿主意，拍板，我只是提建议。二来就是协助的时间，半年吧。” 阮氏英见陈昱答应了，非常高兴，就同意了陈昱的这两个条件。 陈昱知道，大越的朝廷也是仿效大明，只是他们的朝廷的最高机构不是内阁，而是政事院。此时政事院的首脑是郑可。 这位仁兄可是老资格。他是大越开国皇帝黎利的同乡。跟随黎利起兵，一路走来，凭借战功成为了朝廷的重臣。 黎元龙登基后，辅佐他的黎察借机开始排除异己。郑可自然也被贬为地方官。 后期，黎察野心越来越大，黎元龙成年后，依旧没有还权给黎元龙的意思。 于是黎元龙就联合郑可等人，将黎察拿下。 由于郑可站在了黎元龙这边，黎元龙在郑可的帮助下，成功将黎察逮捕并赐死。郑可在大越朝廷脱颖而出。后来黎银也被罢免，郑可开始独揽大权。 此时，陈元扞早已致仕，并已去世，范文巧早就被杀，朝中大臣阮炽、丁列等人根本不是郑可的对手。 可以说，郑可现在是大越朝廷中最有权势的意味。此时郑可所处的环境，要比黎察当时辅佐黎元龙时，好了很多。 郑可被黎元龙从地方上调回来的时候，任命为禁军首领。这可是一个皇帝嫡系才能获得的职位。 因此，当郑可成为朝廷权臣时，禁军也基本上在他的掌控当中。 这也是阮氏英所担心的。以目前阮氏英和黎邦基这对孤儿寡母，根本就不是郑可的对手。 阮氏英这个人虽然年轻，但是野心勃勃。她岂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所以她经过深思熟虑，想到了陈昱。觉得他是最佳人选。 第八百零七章 进入政事院 陈昱和黎玉吕在阮氏英这里，将事情基本谈完了。 最后陈昱以“参知政事”的身份，进入政事院。 阮氏英见陈昱答应了，就十分高兴，打算留陈昱夫妇在宫里用膳。可是被陈昱委婉拒绝了。 黎玉吕没有住在宫里，而是选择了宫外的一处皇家庭院。陈昱自然也就陪着黎玉吕住在了这里。 二人回去后，黎玉吕就说道：“相公。这次是难为你了。” 陈昱笑着说道：“此话怎讲？” 黎玉吕说道：“我知道你不想趟这个浑水。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参与。可是皇嫂主动这么说，说明事态已经很紧急了。你不出面的话，他们孤儿寡母的，还真危险。” 陈昱说道：“我理解你，也明白她的意思。” 黎玉吕听了，说道：“皇兄死得太突然。什么都没有安排好。太子刚刚登基，年纪又那么小。皇嫂虽然有些才干，但是毕竟是女儿家。有些事情不能亲力亲为。所以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了。毕竟你也算是皇家的一份子。” 陈昱分析道：“其实，说一千道一万，她就是担心郑可呗。如果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的话，郑可真要是造反，我也不能与之相抗衡。” 黎玉吕听了陈昱的话，有些心慌，担忧道：“相公。那郑可真要造反的话，岂不是就会成功。” 陈昱也没有把握，他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因为决定一件事情能否成功的因素有很多。只是从目前的形式来分析，他的势力是最大的。关键是禁军里都有他的人。但是造反，也不是就一定能够成功，因为名不正则言不顺，他没有造反的理由。” 黎玉吕拍了拍胸口，说道：“让你整的，一惊一乍的。那皇嫂今日怎么没有直接提出郑可呢？” 陈昱分析道：“也许她没有想到我会同意。也许她觉得马上说有些不太好。所以，今天就没有说。” 黎玉吕说道：“我与这个郑可接触过几次。此人谨小慎微，比较低调，可以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心里怎么想的，别人还真判断不出来。”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他可怕的地方。如果他是个骄纵傲慢之辈，定然会露出马脚。他越是这么沉得住气，就会给人一种不可捉摸的感觉。这也是太后心有余悸的地方。” 黎玉吕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虽然皇嫂给了你一个可以进入政事院的身份，但是具体怎么做，还得靠你自己。” 陈昱到没有什么压力，他说道：“先去看看郑可是个什么态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呀。” 黎玉吕提醒道：“你可要注意安全呀。像郑可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黎玉吕毕竟是女人，说话比较文明。其实她要表达的主要意思是，咬人的狗不露牙齿。 陈昱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青龙卫就在清化。真要打起来，郑可还真得掂量掂量。” 黎玉吕听了，仍不放心，说道：“那你也要小心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昱表示记下了。 当晚，贾谦和马裕前来向陈昱汇报。 原来陈昱知道黎元龙一死，大越这边局势的发展就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他除了率领青龙卫赶奔清化，也让马裕的杀手千户前往大越清化地区，同时命令当地的暗卫对大越这边的情况重点调查。 陈昱见到二人非常高兴，忙问道：“怎么样？” 贾谦回道：“侯爷。接到命令后，我就加派人手监视郑可。他每日基本就是上班、回家。应酬几乎没有。只是与同僚吃过一次饭。” “都有谁？” “阮炽、丁列等人。由于他们是在楼上的包间吃饭，外边有人看守，所以我们的人不能接近包间。打探不出他们说了什么？”贾谦回答道。 陈昱说道：“这就挺好。你们一定要注意，这里是人家大越的地盘，咱们做事情已经要非常小心，千万不要给他们留下把柄。马裕。你那边呢？” 马裕回道：“清化附近的卫所，以及宫里的禁军并没有什么异动。禁军当中与郑可有关联的几名军官，也都是正常当值，没发现反常的情况。对了。这几日郑可和禁军的这几名军官没有联系。” 陈昱听完，问道：“那你俩觉得，这个郑可可靠吗？” 马裕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一切正常，没有反常之举。” 但是贾谦却说道：“他这么老老实实的，本身就有些反常。正所谓反常必有妖。”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这里面还是有些蹊跷。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贾谦你还得顶住，继续安排人监视郑可。告诉弟兄们，不要因为他就是往返于家里和政事院，就掉以轻心。一定要自始至终，做好监视。” 贾谦回道：“侯爷放心。我和几个百户轮流率人监视。回去之后，我再向他们强调一下。另外侯爷的安全方面，需不要我们暗卫派些人手过来。”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用。我的卫队基本够用。如果有需要，我会通知你的。对了，阮廌现在关押在哪里？” 贾谦回道：“侯爷。阮廌自打皇上意外身亡后，就被押解至了清化。现在关押在大牢里。朝中的大臣纷纷上书，要求严惩阮廌。朝中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如何处置阮廌，就暂时放在了一边。” 陈昱继续问道：“那黎元龙的死，与阮廌究竟有没有关系？” 贾谦回道：“此事还真不好说。黎元龙好色，那是出了名的。他去至灵县看望阮廌，看到他的小妾有几分姿色，就让其随驾伺候。然后就传出黎元龙暴毙。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也有这种可能。毕竟那人可是阮廌的小妾呀。” 陈昱笑着说道：“我倒觉得阮廌没有问题。他这个人对于朝廷可是忠心耿耿的。否则也不会因为担心自己位高权重遭人嫉恨，而主动告老还乡。他如果是个有野心的人，又岂能主动致仕呢。这件事情如果放在黎察身上，我还觉得是八九不离十。” 贾谦知道，陈昱绝不会平白无故打听阮廌的消息。听了他的话，贾谦也明白了大概，就问道：“侯爷的意思是，要派人营救阮廌出狱？” 陈昱回道：“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冒这个险。我先看看朝中几位大臣是什么意思。如果能够正常将其放出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无论是贾谦，还是马裕对于陈昱主动要解救阮廌，都不明所以。在他们看来，陈昱与阮廌根本就没有交集，更谈不上交情。 第八百零八章 大臣们的担忧 旁边的白殿斌与陈昱相处多年，他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趁机问道：“侯爷。阮廌和咱们也没什么来往。你和他也没有什么交情。为什么要救他呢？” 陈昱笑着说道：“因为他是大越的忠臣。另外，我想借此机会看看郑可的态度。” 诚阳子夸耀道：“这招妙呀。侯爷既能达到救阮廌的目的，也能试探出郑可的态度。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陈昱回道：“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越朝廷下了旨意。众人也就知道堂堂谅山侯，正式进入政事院。 对于陈昱进入政事院，事先是毫无征兆的。阮氏英在陈昱面前表示，大臣们都同意。那纯粹是在骗陈昱的。 无论是郑可，还是阮炽、丁列等人，都对陈昱持敌对态度。毕竟陈昱现在是手握重兵的诸侯。当年黎元龙兵败后，不仅主动将黎玉吕嫁给陈昱，还让他管理大越北部。 这就如同悬在大越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黎元龙、郑可、阮炽、丁列等人寝食难安。 现在阮氏英突然让陈昱进入政事院，自然让大家有些措手不及。 郑可心里明白，这是阮氏英担心自己趁机作乱呀。他的那些手下、门生故吏得知陈昱进入政事院，也都向其表忠心，鸣不平。 这几日，前往郑可府上的人员陡然增加了许多。 暗卫将这些人员的情况源源不断地送到了陈昱这里。 陈昱原本自圣旨下来后，就该上政事院正式上班了。可是他却谎称自己初来清化，有些水土不服，身体虚的很，希望能够休息三五日，再去政务院上班。 阮氏英虽然心里十分着急，但是见陈昱这样，也只能是答应了。 除了郑可，阮炽、丁列等人也都对这个决定有些不满。他们没有像郑可那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是进宫面见阮氏英，提出自己的担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郑可一家独大，自然与阮炽、丁列等人矛盾重重。 阮氏英就将自己想通过陈昱遏制郑可的想法，告诉了阮炽、丁列等人。 虽然陈昱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够与郑可相抗衡的人物。但是鉴于陈昱的身份和实力，阮炽、丁列等人还是非常担心。 生怕干掉了郑可，让陈昱又一家独大。问题丝毫没有解决。只是换了一个人罢了。 阮氏英在谋划让陈昱来帮自己这件事的时候，也有过这方面的担心。可是她很快就排除了这种可能。 因为凭陈昱的实力，在那次大越进攻失败后，完全可以挥师南下，占领整个大越，自立为王。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接受了皇帝黎元龙的条件，迎娶黎玉吕，管理大越北部地区。并且不是像广西思明府那样，成为自己的地盘。还让大越保留了一些州府。 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所以阮氏英认为陈昱还是可以信赖的。 她的这番表态，让阮炽、丁列的疑虑打消了一些，但是他们对陈昱还是有些不放心。 阮氏英笑着说道：“不放心是正常的。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有了陈昱的加入，对付郑可，我们就增加了一个很大的筹码。你们一方面配合陈昱对付郑可，也要对他进行防范。这样不就解决了嘛。”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阮炽、丁列等人只能是遵命。 而阮炽、丁列等人进宫，自然也逃不过暗卫的眼睛。 陈昱听说后，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倒是诚阳子、白殿斌等人为陈昱打抱不平。 白殿斌说道：“宫里的那个婆娘真不是个东西。还想让侯爷对付郑可，还对咱们侯爷不放心。既然不放心，那就不让咱们帮忙呗。侯爷。要不咱们就不干了。回广西思明府，做一个潇潇洒洒的侯爷吧。” 诚阳子也劝慰道：“是呀。侯爷。种种迹象表明阮氏英明显是在利用你对付郑可。即便是你最终将郑可掀翻，他们也极有可能对你下毒手呀。” 谭穆春也说道：“自古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侯爷帮助大越稳定朝廷的局势，那是大义。但是这些人都是常年勾心斗角之辈，眼中只有权力和利益，根本没有感情。侯爷即便是与他们共事，也不得不防呀。” 陈昱笑着说道：“诸位说得都有道理。和他们做事，还真得多留一个心眼。除了暗卫要盯住他们，及时收集情报意外。咱们宅子的安保，也一定要升级。另外告诉余庆，设计进城方案。一旦城里有变，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进城增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们做事情一定要留好后路。切不可过于乐观，但也不要过于悲观。” 众人根据自己的职责，按照陈昱的意思进行准备去了。 谭穆春问道：“侯爷。那您来回的侍卫，需不需要加强，增派人手。”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眼下清化城的形势十分微妙。郑可还没有傻到会主动攻击我。他现在一定是在祈祷，我不要找他的麻烦。否者定然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谭穆春见陈昱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再坚持。 第二日一早，陈昱就正式到政事院上班了。他仅带了十名侍卫。这还包括诚阳子和谭穆春两人。 至于白殿斌，陈昱让他全权负责宅子的安全。因为黎玉吕住在哪里。他担心有些人打黎玉吕的主意，从而让自己就范。 所以，陈昱不得不防呀。 其实，陈昱对于阮氏英的邀请，还是有抵触的。他主要是看在黎玉吕的面子上。 当时阮氏英询问他的意见。黎玉吕就在旁边看着他，看他怎么回答。 陈昱知道，黎玉吕是希望自己答应阮氏英的。因为她如果不同意的话，定然会主动替自己委婉地拒绝的。而不会选择默不作声。 陈昱甚至怀疑，阮氏英事先与黎玉吕两个人商量过此事。只是黎玉吕没有提前和自己说而已。 对于这一点，陈昱也仅仅是怀疑而已。由于没有证据，他只能是在心里想一想，罢了。他不会说的，如果说出来，不仅没有任何益处，还会增加夫妻间的矛盾。 陈昱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 第八百零九章 初见郑可 政事院的众人自打得知陈昱任职政事院，就在翘首以盼。有些人欢喜，有些人担忧。 比如阮炽、丁礼等人，就对陈昱的到来，表示欢迎。虽然郑可找他们谈了陈昱进入政事院一事，他们也附和了郑可的担忧，但是内心是狂喜的。 原因很简单，陈昱是个厉害角色，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在他那里没有讨到丝毫的便宜。 否则郑可又怎么会连夜将他们请到府里商谈此事。 对于陈昱，反响最大的，就是郑可了。这位一步一步走到政事院首脑的大臣，现在手握实权，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原先有黎元龙在，他还有些收敛。 现在小皇帝那么小，太后又那么年轻，正是自己可以做些事情，扬名立万、名垂青史的好时候。 陈昱的突然任职政事院，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知道，这是太后针对自己，想出的一个狠招。 郑可第一反应并不是陈昱有没有谋逆之心，而是他进入政事院，会让自己的权力受损。 陈昱与郑可等人见了面，大家对陈昱那是极尽所能地进行吹捧，每个人都不甘心落人后。陈昱听得都有些想吐了。但是他依然得忍着，与大家寒暄了几句。 郑可笑着说道：“谅山侯能来政事院做事，我们这帮老家伙就能歇歇了。大家是左等右等，终于把你盼来了。” 陈昱回道：“郑大人言重了。我这几日初到清化，有些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就没有来。久仰郑大人、阮大人及各位大人，此次进入政事院，也是想向诸位大人学习学习，所以还望大家不吝赐教。” 捧呗，大家就这么互相吹捧。 接下来，郑可等人就引领陈昱到了他的办公房间。陈昱看了一下，还不错，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 由于陈昱是第一天上班，就没有给他分配工作，陈昱坐在屋里喝了一天的茶水。看了一天的邸报。 郑可原以为他会来找自己聊一聊，可是陈昱却没有去。这令郑可颇感意外，这个陈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一整天，郑可也没有心思干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其他人则是出于观望状态。 第二日，也是如此。 第三日，亦如此。 直到第四日，郑可有些沉不住起了。他听说陈昱来了，就主动去找他。 陈昱见郑可来了，忙问道：“郑大人。找我这是有事？” 郑可问道：“谅山侯进入政事院，可还习惯？” 这不是废话嘛。天天坐在那里喝茶，看邸报。还有什么不习惯的。换做是谁，都能很快进入角色。 陈昱回道：“还算习惯。这几日我都在看邸报。有一件事挺有意思的。” “哦？说来听听。谅山侯说是有意思，那定然是有意思了。” 陈昱笑着说道：“就是阮廌参与杀害先皇一事。郑大人。你对此事怎么看？” 郑可没有想到陈昱会突然说起此事。显然刚才陈昱说事情有意思，那是托词。他说道：“阮廌的小妾侍奉先皇，先皇突然驾崩。要不是他怀恨在心，从中使坏，先皇能出这档子事吗？满朝文武都已认定此事，阮廌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陈昱问道：“即便是阮廌怀恨在心，那也只是有动机而已。咱们调查，有证据吗？” 郑可回道：“证据早已被阮廌销毁了。他做了这件伤天害理，遗臭万年的事情，还敢保留证据吗？所以，现在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 陈昱继续说道：“据我所知，阮廌跟随太祖皇帝起事，一直是忠心耿耿、出谋划策，先皇登基后，他主动选择致仕。这说明他不是贪恋权力的人。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杀害先皇呢？” 郑可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他依然是耐心解释道：“谅山侯。这不是先皇让他的小妾侍奉嘛。这定然引起了阮廌的不满，从而铤而走险，杀害了先皇。” 陈昱听了，分析道：“阮廌绝不是一个莽夫。如果他因为这件事生气的话，直接加害先皇，那也太明显了吧。郑大人，咱们将心比心，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郑可听了，恼羞成怒，说道：“谅山侯。这么说话，可就没有意思了。我郑可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朝廷上下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陈昱笑着说道：“郑大人不要激动嘛。你是大大的忠臣。我只是希望你能换位思考。站在阮廌的位子上，想一想这件事。一个明显可以让别人怀疑自己的事情，他怎么会做呢？” 郑可没好气地说道：“也许阮廌年岁大了。突然出了这么一件事，他有些接受不了。失去了理智，在冲动状态下，做下了这件事。” 陈昱见郑可有些激动，也就不想与之过度纠缠，就说道：“我打算去见见阮廌。当面和他谈一谈，看看他究竟怎么说？” 郑可对于陈昱的这个想法，颇有一些不理解，他说道：“谅山侯。据我所知，你与阮廌根本就没有见过面。你们二人也没有交情。现在满朝文武，包括太后等人已经基本达成了共识，认定阮廌及其小妾有罪。你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呢？” 陈昱笑着说道：“我只是好奇。想查一查整个事件的真相，究竟是如何的。” 郑可警告道：“侯爷。我科劝你，最好不要参与此事。你好奇，也得把握一个度呀。有时候过分好奇，那是会害死人的。你这么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这么做，真的不值得。咱们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我真不希望你受此事牵连，影响你今后的发展呀。” 陈昱正色道：“多谢郑大人提醒。做事情嘛，讲究问心无悔。我只是不希望出现冤假错案。既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调查一下，总是没有错的。” 郑可见陈昱态度如此坚决，心意已决，只好说道：“既然谅山侯非要趟这趟浑水，那我上面的话，就当白说。你想什么时候去，我安排人去大牢那边打声招呼。” 陈昱想了想，说道：“这都快晌午了。那就下午去吧。烦劳郑大人了。” 郑可拿陈昱，那是真的没有办法，他说道：“你呀你……” 就没有说什么。只能是向陈昱告辞，安排此事去了。 第八百一十章 面见阮廌 陈昱用过午膳后，就去大牢见阮廌了。 此时的阮廌，只能是多活一天是一天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 毕竟先皇是在至灵县出的问题。而且自己的小妾还在旁边侍奉。朝中的大臣一边倒地攻击他。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个别为其鸣不平的大臣，也是不敢言语，也没有力量帮助他。 刚进大牢的时候，阮廌还有些想不开，每日都在寻思这件事。茶不思饭不想，吃不好睡不好，寝食难安。 这几日，他渐渐有些想通了。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命中该有这一劫，所以他也就放开了。 当狱卒说，有人来看你。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大限到了。 可是，看到陈昱之后，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最起码得是下一道圣旨吧。自己毕竟在大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 陈昱到没有故作神秘，他首先说道：“阮大人。在下陈昱，见过阮大人。” 阮廌虽然没有与陈昱打过交道，可是对其并不陌生。陈昱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不是他喜欢打听，而是陈昱的举动实在是太耀眼了。 他不知道陈昱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就回道：“久仰谅山侯大名，一直没有机会见。真没想到会是在如此场合下相见，真是造化弄人呀。” 陈昱说道：“阮大人现在还能谈笑风生，真是令本侯佩服。不愧是大越的开国元勋呀。” 阮廌苦笑道：“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就是一个等死的阶下囚而已。过一天算一天吧。” 陈昱笑着问道：“听阮大人的意思，已经承认杀了皇上？” 阮廌一听，怒道：“我自打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绝对是忠诚的，岂能去害先皇，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呀。” 陈昱回道：“既然你不承认，为什么不向朝廷、向太后解释一下呢？” 阮廌说道：“解释？解释有什么用。现在大家都认为是你做的。你怎么说都无济于事，只能是越描越黑，增加大家对你的怀疑罢了。” 陈昱说道：“佩服，真是佩服。子啊如此情况、如此环境下，阮大人还能如此清醒，的确是厉害。不过我觉得你是被冤枉的。你绝对没有杀害先皇的动机。” 听了陈昱的话，阮廌眼前一亮，但是他多年的宦海生涯告诉他，切不可太过放松。陈昱突然来看望自己，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虽然他是第一个主动来看自己的人。 阮廌淡淡地说道：“谅山侯。听你的意思，你有证据能够证明我没有事？”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连你都不能提供，我又上哪里去跟你找去。” 阮廌回道：“那谅山侯是来看我笑话的不成？” 陈昱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阮大人。你太小瞧本侯了。我就那么龌龊，跑到牢里，看你一个糟老头子的笑话？” 阮廌听了，问道：“那你究竟是为什么要来？小老二还真是不明白。” 陈昱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接下来的这番话，绝对是真心的。” 陈昱就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阮廌。这里面还包括自己接受太后的邀请，进入政事院供职。当然，太后打算利用自己对付郑可，这件事情没有说。 阮廌听完，仍然有些将信将疑，他问道：“侯爷。您说的都是真的，我都信。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满朝文武都认为是我害死了先皇。即便是有个别人有异议，可是也没人敢出头，你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呢？” 这句话，陈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郑可也是这么说的。 这也难怪。大家都认为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改变，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陈昱要想凭借一己之力，的确是难事。更为关键的是，他图什么呢。 陈昱说道：“阮大人。本侯是敬佩你是个人物。就凭你在先皇继位时，能够做到急流勇退，主动致仕，我觉得这一点，就不是谁能够做到的。你既然不像黎察那么贪恋权力，为什么要害死先皇呢。你害死先皇，能得到什么。难道是为了同归于尽？” 阮廌听了，苦笑道：“大家都说，那是因为先皇让我的小妾侍奉他。我怀恨在心，这才定下毒计，杀害了先皇。” 陈昱说道：“先皇的守卫，那么严密。尤其是外出的守卫。你一个致仕之人，又有什么能力，越过层层守卫，害死先皇呢？” 阮廌说道：“关键是大家现在一致认定，是我指使小妾干的。我是百口难辨呀。” 陈昱听了，说道：“既然无法争辩，那咱们就不要辩了。仅凭莫须有的罪名，就治你的罪，这不公平。我听说，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严刑拷打你的小妾。你的小妾可是宁死不屈，丝毫没有承认。” 阮廌听说小妾的遭遇，不禁老泪纵横，哭着说道：“她是一个颇有文采的女人。如此文静、柔弱的人，如何受得了那些酷刑呀。” 陈昱对她也是非常敬佩，说道：“也许是她的冤屈，使得她有如此坚强的心，才坚持到现在。” 阮廌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也只能是这么认为了。侯爷。那您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她。起码不让她再受刑了。” 陈昱说道：“阮大人。这件事还是有些难度的。你知道，先皇暴毙时，她就在先皇身边，嫌疑是最大的。将其抓获，进行审讯，也是正常的程序。如果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不是她所为，那么咱们根本就无法阻拦朝廷正常的审讯。这次连你都牵连其中，说明事态非常严重。无论如何，朝廷都得有个交代吧。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你们家就是此事的罪魁祸首了。我现在所能做到的，就是尽最大努力，将阮大人你救出来。目前来看，难度也很大。” 阮廌自然明白陈昱说得没错，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 先皇就这么突然暴毙，必须得给全天下一个交代。在没有拿出确凿证据，证明阮廌一家无罪的情况下，只能是认定阮廌一家是凶手。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事得有一个结果，得有一个交代。 第八百一十一章 弃车保帅 陈昱除了表达自己要营救阮廌的意思，又详细了解了一下当天的情况。 根据阮廌的介绍，陈昱对整个事件的经过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阮廌的话，是真是假，中间是否掺杂水分，这个并不重要。 陈昱通过后来黎元龙的第四子黎思诚登基后，对阮廌一案进行了平反，并且追封阮廌为金紫荣禄大夫。足见阮廌是被冤枉的。 换句话说，大家也觉得阮廌是被冤枉，只是先皇突然暴毙，而且是在至灵县，总得对大家有个交代吧。 陈昱最后对阮廌说道：“阮大人。我只能是尽力而为。是否能够成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也不敢保证。所以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阮廌自打被打入大牢，就没想过会出去。眼下陈昱主动来找自己，并且表示会救自己出去。他内心虽然高兴，但是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做起来是非常难的。几十年的宦海沉浮，使他能够看清很多事情。这一次，朝廷定然会找出来一只替罪羊，而自己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他笑着对陈昱说道：“侯爷。我没有想到你会出面救我。小老儿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大恩不言谢。无论能否成功，这个情，我阮廌领了。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即使不成功，也是正常的。” 陈昱听了，对阮廌在如此情况下，依旧是波澜不惊，甚为钦佩，他告别了阮廌，离开了大牢。 而陈昱前往大牢看望阮廌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不仅朝中的文武大臣知道了，就连皇太后也知道了。 阮氏英将陈昱送入政事院，正如陈昱所料，那是要让他制衡郑可的。 这个陈昱倒好，刚去上班没几天，就去大牢看望阮廌。这不是授人以柄嘛。 阮氏英现在都有点怀疑，陈昱的能力被夸大了，他真的有那么神吗？ 她得到信息后，立刻就召陈昱入宫。 见面后，阮氏英就笑着说道：“谅山侯前几日身体不适，没有去政事院，这几日才去，是否习惯，如果身体没有好彻底，不妨再歇歇。事务虽多，但也不急于一时。” 当时听说陈昱身体有些不适，阮氏英还特意派了太医前去为陈昱诊治。 由于陈昱并没有病，就委婉地谢绝了。 阮氏英得知后，自然明白陈昱那是在装病。 既然明知道陈昱是在装病，这个时候召见陈昱，还来这么一出。 陈昱就有些不高兴。 但是他也不能发火，只能是顺着阮氏英的话，说道：“多谢太后关心。已经好了。刚进入政事院，很多东西还不太懂，正在慢慢适应。” 阮氏英说道：“那就好。你能力那么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陈昱谦虚地回道：“政事院要处理的事情，涉及方方面面，事无巨细，都得处理。这要比我以前处理的事情要多得多。而且还复杂。” 阮氏英笑着说道：“关键是下边的那些人，如果都有谅山侯和你的那帮得力手下一半的能力就好了。” 陈昱回道：“都是小打小闹而已。我们这些人都是半路出家，与咱们的正式官员相比，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阮氏英听了陈昱的话，说道：“谅山侯就是那么谦虚，侯爷可知，哀家为什么要让你进入政事院？” 陈昱回道：“臣认为，这是太后想要让我锻炼一下。熟悉咱们大越的政事。” 阮氏英盯着陈昱，说道：“侯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哀家让你进入政事院的目的吗？” 陈昱自然不想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他说道：“还请太后明示。” 阮氏英拿陈昱还真没有办法，而且现在还得仰仗于他。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谅山侯。你也知道，眼下朝中郑可一手遮天，我们孤儿寡母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虽然朝中几位重臣忠心耿耿，支持我们，可是依旧是与郑可无法抗衡。所以哀家请你进入政事院，就是要遏制郑可的势力。” 陈昱听了，回道：“臣一定竭尽全力，为皇上和太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阮氏英听了陈昱的表态，笑着说道：“我想郑可定然也明白哀家的想法了。不过他对你还是心有余悸的。否则早就来向哀家这里闹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什么要掺和到阮廌这件事上。” 陈昱见阮氏英问起，就回道：“太后，我是这样想的。第一，先皇突然驾崩，的确是疑点重重，可是凭我的分析，阮廌是绝不会这么做的。这里面是有冤情的。第二，从目前朝廷的情况来看，仅凭我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莫不如趁机将阮廌救出来，他必定会对太后感恩戴德。有了他的加入，我们的势力就会壮大，那么对付郑可，不久更加得心应手。第三，也向全天下表明，咱们秉公执法，绝不冤枉一个好人。我觉得这对咱们是好处多多呀。” 阮氏英听了，觉得陈昱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她问道：“我也知道阮廌一案的确是有疑点。但是先皇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总得有个交代吧。而且大家也分析了，阮廌还是有杀人动机的。那就是皇上让她的小妾随驾侍奉。” 陈昱回道：“有动机，并不代表他就这么做了。最为关键的是，咱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阮廌策划了整个事件。据我所知，他的那名小妾，经历了严刑拷打，始终没有招认。一个弱女子哪来的如此坚强的决心，她又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这就足以说明她是被冤枉的。既然她是被冤枉的，那阮廌就根本没有参与这件事。反过来说，在如此严刑拷打之下，如果是阮廌指使她干的，那她又岂能有不招之理。” 阮氏英说道：“谅山侯，就算你说得都对。可是先皇死的不明不白。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陈昱说道：“在目前的情况下，将阮廌及其小妾都无罪释放，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保住阮廌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弃车保帅，在目前的情况下，还是行得通的。 第八百一十二章 出现灾情 阮氏英经过陈昱这么一顿分析，也觉得救下阮廌，利大于弊。 只是对于如何救下阮廌，阮氏英还是没有什么思路，于是她就问道：“那依侯爷的想法，应该如何救下阮廌呢？” 陈昱说道：“这个很好办。只需要朝廷下一道圣旨，经过审问，此事最大的嫌疑是阮廌的小妾。而阮廌没有参与此事。” 阮氏英问道：“那定然会有人不服，纷纷上奏怎么办？如果处理不好，那朝廷的脸面可就没了。” 陈昱笑着说道：“质疑是难免的。既然有人质疑，那就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如果有确凿证据证明此事阮廌参与其中，或者他事先知道此事，那自然是要对其严惩的。如果拿不出来，他们自然就闭嘴了。” 阮氏英听了，说道：“目前来看，这么做是最稳妥的。” 陈昱说道：“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而已。至于是谁在推波助澜，其实已经并不重要的。” 阮氏英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她说道：“那就按侯爷的意思办。这两日，我就下旨。” 陈昱见事情已经谈完了，就告辞了。 第二日，郑可也没有问陈昱关于去大牢看阮廌的情况。倒是阮炽找到陈昱，问其昨日为什么要去见阮廌。 陈昱就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阮炽。 阮炽作为太后阮氏英的父亲，自然是站在女儿这边的。他对陈昱的做法，也是颇为赞同。 阮炽笑着对陈昱说道：“谅山侯。阮廌和我共事多年。他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我原本是要上书为其鸣不平的。怎奈朝中是一边倒地要求处置阮廌。先皇驾崩，总得有人承担此事吧。在大家如此一致要让阮廌伏法，我是孤木难支呀。” 陈昱颇为理解阮炽，并没有因为他没有未阮廌求情而看低他，就说道：“阮大人有这份心，就十分难能可贵了。在目前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挽回局势。所以，我才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至于能不能成功，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阮炽回道：“谅山侯放心。你与阮廌非亲非故，都能替他出头，为其洗刷冤屈，我们这帮老家伙，自然要在旁边摇旗呐喊，为你助阵。一定要把这个老家伙救出来。先皇登基时，他主动致仕，我们苦劝，认为他还可以再干几年。可是他坚持选择了告老还乡，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去呀。” 陈昱说道：“急流勇退是明智之举。大家都知道这是报平安的好办法，可是没有几个人能够经得住权力的诱惑，做出这样英明的举动。这场无妄之灾，的确是太突然了。换做是谁，也不可能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真是有点造化弄人呀。” 由于是在政事院，阮炽也没有和陈昱多聊，他又夸耀了陈昱一番后，就告辞了。 陈昱就继续在屋里喝茶，看邸报。不要小瞧这个邸报，里面的内容还是很丰富的。通过看邸报，陈昱能够了解很多大越的事情。 就在他专心看邸报的时候，郑可竟然来了。 陈昱赶紧起身相迎，笑着说道：“郑大人。你有什么事派个人通知我一下。我过去见你就是了。何必还亲自跑来一趟。这要是让其他官员知道了，还不得弹劾我对上官不敬呀。” 郑可笑着说道：“谅山侯严重了。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只要能把事情办好，就是了。谁见谁都是一样的。这不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我特来听听侯爷的意见。” 陈昱忙问是什么事。 郑可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原来，不久前，新平府、顺化府等地遭受到了百年不遇的大风暴，不仅房屋倒塌了很多，而且百姓现在无法生活下去。缺衣少食，当地的官府也是没有能力救灾。这不紧急向政事院上奏求援。 陈昱听了，说道：“事态这么严重。咱们当然是要马上赈灾，从其他各地调拨粮食，支援这些受灾的州府，先解燃眉之急，然后再想其他事情。郑大人，不知道我这么想，是否可行？” 郑可说道：“办法，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前一阵子演州发生水灾，清化这边的粮食基本都哪去赈灾了。现在虽然还有些存粮，数量根本就无法起到作用，可以说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呀。” 陈昱问道：“那依郑大人只见，我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郑可说道：“久闻侯爷治下的陆那县交易场所商贸十分发达。能不能从那里购置一批粮食。我听说，当时侯爷设定了份额，交易场所售卖的粮食数量有限。你看，能不能特事特办，先放宽一下。” 陈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大越现在是无力赈灾，而他找自己的目的，竟然是想从陆那县交易场所购粮。 对于郑可的建议，陈昱自然是同意的。不过此时他想到了阮廌。 于是陈昱说道：“从陆那县购粮，那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我听说阮廌阮大人家里有很多存粮，不如趁机让他也出出血，捐一些出来。也能缓解朝廷的压力。” 郑可听了，疑惑地说道：“谅山侯。据我所知，阮大人可是一个清官呀。他在至灵县是有一些田地，可是却无法提供大量的粮食呀。” 陈昱笑着说道：“阮大人自然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可是至灵县及其周边，都非常敬佩阮大人。如果阮大人挑个头，那大家岂不是都会跟随，那样的话，何须朝廷从陆那县交易场所购粮。另外至灵县那里要比陆那县距离咱们这边近很多。” 郑可还是有些怀疑，他问道：“那如果至灵县那边没有筹集足够的粮草，再想从陆那县运粮，那可是耽误很多时间，这对赈灾十分不利呀。” 陈昱回道：“这个好办，向至灵县那边筹粮，向陆那县那边购粮，双管齐下，双保险，这下郑大人放心了吧。至于陆那县购粮，我先让当地官府先垫付，待咱们这边赈灾完毕，再付款也不迟。” 郑可听了，大喜，说道：“那太好了。这样就好办了。只是阮大人那里，他会同意吗？” 陈昱笑着说道：“此事由不得他。除非他想死。此事我去大牢和他谈一谈，问题不大。” 郑可眼下最关心的是南边的水灾，对于阮廌倒是没那么关心。 郑可告辞后，陈昱也离开了政事院。 第八百一十三章 基本职业操守 陈昱提出的建议，郑可竟然同意了。 原本陈昱还准备了一些说词，但是都没有用上。也许是郑可太想解决这次灾难了，陈昱这么想道。 陈昱再次前往大牢，面见阮廌。 他将新平府、顺化府等地受灾，情况十分紧急，朝廷现在已经无力赈灾的情况向阮廌进行了讲述。同时希望阮廌能够筹措粮食进行赈灾。 阮廌自然明白陈昱的意思，他说道：“侯爷。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只是我家的屯粮也不多。哪怕是至灵县及其周边的亲朋好友、热心人士捐助，也是不够呀。” 陈昱笑着说道：“这一点阮大人大可放心。我再命人从新安府向至灵县运送一批粮食，不就解决了嘛。另外，我也向郑大人保证，从陆那县交易场所采购一批粮食用于赈灾。朝廷这边先用着，事后再付款。” 阮廌听了，夸耀道：“侯爷如此安排，既能妥善赈灾，而且还能将小老儿救出去。佩服，佩服。” 陈昱根本没有沾沾自喜，他继续说道：“阮大人。为了确保此事顺利进行，还是希望你能写封亲笔信，便于我安排人去至灵县办理此事。” 阮廌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现在就写。” 他说完，就接过陈昱早已准备好的笔墨，写了一封亲笔信。无非是让家人配合，做好赈灾粮食的筹集。 陈昱接过阮廌的亲笔信，说道：“阮大人。那你还得在这里待几日。” 阮廌淡淡地一笑，说道：“有劳谅山侯了。” 陈昱表示自己这是应该做的，然后就告辞了。 出了大牢，陈昱没有回政事院，而是回到了家里。他命白殿斌拿着阮廌的亲笔信到至灵县筹集赈灾粮草。同时让他通知陈虎，筹集一批粮草运至至灵县，作为阮廌的赈灾粮草。 另外他还派人通知谅江府知府霍仁刚，由官府出面，依托陆那县交易场所筹集粮食，运往新平府、顺化府等灾区。筹粮的款项先由官府垫付，待赈灾结束后，大越方面再支付粮款。 由于事态紧急，早一日将粮食运到，灾区的百姓就能早一日吃上饭。安排妥当之后，白殿斌等人就出发了。 诚阳子问道：“侯爷。这么看，郑可这个人还是一个能臣呀。” 陈昱笑着说道：“赈灾，那是朝廷大员必须做的事情。单从这一件事上，还不能断定他的想法。我这几日观察，郑可的确是一家独大，在政事院说一不二。这本身就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人权力越大，满满地他的内心就会膨胀。有些人就开始有了谋朝篡位的想法。有些人即便是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做事越来越霸道，越来越目中无人。依旧谨小慎微做事的，很少。你要知道，这个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作为皇上又岂能当一个傀儡。所以矛盾自然就产生了。结果无非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诚阳子听了，说道：“侯爷。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参与其中，并不是什么好事呀。无论他们两派谁最后成功了，咱们最终都是受伤害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就是一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可是玉吕想让我帮助太后母子。我也没法拒绝。我已经提出了时间，那就是半年。半年解决了此事，我们就回思明府。” 诚阳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侯爷。怕就怕，最后剑拔弩张，双方争斗最厉害的时候，郑可对你下毒手。而事情如果成功解决之后，太后不放你走。” 陈昱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他表示，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他仍然是让暗卫密切关注清化各方势力的情况。这里面不仅包括郑可、阮炽、丁列等人，还有太后一派的举动。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陈昱一直秉承着这个思想。 当陈昱向郑可复命时，郑可对陈昱那是赞不绝口，他笑着说道：“谅山侯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呀。我已经安排清化这边，先把余粮运至新平府、顺化府赈灾。至灵县和陆那县的那边的粮草如果筹集顺利的话，就能接替上。灾民的吃饭问题就得以解决。” 陈昱笑着回道：“这一点绝对没有问题。那边余粮很多，筹集是没有问题的。我认为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防范灾后的疫情。由于受灾，没有基本保障，很容易出现瘟疫。这一点，我们不得不防呀。” 说到瘟疫，郑可听了，脑袋都要大了。作为朝廷的重臣。几乎每年都要与灾害打交道，他自然知道水灾之后，就会出现瘟疫。一传十，十传百，比水灾还可怕。 虽然大家经过多年的总结，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但是面对瘟疫，还是做不到杜绝。只是死的人多少不同而已。 见陈昱问起，郑可就说道：“是呀。我和阮大人、丁大人已经下令受灾区域的官府做好这方面的工作。经过这些年，大家也总结了一些宝贵的经验。至于效果如何，那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陈昱从这几日翻阅的邸报中，自然也看到了关于水灾的情况。这里面有些旧邸报，说得就是往年的情况。 在陈昱看来，大越方面虽然总结了一些对付瘟疫的办法，但是还是有漏洞的。尤其是将尸体就地掩埋，那是非常危险的。 为此，他当面提出了自己对于控制瘟疫的几点想法。第一就是要求所有人不能喝那些不干净的水，因为这样极易引发瘟疫。 第二则是对尸体进行集中掩埋，而且必须灌以白灰等，防止一发瘟疫。并且抓紧时间，快速掩埋。否则这些尸体也会引发瘟疫。 第三，从各府抽调一批郎中前往灾区医治病人。 第四尤为关键，那就是将灾民分片安置，那一片出现瘟疫，立刻进行隔离。防止更多的人中招。 这四点，可以说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郑可听了，连连点头。虽然像尸体掩埋，隔离等办法，他们也都知道，但是却没有陈昱想得这么细，想得这么全面。 郑可夸耀道：“真没想到，谅山侯赈灾也是一把好手。佩服，佩服。” 陈昱笑着说道：“我这也是现学现卖。大越北部地区也经常出现水灾。大家就是这么做的，效果还不错。” 郑可表示，自己会马上安排人通知新平府、顺化府等地的。 在赈灾一事上，无论是郑可，还是陈昱，都是颇为上心的。也许，这是一名大臣最基本的职业操守吧。 第八百一十四章 终于出来了 不得不说，阮廌在至灵县及其周边，威望还是极高的。 当白殿斌率人带着阮廌的亲笔信找上门时，阮廌的独子阮鹦鹉二话没说，留下了部分口粮后，将所有的存粮都捐了出来。 至灵县及其周边的百姓，早就对阮廌被捕颇为不平。此时听说阮家要为新平府、顺化府等灾区筹集粮食时，大家纷纷慷慨解囊。 陈虎也接到了白殿斌转达的陈昱的意思，自然也命人送来了大量的粮食。 由于粮食太多，白殿斌和阮鹦鹉一商议，决定分两批运往新平府。阮鹦鹉负责押运第一批，而白殿斌负责押运第二批。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要让朝廷、沿途的官府、以及灾区的百姓知道，阮廌虽然遭人陷害，被关押入狱，但是他依然是大越的忠臣，丝毫没有因为蒙冤入狱而有丝毫的气馁。听说新平府、顺化府等地受灾了，还让儿子筹集粮食，运往灾区。 不得不说，陈昱这一招实在是妙呀。至灵县及其周边，沿途的官府，以及灾区上下纷纷向清化这里求情，希望释放阮廌。 而就在这个时候，朝廷下了旨意，经查，此事是阮廌的小妾临时起意所为，与阮廌无关。阮廌无罪释放。 阮廌被释放的那一天，陈昱以及一些阮廌的好友、门生前往大牢迎接阮廌。 阮廌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出来的那一天，心情非常激动。虽然他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前期的与大明抗争，还是后期的为大越看家护院，经历过风风雨雨，也品尝过死亡的气息，都没有这次让阮廌刻骨铭心。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陈昱默默地做成的。 当着大家的面，阮廌没有向陈昱表达感谢，而是向大家说了一些官面上的话，无非是朝廷明察秋毫，秉公执法，也谢谢大家对阮某的关心。 由于阮廌致仕多年，清化城的府邸早已卖了。陈昱就提议阮廌暂时住在他的家里。阮廌自然是答应的。 于是陈昱陪着阮廌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一行人就赶奔陈昱的宅子。 马车里只有陈昱和阮廌两个人。陈昱贴身的两大高手，谭穆春一身车夫装扮，赶着马车，而诚阳子手持拂尘坐在谭穆春旁边。 在马车里，阮廌激动地说道：“谅山侯，此恩，阮某这辈子是无法报答了。以后有何驱使，阮某一定为侯爷效力。” 陈昱笑着说道：“阮大人言重了。我做事情，无非是考虑一个理字。只要是有道理，不违背天理的事情，我就会去做。此事，你的确是蒙冤入狱，我既然正好在清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阮大人，也不要放在心上。” “那哪行。你帮助了我，我必须报答你。我这个人有恩必报。”阮廌说道。 陈昱见阮廌如此坚持，就说道：“那好吧。阮大人。这件事日后再说。你现在最主要的是现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先把身体养回来。” 阮廌年岁大了。再加上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天就被杀了。可以说是惶惶不可终日。 很快马车就到了陈昱的宅院。众人进去后，又与阮廌一番交谈。到了饭口，陈昱就主动邀请大家在府上吃饭。可是大家都委婉地拒绝了陈昱的邀请，纷纷告辞。 阮廌经过这么一折腾，也是有些乏了。简单地吃了一个便饭，陈昱就安排人送他回去休息了。 送走了阮廌，陈昱就回到了屋里。 黎玉吕见陈昱回来了，就说道：“接回来了？” 陈昱回道，接回来了。 由于阮廌不是与陈昱单独回来的。后边还有那么多人，黎玉吕就没有出来与阮廌见面。 作为大越的大郡主，这帮人见到黎玉吕，自然又是一番磕头作揖，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今日的主角是阮廌。大家都是来看望阮廌的。黎玉吕虽然是在自己家里，可是却抢了人家阮廌的风头。典型的喧宾夺主。这样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所以，到了下午，待阮廌睡醒后，黎玉吕才在陈昱的陪同下来见阮廌。 阮廌与黎玉吕相似多年。还没有建立大越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可以说，阮廌是看着黎玉吕长大的。 见面后，自然是非常熟络。黎玉吕询问了阮廌的身体，而阮廌也问候了黎玉吕的现状。 阮廌笑着说道：“太祖当年还说过呢。如果大郡主不是女儿身的话，皇位是要传给你的。大郡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侯爷，也就你这样的文武双全之人才能降得住我们大郡主呀。二位真是太般配。” 黎玉吕听了，说道：“阮大人。你既然认为我们般配。结婚的时候，也不来。” 原来，黎玉吕嫁给陈昱的时候，阮廌早已致仕，回到了至灵县过起了隐居生活。 但是，黎玉吕依然派人到至灵县给阮廌送去了请柬。 她原以为阮廌会来。可惜，阮廌最终并没有来。而是让儿子阮鹦鹉代他前来参加黎玉吕与陈昱的婚礼，并送上了一份重礼。 阮廌听出了黎玉吕的不满，他解释道：“大郡主。小老儿也是有难言之隐呀。” 原来，阮廌虽然致仕了，但是朝中的好友、门生，以及一些有识之士，都对他突然致仕感到惋惜。这些人除了向朝廷建议起复阮廌之外，还写信劝说阮廌重回朝廷，为大越效力。 阮廌既然已经决定退休，并且皇上已经批准了，他又岂能再回来。但是，这些人的信件总得回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黎玉吕与陈昱成婚的请柬就到了至灵县。 作为从小看着黎玉吕长大的长辈，而且黎玉吕送来了请柬，阮廌是应该前往清化城参加二人的婚礼的。 可是担心大家在婚礼之余，当面劝说自己重回朝廷，阮廌最后就没敢来清化城参加二人的婚礼，而是派了儿子阮鹦鹉代为参加。 听了阮廌的解释，黎玉吕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我当时也觉得阮大人突然致仕，的确是大越的损失。如果你不离开的话。那场战争，皇兄也不会输给我家相公。” 说完，还白了陈昱一眼。 陈昱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第八百一十五章 陈昱的计划有漏洞 阮廌接到黎玉吕的请柬。他的第一想法是，这是一场政治婚姻。是黎元龙在军事失败后，不得不采取的措施。犹如汉唐时期的和亲政策。 阮廌虽然没有与陈昱见过面，打过交道，但是他对于这个年轻人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死囚犯，一跃成为独霸一方的实权人物，确实是厉害。 大明和大越的攻打，丝毫没有将其消灭，相反他还越来越壮大，实力越来越强。 阮廌对于陈昱虽然很感兴趣，但是他已致仕，就没有在参与的意思。与朝中大臣请他复出相比，这就是小事了。 听了黎玉吕的看似玩笑的话，阮廌回道：“谅山侯如此厉害，小老儿也不是他的对手。没有与之对战，也算是保住了一世英名呀。” 黎玉吕见阮廌这么说，那是非常高兴的。 陈昱笑着说道：“阮大人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当年你与大明军队的战斗。那可是教科书式的经典战役呀。我们谅山军事学院的教材里，就有你指挥的几个战役。” 对于陈昱成立的谅山军事学院，阮廌是知道的。他对这个军事学院很感兴趣，见陈昱提起，就问了他几个关于军事学院的问题。 陈昱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廌那也是文武全才，通过询问，知道了这个谅山军事学院的作用和意义，他说道：“侯爷。你成立这个培养军事人才的学院，真是太高明了。这就如同科举一样，选拔人才。只是科举选拔的是文臣，而军事学院则是培养武将的地方。侯爷的军队本身战斗力就非常强，再有这个谅山军事培养军事人才，我真都不敢想了。” 黎玉吕笑着说道：“阮大人。你就不要再夸我家相公了。他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黎玉吕就退了出去。 阮廌见屋里只有自己和陈昱两个人，就问道：“侯爷进入政事院，打算如何对付郑可呀。” 陈昱心想，什么都瞒不过这个老狐狸。他笑着说道：“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令郑可知难而退，主动致仕，那是最好的。如果他不识时务的话，那最后如何处置他，就看太后的意思了。” 阮廌听了，继续问道：“侯爷。那你觉得太后为什么要扳倒郑可呢？” 陈昱回道：“他在朝中一家独大，阮炽、丁列等人无法与之抗衡。皇帝刚刚登基，年纪尚小，太后也这么年轻，孤儿寡母的，哪是郑可的对手。朝廷达不成平衡，是要出大乱子的。” 阮廌接着陈昱的话，继续问道：“那就依侯爷的意思，将郑可扳倒，或者他主动致仕。朝廷就能恢复稳定的平衡状态了？” 陈昱回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朝廷当中就没有郑可这么大的势力，对皇上和太后的威胁会小一些。我觉得这就足够了。” 阮廌听了，哈哈大笑，说道：“谅山侯。朝廷的权力，那是此消彼长的。现在郑可掌握大权，那么他一家独大，就会威胁到其他人。包括皇上。那么郑可不在朝廷后，他的那部分权力，就会有人掌握，或者一些人进行瓜分。那你觉得到了那时，谁的权力最大？” 陈昱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太后。” 扳倒了郑可，获益最大的就是太后阮氏英。因为她将陈昱弄进政事院，就是冲着郑可去的。绊倒了郑可，朝廷中有她的父亲阮炽帮其摇旗呐喊，招兵买马，陈昱站在她这边，无疑她的权力将是最大的。 阮廌说道：“太后这个人。我不知道侯爷是怎么看的。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我也不怕你和太后说。据我观察，太后可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所以侯爷即便是帮助太后对付郑可，也要防着点她。此一时彼一时，我担心她掌握大权之后，会对你不利呀。” 陈昱听了，也没有当回事，说道：“我这次要帮她对付郑可，那是看在玉吕的面子上。事成之后，我就回广西思明府。大越这边的事情我也不参与，她想一家独大，就一家独大吧。” 阮廌见陈昱这么说，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觉得，陈昱是希望大越朝廷乱起来的。因为这样对他是最有利的。 阮廌这么想，还真冤枉陈昱了。无论是大明的朝廷局势，还是大越的朝廷局势，都是人家的事情，作为陈昱来说，没有参与的想法，也没有参与的必要。他只是需要一个和平的外部环境。能够让其专心治理辖区，让百姓们过上幸福的生活，仅此而已。 这也不能说阮廌把陈昱想歪了。作为一个蒸蒸日上的新势力，有野心是再正常不过了。正是因为大家都有这种想法，朝中的各方势力才会大打出手。皇权、朝臣、外戚、宦官等各方势力，或联盟、或对抗，反正是没有消停的时候。 陈昱自然是不想参与到各方势力的争斗当中。以他的本心，那是绝对不会参与到今日之事的，只是为了黎玉吕而已。 阮廌见陈昱这么说了，也是无奈。就没有再劝说陈昱，而是问道：“那侯爷准备怎么对付郑可。你有何打算。” 陈昱知道阮廌和郑可关系并不好。他说道：“我现在除了翻看邸报，看看里面能不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之外，就是安排人对郑可进行秘密调查，看看他有什么罪状？掌握了确凿证据之后，向太后禀明，然后弹劾，将其拿下。” 阮廌听了，说道：“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只是郑可听说后，狗急跳墙，造反怎么办？” 陈昱笑着说道：“我早已考虑到这一点了。此次我前来清化，带来了青龙卫，有什么风吹草动，凭青龙卫的实力，还是能够控制住局面的。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让建昌府、交州府等地的卫所待命，随时可以增援清化地区。” 接着，陈昱又向阮廌详细介绍了青龙卫的情况。名字虽然是卫，但是青龙卫的兵力足足有两个卫所那么多，而且还有几个兵种。互相配合起来，那攻击力可是爆棚的。 但是，在阮廌看来，虽然青龙卫战斗力强，还有陈昱卫队，以及暗卫的配合，但是在事态的发展过程中，仍然有漏洞，更为确切地说，就是致命的漏洞。 第八百一十六章 调整禁军 阮廌是被陈昱救出来的。如果没有陈昱，他现在已经含冤而死，极有可能是凌迟处死。 他分析道：“侯爷。你所考虑的这些，做的准备都没有问题。但是，有一点你好像给漏了。” “哦？阮大人，究竟是哪一点？” 阮廌回道：“就是宫里的禁军。如果是宫里的禁军支持郑可。占领了皇宫。你的青龙卫就算是再有战斗力，还能夺回皇宫吗？” 陈昱一听，立马明白了阮廌的意思。这个郑可当年被黎元龙叫来对付黎察，那可是当过宫里禁军首领的。在禁军中自然是有自己的亲信的。尤其是他现在大权在握，在禁军中的威望可以说是只高不低。 如果真如阮廌所说，他利用禁军，占领皇宫，挟持小皇上和太后的话，自己还真不敢进攻皇宫。 手中有了小皇帝和太后，郑可自然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毕竟当年曹操就是这么干的。 陈昱十分谦虚地说道：“阮大人。你说得不错。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阮廌回道：“做法很简单。将禁军中凡是与郑可有关联的人，都调走。换成支持皇后的人，或者是青龙卫的士兵。二者都行。但是依我的想法，从青龙卫挑选士兵进入皇宫，是最佳选择，不仅能够凭借强大的战斗力保护太后和皇上的安全，对侯爷也是非常有利的。起码没人敢害你。” 陈昱明白阮廌的意思，那就是利用入宫的青龙卫，牵制太后阮氏英，防止其日后对自己不利。 但是陈昱问心无愧，也不想做出令人误解的行动。 因为青龙卫一旦入驻皇宫，成为皇宫的守卫，先不说太后和大臣们是否同意。这定然会引起满朝上下以及太后的警觉、注意和忌惮。这么做，弊端明显大于好处。 于是陈昱说道：“还是不要让青龙卫进驻皇宫了。此次答应太后帮他对付郑可。已经是违背我的本心了。再让青龙卫进驻皇宫，那我就参与的更深了。我不想这样。还是让太后去抉择吧。” 阮廌见陈昱如此选择，更加坚定了自己对他的想法，那就是这个人没有私心，一心为公。 阮廌说道：“只要是确保了禁军在太后手中，保证了她和皇上的安全，其他的都好办了。” 陈昱笑着说道：“希望郑可能够知难而退，也就避免最后的兵戎相见了。他如果有阮大人这么高的境界就好了。” 阮廌说道：“郑可比黎察能明智一些，但是他究竟能不能主动让权，我还真无法判断。” 陈昱说道：“想那么多，也没有用。还是先把禁军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事情已经谈完，陈昱就告辞了。 当天晚上，陈昱就进宫面见太后阮氏英。将撤换禁军当中与郑可有联系人员的想法告诉了阮氏英。 阮氏英听了陈昱的建议，说道：“谅山侯。你的建议的确是非常好的。只是郑可担任禁军首领时，与那些将领几乎都有联系。现在禁军中的将领都是他提拔起来的。现在贸然换人的话，我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到那时，就无法收场了。” 武将不同于文臣。对于文臣，你下道圣旨，就能将其革职，打入大牢。武将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他对手下的兵马掌控的好，那是会叛乱的。“哗变”这个词，那可是专门用于军中的。 陈昱想了想，说道：“全都与郑可有着密切联系，那是不可能的。那就擒贼先擒王。先把那些与郑可关系密切的中高层武将处理掉。势必会降低郑可对禁军的影响力。目的就是防止郑可狗急跳墙，利用禁军要挟你和皇上。” 阮氏英回道：“那就按侯爷的意思办，我会安排人着手办理此事的。” 陈昱叮嘱道：“此事只能是慢慢进行，不能操之过急，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阮氏英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的确需要慎重处理。我会亲自处理，平稳清除的。” 商议完毕后，陈昱就告辞了。 在这次关于调整禁军的商议，陈昱没有主动提出将青龙卫调入宫内担任禁军，阮氏英也没有提出。 其实，阮廌提出的，调一部分青龙卫进入宫内，充当禁军的角色，不仅仅是为陈昱后期防范阮氏英提前做准备。这也是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可以说是简单有效。 陈昱是不想掺和太深，而主动放弃了。 但是阮氏英作为太后，她自然是知道青龙卫的厉害之处。将青龙卫一部调入宫内，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她却没有主动提出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阮氏英在利用陈昱对付郑可的同时，也在防备着陈昱。 对此，陈昱也只是付之一笑。 倒是诚阳子听了陈昱的讲述，提醒陈昱道：“侯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娘们既然防范着你。那咱们也得放着点她。别让她在拿下郑可的同时，也对侯爷下毒手呀。” 陈昱听阮廌建议自己增派青龙卫入驻皇宫时，并不在意这一点。 现在通过阮氏英的表现，他想明白了，也看清楚了。这个女人不仅野心勃勃，而且心思缜密，事情看得很清楚，眼光也很长远。 真不知道，黎玉吕为什么要帮她。 陈昱对诚阳子说道：“道长。你这段时间重点放在皇宫那边。我从暗卫、杀手千户以及卫队这里给你拨一些人。” 诚阳子说道：“阮氏英如果有什么异动，朝中最大的助力无疑是他的父亲阮炽。我觉得将他的父亲监控住，对咱们还是有利的。万一哪天真撕破了脸皮，咱们可以利用他的父亲阮炽。”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但愿不能到那个地步。毕竟玉吕夹在中间，她会为难的。” 谭穆春听了，说道：“侯爷。既然阮氏英是在利用你。咱们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干了。直接回思明府就是了。何必在这里前怕狼，后怕虎的折磨自己呢。” 谭穆春的这个想法，可以说是目前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你既然不把老子当成自己人，我为什么还要帮助你。直接一走了之就是了。 可是陈昱这个人做事，讲究言必行，行必果。既然答应了阮氏英，那就把这件事办成。 毕竟现在阮氏英还是无法与郑可相抗衡。郑可如果真得作乱的话，那大越就会陷入内战。黎利历经千辛万苦建立的大越王朝，极有可能历经三世而覆灭。 这是黎玉吕所不想看到的。陈昱看在黎玉吕的面子，也要把这件事做成。 至于阮氏英，防住她就是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 陈昱的建议 陈昱一边对付着郑可，一边还要防着阮氏英，这非常累。 这段时间除了收集郑可的违法证据，他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赈灾这件事上。 除了从至灵县及其周边运送的两批粮食外，陆那县交易场所也筹集了足够的粮食运往灾区。 郑可根据陈昱的建议，以朝廷的名义对赈灾进行了部署。同时派人到灾区指导、检查相关工作的落实。 阮氏英听了陈昱的建议，对与郑可关系密切的将领进行了调整。将他们调到京城其他卫所，而从其他卫所挑选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将领进入禁军。 这番举动，自然引起了郑可的注意。 先是让陈昱进入政事院，现在又开始调换禁军将领。并且这些禁军将领与自己的关系非常好。 郑可有些坐不住了，他竟然在晚上去拜访陈昱。 陈昱正在书房听马裕等人汇报。听说郑可来了。就急忙率领众人出去迎接郑可。 郑可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陈昱非常清楚这一点。他陪着郑可进入正堂，让其他人都退下了。 他知道，郑可定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在政事院就能与自己说，何必亲自到府上找自己。 要知道，陈昱自打到了清化城居住后，郑可可是第一次登门拜访。 一开场，两个人自然是闲聊。云里雾里，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 郑可引导，陈昱陪着而已。 郑可看聊得差不多了，就借机问道：“谅山侯。听说太后将宫内禁军的一些将领与外边卫所进行了调换，这件事，侯爷怎么看？” 陈昱故作平常地说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我觉得，就是正常的人事调动吧。正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无论是军队，还是各级衙门，人员调动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怎么。郑大人从中看出了什么玄机，不妨说一说，我也趁机学习学习。” 郑可听了，笑着说道：“玄机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太后在先皇驾崩，新皇登基没多久，就调换人员，有些不妥。” 陈昱忙问道：“不妥？郑大人此话怎讲？” 郑可低声说道：“谅山侯，不知道你听没听说，有些人猜测，太后这么做是针对我的。我听了，吓了一跳，这到底是哪跟哪呀。” 陈昱听了，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说道：“还有此事。这帮嚼舌根的。禁军，那可是皇上最信任的一股力量。他们负责保卫皇宫的安全，新皇刚刚登基，太后调整一些人员，也是在情理之中。这与郑大人有什么关系呀？” 郑可苦笑道：“谅山侯，你可能不知道。先皇当年调我回京，第一个职位，就是禁军的首领。” 陈昱一听，“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这帮人这么说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太后为什么要对付你呢？你对咱们大越忠心耿耿。绝对的中流砥柱，另外你离开禁军也这么多年了，太后如果在此事上忌惮的话，那就有些不应该呀。” 郑可说道：“谁知道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关键是有人说，是侯爷您向太后提的建议，调整禁军。另外太后将您放在政事院，目的是要对付我。” 陈昱听了，心里不由地一惊，但是面色如常，勃然大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造谣都造到我头上了。郑大人，你把名字告诉我，我倒要和这帮人当面对质。” 郑可笑了笑，说道：“侯爷不要这么激动。我听说后，也是斥责了他们，并且严令，不得再传这样的谣言了。” 陈昱忙谢道：“多谢郑大人了。实不相瞒，那日我和玉吕去见太后。太后只是让我进入政事院做事，目的就是减轻郑大人、阮大人等各位大人的工作压力。毕竟先皇去世，小皇帝不能亲政，太后虽然是垂帘听政，但是也是无能为力。我听她说得那么悲伤，就同意了。至于太后让我对付郑大人，那绝对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郑可回道：“我当然相信谅山侯了。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也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只是万一太后有除掉我的想法呢。谅山侯，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说完，郑可就看着陈昱，等着他的回答。 陈昱笑着说道：“我真不知道郑大人怎么会有如此想法。既然你问起，那我就说一说。首先，你得弄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太后为什么要除掉你。” 郑可回道：“也许她认为我的权力过大，威胁到了小皇帝和她。” 陈昱一听，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解决起来十分简单。你就学阮廌阮大人，急流勇退，主动致仕。我觉得既然你这么做了，她总不至于赶尽杀绝吧。” 郑可淡淡一笑，说道：“谅山侯。你觉得太后像先皇那么英明吗？你觉得我现在急流勇退就能平安无事吗？” 陈昱问道：“郑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听不明白。难道太后会赶尽杀绝。” 郑可回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谅山侯还是细细品吧。” 陈昱说道：“郑大人。我可以面见太后。向她当面讲清楚这件事。郑大人主动致仕，她决不能对你下手。” 郑可听了，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我相信谅山侯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你既然答应我，定然会这么做的。只是太后答应了你，她会遵守吗？谅山侯总不能天天跟着我，保护我吧。” 陈昱听明白了郑可的意思，那就是不相信太后阮氏英。 此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阮氏英的父亲，阮炽。 于是，陈昱建议道：“郑大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担保，不一定起作用。再加上阮炽阮大人。由他从中作保证。你看这样可否合适？” 郑可见陈昱如此坚持让自己致仕，可以说是非常感动的。 因为虽然陈昱没有承认阮氏英派他前来对付自己，但是他从皇宫得到的可靠消息，那是绝对错不了的。 至于陈昱前往皇宫，建议阮氏英调整禁军中与自己有联系的将领，那也是宫里人亲耳所闻。 郑可甚至还知道，陈昱之所以答应阮氏英，那是因为黎玉吕的关系。 有些话，郑可不可能与陈昱说。因为陈昱也极可能是被阮氏英所利用的。 有些事，郑可不可能去做。因为那会遗臭万年，贻害子孙的。 第八百一十八章 条件不过分 郑可明白了陈昱的心意，那就是让自己急流勇退，解除阮氏英的疑虑。 但是，郑可实在是太清楚了，阮氏英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很有可能斩尽杀绝，斩草除根。 陈昱对自己的承诺，郑可是认可的。于是，郑可说道：“既然侯爷都这么说了。我相信侯爷。今晚我就回去写折子，，提出致仕。” 陈昱拱手说道：“郑大人。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是有些不公平的。但是你能以大局为重，这份胸怀，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郑可看似主动退出。其实他内心是不甘心的。 自打跟随黎利在蓝山起事，郑可可以说在对大明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建立大越王朝后，黎利为了表扬郑可的功绩，特意赐予郑可大越的国姓“黎”，封县侯，并且给了他穿红绯的特权。可以说风光无二。 可是，黎利去世后，黎察奉命辅佐黎元龙，他开始排除异己，郑可自然也被贬到地方任职。 黎元龙成年后，发现黎察还揪着权力不放，就将郑可从地方上调了上来，帮助他夺回权力。 而郑可的第一个职务就是禁军首领。 成功拿下黎察后，郑可成为了朝中独揽大权之人。 随着掌握的大权，郑可开始变得越来越跋扈，越来越看中权力。 虽然身边的同僚不满，有些人也向黎元龙反映了郑可的问题。 可惜黎元龙对于这个帮助自己对付黎察，重新获得权力的人，非常信任。他对大臣们的反应，置若罔闻。 有黎元龙罩着，谁还能把郑可怎么样。 可惜，黎元龙突然暴毙。黎邦基登基，阮氏英垂帘听政。接下来陈昱进入政事院，阮氏英调整禁军。现在陈昱又劝说自己急流勇退。 形势可以说是急转直下。 就在陈昱进入政事院的时候，郑可就明白了阮氏英的想法。他与手下的谋士也研究过，能否打败阮氏英与陈昱的联盟。 大家推演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根本无法成功。 首先，阮氏英作为黎邦基的母亲，垂帘听政，那是合理合法的。毫无争议，无从反驳。 第二点最重要。陈昱既然站在了阮氏英那一面，无疑是最大的一个筹码。他不仅足智多谋，而且能征善战，治国理政也是一把好手。有这么强有力的外援，根本没有戏。 但是，郑可知道，在如此局面下，即使自己选择放弃，阮氏英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因为凭他的了解，阮氏英绝不是外表所表现的那么温柔、懦弱。相反这是一个歹毒的恶女人。 今日，陈昱劝说自己急流勇退，郑可还是有些犹豫的。否则他也不会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但是，陈昱却向自己保证，一定保全他。这令他看到了希望。 在官场干了这么多年，见惯了勾心斗角，血雨腥风，也厌倦了打打杀杀，争权夺利。急流勇退，颐养千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回到自己的家乡永禄县，当个员外郎，也是不错的。 陈昱没有想到，郑可会这么快就同意自己的建议。他原本以为郑可即使同意，也得回去考虑几日。甚至是不愿放弃目前的地位。 能够平稳地完成权力交接，没有酿成血雨腥风，陈昱对于这个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 这也意味着自己可以早些回广西思明府了。 一个想回家乡永禄县，一个想回自己的居所思明府。这一点，二人可是不谋而合，想法一致。 第二日一早，早朝的时候，郑可就主动提出，请求致仕。 这引起了一片哗然。 不仅阮炽、丁列等大臣都感到十分震惊。太后阮氏英也是觉得太突然了。 但是震惊归震惊，阮氏英还是要挽留郑可的。 虽然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不是阮氏英的本心，只是面子工程而已，但是也没有说什么，都在观望着。 在一番挽留和一番坚持之下，阮氏英最后只能“无奈”地同意了郑可的退休申请。 陈昱在心中暗骂在场的所有人，“虚伪”。 众人就在一片惋惜声中，退朝了。 但是陈昱刚走出来，就见大越宫里的太监王成祥，把陈昱叫住了。 陈昱笑着说道：“王公公。有何贵干？” 王成祥与陈昱也是老相识了。当年陈昱荣升谅山府知府，就是王成祥到陆那县传的圣旨。 当时还有个小插曲，范文巧派到陆那县的手下范祥竟然派杀手刺杀王成祥，目的就是为了阻止陈昱就任谅山府知府。 所幸陈昱及时出现阻止了这次刺杀，并且将范祥揪了出来。 经此一役，王成祥与陈昱也算是经历生死的交情了。虽然事情的起因是范祥为了阻止陈昱升官，但是毕竟是陈昱救了王成祥性命。所以王成祥还是领陈昱这个情的。只是由于他身份特殊，而陈昱的位置又比较尴尬，两个人才没有更深的来往。 王成祥此时已经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宫里的绝对实权人物。 无论是开国的黎利，还是继任的黎元龙，都对王成祥非常信任。俨然是宫内“不倒翁”。 王成祥笑着对陈昱说道：“谅山侯。太后有请。” 陈昱没有说什么，就跟着王成祥去见太后了。 今日早朝，郑可突然提出致仕，大大出乎阮氏英的意料之外。 鱼竿组织头目黎银来报，昨晚郑可前往陈昱府上拜访。 聪明的阮氏英自然想到，郑可的致仕，与陈昱脱不了关系。即使是郑可的决定，但是陈昱在其中一定起了关键作用。否则郑可不可能突然提出致仕。 所以早朝一结束，她就忙命王成祥去把陈昱召来。 陈昱见到阮氏英，行过礼后，就站在那里，等着阮氏英训话。 阮氏英笑着问道：“谅山侯。今日郑大人提出致仕，可是你的功劳？” 陈昱回道：“回禀太后。功劳谈不上。只是他找臣谈心，臣劝了他几句而已。没想到郑大人竟然采纳了臣的建议。” 接着，陈昱就把昨晚郑可前去拜访自己。与自己的谈话，告诉了阮氏英。当然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陈昱还是有分寸的。 阮氏英听了，依旧是不解，问道：“就这么简单？” 陈昱笑着说道：“太后。就是这么简单。郑大人其实还是想再干几年的。可是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还给他举了黎察的例子。也许郑大人受到了启发，或者是刺激，这才决定主动致仕的。臣向其保证一定会保其周全的。太后，这一点好办吧。” 陈昱这么说的目的，当然意图非常明显了。那就是自己已经劝说成功，令郑可主动致仕。朝中再无人能与太后抗衡了。而作为条件，那就是得保退休后的郑可安度晚年。 这个条件，不过分。 第八百一十九掌不爱钱不贪权不好色 阮氏英笑着对陈昱说道：“谅山侯，朝廷里的水很深呀。郑大人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当然，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保证郑大人的安全，只是其他人要是对郑大人动手，你又如何能够保证他的安全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陈昱说道：“太后能有这句话，就够了。至于其他人，他们要想对付郑可，那就先把我撂倒再说。否则，凡是对付郑大人的人，我绝不放过。” 阮氏英听了，苦笑道：“谅山侯，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能劝说郑大人致仕，实际上就是救了他一命，没有让他走上黎察的老路，这已经足够了。何必要继续管下去呢。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我准备升你为谅山公，接替郑可的位置。” 陈昱忙说道：“多谢太后的好意。只是微臣懒散惯了。这些日子到政事院上班，那也是咬着牙坚持去的。既然郑可郑大人已经选择致仕，我也算完成任务了。这几日我就与玉吕回广西思明府，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太后你就别为难我了。” 阮氏英没有想到陈昱竟然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脸色有些不好看。要知道像阮廌那种开国元勋，那也仅仅是封侯而已。将陈昱由侯爵升为公爵，那绝对是破例了。这只是阮氏英自己的想法，她还没有与大臣们商议此事。 当然，大臣们定然会反对的。但是阮氏英已经做好了为陈昱争取的准备。郑可的致仕，朝中能够与阮氏英相抗衡的人，就没有了。这也是阮氏英敢于提前向陈昱提出的底气所在。 至于让陈昱接替郑可的位置。除了是奖励陈昱帮助自己对付郑可。还有她自己的想法。 在如此诱人的奖赏面前，陈昱竟然拒绝了。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陈昱是个傻子不成。 陈昱也看出了阮氏英有些不高兴了，就解释道：“太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做闲云野鹤习惯了。不想被禁锢住。如果太后有何差遣，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的。此次赈灾，原先定的是，陆那县交易场所先筹集粮食用于赈灾，日后朝廷再付款。我现在决定，这批粮食算我捐给灾区的。不用朝廷出钱了。也算是我对太后的支持。” 要知道陈昱命人从陆那县交易场所筹集的这批粮食，价值不菲。 虽然是先使用，后付款，但是这也会让大越的财政捉襟见肘。无论是阮氏英、还是郑可、阮炽等人也是感到头疼。 陈昱今日主动提出这笔钱不要了。阮氏英自然明白，陈昱这是让自己放过他的一个条件。 比起公爵，以及政事院的首领，这个条件的确是令阮氏英无法拒绝的。 有钱真好。 阮氏英说道：“谅山侯。你真是大越官员学习的楷模。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拒绝朝廷对你的奖赏。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答应你。” 陈昱拱手说道：“多谢太后。” 说完，陈昱就告辞了。 等陈昱走出去后，黎银从后边走了出来。 阮氏英淡淡地说道：“你都听到了。还真让你猜到了。” 黎银回道：“陈昱这个人，不能按常理来看。这个人可不是一个喜欢按常理出牌的人。他身上还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像这样的人，要么收为己用，要么就是干掉。没有第三种可能。他如果不能为太后所用的话，迟早会是个祸害。” 阮氏英听了，她说道：“陈昱今日拒绝了我，说明他对爵位、权力，根本就没有兴趣。他现在那么有钱，对金钱也是不会有兴趣的。娶了黎玉吕和安妙妙后，也没有在外边沾花惹草，说明他不是好色之徒。这么一个不爱钱、不贪权、不好色的人，还真不好对付。” 黎银说道：“太后。就是因为他什么也不爱好，才是最可怕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既然陈昱不知好歹，拒绝了太后的好意。这就可以说明他不会为太后所用。我觉得咱们应该先下手为强，趁着他还没有离开清化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做了，一了百了。” 阮氏英有些犹豫，说道：“黎大人。陈昱刚刚帮我把郑可撵回家了。咱们马上就对他动手，是不是有些不好呀。传出去，大家怎么看我？” 黎银劝说道：“太后。陈昱的能力和实力，你应该很清楚。在清化城咱们的地盘，动手容易一些。如果让他回到广西思明府，无异于放虎归山。到那时再想对付他，那可是难上加难呀。太祖和先皇在世的时候，都拿陈昱没有办法。小皇帝还这么小，等到他长大后，陈昱的实力还会进一步增强，您觉得皇上能对付得了陈昱吗？” 黎银不愧是一个高手，他见阮氏英对于自己的提议有些犹豫，就觉得女人，还是女人，根本就没有男人那种杀伐果断。 所以他为了能够让阮氏英下定决心对付陈昱。就把小皇帝搬了出来。 阮氏英见黎银提到了自己的儿子。自然是认同黎银的看法的。黎利和黎元龙都对付不了陈昱。黎邦基就更不能了。 想到这里，为了儿子能够坐稳皇帝宝座，阮氏英就下定了决心，问道：“黎大人。那就按你的意思办。不知黎大人可有了打算？” 黎银见阮氏英终于同意了，大喜。说道：“陈昱此次前来，除了卫队之外，在城外还有青龙卫。所以我们要想对付他，就要突出一个“快”字。在晚上，用优势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拿下。活捉更好，实在不行就直接灭了他。” 阮氏英听了，问道：“那如果城外的青龙卫事后得知了消息，攻打清化城怎么办？” 黎银笑着说道：“这个好办。给陈昱罗列罪名，公布于天下。再对陈昱的手下许以官职、爵位、金钱，从内部分化他们。陈昱固然是不爱财、不贪权、不好色，但是他的这些手下也能做到吗？显然不能。所以这些人好对付。” 听了黎银这番分析，阮氏英最终同意了黎银的计划。 黎银就下去准备去了。 第八百二十章 主动加入 陈昱从阮氏英的话里听出来了，她是不会放过郑可的。 可是，陈昱已经答应郑可，要保证他的绝对安全。为此，他回到府邸，就命诚阳子率领五十名侍卫前去保护郑可。确保郑可安全返回家乡。 陈昱与黎玉吕一商议，决定过两天就离开清化城，返回广西思明府。 对于陈昱拒绝公爵和接替郑可一事，黎玉吕也是赞同的。 此次让陈昱帮助阮氏英，那是为了黎邦基。 黎玉吕本人并不喜欢阮氏英。她十分坦白地向陈昱表示，阮氏英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如果此次不帮助她，她还会找到自己的。莫不如帮助她完成此事，也就不用再担心她的纠缠了。 陈昱这才明白黎玉吕的意思，他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其实在我与郑可的交谈、来往来看，郑可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在政事院和太后的权力分配上，有些歧义而已。我真不知道将郑可逼走，到底是对不对的。” 黎玉吕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备郑可、解除他对大越的威胁，我觉得很好。总比郑可羽翼丰满，一家独大后，对朝廷不利，要好很多吧。” 陈昱回道：“也是这么个理儿。所幸郑可还是比较识时务，主动致仕，这样也算是完美解决了。” 陈昱并没有将阮氏英要赶尽杀绝，极有可能对郑可不利，这件事告诉黎玉吕。因为他不想让黎玉吕为此事担心，为此事内疚。 黎玉吕问道：“相公。既然郑大人已经主动致仕了。那你觉得阮氏英会就此罢手吗？” 陈昱回道：“这个还真不好说。郑可作为重臣，在朝中也得罪了不少人。我让道长带些人去保护他，也是怕有些人趁机浑水摸鱼。” 黎玉吕笑着说道：“相公想得就是周到。郑大人知道了，会对自己的这个明智之举，感到高兴的。” 陈昱说道：“我既然答应保其周全，那就要说到做到。你相公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黎玉吕白了陈昱一眼，说道：“这个我相信。只是你答应要让安妙妙怀孕，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做到呀？” 陈昱一听，脑袋就大了，他说道：“此事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她就没怀上，我也没有办法呀。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 黎玉吕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就说道：“咱们准备准备。这几日就回去。我都有些想香儿了。” 陈昱也说道：“是呀。你这么一说，那咱们抓紧收拾。待郑大人安全离开，我们就出发。” 黎玉吕表示同意。 第二日，陈昱就到政事院进行工作交接。此时主持大局的是阮炽。陈昱交接的主要工作就是南方的赈灾情况。 由于处置得力，灾区的重建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 阮炽对陈昱的离开表示惋惜，他说道：“谅山侯。此次能够赈灾成功，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都听太后说了，你拒绝了他对你的奖赏。像你这样的人才，就应该留在朝廷里。我觉得，由你来把舵，绝对比郑大人干得好。你这不干。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得忙了。” 陈昱笑着说道：“阮大人太抬举我了。你们经验丰富，其实我所能比拟的。你们才是朝廷的栋梁。我只是看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还行，其他的不在行。” 阮炽就是一个老狐狸。陈昱弄走了郑可，他接替了郑可的位置，他岂能不高兴。陈昱如果真答应了阮氏英，接替郑可，恐怕阮炽要破口大骂陈昱了。 陈昱将所有工作交接完毕后，已经接近晌午了。他就告辞了。因为他还得回去陪着黎玉吕吃午饭呢。 离开了政事院，陈昱就返回了自己的宅子。 陈昱与黎玉吕用完午膳，就开始研究回思明府的相关事宜。 由于陈昱和黎玉吕来的仓促，并没有带什么东西。所以回去也不需要收拾很久。 陈昱府里还住着阮廌。当陈昱前来找他时，他的儿子阮鹦鹉正陪着他说话呢。 阮鹦鹉是负责第一批运粮的，当他在灾区忙完后，就来到了清化城，看看自己的父亲。 而白殿斌此时尚未返回清化城。 陈昱说道：“阮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至灵县。我和玉吕打算明天启程。你如果想一起走，那咱们就一起通行。如果你还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那就尽管住就是了。” 阮廌笑着回道：“刚才，鹦鹉还劝我和他一起回至灵县呢。我这几日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侯爷救了我，我就这么拍屁股回至灵县，那有些太不像话了。我打算跟随侯爷，回广西思明府，在你身边鞍前马后做些事情，不知道侯爷答不答应。” 陈昱听了，非常高兴，笑着说道：“阮大人。那可太好了。你能来思明府，那是我的荣幸。有你的帮助，那是思明府及大越北部百姓的福分呀。” 阮廌摆了摆手，说道：“侯爷可别这么说。我只是能尽点绵薄之力而已。算是发挥一下余热吧。” 陈昱知道一个道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阮廌自打跟随黎利起兵，一路走过来，经历可谓是非常丰富，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情没接触过。有了他在自己身边，那绝对是如虎添翼。 他原本只是出于正义，觉得阮廌实在是太冤了，才打算将他解救出来。没有想到，最后还有意外之喜。 真是好人有好报。 要知道阮廌当年选择急流勇退，说明他不是那种贪权之人。就连大越的皇帝都不想伺候，其他人就更别想请他出山了。 陈昱因为救了他的命，令其心生感激，主动提出在陈昱身边为其出谋划策。这可以说是一种机缘。 而这种机缘就如同冥冥之中早就注定好的那般。 陈昱对于阮廌的主动加入，有些小小的激动，他说道：“阮大人。那你既然跟我一同回广西思明府，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妨说出来。我派人上街去置办。” 阮廌笑着回道：“那大可不必。侯爷。小老儿只要有个地方睡觉，有口饭吃，就足够了。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陈昱则说道：“阮大人。你这要求也太低了。那可不行。” 说完，他就安排身旁的侍卫通知黎玉吕，为阮廌置办一些生活用品。 第八百二十一章 苗毅的报信 黎银自打获得阮氏英首肯后，就积极准备攻击陈昱。 作为鱼竿组织的创始人和一把手，他所掌握的情报，甚至比皇帝都要多。 这个机构类似于大明的锦衣卫，不仅负责国内，也负责国外的情报，可以不经过刑部直接抓人，有单独的监狱。 他们只需要对皇帝负责。 除流集了鱼竿组织在清化及其附近的人员外，黎银为了确保此次行动的成功，还调集了一部分禁军、巡城部队。 经过反复演练，综合考虑敌我双方人员数量、武器装备以及陈昱宅子、城外的青龙卫等情况，黎银认为，只要是速战速决，就能在对方城外的青龙卫进入清化城前，拿下陈昱。到时候，只需要将陈昱押解到城门楼上，就能让青龙卫消停下来。 进攻时间就定在了陈昱离开清化城的前一晚上。 黎银仅与自己的几名心腹、谋士研究了作战方案。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原因很简单，他担心走漏消息。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如果消息泄露，就会前功尽弃。全网 . 当晚，黎银就将在清化的五个“长竿”，八个“短竿”叫到自己的府上。 在黎银开始对人员进行调动时，众人就知道黎银有行动，由于这些人都是与黎银单线联系，因此黎银不，大家并不知晓是什么行动，多大的行动。 当众人来到黎银府上的时候，看到身旁的众人，大家知道这定然是一次大行动。确切地，是自鱼竿组织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行动。因为黎银向大家派送任务时，行动基本是专人通知，大行动倒是亲自布置，但是基本上都是一个人、两个人，或者三个人参加。 像今这种，由五个“长竿”，八个“短竿”，足足十三个人参加的行动，那是第一次。 黎银见大家都到了，就道：“诸位。奉皇上和皇太后的旨意，今日的行动，是拿下陈昱。” 接着黎银就将今晚的行动计划进行了全面部署。各“长竿”、“短竿”纷纷记下了行动计划。 黎银最后道：“此次行动，事关我大越的未来。种种迹象表明，陈昱要造反，所以我们必须留下他。太后了，事成之后，为各位加官进爵。大家现在回去集结人马，到指定区域等候我的号令。本次行动突出一个快字。要在青龙卫进入清化城前，拿下陈昱。” “长竿”莫龙问道：“大人。大郡主也在那里。对大郡主如何处置？” 黎银回道：“大郡主毕竟是皇族血脉。太后的意思是，咱们对付的是陈昱，不是大郡主。因此，大郡主必须要活的。事成之后，我会送到宫里去的。” 莫龙继续追问道：“那大郡主如果护着陈昱。或者陈昱利用大郡主作为人质，我们如何处置？” 黎银回道：“这个好办。如果大郡主护着陈昱。你们只需将她打晕就是了。至于陈昱将大郡主当人质，这是不可能的。我了解陈昱，这个人颇为自负，不会这么做的。你放心就是了。” “短竿”康坚问道：“那如果陈昱强烈反抗，誓死不降怎么办？可否予以击杀。” 黎银想了想，道：“尽最大努力捉活的。毕竟还得利用他与城外的青龙卫，以及大越北部的陈昱部谈牛此次行动结束时间一到，如果他还不投降的话，只能是击杀了。” 有了黎银这番话，大家心里就有底了。知道了朝廷的底线。 见没有人再提出疑问了，黎银就安排大家下去准备去了。 苗毅，作为鱼竿组织的长竿，也参加了此次会议。 苗毅曾经以陆那县工房司吏为掩护，开展各项活动。 可惜最后被陈昱发现。 陈昱在劝苗毅加入自己这方无果的情况下，将其连同康坚等人一同放了。 可以，如果不是陈昱爱惜苗毅是个人才的话，早就将其杀了。苗毅知道，自己欠了陈昱一个人情，确切地，是一条命。 当苗毅听完黎银的部署后，他的内心是抵触的。 以为他与陈昱公事过，对陈昱有一定的了解。陈昱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为老百姓谋福祉。即便是与大明、大越的争斗，那也是陈昱被迫开展的自卫。 特别是陈昱刚刚帮助太后和皇上，将朝中重臣郑可，成功劝退。这对稳定大越朝廷的局势，是非常有必要的。 陈昱刚刚做了这么好的大事，现在又要对付他。这是典型的卸磨杀驴呀。 所以，苗毅觉得朝廷做得有些过分了。他决定要通知陈昱一声。 出了黎银的府邸。苗毅看时间还来得及，就让手下先回驻地，自己去去就来。 交代完毕后，他就直奔陈昱的府邸。 敲开了府门，苗毅通报了姓名，表示自己有紧急事情向陈昱汇报。 负责守卫的是陈昱的卫队侍卫，他们自然认得苗毅这个人，急忙进去向陈昱请示。 陈昱听苗毅有重要的事情向自己汇报。一面命人赶快让其进来，一面起来去厅里与他见面。 由于时间紧迫，苗毅顾不上向陈昱问候，连忙将黎银组织鱼竿及禁军、城内部队，即将攻打这里的消息告诉了陈昱。 陈昱听了，大惊。此时距离黎银发动进攻所剩时间不多了。派人去城外调兵已经来不及了。 他在谢过苗毅之后，忙命人出去警戒，并开始组织众人撤离此处，同时派人通知城内的暗卫，以及城外的青龙卫。 苗毅将消息通报完毕后，就告辞了。 陈昱这边正在准备撤离。可是，很快就有人来报，有大批人员在向此处奔来。 尚未到黎银发动进攻的时间，对方怎么提前进攻了？ 陈昱在大家准备撤离的时候，就在谋划着向哪里撤退。由于诚阳子率领五十名侍卫增援郑可的府邸，所以他决定先撤到郑可的府上，与郑府的家将合兵一处，等待青龙卫的救援。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没有想到黎银竟然提前行动了。如果大家一起走，肯定是到不了郑可的府邸的。 于是，陈昱决定由谭穆春率领五十名侍卫，先保护着黎玉吕、阮廌父子撤往郑可府邸。自己率领剩余人员先抵挡一阵子。 黎玉吕、谭穆春和阮廌父子都知道，陈昱留下来抵挡，意味着什么。 第八百二十二章 提前行动 谭穆春就要替陈昱留下来，让他先走。可是陈昱却拒绝了，他说道：“不要墨迹了。再耽误一会儿，他们就包围这里，你们也走不了了。快走。” 谭穆春只好领命。 黎玉吕有些不舍陈昱，还想和他说几句话。陈昱却连看她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带着史松等人去前门阻敌去了。 陈昱这个表现，看似无情，其实也是不想耽误时间。这可是在清化城呀。大越的都城。 与前几次清化城刺杀事件不同。那几次刺杀事件，无论是大命锦衣卫，还是大越的郑彬，都是小打小闹。而且还得背着大越官方，所以规模较小。 可是此次事件，是大越太后阮氏英授意，鱼竿组织头目黎银亲自指挥的一次大型行动。 陈昱现在手里只有八十名侍卫和五十名暗卫。诚阳子在郑可府上，谭穆春又被自己派出保护黎玉吕和阮廌父子，白殿斌去灾区送粮尚未回来。 眼下只能是顶住这帮人的进攻，争取等到青龙卫进入清化城。但是陈昱知道，这很难。 向青龙卫以及城内暗卫的求援，已经发出去了。就看他们多久能攻过来，己方能否坚持住了。 陈昱将三十名侍卫安排在了大门口，负责阻击门口来犯之敌， 四十名侍卫负责大门至大堂两侧的防御。 其余六十人则负责大堂后边的守卫。 部署完毕后，陈昱问道：“史松。暗卫最快什么时候到？” 史松回道：“咱们派出去的人要想找到他们，需要绕过对方，这就得耽误一会儿。” 至于为什么对方会提前行动，史松疑惑地说道：“侯爷。会不会是黎银故意派苗毅通知咱们有行动，逼迫咱们撤离此地，然后在咱们撤退途中，予以围歼。” 陈昱否定了史松的这个看法，他说道：“苗毅这个人我是了解的。我们曾经在一起共事过。他不是那样的人。及时黎银打算这么做，苗毅也不会答应的。另外，黎银组织这么大的行动，调集了这么多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以他们的力量，正面进攻都是有绝对把握的。” 陈昱刚说完，就有人在外边撞击大门。显然，对方已经到了。 过不多时，旁边的围墙上出现了人头，被侍卫一枪爆头。 陈昱采取的策略是，积极防御，绝不主动进攻，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争取青龙卫赶到这里，那就是胜利了。 其实，史松还是冤枉苗毅了。 苗毅与手下分手，赶往陈昱的府邸，碰巧被莫天龙看到了。他和苗毅都是“长竿”，但是黎银对苗毅十分重视，自打苗毅在陆那县暴露身份后，黎银不但没有惩罚苗毅，而且还对信任有加，一些重要的行动，都让苗毅负责指挥，其他各部配合。更可恨的是，苗毅指挥的行动，成功率百分之百。 要知道，苗毅潜伏在陆那县，尚未回来时，这可是莫天龙的待遇。 渐渐地，苗毅在鱼竿组织的地位是越来越高，现在俨然是十长竿之首。鱼竿组织的三号人物。 因此，莫天龙把苗毅当成了竞争对手，日常就十分注意苗毅的一举一动。 今晚，苗毅与手下分开，单独离开的这个举动，令莫天龙十分诧异。 当莫天龙跟踪了一段，发现苗毅行走的方向竟然是陈昱的府邸时，他恍然大悟，原来苗毅是向陈昱通风报信去了。 他赶忙返回黎银府上，向黎银汇报此事。 黎银听了，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确认他是去陈昱的府邸了？”黎银知道莫天龙嫉妒苗毅，生怕李天龙诬陷苗毅。 莫天龙回道：“千真万确。苗毅出了黎府就与两名手下分开了。我跟了一会儿，发现他去的方向是陈昱府邸的方向。深更半夜的，而且咱们即将就要行动了。他不回自己的驻地调兵行动，独自去那里干什么？” 黎银一听，说道：“既然是这样。我绝饶不了他。天龙，你这是立了大功了。此次如果解决了陈昱，无论是死是活，你都是头功。事不宜迟，你马上回去调集人马，提前行动。” 莫天龙听了黎银的话，大喜，谢恩后，就快步出府回去调人去了。 黎银一边派人通知各部马上提前行动，一边率领府内众人赶奔陈昱的府邸。 此时在大门外进攻的是最先赶到的莫天龙部。在撞击大门未果的情况下，莫天龙只能是安排人从两侧的围墙翻进去。 可惜早已等候在里面的卫队侍卫，端着枪注视着枪头，只要是有露头的，就是一枪。 黎银到了后，就命人加大了对陈昱府邸大门的撞击。因为他知道，陈昱的卫队火枪非常厉害，光靠爬墙，那是攻不进去的，只能是徒增伤亡罢了。 陈昱府邸的大门十分坚固，而且陈昱还命人在门后边堆砌了很多东西。因此门外虽然撞击的厉害，但是依旧是没有撞开。 但是随着不断地撞击，大门及旁边的门栓、门框开始出现松动。 而黎银这边的队伍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现在不仅是包围了整个府邸，而且开始按照计划，各部从四周开始进攻。 苗毅率人赶到时，就接到了黎银的命令，让他前去面见黎银，黎银有任务要派给他。 苗毅有些做贼心虚，莫非自己向陈昱通风报信，被黎银发现了。但是，他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于是，苗毅安排人继续按计划进攻，自己则去面见黎银。 黎银见到苗毅，问道：“苗毅呀。我待你如何？” 苗毅回道：“大人。苗毅这条命都是您给的。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再生父母？”黎银冷笑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再生父母的？来人呀。把苗毅给我拿下。” 两边早已准备好的侍卫，上前就把苗毅摁住了。 苗毅不服气地说道：“大人。我究竟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 黎银呵斥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去给陈昱报信。以为我不知道吗？等我拿下陈昱，再收拾你。先把他给我带下去。” 苗毅听了，大惊。他十分不解，黎银是怎么知道的。 侍卫押解着苗毅就下去了。 第八百二十三章 乐观精神 虽然陈昱手下这帮人有火枪、有弩弓，远程攻击力十分强悍，可是架不住黎银这边人数众多。 渐渐地，就有人攻了进来。虽然也被击杀，可是翻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墙头上已经有了成排的弓箭手，向府里射箭。 更为糟糕的是，陈昱府邸的大门在经过对方的猛烈撞击之下，终于被撞开了。那些阻击的侍卫，由于人数较少，枪阵的威力还不够大，导致潮水般的敌军在付出巨大代价后，攻了进来。 陈昱只能是命令大家缩小防守圈，撤到大堂附近，这导致攻入府里的敌军进一步增多。 就在此时，大门口外的敌军后方，出现了混乱。原来是马裕率人前来增援。 与此同时，清化城远处也想起巨大的爆炸声。显然是青龙卫正在利用火炮进行攻城。 当然，黎银不仅听到了炮声，而且也有人来报，青龙卫开始猛攻城门，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坚持不了多久了。 这个汇报，令黎银感到震惊。因为这比之前估计的时间要短很多。 其实，黎银等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在估计青龙卫攻打城门时，只是简单按照两个卫所的兵力进行攻击力的评估，并没有充分考虑各兵种的配合产生的巨大战斗力。 这也难怪。黎银等人只是知道陈昱将青龙卫和城左卫合成一个卫而已。青龙卫在贵州的表现，黎银等人并不清楚。 因此，黎银听说这个消息后，下了死命令，加速进攻，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陈昱的府邸。 同时，他急忙命人调兵增援被青龙卫攻打的城门，希望能够延缓青龙卫进城的时间，从而给自己这边增加点时间。 陡然加力的进攻，给陈昱这边增加了巨大的压力。但是大家知道，青龙卫那边已经开始攻城了，不久就能增援此地。 另外，马裕等人在外围的侵扰，也打乱了黎银部的进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面对马裕等人在后边时不时地放冷箭。黎银只能是分兵专心对付马裕等人。 这又无形之中减轻了陈昱那边的压力。使得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耗着。随着陈昱这边人员的不断减少，众人只能是龟缩到了大堂里，依托窗户和屋顶等有利地形阻击四周的敌军。 陈昱、史松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陈昱是左臂被一支利箭所伤。所幸没有伤到骨头，而且不是毒箭，只是伤到了肉而已。 阮氏英也在皇宫关注着这边的战况。当她听说青龙卫攻打城门十分猛烈，很快就将攻入城内。就急忙命人抽调其他城门的守军增援那里。 同时命令禁军出发。除了增援攻打陈昱的黎银这边，还让他们直奔郑可的府邸。 其实，在阮氏英的计划当中，今晚拿下陈昱，就是胜利，至于郑可，那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已。 可是，她听说黎玉吕被人从陈昱的府邸送到了郑可府上，这才有了攻打郑可府邸的想法。 因为她知道，黎玉吕在陈昱心目中的位置非常重要。陈昱之所以能够帮助自己对付郑可，那也是黎玉吕在中间起了重要作用。 否则依陈昱的性格，那是绝对不会参与大越朝廷的这些事情的。 即使最后青龙卫及时进入清化城，黎银尚未拿下陈昱。只要能拿住黎玉吕，照样可以要挟陈昱。 不得不说，阮氏英的这个如意算盘打得那是非常好。 不仅看清了当前的局面，而且对于陈昱拿捏的十分准确。 两队禁军得到命令后，就迅速出发了。 谭穆春率领五十名侍卫，保护着黎玉吕和阮廌父子，前往郑可府邸。 在路上自然遇到了前往陈昱府邸的鱼竿人员。 谭穆春一马当心，率人击溃了对方，趁机冲了过去。鱼竿组织人员见这帮人没有恋战，只是逃跑，也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而是继续赶路前去陈昱府邸，完成黎银的计划。 倒是埋伏在郑可府外的暗探，看到了黎玉吕进入了郑可府邸，迅速向阮氏英做了汇报。 这才引得阮氏英在调兵遣将时，特意安排了一支禁军攻打郑可府邸。目标直指黎玉吕。 陈昱等人被黎银部团团围住。马裕等人在外围不断地攻击、骚扰黎银部，为陈昱等人缓解压力。而阮氏英派来的进军又开始攻击马裕等人。 可以说双方进入混战状态，并且战斗十分激烈。大家都知道时间十分紧迫，稍有不慎，就将一败涂地。 陈昱这边面临的困难，除了对方不断加力的进攻，以及不断减少的战斗人员外，最为致命的是，箭矢、弹药、手雷等将逐渐耗尽。 陈昱勉励大家，青龙卫很快就将攻入城内，一会儿弹尽粮绝，即使是近战，也要坚持到底。 跟随陈昱的侍卫成员，那都是相交多年的弟兄，即便是暗卫人员，那也是陈昱花了巨资培养出来的人才，对陈昱那也是忠心耿耿。 因此，在陈昱的鼓励之下，大家士气高涨，又拼了命地与黎银部周旋。 黎银此时也是非常烦躁，他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青龙卫已经攻破了城门。太后调去的援军正在拼死阻击。青龙卫到这里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会很快的。 于是黎银就开始命人向里面喊话，大意是只要大家投降，就饶大家不死。己方要对付的是陈昱，与其他人无关。大家想要回家乡的，可以领取一笔不菲的钱回家。如果想在清化地区谋生，朝廷也可以为其安排。如果谁杀了陈昱的话，官升两级，赏黄金一万两。如果是活捉陈昱，官升三级，赏黄金两万两。 这份奖励，不可谓不丰厚。但是令陈昱欣慰地是，没有一个人动心。大家依旧是顽强地阻击着对方。 史松听了，还担心身边有人要趁机对陈昱下毒手呢。他特意与文海分列陈昱的两侧保护着他。生怕有人突然对陈昱动手。 可是陈昱却并不在意，他笑着说道：“真没想到，我的命还这么值钱。” 陈昱不仅没有担心，依旧是在坚持战斗。 众人不禁敬佩陈昱如此乐观和相信手下的宝贵精神。 第八百二十四章 同样的错误 千呼万盼始出来。青龙卫终于进入了清化城。 余庆接到增援命令后，当即点齐人马前往城门。 自打跟随陈昱来到清化城，青龙卫每日都是枕戈待旦。余庆等人都是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增援陈昱那边。 今晚接到命令，余庆就知道大事不好。率领部队快速到达城楼下，迅速开始攻城。 虽然青龙卫起步就是猛烈攻击，怎奈清化城城池高大，守卫森严，在青龙卫向城门集结时，城楼上的守军早已发现了他们，并且积极备战。同时向城内求援。 余庆知道，谅山侯一定是遇到大危险了，否则不会深夜派人通知自己增援的。因此，余庆一上来就让炮兵一阵猛轰。差不多了，就开始命令部队开始攻城。 由于事先有了准备，青龙卫早已备好了攻城的云梯，以及攻城车。 城下有火枪兵火力压制。 城上的守军渐渐低挡不住了。 不得不说，组建后的青龙卫经过几次战斗，各兵种已经磨合得非常好，配合得非常顺畅。 这是黎银等人始料未及的。 虽然后期黎银派人增援、阮氏英派人增援，都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只是延缓了青龙卫攻城的速度而已。 余庆始终站在第一线，指挥着青龙卫猛烈攻城。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青龙卫上下团结一心的战斗，城门被攻破，青龙卫得以攻入城内。 陈昱的府邸，早已派人通知了余庆。因此青龙卫长驱直入，直奔陈昱府邸而来。 此时在陈昱府邸及其周围已经进入一片混战当中。府里的陈昱众人此时已经是弹尽粮绝，大家现在逼迫掏出腰刀，进行近战。 马裕等人也不好过，由于阮氏英又派来了禁军，为了缓解陈昱等人的压力，马裕只能是组织人员阻击他们，这无形中增加了伤亡。 由于黎银这边人数众多，虽然伤亡也很大，但是此时的近战对其十分有利，渐渐占据了优势。 黎银还时不时地鼓励大家，有的人竟然攻入了大堂里面。黎银估摸着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彻底结束战斗。 陈昱这边虽然还在坚持战斗，可是眼前的形势也让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很快就将被对方赢得胜利。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青龙卫及时赶到。枪声再一次响彻黑夜。打得大越这边的人员纷纷撤退。 胜利就在眼前，黎银并不甘心，他极力让大家坚持攻入大堂，拿下陈昱，胜利就在眼前。 可是，形势比人强，面对青龙卫的猛烈攻击，这帮血肉之躯根本就不是对手。大家根本不听黎银的话，纷纷逃走。 莫世龙眼见形势不对，忙劝黎银赶紧撤退，否则就来不及了。 黎银也知道此战功亏一篑，只好面对现实，命令大家撤退。 余庆命人在周围警戒，自己带着人进去面前陈昱。 他见到陈昱等人的样子，赶忙请罪道：“侯爷，我来晚了。” 陈昱回道：“你来的正是时候。余庆，你马上带着人去郑可的府上。黎玉吕他们正在郑可府上。我担心这帮王八蛋会对他们不利。我们收拾收拾，马上就到。” 余庆领命而去。 陈昱命史松等人开始为受伤的兄弟们包扎伤口。当然，陈昱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此时，有人把苗毅带到了陈昱的身旁。 原来，黎银等人仓皇而逃，负责看守苗毅的人并没有将他一同带走。 陈昱笑着对苗毅说道：“苗毅。这次要不是你提前通风报信，我命危矣。” 苗毅谦虚地说道：“侯爷曾经救过我一命。您又是一位为百姓谋福祉的好人。我自然是要帮你的。” “可是你这么做，可是彻底得罪了黎银呀。” 苗毅正色道：“侯爷。我觉得我这么做，是值得的。” 陈昱问道：“眼下，黎银既然已经发现了你，你就不能在鱼竿组织里待下去了。有没有兴趣加入我这边。” 苗毅听了，忙说道：“承蒙侯爷厚爱，我愿在侯爷手下做事。多谢侯爷收留。” 说话间，余庆派人来报，已经将攻打郑可府邸的大越军队打跑了。黎玉吕、阮廌、郑可等人都很好。 原来，陈昱府邸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郑可府上。再加上不久后谭穆春护送着黎玉吕、阮廌父子到了郑可府上。众人为了防止大越方面也会对郑可府邸动手。郑可安排诚阳子和谭穆春负责郑府的防卫。府上的人员统一归二人调遣。 诚阳子和谭穆春依据府内人员和陈昱卫队侍卫的情况，开始部署整个府邸的防御。 黎银并没有派人攻打郑府，倒是后期阮氏英听说黎玉吕到了郑府，才派出了一队禁军攻打郑府，因此，诚阳子、谭穆春等人准备的时间较长，防御工作做得非常充分。 因此，郑府这边的战斗远没有陈昱那边那么残酷。 余庆率人前来增援时，众人还能坚决抵抗，没有陈昱等人当时那么狼狈。全网 . 余庆解了郑府之围后，就连忙派人向陈昱报平安。 黎玉吕、阮廌等人听说陈昱那边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陈昱等人来到了郑可府上。 双方见面后，郑可说道：“真想不到太后竟然如此歹毒。” 陈昱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郑大人。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被这个臭娘们给骗了。你放心。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保证，郑大人重回政事院。官复原职。也算是我对你的歉意。” 郑可摆了摆手，说道：“侯爷。万万不可。其实我还得谢谢侯爷呢。如果不是你劝我急流勇退。我依旧在政事院的话，这个歹毒的女人说不定用什么阴招对付我呢。到那时，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廌笑着说道：“你的待遇，绝对不比黎察差。我就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才选择了主动致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就是这么做了，到头来还是受到了先皇暴毙的牵连。要不是谅山侯全力营救，我这条老命，是彻底交代了。” 两位大越重臣的感慨，再一次证明了那个道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样的事情，不断地在历史上重复出现。不断地告诫着后世的人们。但是不断地有人犯着同样的错误。 第八百二十五章 阮家独大 阮氏英、黎银等人筹划的行动彻底失败了。 陈昱等人转危为安。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郑可问道：“侯爷。此事接下来您准备如何处理？” 陈昱说道：“我好心帮她，竟然如此对我。我定然要找她讨个说法。” 诚阳子、谭穆春、余庆等人自然纷纷附和，表示打入皇宫，活捉阮氏英。 黎玉吕也是受到了惊吓。除了惊吓之外，黎玉吕有些自责。 自己前来清化，参加皇兄的葬礼。阮氏英私下找到自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向自己哭诉，孤儿寡母的如何面对虎视眈眈的群臣。 黎玉吕自然是一番劝解，内心也受到阮氏英话语的影响。毕竟阮氏英说得是事实，皇帝还小，阮氏英一个女人家，又能有多大能力。 阮氏英察言观色的能力非常强，她见黎玉吕接受了自己的看法，就趁机抛出了自己的想法，希望陈昱进入政事院，牵制郑可，并协助自己扳倒郑可。 黎玉吕也知道郑可作为文臣之首，深受皇兄的信任，就是他协助皇兄，干掉的迟迟不放权的黎察。有皇兄在，郑可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大臣。现在皇兄不在了，一家独大的郑可，极有可能随着权力和野心的膨胀，极有可能控制朝政，使得黎邦基成为傀儡。 作为皇族的一员，黎玉吕自然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发生。为此，她答应了阮氏英，但是没有把话说死，表示还得需要陈昱同意。 阮氏英还笑着说，只要黎玉吕同意，陈昱是会同意的。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看人还是真准的。 黎玉吕因为需要陈昱自己拿主意，就没有提前与陈昱沟通。带着他去面见阮氏英。 阮氏英提出陈昱进入政事院，陈昱就明白了阮氏英的意图，那就是让自己对付郑可。 再加上旁边黎玉吕事先没有与自己沟通，他就知道黎玉吕还是同意了阮氏英这个想法的。 于是陈昱就答应了。 可是，现在事情却变成这个样子，这是黎玉吕始料未及的。她十分歉意地说道：“相公。此事都怪我。听信了阮氏英的花言巧语，还得你和郑大人落得如此田地。” 陈昱知道黎玉吕颇为自责，就安慰道：“娘子。你也不要太自责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阮氏英。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自然是要找她算的。” 郑可也说道：“是呀。大郡主。你为皇家考虑，那是正常的。毕竟你是皇家的一员。所以你也别放在心上。“ 两位当事人如此表态，黎玉吕的心情好了一些。 倒是阮廌看问题比较深，他说道：“阮氏英这招实在是高呀。他利用谅山侯对付郑可。将郑可扳倒后，再将侯爷灭了。可以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这么做的结果呢。是她阮家得势。” 这番话立刻提醒了大家。 郑可致仕，拿下陈昱。朝中文臣第一把交椅，那就是阮炽了。那可是阮氏英的父亲呀。 阮氏英垂帘听政，外边有阮炽这一派支持着。那岂不是阮家控制了整个大越朝廷。 阮家可是外戚呀。外戚把控朝廷。那结果不言而喻，极有可能是他们阮家登上皇帝宝座呀。 黎玉吕听了，脸色大变，说道：“真没想到阮氏英是这么有野心的人。亏我还管她叫皇嫂。相公。你可得为我们黎家报仇呀。” 说完，黎玉吕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哭了。 陈昱知道黎玉吕是被眼前的形势彻底给弄伤心了。他安慰道：“娘子。不要悲伤。阮氏英的阴谋不是没有得逞嘛。接下来，我就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余庆。点齐人马，现在就给我杀入皇宫，把阮氏英这个贱人给我捉来。” 阮廌听了，忙说道：“侯爷。万万不可。” 不仅陈昱不解，郑可、黎玉吕等人也是一头雾水。陈昱问道：“阮大人。这有什么不可的。证据确凿，事实摆在那里了。她还能翻了案？” 阮廌苦笑道：“你们不要忘了。皇上现在还在皇宫呢。” 这番话彻底让众人清醒了过来。是呀。阮氏英是黎邦基的生母。她手里只要握着黎邦基，这些人就投鼠忌器，根本无法对付阮氏英。” 黎玉吕忙问道：“阮大人。那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阮廌回道：“整个事件，是黎银受阮氏英的指使，亲自策划、指挥的。目前黎银逃入了皇宫，我们完全可以打着“清除乱臣贼子”的旗号，向黎银发难，包围皇宫，要求将黎银交出来。有了这个借口，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发了。” 陈昱听了，大赞道：“阮大人说得没错。这个理由名正言顺。阮氏英也无法反驳。她的面子上也能过得去，不至于狗急跳墙。” 其实，历史上很多谋反叛乱，都得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农民起义一般都是替天行道。而军阀、皇室等则是打着“清君侧”的口号。意思是，皇帝没有错，是皇帝身旁的人有问题。我们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清理皇帝身旁的乱臣贼子。 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人家对付的是皇帝，看中的是皇帝的宝座。清理皇帝身旁的人，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但是这样的借口，屡试不爽。 陈昱当即命令余庆率领青龙卫，押解着那些鱼竿组织的俘虏前往皇宫要人。 陈昱因为身上有伤，就没有直接参与。他打算与郑可、阮廌、黎玉吕等人研究一下接下来的问题。 小皇帝还小，如何保持大越朝局稳定，才是接下来需要考虑的重中之重。 可是，余庆等人没走多久救回来了。 陈昱疑惑地问道：“余庆。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阮氏英将黎银交出来了。那也没有这么快呀？” 余庆回道：“禀侯爷。末将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太后的仪仗队伍。太后要面见侯爷。” 原来余庆率领青龙卫向皇宫进发，刚走到一半，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仪仗队伍。上前一询问，原来是太后阮氏英前来郑府面见陈昱。 余庆忙率领青龙卫与仪仗队伍一同又回来了。 仪仗队伍就在外边等着，余庆急忙进来禀报。 听了余庆的话，陈昱、郑可、阮廌、黎玉吕等人都有些不解。 这个阮氏英究竟是唱得哪一出。 第八百二十六章 太后驾到 虽然大家都非常疑惑，但是阮氏英毕竟是大越的太后，大家还得出去迎接。 于是，陈昱带领大家出了府门，迎接太后阮氏英。 此时，天色有些泛白。一宿就这么过去了。 阮氏英在宫女的搀扶下，出来了。众人行礼后，她十分歉意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各位受惊了。我此次前来，就是向大家道歉的。都是我的错，让黎银这个逆贼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这番话，推得可是真干净呀。 陈昱回道：“太后还是快快进府吧。别在外边待久了，受风寒。” 于是一行人簇拥着阮氏英就进了郑府。 阮氏英坐下后，也让大家都坐下了。 她说道：“黎银这次私自行动，情况我都知道了。我就担心谅山侯会误会哀家，这急忙来向侯爷及各位解释一下。刚才看见侯爷的部队向皇宫进发。莫非是要对付哀家和皇上吗？” 陈昱听了，不卑不亢地说道：“在家里正睡着觉呢。莫名其妙就被人搅了好梦。总得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吧。” 阮氏英回道：“理是这么个理。只是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贸然动手，是不是有些鲁莽了。” 陈昱笑着说道：“鲁莽谈不上。黎银逃到了皇宫，我生怕他对皇上和太后不利，派人去保护你们，清除逆贼。太后，我这么做，对吧。” 阮氏英说道：“侯爷做得很好。我听说黎银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竟然要对付侯爷和郑大人。我当即就下了命令，处置了黎银。这下大家可以放心了。来人呀。拿上来吧。” 过不多时，莫世龙捧着一个盒子，恭恭敬敬地进来了。阮氏英旁边的王成祥就掀开了上面的盖子。 黎银的头颅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看到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黎银头颅，黎玉吕吓得扑到了陈昱的怀里。 阮氏英撇了一眼黎玉吕，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但是只是很短的瞬间，马上就恢复了过来。 大家都关注着黎银的头颅，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有陈昱看到了。 阮氏英解释道：“黎银闯了大祸之后，就到宫里向我解释了整个事件。据他所说，他是担心侯爷拥兵自重，对大越不利。想趁着你还在清化城，将你除掉，为大越除掉一个潜在的危险。防止你趁着皇帝年幼，朝政不稳，趁机作乱。” 陈昱自嘲道：“听黎银的意思。我陈昱倒是一个乱臣贼子了。” 阮氏英笑着说道：“侯爷对大越那是忠心耿耿。哀家岂能不知。我当场就把黎银臭骂了一顿。可是黎银十分不服，竟然还反驳了我。看他那架势，都要把我吃了。多亏莫世龙对朝廷忠心耿耿，没有执行黎银的命令，率领手下冲了进来，将黎银拿下。莫将军。你和大家说一说吧。” 莫世龙遵命后，就向在场的大家进行了讲述。 据莫世龙所述。陈昱将郑可劝致仕后，就有了趁着陈昱在清化城的机会，将他清除掉。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皇上和大越，而是为了他自己。 因为黎银一直认为自己的能力，担任鱼竿组织的首领有些太屈才了。他想进入政事院，成为权倾朝野的人物。 现在虽然作为鱼竿组织首领，大家都对他十分客气，忌惮他。但是他知道，大家内心对其是非常反感的。 此次行动失败后，他跑到皇宫，就是希望太后把这件事压下来。如果太后不帮忙，他就趁机控制皇宫，挟天子以令诸侯。 莫世龙最后还表示，黎银在前段时间皇宫禁军将领调整时，安插了一些自己的嫡系。 阮氏英待莫世龙讲完之后，说道：“谅山侯，诸位。事情已经查清了，黎银这个人野心勃勃，此次叛乱都是他利欲熏心所致。大家受惊了。黎银现在已经伏法。此事也告一段落。下一步，就是清理黎银的残余势力。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郑可、阮廌都已经不是朝廷众人。诚阳子、谭穆春等人都是陈昱的属下。黎玉吕虽然是大越大郡主，但是她一个女儿家不便参与朝政，而且她被黎银的头颅吓得不轻。所以回答阮氏英的重任，就落在了陈昱的肩上。 陈昱说道：“我和黎银打过交道。他不是那种谋朝篡位的人。是不是谁在背后指使他干的呀。我觉得接下来应该是查一查黎银的背后是不是还有幕后黑手。” 阮氏英听了，面色阴沉，质问道：“谅山侯。你的意思是说，是我指使黎银干的呗？” 陈昱回道：“臣不敢。我只是有些怀疑而已。黎银作为鱼竿组织的首领，说白了就是皇家的一条狗而已。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狗咬人是不是也得有主人的命令吧。如果他见人就咬，那不成了疯狗，谁愿意身边趴着一条疯狗呀。搞不好哪天这条疯狗连自己都咬呀。” 阮氏英有些生气了，但是她又不好与陈昱继续这么纠缠，于是她说道：“谅山侯。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你就去调查，查出黎银背后的幕后黑手，无论涉及到谁，只要有证据，我坚决处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陈昱拱手说道：“太后英明。臣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只是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陈昱说道：“我希望朝廷能够给我调查此事的绝对权力，无论涉及到谁，涉及到哪个衙门，他们必须无条件接受我的质询。有了证据，我可以直接抓人。另外，我担心大越的军队也被黎银侵入了。此次攻打我的府邸和郑大人的府邸，就有城里的驻军，以及禁军的影子。所以，我希望从大越北部调一些军队过来。” 阮氏英听了，心里不由地一惊。陈昱这么做，莫非是要谋朝篡位不成。她十分担忧地说道：“给你调查的绝对权力那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你调军队过来，大家会认为你有异心。这可就不好办了。” 陈昱回道：“这个好办。我在城内只保留一个卫所的兵力。除青龙卫在城外十里外，其余军队都在清化城外五十里。目的就是震慑那些军队而已。除非有人胆敢叛乱，否则绝不让他们踏入清化城半步。郑大人和阮大人都可以为我担保。这总行了吧。” 郑可和阮廌自然是拍着胸脯，为陈昱担保。 这番讨价还价，令阮氏英有些为难。 第八百二十七章 陈昱的应对 形势比人强。陈昱现在占据绝对的优势。 阮氏英十分了解陈昱，她知道此时不是拒绝陈昱的时候，只好同意了陈昱的条件。 陈昱见阮氏英同意了自己的条件，非常高兴，他笑着说道：“太后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揪出来幕后黑手的。” 阮氏英面上依据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说道：“那就有劳谅山侯了。” 陈昱回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帮太后派出一些隐患，也是臣的职责所在。” 折腾了一宿，大家都挺累的。 阮氏英见事情都谈完了，就告辞了。 陈昱等人将其送到郑府大门口，目送其离开。 郑可问道：“侯爷。你真要调查此事？不回思明府了？” 陈昱笑着说道：“我当然想回思明府了。只是有人还不希望我离开，想让我死在清化城。那我就给人家一个机会。暂时不走了。” 一般人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应该是离开此地。可是陈昱却不是这样。清化城十分危险，昨晚的情况可以说是险象环生。但是这直接刺激到了他，他反而不走了。 余庆说道：“真想不到这个歹毒的女人，竟然反应这么快。竟然主动前来。” 诚阳子笑着说道：“不得不说，阮氏英这招弃车保帅使得还是真高明呀。” 阮廌分析道：“这也是遇到侯爷这种不爱惹事的主。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极有可能趁机将她咔嚓了。她还敢主动前来送死吗？” 陈昱听了，唯有苦笑。这个阮氏英真是厉害。事事都能处理得如此厉害。对自己拿捏得也是十分到位。 黎玉吕问道：“相公。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是在郑府住下，还是回咱们的府邸。” 陈昱回道：“城里现在还不安全。咱们先到城外青龙卫的营寨住着吧。待我调兵遣将后，咱们再进入清化城。郑大人，我看你还是带着家眷跟我们出城吧。” 郑可也有此意，他见陈昱主动提出，非常高兴，笑着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侯爷了。” 一行人就离开了清化城，返回了青龙卫的驻地。 接下来，陈昱将朱雀卫、陆那卫、麒麟卫、禄州左卫和后羿营调到清化。 对于此次调动，诚阳子认为将这些精锐部队调到清化，势必会减弱这几支卫所驻地的军事力量，极容易出现问题。 阮廌和郑可虽然是大越的重臣，但是对陈昱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毕竟陈昱可以说是大越的实权人物，拥兵自重的一方诸侯。 他们也认为陈昱如此调兵，很容易出问题。 陈昱笑着解释道：“诸位。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更好地解决清化的问题。没有强大的军队做支撑。阮氏英如果狗急跳墙，仅凭青龙卫是无法应对的。即便是增援几支普通卫所，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才决定将这几支精锐部队调到清化来。” 谭穆春有些不解，问道：“侯爷。您要对付阮氏英。在她前来郑府的那天，直接将她拿下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阮廌听了谭穆春的疑问，突然豁然开朗，抢着说道：“我明白了。侯爷不是要对付阮氏英。而是准备对付阮炽。” 陈昱心中颇为钦佩阮廌，竟然能够猜到这一层，他想考一考阮廌，就问道：“那依阮大人之见，我为什么要对付阮炽呢？” 阮廌十分谦虚地说道：“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说得不一定对。郑大人主动致仕，谅山侯准备返回广西思明府。此时大越朝廷的情况是政事院由接替郑大人的阮炽把持着。而他的女儿阮氏英代表皇帝，垂帘听政。可以说这父女俩把持着朝政。谅山侯曾经分析过这种情况。那天阮氏英前来拜访，扔出了黎银这颗弃子，侯爷并没有对付她。目前来看阮家这家外戚对皇权的威胁最大。侯爷既然不对付阮氏英，那么退而求其之，选择对付阮炽，是非常合情合理的。拿下了阮炽，阮氏英孤掌难鸣，在朝廷中再扶植一股可以抗衡阮氏英的力量，让双方互相牵制，达到一种平衡，是最佳状态，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郑可听了，夸赞道：“侯爷这招真是高呀。” 诚阳子也附和道：“如此定然会让大越朝廷趋于平衡。待皇上成年后，亲政，那就可以收回权力了。” 黎玉吕也觉得此计非常好，她激动地说道：“相公。我们黎家就靠你了。” 陈昱笑着说道：“我这也是误打误撞想到的。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个策略很好，那我们就这么干。只是如何将阮炽牵连进来，还需要调查一番。” 阮廌分析道：“此事虽然是阮氏英安排黎银做的，但是阮炽事先一点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事情，即使阮炽没有参与，但是事先绝对是知道消息的。” 郑可说道：“不错。阮炽作为阮氏英的父亲，目前的第一号文臣，阮氏英如此重大的行动，即使没让阮炽参与，定然会知会阮炽一声的。我同意阮大人的分析。” 陈昱说道：“现在关键是收集阮炽参与此事，哪怕是事先知道此事的证据。这个有点难。目前事情已经败露。我们还要彻底调查此事。阮炽如果参与，定然是销毁一切对其不利的证据。这对我们的调查十分不利。如何下手，从哪里下手，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郑可建议道：“我们可以找御史弹劾阮炽。先制造舆论，如果有人跟风弹劾，我就不相信会找不到相关证据。” 阮廌押了摇头，说道：“郑大人。阮炽可是目前朝廷第一把交椅。有那个御史敢弹劾在任的政事院重臣。所以此计行不通。” 是呀。阮炽作为朝廷重臣，身后还有女儿阮氏英的支持。有哪个愣头青敢弹劾阮炽。关键是尚未有直接证据指向阮炽。就凭子虚乌有、空穴来风，那是绝对扳不倒阮炽的，更没有人会当这个出头鸟。 苗毅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从鱼竿组织入手。既然黎银受阮氏英的命令，直接指挥了这次行动。那么黎银身边的人，定然知道一些内幕。从他们身上入手，我觉得还是非常有希望的。” 陈昱问道：“苗毅，那依你之见，我们从何人身上入手呢？” 苗毅答道：“鱼竿组织十长竿之一的莫天龙。他是黎银嫡系中的嫡系。我给侯爷报信，就是这个莫天龙向黎银报的信。” 陈昱听了，说道：“那就按你意思办。从这个莫天龙入手。” 第八百二十八章 清理外围 接下来，陈昱明着面，大张旗鼓地开始调查黎银幕后黑手。而暗地里却将苗头对准了莫天龙。 有苗毅这个鱼竿组织曾经的长竿配合，对莫天龙的调查进展十分顺利。 陈昱借着调查之际，处理了禁军内与黎银有联系的将领。当初阮氏英清理禁军中与郑可有关联的将领时，黎银安插了一些自己这边的人。 除了与黎银有关联的将领之外，陈昱还顺手牵羊，收拾了几名与阮家关系密切的将领。 阮氏英听说后，还专门找到陈昱解释，这几个人与黎银无关。 陈昱早已准备好了说词，那就是在调查那些人的时候，发现了这几个人的违法行为，顺道一并清理。这样的人随着犯罪越来越深，很容易被人所利用，或者是要挟。这对皇宫的安全十分不利。 陈昱说得那是冠冕堂皇，令阮氏英无法辩解。她只能是等到陈昱离开清化后，再将这些人调回来了。 于是，她同意了陈昱的做法。 为了不引起阮氏英的注意，陈昱仅仅是处理了禁军中阮家的人。对朝中大臣的调查，则是只进行调查，搜集证据，不实施行动。 自打陈昱处理了禁军将领，朝中的大臣们惶惶不可终日。尤其是那些身上有事的人。 陈昱有太后和皇上的批准，带来了大量的军队，对付朝廷的文臣武将，那是碾压式的。因此，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陈昱的注意，那结果将是毁灭性的。 甚至有些官员在早晨上班时，与家人那是一番生离死别，就像是今生再也见不到面了似的。 因为被陈昱逮捕的禁军将领，那就是突然抓捕的，事先毫无征兆。 陈昱听了马裕的汇报，一副不屑的表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清理了一批禁军将领后，陈昱再没有出手抓人。这令大越朝廷上下都十分不解。但是谁也不能傻到，找陈昱当面问一问，为什么不抓人了。 有时候，引而不发，要比疯狂抓捕更有效果。这个就是震慑力。 朝中的官员，这些日子，早出晚归，一心扑在事业上。也不出去喝花酒了，也不敢收钱了，更别提过大寿了。 一时之间，整个朝廷的风气变得好了起来。可以说是风清气正，海晏河清。 这是陈昱始料未及的。 诚阳子开玩笑道：“侯爷。您就一直住在清化城，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将整个大越官场的风气正过来。效果那是非常好的。” 陈昱冷笑道：“狗改不了吃屎。这帮人只是暂时害怕了而已。都在盼着我早日离开清化。只要我前脚一走，他们依旧是我行我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几日，就有人忍不住了，还会继续收钱的。” 果然如陈昱所料，真有几名官员忍不住了，又开始疯狂敛财了。 马裕前来请示，用不用先把这几名官员抓起来，震慑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 陈昱摇了摇头，表示暂时不要动他们。一来自己的目标不是他们，二来时候未到。 陈昱所谓的时候未到，是指苗毅那边的调查情况。 自打黎银被阮氏英当成背锅侠，杀了以后，莫天龙就被阮氏英任命为鱼竿组织的一把手。 其实阮氏英也是没有办法。黎银作为鱼竿组织的创始人，对鱼竿组织的掌控力度那是非常强的。 干掉黎银后，阮氏英原本想从亲信中挑选一人接任。可是父亲阮炽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要知道，鱼竿组织不是一般的衙门。外人进去，很容易被架空。这极容易失去对这个组织的掌控。 苗毅背叛了黎银，而在其他长竿当中，莫天龙无疑是最佳人选。 阮氏英找莫天龙谈话时，莫天龙的表现也令阮氏英非常满意。这才将鱼竿组织交给了莫天龙。 虽然莫天龙是黎银的嫡系、亲信，但是此人是个墙头草，丝毫没有义气。 当阮氏英将其任命为鱼竿组织一把手后，他就彻底忘记了黎银，忘记了是阮氏英杀害了黎银。全身心投入到了为阮氏英当走狗的“伟大事业”当中。 陈昱虽然没有对这些官员动手，莫天龙倒是挥起了屠刀，清理了几名民怨极深的官员。 这让官员们非常害怕。倒是令百姓交口称赞，尽然博得了一些名声。 郑可就劝陈昱还是先下手处理那些贪官污吏吧，否则功劳都被莫天龙抢去了。 陈昱却不为所动，他笑着说道：“这个莫天龙有点意思。知道从什么方向入手。他既然那么喜欢干，就让他去干吧。咱们的目标是莫天龙，是阮炽。其他的，我们就不要参与了。另外，莫天龙这么做，对咱们那是有好处的。到时候，证据确凿，咱们对莫天龙动手，朝中那些官员岂不是会声援咱们。到那时再借着这股东风，一举将阮炽拿下，也就是大功告成了。” 阮廌听了，说道：“侯爷真是高明呀。莫天龙这么急功近利地对付官员，必然引起大家的憎恨。实际上是在帮助侯爷拉拢这些官员。到时候侯爷一出手，拿下了莫天龙。这就相当于帮助大家出了一口恶气，大家自然对侯爷感恩戴德，舆论也会一边倒地支持侯爷。这对接下来拿下阮炽，极为有利。”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阮大人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 莫天龙作为黎银的走狗，伤天害理、违法犯罪的事情没少干。苗毅、马裕等人秘密调查，收集了很多证据。 当二人最终呈给陈昱的时候，陈昱简单翻阅了一下，惊讶地说道：“这么多。” 苗毅回道：“侯爷。本身作为鱼竿组织的一员。黎银下达的一些伤天害理之事，都安排给了他。处着这些，莫天龙还私下收人钱财，替人干坏事。我们收集的很多证据，还有人证。大人如果需要，随时可以让他们作证。” 陈昱点了点头，夸赞道：“苗毅。这次干得漂亮。只是拿下了莫天龙容易。如何将这个苗头引向阮炽呢？” 苗毅回道：“侯爷。莫天龙干得几件见不得人的事，就有替阮家办的。这个就足以说明事情了。” 陈昱说道：“这只能证明莫天龙帮阮家做事。阮炽可以说自己并不知情，顶多是一个管教不严而已。我们现在要的是阮炽参与到了黎银的行动之中。”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两码事。抓捕莫天龙只是一个起点，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对付阮炽。干掉阮氏英的一个强大的外援。 第八百二十九章 分头抓捕 苗毅、马裕等人收集的关于莫天龙的证据很多，有些事情可以说是丧尽天良。 要不是苗毅等人做了大量的劝说工作，并且保证会为其保密，很多人宁肯吃这个亏，也不敢作证。原因很简单。鱼竿组织在大越臭名昭着，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有瓜葛。即便是在他们手里吃了亏，也是只有认命的份。 陈昱翻阅了一下苗毅、马裕等人收集的资料。一条情报引起了陈昱的注意。 那就是莫天龙与阮炽的管家阮中浩竟然合伙做生意，强买强卖。 陈昱如获珍宝，说道：“这一条就很好。莫天龙竟然与阮府的管家阮中浩有生意往来。真是天助我也呀。” 马裕回道：“侯爷。您不是说没有直接证据指向阮炽，他大可以说自己并不知情，一推六二五吗？”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阮中浩作为阮府的管家。阮炽的很多事情他都知情。拿下他，就会获得很多情报。所以阮炽就是想推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起码把他赶下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苗毅一听，请示道：“侯爷。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陈昱说：“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苗毅，你负责带人去阮府拿人。马裕，你率人去捉拿莫天龙。” 苗毅自然知道陈昱让自己去阮府，而不是去捉拿莫天龙，是防止鱼竿组织对自己下毒手，毕竟自己曾经是那里的一员。 但是对于前往阮府，苗毅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阮炽现在是太后的父亲，政事院的首脑。他请示道：“侯爷。如果阮府拒绝叫人怎么办？”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好办。我写一封信，你直接交给阮府。阮炽自然会乖乖交人的。如果他还不交人，那你就回来找我，我去要人。” 没有了后顾之忧，苗毅非常高兴。 接下来苗毅和马裕就下去准备去了。 为了稳妥起见，陈昱又让诚阳子和谭穆春各率领一批人跟随二人前去抓人。 当晚，苗毅、马裕就率领人马前去抓人。 苗毅拿着陈昱的亲笔信，就来到了阮府。 阮府门口的守卫从未见过这种阵势。苗毅上前报了名号，并且将陈昱的亲笔信递给了守卫。 守卫拿着信，向阮炽通报。 此时，阮炽还没有休息，正在书房处理事情。由于自己接替了郑可的位置，位高权重，事情就非常多，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阮炽只能是接待完这些来访人员后，才能处理一些事情。因此睡得要比以往晚一些。 哎，这个政事院的首领，不是那么好当的。没有一个好身板，那是绝对干不了这个工作的。 守卫将信件交给了管家阮中浩。阮中浩就来到书房，把信交给了阮炽，并告之，陈昱派人到了府门前。 阮炽听说，陈昱的人来府上，眉头一皱，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打开了陈昱的亲笔信，看明白了陈昱的意思。就说道：“中浩呀。谅山侯是让你去一趟，协助他们调查一个案子。那你就跟他们走一趟吧。” 阮中浩听了，感到非常不好，说道：“老爷。陈昱这有些欺人太甚了。大晚上的，就敢来阮府拿人。他根本就没有把老爷放在眼里。让我去，那是在打您老人家的脸呀。” 阮炽通过陈昱的这封信，也猜出了陈昱的意图。他极有可能是要对付自己。否则又岂能深夜抓自己的管家。可是陈昱的信中写得非常清楚，自己奉太后之命调查黎银一事，涉及到了阮中浩，希望阮大人能够让其配合调查。 话说得非常客气。可是阮炽明白，对方更希望自己拒绝他的请求。 阮炽冷喝道：“让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陈昱说得非常清楚，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你去把事情说清楚就是了。记住了，该说的话可以说，不该说的话，不能说。” 阮中浩见阮炽火了，就只好出去了。 陈昱这么一弄，阮炽这一晚上就别想睡了。 阮中浩乖乖地出了阮府，跟随苗毅等人回来了。 这一趟出奇地顺利，苗毅知道定然是陈昱那封信起了作用。只是不知道这封信究竟写了什么，竟然让堂堂大越政事院一把手乖乖将管家交了出来。 倒是马裕这边出了点状况。 莫天龙作为鱼竿组织的人，不仅自身反侦察能力极强，负责保护他的这些手下，也都是鱼竿组织的精英。 因此，马裕等人前来莫天龙的住处，根本逃不过这帮人的眼睛。 马裕亮明了身份，对方依然是不予配合。 没有办法，只能是予以强攻。 鱼竿组织仰仗的是高超的武功，而马裕这边则是侧重于利用致命的武器。 谭穆春率领的人也是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谭穆春虽然也练习了火枪和弩弓，可是他艺高人胆大，还是习惯使用冷兵器。即便是空手攻击，也是威力十足。 只见谭穆春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其他人跟随在其身后，所以谭穆春这一队率先到达了莫天龙的住处前。 莫天龙早已得到了消息。他听说是陈昱的人找自己，顿时感到大事不妙。 因为陈昱大张旗鼓地调查黎银，莫天龙是知道的。 他作为黎银的得力干将，自然坏事没少干。对于陈昱的行动，那是十分担心。 为此，他还特意面见太后阮氏英，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倒是阮氏英并没有丝毫担心，她向莫天龙表示，陈昱这么做是要查出黎银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他这么干的。你莫天龙也不是幕后指使者，有什么担心的。 所以，莫天龙听了阮氏英的话，觉得自己安全了。也就没有把陈昱这边放在心上。依旧组织鱼竿组织执行太后阮氏英交代的各项秘密任务。 此刻，他听说陈昱派人来抓自己，并且外边已经动了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先逃离此地，躲起来，然后明日去面见太后，让她给自己做主。 想到这里，莫天龙就带着几名贴身保镖，出来了，准备逃离此地。 很不巧的是，他们刚出了宅子，就与攻到这里的谭穆春等人见面了。 谭穆春等人进攻的太快了。以至于对方都没有时间向莫天龙汇报。 第八百三十章 阮府管家 莫天龙仗着自己有太后给自己撑腰，对谭穆春等人喝道：“我是大越鱼竿组织的首领。你们这帮歹徒竟然敢袭击我。” 谭穆春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奉谅山侯之命，前来带你回去调查案子。莫大人。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见谅山侯。莫非，你做贼心虚，不敢去吧。” 莫天龙听了，冷笑道：“笑话。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你们侯爷想让我去，起码也得亲自来吧。派你这个小虾米来，是不是对我们大越不敬，对太后不敬呀？” 谭穆春怒怼道：“不要上纲上线。我们侯爷调查黎银一案，你作为黎银的重要手下，自然牵扯很深，让你去也是正常的程序。如果你有不服之处，完全可以让你的手下去报告太后。有什么问题，太后自然是会找到我们侯爷的。至于前来找你，我就足够了，我们侯爷事情很多，没工夫搭理你。” 谭穆春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谅山侯是奉太后之命行事。你如果有问题，完全可以派人通知太后。太后自然会找谅山侯的。至于陈昱亲自来，那是无稽之谈。 但是莫天龙却不这么认为，他挑衅道：“就你们侯爷忙，别人就不忙了。你回去和你们侯爷说，要想找我，就去太后那里，我在太后那里等着他。” 谭穆春岂能被他左右，依旧是持剑拦住了他。 莫天龙在加入鱼竿组织前，那也是在交趾一带闯荡江湖的游侠，后期才被黎银招入麾下，武功也是十分高强，否则也做不到长竿的位置。 两帮人就打了起来。谭穆春单挑莫天龙。 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人一交手，难分伯仲。场面十分焦灼。 旁边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谭穆春这边全歼莫天龙的手下。鱼竿组织的这些人，或被杀，或被俘。 陈昱卫队的侍卫要上前帮助谭穆春，但是却被谭穆春制止住了。他要凭一己之力，拿下莫天龙。 莫天龙见自己的手下都被收拾了，难免有些慌乱。这影响到了他的招式。 谭穆春抓住机会，趁机一剑指向了莫天龙的喉咙，将其制住。 莫天龙颇为不服，说道：“如果不是周围的局势影响到了我，你绝赢不了我。” 谭穆春也挺佩服莫天龙的武艺的，他说道：“你的武功是挺好的。在我遇到的人当中，你可以排到前十名。我承认周围的局势影响到了你。但是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不出三十招，我绝对能够拿下你。对了。我主要是为了抓活的。如果不计生死的话，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莫天龙说道：“你敢不敢放了我，咱们继续来过。” 谭穆春回道：“那就算了吧。我此次是奉侯爷之命带你回去问话。没工夫陪你玩。带下去。” 旁边早有人提着刀，架在了莫天龙的脖子上，然后将其绑了起来。 谭穆春带着众人，押解着莫天龙就回去复命去了。 两队人马虽然是同时出发，因为苗毅那边顺利拿人，谭穆春这边出现了反抗。因此，苗毅带着阮中浩回来后，陈昱亲自出马，对阮中浩进行了突审。 陈昱就以阮中浩与莫天龙合伙做生意为突破口。面对陈昱拿出的确凿证据，阮中浩自然是承认的。 对此，阮中浩不屑地说道：“谅山侯。我和莫大人合伙做点小生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还劳烦你深更半夜地到阮府去找我。害得我们老爷为我担惊受怕。你这有些不地道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阮炽府上的管家，自然是见多识广。今日的阵势还真没有吓到他。即便面前审讯的人是谅山侯，阮中浩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陈昱笑着说道：“如果仅仅是做生意，那还好说。要是趁机勾结，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那就不好说了。” 阮中浩冷喝道：“谅山侯。无凭无据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呀。我们就是做生意，和伤天害理没有关系。” 陈昱拿起手里的本子，扔到了对面阮中浩的脸上，怒喝道：“无凭无据？你自己看看吧。这些算不算证据。” 阮中浩被突然发火的陈昱吓了一跳。他翻看了那本记录着自己与莫天龙生意上的违法之事。这些事情，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他看完后，战战兢兢地说道：“侯爷。此事都是莫天龙一人所为。您也知道，我和他合伙做生意不假。除了出钱，我也就是帮着找找买家而已，具体的事务都是莫天龙在做。我作为阮府的管家，每天很忙，哪有时间盯着呀。都是莫天龙定期派人将分给我的利润送到阮府交给我。这些事，我是不知道的，更别提参与了。” 陈昱听了，冷笑道：“阮中浩。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合伙做生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说不知情？你觉得我能相信你吗？” 阮中浩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他说道：“侯爷。要不你可以调查，可以问问莫天龙，问问相关的人员，我真得不知情。” 陈昱说道：“莫天龙我会找他的。先把你的事情说清楚。你觉得莫天龙会怎么说。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先说的话，我算你立功。如果让莫天龙先说的话，那就算他立功了。” 这番话，颇有诱惑性。阮中浩有些心动了。 陈昱继续说道：“毕竟这个生意是你俩合伙干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便你不知情，也是有责任的。你也不要认为，阮炽阮大人会来救你的。这个时候，他想撇清与你的关系还来不及呢。你说我现在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阮大人，他是袒护你呢，还是会大义灭亲呢？” 阮中浩自然明白，陈昱说得非常有道理。自己苏日安与阮炽有亲戚关系，但是他就是阮炽的一条狗。在确凿证据面前，阮炽又岂能为了自己而与陈昱硬抗。 阮中浩又有些失落了。 在温柔地帮助阮中浩分析完毕后，陈昱凶相毕露，威胁道：“有了这些证据，让你蹲牢房那是一定的。再给你动刑，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怕是什么都招了。来人呀。大刑伺候。” 阮中浩听了，当场就吓坏了，忙说道：“谅山侯，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话好好说。” 威逼利用，见效了。 第八百三十一章 一个招了一个未招 陈昱听见阮中浩服软了，心中暗喜，但是仍然是冷冷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让我发现你不老实，一定大刑伺候。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和莫天龙合作做生意？另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阮中浩老老实实回答道：“禀侯爷。我们家老爷与黎银黎大人关系很好。莫天龙作为黎大人的左膀右臂，就经常陪着黎大人前往阮府拜访。我作为阮府的管家，自然与莫天龙就有了交集。一回生两回熟，大家就熟络起来。后来莫天龙主动找到我，想与我合伙做生意。我将此事禀报了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也同意了。我有人脉，他有武力，我们合伙，自然是稳赚不赔。有了这层关系，我们的关系更好了。” 陈昱继续问道：“你家老爷既然同意你这么干。那他与黎银之间有没有生意往来？” “据我所知，他们没有生意往来。”看到陈昱犀利的眼神，他马上又说道：“不过我家老爷有几次生意上的问题，是通过黎大人解决的。” 紧接着，陈昱就问起了是哪几次。阮中浩的记性非常好。由于是他出面办的，因此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旁边的苗毅，一一记下。 陈昱问道：“那你家老爷与黎银除了这个往来之外，还有什么往来？” 阮中浩反问道：“不知侯爷指的是哪个方面的往来？”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所有了。” 阮中浩这时才明白，陈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真实意图是要对付自家老爷呀。” 想到这里，阮中浩回道：“禀侯爷。我所知道的就这几件了。其他的也就是逢年过节的礼尚往来而已。” 陈昱听了，没有说什么，而是命令阮中浩身旁的侍卫，马上对阮中浩动刑。 两名侍卫将阮中浩提了起来，就要绑到旁边的木桩子上。阮中浩大喊道：“侯爷。我说得句句是实呀。” 陈昱不为所动。侍卫开始将木桩子上的铐子拷在阮中浩的四肢上。 而另外一名侍卫则摘下了墙上的皮鞭，顺势在地上的木桶里沾了沾水。 阮中浩脸色惨白，忙说道：“前几日，黎大人到府里，我将其送到老爷的书房，送茶的时候，听到了他俩的谈话，好像是要对付侯爷。” 陈昱说道：“说得具体点。他们是怎么说的。” 阮中浩咽了口唾液，说道：“当时丫鬟要进去送茶，被我接过来了。我就端着茶盘进了书房，在进去前听黎大人说，这次趁着陈昱在清化城，将其一举拿下，无论是死是活，都是为大越铲除一个祸害呀。我家老爷回道，不错。朝中的郑可致仕，再将陈昱干掉。那大越就太平了。此时，我就敲了敲门，他们就不再说了。” 阮中浩提供的这个信息，非常重要。这直接证明了阮炽参与到了此时当中。 陈昱继续问道：“除了听到这两句话，还有什么吗？” 阮中浩想了想，说道：“对了。黎大人走了不久。我家老爷就进宫了。这个算吧。” 陈昱点了点头。 陈昱又问了问，阮中浩又说了一些阮炽的违法的事。有一些暗卫已经调查清楚了。 此时，马裕来报，莫天龙那边毫无进展，动了大刑，都已经昏死过去两次了，仍然没有招。 陈昱见这边进展得差不多了。就命苗毅给阮中浩签字画押。先把他押下去。 陈昱则前往关押莫天龙的地方。 门一打开，一股血腥味就扑面而来。陈昱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捂住了鼻子。 谭穆春见陈昱来了，说道：“侯爷。真没想到这个莫天龙还真是条汉子，这么一番严刑拷打，愣是啥也没招。现在已经昏死过去两次了。再动刑的话，我怕他得死过去。” 陈昱也有些佩服莫天龙了。 人们的印象当中，往往是好人如此坚强，而坏人都是墙头草，背信弃义，忘恩负义。 这么想，绝对是片面的，不客观的。其实在坏人堆里，也是有那种宁死不屈的人。所以在陈昱眼中，莫天龙如此坚强，并不奇怪。 陈昱命人将莫天龙泼醒。 莫天龙缓缓睁开眼，见到了面前的陈昱。气息微弱地说道：“陈昱。有本事直接把我做了。” 陈昱笑着说道：“直呼我的姓名，我完全可以判你的刑呀。所以还是希望你好自为之。” 莫天龙回道：“你不就是想通过我的嘴，败坏我们黎大人的名声嘛。他人都死了，你这么做，良心上过得去吗？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陈昱淡淡地一笑，说道：“黎银有了你这样的忠诚手下，那是他的福分。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么硬抗有什么意义呢？阮中浩那边都已经撂了。把你的事情都招了。我都替你不值呀。” 莫天龙并不相信陈昱的话，他说道：“你也不用骗我。阮中浩是什么货色。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鱼竿组织的人。说得话，你也信。” 陈昱没有说什么。而是让马裕将阮中浩的供词，一张一张地放在莫天龙面前，让他看。 莫天龙越看越激动，竟然脸色发红，咳嗽了起来，他怒喝道：“阮中浩这个王八蛋，竟然无中生有，污蔑我。等我出去了，饶不了他。” 陈昱冷笑道：“你还想出去？未免太乐观了吧。就凭你做得这几件事，就够论斩的了。就算你不说。你的那帮手下嘴就那么严，那么硬吗？我劝你还是招了吧。说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莫天龙不是傻子。他知道陈昱说得没错。手下那帮人，平日里称兄道弟，看似十分讲义气。其实出了事，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正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莫天龙却说道：“陈昱。你不要劝我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闭上了眼睛。 莫天龙现在唯一的仰仗，就是太后了。他希望自己能够熬过这一晚，明日太后得到消息，定然会派人来救自己的。 毕竟鱼竿组织在黎银被杀，苗毅叛变后，只有自己能够掌控。 而这，正是太后阮氏英看重自己的地方。 第八百三十二章 人得走正道 陈昱自然明白莫天龙内心的想法。他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等着太后阮氏英来救他。 陈昱笑着对莫天龙说道：“你不要想着让太后来救你了。你犯下的那些事情，那都是证据确凿的，她岂会为了你，破坏大越的法律。再说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你觉得除了你，鱼竿组织就没人能够掌控了？黎银都能被放弃，你难道比黎银还重要，还厉害？” 这番话，算是说到莫天龙的心坎里去了。 是呀。黎银作为鱼竿组织的创始人。在危机时刻，太后阮氏英说放弃，就放弃了。自己又有什么不能被抛弃的呢。 想到这里，莫天龙问道：“我和你合作。能有什么好处吗？” 陈昱回道：“就凭你犯得这些事情，死几次都够了。我可以保你不死。前提是你得能拿出来我想要的东西。” 莫天龙说道：“我怎么能保证你说的话，能够兑现。别我说完了，你就杀人灭口。” 陈昱笑着说道：“我陈昱说话向来是算数的。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人品。但是苗毅担保，你总该相信了吧。” 虽然莫天龙与苗毅在鱼竿组织共事时，两个人不对付。但是苗毅的为人，莫天龙还是清楚的。苗毅说话算数，诚实守信。他答应的事情，还没有没兑现的呢。苗毅的名声那在鱼竿组织可是首屈一指的。就连黎银也自愧不如。 莫天龙还是有些担心，就说道：“那你让苗毅进来。他当面答应我，我才相信。” 陈昱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有想到莫天龙竟然答应了。 于是，陈昱就命人把苗毅叫到了这里。 可是，苗毅刚一进来，莫天龙不顾身体虚弱，对苗毅进行了一番破口大骂。陈昱忙命人将莫天龙的嘴堵上，但是却被苗毅拒绝了。 苗毅解释道：“侯爷。天龙骂的对。我的确背叛了鱼竿组织。他想骂，就让他骂吧。” 陈昱安慰道：“苗毅呀。良禽择木而栖。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阮氏英、黎银他们就是一帮出尔反尔的小人。我帮助他们做事，他们反而要来害我。公道自在人心，看看黎银与阮氏英狼狈为奸，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接着，陈昱就把自己与莫天龙的交易告诉了苗毅。 苗毅听了，对莫天龙说道：“天龙。我知道你记恨我。我可以替侯爷担保。侯爷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侯爷既然说能够保你一命，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莫天龙作为鱼竿组织的长竿，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信息，自然对陈昱的情况非常了解。陈昱说话也是算数的。 眼见事已至此，莫天龙只能选择与陈昱合作。他说道：“侯爷。你需要问什么，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陈昱见莫天龙选择了配合，非常高兴。他命人将莫天龙放了下来，然后命人将其抬出去，安排大夫给他诊治一番。 略微休息一下后，陈昱就开始了询问，他单刀直入，问道：“阮氏英和黎银设计陷害我，阮炽是否参与了此事？” 莫天龙回道：“参与了。” “你可有证据？” “这个没有，我也是陪着黎大人去的阮府。回来后，黎大人无意中说了那么几句。毕竟将郑可清除出朝廷，再将侯爷铲除，大越的权力就会重新进行分配。黎大人除了去谈合作，自然也会谈到事后的权力分配问题。毕竟朝中的元老已经不多了。” 陈昱问道：“黎银连这些话也和你说？” 莫天龙摇了摇头，说道：“这些都是我猜测的。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陈昱自然也认可莫天龙的说法。他觉得黎银前去找阮炽。清除自己事小，事后的权力分配才是重头戏。 而阮中浩无意中听到的黎银与阮炽的谈话，也印证了这件事。 唯一的遗憾是，只有两个人的口供，却没有书面上的证据。 陈昱又问了一些阮炽的违法事情。莫天龙作为黎银的得力干将，自然掌握了一些。当然都是有确凿证据的。 鱼竿组织相当于大越版的锦衣卫，平日里受皇帝指挥。预先掌握一些大臣的把柄，那也是自然的。 离开了莫天龙的住处。苗毅问道：“侯爷。太后如果知道莫天龙背叛了她。那岂不是会至他于死地。何况莫天龙身上有那么多的事情。” 陈昱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像鱼竿组织、大明锦衣卫这种机构，里面的人，有几个能够得到善终的。我当初发现你是鱼竿组织的人，十分震惊。之所以打算让你加入我。除了想将你这样的人纳入麾下，为我所用之外，也是担心你在鱼竿组织的下场会很难看。至于莫天龙，他既然选择与我合作，我自然会保他周全的。” 说完，陈昱就安排马裕，清化城开了城门，就将他送到谅山城。至于今后做什么，那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谭穆春与莫天龙交过手，就建议道：“侯爷。莫天龙武艺高强。莫不如趁机将其招入麾下。不仅可以壮大咱们的实力，还能将鱼竿组织拉入咱们的阵营。岂不是一举两得。” 陈昱听了，回道：“穆春呀。莫天龙武功是高，能力是强，但是这个人人品不好，见利忘义，背信弃义。黎银对其有再造之恩。而他却在黎银被害后，毅然决然地投入到了阮氏英的怀抱。这样的人，我岂能用他。为了对付阮炽，我只能是答应他，保他一命。按照我的做事风格，这个莫天龙是要被处死的。也算是为民清除一大祸害了。给他这次机会，希望他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如果他执迷不悟，继续选择作恶，那我定斩不饶。” 谭穆春点了点头，说道：“侯爷考虑的太对了。在江湖上，有很多人天赋极高，武功极强，可是净做些欺师灭祖、奸淫捋掠之事。最后被名门正派除掉。仅从武功方面来说，实在是太可惜了。” 陈昱笑着说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有些人就是不注重德行的培养。即使是到了很高的位置，也会有灾祸的。所以我一直强调，要修身养性，培养自己的德行。” 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果光想着治国平天下去了，而不注重修身和齐家，那显然是不行的。 第八百三十三章 城里的传单 对于如何扳倒阮炽，诚阳子有些担忧，他请示道：“侯爷。咱们仅仅有二人的口供，扳倒阮炽，怕是有些困难呀。” 陈昱说道：“的确是这样。不过有了这二人的口供，完全可以证明阮炽参与了这件事。再配上莫天龙交代的，以及马裕等人收集的那些事情，够阮炽喝一壶的了。” 苗毅说道：“侯爷。如此以来，即便是咱们把这些都交上去，有阮氏英袒护着阮炽，顶多也就是让阮炽下台而已。打入大牢都够呛，更别提问斩了。” 陈昱笑着说道：“能够将阮炽撵出朝廷，我觉得就足够了。毕竟那是太后的父亲，咱们做得太过分，也不好。” 谭穆春说道：“反正咱们都得罪她了。也不差这一件事。所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阮炽做了吧。” 诚阳子也建议道：“侯爷。毕竟阮氏英还在台上。咱们将阮炽赶下台，极有可能是暂时性的。过了这阵风，阮氏英再将阮炽起复，那将如何是好呀？” 陈昱到并不在意，他说道：“咱们也不长期在清化这里居住。解决了阮炽，咱们就离开清化城，至于阮氏英能否让阮炽重出江湖，那就得看以丁列为首的朝臣了。我们不用考虑。” 既然陈昱定了调，众人也就明白了。 谭穆春请示道：“侯爷。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昱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将阮炽搞下台了。不过咱们不能硬来，还是得采取些手段，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陈昱派人将阮中浩送回来了阮府，并且交代他，如果阮炽问起，就说自己正在调查黎银及其手下的情况，发现了莫天龙与他有经济往来，就是简单核实了一下情况而已。 阮中浩自然是答应的。陈昱不把他卖了，那就是烧高香了。还能自己找事吗？ 阮中浩刚到阮府门口，门卫就告诉他，老爷让他回来后，去见老爷。 阮中浩打了个哈欠，忍着困意去见阮炽。 阮炽见阮中浩回来了，就问道：“陈昱找你什么事？” 阮中浩就将陈昱交代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阮炽。 阮炽有些不相信，问道：“就这么点事，还需要深更半夜的到府上来找你。另外这么点事，去了这么长时间。” 阮中浩一听，心里不由地一惊，陈昱可没交代这些。所幸他反应很快，回道：“启禀老爷。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陈昱把莫天龙抓去了。他主要是为了对付莫天龙。我和莫天龙虽然合伙做生意，但是我只是出钱分红而已。生意上的事都是莫天龙在处理，人也是他招的，买卖也是他在做，我顶多是帮他联系一些生意伙伴而已。我向谅山侯说清楚后，又在那里等了很长时间，估计是在核对我说的话是不是真话。最后就放我走了。” “是这样呀。”阮炽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一些，他告诫道：“我不反对你做点生意。但是你要记住，做生意一定要找靠得住的人，像鱼竿组织里面的人，那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好。以后不要这样了。” 虽然阮炽让阮中浩配合陈昱的调查，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派人去调查了一番。自然知道了陈昱派人抓捕莫天龙这件事。这也说明阮中浩没有说假话，因此，阮炽才对阮中浩的话，深信不疑。 阮中浩回道：“老爷，我记下了。” 他嘴上虽然这么回答，心里却在说，你不是与黎银走得更近嘛。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了阮炽这样的榜样，下边人自然纷纷效仿。而出了事后，阮炽的话，也就没有说服力了。你都这样，还怎么说别人。 要想让人信服，起码你得先能做到。否则，谁能服气。不服气就意味着威信的丧失。 阮炽见没有什么事，就让阮中浩下去了。 这个时候，外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阮中浩正好心不在焉地走到门口，与此人撞了一个满怀。阮中浩直接倒地，摔了个四面朝天。 原来进来的是门卫。 阮炽看着慌张的门卫，怒喝道：“这么慌慌张张地，成何体统。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的。天塌下来了。” 门卫心说，和天塌下来差不多。他说道：“老爷。外边的街道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很多传单。上面写的是……是……我不敢说，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完，就将一张纸双手递给了阮炽。 阮炽这才发现门卫的手里还转折一张纸。他接过来一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难受，后背、额头等处都出汗了。他只感到脑袋一晕，就要栽倒在地。 多亏了阮中浩和门卫，二人将阮炽扶起。阮炽才没有倒地。 阮炽问道：“这张纸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门卫回道：“小的看到不远处有很多人在围着墙上看，我就好奇，走过去一看，吓了我一跳，赶忙将这帮人驱散，然后就从墙上揭下来这张纸，回来禀报老爷。” 阮炽坐回到椅子上。他一宿基本没合眼，年岁也大了，再看到这么令其激动的事情，运过去是很正常的。 他挥了挥手，让门卫和阮中浩下去，他自己想要静一静。 阮中浩和门卫就出来了。门卫看到了那张纸，但是阮中浩没有看到。 待离书房很远，阮中浩确认阮炽听不到了，就问道：“纸上写的什么。让咱们老爷如此大的反应。” 门卫说道：“上面列举了咱们老爷所谓“十大罪状”，结党营私、贪污公款、兼并土地、私设公堂，我就记住了这四个。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呀。” 说完，门卫就走了。留下了阮中浩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他知道，这定然是陈昱干的好事。他这么做的目的，无疑是制造舆论，对付自家老爷罢了。 在阮中浩看来，自家老爷是国丈，朝廷还是太后垂帘听政，陈昱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要知道人家是亲父女呀。 想到这里，阮中浩都替陈昱感到不值。这是神仙在打架，岂是他一个小鬼所能左右了的。 现在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阮中浩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回自己屋里补觉去了。 第八百三十四章 群臣激昂 阮炽知道，这所谓的“十大罪状”，有些是真实存在的，有些则是子虚乌有。 这些东西，扳倒自己还是有些困难的。怕就怕有些人借题发挥，趁机向自己发难，那就不好了。 阮炽还在这里盘算着，有人来报，上朝的时间到了。阮炽只能是起身去上早朝。 在路上，阮炽得知，这种传单竟然在清化城一夜之间张贴了许多。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究竟是何人所为呢？阮炽第一个想到的是丁列。因为自打郑可致仕后，朝中能与自己相抗衡的，就是丁列了。要不是太后是自己的女儿，压了他一头的话，谁能把持朝廷，还两说呢。 但是以阮炽对丁列的了解，他要发难，不会采取这种方式。确切地说，利用御史更好一些。毕竟大家都是官场中人，有些潜规则那是不能破坏的。否则即使是取得了胜利，也会被人所唾骂。 另外一个，自然是陈昱。之所以想到陈昱，是因为陈昱具备这个实力。他的手下有一批隐藏在暗处，负责执行秘密任务，据说叫“暗卫”。类似于鱼竿组织的机构。但是，自己与他速来没有来往，更没有瓜葛了。他要对付自己，那是没有道理的。 阮炽又想了几个人，也都觉得不可能。要么是没实力，要么是没恩怨。 想着想着，很快就到了宫门前。在场的官员见到阮炽到了。虽然如平时一样向其打招呼，但是阮炽明显能够感受得到，今日与以往不同。大家的笑脸，太假了。 显然，这些消息灵通的官员也都知道了城里发生的事情。 阮炽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这么些年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这件事与之相比，那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想到这里，阮炽的内心更加坚定了。 早朝开始，太后依旧是垂帘听政。各部尚书请示了本部重要的事宜。按理说，早朝到此为止，也该结束了。 阮氏英也听说了城里发生的事情，她正准备结束早朝，单独和阮炽谈一谈，研究一下对策。 可是，御史张铎上前说道：“启禀太后，昨夜清化城内突然张贴了许多传单，列举了阮炽阮大人所谓“十大罪状”。此事臣以为应该彻查，如果朝廷不予理会的话，恐怕引发祸乱呀。” 阮氏英淡淡地说道：“此事我也是刚刚听说。那就是奸诈小人的污蔑。上面的内容都是子虚乌有。郑大人刚刚致仕，朝政有些不稳，一些小人趁机站出来开始扰乱我们正常的秩序。其心可诛。我会安排人处理的。” 阮氏英原本想先稳住大家，然后再慢慢处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下面的这些官员又不是傻子。他们明显从阮氏英的话里听出了袒护的意思。一些官员纷纷出列请求马上彻查此事。甚至有人还提出，在查清之前，先停了阮炽的工作。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阮氏英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想到大家对此事如此关注，反应如此强烈。 倒是阮炽看出来了。今日不拿出来点实质的东西，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阮炽上前说道：“臣为了表示清白，请求朝廷彻查此事，在事情没有查清前，暂时停止我的工作。” 阮氏英听了，知道父亲这是要以退为进，不这么做，今天就无法过关。 于是，阮氏英就同意了阮炽的请求。 群臣这才恢复了平静。倒是丁列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虽然他没有参与，但是无论是阮炽，还是阮氏英都觉得丁列脱不了干系。原因很简单，阮炽倒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 由于有了阮炽的表态，这件事得以告一段落。 早朝一退，阮炽就到后宫，与太后阮氏英见面，商量对策。 阮氏英问道：“父亲。你觉得此事是谁在幕后操控的？” 阮炽回答道：“我觉得两个人的嫌疑最大。一个就是丁列，另外一个就是陈昱。” 阮氏英听了，说道：“丁列做这件事，我能理解。倒是这个陈昱，他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呢。这个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呀。” 阮炽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这个人向来都是不参与咱们的朝政的。但是毕竟前不久，你安排黎银对付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惹恼了他。” 阮氏英疑惑地问道：“就算是他猜到了黎银是我指使的。那他也应该对付我才是呀。为什么要对付你呢？” 阮炽分析道：“或许他觉得对付你有些难度，想从我这里入手，将你拿下。” 阮氏英摇了摇头，说道：“就按父亲所说，他想从你那里作为切入点，最终目的是对付我。即便是他把我废了。那皇上怎么办？大越朝廷怎么办。这一点他不考虑吗？就算他不考虑，黎玉吕总得考虑吧。毕竟大越王朝姓“黎”呀。我劝说黎玉吕，希望陈昱能够帮我对付郑可，陈昱碍于黎玉吕的面子，答应了我。从这件事可以看出，黎玉吕在陈昱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高的。所以他应该能够考虑到这一点。” 阮炽也赞同阮氏英的看法，他说道：“那如果不是陈昱，就属丁列的嫌疑最大。毕竟我倒了之后，他是最大获利者。” 两个人研究来，研究去，就将苗头对准了丁列。并且还想出了反制措施。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丁列也真够冤的了。平白无故就成为了父女俩的报复对象。关键是他自己还不知道呢。 丁列对于城里的传单一事，十分惊讶。什么人竟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付阮炽。要知道自打郑可主动致仕后，他已经成为第一权臣了，又有太后阮氏英的支持，在朝中可以说是说一不二了。 即便是丁列自己，也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但是丁列也十分担心。皇帝毕竟年纪小。太后阮氏英垂帘听政，她与阮炽内外勾结，无疑可以控制朝廷。那大越王朝究竟是姓“黎”，还是姓“阮”呢？ 今日早朝，御史竟然借着此事，对阮炽进行了发难，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出于谨慎，他没有参与此事。 但是他的内心是狂喜的。他希望借此机会，能够压制住阮家的势力。 同时，他也好奇，究竟是谁干的呢？ 第八百三十五章 主动拜访 阮炽与阮氏英商量完毕后，就告退了。 阮氏英命人将鱼竿组织首领莫天龙叫来。可是去的人回话，莫天龙座昨晚被陈昱抓走了。 阮氏英听了，大怒，陈昱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不和自己打声招呼就去抓莫天龙。 他当即命王成祥去陈昱那里要人。 王成祥就去陈昱的府邸。 陈昱听说王成祥来了，就知道定然是关于莫天龙。 两个人见了面，王成祥说道：“侯爷。你也太大胆了。也不事先和太后说一声，就把鱼竿组织的首领莫天龙抓了。这不，太后十分生气，让我把莫天龙带回去。也就是你吧。换做是别人，恐怕已经被抄家了。” 陈昱到不以为意，他说道：“我本想进宫向太后请示一下的。可是昨晚我得到情报实在是太晚了，根本进不了宫。如果不马上抓捕的话，让莫天龙跑了，就抓不到他了。所以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先把人抓了再说。” 王成祥听了，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会向太后解释的。但是太后要人。你还是先把人交给我吧。” 陈昱十分为难地说道：“恐怕人你是带不走了。” 王成祥脸色一沉，说道：“侯爷。莫非你是要抗旨吗？太后要人，你都不给，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陈昱解释道：“王公公。你误会了。手下人将王成龙抓来后，还没等到审讯，就被一群蒙面人给劫走了。我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找到他们。请王公公禀告太后，我如果抓住莫天龙一定第一时间送到太后那里。对了。莫天龙该不是逃到皇宫里了吧。” 王成祥回道：“这绝对不可能。如果莫天龙逃到了皇宫，太后为什么还让我来这里要人你。对了，侯爷，莫天龙究竟是犯了什么事，你要抓他呀？” 陈昱说道：“他不仅参与了黎银对我的行刺，而且此人与大明的锦衣卫有来往，他有叛国的嫌疑。” 王成祥问道：“可有证据？” 陈昱回道：“这也是手下调查发现的情报，我还没有来得及审讯莫天龙，他就跑了。”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情报显示，他与大明锦衣卫有联系。作为鱼竿组织的人，按照规定是不应该这么做的。就凭这一点，抓他没有错。” 王成祥自然不会与陈昱因为此事进行争辩，他表示自己会如实向太后回复的，就告辞。 阮氏英听了王成祥的禀报，对陈昱也是无可奈何。据王成祥介绍，鱼竿组织的成员的确有与大明锦衣卫来往的事情发生。所以也不能保证莫天龙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送走了王成祥，陈昱就带着人出了府，他的目的地是阮炽的府邸，因为他想同阮炽好好聊聊。 阮炽因为在早朝已表态暂时回家，因此也不用去政事院了。他从皇宫出来后，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他通知下人，今天自己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因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原以为郑可致仕，自己将全面掌控朝廷。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对大越进行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 自己这些年的一些想法，因为种种原因得不到实现，现在完全没有障碍了。 可是，郑可刚走，朝廷上就来了这么一出。显然，这是对方早已预谋好的。 虽然他刚刚与阮氏英商讨了一下对付丁列的对策。但是他还得把这件事仔仔细细地研究一番，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发现。 阮炽回到府里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 当陈昱来到阮府的时候，门卫自然向其传达了阮炽今日闭门谢客的意思。 陈昱吃了一个闭门羹。他知道，阮炽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情绪更不稳定。而陈昱正好看中了这一点。 他丝毫没有在意门卫的拒绝。而是说道：“我知道你家老爷心情不好，所以才闭门谢客。你就禀报，我就是为了帮他解决烦恼而来的。” 说完，陈昱就示意旁边的谭穆春递钱给门卫。 谭穆春掏出来一个十两的银锭，递给了门卫。 门卫没敢拿，问道：“谅山侯。您能帮我家老爷解决烦恼吗？你可别诓我。” 陈昱回道：“我骗你有什么意思。再说了你家老爷心情不太好，你也是看到的。我如果不是帮他来的。进去后，不也会被他崩嘛。我主动来找没趣，你觉得可能吗？” 门卫一想，也是。在看着面前的银锭。他拿了过来，然后说道：“那我就去给侯爷禀报。” 说完，就转身进去禀报去了。 谭穆春低声和陈昱说道：“一个门卫都这么势利，可见上梁不正下梁歪。阮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昱笑着说：“也不能这么说。有些时候，整个社会长时间形成的一种潜规则，而且都是不痛不痒的小事，即使像阮炽这样的高官，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样的事情，还真不好杜绝。” 过不多时，门卫回来说道：“侯爷。我家老爷有请。” 陈昱这才进入阮府。 门卫在进府为陈昱通报时，打扰了书房里的阮炽，他对门卫勃然大怒。当门卫战战兢兢地表示，是谅山侯陈昱前来拜访，说能解决阮炽的拜访。阮炽这才命其通知陈昱进府。 原本，阮炽是要到府门前迎接陈昱的。毕竟陈昱是一位有实权的侯爷。但是，今日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总觉得陈昱是来者不善。 原因很简单。今日城里和早朝发生的事情，陈昱自然是知道的。这个时候，正常人的反应，躲避阮炽还还不急呢。可是这个陈昱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与自己的关系又不是那么亲密。这个时候来，能有什么好事。 至于陈昱所说的，能够解决自己的烦恼，只是一个托词而已。 阮炽只是暂时居家，还没有颓废到连陈昱都不敢见的境地。他倒要看看，这个陈昱究竟为何而来。 甚至阮炽有种预感，陈昱也参与了攻击自己这件事。想到这里，他不由地一惊，莫非陈昱与丁列合作，一起合伙对付自己？ 想到这里，外边下人来报，谅山侯到了。 第八百三十六章 阮炽不死心 陈昱进了书房，笑着对阮炽说道：“阮大人。你这是在讨清闲呀。” 阮炽回道：“谅山侯。真会开玩笑。不过借此几乎休息休息也还不错。你怎么有雅兴到寒舍了？” 陈昱说道：“刚才让门卫来报，不是说过了嘛。我是来帮阮大人解决烦恼的。” 阮炽一听，假装十分惊讶，问道：“侯爷知道我的烦恼是什么？” 陈昱笑着回道：“那是当然。还不是今天城里张贴的传单，以及今日朝上的围攻嘛。” 阮炽说道：“侯爷还真猜错了。这些事情都是一些小事。只需要过段时间，就能解决。都是子虚乌有，小人作祟，不理他们就行了。所以我还真不担心今日之事。” 陈昱心中暗骂道，你就嘴硬吧。面上则是一副崇拜的脸色，恭维道：“原来阮大人早已成竹在胸，那是我多虑了。阮大人，不愧为阮大人。佩服、佩服。不过，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阮炽回道：“谅山侯，但说无妨。” 陈昱说道：“我奉太后之命调查黎银及其党羽。在调查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一些阮大人的东西。大人不妨看一看。” 说完，陈昱掏出了一打纸，递给了阮炽。 阮炽接了过来，开始还能十分平静，可是越来越是吃惊，越看越是出汗，最后看完，衣服已经湿透了。他强打精神问道：“谅山侯，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东西？城里的传单可是你派人发的？朝中那帮大臣可是你安排的？” 陈昱回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手下调查而来。证据确凿。传单是我派人发的，大臣我只安排了两人，没想到阮大人朝中这么多朋友，这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阮炽咬着牙，恨恨地说道：“谅山侯。咱俩可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昱笑着说道：“咱俩没有恩怨？阮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黎银带人要杀我。你有参与吧。” 阮炽回道：“主意不是我出的。我参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的情况，换做是你，你也只能是同意这么做了。” 陈昱冷笑道：“这责任推得挺溜呀。我陈昱从来没有主动害过人。都是他们逼我，逼到今天这个份上了。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哪一次不是他们先挑起事端。你可别和我说，作为大越的重臣，每次大越攻打我部，你都没有参与。对了。黎银派人杀我前，来你府上了。你可别告诉我，他来只是和你闲聊而已。” 阮炽知道陈昱这次是有备而来。而他说得这些又都是事实，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他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此次侯爷前来找我，意欲何为？” 陈昱直接回道：“很简单。你主动致仕，离开朝廷。” 阮炽担忧道：“皇帝现在尚小，太后又那么年轻。郑可郑大人刚刚离开。我这一走，我担心朝廷政局不稳，一些奸诈小人会趁机兴风作浪呀。到那时，大越危矣。” 听阮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义正言辞，陈昱打内心是恶心的。其实说白了阮炽就是不想放权，留恋刚刚得到，尚未坐热乎的政事院第一把交椅。 陈昱说道：“传单也好，弹劾也罢，其实都是给阮大人一个台阶下而已。这个时候，你借势提出致仕。在朝廷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此事也就了了。如果你执迷不悟，还想留在朝廷，那你的解决就十分可悲了。太后也救不了你。对了。我希望你像郑可那样主动致仕，这样还能说得过去。如果被迫离开朝廷，那就非常被动了，后果也会非常严重。” 面对陈昱的威胁，或者说是警告。阮炽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中哟啊严重许多。 他说道：“侯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定然是丁列找到的侯爷。不管他出的是什么条件，我出双倍的，如何？” 显然阮炽并没有死心，他还企图把陈昱拉到自己这边。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这件事和丁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就按我的意思办吧。我希望明天能够听到你致仕的消息。” 阮炽咬着牙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侯爷一定要这么做吗？” 陈昱回道：“为了大越、为了皇上、为了百姓。” 阮炽冷笑道：“谅山侯说得有些太正直了吧。该不会是你要自己当皇帝吧。” 陈昱丝毫没有因为阮炽的话生气，而是说道：“当皇帝？如果我想当皇帝的话，当年大越攻打我，失败后，我带兵一路南下，就能占领整个大越，那岂不是早就当上皇帝了，还用等到今天吗？即便是我现在相当皇帝，凭我现在占领的地盘，也足够了吧。阮大人，你太小瞧我陈昱了。告辞了。” 说完，陈昱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阮炽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实在是想不通，陈昱为什么这么做。他刚才的回答，明显是在应付自己。 想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所幸就不想了。 阮炽决定还是进宫与阮氏英研究一下。 阮氏英听了阮炽的话，也是十分不解。这个陈昱究竟意欲何为。 她说道：“父亲。你可不能离开呀。我还指望着你帮我控制朝廷呢。” 阮炽也很无奈，说道：“可是这个陈昱盯上了我。他收集的那些东西十分致命。你刚才也看到了，如果传出去，我就彻底废了。” 阮氏英没有想到陈昱的枪口会对上阮炽。她安慰道：“父亲。你也不用担心，我去找陈昱谈一谈。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阮炽回道：“我当时认为是丁列找到了他，和他合作搞我。为此我还提出可以按丁列的条件的两倍给他，可是他却不为所动。而且他还没有要当皇帝的野心，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 阮氏英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她说道：“会不会是陈昱担心，你我父女俩把持朝政，属于外戚专权呢？” 阮炽听了，说道：“倒是有这个可能。只是陈昱素来不参与朝政。他这次来怎么如此关心朝政了呢？” 阮氏英叹了口气，说道：“父亲不要忘了，陈昱的旁边还有一个黎玉吕呢。她可是正宗的皇族呀。上次我找她谈扳倒郑可的事情，黎玉吕就答应了。或许此次郑可一倒，她觉得我们的势力过大，这才想到逼你致仕，削减我们阮家的势力。以免我们把持朝政。” 不得不说，阮氏英这个女人不简单。 第八百三十七章 不给太后面子 既然阮氏英决定找陈昱谈了，阮炽觉得也只能是这样了。目前来看，陈昱掌握主动权，而且调来了重兵，武力解决是不可能的。 那么做只能是把事情闹大。 阮氏英现在都有些后悔听阮炽和黎银的建议，一不做二不休，把陈昱杀了，彻底为朝廷解决祸患。 如果没有这件事，自己经过与陈昱将郑可扳倒，自然会拉近彼此的距离。 让他成为自己的外助力，朝廷这边有父亲阮炽把持着，一文一武，一内一外，相得益彰，可保大越稳定。 可是现在却落得如此田地。令人惋惜。 陈昱在府内正研究回程事宜呢。听说太后阮氏英到了，就率领众人前来府外迎接。 阮氏英依旧是一副楚楚动人的表情。进入府后，她主动说道：“谅山侯。哀家有点事，想和你单独谈谈。”あ < 陈昱一听，就回道：“那就上我的书房吧。” 于是包括黎玉吕在内的其他人都散了。陈昱陪着阮氏英到了书房。 落座后，阮氏英说道：“谅山侯。你帮我们母子扳倒了郑可，我们对你非常感谢。只是，你为什么要对付我的父亲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陈昱心说，你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说道：“太后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前一阵子黎银组织人要杀我，结果失败了。太后还命我调查此事呢。难道您忘了？” 阮氏英回道：“哀家怎么能忘呢。只是这件事是黎银所为，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陈昱笑着说道：“关系大了。据我的调查，黎银在事发前，曾经到阮府拜访了阮大人。而且两个人见面期间还谈到了杀我这件事。你怎么能说他没有参与呢？另外，太后您是否参与此事，还需要继续查吗？” 阮氏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狡辩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她主动承认错误道：“谅山侯。都怪我听信了黎银的谗言。至于我父亲也是被他蛊惑了。咱们扳倒郑可，配合的那么好。我希望咱们这种关系一直保持下去。你提条件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我只是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我父亲一马。你知道的，有他在朝廷上，我们母子才放心呀。” 陈昱回道：“太后。我觉得皇帝现在尚小，你现在垂帘听政，就足够了。如果再让阮大人把持朝政，我担心朝局会失控。今日出现那么多的官员弹劾阮大人。我觉得就是一个信号，说明大家也有此担心。他撤出来，我觉得对你们母子、对他自己、对朝廷都是有好处的，何必还要坚持待在朝廷呢。” 阮氏英仍然不死心，说道：“谅山侯。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如果丁列趁机谋反，怎么办？这个责任你能付得起吗？” 陈昱说道：“那如果阮大人和你谋反了。这个责任谁来负呀？” “谅山侯。我们阮家对大越绝对忠诚。又岂能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阮氏英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昱对此十分不屑，他反驳道：“在大越。自建国以来，又有哪个开国元勋这么做了。要论忠诚，可不止你们阮家一家吧。其实你们朝廷这边人脑袋打出来狗脑袋，我都是并不在意的。我只是看在玉吕的面子上，帮她看着而已。黎银作为鱼竿组织的首领，就是皇家手里的一条狗而已。你让他咬谁，他就咬谁。所以黎银派人杀我一事，你是脱不了干系的。要不是皇帝年幼，需要你这个母亲帮着帮衬着。以我的脾气，你和你父亲都得像黎银那样，方能解我心头只恨。我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留了你一命。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这番话，令阮氏英有些胆战心惊。陈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是知道的。而他完全有实力这么做。 陈昱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做了让步。当年大明锦衣卫策划暗杀他失败了。被他一怒之下将整个潜伏在大越的锦衣卫连根拔起。 阮氏英幽怨地说道：“那哀家还得谢谢侯爷不杀之恩了。” 陈昱回道：“太后。我觉得每个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要了。不要考虑太多，更不要想得太多了。要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在这里我不妨给你交个底，我从来就没有谋朝篡位的想法。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只是希望大越的百姓过得越来越好。所以我不遗余力地在做增加百姓收入这件事。其实，是你们想多了。” 阮氏英听了，有些不解，说道：“你的这个想法，的确是与众不同。不过哀家相信你。但是你可以做到，但是你身边的人定然会怂恿你这么做的。到那时，你还能坚持这么做吗？” 陈昱解释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拥有拥戴之功，谋朝篡位成功后，那各个都是开国元勋，封侯拜将，名留青史。可是开国元勋就那么好当吗、远的不说，就说大明开国之初吧。死了多少人，善终的又有几个？人呀。不要太贪。” 阮氏英家境好，从小就饱读诗书，自然也知道大明开国那段惊心动魄的历史。 她听了陈昱这番解释，回道：“谅山侯。像你这样没有野心，光办实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别说咱们大越，就是大明，也没有多少呀。如果官员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整个国家得有多好呀。” 陈昱笑着说道：“太后言重了。我真不敢当。其实我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机缘巧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始终相信那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阮氏英听了，觉得陈昱有些虚伪。拥有了这么大的地盘，掌握着巨额的财富，手握重兵，却说自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如同一个拥有很多钱的人，却说自己对钱没有兴趣一样。 但是她不能反驳，只能顺着陈昱的话说：“大家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谅山侯既然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责任重大，任务艰巨呀。我可听说了，你平日了东奔西走，非常忙。不过你也不要太拼命了，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身体。” 陈昱拱手说道：“多谢太后挂念。真是臣的荣幸呀。臣一定守好大越的北大门，保大越平安。” 阮氏英听了，说道：“谅山侯对大越是有功之人。哀家不会忘记的。大越黎民百姓是不会忘记的。我回去就劝说父亲致仕。不过也希望侯爷能够和丁大人谈一谈。我想，您的话他会听的。” 陈昱见阮氏英答应了自己，对于找丁列谈一谈，那也是应该的。反正自己临走前，还是得与丁列见一面，谈一谈的。 所以，陈昱当场就答应了阮氏英。 阮氏英见事情已经谈完了，就告辞了。 陈昱亲自将其送出府邸。目送其离开。 第八百三十八章 见丁列 陈昱在临走前，特意到丁列府上拜访。 丁列自然非常欢迎的。 因为阮炽主动选择了致仕，政事院的第一把交椅也就换成了丁列。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郑可、阮炽先后致仕，丁列陡然晋升这么快，这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了。 阮炽致仕前，陈昱去摆放过他。当天阮氏英又去拜访了陈昱。这些消息丁列自然是知道的。他也凭着这些蛛丝马迹，推断出是陈昱在背后促成的阮炽致仕。 从丁列的角度，是陈昱帮助自己获得了如今的地位。虽然陈昱不是主动帮助自己，只能说是间接帮助吧，但是丁列对陈昱依然是感激的。 寒暄了几句之后，丁列笑着说道：“谅山侯。你来清化也有些日子了。本想去你府上拜访，可是出了黎银这档子事，我就没敢去。还望侯爷见谅呀。” 陈昱心想，大越的官员怎么都这么虚伪。但是却笑着说道：“丁大人日理万机，家里家外那么多事，根本就忙不过来，我是理解的。相反，我应该来拜访你才是。虽然来得晚了些，但是现在来看，也不算晚。是吧，丁大人。” 丁列附和道：“那是，那是。丁府的大门随时向侯爷敞开，侯爷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陈昱回道：“丁大人说得太好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常来的。只是现在是不行了，明日我就要回思明府了，今日前来拜访，也算是一种告别吧。” 丁列一听，说道：“侯爷。您在清化在待几天。您不知道，自打您来清化，这里的情况可是大变样呀。无论是官场、还是城里的治安，那可都是大变样呀。你如果突然这么一走，我担心会死灰复燃呀。” 丁列说的所谓官场，指的是陈昱奉命调查，官员们感到岌岌可危，平日里基本都不出去应酬了，也不敢收钱、勒索、干坏事了。朝廷的风气一下子好了。 而城里的治安，则是自打黎银击杀陈昱未遂后，陈昱加派了人手，在奉命调查时，顺带收拾了一批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泼皮，令清化城的治安变好了。 这些都是事实。丁礼并没有夸大其词，陈昱听了，非常受用。他笑着说道：“丁大人。我相信由你来管理，只会是越来越好。我这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不过，多谢丁大人夸奖。” 丁列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侯爷呀。我虽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即便是想做些事情，也很难呀。郑可郑大人，阮炽阮大人虽然都致仕了，可是他们的门生故吏可还都在呀。太后现在垂帘听政，那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我可真是难呀。” 陈昱自然明白丁列说得是事实。可是眼下这个局面确实陈昱所希望看到的。因为一家独大，容易失控。这也是他要扳倒阮炽的原因。现在朝廷大致可以分成郑可、阮炽、丁列这三方主要实力，还有一些小鱼小虾。犹如三国演义。 对于今后局势的发展，陈昱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己方互相牵制，从而达到一种平衡。而大家做事的一个原则就是，要公正严明，为民着想。 于是，陈昱笑着说道：“丁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觉得你做的事是正确的，是为国家好，为百姓好，那他们自然会支持你的，没有反对的道理。我想太后也是明事理的。所以你也不要过于担心。” 丁列趁机说道：“侯爷。朝中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可不可以向你请求支援，助我一臂之力。” 陈昱回道：“丁大人。你是堂堂大越朝廷的大员，找我一个外臣，是不是有些不好呀。另外，这一来一往，耗时太长，太耽误事了。你只需知道，只要你做的事情是一心为公，他们没有反对的道理的。更何况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 丁列见陈昱拒绝了，也就没有坚持。 两个人又探讨了一下朝政，陈昱也谈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丁列都一一记了下来。不得不说，陈昱的话对丁列来说，还是受益匪浅的。 拜别了丁列之后，陈昱一行，第二日一早就出发北上，返回思明府。 郑可虽然是在陈昱逼迫下，选择了致仕，但是陈昱的做事风格深深吸引了他，另外在阮氏英派禁军要杀自己时，是陈昱救了自己，这份恩情，那是报答不完的。全网 . 因此，郑可主动提出，想跟随陈昱返回思明府，在他手下做些事情。陈昱自然是欣然接受。 此次清化之行，不仅捋顺了大越的朝廷，而且还获得了阮廌、郑可两位大越的开国元勋，收获非常大。 到达谅山城时，马裕告诉陈昱，莫天龙现在就在谅山城里，要不要见见他。陈昱表示，自己与他没有什么瓜葛，没有必要见。只是希望他能改邪归正。至于听不听那是他的事情。 当然，陈昱也没有去见谅山王黎宜民。因为陈昱十分清楚，这个黎宜民自打被黎元龙废掉皇太子，贬为谅山王，就一直不甘心，还想夺回皇位。而他意图巴结自己、拉拢自己太明显了。陈昱并不想参与到朝廷的争斗、皇家的争斗当中。所以，他就想躲着黎宜民，不想与他有任何接触。 树欲静而风不止。陈昱不想见陈昱，但是黎宜民却非常想见陈昱。黎元龙去世，他返回了清化城，除了参加黎元龙的葬礼外，就是与支持自己的大臣联络，不仅获得了大量的情报，也对重新夺回皇帝宝座信心更足了。 由于他是被废的皇太子，身份比较敏感。在葬礼结束后，就返回了谅山城。但是陈昱在黎元龙葬礼后，做的那几件事，黎宜民那是都知道的。 作为皇族一员，他对陈昱做的那几件事情，可是佩服加感激的。另外从自己想要夺回皇位这件事看，自己还真得寻求陈昱的支持。他既然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将郑可、阮炽先后逼迫致仕，这个实力，放眼整个大越，只有陈昱具备。如果有他的支持，自己登上皇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听说陈昱从清化返程，掌握了陈昱的行踪之后，就主动在城门口等候陈昱。 陈昱对此也是无奈，只好随他一同进了城。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百三十九章 跑题了 盛大的午宴，足以看出黎宜民对陈昱夫妇的重视。 黎宜民对陈昱盛赞道：“侯爷此次清化之行，挽救了大越。作为皇族的一员，对你还是要表示感谢的。先敬你一杯。” 陈昱装作十分不解地说道：‘“谅山王此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清化你不也去了嘛。虽然新皇登基，有那些老臣以及太后支撑着，朝廷运转还是非常顺畅的。内无忧患，外无强敌，谈什么挽救呀。对了，我想起来了，南方的水灾，我确实出力了。但这都是小事。” 旁边的黎玉吕、郑可和阮廌都笑而不语。 黎宜民见陈昱不承认，也只好作罢，说道：“赈灾那也是大事呀。如果赈灾不力的话，不仅会死很多人，后续还会引发很多事情。新皇刚刚登基，一些奸诈小人趁机作乱，那是多危险呀。侯爷可以说是功德无量呀。” 郑可附和道：“谅山王这话说得太对了。侯爷不仅从陆那县等地调拨了大量的粮食，而且还提出了行之有效的后续措施。效果非常明显，这要是在往年，还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呢。对了，阮大人也捐了很多粮食，也是有功之臣呀。” 阮廌笑着回道：“郑大人玩笑了。我捐那点粮食，和侯爷相比，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没法比。再说了，我那也是为了保命。与侯爷的境界相比，差远了。小老儿甘拜下风。” 郑可和阮廌，犹如陈昱身边的哼哈二将一般，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开启了相声专场，那把陈昱夸得，连陈昱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 倒是旁边的黎玉吕非常高兴。别人夸自己的夫君，哪个女子不高兴。换个角度可以说明，自己嫁对了人。正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哪个女孩子不想嫁个如意郎君。 黎宜民心里那个恨呀。他知道陈昱不想见自己，自己死皮白脸地主动拦陈昱，目的就是想趁机与他多接触、多交流，拉近关系、拉近距离。 自己费尽心机准备这么一个场面，刚开个头，就被陈昱给带偏了。 身边的这两个老家伙却趁机顺着陈昱的话，开始讲述起前不久那次赈灾了。 自己还不能说什么，只能是在旁边陪着笑脸，附和几声。 这顿饭吃得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倒是陈昱和黎玉吕挺开心的。 吃完饭后，陈昱却没有像事先在城门口说得那样，吃完午饭就继续上路，而是主动说出，要与黎宜民单独谈一谈。 两个人来到书房，陈昱问道：“王爷在谅山城待得怎么样？” 黎宜民回道：“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满满地就习惯了。这里是真好呀，我觉得再过几年都要超过清化城了。每日除了在府里之外，就是出去逛一逛，有时候还去军事学院看看那些学院操练。谅山侯，你这个军事学院办得好呀。我看这些人将来都能成为你手下的猛将。佩服佩服。” 陈昱是知道黎宜民经常前往谅山军事学院的。暗卫曾经向其汇报过这个情况。陈昱也并没有在意。此次听黎宜民主动提起，就随口问道：“怎么？你对谅山军事学院感兴趣？要不，你也进入学院，参与学院的建设？” 黎宜民连忙摆手，说道：“那可万万不可。我只是闲来无事，到那里看看而已。如果我真加入学院的话，朝里的人就会说我要作乱的。就凭太后的手段，我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昱心说，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他笑着说道：“王爷。你考虑得如此周到，谁还能有机会呢。我觉得你只要踏踏实实在谅山城住着，无论是朝中的大臣，还是皇上、太后，都不会把你怎们样的。” 黎宜民感慨道：“生在帝王之家，在别人看来，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是真要生在这样的家庭，才知道是多么的复杂、凶险。尤其像我这样的身份，更是十分尴尬。大臣们嫌弃我、不把我当回事，皇上现在还小，长大了定然会和他母亲一样，对我是处处设防。一些奸诈小人则盯着我，希望我犯错，能够趁机邀功领赏。难呀。” 陈昱虽然对黎宜民有些反感，但是对他说得这番话还是非常赞同的。他劝解道：“王爷也不要太有压力。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只要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地做王爷。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的。如果你有特殊的想法，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要你奉公守法、规规矩矩，那我就绝对保你没事。谅山城这里，我还是说得算的。” 黎宜民恭恭敬敬地说道：“有侯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有时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不想那样，可是别人怀疑你那样。而且你还没有机会辩解。即便是有机会辩解，别人也会认为你这是欲盖弥彰。简直就是越描越黑呀。” 陈昱正色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爷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你这天天在想太后怎们看我呀，皇上怎么看我呀，朝中的大臣怎么看我呀。多累呀。你现在既然外放到谅山这里当王爷。就本本分分地当王爷就是了。不要想那么多多了。人活着短短数十载，弹指一挥间的事，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黎宜民回道：“侯爷。我记下了。在宴席上我没机会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在清化，要不是侯爷将郑可、阮炽弄出政事院。我们黎家的皇位可就不保了。作为皇家的一员，我还真得谢谢侯爷。”说完，竟然郑重地给陈昱作揖。 陈昱坦然受之，并笑着说道：“从你姑母那里论起，我也算是半个皇家人。我又岂能让人威胁到皇权呢。扳倒郑可，那是因为太后对付不了他。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这步棋走错了。至于阮炽，无非是因为太后阮氏英的关系。这父女俩一内一外，把持朝政，是极其危险的。所以必须让阮炽致仕。现在朝廷有丁列掌权，与太后形成互相牵制之势，那朝局就稳定了。我也就放心了。” 黎宜民夸赞道：“侯爷英明。我又学会了一招。”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互相学习，互相学习。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还得赶路呢。就不和你聊了。” 说完陈昱就起身，准备离开。 第八百四十章 还不死心 黎宜民见陈昱要走，就想挽留陈昱，笑着说道：“侯爷。你一路奔波，也很劳累，还是在谅山城住一宿，明日再走吧。” 陈昱十分无奈地说道：“我也想这样。可是广西那边等不得呀。你可能不知道，平定云南叛乱后，大明皇帝让我进京。当时除了恢复我的侯爵之外，还任命我为广西巡按。我从大明京城听说先皇驾崩，就紧赶慢赶往清化赶，还未到广西报道呢。耽误了这么久，我也怕有人说闲话呀。” 黎宜民只好说道：“那只能是下次了，侯爷下次可一定要多住几日。” 陈昱表示，一定一定。 两个人说说笑笑就出了书房。 黎玉吕、郑可、阮廌等人早已在外边等候多时了。 一行人出了王府，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浩浩荡荡出了城，与城外驻扎的军队汇合，继续北上。 黎宜民一直送出十里，才在陈昱等人的劝说下，停止了相送。 阮天一直陪在黎宜民身边，陪着他一起送别陈昱等人。 看着远去的众人，阮天问道：“王爷。谈得怎么样？” 黎宜民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老样子。陈昱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警告的意味十足。他的想法没有变，希望我老老实实当个王爷。我不能造反，朝廷那边也不能主动对付我。保持现状罢了。” 阮天听了，说道：“我看这个陈昱就是厕所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的主。我看他是仰仗不上了。咱们根本指不上他。还是另谋打算吧。” 黎宜民笑着说道：“也不能这么说。此次陈昱去清化。整出了多大的动静，你也不是不知道。黎银死了。莫天龙、苗毅也脱离了鱼竿组织。郑可、阮炽先后致仕。这几个人的离开，那是朝廷的巨大损失。这对咱们岂不是非常有利。可以说，陈昱间接帮助了咱们。对于咱们的大事，那可是很大的助力呀。” 阮天说道：“王爷分析得对。可惜陈昱不能为我们所用，否则大事成矣。” 黎宜民则没有阮天那么悲观，他说道：“陈昱咱们拉拢不来，咱们可以拉拢其他人呀。陈昱的手下也不是个个都那么无比忠诚，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成分十分复杂。有各路山贼、思明府黄家的人、咱们大越这边投靠过去的、大明过来的。对了还有生苗。这么多派系，自然就有矛盾、有问题，我们完全可以浑水摸鱼，拉拢人为我们所用。” 阮天点了点头，说道：“王爷这招高呀。也不是谁都能像谅山侯那样，不爱钱、不贪财、不好色。他们既然有弱点，我们加以利用就是了。到时候，拉过来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人了。后边还有一股势力、一队人马呢。” 黎宜民说道：“就是这个理。陈昱不在谅山城，真是天助我也呀。我们只需做得谨慎一些，避开那些暗卫的眼线就是了。今天我在陈昱面前故意提到自己闲来无事去谅山军事学院，他却没有说什么。说明他并没有起疑。” 阮天一听，高兴地说道：“那以后咱们去谅山军事学院岂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了。而不用再担惊受怕，想出这个、那个理由了。” 黎宜民回道：“事是这么个事，但是我们也不能太肆无忌惮了。还得谨慎为好。其他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阮天说道：“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些消息。我正组织人整理呢。待形成了方案，再禀告王爷。” 黎宜民说道：“不着急。陈昱被大明任命为广西巡按。此次着急回去，也是有得忙了。这势必会减少对咱们这边的注意力，对于我们是大有益处的。所以我们要趁着这段时间多谋划谋划，多争取一些人过来。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有几个能够挺住的。” 阮天拍着胸脯说道：“王爷放心吧。属下一定做好此事。” 两个人越说越高兴，十分开心地回城了。 在路上，趁着休息的功夫，陈昱上了黎玉吕的马车。 陈昱抱着黎玉吕，说道：“这趟清化之行真是凶险万分呀。以后能不来则不来，太吓人了。” 黎玉吕回道：“惊险是有，惊喜不也不断嘛。” “哦？说来听听。” 黎玉吕白了陈昱一眼，指着外头，说道：“阮大人、郑大人父子现在都跟随你。这算不算惊喜。” 陈昱赞同道：“当然算了。有了这两位老大人的加入，咱们可是如虎添翼呀。” 黎玉吕温柔地说道：“不过我还得谢谢你。让大越朝廷再次进入平衡状态。丁列丁大人和太后阮氏英互相牵制。这种局面只要为此到皇帝亲政，就足够了。” 陈昱听了，说道：“是呀。这样是最好的。只是我对郑大人有些愧疚。他和阮大人一样，绝对是大越的重臣。可惜我们误信阮氏英的话，将其赶出了朝廷。” 黎玉吕听到阮氏英的名字，也说道：“这件事责任在我。都是我妇人之仁，听了她的花言巧语。我知道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答应她的。可是她却恩将仇报，还想将你杀了。真是可恶。” 陈昱到没有像黎玉吕这么愤怒，在他看来，阮氏英这么做没有错。自己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的。但是方法有所不同。不是杀了自己，而是将自己囚禁，接收大越北部，让大越恢复以前的秩序。 他说道：“其实她这么做，也许是对的。” 看着黎玉吕疑惑的眼神，陈昱解释道：“如果从大越的角度出发，有我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诸侯，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无论我如何表忠心，坚持不造反，他们也会心有余悸，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如果阮氏英是怎么想的，那她派人杀我，我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她是想趁着皇帝尚小，她们阮家把持朝政，甚至要谋朝篡位，害怕你我坏了她们的好事，那她要杀我，那就是错的。” “那你觉得阮氏英是怎么想的呢？” 陈昱回道：“她应该是后者。想要把持朝政，甚至是谋朝篡位。” 黎玉吕也明白了，接着陈昱的话，说道：“不错。如果她是为大越着想的话，那就不会让你扳倒郑可了。有阮炽和丁列，在加上她，三个人完全可以与郑可相抗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在劝说我帮助她扳倒郑可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对付你了。” 陈昱淡淡地说道：“极有可能。” 第八百四十一章 上任前的准备 陈昱、黎玉吕夫妻二人聊完了阮氏英后，感情非但没有因为她而变得生疏，相反，彼此更加理解对方了。 一行人顺利回到了思明城。 历翰宏、卓不凡等人前来迎接陈昱。 卓不凡对于陈昱如此软弱处理大越之事，十分不解，就当面问起了原因。 陈昱只是表示，得饶人处且饶人。自己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卓不凡知道，是看在黎玉吕的面子。也就没有说什么。 历翰宏汇报道：“侯爷。广西方面派了几次人，询问你什么时候去。那边早已接到朝廷的圣旨，可是看你迟迟未去。好像有些着急了。侯爷。据我所知，朝廷都是派遣监察御史担任巡按，赴各地巡视，怎么会安排你呢？” 陈昱当时有些不明，但是他没有当面问皇帝，而是在私底下派牛小川问了一下王振。 据王振的解释，陈昱现在是绝对有钱，比皇帝还有钱，给钱没什么意思。至于升官的话，由于陈昱还兼着大越那边，所以也不好做。皇帝与大臣们一商议，觉得还是让陈昱当广西巡按，靠谱一些。因为陈昱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是一个干大事、干实事的人。这也算是人尽其才。大家还表示，这个职位，陈昱一定会喜欢的。 陈昱听了，也只是赶到无奈。替朝廷办事，怎么就成了奖赏自己了呢。还人尽其才。 历翰宏听了陈昱的解释，笑着说道：“不得不说，朝廷还是有眼光的。任命您为广西巡按，广西官场的这些官员，上到布政使、下到吏役，都得睡不好觉了。” 卓不凡则说道：“侯爷。您上任可得多带些人呀。地方上关系盘根错节，十分复杂。这帮人如果狗急跳墙，妄图加害于你，那可就坏了。” 历翰宏、诚阳子、余庆等人也都纷纷附和。 陈昱自打清化一行，就没有以前那么大意了，开始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十分谨慎。广西那边的情况不比大越清化城的情况好，相反，更加复杂。 毕竟大明地大物博。广西方面也不是独立存在的。内部各方势力，与朝廷、与周边各省，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陷入群攻。虽然自己不怕，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帮人耍阴谋诡计，整人那可是非常老道，非常正宗的。 陈昱对于大家的想法十分赞同，他说道：“不错。广西和大越清化一样，都是龙潭虎穴。我既然要做点事情，那自然要有足够的人马，光靠广西方面的配合，那是远远不够的。这样吧。我除了卫队，就带着青龙卫吧。思明府其他各卫，原地待命。如果万一出现重大变故，就直接杀过去。” 卓不凡、余庆等人领命。 作为巡按，你还得带些随从呀。除了在思明府抽调了一些底层的吏役之外，陈昱直接让郑可和阮炽两个大越的老臣跟着自己。 他们见多识广，处理一些事情，根本就没有问题。更为重要的是，两个人长期在大越供职，与广西方面丝毫没有瓜葛。 苗毅则被陈昱安排到了马裕的杀手千户。此次陈昱前往广西，二人同仇武一道，负责暗中进行调查。 郑可从陈昱的部署上看出来了，他这是要大干一场呀。 于是，郑可劝解道：“侯爷。大明整个官场，我也是了解一些的。无论是官场，还是军队，现在都呈现出衰落的迹象。洪武皇帝、永乐皇帝建立起来的大好基业，正在逐步走下坡路。广西这边自然也不例外。侯爷如果下重手的话，我担心适得其反，达不到预期效果。水至清则无鱼呀。” 郑可说得是事实，这么些年形成的情况，又岂是自己这一段时间能够清理干净的。 陈昱此次除了公干之外，还有自己的小九九，那就是自己建立的南北贸易线，出了思明府后，广西这一段，趁机清理一番。让商队、马队能够免受山贼、土匪的抢劫，地方势力的盘剥，从而促进南北贸易健康、稳定、快速发展。 陈昱真希望朝廷能够让自己把广东、贵州、湖广、江西、南直隶等地都巡视一遍，这样可以让这条商路变得更加好。这不仅对自己有利，对沿途各省那也是非常有利的。 只是有些人光顾着自己的那点私利，而忘了大家的整体利益。 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陈昱说道：“郑大人说得是。的确不能将这帮贪官污吏一网打尽。如果是那样的话，整个广西官场就会陷入停滞。需要冲洗任命各级官员了。我想，大明朝廷也不想这样。我们此次有针对性地清理一批人，达到杀一儆百，震慑住其他人，就可以了。” 阮廌其实也是担心，郑可说得其实也是他的意思。他见郑可说了出来，也就没有吱声。听了陈昱的话，阮廌说道：“侯爷。这么做，足够了。无论是大明朝廷，还是广西方面，也都能接受。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呀。” 陈昱说道：“有些问题，在大明开国时，其实已经埋下了祸根。你比如这个贪污腐败吧。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官员的俸禄根本就不够日常的开销。他们不贪污腐败，能行吗？” 郑可附和道：“是呀。我们大越也有这种情况。怎奈财力有限。也是没有办法。” 阮廌笑着说道：“侯爷给大越北部的各州府官吏涨俸禄、提工钱，令清化那边的人非常羡慕。有些人私下里说，希望到大越北部任职呢。不得不说，侯爷这一招，的确是解决了官场的一个问题。莫非侯爷也想在广西方面推行？”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一个巡按，职责是巡视广西，考察吏治，顶多事后向朝廷建言而已。至于能否落实，还得需要上面来定。如果我是巡抚的话，或许能够实行。咱们做好本职工作吧。剩下的事情，那就是朝廷的事情了。落不落实是他们的事情。” 有些事情，陈昱是有心无力。他只有建议权，却没有决策权。大明有很多问题。一些问题陈昱有了解决方案，还有一些问题陈昱也没有想出办法。 郑可的判断非常正确，大明现在有走下坡道的趋势。陈昱想挽救这种局面，可是他知道，仅凭自己，那是远远不够的。这需要很多人的共同努力。 令陈昱颇感欣慰的是，大明这种仁人志士还是很多的。 第八百四十二章 上任 人员敲定以后，陈昱在思明城整整休息了三天。这三天，除了准备出行的各种东西，陈昱与郑可、阮廌、马裕、苗毅、诚阳子等人重点研究了一下目前暗卫、铁衣社收集上来的广西方面的情报。 这些情报五花八门，范围很广。涉及广西的各个方面。 几个人将情报分成了几个方面，官府、军队、地方豪强、社会治安、百姓生活、经济等。 郑可负责查看官府方面的情报。内容很多，涉及各级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非常详实，可以说是证据确凿。郑可一边看，一边对陈昱说道：“侯爷。如果要清理广西官场。就暗卫提供的这些证据，就能让这些官员几乎全军覆没。” 陈昱笑着说道：“有些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一边说，一边也翻看了一些情报。哪位官员在什么时候，收了谁的钱，办了什么事。写得清清楚楚。一笔笔，一桩桩。直接拿到衙门去，完全可以按图索骥，直接拿人了。而且是一拿一个准。 阮廌这边整理的卫所情报更是触目惊心。吃空饷、克扣军饷、虚报战功等情况，性质非常恶劣。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将领，在剿匪过程中，还将沿途无辜的村民一并算入山贼的统计当中，夸大战果，从而得到更多的奖赏。 至于地方豪强的情况，那也是当地的大族，与当地官府相勾结，欺压百姓，作威作福。社会治安、百姓生活则是坏事连连。 整个广西方面，可以说是一团糟。 不过广西今日之局面，也实属正常。要知道，广西位于大明的最南端。而都城却在北方的北京。大明对广西的掌控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不仅仅是广西，其他各地的形势也不乐观。 整个北方设立了九边，也就是九个军事重镇，抵御来自北方的威胁，蒙元的残余势力，鞑靼和瓦剌。 东南沿海遭受倭寇的侵扰，虽然尚没有嘉靖时期那么严重。可是随着闭关锁国，已经出现苗头，呈现愈演愈烈之势。 西南地区的云南、贵州、四川，包括广西，大大小小的土司，始终是不稳定因素。前不久发动叛乱的麓川思家，就是很好的例子。 至于中原地区，以及长江流域，旱灾、水灾几乎是每年都有。尤其是黄河流域，由于发水、河流改道，常常使周边的百姓颠沛流离。 陈昱想不了那么多，也考虑不了那么广。眼下他能把广西整顿一下，止住颓势，已经实属不易了。 大家分门别类后，各负责一摊进行情报的梳理，挑选出来了一些非常恶劣的事情。然后一并呈给了陈昱。 陈昱看了看，脑袋都大了。这些人所做的恶事，可以说是罄竹难书，有些都可以抄家了。但是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背景十分强大。有些是皇亲国戚、有些是朝中有人，总之不是一般人。 阮廌担忧道：“侯爷。这些人手中都有人命，不仅在当地势力很大，而且还与大明京城方面关系很深。我们如果贸然对付他们。这些人合起伙来，实力那是不容小觑的。咱们即便是要收拾他们，也得慢慢来，切不可操之过急呀。” 陈昱也知道阮廌说得对，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这帮人长年在广西兴风作浪，为非作歹，都是一群地头蛇。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他说道：“那咱们就慢慢来。先从外围入手，找个引子，徐徐为之。” 至于如何从外围着手，陈昱虽然安排人去做了，但是却并没有说。因为能否达到预期效果，他还不知道。 收拾妥当，准备妥当。陈昱一行就出发了。 马裕、仇武、苗毅等人率先出发。陈昱率领卫队紧随其后，而余庆率领青龙卫最后。 一行人直奔东北方向，经南宁府、柳州府，到达桂林府。 沿途的州府自然事先就打探到了陈昱的行程。因为马裕等人是暗中乔装打扮行进的。而且三人兵分三路，各有各的任务。 陈昱被朝廷任命为广西巡按。消息传到广西，令整个广西官场炸了锅了。陈昱的实力、陈昱的手段，那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毕竟思明府也是广西下辖的十一个府之一。大越北部又与广西相邻。陈昱所作所为，自然也就很容易传到广西地界。 如果在往年，朝廷任命监察御史担任广西巡按，到了广西地界，大家软硬兼施，用钱砸，用势压，威逼利诱，无所不用。绝大多数人都会安然无恙。当然也有极小部分人遭殃。毕竟人家下来一趟，也不能让人家什么也查不出来，无法回去交代呀。 这次陈昱就不同了，那可是一方诸侯，手握重兵，嫉恶如仇，更要命的是，他还手握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这个就厉害了。 所以沿途的官员，见到陈昱，比见到亲爹还要热情。陈昱让他们跪下认干爹的话，他们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当场认干爹。 陈昱早已从暗卫那里知道了这些情况，因此他在与沿途官员的交谈中，特意表示，自己这也是赶鸭子上架，被逼无奈。既然朝廷如此安排，自己也只能是接受。同时，自然免不了对大家进行一番安抚。 虽然陈昱已经尽最大努力安抚这些官员了，可是大家依旧是战战兢兢。以为他们觉得陈昱就是一个笑面虎，笑里藏刀，嘴上说没什么，实际上已经磨好了刀，准备收拾大家了。 陈昱也从暗卫那里听到了这些信息，对此他也十分无奈。因为自己作为广西巡抚，无形中就站在了广西官员的对立面。你说得再好，天花乱坠，人家对你也会有戒心的。因为你的职责就是对付人家。 就如同狼和羊的关系。狼无论怎么说，羊都不会相信的。除非这个羊是个傻子，听信了狼的谎言。 官场上的人，无论是正直的，还是奸诈的，都是人精。不够精明的那些早已经被淘汰了。剩下的这些都是无比精明的。 陈昱就这么一路安抚到了桂林府。虽然他一个官员没有处理，但是大家都被吓得不轻呀。 正应了那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八百四十三章 引子 陈昱在到达桂林府临桂县前，就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情报，广西布政使司、广西都指挥使司、广西提刑按察使司三大机构，以及桂林府上下如临大敌。销毁证据的、转移土地的、藏匿资产的、串供的、订立攻守同盟的，甚是热闹，另外大家摒弃了前嫌，竟然出现了精诚团结，一致对付陈昱的“大好局面”。 阮廌看完后，笑着对陈昱说道：“侯爷。这帮人枪口一致对外，咱们可不好下手呀。” 陈昱听了，说道：“他们这是因为我来了，暂时为了应对我的巡视而已。我也没打算正面处理他们。先找个引子，再慢慢来吧。” 这快到临桂县了，郑可就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侯爷已经把这个引子找到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陈昱说道：“我找了一个引子，让马裕去联系了一些往返大明江南地区至思明府的商队、马队，希望他们此时到桂林府来请愿，我好借此机会行动呀。” 阮廌听了，问道：“侯爷。他们有什么问题直接到当地官府报案就是了。让他们来桂林府，不合乎程序呀。这是要受处分的。” 陈昱说道：“据我所知，这帮人到当地官府报了案，可是衙门迟迟没有破案，有些是根本就没有人处理。他们来桂林府，也不是直接找当地的官府，而是找我。这就合情合理了。只是不知道马裕能说服多少人前来桂林府。人越多，对咱们越有利。” 这一招，在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比较靠谱的。 陈昱到了桂林府，广西左布政使于山柏、广西都指挥使顾龙飞、广西按察使柴志宏率领众人迎接陈昱。 双方见面后，难免寒暄了几句。虽然陈昱与他们并没有接触，但是毕竟都是在广西地界，彼此对对方还是非常了解的。 巡按的行辕，广西方面也都早已准备好了。 除了卫队，陈昱又调了一个千户的青龙卫进入行辕，其余则驻扎在城外。 广西虽然也是龙潭虎穴，大家对陈昱虎视眈眈，但是却与大越有些不同。 大越那边是高层争权夺势，拼得你死我活。陈昱是一个潜在的危险而已。 广西这边则不是这种形势。因为陈昱是皇上任命，派来巡视广西的。手握尚方宝剑。像左布政使、都指挥使、提刑按察使、桂林府知府等高级官员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倒是下边的那些小鱼小虾容易铤而走险，向陈昱发难。 陈昱安排的这一个千户的兵力，就是防止那些丧心病狂的不法之徒对自己下手的。 行辕外，广西方面也派驻了军队、衙役维持治安。 接风宴上，于山柏、顾龙飞、柴志宏等人纷纷表态，一定全力配合陈昱的工作，要将那帮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陈昱见招拆招，表示了对大家的感谢，同时也表示了，在地方为官，十分不易。自己十分理解大家。只是皇命难为，只能是履行职责了。当然了，对于不法分子自然是绝不姑息。 接着，陈昱又把广西官场一顿神夸，认为全广西上下，基本都是尽职尽责的好官，不法分子只有那么极个别的。将他们揪出来，也是为广西官场好，也是对朝廷有个交代。 作为思明府的土皇帝，陈昱实在是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掺和到广西官场里面。这番表态，也是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接风宴在十分融洽的气氛中进行的。大家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陈昱就带着人前往提刑按察使司，他准备调取一下最近两三年的案件，看看能不能从这些案件中挑选一些有疑点的案件。 可是刚走出行辕没多远，就被人拦住了。 谭穆春禀报道：“侯爷。这些人是来往大明、大越的商人，他们要向您反映一些问题。” 陈昱一听，就知道马裕那边成功了。 当陈昱出了轿子时，桂林府的衙役就要将这帮人轰走，但是被陈昱拦住了。他说道：“既然人家要说，那就让他们说嘛。来人呀。都带回行辕。” 说完，陈昱安排白殿斌前往广西提刑按察使司，转告柴志宏，自己临时遇到了告状的百姓，今日就不去了，改日再说。 交代完毕，陈昱就上了轿子，队伍掉头返回了行辕。 陈昱在行辕接待了这帮人。其实刚才就是一场作秀而已。马裕早已将联络情况，以及这些人进入桂林府的情况都告诉了陈昱。 陈昱命其安排这些人今日上午在街上拦截自己的队伍。 马裕联络大家，十分成功。他们听说陈昱现在是广西巡按，可以为他们伸张正义，这些商队、马队的首领非常高兴。 要知道，陈昱的大名、陈昱的威信在广西以及大越北部，那可是极高的。现在陈昱被大明朝廷任命为广西巡按，赐尚方宝剑，完全可以给他们做主。 于是经过串联，很多人都表示会前往桂林府。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这些人在暗卫的帮助下，乔装打扮，秘密潜入桂林府。待马裕与陈昱确定了时间后，这些人突然出现在了陈昱队伍前面，令桂林府方面措手不及。 博白县马队首领瞿承志、陆川县马队首领古瀚文，以及谅山城首富赵明勇、陆那县首富阮世明手下的商队首领也都参与了。 瞿承志拿着大家找人代写的万言书，递给了谭穆春。谭穆春拿给了陈昱。 陈昱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因为这个万言书里的内容昨晚马裕已经向其简要说了一遍。 陈昱问道：“你们写得这个，可是真的？可有证据？” 瞿承志回道：“禀侯爷。我们写得都是真的。我们所受到的损失，我们所遇到的事情，那绝对是千真万确的。至于证据，我们有受伤兄弟的口供，也有那些劫匪的信息。大人可以派人调查。” 陈昱继续问道：“正常情况下，你们应该到事发地的官府报案。为什么要跑到桂林府这么远，而且还是拦的我？” 瞿承志解释道：“侯爷。我们当时出了事，就到当地的官府报了案。他们让我回去等信。可是等了不是几个月，而是两三年了，迟迟没有给我们消息。一去问，就说正在调查，正在处理。就这么一直拖着。我们也是十分无奈，也没有办法。听说侯爷被朝廷任命为广西巡按。明白人告诉我们可以找你，这个问题就极有可能解决。” 陈昱没有当场表态，因为他担心这些人里面有官府的走狗。 第八百四十四章 十分主动拜访陈昱 陈昱听了瞿承志的话，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只能是过问一下。毕竟我作为广西巡按，只是代天子巡狩。这种具体的案件，还得由当地的官府负责调查处理。我看了你们写的这个东西。涉及到官员的，我可以直接插手，至于涉及到泼皮、山贼的，就得由他们破案了。” 瞿承志回道：“侯爷过问的话，这些官员定然会全力破案的。多谢侯爷。”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职责所在而已。各位也不必这么客气。” 接着陈昱又询问了大家遇袭、遇到盘剥的一些细节。旁边的书吏都一一记了下来。 陈昱特意命诚阳子带着几名侍卫，带着这些人离开临桂城。 果不其然，这些人出了陈昱的行辕，临桂县衙的衙役就拦住了这些人，要带他们回县衙问话。诚阳子向衙役传达了陈昱的命令，这些人只是来反映问题的，并不是闹事。 衙役们只好回去复命了。 出了城，就有马裕的人负责保护他们了。 诚阳子回去后，就将临桂县衙衙役拦截这些人的情况向陈昱做了汇报。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些人的效率还是蛮快的嘛。如果对老百姓的事情也是如此有效率的话，那就不可能出现今日之事。” 郑可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门外的那些守卫，还有城里的官吏，现在全都盯着咱们这里呢。现在咱们可以说是万众瞩目了。他们如果把这些心思都放在正常工作上，广西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 阮廌笑着说道：“广西这里，可以说是蛮夷之地，山高皇帝远，上面对这里的要求也不高。这些都是造成广西目前局面的原因。” 陈昱感慨道：“大明实在是太大了。皇帝久居宫里，外边有很多事情并不清楚。对于外边的事情，也都是大臣们、太监们告诉他的。而这些人说话也并不能做到公正客观。一级一级官员的转述，又极容易产生误差。所以整个官场的运转就不尽人意。” 郑可请示道：“侯爷。引子有了。下一步咱们是不是开始开方抓药了。” 陈昱回道：“我打算明日先去找柴志宏谈一谈。看看他是一个什么态度。如果他能全力支持的话，那咱们就能省很多气力。如果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为广西官员开脱的话，那我们只能是凭一己之力了。” 阮廌说道：“自古官官相护，虽然也出了一些为百姓发声的正直官员，但是与广大官员相比，还是太少了。” 郑可则说道：“昨日我见过这个柴志宏，我觉得这个柴志宏有些靠不住。” 陈昱笑着说道：“柴志宏能否靠得住，我觉得一试便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柴大人应该快到了。” 陈昱的话音刚落，外边侍卫来报，广西按察使柴志宏求见。 郑可、阮廌齐夸陈昱料事如神。陈昱直说侥幸猜中而已。 原来柴志宏昨日就接到了通知，陈昱今日要到广西提刑按察使司。柴志宏一大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司里等候陈昱。 可是陈昱没有等到，却等到了陈昱派来的白殿斌。 白殿斌前脚刚走，手下就来报，将陈昱被一帮人当街拦住的情况向其做了汇报。 柴志宏听了，觉得事态有些严重。陈昱昨日虽然表示，自己是被逼无奈，让大家宽心。可是如果有人主动为其提供弹药的话，那陈昱自然是要放枪的。 尤其是陈昱自打建立了南北贸易线，途经广西境内桂林、平乐、浔州、南宁等府，再加上从云南、贵州、四川等地的贸易线路，可以说覆盖了整个广西诸府，为沿途各府提供了一定的收入。无论是官府、商人，还是百姓，都是受益的。这原本是好事。可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为了一己私利，破坏了这个大好局面。 柴志宏作为广西按察使，本应该秉公执法处理案件。可是广西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复杂得很。自己作为一个外来户，有心无力。如果不仰仗当地的势力，那自己的结局就是被架空，到了考核的时候，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柴志宏的策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就权当不知道。大家之间就形成了一种默契。 如果是京城的监察御史担任巡按，柴志宏还是有把握应对过去的。可是此次却是大名鼎鼎的陈昱，柴志宏就有些吃不消了。他知道陈昱与众不同。 昨日的接风宴，虽然大家其乐融融，但是柴志宏隐隐地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今日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柴志宏总觉得十分奇怪。于是他派人去盯着行辕那边。 当手下来报，那帮人离开了行辕，被县衙衙役拦住，陈昱的人出面，这才护着那些人离开了城里。 柴志宏直接骂了临桂县县令张浦没脑子。陈昱既然派人护送这些人离开，显然是预料到了官府会派人阻拦他们。这传到陈昱耳中，岂不是做贼心虚嘛。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无形中帮了自己一把。有了张浦这个出头鸟，挡在前面，自己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想到这里，柴志宏觉得自己应该趁热打铁，不要等着陈昱来找自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主动去找陈昱，趁机向其表态，这样对自己是非常有利的。 因此，柴志宏急忙带着人赶奔广西巡按行辕，前来拜访陈昱。 说曹操，曹操就到。对于柴志宏的到来，陈昱自然是表示欢迎的，他亲自出来迎接柴志宏。这令柴志宏有些受宠若惊。 他十分恭敬地说道：“侯爷亲自迎接，实不敢当。突然来访，事先没有预约，有些唐突。还望侯爷见谅。” 陈昱笑着回道：“柴大人客气了。本侯这里门可罗雀。官员们都不敢来拜访我。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们心中有鬼。有的是自身有问题，有的是担心其他官员认为是来举报别人的。倒是柴大人没有这份顾忌。在我看来，柴大人是站的正行的直，自身清白，又不惧怕他人的猜忌。这应该是广西官员的楷模。我会向皇上如实上报的。” 柴志宏听了，激动地热泪盈眶，他说道：“知我者，侯爷也。” 他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第八百四十五章 有人配合就是好 陈昱想考一考这个柴志宏，就说道：“原本我今早是要到你那里去的。可是却有人拦住了我，要反映问题。我只好带他们回来，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做生意的商队、马队，在咱们广西境内遭受勒索、抢劫，损失很大。向当地官府报了案，迟迟没有结果。柴大人，这个情况你知道吧。” 柴志宏岂能不知，他在来之前，就想好了一套说辞，见陈昱问起，就回答道：“禀侯爷。您说的这些情况，我是知道的。您在大越谅江府陆那县建立了交易场所，在水棠县建立了水产品交易场所，又在建昌府建了一个对外贸易基地，大明这边很多的商人都愿意与这三个地方做生意。而咱们广西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平心而论，这对咱们广西那是大好事。别的不说，就是途径各州府的饭馆、客栈，收入就颇丰。可是有些人去起了歹心，把这些商队、马队看成了待宰的羔羊，这就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陈昱听了柴志宏的回答，说道：“柴大人分析得太到位了。按对于如此局面应如何处理呢。” 柴志宏苦笑道：“侯爷。办法倒是有的。无非是见招拆招。对于抢劫的，坚决予以打击，城外的山贼、城里的泼皮，发现一起，就处理一起；发现一人，就惩治一人。对于勒索、盘剥之徒，无论是官府中人，还是地方豪绅，坚决予以打击。可是在实际当中，实施起来，还是非常困难的。” “说来听听。有哪些困难？” 柴志宏看着陈昱，问道：“侯爷。我说了你可不要怪罪我呀？” 陈昱笑着说道：“咱们只是闲聊。何罪之有？你大可以放心，实话实说就好。我喜欢听实话、真话。” 柴志宏听了，下定决心，说道：“先说山贼。山贼的成分很负责。有作奸犯科者，也有生活所迫之人，还有被官府、地方豪强欺压之人。这些人就是指着来往的商队、马队，以及当地的大户人家生活的。官府本应该对这些山贼进行围剿，予以歼灭。可是有几个原因导致无法根除山贼。一个就是当地卫所的战斗力不行。第二个就是山贼都是在深山老林，易守难攻之地建山寨，官军即使是有心剿灭，但是也是有心无力，实力不济呀。第三个就是，即便是剿灭了几股山贼。可是没过多久，又会冒出几股山贼的。陷入了剿也剿不完的境地。至于城里的泼皮，很多都与官府中人熟悉。即便是被人当场抓住，扭送官府，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出来，继续干老本行。也是无法杜绝。” 陈昱问道：“现实的确是这种状况。山贼、泼皮无法根治，那官府中人和地方豪强也跑不了，总能处置了吧。” 柴志宏回答道：“侯爷。官府中人也好，当地的豪强也罢。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另外关系错综复杂，谁去得罪那个人去。所以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案子久拖未决。” 对于柴志宏说的这些情况，陈昱早已知道，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他问道：“既然有方法，也有困难。柴大人就听之任之，任由这帮人胡作非为。” 柴志宏听了，汗就下来了。他说道：“侯爷教训的是。我应该秉公处理，还大家一个公道。可是下边的人阳奉阴违，我无兵无权，有心无力呀。” 陈昱继续问道：“那你没找于大人和顾将军研究此事。” 柴志宏回道：“我找过他们。可是他们也是刚到广西没多久，有些情况也不十分了解。也组织了几次剿匪，可是都无疾而终。后来也就没人在张罗此事了。至于惩治官府中人和地方豪强，倒是对下面进行了明确指示。底下反馈，无非是证据不足，有些则是从轻发落，罚了一些钱而已。” 陈昱听了，说道：“这些问题如果不及时解决的话，那是会出大乱子的。” 柴志宏附和道：“是呀。侯爷。现在的确是这种状况。不知侯爷有什么高见？” 陈昱笑着说道：“高见谈不上。只是有个初步的想法而已。我打算先调取一下近三年，比较严重的抢劫商队、马队的案子，看看广西境内的山贼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再对症下药。” 柴志宏马上奉承道：“侯爷英明。我现在就回去组织人筛选案件卷宗。” 陈昱说道：“柴大人。我只有一个要求，如实挑选案件卷宗，如果你们没有筛选出来，事后被我发现了。你应该知道后果。” 陈昱不怒而威，可把柴志宏给吓坏了，他忙说道：“侯爷放心。我亲自组织人来做此事，一定不漏一个卷宗。” 陈昱命郑可、白殿斌带着卫队一同前往。 阮廌笑着说道：“侯爷。真没想到这个柴志宏倒戈的这么快。” 陈昱微笑着说道：“算他转的快。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知道，广西方面对案件的审理，可以说是一塌糊涂。商队、马队这块就不少，更别提其他案件了。咱们仅从案件审理这一块查起，就够柴志宏喝一壶的了。他听说那些人拦了我的轿子，就能马上过来，反应算是快的了。” 阮廌说道：“但是他是一个墙头草呀。咱们也不得不防呀。说不定哪天他又见对方势力大，又转向对方。” 陈昱回道：“那他就是自作自受了，怨不得别人了。我已经给他一次机会了。不过我到希望广西方面合起伙来对付我。这样可以看看柴志宏的反应。” 阮廌笑着说道：“侯爷。为了验证一个人，让广西官场团结起来，是不是有些玩大了。” 陈昱说道：“的确是有些玩大了。咱们顺其自然走吧。想从山贼入手。广西官场总不能为了山贼，合起伙来对抗我吧。” 阮廌回道：“这倒不可能。但是，下边的府县，还是极有可能存在与山贼勾结的官吏的。地方豪强这块也可能有。” 陈昱对于山贼这块并不陌生，相反，十分熟悉。自己刚从牢里逃出来，就在阮秋的邀请下，进入了安子寨。后期又围剿、收编了陈虎那股山寨。那时候陈虎就和东潮县县衙有关系。所以这里面的路子，陈昱是门清的。 所以从目前的形势来看，从山贼入手，是最好的一个切入点。 第八百四十六章 广西出兵剿匪 在柴志宏的大力配合下，郑可、白殿斌等人临近傍晚将收集来的卷宗拿了回来。 陈昱率领众人开始分析这些案子。 据郑可介绍，这些仅是性质恶劣的案件卷宗，还有一些一般的抢劫案件，就没有拿过来。柴志宏也说了，其实有些案件都是盘踞在一地的山贼做的。 陈昱说道：“这些山贼以此为生，自然对沿途商队马队实施多次抢劫。咱们结合暗卫的情报、瞿承志等人的举报，先将那些与官府有勾结的山贼挑出来。” 阮廌听了，自然明白陈昱的意思，他说道：“侯爷。柴志宏都已经这么配合了。于山柏和顾龙飞还不得乖乖配合呀。他们还敢反驳你吗？”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柴志宏主动来我这里拜访。可是于山柏和顾龙飞却没有来，也许他们是想回避，也许他们是想拒绝配合。总之，还得从事上看呀。明日我先去拜访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二日，陈昱就拿着这些资料，前去找于山柏和顾龙飞。 顾龙飞被于山柏派人请到了布政使司。 三人见面后，陈昱就把自己的来意告诉了其他二人，他说道：“于大人、顾将军，昨日我在去柴大人那里的路上，被一伙人给拦住了。他们是往返于大明和大越的商队、马队首领，据他们说，沿途有些山贼以抢劫这些商队、马队为生，给他们的生意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所以我就命人去提刑按察使司调阅了近三年的相关案件卷宗，打算对这些山贼予以剿灭。不知于大人和顾将军意下如何？” 于山柏尚未开口，顾龙飞却先说话了，他说道：“侯爷。您作为广西巡按，职责上可没有剿匪的职责呀。您这可是有些越权了。” 陈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于山柏，问道：“顾将军已经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于大人，您的意思呢？” 于山柏回道：“侯爷。您是广西巡按，又有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您做事情，绝对会有分寸的，既然侯爷打算剿匪，那自然有剿匪的道理。我会全力配合您的。” 陈昱笑着回道：“那我先谢谢于大人了。不错。我昨日翻看了那些案卷，结合商队提供的信息，发现下边有些官吏与这些山贼有勾结。顾将军，官吏与山贼有勾结，这个我可以管吧。” 顾龙飞在于山柏回复陈昱时，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此时见陈昱有了足够的证据，显然是有备而来，真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后悔，他忙说道：“侯爷。您处理此事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是我太莽撞了。还望侯爷恕罪。” 陈昱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顾将军言重了。你刚才说得没错。剿匪的确不是巡按的职责。如果我真这么做了，那定然会有人弹劾我的。到那时，我就是吃不了兜着走喽。所以顾将军的提醒，非常对。接下来对这些与山贼有勾结的官吏进行惩处，自然少不了山贼作为证人，提供证据，所以就需要剿匪。于大人、顾将军，这就需要你们配合了。” 二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陈昱就命谭穆春将挑出来的那几个卷宗拿了过来，向于山柏和顾飞龙简要介绍了这几个案件。 可以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已经是基本事实清晰，再将山贼抓捕，就能变成铁案。 陈昱挑选的这几个案件都是颇有代表性的。比如南宁府的横山区域的山贼，浔州府北山区域的山贼，以及平乐府的蒙山、五指山的山贼。这四股山贼在广西来说，也是势力比较大的，另外几股山贼相对势力较小。 在陈昱看来，这四股山贼能够发展到如此局面，与官府的纵容是分不开的。并且官府中人与他们有勾结，自然从中获得了好处。只是苦了那些长途奔波、挣点血汗钱的商队、马队了。 陈昱问道：“顾将军。依你之见，咱们应该如何对付这些山贼呀。” 顾龙飞回答道：“禀侯爷。依我之见，横山的山贼，就由当地的南宁卫进行剿灭即可。浔州的山贼由驯象卫前去剿灭。至于平乐府这面，只能从桂林诸卫派兵了。” 陈昱听了，说道：“不错。如此派兵布阵，不知胜算几何？” 顾龙飞说道：“具体还得看当地山贼的防守，以及所处位置的情况，毕竟这些山贼盘踞的地方都是深山老林，即便是找到了对方的老巢，能否攻下，能否全歼，还真是未知数。以前下边也是围剿过的，但是效果并不好。有些虽然被剿灭了，过了没多久，又会有新的山贼建立山寨，招兵买马，扩大势力。可以说是屡禁不止，屡剿不觉呀。” 于山柏也说道：“是呀。侯爷。顾将军说得都是事情。广西的山贼，还真就是这样。我们也很苦恼。” 陈昱知道他们说得是实情，就说道：“要想解决山贼，那就得从根本上予以解决。如果人人有事做，有饭吃，谁还愿意去当山贼。很多人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之下才选择了落草为寇。当然了，也有一些天生就是犯罪分子之徒。所以，我们要对山贼区别对待。分而治之，才是正道。对于这些山贼，我们得给他们一些营生做，否则他们还会重操旧业的。” 陈昱的话，很有道理。可是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于山柏说道：“侯爷所言极是。只是以我们广西目前的局面，那是无法为这些人提供营生的。这些年，每年灾祸不断，朝廷为此还为广西减免了税赋。所以，办法虽好，可是无法落实呀。” 陈昱笑着说道：“于大人放心。他们的营生，我来解决。这种可以吧。” 于山柏听了陈昱的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侯爷此话当真？” 陈昱回道：“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说到做到。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陈昱虽然这么说了，于山柏和顾龙飞依旧是有些将信将疑，但是他们没有说什么。 陈昱也看出了他们对自己的话表示怀疑，他也没有继续解释。只是与二人商议妥了此次围剿土匪之事，并且表示自己也会到这几个府进行一番巡视。 对此，无论是于山柏，还是顾龙飞都是非常赞同的。毕竟陈昱一直待在桂林府，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压力的。 陈昱下去惩治一些官员，也算是对皇上有个交代，他作为广西巡按，也算是履行职责了。 对于广西官场来说，陈昱就如同一个瘟神一般，早点送走，早点心安呀。 第八百四十七章 平乐府 随着顾龙飞命令相关卫所开始进行剿匪，陈昱也离开了桂林府，前往平乐府。 平乐府东北方向是湖广，东南方向是广东。位于广西、广东和湖广的交界地带。是陈昱建立的南北商贸线的必经之路。 由于是三省交界地带，商业往来频繁，人员流动大，一些不法分子就聚集在了平乐府，干起了山贼这个行当。情报显示，平乐府的山贼已经呈现出愈演愈烈的状态，形势不容乐观。 一些大型商队，配备足够的护卫，尚且能通过此地。如果是小型商队或马队，就会遭到劫道。 有些商队为了能够安全通过平乐府，只好主动向山贼上交所谓的“买路财”。一些拒绝配合，甚至反抗的商队、马队，竟然被山贼连人带物一起掠上山寨。反抗强烈的人员自然被山贼残忍杀害。 所幸这帮山贼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陈昱所属的商队、马队，他们并没有抢劫，否则陈昱早就派人去剿灭他们了。 陈昱带着卫队和青龙卫，浩浩荡荡赶奔平乐府。由于本部的粮草，都由陈昱这边自己出，所以也不用担心给当地官府和百姓造成压力。 毕竟广西地区，位置偏远，经济有不发达，几乎每年都得受点灾。所以无论是官府，还是百姓，都不富裕。 平乐府府衙在平乐县。距离布政使司不到二百里地。陈昱没有通知平乐府方面，可是当他来到平乐县时，平乐府知府张文耀早已率领大家在城外等候陈昱一行了。显然，陈昱前往平乐府的消息，早已有人通知了张文耀。 陈昱见到张文耀，笑着说道：“张知府。本侯原打算不打扰贵府，前往蒙山那边看看情况。没想到你消息挺灵通的，竟然事先知道我要来。” 张文耀回道：“侯爷。您可是我们平乐府的大恩人呀。要不是你在大越那边大力发展南北贸易，带动了我们这里的发展，我们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大家都很感谢您。即使您不是广西巡按，到了我们这里，大家依旧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热情招待您的。我如果不主动接待您，老百姓都得把我的衙门给砸了。” 陈昱说道：“张大人真是一个幽默的人呀。咱们当地的发展，自然是张知府及下边的官吏、百姓共同努力的结果。至于你说的这个南北贸易，我只是在陆那县建了一个交易场所，后来又在建昌府建了一个对外贸易基地。商人逐利。大家觉得有钱可赚，就开始自发地组建商队、马队开始做生意。说到底，还是大家勤劳能干。” 张文耀笑着说道：“侯爷真是太谦虚了。不过大家依旧是非常感谢您的。” 简单地说了几句客气话后，陈昱就在张文耀的引领下，进入了平乐县城。 由于离中午尚早，张文耀就把陈昱领到了府衙。 落座后，张文耀首先向陈昱表了态，一定全力配合陈昱进行巡视。无论是涉及到谁，都将严惩不贷。 对于这种冠冕堂皇、义正言辞的表态，陈昱听得很多了。他也象征性地表示一些感谢。然后说道：“张大人。此次我来咱们平乐县，主要是调查一下官吏与山贼勾结一事。张大人听说过这方面的情况吧。” 张文耀既然能够事先知道陈昱要来平乐府，对于陈昱被拦，调查山贼与官吏勾结一事，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陈昱问起此事，他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就说道：“侯爷说的官吏与山贼勾结一事，我们以前也发生过。当时有人举报此事，我们也做了调查，怎奈对方拒不承认。我们只能是派兵进剿山贼，可是却以失败而告终。至于官吏与山贼勾结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张大人觉得这种事情是否属实？” 张文耀回道：“从案件的角度来说，没有证据，无法定罪，此事是否属实，也就无从谈起了。” 见张文耀打起了官腔，陈昱心里可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面上依旧是说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不刚刚在桂林府，与于大人和顾将军经过一番商议。决定由咱们广西的卫所剿灭这些山贼。这也是我要去蒙山那边的原因。山贼一抓，再一招供，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嘛。对不对。张大人。” 张文耀越听越紧张，越听越害怕，以至于陈昱问他，他也没有听到。 待陈昱再次询问，张文耀才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他都不知道陈昱说得是什么，只是连连点头，说：“是……是……侯爷说得是。” 陈昱早已看出了张文耀紧张、害怕，加溜号。就故意问道：“张大人。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呀？这是怎么了？” 张文耀擦了擦汗，说道：“侯爷。我是担心下边的人与山贼勾结，事情败露，被绳之于法，实在是有愧于朝廷的栽培，这也是各州县的损失呀。” 陈昱听了，说道：“有愧于朝廷的栽培没错。是各州县的损失，这就有点不对了吧。像这种助纣为虐的家伙，就应该严惩。” 张文耀附和道：“侯爷说得对。就该严惩。” 张文耀知道，下边的人与山贼有勾结，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己虽然没有与山贼有来往，但是自己却与下边的人有来往。逢年过节，下边的人没少向自己孝敬。如果他们被抓，势必会将与自己的往来也一并招供。这就不好办了。他现在寄希望于，广西卫所剿匪失败。如果是这样的话，此事就不会东窗事发。 陈昱见张文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没有继续探讨这方面的事情，而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平乐府的情况。 张文耀对于平乐府还是比较了解的，对于下辖的州县具体情况也是有问必答，而且可以说是对答如流。这一点倒是令陈昱非常满意。 午宴也是按部就班，草草了事。陈昱也没心思推杯换盏，张文耀也没心思陪酒，双方仅是象征性地喝了点酒，陈昱主动提出结束，然后就入住了张文耀事先准备好的宅子。 陈昱特意睡了一个午觉，说是午觉，其实已经是下午了。 反正自己这边需要等候顾龙飞安排的卫所剿匪的结果。有了结果，自己才能插手。 第八百四十八章 有个聪明的妻子很重要 顾龙飞早已安排了军队对山贼进行围剿。这些卫所也都出发了。 陈昱这边除了顾龙飞那边定期传来消息外，暗卫也密切关注着广西军队围剿山贼的情况。 看着进军速度慢，传递消息慢的卫所情报，阮廌说道：“侯爷。这帮卫所战斗力怎么样，咱们也不是很清楚。另外他们进军如此缓慢，是信心不足，还是有所顾忌呀。当初为什么不用青龙卫来围剿山贼。三下五除二就能剿灭他们。” 在陈昱这边，最着急的就是余庆了。他原本以为此次剿匪任务，陈昱会安排给自己，没有想到全都让广西的卫所参与。 余庆知道陈昱有他自己的打算，以此虽然着急，但是余庆没有问陈昱。此时见阮廌问起，他也附和道：“是呀。侯爷。青龙卫出马，绝对是又快，又有效果。”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二位。一来是我的这个身份，广西巡按，不易亲自出马进行剿匪。咱们的目标是官府中人、卫所众人，如有违背大明律法的，将予以严惩。二来，我也看看广西军队的战斗力如何。看看他们与这些山贼有没有勾结。不让他们出场表演，咱们怎么能辨出忠奸呢。余庆。你小子能憋这么长时间，已经是进步了。接下来有仗让你打了。到时候别让我少给你派些任务，我就烧高香了。” 余庆回道：“侯爷。只要你的安排，我们青龙卫绝对会不折不扣地执行的。一些小毛贼而已。根本就不在话下。” 陈昱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仅仅是一些小毛贼，那就好办了。怕就怕，咱们这么一折腾，引出来大毛贼呀。” 郑可听明白了陈昱的意思，说道：“侯爷。他们真敢反吗？” 陈昱回道：“这个我也不敢确定。谁知道有多少人牵连其中呀。从目前暗卫的情报可以看出，一些小旗、总旗，乃至百户参与其中。至于上面的千户、指挥同知、指挥使，是否也有关联，暗卫现在也查不到那个层次，也不敢查，担心他们知道了，对咱们下一步的行动不利。” 阮廌说道：“这些人也许没有与山贼直接往来。可是他们与下边的百户、总旗、小旗等底层军官，绝对有利益输送。所以这条腐败链还是存在的。” 余庆说道：“既然敢做，那就得敢当。我倒要看看哪个卫所敢反叛，我们青龙卫直接就灭了他。” 青龙卫战斗力十分强悍，早先的青龙卫，大明的卫所就不是对手。如今新组建的青龙卫，战斗力更是爆棚，落下大明卫所一大截。所以余庆说这个话还是有底气的。 陈昱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赶尽杀绝。只需点到为止，清理一些直接与山贼往来的即可。至于其他人，看情况吧。我上报朝廷，让朝廷来处理吧。我只是给他们一个引子而已。” 郑可熟知官场那一套，笑着说道：“如果侯爷这么做的话。那他们定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陈昱回道：“他们怎门处理，就由他们自己定吧。我是不想多管了。” 阮廌担忧道：“怕就怕这些人最后什么事没有，但是却知道是侯爷做的这件事。我担心他们会对侯爷进行打击报复，这对侯爷不利呀。” 陈昱对此丝毫不在意，他说道：“如果担心别人打击报复，我就象征性处理几个官员，应付一下朝廷就是了。我觉得咱们既然要做，就要认认真真地做，当然也不能一竿子全打死。能挽救的，咱们尽量挽救吧。” 诚阳子询问道：“侯爷。今日咱们见到的这位知府大人。他属于哪一类呀？” 陈昱笑着说道：“从他与我交谈那个样子可以看出，他一定是有问题的。只是究竟是什么问题，有多大的问题，咱们尚不可知。如果问题不大。他又能主动来找我，完全可以放过他。” 诚阳子听了，开玩笑道：“侯爷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去给张大人报个信，透个底，或许还能得些赏银呀。” 陈昱知道诚阳子在开玩笑，就说道：“道长。你一个世外高人，怎么现在竟然跌入俗套了呢。我估计咱们这位张大人正在做着思想斗争呢。 陈昱猜得还真没错。张文耀结束午宴，将陈昱送回府邸后，就魂不守舍地回了府衙，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开始思考此事。 从陈昱的话里，张文耀完全听出了陈昱这是要利用山贼，将与之相勾结的这些官吏一网打尽。 平乐府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来往的商队、马队多，山贼也很多。无论是平乐府这边，还是广西方面也组织过剿匪行动，可是收效甚微。 当然，官府中有他们的眼线，事先通风报信，破坏了围剿计划，这也是张文耀知道的。不仅张文耀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不说而已。 虽然自己没有与山贼有任何来往。但是下边这些人难免有与山贼勾结之人。他们被抓，将向自己送礼的情况供了出来。那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张文耀也想到了，自己现在主动向陈昱认错。或许能够得到宽大处理。毕竟自己的态度在那里了。 但是，他也担心，陈昱直接将自己一举拿下，按律处置。 所以他就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去找陈昱呢。 这一琢磨，就到了晚上。 张文耀的妻子王氏，眼看着到了饭点，自家老爷还一直待在书房不出来。就过来叫他吃饭。 看到眉头紧皱，失魂落魄的张文耀，就问他到底是怎么了？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他是遇到了大事。 张文耀也没有隐瞒，原原本本地就将今日接待陈昱，所说之事一五一十地和妻子说了。同时也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王氏这些年也没少参与此事。有些人送礼，或者办事都是派人直接找到的王氏。王氏的枕头风也没少吹。 她是一个颇有主见的人。听了张文耀的话，王氏说道：“老爷。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陈昱那是什么人，手握重兵，割据一方的诸侯。无论是大明，还是大越都对他有些忌惮。正常情况下，朝廷应该是任命监察御史为巡按，可是这次皇上却任命他未巡按，这本是就不正常。而作为他来说，自然也不想接这个差事。” 张文耀忙问为什么。 显然张文耀光顾着担心自己的前程，而没有静下心来分析此事。 第八百四十九章 明智的拜访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氏笑着说道：“原因很简单。这个巡按那就是出力不讨好的一个差事。说白了就是得罪人的。虽然陈昱实力强，不怕人报复，但是他也不会让人把他当枪使唤的。所以我觉得他只是想借此机会清理山贼，为他的南北贸易铺路而已。” 王氏的分析，令张文耀眼前一亮，是呀。陈昱与顾将军研究的剿匪一事，不就是南北贸易线途径广西这几个州府嘛。 王氏继续说道：“咱们又没有得罪他，更没有与山贼勾结。我觉得主动向其自首，并且表示将积极配合他的行动。他定然会欣然接受的。毕竟有了你的配合，他的工作也就好开展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王氏的话，成为了黑暗中张文耀的指路明灯。 张文耀决定前往陈昱那里负荆请罪。他连晚饭都没有吃，就去拜访陈昱了。 陈昱此时正在树下乘凉，与郑可、阮廌聊天呢。 众人利用下午已经将收到的情报进行了一番分析、整理。所以晚饭后，陈昱等人就在树下边喝着茶水，边聊着天，十分惬意。 当听说张文耀来拜访。郑可说道：“恭喜侯爷。张大人这是想通了。” 陈昱笑着说道：“想通了没什么，关键是看他有没有诚意呀。走，去会会这个张大人。” 张文耀见陈昱率人亲自到府门口迎接，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陈昱原本要在大堂与张文耀会面，毕竟对方是一名知府，也算是地方大员了。 但是张文耀却主动提出，想和陈昱单独谈谈。 陈昱就引着张文耀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只有陈昱和张文耀两个人。 陈昱笑着说道：“张大人。现在屋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我保证这个话，出不了这个屋。” 张文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噗通给陈昱跪下了，说道：“下官有罪，求侯爷救救我。” 陈昱别张文耀的这个举动吓到了。他忙上前扶起张文耀，说道：“张大人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不妨说出来，能帮上你的忙，我一定帮。” 张文耀说道：“那我先谢谢侯爷了。” 接着张文耀就把自己的事情交代了。当然他也表示自己绝没有与山贼有任何来往。同时表示，一定全力配合陈昱惩处这帮与山贼勾结的官吏。 陈昱自然要安抚张文耀一番，他说道：“张大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人做错了事情不要紧，知错就改就是了。关键是你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收点银子而已。我可以理解。” 张文耀见陈昱这么说，就放心了。暗赞妻子王氏厉害。 陈昱继续说道：“张大人作为平乐府的知府，自然也对平乐府的山贼有所了解，不知张大人对此次出兵剿匪有何看法？” 张文耀既然已经决定站到陈昱这一边，那自然是向陈昱说了实话，他说道：“侯爷。恐怕会让您失望了。” “说来听听。难道这帮山贼的战斗力比正规军都厉害。” 张文耀说道：“那倒不是。以前也都进行过围剿，可是收效甚微。原因我觉得有这么几点。第一个就是下边有人通风报信，这些山贼就事先得到了消息，就会提前做好准备。如果围剿的官兵多的话，那他们就避其锋芒，先转移走。待风声过后，再回来。如果觉得还有得一拼的话，就事先做好埋伏，等着官军入瓮。第二个就是现在的卫所战斗力不行，由于上官欺压、剥削，一些人就逃离了卫所，上官又趁机开始吃空饷。而留下来的那些人又缺乏日常的训练，上了战场，自然就不行。最重要的是他们士气低落，上官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围剿也就变成了装装样子。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卫所都这样。有一些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虽然张文耀的这番话，陈昱早就通过暗卫的情报知晓了。可是他能当面说出来，说明他还是有诚心帮助自己，打算改过自新的。 陈昱之所以选择接纳张文耀，而不是一棒子打死他。还是出于自己苦心建立的南北贸易线得以顺畅运转。平乐府的位置太重要了。有了张文耀的支持，今后的往来贸易势必会越来越好。而这些山贼，陈昱根本就不担心。 即便是此次官军围剿失败，他也丝毫不担心。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张大人所言极是。现在的确是陷入了这个怪圈。所以我此次就想将官府中与山贼勾结之人一网打尽。没有了这些人通风报信，那些山贼就成了聋子、瞎子，剿灭起来也就容易多了。也让咱们平乐府官场恢复到风清气正的状态。这也可以说是张大人的一个功绩呀。说不定朝廷还能为此擢升你呢。” 张文耀岂能听不出来陈昱的意思，他忙说道：“多谢侯爷栽培。文耀一定尽最大努力配合侯爷剿灭山贼。” 陈昱满意地笑了笑，说道：“现在咱们就先看官军表演吧。如果他们真如你所说的那么不济的话，你我在研究剿匪一事，也不迟。” 看着胸有成竹的陈昱，张文耀觉得自己今天前来负荆请罪，真是太值了。他请示道：“侯爷。那我这段时间需要做些什么。筹集粮草，还是准备攻城工具？”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都不需要。对付山贼其实就是一件小事，自然会有人去做的。作为广西巡按，我的职责是巡察官员。张大人不妨将本府那些劣迹斑斑，需要清理出队伍的官吏揪出来。当然了，如果你有其他州府，甚至是广西三司人员的情况，也可以说出来。” 张文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恭恭敬敬地回道：“侯爷放心。我回去就开始着手办理此事。一定不让侯爷失望。” 陈昱高兴地说道：“张大人也不要着急弄。慢慢来就是了，咱们还是有时间的。剿匪尚需时日。这件事怎么也得在剿匪之后进行。毕竟有了山贼的口供和证据，更加有说服力呀。” 张文耀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陈昱最后告诫道：“张大人。今日你我所说之事，事关重大。我希望你能够守口如瓶。如果传出去的话，极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你没看到我都带着军队上任的嘛。就怕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狗急跳墙。” 张文耀知道陈昱所说不假，就说道：“侯爷放心。今日的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 两个人谈得非常好。张文耀见天色已晚，已经谈完了，就告辞了。 这一次，陈昱没有送张文耀。而是让谭穆春代表自己将张文耀送出府去。 第八百五十章 机会被浪费了 广西官场的情况，要比陈昱预想的还要严重。暗卫、铁衣社收集的情报，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对于此次巡视，如何控制住事态发展，不让其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境地；对于哪些官吏进行处理，这是陈昱所必须考虑的事情。 因为仅凭现有证据，就得让整个广西官场陷入停摆状态。 大家都在等着陈昱做决定。但是陈昱这几日依旧是没事人一般，他除了偶尔和大家探讨一下情报外，就是坐在树下、屋里闭目养神。 虽然大家都知道陈昱定然是在考虑如何进行此次巡视，但是也没有人敢去问。包括跟随陈昱时间很长的白殿斌和诚阳子。 其实陈昱并没有像他们想得那么复杂。他早已制定了策略，那就是一切都以保证南北贸易线为基准。凡是涉及损害南北贸易线的，一律予以严惩。至于那些收钱的官员，只要是没有参与此事，那就不予追究。 这么做，朝廷那帮人精自然能够领会的。弹劾的折子必然很多。陈昱自然也料到了。在他看来，这的确有些以权谋私的意思。 他就是要让朝廷这么认为。这样的话，下次再任命巡按的话，就不会想到自己了。 除此之外，为南北贸易线扫清一些障碍，加快大明和大越的商业往来，又是陈昱的另一个目的。 商业往来的规模越来越大，效率越来越高，陈昱手里就会有很多钱。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做很多事情。道理很简单，做什么事情都是需要钱的，没有钱，你什么也玩不转转。 当然了，也为广西官场清除了一些不法分子。 除了这些，陈昱就是在等待着广西军队剿匪的结果。 这日晌午，陈昱午睡刚刚醒了，就见谭穆春急急忙忙进来了。 陈昱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这段时间一号侍卫已经由诚阳子变成了谭穆春。 因为诚阳子年岁也大了。有了谭穆春的加入，这个重担就交给了他。 陈昱问道：“穆春。出事了？” 谭穆春回道：“侯爷。广西卫所剿匪的情报到了。情况不乐观呀。” 陈昱一听，说道：“说来听听。” 谭穆春说道：“侯爷。蒙山那股山贼竟然设了埋伏，官军自然中了埋伏，损失惨重，后撤五十里。据报已无信心和能力剿匪了。至于五指山的山贼，官军赶到时，已经是人去寨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那南宁府、浔州府方面情况如何？” 谭穆春回道：“尚未有最新消息。” 这段时间，关于南宁府和浔州府剿匪的情况，一直是正在寻找山贼。 陈昱说道：“如此看来，广西的军队是指不上了。蒙山这块，还算是有点血性，五指山那边应该是对方事先得到了消息。至于南京府和浔州府，官军磨洋工，做样子的成分极大。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不等了。穆春，召集大家开会。对了，青龙卫千户以上的军官全都参加。” 谭穆春知道这是要派青龙卫剿匪了。忙出去通知大家去了。 很快人员就召集完毕。陈昱进入大堂时，看见这些骁勇善战的手下，心情大好。 陈昱说道：“大家都知道情况了吧。” 余庆回道：“侯爷。让广西军队剿匪，那纯粹是浪费时间。你当初要是让我们青龙卫剿匪，现在别说这四股规模比较大的山贼了。其他那些小股的，也清理地差不多了。是不是，弟兄们。” 青龙卫的千户以上军官自然是纷纷附和。 余庆说得是实情。以青龙卫的战斗力，只需以百户为单位，再配上暗卫、杀手千户，消灭一股山贼，那是绰绰有余。 郑可笑着说道：“侯爷这么做。完全是给广西军队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顺利剿灭山贼，也就可以一雪前耻。侯爷也没想要这个剿匪之功。毕竟广西巡按的工作主要是巡视广西官员的。” 阮廌接着说道：“可是这帮军队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正规军竟然连个土匪都收拾不了。那要是有外敌入侵，他们能做什么？” 诚阳子跟随陈昱这么久了，自然知道陈昱还要一层意思，那就是他要借此机会对付广西的军队。今日之局面，绝对是陈昱事先就预料到的。看似给了广西军队一次剿匪机会，实际上是把广西军队放在火上烤呀。 虽然陈昱占据着思明府，与广西其他府衙、军队也都是同僚了。但是他可是雄踞一方的诸侯呀。广西各级衙门和军队自然有一项职责，那就是监视陈昱。陈昱虽然没有谋反之心，但是也不希望被这么多人监视着。所以借此机会清理一下广西方面的实力。 虽然诚阳子猜到了陈昱的意图，可是他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是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说出来就变味了。 在诚阳子看开，郑可、阮廌这两个老狐狸自然也猜到了，只是不说而已。 陈昱也没有废话，直接依据暗卫、铁衣社的前期调查，基本上已经锁定了平乐府、浔州府和南宁府山贼的位置。而陈昱的目标绝不仅仅是那四股山贼而已。 陈昱没有广西军队将四股规模较大的山贼剿灭的奢求。即便是广西军队灭了一处，或者两处山贼，陈昱就非常高兴了。接下来，还得是青龙卫出面，彻底解决这三府的山贼。 陈昱之所以让广西军队出马，除了上面这些原因外，其实还有一个考虑，那就是不想独占剿匪之功，他还想着让广西军队在初战告捷的基础上，让他们出兵配合青龙卫的剿匪，到时候功劳归他们。这里面有讨好的成分。陈昱也是为了与广西的军队搞好关系。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们帮忙。 可是现在，广西军队把这个机会给彻底浪费了。陈昱等了这么多天，却等到这个结果，那怕是他们剿灭了一处山贼的老巢，陈昱也有与之合作的理由呀。现在是什么借口、由头都没有了。只能是己方上阵了。 这么做，定然会让广西军队心生怨气，与己方产生隔阂。但是陈昱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已经给了他们一次机会。更重要的是，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这直接影响陈昱下一阶段的工作。 所以，陈昱就不想再等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青龙卫出马 依据暗卫和铁衣社前期收集的关于山贼的情报，陈昱等人对这三个府的山贼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当然山寨的位置，人数也都摸得八九不离十。 依据三府山贼的情况，陈昱将青龙卫分成若干小队，由诚阳子、谭穆春、白殿斌、余庆及青龙卫千户以上军官率领，奔赴指定位置剿匪。 至于广西军队负责的那四股规模较大的山贼，则分别由诚阳子、谭穆春、白殿斌和余庆四个人负责。 当然，暗卫、铁衣社和杀手千户将全力配合他们行动。 陈昱最后说道：“此次剿匪。我们决不能以杀敌为主，而是要尽最大努力抓活的。然后将头目交给暗卫审讯，至于那些俘虏，暂时先押解到新宁州。” 余庆十分不解，说道：“侯爷。这些山贼都作恶多端，直接杀掉就是了。留着他们，那是浪费粮食呀。” 陈昱笑着说道：“吃点饭，能花几个钱。再说了，这些人可是十分廉价的劳力，运回咱们那边，可以创造很多价值的。哪怕是给各位当家丁，不也很好嘛。” 这些都可以当成免费的劳动力，为陈昱创造很多价值。 既然陈昱这么定了，大家自然是遵照执行。 陈昱最后说道：“各位。广西军队之所以剿匪失败，除了自身原因外，官府中人给山贼通风报信也是主要原因。所以你们此次剿匪，一定要避开官府，快速行动，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此次剿匪任务。大家现在就回去准备，天黑后出发。负责南宁府和浔州府方面的队伍可以下午提前出发。” 部署完毕后，众人就下去准备去了。 陈昱、阮廌、郑可和卫队留下来。白殿斌临走前还担心陈昱等人的安危。陈昱笑着说道：“这里不同于大越清化城。城里除了卫队，还有暗卫在暗中保护。城外不是还有青龙卫剩余兵力嘛。再说了平乐府这里也没有成规模的军队。即使是有一些小毛贼不知天高地厚前来，那也是自讨苦吃。” 陈昱说的是实情，平乐府这里根本就无法与清化城相比，所以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危险了。 送走了这些人，陈昱依旧是与阮廌和郑可二人在树下乘凉。 阮廌问道：“侯爷。您觉得咱们此次剿匪能否达到预期效果？” 陈昱回道：“你要说，将这三府的山贼一网打尽，那是不可能的。我觉得能够清理十之八九就很好了。但是这也仅仅是治标，还远没有达到治本的地步。” 郑可说道：“要想治本，还得广西官府上下来做。侯爷作为广西巡按，这么短的时间，职权的限制，自然是无法达到治本的目的的。” 陈昱笑着说道：“这些就不是咱们需要考虑的了。咱们完成既定任务即可。毕竟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情需要咱们去做。” 阮廌说道：“青龙卫出动，剿匪没有问题。接下来大戏就拉开序幕了。有些官员就要倒霉了。” 郑可说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些官员那是自作孽，不可活。为了一己私利，与山贼勾结，让其他人受损失，这是不可饶恕的。”あ < 陈昱说道：“这是我职责所在，清理一批不合格的官吏，也算是为民除害了。郑大人。勾结山贼的官吏名单，已经整理出来了吧。” 郑可回道：“侯爷。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整理完毕。接下来只要剿匪成功，有了山贼的口供和证据，我们就可以直接抓人了。” 陈昱说道：“与山贼相勾结，这个罪名一经成立，抓捕他们，也就是天经地义的。任何人也说不出来什么。抓捕了这批官员，自然就对广西官场打开了缺口，接下来那就是我们掌握主动权了。查到什么程度，查到什么人，就由咱们说得算了。” 阮廌也看过那份名单，他说道：“侯爷。这里面也牵扯到广西的卫所。对待他们，咱们是不是慎重一些。” 陈昱说道：“虽然他们身为卫所的将领，抓捕他们，容易产生冲突。但是我们必须一视同仁，凡是勾结山贼的，坚决予以处理。既是杀一儆百，也是公平处理此事。” “那如果有人反抗，或者反叛，怎么办？” 陈昱说道：“直接镇压。我倒要看看广西的军队里有多少人如此胆大包天。”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剿匪及后续事情后，就开始闲聊起来。 诚阳子、谭穆春等人从陈昱这里出来后，就赶奔城外的青龙卫。 按照陈昱的部署，众人很快就分好了队伍。负责平乐府剿匪的队伍，都准备了三天的干粮。至于其他两府，则是五天和七天。 准备妥当，负责南宁府剿匪任务的队伍率先出发了，其次是负责浔州府剿匪任务的队伍。最后临近傍晚，平乐府这边的队伍也出发了。 剿匪队伍，率先赶到目的地的是负责蒙山地区的余庆。由于广西军队刚刚吃了败仗，余庆也不敢大意。与负责蒙山地区收集情报的暗卫接触上后，就开始了解山贼的情况。 通过暗卫提供的情报，余庆很快就制定完毕攻寨计划。接下来，对各部的作战任务进行了部署。 部署完毕，大家就出发了。 据暗卫收集到的情报。此次攻打蒙山地区的山贼，广西军队的确是下了功夫，可是却被官府的人员无情地出卖了。 对方事先设下了陷阱，广西军队自然就吃了大亏。 余庆部的优势不仅仅是战斗力强悍，没让当地官府人员知道也是一个重要的保证。 各部到达指定位置后，余庆就命人发射了代表总攻开始的信号弹。 山寨外边的那些明哨和暗哨都被余庆事先清除掉了。因此，山寨里的山贼还不知道山寨被包围了。 四周部署完毕后，余庆就发动了总攻的信号。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山寨里的山贼还在做梦呢，以为外边是谁在大半夜放炮，吵得大家不得安生。 可是，从睡梦中惊醒的山贼终于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原来有官军深夜围剿山寨。 山寨头目开始组织山贼进行反击。可是为时已晚。余庆部已经完成了对山寨的包围，并且对山贼造成了重创。 这个时候，投降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第八百五十二章 山贼引发的案件 余庆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蒙山地区的山贼。 按照陈昱的要求，以俘获为主，因此山贼的死亡率并不高。 经过对山贼头目的突击审讯。不仅拿到了平乐府各州县官吏与之相勾结的名单，而且还有一些书信往来。 余庆这一行可以说是收获颇丰，圆满完成了任务。他一面安排人将这些俘获的山贼送往新宁州，一面回去向陈昱汇报。 陈昱看了看余庆呈上来的名单，又简单翻看了几封书信，笑着说道：“余庆。做得好。” 余庆回道：“侯爷。咱们是不是趁热打铁，将名单中的官吏一网打尽。要是蒙山那边的山贼被清剿的消息传出来了，再进行抓捕，就有些难了。” 陈昱说道：“这个不着急。官吏不同于山贼。山贼听到了风声，就会躲起来或者逃走。官吏能往哪里逃。畏罪潜逃那可是重罪呀。” 郑可笑着说道：“如果名单上的人都畏罪潜逃了。倒是省了咱们很多力气。我倒觉得极个别的，有可能选择逃跑，但是不会太多。” 阮廌也说道：“其实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主动自首才是最佳选择。” 陈昱笑了笑，说道：“那就看一看这些官吏有没有这个觉悟了。” 余庆问道：“侯爷。那如果真有主动自首的。难道还要放了他们？” 陈昱回道：“那就看具体情况了。如果性质不是太恶劣，倒是可以放他们一马。”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们了。” 陈昱解释道：“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其实也是挽救了一个家庭。如果他们能够遵纪守法，走上正道，那我给他们这次机会没有白费。如果他们老实几天，仍然是死性不改，继续作恶，那我就新账旧账和他们一起算。虽然那时我已经不是广西巡按了，但是可以向朝廷，或者广西方面反映此事。将这帮害群之马，绳之於法。” 郑可说道：“但愿这些人能够理解侯爷的良苦用心呀。” 阮廌则说道：“侯爷。不妨将这些人召集起来，您给他们训训话，我觉得效果能更好一些。”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阮大人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还真得和他们好好聊一聊。” 随着余庆这边首战告捷，其他各路的消息也都纷纷传来，而口供和证据也都陆续送到了陈昱这里。 大家又恢复到了忙碌状态。 郑可、阮廌等人经过整理，将前期收集的情报与此次剿匪获得的口供、证据汇总到了一起，情况也就一目了然了。 在此期间，各地山贼被剿灭的消息传到了各级衙门。大家都意识到了，陈昱开始动手了。 有些心中有鬼的，竟然选择了逃走。可惜早已被监视他们的暗卫逮了一个正着，直接拿下，押解到了陈昱这里。 更有甚者，竟然有人吓得直接选择了上吊自杀。陈昱听了，也是感到无语了。 陈昱担心有些人还会纷纷效仿，选择自杀，于是加快了逮捕、审讯这些与山贼勾结的官吏的速度。 除了官吏，一些卫所当中与之勾结的官兵，也都予以抓捕。青龙卫端着枪前去卫所拿人，这些平日里十分豪横的官兵，也都如同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丝毫没有敢反抗的。 其实道理也十分简单，青龙卫快速清理了平乐府、浔州府和南宁府的匪患。虽然有少数逃掉了，可是绝大多数都已经被俘虏或者杀死。就这个实力，非广西卫所所能比拟的。因此广西军队都知道，反抗是没有意义的，甚至会丢掉性命，这是非常不值当的。即便是被抓被判，那起码还有一条活路。 一时之间，平乐府、浔州府和南宁府，从府衙、卫所到州衙、县衙，涉案较深，危害较大的官吏、官兵纷纷落网。 除了这些官吏、官兵，还有一些当地的地主豪绅，为了自己不受损失，与山贼勾结，除了上贡外，还为其提供商队、马队的情报。对于这样的人，陈昱也一并予以抓捕。 如果新宁州是俘获的山贼聚集地的话，那平乐府就是与山贼勾结的官吏、官兵、地主豪绅受审处。 广西左布政使于山柏、广西都指挥使顾龙飞和广西按察使柴志宏三人接到消息后，也是十分震惊。 他们知道，陈昱如果顺着这条线往上查的话，最后就会查到三人的头上，甚至是京城的各位高官。 陈昱不同于京城来的监察御史，人家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军队、自己的财政大权，根本不用考虑广西官场，乃至京城那边的反应。 要知道，陈昱那可是连御史、锦衣卫都敢打的人。大明、大越的军队都不是其对手。 这样的人如果放手去干，谁能拦得住，谁能挡得住。 三人一商量，觉得还是到平乐府找陈昱当面谈谈，看看能不能将这件事情控制在下面，不要无限往上查。 于是这几个广西大员只能是屈尊前往平乐府拜访陈昱。 陈昱将这些与山贼勾结的官员全都抓了起来，并且组织人进行了突审。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这些官员自打听说陈昱派人剿灭了山贼，就惶惶不可终日。 想要逃跑的官员被抓，令他们彻底崩溃了。直到陈昱派人将他们抓捕归案，多日的紧张心情才算彻底结束，有些人甚至有些解脱。 陈昱的目的，就是先晾着他们，让他们的内心先慌乱、烦躁起来，抓捕后，心理自然就彻底崩溃。问什么答什么。 当然了，有几个主动来自首的，不仅交代问题十分痛快，而且还拿来了证据。哪日给谁送了多少礼，为谁办了什么事收了多少钱。弄得明明白白的。审讯人员十分情况，根本不需要问，直接根据他们的话，做好口供制作就行。 审讯这种小活，根本不需要陈昱、郑可、阮廌等人亲自出马，自然有下边的人员负责。尤其是暗卫人员，长期从事情报收集、人员抓捕的工作，对于审讯自然是轻车熟路。 这些官吏既不是江湖好汉，也不是别人豢养的死士，更不是宁死不屈的壮士，所以根本不需要用刑，进了恐怖的审讯室，就直接撂了。 有几个不知好歹的，选择不合作，几鞭子下去，哭爹喊娘的，立马就招了。 为了稳妥起见，陈昱将这些抓来的官吏、官兵、地主豪绅全都关在了城外的青龙卫驻地。 而他与郑可、阮廌等人也都转移到了青龙卫驻地。 所以于山柏三人进城就扑了一个空，在平乐府知府张文耀的引领下，前往城外的青龙卫驻地面见陈昱。 第八百五十三章 卖个人情 陈昱听说于山柏、顾龙飞和柴志宏竟然一同前来拜访，就知道是为了自己整治广西官场一事而来。 他率领众人出了军营迎接于山柏三人。 于山柏笑着说道：“思明侯不在城里舒舒服服地办公，却来到军营里与大家一起居住，真是我们学习的典范呀。” 顾龙飞和柴志宏纷纷附和。 陈昱则笑着回道：“哪里，哪里。职责所在。前一阵子我让青龙卫配合咱们广西的军队进行剿匪，竟然意外发现官府中人竟然与山贼有勾结。这实在是可恶，所以我就把他们都押到了这里，审一审他们。我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是吧，三位大人。” 于山柏三人自然是表示同意陈昱的说法。 众人就进了军营的中军帐。 落座后，于山柏说道：“侯爷。你这一出手，可是为广西解决了一个困扰我们很久的山贼问题，那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呀。广西人民是会记得你的。” 顾龙飞也说道：“侯爷。我实在是太惭愧了。对于广西的匪患，我派出军队竟然是这个结果，还得让侯爷操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柴志宏则说道：“侯爷。审讯这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抽调一部分人员协助您。保证是审讯方面的高手。” 陈昱听了三人的话，笑着说道：“三位大人。其实我本身也是咱们广西的一份子。广西思明府归我管辖。承蒙朝廷厚爱，封我为思明侯。我自然要感谢皇恩浩荡。皇上既然任命我为广西巡按，那我就得认真履行职责，所以此次对于这些勾结的官员，咱们还是要处理的。如果不处理，不足以平民愤，朝廷那边也不好交代。” 于山柏回道：“侯爷所言极是。勾结山贼，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我赞同严惩。只是侯爷。这些人为了逃脱惩罚，自然会拼命地检举他人。我担心这么下去，整个广西官场都会受到影响。前一阵子侯爷剿匪成功后，官场上就出现了观望情况。一些人连日常工作都不做了，都在观望着侯爷的下一步行动。那些有问题的，就更是如此了。这样下去，有些衙门就会出现停摆呀。侯爷，咱们如果不能及时解决此事的话，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顾龙飞也说道：“是呀。此次与山贼勾结的人员中，有我们卫所的人。这也在军队中出现了情况。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外敌入侵的话，就麻烦了。” 陈昱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安排人加速审讯，尽快将此事处理完毕。至于外敌入侵，顾将军大可以放心。在咱们广西周围，又有哪个外敌能够入侵呢？” 顾龙飞自然听出了陈昱话里的意思，他忙说道：“侯爷。大越北部归你管理，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前一阵子云南麓川思家造反，侯爷也参与此事了。咱们广西也有很多土司，我担心这帮人趁机蠢蠢欲动，侯爷勿怪。” 陈昱回道：“不知者不怪。顾将军尽管放心。我办案绝对是证据确凿，凡是被处理的人，一定让他心服口服。如果没有这个本事，我也就不会接这个广西巡按的位置了。” 柴志宏问道：“侯爷。咱们准备将此事处理到什么程度，毕竟广西官场相互间牵扯也十分多。牵一发而动全身。” 于山柏和顾龙飞也看着陈昱，想听听他的意思。 陈昱自然知道这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那依三位大人之见，应该处理到什么程度呢？” 陈昱就把球踢给了这三位。既然想来谈，那就开诚布公地谈，这么拐弯抹角，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 于山柏咳嗽了两声，说道：“侯爷。您看这样好不好。这些与山贼有勾结的官吏，予以严惩，这我没有意见。只是能不能不要扩大惩治的范围，如果这么追下去的话，我担心受惩治的官吏会越来越多，这将导致整个广西官场停摆，那朝廷怪罪下来，就不好办了。” 陈昱听了，故意说道：“于大人大可放心。停摆是不可能的。我处理一批，朝廷就会安排一批。逐步充实，绝对不会发生停摆事件的。” 顾龙飞则说道：“侯爷。我们卫所也出现这种情况。可是军队比较特殊，绝不仅仅是停摆，有些人脑袋一根筋，我担心会出现哗变，那就严重了。” 陈昱直接回到：“我倒要看看，谁敢哗变。有一个，我就收拾一个。顾将军，你看我现在从大越那边再调些兵马过来，是不是就能防范哗变的危险了？” 这番话，说得顾龙飞哑口无言，于山柏也没法接话，倒是柴志宏说道：“侯爷。咱们能不引起哗变，还是不要引起哗变。毕竟平叛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虽然侯爷的军队战斗力强悍，但是毕竟是打仗，总得有人伤亡不是。刚才二位大人也是担心广西的官场和军队，所以还望侯爷能够体谅我们。毕竟广西的官场和军队出了大问题，我们这些上官也是难辞其咎呀。” 于山柏和顾龙飞也纷纷附和，同时表示希望陈昱酌情处理。 陈昱淡淡一笑，说道：“既然三位大人是这个想法，那我自然要入乡随俗，按三位大人意思办了。只是这里面还牵扯到一些地主豪绅，这帮人应该如何处置呢？” 既然陈昱决定按于山柏和顾龙飞的想法处置与山贼有勾结的官吏和官兵，也算是解决了他们的心病，达到了此次拜访的目的。 对于这些地主豪绅，虽然与官府和卫所也有联系，但是毕竟没有属下关系那么亲密。再说了，陈昱都答应大家的请求了，再去要求如何处理地主豪绅，也太不像话了。 于是，于山柏笑着说道：“这些地主豪绅仗着皇权不下乡，就在乡下为非作歹，早就该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了。侯爷尽管处置，我们绝对支持您。” 顾龙飞和柴志宏也是这个想法，表示会支持陈昱的。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三位大人深明大义，本侯十分钦佩。既然你们同意了，那我就按我的想法处置他们了。那些官吏，还有官兵，三位大人就带回去处置吧。该杀头的沙头，该流放的流放，该坐牢的坐牢。” 三人听了，十分高兴。由广西方面来处理，那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事态也就好控制了。 但是陈昱最后一句话，令他们觉得高兴得太早了。 陈昱笑着说道：“三位大人。我的手下对于每个人的处理，已经依据大明律法，给出了初步的意见。大家不妨参考一下。如果有不合适的，可以修改。毕竟我的手下也不是专业人士。” 三人连忙表示，一定会尊重这个初步意见的。 陈昱命人将这些官吏、官兵押解着，跟随于山柏等人离开了军营。 第八百五十四章 真实目的 余庆正审得十分过瘾。听说陈昱竟然将这些人都交给了广西方面，十分不解，就说道：“侯爷。咱们辛辛苦苦抓捕的人，就这么给他们了。如果他们徇私枉法，没有严惩这些官吏、官兵怎么办？” 陈昱回道：“我和他们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移交的资料除了口供和证据，还有咱们草拟的惩治建议。他们如果不按咱们的意思办。咱们就直接上报朝廷。” “这些资料都给他们。咱们拿什么上报朝廷。仅凭一面之词？” 陈昱笑着说道：“给他们的只是备份，原件还都在我们这里。除非他们是傻子，胆敢徇私枉法。” 余庆说道：“这么大的功劳让给他们，咱们是不是有些亏呀？” 陈昱解释道：“咱们要这个功劳没有意义。另外如果没有广西方面的支持，无论是咱们的南北贸易，还是接下来的事情，都不会顺利进行。” 余庆听了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请示道：“侯爷。剩下的那些地主豪绅如何处置？” 陈昱说道：“与送走的那些官吏和官兵，这些人才是宝呀。” 士农工商，这些地主豪绅除了有钱之外，就是横行乡里。与放走的那帮官吏和官兵，根本无法相比，但是陈昱却说这些地主豪绅却是宝？余庆根本就是想不通。 陈昱知道，不仅余庆不知道，其他人也想不明白。 于是陈昱解释道：“这些地主豪绅有的是钱。他们与官府勾结、与山贼勾结，鱼肉百姓。这是非常可恨的。他们兼并了很多本属于农民的土地。让农民沦落为了佃户。利用土地，继续欺压农民。所以这帮人既然落在了我的手里。那就得替农民伸张正义了。” 谭穆春说道：“侯爷。权贵兼并土地在大明是十分普遍的情况。外戚、官员、地主豪绅，乃至皇家、太监，都参与其中。老百姓根本无法与他们斗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是呀。风调雨顺的年景，还好一些。遇上灾年，那就麻烦了。有些人还得卖儿卖女，易子相食的情况都有。所以我们必须为这些百姓伸张正义，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农田，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阮廌说道：“侯爷。咱们现在解决了此事，可是不能保证今后会有人继续兼并土地呀。”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实的确如此。不过这个咱们就管不了了。只能做好眼前的事情了。” 接着，陈昱吩咐道：“先把这些人私通山贼的罪名弄实了。然后再将他们其他罪名也都弄齐了。到时候再和他们谈判。” 余庆等人领命下去，继续审讯这些地主豪绅。 郑可说道：“侯爷此举定然令这三府的农民受益，功德无量呀。只是这些地主豪绅会恨死你的。” 阮廌则说道：“要想让那些地主豪绅爱戴侯爷，那农民就会遭殃了。侯爷一贯的作风是为民谋福祉，又岂能与这些地主豪绅同流合污。” 陈昱笑着说道：“我也仅是近一点绵薄之力而已。毕竟这里是归广西管辖，不归我管。否则我会有很多措施可以做。可惜现在没法做，只能是从地主豪绅手里拿地，送给那些穷苦的农民了。” 郑可问道：“侯爷。这些地主豪绅，必然有一些是守财奴。舍命不舍财。对于这样的人，咱们怎们弄？难道就直接按大明律法惩治他们？” 陈昱笑着说道：“这种顽固不化之徒，我要让他人财两空。地还得给我拿出来，人还得受到惩治。” 对付这样的人，陈昱有的是招。 对付这帮养尊处优的地主豪绅，一番恐吓，就撂倒了一批。严刑拷打，又撂倒了一批。 至于那几个顽固不化，坚决不配合的，陈昱就命人到其府上，对其家人进行了一番威逼利诱。家人乖乖地交出了土地。 陈昱除了收拾这些与山贼有勾结的地主豪绅之外，又利用送给于山柏等人的官吏、官兵的招供，又抓捕了一批地主豪绅。可以说，整个三府的地主豪绅几乎无一幸免。 从他们的手里，陈昱除了拿到了大量的土地之外，也有很多现银。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广西官场的这些文官、武将自然也知道了陈昱从这些地主豪绅手里拿到了许多田地和银子。 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昱利用山贼作为突破口，抓捕了大量的官吏、官兵和地主豪绅。广西官场担心此事牵连到大家。于山柏三人前去找陈昱求情。 陈昱将官吏和官兵就送给乐于山柏等人。 这些原来只是一个幌子呀。 陈昱的目的竟然是这些地主豪绅手里的土地和金钱。 他这是赤裸裸地利用职权谋取私利呀。 想到这里，有些官员就坐不住了。他们写了弹劾的折子，将陈昱的所作所为，向朝廷和皇上进行了控诉。 暗卫自然也就打探到了这些消息。 陈昱听了之后，笑着说道：“这帮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自己思想肮脏，行为龌龊，竟然认为我们也是这样的人。我这次就让他们开开眼。” 郑可、阮廌、余庆等人这才明白陈昱为什么从这些地主豪绅手里获得了土地，却迟迟没有分给农民。 陈昱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没有马上给农民分配土地，是因为还要统筹安排一下。毕竟有的府获得的土地多，有的府获得的土地少。下一步，就是根据各府、各州县、乃至各村的情况，依据当地农民的多少，进行分配。对于那些地少的地方，还可以用钱买一些土地分给农民。” 陈昱考虑的很细。因此，这项工作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陈昱将大家都分到各地进行土地丈量、人员统计。当地的官府自然是全力配合。毕竟陈昱没有对官场进行进一步的追查。这份恩情，大家还是认的。 不仅仅是于山柏、顾龙飞和柴志宏三人欠了陈昱一个人情。广西官场的其他官员、武将也是欠陈昱一个人情。 至于那些弹劾陈昱的官员，绝对是不开眼的那一拨。 陈昱都已经对他们既往不咎了。他们竟然不知道感恩，选择弹劾陈昱。可以说是恩将仇报。 他们既然敢于这么做，那么陈昱自然也就不会放过他们的。 也许这些人低估了陈昱，也许这些人不知道陈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总之，这些人会吃亏的。而且还是大亏。 第八百五十五章 被人弹劾 弹劾的折子已经上了路。陈昱下达了命令，加快丈量土地，核查人口。 大家没白天、没黑夜的工作着。白天前往田间地头丈量土地，到村子里调查农民的情况，晚上则对白天的丈量和调查进行统计，造册。 陈昱与郑可、阮廌等人，依据大家汇总的整体情况，对于土地充足，农民够分的村庄，马上就开始土地的分配。 对于那些人多地少的村庄，则拿出银两购买村里大户人家的土地，从而确保人人都能有块足够养家糊口的田地了。 那些弹劾陈昱的人，听说陈昱没有将这些田地、银两据为己有，而是无偿送给了那些没有土地的农民，都感到有些震惊不已。 这样的人怎们会出现呢？这还叫做人吗？ 这些人知道弹劾错了。有的人派人前去追赶弹劾折子，有的只能是等着朝廷的结果。 如果事情就这么解决，那他们考虑得有些太简单了。 陈昱这边早已派出暗卫和铁衣社人员对这些上弹劾折子的官员进行了一番调查。收集到的违法证据，也都一一呈现在了陈昱的面前。 郑可说道：“侯爷。您卖给广西官场一个天大的人情。仅仅处置了与山贼相勾结的官员。并没有将调查范围进行扩大。可是这些人却不知足，得知您从地主豪绅那里获得了大量的土地和银两，就认为是你要据为己有，就这么盲目地上了弹劾折子。他们是傻呀，还是笨呀。” 阮廌笑着说道：“这些人觉得如果是他们的话，就会据为己有。自然也就认为侯爷会这么做。他们有些低估侯爷了。” 诚阳子则说道：“这些人也不到思明府和大越北部打听打听。我们侯爷是那种兼并土地的人吗？真是笨的可以呀。” 陈昱笑着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他们既然往我的枪口上撞，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是办了他们。” 郑可建议道：“侯爷。此时弹劾您的折子，最快也就是到了京城。朝廷派人进行调查，也尚需时日。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在这之前，先把这些人处理了。否则等到朝廷派人前来调查，咱们再动手的话，会让大家认为，咱们是在报复这些人。”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是呀。先处理掉他们。待朝廷下来调查，除了如实反映外，也将他们的罪行一并上报。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阮廌说道：“侯爷。咱们仅仅处置这三个府，是不是有些意图太明显了。是不是需要将其他几个州府也清理一下。” 陈昱说道：“其他各府，以桂林府最为复杂。这潭水实在是太深了。咱们既然答应了广西方面，对于勾结土匪的官员、官兵，进行严惩，对其他人员并不予深究。现在如果继续调查他们的话，那就是失信了。我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 阮廌说道：“官吏和官兵自然不能再处理了。可是其他各州府的地主豪绅，咱们没有答应广西方面不予处理吧。完全可以从这些地主豪绅下手。为百姓再争取一些土地呀。” 陈昱说道：“那此事最好还是等朝廷下来调查的人员走了之后再进行吧。否则咱们干的有些太急、太猛，很容易让人感到误会。” 苏日安陈昱这么说了。但是对其他州府地主豪绅的调查，却已经开始了。 朝廷陆续接到了广西官员弹劾陈昱的折子。正统皇帝接到后，也是有些拿捏不准。利用职务之便，获得这么多的土地和银两，那可是重罪呀。 倒是旁边的王振看出了里面的门道，他分析道：“皇上。此事我觉得是他们的一种猜测而已。并没有直接的证据。陈昱虽然从这些地主豪绅手里获得了大量的土地，但是还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处理。如果陈昱要据为己有的话，最起码得做土地交割吧。但是现在收到的这些折子都没有说这件事。这说明陈昱并没有与这些地主豪绅交割这些土地。所以，奴才认为，此事尚没有定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派人去调查一下。谁对谁错，不就明白了嘛。” 正统皇帝一听，就采纳了王振的意见。派人前往广西进行调查。 而王振自然也派人通知陈昱，切不可私自收受土地和银子。 陈昱送给王振的钱，真没有白送。如果王振直接在正统皇帝面前进谗的话，那直接派人前来抓捕陈昱，押送京城进行提审就是了。很多官员就是被上面无缘无故，不分青红皂白关入大牢。 虽然陈昱手握重兵，朝廷依据弹劾折子抓捕他，他如果趁机反抗的话，那就无异于谋反了。 虽然陈昱不惧大明，但是真要是打起来。长久来看，陈昱定然是失败的一方。 原因很简单，大明地大物博，人多势众。陈昱占有的资源、人口相对于大明来说，都可以忽略不计。 深陷战争泥潭，那是非常不明智的。而如果配合他们进京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王振的话至关重要。起码不会让陈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朝廷派来调查之人，尚在路上。 陈昱就已接到了王振送来的消息。 陈昱此时已经把这些弹劾自己的官员情况都调查清楚了。 他当即下令，对这些官员予以抓捕。 此时，陈昱已经从平乐府返回了桂林府。他在派人抓捕这些官员的同时，也向于山柏等人做了解释。 对于这些不长眼的家伙，于山柏等人躲都来不及呢。他们生怕此事将陈昱彻底惹火了，对他们，以及广西官场进行毁灭性打击。 所以陈昱前去解释的时候，于山柏、顾龙飞和柴志宏自然是表示理解。并且表示如有需要，将积极配合。 陈昱自然对他们的这个表态十分满意。也表达了谢意。 这点小事，根本无需惊动广西官府，己方就能处理完毕。 所以陈昱婉拒了于山柏等人的好意。 这帮弹劾陈昱的家伙，绝对是吃饱了撑的。人家都已经放下刀了，竟然还要将脖子放到人家的刀下，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所以陈昱对付这些人，没人对他们表示同情，更没有人为他们求情。 因为，大家都认为，这些弹劾陈昱之人，都是在自作自受。 第八百五十六章 御史来者不善 收拾完这些官员，土地分配方案也已基本敲定。轰轰烈烈的三府土地分配工作开始进行了。 由于有了前期大量的准备工作，分配起来就简单多了。 每个村子依据分配方案，制作了田地地图，那块地是谁家的，有多少亩，长度和宽度等，一目了然。地契也都进行了交割。官府、农民、地主三方都在场，完成了土地的移交。 那些获得田地的农民，激动地落下了眼泪。犹如做梦一般。谁能想到这辈子还能重新获得土地。打死都不敢想的。 分配土地进展十分迅速，农民自然是热情高涨，官府中人也尝试到了陈昱的厉害，生怕工作做得慢了，会被陈昱处理。至于那些地主豪绅，早已被陈昱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早点完成，早点利索。 陈昱并没有前往这三府实地查看。因为朝廷前来调查的人就要到达广西了。 虽然王振的消息已经到了陈昱这里。陈昱自身清白，但是他也不敢大意，毕竟大明朝廷中，还是有很多人在盯着他呢。 前来调查的是都察院的一名御史，名叫赵岳。他接到这个任务后，也是有些不解和震惊。堂堂思明侯刚刚获得皇帝的信任，担任广西巡按，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地索要土地和银两呢？这根本是不合乎常理的。 但是广西官员的弹劾，写的清清楚楚。 所以朝廷派人到实地调查一下，也是十分必要的。 一路上，赵岳也没有想出了所以然，只能是到广西实地了解情况了。 于山柏等人和陈昱迎接赵岳等人的到来。 赵岳作为下来调查的御史，自然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这样才能显出他刚直不阿、公正调查的态度呀。 赵岳看了看陈昱，问道：“思明侯。本官这次前来广西。相比您已经知道所为何事了吧。”全网 . 陈昱笑着说道：“本侯还真不知道赵大人所为何事？莫非是关于我的。” 赵岳说道：“那是自然。有人弹劾你，说你向当地索要土地和银子。思明侯。我觉得你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否则我要是真查起来，那就不好办了。” 陈昱回道：“弹劾我？这真是笑话。我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做这样的事情呢？我的胆子虽然很大，但是还没有达到胆大包天的地步。” 于山柏也说道：“赵大人。思明侯自打担任广西巡按以来，兢兢业业，为我们广西清除了一群败类，只是广西上下有目共睹的。” 顾龙飞也说道：“思明侯还剿灭了大量的山贼，为我们清除了一大隐患。” 柴志宏附和道：“思明侯还将从地主豪绅手里获得的土地分给了那些没有地的农民。这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呀。” 广西三司的长官纷纷为陈昱说好话，这令赵岳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莫非这三位地方大员慑于陈昱的淫威，昧着良心替他说好话。 赵岳想到这里，说道：“据我所知，剿匪可不是巡按的职责呀。思明侯是不是有些越权了。” 三位大人为陈昱说了这么多好话，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那就是陈昱是一名称职的巡按，甚至是一名优秀的巡按。 可是这个御史却在鸡蛋里面挑骨头，盯上了陈昱剿匪一事。看来这位御史是来者不善呀。 陈昱回道：“我此次前来广西上任，带着军队而来，碰巧广西军队在剿匪，所以我也就让他们参与其中，也算是为地方做贡献了。” 但是赵岳却有些不依不饶，他似乎找到了问题所在。说道：“那也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官员都像思明侯这样干的话，岂不是要乱套？” 陈昱问道：“赵大人左一个越权，又一个不行。那么广西巡按的职责是什么。本侯倒想学习学习。” 赵岳就把巡按的职责一条一条地说了一遍。 显然这位赵大人在路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要知道，大家对于巡按的职责，也都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原封不动，逐条背诵，只能是临时刻意背诵。 这个不同于大明律法。有一些经常用，久而久之就能成篇幅地进行背诵。 陈昱明显看出了赵岳的敌意，就笑着说道：“赵大人真是厉害呀。我看过巡按的职责，也只是了解个大概。没有想到赵大人竟然能够全部背诵下来。早知道赵大人这么厉害，当初莫不如让赵大人担任这个广西巡按。就冲着这个背诵巡按职责的这个精神，我相信赵大人做得一定比我好。” 赵岳听出了陈昱话中的讥讽之意，他不阴不阳地说道：“思明侯。你是不是有些扯远了。咱们现在说的正题应该是你超出职权范围，擅自剿匪一事吧。” “赵大人的意思是，我派兵剿匪越权了呗？” 赵岳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陈昱笑着说道：“如果只是单纯的派兵剿匪，那的确是越权了。不过我那是在收集证据。这不算越权吧。” 收集证据？赵岳听了之后，也没有搞懂，问道：“巡察吏治，与山贼有什么关系。莫非广西的山贼也是衙门的一部分？” 赵岳光顾着怼陈昱了，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于山柏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那是不能收回来的。他只能是硬抗了。 陈昱解释道：“赵大人。咱们广西的衙门设置那是完全按照规矩办的。你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是一种玩笑。不过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我在巡察官员的过程中，发现有些官员与山贼相勾结。可是却没有确凿的证据。顾将军听说后，就派兵进行剿匪，希望能够从山贼那里拿到证据。我的军队正好闲来无事，就一并前往。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广西卫所的努力，不仅剿灭了山贼，也拿到了那些官员通匪的证据。我这才得以惩治这些官吏。这没有错吧。” 陈昱的这番话，将剿匪一事解释得非常清楚。 说得赵岳顿时无法反驳。 第八百五十七章 竟然公报私仇 赵岳这个人属于嘴硬那一类型的人。虽然明知道陈昱解释得很好，但是依然不肯示弱。 最后憋了半天，说道：“思明侯说得都是一面之词。这件事我还得进行调查，方能得出结论。” 陈昱见其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自己唱反调，就有些生气。 现在的陈昱，自打经历了京城被关押在诏狱这件事，就没有以前那么意气用事了。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于是，陈昱并没有说话。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境地。 于山柏趁机问起了赵岳沿途的情况。几个官员开始闲聊起来。 陈昱则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当天的接风宴，陈昱也借故没有参加。既然这个赵岳对自己如此敌视，那么自己就没有必要硬往上凑了。 赵岳与陈昱根本就不认识，可以说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 赵岳对陈昱有敌意，又是事实。陈昱觉得唯一能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就是自己当年应邀赴京城给太皇太后拜寿，早朝散了之后，殴打过一名名叫杜洪顺的大明御史。 也许这个杜洪顺与赵岳关系很好，或者赵岳认为陈昱敢对自己的同僚动手，十分可恶。 总之，想借机会收拾陈昱。 对于陈昱的判断，无论是诚阳子，还是郑可和阮廌，都是表示认同的。 郑可说道：“侯爷。那此次赵岳前来调查，咱们就得注意点了。此人定然会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我们如果一个不小心，让他抓住了漏洞，那就麻烦了。” 陈昱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趁着这些沉不住气的官员弹劾自己，再清理一批官吏，为民除害。 没有想到，官吏倒是清除了，可是也给自己招来了一个大麻烦。 阮廌自然看出了陈昱的烦恼，他安慰道：“侯爷也不必过于担心。咱们做得问心无愧。将整个事情如实反映即可。他听就听，不听就不听。我倒要看看他能弄出来什么罪名。” 诚阳子则建议道：“侯爷。我觉得您应该向京城上个折子，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报告给皇帝。如果这个赵岳颠倒黑白，诬陷侯爷的话，皇上也会进行进一步调查的。” 陈昱也颇认可诚阳子的想法，他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能是这么办了。” 阮廌有些担忧地说道：“侯爷。咱们做得这些事情，的确是利国利民。可是那些官员并不这么想呀。我担心这个赵岳与侯爷作对，广西的那些官员趁机翻供，或者诬陷侯爷。那事情就麻烦了。毕竟我们得罪了很多人。” 阮廌说得是事情。广西的官员、官兵、地主豪绅几大实力，都被陈昱得罪个遍。现在朝廷派出御史前来调查，而且这个御史还是与陈昱不对付的。这些人自然会知道这些消息。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如阮廌所言，翻供的翻供，诬陷的诬陷。送到朝廷之上，自然对自己不利。 虽然宫里有王振替自己撑腰，但是架不住朝中那些官员的穷追猛打。尤其自己得罪的是御史。这帮人可以风闻奏事，不要拿出真凭实据，仅凭传闻就可以进行举报。这个实在是太霸道了。 陈昱说道：“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我做的这些事情能够让他们闭嘴。” 郑可则请示道：“侯爷。接下来对其他各府的巡视，是不是先放一放。待这股风过去之后，咱们再进行呀。”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大可不必。咱们还是正常进行吧。我倒要看看，这个赵岳究竟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阮廌劝解道：“侯爷。虽说大明朝廷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我觉得咱们还是避其锋芒，从长计议吧。” 郑可也是这个态度，他觉得与这个赵岳硬碰硬，没有必要。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我并没有要和他硬碰硬的意思，是他要整我。即便是朝廷听信了他的话，他又能奈我何？” 众人见陈昱态度如此坚决，也就只能作罢。 赵岳对陈昱的敌视，自然是源于他曾经在退朝后，殴打御史杜洪顺。 杜洪顺与赵岳同为御史，两个人关系非常好。陈昱到京城拜寿，弹劾陈昱的奏折，就有赵岳的。 杜洪顺被陈昱打了，锦衣卫将陈昱关入昭狱。赵岳认为陈昱这次是彻底废了。在探望杜洪顺时，对其进行了一番安慰。并且表示，此次如果能将陈昱除掉，那杜洪顺就是立了一个大功。毕竟陈昱雄踞西南，对大明始终是一个威胁。 杜洪顺挨了打，却能将陈昱关入昭狱。进了昭狱就别想出来了。陈昱死后，他的手下群龙无首，自然可以收回广西思明府，甚至还能占据大越北部的几个州府。 两个人的意淫，却让陈昱被从昭狱救出这个消息打破。本以为朝廷会趁机出兵攻打陈昱部。可惜朝廷却是不痛不痒地低调处理此事。这令二人十分失望。 陈昱远在西南，并不在朝堂之上。御史根本使不上劲。即便是天天弹劾他，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无论是杜洪顺、赵岳，还是其他御史，都憋着一股气。无从发泄。 但是这笔账，他们还是记下了。他们觉得，还是有机会收拾陈昱的。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机会来得如此之快，来得如此突然。 此次朝廷安排御史赵岳调查广西官员弹劾陈昱一事。被他们认为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杜洪顺等几个平时与赵岳十分要好的御史，还专门到赵岳的府上，研究了一下如何置陈昱于死地。 陈昱刚到广西，就直接对付南宁府、浔州府和平乐府。意图十分明显。那就是为了他建立的连接大明江南地区和大越陆那县交易场所、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南北贸易线。这本身就是以权谋私。 至于广西官员弹劾陈昱的罪状。即便是没有那么严重，或多或少也是会有一些的。即便是陈昱本人一分钱没有拿，一亩地没有占，但是他的手下难保就没有拿的。 如果他的手下出了问题，那他也是有责任的。 就凭这两点，就够治陈昱的罪了。 这也是赵岳此次广西之行的底气所在。 第八百五十八章 上门挑衅 赵岳与于山柏等人吃过晚饭，就坐在一起闲聊。 他说道：“于大人。我这次来，那是朝廷要调查咱们广西官员弹劾陈昱一事。所以还望各位大人配合呀。” 于山柏回道：“赵大人。我们一定积极配合。” 赵岳继续说道：“那明日我想与这些官员见见面。外边的可以缓一缓，咱们城里的，明日先见个面。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他就将这些弹劾陈昱的广西官员的名单拿了出来，递给了于山柏。 于山柏接过来一看，发现这些官员都已被陈昱抓了起来。 “这个……这个……”于山柏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见见这些官员，都不行吗？” 于山柏解释道：“赵大人误会了。前一阵子思明侯巡查吏治，又发现了一批有问题的官员。你名单里的这些官员都在其中。这些人目前被关押在城外的青龙卫军营之中。所以……” 赵岳本身喝了很多酒，听到于山柏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溅得四处是水。说道：“这还有王法吗？竟然胆敢抓捕弹劾的官员，这是明目张胆的报复。如果人人都像他这么干，谁还敢举报，那贪官不就毫无顾忌了吗？” 于山柏、顾龙飞和柴志宏虽然知道赵岳的话里有问题，但是谁也不敢接话，更不敢解释。生怕赵岳误会自己，认为自己成为陈昱一伙的。 三人的表现，让赵岳更加认为，此事自己是正确的。 赵岳如同发现美洲新大陆一般，异常兴奋。 他借着酒劲，说道：“三位大人。陈昱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那我们就得对其绳之於法。顾将军劳烦你调集兵马，随我连夜去捉拿陈昱。” 柴志宏劝解道：“赵大人。此时天色已晚，而且咱们还喝了这么多酒，不宜去找思明侯。要不，咱们明日再去吧。也不差这一晚。” 赵岳摆了摆手，说道：“迟则生变。如果今晚不能及时将陈昱抓到。如果让他听到风声，他很有可能连夜逃回思明府。如果是那样的话，再想抓他，那就难了。咱们这是放虎归山呀。” 顾龙飞说道：“赵大人。陈昱毕竟是一方诸侯，身为大明思明侯、大越谅山侯，手握重兵，而且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咱们根本惹不起呀。即便是他有问题，我觉得也得上报朝廷，由朝廷定夺。” 赵岳听了顾龙飞的话，冷喝道：“顾将军，作为大明的官员，怎么可以如此推诿扯皮呢。你们如果怕得罪陈昱，完全不用去。我自己去，就是了。” 说完，赵岳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于山柏等人赶忙上前扶住了他。顾龙飞也只能命人召集一个百户，陪着赵岳前往陈昱的行辕。 陈昱此时正与郑可、阮廌、诚阳子等人研究其他州府官员情况呢。 谭穆春来报，御史赵岳带着人在行辕外，并且将行辕包围了。于山柏、顾龙飞和柴志宏也在旁边陪着他呢。 陈昱嘟囔了一句，“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郑可说道：“侯爷。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吧。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前来兴师问罪来了。否则不至于包围行辕。” 陈昱笑着说道：“那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找到了什么子虚乌有的证据。走，出去会会他去。” 说完，陈昱放下手里的资料，带领阮廌、郑可等人前去行辕门口。首发 陈昱来到行辕门口，笑着说道：“几位大人。这么晚了来找我，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吧。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赵岳喝道：“陈昱。你不要在那里装彪卖傻。我就问你，你可知罪？” 原来真是兴师问罪来了。如果换做旁人，定然吓坏了。 陈昱是一点也不害怕，他笑着说道：“赵大人没头没尾地说这么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知罪？知什么罪？赵大人不妨说一说。” 赵岳的舌头都有些大了，他断断续续将刚才自己要见这些弹劾官员，却被告知，已押入城外青龙卫驻地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他最后说道：“陈昱。你这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呀。你可知罪？” 陈昱听了，也不生气，继续笑着说道：“赵大人。这些人弹劾我？这个事情，我并不知道。他们事先也没有告诉我。所以不能算是打击报复。倒是他们所犯之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而且他们都已认罪了。所以这件事我并没有做错。” 赵岳依旧是不依不饶，说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他们前脚弹劾你，后脚就被你抓了。这不是打击报复，是什么？” 陈昱回道：“赵大人是朝廷派来调查的。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要想治我的罪，起码得拿出证据吧。你有证据吗？” 赵岳说道：“我得先与这些官员见个面，了解情况。你总不能不让我见他们吧。如果你不让我见他们，就说明你心中有鬼，你是屈打成招。” 陈昱知道赵岳这是在激自己。但是不让他见这些官员，也是不行的。 于是，陈昱说道：“赵大人。既然你想见见他们，也是合情合理的。他们现在被关押在城外的青龙卫驻地。这样吧。明日一早，我陪你去一趟城外的青龙卫驻地。保证让你见到他们，总可以了吧。” 赵岳回道：“不敢劳思明侯大驾。你派个能做得了主，说得了话的人随我去一趟就是了。” “那也行。殿斌。明日你陪赵大人去一趟。”陈昱吩咐道。 旁边的白殿斌拱手领命。 赵岳见陈昱同意自己见这些官员，没有任何的高兴，继续说道：“陈昱。我建议你还是乖乖配合我的调查。早点承认的话，你也省事，我也省事。这么弄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陈昱没好气地说道：“赵大人。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本事，就把证据拿出来。无凭无据，就想让我认罪。认什么罪？总得有个罪名吧。” 赵岳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都做了，别人能不知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等着我调查出来吧。告辞。” 说完转身就要走。 陈昱喝道：“站住。” 赵岳一听，转身回来，说道：“怎么？想开了。说吧。” 赵岳还以为陈昱准备认罪了呢。 暗道，刚才还嘴硬呢。现在终于想开了吧。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百五十九章 三十大板 陈昱看着这个傻缺，冷冷地说道：“我陈昱大小也是个朝廷任命的思明侯。你一个小小的御史，竟然敢当面直呼本侯的性命。来人呀。给我重打三十大板。” 旁边的侍卫如下山猛虎般，冲了出来。 赵岳身旁的侍卫想要前阻拦，都被陈昱的侍卫推到一边去了。 两名侍卫按住了赵岳的两条胳膊，就要将其扭送到行辕里。 旁边的于山柏忙劝解道：“侯爷。不要冲动。赵大人可是朝廷的御史呀。打不得。” “打不得？”陈昱看着于山柏等人，说道：“就算他是御史，当着我的面，直呼我的名字。这就是大不敬。如果不予以惩处的话，过两年他都得直呼皇帝的名字了。” 这番话令于山柏三人无法接话。赵岳听了，惊出了冷汗，酒醒了一大半了。 此时他刚被拽进行辕的大门。门内，侍卫早已准备好了长凳。 赵岳知道陈昱这是动真格的，忙求饶道：“思明侯。我知道错了。我明日就回京复命。他们的弹劾子虚乌有，这总行了吧。” 陈昱不依不饶地说道：“赵大人。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是朝廷派来的。目的就是查实这些官员弹劾之事。你刚到，还没调查，就说他们的弹劾是子虚乌有的。这么做，是不是不好呀。这要是被别有用心的小人知道，还不得说我收买了你。到时候，不仅你要受罚，我也在劫难逃呀。” 说话间，侍卫已经将赵岳绑在了长凳。旁边的人也已准备就绪。 陈昱一声令下。噼里啪啦，打得赵岳惨叫连连。 旁边的于山柏、顾龙飞和柴志宏听得是胆战心惊。至于那些属下，更是吓破了胆。 他们只是听过，陈昱在京城打过御史，并没有亲见。今日来了一个现场直播，可是真让大家开了眼界。 三十板子尚未打完，赵岳就昏过去了。 直到打完，赵岳也没有醒过来。 行刑完毕，陈昱就命人给赵岳敷金疮药，然后让赵岳的属下将其抬回去。 于山柏说道：“侯爷。您这次可是闯大祸了。赵岳身为御史，他向皇帝告状，你可怎么办呀？” 陈昱丝毫没有放在心，笑着说道：“多谢于大人提醒。其实我也是给各位出口恶气。这帮京里来的人，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总以为咱们下边的人好欺负。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三七二十一，欺负咱们这些地方官。这个赵岳就是一个代表。他刚来，还没有调查，就妄加论断，实在是可恶。而且还对我大不敬。不该打吗？” 顾龙飞身为武将，对于赵岳之流，十分不屑，他是同意陈昱的看法的，只是碍于对方是朝廷的御史，也就没有附和。但是在内心却是十分敬佩陈昱的。 至于柴志宏，除了震惊，就是担心。好不容易主动示好，结交了陈昱，可千万别一下子就废了。 三个人各怀各的心思。向陈昱告辞离开了。至于朝廷如何处理此事，那就不是三人所能决定的了。 不过三人觉得此次陈昱在劫难逃了。 且不说前次陈昱殴打杜洪顺的旧怨，这次杖责执行公务的御史赵岳，而且他还是来调查陈昱之事的。事情绝对是大了。 陈昱回来后，郑可、阮廌等人也都认为这么做，很容易将事情闹大，朝廷那边定然会怪罪下来的。 陈昱却笑着说道：“事情自然是要闹大了。我就是希望事情闹大。原本我还在思考，究竟如何才能将事情闹大呢。没有想到这个赵岳自己找门来了。” 陈昱的这番话，就连两位“老狐狸”郑可和阮廌都没有听明白。 陈昱解释道：“这个赵岳明显是带着“整我”的任务来的。刚一见面，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今晚听说我把弹劾我的官员都抓了起来，就直接兴师问罪。就连我为什么抓这些官员都不问清楚。太明显了。” 阮廌说道：“侯爷。这个赵岳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愣头青。朝廷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是面派来放枪的。等到事情闹大了，面再派人来收拾你。” 陈昱回道：“阮大人说得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也算是达到了目的。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调查，何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呢？” 郑可笑着说道：“侯爷。关键是面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些御史的目的不是要查清广西官员弹劾你这件事，而是打算利用这次机会对付你。出发点不同。” 郑可的话，陈昱深以为然。他说道：“这帮人天天只知道勾心斗角。就不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作为御史，那是监察百官，考察官吏的。可是却被他们当成了整人工作。真是可悲。即便是朝廷为此加罪与我，又能把我如何。这只能说明朝廷那边就是一群混蛋。我也就没有必要和他们为伍了。直接回思明府，做好我的事情，就可以了。”あ < 陈昱的想法是借着此事闹大，让皇帝看清楚这帮御史的嘴脸。如果文官集团极力袒护赵岳之流，而诬陷自己。皇帝又偏袒他们的话，那自己真没有继续为大明朝廷做事的必要了。 愿意很简单。无论是正统皇帝，还是大明朝廷，已经让陈昱彻底伤心了。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我觉得您应该先下手为强。” “怎么个先下手为强法呀？” 诚阳子解释道：“您完全可以将自己在御史赵岳到来前，查出这批官员犯罪的情况，以及赵岳到来后，当晚前来撒泼的经过如实向朝廷报。另外通知王公公一声。我觉得由他出面向皇帝解释一下，会更好一些。” 陈昱听了，说道：“向朝廷如实报，这是必须的。但是要让王公公向皇帝解释，我觉得还是不能这么做。很容易弄巧成拙。会让皇帝误以为我是有问题的，然后找王公公说情。” 诚阳子担忧道：“如果不让王公公向皇帝说明的话。那朝廷那边官员还不得猛烈地往你身泼污水呀。到时候，您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皇帝能信你的吗？” 陈昱对此十分坦然。他知道，皇帝极有可能选择听信那些官员的，而不信自己。 他不想处处都仰仗王振。他想凭自己公正执法，为国为民做事，来获取皇帝的信任。 至于能不能成功，陈昱也不知道。 第八百六十章 实在是太少了 于山柏等人将赵岳送回住所，安慰了几句，就告辞了。 赵岳的随从在旁边服侍着。 赵岳此时酒劲已经全醒了。他没有想到陈昱竟然敢打他。真是奇耻大辱呀。 由于屁股上已经是皮开肉绽，他只能是趴在床上。虽然还是很痛，但是已经没有被杖责时那么疼了。 他忍着痛，让随从拿过来笔墨纸砚，就在床上写了一份奏折，将陈昱如何殴打自己的经过，十分夸赞地写了出来。 写完后，他就将信交给了随从，让他明日一早就安排人送回京城。 然后他就睡下了。 与此同时，陈昱也写了一封信，除了将自己已经做的，即将做的，还将赵岳的行径进行了叙述。 命白殿斌明日一早派人送往京城。 第二日，赵岳由于有伤，只能是派人到城外的青龙卫驻地调查那些被抓的弹劾陈昱的官员。而陈昱继续研究其他各府的整顿吏治工作。 两方人都向京城送折子，并且脚前脚后到了朝廷。 又是两种不同的说法。与当年的情况如出一辙。 呈到正统皇帝那里，正统皇帝也是有些蒙了。究竟谁说得对呢？ 倒是旁边的王振分析道：“皇上。依我看，赵大人作为御史，定然还在记恨当年陈昱殴打御史杜洪顺。据我所知，杜洪顺和赵岳关系非常好。此次赵岳前去广西调查弹劾思明侯一事，就有点公报私仇的意味了。” 正统皇帝一听，点了点头，说道：“王伴伴说得有理。来人呀。传徐恭。” 过了一段时间，徐恭来了。 正统皇帝问道：“御史赵岳再去广西公出前，都见了什么人？” 徐恭想了想，说道：“与他的几个同僚有一次聚会。谈了很久，好像在谋划什么事情。” “有没有杜洪顺。” “杜洪顺也在其中。”徐恭肯定的回答。 听了徐恭的回答，正统皇帝终于明白了，敢情这个赵岳是去找陈昱报仇去了。 正统皇帝说道：“徐恭。将广西方面传过来的关于陈昱巡视的情报送过来。要快。” 徐恭赶忙领命而去。 正统皇帝又让人将内阁首辅杨溥叫来。 过不多时，杨溥进来了。 正统皇帝说道：“弘济。你建议陈昱担任广西巡按，果然没有用错人。他在广西干得风生水起。不仅清理了一批官吏和官兵，而且还从那些兼并土地的地主豪绅手里没收了大量的土地和银两，为那些没有地的农民重新分配了土地。这件事做得太漂亮了。” 杨溥的字是弘济。安排陈昱担任广西巡按，就是他的主意。 正统皇帝还有一件事没有说。那就是陈昱还将平乐府、浔州府和南宁府的匪患清除掉了。 杨溥回道：“这都是皇上知人善用，思明侯用心做事。臣只是提了一个小建议而已。” 正统皇帝笑着说道：“爱卿就不要这么谦虚了。任命陈昱为广西巡按，是你的好主意。当时都察院那帮御史还觉得陈昱抢了他们的饭碗呢。没少上折子。我当时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也担心陈昱搞砸了。不过现在看来，陈昱要比那些御史强多了。我倒想看看都察院的那帮家伙，谁能做到陈昱这个程度。” 杨溥听了，内心略过一丝苦笑。陈昱手握重兵，可以直接派自己的部队剿匪。而御史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另外，据说陈昱都是自己携带的粮草，没用广西方面一粒粮食、一棵草。御史有这个实力吗？ 但是皇帝既然这么夸陈昱，杨溥只能是附和道：“思明侯为国为民之心，早已是众所周知。此番担任广西巡按，再次证明他的确是一位为国为民谋福祉的能人呀。” 正统皇帝听了，说道：“不错。我将爱卿叫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陈昱的这个做法，能不能在全国进行推广。” 杨溥一听，脑瓜子都大了。他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启禀皇上。大明各地的情况都不同。而且官员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有些地方有藩王、有致仕的大臣等各方势力。而这些势力的实力不容小觑。当地的官员也是没有这个能力呀。所以即便是在全国推广，也达不到思明侯的这个效果呀。” 杨溥说得是实情，正统皇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拿那些皇室宗亲来说，他们通过封赏、兼并、投献、强买强卖等方式，获得了大量的土地。如果朝廷动作太大，极容易给人一种削藩的误会，从而引发大麻烦。 正统皇帝问道：“那爱卿有什么好的办法？” 杨溥说道：“思明侯此次整治广西，可以说是做了一件好事，也是打了一个样板。要不，继续任命思明侯担任巡按。用个两三年的时间，将整个大明整顿一下？” 正统皇帝听了，说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不知道陈昱能不能同意。” 杨溥笑着说道：“大家都知道思明侯不爱财、不贪权、不好色。既然这些他都不喜欢，我觉得给他夸奖，是最好的奖励。另外，要对赵岳进行严惩，以平息思明侯的怒火。双管齐下，再任命他为其他省份的巡按，也就好办多了。” 正统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就按爱卿的意思办。王伴伴。通知锦衣卫，立刻抓捕赵岳，打入诏狱。” 王振领命而去。 杨溥缩了缩脖子，心想，这个赵岳也真够倒霉的了。惹谁不好，偏偏要惹陈昱。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正统皇帝继续问道：“那爱卿觉得，应该如何奖励陈昱呢？” 杨溥说道：“将陈昱在广西所作出的成绩，通告全国，令各级衙门向陈昱学习。” “这个主意好。那爱卿就去办吧。” 杨溥领命而去。 正统皇帝别看年纪小，可是他却有着一颗振兴大明的心。 虽然久居深宫，可是他对大明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朝臣的折子、锦衣卫的密报、派出去的太监的情报，各种各样的信息全都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里面虽然有些是带有水分的，有些是奉承话，但是仍然有很多是讲述当地民间疾苦、官场情况的真实状况的。 正德皇帝不由地感慨道：“要是大明多几个陈昱这样的人才就好了。” 是呀。大明也就一个陈昱。实在是太少了。 第八百六十一章 调停 赵岳虽然在养伤，可是他的手下却没有闲着，前往城外的青龙卫驻地找那些被关押的官员调查弹劾陈昱一事。 这些被关押的官员也算是脑袋进水了。听说朝廷派御史调查此事，就纷纷翻供，并且诬陷陈昱，说陈昱是打击报复。 赵岳每日收到这些情况，异常兴奋。这些都是自己扳倒陈昱的法宝呀。 如果真能扳倒陈昱，绝对可以名垂青史。 除了找这些弹劾陈昱的官员进行调查之外，赵岳还派人调查陈昱收受田地和银两一事。 于山柏、顾龙飞和柴志宏三人岂能让事态不断扩大。如果陈昱和赵岳真杠起来的话，那广西官场就会地震，也会殃及很多无辜的人。 由于是陈昱杖责的赵岳。所以三人就先找到的陈昱。 陈昱虽然忙于整治广西的吏治，但是听说于山柏等人来了，只好放下手里的工作，让郑可、阮廌、诚阳子等人继续整理，自己则前来面见于山柏等人。 于山柏对于陈昱处于危险之中，仍然辛苦工作，那是十分佩服的。他说道：“侯爷。赵大人正在调查你呢。你却像没事人一般。就不怕朝廷降罪吗？” 陈昱笑着说道：“他想调查，那是他的职责。他有这个权利。我作为广西巡按，自然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即使被朝廷抓了，起码我得把活干完。给三位大人一个良好的官场环境吧。” 顾龙飞这些时日，与陈昱的交往，听到的陈昱所作所为，打心眼里佩服。他劝解道：“侯爷。御史有风闻奏事的权利，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些。一面被朝廷误会呀。” 柴志宏也劝道：“侯爷。我觉得您最好还是去给赵大人赔个不是。我们再劝劝他，让他消消气。咱们把这件事了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陈昱笑着说道：“三位大人。好意我心领了。这个赵岳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刚到这里就对我发难。这个仇，岂是我赔礼道歉所能解决的。不过各位可以完全放心，此事我可以保证，绝对不牵扯到咱们广西官场，不让三位大人为难。只是赵岳是不是这么想。能不能像我一样保证，我就不知道了。你们最好问问他。” 陈昱岂能不知道这三人劝架的深层目的。自然要让他们放心。这也是陈昱的真实想法。冤有头债有主。自己与朝廷御史之间的恩怨，那就由双方解决。何必牵扯到其他人。 至于赵岳是不是和陈昱一样的想法，他就不得而知了。陈昱估计够呛。 正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于山柏等人听了陈昱的话，心里舒服多了。于山柏说道：“侯爷。我可听说了，关押在青龙卫驻地的那些官员，在赵岳的授意下，纷纷翻供，诬陷你是在公报私仇。需不需要我们派人给他们捎句话，让他们把嘴闭上。” 顾龙飞和柴志宏也表示，可以出面让他们闭嘴。 陈昱笑着说道：“我先谢谢三位大人了。这个真不需要。我觉得他们在赵岳的挑唆下，已经处于近乎癫狂状态。见谁咬谁。你们三位贸然替我求情，我担心赵岳知道了，会让他们供出来你们。借此机会打击你们就不好了。各位都是国家的栋梁，岂能让这帮小人诬陷治罪。” 这番话说得深明大义。于山柏等人自然是对陈昱又是一番夸赞。 陈昱这边虽然没有采纳他们的建议，可是陈昱给了他们保证。这也算是有所收获。 从陈昱这里出来，他们就到赵岳那边劝解赵岳。 这几日，赵岳的伤已经强多了。可是还得在床上静养。大夫说，再过几日，就可以下地活动了。 所幸这几日一直在收集针对陈昱的证据，也忙得要死。趴在床上也不乏味。 听说于山柏三人来了，急忙让他们快快进来。 赵岳见到三人，笑着说道：“三位大人。我这还不能下地，有些失礼，还望见谅。” 于山柏笑着说道：“赵大人，没什么失礼的。我们都理解。听说再过几日就能下地了。这太好了。” 赵岳恨恨地说道：“都是这个陈昱干得好事。从时间上来算，朝廷的旨意也快到了。我真想看看陈昱接到圣旨时的样子。” 于山柏笑着说道：“赵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思明侯之间的恩怨，其实也没有多大。我觉得你们应该找个时间好好谈谈，把这件事了了，交个朋友多好呀。” “和陈昱交朋友。这怎么可能。那不得让他把我卖了。” 柴志宏建议道：“赵大人。陈昱这个人非常有钱。他既然把你打了，我觉得让他赔钱就是了。让他破破财，也是对他的一种惩罚，不是嘛。” 这个提议，让赵岳不由地心中一动。但是他面上却说：“这不成了赤裸裸地勒索了嘛。不妥。这件事容我再想想吧。” 于山柏三人岂能听不出赵岳的意思，暗骂赵岳心口不一，在他们面前装正经。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于山柏三人就告辞了。 赵岳在床上思索着柴志宏的建议。他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可行。 陈昱打了自己，绝对是触犯大明律法的。他那么有钱，富可敌国，要他一些银子，补偿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的。 那要多少呢？八千？一万？还是两万两？ 赵岳也没有细想一下。陈昱既然敢大张旗鼓地打你。说明人家根本就不怕你，更不怕朝廷的问罪。你现在还要勒索陈昱，向其索要银两。首发 你已经向朝廷控诉陈昱的罪行了。朝廷近期会下旨问罪陈昱。在这之前，陈昱选择妥协，给你银子，选择息事宁人。但是朝廷那边会息事宁人吗？ 此时，赵岳满脑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明日派人向陈昱要一万两银子，此事一笔勾销。 虽然是挨了一顿板子，在众人面前受了辱，可是如果真能从陈昱那里搞到一万两银子。这点侮辱，还是值得的。 当晚，赵岳梦见陈昱亲自带着人，拿着一万两银子来向自己赔罪。 那一箱有一箱的银子，打开后，闪闪发光。 赵岳不仅在梦中乐了起来，连鼻涕泡都乐出来了。 第八百六十二章 索要一万两 柴志宏从赵岳这里出来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前往的陈昱的住处。 他将三人前往赵岳那里的情况，如实告诉了陈昱。尤其是赵岳听到自己提出向陈昱索要银两，一笔勾销，内心是同意的，告诉了陈昱。 并且说道：“侯爷。您真是料事如神。我按您的意思说了，他竟然真有这个意思。”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这帮御史满口仁义道德，脑子里却是敲诈勒索。他们常年在外巡视，自然免不了与地方官员有金钱往来。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你提出这个建议，他自然觉得合情合理。” 柴志宏夸耀道：“侯爷，真是高呀。如此以来，还不让这位赵大人吃不了兜着走。” 陈昱回道：“这都是他自找的。志宏。这次做得漂亮。” 柴志宏说道：“侯爷太客气了。能为侯爷做事，那是我的荣幸。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陈昱说道：“算一算。朝廷的圣旨快要到了。我希望你的人能够配合我，将其他各府查出的有问题的官员抓紧时间处理。争取在圣旨到来之前，解决掉。做事情要善始善终。不能辜负了“巡按”这个职位。” 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工作。陈昱实在是太敬业了。柴志宏也颇为钦佩，他忙说道：“侯爷。您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陈昱满意地点了点头。 柴志宏就告辞了。 旁边的谭穆春说道：“侯爷。这个柴志宏挺有意思的。” “哦？怎么个有意思。穆春，说来听听。” 谭穆春说道：“咱们来到广西，他是第一个主动示好的。现在即将面对朝廷的惩罚，他依然站在侯爷这边。比于山柏和顾龙飞强多了。” 人就怕比。自打陈昱打了赵岳之后，除了三人前来劝解陈昱外，于山柏和顾龙飞就再也没到陈昱这里登门拜访。 要知道，前一阶段，于山柏和顾龙飞那可是常客。显然，二人觉得陈昱这次在劫难逃。选择了躲避陈昱。生怕被有些别有用心之人趁机拉自己下水。 这点小心思，陈昱岂能看不出来。倒是柴志宏时不时地前来府上做客。 于山柏三人前来调解陈昱与赵岳的矛盾，就是柴志宏提前告知的。至于向赵岳建议向陈昱索要大额银两，也是二人见面时，陈昱提出的。 陈昱笑着说道：“这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处于现在这种情况，柴志宏还能为我做事情。无非是两种情况。一个是他决定跟随我。无论情况如何。这说明他是一个忠义之士。另一个就是他认为我这次不会有事。这说明他是一个聪明之人。” “那侯爷觉得柴志宏是忠义之士，还是聪明之人呢。” 陈昱说道：“目前，仅凭这几件事情，还看不出来。还得观察一阵子。不过他是忠义之士，还是聪明之人，其实对咱们来说，区别并不大。只要不是站在咱们的对立面，像赵岳那样想方设法要害咱们的，我觉得就是好的了。” 谭穆春问道：“假如柴志宏是聪明之人的话。他怎么知道侯爷您这次没有事呢？” 陈昱说道：“这个就不好说了。也许他有看人、看事情的过人之处吧。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有机会，不妨问问他。” 说完。两个人前往郑可、阮廌那里，继续研究案情。 赵岳这边经过精心休养，终于可以下地了。 这令他十分兴奋。 在练习了一上午，感觉自己已经能够顺利行走了。赵岳就迫不及待命人备轿，前往陈昱处。 陈昱这几日一直在忙着广西其他各府官员清除工作。他已经与于山柏、顾龙飞和柴志宏提前打了招呼，本次只处理罪大恶极的官员。 于山柏等人自然是答应的。如果连陈昱这个最起码的要求都选择拒绝的话，那也太不像话了。 陈昱听说赵岳来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于是陈昱让大家继续工作。自己则和谭穆春去见赵岳。 见到赵岳，陈昱就像没事人一般，笑着说道：“这是什么风把赵大人吹来了？” 赵岳说道：“那日酒后失言，惹了侯爷不高兴。一直想来向侯爷赔罪。可是下不了床，就没有来。这不，刚能下地，特来向侯爷赔罪。” 陈昱回道：“赵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以前没有什么来往，更没有深仇大恨。我那日也是因为广西官员的事情，正在气头上，所以冒犯之处，还望赵大人见谅。” 赵岳笑着回道：“冒犯谈不上。只是侯爷作为广西巡按，负责的是广西境内的吏治巡视。我是朝廷派来的。即便是我有错，那也得朝廷来处理。侯爷直接就杖责我，起码在程序上就不合规。我说得对吧。” 陈昱也没有狡辩，点了点头，说道：“赵大人说得对。这么做，的确有些欠妥。赵大人此次前来，该不会是兴师问罪来的吧。” 赵岳见陈昱认可了，十分高兴。就说道：“打都打了。我怪罪有什么用。总不能也让侯爷挨三十板子，把我被错打的三十板子找回来吧。所以，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和侯爷谈谈我这错打的三十板子，应该如何处理？” 陈昱笑着说道：“赵大人既然前来商量此事。那一定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不妨直接说出来。可行的话，我就按赵大人的意思办。” 赵岳回道：“思明侯真是一个爽快的人。我就喜欢和您这样的爽快人办事。我在京城就听说侯爷富可敌国，有的是钱。要不，您给我一些钱，算是对我被误打的补偿。这样咱们就两清了。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经过此事，交个朋友，如何？” 陈昱一听，装作一副非常同意的样子，说道：“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赵大人这个提议，我觉得还是十分可行的。不知道赵大人想要多少钱？不妨直说。” “还是侯爷来提吧。”赵岳故作谦让地说道。 陈昱则摇了摇头，说道：“赵大人，还是你来说吧。我说少了，就有些没有诚意的意思。如果给多了，我也觉得吃亏。所以还是你来说吧。” 赵岳说道：“既然侯爷让我说。那我就直说了。一口价，一万两白银。” 还没等陈昱回话，旁边的谭穆春不干了。他质问道：“赵大人。一万两白银。你怎们不去抢呢？” 陈昱装作十分震怒的样子，对谭穆春呵斥道：“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还不像赵大人道歉。” 谭穆春见陈昱这么说了，只好向赵岳道歉。 赵岳只是淡淡一下，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你也是为侯爷着想。这很正常。我能理解。” 在赵岳的心里，只要给了自己一万两白银，别说是直接骂他了，就是打他一顿，他也乐意接受。 第八百六十三章 财迷心窍 听到赵岳索要一万两银子，陈昱尚未表态，谭穆春有些不高兴了。他说道：“一万两白银？你怎么不去抢呢？” 陈昱制止了谭穆春，喝道：“我和赵大人谈话。你插什么嘴。出去。” 谭穆春就出去了。 赵岳也觉得自己要得有点多。见谭穆春这么一说，他就说道：“侯爷。您要是觉得多，咱们还可以适当降一降。” 陈昱笑着说道：“那倒不必。只是我给你这一万两银子。起码也得有个见证人吧。否则，谁能知道我给你这笔钱了。如果朝廷让我赔你钱，我岂不是还得再赔偿你一份钱呀。我看让于大人、顾将军，或者柴大人见证就可以。” 赵岳说道：“侯爷。你给我钱了。我岂能不认账。如果朝廷让你赔我钱。我都已经拿了你的钱了，又怎么会再要你的钱呢？”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老人说得好。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我之间还是弄得明白一些比较好。如果你担心让其他知道不好的话，那咱们不让外人作证。你给我打个收条就可以。这样我也算是有个凭据。” 赵岳一想，这倒是个办法。他的确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此事。否则传出去，对自己也不好。 于是赵岳就同意了陈昱的这个建议。一手交钱，一手出收条。 陈昱将白殿斌叫了进来，让他去支取一万两的银票，送过来。 过了不一会儿，白殿斌就拿着整整十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进来了。 此时，笔墨纸砚都已准备妥当。赵岳看了看这一万两银票，确认是真票后，就提笔写了一张收条。然后交给了陈昱。 陈昱接过收条，看了看，说道：“这我就放心了。” 赵岳将银票揣好，说道：“思明侯，那我就不打扰了。您还有很多事情吧。那我就告辞了。” 陈昱就将赵岳送到了门外。自有人送赵岳出了行辕。 谭穆春说道：“侯爷。这个赵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明目张胆地索要钱财。” 陈昱笑着说道：“暗卫收集了一些他的情报。此人非常贪财。无论大钱、小钱都敢收。所以我故意让柴志宏给他提建议，让他向我要钱。没想到他还真敢来，还真敢要。一万两银子。这个收据就是证据。朝廷怪罪我的圣旨到了之后，就凭这张收据，就能扭转乾坤。” 谭穆春说道：“这个赵岳应该能够想到这一层呀。他为什么还敢写收据呢？” 陈昱解释道：“他的眼中只有钱。特别是我没有与他讨价还价，他更认为我是人傻钱多了。轻而易举就得到这么多钱，令其放松了警惕。最为关键的是，我先动手打了他的，真要较起真来的话，咱们还真是理亏。所以这也是他所仰仗的地方。” 谭穆春问道：“侯爷。那咱们什么时候向朝廷揭发此事呀。” 陈昱回道：“待朝廷的圣旨到了之后，咱们再揭发就不迟。揭发早了，就没有意思了。” 说话间，两个人就重新回到了办公地点。 郑可、阮廌、诚阳子等人也就知道了赵岳此行的目的。 郑可说道：“这个赵岳可真是傻呀。他真觉得这一万两银子这么好拿呀。” 阮廌笑着说道：“财迷心窍。典型的财迷心窍。让这样的官员下来调查，朝廷是怎们想的。太丢人了。” 诚阳子则说道：“我觉得这个赵岳这种事情没少干。咱们侯爷还算是有实力的。换做地方官员的话，还不得被他敲诈得家破人亡呀。” 陈昱笑着说道：“赵岳的确是有问题。其他御史估计也都是这个熊样。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绝不仅仅是赵岳一个人。这样的人绝对不占少数。实在是有些多呀。” 郑可说道：“不仅大明有这样的人。就是我们大越，也是存在的。这个问题，的确是很难杜绝。我在任的时候，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 阮廌对此也是颇有同感，他说道：“郑大人所言极是，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有效遏制这种事情的发生。” 陈昱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解决起来的确是很难。咱们也不要考虑这件事了。清理完毕广西其他各州府的官员，咱们就回去。大明从朝廷到地方，这么多官员。有问题的不在少数。咱们清理广西的官员，就很费劲，而且还不是所有的都处理。那么全国呢？这简直就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诚阳子笑着说道：“侯爷。您这么着急往回赶，该不会是为了逃避朝廷的惩罚吧。” 陈昱回道：“我估计朝廷对我，无非是斥责、罚俸之类的不痛不痒的惩罚。太严重的，也无法实施呀。这里又不是在京城。我们随时都可以回思明府。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说的也是。”诚阳子说道。 大家讨论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继续研究清理官员一事。 陈昱定的标准是罪大恶极者。所以暗卫、铁衣社收集情报，就专注于那些涉及命案，或者有命案在身，对当地百姓造成极大伤害的官员。 按照这一标准进行挑选，人数并不多。只是要将证据收集齐全，罪证收集好，就需要时间了。 陈昱这边每完成一人的罪证收集，就通知广西提刑按察使司，然后双方联合进行抓捕、审讯、定罪。 这些日子，已经抓捕了整整十八人。估计还能清理二十余人。 由于陈昱事先向于山柏等人打了招呼。于山柏等人自然对广西官员进行了一番暗示，所以陈昱现在所做之事，并没有令广西官场像当初那样，感到恐慌。 只是收点小钱，并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官员，都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平时正常上下班，减少了一些应酬而已。与那些罪恶累累的官员，则是进行了切割，避免牵连到自己。 至于那些符合陈昱确定标准的官员则是各怀鬼胎。有主动自首的，有选择自杀的，有谋划逃跑的，有心存侥幸的。 总之，不同的人采取了不同的应对方式。 而陈昱既然已经将目标锁定了。逃跑和心存侥幸，那都是一种奢求。仅剩下自首和自杀两个选择。这就考验着这些官员的心理。 其实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向上面找人摆平此事。 如果是督察院的御史前来巡视，这条路还是行得通的。 可惜这次广西巡按是思明侯陈昱。朝廷里，如果说有这个面子的，除了正统皇帝，也就只有王振了。 如果能联系上正统皇帝这条线，那就不用在广西混了。 至于王振那里，也不是谁能联系上，就能联系上的。而且王振收了陈昱那么多钱。 要想找王振说情，一是所花费的银两，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第二点尤为重要，京城据此路途遥远，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第八百六十四章 朝廷的定调 随着陈昱这边清理罪大恶极之官员，时间在一天天过去。 思明府方面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安妙妙怀孕了。这令陈昱有些坐不住了。他真想马上赶回思明府。可是广西这边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就快要结束了。陈昱只能是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等到忙完了再回去。 与此同时，朝廷的圣旨也到了广西。 于山柏等当地官员，陈昱、赵岳等人齐聚广西布政使司。 宣旨太监扯着公鸭嗓，开始宣读圣旨。开篇竟然是对陈昱这段时间工作的表扬。这令大家都感到有些奇怪，不是应该是惩处陈昱吗？ 赵岳虽然有疑问，不过马上明白了。这是先给个甜枣，然后再拍板子。他想到这里，不由地看了看旁边的陈昱。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陈昱此时也没有心情与赵岳斗，他也很好奇这道圣旨。 表扬完了陈昱，紧接着就是对广西官员的一番训斥。这令于山柏等人有些胆战心惊。所幸只是一番训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这令于山柏等人舒了一口气。 最后竟然提到了赵岳，起步就是一番训斥，紧接着将他与杜洪顺等人密谋，妄图迫害思明侯陈昱的行径进行了陈述，最后则是命锦衣卫将其捉拿进京。 赵岳听完后，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昱代表众人接了旨。 传旨的是王振的义子，名叫王迁。 他宣读完圣旨后，就命随行的锦衣卫将赵岳押下去。接着让其他人都退下，仅留陈昱。显然还有事情要对陈昱说。 王迁笑着说道：“思明侯在广西的这些动作，无论是皇上，还是杨溥等大人都是交口称赞。的确是为国为民的忠臣呀。” 陈昱回道：“作为臣子的，这都是应该做的。还望王公公回去替我美言几句。” 王迁说道：“思明侯客气了。我干爹还让我问你好呢对了还是先说正事吧。皇上的口谕。” 接着王迁就把正统皇帝希望陈昱继续担任巡按，巡视其他省份的意思转达给了陈昱，最后说道：“皇上知道这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想听听您的意见。” 陈昱说道：“王公公。请您回禀皇上。微臣受宠若惊。得罪人到没什么。只是广西思明府和大越北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即便是巡视其他省份，也得明年再说吧。另外，家里的妻子已经怀孕，我得回去陪陪她。” 王迁听了，说道：“侯爷。那我就回禀皇上了。” 陈昱说道：“替我向王振公公问好。对了，王公公。我有一份厚礼送给您。” 说完，就从兜里掏出了赵岳的那个收条。并且将赵岳如何勒索自己，向自己索要钱财的情况告诉了王迁。 最后，陈昱说道：“这一万两银子，就送给王公公了。” 王迁见能收到一万两的银子，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但是他知道这一万两银子可不是白拿的。就说道：“侯爷。无功不受禄。这个银子我不能拿。” 陈昱笑着说道：“怎么能是无功呢。王公公只需回去将赵岳的恶劣行径禀告皇上。最好把杜洪顺那帮人也都带上。圣旨上不是说赵岳临行前，他们曾经聚在一起密谋如何对付我么。将此事继续查下去，就能将他们全都收拾了。这帮人就会在那里胡说八道，挑拨是非。就是对咱们宫里的各位公公，也是多有不敬。这样的疯狗真得收拾收拾了。” 王迁深以为然。这些御史管得实在是太宽了。宫里宫里宫外的事情，都想掺和掺和。就连皇帝的事情也想管一管。皇上，这件事情您不能做呀。皇上，这么做不行呀。 皇上也是被他们搞得没有办法。 陈昱的这个想法正中王迁下怀。既能有银子拿，还能在皇帝那里获得好感。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呀。 王迁说道：“多谢侯爷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一定不负众望，完成此事。” 陈昱回道：“王公公受累了。我替那些正直的官员谢谢你了。” 王迁连连说道：“哪里哪里。”最终将那张收条，揣入了怀里。 朝廷的这道圣旨，就是对广西一事定了调。陈昱居功至伟，广西官员得痛定思痛，改过自新。至于赵岳之流，那就是朝廷的耻辱。 王迁押解着赵岳回京复命去了。 陈昱、于山柏等人将王迁送出城外。这两日，与王迁的交往，使得陈昱与他的关系，近乎了许多。 王迁通过与陈昱的交往，不仅可以获得实惠，还能对其有所仰仗。而陈昱通过王迁，在宫内除了王振之外，多结交几个有用之人。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总之，好处多多。 正统皇帝的那个口谕，意图十分明显，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将广西的清理，推而广之。 可是大明两京十三省，广西相对于其他地区，要好一些。 比如说江南地区。这里可是牛人聚集之处。皇亲国戚、退休的老干部、地方豪强，哪个不是通天之人。 朝廷对于下边的情况不知道吗？知道。有解决办法吗？有解决办法。那为什么不解决呢？原因很简单，涉及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重量级人物。牵扯的面也十分的广。以朝廷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谁能够解决这些弊端。即便是正统皇帝亲自抓，也是解决不了的。 顶多能够将一些势力较小，背景不够强大的小喽啰收拾收拾。 如果是这样的话，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甚至那些势力强大、背景强大之人，趁机将这些小喽啰的势力直接收为己用。那就真是强者恒强了。更加加快了兼并的进程。 这只能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陈昱处理一下广西，给南北贸易线清楚一些障碍，这已经是困难很大了。 他还真没有能力和实力去清理江南地区的各方势力。所以他只能是委婉地拒绝了正统皇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要知道，陈昱是想做些事情的，也想为广大的百姓做点事情。 可惜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与这些势力相抗衡。 这时，他想到了万历年间的张居正。即便是如此牛人，推行改革也不是一帆风顺。总会有人使绊子的。 原因很简单，损害了人家的利益，人家能高兴吗？ 第八百六十五章 都是为了利益 王迁押解着赵岳回京城复命去了。 陈昱将那些罪恶滔天的官员进行了清理。对于收缴上来的银两，他依旧是买地。连同收缴的土地一并无偿送给了那些无地的农民。 怎奈僧多粥少。陈昱也只能是尽量解决一部分农民的土地问题而已。要想彻底解决，那可是一个大工程，而且阻力非常大。 完成了广西巡按的工作，陈昱就离开了桂林府，准备赶回思明府。 临行前，于山柏等人为陈昱准备了丰盛的送行宴。 不得不说，陈昱的人格魅力、做事风格，以及为广西做得那些事情，令于山柏等人感到非常震撼。 放眼大明，像陈昱这样为国为民，雷厉风行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经过陈昱这么一整，整个广西官场从颓废中渐渐振作了起来。 于山柏等人的兴奋，洋溢在脸上，对于陈昱的感谢，也化在酒中。陈昱自然是欣然接受大家的赞美和敬酒。 于山柏说道：“侯爷。你这次可是帮我们广西清除了很多弊端，也挖出了很多贪官污吏。我代表广西人民感谢您。” 陈昱笑着回道：“于大人这么说，就有些外道了。不要忘了，我还在思明府生活呢。思明府难道不是咱们广西的地盘吗？我作为广西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顾龙飞说道：“侯爷。关键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这么多的事情，也就是您吧。其他人绝对是做不来的。” 陈昱说道：“其实只要我们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认认真真做事情，方向对了，坚持住，定然能够达到预期目的的。” 柴志宏笑着说道：“侯爷。受教了。这次你还把一些功劳都让给了我们。我们这次考核那绝对是没有问题了。谢谢侯爷。” 陈昱回道：“三位大人。我只是给大家开了一个头而已。接下来按目前的情况，还得继续干下去。一是防止反弹；二是将一些没有被挖出来的，埋藏很深的家伙揪出来。我时间还是比较紧的，定然还有漏网之鱼。所以三位大人切不可掉以轻心呀。” 于山柏说道：“侯爷放心。我们会着手研究，继续干下去的。” 顾龙飞叹了口气说道：“侯爷。这次我们军队清除的那帮人，有的还到过交趾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陈昱也有些觉得可惜，他说道：“顾将军。功是功，过是过。这两块千万不要混为一谈。我觉得，平日里还得多强调强调，不要让大家误入歧途。否则就回不来了。” 柴志宏说道：“希望侯爷这一次给他们上的这一课，能够让他们引以为戒。不要重蹈这些官员的覆辙。”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怕就怕，有些人时间一长，就淡忘了。目前的大好形势能否守得住，那就看三位大人的了。 于山柏三人自然是表示，一定尽最大努力保持住。 陈昱知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无论是于山柏、顾龙飞，还是柴志宏，都不可能一直在广西任职。即便是他们努力，能够守住现在的形势。那继任者呢，能做到吗？继任者能做到，那下一任呢？ 其实这件事，关键还在于上层，更在于制度的建设。而这些，还任重而道远。 接风宴结束后，陈昱特意告诉柴志宏，他已经向朝廷举荐了他，至于能不能获得朝廷的青睐，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 柴志宏听了，大喜，说道：“多谢侯爷。侯爷能替我说句话，我就很高兴了。至于成不成，那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陈昱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竭尽全力配合我。不像于山柏和顾龙飞那两个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是你应该得的。但是此次有利必然有弊。被清除的那些官员背后的势力，可是对你不友好呀。” 对于这一点，柴志宏自然是知道的。他说道：“侯爷。这一点您大可放心。在官场上，岂能都是你的朋友。有对手、有敌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那就好。” 陈昱其实没有和柴志宏说实话。因为柴志宏这次进京一事，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只差上面走程序了。 因为陈昱已经让王迁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他的干爹王振。 王振做这样的事情，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凭借陈昱与王振的良好关系，这件事完全是一件小事。 陈昱不说实话的目的，就是想看一看柴志宏的表现，也想让他知道自己是在尽力做这件事。 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但是陈昱没有如此表态。一方面是担心万一出了岔头，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满。 毕竟世事难料。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 谭穆春一直作为陈昱的贴身侍卫。白殿斌现在主要管理卫队。而诚阳子则转换了身份，担当起了谋士。 谭穆春说道：“侯爷。这个柴志宏看似十分听话。可是到了京城，就不好说了。” 陈昱笑着说道：“大家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我担任广西巡按，需要有人配合。这个柴志宏主动前来，正合我意。这段时间，他做得还算可以。尤其是赵岳被我打了之后，于山柏等人都认为我在劫难逃，躲着我。只有这个柴志宏还来找我。并且按我的意思，向赵岳建议向我索要钱财。就凭这一点，旁人还真做不到。” 谭穆春回道：“患难见真情。不过这个柴志宏还是有赌的成分。只是他赌成功了而已。” 陈昱说道：“做事情，其实都有赌的成分。我不反对大家这么做。但是得有最起码的底线而已。丧心病狂的事情，不能做。柴志宏身上有很多问题，但是整体来看，还是不错的。至于他进京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谭穆春说道：“京城形势复杂。柴志宏虽然十分向往，也如其所愿。可是今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会有什么结果，还是不得而知的。没有人能够知道。” 陈昱说道：“凡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在京城机会多，危险也多。那句话不是说得很好嘛。伴君如伴虎。伺候不好，或者被人陷害，还真有生命危险呀。穆春。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我把手里的情报看完，就休息了。” 谭穆春听了，就告退了。 陈昱又看了一会儿暗卫送来的情报，就睡下了。 第八百六十六章 黎宜民反了 陈昱终于可以回思明府了。这令他非常高兴。 由于安妙妙已经怀孕了，所以他此时的心情用归心似箭来形容，是最为恰当的。 可是陈昱一行刚出了桂林府，进入平乐府，就收到了一条天大的消息。 谅山王黎宜民公然发动叛乱，开始向清化进发。 他的理由依旧是大家惯用的策略，清君侧。他认为阮氏英垂帘听政，是外戚专权。阮炽虽然不在朝堂之上，但是门生故吏有很多，依旧把持着朝政。这是对皇权的威胁，因此他要铲除威胁皇权的人。 阮炽的门生故吏依旧在位。陈昱是知道的。因为当时陈昱只是让阮炽主动致仕而已，对于他的那些门生故吏，并没有予以清除。原因很简单。这些人在朝中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可以协助阮氏英，对抗丁列。毕竟没有这些人的支持，仅凭垂帘听政的阮氏英，是无法对抗丁列的。那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不仅阮炽这一派没有动。就是郑可那一派，陈昱也保留了。 目的就是让他们互相牵制，从而形成一种平衡。 黎宜民有野心，想要夺回皇位。陈昱早就预料到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更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黎宜民竟然将张义拉到了他那一边。 要知道，张义曾经负责谅山府所有的军队，后期又负责谅山军事学院的日常工作。在军队当中那也是拥有一帮属下的。 谭穆春当即建议道：“侯爷。这个张义吃里扒外，不能留。您让我先行一步，直接刺杀张义吧。” 诚阳子却认为此事没那么简单，他说道：“侯爷。眼下我们只是知道张义支持黎宜民反叛，但是还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最起码我们得查清张义为什么要配合黎宜民的反叛。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陈昱也觉得蹊跷。从自己对张义的了解，他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张义对自己忠心耿耿。 当年从思明府黄家那里私自要来两个土州，就是秘密安排张义、陈虎等人前去进行交接的。如果张义有异心，完全可以直接占领土州，自立为王。依附于大明，那是完全可以的。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先抓紧时间回去。查明事情真相再说。” 于是众人就抓紧赶路。 由于谅山府与桂林府之间路途遥远。陈昱得到消息的时候，黎宜民和张义等人已经出发，进军清化城了。 所以当陈昱赶回思明府的时候，清化城那边已经传来了噩耗。 谅山王黎宜民在张义和一些老臣的支持下，顺利占领了清化城，拿下了皇宫。 幼小的黎邦基被杀死，而阮氏英为了避免被辱，选择了自杀。阮炽一家也惨遭杀戮。 黎宜民自立为皇帝，将年号改为天与。 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黎宜民还将自己封为谅国公，以表达自己的拥戴之功。 郑可听说后，分析道：“黎宜民这么做，无非是拉拢侯爷。让侯爷安心。” 阮廌则笑着说道：“现在得叫国公爷了。黎宜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觉得他定然会给国公爷一个交代的。将国公爷的爵位升了上来，只是一个见面礼而已。后续应该还有。” 陈昱说道：“那就先看看吧。黎邦基已经被杀，眼下除了黎宜民，就只剩下四皇子嘉王黎思诚了。黎家这一代就剩这两位了。不能再折腾了。” 其实，这也是黎玉吕的想法。 陈昱赶回思明城时，已经是傍晚了。见到黎玉吕后，二人整整谈了大半宿。主要还是目前的情况如何处理。 黎玉吕认为，黎宜民虽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是已经成为既成事实，如果将他予以惩治的话，那就只剩下黎思诚了。关键是黎思诚年纪也尚小，他的母亲也没有阮氏英那么厉害。所以，只能是承认事实了。 诚阳子建议道：“侯爷。为什么只能是黎家的人当皇帝呢。莫不如趁着现在黎宜民作乱，由您出面平叛，然后由您当皇帝，岂不是大越百姓的福气呀。” 谭穆春和白殿斌自然是表示同意的。倒是阮廌和郑可并没有当场表态。 陈昱严词拒绝了诚阳子的建议，他说道：“道长。此话今后不要说了。大越是黎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自然应该由黎家的人当皇帝。再说了，黎家也没有倒施逆行，迫害百姓。如果老百姓都觉得大越朝廷有问题，纷纷揭竿而起，那我绝对支持百姓。阮大人说得对，黎宜民不会仅仅给我一个谅国公的爵位，还会有后续动作的。眼下还是按我说的做，静观其变。” 这番话，令郑可和阮廌这两位大越的开国元勋颇为动容。 这个江山，可是他们与黎利出生入死，费尽心力所打下来的。他们作为黎利的臣子，自然是忠于大越、忠于黎家的。陈昱说得没错，无论是黎利，还是黎元龙，以及死去的黎邦基，他们都不是暴君、也不是昏君，没有理由取而代之。 现在的黎宜民虽然有些倒行逆施，但是这是皇家的争权夺势，并没有对百姓造成伤害。所以陈昱制定的静观其变之计，还是目前最可行的。 要知道，朝中的大臣，除了阮炽一家子被收拾了之外，就是阮炽的那些门生故吏，黎宜民都没有进行一锅端，而是选择了安抚。 至于丁列等人，则是丝毫没有变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说，政权平稳过渡到了黎宜民手中。 唯一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黎宜民任命的鱼竿组织首领竟然是莫天龙。 原来，莫天龙选择与陈昱合作后，被陈昱送到了谅山城养伤。没有想到莫天龙竟然与黎宜民搭上了线。只是不知道是黎宜民主动找的莫天龙，还是莫天龙主动找的黎宜民。反正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这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可以说是狼狈为奸。 莫天龙作为鱼竿组织曾经的十长竿之一。在黎银被杀，苗毅离开后，俨然是最有权力的了。他跟随黎宜民作乱，定然利用了自己在鱼竿组织的势力。协助黎宜民成功篡位成功。否则黎宜民也不会将鱼竿组织交给莫天龙。 至于张义，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吧。双方各取所需，一个为了当皇帝，一个为了扬名立万。 如果有机会，陈昱真想当面问问张义，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第八百六十七章 竟然是张义 陈昱虽然一直在家里陪着安妙妙和黎玉吕，但是清化那边的消息一直是他重点关注的。 黎宜民得知陈昱回到了思明城，自然派人前来与其商谈。 派来的人，竟然是张义。 陈昱听说前来之人，竟然是张义，不由地笑了。 谭穆春说道：“侯爷。这个张义真敢来。请侯爷下令吧。” 陈昱笑着问道：“穆春。下什么令呀？” 谭穆春回道：“他背着你，和黎宜民勾结，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不得严惩他吗？” 陈昱说道：“张义既然敢来，说明他还是有所仰仗呀。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即便是要收拾他，也不能在咱们的地盘。” 诚阳子分析道：“我觉得张义要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么就是有什么所图。” “道长所言极是。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他也快到了。道长、殿斌。你俩代表我到城门迎接一下。该有的礼节，咱们得有，免得让人说咱们没有礼数。” 诚阳子和白殿斌领命。 等到张义等人到了思明城外时，诚阳子和白殿斌就在城外迎接张义一行。 诚阳子说道：“张大人一路奔波，甚是辛苦。我们国公爷让我和殿斌前来迎接你。咱们先进城吧。国公爷在等着呢。” 张义笑着说道：“道长。殿斌。咱们都是一家人。整得这么客气，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殿斌不阴不阳地说道：“张大人。您现在是大越皇帝手下的有功之臣。我们可高攀不起。” 张义旁边的侍卫，见白殿斌竟然敢讥讽自家大人，就要拔刀相向。被张义制止住了。 一行人就进了城。 陈昱早已在侯府等候着张义一行。 双方见了面，张义向陈昱行了礼，问了安。陈昱就让其就坐。丫鬟奉上了热茶。 陈昱与张义寒暄了几句，无非是从清化而来，路途遥远，十分辛苦之类的话。 而张义则是表示一路上还是十分顺利的。 陈昱问道：“张大人。此次前来，皇上有什么指示。” 张义回道：“国公爷。叫我阿义就行。此次皇上派我来，就是想谈一谈大越北部的事情。” 陈昱笑着说道：“既然是正式场合，正式谈话，那还是用正式的称呼吧。张大人。那皇上是什么意思呀？” 张义说道：“皇上写了一封亲笔信，条件也都在信里，还是请国公爷自己看吧。” 说完，就将黎宜民的亲笔信掏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陈昱。 陈昱随手拿了过来，撕开了信封，拿出了黎宜民的亲笔信，开始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黎宜民首先向陈昱和黎玉吕进行了问候。毕竟黎玉吕是他的亲姑姑，而陈昱是他的姑父。 接着，黎宜民就向陈昱诉起了苦。自己的母亲杨氏贲的确是有些飞横跋扈，但是这不是自己所能决定，更不是自己让她这么干的。将母亲的罪过，让他来承担，这是不公平的。本以为父皇会重新让自己当皇太子，可是直到最后，还是让黎邦基当了皇帝。他有些不甘心。更让他感到气愤的是，前一阵子他得知，当年怂恿先皇废掉自己的人当中，竟然还有阮氏英。 这也是黎宜民决定取而代之的重要原因。同时，他也表示，对于朝廷及各州府，除了阮炽一家之外，其余人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最后，黎宜民表示，希望陈昱能够支持他。大越北部陈昱统治的这些州府，从衙门到卫所，统统归陈昱管理。只要陈昱点头，他立刻派人下旨。 陈昱看完之后，笑着说道：“皇上真是大手笔呀。” 张义回道：“国公爷。这也是您应该得的。您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我们大家都知道。大越北部在您的领导之下，必然会越来越好。当然，也会带动大越南部走向繁荣。” 陈昱说道：“那我想知道的是，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力，需要我做什么呢？” 张义说道：“就是希望国公爷能够支持皇上，帮助皇上守好大越北部地区。” “就这些？” “就这些。”张义坚定地回道。 陈昱说道：“我总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这样的话，我心里有些不安。容我考虑考虑。” 张义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等着国公爷的消息。” 陈昱继续说道：“道长、穆春，你们都先下去。我有些话要和张大人单独谈一谈。” 诚阳子、谭穆春、白殿斌等人就退下了。 大堂里就剩下陈昱和张义两个人。 陈昱看着张义，说道：“说吧。张大人。为什么要投靠黎宜民？” 张义一听，当即给陈昱跪下了，说道：“国公爷。我是为了您呀。” “为了我？”陈昱冷笑道：“你这个理由是不是太搞笑了。如果是为了我的话，你最起码得和我商量一下吧。” 张义解释道：“国公爷。您当时在广西。这边情况紧急，马上就要起兵了，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也可以和班泰等人商量一下呀。” 张义说道：“侯爷。如果通知了班泰等人，他们如果不同意的话，为了防止消息泄露，黎宜民会杀了他们的。” 陈昱呵斥道：“你就狡辩吧。如果没有你支持他，他能有兵力造反吗？” 张义回道：“国公爷。您可能不知道。在大越那边，有很多人是支持黎宜民的。这也是他敢于造反的底气所在。” 对于这一点，陈昱知道，张义没有说谎。大越军方的确是有很多人是支持黎宜民的。这里面除了他的个人魅力之外，阮氏英和阮炽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他们为了维护皇权和自己的权力，在小皇帝登基之后，就开始着手处理那些旧臣。郑可、黎银就是最好的例子。 虽然陈昱离开清化城时，特意嘱咐丁列，一定要维护好黎邦基。但是，阮氏英和阮炽却在陈昱离开之后，暗地里对丁列的势力予以了清理。 这令丁列如临大敌，开始予以反制，朝堂之上风起云涌。陈昱在广西正在如火如荼地巡查吏治呢。听说了这些消息，也是鞭长莫及，无可奈何，只能是处理完广西之事后，再做打算。可是没有想到，黎宜民竟然反叛了。 张义一直在跪着，陈昱也没有让其站起来。 第八百六十八章 人各有志 陈昱继续问道：“大越皇室之间的争斗，无论是黎宜民也好，还是黎邦基、阮氏英也罢。他们愿意怎么斗，就怎么斗。你为什么要参与？” 张义说道：“平日里，黎宜民喜欢到军事学院，说是喜欢看学员的训练。他既然来了，我自然得陪着，于是渐渐熟悉起来。有时候，他还叫我到王府喝酒，起初我都是拒绝的。可是随着时间一长，架不住他总邀请我，我也就同意了。” 陈昱插了一句话，说道：“人无好人，宴无好宴。他就是从喝酒，开始将你拉下水的。” 张义点了点头，说道：“有一次，我喝醉了。就被安排在王府住下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身旁有一位妙龄女子。原来是黎宜民安排的。我正赶到无措的时候，黎宜民进来了，并且表示，这都是十分正常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开始我还有些担心，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什么事情也没有，所以我也就放心了。他邀请我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而且有时候还在府上赌钱。我每次都赢了很多钱。现在想想，这些都是他设计好的。” 陈昱冷笑道：“先用美色，然后用金钱，我想最后一定是许了你一个很大的，让你无法拒绝的官职吧。” 张义回道：“国公爷英明。就在您前往广西担任巡按后，有一次，黎宜民将我叫到了王府。酒喝得差不多了。他就将自己打算攻到清化城，自立为皇帝的想法告诉了我。当时给我吓了一跳，我还劝他不要意气用事。可是黎宜民好像都计划好了。尤其是您去担任广西巡按，暂时也无暇管理大越这边的事情。他希望我能配合他，并且他表示朝廷当中已经有一些人支持他了。军队当中也有人支持他。这次一定是十拿九稳的。他许诺，事成之后，我就可以担任大越的兵部尚书。而国公爷您则升为谅国公，全权负责大越北部的一切事务。” “那你就答应了？” “我当时没有答应。只是表示回去之后好好考虑考虑，过几日给他回信。” 陈昱说道：“我想黎宜民不会让你回去考虑的。他定然要你当场表态。毕竟此事事关重大，稍有不慎，走漏了消息，就前功尽弃了。他既然和你说了，必然要让你答应，如果不答应的话，你都离不开他的王府。” 张义回道：“侯爷说得对。他当时就表示，这是一件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今天必须给他答复。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就得一直待在王府，不能让我走漏了消息。另外，事成之后，他还会把我的所作所为都告诉给国公爷您的。” 陈昱问道：“那你就答应了。” 张义说道：“黎宜民又劝了我很长时间。最后我架不住他的诱惑，就答应了。黎宜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他准备三日后起事，所以给我的时间并不多。通知国公爷也来不及了。我只能召集旧部，再加上军事学院的学员，就跟着他干了。不过黎宜民的确是说话算数。当时提的那些条件，都一一兑现了。只是担心您不答应。所以派我前来，向国公爷禀报此事。”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你先起来吧。” 张义心中顿时有了信心。陈昱能让自己起来，说明此事有门呀。于是，张义就站了起来。 陈昱说道：“此事既然成为既定事实，我再追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还是那句话，大越皇室怎么折腾，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不参与。让我管理大越北部，那我是责无旁贷的。但是有一点得说明白，调走的那些军队，以及军事学院的学员，必须给我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张义回道：“这个绝对没有问题。本来就是借的嘛。回去后，我就如实禀报，随着圣旨，就能一同回来。” 陈昱看着张义说道：“人各有志。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也不能拦着。你想去当那个兵部尚书，那就去吧。只是你要多加小心。大越朝廷自打黎元龙去世后，一直不稳，你好自为之吧。” 张义听了，留下了眼泪，说道：在“我是国公爷带出来的。生是国公爷的人，死是国公爷的鬼。”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张义。这种话，以后给我烂在肚子里。你既然选择跟随黎宜民，那你就是黎宜民的人。与我陈昱毫无瓜葛。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回去给黎宜民带句话。条件我答应了。每年我会向清化交一部分赋税的。那边的情况也不宽绰。你下去吧。” 张义跪下给陈昱磕了几个头，说道：“国公爷。小的告退。” 说完，张义起身就走了。首发 外边自然有人招待张义。 陈昱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他回到了黎玉吕的宅子。 黎玉吕见陈昱进来了，就把孩子给了旁边的灵薇。灵薇知趣地带着孩子出去了。 黎玉吕问道：“都谈完了？” 陈昱回道：“谈完了。和咱们设想的差不多。没有什么幺蛾子。” 黎玉吕说道：“我的这位侄子虽然野心大，但是说话还是算数的。言出必行。在这一点颇有父皇的风范。” 陈昱笑着说道：“只是不知道他是暂时性的妥协，还是真心这么做的。” 黎玉吕一听，眉头一皱，问道：“相公。您的意思是，他这是权宜之计。” 陈昱分析道：“娘子。你不觉得他此次叛乱，选择的时间点，竟然是我在广西巡按位置上的时候。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对我有所忌惮。而且他担心我反对。如果我反对的话，那他定然成不了。所以他选择了张义。然后在事成之后，通过张义与我谈。如此丰厚的条件，无非是稳住我。” 黎玉吕说道：“相公说的对。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那他事后莫非会一点点得将答应您的事情，都收回去？” 陈昱笑着说道：“这个我就不好说了。毕竟他是怎么想的，咱们也猜不到。不过我觉得，他即便是没有能力从我手里将大越北部拿回去。定然也会想在咱们的后代手里拿回去的。这是必然的事情。只是什么时候发生而已。” 黎玉吕听了，沉默了。陈昱分析得非常到位。的确如此。 第八百六十九章 规矩很重要 陈昱担心黎玉吕会多想，就安慰道：“事已至此，也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长期在思明府住着，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黎玉吕说道：“不行。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在思明府待着。因为这里距离清化那边太远。而且谅山府、谅江府等地，咱们也照顾不到。所以，相公。我觉得咱们还是回谅山城吧。或者去陆那县也行。” 陈昱听了，自然明白黎玉吕的意思，他笑着说道：“你这个当姑的，也算是可以呀。你就不怕这么做，惹他不高兴呀。” 黎玉吕叹了一声，说道：“现在也顾不那么多了。最起码咱们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让他不能胡作非为。” 陈昱心想，他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你又能把他怎么样呢？但是面却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有没有效，就不好说了。” 黎玉吕颓然道：“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 陈昱说道：“既然要搬家，那么咱们赶早不赶晚。毕竟妙妙现在怀有身孕，如果走晚的话，我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呀。” 黎玉吕见陈昱这么说，就说道：“相公说得对，那咱们就抓紧回去吧。只是咱们去谅山城，还是陆那县呢？” 陈昱说道：“还是去谅山城吧。黎宜民走了之后，谅山王府还空着呢。如果去陆那县的话，还得现找房子。也不见得有合适的。如果是新建一座府邸的话，那又得耗费时间。你如果想在陆那县落脚的话，只能是等一段时间了。我到了谅山府后，马安排人办。” 黎玉吕回道：“那就回谅山城吧。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陈昱就出去安排搬家一事了。 张义与陈昱谈得十分成功。第二日他就离开了。而陈昱这边则是在准备搬家事宜。 陈昱将此事交给了诚阳子、白殿斌等人。而他在阮廌和郑可的帮助下，对这段时间积压的一些工作进行了处理。 不得不说，陈昱此次前往广西担任巡按，影响了思明府及大越北部地区的一些工作。 虽然有些事情，各州府可以自行处理。但是仍然有一些事情，需要陈昱拍板。あ < 对于比较急的，都直接送到平乐府或者桂林府，陈昱予以处理。但是这一来一回，还是耽误了许多时间。 有一些并不着急的，就堆在了思明侯府那里，等着陈昱回来处理。 由于积压很多，陈昱处理起来也是十分费劲。所幸有郑可和阮廌这两位大越曾经的大臣帮着陈昱处理，效率提高了许多。 随着积压的事务逐步处理完毕，搬家的准备工作也基本告一段落。 陈昱就让黎玉吕、安妙妙他们先行。自己则带着剩余人员随后出发。 当初，黎元龙让谅山王黎宜民到谅山府就藩。陈昱主动将自己居住的谅山侯府让给了黎宜民，改造成为了谅山王府。 而陈昱则和黎玉吕、安妙妙等人搬到了现在居住的思明侯府。 现在，黎宜民谋反成功，当了大越皇帝。黎玉吕为了能够震慑住黎宜民，防止他做出疯狂的事情来，就想搬回去。 陈昱只能是同意她的想法。选择搬回谅山城。 当两支队伍先后赶回谅山城后，搬入了这座曾经的府邸。 张义已经返回了清化，当面向黎宜民汇报了此行与陈昱的商谈结果。黎宜民听了之后，非常高兴。他当即亲笔书写了谅国公府四个大字，命人制作成了匾额，送到了谅山城。 陈昱看着门前的匾额，笑着对黎玉吕说道：“这个马屁拍的好呀。” 黎玉吕说道：“能够让当今皇帝拍马屁。你也是第一人了。” 旁边的诚阳子笑着说道：“国公爷。这都是要写入青史的。” 陈昱暗笑道，这要是在现代，还不得在国公府门前，大家排列整齐，照个相，留作纪念呀。 他此时对于这些功名利禄看得非常淡，笑着说道：“我觉得要想名垂千古，最起码你的对国家，对百姓做出过非常巨大的贡献。仅凭这些小事留青史的话，真没什么意思。” 端详完这块牌匾，陈昱等人就进了国公府。 整个国公府的大致情况，与陈昱离开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府内变得更加奢华了。 黎玉吕知道陈昱向来是提倡节俭的，就问道：“要不要改回原来的样子？” 陈昱笑着说道：“都已经这样了。再改造的话，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所以还是这样吧。” 黎玉吕淡淡地一笑，没有说什么。 陈昱去看了看安妙妙后，就回到了书房。 诚阳子、白殿斌和谭穆春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陈昱问道：“现在情况怎们样？” 诚阳子说道：“据暗卫的线报，张义回去后，咱们那些参与叛乱的卫所，就陆陆续续返回来了。但是，仍然有些人选择了投靠黎宜民，没有回来。另外，这里面有些人是受了张义的蛊惑。说是国公爷您同意了的。” 白殿斌请示道：“国公爷。对于这些人咱们如何处置？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陈昱对于这个问题也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他说道：“此次张义事件，暴露出来我们很多问题。咱们把对军队的管理，完全建立在了对个人的信任面。现在看看，危险还是蛮大的。责任在我。所以就不予追究了吧。能回来的，那还是好兄弟。至于那些留在清化那边的，那就随他们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留是留不住的。” 谭穆春听了，眉头一皱，说道：“国公爷。如果不处置他们。那其他人纷纷效仿怎么办？” 诚阳子和白殿斌也是有这个担心，纷纷看向陈昱。 陈昱笑着说道：“对于这件事。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建立一套完善的制度。防止张义事件的发生。另外，我们也要对下边进行筛选，比如在军中服役多少年，可以选择离开。这种离开，有主动离开的情况，也有被动离开的情况。对于那些服役年限到的，离开了部队，我们对其要进行妥善安置。尤其是那些有残疾，落下病的士兵。我初步有这么个想法，具体的，还得进一步的研究。”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要靠制度来进行管理，无疑是明智的选择。 第八百七十章 人员大调整 陈昱将跟随张义前往清化，协助黎宜民的军队。从军官到士兵，进行了分化。 就是将他们打入到其他卫所里。同时对自己手下的将领，凡是在本部超过五年的，一律予以调整。 同时对于那些跟随张义留在清化，出现的空缺，也都进行了补充。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岗位，那就是谅山军事学院副院长一职。一直以来都是张义担任。自己作为名义上的院长，基本上是不参与学院日常管理的。只有一些重大的事情，陈昱才参与其中。 对于这个人选，陈昱最后决定由甄盛来担任。而甄盛的位置则交给了班泰。而接替班泰担任谅山府知府的，是新安府知府陈虎。 思明府知府历翰宏则接替陈虎的位置。 谭有邦则被任命为思明府知府。 就这么一顿调整，一顿任命。终于算是完成了陈昱的计划。 早期，陈昱曾经对军队的高级将领进行了一番调整。当时原本打算将这些文职人员一并予以调整。但是考虑到这么整，动静有些大，所以陈昱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正好借着张义一事，将这些人调整调整，调动调动。 命令下发后，谭有邦、历翰宏、陈虎、班泰几个人就进行了工作交接。陆续到了新的岗位上。 陈虎与班泰交接完毕后，就到谅国公府面见陈昱。 陈昱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陈虎了。两个人见了面，都非常高兴。 陈昱说道：“让你到谅山府任职，不会觉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受拘束吧。” 陈虎笑着说道：“国公爷。我在新安府干得时间的确有些长了。您不这么安排，我也会主动来找您，把我调整一下的。” 陈昱指着陈虎，说道：“你呀你。本来挺好个汉子。怎么和那帮读书人学起来花言巧语了。你应该在后边加一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虎知道陈昱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是他却说道：“国公爷。我说得都是真的。在一个地方干的时间长了。难免就有些颓废。而且有些安于现状了。身边的人也都熟悉起来，这极容易出问题的。”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非常对。的确是如此。这次张义事件，就给我敲响了警钟。不严格管理，很容易出现问题。关键是，还是大问题。张义则是跟随黎宜民到清化谋朝篡位。如果是要取代我的位置，抢占我的地盘，那麻烦就大了。”^ 陈虎十分坚定的说道：“国公爷。他们如果敢在大越北部作乱，那是绝对不会成功的。最后注定失败。” 陈昱回道：“失败是一定的。但是咱们成功了，也是惨胜。将他们消灭，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此消彼长，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陈虎说道：“我听说张义跟随黎宜民作乱，当时是十分震惊的。真没有想到，他竟然敢这么做。枉费了侯爷对他的信任。” 陈昱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嘛。这小子前一段时间代表黎宜民来找我谈一谈。黎宜民抓住了他的把柄，许诺让他当大越的兵部尚书，让我当国公爷管理大越北部。他就答应了。” 陈虎听了，说道：“国公爷。您就这么算了。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呀。其他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陈昱说道：“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其他人愿意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只需要做好我的事情即可。这次对你们调整，也是一个措施吧。这对你们、对我、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陈虎建议道：“国公爷。我觉得应该建立一种常态。定期就对大家进行调整。防止一些别有用心之人长期待在一个地方，容易出现大问题。”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和郑可、阮廌二人谈过此事，并让他们研究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陈虎作为一方大员，自然听说过郑可和阮廌的大名。他笑着说道：“国公爷去了一趟清化，竟然把这两位老大人请过来了。真是厉害呀。” 陈昱说道：“这也是机缘巧合。要不是阮氏英把阮廌关了起来，把郑可扳倒。他们两个人怎能加入我们？客观地说，咱们还真得感谢阮氏英。” 想着这个美丽、有野心的女人，就这么香消玉损了，陈昱还是有一些替他感到惋惜的。 陈虎安慰道：“国公爷。这都是她自作自受。您在帮助他扳倒郑可郑大人之后，她竟然派人对付你，要将你置于死地。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自己娘俩搭了进去。这不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是什么。” 陈昱笑着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客观地说，如果能将我留在清化。无论是死是活，那都是对她极为有利的。可以说是消除了一大隐患呀。” 陈虎回道：“她的奸计真要是得逞的话，那绝对是捅了马蜂窝。咱们当今这位皇帝会怎么做？没得逞，都敢公然叛乱。您要是出了问题，他不还得肆无忌惮呀。” 陈昱听了，脸色大变，突然之间想起了很多事情。 陈虎看到了陈昱的样子，忙问道：“侯爷怎么了？” 陈昱回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些问题。你的话启发了我、提醒了我。” 陈虎一听，问道：“侯爷是什么事呀？” 陈昱说道：“就是阮氏英要杀我一事。据我掌握的情况。阮氏英说是黎银向其提出来的。黎银作为鱼竿组织首领，他自然知道万一行动失败的话，那我定然会疯狂的报复的。他为什么还要建议阮氏英这么做呢？” 陈虎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他们考虑问题太简单了。只考虑成功，而没有考虑失败。” 陈昱回道：“也有这个可能。可是在我看来，黎银怂恿阮氏英，绝对是有他自身的原因的。或者可以这么说，他是被人利用了。” 陈虎见陈昱这么说，有些恍然大悟。说道：“当今大越皇帝黎宜民。” 陈昱笑着说道：“和你说话，就是轻松。如果黎银是黎宜民那边的。黎宜民让黎银向阮氏英建议趁机除掉我。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势必会把水搅浑。在水浑这种情况下，黎宜民才好浑水摸鱼呀。” 不得不说，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第八百七十一章 套路很深 为了把这件事情搞清楚，陈昱将郑可、阮廌、诚阳子等人都叫来了。 他将自己和陈虎说的这件事向大家做了介绍。 然后，问道：“各位。怎么看这件事。郑大人。你先说说吧。” 郑可一直在大越政事院，对于大越朝廷中的事情知道的非常多。而阮廌致仕多年。虽然也有获得情报的渠道，但是与郑可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因此陈昱才让郑可先说。 郑可说道：“国公爷。黎银作为鱼竿组织的首领。他主要是向皇帝负责的。开国的太祖皇帝，还是先皇，都是这样的。虽然太宗皇帝驾崩后，当时的小皇帝还年幼，太后阮氏垂帘听政，但是黎银依旧是对其负责，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黎银不可能背叛皇帝、太后，而与黎宜民勾结的。” 陈昱听了，问道：“那依郑大人的意思。黎银就是自作主张，建议阮氏英对付我了？” 郑可分析道：“这种可能是有的。但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黎银被人忽悠了。有人利用黎银，对付你。” “哦？”陈昱听完，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谁这么大能耐，竟然将黎银忽悠了。阮炽？不应该呀。他直接向阮氏英建议。阮氏英安排人做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不是他。那能是谁呢？” 大家都看向郑可，不知道郑可怎么说。 郑可继续分析道：“我觉得极有可能是莫天龙。第一，他是黎银身边的得力干将，深受黎银的信任。所以他要是建议黎银这么做，黎银还是有可能同意的。第二，就是黎宜民如愿当上了皇帝，任命莫天龙担任了鱼竿组织的首领。这两件事穿到一起来看，就有些太明显了。” 阮廌说道：“关于黎宜民任命莫天龙担任鱼竿组织首领。不是有传言嘛。说是莫天龙利用其在鱼竿组织的旧部，协助黎宜民当上了皇帝，出力很多，深受黎宜民的信任，因此才得以担任鱼竿组织的首领。” 郑可听了，笑着说道：“这就是黎宜民和莫天龙的高明之处。此次黎宜民能够取得成功，军队那是出力最多的。且不说大越这边有很多军队都支持黎宜民，就是张义带去的那些人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绝对能把他扶上皇位的力量。鱼竿组织能干什么。无非是暗杀、软禁反对黎宜民的人嘛。可是咱们也没有听说，除了阮炽一家外，哪家倒了霉呀。就是阮炽的门生故吏也都是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诚阳子附和道：“郑大人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一个理儿呀。这个黎宜民真是厉害，竟然将莫天龙偷偷挖了过去。” 陈昱经郑可这么一分析，对整个事件又有了深刻认识，他说道：“不错。我觉得黎宜民最初招揽莫天龙，应该是为了及时获取情报。毕竟鱼竿组织还是以收集情报、抓捕、暗杀为主要工作的。可是随着事态的发展，尤其是黎元龙驾崩后，小皇帝登基，我再到朝廷掺和这么一下。令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也导致黎宜民改变了策略，让莫天龙向黎银建议，把我直接留在清化，无论是死是活，那可都是可以扫除一个威胁的。” 诚阳子继续说道：“这个建议对于大越朝廷来说，绝对是可行的。黎银自然会同意的，并且向阮氏英做了禀报。阮氏英也想趁此机会解决一切威胁到皇权的人。这件事就这么成了。” 阮廌赞叹道：“黎宜民这招真是高呀。如果成功了。那么国公爷的手下就会对大越朝廷不满。黎宜民就可以趁机向清化方面发难，夺取政权。如果阮氏英她们没有成功，那么国公爷定然会对付她们，黎宜民还是有机会登上皇位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国公爷选择了第三种方式，既往不咎。” 郑可则顺着阮廌的话，继续说道：“于是黎宜民只能是等到国公爷接任广西巡按，无暇大越这边的时候，趁机发难，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在清化方面支持自己的大臣配合之下，率领张义提供的军队，迅速完成了谋朝篡位。” 陈昱说道：“咱们这么一分析，整个事件都清楚了。不得不说，这个黎宜民还真是有些能耐。就这么一步步登上了皇位。” 郑可说道：“黎宜民还是很有能力的。当时太宗皇帝因为他的母亲杨氏贲飞横跋扈，要废了黎宜民皇太子的身份，向我们这些大臣征求意见时，我、丁大人都是反对的。因为皇太子并没有做错事。有问题的是他的母亲，要处理也是得处理他的母妃呀。倒是阮炽坚决支持太宗皇帝的想法。” “这是因为如果把黎宜民扳倒的话。阮炽的外孙就能顺利当上皇太子了。他自然是支持的。” 郑可叹了口气，说道：“无论我们怎么反对，太宗皇帝最后还是将他降为谅山王。将阮氏英的儿子黎邦基扶上了皇太子之位。” 其实在陈昱看来，黎元龙当时这么做，就已经埋下了今日的恶果。一个有能力、有抱负的人，你可以剥夺他的身份、爵位，以及官职等，但是你剥夺不了他打算实现梦想的心。这么做，只会更加坚定对方的信念。令其更加努力，为实现梦想而努力奋斗。 黎宜民就是这样的人。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皇太子的身份被废掉而自暴自弃。而是静下心来，默默地努力着、准备着。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而黎宜民时刻准备着登上皇位。黎元龙的突然暴毙，小皇帝的突然登基，陈昱将郑可、阮炽先后请出朝廷，陈昱到广西就任广西巡按，这些都无疑给黎宜民提供了便利条件。 而黎宜民恰恰抓住了这次机会，利用好了这些外在条件，从而成功谋朝篡位，登上了皇位。 这是一个逆袭成功的典型案例。 虽然黎宜民做得有悖常理，而且还有些血腥，但是，毕竟他取得成功了。 有些时候，事情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有成败。 而历史则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第八百七十二章 原来是真的 陈昱见郑可说起，反对废掉黎宜民，就问道：“那这里面有没有阮氏英在背后吹枕头风呢？” 郑可回道：“这是必然的。阮炽都旗帜鲜明地表示同意了。那阮氏英自然也是同意的。”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帝王之家真是复杂呀。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这也是阮氏英种下的因果。到头来，还不是搭上了一家的性命。得不偿失呀。” 如果阮氏英不运作此事，将黎宜民废掉。黎邦基成年后，封个王爷。到自己的封地，逍遥自在，岂不是快哉。这倒好，儿子被杀，自己及阮家就这么没了。不知道九泉之下的阮氏英是不是会感到后悔。当初就不应该争这个皇位。 可是一切都晚了，回不到从前了。 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郑可和阮廌跟随陈昱之后，陈昱就将二人进行了分工，郑可主要是负责衙门这一块，而阮廌则负责军队这一块，至于诚阳子，陈昱则让他负责司法这一块。 这三个人就相当于大明行省的布政使司长官、都指挥使司长官、提刑按察使司三个部门的长官了。只是没有挂牌办公而已。 有了他们三人的鼎力配合，陈昱轻松了不少。可以有闲暇的时间陪黎玉吕和安妙妙了。 大明那边和大越那边都没有什么大事件。两边的情况可以说是风平浪静。陈昱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地区的建设当中。 陈昱发明的第一个水电站，落户陆那县。为衙门、城外的交易场所以及大户人家提供了照明。黄石的工坊也发明了几种利用电力的机床。加工东西的效率大大提高了。 电力的使用，可以说是皮毛而已。 陈昱既然已经坐镇谅山城，将谅国公府放在了这里。他就得继续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继续带领大家发家致富。 他的第一个大手笔就是，在谅山城外建立第二个水电站。 大越各州府水系十分发达，能够用来建造水电站发电的，有很多。 因此，选址并不困难。陈昱带着人进行了一番勘查，最后根据实际情况，陈昱设计了水电站图纸。 由于是第二座水电站，有了之前设计、建设的经验，以及以黄石为首的一群经验丰富的人员，这次建设可以说是顺顺利利，稳步推进。 至于建造水电站的各类材料。信任谅山府知府陈虎，带领大家积极筹措，为水电站的建设提供了保障。 工程进展很快。平日都是黄石在工地上指挥着。陈昱只是偶尔去看一看。 陈昱在谅山城建立水电站，绝不仅仅是为城里提供照明，而是有更大的动作。 他要利用电力，发展工业，将辖区驶向快车道。 由于郑可、阮廌和诚阳子三人分担了陈昱很多的工作，外部环境也没有那么紧张，所以，陈昱得以有大把的时间来谋划此事。 首先他组织人建立了一个电线厂，无论是变压器，还是传输用的电线，以及接入千家万户的电线，都可以进行生产。 电线的制造，需要铜、橡胶等材料。 对于橡胶来说，大越这边并不缺。所以这个直接就能搞定。 倒是铜矿，费了很大的劲，才在谅山府与太原府的交界地带发现了一座铜矿。 可以说，陈昱现在是金银铜铁四大类矿都有了。金矿和银矿虽然是在吕宋，但是定期会送来稳定的金块和银块。 铜矿和铁矿则都在大越这边。虽然消耗量会越来越多，但是，储量和产量还是能有保障的。 至于开采铜矿，需要很多劳动力。这一点到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陈昱前期在广西担任巡按时，曾经派遣青龙卫对平乐府、浔州府和南宁府的山贼进行了围剿，抓获了大量的山贼。在清理广西其他各州府时，也进行过围剿山贼的行动，又俘获了很多山贼。 陈昱将这些人最终送到了铁矿那里。 现在既然发现了铜矿，除了在当地招募了一些人员外，就将这些山贼都调到了这里。 陈昱对于这些山贼，并不是资本家剥削黑人奴隶那么惨无人道。他除了管吃管住之外，还会给这帮山贼，现在应该叫劳力了，给他们一些工钱。当然了，工钱没有从当地招募的村民那么多。 这已经让那些山贼很满足了。毕竟他们被俘后，原本以为要么是被处死，要么是被关进大牢，遭受非人的虐待。 现在却被安排在铜矿工作，并且还管吃管住，有工钱可拿。 这绝对是天上掉下来了馅饼呀。即便是一份工钱都不给，也得在铜矿干活。 工头拿着皮鞭在后边监督着，凡是有偷懒的，不好好干活的，没有达到预期的，就是一顿皮鞭。罚你几天禁闭，饿你几天，那真是凄惨呀。 当你告别了绝望，看到了希望的时候，你就会非常有动力，而且干活很有劲。 这令陈昱颇感意外。 但是，仍然有极个别人员，有侥幸心理，策划逃离铜矿。 可是他们经过周密策划，成功逃出铜矿不久，就被陈昱事先埋伏在周围的人员给抓获了。 对于这种人，陈昱是绝不手软的。他命人召集了所有人员，当着这些人的面，直接将逃跑者就地处决。 这就是一场现场教育课。 令在场人员为之动容。这么做，无非是向大家表明，你可以选择逃跑，但是让我们抓住的话，就像他们这样，直接被处决。根本就没有什么审判、商量呀。 现场教育课，上得十分成功。大家都深受教育。包括那些招募来的，附近的村民，也都断了离职的念头，乖乖在铜矿安心上班了。就是家里到了丰收的季节，也不敢回去帮忙收地。 陈昱听说后，特意命人将这些村民召集起来，将招募来的村民，与俘获的山贼，进行区别对待。并且当场表示，大家要想回家收地，提前几日告诉矿上就行。如果不想在铜矿干的话，直接向矿上提出申请。矿上将根据情况，予以批准。 这番话，令村民感到将信将疑。 最后，有几名胆大的村民不想在矿上干了，想要回家务农，就向矿上提出了辞职申请。 矿上收到申请后，竟然批准了。 这几名胆大的村民就告别了铜矿，返回乡里继续务农。 经此一役，大家才知道，原来这是真的呀。 第八百七十三章 黎玉吕的举荐 水电站、铜矿、橡胶厂、电线厂，都在建设之中。 陈昱这段时间除了处理一些重要事宜外，基本都是在这几个工地视察。 原本陈昱就建过铁矿，从铁矿调拨一些技术人员，劳力又能有保障，因此，铜矿进展速度还是很快的。为了更好的管理铜矿，陈昱特意将铁矿的副矿长张忠栖调到铜矿担任矿长，全权负责铜矿这里。 橡胶原料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制作橡胶还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陈昱虽然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是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因为他脑海中有各种各样的资料。 对于制造橡胶的技术，自然也在其中。由于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人员，陈昱只能是自己上阵，带领一批人进行科技攻关。 由于黄石在水电站那边，而他的大弟子权明还得负责原来的工坊。陈昱只是暂时打理这里，不可能一直待在橡胶厂。 所以，橡胶厂的负责人，就成了陈昱首要解决的了。 黎玉吕看着吃饭时还在思索的陈昱，就问道：“相公。又遇到什么难事了？” 陈昱就回道：“这不咱们建立了一个橡胶厂嘛。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厂长。暂时我还能兼着，可是迟早得找个厂长呀。找了几个人选，可是都不太合适。” 黎玉吕说道：“要不让黎春来吧。他一定没有问题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昱说道：“不错。黎春来，绝对能够胜任。那就让他来吧。娘子。你是不是有些想他了。” 黎玉吕一听，诈怒道：“你说什么呢。我替你排忧解难，你却这么说我。” 陈昱笑着说道：“我说的没有问题。是你想歪了。好了，我现在就通知他过来。” 说完，陈昱就跑了。 黎玉吕对旁边的安妙妙说道：“你看看他。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火急火燎的。跑得那么快，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安妙妙微微一笑，说道：“相公还是怕你的。” 黎玉吕忙说道：“妙妙。你可不能挤兑我呀。这要是传出去，我不被人家说成是河东狮呀。” 安妙妙说道：“咱们姊妹闺中说的话，怎么可能传出去呢？” 说完，她看向了旁边的灵薇和碧琴。 两个丫鬟也都是冰雪聪明，她们忙表示，不会传出去的。 倒是旁边的陈香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们，没有说什么。 安妙妙问道：“香儿会不会说呀？” 陈香稚嫩地说道：“说。说。说。” 连说了三个“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黎玉吕没好气地说道：“你知道什么呀。你就说。” 陈昱当即写信，让白殿斌派人送去，将黎春调过来。 很快，黎春交接完毕工作，就赶到了陈昱这里报到。 陈昱笑着说道：“黎春。我这里正愁人手呢。你家郡主举荐了你，干不好的话，她可是要惩罚你的呀。” 黎春拱手说道：“国公爷。我一定尽力去做，只是对于这个橡胶厂，我并不熟悉，担心做不好。” 陈昱说道：“哪有人什么都会的。你作为厂长，做好管理、监督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黎春回道：“那我试试吧。” 陈昱说道：“试什么试，就你了。我说你能干好，你就能干好。” 黎春见陈昱这么说，只好答应了。 陈昱领着黎春在厂子里转了转，并向其介绍了一下厂里的情况。车间里也查看了一番。走了一圈，再加上陈昱的讲解，黎春对这个橡胶厂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陈昱说道：“这个橡胶可以做很多东西。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电线。将电运送到各处，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黎春说道：“起码我知道，国公爷建的铜矿、橡胶厂、水电站以及电线厂，会招募很多的人，这解决了一部分百姓的生活。”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的确能够解决一部分百姓的生计。我在城里改造贫民区，在城外进行村庄改造，只是改变了他们的生活环境而已。要想让大家过上幸福的生活，这还远远不够。在大越北部地区，沿海有一些平原，其他地区基本上以山区为主，而就农田来说，就少了许多。虽然大越北部人口稀少，但是仍然是地少人多的局面。南北贸易解决了一部分人的生计。军队也招募了一些农家子弟。但是这远远不够。还得有其他途径来让大家增加收入。现在的情况是，凭着目前的土地情况，大家吃饱饭，不饿肚子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要想增加收入，我建立的这些厂子，就如你所说，也是一个让百姓增加收入的途径。接下来，我还会建设其他的厂子。” 陈昱阐述的宏伟蓝图，的确是令人欣喜若狂。要知道，自古无论是和平时期，还是战乱时期，老百姓都是最苦的。 战争让大家背井离乡，过上了逃亡生活。而和平时期，各种天灾，官府和豪绅的欺压，也让百姓穷困潦倒。要知道，在风调雨顺的时节，百姓也只能是吃个包饭而已。如果是遇到灾年的话，那就只能是处于饥饿状态。有些人甚至是被迫卖儿卖女。 黎春也被陈昱的话感动了，他说道：“请国公爷放心。我一定把这个橡胶厂管理好。争取早日制造出好的橡胶。” 陈昱笑着说道：“黎春呀。我知道你是个工作狂，干起活来不要命。你能干好，这我是绝对有信心的。我只是有一个要求。” “国公爷请讲。” 陈昱正色道：“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太劳累了。要知道好身体是最基本的。没有了好身体，你想干事业，都干不了了。我还指望你给我守住这些产业呢。这不是规劝，这是命令，知道吗？” 黎春见陈昱说得如此正式，只好拱手说道：“多谢国公爷关心。我一定按您的意思办。保重好身体，管理好橡胶厂。” 陈昱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如果把身体累垮了。大郡主饶不了我。那我可就惨了。” 黎春听了，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真没有想到，堂堂大越谅国公，竟然是个怕老婆的主。 第八百七十四章 黄福的来信 黎春的到来，减轻了陈昱极大的压力，起码橡胶厂这边，就不需要他投入太多的经历，只是有些黎春等人无法解决的问题，才会找到陈昱。 橡胶厂的日常管理，黎春完全能够应付过来。 水电站、铜矿、橡胶厂陆续步入正轨，而接下来的电线厂建设，以及整体电力输送布局、电力应用，则是摆在陈昱面前的重中之重。 由于有了橡胶厂的前车之鉴，陈昱觉得，电线厂虽然尚未开始建设，厂长的人选已经提上了日程。 由于陈虎刚刚到任，对于谅山府的情况，还不十分了解，正处于熟悉阶段。 负责军队的刘八斤，虽然来的时间比陈虎长一些，可是他一直在军队当中，对于地方上的事务，并不了解。 而黎玉吕已经为陈昱提供了黎春这个人才了。再让她帮忙找，有些不像话了。而且黎玉吕也不可能再推荐人选了。因为很容易让人家误会，误以为黎玉吕开始插手政事了。这在官场上可是大忌呀。虽然女人的枕头风自古就存在，但是赤裸裸走到前台的，没有几个，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就在陈昱苦苦找寻电线厂厂长人选之际，白殿斌送来了一封信。 信是黄福写的。 黄福首先对陈昱荣升谅国公表达了自己的祝贺。然后就是感谢陈昱将自己的儿子黄立调到了谅江府，陪在自己的身边。紧接着就把黄立在谅江府的表现，向陈昱做了汇报。 看到这里，陈昱不由地一笑，这位老同志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一大顿，重点定然是放在了后头，而且与他的儿子黄立有关。 果然如陈昱所料，接下来的一页，也就是最后一页，黄福才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他听说陈昱在谅山府这边建矿、建厂、建电站，动静弄得这么大。定然是需要一些人才的。他就想让他的儿子黄立到谅山府这边锻炼锻炼。希望陈昱能够成全。 原来是为了这个呀。 陈昱自然明白黄福深层次的意思，绝不是让黄立到谅山府这边锻炼那么简单。 如果说锻炼的话，谅江府相对来说更好，这里有陆那县的交易场所，距离新安府和建昌府也都相对于谅江府而言，很近。来往的商队、马队，未来的发展趋势，谅江府绝对是大有可为的。 黄福年事已高，干不了多久了。而他的儿子黄立自打调到谅江府，就如黄福所述，干的那些工作可圈可点，的确是一个人才。这一点陈昱是承认的。 而黄福想把黄立调到谅山府，调到陈昱身边，无非是想让黄立在陈昱身边，可是大显身手，获得陈昱的信任、陈昱的重用。这是谅江府无法提供的。 严格地说，黄福属于降将。这位老将原来可是思明府黄家土司手下的“四大名将”之一。 这四个人当中，只有黄福投靠了自己。而且老人家自始至终对自己都是无比忠诚的。丝毫没有异心。 想到这里，陈昱不由地想起了张义。这位前卫队队长。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最后竟然背叛自己，选择跟随黎宜民。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黄福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当年黎玉吕力荐黎春进入思明府担任官职。 当时思明府有一个推官的空缺。当陈昱提出此事时，思明府方面原本是要提拔黄立担任此职的。 最后，陈昱将黄立调到了谅江府，黄福的身边。思明府这个推官的位置，就安排给了黎春。 黄福和黄立对于此事，也是毫无怨言。 想到这里，陈昱决定，就让这个黄立担任电线厂的厂长吧。希望他能够胜任。也算是了却黄福的一个心愿，也是自己对这些年黄福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奖赏吧。 于是，陈昱就给黄福回了信。先是问候了一下黄福的身体，然后就提出，让黄立到谅山府担任即将成立的电线厂厂长。同时，陈昱也将自己的规划透露给了黄福。也是让他知道，这个电线厂厂长的位置是十分重要的。 写完信后，陈昱就命白殿斌派人送到谅江府黄福那里。 解决了电线厂厂长人选问题，陈昱就开始谋划电力布局、电力应用上了。 铜矿已经产出矿石，并且开始进行冶炼了。水电站那边进展也是非常快。橡胶厂有黎春在那里盯着，虽然是一个新兴的产业，但是有陈昱提供的工艺流程，进展并不慢。 电线厂也处于筹建阶段，待黄立赶到谅山府后，铜线、橡胶等基本都能生产出来，电线厂也将进入试产阶段。 陈昱则开始研究电力布局和电力应用。他首先想到的是，将电力应用到农业上面。 谅山府这里基本上都是山区。有些村落共用一条河。上游和下游的村庄时常因为农田供水问题大打出手。 自打陈昱接任谅山府知府时，就经常遇到此类问题。但是也是治标不治本。当时大家和解了，官府也提出了今后供水的一个原则，让各村遵从。可是总有不尽人意的地方。 除了争水之外，有的地方是梯田，山间的泉水、河流是往下走的。有些高的地方，能够利用水车将水运到上面去。可是有些地方就不具备这个条件，村民们只能是利用人力背水上去，这极大地耗费了人力物力。 陈昱当时正忙于同大明、大越作战，忙于城里的贫民区改造、忙于城外的村庄改造，忙于南北贸易的开展，忙于海外贸易的拓展…… 因此，他虽然知道这个情况，可是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此事。 现在各方面已经步入正轨。尤其是自己此次担任广西巡按，将南北贸易广西这段山贼基本清理干净。官府和豪绅也都处理了一批。短期内这里应该是风平浪静的。 所以陈昱打算在谅山府建电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为农田运水。 利用抽水机，将水从低处抽到高处去。这就节省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村民再也不用为农田背水了。村落间也将进入和谐的状态。 抽水机的资料，陈昱十分轻松地就从脑海中搜索了出来。现在他对自己头脑中的资料搜索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要比刚到这个时代时，不知要高出几倍呢。 第八百七十五章 指明方向 电力绝对是让社会进入快车道的一个重要支撑。 抽水机也只是众多利用电力的东西之一。而且是及其普通的。 就是这个普通的东西，为现在的农田灌溉提供了极大的方面。可以说发生了质的改变。 这是这个时代的人，想都不敢想的。 陈昱让陈虎安排人对谅山府附近山村需要利用抽水机的村庄进行调查，以便接下来为他们布置电线，安置抽水机。 如果仅仅是为村民提供抽水机，这个现代设备，就铺这么长的电线，那真是用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 陈昱还准备将脱粒机等简单的机器都发明出来。帮助农民提高生产力。 至于利用汽油的运输车辆、起垄机、播种机等这些设备，只能待发现石油，并能从中提炼出汽油后，在研究了。 目前时机尚未成熟，只能是放一放了。 城外的农村地带，主要是为了农业生产。城里那应用就多了去了。谅国公府、衙门、店铺、大户人家的基本照明。工坊可以增加一些用电的设备。各种作坊自然也可以利用电力，提高生产力。 同等条件下，产出增加，势必会提高收入，也加大了对外货物的供应量。 要知道随着陈昱四支远洋船队的不断拓展线路。与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开展贸易往来的国家是越来越多。 虽然前期陈昱采取了一些措施，可是对于满足这与日俱增的贸易量，还是颇有些吃力的。 要知道陈昱刚刚清理了广西三府的贸易环境，影响南北贸易的因素，无论是山贼，还是官吏和豪绅，都受到了致命打击。因此，这也无形中提高了南北贸易线的运输速度。 但是与日益增长的贸易量来说，可以说是杯水车薪。 陈昱只能是利用担任广西巡按的机会，将广西这边清理一下，至于湖广、广东、江西、南直隶等地，他也是鞭长莫及，无法予以解决。 所以，想要提高南北贸易的货运量，还是十分困难的。 有了电力，无论是织布、还是制造瓷器、开采铜矿、耕种等，那都是大幅提高速度。 谅山府这边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建设。 接到陈昱回信的黄福异常激动。他将陈昱的亲笔信交给了旁边的儿子黄立，说道：“谅国公答应为父的提议了。” 黄立听了，非常高兴，激动地说道：“真的？” “你看看吧。” 黄立接过父亲递过来的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从头大尾，一字不落地看了起来。 他是越看越激动，越看越兴奋。最后竟然说道：“父亲。谅国公竟然让我当电线厂的厂长呀。” 显然，这个任命大大出乎黄立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能够在陈昱身边当个随从，跟着他学习一些东西，见见世面，就很好了。没有想到陈昱会让他独当一面，成为电线厂的厂长。 对于陈昱的这个任命，也是出乎黄福意料之外的。从信中可以看出，陈昱对这个电线厂那是十分重视的。无论是铜矿，还是橡胶厂，都是为制作电线做准备的。而水电站发出的电，是需要用电线传递出去的。 黄福虽然没有参与过这些工作，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在谅江府就有一座电站。 这也是陈昱建造的第一座水电站。为陆那县及其周边提供了便利。 不愧是老同志。黄福虽然像儿子黄立一样激动，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教训道：“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这么大的人了，就这么沉不住气吗？遇到大事，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一定要冷静。这要是在谅国公面前，你也这样吗？” 黄立立马冷静了许多，恭敬地说道：“父亲，教训的是。我是有些孟浪了。” 黄福说道：“谅国公将如此重任交给你。你可不能让他失望，给我丢脸呀。” “是的父亲。我会好好干的。” 黄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信你也看了。这个电线厂是谅国公下一步谋划的重要一环，也可以说是重要支撑。你可不能出岔子呀。耽误了侯爷的大事，那罪过可就大了。” 黄立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说道：“父亲，我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的。只是这个电线厂里面各方势力都会参与的。我去应如何把握呢？” 黄福说道：“无论是哪方势力，都是不敢耽误谅国公的大事的。你只需要按照谅国公的意思办，就是了。你是谅国公亲自任命的电线厂厂长。你按他的意思办事。谁敢和你唱反调。如果真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这么做，我相信谅国公不会袖手旁观的。都不需要你向他汇报，他就能支持处理。” 黄立担忧道：“那对方就会误以为是我向谅国公告的状。那岂不是就得罪人了。” 黄福没好气地说道：“当官哪有不得罪人的。关键是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事情得罪人。你如果得罪了谅国公，那就彻底废废了。你如果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利用手里的权力，得罪了人，那谅国公一定饶不了你。所以你只需要安心做好本职工作，然后观察好身边那些官员，尤其是与你有往来那帮官员。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也能从容应对。” 黄立回道：“父亲。我记下了。” 最后，黄福说道：“我也干不了几天了。你要想有好的发展，那就一定要引起谅国公的注意，凭你的聪明才智，做到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我自打跟随谅国公后，我就一直在琢磨，怎么样才能一直平稳地干下去。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父亲。” 黄福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踏踏实实，任劳任怨，坚定地跟着谅国公走。忠心不是一天、两天能体现出来的，也不是一件事、两件事所能体现出来的。需要日积月累、长时间的表现。” 黄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黄福继续说道：“谅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张义，竟然选择跟随黎宜民谋朝篡位。虽然谅国公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惩罚他，但是这件事对他打击还是蛮大的。所以，他对身边的人又重新进行了审视和判断。前不久的人员调整，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所以，你要想获得他的信任，就有些难度了。不过你按我说的去做。最终会赢得谅国公对你的信任的。前提是，你得坚持住，你得能忍受住。” 黄福的话，无疑为黄立指明了方向。 如果张义有黄福这样的领路人，也就不会选择跟随黎宜民了。 也许，这就是张义的宿命吧。 第八百七十六章 抽水机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黄福为黄立创造了这次好机会。 至于黄立能否把握住这次机会，能否利用好黄福给的这次机会，只能靠黄立自己了。 黄福向黄立说得这些话，分析得这些事情，讲的这些道理，只是起到辅助作用的。 关于这一点，黄福和黄立都十分清楚。 黄立准备妥当，就告别家人赶奔谅山府。 黄立赶到谅山城时，正是时候。 铜矿那边不仅开采出来了大量的铜矿石，而且还冶炼出来了铜。至于橡胶厂那边，也已制造出了橡胶。 发电站那边筑坝已经进行了大半了。 陈昱也已经将电线厂筹建的差不多了、 他见到来报到的黄立，就笑着说道：“黄立呀。你来的还真快。我原以为你怎么还得有个两三天，才能到。” 黄立恭敬地回道：“国公爷。家父收到您的回信后，就让我马上赶来。咱们这边的建设进入到了关键时候，早一天过来，就能早一天投入工作。” 陈昱点了点头，十分满意地说道：“你这个态度很好。眼下是电线厂的关键时期。各种原材料都已经准备妥当，试生产也已经在进行当中。我希望你尽快进入角色，把电线厂管理好。产品生产好。” 黄立回道：“请国公爷放心。我一定管理好电线厂。” 陈昱继续吩咐道：“电线厂，你要把我这几点。第一，一定要抓好安全。不要让人出问题。这是底线。第二，你要抓好质量。电线的质量如果不过关的话，那就会影响很多事情。第三，你要抓好管理。整个厂子一定要运行顺畅。不要出现磨洋工，罢工等情况的发生。” 这三点，陈昱总结的非常好。其实还有许多需要管理的。只是相对于这三点，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黄立都一一记下了。 陈昱依旧是按照惯例，带着黄立到厂子各处转一转。除了实地查看情况外，还让大家认识认识这位新上任的厂长。目的就是为了今后更好的工作。 黄立担任电线厂厂子后，这边的事情就不需劳烦。 陈昱就亲自带着几名工匠，开始攻关抽水机的研制。 抽水机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水泵”。主要的目的就是将水从低处提升到高处。不仅农田灌溉使用。就是矿山、以及日常低洼地带的排水，都可以使用。 比如，出现了水灾，一些低洼地带的排水，就可以利用这个抽水机。 抽水机的种类很多，陈昱最终选择了最为普通的一款进行研制，原因很简单，现在这个时代，高端产品研发很困难。因为一些配套的东西研制起来，耗费时日很多。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一些零部件，可以利用车床进行制造，可是有些零部件，现有加工设备也无法制造。陈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人工锻造。 不得不说，黄石派给自己的这些工匠，水平那是相当的高。根据陈昱设计的图纸，硬是手工制造了出来。 陈昱接过完成的配件，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夸赞道：“不错。做得非常好。就按这个路子，继续建造。” 虽然人工打造的，没有机器生产的那么光滑、整齐，但是使用起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耗费时间有些长。远没有机器设备生产的效率那么高。 眼下能生产出来，就已经不错了。管他什么效率呢。 将这些部件进行组装，很快一台抽水机就已经生产出来了。 陈昱就选在了水电站旁边的堤坝进行抽水试验。 旁边的村民闻讯，纷纷前来观看。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 “听说叫“抽水机”，能够将水运到山上去。” “这么神奇。能有这么厉害吗？可别是中看不中呀。” “嘘。你可别在那里瞎说。这可是谅国公发明出来的东西。小心他治你的罪。” “我可听说了，谅国公发明这个抽水机可是为了咱们山上的农田。” “我也听说了。有了它，就不用往山上背水了。它直接就能把水运上山。”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这台抽水机。 而陈昱这边正对抽水机进行最后的调试。电源那边已经连接上了。管子也都摆放好了。 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陈昱一声令下，早有人就按下了开关，抽水机开始轰鸣起来，过不多时，就见远处的山坡上一片哗然。 有人大喊道：“出水了。出水了。” 一些在抽水机旁边驻足观看的百姓和官吏也赶忙跑去看。 陈昱在下边一番不屑的表情。一个小小的抽水机就让你们这么惊讶。将来我造出来大物件，你们还不得晕过去呀。 陈昱依旧正在抽水机旁边观察抽水机的运行。基本的抽水功能完成是没有问题。关键是抽水机的马力究竟能够将水运到多高，这个是本次试验的重点。 面前的这个土坡，如果按照垂直距离计算的话，也就两层楼那么高，五米左右。这个距离在实际当中，并不算高。 陈昱又命人选了一个七米多高的山坡，继续进行试验。虽然依旧能把水抽上去，但是水流明显要比刚才小了许多。显然，随着高度的增加，在抽水机功率一定的情况下，水流必然是越来越小的。全网 . 直到十米高的山坡，抽水机将将能够把水抽上去。 这说明，十米高，已经是这台抽水机的极限了。 此次试验，可以说是，取得了成功。起码抽水机能够正常运转，而且能够将水抽到十米那么高。这在当时是无法想象的。 有的村民就壮着胆子问道：“谅国公。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用上这个东西呀？” 陈昱笑着说道：“它叫抽水机。就是能够把水从低处抽到高出。大家刚才也看到了，它最高能够输送到十米那么高。我们这里梯田比较多。有了它，就能把水运到山上了。最快也得一个月后，因为我们生产需要时间。咱们村距离谅山城很近，电线从电站拉过去，就能用了。我们只能是争取提前使用。” 陈昱的回答，令百姓沸腾了。 再有一个月，就不需要背水上山了。想想都很美。 第八百七十七章 问题很多 抽水机试验取得了成功。 接下来，就是进行量产了。 无论是铜、铁、橡胶等原材料，绝对是能够保证供应的。倒是抽水机的制造，速度较慢。原因就是有些零部件需要人工锻造，耗费时间较大。 陈昱思来想去，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是增加人员，从陆那县那边的工坊调过来一些能工巧匠。 这的确是提高了生产能力，增加了抽水机的建成数量。 光是有了抽水机，还是不行的。你得通上电呀。 陈昱向大家宣布一个月后，更多的是水电站的建设。这可是这几项工程当中，规模最大，耗时最长的工程。当然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也是最多的。 黄石给出的完工期限是二十天。但是陈昱知道，黄石等人一直是加班加点地赶工期，大家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 尤其是黄石。整个人是又黑又瘦，就像营养不良一般。 陈昱不止一次告诉他，让他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可是黄石只是嘿嘿一笑，口头答应了。陈昱转身一走，他依旧是我行我素，继续那么玩命的干。 陈昱也拿他没有办法。 铜矿那边有张忠栖，橡胶厂那边有黎春、电线厂那边有黄立。 至于生产抽水机，交给那些经验丰富的工匠即可。 所以陈昱亲自来到了水电站，强行让黄石回城休息，由他全权接管水电站的建设。 黄石说道：“国公爷。你还是让我留在这里吧。给你打打下手也行。我这个人这辈子干活干惯了，闲下来就心烦意乱的。” 对于黄石的话，陈昱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一个长期处于工作状态的人，你让他冷不丁闲了下来，的确是不习惯。 就如同有的人吸烟，突然不抽了。身体原来已经适应了吸烟的状态，你倒好，不抽了。身体就会出现不适应，从而导致整个人的不适应。 陈昱说道：“你回去好好休息，白天可以到工坊去看一看。现在大家都在生产抽水机。水电站建成后，电线一扯，咱们就可以将抽水机发给各村，进行运水了。” 黄石见陈昱这么安排，只好同意了。 陈昱生怕他再全身心投入到制造抽水机这件事上，把身体累坏了。就吩咐道：“殿斌。你找八个人，跟着黄师傅。每日只能让他上午和下午各去一个时辰的工坊。做好监督。一定要让他休息好。如果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白殿斌只能是安排了卫队当中，最为得力的八个人，跟随黄石。 黄石见陈昱动真格的了，只好带着这八个人回到了谅山城。 黄石的这个宅子，就在谅国公府旁边不远处。这还是陈昱为其买的呢。目的就是奖励他这么些年做的大量的工作。 虽然黄石仅仅是一个工匠。他不像甄盛、班泰等人那样独当一面，处理一府大小事宜。也不像黄福、卓不凡等人那样上阵杀敌，抵御大明、大越的入侵，更不像王龙、屠霸天等人那样开展海上贸易，为己方创造财富。但是他能利用他的技术水平，为整个社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贫民区改造，村庄改造，修河堤，筑大坝，枪支弹药的制造，攻城守城工具的制造等等，哪一样不是以黄石为代表的工匠所为。 平心而论，客观地说，黄石等人所做出的贡献，不亚于甄盛、班泰、黄福、卓不凡等人。 唯一的区别就是，大家所处的行业不同而已。 撵走了黄石。陈昱就全身心投入到了水电站的建设当中。 由于黄石前期打的底子非常好，无论是人员，还是工程质量、工程进度等，都是非常不错的。 陈昱亲自设计的水电站的图纸，因此他接手后，进入角色非常快，很快就融入进去了。 白殿斌和谭穆春现在成为陈昱最为得力的助手。一个负责现场监工，一个则负责与其他各方衔接。 陈昱则是把握大的方向。 陈昱并没有像黄石那样，注重加班加点地赶工期。他让大家把工程进度放慢了一些。 因为陈昱心中十分有底。按照目前的工程进度，二十五天到二十八天，基本就能建成水电站。 而在水电站建设这段时间。电线厂厂长黄立那边就会制造出很多电线。有负责进行长途运输的，有负责接到电灯、抽水机上面的。 城外的深林里有足够的树木，可以用来制造电线杆子。 而布置电线这项工作也全权交给黄立负责。谅山府方面负责劳力的提供。 这边正紧张地建造水电站。河岸边的线路开始进行布置了。 一根根高大的电线杆子，就立在了河岸边、田间地头、官道旁边。 电线也都陆陆续续架了起来。 首先是把这个电引入谅山城，为城里的千家万户，林立的商铺供应上电。 其次就是谅山城附近的村庄。陈昱的思路十分简单而且直接，那就是以谅山城为中心，逐步向四周进行布线，而且线路以沿途村庄多来区分主次。 陈虎按照陈昱的命令，已经在谅山府开展了声势浩大、轰轰烈烈的农田供水大调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因水源水量不足，争抢水源的；辛苦背水，上山浇田的；地主恶霸，趁机勒索的…… 各种问题，都被挖了出来。 陈虎丝毫没有顾忌，直接将最终的调查结果，呈给了陈昱。 陈昱看了之后，除了震惊，就是十分恼火。在自己的治下，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的恶劣事情。 自己原本以为，只是少数村庄存在争水的情况，但是现在看来，足足有三分之一的村庄存在。 而其他问题，比如趁机勒索，以势压人，就完全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 更为可怕的是，那些被勒索、被欺压的百姓，竟然不敢到官府进行上告。 这又是什么操作。 在自己的治下，尽然有百姓被人欺压了，不敢告状的。 显然，有些百姓不相信官府能替他们出头，解决被欺压、被勒索的不公平待遇。 这和大明、大越有什么区别。 陈昱非常看重这一点。因为他要建一个不同于大明，也不同于大越的管理模式。 而欺压百姓事件的发生，是他最为恼火的。 这也是陈昱最不愿意看到的。 现实实在是太打脸了。 第八百七十八章 抽水机的妙用 陈昱没有想到，陈虎的调查，竟然牵扯出这么多的问题。 自己一直忙于处理、应对一些事情，对于这些乡里乡亲的小事，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这些所谓的小事，绝不仅仅是小事，而是大事。因为一件、两件，积累到了一定程度，那不是大事是什么。 陈昱命陈虎和刘八斤全权负责处理那些欺压百姓、勒索钱财之事。自己则继续投入到布置电线、为各村安装抽水机一事。 客观地说，这项大工程，那可是非常耗费钱财的。但是陈昱知道，这可以一劳永逸的事情。因为通了电，绝不仅仅是为了抽水机，还有许多事情是要用电的。 当然，陈昱首先将电引入了谅山城。为城里的各处送去了光明。 甚至是城里的大道两旁，也都安上了路灯。 电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也很危险。 为此，在为城里输送电力前，陈昱特意安排衙门对大家进行了电的使用常识。他亲自编写了手册。先为那些吏役进行了一番讲解，然后由这些吏役再分片组织人员进行讲解。 通过这些吏役的讲解，大家起码了解了电的基本常识。知道这个电是不能碰的。触电那是会死人的。当然，如果发生了触电情况，不能直接去拽人，而是应该采取其他的措施。 普及电的常识，是十分必要的。因为这能让大家正确使用电，而不会因为不知道危险，而不小心触电。 这就防止好事变成坏事了。 到了晚上，谅山城灯火辉煌，煞是好看。 解决了城里，陈昱开始组织人按照由近及远的顺序，开始为各村输送电力，安装抽水机。 由于目前的抽水机，只能将水提升至十米高的地方。有些村庄的梯田，距离河面可不止十米高呀。 这自然难不倒陈昱，他就命人每隔十米高，就建一个储水池，然后依次安装一个抽水机，这不就能将水，一级接着一级地送到高处了嘛。 河水被抽水机运至十米高的储水池，然后再由另一台抽水机将储水池的水运至下一个十米高的储水池，依次这么进行。 只要抽水机足够多，就是运至一千米高的山上，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有了这个抽水机，村民就不用靠人力往山上运水了。 好处还不仅仅是这个。趁机勒索之人，也就没有了勒索的资本。 而本村村民之间、村子与村子之间，再也不会因为争水而产生矛盾，甚至是发生集体械斗，闹出人命了。 要知道，这些淳朴的农民，一声都是靠种地为生的。土地就是他们的生命。产出的粮食，在他们看来就是金子般珍贵。 而种田离不开水，所以水源就尤为重要。 上游的村庄为了保证本村农田的灌溉，就在河上筑了坝，然后将水引入自己农田，或者是运上农田。由于靠人力效率非常低，这就使得保持筑坝的时间相对较长。 大家种地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上游村庄正在灌溉，而下游的村庄同样是需要灌溉的。 可是就是因为在下游，上游村庄尚未灌溉完毕，下游就只能等着。 人可以等，但是庄稼等不及呀。于是下游村庄去找上游村庄，这就产生了矛盾，事态一旦扩大，就会变成村庄与村庄之间的冲突，进而演变成械斗，严重的，都得死伤一些人。 官府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地主豪绅们靠民间的力量解决，也就成了惯例。 现在好了，河流正常流淌，抽水机将水源源不断地送到高处各处梯田，根本无需大规模筑坝。 而下游的村庄因此也能获得河水灌溉农田。 可以说，抽水机促成了上下游的和谐。 这不仅仅避免了村庄械斗，还缓和了村子间的紧张气氛。随着局势的缓和，村子间增加了交流，男婚女嫁也会产生，进而两个村庄就会变成一家人。 小小的抽水机，竟然能够取得抽水灌溉之外的，如此大的作用。 这是村民们所没有想到的。 但是，陈昱却早已预料到了。 有些时候，一些问题的解决，并不是特意、有针对性的进行处理、解决，而是通过其他方式，无意之间解决掉了。首发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这就需要我们有大局观。从全局角度思考问题。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而不是采取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办法，那么做，只能是治标不治本。 而我们解决问题，一定要从根本上予以解决。 陈昱只是安排人将谅山城方圆十里以内的村庄，安装上了抽水机。除了抽水机，他还给这些村庄在村头安装了路灯。至于那些地主豪绅家里，如果想要按照电灯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得收钱。 由于没有电表，无法计量用电度数，陈昱就采取定额方式，按月定量，根据你按照灯泡的个数，进行收费。 十里以外的村庄，陈昱就交给了当地的衙门负责。 而陈昱接下来还有大动作。那就是他要研制纺织机器。 目前大明还是最原始的人工纺织状态。靠人工来织布。 就如天仙配里面唱的那样，“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田。” 靠人工，效率是非常低的。就拿一天的工作来说吧。人工刚开始织布，速度自然是最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的体力的下降，自然效率就下来了。人还得去吃饭吧，还得休息吧。这些都严重制约了纺织效率，进而影响了产量。 陈昱调阅了脑海中的资料，挑选出初级电动纺织机的图纸，然后与黄石等人开始研制纺织机。 水电站那边已经建成了。最后那段时间，都是陈昱在那里盯着。而把黄石撵回了谅山城里。让他每日定时到谅山城工坊看一看，指导一下那里的工匠。 陈昱建成水电站后，在组织人开始为谅山城以及方圆十里以内村庄布置电线，安装抽水机的时候，他就将从脑海中翻阅的纺织机的图纸，交给了谅山城工坊。 让黄石组织人先研究一下。 黄石经过陈昱安排的强制休息，身体从严重透支状态恢复了不少。 陈昱交办的这个任务，令其感到异常兴奋。 第八百七十九章 种桑养蚕 纺织机要比抽水机复杂很多。 虽然黄石组织工匠进行了认真研究，没日没夜地琢磨，可是进展依旧是非常缓慢。 当陈昱忙完了各村各寨抽水机的安装工作，返回谅山城后，就来到了工坊，问起了纺织机的情况。 黄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国公爷。属下愚钝，我们研究了半天，可是直到现在，还有些东西没有研究明白呢。” 接着就把目前的研究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陈昱做了汇报。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黄师傅。你们做得非常好。这都超乎我的意料了。这是个新兴事物，我也是一知半解。有问题不可怕，咱们把它解决了不就完了嘛。” 陈昱说得是实情。对于这个纺织机，陈昱也不是十分熟悉。仅仅是从脑海中的资料当中，选出了一款较为普通，容易制造的纺织机。这拿到大明，那也是绝对的石破天惊。 而黄石等人的研究进展速度，也是超过陈昱预期的。可以说黄石等人做得非常好了。对于一个对纺织机毫无概念，一点也没有接触，仅凭陈昱拿来的资料、图纸，就研究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十分难得了。 如果换做陈昱，绝对达不到这个程度。 陈昱接着安慰道：“不要气馁，也不要自责。这个东西的确是有些复杂，咱们一起来研究。” 黄石听了，内心才好受一些。 有了陈昱的加入，那进展速度自然提高了许多。 陈昱的优势在于，他已经接受过现代文明的洗礼。虽然他不是学习纺织专业的，但是他对于现代的一些事务还是知道的。 最起码，一些专业术语，或者是现代词汇，陈昱的理解都很到位。这对于纺织机的研制，那是绝对有巨大帮助的。 陈昱和黄石等人就依托陈昱找来的这些资料、图纸，一边研究，一边开始制造零部件。 这期间，也走过弯路，零件制造错误的情况时有发生。 不是大家不认真，而是这些零件都需要人工打造，而且复杂程度非抽水机的零部件所能比拟的。稍微存在一些误差，零件与零件之间就无法组装了。 陈昱对此也没有发火，相反，他还安慰、鼓励黄石等人，大家一定要克服困难，迎难而上，发现一个问题，就解决一个问题；出现一个难关，就攻克一个难关。 凭着这种不服输的精神，凭着这股韧劲，陈昱、黄石等人渐渐地摸索出了纺织机的整个制造工艺流程，以及工作流程。 而这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一台手动打造版的纺织机终于问世了。 对于这台纺织机，无论是陈昱，还是黄石等人，都是异常激动，这可是大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研制出来的。 蚕丝早已准备就绪。陈昱就命人开始使用纺织机。 其实纺织的主要步骤，就是纺纱和织布两个步骤。 中国早在新时期时代，就已经出现了丝织物。现代考古发现的新时期时代的良渚文化，就出现了丝织物，年代为公元前2735到2175年。 只是一直以来，大家都是靠人工纺织，所用的设备也都是最低级的那种。生产力十分低下，生产效率提不起来，产量自然也就上不来。 有了这个纺织机，那效率提高不是一般的高。 陈昱做了一个实验，他让一个熟练的纺织女工利用原始纺织设备进行纺织，同时让纺织机开始纺织。 以一天为限，然后开始测量双方的纺织量。结果令大家大吃一惊，纺织机的产量竟然是纺织女工的四十二倍。也就是说，这一台纺织机一天的产量，相当于四十二名熟练纺织女工一天的纺织量。 这个结果震惊了大家。 旁边的诚阳子说道：“国公爷。这个纺织机真是一个好东西呀。这一台机器就相当于四十二个熟练纺织女工，那可不得了呀。怪不得国公爷前一阵子，大力鼓励大家种植桑树，养蚕呢。” 陈昱以官方的名义让各州府鼓励大家种植桑树，养蚕吐丝。当然了，大家定然会担心生丝的价格会随着产量的增加而出现暴跌。 因为以往就出现过这种情况。由于歉收，导致市面上的生丝数量锐减。大家为了拼抢生丝，只能是提高价格。这就是典型的供不应求，导致生丝价格暴涨，养蚕的那些农户就赚了大钱。 其他农户一看，这么赚钱，也都纷纷选择种植桑树，养蚕，准备也跟上这波赚钱潮。 可是，市场对于生丝的需求，那可是基本有数的。随着供应的增长，市面上生丝的供应量得到了保证，在此情况下，价格也就趋于合理。这就达到了供求平衡。 可是，跟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产出的生丝远远超过了市场的需求量。卖方市场渐渐变成了买方市场，互相压价的情况就发生了。生丝价格出现了暴跌。反正你不卖这个价，有的是人卖这个价。 这就导致很多人赔钱赚吆喝。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最后竟然为他人做了嫁衣。 赔钱的东西，谁还敢碰。下一轮自然有很多人就退出去了。经过逐年的磨合，生丝的产量和需求量基本趋于平和状态。 陈昱这才号召大家种桑树养蚕，自然会引起大家的担心。大家都种桑养蚕的话，那生丝价格岂不是要暴跌，大家岂不是血本无归。 陈昱做事情，就是这么英明果断，他在告示上明确表示，生丝的收购价格绝不会低于去年的市场价的。如果生丝因为产量大，出现了低于去年市场价的情况，官府将按照去年的市场价进行收购。 由于陈昱为大家做了那么多好事，威信极高，他的话，老百姓自然是相信的。按照去年的市场价，那也是绝对有利可图的。 陈昱都发话了，那就错不了。跟着谅国公干，那就是喝酒吃肉。 于是大家在本家的田地里，就特意挑出来一部分田地，开始种植桑树，养蚕生产生丝了。！ 老百姓虽然相信了陈昱，但是陈昱身旁的这帮人对此颇为担心，因为一旦生丝的产量暴涨，官方就得大量地收购，收购那么多的生丝干什么用呀。 陈昱自然明白大家的疑问，只是表示，待自己宏伟计划逐步实现，大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陈昱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目的也十分简单，那就是给大家树立起自己神秘莫测的高大形象。 第八百八十章 超有效率的纺织机 陈昱未雨绸缪，在研制成功纺织机前，就已经安排各州府鼓励农民种桑养蚕。 由于推行了杂交水稻，粮食的产量激增，利用一部分土地种桑养蚕，是十分可行的。 特别是陈昱承诺，生丝价格如果低于明年的市场价，那官府就按照去年的市场价进行收购。 这令大家没有了后顾之忧，纷纷拿出一块地来种桑养蚕。 纺织机研制期间，陈昱就命人按照市场价，秘密购买生丝。之所以说是秘密购买，是因为他担心有些人得到风声会起贪念，大力收购，囤积居奇，扰乱市场。 至于纺织车间，陈昱就将其设在了谅国公府里。专门辟出了一套院落，在现有房屋基础上，改造成为了纺织车间。 陈昱特意从府上的丫鬟当中挑选出了二十人学习纺织。 黎玉吕闲来无事，也参与其中。 安妙妙也想参与，怎奈其渐渐大起来的肚子，已经不允许她这么做了。陈昱安慰她，待她生完孩子，能够脱开身后，就让她来管理这个纺织车间。这令安妙妙充满了期待。 陈虎那边的动作非常快，调查清楚了事情之后，就对那些欺压百姓，趁机勒索之徒进行了一番严惩。有些地主豪绅为了保住命，竟然提出拿地来换。陈虎拿不定主意，就请示了陈昱。 陈昱笑着说道：“既然这帮地主老财拿地换命。那我就成全他们。用地换是可以的，价格咱们也不能要的太狠，也得让他们能够接受。” 于是，陈虎就按照陈昱的意思，趁机从那些地主豪绅手里获得了大量的土地。 这些土地，陈昱只留下一小部分，作为官府的用地。收成可以支付官府的一些日常支出。也算是自收自支吧。 绝大多数土地都分给了那些贫困的农民。 土地在最开始的时候，那是每户都会分得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一些原因，导致土地渐渐流入少数人手中。这就是所谓的土地兼并。 这里面有巧取豪夺、强买强卖等情况，也有子卖爷田、偿还赌债等主观原因。 原因虽然很多，但是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土地渐渐掌握在了少数人手中。而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要么背井离乡，当上了流民；要么落草为寇，当上了山贼；更多的人则是租种地主家的地，当上了佃户。 大越虽然刚刚建国没有多少年，但是已经出现了这种苗头和趋势。陈昱自然明白土地兼并的危害，那他又岂能任由这种情况的发生。 在担任广西巡按时，他就处理过这样的问题。这次在自己的地盘上，自然是轻车熟路，做得很好。 处置了一批人，震慑了一批人，也挽救了一批人。 经过这么一弄，村庄里的矛盾减少了不少。虽然达不到一片祥和的景象，但是要比以往要缓和了许多。 起码农民与地主之间的矛盾达不到无法调和的地步。农民还没有达到无法生存的情况。这就不可能产生农民起义这种伤筋动骨，损害政权根基的事情发生。 纺织机虽然效率高，但是市场上对于纺织品的需求量那是有数的。 陈昱囤积了这么多的生丝，生产出来的那些布料如何消化，是一个问题。 对此，阮廌看出来了，他主动找到陈昱，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他说道：“国公爷。纺织机虽然效率高，产量高。可是咱们生产这么多的布料，销售是个问题呀。销售给谁呀？” 陈昱笑着说道：“阮大人，不愧是阮大人。竟然看出了这个问题。你可是第一个来找我谈这个问题的。其他人我不知道是没看出来。还是看出来了，故意不说，准备看我的笑话呢。” 阮廌听了，忙说道：“国公爷既然鼓励大家种桑养蚕，又发明了纺织机，定然是胸有成竹。对于销售也有了打算。我只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感到有些担忧，这才前来请教的。” 陈昱解释道：“阮大人。是这样的。咱们大越的百姓，生活都十分困苦。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情况还是很多的。老百姓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却落得一个吃，吃不饱、穿，穿不暖的田地。这实在是令人感到气愤。我发明了杂交水稻提高了粮食产量，吃饭问题总算是解决了。这次发明纺织机，提高了织布的效率，我就是想让大家都有衣服穿，而且是人人穿得光鲜亮丽。” 阮廌听了，说道：“可是百姓手里没有钱，如何买衣服呀。” 陈昱继续说道：“咱们的纺织机生产效率那么高，产量那么大，一摊薄，那成本就很低了。我都进行过测算，大家都能够买得起的。” 这无疑又是对百姓非常好的一件大事呀。 阮廌恭敬地说道：“国公爷。此事做成的话。那老百姓就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了。那活得就很有尊严了。” 陈昱说道：“人活着，就得有些尊严。我们的老百姓，绝大多数人都是十分勤劳的，只是有些人是因为出身不要，是因为生活所迫，导致自己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们就是要让那些勤劳的人，能够得到他们应得的生活，过上幸福的生活。至于那些偷鸡摸狗，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只能采取惩戒措施。能够改过自新的话，更好。屡教不改的，只能是严惩了。对待百姓我们还真得区别对待。切记搞一刀切。全都进行严惩，那是不对的。” 阮廌也是在大越当过政事院大臣的。在跟随黎利起兵前，那也是接触过乡村生活的。对于民间疾苦十分了解。 他知道为民谋福祉很难。 正是因为很难，陈昱做的那些工作，令其非常钦佩。 这也是阮廌在被陈昱救出来之后，选择跟随他的原因之一。 这次听了陈昱关于百姓穿衣问题的论调，他对陈昱更加敬佩了。 他激动地说道：“国公爷。百姓有您这样的人治理，那是他们的福气呀。” 陈昱则十分谦虚地说道：“我也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而已。关键还得靠老百姓勤劳的双手。如果他们不勤劳，十分懒惰的话，神仙也帮不了他们。” 陈昱说得是实情。百姓靠勤劳的双手养家糊口。而陈昱要做的，无非是创造一个公平正义的环境，不让老实人吃亏，仅此而已。 如果再有什么的话，那就是陈昱发明了一些东西，帮助了百姓。如杂交水稻、电力、抽水机、纺织机等等。 第八百八十一章 代理商 仅仅是满足思明府及大越北部地区的百姓需求，那是远远不够的。 陈昱继续对阮廌说道：“除了本地百姓用之外，海外市场也是咱们下一步要挖掘的。甚至是大明也是我们的销售目的地。” 阮廌说道：“国公爷。大明那可是盛产此物呀。您开辟的南北贸易线，就是将大明江南地区的丝绸和瓷器运到建昌府的对外贸易基地，然后由那里出海，销往各个国家的。咱们的东西能竞争过人家本地的东西吗？” 陈昱笑着说道：“他们的东西是好，但是价格也贵呀。咱们用纺织机生产，成本自然要低很多，价格上绝对比他们便宜很多，有了价格上的优势，何愁百姓不买呀。” 阮廌担忧道：“那当地的商人能算完吗？告到官府，官府还不得给这些商人撑腰呀。” 陈昱说道：“这个问题也好解决。咱们也不直接出面进行销售，还是让当地的商人进行销售。再说了，咱们也不是在大明的江南地区进行贩卖。就是咱们的东西再便宜，把路费算上去，如何能够与当地直接生产的丝绸向竞争呀。像广西、广东、湖广、四川、云贵这些地方，就够咱们用的了。” 阮廌夸耀道：“国公爷这个思路真是高呀。” 陈昱说道：“只是有了这个打算而已。当然了，大越南部地区也是咱们的重要市场。至于后面能够做到什么程度，那就看情况了，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说得算的。天时、地利、人和，那是都得占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道理阮廌自然是懂的。 因此，阮廌安慰道：“国公爷运筹帷幄之中，定然能够决胜千里之外。” 陈昱笑着说：“听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阮廌就告辞了。 既然阮廌都能看出来，表示一下担忧。郑可自然也就能够看出来。可是郑可却没有提出此事。 陈昱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往心里去。或许郑可知道阮廌来说了，工作繁忙，也就没有必要再来说一遍了吧。 陈昱也就没有多想，就开始谋划着布料的销售。 首先，陈昱命人在广西思明府以及大越北部各州府，招募了府一级的代理商。 所谓的代理商，就是同现代的商品销售一样。分成一级一级的代理商。 至于州县一级的代理商，那就由省一级的代理商自行确定吧。 陈昱只是制定了制度，无论是省一级的代理商，还是州县一级的代理商，都得遵守。 至于监督这一块，陈昱自然交给了铁卫负责。 谅山城首富赵明勇也找到了陈昱。 由于这段时间，陈昱招募各府代理商的消息不胫而走，所以当赵明勇来谅国公府拜见陈昱时，陈昱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赵明勇定然是为了布料代理商一事而来的。 陈昱就命人有请。 他笑着对旁边的谭穆春说道：“穆春。你说这个赵明勇，都那么有钱了，还要这么努力赚钱。你说赚多少是多呀？” 谭穆春回道：“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那么赵员外赚钱自然也是无止境的。人不倒下，就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 这个“倒下”用得好。人死了，可以用倒下这个词。家败落了，也可以用这个词。 陈昱听了，说道：“你倒看得透呀。可惜这个赵明勇却看不透。” 谭穆春如实说道：“那是因为我对钱财这方面并不在意。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员外一直在经营，处于赚钱的圈子里，自然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赚钱。” “说的也是。” 这个时候，就见赵明勇进来了。 陈昱站起来，笑着迎了上去，问道：“这是什么风把赵员外吹到我们府上的？” 赵明勇连连说道：“国公爷。叨扰了。叨扰了。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还望国公爷海涵。” 赵明勇如此单刀直入，说明了自己是有事而来，这颇对陈昱的胃口。因为陈昱就是这样的人。有事说事，婆婆妈妈、拐弯抹角地最后说出来，这是陈昱最反感的。 陈昱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赵员外是为了布料代理商一事，对吧。” 赵明勇趁机说道：“侯爷真是诸葛在世呀。算无遗策。我还真就是为了布料代理商一事而来。” 这个马屁拍得舒服。 陈昱笑骂道：“你都是谅山城首富了，还掺和这事干什么。就不能让别人也赚些钱。” 赵明勇说道：“侯爷。正所谓有钱不赚王八蛋。谁还能嫌弃钱多呀。是不是？” 陈昱也是快人快语，就说道：“既然赵员外都找来了，那这个面子我还是得给的。谅山府的布料代理商就是你了，这总行了吧。” 赵明勇听了，说道：“国公爷。您误会了。我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谅山府的布料代理商一职而来的。我是想当大越南部地区的布料代理商。” 陈昱一听，颇感意外。赵明勇这是什么意思。陈昱说道：“赵员外。一来，我此次只是在自己的辖区，也就是广西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地区。大越南部尚没有启动。二来，你作为谅山城的首富，要大越南部地区的布料代理商干什么。就不怕清化那边把你吃得不剩骨头吗？” 赵明勇笑着说道：“多谢国公爷替我考虑。您是知道的，我在大越南部地区也是有产业的。与当地的官府和商人也有些交情。国公爷此次在广西思明府和大越北部招募布料代理商，下一步必然会扩大到大明和大越南部。我就当给国公爷当个马前卒，去大越南部趟趟水，您看如何？” 陈昱对于赵明勇的分析，感到非常欣慰。这个商人脑袋瓜子可不是一般的好使呀。不仅考虑到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而且还美其名曰，为自己趟水。 陈昱还是非常喜欢和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的。 并且赵明勇对自己一直都是非常支持的。陈昱对赵明勇一直颇有好感。 于是，陈昱当即表态道：“既然赵员外都有了为我趟水的打算了。那我岂能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那就这么定了。大越南部的布料代理商就是你了。” 赵明勇听了，非常高兴，连连向陈昱表示感谢。 第八百八十二章 查关系 陈昱的名字，就是一个金字招牌，他要在各府招募布料代理商的消息已经传开，那些商人就开始四处活动起来。 当然，像赵明勇这样直接找到陈昱的，毕竟是少数。很多都是求到了陈昱的身边人。有人甚至找到了黎玉吕。 陈昱闭着眼，坐在那里，听着杨笑天汇报这些商人四处活动的情况。 杨笑天最后说道：“国公爷。目前就是这个情况。” 陈昱今日特意把诚阳子叫了过来。毕竟他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人了。陈昱问道：“道长。您怎么看？” 诚阳子说道：“国公爷。您这招真是高呀。先把招募布料代理商的消息放出去，然后看着这帮人表演。各种关系也就浮出了水面。这个鱼饵下的好。我觉得咱们掌握好这些人的关系，有利于我们掌控大越北部的局势。” 陈昱笑着说道：“我这也是临时起意。毕竟大越北部看似一片祥和的景象，其实还是暗流涌动的。” 陈昱说的就是张义事件。神不知鬼不觉的，张义就投靠了黎宜民。 在他看来，黎宜民招募的绝不仅仅是张义一个人。在大越北部定然还会有其他人。 此次在各府招募布料代理商，陈昱突发奇想，打算趁机查一查下面这些人的关系网。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陈昱继续说道：“笑天。继续进行追查，重点查一查这些人当中有没有和黎宜民，或者大越方面来往密切的。” 杨笑天回道：“是的。国公爷。只是有个人有些问题。” “哦？说来听听。” 杨笑天说道：“谅山城首富赵明勇。” 赵明勇。陈昱听了，问道：“他有什么问题？” 杨笑天回道：“国公爷。黎宜民在谅山城担任谅山王的时候，就与赵明勇有来往。府上的一些采办，都是从赵明勇的店铺购入。关键是两个人时常在一起喝酒玩乐。” 这个情况，陈昱也是知道的。当初黎宜民身为谅山王，来到了谅山城。陈昱、黎玉吕夫妇主动将谅山侯府让给了黎宜民当王府，而两口子则带着家眷去了广西思明城的思明侯府居住。 黎宜民除了想结交陈昱外，对谅山府的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是积极进行交往。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赵明勇作为谅山城，乃至谅山府的首富。自然是黎宜民交往的对象。而赵明勇对于黎宜民的主动示好，自然也是积极迎合。这应该是非常正常的。 陈昱当时听了，也是非常理解的。人家作为商人与黎宜民进行交往，那也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更为关键地是，黎宜民主动找的赵明勇，赵明勇属于被动迎合。黎宜民是堂堂谅山王，而赵明勇只是一个商人而已。他可没有陈昱的实力，公然拒绝黎宜民的主动邀请。 陈昱问道：“笑天。那你调查出来，赵明勇与黎宜民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吗？” 杨笑天说道：“截止到目前，还真没有查处两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陈昱说道：“也许赵明勇只是碍于黎宜民的身份，不敢得罪，只能是虚与委蛇。也许两个人的确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我们尚未发现而已。道长。你觉得呢？” 诚阳子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人也只是正常的来往而已。此次黎宜民发动叛乱，赵明勇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如果他跟黎宜民有勾结的话，这次如果跟随黎宜民一起干的话，那也是有拥戴之功的。可是赵明勇并没有这么做。我觉得二人没啥关系。” 陈昱也同意诚阳子的观点，他说道：“我们切不可草木皆兵。觉得人人都有问题，人人都和黎宜民关系密切。凡事都得讲究证据。如果真查到赵明勇与黎宜民有勾结的证据，直接拿下就是了。” 杨笑天领命而去。 诚阳子说道：“国公爷。赵明勇目前虽然看不出来，他与黎宜民有勾结。可是这次他前来向您要大越南部的布料代理商一职。我觉得这里面有事。” 陈昱忙问道：“道长看出了什么？” 诚阳子说道：“按道理。大越南部就不是国公爷的管辖范围了。咱们这边的商人如果到那边做生意，会非常难。变数也非常大。他主动要这个大越南部的布料代理商，非常值得玩味呀。” 陈昱说道：“道长。你的意思是说，赵明勇与黎宜民关系不一般。这才有胆量干这个大越南部布料代理商。” 诚阳子说道：“是的。我觉得二人的关系不一般。不过只是一种感觉。” 陈昱说道：“可是黎宜民谋朝篡位时，赵明勇可是丝毫没有任何动作呀。” 诚阳子说道：“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 陈昱想了想，说道：“既然赵明勇已经是大越南部布料代理商。那他与大越南部的来往会更加频繁。我们暗中进行跟踪调查，如果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一定会漏出来马脚的。” 诚阳子说道：“目前来看，也只能是这样了。” 于是，诚阳子就下去安排此事去了 陈昱原打算采取招标的形式来确定各府的布料代理商，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因为自己说的算，想让谁干，就让谁干。 虽然这么做，有些武断，效果也未必能够达到预期，但是陈昱还是想借此机会树立一下自己的权威。毕竟，在这个年代，不是靠制度，而是靠权力来掌控全局的。 当然，这中间有很多都是靠着各种关系，联系到陈昱的。 赵明勇的面子，陈昱都给了。像黎玉吕、陈虎等人的面子，难道就不给了吗？答案自然是不得不给。 确定了名单。 陈昱将这些人召集到了谅山府，为他们颁发了府级资格证书。并且将这些人员情况都登记造册，便于管理。 有了这个证书，大家就可以在本府范围内进行布料的销售了。 赵明勇拿到的就不是府级资格证书。他是单独的大越南部诸府资格证书，大小也比其他人的资格证书足足大了两圈。 赵明勇从陈昱手里接过这个资格证书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陈昱笑着说道：“赵员外。这次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吧。” 赵明勇恭敬地说道：“多谢国公爷成全。” 陈昱淡淡一笑，拍了拍赵明勇的肩膀，说道：“咱们两个谁跟谁呀。” 赵明勇下去后，继续有人上来领资格证书。 直到最后一人发完。 第八百八十三章 布料代理办法 陈昱亲自给这些府级布料代理商发完了资格证书后，又让郑可将制定好的《布料代理办法》向大家进行了宣读。 办法里面的内容很多，说得很细。权利义务都很明细。府级代理商、县级代理商的规定都写得清清楚楚。 另外对于布料的价格，也做了详细说明。陈昱的纺织厂向府级代理商的销售价格。府级代理商向县级代理商的发货价格，都设定了一个范围。目的就是让大家根据实际情况，仔细判断。 另外，这个办法还有一个亮点。那就是面对消费者，陈昱设定了一个指导价。最后的销售绝不能超过这个指导价。当然低于指导价，那是完全可以的。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保护消费者。让广大的百姓都能买得起布料，做得起衣服。 最后，就是奖惩措施了。对于超额完成每年的销售量的供应商，陈昱会给予其一定的返点。至于府级与县级之间的代理商，也是采取年终给予返点的方式进行奖励。只是具体返点数由各府级代理商自行确定。惩罚这块，无疑是对不遵守本办法、以次充好、扰乱市场等情况的处理措施。有的是罚款、有的是扭送官府，还有取消资格等。 整个办法规定的条条框框，一目了然。 但是陈昱又让诚阳子对整个办法进行了一番解读。现场也回答了大家比较关切的问题，以及没有看懂的地方。 陈昱最后说道：“诸位。这个代理商的位置，可以说是来之不易。有很多人都想获得，可是毕竟就那么些。一府才那么一个。当然了，没有当上府一级的代理商，还可以竞争县一级的代理商嘛。我只强调一点，那就是希望你们严格按照《布料代理办法》来执行。后边的奖惩写得很清楚。大家没看明白的，刚才也都问了。谁要是胆敢违反《布料代理办法》，我绝不轻饶。” 陈昱的这番话，自然引起了大家的重视。因为大家虽然都是商人，可是消息非常灵通。陈昱在广西巡按任上，处理了那么多的官员、吏役、地主豪绅。甚至一些山贼也都遭了秧。 谁要是得罪了陈昱，那就是倒了大霉了。 所以大家纷纷表示，一定严格遵守《布料代理办法》。 此时，陈昱在谅山城内新建的纺织厂，已经正式完工。 纺织厂就在谅山城原来的贫民区。由于纺织机建造速度并不快，陈昱只能是建造一台机器，补充一台机器。目前，仅有十二台机器。可是不要小瞧这十二台纺织机。仅仅是白天的工作量，就相当于四百多熟练女工的产出了。 何况陈昱这里还是全天候，三班倒。那生产出来的布料，就多了去了。 人员都是从旁边的贫民区招聘而来。由于产出量大，陈昱给的工资也很高。大家自然是踊跃报名参加。 经过三日的简单培训，基本就可以上手了。 陈昱还特意从工坊挑选了四名工匠，负责纺织厂纺织机的日常维护。出了毛病，可以及时修理，避免耽误工作。 训完话后，陈昱就带领众人参观了纺织厂。 纺织厂的厂长是从谅山府府衙挑选的一名小吏，名叫王春。 王春陪着陈昱以及这些代理商，当起了向导。 当大家听说纺织厂每日的产量时，纷纷称奇。他们都知道陈昱发明了一种名叫“纺织机”的机器，能够生产布料，产量非常大。至于能有多少，也都不确定。大家的印象，也就是多几倍而已。 听了王春的介绍，大家才知道，这个纺织机的效率不是一般的高。关键是人家还能全天候的，不分白天黑夜的轮轴转的。普通的人工纺织根本达不到这个状态。 陈昱笑着对大家说道：“诸位。我这里产量时没有问题的。所以各位不要担心布料供应不上，供应不及时呀。纺织机还在生产当中，产量只能是越来越大。所以各位回去以后一定要大力进行贩卖。我的思路是，薄利多销。” 大家纷纷附和。 原来陈昱在此次见面前，就听到了一些杂音。有人认为陈昱根本没有那么大的生产量。大家的布料供应，未必能够达到预期效果。 可是在刚才，众人提问时，竟然没有人提出这个疑问。陈昱知道，这些人定然是担心会因为此事而得罪自己。 所以他在带领大家到纺织厂进行参观时，特意把一些人的担心、疑虑打消。这样大家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来的布料贩卖。 这次参观，果然打消了大家的疑虑。 并且当场，陈昱就让大家定下订货量。 最终一汇总，竟然比现有库存还多。 陈昱只能先供应道远的。对于谅山府的，暂时给一小部分。 因为明日一早，就会有一批布料可以出库了。到时候给谅山府这边也不迟。 这些商人带着布料，高高兴兴离开了。 负责运输的是陈昱组织的马队。他们负责免费为这些府级布料代理商，免费运送布料。 其实这部分费用，陈昱前期进行测算时，已经算在布料的成本里了。 这就是典型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至于货款，待大家回去之后再付款就行。这也是第一次的缘故。 以后都是采取先预订付款，然后出库运至目的地。 产量高，出货量大，回款还没有问题。陈昱建造的这个纺织厂，又成为他的一个财富增长点。 而且通过这个纺织厂，除了陈昱招募了一些人员之外，府县两级代理商也会相应地招募一些人员。这无形中为百姓提供了就业机会。 随着产量的增加，各代理商吃货量的提高，势必会增加对生丝的需求，这又让广大种桑养蚕的农户受益。 可以说一个小小的纺织厂带动的不仅仅是广西思明府和大越北部地区。现在可以看到的是，由赵明勇为布料代理商的大越南部，也从中受益。 至于未来，利用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远销吕宋、浡泥等海外各国。向北贩卖至云贵、广西、湖广、四川等地。 这些都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 当然，最大的受益者是普通的老百姓。因为他们可以买到价格合理，做工精细的布料。穿起来不仅美观，而且舒服。 这是陈昱在解决了大家的吃、住问题后，有解决的一件大事，“穿”的问题。 第八百八十四章 输往海外 随着纺织机数量的逐渐增多，布料的产量自然也是大幅度提高。 思明府和大越境内的布料销售也进入了快速增长时期。 陈昱此时开始着手谋划下一个市场。因为思明府和大越的市场还是太小。 至于下一个市场选择哪里，陈昱的想法是海外市场。 对此，郑可、阮廌、诚阳子等人都有些疑惑。 郑可说道：“国公爷。在我看来，大明的广西、云贵等地才是我们的最佳选择呀。那里距离我们很近，运输成本也很低，我相信能够打开市场。” 阮廌也说道：“是呀。国公爷。广西距离咱们要比大明江南地区近很多，咱们的布料质量好，价格也便宜，绝对具有竞争力。” 诚阳子也是持这种看法。 陈昱笑着说道：“各位。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从成本、路程、价格等方面考虑，广西、云贵地区无疑是最佳选择。可是你们想过没有。随着咱们布料生产的逐步加大，广西思明府和大越境内的市场占有率是越来越大了。此消彼长。咱们的份额增大了，那么大明那边的份额自然就会减少。市场就那么大。这就使得江南地区销往咱们这里的布料会下降的。也就是说影响了大明江南地区的纺织产业。虽然这是一个逐步下降的过程，有个时间过渡，大明那边也不会很快察觉。如果咱们在广西、云贵地区开始推销咱们的布料，那势必会让大明江南地区的纺织业遭受巨大的打击，而且是立竿见影。到那时，会引发很多问题。作坊库存积压卖不出去，工人失业，商人无利可图，种桑养蚕的农民收入减少，再加上官府和地主豪绅的欺压，势必会让局势进一步恶化。这会出大问题的，而大明朝廷最后调查出来结果后，这笔账自然就会算到咱们头上。到那时，咱们可是得不偿失呀。” 一番话，令众人豁然开朗，恍然大悟。 这件事充分说明了，陈昱是一个有大局观的人。他考虑问题不是仅看这一件事的前因后果，而是从整体来看。 有些事情，从事情本身来看，是完全可以做的。但是从整体来看，这件事却是不应该做的。 郑可恭敬地说道：“侯爷。受教了。我们考虑的太简单了。如果按我们的想法做的话，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是呀。这不仅仅让大明的百姓受苦，也会直接影响大明和我们的关系。得不偿失呀。”阮廌附和道。 陈昱笑着说道：“诸位。我也只是误打误撞而已。这里面还是有运气的成分。” 诚阳子则笑着说道：“国公爷。您就别自谦了。厉害，就是厉害。贫道佩服，佩服。” 陈昱指了指诚阳子，没有说什么。 既然已经制定了开拓海外市场的策略。 接下来，陈昱就有计划地组织商队、马队向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运送布料。 由于陆那县交易场所、水棠县水产品交易场所、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存在，在这片土地上产生了很多商队、马队，他们有的是自行采购货物进行运输贩卖，有的则是为商家运货，赚取跑腿钱。 除了铁衣社的马队之外，陈昱这边雇佣了很多马队，负责运输布料。 而负责海外贸易的船队，也由四个，增加到了八个。贸易范围更是扩大到了郑和下西洋所去过的那些国家。 再经由这些国家，销往更远的地方。 海外贸易不仅可以做到互通有无，还能促进其他方面的交流。 陈昱这边所产的质量好，价格低廉的布料一经销往海外，就受到了大家的青睐。 便宜又好用的东西，谁不喜欢。 布料运往海外后，海外对这边的布料呈现出极大的需求。一些远道而来的船队也到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购买布料。 一时之间，布料呈现出抢手之势，俨然是洛阳纸贵。 陈昱听说后，不得不调整了供货方向，优先保证海外市场。同时命人加班加点地生产纺织机，继续扩大再生产。 黄石等人随着生产纺织机数量的增加，水平也是越来越高，建造也是越来越熟练。因此，纺织机的产出也是进入了快车道。可以这么说，已经达到了手工打造的极限了。除非是再增加人员。可是工坊基本上能够派上的人手，都调过来了，实在是无法再增派人手了。 纺织厂那边也是全天候轮轴转，除了必要的检修，以及临时故障维修之外，基本是全负荷运转。 可以说，无论是制造纺织机，还是利用纺织机织布，都是达到了极限。所幸生丝等原材料供应十足，没有因为原材料短缺，或者供应不及时而影响生产。 在这种情况下，陈昱发挥其管理才能。从各府日常提货量、销货量的情况，将供应货物的周期由月供应量，改为十日供应量。 也就是，每次供应各府十日的供应量。这么做既能够保证各府的销售不中断，也能使得剩余的布料，源源不断地运往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 唯一的缺点就是，本来一个月一次的运输，要改为一个月三次运输，无形之中增加了运输成本。 在销售异常火爆，供不应求的大好形势之下，有人建议陈昱趁机涨价，那么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 但是陈昱却断然否决了这个建议。 陈昱认为，自己发明纺织机，制造如此便宜，质量又好的布料，目的是为了让广大的百姓，特别是那些收入低、生活困苦的穷苦人士能够买得起布料，穿得起衣服。不再出现衣不遮体的情况发生。 所以陈昱当初设定出厂价、零售价的时候，那可是经过精心计算。既保证自己这边能够略微有盈余，还能让各级代理商，以及直接销售的商人有赚头。最后还能让广大的百姓能够买得起。 总之，陈昱兼顾了所有参与者以及消费者的情况。 如果涨价的话，那么从府级代理商、县级代理商等各个环节都会出现涨价的情况。那么到了最后一个环节的消费者那里，价格必然是升高了。 这就势必会增加老百姓的负担。 这是陈昱所不想看到的。也违背了他的初衷。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做人，做事，理应如此。 第八百八十五章 解决运力不足的问题 即便是需求量这么大，形成了供不应求的局面，陈昱依旧是没有涨价，按照原来制定的价格进行销售。 但是陈昱这么做，并不代表那些代理商也会这么走。 很快，铁卫那边传来了消息，有几家县级代理商趁着布料供应不足，违反了代理办法，擅自加价销售。 陈昱接到消息后，非常生气，当即决定，对这几家县级代理商，每家罚款一千两，取消代理资格。由当地官府在本县选取。对于涉及到的游府级代理商，除以五千两的罚款。如果再有违规情况，取消其代理资格。 这顿猛操作，立竿见影。立刻就把这股邪风给镇住了。大家没有想到陈昱会下如此重手对待这些代理商。在他们看来，这都是小事。 可是他们太不了解陈昱了。陈昱生产布料售卖的目的，是为了让百姓都能买得起，有衣穿。绝不是为了赚钱。如果要赚钱的话，陈昱有很多赚钱的办法，达到富可敌国的境界也是非常轻松的。首发 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赚钱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帮助那些底层的百姓。 随着陈昱采取的各项措施，布料供应紧张的局面得到了缓解。 大家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生产能力来了，运输的工作量也加大了。再加陈昱将供应量由一次供货一个月的货物量变为一次供货十天的供货量。这就导致运输布料变得十分紧张。 能够找来的商队、马队，基本都已经找遍了。 虽然也成立了几支马队，专门负责运送布料。但是，架不住货物量激增，渐渐出现货物生产出来，但是运输跟不。 对于这个问题，诚阳子建议道：“国公爷。我看目前打得局势，再组建马队有些来不及了。要不让军队出面运送布料吧。他们既有人，也有运输工具。” 陈昱颇为赞同诚阳子的这个建议。本身军队当中的士兵完全胜任运输任务。而且在军队中还有一些淘汰下来的战马，完全可以将其转变为马队。 于是陈昱就命谅山府各卫所抽调人员，选取淘汰下来的战马，组建马队，投入到布料运输工作当中。 这么做，虽然缓解了布料运输的紧张局面，但是陈昱知道，这只是一个暂时性的应急措施而已，从长远来看，还得是改造运输工具。因为目前靠马队、商队运输货物，一次的运输量还是很少的。再加人吃马喂，成本相对来说，就很高。 陈昱目前最大的依仗，那就是发明的电力。如果要利用电力进行运输的话，有轨电车无疑是最佳选择。可是制造有轨电车十分复杂，并且还得铺设铁轨。这个工作量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所以，可以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陈昱思来想去，决定退而求其次，选择制造蒸汽机车。利用蒸汽最为燃料，使得机车能够行驶。而且不用轨道，在修好的官道使用。 由于机车后边牵引的车厢多一些，因此有些弯急的路段需要修改一下，以便能够顺利通过。 蒸汽机车的原理还是十分简单的。无非是利用蒸汽作为动力，使得机车能够驱动、行驶。而蒸汽的来源，无非是煤炭、木材等燃料的燃烧产生的。 陈昱将蒸汽机车的资料从脑海中一一挑选出来，并且落在了纸。 依旧是组织黄石等人开始研究、琢磨。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解决。一个难关、一个难关的攻克。 陈昱为了能够尽快造出来蒸汽机车，特意搬到了工坊，与大家同吃同住，这无形中激励了大家。连国公爷都这么亲力亲为，我们为什么不能加倍努力干呢？ 由于陈昱的以身作则，使得大家士气高涨，研制蒸汽机车的进展也是非常的快。 经过大家没日没夜的辛苦工作，蒸汽机车终于研制成功了。 当日一大早，位于谅山城的工坊就打破了宁静。大家开始对蒸汽机车进行最后的调试。 而选择试验的道路，就是工坊外的这条大道。向东一直能够到达谅国公府。 为了对蒸汽机车的性能一并进行测试，陈昱特意命人打造了几个车厢，负责放置货物。 而车轮，则是利用橡胶制造的带轮胎的车轮。这要比平日里的木质车轮要好用多了。起码会减少很大的摩擦力。 虽然此时没有马力的概念，也没有专门测试动能的仪器。 陈昱只能是通过不断地加挂车厢，来测试蒸汽机车究竟能够拉多少货物。 至于蒸汽机车的燃料，陈昱采用的是煤炭。因为煤炭燃烧产生的能量要远远大于木材。 一切准备就绪，试验正式开始。 随着煤炭的燃烧，产生了蒸汽，当蒸汽到达一定量之后，驱动着车轮开始前进，蒸汽机车缓缓移动。 围观的百姓兴奋地指着蒸汽机车兴奋地喊道：“动了。动了。” 在大家的印象当中，一般的车都是利用牛、马、驴等动物驱动的。 像陈昱发明的这款蒸汽机车，不需要动物驱动，还是第一次见。 对于这种新兴事物，大家自然是感到好奇。 陈昱第一次只是让大家挂了两个车厢。随着蒸汽量的逐步加大，车辆缓缓驶动后，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一直行驶到了城门口，才停车。 显然动力方面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紧接着陈昱又命人逐步增加车厢的数量。进行测验，最后加到第十个才将将能够行驶。 这说明已经到了蒸汽机车的极限了。 这个极限其实就是在平地的调价下，可以拉动十个车厢。 由于在长途运输中，道路环境要比城里复杂很多。尤其是有些山路路况非常复杂，而且十分陡峭，这样的路况是绝对拉不了十个车厢的。 为此，当日下午，陈昱还特地在城外挑选了一段陡峭的山路进行试验。 经过几次测试，在山路可以带动六到七个车厢。 这六到七个车厢的运载量相当于一支中等规模的马队。 最为关键的是，蒸汽机车使用的是以煤炭燃烧产生的蒸汽为动力，只要提供足够量的蒸汽，蒸汽机车就可以一直运行下去。不像牛、马等牲口，需要休息。安排两个车夫轮流进行操作即可。这无形中提高了车队的运行时间和距离。加大了运输能力。 蒸汽机车的投入使用，无疑将解决运力不足的问题。这绝对是一个划时代的事情。 第八百八十六章 儿子出生 蒸汽机车试验取得成功。 陈昱就把工坊的工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继续负责建造纺织机。而另一部分则是投入到了蒸汽机车的制造当中。 从生产、运输到销售，布料产业焕发出勃勃生机。 虽然陈昱始终保持最初的价格，又严格控制零售价格，让广大的百姓受益。但是架不住销量大。 薄利多销使得陈昱这边的利润也是十分可观的。 赚来的钱，都成为了流动资金，继续扩大再生产。 就在布料产业进入稳定发展之际，安妙妙即将产子。 陈昱得到消息，也从工坊赶了回来。 此时，接生婆等人都在屋里忙活着。黎玉吕也参与其中。 陈昱只能是在屋外焦急地等待着。 屋里传来安妙妙痛苦的叫声。临盆前，的确是非常痛苦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屋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安妙妙和陈昱的孩子降世了。 丫鬟出来通知陈昱，是个男孩。 周围人都纷纷向陈昱道贺。 陈昱进去后，看到了产后面色惨白，浑身是汗的安妙妙，以及黎玉吕、灵薇、碧琴等人。 此时，孩子在黎玉吕的怀里。她见陈昱进来了，就交到了陈昱手里。 陈昱接过孩子，看着这个小家伙，非常的激动。这可是自己的孩子呀。 虽然陈昱秉承男孩女孩都一样的原则，可是在这个年月，还是存在严重地重男轻女思想。 黎玉吕问道：“相公。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吗？” 陈昱一听，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光忙乎那边的事情了。把这件事给忘了。” 黎玉吕白了陈昱一眼，说道：“你呀你。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忘。” 陈昱说道：“我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如就叫陈正吧。妙妙。你觉得呢？” 安妙妙听了，笑着说道：“陈正，堂堂正正做人。这个名字好，我喜欢。” 陈昱对着孩子笑着说道：“以后你就叫陈正了。知道了吗？” 孩子只是忽闪着眼睛看着陈昱的大脑袋。也许他很好奇，这个人的脑袋怎么这么大呢。 陈昱又抱了一会儿陈正，就把他放回到了安妙妙旁边。 然后又对安妙妙一番安慰。这令安妙妙大为感动。 陈昱没有多待，这里也不是他多待的地方。于是陈昱就离开了。 郑可、阮廌、诚阳子、白殿斌、谭穆春等人早已在厅里等候着陈昱。 纷纷向陈昱祝贺。当晚，陈昱摆了宴席庆祝。陈虎、刘八斤等人也都到场。 喝了很多酒。但是陈昱却越喝越兴奋。 宴席散了之后，众人都纷纷告退。陈昱并没有困意，就在谭穆春的陪伴下，在花园里面散步。 谭穆春说道：“国公爷。看得出来，您今晚是非常高兴。有了儿子，这么大的家业终究有人可以继承了。”あ < 谭穆春说得是实情。陈昱现在是大越的谅国公，大明的思明侯。这都是可以由儿子来继承爵位的。女儿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但是陈昱却不仅仅是想到了这些。他说道：“有人继承是好事。关键是能否守得住这份家业呀。我在世，有些人还不敢动。可是我死的那一天呢？” 大家大业，的确是难呀。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陈昱以前也只是在电视剧、史书上看到。可是现在到了自己头上，才真正领会这句话的含义。 谭穆春笑着回道：“国公爷。您的种还能差了吗？我相信小公爷一定能够像您一样，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陈昱听了，淡淡一笑，说道：“听你吉言，但愿如此。” 陈昱突然想起了一事，问道：“那件事，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谭穆春回道：“国公爷。我目前跟踪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可以确定是他们的人。他们的这个组织十分松散。但是内部联系基本都是单线联系，日常上下线接触的时间并不固定，所以调查起来有些困难。但是我已经向上追踪了，估计很快就能查到他们组织的大人物了。我始终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您认识的。” “哦？说说原因吧。” 谭穆春分析道：“国公爷。现在我可以证实，刘麻子就是他们组织的一个高级头目。他之所以消息那么灵通，那是有这个组织在为其源源不断提供消息。” 陈昱笑着说道：“怪不得呢。仅凭一个人哪能知道那么多的消息。总得有收集的渠道吧。不过他们的确是厉害，当年要不是刘麻子前来报信，我们就被动了。” 谭穆春对于那段历史也是知道的。大明派遣大军攻打陈昱部。若不是刘麻子前来通知，陈昱这边仓促应战会十分被动，即便是最后转败为胜，也会是惨胜的。 可以说，刘麻子传来的消息，价值连城呀。 谭穆春说道：“可是刘麻子对如此重要的消息，确实一分钱都没有要。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这也是我觉得他们这个组织是对我友好的。否则我早就安排人予以剿灭了。” 谭穆春说道：“可惜这个刘麻子飘忽不定，无法知道他的行踪，否则我跟踪他，定然能够查个水落石出。此人既然能够获得他们组织的所有情报，在组织中的地位，绝对不低。”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刘麻子曾经来给我送情报。大家也都见过他。我让人留意一下。如果他到了谅山城，你在跟踪他也不迟。” 谅山城作为连接大明、大越的交通要道，非常重要。刘麻子如果四处游荡的话，这里绝对是必经之路。 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陈昱此时酒劲有些过了，就到黎玉吕那里了。 此时，黎玉吕正在灵薇的陪伴下，看书呢。 灵薇说道：“小姐。这下二夫人生了一个儿子。你可如何是好呀？” 黎玉吕看着灵薇，问道：“怎么了？她生了儿子，影响我什么呀？” 灵薇说道：“二夫人生下了陈生。您看国公爷笑得那个高兴。这您要没有生下儿子的话，那这么大的家业都会给陈生继承了。” 黎玉吕点了点灵薇的鼻子，说道：“你呀你。都想些什么东西。我看呀。还是让相公给你找个婆家，嫁了算了。” 这番话，吓得灵薇闭上了嘴。 喜欢交趾猛人请大家收藏：交趾猛人更新速度最快。 第八百八十七章 神秘组织 灵薇说得很对。目前就是这个形势。除非黎玉吕能够生出儿子。 黎玉吕其实也是着急的。只是她急在心里，面上丝毫都看不出来。就是跟随自己多年的灵薇，黎玉吕也没有吐露半点口风。 虽然用言语恐吓住了灵薇。但是黎玉吕内心却起了波澜。她的打算十分简单，那就是继续生孩子。 只是想到陈昱整日里忙于事业，很少在家，这令黎玉吕有些闹心。总不能天天跟着陈昱走南闯北吧。 就在这个时候，陈昱进来了。灵薇趁机抱着孩子离开了。她知道黎玉吕心中还是有些闹心的。自己跟着黎玉吕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话，那就太没有眼力见了。 黎玉吕笑着问道：“相公。这次妙妙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你高兴了吧。” 陈昱非常平静地说道：“这有啥高兴的。如果能和你生个大胖小子，我才高兴呢？” 黎玉吕听了，白了陈昱一眼，说道：“你就知道拿我开涮。我不理你了。” 陈昱上前抱住了黎玉吕。黎玉吕象征性地挣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陈昱在黎玉吕的耳边说道：“就在陈香出生时，我就和你说过，我对待孩子的观点是男女都一样。我当时可不是仅仅为了安慰你，现在依旧是这个观点。所以陈香也好，陈正也罢。在我心里都是一样重要的。” 黎玉吕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陈昱回道：“当然了。我现在就可以立下毒誓。如果我陈昱……” 黎玉吕赶忙转身捂住了陈昱的嘴，说道：“相公。我相信你就是了。” 虽然有了陈昱的保证，可是黎玉吕依旧是有个心结。那就是自己得有个儿子。 当晚黎玉吕就主动找陈昱“造小人”。 陈昱自然明白黎玉吕的心思，也就主动配合她。 由于陈正的出生，令陈昱暂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无论是纺织机和蒸汽机车都在有条不紊地建设当中。 陈昱每日都在府上陪着一双儿女。查看暗卫、铁衣社等送来的情报。 另外，陈昱让谭穆春率人去追踪刘麻子。他觉得刘麻子既然是那个什么组织的高级头目。顺藤摸瓜定然能够找到这个组织的首领。 正常情况下，陈昱是不打算调查这个神秘组织的。毕竟人家帮过自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是非常好的。 可是自从黎宜民谋朝篡位，张义竟然投靠了黎宜民。令陈昱心生警觉。他对周围的这些文臣武将进行了重新调整。目的就是担心有些人像张义一样有异心。不仅如此，陈昱还秘密安排人对这些人进行了一番调查。 不是陈昱多疑，而是这样的调查是十分必要的。他不希望自己的下面有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存在。 对于这个井水不犯河水的神秘组织，陈昱的想法也发生了改变。张义从卫队队长开始，一直是自己的嫡系，亲信。竟然最后叛变投靠黎宜民。 那么，这个组织与己方没有丝毫的交情，突然站到己方的对立面，那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所以陈昱要未雨绸缪，将这个神秘组织调查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当然，这么做，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如果让对方予以察觉，那么极有可能引起误会，认为自己要对他们动手。 可是，陈昱想不了那么多了。卧榻之旁岂能容他人酣睡。万一哪天突然对自己动手，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那岂不是很被动。 所以趁着自己这段时间不出门，陈昱就让谭穆春率人前去主动调查。等着刘麻子到谅山城，还不知道什么年月呢。 至于自己的安全，除了白殿斌的卫队，他又加强了谅国公府的守卫等级，并且让诚阳子暂时担任贴身保镖。 这不，陈昱见陈正睡了，就从安妙妙的屋里出来了。 诚阳子陪着他到后花园里转一转。 自打那晚陈昱喝完酒在后花园散步，就养成了没事到后花园散步想问题的习惯。 陈昱问道：“道长。你说穆春能找到刘麻子吗？” 诚阳子回道：“刘麻子飘忽不定，十分难找。我当年云游四海，天南海北的走，要想找到我，就很不容易。有些时候都是巧遇。因为我的行踪不固定，由着性子来，谁也不知道。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刘麻子与我还是有些不同。毕竟他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一员。有了组织，那就没有我当年那么洒脱了。所以他的活动范围基本也就能确定了，那就是在大越地区。范围缩小了，那就相对容易多了。不过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说得不错。不过穆春在谅山城这里进行调查时，找到了一些人，了解了一些他们的接头暗语，以及一些路线信号等。这对他找寻刘麻子还是非常有帮助的。” 诚阳子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再加上暗卫在旁边协助，那定然能够找到刘麻子。” 陈昱说道：“这一次，我没有让暗卫、铁衣社协助穆春。就让他带了几个人进行调查。” “国公爷的意思是，担心这个神秘组织的人员已经渗透到暗卫里了？” 陈昱担忧地说道：“极有可能。穆春仅在谅山城初步调查，发现的那几个人当中，就有衙门里的人。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防呀。” 诚阳子听了，说道：“国公爷。如此看来，那还真得考虑到这一点。不过如果没有暗卫的支持，那穆春等人寻找刘麻子就有些费劲了。无异于大海捞针。”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道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方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出来这么大一个组织。本身就能说明他们耳目众多，本事极大。如果派出的人多了，就很容易让他们察觉。穆春带了几个人，乔装打扮，而且是分散行动，缩小了目标。只要一直追踪下去，定然会有所收获的。” 陈昱从吕宋二王子那里得到了一本易容术的书。最后竟然有易容面具的制作。陈昱利用闲暇时间竟然捣鼓出来了。虽然还没有达到如真人一般，但是却能起到以假乱真的作用。 第八百八十八章 贸然出手被发现 谭穆春等人有了陈昱制作的易容面具，就不担心被神秘组织的人发现了。毕竟作为陈昱身边的人，尤其是谭穆春，对方定然是认识的。 诚阳子听了，点了点头，说道：“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愿穆春能够早日找到刘麻子。” 陈昱则很淡然，他说道：“只能是顺其自然。我们等消息就是了。” 诚阳子担忧道：“国公爷。这个神秘组织与咱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此次咱们调查他们，如果被他们发现了，起了冲突，如何是好？” 陈昱说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只是由于黎宜民那件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是正常的调查，如果他们进行报复的话，我就只能对他们予以歼灭了。” 大明锦衣卫曾经被陈昱连根拔起。陆那县那边的鱼竿组织也被陈昱清除过。所以对于这个神秘组织进行歼灭，陈昱并没有太当回事。在自己的地盘，还没有哪个组织能够与自己相抗衡。 陈昱这边谈着此事十分轻松，但是谭穆春这边却并不顺利。 谭穆春出了谅山城，选择了往南。他觉得陆那县、水棠县，以及建昌府，极有可能是刘麻子的落脚点。 原因很简单，这里商业发达，人员往来频繁，消息量十分巨大，有价值的消息自然很多。 更为重要的是，这里鱼龙混杂，十分有利于这些隐藏在暗处之人落脚。^ 毕竟明面的官府，暗地里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到了陆那县，谭穆春一行六人就各有分工。三人在县城里进行调查，而谭穆春则带着另外两人到城外的交易场所进行调查。 由于交易场所的存在，周边建了很多客栈、酒楼，来往的商队、马队络绎不绝，不愁没有生意。谭穆春三人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自打那次交易场所遭到大越攻击，陈昱就命陆那县这边对交易场所及其周边进行了筑墙。 俨然是一座新城。只是城内除了交易场所之外，就是客栈、酒楼等，没有住户。 那些伙计，有的直接住在商铺后边的住处，有的则回到城里居住。 陈昱之所以不开发住宅，一是为了交易场所的安全。因为如果有住宅的话，一些别有用心之人，聚在宅子里进行谋划坏事。二来，也是为了凸显交易场所的特色。因为这里就是一个交易场所而已，定位在此，也就是将这里打造成一个单纯的交易场所，除了配套的客栈、酒楼等之外，其他的一律不予建设。 这也是从陈昱担任陆那县县令至今，雷打不动的铁律。 没有人胆敢违背陈昱定下的这条铁律。因为违反这条铁律，就是与陈昱对着干呀。目前，在陆那县还没有谁胆敢与陈昱对着干。 谭穆春三人住下后，就到旁边的小店吃了一口饭。陆那县交易场所里面的客栈也好，酒楼也罢。档次非常多，高档的、中档的、低档的，应有尽有。你总能找到适合你的住处。 谭穆春他们选得就是最低档的那种客栈。条件自然很不好，但是不好也有不好的好处。因为这里鱼龙混杂，江湖人士、脚力、马夫等，各色人等。 吃饭的小店，也是底层人员在此吃饭的居多。 谭穆春三人找了靠边的一张空桌，简单地点了几个小菜，并没有点酒。 菜很快就上来了。三个人就开始吃起来。 旁边一桌，从打扮来看，就是商队或马队的伙计。 只听一人说道：“我刚才听说，谅国公的二夫人生了一个大胖小的。” “消息准确么？这可不能瞎说呀。要是让国公爷的手下听到了，还不得拿你是问。” 那人大咧咧地回道：“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我是听老徐说得。他刚从谅山城那边过来。谅国公可高兴了。” 另一人说道：“据我所知，大夫人是咱们大越的大郡主。生了一个女儿，好像叫陈香。” “不错。这个儿子，听说取名叫陈正。谅国公希望他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一人说道：“名字是好名字。只是他一降生，谅国公府就热闹了。” “此话怎讲？” “大夫人生了一个女儿，二夫人却生了一个儿子。你说能不热闹吗？母以子贵的道理懂不懂？” 听到这里，谭穆春旁边的人就想起身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的家伙。竟然淡然谈论国公爷的家事。但是却被谭穆春制止住了。只见谭穆春一把按住了旁边之人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那桌的人根本没有察觉，继续在那里胡侃。 一人说道：“二夫人生了儿子，自然凭借着这个儿子，地位上升。如果大夫人不能生出个儿子的话，那将来的家业岂不是就得由陈正来继承了。那大夫人岂不是白忙活了。” “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大夫人还这么年轻，就不能再生一个儿子。” 那人听了，哈哈一笑，说道：“现在这种局势，大夫人定然压力很大。既然有了压力，那双方能不产生矛盾吗？这可有的谅国公受的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太过了。 谭穆春直接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肉丸子，将手放在了桌子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那个人的嘴里。 力度非常大，直接把门牙干掉了。这个人正在那里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即便是他全神贯注，也未必能够看清。因为谭穆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力度又这么大。这个人又是个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 那人突然遭到袭击，由于门牙被打掉，当场就大叫起来。旁边的人员也是一脸懵逼。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人大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下如此重手。是个爷们，就给我站出来。” 其他几座的人都低着头，吃着饭。也不唠嗑了，生怕让他们赖上。 谭穆春自然是低着头吃饭。 这几个人又骂了几句之后，就扶着同伴出去找大夫去了。 谭穆春三人又吃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这家小店。 小店里的另一桌的两个人也匆匆吃完，远远跟上了谭穆春三人。 第八百八十九章 夜间闯入的蒙面人 这两人跟踪谭穆春三人。虽然是远远地跟着，而且有街上的行人作掩护，但是依旧没有逃过谭穆春的眼睛。不仅谭穆春发现了，旁边的二人也知道了。谭穆春示意二人不要轻举妄动，装作没有看到。 三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后，就回了客栈。 而那两人在确定了谭穆春等人的住处后，就离开了。 谭穆春此时对于刚才的贸然出手，感到十分自责。那几个人刚开始说话时，谭穆春还制止别人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到了自己这里，怎么直接就动手了呢？ 究其原因，还是那几个人说得实在是太过分了。惹得谭穆春出手了。 可是，这么一来，却引来了邻桌那两人的注意。 这两个人跟踪而来，并且确认了谭穆春三人的住处后，就离开了。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不过可以肯定地是，绝对不是暗卫的人。因为暗卫遇到这种事情的话，一定会留下一人在这里守着，另一个人前去通风报信，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另外，这里是陈昱的地盘，暗卫也可以直接上前，掏出腰牌，带走人直接进行审讯。 谭穆春三人否定了暗卫，那就剩下大明锦衣卫和大越的鱼竿组织了。可是这两个组织也被否定了。 大明锦衣卫自打陈昱将以张啸云为首的锦衣卫连根拔起后，尚未组织人员进入。而大越的鱼竿组织，经过那次打击，陈昱已经明确告诉黎银，绝不可以踏入陆那县半步，所以鱼竿组织也不可能。 此时，谭穆春突发奇想，说道：“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呢？” 旁边的一名侍卫说道：“这种事情，对方没有必要进行跟踪调查。毕竟他们不是官方组织。”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呀。谭大侠。如果对方是暗卫或者铁衣社的，遇到咱们这样会武功的，定然会调查的。他们一个民间组织，只会选涉及到自己的情报吧。在不知道咱们的身份的情况下，贸然出手，万一被咱们识破了，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病嘛。” 谭穆春到不这么认为，他分析道：“这个神秘组织的最大工作，就是情报收集。否则刘麻子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情报四处倒卖。我们以陌生人的面目出现，并且刚才我也出了手，这帮人一定是认为我们有问题，值得调查。所以我们还是不得不防呀。” 一名侍卫说道：“如此看来，那今晚对方定然会来查看的。所以咱们还得小心一些。” 另一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谭大侠。咱们真得小心一些呀。” 谭穆春也颇为赞同，说道：“那咱们今晚就早些休息，以逸待劳。会会这帮人。如果他们胆敢下死手，那我们绝不能饶了他们。如果仅仅是在暗处查看，那我们可以不理他们。以免打草惊蛇。” 二人点了点头。 当晚，三人就早早睡下了。 可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整个一宿，对方也没有来。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这令三人感到十分奇怪。 谭穆春原打算趁着对方来打探消息，走的时候，跟上去。找到对方的落脚点，来个反跟踪、反调查。 可是对方却没有接下来的行动，就令人感到奇怪了。 为了引出这帮人，谭穆春等人早餐后，就开始在交易场所里闲逛，不时打听商品的价格。 就这么在交易场所里闲逛了一天，也没有看到对方的人员出现。 难道对方已经有所察觉？ 谭穆春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难道确定了己方的身份？ 知道己方此次行动的，除了自己带出来的这六人，也就是谅国公陈昱和卫队队长白殿斌了。二人对外的一致口径就是，自己有事回大明老家了。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蹩脚，但是要想核实清楚，那是需要耗费很长时间的。 所以，在谭穆春看来，绝对不可能泄露消息的。 于是，谭穆春决定在在这里待几日。既然对方发现了己方的行踪，而且己方的身份也不可能泄露，对方应该还会再次前来的。或许，对方只是在等待时机。 当天晚上，谭穆春三人特意在小店里喝了一些酒。酒足饭饱之后，就回去休息去了。 其实这就是假象，谭穆春在喝酒的时候，都将酒吐到了预先准备好的手帕里了。仅仅喝了几口而已。所以他并没有醉，只是脸上很红，给人的感觉喝了很多酒。 倒是那两名侍卫都是真正的喝酒。 果不其然，后半夜，谭穆春就听到了动静。有人来到了自己房间的房门前。虽然是蹑手蹑脚，但是凭谭穆春的耳力，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过不多时，就从外边飘进来一股烟。谭穆春赶忙将鼻子堵住，并且屏住了呼吸。很快，门栓被从外边拨开了。 借着月光，谭穆春见到一名蒙面人进来了。 谭穆春艺高人胆大，他没有行动，依旧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右手握着一把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那人将刀放在了腰间，进来后，并没有直奔谭穆春而来。而是在翻谭穆春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显然此人并不是想要谭穆春的命，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令谭穆春感到好奇，也就没有行动，继续躺在床上看着这名闯入者在翻包。 此人对谭穆春包里的银两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把那几锭银子放在了一旁，最后找到了谭穆春的路引。 虽然，这个时候对于路引已经要求不是那么严格了，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谭穆春等人还是带上了路引。当然了，路引上面的信息全部是假的。但是这个路引却是官府颁发的，货真价实的路引。 那人看完之后，就把谭穆春的包裹恢复成原样，然后就离开了。此人做事情很认真，为了担心谭穆春明日一早发现门栓被打开了。他特意将门栓放上，然后用随身的刀再将门栓一点一点恢复成原样。 谭穆春现在可以断定，此人和那人跟踪自己的两个人是一伙的。他们很有耐心，没有在当晚行动。而是选择在自己今晚饮酒之日，放了迷香，潜入自己的房间，查看路引。目的十分明显，那就是调查自己的身份。既不是图财，也不是害命，而是查人。 此人刚刚离开，谭穆春就赶忙起身，来到门口，观察了一下，就迅速打开房门，跟踪这名黑衣人。 第八百九十章 夜间对话 此人出了客栈，就沿着街道向前走，走了一会儿之后，就进入了一个商铺。 早有人为其开了门。 显然这个人并不会轻功。 谭穆春纵身一跃上了商铺的屋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只见两个人穿过商铺，进入了后边的院子，然后进入了正房。 此时，正房里开着灯。这可不是昏暗的煤油灯，而是陈昱发明的电灯。 谭穆春也来到了正房的屋顶。掀开了瓦片，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只见潜入谭穆春屋里的那个人摘下了面巾，他站在屋里，面前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那人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蒙面人回道：“我将其迷晕，然后翻了一下他的包裹。路引是谅山城发的。此人名叫张明，是张氏杂货铺老板的侄子。此行是来陆那县交易场所进货的。” “路引是真的吗？” “这个路引我反复看了一下，的确是官府所发。不是假的。” 那人一听，疑惑道：“这就奇怪了。此人既然会武功，怎么会是一个杂货店帮忙的呢？要说他的身份有假，可是官府的路引却是真的。有点意思。” 蒙面人说道：“也许此人因为会武，才会被老板选中前来进货的。跟随他来的，还有两名伙计。” “那两个人的路引，你看了吗？” “这个我还没看。他既然是个领头的，把他调查清楚，就是了。” “你没有被他发现吧。” 蒙面人得意地说道：“我将其迷倒，翻完包裹后，原封不动地恢复了包裹，而且还把门重新栓上了。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他一早醒来，根本察觉不出来。还以为自己酒喝多了呢。” 坐着那人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让我再想一想。” 蒙面人一走，屋内就剩下两个人。 坐着之人问道：“你觉得此人有问题吗？” 刚才引着蒙面人进来的那位老者说道：“我觉得此人绝对有问题。” “说来听听。” 老者分析道：“他既然是来进货的。事先定然已经知道需要进什么货，进多少。然后有针对性地进行选货，砍价。可是此人却在交易场所漫无边际地闲逛，而且逛了这几天，竟然什么也没有定下来。此人明显不是来进货的。” 坐着之人说道：“可是路引却是真的。这又如何解释？” 老者说道：“这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人是官府之人，利用假身份，到陆那县交易场所执行任务。” 坐着之人一听，猛然站了起来，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老者宽慰道：“这也没什么，大强并没有被发现。现场也都是完好无损。我们只需放弃调查就是了。” 坐着之人显然不同意老者的看法，他说道：“这三个人如果是官府自人，他们即便是出来执行秘密任务，咱们也定然能够知道的。可是谅山城内最近根本就没有往外派人。他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老者一听，忙说道：“您的意思是，他们是谅国公府派出来的？” 坐着之人点了点头，说道：“眼下只有这一种可能了。而且最近国公爷的贴身侍卫谭穆春突然请假，回大明的老家办事去了。如果是他的话，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老者问道：“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坐着之人苦笑道：“谭穆春，江湖都称其为“谭大侠”。威望十分高。当年曾经受大明锦衣卫指挥使徐恭所托，前来刺杀国公爷。他只身一人闯入当时的侯府，可惜当时还是侯爵的国公爷并不在府上，这个谭穆春好生了得，竟然能全身而退。后来他潜伏在城里，听说了很多关于国公爷的事迹，此人颇有侠义之心，竟然放弃了刺杀国公爷。但是为了向徐恭交差，他竟然趁着侯府摆满月酒，再次闯入侯府，向国公爷索要一百万两大明的银票。” “此人胆子真大。国公爷府里摆满月酒，防卫要比平时高出许多，就是前来庆贺的那些人，侍卫也是众多。当时无异于是龙潭虎穴呀。” 坐着之人笑着说道：“关键他可是谭大侠。不仅人家去了，而且还真要到了这一百万两银票。只是当时国公爷拿不出来那么多银票，就与其约定了期限和交易地点。谭穆春竟然同意了。” 老者说道：“国公爷和谭大侠都是讲信用之人。既然定下来了，那国公爷自然是要遵守的。而谭大侠自然也会相信的。” “是呀。到了期限，国公爷果然派人送去了一百万两银票，谭穆春也真到那里去取了。” 老者问道：“国公爷派人团团围住，这个谭大侠武功再高也是逃脱不了的。要知道国公爷手下有几支卫所可是清一色的燧发枪。血肉之躯，根本低挡不住。” 谭穆春在上面一听，不由地紧张起来。是呀。按这位老者所说，当时国公爷真是设下了天罗地网，那自己绝对是逃不走的。 坐着之人却说道：“国公爷是一个爱惜人才之人。他岂能如此对待谭大侠。在一百万两和谭大侠之间，他还是会选择谭大侠的。他不但付了钱，还派人跟踪谭大侠。一直到了京城。” 老者听了，问道：“谭大侠那是江湖人士，定然是喜欢逍遥自在地闯荡江湖。国公爷就是想招募谭大侠，谭大侠也是会拒绝的。两个人虽然都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但是所处的江湖可是大不相同。” “你这话说得很对。当时的确是这个情况。国公爷有意将谭大侠召入麾下，可是谭大侠虽然敬佩国公爷，但是拒绝了国公爷的好意。” “那国公爷为什么还要派人跟踪谭大侠呢？” 坐着之人说道：“那是因为国公爷料到，仅凭这一百万，绝对是摆平不了这件事的。如果是平常，绝对是可以的。可是国公爷当时可是打了御史、打了锦衣卫，还从昭狱里逃了出去。虽然朝廷没有严厉惩罚，但是徐恭的脸面可是丢尽了。所以，国公爷当时要招募谭大侠，一来是爱惜谭大侠是个人才，将其收为己用。二来，其实也是在保护他。跟随自己，就不用再与徐恭打交道了。可是谭大侠却拒绝了。国公爷为了保护谭大侠，才派人一路跟踪其进了京城。” 谭穆春听着下边两个人的这番讲述，作为亲历者，依然感到了丝丝寒意。要不是陈昱派人救他。谭穆春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第八百九十一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谭穆春作为听众，在屋顶继续听着二人的谈话。 坐着之人继续说道：“国公爷果然是料事如神。咱们这位谭大侠还是太实诚了。与锦衣卫讲什么道义。徐恭对于谭穆春没有杀死陈昱十分不满，当场就翻了脸。他知道谭穆春武艺高强，于是他命人在茶水了下了蒙汗药。要不是国公爷派来的人将谭大侠救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锦衣卫还是有些心慈手软，直接用毒药不就完事了嘛。就是神仙来了，也就不了他呀。” 坐着之人笑着说道：“你以为徐恭傻呀。事后我也有此一问，特意让人去调查了一番。谭大侠武艺高强，功夫十分了得。徐恭是看上了谭大侠的武功秘籍，所以才决定抓活的。” “原来如此。国公爷派人千里迢迢救谭大侠，这传出，又将是江湖中的一段佳话呀。” 坐着之人回道：“那你可真错了。此事国公爷并未大肆向外宣传，而且还严令保守秘密。谭大侠也并没有往外说。徐恭也没脸往外说。因此，江湖上知道的人几乎是没有。” 老者听了，十分疑惑，问道：“那国公爷图什么。哦。我明白了。国公爷想收了谭大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谭大侠知道，自己是真心帮助谭大侠的，不图回报。谭大侠如果想报恩的话，趁机将其招入麾下。” 坐着之人，笑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想谭大侠应该会明白的。是吧。谭大侠。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进来见个面。请吧。” 说完，看向了上面的屋顶。 谭穆春见对方发现了自己，十分惊讶。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那就下去吧。 于是，谭穆春就纵身一跃，跳到了屋梁上，然后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因为他在屋顶，由于角度的问题，只能看到此人的左上部脸庞，根本无法判断此人是谁。 现在处于面对面的状态，谭穆春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就是那个以倒卖情报为生的刘麻子。 刘麻子此时站了起来，拱手说道：“不知道谭大侠深夜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谭穆春听了，笑了笑，说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谭大侠。” 刘麻子笑着回道：“谭大侠何必不承认呢。你应该是带着面具。开始我也是怀疑是你。我刚才之所以讲起你的一些事情，就是在判断是不是你。既然你一直在听，而且还下来，那就定然是你。不知谭大侠有何贵干？” 谭穆春见刘麻子仅凭这一点，就判断出自己的身份，也是十分佩服，他将面具揭了下来，说道：“刘麻子不愧是刘麻子。不仅搞情报有一套，而且还能听到我在屋顶，分析判断还如此厉害，佩服佩服。” 谭穆春通过此事知道，刘麻子搞情报为世人所熟知，原来他还是一个武功高手。否则绝不可能发现自己在屋顶。 谭穆春没有回答刘麻子的话，刘麻子继续问道：“谭大侠。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知谭大侠深夜来访，意欲何为？” 谭穆春能够感受得到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就说道：“奉谅国公之命，前来找你。我原本以为会十分困难。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哦？谅国公找我？这真是荣幸呀。那谭大侠能否告诉我，谅国公找我是要干什么？” 谭穆春笑着回道：“刘麻子。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谅国公是要感谢你当年为其提供大明来犯的重要情报吧。” 刘麻子听了，笑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国公爷可就太见外了。” 谭穆春说道：“那你和我回谅山城吧。我希望你不要有反抗、逃跑的想法。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刘麻子问道：“不去不行吗？” 谭穆春回道：“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走吧。” 旁边的老者要阻拦，却被刘麻子制止了，他说道：“被谅国公盯上了。跑，有意义吗？算了吧。” 说完，刘麻子就跟着谭穆春离开了商铺，返回了谭穆春居住的客栈。 两名侍卫发现谭穆春不在时，十分惊慌。此时见谭穆春回来了，还把刘麻子带了回来，也就放下了心。 四个人第二日一早，就离开了陆那县，一路北上，返回了谅山城。 路上，刘麻子没有丝毫的反抗和逃跑的意思，十分配合谭穆春三人，这令谭穆春感到十分意外。 进了国公府，谭穆春先面见了陈昱。将找到刘麻子的经过向陈昱做了汇报。最后说道：“国公爷。这个刘麻子是个武功高手。他竟然发现了我，我带着面具，他都能猜到是我。可是他却不反抗，直接跟着我乖乖回来了。这太奇怪了。” 陈昱笑着说道：“奇不奇怪。见个面再说。让他进来吧。” 谭穆春就把刘麻子带了进来。 陈昱笑着说道：“刘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刘麻子回道：“国公爷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需要什么情报呀？” 陈昱说道：“是呀。我手下的暗卫、铁衣社都打探不出来，所以想麻烦刘老板帮我们打听打听。” 刘麻子问道：“不知是哪方面的情报。大明方面的可就不好说了。大越这边的，还能好一些。我只能尽力。” 陈昱信心十足地说道：“刘老板绝对知道的。就是在我们大越有一个神秘组织。我也不知道这个组织的首领是谁。只是知道很多基层人员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我就想知道，这个什么组织的首领是谁？” 刘麻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不过他反应很快，说道：“国公爷。您的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咱们大越还有这么一个神秘组织。难道不是大越的鱼竿组织吗？” 陈昱说道：“鱼竿组织我还是知道的。无论是黎银，还是现在莫天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这个组织要比鱼竿组织还神秘。刘老板这么厉害，而且长期搞情报，应该是知道吧。价钱方面没有问题。” 刘麻子说道：“国公爷。这可真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呀。” 陈昱冷冷地看着刘麻子，笑着说道：“刘老板。你如果说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并不知道其首领是谁。或许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可是你却说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这是明显在撒谎呀。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陈昱现在身上带着气场，不怒而威。这几句话，令刘麻子颇有压力。 第八百九十二章 反常的黎玉吕 虽然有压力，但是刘麻子嘴依旧是十分地硬，他说道：“国公爷。您问得这件事，我真不知道。我虽然是倒卖情报的，但是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陈昱知道刘麻子不会开口的，他就让谭穆春先把刘麻子带了下去，最后说道：“刘老板。既然你不说，那就委屈你在我的府里住上几日了。” 刘麻子对此也是很无奈。 谭穆春带着刘麻子走了之后，屋里就剩下白殿斌和陈昱。 白殿斌说道：“国公爷。何必跟他那么客气呢。直接用刑，我就不信他能挺得住。” 陈昱说道：“刘麻子对咱们有恩。咱们如果对其动手，那就是恩将仇报了。” 白殿斌分析道：“国公爷。我觉得刘麻子前来通知您，定然是神秘组织的首领决定的。他只是执行而已。就算是报恩。咱们也是向神秘组织的首领报恩呀。” 陈昱回道：“你说得不错。我始终觉得这个组织的首领，我是认识的。而且离我很近。可是就是查不出来。” 白殿斌安慰道：“国公爷。我觉得这是因为他们这个组织不像大明锦衣卫、大越鱼竿组织和咱们的暗卫那样，为了上层服务的。我觉得他们有点江湖帮派的意味。只是他们如果是江湖帮派的话，又都是底层的劳动人民。就拿谭大侠所谈的那个蒙面人吧。竟然不会武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可以说，有些不伦不类。”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的确是这个状况。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不像官府组织，也不想江湖帮派，那么他们还的的确确存在着。那么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白殿斌说道：“也许，找到了他们的首领。这个谜底就能解开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现在也只能是如此了。不过看刘麻子的样子，他是不肯说的。容我再想一想吧。” 说话间，黎玉吕竟然来了。 白殿斌向其问好后，就离开了。他知道这两口子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黎玉吕绝不会来书房的。在他的印象中，黎玉吕主动到书房找谅国公，还真不多。 陈昱见黎玉吕来了，也是十分意外。就问道：“娘子。有事？” 黎玉吕笑着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陈昱也笑着说道：“什么时候找我都行。” 黎玉吕也不想拐弯抹角，她问道：“相公。你是不是抓了一个人。” 陈昱听了，内心不由地咯噔一下，但是多年的历练，令其面不改色，笑着说道：“抓人？我一直在府里，抓什么人呀。你说的是衙门里抓人吧。不过我一般不直接安排人抓人的。” 陈昱来了一个一推六二五。 黎玉吕看着陈昱，说道：“刘麻子是你抓的吧。” 陈昱笑着说道：“你说刘麻子呀。他只是我请来的客人。怎么是抓呢？” 黎玉吕听了，说道：“我刚才看到他和谭穆春了。两个人都很紧张。身边还有几名侍卫。我就以为是你把他抓来了呢。这个人可是帮过我们的。对我们可是有恩的。” 陈昱回道：“刘麻子对咱们是有恩的。我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所以你放心吧。” “那你找他，所为何事？” 陈昱说道：“刘麻子消息灵通，找他自然是买一些情报而已。” “能和我说说吗？” 陈昱回道：“这个还得等马裕等人过来。看看哪些情报需要从刘麻子那里购买。互通有无嘛。” 黎玉吕听了，没有说什么。就告退了。 黎玉吕这一出，十分可疑。陈昱觉得，黎玉吕有什么话，没有和自己说。而且她问的话，也是令陈昱生疑。 想到这里，陈昱命白殿斌把诚阳子叫了进来。 过不多时，诚阳子进来了，问道：“国公爷。您找我。” 陈昱说道：“道长。有件事需要你办一下。” “侯爷请说。” 陈昱就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放下手头的活，给我盯住黎玉吕，以及她身边的灵薇。看看她们接触了什么人。尤其是府外的人。殿斌，挑几个人交给道长。” 白殿斌和诚阳子听了，都十分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国公爷让自己监视自己的夫人。 诚阳子壮着胆子问道：“国公爷。出了什么事。监视夫人？这不好吧。” 陈昱说道：“让你监视，你就监视。出了问题，算我的。再说了，她极有可能是安排灵薇出府。你只需要盯住灵薇就是了。有情况，随时来报。” 诚阳子只好领命而去。白殿斌一同下去，为诚阳子选人去了。 陈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思考着。 谭穆春刚刚把刘麻子带到府上，黎玉吕就来找自己。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可是问题出在哪里，陈昱也说不出来。 黎玉吕是自己的夫人，又不好问。 所以只能命诚阳子率人监视黎玉吕主仆二人。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难道黎玉吕与刘麻子有联系。或者说，黎玉吕也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一员？ 想到这里，陈昱都不敢想下去了。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陈昱这边正闹心呢。黎玉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灵薇忙问道：“小姐。怎么样？” 黎玉吕说道：“相公对我警惕性非常高。他只是表示，请刘麻子来，是要向其买情报。我问什么事，他也不说。我也不能硬问呀。” 灵薇听了，说道：“可是传来的消息。谭穆春等人，易容，用假身份到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机缘巧合之下，顺藤摸瓜找到了刘麻子。这哪是请来呀。明显是押解来的。” 黎玉吕说道：“你说得我都知道。但是相公却不和我说实情，明显他已经心中起疑了。我觉得刘麻子曾经给他送过大明来袭的重要情报。他不可能为难刘麻子。可是一直待在府里，也不是个事，迟早得出事。所以，我觉得得安排人来把他救出去。” 灵薇听了，睁大了眼睛，说道：“小姐。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且不说国公府戒备森严。就是谭穆春一个人，就很难对付。” 黎玉吕叹了口气，说道：“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相公既然都盯上刘麻子了，说明他早已开始着手进行调查了。再不出手，就真的来不及了。” 灵薇知道，黎玉吕说得是对的。被陈昱盯上，的确是一件头疼的事。 第八百九十三章 突然走访府衙 黎玉吕既然决定了，她就立即付之于行动。命灵薇去找黎春，让其组织人今晚进府将刘麻子救出去。 只有将刘麻子保住，才能阻止陈昱的追查。要知道刘麻子可是组织的四散人之一。属于核心成员。陈昱既然都盯上刘麻子了，说明他前期已经经过长期的调查，一步一步追踪到了刘麻子这里。 灵薇接到了黎玉吕的命令，就急匆匆出了府，去找黎春。 诚阳子一面命人继续盯着黎玉吕的宅院，一面带着人跟踪灵薇。 灵薇虽然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可是却根本发现不了身后的诚阳子。 诚阳子见其来到了城外的橡胶厂，找到了黎春。就带着人埋伏在了橡胶厂周围。 灵薇见到黎春，就把黎玉吕的命令进行了传达。 黎春听了十分吃紧，他没有想到陈昱竟然将刘麻子抓到了府上。但是黎春十分清醒，他觉得此事不妥。他说道：“灵薇。我觉得现在去国公府救刘麻子，十分不明智。凭我对国公爷的了解，这极有可能是个圈套，就等着我们去钻呢。” 灵薇说道：“现在情况紧急。如果不马上将刘麻子救出来的话，咱们都得暴露。国公爷既然都能查到刘麻子，说明他早已开始着手调查咱们了。现在已经追查到刘麻子了。虽然他没有对刘麻子用刑。凭国公爷的手段和决心，你觉得刘麻子能挺过去吗？” 这一点，黎春倒是同意。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刘麻子多在国公府待一日，危险就多一分。眼下也只能是冒险救出刘麻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于是，黎春说道：“既然小姐下了命令。那就只能冒一次险了。我调集死士，前去国公府救人。只是谭穆春那里，有些棘手。最好是小姐能够将其迷晕，事情才好办。” 灵薇回道：“那我回去告诉小姐一声。这个谭穆春的确是棘手。” 双方约定，今日三更动手。 灵薇就离开了。 既然灵薇已经传递完信息了，诚阳子就派了一人跟踪灵薇，自己则继续在橡胶厂盯着黎春。过不多时，有人从黎春那里出来，到厂子里叫了一人来见黎春。 又过了一会儿，此人从黎春处出来了。然后离开了橡胶厂。诚阳子知道，此人定然是去联络同伙了。 于是，诚阳子继续追踪。为了保险起见，他让剩下的几名侍卫先回去，由自己单独进行追踪，这样目标小一些，不容易被发现。 可是那人十分狡猾，他竟然沿着橡胶厂这条路直接上了山。进山后，东拐西拐，就不知所踪。 诚阳子只能是放弃追踪，返回城里向陈昱复命。 陈昱听了，分析道：“真是没有想到呀。身边竟然还要这么多的人才。黎春定然是派那人搬救兵去了。今晚咱们府上要热闹了。” 诚阳子问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国公爷，咱们是不是加强戒备，防患于未然呀。”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万万不可。如果我们稍微有点动作，就会被他们知晓。咱们明知道他们有问题，还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这次还真有点意思。国公府的守卫不要动。依旧是老样子。我都怀疑这里面都有他们的人。所以，一动就会打草惊蛇。咱们还是从外围进行吧。” 说完，陈昱就在诚阳子耳边嘀咕了几句。诚阳子一边听，一边点头。 陈昱讲完后，说道：“胜败在此一举。记住尽量要留活口，不要杀他们。” 诚阳子回道：“我记下了。” 说完，诚阳子就退下了。 陈昱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书房，带着白殿斌等人准备出府。 在出府的路上遇见了黎玉吕和灵薇二人。黎玉吕问道：“相公。这是要出去呀。” 陈昱回道：“我去府衙找陈虎谈些事情。最近谅山府这边有些懈怠，敲打敲打他们。” 黎玉吕说道：“找陈虎谈事，就让他来府里呗。还能劳您大驾前去找他。” 陈昱笑着说道：“这不是想搞个突然袭击嘛。实地看一看他们府衙的情况，如果能发现一些问题，那就更好了。” “哦。原来如此。这也不错。” 说了几句话，陈昱就走了。 灵薇低声说道：“小姐。国公爷这次出门有些蹊跷呀。” 黎玉吕回道：“是呀。一会儿你派人到府衙问一问，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灵薇说道：“要不，我现在就去办吧。” “不行。现在你派人去，太明显了。过一会儿去，就没有这个问题了。如果相公此次去找陈虎，与刘麻子有关的话，那陈虎那边定然会有所行动的。盯住陈虎那边，就是了。” 主仆二人商量完，就回了自己的宅院。过不多时，一名仆人就出了宅院，离开了国公府。当然拨给诚阳子的侍卫，也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乔装打扮后的诚阳子，也从国公府的角门出了府。 陈昱带着人突然来到了谅山府府衙。令府衙上下颇感意外。要知道陈昱每次来这里都提前派人通知。这次突然赶来，还是头一次。 当陈虎听说后，前来迎接陈昱时，陈昱正在那里训斥一个打瞌睡的小吏。 原来陈昱进了府衙之后，就在打算在各方转一转，正好看到这名小吏正在那里打瞌睡。坐在椅子上，脑袋左晃右晃。 上班期间，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由不得陈昱发火。 这名小吏一看是堂堂谅国公，吓得尿了裤子。 陈昱问道：“你这是昨晚没睡好觉呀。没睡好觉，就回去睡呀。坐在这里打瞌睡，多难受呀。” 小吏岂能听不出陈昱是在说反话，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 陈昱怒火中烧，呵斥道：“我给你们不断地涨工钱，就是让你们在这里睡觉的吗？我强调过几次了。上班，就要认认真真地上班。不要三心二意，懒散懈怠。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旁边的侍卫分列两旁，就等着陈昱下令了。 此时，陈虎赶到了。他说道：“不知道国公爷驾到。失礼，失礼，还望国公爷恕罪。” 陈昱看着陈虎，问道：“陈大人。咱们府衙就这么个工作态度，上班期间打瞌睡。你说怎么办？” 陈虎反应很快，说道：“国公爷。应该是杖责三十，辞退。” 地上跪着的小吏知道这个处罚标准，他还希望能够对自己从轻发落呢。可是听到陈虎这么说，他彻底绝望了。哭喊着：“国公爷、大人，饶命呀。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知道错了。还望给我一次机会。” 陈昱没有说话，陈虎就让人开始行刑。衙门里杖责的这些东西那都是现成的。 很快就准备完毕。陈虎一声令下。噼里啪啦，衙役轮番上场，三十大板很快就打完了。 大家就把他带了下去。 第八百九十四章 畅谈江湖事 陈虎说道：“国公爷。消消气。我是有责任的，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 陈昱对陈虎说道：“咱们一定要做到防微杜渐，发现不好的苗头，一定要及时加以制止。我从其他的渠道得知咱们府衙有些人十分懒散，就想看一看。我今日来，之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你们，就是想看一看真实情况。这可不是个例呀。你一定要重视。” “是。是。是。” 陈虎连说了三个“是”。 然后，陈虎就前头带路，引领着陈虎一行到了后面。 陈昱将其他人都撵了出去，屋里只留下陈虎一个人。 陈虎知道，陈昱此行，绝不仅仅是为了整治府衙的人员懒散问题。 陈昱就把自己安排人调查潜伏在大越的神秘组织的情况简要向其做了介绍。并且将抓获刘麻子的情况也一并说了出来。当然，黎玉吕的反常行为，陈昱并没有说。因为，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虽然黎玉吕主仆二人十分可疑，但是没有证据，就不能瞎说。毕竟黎玉吕是自己的妻子。 陈虎听了，说道：“国公爷。既然这个刘麻子是这个组织的一个高级头目。我们完全可以用手段，把他的嘴撬开。” 陈昱说道：“关键是此人曾经给咱们送过十分重要的情报。有恩于咱们。咱们如果用刑的话，那就是恩将仇报呀。” 陈虎说道：“有些时候，不一定需要用刑。我们只需要抓住他的弱点。利用其弱点，就能让其张嘴。” 陈昱颇为赞同陈虎的话，说道：“你说得没错。只是咱们与他接触较少，并不知道他的弱点呀。只有知道了他的弱点，咱们才能对症下药呀。” 陈虎说道：“既然咱们不知道，并不代表别人不知道。我觉得咱们可以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毕竟他们接触的时间长。我们前期不是秘密调查了这个神秘组织的情况，顺藤摸瓜，将他追了出来嘛。完全可以将那些与他接线的人抓起来。对待刘麻子，咱们不能动刑，对待其他人，咱们可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不错。”陈昱高兴地说道：“这一招还真高。就按你说得办。明日我就安排人着手开始进行。” 谈完了，陈昱就离开了。出了门，陈昱又变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在府衙门口，陈昱还特意训斥了陈虎等人，然后就离开了。 消息传到了黎玉吕这里，黎玉吕听完之后，说道：“真不知道相公葫芦里面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灵薇说道：“小姐。眼下就不要想这件事了。我觉得咱们还是想一想如何迷倒谭穆春吧。黎春说了，如果咱们能够将谭穆春撂倒，他们成功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黎玉吕说道：“这件事情我来办。你安排人密切关注府里的守卫，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我担心相公会增加守卫，增强防御，那就不好办了。” 灵薇回道：“那我现在去办。” 谭穆春不敢大意，他亲自负责看押刘麻子。就是担心刘麻子跑了。 刘麻子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谭穆春陪着刘麻子吃过了晚饭之后，就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坐着。 刘麻子也没有什么事，就出来了，坐在了谭穆春的旁边。他能感受得到，院子四周至少有八名侍卫看守着。 谭穆春说道：“刘老板。你忙你的就是了。国公爷既邀请你来国公府。那么我们一定要确保你的安全。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刘麻子笑道：“国公爷费心了。我一直倒卖情报，也得罪了很多人。有些人恨死我了，想杀我。现在住在谅国公府，的确是非常安全。” 谭穆春说道：“刘老板武艺高强，又岂会害怕那些小毛贼。你实在是太谦虚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时候不是你武艺高强，就能防得住的。谭大侠不也有失手的时候嘛。” 谭穆春回道：“的确如此。那些奸诈小人硬拼那是绝对不是对手的，但是玩阴谋诡计可是一把好手。这也说明了刘老板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头脑机警灵活，佩服佩服。” 刘麻子谦虚地说道：“这也都是逼出来的。没办法中的办法。” 谭穆春以前也是闯荡江湖，仇家很多。他颇为同情刘麻子，说道：“的确很难。不过既然刘老板到了我们谅国公府，可以睡几天安稳觉了。趁机休息休息。” 刘麻子说道：“该说的话，我都和国公爷说了。怎么就这么断定我知道这个神秘组织的情况呢？真是冤枉我了。我就是一个倒卖情报的。谁给我钱我就卖给谁情报。大越、大明、江湖帮派，还有国公爷这里，都在我这里买过情报。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管，也管不了。至于那个所谓的神秘组织，我还真不知道。” 谭穆春笑着说道：“刘老板。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们国公爷既然让我把你请来，那就有他的道理。所以还希望刘老板能够配合我们。对你好，也对我们好。我们国公爷说得已经十分明白了。也愿意出钱购买这方面的情报。可是刘老板却矢口否认。莫非刘老板是这个组织当中的人？” 刘麻子忙说道：“谭大侠。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呀。我就是一个江湖人士，以倒卖情报为生。对加入帮派或者组织，根本就不感兴趣。” 谭穆春意有所指地说道：“没有组织，那遇到危险，可就不好办了。不如你加入我们这里吧。我想国公爷会喜欢的。如何？” 刘麻子摆了摆手，说道：“谭大侠。你就饶了我吧。我这个懒散惯了。喜欢独来独往。好意我心领了。” 谭穆春则说道：“刘老板不妨考虑考虑。跟着我们国公爷干，不仅前途无量，而且基本都是在做好事，可以说是功德无量。你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主子呀。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刘麻子只好说道：“好的。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见刘麻子虚伪地表示同意，谭穆春就转换了话题，两个人又聊起了江湖轶事。 不得不说，谭穆春和刘麻子作为江湖人士，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那是如数家珍。探讨起来也是非常融洽。 两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更天。 第八百九十五章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陈昱吃了晚饭，就一直待在了书房里。 谭穆春和刘麻子一直在聊天。 黎玉吕在听了灵薇的汇报后，问道：“府内的守卫有没有什么变化？” 灵薇回道：“没有异常。都是正常的守卫，正常的轮换。” 黎玉吕说道：“你去沏一壶茶水，放上点蒙汗药，一会儿我去一趟他们那里。” 灵薇劝阻道：“小姐。还是让我去吧。你去目标太大了。事后国公爷追问怎么办。” 黎玉吕明白灵薇的意思。由她出面，事后陈昱追查起来，灵薇一力承担起来，就能保住黎玉吕。 可是，黎玉吕知道，这件事灵薇是担不起的。与其让灵薇担着，还不如让自己来呢。 即便是陈昱追查起来，自己只需要死不承认，陈昱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虽然这会影响到夫妻感情，为了组织，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黎玉吕想到这里，说道：“这件事情，你担不起来。还是我去吧。我和他是夫妻。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快去沏茶吧。” 过不多时，灵薇就沏好了茶。主仆二人就出发了。 路上的守卫自然是放行。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刘麻子所居住的院落。 门口的守卫自然不敢阻拦，就让黎玉吕二人进去了。 在院子里聊天的二人，见黎玉吕进来了，忙站起来向其问好。 黎玉吕笑着说道：“我打老远就听到这里有人聊天，你们讲得那些江湖轶事我十分好奇，就想过来听一听，来得有些唐突，还望二位见谅。” 谭穆春回道：“夫人言重了。我们俩在这里也是闲聊。夫人喜欢听，那就听听就是了。不碍事。” 刘麻子也笑着说道：“多个听众，也是好事。我们俩闲聊更有劲了。” 旁边的灵薇就拿着沏好的茶水，为每个人倒了一杯水。黎玉吕说道：“二位说得口干舌燥。先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二人向黎玉吕告谢。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谭穆春夸耀道：“夫人。这个茶水不错。应该是凭祥茶吧。” 黎玉吕回道：“谭大侠真是厉害。就是凭祥茶。这可是咱们国公爷力推的好茶叶。府上基本都喝这个茶，的确是好。” 刘麻子说道：“我也喝过几次凭祥茶。的确是好茶。要不是国公爷将凭祥茶带出了大山，我们还真没有这个口福呢。” 黎玉吕接下来就作为一名听众，听着谭穆春和刘麻子的谈话。偶尔也会插上一句话，俨然是一个捧哏。 而灵薇则当起了端茶倒水的角色。四个人就在院子里聊着天。 灵薇放的蒙汗药十分厉害，再加上谭穆春也有些大意了。等到他发觉时，已经晚了。渐渐地倒在了石桌上。 刘麻子却什么事情也没有。 原来灵薇拿的这个茶壶十分讲究，有个机关，可以进行切换。给谭穆春喝得带蒙汗药，而刘麻子和黎玉吕喝的却没有。 刘麻子自打黎玉吕进来，就知道她是为自己而来，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方式。他说道：“郡主。您这么做，就会暴露的。您这是何苦呢？” 黎玉吕说道：“事已至此。你就先走吧。我已经安排黎春前来救你了。看这个时辰，马上就能到。记住了，离开这里，你先会清化那边躲一躲，避避风头。” 刘麻子问道：“那您怎么办？明日国公爷一定会知道是你把我放走的。” 黎玉吕回道：“我们是夫妻。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你就放心走吧。” 说话间，就见几个蒙面人翻墙而入。为首之人摘下了面巾，赫然就是黎春。 黎玉吕说道：“事不宜迟。你们快走吧。” 黎春也担心黎玉吕，问道：“小姐。那您呢？” 黎玉吕说道：“不要管我。一定要把他照顾好。” 黎春太了解黎玉吕了。他只好带着刘麻子一行人翻墙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了。 灵薇说道：“小姐。咱们也回去吧。” 黎玉吕就和灵薇离开了这个院落。 与此同时，诚阳子到陈昱的书房汇报道：“国公爷。黎春他们进来了。估计这个时候，应该把刘麻子救走了。” 陈昱听了，笑着说道：“穆春这次被玉吕算计了。明日定然不服。我到时候怎么向他解释呢？” 诚阳子建议道：“国公爷。这件事好办。您就说玉吕是奉你之命，做的这件事情。目的就是牵出刘麻子身后之人。” 陈昱说道：“那如果刘麻子身后之人就是黎玉吕呢。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诚阳子说道：“眼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昱点了点头，就起身出了书房。门口，白殿斌等人早已准备妥当。一行人就出了国公府。 门口早已有人在那里等候，作为向导，引导着陈昱等人向着黎春、刘麻子等人逃窜的方向进发。 陈昱等人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枪声。显然是双方遭遇了。众人加快了速度，向着枪声的方向，迅速前进。 黎春、刘麻子等人原以为出了国公府，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众人向着黎春事先准备好的落脚点休息一下，待天明谅山城开了城门再离开此地。 可是刚走出不远，就见前面胡同口突然闪出一队人马，而且还端着枪，打着火把。 黎春连忙阻止大家向后撤，根本无视对方的警告，准备从其他地方逃离。 对面的人马见他们要逃，急忙开枪。当然，他们并没有冲着黎春等人开枪，而是朝着天上开枪。一来是向其他人员报警，二来也是震慑一下黎春等人。 枪声一响，顿时令气氛紧张起来。己方的其他各处人马瞬间就知晓了黎春等人的行踪，纷纷向这里增援。 而黎春等人听到枪响，就知道这是陈昱下边的火枪兵卫所。顿时士气低落了许多。因为大家都知道，陈昱手下的火枪兵卫所，那绝对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黎春等人撤退时还发现，除了胡同里的火枪兵之外，屋顶上也有人在移动。 在大家猜测屋顶上的这些人究竟是敌是友的时候，屋顶上射过来的弩箭划破长空，击中了黎春的一名手下。惨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 原来是陈昱手下的暗卫杀手千户。 第八百九十六章 屠明社 当陈昱等人赶到时，双方正处于对峙状态。 与其说是对峙，不如说是包围，更贴切一些。 原来，陈昱担心府内加强防御，会令对方起疑。因此他才来了一出调虎离山。 自己前往府衙，引开了黎玉吕安排的人。而诚阳子则秘密前往城外联系刘八斤。 刘八斤不敢怠慢，当即组织人员秘密进入谅山城，在城楼、城里分散隐藏起来。同时通知了暗卫杀手千户。 待黎春等人前往国公府后，立刻从四周向国公府进发。不断缩小包围圈。直到双方遭遇。 黎春、刘麻子等人被围在了中间，四周是火枪兵，屋顶上则是持弩的杀手千户人员。 陈昱上前，看着眼前的刘麻子和黎春，笑着问道：“刘老板。这大半夜的，唱得是哪一出呀？” 刘麻子回道：“国公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对侯爷没有丝毫的冒犯，何必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呢。” 陈昱说道：“我只是调查一下而已，谈不上赶尽杀绝。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对了。黎春。我真没有想到你也是他们组织里的人。真是让我涨了见识呀。玉吕知道吗？” 黎春尚未回答，陈昱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我知道。” 陈昱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黎玉吕来了。 他转过身，看着黎玉吕，没有说话。 黎玉吕继续说道：“相公。有什么话，咱们回府说，好吗？”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那样也好。晚上外边还是有些风大呀。走吧。回府。” 一行人就回了谅山府。 黎春、刘麻子等人都被关了起来。 陈昱和黎玉吕就进了书房，灵薇和白殿斌分列门口两边。 黎玉吕进了书房，就上前一步，在后边抱住了陈昱，说道：“相公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陈昱说道：“玉吕。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不说，自然有你不说的道理。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黎春和刘麻子我会让人马上放了他们的。” 黎玉吕听了，顿时哭了起来，她说道：“其实我想告诉你的。可是父皇下令，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我就只能瞒着你了。” 接着，黎玉吕开始讲述起来。 黎利是从蓝山起义开始正式反抗大明的统治。他的举动，不仅获得了交趾原地方豪绅的支持，也获得了那些饱受欺压、剥削的百姓支持。 有些人选择了加入黎利的军队，与明军作战，有些人则是拿出粮食、拿出财物支持起义军，还有一些人则是为起义军收集情报，传递情报。 不要小瞧这些情报。在两军交战时，甚至能够左右战局。 黎利也意识到了这个情报工作的重要性，为此他亲自组织人，将这些为起义军收集情报、传递情报的人员整合到了一起，成立了一个类似于江湖帮派的组织，名叫“屠明社”，由自己担任第一任社长，以府为单位，成立各个分舵。由当地人担任舵主。后期随着社里成员越来越多，黎利又那么忙，又设立了四大散人等职位，便于协调管理整个“屠明社”。 屠明社在黎利建立政权的过程中，发挥了十分巨大的作用。到了后期，黎利迫使大明被迫撤离交趾，自己建立了大越政权，对于屠明社的去留，有些犹豫。 此时，屠明社人员众多，多是底层的百姓。这可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如果这股力量被外人所获得，极有可能出现自己蓝山起义的翻版，公然反抗自己来之不易的江山。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解散屠明社，黎利又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屠明社能够做到如此规模，来之不易。 思来想去，黎利最后决定将屠明社交给自己的大女儿黎玉吕。由她管理屠明社，为皇家保驾护航。 黎玉吕自然是遵从父命的。 她就接收了屠明社。 而黎利让黎银组建的鱼竿组织，则是以军队和江湖人士为主的官方情报组织。当然，黎利趁此机会让屠明社的一些人进入了鱼竿组织。 对于屠明社的存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官方仅皇室几名成员知道。就连朝中的那几位开国元勋、陈元扞、阮廌、阮炽、郑可等人都不知道。可见屠明社隐藏的有多深。 陈昱听了黎玉吕的哭诉，为其擦干了眼泪，说道：“你一个弱女子，掌管这么大个组织，也是真难为你了。” 黎玉吕回道：“父命难为。为了我们黎家政权稳定。我这么做，也是值得的。” “大明派大军来犯，是你让刘麻子给我送信的吧。” 黎玉吕回道：“不错。消息传到我这里时，我十分震惊。但是又不能直接告诉你，只能是让刘麻子亲自上门，通知你。可是你，却要恩将仇报，调查我们。” 陈昱听了，脸色一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释道：“其实，暗卫早已查到你们这个屠明社了。当时因为你们对我们没有造成威胁。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让人继续调查。可是，黎宜民谋朝篡位，张义竟然被他撬走了。我虽然是放张义等人走了，没有惩罚他们，但是我内心还是非常震怒的。为了避免张义事件的再次发生，我想到了你们这个屠明社。如果任由你们在我的辖区存在，而我对你们一无所知，那么突然有一天，屠明社反目成仇，对我们下手的话，那岂不是得吃大亏，于是我就安排谭穆春开始着手秘密调查。他就追查到了刘麻子这里。” 黎玉吕说道：“刘麻子是屠明社四散人之一。直接对我负责。日常负责屠明社的情报汇总。” “那他贩卖情报是怎么回事？” 黎玉吕解释道：“我们屠明社都是底层的百姓，有些人生活十分困苦。我让刘麻子卖情报，用得来的钱，帮助一下那些贫困的成员。” “原来如此。”陈昱说道：“其实你们这个组织，完全可以干一些副业，赚一些钱。” 黎玉吕说道：“我们哪有你的经商头脑呀。还得躲着朝廷和你们，累呀。” 这句话竟然把陈昱给逗乐了。 真没有想到，事情是这么回事。 第八百九十七章 皇家争斗 陈昱听了黎玉吕的话，就问道：“那你皇兄继承皇位，你又嫁给我了。应该把这个屠明社交出去。岂不是无官一身轻？” 黎玉吕回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皇兄认为，屠明社一直在我手里，管理得非常好。再加上他一直没有好的人选，也就拒绝了我的提议，让我继续管理了。” 陈昱笑着说道：“你就是个操心的命呀。这边还得防着我，那边还得管理屠明社。后期还得照顾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黎玉吕说道：“我怀孕那段时间都是黎春、刘麻子等人管理着。陈香降世后，我也就逐渐放权，除非有重大事项，一般我就很少管理了。” “你也不怕有人发生叛乱。” 黎玉吕说道：“这么多年，都已经建立了比较稳定的管理模式。而且大家基本上都是单线联系。即便是有人有异心，也不足以掌控屠明社。” 陈昱笑着说道：“那是你的这些手下都还比较忠诚。在我看来，还没有完美的管理模式，能够令其稳定运转的。” 黎玉吕说道：“你突然调查屠明社，真的是因为张义叛变？” 陈昱面色沉重地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张义的叛变，对我打击非常大。那可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都能叛变。那么潜伏着的屠明社，自然也可能随时对我不利，所以我就安排谭穆春进行了秘密调查。” 黎玉吕说道：“你考虑的非常对。不过，现在你知道了情况，总放心了吧。” 陈昱听了黎玉吕的话，问道：“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 “你说。” 陈昱就说道：“黎宜民突然发动叛乱，杀了黎邦基，登上了皇位。此事你事先应该是知道的吧。” 黎玉吕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在宜民筹划之时，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或者将张义的情况告诉我，由我来处理。” 黎玉吕说道：“相公。你不觉得宜民当上皇帝，要比邦基好很多吗？” 这番话令陈昱彻底蒙了。他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黎玉吕就解释道：“宜民作为皇长子。本来已经被封为皇太子，准备接皇位了。可是皇兄却因为宜民的母亲杨氏贲过于骄纵傲慢而将其废掉。这本身就是不对的。他的母亲有问题，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你可以向皇兄提议呀。” “我听说后，就写信派人送给皇兄，希望他收回成命，可以废了杨氏贲，但是不能废了宜民。宜民是无辜的。是皇兄却没有同意。只是让我不要再管此事了。” 陈昱安慰道：“你皇兄既然这么做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许我们只是看到的表象，有些深层次的情况，并不了解。” 黎玉吕回道：“你说得很多。既然皇兄没有同意我的建议。我就安排人对此事进行了一番调查。这一调查，令我十分气愤。” 陈昱一听，就问道：“莫非这里面有阮氏英的原因。” 黎玉吕反问道：“相公也知道此事？” 陈昱回道：“我知道什么。后来，我只是与他们有些猜测而已。觉得皇兄废掉黎宜民，而册封黎邦基为皇太子，应该是有阮氏英的参与。” 黎玉吕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个女人真是厉害。她安排她的父亲阮炽，找人秘密调查杨氏贲及其家人，然后开始在朝廷中制造舆论。杨氏贲的确是骄纵傲慢，但是经过他们这一番运作，就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其实也怪杨氏贲想得太简单，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听到风声了，依旧是我行我素，毫不收敛，难怪皇兄会对她彻底失望。” 陈昱说道：“阮氏英的神助攻、神补刀和枕头风，也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吧。” 黎玉吕恨恨地说道：“这个阮氏英好生厉害。她并没有直接说杨氏贲的坏话，也没有向皇兄讲述杨氏贲的所作所为，而是不断地劝说皇兄容忍杨氏贲，不要生气。” “这一招真够厉害的。朝中不断地揭发杨氏贲的罪行，阮氏英却在劝解。这看似劝解，实则是在拱火呀。皇兄最后决定废了杨氏贲，废掉黎宜民，她的劝解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黎玉吕附和道：“不错。相公分析地很对。我太了解皇兄了。如果直接劝解他，他定然是不听的。阮氏英显然是摸透了皇兄脾气，反其道而行之。她的目的就这么达到了。” 陈昱说道：“这个女子真是太厉害了。后期黎邦基登基。她让我俩对付郑可。还不是被她利用了。” 这件事如果没有黎玉吕的答应，陈昱是绝对不会干的。陈昱当初认为是黎玉吕被阮氏英骗了，可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黎玉吕承认道：“当时皇兄暴毙，邦基登基。阮炽虽然可以在朝中对其予以支持。可是郑可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郑可迟早得退下来。所以我也觉得郑可得下来。可是他却没有这个自知之明。我这才同意了阮氏英的请求。让你帮他扳倒郑可。” 陈昱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还有三朝元老、四朝元老呢。现在想想，郑大人还是一个合格的大臣。由他在朝中，朝廷还是稳定的。扳倒了他，朝廷各方势力就失去了平衡。即便是让阮炽被迫致仕，当时的大越朝廷还是没有形成平衡。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呀。” 黎玉吕也承认陈昱的看法，她说道：“相公所言极是。的确如此。经过几次调整，朝廷发生了大变化，但是却没有形成平衡。多亏你一直镇守大越北部，稳定了大越的局势，否则定然会引发动乱的。” 黎玉吕说得是实情。朝廷那里动荡不安，外部就极容易引发反叛。 黎邦基登基，朝廷大臣接连致仕，朝政就会不稳。趁此机会陈昱发动叛乱的话，那是极易成功的。 只是陈昱没有野心，无心叛乱罢了。 凭陈昱的实力。就是黎元龙在世，他挥师南下，占领整个大越，自立为王，也是十分轻松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陈昱真这么干了，黎玉吕和她的屠明社会任由他这么做吗？ 第八百九十八章 坏事变好事 黎玉吕竟然是这个神秘组织的首领，这大大出乎陈昱的意料之外。 陈昱此时想到了黎宜民的反叛，就问道：“你如果想让黎宜民登基，完全可以采取一种和平的手段，为什么要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呢？” 黎玉吕回道：“这就要怪阮氏英了。她这个女人是非常有野心的。咱们虽然让阮炽致仕，使得朝廷达到了一种相对的平衡。可是她并不死心，依然与退出朝廷的阮炽等人密谋，妄图架空丁列。我命人给她带话，不要玩火自焚。可是她根本不听，依旧是我行我素。” 陈昱说道：“她要是知道你掌握着屠明社这样的组织的话，定然会选择放弃的。” 黎玉吕说道：“既然她不听，那就只能是让宜民行动了。我只是没有想到宜民这么狠，竟然连亲兄弟也下得去手。” 陈昱对此倒不吃惊，他说道：“自古帝王之家，手足相残的事情比比皆是。在权力和贪欲面前，手足之情就变得微不足道了。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黎玉吕反问道：“那相公您怎么就能抵御这种诱惑呢？” 有这个疑问的，不仅仅是黎玉吕，其他人也有这个疑问。因为陈昱不止一次有机会占领大越，成为皇帝。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陈昱笑着说道：“因为我的理想和追求，并不是要当皇帝。而是为了老百姓能够更好地生活。” 黎玉吕说道：“那你当上了皇帝，岂不是就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了。你的理想和追求不就能更好地实现了嘛。”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到了那个时候，位于山顶，就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了。人的野心也会膨胀，思想也就会发生变化。别看我现在是这样的，真当上了皇帝，难免会有所变化。有些变化，连自己都意识不到，也感觉不到。当你发现时，都已经晚了。所以，这是一条不归路呀。” 古往今来那些帝王，年轻的时候都有雄心壮志，可是到了晚年，刚愎自用，因循守旧，追求长生不老，对身边人都有疑心，各种毛病都来了。也许这就是人之常情吧。 所以陈昱也不受那个累，为老百姓踏踏实实做点事情，才是正道。 就拿这个抽水机吧。现在极大地方便了百姓的农耕。即便是多少年后，朝代更迭，但是这个抽水机依旧存在，依旧为百姓的农耕服务着。陈昱觉得这就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黎玉吕夸赞道：“相公。像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我想好了，准备把屠明社交出去。不掺和他们的争斗了。现在想想，太累了。” 陈昱反对道：“我觉得你暂时不要这么做。一来黎宜民当上皇帝后，朝中还不稳定。二来屠明社的这些人还得指望你养着呢。你这一撂挑子，容易出乱子。”首发 黎玉吕到想得开，她说道：“相公。您可能还不知道。这些年，你的这些举措，让我们屠明社的好些人收入都增长了很多，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大家对您那是非常崇拜的。所以生计问题已经解决了。至于大越朝廷那边，我真不想管了。宜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当姑姑的，也没有必要管这件事情。” 陈昱反问道：“你真不想管了？” 黎玉吕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陈昱说道：“要不这样吧。让黎春全权负责屠明社的工作，逐步让屠明社与铁衣社进行整合。” 接着陈昱又详细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铁衣社作为一个江湖帮派，自打陈昱接手后，就进行了一些改革。而主要的方向则是逐步将铁衣社由一个江湖帮派转变为一个商业体，类似于现代的公司。主要以做生意为主，收集情报等工作为辅。 这几年转变得非常好。大家也都适应过来了。 黎玉吕听了，非常赞同，她说道：“这么做非常好。既解决了大家的生存问题，也能为大越带来财富，可以说是各方都能获得好处。” 陈昱说道：“这已经不是江湖帮派了。而是一个大商家而已。咱们紧靠种地，是无法富起来的。必须大力发展商业。这才是能够保证老百姓过上幸福生活的重要渠道。” 黎玉吕这时才想明白，说道：“我明白了。相公。您在陆那县建立交易场所、在水棠县建立水产品交易场所、在建昌府建立对外贸易基地、建立连接大明和大越的南北贸易线、包括近期开铜矿、开橡胶厂、建水电站、开电线厂、造纺织机，这每项举措都是在发展商业。” 陈昱十分得意地说道：“不错。效果你也是看到了。无论是官府、商家还是百姓都从中受益。” 黎玉吕趁机说道：“关键是你也赚得盆满钵满呀。” 陈昱摸了摸黎玉吕的鼻子，说道：“你呀你。城内的贫民区改造、城外的村庄改造，修路、建厂，哪一件事不是耗资巨大。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呀。” 黎玉吕夸耀道：“相公。你厉害。也就是你吧。咱就说这个修路。父皇在时，就想修路，可惜没有钱呀。，大家研究了半天，也明白修路是正确的。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根本无法修路。所以最后就不得不放弃了。父皇经常谈起此事，以此为憾。你当时在陆那县修路时，他就说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官的。” 想到父皇黎利，黎玉吕的眼眶有些红润，显然她有些伤心。 陈昱忙说道：“娘子。先皇没有完成的事情。你我替他完成了。九泉之下，他也会非常高兴的，是不是。” 黎玉吕点了点头。 两个人经过这次交谈，彻底解决了此事。 说到底还是两个人之前没有沟通，造成了误会。 要不是黎宜民反叛一事，导致张义叛变。陈昱也不会追查屠明社。双方依旧是处于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但是这么一来，双方解除了误会，屠明社与铁衣社整合，更是一件好事。 所以说，有些时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第八百九十九章 整合分拆 陈昱与黎玉吕的这番谈话，不仅消除了彼此的误会，也促成了屠明社与铁衣社的整合。 当二人走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白，诚阳子、白殿斌等人一直在外边等候着。 黎春、刘麻子等人自然是被关押起来了。 谭穆春也被人救醒。 黎玉吕见到谭穆春，还有些尴尬。 倒是陈昱为其解了围。陈昱笑着对谭穆春说道：“玉吕那是为了解救刘麻子，也是迫不得已。穆春，我替她向你道个歉。对不住了。” 谭穆春忙说道：“国公爷。万万不可。其实也没有什么。” 黎玉吕也向谭穆春道了歉。谭穆春自然是表示，没事。 紧接着，陈昱就将谭穆春、诚阳子和白殿斌等人召集起来，将自己和黎玉吕谈的结果说了出来。 大家对于这个神秘组织早有了解，听了陈昱的话，也是吃惊不已。 没有想到黎利创建了鱼竿组织，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神秘组织。 诚阳子说道：“国公爷。先皇能够将明军赶走，建立大越政权，文治武功那是相当厉害。就是这个屠明社，绝对是保护皇权的一个利器呀。” 谭穆春接着说道：“除了保护皇权之外，还能让一些底层百姓忠于皇权，那要比造反强多了。这一反一正，高低立判呀。成立这个屠明社，实在是高明之举。” 白殿斌则说道：“国公爷。将屠明社和铁衣社合并，这是一件好事。只是一个是江湖帮派，一个是民间组织，双方能不能尿到一个壶里呀。可别引发冲突。” 陈昱笑着说道：“铁衣社经过这几年的改革，已经开始以贸易为主了。而屠明社这帮人都是底层的劳苦大众，将他们引入咱们的贸易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另外，铁衣社各分舵基本都在大明境内。而屠明社绝大多数分舵则是在大越这边，两家合并，互补性非常强。今后，就以贸易为重点，形成合力，定然能够增强咱们的贸易水平。” 几个人谈完之后，陈昱就让白殿斌把黎春等人放了，将黎春和刘麻子请过来。 很快，黎春、刘麻子就到了。黎玉吕就将自己与陈昱的想法告诉了二人。 无论是黎春，还是刘麻子对于黎玉吕的决定，那是非常赞同的，纷纷表示同意。 接下来就是商讨合并之事。陈昱让大家这几日先考虑考虑如何合并。他得先把铁衣社的几位领主叫到谅山城，共商此事。 由于四领主连宏负责铁卫，一直在外奔波。所以大领主欧阳远接到陈昱的命令后，就带着二领主查雄和三领主郁德胜前来谅山城。 陈昱曾经将铁衣社的情报收集给了暗卫，相应的人员也都并入了暗卫。但是铁衣社还是保留着情报收集的功能。 此次陈昱觉得有必要将暗卫、铁衣社和屠明社的情报收集整合到一起。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否则不仅情报收集不能共享，而且还存在重复收集的情况，可以说是劳民伤财，而且影响效率。^ 为此，在派人通知欧阳远等人前来谅山城后，陈昱又命人去将仇文、仇武、贾谦、马裕等人召集过来。 众人先后赶到了谅山城。 人都到齐了之后，陈昱就组织众人召开了会议。 会首先宣布了整合屠明社与铁衣社，整合屠明社、铁衣社和暗卫的情报系统。 陈昱的想法是，将屠明社、铁衣社和暗卫的情报收集，全部进行整合，形成一个专门的情报收集体系。 屠明社和铁衣社整合后，主要是进行南北贸易。铁衣社重点放在云南、贵州、四川、广西等地，而屠明社则是放在大越各州府。当然了大明和大越之间的南北贸易线，也是可以参与的。 整合后的组织，就叫富民社。目标就是让老百姓都富起来。陈昱依旧是兼着这个魁首一职，日常工作仍然由欧阳远等人负责。 至于情报收集组织，则由刘麻子负责。毕竟他搞情报这么多年竟然丰富，由他执掌情报组织，实至名归。 至于暗卫这边，除了将一部分人并入情报收集组织外，剩余人员，陈昱的打算是将他们打造成像杀手千户一类的组织，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 至于情报收集组织的名字，就用原来的暗卫吧。 而组建的这几支杀手千户，则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特种卫。 陈昱只是没有明说而已。他就是要将这几支杀手千户打造成特种部队。执行一些特殊任务。 而仇文依旧是特种卫的指挥使。马裕升为特种卫的指挥同知，但依旧管理现有的杀手千户。至于贾谦、仇武等人则是其他杀手千户的千户官。 大的方向，陈昱都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欧阳远、诚阳子、仇文等人进行人员调配，工作交接了。 至于黎春，他依旧是在橡胶厂担任厂长。 会议结束后，众人就下去部署去了。而陈昱则将黎春单独留下来，并将他带回了书房。 书房内只有陈昱和黎春两个人。就连谭穆春和白殿斌也被陈昱撵到了书房外边。 陈昱笑着对黎春说道：“黎春。整来整去，你还是一个小小的厂长。不懊恼吧。” 黎春说道：“一切都听国公爷的。” 陈昱问道：“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的理想是什么，是像陈虎那样的，成为高级官员，还是像刘八斤那样的，统领一方军队，还是像刘麻子，或者欧阳远那样的，专管一摊。” 黎春回道：“我一直在小姐家里做事，都是怎么安排，我怎么办。国公爷。我真没有自己的想法。” 黎春说得是事情。他早期一直是黎府的家丁，一直在黎府做事。后来让其到了陆那县担任典史。再后来黎玉吕嫁给了陈昱，黎春就跟着黎玉吕过来了。担任管家、进入府衙，现在又是橡胶厂的厂长。都是面安排的，而他的确没有主动提出过。 不过对于黎春的能力，陈昱还是持肯定态度的。这次人员调整，陈昱并没有将黎春算在内，也是想听听他的想法，以便更好的为其调整个合适的位置。 可是，黎春的回答，却令陈昱大跌眼镜。 有能力，没想法。真是一个忠诚的仆人呀。 第九百章 黎春的新任务 陈昱见黎春自己也没有主意，就问道：“黎春。你想到官府、军队，还是商业这块？” 黎春回道：“官府那边太复杂了，一天天的，勾心斗角，让人生厌。军队倒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只是现在内外环境这么好，也没有动武的迹象，天天只是操练，没有什么意思。我还是干商业吧。现在还能做些事情。让自己的生活充实一些。”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下一步继续加大商业发展，还真缺人手。你既然选择从事商业，正合我意。那就这么办。我这边研究研究，你暂时还在橡胶厂。” 黎春就告退了。 屠明社的加入，对陈昱绝对是一个利好消息。因为这些长期生活在底层的成员，是社会稳定的基石。 自己只需要为其提供就业机会，让其吃饱饭，生活越来越好。他们自然就会感到满足。踏踏实实为自己的谋划，付诸于行动，添砖加瓦。 接下来，各部就按照陈昱的命令，开始进行整合。 对于情报这一块的整合，只需要将相应人员调整到刘麻子这边，然后制定相应的流程就可以了。大家对于收集情报那都是轻车熟路。唯一要做的，就是磨合一段时间。所以这一块，陈昱并不担心。 至于暗卫各千户都按照马裕的杀手千户进行改造。有马裕的杀手千户做样板，问题也不大。 倒是铁衣社和屠明社的整合，以及接下来的商业运转，颇让陈昱赶到头疼。 欧阳远等人虽然能力出众，并且领会陈昱的意思十分深刻。可是铁衣社和屠明社的分舵众多。整合起来，并且保证商业运转正常，还是有不小的难度的。 所以陈昱决定让黎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协助欧阳远等人做好富民社的组建工作。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所以三日后，陈昱将黎春召来，讲了自己的打算，并且听取了黎春的意见。 黎春对此事表示赞同的。他说道：“富民社的组建，涉及到屠明社和铁衣社这么多人。而且业务还得整合。最为关键地是，各地货物，无论从收购，运输，还是从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进货，都需要统筹安排。这个工作有挑战，我喜欢。” 陈昱勉励道：“这件事涉及面广，涉及人员众多，我相信你能做好的。欧阳远那边正在做这件事情，你去了之后，定然是他的一大助力。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黎春拿着陈昱的亲笔信，领命而去。 谭穆春看着离去的黎春，对陈昱说道：“国公爷。这个黎春有些意思。不愿意到官府去谋个官，也不愿意到卫所，竟然选择干商业。” 陈昱问道：“穆春。那如果让你来选。你选择到哪里？” 谭穆春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回答道：“我当然选择到卫所了。上阵杀敌，多痛快。” 陈昱笑着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其实无论是到官府、到军队，还是干商业。最终目的其实都一样，那就是让百姓过上幸福生活。而目前来看，能够让百姓生活得越来越好，日子越来越富裕的最有效的手段，那就是大力发展商业。”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官府秉公执法，其实就是在保护老百姓的利益。因为往往是那些达官贵人、地主豪绅欺压百姓，并且与官府勾结，令百姓吃亏。从来没有听说过，老百姓欺负地主豪绅的。 而军队则是保家卫国。这就是避免百姓受到外敌入侵，以及内部的山贼、土匪之类的侵扰。 但是商业，却是能够让百姓生活得越来越好。这不仅仅是互通有无。将四川特有的商品贩卖到大越。将陆那县那里的货物再贩卖到四川那么简单。这两处的货物的一来一回，当地的商铺，来往的商队、马队，包括他们的伙计，都能从中受益。即便是老百姓也能从中获益，因为商品往来量的增加，老百姓可以选择的商品种类增加了，必然会让商品的价格下降，从而让老百姓少花钱。 谭穆春听了陈昱的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说道：“我觉得黎春属于深藏不露呀。他显然也看到了国公爷所说的那个层次，所以才选择干商业。可是面上却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可以说是大智若愚呀。” 陈昱点了点头，颇为赞同谭穆春的话。他分析道：“这个黎春自幼就在黎府当家丁。大门大户人家，自然事情就多，人际关系就很复杂。他从小定然养成了察言观色的能力。自己还得装傻充愣，显得自己有些傻。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仆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复杂的。这多年形成的习惯，那是改不掉的。” 谭穆春走南闯北，接触过各色人等，自然也见过大宅门里的恩恩怨怨。他十分赞同陈昱的话，笑着说道：“还是在江湖中闯荡好呀。快意恩仇，直来直去。” 陈昱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且你武艺高强，是大家公认的大侠。自然在江湖中闯荡，十分惬意。但是那些小帮派，以及武功差的人，闯荡江湖就十分危险了。被杀、被灭的风险极大。所以江湖也不太平。” 对此，谭穆春深以为然。江湖的确是不太平。 陈昱继续说道：“官场也好、战场也好、江湖也好，还是商场。其实大家都是受着利益的驱动。为国为民谋利，为自己谋取私利，都是为了利益而已。只是对象不同罢了。” 谭穆春听了，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问道：“国公爷这是为国为民谋利。而那些贪官污吏、地主豪绅则是为自己谋私利呗？”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就是人的贪念在作怪。有了很多，仍然不满足，还要继续索要。这张饼就这么大，可是有些人就想多吃一些。这些人多吃，就意味着其他人就要少吃。这就导致了分配不均，那些吃少的人，久而久之就会感到不满。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最终就选择了反抗。” 这也是历史上重复发生的事情。 第九百零一章 有针对性地调查 虽然派黎春前往欧阳远那里，协助其合并铁衣社和屠明社，组建富民社，但是陈昱知道，如此庞大的两个组织合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为此，陈昱这段时间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铁衣社和屠明社合并一事上。 在他看来，现有马队、商队的南北贸易是没有问题。关键还是各地土特产品的采购，以及船队从海外购置的香料、珍珠等海外产品的销售。 这才是主要的问题。 为此，陈昱安排诚阳子派人到大明的四川、云贵、广西、湖广等地，大越的各州府对当地的特产销售，以及对海外产品的需求，进行了一番调查。 这是一个大工程，不仅涉及范围广，而且耗费的人力、物力也很大。 诚阳子就根据陈昱的命令，安排人到各地进行调查。当然了派去的人只需要做好传达，组织好即可，具体的调查人员则由当地的人员负责。 白殿斌问道：“国公爷。咱们好费时间，又用如此多的人力进行调查有什么意义？直接根据当地的销售情况进行货物的调配，不就齐活了吗？何必这么做呢。” 陈昱笑着说道：“有些情况，仅靠现有的货物销量是看不出来的。我打个比方，香料十分受大明百姓的欢迎。比方有一个县，我们每个月投入的数量是一定的。每次的投入都能销售完。可是这个县的需求究竟有多大，我们并不知道。也许现在的量正好够，也许并不够。我们就需要调查一下。以便下一步有的放矢，有针对性地提供香料。只有掌握了确切的情况，我们才有发言权。这次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另外还有一件事非常重要。我们提供的数量越多，成本就会降低，那么价格就会降低。而有些人之所以不买，那是因为价格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如果价格降下来，这些人就会购买。所以，这又会进一步增加需求量。随着我们贸易量的提高，如何让大家购买，已经成为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了。卖不出去，产品就会积压，不仅占用银两，而且还影响我们的贸易。所以此次调查要解决的问题，有很多。费时费力也是值得的。” 白殿斌夸耀道：“国公爷。每次和您说话，都受益匪浅。终身受用呀。” 陈昱笑骂道：“你天天和我学，也没见你教学费。哪怕是请我吃顿饭也是可以的嘛。” 白殿斌趁机说道：“那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到咱们国公府旁边新开的那家酒楼要个包间。就您、我、谭大侠，再加上道长，怎么样？” 陈昱今天也挺有兴致的，就答应了白殿斌。 白殿斌就屁颠屁颠去定位置了。 谭穆春笑着说道：“国公爷。您这教了这么多，殿斌就请一次客，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陈昱回道：“没关系。这次咱们狠狠地宰他一次。好酒、好菜，可劲点。” 谭穆春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办。” 陈昱就让谭穆春通知诚阳子一声，中午出去吃饭。 诚阳子此时正在组织大家收集整理已经传回来的调查资料。比如谅山城及其周边各州府的调查都已经传回来了。大明那边，以及清化及其以南地区能晚一些。他听说白殿斌请客，当场就答应了。 当日中午，四个人穿了便装，而且担心被人认出来，都带了面具。 陈昱现在制造的面具，可以说是越来越好。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四个人并没有从国公府的正门出来，而是选择了从侧面的角门出去。 然后穿过胡同在来到正街。 果然如白殿斌所说，这家酒楼是新开的。 这时，已经是饭口了。进出的人很多。 陈昱来到酒楼前面，一看，这是一座三层楼，牌匾上赫然写着“松鹤楼”。大概是取得松鹤延年之意。 门口迎客的伙计见到陈昱四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穿着普通而有所怠慢，十分热情地上前招呼他们。 白殿斌报出了自己预订的包间名称。自有伙计引领着四人到了二楼拐角的包间。 进入包间。桌椅板凳、墙上的字画，旁边摆的盆景，无不显示着店家的细心。 白殿斌接过菜谱，递给了陈昱。陈昱并没有接，笑着说道：“就让他们二位点吧。点些好的。再来壶好酒。” 谭穆春和诚阳子就点了八个菜，要了一壶佳酿。伙计就出去了。 陈昱说道：“这个酒楼是什么时候开的，怎么没有印象呢？” 白殿斌回道：“国公爷。这里原来就有一家酒楼，可是由于店家经营不善，就卖给了赵明勇。赵明勇盘下来之后，又进行了一番装修，提高了酒楼的档次。也就是前些日子刚开张。国公爷日理万机，自然不会注意到的。” 谭穆春说道：“看这个客流量。绝对是赚钱呀。也不知道上一个东家是怎么干的？占据着这么好的地方，竟然能干黄了。也是个人才呀。” 谭穆春和白殿斌一直陪在陈昱身边，重心都放在了陈昱的安全保卫上面。而陈昱真如白殿斌所说，日理万机，自然不会在意一家酒楼。 倒是诚阳子接触的人和事很多，听到的消息也比这三人多一些。他低声说道：“我可听说了。但是不知道真假。是这个赵员外看中了人家的酒楼，想要买下来，可是人家不卖。赵员外就使了一些手段，迫使那家人把酒楼卖给了他。” 陈昱听了，眉头一皱，问道：“道长。此事是真是假？” 诚阳子刚要回答，就见伙计敲了敲门，开始上菜了。于是他就没有说话。 等到伙计走了之后，诚阳子回道：“国公爷。我这也是听说的。并没有证据。不过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哦？说来听听。” 诚阳子说道：“国公爷。这条街是咱们谅山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城内的顾客就够酒楼经营的了。官府的人员、卫所的人员、周边的商铺、地主老财，完全够用。另外，来往的商队、马队，到侯府、官府办事的人，那又是一批稳定的客户。怎么干，怎么赚钱呀。怎么可能经营不下去呢？” 诚阳子的话，令陈昱十分不快。如果是这样的，那赵明勇就是强买强卖了。 第九百零二章 如何安慰 谭穆春看出了陈昱的不快，就说道：“国公爷。您也不要往心里去。商场就如战场一样。同行是冤家。为了利益，也是不择手段。” 白殿斌也劝解道：“对方竟然干不过赵明勇，只能是吃个哑巴亏罢了。他也没有到衙门去告状。再说了，无凭无据的，也没法告状。” 诚阳子到不这么认为，他说道：“赵明勇这几年赚了不少钱。跟着咱们国公爷，那可是赚得盆满钵满。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巧取豪夺呢？” 白殿斌不以为意，说道：“谁还会埋怨自己钱多的。那可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你看那些富翁，哪个不是越有越想有。” 在陈昱的印象中，这个赵明勇很会做人。 当年陈昱惩治那些囤积玻璃，贪得无厌的商人，在他们把玻璃价格抬到了一百两一块时，陈昱命黄石大量向市场投放玻璃，直接砸到了二十八两一块。 让进价为三十两一块的商人们苦不堪言。 为此大家公推了两个人前来找陈昱商谈。一个是宋贵福，而另一个则是赵明勇。 陈昱提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那就是由陈昱收购大家的玻璃，每块二十五两。 要知道，进价三十两一块，卖给陈昱二十五两一块，一块玻璃就要损失五两银子。 像宋贵福之流，自然是不同意的。倒是这个赵明勇，竟然答应了。 第二日，赵明勇就卖给了陈昱。当晚他深夜拜访陈昱，希望能够与陈昱合作。而且他的一些想法与陈昱不谋而合。 赵明勇借此机会上了陈昱的战车，凭借着与陈昱的良好关系。这些年赵明勇赚了很多钱。听说他还仗义疏财，帮助了很多贫苦百姓。 就是陈昱大力推行的改造谅山城贫民区，赵明勇也是出钱颇多。 可以这么说，赵明勇在陈昱眼中，就是一个懂得回报社会的商人。 此时，突然听说赵明勇强买强卖酒楼，就令陈昱对其印象有了一些不好的改观。 几个人推杯换盏。诚阳子三人将话题引到了其他方面。四人聊得十分开心，可以说松鹤楼的饭菜还是非常不错的。难怪有这么多人来。 酒足饭饱之后，四个人就回了国公府。 诚阳子继续组织人汇总那些送来的调查资料。 而陈昱三人则回了书房。 陈昱问道：“穆春、殿斌。今天道长说起的，赵明勇强买强卖酒楼一事，你们觉得是真的吗？” 谭穆春和白殿斌表示，八九不离十。 陈昱说道：“真没想到，赵明勇竟然敢这么干。真不知道这些年他背着我，还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白殿斌建议道：“国公爷。虽然赵明勇这么干，有些不地道，但是毕竟这是一种商业行为。也没有出人命，。我觉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谭穆春则认为，应该敲打他一下，防微杜渐，防止赵明勇越来越跋扈。 陈昱想了想，说道：“殿斌。你组织人秘密在谅山城内进行一番调查。重点查一查这个赵明勇还做了哪些类似于此事的事情。我想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陈昱这么做，无疑是对的。 白殿斌领命而去。 谭穆春说道：“国公爷。这个赵明勇是不是有些财大气粗，越来越跋扈了。” 陈昱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说道：“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在我的印象里，他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这些年虽然赚了很多钱，但是他也十分支持府衙、支持我的工作。为百姓拿出了很多钱。一般的商人是达不到他的境界的。” 谭穆春问道：“那如果他真做了一些不法之事，国公爷打算如何处置？” 陈昱在谭穆春面前，自然不能说假话，他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要不闹出人命，我只能是敲打敲打他一下。” 陈昱由于中午喝了很多酒，再加上心情不好，这些日子十分劳累，因此有些乏了。就到黎玉吕那里，准备睡一觉。 黎玉吕见到陈昱这个样子，不由地皱了皱眉毛，问道：“相公。什么大喜事，大中午的，喝这么多的酒。” 陈昱躺在床上，就把白殿斌请客一事说了出来。 当然，陈昱酒劲这个时候上来了，他一股脑把赵明勇强买酒楼一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黎玉吕听了，安慰道：“相公。你也不要太生气了。人都是会变的。这个赵明勇再精明、再有心计，他还是一名商人。商人都是逐利的。所以他这么做，也符合他商人的身份。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陈昱说道：“我生气不是因为他强买酒楼。我是生气，自己看错了人。我本以为他是一个与我想法相同，做事风格相同的人。没有想到他也会这么做。” 当年赵明勇深夜拜访陈昱时，他说得那些观点，与陈昱不谋而合。要知道，陈昱那可是来自于现代的。拥有如此思想不足为奇。可是赵明勇一个明代的人，就有如此观点，不得不说，十分厉害。因此陈昱对赵明勇十分欣赏，也让他赚了很多钱。 如果没有陈昱的支持，赵明勇岂能如此顺风顺水，赚得盆满钵满。 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宋贵福。两个人开始时，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后期，赵明勇投靠了陈昱，而宋贵福却与陈昱处处作对。结果，两个人的实力相差越来越大。现在赵明勇可以甩宋贵福几条街了。 黎玉吕自然知道陈昱十分恼火，虽然一阵劝慰，陈昱仍然是没有消气。 最后，可能是由于太累了。再加上黎玉吕在旁边拿着扇子不断地给陈昱扇着风。陈昱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黎玉吕对着睡着的陈昱，喃喃地说道：“相公。你对身边人，有些太在意了。像赵明勇之流，难免会因为利益，而发生改变。而你却接受不了这种改变。这只能是增加自己的痛苦呀。这又何必呢？” 不仅仅是赵明勇。张义的叛变，对陈昱的打击更大。这也导致陈昱变得有些多疑。否则也不会派谭穆春调查屠明社。 黎玉吕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陈昱。 第九百零三章 产业很多 临近傍晚，陈昱才睡醒。 黎玉吕见陈昱醒了，就笑着说道：“我让他们准备点饭菜，一会儿吃点饭吧。” 陈昱说道：“有些难受，吃不进去呀。” “那就喝点粥吧。不吃东西怎么行呀？” 陈昱就答应了。起身后，他就出去了。 谭穆春此时就在外边候着，见陈昱出来了，就说道：“国公爷缓过来了？” 陈昱说道：“好久没有这么喝酒了。走吧。到花园里走一走。一会儿好吃饭。” 谭穆春就陪着陈昱到后花园散步。 不得不说，陈昱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后花园了。 这里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氧气充足，在这里走一走，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大脑更加清醒，思考问题也就更加有思路了。 陈昱说道：“虽然强买酒楼一事，没有经过调查，但是我觉得此事是真的。只是这不符合赵明勇的处事风格呀。” 谭穆春也附和道：“国公爷。此事透着那么一点点诡异。但是我又说不出来。”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我原本以为很了解赵明勇。现在看来，我还是没有把他看透呀。眼下只能等殿斌那边的调查了。” 谭穆春笑着说道：“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一看屠明社强大的情报收集能力。” 陈昱回道：“屠明社的人员基本都是底层人员，虽然他们接触的人和事非常多。但是与暗卫那些专业收集情报的人员相比，还是有些不同。他们的整合，正好可以达到互补的效果。” 不得不说，陈昱对于新的情报组织，还是充满期待的。 而白殿斌那边自然不敢怠慢。他带着人就去找到刘麻子，将陈昱的意思说了出来。 刘麻子开始安排人协助白殿斌进行调查。不得不说屠明社的人员分布于社会的各个行业。 就拿调查赵明勇来说吧。刘麻子不仅找到了赵明勇府上的家丁，还有他在谅山城产业当中的伙计。 这些人作为赵明勇的下属，自然掌握着一些情况。 而白殿斌则带着人，准备秘密对赵明勇展开调查。 可惜，赵明勇此时并不在谅山城。据下边反应，赵明勇跟着他的商队到清化去了。好像是为了在那边开展布料销售一事。 赵明勇曾经主动找到陈昱，要担任大越南部诸府的布料代理商。陈昱那是同意的。 既然赵明勇不在家，调查的对象只能是赵明勇身边亲近之人。比如家人、管家、手下的得力干将，等等。 赵明勇给人的感觉虽然很好。平易近人、乐善好施、乐于助人…… 但是，并不代表他的身边人也是这样的人。就拿他家的管家赵明来说吧。此人仗着赵明勇在谅山城的地位，敛财颇多，在城内也陆续建了几个商铺。强买强卖、恶意竞争的事情时有发生。 至于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些问题，只是没有赵明那么严重而已。 至于对赵明勇的调查，除了强买这家酒楼之外，未发现其他任何问题。 当白殿斌在刘麻子等人的配合下，完成了此次对赵明勇的调查，汇报给陈昱时，陈昱也颇为不解。 他又问道：“就这一件。真的就没有其他的了？” 白殿斌回道：“国公爷。我也觉得有问题。又进行了一番调查，可是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有几件都是他的管家赵明所为。此人是为了自己的生意才那么做的。这笔账算在赵员外身上，那是不合适的。” 谭穆春建议道：“国公爷。要不我带人把赵明抓回来。估计一审，就什么都出来了。” 陈昱摇了摇头，他说道：“赵明的事情，那是赵明的事情。与赵明勇无关。另外，这件事咱们要低调处理，如果抓了赵明，极容易将事情闹大。我可不希望事情闹大。对了。那家酒楼原来的老板怎么说？” 白殿斌回道：“国公爷。那家酒楼原来的老板没有找到。据邻居街坊说，这家酒楼的老板在将酒楼卖给赵明勇后，就离开了谅山城。有的说是到陆那县去了，有的是说到清化那边去了。不过找到这家酒楼原来的老板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其他人就能作证。赵明勇的的确确是强买。因为酒楼原来的生意非常好，就是赵明勇看上了这家酒楼，但是老板不卖。在这种情况下，赵明勇就安排人故意制造冲突，并且影响对方的生意。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老百姓也是心里明镜的。即便是现在找到赵明勇，他也是得认的，这一点没有问题。” 陈昱说道：“现在不是赵明勇认不认的问题。而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是什么？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谭穆春说道：“国公爷。他不就是看好了这家酒楼的生意好，想据为己有，多赚些钱嘛。” 陈昱摇了摇头，说道：“绝不是这个原因。大越南部布料代理商，就可以让他赚很多钱。与这家酒楼的利润相比，高低立显。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就做了这一件强买强卖的事情。如果像他的管家一样，多几件的话，也就不奇怪了。恰恰是就这么一件，才令人起疑。” 这番话说得十分有道理，令白殿斌和谭穆春陷入了沉思。 三个人在书房想了很久，可是依旧是想不出来。 谭穆春说道：“赵明勇如果想开酒楼的话，完全可以利用他原来的商铺，进行改造，设计成酒楼。根本无需强买强卖呀。” 白殿斌回道：“或许他看中的是这家酒楼的位置。毕竟位于谅山城最繁华的在这条街，而且离咱们国公府这么近，生意自然好得不得了。” 陈昱听到这里，突然灵光一现，说道：“马上把谅山城的地图找来。我想看看赵明勇在谅山城内的产业分布。” 白殿斌就去找地图去了。地图都是现成的。过不多时，白殿斌就拿来了谅山城的地图。 然后陈昱就命白殿斌将赵明勇在谅山城的产业一一标注出来。 为了调查赵明勇，白殿斌等人可以说是进行了全面调查，自然也包括赵明勇在谅山城内的产业。 白殿斌手中有资料，依据资料，将赵明勇的产业，一个、一个在地图上进行了标注。 不得不说，仅谅山城内的产业，就十分庞大。赵明勇不愧是谅山城的首富。 第九百零四章 陈香的发现 白殿斌终于把赵明勇在谅山城的产业在地图上一一标注完毕，最后谭穆春与他又核对了一遍，确保无误。 陈昱看了看，很快发现了问题。他指着赵明勇的一处商铺，说道：“这里也是位于正街。赵明勇完全可以在此开酒楼，没有必要强买别人的酒楼呀。” 谭穆春和白殿斌也认同陈昱的说法。 可是谭穆春突然发现了一个情况，他说道：“国公爷。那处商铺虽然也在正街。可是相对于现在这家松鹤楼，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距离我们国公府的距离。是不是赵明勇觉得这里繁华，生意会更好。” 陈昱摇了摇头，直接否定了谭穆春的看法，他说道：“你说的不对。你看看他这家商铺周围，那可是客栈林立，而且谅山府府衙也在附近。要知道前来府衙办事的，前来谅山城做生意的，途径谅山城的商队、马队，他们都会在这里落脚。繁华程度绝对比我们这里高很多。” 白殿斌也附和道：“国公爷说得对。那一片我很熟悉，的确如国公爷所说，南来北往的人基本都在那里落脚。当地的商人也喜欢到那里谈生意。因此，那里的客流量绝对比咱们这里多，关键是方便。所以，没有道理舍近求远。到这边开酒楼呀。” 陈昱继续说道：“咱们这边虽然有国公府，一些官员的住宅也在这里，可是从地理位置、客流量，以及方便程度，的确是没法与那边比。所以赵明勇在此开酒楼就有些问题。” 谭穆春建议道：“国公爷。既然此事存在疑点。要不今晚我去探查一番。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去看看也要。叫上道长。你们两个人还能有个照应。调查也能事半功倍。” 谭穆春领命而去。 白殿斌问道：“国公爷。这个赵明勇，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难道人钱多了，就变了吗？” 陈昱笑着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每个人都会变的。只要我们守住本心，有些变化是没有问题。怕就怕迷失了本心，走向了歧途，那就麻烦了。” 白殿斌又问道：“国公爷。那这个赵明勇是变坏了吗？” 陈昱回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也许他变坏了，也许他并没有变，只是我们想多了。至于结果，待穆春和道长查探一下，或许就会有结果。咱们等着吧。” 此时，黎玉吕来了，她笑着说道：“都到了吃饭的点了。可是你却不来吃饭，怎么这么久？等了你半天了，饭都凉了。” 陈昱一拍脑门，说道：“哎呀。瞧我这个记性。把这事忘了。现在就去吃。” 黎玉吕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你忙。都给你带来了。” 说完，黎玉吕就命候在外边的下人，将饭盒提了进来。摆在了桌子上。 陈昱问道：“你不一起吃一点？” 黎玉吕一边亲自给陈昱盛汤，一边回道：“我都吃完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下人们都下去了。白殿斌也知趣地下去了。 黎玉吕闲来无事，就看起了桌上的地图，问道：“相公这是要在城里搞大动作呀。” 陈昱回道：“搞什么大动作。就是搞一些调查而已。” 接着就把自己今日中午让白殿斌请客。到了府外的松鹤楼。以及听说赵明勇强买酒楼一事，一一告诉了黎玉吕。 黎玉吕听完，问道：“相公。您的意思，这个赵明勇强买酒楼透着古怪？” 陈昱回道：“不错。如果他经常这么干。我还可以理解。可是经过调查，他就强买了这座酒楼，你说奇不奇怪。为此，我们刚才进行了一番分析，可惜还是没有想到什么。” 黎玉吕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到有个情况，相公不妨听听。” 陈昱听了，说道：“说来听听。” 原来前些日子，黎玉吕带着陈香在院子里玩耍。陈香指着天空喊道，亮、亮、亮…… 黎玉吕听了，就解释道，那是月亮。月亮的光亮照着我们。 可是陈香却摇了摇头，指着天空，继续说着，亮、亮、亮…… 黎玉吕顺着陈香所指，才发现，陈香指的不是月亮，而是府外不远处的一个建筑物，那里透着光。 由于以前没有发现，陈香既然发现了。黎玉吕为了教孩子，就命人去看看，这究竟是谁家的产业。 灵薇派人一打听，很快就有了结果，说是赵明勇新开的一家酒楼，正在装修呢。 黎玉吕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今日听陈昱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 陈昱听了之后，问道：“你的意思是，在松鹤楼可以看到咱们府里？” 黎玉吕回道：“那是自然。咱们既然能够看到松鹤楼，他们那边自然能够看到咱们呀。这有什么奇怪的。” 陈昱没有说什么，而是出了书房，来到了庭院中。果然能够看到远处的松鹤楼。但是只是能够看到顶部的一小部分而已。 候在外边的白殿斌问道：“国公爷。您在看什么呢？” 陈昱指着远处的松鹤楼，说道：“殿斌，你看。那是不是松鹤楼。玉吕刚才和我说，我还有些不相信呢。现在看来，松鹤楼的确能看到咱们府上呀。” 白殿斌听了，心中一惊，分析道：“难道赵明勇强买这个酒楼，不是为了生意，而是为了监视咱们国公府？” 陈昱说道：“事实胜于雄辩。还是看看穆春和道长今晚的调查吧。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对了。我今晚就在书房住。穆春和道长回来，让他们直接到书房来见我。” 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陈昱自然是希望早点知道结果。白殿斌领命而去。 此时，黎玉吕也和灵薇收拾完了桌子。 陈昱就把自己今晚住在书房的想法告诉了黎玉吕。 黎玉吕和灵薇两个人就离开了。 进了黎玉吕居住的小院，灵薇说道：“小姐。国公爷说今晚住在书房，你就这么同意了。在府里都不住在一起，那国公爷忙了起来，天天不在府上，那更不能在一起了。你还怎么怀孩子呀？” 黎玉吕也是十分无奈，听了灵薇的话，不高兴地说道：“那我今晚把你送到书房，让你陪陪相公如何？” 灵薇听出了黎玉吕不高兴了，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因为她十分了解黎玉吕。真要是把她惹毛了，还真干得出来。 不过细细一想，这也不错。 第九百零五章 潜入松鹤楼 谭穆春和诚阳子两个人按照陈昱的命令，秘密潜入松鹤楼。 此时，已经接近深夜，大部分客人已经离开了，只有那么两三个包间里还有人。 虽然是一个酒楼，可是里面不仅伙计众多，楼层以及后院的守卫还是蛮多的。 两个人逐层上到了上面。松鹤楼的举架本来就高。当二人来到最上面的三层时，发现在三楼的上面，仍然有一层。只是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而已。 由于上到上面只有一个楼梯，楼梯口有两个人把守着。显然这里是松鹤楼的禁地。 两个人从正面进入的话，只会引发冲突。为了不打草惊蛇，谭穆春决定还是从外边上去吧。 诚阳子和谭穆春就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包间。 此时，包间早已经没有客人了。两个人来到了窗边。窗外就是松鹤楼的后院。 谭穆春轻轻打开窗户，看了看下边的后院，发现院子里有几个人在巡逻。他说道：“道长。您在这里看着点，我上去看一看。” “那你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谭穆春攀上窗台。看了看下面的人。这些人只是在院里巡逻，根本没有往上面看。只见谭穆春一个纵身，一伸手就攀到了屋顶的边沿，然后借势迅速滚到了楼顶。 他趴在楼顶，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楼顶静悄悄的。倒是旁边的那个小屋亮着灯。 其实松鹤楼只有三层，这楼顶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小屋，显得非常突兀。 谭穆春担心被人发现，在楼顶匍匐着来到了屋外。他贴着墙根，慢慢起身，顺着窗户往里一看，里面有两个人，一个人在另一个窗户那里往外看着，而另外一人则坐在那里。 坐着那人说道：“老三。过来坐会儿。这大晚上的，国公府基本上都已经睡了。能有什么事？” 那名名叫“老三”的人听了，就过来了，说道：“老王。咱们不能大意呀。老板让咱们盯住国公府，这要是让老板知道咱们不认真，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所谓的“老王”听了，冷笑道：“你觉得咱们在这里监视国公府，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您的意思是……” 老王说道：“私自监视谅国公府。这可是重罪呀。真要是让谅国公府的人知道了，你觉得咱们会是什么下场？” 老三一听，忙问道：“那怎么办？老板吩咐咱们这么做，你还敢违抗吗？” 老王也很无奈，说道：“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呀。干好了，那就是荣华富贵，干不好，那就是锒铛入狱。” 谭穆春听到这里，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倒着返回了刚才落脚的楼顶。 很不巧，谭穆春不小心碰倒了一个木桶。屋里开着窗，自然被老王和老三听到了。老王喊了句“谁。”就来到谭穆春刚才待着的窗前查看动静。 谭穆春不愧是武艺高强，碰倒了木桶，他就暗叫一声不好，迅速返回了那个包间。 老王自然没有看到谭穆春。随口说道：“真是怪了。什么也没有。” 老三笑着说道：“你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两个人继续在屋里轮流监视着谅国公府。 诚阳子和谭穆春迅速撤离了松鹤楼。 回到府里，白殿斌正在等着他们，就说明了陈昱的意思。 三个人就来到了陈昱的书房。 虽然已经是深夜，可是陈昱依旧在灯下看着东西。见三人进来了，就放下了手里的资料，问道：“道长、穆春，怎么样？” 谭穆春就把所见所闻向陈昱做了一番讲述。 诚阳子说道：“国公爷。显然这是赵明勇安排人监视咱们国公府的。” 白殿斌听了，当时就火了，说道：“这个赵明勇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监视我们国公府。国公爷。您下命令吧。我今晚就把赵明勇府上，和他的产业都封了。” 陈昱摆了摆手说道：“不行。我们如果贸然出手，赵明勇完全可以说自己不知情，是下边人做的。找个替罪羊还不简单。” “那就这么算了？” 陈昱笑着说道：“当然不能算了。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件事，那就盯着他们。等赵明勇回来后，再动手。” 白殿斌心说，那不都是一样嘛。赵明勇死不认账的话，在不在谅山城都是一样的。 谭穆春也很疑惑，他就问道：“国公爷。就算是赵明勇回来，他也完全可以死不认账呀。” 陈昱解释道：“他可以死不认账，但是当着他的面，我们可以看出很多东西。到那时再趁机处理。他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陈昱就让谭穆春、白殿斌和诚阳子下去休息了。 接下来，松鹤楼成为了暗卫的重点监控对象。 过了五日，赵明勇就跟着自家的商队回到了谅山城。 陈昱听说赵明勇回来了，就命白殿斌到松鹤楼定了明日的包间。而且规定了位置，必须是三楼的包间。 第二日中午，陈昱就带着诚阳子、谭穆春和白殿斌三个人前去松鹤楼吃饭。 陈昱作为谅国公，谅山城的主人。松鹤楼这边自然是认识的。 无论是掌柜的，还是伙计，都战战兢兢的，如临大敌。 陈昱还安慰了大家几句，无非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客人就行。自己也是听说这里新开了一家酒楼，菜做得非常好，就来尝尝鲜。 掌柜的亲自引领着陈昱四人到了他们事先预定的包间。 当然，他下来后，就安排伙计到赵府通知赵明勇，陈昱在松鹤楼吃饭呢。 赵明勇听说陈昱竟然到松鹤楼吃饭，自然是赶紧过来与陈昱见面。 陈昱作为谅山城的实权人物。自己作为松鹤楼的老板不出面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当赵明勇来的时候，陈昱正与谭穆春三人谈笑风生。 赵明勇哈着腰，一副奴才样，亲自端着一盘菜，进来了。 陈昱笑着说道：“赵员外什么时候开始当伙计了。这唱得哪一出呀？” 赵明勇笑着回道：“国公爷。我正好在松鹤楼里处理点事，听说国公爷到这里吃饭。就过来了。有些冒昧，还望国公爷恕罪。” 陈昱回道：“这是你家的产业。我只是一个客人。如果赵员外没有什么事的话，不妨坐下来喝一杯。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赵明勇自然按照陈昱的意思，在门口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赵明勇此时也没有细想，四个人吃饭，为什么放了五把椅子和五套餐具。 第九百零六章 莫非金屋藏娇 赵明勇坐下后，就笑着对陈昱说道：“国公爷能够赏脸到我的小店吃饭，那是我的荣幸，今天这顿饭算我的。” 陈昱笑着回道：“那我就谢谢了。你现在可是咱们谅山城的首富。早知道我就多点几个菜了。” 赵明勇那是很会做人的，他早已经让人又加了几道菜，这个时候，陆陆续续都端上来了。 陈昱对着诚阳子等人说道：“看看。咱们赵员外就是财大气粗呀。谢谢了。” 赵明勇谦虚地说道：“没有国公爷，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欠国公爷的太多了。吃个饭，算不得什么。” 陈昱听了，看着赵明勇，意味深长地说道：“赵员外。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你可不要像张义那个王八蛋，吃里扒外呀。” 赵明勇一听，手一哆嗦，筷子调到了地上。他赶忙跪在了地上，说道：“国公爷。我今天的地位，都是您给的。对您，我绝对是忠诚的。” 陈昱赶紧扶起赵明勇，笑着说道：“赵员外。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当然相信你了。如果不相信你的话，你还能坐在这里吗？” 赵明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吓死我了。国公爷。你可不要吓唬我呀。” 陈昱反问道：“我吓唬你了吗？殿斌、穆春、道长。我吓唬他了吗？” 白殿斌十分玩味地说道：“国公爷哪里是吓唬赵员外。明显是赵员外心里有鬼呀。” 谭穆春则说道：“殿斌。没有证据，可不要瞎说话。赵员外那对国公爷还是非常忠诚的。这些年，捐了多少钱。放眼整个大越，谁能达到赵员外的这个境界。” “就是”诚阳子也在旁边附和道。 赵明勇听着这几个人不阴不阳的话，如坐针毡。他真后悔赶来见陈昱。 陈昱见敲打的也差不多了，就说道：“行了。这个玩笑也开得差不多了。来，喝酒。这杯酒，也算是给赵员外压压惊吧。来，干了。” 陈昱提出干杯，众人自然是一饮而尽。 接下来，陈昱到没有为难赵明勇。而是问起了他的生意情况，尤其是赵明勇从陈昱那里获得的大越南部布料代理商。 赵明勇回答了陈昱的话。当然这里面还是半真半假，有一些水分的。 陈昱也没有点破。因为刘麻子那里消息十分灵通。关于赵明勇的消息也不少。对他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对于赵明勇说的话，自然就能辨别真假。 陈昱这么做，只是在试探赵明勇。没想到赵明勇就这么进了陈昱的圈套。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反正五个人推杯换盏，掀起了一个有一个高潮。 最后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陈昱就提出结束了。 出了包间的门，正常大家应该往左边走，到楼梯那里下去。 可是陈昱却往右边走。赵明勇连忙跟了过去，说道：“国公爷。走错了。楼梯在左面。” 陈昱指着前面的两个人说道：“没错。那里不是楼梯吗？你看，那不是有两个人站在那里吗？不是楼梯，他们站在那里干什么？” 赵明勇看到陈昱指着那两个人，当时就吓傻了。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说道：“他们那里不是楼梯。是吧。道长。” 可是，令赵明勇感到意外的是，诚阳子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这茬。旁边的谭穆春和白殿斌也是这个表情。 就是这么个功夫，陈昱跌跌撞撞地往那两个人站立之处走过去。 赵明勇只能是跑步追赶陈昱。可是这个时候，陈昱已经到了那两个人站立之处。 这里并没有向下的楼梯。倒是有一个向上的楼梯。 赵明勇笑着说道：“国公爷。我没有骗您吧。这里真不是下楼的地方。楼梯在那边。” 陈昱看着这个向上的楼梯，问道：“你说得没错，是我记错了。那这个向上的楼梯是通往何处的？” 赵明勇回道：“这个是通到楼顶的。” “就是一个楼梯。还派两个人在此看守着。上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哦。我明白了。赵员外是不是在上面金屋藏娇了。”陈昱十分玩味地问道。 陈昱既然这么说了，赵明勇只能是顺着陈昱的话，硬着头皮说道：“国公爷。真是神人也。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陈昱指着赵明勇，笑着说道：“你呀你。你也不怕嫂夫人吃醋，过来闹事。” 赵明勇只是尴尬地一笑，没有接话。 陈昱没有算完，继续说道：“那我还真得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够迷倒赵员外。” 说完，就要上楼。 这两名看守知道事关重大，就拦住了陈昱。 赵明勇呵斥道：“没长眼的东西。这位是堂堂谅国公，你们也敢拦。” 两个人赶忙下跪认错。 赵明勇也赔不是道：“国公爷。他俩不知道您的身份，还望恕罪。” 陈昱说道：“那就不上去了。金屋藏娇还好。就怕你这是玩火自焚呀。好了。走了。” 说完，陈昱就转身离开了。 赵明勇如获大赦，陪着陈昱下了楼。 到了松鹤楼的门口，赵明勇说道：“国公爷。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陈昱回道：“赵员外。客气了。招待得不错。” “国公爷有空，不妨多来坐坐，这也是我们松鹤楼的荣幸。”赵明勇邀请道。 陈昱略有深意地说道：“赵员外在楼顶金屋藏娇。我还是避避嫌，少来这里为好。” 一句话把赵明勇差点没噎死。 陈昱就带着诚阳子三人离开了。反正松鹤楼距离国公府也没有几步远。 松鹤楼的掌柜的，来到了赵明勇的身边，说道：“老板。真是好险呀。” 赵明勇一个巴掌呼了过去，毫无征兆，打得掌柜的，两眼直冒金星。 他呵斥道：“你明知道谅国公要来吃饭，还不把人给我撤了。要不是我拦住了，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呢？” 掌柜的也很无辜，他捂着脸，说道：“老板。那一块也不归我管呀。” 赵明勇知道掌柜的说得是实情。负责监视谅国公府的那些人，的确不归他管。他自然也就调动不了。 于是，赵明勇也没有再说什么。背着手，又返回了松鹤楼。 掌柜的跟在赵明勇的身后，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第九百零七章 没跑了 赵明勇回到了松鹤楼，就命令负责监视陈昱的人员全部撤离。 因为陈昱刚才的表现，十分值得怀疑。 难道他发现了楼上的端倪？ 赵明勇自然不敢大意，无论陈昱是否发现了上面，现在把人员撤了，绝对是明智之举。 无论是楼上的监视人员，还是楼梯口的守卫。接到了赵明勇的命令，自然是执行命令，下楼离开了松鹤楼。 这些人都是有住处的。只是到自己前来松鹤楼监视的时候吗，才会到这里。 这四人当中，就有谭穆春查看时的“老王”和“老三”。 四个人出了松鹤楼，就前往居住的宅院。 赵明勇为了方便这些人监视国公府，特意将松鹤楼附近的一处宅院拨给这些人居住。没有监视任务的人就在这处宅院住着。有任务的，前往松鹤楼也不远。 四个人进入宅院，就遇到了下一波前去接替他们的人员之一。 他看见老王四人回来了，十分纳闷，就问道：“老王。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还没到交接班的时间呀。” 老王回道：“老板让我们回来的。我们看他那表情，是很生气的样子，就没敢问。” “难道是出事了？” 老王说道：“你可别乱说话。老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让咱们回来，那就回来呗。对了。老板说了，你们暂时也不用去了。等他那边的消息。” “那感情好了。我去告诉他们一声。” 说完，那人就回了屋。 老王四人也都去休息去了。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 可是院子外边却十分热闹。 原来，陈昱离开后，就安排白殿斌率人严密监视松鹤楼的一举一动。 无论是赵明勇打松鹤楼的掌柜的，还是老王四人撤离松鹤楼，自然都没有逃脱白殿斌等人的监视。 随着老王四人回了宅院休息，白殿斌也向陈昱做了汇报。 陈昱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先把这些监视国公府的人员控制住。然后再处理赵明勇。 谭穆春有些不解，问道：“国公爷。咱们在松鹤楼的时候，直接上去，拆穿他们的阴谋，岂不是简单明了。何必要等到他们撤退，再处理他们呢？” 陈昱笑着说道：“一来，不知道松鹤楼有没有什么危险之处。二来，我想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当时就没有出手。现在咱们起码知道了，对方竟然在松鹤楼附近有一处歇息的宅院。这些人分批前往松鹤楼进行监视。殿斌。你带着人去抓这些人。穆春。你带人监视赵明勇，等候我的命令。” 白殿斌和谭穆春领命而去。 诚阳子说道：“这个赵明勇胆子真大。竟然敢监视国公府。” 陈昱笑着说道：“赵明勇作为商人，绝对是没有这个胆子的。我怀疑他身后还有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那会是什么人呢？大明方面的，还是大越方面的。总不会是咱们内部的人吧。”诚阳子问道。 陈昱回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我对此事还是非常有兴趣的。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有监视国公府的想法。” 诚阳子说道：“抓到赵明勇，就能水落石出了。” 白殿斌带着人，迅速包围了老王等人居住的宅院。他直接命人破门而入，将惊慌失措的老王等人，逮了个正着。 白殿斌命人押解着这些人，回到了国公府，进行审讯。 这个动静十分大，自然也传到了赵明勇这里。 赵明勇听说老王等人被陈昱的人抓了，顿时紧张起来。 显然，陈昱已经知道了他在松鹤楼楼顶监视国公府一事。他现在真有点后悔答应此事。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赵明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乔装打扮成了一个普通百姓，拿了一些金银细软，带着两个得力的下人，从府邸的角门出了府。准备逃离谅山城。 谭穆春封陈昱之命，早已将赵明勇的府邸置于监控之下。 乔装打扮的赵明勇三人，自然没有逃出谭穆春的监控。 谭穆春亲自率人将赵明勇三人堵在了胡同里。 谭穆春看着乔装打扮的赵明勇，笑着说道：“赵员外。您这是唱得哪一出呀？” 赵明勇陪着笑脸说道：“生意上出了点问题。事情紧急，我就乔装打扮，前去处理一下。谭大侠您怎么在这里呢？” 谭穆春回道：“我家国公爷请您去一趟国公府，有要事相商。” 赵明勇还不死心，说道：“谭大侠。麻烦您回禀国公爷。我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明日再去国公府当面请罪。的确是事发突然，我处理完毕，马上回来。” 谭穆春冷笑道：“赵员外。事已至此，何必苦苦挣扎呢？走吧。国公爷还在府上等着你呢。我可不想陪着你挨骂。” 他的话音刚落，侍卫就上前，将赵明勇等人就地抓了起来。三个人身上的包裹，自然也都卸了下来。 谭穆春翻看了一下，笑着说道：“赵员外随身带着这么多的金银财宝。也不怕被人给劫了？” 赵明勇回道：“谭大侠。你放了我。这些都是您的。我在给您十万两银票。在场的各位兄弟，每人一万两。如何？” 谭穆春不为所动，说道：“赵员外真是下血本呀。谭某大开眼界。这些话，你还是去和国公爷说吧。带走。” 一声令下，众人就押解着赵明勇赶回了国公府。 此时，陈昱正在书房，等着白殿斌和谭穆春的消息。 白殿斌将老王等人抓回来国公府，正在组织人审讯。陈昱听说后，也没有去现场看一看。只是在书房里等候着结果。 当听说谭穆春将赵明勇抓了回来，陈昱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他对诚阳子说道：“赵明勇显然是得到了消息。真没有想到，他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 诚阳子分析道：“负责在松鹤楼监视国公府的这帮人。赵明勇对他们也许是并不放心。极有可能安排人对这些人进行了监视。殿斌去抓人，负责监视那个宅院的人自然看到了。他们回府通知了赵明勇，也是在情理之中。” 陈昱同意诚阳子的分析，他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赵明勇自然大意不得。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件事。也该他倒霉。” 两个人说话间，书房外边的侍卫来报，谭穆春押解着赵明勇在外边候着呢。 第九百零八章 放其回府 赵明勇十分沮丧地来到了陈昱的书房。 陈昱看见赵明勇，一如既往地热情，他笑着说道：“我派穆春去找你。听说赵员外有急事要出城。不知是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赵明勇回道：“就是生意上的琐事，无需国公爷挂念。” 陈昱问道：“赵员外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赵明勇装傻充愣道：“国公爷。我不知道您的意思。您需要我说什么？” 陈昱笑而不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赵明勇。看得赵明勇心里发毛。 谭穆春没有想到事到如今，赵明勇依旧是一副不要脸的样子，就想教训一下赵明勇。可是却被陈昱制止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殿斌适时出现。他拿到了老王等人的口供。 这些人虽然是在赵明勇手下做事，可是骨头并不硬，更谈不上气节。 白殿斌的审讯十分顺利。老王、老三等人就把赵明勇安排他们在松鹤楼楼顶进行监控国公府的事实招了出来。 签字画押后，白殿斌就拿着这些人的供词，来向陈昱汇报。 陈昱简单地看了看，就让白殿斌递给了赵明勇。陈昱笑着说道：“赵员外。看一看吧。上面说得很精彩。” 赵明勇接过来一看，知道事情已经彻底败露了。他当即跪下，向陈昱承认了错误。 原来，黎宜民在谅山城时，不仅将张义策反，也将赵明勇拿下。 黎宜民给出的条件十分丰厚。那就是他夺取大越皇位，灭了陈昱之后，将陆那县的交易场所划给赵明勇。 陆那县的交易场所，那可是日进斗金的聚宝盆呀。 这不得不令商人赵明勇心动。 但是赵明勇也不是不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黎宜民既然要招纳自己，给出了这么丰厚的条件，自己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对此，他主动问起了黎宜民。 黎宜民当时还是谅山王。他要想攻打清化城，不仅需要兵力，而且需要后勤保障，粮草、武器等。 而赵明勇作为谅山府的首富，自然是财大气粗。前期需要他筹措粮草等战略物资。 其实，这无异于是一场赌博。而赵明勇深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当然，他也想到了陈昱。黎宜民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可能逃过陈昱的法眼呢。 黎宜民听了赵明勇的担心，当场表示，陈昱此时正在广西担任巡按，忙的不亦乐乎。他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管谅山城这边的事情。 这是一个大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赵明勇知道黎宜民说的是事情。于是他就同意了黎宜民的合作。 接下来，赵明勇就积极为黎宜民筹措粮草等。而张义则负责军队的策反。 两个人分工不同，但是却促成了黎宜民的反叛计划取得成功。 黎宜民如愿当上了大越的皇帝。张义由于身份暴露了，就跟随黎宜民去了清化城。 但是赵明勇并没有暴露，为此黎宜民特意告诉他，让他潜伏在谅山城。为接下来对付陈昱做准备。 而黎宜民给赵明勇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监控谅国公府的一举一动。 这个任务对赵明勇来说，十分困难。且不说谅国公府戒备森严。 就是自己想安排人进去，那比登天还难。策反府中之人，更是想都不要想。 就在赵明勇在筹划应该如何监视谅国公府时，一次前往谅国公府的路上，看到了那家酒楼，令其突发奇想，觉得可以利用这家酒楼，监视谅国公府。 于是，赵明勇就找到了这家酒楼的老板，表达了自己想要买下这家酒楼的想法。 可是这家酒楼如此赚钱，老板根本就不打算卖。 赵明勇没有善罢甘休，他当即命人开始扰乱这家酒楼的正常经营。 酒楼的老板知道赵明勇做为谅山城，乃至谅山府的首富。与陈昱的关系又那么好。自然不是自己所能对付的了的。 最后，酒楼的老板没有办法，只能是主动找到赵明勇，将酒楼卖给了他。 赵明勇接受酒楼之后，就开始了装修。当然，赵明勇命人新建了楼顶的那个小屋，专门负责监控谅国公府。 经过装修后，赵明勇将酒楼命名为“松鹤楼”。 就此开始了一边经营，一边监控谅国公府。 府内的情况，定期整理完毕送往清化地区。 黎宜民对此十分满意。 至于赵明勇主动找到陈昱，向其索要大越南部布料代理商。那也是黎宜民的命令。目的就是让赵明勇有合理的理由前往清化城，方便双方的接触和沟通交流。 赵明勇将这些都一一向陈昱招供。 陈昱听了，问道：“黎宜民除了让你监视国公府，还让你做了什么？” 赵明勇回道：“国公爷。目前还没有其他任务，他只是让我监控国公府。接下来，是否有什么新任务，就不得而知了。” 赵明勇还是了解陈昱的。他知道与其反抗，还不如与陈昱合作呢。 别看陈昱平时文质彬彬的，其实他要是狠起来，比谁都狠。 所以赵明勇就乖乖地配合陈昱。陈昱问什么，他就如实回答什么。 这令陈昱对其十分满意。 最后，陈昱说道：“赵员外。我觉得你暂时还是先回府吧。有什么需要，我派人通知你。你这段时间就不要离开谅山城了。黎宜民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 赵明勇没有想到，陈昱就这么轻易让自己回家了。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赵明勇问道：“国公爷。您真让我回府呀。” 陈昱笑着说道：“怎么？不想回去呀。那样也好。殿斌，把他押入大牢。让赵员外体验体验监狱生活。” 赵明勇听了，忙说道：“不用劳烦白队长了。我回家就是了。” 说完，赵明勇就向陈昱告辞了。 当然，陈昱也让白殿斌带着人陪着赵明勇回家。同时让他通知刘八斤，从军队中抽调精干力量负责监控赵明勇府上。 陈昱不是严惩赵明勇，而是放他回府。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这个消息传到清化，传到黎宜民的耳朵里。 之所以这么做，就想想看看黎宜民的反应，看看他有什么举动。 因为陈昱知道，黎宜民绝不仅仅是让赵明勇监控谅国公府这么简单。 第九百零九章 准备杀人灭口 陈昱果然是料事如神。赵明勇因为利用松鹤楼监控谅国公府一事，很快就传到了清化方面。 黎宜民听说后，就找到了阮天，商议对策。 阮天听了之后，说道：“谅国公没有直接废了赵明勇。说明有些事情赵明勇还没有招供。他定然是在等着皇上派人去救他呢。” 黎宜民说道：“这个赵明勇真是个蠢货，原本以为将他作为一个暗子放在谅山城，以备后期使用。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暴露了。你觉着咱们还有必要救他吗？” 黎宜民的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赵明勇作为暗子，现在暴露了，那就意味着失去了价值。现在去救他，即便是救回来了，也没有什么用。 阮天自然知道黎宜民心狠手辣，讲究实际，而不讲究感情，否则他也不能谋朝篡位。于是，阮天建议道：“皇上。即便是没有救的价值，那也得派人去一趟。让他把嘴闭上。而只有死人才能乖乖地闭嘴。” “那派谁去呢？”黎宜民问道。 阮天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还是派张义的人去比较好。因为他们对那里十分熟悉，行动起来非常方便。” 黎宜民觉得阮天的想法很有道理。当即命人将张义叫来。 张义到了之后，问道：“皇上。您找我。” 黎宜民笑着说道：“张大人。的确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接着，黎宜民就把此事说了出来，并且希望张义派人去解决了赵明勇。 张义听了之后，说道：“皇上。既然赵明勇已经暴露了，那就放弃他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去灭了他呢。咱们去的话，极有可能调入谅国公的圈套。据我对谅国公的了解，他在发现赵明勇监控国公府，只是将他关在了府上，没有押入大牢，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黎宜民眉头微皱，说道：“这个赵明勇绝不仅仅是监控国公府这一件事。他还掌握一些重要的情报。如果让陈昱知道的话，那就不得了了。所以，我的想法还是派人去灭口。如果让陈昱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张义当即拒绝道：“皇上。您也知道我和我的人都曾经是国公爷的手下。我们实在是不想再回到谅山城了。因为此行绝对是凶多吉少。回不来的可能性极大。所以还望皇上体谅。如果皇上非得派人去办此事的话，还是另请得力之人去办此事吧。” 黎宜民见张义当面拒绝自己，脸色有些难看。阮天看在眼里，当场呵斥道：“张大人。你连皇上的命令都敢违抗。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皇上，违背您的命令，可是大罪呀。望皇上责罚张义的大不敬之罪。” 黎宜民也想治张义的罪。可是现在朝局不稳，还得张义支持自己，他心中虽然十分震怒，可是面上却是笑着说道：“治什么罪呀？张大人既然不想做这件事情。咱们怎么能够勉强张大人呢。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张大人，你下去吧。” 张义就向黎宜民告退，离开了这里。 阮天颇为不服，说道：“皇上。这个张义是越来越嚣张了。您现在不处理他的话。待他羽翼丰满，那还了得。” 黎宜民笑着说道：“现在还不是收拾张义的时候。眼下朝局不稳。那几个老臣对我登基颇为不服。北面的陈昱始终是咱们的威胁。所以，我们还得利用张义，给咱们当个脸面呢。这个时候将他拿下，会令很多投靠咱们的人寒心的。所以此事得从长计议。张义不去，那咱们再找别人吧。马上传莫天龙进宫吧。眼下也只能让鱼竿组织出面处理此事了。” 于是，莫天龙被召入宫。 黎宜民命令其派人到谅山城将赵明勇灭口。莫天龙自然是遵旨照办。 莫天龙不愧是一个优秀的奴才。主子需要他做什么，他二话不说，就去做。 莫天龙回去之后，就挑选了精兵强将，秘密潜入谅山城，将赵明勇杀了灭口。 谅山城的情况，莫天龙十分熟悉。在陈昱的眼皮子底下将赵明勇灭掉。本身就十分困难。 再加上陈昱还派人监视着赵明勇，那更是难上加难呀。 莫天龙从清化逃走后，就来到了谅山城避风头。在这里与黎宜民接上了头，从而卷土重来，重新回到鱼竿组织，并且担任了头领。对于谅山城，他在此居住了一段时间，对于城内的情况十分熟悉。 回去之后，他亲自组织人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不惜唤醒了几名长期潜伏在谅山城的沉睡者。 又从鱼竿组织抽调了一批精兵强将。 计划有了。人也确定了。 一行人先后离开了清化，赶奔谅山城。 陈昱这边就是将赵明勇作为一个鱼饵，等着黎宜民这边上钩呢。 除了在赵明勇府邸周围埋伏了很多人外，谅山城内也是加强了戒备。只是大家感觉不到而已。这些人员都是秘密潜伏的。有些人是原来屠明社的人员，有些人则是乔装打扮。 随着鱼竿组织人员陆陆续续赶到谅山城。有些人在进城时，就被陈昱这边的人直接拿下了。可是这毕竟是少数。 每日进入谅山城的人很多。南来北往的商队、马队很多，很多。所以陈昱这边虽然严密关注着进入谅山城的人员，怎奈人员太多，根本是没法做到全部在城门处发现的。 进入城内的鱼竿组织成员，就只能依靠城里，以及赵明勇府邸周边的人员来监控了。 这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陈昱这边明处、暗处部署了很多人。而鱼竿组织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利用各种机会，妄图进入赵明勇的府里。 陈昱自打接到下面的报告，有鱼竿组织人员妄图潜入谅山城，就知道黎宜民那边出手了。 随着陆陆续续有企图进入赵明勇府上的人员出现，陈昱特意安排谭穆春和诚阳子率人增援包围赵明勇府邸的人员。 白殿斌夸耀道：“国公爷。您这招围点打援真是高呀。黎宜民想将赵明勇救走。咱们就可以趁此机会将鱼竿组织一网打尽。” 陈昱笑着说道：“鱼竿组织那么强大。岂是我们想消灭，就能消灭的。赵明勇是黎宜民埋伏在咱们谅山城里的一个暗子。我不相信，他就埋了这么一个。我想借此机会看看，还有多少暗子，被他埋伏在了谅山城。” 黎宜民在谅山城的那段时间，竟然能够将张义、赵明勇策反，不得不说其非常厉害。 陈昱也觉得，他策反的绝不仅仅是张义和赵明勇两个人。谅山城内还有被他策反，留下来为下一步对付自己的人。 第九百一十章 送菜工 谅山城内的暗斗还在进行着，只是普通百姓没有发觉而已。 这一日，一名送菜工引起了监控赵明勇府邸的人员的注意。 负责监控小门的两名人员就上前进行盘问。 这名送菜工见有人盘问，就哆哆嗦嗦地表示，自己是来送菜的。 此时，赵明勇府上的人员从角门出来了，见此情景，就质问道：“怎么的？送菜都不让进了？” 盘查人员检查了一下送菜工以及车辆，发现没有问题了，这才放行。 送菜工就推着车，在家丁的引领下进入了府邸。 快到厨房时，送菜工一番常态，目光由柔和变为犀利，问道：“他在府上吗？” “我刚才看见他时，他刚去书房。估计这会儿正在书房里呢。” 送菜工没有说话，而是将推车交给了这名家丁。并依据家丁的介绍，开始赶往赵明勇的书房。 赵明勇这几日是惶惶不可终日。他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黎宜民这里。希望黎宜民能够派人将他救出去。 也难怪，自己为了黎宜民，不惜与陈昱作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黎宜民不能不管呀。 不得不说，赵明勇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送菜工前往赵明勇书房的路上，遇见了一些府里的人员。 由于他的穿着，自然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有人就盘问他。此人非常有经验，不慌不忙地表示，自己是奉谅国公的命令，前来找赵员外的。 这个时候，赵明勇府上已经传开了。自家老爷得罪了谅国公。被谅国公软禁在了府里。 大家也是人心惶惶，不知道陈昱最后会如何处置赵明勇。 可以这么说，整个府上从赵明勇到下边的人员，都是心烦意乱，看不到未来。 送菜工来到赵明勇的书房前面，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住了。 “干什么的？”保镖问道。 送菜工依旧是那套说辞。 可是保镖并没有买账，问道：“既然是国公爷派来的。可有信物或者手谕之类的。” 送菜工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两名保镖的身后，说道：“赵员外好。” 两名保镖很自然地向后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名送菜工，双手呈握拳状，竟然向前袭击者两名保镖。 一名保镖当即被一拳震飞，当场毙命。另一位要好一些，但是也受了伤，最后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有刺客。” 送菜工一拳将其击毙后，迅速进入了书房。 赵明勇正在书房里看书。也听到了外边的响声，以及保镖的喊话。 此时，送菜工冲了进来。 赵明勇本能地喊道：“什么人？” 送菜工笑着说道：“奉皇上之命，前来救赵员外出去。” 边说边靠上前来。 赵明勇也是十分机警之人，他疑惑地问道：“光天化日之下，就凭你一人就想救我出去。我的保镖呢？” 送菜工此时，已经快接近赵明勇了，冷笑道：“你的保镖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呢。” 说完，送菜工就冲了上来。 赵明勇听了，大惊失色，一面表示，可以给他很多钱，只要饶他一名。一面向外边求救。 保镖的喊话，已经惊动了府里的人员。尤其是那些守卫。所以，很快就有人冲了进来。 送菜工并不慌张。此时他已经将赵明勇逼到了墙角。一拳打中了赵明勇的胸口，打得赵明勇口吐鲜血。 就在他准备再来一拳的时候，身后的刀已经到了。送菜工只能是放弃袭击赵明勇，应对身后人员的攻击了。 赵明勇身为谅山府的首富，家中的护院，以及身边的保镖，那都是花费重金聘请的。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送菜工与这帮护院、保镖就打在了一起，赵明勇窝在墙角，捂着胸口，十分痛快。 府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惊动了府外的白殿斌等人。 等到众人赶到赵明勇的书房时，那名送菜工已被击毙。赵明勇深受重伤，处于昏迷状态。 白殿斌急忙向陈昱做了汇报。 陈昱听了之后，说道：“没有想到这个黎宜民真是够狠的。竟然派杀手来杀人灭口。杀手的身份查清了吗？” 白殿斌回道：“杀手已经死了，初步估计，应该是鱼竿组织的人。具体的，还得进一步的调查。” “那赵明勇怎么样了？”陈昱问道。 白殿斌回道：“被杀手一拳打中了胸口，肋骨折了，吐了很多血，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估计是不行了。大夫都说了，即便是能够活过来，也是废人一个了。” 陈昱听了，说道：“人呀。就是没有知足的时候，赚多少是多呢。赵明勇如果能踏踏实实做生意，不被黎宜民所策反，不参与我们之间的争斗，还是能够得到善终的。现在倒好，竟然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白殿斌分析道：“黎宜民既然这么急着派人来杀人灭口，说明赵明勇还掌握着重要信息。可惜不能从他嘴里抠出来了。” 陈昱到很乐观，他说道：“黎宜民只要是还在打咱们的注意。迟早会暴露的。所以这一点不必担心。赵明勇这件事充分说明了，黎宜民这个人绝不是仅仅为了谋朝篡位，他还想将我也一并清除掉。彻底统治大越全境。想法不可谓不伟大，但是手段却是有些卑鄙。” 谭穆春担忧道：“这个黎宜民属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接下来他还能想出多少龌蹉的手段，咱们还真不知道。接下来咱们就得加倍小心了。” 白殿斌也持同一观点。 陈昱对此也是颇为赞同的。他说道：“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诡计多端，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喜欢出其不意致胜。这样的对手根本不会考虑礼义廉耻、仁义道德，只是知道取得胜利。我们还真得小心一些。殿斌。你通知下去，咱们谅山城、府衙、国公府等重要地方一定要加强戒备。我们现在只能是这么做了。虽然被动一些，但是别无他法。” 白殿斌领命而去。 就在此时，守卫匆匆来报，赵明勇醒过来了，他想让国公爷去一趟赵府。 陈昱听了，知道赵明勇绝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他急忙带着谭穆春等人赶往赵明勇的府邸。 第九百一十一章 英明的决定 陈昱赶到赵明勇府上时，赵明勇正在床上喘着出气，嘴角还在淌着血。 他见陈昱进来了，仅留下了管家，就让其他人都下去了。 此时此景，陈昱自然不能计较那些恩怨了，就俯身握着赵明勇的手，亲切地问道：“明勇。你感觉怎么样？坚持住，咱们谅山城的大夫水平还是有的。” 赵明勇苦笑道：“国公爷。我自己的身体，我是知道的。我这次是不行了。黎宜民这个王八蛋欺骗了我。我也是太贪心了，竟然傻乎乎地投靠了他。我现在很后悔。我太对不起国公爷了。” 说完，竟然淌下了泪珠。 陈昱安慰道：“明勇。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怪你。” 赵明勇听了，非常高兴，激动地问道：“真的吗？国公爷真的不怪我？”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陈昱又岂能撒谎。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明勇此时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他的精力突然旺盛了起来，他让管家去把门外的家人叫了进来。 看来这是要安排后事呀。陈昱就打算出去，但是却被赵明勇叫住了。 随着赵明勇的家人到齐。赵明勇开始口述遗嘱，早有人在旁边根据他的话写着。 赵明勇的想法十分明白。那就是保留府邸和几家店铺，可以供全家人生活下去。其余的产业全部送给陈昱。 陈昱听了，连忙阻止道：“这万万不可。你赵家的产业，那可是你赵明勇辛辛苦苦赚来的。理应留给你的后代。这个我可不能要。” 赵明勇咳嗽了几声，吐了几口血，坚持说道：“国公爷。如果没有您的支持，我根本赚不了这么多钱。我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就算是我的赔偿吧。您一定要接受，否则我死不瞑目。” 赵明勇的妻子十分通情达理，她也表示，希望陈昱能够手下。 陈昱见他们两口子都这么说了，只好答应了。 赵明勇见陈昱答应了，十分高兴。紧接着他又让陈昱附耳过来，向其说了几句话。陈昱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赵明勇说完后，又说道：“国公爷。我只求您能为我报仇，杀了黎宜民这个狗日的。” 陈昱自然明白赵明勇的悔恨和愤怒，他握着赵明勇的手，说道：“你放心。明勇。此事我答应你。” 赵明勇了却了一件心事，已无牵挂。他就这么安静地走了。 一时之间，赵明勇的妻妾、儿女哭声震天。 陈昱就走了出来。 接下来，赵明勇的葬礼办得很风光。陈昱亲自为其写了墓志铭。 赵家也根据赵明勇的遗嘱，将赵明勇绝大部分产业都转移到了陈昱的名下。 黎春配合欧阳远，富民社的组建已经接近尾声。 不得不说，有了黎春的加入，欧阳远这边进展速度还是蛮快的。 突然接受了赵明勇如此多的产业，陈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黎春。 于是就命人将黎春从欧阳远那里调了回来。 一见面，陈昱就把赵明勇受黎宜民策反，黎宜民让其监控谅国公府，自己无意中发现等情况一一告诉了黎春。 最后，赵明勇将他的绝大部分产业交给了自己。 陈昱最后说道：“黎春。这些产业我想来想去，你是最佳管理人选。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黎春倒没有推辞，他十分谦虚地说道：“这么多的产业，我来管理，没有问题。国公爷，我就是担心自己管理不好，辜负了侯爷的期望。” 陈昱笑着说道：“这你到不用担心。除了大越南部那边有些棘手外，大越北部各州府会全力支持你的。这你还怕什么。有什么问题，咱们共同研究解决就是了。” 黎春听了，就说道：“那我就听从国公爷的安排。” 陈昱就命白殿斌带着黎春去见赵明勇那些产业的管事的。 由于刚刚接手赵明勇的这些产业，为了保持稳定，陈昱并没有裁撤任何人，只是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认真干。赵明勇给的待遇，依旧不变。干好了，年底还会有大红包。这么一来，稳定了军心，赵明勇划过来的那些产业也就保持正常经营状态。 黎春接手这一大摊子，令陈昱轻松了不少。 赵明勇能够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商业帝国送给陈昱，绝对是一个妙计。 要知道，赵明勇投靠了黎宜民，这本是就是意味着对陈昱的背叛。以赵明勇对陈昱的了解，陈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最有希望解救自己的黎宜民，不仅没有派人来救自己，还让杀手潜入府邸刺杀自己，说明他这是要杀人灭口。 既然黎宜民如此无情，那就不能怨赵明勇无义了。 将绝大多数产业都送给了陈昱，赵家仅保留能够让子孙后代生活所需，就是希望陈昱能够放过赵家的后人。 赵明勇不这么做，虽然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可是陈昱如果打击报复赵家的话，那会令赵家死无葬身之地的。 最后，赵明勇低声向陈昱说了几句话，就是向陈昱揭发黎宜民埋伏在谅山城的几个钉子。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赵明勇能够在身负重伤，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做出如此英明决定，不得不说是一个有谋略的人呀。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收了人家赵明勇这么多的好处，陈昱自然是要办事的。 专门派了人员保护赵府及其家属的安全。 同时，开始安排人手抓捕赵明勇所提供的那几个钉子。 通过赵明勇提供的信息，暗卫基本锁定了这几个人。 不得不说，黎宜民还是一个非常厉害之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够在陈昱的眼皮子底下埋下这些钉子。而且陈昱这边还没有发现，的确是厉害。 暗卫、屠明社、铁衣社、衙门、军队，这么多的力量都没有发现，的确是名副其实的暗钉。 既然赵明勇提供了准确信息，并且暗卫也已经锁定了这几个人。 那么接下来清除掉这几个隐藏在谅山城的暗钉，也就是当务之急了。 第九百一十二章 拔钉行动 白殿斌、谭穆春、诚阳子、刘八斤、马裕等人被陈昱召集来了。 陈昱说道：“诸位。今日的主要任务是今晚将赵明勇临终前交代的几名暗钉拔掉。殿斌、穆春、道长、马裕，你们率领卫队和杀手千户行动。八斤，你们军队负责外围。尽量抓活的。如果实在抓不到活的，那就只能是当场击毙了。” 说完，陈昱就让白殿斌将那几个暗钉的情况向大家做了介绍。 白殿斌介绍完毕后，陈昱就分配了抓捕任务。众人一一领命而去。 陈昱自己也带队负责抓捕一个暗钉。他的目标是一个买豆腐的鳏夫。 这位鳏夫姓张，就住在原来的贫民区。 赵明勇交代完毕后，陈昱曾经安排人对这几个暗钉进行了一番调查。 对于这位姓张的鳏夫，调查人员并没有什么发现。此人每日就是做豆腐、卖豆腐，卖完了豆腐，到街边的小店打一壶烧酒，晚上喝点小酒。一天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依旧。 虽然调查人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在陈昱看来，这个人的生活极其有规律，而且与街坊邻居没有任何来往，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不过他对这位姓张的鳏夫十分感兴趣。 陈昱隐隐地感觉到，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所以，陈昱就将抓捕这位姓张的鳏夫留给了自己。 陈昱带着史松等人在一更天就来到了贫民区。周边的小巷都已被军队包围。 为了保险起见，陈昱安排了几名杀手千户的人员埋伏在四周。防止这位鳏夫逃窜。毕竟此人如果是一位可以飞檐走壁的高手，那么这些军队虽然包围了四周，他仍然可以通过屋顶，逃离这里。首发 部署完毕后，陈昱就带着人直奔这位鳏夫的住处。 陈昱命史松敲门。不久，里面传来了苍老的声音，“谁呀？” 史松回道：“大爷。家中明日摆酒席，我打算预订一些豆腐。” 鳏夫说道：“不好意思。我这里从来都不接受预订。你如果想买的话，明日一早过来就可以。” 史松说道：“大爷。我家娘子给我下了死命令，今晚如果预订不上，就不让我回去了。您还是行行好吧。” 过不多时，就听见了开门声。 史松等人趁着门缓缓打开，一拥而进，迅速将鳏夫控制住了。 当陈昱进入院子后，看到了被反手扣押的这名张姓鳏夫。 鳏夫看着陈昱，说道：“这位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个卖豆腐的。” 史松呵斥道：“这位是谅国公。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们既然来抓你，那自然有抓的道理。” 陈昱淡淡一笑，问道：“黎宜民，你认识吧。” 鳏夫看着陈昱，回道：“国公爷。您说的是不是那位登上皇位的谅山王呀。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陈昱听了，说道：“这话我信。黎宜民大名鼎鼎，现在又当上了皇帝，在谅山城生活了一段时间。大家认识他也很正常。他不认识你，也是正常的。那你是不是为其做事呢？” 鳏夫说道：“人家是当今皇上。如果卖豆腐也算是为其做事的话。那就是了。” 陈昱笑着说道：“你很狡猾。带下去。” 侍卫就押着这名鳏夫下去了。 史松建议道：“国公爷。你把他交给我。我一定让他开口。” 陈昱说道：“从刚才的几句话可以看出，此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一个卖豆腐的人，能有如此言谈举止，本身就是有问题的。陈昱问他这几句话，只是一种试探而已，他并没有打算问出什么，如果能问出来的话，那这个人是干不了这个工作的。 但是，史松既然这么说了，陈昱也就把人交给了他。虽然陈昱知道，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不会说的。 回到国公府。其他几路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他们的情况就没有陈昱这么顺利了。 有的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有的逃了出去，被外围人员杀死。除了陈昱抓捕的这个鳏夫，唯一的一个活口，是诚阳子抓获的，可惜深受重伤。 陈昱听了大家的汇报，除了勉励大家一番之外，也向大家当面表示，从这些人获得情报的可能微乎其微，毕竟他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折腾了一宿，大家都挺累的，于是陈昱就让大家下去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史松就来了。 陈昱问道：“怎么样？问出来什么了？” 史松摇了摇头，说道：“国公爷。真如你所说，这个人不仅狡猾，而且嘴硬的很，一番严刑拷打，依旧是不松口，就是说自己是一个卖豆腐的。不过刚才他主动提出来，要见您。您看，见不见？” 陈昱笑着说道：“想见我？那就见见呗。走。” 说完，陈昱就站了起来，在史松的引领下，前去见这位张姓鳏夫。 当陈昱来到审讯室时，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这位鳏夫被绑在架子上，全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显然，是受到了严刑拷打。 在这种状态下，他都没有开口，绝对是一个硬骨头。 此时，他已经缓过来不少了。由于他提出要见陈昱，因此并没有对他继续用刑。 陈昱问道：“听说你要见我？” 鳏夫十分虚弱地说道：“不错。国公爷。您能否让其他人都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说。” 于是陈昱一摆手，示意史松等人出去。 史松说道：“国公爷。此人不仅骨头硬，而且还十分狡猾。您可要小心呀。” 陈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随着史松等人离开了审讯室，陈昱说道：“你可以说了吧。” 鳏夫问道：“国公爷。您想当皇帝吗？” 陈昱回道：“你问的这个问题犯忌讳呀。不过我可以回答你，我还真没有这个想法，否则我早就付诸于行动了。凭我现在的实力当个皇帝很难吗？” 鳏夫听了，就说道：“国公爷。既然不想当皇帝。我建议你还是选择急流勇退吧。皇上文治武功都很厉害，他一定会将你处理掉的。毕竟你是他现在最大的心腹大患。赵明勇也好，我也罢，都是小鱼小虾。依我对皇上的了解，他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你挡住了他的路，他自然是要把你扳倒的。” 陈昱一想，还别说，这位张姓鳏夫说得还真对。黎宜民还真是这样的人。 第九百一十三章 黎玉吕定调 陈昱本打算是审讯这名张姓鳏夫，没想到却是这人问起了陈昱。 陈昱听了他的话，说道：“是我要审问你，怎么变成你问我了。我只想知道，你的上线是谁？你们怎么联络？” 张姓鳏夫回道：“我没有上线。我就是一个暗子，等待着上面的召唤而已。可是还未发挥作用，就被你发现了。” 陈昱说道：“你很不老实。看来他们打得还不够狠。” 鳏夫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这些都是必备的。” “你是鱼竿组织的人？” “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陈昱又问了几句，可是丝毫没有问出什么。最后他只能是放弃了。 鳏夫说道：“国公爷。我劝你还是与皇上合作吧。否则不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陈昱笑着说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这算是建议，还是威胁呀。” 鳏夫十分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是斗不过他的。你就想一想，他都能瞒过了你，夺得了皇位。你就不担心他哪天兵不血刃地把你也摆平了。” 陈昱看着这名张姓鳏夫，说道：“我等着他就是了。” 说完，陈昱就走了。 出了审讯室，陈昱命史松继续审讯，虽然他知道极有可能问不出来什么。 陈昱这边将黎宜民的暗钉拔掉，消息也传到了清化城。 黎宜民听说后，也是一阵心疼呀。 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埋下的。 阮天自然明白黎宜民很不高兴，他就劝解道：“皇上。这就是一个意外，稍安勿躁。” 黎宜民恨恨地说道：“一定是赵明勇这个王八蛋。如果不是他说的，陈昱怎么可能找到他们几个？” 阮天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说道：“没有想到赵明勇临死前，竟然反水了。我们的计划需不需要加快进度。” 黎宜民摇了摇头，说道：“按原计划进行吧。对付陈昱，我们不能意气用事。要么一击而中，要么就等待时机。千万不要失误，否则只能是失败。”！ 阮天自然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小心谨慎，所以他就领命下去了。 黎宜民自言自语道：“陈昱。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和我合作，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这段时间，黎宜民都在与朝中的文武百官进行着明里暗里的争斗。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虽然黎宜民利用十分不光彩的手段登上了皇位，可是根基并不稳。 虽然将阮氏英、阮炽一脉灭掉了。但是朝中的大臣却并不买他的帐。一些问题就是由于他们的反对，而流产。 丁列为首的文官集团，就是不买黎宜民的帐。黎宜民虽然心里恨恨的，但是面上还得和颜悦色地跟他们谈。 在黎宜民看来，朝中的这帮人才是他首先需要解决的，而陈昱虽然是手握实权的一方诸侯，到没有那么急。因为他知道，陈昱这个人没有野心，只是喜欢守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为老百姓做些傻事而已。这就是陈昱的弱点，也是黎宜民认为自己能够解决掉陈昱的底气所在。 一个毫无野心的家伙，就如同没有牙齿的老虎，根本没有攻击性，结局自然是等着被人收拾。 解决掉了这些暗钉，陈昱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他知道，黎宜民绝对不会埋这么几个人而已。应该还有其他人。赵明勇这个级别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那名张姓鳏夫最后终于在严刑拷打之下，伤势过重，死掉了。 史松没有从他的嘴里获得任何消息。当史松十分懊恼地向陈昱汇报后，陈昱笑着安慰道：“你就不要这样了。这个人十分厉害。我最初就没打算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像他那样的人，是条汉子。得不到有价值的情报，也很正常。” “国公爷。这个人究竟是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 陈昱分析道：“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鱼竿组织的人。他回答得模棱两可。我觉得他不是鱼竿组织的人。如果他不是鱼竿组织的人的话，那他极有可能是跟随黎利夺取天下的老卒。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这种可能性最大。” 旁边的谭穆春听了，突然来了想法，说道：“国公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条线索进行追查，查一查在咱们大越北部究竟有多少当年跟随黎利打天下的老卒。这些人中不能说，全都是黎宜民埋下的钉子。起码会有与这名张姓鳏夫一样的身份吧。” 白殿斌听了，也附和道：“国公爷。谭大侠说得对。这还真是一个解决问题的途径。” 陈昱也颇为赞同谭穆春这个办法。要是在以前，可操作性并不高。但是自己现在掌握了屠明社。这些人也是跟随黎利的，长期在底层，掌握着大量的信息。做起这件事来，还是十分得心应手的。 但是，他也有些担心。毕竟这些老卒都是跟随黎利经过浴血奋战，牺牲了很多战友之后，留下来的。 陈昱不想伤害他们，所以他决定先听听黎玉吕的意见。毕竟这些人都是跟随黎家打天下的。 黎玉吕听了陈昱的话，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问道：“相公。您是怎么想的？” 陈昱回道：“首先，对于这些跟随先皇打天下幸存下来的老卒，我是表示尊敬的。他们南征北战，为大越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我觉得他们要是安顿下来，享受晚年的安静生活，那我是表示欢迎的。如果他们跟随黎宜民，破坏现在的大好局面，那我绝不答应。” 黎玉吕说道：“这些当年跟随父皇打天下的这帮人，死的死，伤的伤，留下来的还真不多了。朝中的大臣，也没剩下几位了。这些老卒基本也都是离开了队伍，过上了隐退生活。没有想到他们还能掺和进来。他们对你产生了威胁，你清除威胁，我不反对。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陈昱静静地听着。 黎玉吕继续说道：“如果你抓到了他们。我希望你不要杀他们，将他们送到清化那边就是了。还能起到警告黎宜民的作用。” 陈昱回道：“我答应你。但是他们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了，我可就管不了了。” 既然黎玉吕定了调，而且并不过分，陈昱自然是答应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选择安内 黎宜民在清化城与朝中的文武大臣展开了一场权力争夺战，而陈昱则在谅山城与埋伏在这里的暗子展开了一场间谍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虽然争斗的目的不同，但是获胜的一方，终究是获得一些利益的。这也是大家乐此不疲进行争斗的意义所在。 刘麻子负责情报收集。主要是先在大越北部地区，挑选出哪些人是经历过开国战争，隐退的老卒。然后再由官府、军队、富民社三方合作，对这些老卒进行一一甄别。将有问题的单独拿出来，然后交给杀手千户。 此时，仇文、仇武、贾谦等人都已按照陈昱的意思，陆续将本部的情报工作交给了刘麻子，而成立了杀手千户。 这些人接到刘麻子那里送来的情报，就针对这些老卒进行清理。陈昱的意思十分清楚，负隅顽抗的，予以击毙。活捉的，能够问出点什么更好，如果问不出来，那就直接送到清化，交给黎宜民那边。 正如黎玉吕所说，这也算是一种警告吧。 此项工作在稳步进行当中。 而黎宜民在最初接到莫天龙的汇报后，并没有当回事。因为与朝臣的争斗，才是他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可是，随着从大越北部送回来的埋伏在那里的老卒越来越多。令黎宜民不得不重视此事。 他听完莫天龙的汇报，就问道：“天龙。这个陈昱是什么意思。他就这么公然将我们埋伏在那里的人员予以清除。另外，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是谁出卖了我们？” 莫天龙自打接收第一批老卒时，就知道此事不简单。为此他专门派出精兵强将彻查了此事。所以对于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听了黎宜民的疑问，莫天龙回道：“皇上。据我所知。陈昱在上次的行动中抓了两个活口。一个身负重伤，不久就死去了。一个经过严刑拷打，只字未提，最后也被折磨死了。我分析，陈昱是通过这个人的坚强，而判断出他是一名军人，进而引发了这一系列的清除事件。” 黎宜民听了，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他说道：“你的意思，陈昱就凭借着这个人的表现，推断出这个人的身份。然后依据这个身份，展开了排查、清除？” “是的。皇上。从陈昱送来的这几批人的身份来看，都是当年跟随先皇打天下的老卒。” 黎宜民说道：“这个陈昱不是一般地厉害。这都能让他想到。” 莫天龙建议道：“皇上。既然陈昱都这么干了，还把人送了回来，明显是在向咱们示威，当然也有警告的意味。我们不如奋起反击，让潜伏在大越北部的那些人趁机做些事情，否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一个的清除，是不是太可惜了。” 莫天龙的建议十分中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击。这些人反正都逃脱不了暴露的结局。 可是朝廷这边，这段时间十分不太平。黎宜民按照阮天的建议正在从外围，开始清理那些反对自己的大臣。 而丁列等人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行动，也进行了反击。几名忠于黎宜民的大臣也因为贪腐问题，被关进了大牢。这个时候，他可不希望惹陈昱。 这个人太可怕了。让他盯上准没好事。 黎宜民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现在不是时候。你还是将重心放在调查丁列那帮人身上吧。陈昱那边先放一放。” 莫天龙见黎宜民这么说了，只好告退。 对于黎宜民这边无动于衷的反应，令陈昱感到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黎宜民会发动鱼竿组织和潜伏下来的人，进行一些反击。毕竟自己已经主动清除了对方潜伏在大越北部的很多暗子。 可是对方竟然没有反击。这令陈昱百思不得其解。他原本准备应对反击的一些策略也就没有派上用场。 刘麻子对此倒是感到很正常，他笑着说道：“国公爷。据我所知，黎宜民与朝中的文武大臣关系十分紧张。虽然他是皇上，可是以丁列为首的大臣们对其还是不买账的。仅有少部分人是拥戴他的。由于根基不稳，黎宜民就开始了逐步的清理换血。他不敢直接动丁列等重臣，就开始从外围开始了清理。丁列这些人那都是人精，马上就明白了黎宜民的意图，也开始清理效忠黎宜民的人。双方就这么开始进行争斗，斗得不亦乐乎。我想他不是不想对您展开反击，而是那边脱不开身呀。”あ < 谭穆春听了，说道：“国公爷。如果真如刘大人所言的话，那正是咱们的大好时机。除了清除这些暗子之外，我觉得咱们不妨声援一下丁列等人，不能让黎宜民有好日子过。他缓过劲来，定然会对付我们的。“ 诚阳子也赞同谭穆春的观点，他说道：“是呀。国公爷。咱们如果帮助丁列等人。即使最后不能让丁列等人胜利，起码也能延长他们的争斗，这对咱们是极为有利的。我赞同谭大侠的想法。” 白殿斌、刘麻子等人也是表示同意。 陈昱也知道现在帮丁列等人，就是在帮自己。可是他本事对这种权力争斗是极为反感的。 但是大家士气如此高涨，他又不想打击大家的积极性，于是就说道：“帮助丁列，的确是高招。只是我们加入的时机一定要选好，参与得太早、太晚都不好。这样吧。刘大人。你们现在就开始着手进行情报收集。尤其是效忠黎宜民那帮官员的违法行为，都给我查出来。另外让马裕、贾谦等人抽调精兵强将前往清化地区，帮助丁列等人对付鱼竿组织。这些文臣只有计谋是远远不够的，遇到鱼竿组织就是白费。暂时先这样。日后根据形势，咱们再研究。如果日后需要军队出马的话，再说。大家觉得如何？” 陈昱的这个安排，虽然不是最佳方案，但是起码还是有所作为的。 大家知道，陈昱内心还是有些顾虑的。 既然陈昱决定这么做，那就只能是这样了。 刘麻子、谭穆春、诚阳子等人就告退了。 第九百一十五章 思路是正确的 黎玉吕听说陈昱派人参与到大越朝廷的争斗，就找到陈昱，问道：“相公。您为什么要掺和到此事当中。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喜欢参合这样的事呀。” 陈昱解释道：“是这样的。从最近的调查中，我们可以看出，黎宜民在大越北部没少安插人员。前期抓捕的那名张姓鳏夫也劝我投靠黎宜民。这说明黎宜民在清理完朝廷之后，就会对付我的。我岂能坐以待毙。帮帮丁列等人，其实也是在帮自己。他们那边斗得久一些，那么我们这边就能多消停一些。” 黎玉吕听了，说道：“相公。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宜民写信，让他把这些暗钉都撤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总可以了吧。” 陈昱听了黎玉吕的想法，只好答应了。虽然他知道黎宜民绝不会听黎玉吕的，但是没有办法，总不能为了这么点事，影响夫妻感情吧。 当场，陈昱就向白殿斌下了命令，前期制定帮助丁列的行动，暂停。至于什么时候进行，以后再说。 白殿斌领命而去。 黎玉吕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她也写好了劝说信，命灵薇安排人送到清化，交给黎宜民。 黎玉吕的信很快就送到了清化黎宜民处。 黎宜民看完信后，眉头紧皱。 旁边的阮天知道黎宜民遇到了难事，问道：“皇上，出什么事了？” 黎宜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把信交给了阮天。 阮天看了信后，也是有些震惊，他说道：“陈昱向来是不喜欢掺和朝廷争斗的。这次竟然主动要帮助丁列等人。能不能是丁列等人主动找了陈昱，让其帮忙的？” 黎宜民回道：“这不可能。信上不也说了嘛。只要我把安插的人员都撤回来。陈昱就放弃主动帮助丁列等人。主动二字说明是他主动要这么做的。另外，丁列等人如果主动联系陈昱的话，消息自然会传过来的。可是这段时间并没有这样的消息。” 阮天问道：“皇上。那您的意思是……” 黎宜民说道：“陈昱主动帮助丁列等人，无非是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已。而如果丁列等人有了陈昱的帮助，咱们清理起来就会十分费劲，更为可怕的是，丁列等人和陈昱，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联合起来，能量大得很，我们极有可能打成平手，甚至是失败呀。所以，此时我们还真不能得罪陈昱。” 阮天想了想，说道：“皇上。这些人可都是先皇在与大明争斗时就开始布局、安插的。辛苦程度、重要程度，不言而明。就这么撤回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是不这么做，就会将陈昱推到丁列等人那边。都怪这个赵明勇，要不是他把他掌握的那几个暗钉供了出来。怎么会牵出这些事情。” 赵明勇固然可恨，可是陈昱等人的聪明，那也是立了大功的。 阮天建议道：“皇上。所幸都已经这样了。咱们不如答应陈昱，让这些人撤回来。而实际上则让这些人在大越北部做些事情，绝不能让陈昱好过。” “那陈昱趁机报复呢？” 阮天解释道：“就说已经通知了这些人。一些人返回了清化，仍然有些人不听命令，已经脱离了管控。” 黎宜民听了，说道：“现在只能是这样了。只是这些皇爷爷埋下的暗钉，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实在是可惜呀。” 阮天回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觉得咱们对付丁列等人的速度得加快了。” 黎宜民点了点头，说道：“只能是这样了。陈昱不清除掉，咱们大越就没有好。此人看似与世无争，帮助百姓富裕。我始终怀疑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阮天回道：“攘外必先安内。先让陈昱蹦的几天吧。我们先把丁列等人清除掉。” 对于丁列等人，阮天说得轻巧，实际操作就困难许多。随着郑可、阮炽等人的离开，朝中德高望重之人，也就剩下丁列了。 丁列没有恶习，对大越历来是忠心耿耿，做事也是踏踏实实，谨小慎微。鱼竿组织曾经对其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可惜却没有查出他有问题。 更为关键地是，丁列作为政事院的首脑，深受百官和百姓的爱戴。以莫须有的罪名收拾他的话，只能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为此，黎宜民和阮天等人采取了剥洋葱的方式，从外围入手，逐步清理阮天身边的人。 对付这些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随着黎宜民下达了最新指示，莫天龙自然是提高了速度。有些确实有问题，有些则是用莫须有的罪名。 一时之间，清化地区形势骤然变得紧张起来。丁列等人也上书黎宜民，表达了自己的愤慨，希望他能将那些忠心耿耿为朝廷办事的官员放了。 可是，黎宜民收到奏折，直接留中不发。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任凭你怎么上书也没有用。 这番血雨腥风，令大越官场人心惶惶。 陈昱听说后，笑着对前来汇报的刘麻子说道：“看来这个黎宜民是真急眼了。他一日不能掌握朝廷，就不能进行下一步打击我们的行动。” 刘麻子则说道：“国公爷。但是有一件事十分奇怪。” “哦？说来听听。” 刘麻子就说道：“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夫人给黎宜民写了信，表示要将那些潜伏在咱们大越北部的那些人撤回清化，黎宜民是答应的。可是最近我们发现有些人竟然没有撤回，而是在当地发动了叛乱。这不是阳奉阴违吗？” 还有这样的事。 黎宜民给黎玉吕的回信，陈昱是看过的。黎宜民信中说得很明白。他会将那些潜伏在大越北部的暗子都召回清化的。同时，他也解释这些暗子都是皇爷爷在建国前后埋在那里的。 现在看来，这个黎宜民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有出入。 陈昱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得问问这个黎宜民，他究竟想干什么了。” 说完，陈昱就写了一封亲笔信，质问黎宜民那些潜伏在大越北部地区的暗子现在在各州府搞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写完这封亲笔信，陈昱就交给了白殿斌，让他派人送到清化。 第九百一十六章 敷衍 陈昱的亲笔信被送到了清化城，黎宜民的手中。 黎宜民看完信后，笑着对阮天说道：“你看看。陈昱果然来信质问此事了。在大越，也就他敢这么做。而我却对他毫无办法。” 阮天回道：“皇上。陈昱不除，大越不稳呀。他既然问了，那咱们就用想好的理由应付他就是了。不听咱们的指挥，咱们也没有办法。” 黎宜民说道：“也只能是这么办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阮天建议道：“皇上。谅山城不是还有一位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嘛。您给她去封信，让她在旁边给求求情。” 黎宜民一听，就知道阮天说得是黎玉吕。你还真别说，阮天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有了黎玉吕在旁边吹枕边风，效果就会非常好。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于是黎宜民采纳了阮天的建议。先是给陈昱回了信，表示自己已经命令他们撤回来了。可是有一些人并不按他的意思办。他也没有办法。 同时，又写了一封信给黎玉吕，将情况说了一遍，希望黎玉吕能够在陈昱面前，替自己说几句话。 两封信同时到了谅山城。 陈昱看了黎宜民的回信，对身旁的诚阳子问道：“道长。这个黎宜民竟然在信中说，他已经通知这些人撤回清化。只是有些人违抗他的命令。这事您怎么看？” 诚阳子听了，笑着说道：“国公爷。我觉得这就是黎宜民在敷衍咱们。就从这些人的表现，咱们就可以看出来，这些埋伏在大越北部的人，一个个都是汉子。他们遵从黎利的命令，潜伏在大越北部各州府，被发现了，也没有一个人透露半点情况。就冲这个组织性、纪律性，他们是那种抗命不遵的人吗？” 陈昱说道：“他觉得他的这个理由十分充分。没有想到，道长几句话就揭穿了他的谎言。既然他跟咱们玩路子，那么咱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听他们在那里闲扯了。” 诚阳子建议道：“国公爷。我觉得以黎宜民的所作所为，咱们与他们之间迟早有一战。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以咱们还是早作打算呀。”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道长言之有理。我再想一想吧。” 当晚，吃完晚饭，黎玉吕就问道：“相公。你最近和宜民联系了。” 陈昱没有隐瞒，就将自己与黎宜民之间关于撤离埋伏在大越北部人员一事，说了出来。 黎玉吕说道：“怪不得呢。他给我来了一封信，向我解释了一下情况，希望我在旁边劝劝你。” 陈昱笑着说道：“那你现在说不合适，得过一会儿再说呀。” “什么意思？”黎玉吕疑惑地问道。 陈昱解释道：“您的这位大侄子希望你吹吹枕边风。现在时候尚早，你得上了床再说，才是时候呀。” 黎玉吕听了，挥着拳头就要打陈昱。 陈昱故意挨了几拳，让黎玉吕出出气。 黎玉吕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陈昱反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办？” 黎玉吕夹在中间其实是很难的。她知道是黎宜民先挑起的事情。陈昱是不会主动这么做的。但是她也希望双方不要发生冲突。如果发生冲突的话，对谁都不好。 于是，黎玉吕说道：“相公。我知道这件事怨宜民。但是我不希望你们有矛盾，产生冲突。所以我觉得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嘛。算我求你了。” 陈昱也不想让黎玉吕为难，就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听你的。清理这些潜伏的暗子，我还是要继续进行的。对于那些主动挑事的，我也要正常处理。这没有问题吧。” 黎玉吕点了点头。 陈昱继续问道：“那如果黎宜民得寸进尺，继续挑衅怎么办？” 黎玉吕回道：“这个我会警告他的。如果他胆敢再挑衅你的话，此事我就不管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昱和黎玉吕都心知肚明，黎宜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日，陈昱在安排众人继续清理大越留下来的暗子外，给黎宜民去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除了表示理解之外，他还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清理工作还会继续进行的。既然你管不了，那就只能由他来管了。 黎宜民接到陈昱的回信后，看完，对阮天说道：“陈昱这边算是告一段落了。朝廷这边咱们得抓点紧吧。” 阮天回道：“莫大人这边正在抓紧清理。不得不说那次您下了命令之后，莫大人十分上心，进展速度明显加快了。我估计丁列等人支撑不了多久的。” 黎宜民听了，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清理完了朝廷。我们才能腾出手来，对付陈昱。” 丁列等人的处境的确不好过。莫天龙率领的鱼竿组织这段时间，抓捕了很多朝廷中的大臣。 有些罪名成立，有些根本就是莫须有的。 丁列等人吃亏，就吃亏在无法对付鱼竿组织。 看着身边的人被黎宜民如此肆无忌惮地抓捕，丁列觉得必须采取措施，不能这么下去了。 有人就建议丁列联系陈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够与黎宜民相抗衡的，那就只有陈昱了。 丁列也明白这个道理。他当即写了一封求援信，希望陈昱能够主持公道，大越现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然后交给府里的死士，送往谅山城，交给陈昱。 因为黎宜民虽然没有直接抓捕丁列，可是对他们的府邸，那可是严密监控。 所以丁列也是不敢大意。 所幸这名死士十分机警，躲过了丁列府外的密探，顺利出了清化城，终于来到谅山城，面见陈昱。 陈昱看过丁列的信，知道事态十分严重。否则丁列也不会向自己求援。 陈昱问道：“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那名死士回道：“国公爷。这段时间，鱼竿组织开始疯狂抓捕朝中与皇上政见不同的大臣，搞得大家人心惶惶。丁大人上书几次，都是石沉大海。如果让他们这么继续折腾下去的话，大越危矣。” 丁列的信上，除了这名死士所说，还有就是，如果陈昱不能及时出手制止黎宜民的暴行，那么清理完朝廷，黎宜民定然会挥师北上，与陈昱决战的。 到那时，就是两败俱伤，生灵涂炭呀。 第九百一十七章 黎玉吕亲自出马 对于丁列的求援，陈昱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黎玉吕，毕竟这涉及到皇族，自己没有理由不找她。 黎玉吕看了丁列写给陈昱的信，心情十分沉重。她知道大越朝廷那边，现在正是血雨腥风，斗争十分激烈。 对于黎宜民的举动，黎玉吕十分清楚，那就是把控朝政，然后再对付陈昱。 自己告诫黎宜民的话，他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呀。 现在看来，这个黎宜民要比阮氏英野心更大，手段更狠。 黎玉吕说道：“相公。我知道宜民做的不对。他现在野心越来越大，绝不仅仅是要对付丁礼等朝臣那么简单，将来他一定会来对付你的。” 陈昱回道：“这也是丁列前来找我增援的目的所在。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那你是怎么看呢。” 黎玉吕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皇兄三个儿子。邦基被杀，眼下就只剩下宜民和思诚了。如果把宜民拿下的话，那就只能是让思诚上位了。” 陈昱劝慰道：“其实最后怎么做，决定权在黎宜民那里。我觉得还是再劝告他一下，如果他还一意孤行的话，那我只能是出手了。” 黎玉吕听了，也只能是这么办了。但是她主动请缨道：“仅仅是写信的话，效果并不好。我决定亲自到清化一趟，找他当面谈谈，劝说他收手。如果他不收手的话，我就不管了。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陈昱有些担忧，他说道：“你去清化，我觉得有些危险。黎宜民现在变化很大，自从他当上皇帝之后，可以说是性情大变。残害忠良，冤假错案很多。” 黎玉吕却并不在意，她笑着说道：“相公。我是他的姑姑。他敢把我这么样。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他敢做吗？” 陈昱见黎玉吕坚持去，也就没有阻拦。他想安排重兵保护黎玉吕前往清化，但是却被黎玉吕拒绝了。 黎玉吕只是带着必要的守卫，由黎春率领着，前往清化而去。 其实，对于黎玉吕这次清化之行，不仅陈昱不看好，就是诚阳子、谭穆春等人也不看好。 不仅多带兵，黎玉吕不同意，让谭穆春和诚阳子随行，黎玉吕也没有答应。 所以，在送走了黎玉吕一行之后，陈昱还是命谭穆春带着人，秘密跟随。说一千道一万，陈昱还是对黎玉吕的安全不放心。 黎玉吕等人在路上并没有遇到危险，十分顺利地就到了清化城。 第二日，黎玉吕就带着黎春进宫面见黎宜民。 黎宜民听说黎玉吕来了，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既然黎玉吕来了，黎宜民自然是要见的。 两个人见了面，问了好后，黎宜民笑着问道：“姑姑远道而来，绝不仅仅是看看侄儿吧。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不过姑父那么厉害，按理说轮也轮不到我呀。难道你俩吵架了？您回来住些日子？” 黎玉吕没好气地说道：“我和你姑父关系很好。这次前来，还不是为了你的事。” “为了我的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黎宜民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不得不说，黎宜民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起码他成功地骗过了黎玉吕。 黎玉吕说道：“你不用这个样子。你现在开始清洗朝中的大臣，这件事有吧。” 黎宜民听了，到没有否认，说道：“确实有这件事情。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这是在残害忠良，知道吗？我劝你还是收手吧。朝中的老臣没剩几个了。他们对咱们家那可是忠心耿耿的。你这几年培养一下自己的势力，待他们逐步退出朝廷，再接班也不迟呀。现在你刚刚登上皇位，由他们帮你把把舵，那是最好的。你怎么能对付他们呢？” 黎宜民回道：“姑姑。我也不想这样呀。这都是他们逼的。这些人是对咱们忠心耿耿，这我不否认。可是他们却有些倚老卖老，我提出的一些东西，就被他们给否定了。姑姑，你说我能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把人都扔到大狱里呀。罢了他们的官，也就是了。” 黎宜民忙说道：“姑姑说得是。我一定改过来。” 黎玉吕见黎宜民能听自己的话，心情也好了许多，说道：“宜民。我知道你想做一番大事业。这没有错。我和你姑父都会支持你的。我这次来就是要劝劝你，不要对朝中的大臣动手了。对于查出来问题的，处理没有问题。我听说还有一些是以莫须有的罪名抓起来的，这些人，你赶紧放出来。” 黎宜民笑着说道：“姑姑。都听您的。我按您的意思改正就是了。” 黎玉吕又和黎宜民说了一会儿话。她知道黎宜民日理万机，非常忙，就主动告辞了。 黎宜民还邀请黎玉吕在宫里吃饭，但是却被黎玉吕拒绝了。 黎宜民问道：“姑姑。那你既然来了，就在清化多住几日吧。你不在这里吃饭，就在这里住下吧。” 黎玉吕笑着说道：“我准备借此机会拜访一下那些老人。然后就回去了。你很忙，就不要管我了。我在宫外有地方住。” 黎宜民十分了解自己这位姑姑的脾气。就亲自将其送到了殿外，并嘱咐人好生照顾。 黎玉吕就出了宫。 黎春在宫外等候着黎玉吕。 见黎玉吕出来了，就问道：“小姐。谈的怎么样？” 黎玉吕说道：“宜民还是很听我的话的。他答应不与丁列等人斗了。对于那些含冤入狱的，将他们都放出来。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黎春听了，也很高兴，说道：“这太好了。小姐真是不虚此行。没想到这么快就谈好了。咱们可以早点返程了。” 黎玉吕摇了摇头，说道：“我还得在清化待几日。一来是要拜访一下那些老人。二来，我还得看一看宜民究竟是不是按我说的去做。” 显然，黎宜民虽然当面答应了黎玉吕，但是黎玉吕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拜访老人没有错。更为关键地是要在清化监督黎宜民。防止他干说不做。 黎春就陪同黎玉吕返回了宫外的府邸。 第九百一十八章 莫天龙的大胆想法 黎玉吕亲自到清化劝说黎宜民，足见黎玉吕和陈昱对此事的重视。 当晚，黎宜民忙完了政事，就把阮天和莫天龙叫了过来，商讨此事。 黎宜民首先将黎玉吕前来劝说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二人，然后问道：“二位。我姑姑都来了。你们觉得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阮天回道：“既然大郡主出面了，说明谅国公和大郡主都已经重视此事。他们的意见，我觉得还是得听的。” 莫天龙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皇上。朝廷这边，还得是您说得算。丁列等人不买你的账，这一点大郡主和谅国公是知道的。可是他们却没有帮你。现在你要处理丁列等人，他们却来找你，不让你残害忠良。我觉得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朝廷像现在这种状态，一直乱下去。这样咱们就不能对付他们了。” 黎宜民对此深以为然，莫天龙说得没有错，丁列等人不配合自己，陈昱没有替自己说话，现在自己要对付丁列等人，陈昱就安排黎玉吕前来为丁列等人求情。 黎宜民问道：“那依你之见，应该怎么办？” 莫天龙回道：“皇上。既然陈昱如此偏袒丁列等人。他们如果形成合力，那么对咱们是非常不利。咱们原打算先处理了丁列等人，接下来再处理陈昱。可是现在形势却没有按照咱们的计划来，我觉得趁着大郡主在清化，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把大郡主抓起来。这样就能令陈昱投鼠忌器。继续按照咱们的计划行事，先对付丁列等人，然后再对付陈昱。” 黎宜民听了，也是非常震惊。他没有想到莫天龙竟然打算将黎玉吕抓起来。 阮天阻止道：“莫大人。这么做，只能是将陈昱激怒。这对咱们是非常不利的。” 莫天龙问道：“阮大人。抓了大郡主。陈昱生气是很正常的。但是他敢动手吗？咱们只要牢牢抓住大郡主，他还敢轻举妄动吗？” 阮天也不得不承认道：“莫大人。据我所知，大郡主和谅国公两个人十分恩爱。阮氏英想让陈昱帮自己，那也是找的大郡主。所以大郡主在谅国公心目当中，那是绝对有地位的。” 莫天龙接着说道：“陈昱手下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保镖，名叫谭穆春。可能是黎玉吕不同意多带侍卫。这个谭穆春率领着一个小分队，紧随大郡主的队伍，来到了清化城。我的手下无意间看到了谭穆春，才知道他来了。至于陈昱派了多少人潜入清化城，那就不知道了。” 黎宜民一听，就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如果要抓我姑姑的话，还是存在变数的。此事还是不要冒险了。” 莫天龙劝解道：“皇上。富贵险中求。趁着大郡主在清化。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抓住大郡主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陈昱那边就不敢轻举妄动，咱们对付丁列等人也就得心应手了。有了大郡主在手的话，对付陈昱，那也是占据优势呀。” 黎宜民没有当场答应，但是也没有反对，他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容我想一想呀。” 莫天龙最后说道：“皇上。大郡主在清化待不了多长时间，您还是早做打算，否则她返回谅山城，那就不好办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黎宜民点了点头，然后就让二人告退了。 阮天和莫天龙两个人就出来了。 在出宫的路上，阮天看了看四周无人，就问道：“莫大人。此事你有几成把握？” 莫天龙低声回道：“七成到八成吧。” “那你也敢向皇上提出来。如果不成功，那咱们可就惨了。”阮天埋怨道。 莫天龙笑着回道：“富贵险中求。阮大人，不要光看到风险，还要看到机遇。如果这次咱们能够利用大郡主，将陈昱一并解决了。那大越就会重新回到皇上的手里。你要知道先皇就想清除掉陈昱，可惜一直没有成功。先皇突然暴毙，也是与此事有一定的关系。你说，咱们把这件事情干成了。且不说荣华富贵，子孙跟着享福，铁定是要名垂青史的。你觉得放眼整个历史，这样的机会多吗？” 阮天作为黎宜民身边的谋士，自然能够听出莫天龙话中的分量。这的确是一个名垂青史的好机会。阮天也有些心动了。 莫天龙自然看出了阮天思想的变化，他继续说道：“阮大人。皇上有些犹豫，可以理解。毕竟大郡主是他的亲姑姑，他这么做，的确是有些不好。可是要想成就大事，那就得放下儿女私情，这话我不能在皇上面前说，因为这会让皇上误会我的，这是犯忌讳的。但是我可以和你说说。最终的决定权在皇上那里，但是我知道你会怎么做的。” 阮天回道：“此事，皇上说考虑考虑，说明他还是没有想好做不做。凭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如果不想走，当场就会表态的。所以他还是有顾忌，处于犹豫阶段。” 莫天龙说道：“阮大人是皇上最信任的智囊了。他如果找你研究此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吧。” 阮天也没有一口咬死，就说道：“此事就如皇上所说，事关重大，真得考虑考虑。所以，莫大人，我也得考虑一下。” 莫天龙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呀。那我就等你们最终的决定吧。” 说完，莫天龙就快走几步，也不等阮天了，独自一个人往宫门处快速行进。 而阮天也没有追赶莫天龙，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阮天对莫天龙的话，又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越来越觉得莫天龙的话有道理。 其实人生不就是赌博嘛。就拿皇上来说，他本来是皇太子，可惜因为目前杨氏贲过于骄纵，导致先皇将其废掉，贬为谅山王，并将杨氏贲也废掉了。这可以说是无妄之灾。 但是黎宜民并没有气馁，他在谅山城忍辱负重，暗中集结力量，最后出其不意，攻下了清化城，又重新夺得了皇位。其实这就是一种赌博。如果失败了，黎宜民那只有死路一条。成功了，就是万人之上。 第九百一十九章 说干就干 黎宜民想了半天，还是下不去手。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决定动手了，那就没有后路了。 所以，黎宜民始终是摇摆不定，拿不定主意。 第二日晌午，黎宜民处理完政事，就将阮天单独叫来了。 阮天自然知道，还是为了大郡主一事。 看着神色凝重的黎宜民，阮天问道：“皇上。你昨晚没睡好吧。” 黎宜民回道：“是呀。还不是在想昨日莫天龙的提议嘛。阮天，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阮天见黎宜民问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我觉得莫大人说得很有道理。咱们迟早是要与陈昱一战的。趁着大郡主在清化，将她拿下的话，我觉得对现在的清理丁列等人，还是以后对付陈昱，那绝对是一个很重的筹码呀。” “那你的意思是，抓大郡主呗。” 阮天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虽然抓大郡主有些风险。如果失败了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我觉得咱们必须赌一赌了。要想完成统一大越的宏伟大业，有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阮天的话令犹豫不决的黎宜民终于下了决心。 黎宜民说道：“那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大郡主先抓起来，然后通知陈昱不可轻举妄动，先把丁列等人清除掉，再对付陈昱。” 当夕阳西下之时，黎宜民就安排人将莫天龙、清化前卫指挥使武雄等人召入宫内。 黎宜民当场就宣布了抓捕黎玉吕这件事。 莫天龙听了，就知道黎宜民终于下了决心，他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旁边的阮天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 倒是清化前卫指挥使武雄、清化后卫指挥使李镗等人听了黎宜民的话，感到震惊不已。 他们知道，抓捕黎玉吕，无异于是对陈昱宣战了。 当黎宜民宣布完后，就让大家提出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武雄、还是李镗等人，纷纷进言，认为这么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武雄劝解道：“皇上。谅国公是我们大越的重臣。他一直在北方防御大明。当年大明派出了二十一万大军南下，如果没有谅国公拼死抵抗，咱们大越什么情况，大家应该比我清楚。” 李镗也附和道：“是呀。皇上。如果我们把大郡主绑了。陈昱一定是非常震怒。咱们和他之间定然有一战。无论谁胜谁负，都将实力大损。大明趁机南下。那后果可想而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 武雄当年仅仅是清化前卫的一个千户，当年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叛乱，推举他为首领。后来虽然大越朝廷遵守承诺没有惩罚他，但是却将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调到了古滕县。算是彻底将这两个卫打入了冷宫。 黎宜民谋朝篡位成功后，自然明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道理。 像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这两个被冷落的卫所，黎宜民自然要好好加以利用。 他将千户武雄提升为清化前卫指挥使，将清化后卫的一个名叫李镗的千户，提拔为清化后卫指挥使。 黎宜民不仅升了他们的官，而且还将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重新调到清化城，担任皇宫的守卫。 武雄和李镗都是黎宜民亲手提拔的将领，绝对是自己的嫡系。他将二人召来，自然是希望二人全力配合莫天龙等人的行动。 可是二人竟然反对抓捕黎玉吕，黎宜民越听脸色越难看。 阮天及时出面，说道：“武将军、李将军。你们二位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你们知道吗？朝中大臣丁列等人，公然反对皇上的一些政策，可是谅国公对此却是不闻不问。皇上为了推行一些新政，只能让这些不听话的大臣离开，还没怎么样呢，谅国公就派大郡主前来指责皇上，并且让皇上停止这么做。诸位。朝中的大臣与外臣关系太紧密，那可是大忌呀。皇上也不想这么做，可是不这么做，新政如何推行？” 这番话可以说，掷地有声。不愧是黎宜民身边的谋士。说得黎宜民频频点头，脸色好了许多。 黎宜民叹了一口气，装作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说道：“诸位。大郡主那可是我的亲姑姑。我对自己的亲姑姑动手，那可是猪狗不如。可是，大越目前的状况，你们也知道，北边的大明对咱们虎视眈眈，谅国公为我们在北边积极防御。可是南边的占城等国，与咱们摩擦不断。以咱们现在的实力，对付他们可是颇为困难。所以我们必须提升自身的实力。而要提升自身实力，那就得需要推行新政。可是丁列等人因循守旧，不懂得变通。一味地求稳。为了大越的未来，我只能是大义灭亲了。” 莫天龙听了，忙说道：“皇上圣明。您为了大越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是我辈学习的楷模。我相信大郡主会理解你的。谅国公会理解你的。大越的黎民百姓会理解你的。” 阮天等人附和道：“皇上圣明。” 这个阵势一上来，武雄和李镗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他们也不傻，看出来了，黎宜民、莫天龙、阮天等人早已商定完毕，势在必行。自己触这个霉头，实在是犯不上。 武雄、李镗等人既然不反对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商议抓捕计划。 由于莫天龙是第一个提出抓住大郡主，让陈昱不敢动手，趁机清楚丁列等人的计划之人。因此他对此次行动是最上心、考虑最充分的人了。 莫天龙就将计划向大家进行阐述。他的计划十分简单，天黑后，由鱼竿组织负责总攻，而清化前卫、清化后卫等卫所负责在外围包围。 因为莫天龙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前来清化城的，绝不仅仅是谭穆春这一队，目前发现的，就有三队。而陈昱派来的人，绝不止这四队。另外，陈昱那边潜伏在清化城的人员，尚有不少人。 所以，虽然主攻的是鱼竿组织，清化前卫、强化后卫等卫所负责外围。其实真要是打起来，外围的卫所才是重中之重。因为如果被谭穆春等人突破了外围，与黎玉吕等人汇合，再冲出包围圈，那么此次行动只能是宣告失败了。 行动失败的严重后果就是，陈昱将调兵遣将攻打清化城。 到那时，在场的这些人将是什么样的下场，大家心知肚明。 第九百二十章 丁列的担忧 黎宜民命太监将清化城的地图搬来。他亲自部署此次行动。 除了鱼竿组织负责总攻外，黎宜民又从禁军当中抽调了一批精兵强将。就连阮天、莫天龙等人培养的死士，也都用上了。足见他对此次行动的重视。 而清化前卫、清化后卫等卫所建立的包围圈，则是从内到外，足足有五层之多。并且每个卫所只能负责一层包围圈。如清化前卫负责第一层包围圈，那么后边的第二层、第三层等，都没有清化前卫的士兵。 显然，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有些卫所违抗命令，私下帮着黎玉吕对付己方。 这还是莫天龙提醒黎宜民这么做的。 今日武雄、李镗等人的表现，更加坚定了黎宜民的决心，莫天龙的提议，是正确的。 部署完毕后，黎宜民说道：“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相信大家全力以赴，相互配合的话，一定能够取得成功。到时候，朕给你们摆庆功宴。” 众人纷纷表示领命。 然后，莫天龙、武雄、李镗等人就下去准备去了。 此时，天色已黑。大家召集完人马，时间基本就差不多了。所以，这些人也就没有泄露消息的机会了。 武雄在离开大殿之后，就心急如焚。他是屠明社的一员，而且他是非常特殊的一员。 一般的屠明社成员都是在社会底层潜伏着。而极个别的人员，早期被安排在了军队里。武雄就是这种情况。 当年的叛乱，就是刘麻子派人传达的黎玉吕的命令。因为那场战争是黎元龙主动挑起来的，再打下去的话，双方两败俱伤，大明就会趁机南下。 黎玉吕为了不让这种情况发生，她就让武雄发动叛乱，从而快速结束了那场战争。避免让大明渔翁得利。 所以当听说黎宜民竟然要对付黎玉吕，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反对。 只是理由十分充分，避免了让黎宜民、莫天龙等人怀疑到自己。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武雄是黎玉吕的人。 至于李镗，他并不是屠明社的人，只是武雄带了一个好头，他觉得武雄说得有道理，就站在了武雄一边。这也在无形中保护了武雄。 武雄知道外围五层的部署，就有防止有人帮助黎玉吕。 但是，武雄即便是让自己暴露了，也绝对要保护黎玉吕离开此地。 此时，从黎宜民那里出来的众人，都是回各自的驻地调兵遣将。 此时，无疑是向黎玉吕传递消息的最佳时机，晚了，让鱼竿组织、死士、各卫所赶到，那就不行了。 于是武雄就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张佑前去黎玉吕的住处报信。 张佑作为武雄嫡系中的嫡系，自然对武雄的话言听计从。他当即脱离了队伍，赶往黎玉吕的住处。 黎玉吕依旧住在上次前来参加黎元龙葬礼的那处府邸。 今天，黎玉吕去见了丁列。丁列在黎玉吕面前，丝毫没有给黎宜民留面子。将黎宜民大肆清洗朝廷官员的卑劣行径进行了控诉。 丁列所说，有些是黎玉吕知道的，有些则是闻所未闻。黎玉吕听说后，觉得事态十分严重。如果任由黎宜民这么做下去的话，那么大越朝廷将会变得越来越糟，进而影响大越的稳定，大越的实力。 黎玉吕将自己此行的目的，以及与黎宜民见面的谈话向丁列做了介绍。 丁列这段时间一直在与黎宜民打交道，对于黎宜民，可以说是十分清楚。 他听了黎玉吕的介绍，笑着说道：“大郡主。不是我打击你。黎宜民现在就是一个满嘴谎话的大骗子。他和你说的这些话，只是敷衍你而已。你放心，他绝对不会放弃迫害我们这些忠臣的。而他绝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我们。将我们清理完毕后，就会矛头一转，指向谅国公的。他打着推行新政的旗号，目的是将大越掌控在自己手里。他的想法没有错，但是不分青红皂白对付、陷害我们这些忠臣，那就不对了。” 黎玉吕说道：“丁大人。您说得对。所以我才没有立刻返回谅山城。在清化待几日，看看你们这些跟随父皇打天下的老臣，也监督宜民接下来的行动。他答应我放手，并且立刻改正的。我就在清化盯着。” 丁列劝解道：“大郡主。我劝你还是赶紧返回谅山城吧。清化现在这个是非之地，水太浑，人太黑，我担心皇上对您不利呀。” 黎玉吕一听，并不在意，她笑着说道：“宜民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他的姑姑。他如果胆敢对付我，那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丁列继续劝解道：“大郡主。他现在已经处于丧心病狂的状态了。什么亲情、什么君臣之道，在他眼里都是一文不值的。先皇可是他的弟弟，那么小，他也下得去手。所以老臣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清化城吧。如果你落入了黎宜民的手里。谅国公就会束手束脚，我们也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外援。到那时，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黎玉吕见丁列如此坚持，只好说道：“那好吧。丁大人。我听你的，抓紧离开清化城，返回谅山城。” 丁列这才放心，说道：“大郡主。您回去麻烦替我给阮廌阮大人捎句话呗。” 黎玉吕回道：“丁大人尽管说，我一定把话带到。” 丁列说道：“请大郡主转告阮大人，他是最聪明的人，早早地就主动致仕，退出朝廷。不像我贪恋权力，这么大岁数了，还在朝堂上晃悠。我羡慕他。希望我被害后，他能来坟前看看我。” 黎玉吕劝解道：“丁大人，你也不要太悲观了。我是绝对不会让宜民迫害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朝中大臣的。回去后，我就让谅国公处理此事，给他一些压力，让咱们大越朝廷重回往日的平静和辉煌。” 丁列对于黎玉吕的这番话，还是十分认可的。在他看来，目前能够给黎宜民施加压力，并且让其妥协的，放眼整个大越，也就是陈昱了。而黎玉吕与陈昱夫妻十分恩爱。换句话说，黎玉吕就是陈昱的软肋。 这才是丁列让黎玉吕趁早离开清化城，返回谅山城的原因。 因为，丁列能够想到这一点，黎宜民和他身边的那些人，也会想到这一点的。 第九百二十一章 提前逃脱 丁列的话，让黎玉吕不得不予以重视，回到府邸，黎玉吕就把丁列的话告诉了黎春。 黎玉吕问道：“黎春。丁大人这么说，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觉得呢。宜民能这么做吗？” 黎春作为黎家的家丁，虽然长期在黎玉吕这边，但是对于皇族的情况还是非常了解的。对于黎宜民的种种情况，那也是比常人清楚许多的。 他回道：“小姐。皇上是你看着他长大的。你得承认他变化极大吧。” 黎玉吕点了点头。 黎春继续说道：“他现在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害自己的兄弟，残害朝中的忠良。我觉得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丁大人长期在朝廷与皇上打交道，他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们不得不防呀。“ 黎玉吕见黎春也这么说，就吩咐道：“那你就通知大家，收拾收拾，咱们明日就回谅山城。” 黎春领命而去。 当晚，武雄的贴身侍卫张佑前来这里面见黎玉吕。 黎玉吕听了之后，大惊失色，她虽然想到了黎宜民会对付自己，但是也只是一种猜测，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此时听张佑说起，还是惊到了黎玉吕。 倒是旁边的黎春颇为冷静，他建议道：“小姐。事不宜迟。您还是收拾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 黎玉吕这才回过神来，她说道：“马上通知大家，我们现在就走。” 黎春回道：“小姐。咱们一起走，那是走不掉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张佑护送你到武将军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张佑也附和道：“是呀。大郡主。现在您还是跟我走吧。如果大家一起走的话，目标太大。鱼竿组织一定会发现的，现在估计他们已经调兵遣将完毕，正在赶往这里呢。” 黎玉吕知道二人说的是实情。可是只让自己逃离此地的话，那就意味着其他人都得被抓或者被杀。 黎春说道：“小姐，别犹豫了。赶紧跟着张佑离开吧。” 旁边的灵薇也劝解道：“小姐。赶紧换套衣服。把你的衣服给我。” 黎玉吕知道，灵薇这么做，是要用她来冒充自己，为自己逃离此地争取时间。 黎玉吕握着灵薇的手，说道：“灵薇。不能这么做。即便是让黎宜民抓住了我，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如果你冒充我，被他抓住的话，那你就惨了。” 灵薇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说道：“如果不是从小被黎府收留的话，我早已经死了。小姐。快点和我去换衣服吧。时间来不及了。” 说完，也不顾及双方的身份，抓着黎玉吕就往她的闺房跑去。 很快，黎玉吕就换上了一套小兵的服侍。黎春就郑重地对张佑说道：“兄弟。小姐就托付给你和武将军了。” 张佑回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大郡主送到武将军那里。武将军定然会将大郡主送回谅山城的。” 黎玉吕和张佑两个人就从府邸的角门出去了。 而黎春则开始组织侍卫准备接下来的迎战。 灵薇坐在黎玉吕的闺房当中。她开始回忆自己自打进入黎府的往事。 莫天龙自然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他赶回鱼竿组织总部，就迅速调集了在家的所有前勤人员。前往黎玉吕居住的府邸。 莫天龙这边十分神速，可是那些死士、以及武雄等人，可就没有这么快了。 见此情景，莫天龙也只能是骂这帮人太不把今晚的行动当回事了。 可是，骂归骂，那些人也不在自己的属下。莫天龙只能是组织鱼竿组织在指定位置，开始向黎玉吕的府邸推进。 由于那些死士没有到位，所以此时的包围圈是有漏洞的。 黎玉吕和张佑二人才得以逃脱。在逃离的路上，旁边胡同的鱼竿组织成员也看到了这二位。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大越的郡主，谅国公的夫人，会假扮成一个小兵，逃离。 张佑将黎玉吕顺利送到了武雄身边。武雄不动声色地喝骂道：“张佑。我让你们两个去办事，怎么这么慢呢。你俩可是越来越狡猾了。太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 张佑忙说道：“将军。都怪那帮鱼竿组织的人，在路上一阵盘问。他们对什么人都不相信呀。” 武雄接话道：“不要理他们了。咱们只需要将咱们的包围圈弄好，就是胜利了。” 说完，就让二人跟随自己，继续巡查清化前卫负责的包围圈。黎玉吕隐藏在武雄的卫队当中，自然又安全了几分。 鱼竿组织、死士、军队都按照黎宜民的部署，在发起总攻之前，到达了自己的指定位置。 时辰一到，莫天龙就带着人来到了府门前。 黎春自然还得把戏演下去。他带着人站在府门前，对走过来的莫天龙问道：“莫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呀？大郡主今天有些乏，已经睡下了。你如果有事，明天再来吧。如果需要我转达的话，那也得明天一早禀报她了。” 莫天龙冷笑道：“奉皇上之命，前来抓捕大郡主黎玉吕。” 黎春一听，眉头一皱，问道：“我没有听错吧。皇上要抓大郡主。什么罪名？” 莫天龙不耐烦地说道：“我和你说不着。现在我就得进府面见大郡主。” 黎春回道：“莫大人。真不好意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大郡主已经睡下了。就是天大的事情，也得明日再说。” 莫天龙大喝道：“黎春。你这可是抗旨不尊。那罪过可就大了。” 黎春正色道：“我只知道保护大郡主安全。你带了这么多人，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呀。我劝你还是回去复命吧。不要在这里讨不自在。” 莫天龙没有想到黎春如此强硬，连圣旨都镇不住他。 莫天龙原来的打算是，直接拿圣旨，进入府中，直接将黎玉吕等人抓住。这样的话，自己就是大功一件。 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在大门口，就被黎春这个挨千刀的给拦住了。 莫天龙喊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来人呀。给我拿下。” 身后的这些鱼竿组织成员，就拔出了刀，准备动手拿下黎春等人。 黎春也不傻，当莫天龙发号施令的时候，他就有意识地往后退，并且吩咐道：“谁要是胆敢闯入府邸半步，格杀勿论。” 黎春身后的这些侍卫，也是纷纷领命，拔出了大刀。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九百二十二章 进攻不顺 莫天龙没有想到黎春如此强硬。在没有请示黎玉吕的情况下，就敢抗命不遵。 莫天龙原本打算兵不血刃地将黎玉吕抓获。立下一件大功。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事情会是这样。 即便如此，莫天龙还是没有死心，他询问道：“黎春。我劝你还是回府向大郡主请示一下比较好。像你这么蛮干，那可是给大郡主惹麻烦了。到时候大郡主也救不了你。” 黎春一听，郑重下怀。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拖延一下时间。 于是黎春回道：“莫大人这话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那我先回去请示一下大郡主。来人呀。把府门给我关上，防止这帮人搞突然袭击。” 莫天龙笑着说道：“我们也是奉旨行事。大郡主是皇上的亲姑姑。我们岂能乱来。” 府门就关上了。 莫天龙等人就在府门外等着黎玉吕的回信。 可是左等右等，府门始终是紧闭的。半个时辰过去了，黎春竟然没有出府回信。 莫天龙这才知道上当了。他当即命令，开始进攻。 一时之间，撞门的撞门，翻墙的翻墙。 黎春回府之后，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件事。他继续组织大家进行防守。由于府邸太大，而侍卫太少。黎春鉴于这种情况，只能是命令众人防守黎玉吕的住处。 所以，鱼竿组织很快就攻入了府邸。 双方的遭遇战是在黎玉吕的住处展开的。 与其说是遭遇战，不如说是一场阻击战。因为黎春带来的侍卫，有一多半都是火枪兵，剩余的一小部分则是武艺高强之辈。 所以，火枪兵的威力，令鱼竿组织死伤颇多。 渐渐地，由于久攻不下，莫天龙有些急躁了。自己手下这帮人，收集情报是把好手，有些人武艺也很高。可惜，在火枪面前，你武功再高也是没有用的。 至于那些死士虽然不怕死，可是也是血肉之躯，弹丸打上去，那也是要命的。 战斗没有取得预期效果，手下这帮人不仅伤亡惨重，而且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莫天龙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低估黎玉吕了。 没办法，战斗还得继续，都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可是自己的这些手下，显然是无法攻进去。 于是莫天龙就找到了第一层包围圈的总指挥，清化前卫指挥使武雄。 莫天龙笑着对武雄说道：“武将军。我真没有想到大郡主如此强硬，竟然抗旨不遵，选择反抗。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但是仍然没有攻进去。武将军，还得您下命令，派兵增援，我相信以清化前卫的战斗力，攻进去是没有问题的。” 武雄也是笑着回道：“莫大人。皇上的计划是你们负责进攻，我们只是负责外围的防御，防止他们逃出去。所以我得执行皇上的旨意。抱歉。抱歉。” 莫天龙没有想到武雄会拒绝自己，他说道：“武将军。皇上虽然是让你们负责外围的防御，可是皇上也说了，让我们积极配合，共同拿下大郡主。你这是积极配合吗？你就不怕我到皇上那里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武雄听了，没有丝毫紧张，而是说道：“莫大人。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妨说说我的想法。是你向皇帝进言，负责主攻的是你们的鱼竿组织，以及那些死士吧。让我们配合你们的行动，负责外围的包围圈。为什么不是我们主攻，而你们在外围防御呢？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把功劳据为己有，生怕我们抢了你们的功劳。那我问问你，莫大人。如果你们顺利攻了进去。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们干什么了。到时候功劳都是你们的，我说得没错吧。” 莫天龙指着武雄，激动地说道：“你……你……你……” 武雄回道：“莫大人。还是请回吧。抓捕大郡主的这个功劳，我不和你抢就是了。你有这功夫，还是回去研究一下如何抓捕大郡主吧。可别让大郡主钻了空子，逃到我这里。我抓住了大郡主，那功劳可就是我的了。你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莫天龙让武雄这番话怼的，一跺脚就离开了。 形势比人强，莫天龙没有办法，只能是到其他几个卫所求援。 好在大家都不像武雄这么强硬，派出了军队支援莫天龙这边。他们知道，莫天龙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手握鱼竿组织。被他们盯上了，那就每个好。 莫天龙就带着这些军队，继续进攻。 李镗听说武雄拒绝了莫天龙，就来到武雄这里，十分担忧地说道：“武将军。我听说你拒绝了莫天龙的求援。你这么做，就不怕他报复吗？这个人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呀。得罪他，不值得呀。” 武雄对其并不在意，他说道：“李将军，谢谢你。莫天龙这个人，就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他跟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这他要是直接抓住了大郡主，还会找咱们吗？功劳会让给咱们吗？显然不会。所以咱们也不要惯着他。至于报复？只要我们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相信我们，他就拿咱们没有办法。” 李镗听了，说道：“那我们也得小心一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他如果真盯上了你，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话，那也是十分要命的。” 武雄笑着说道：“如果真要是那样的话。我只能是找皇上说理去了。如果皇上也不管的话，那咱们大越就彻底完了。” 李镗赶忙说道：“武将军。你这话可是有些大逆不道呀。” 武雄义愤填膺地说道：“皇上就是听信了莫天龙、阮天这帮奸诈小人的建议，你看看把朝廷整得乌烟瘴气，都成什么样子了。再不扭转的话，就来不及了。” 李镗不知道，今天武雄为什么如此大胆。不仅把莫天龙给怼了，而且还对朝廷当前的形势愤愤不平。他也没敢接话，只是劝解了武雄几句，让其不要冲动，安安稳稳当好差就是了。然后就离开了。 其实，武雄今天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目的。他是说给黎玉吕听的。 此时的黎玉吕作为他的一名贴身侍卫，一直站在不远处。武雄的这些话，自然也就传到了黎玉吕的耳朵里。 武雄作为一个武将，就有如此心机。也许这就是大家所说的，大智若愚吧。 第九百二十三章 没有一个孬种 有了军队的支持，莫天龙信心大增，带领大家开始了疯狂的进攻。 而黎春这边虽然挡住了对方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可是随着弹药越来越少，火枪兵的战斗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此消彼长，莫天龙等人终于突破了火枪兵的防线，双方短兵相接，近身搏斗。 莫天龙也不忘发动心理战，对黎春等人喊道：“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现在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大郡主，您还是出来投降吧。” 黎春等人自然不会受到莫天龙的蛊惑，继续拼命战斗。 双方从院子里一直打到屋里。 灵薇一直坐在屋里，屋外的喊杀声、刀枪声，越来越近。她知道黎春等人终究是抵挡不住对方的进攻的。而迎接自己的，将是一番生不如死的严刑拷打。 想到这里，灵薇拿出来一个首饰盒。这里面都是大郡主这些年赏给自己的一些首饰。 灵薇拿起了一个个金首饰，吞到了肚子里。 然后躺在了床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她在心中默默地说道，小姐。灵薇先走了。下辈子再给您当丫鬟。 黎春等人都是力战而死，没有人选择投降。他们都是好汉，没有一个孬种。 莫天龙对于黎春等人，那也是打心眼里佩服。换做是自己，绝对做不到黎春这样的壮举。 当莫天龙进了黎玉吕的闺房，发现了躺在床上的“黎玉吕”。 莫天龙还觉得，外边这么大的声音，大郡主怎么睡得这么沉呀。 毕竟黎玉吕现在还是大越的大郡主，当今皇上的姑姑。 莫天龙拱手说道：“大郡主。臣封皇上之命，请您到宫里一趟。” 可是床上依旧是毫无动静。 莫天龙又说了两遍，依旧是那样。 莫天龙说道：“大郡主。你不说话。那臣只能是上前了。” 说完，他就慢慢来到了窗前，借着手下端过来的蜡烛一看，发现此人竟然不是大郡主。 莫天龙的脸色大变，此人穿着大郡主的衣服，明显是想冒充大郡主，那大郡主到了哪里。 莫天龙忙命大家开始搜索整个府邸。 可是大家将整个府邸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番，丝毫没有发现大郡主的行踪。 接到各处人员的汇报之后，莫天龙的第一反应就是，府里定然是有通往外边的暗道，否则大郡主怎么能凭空消失了呢？ 于是，莫天龙就开始命人在黎玉吕的闺房、院子，以及其他地方，开始翻箱倒柜、挖地三尺，寻找地道。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是毫无发现。 刚才进攻兵力不足，莫天龙可以向那些军队借人。现在找不到黎玉吕，就是来再多的军队也是无济于事。 如果抓不到黎玉吕，那么此次行动只能是宣告失败了。 莫天龙不死心，命令手下，继续搜索。 大家一直忙活到了清晨，依旧是毫无发现。黎玉吕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武雄等人得知行动失败的消息后，就找到了莫天龙。武雄说道：“莫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天龙十分沮丧地回道：“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攻入府内，黎春等人拒绝投降，都死了。我进了大郡主的屋里，发现了床上躺着一人，我就以为是大郡主呢。可是无论我怎么问话，对方都是毫无反应。我上前一看，发现此人并不是大郡主，只是穿着大郡主的衣服，冒充大郡主，吞金而死。显然她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第一反应就是这里有暗道，大郡主通过暗道逃走了。可是翻遍了整个府邸，也是没有找到。” 李镗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莫天龙回道：“还能怎么办？命人围住这座府邸，我先进宫向皇上复命吧。皇上那边还等着呢。” 于是，派出了足够的人员包围这座府邸，武雄、李镗等人跟随莫天龙一起，回宫复命。 黎宜民这一宿也没有睡好。他也十分关注这次行动。他特意安排太监，一旦莫天龙等人前来复命，第一时间告诉他。 所以，莫天龙、武雄等人进了宫，就受到了黎宜民的召见。 黎宜民问道：“怎么样？大郡主呢？” 莫天龙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将昨晚的行动原原本本向黎宜民做了汇报。 黎宜民听完，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要么是黎玉吕被抓，要么是黎玉吕逃走了。可是失去踪迹、毫无发现，这个结果太让人意外了。 黎宜民脸色很不好看，呵斥道：“没用的东西。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黎春回府复命，用的了半个时辰吗？你是猪脑袋吗？他那是在拖延时间呢。蠢货。” 莫天龙不停地磕头，告罪。 黎宜民又看向武雄、李镗等人，问道：“诸位将军。昨晚你们负责外围的包围圈，可有什么发现？” 武雄等人纷纷表示，昨夜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大半夜的，谁没事出来瞎溜达。 黎宜民分析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郡主无非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顺着暗道逃离了。只是你们暂未发现而已。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躲在了周围的住宅里。咱们设置了五层包围圈，逃，她是逃不出的。但是府里却没有看到她。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躲到了附近的人家里。诸位。你们现在需要做两件事。一件是，继续在府里搜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地道给我找出来。如果有地道的话，如此隐秘，定然是放在了常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另一件就是对大郡主府邸周边的民宅，给我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展开搜查。要向他们讲清楚利害关系。擅自藏匿大郡主的，满门抄斩。提供有效线索的，赏白银一千两。下去办吧。” 不得不说，黎宜民分析得还是十分到位的。采取的措施也是十分正确的。 莫天龙临走前，还不忘告武雄一状，他说道：“皇上。最初的进攻十分不顺利。我的手下伤亡十分严重。我就主动找到武将军，希望他派兵增援我一下。可是他却拒绝了我，而且说了许多不阴不阳的话。请皇上主持公道。” 李镗等人一听，不由地一惊。这个莫天龙报复的时间也太快了吧。昨晚的事情，今早就展开打击报复。 倒是武雄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如同此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黎宜民知道莫天龙和武雄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虽然自己希望手下的这些人矛盾重重，但是自己该做出来的姿态，还是要做的。 毕竟，让手下人寒心的话，谁还给你卖命呀。 第九百二十四章 只身一人查探 黎宜民问道：“武将军。莫大人说得可是实情？” 武雄在黎宜民面前自然不敢放肆，他说道：“回禀皇上。我是按照您的命令，做好的第一层包围圈。莫大人即便是要调兵，那也得从第四层或者第五层包围圈调兵呀。我的部署，可以称为固若金汤。如果调兵增援的话，包围圈就会出现漏洞。这如果让大郡主跑了的话，那我们清化前卫岂不是失职呀。” 莫天龙冷笑道：“当初你就反对抓捕大郡主。我都怀疑你是陈昱那一伙的。” 武雄一听，立马就火了，说道：“莫天龙。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可以乱说。你说我是陈昱一伙的。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的话，那你就是诬告。皇上在这里呢。拿出来吧。” 这倒令莫天龙不知所措。因为他的确是没有证据。只是武雄的狡辩刺激了他而已。 黎宜民忙说道：“好了。武将军。都少说几句吧。越是在这个时候，你们越要团结。眼下抓紧时间，将大郡主抓起来才是重中之重。所以你们就不要争吵这些了。” 黎宜民定了调，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于是，众人纷纷告退，下去部署去了。 武雄还未吃饭，就带着卫队先回了府。安排部队配合行动，继续在黎玉吕府邸周边进行搜查。 其实他完全可以在外边吃口饭的。但是考虑到黎玉吕的安全，就回了府。 他和黎玉吕单独去了书房。张佑率人子啊书房外把守。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武雄跪下，说道：“大郡主，让您受委屈了。” 黎玉吕此时非常悲伤，因为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听说黎春、灵薇等人全都身亡。尤其是灵薇为了避免被鱼竿组织侮辱，竟然吞金而死。 黎玉吕此时只能是强颜欢笑，说道：“武将军。快快请起多亏你派人报信，否则我现在也和黎春他们一样，死掉了。” 武雄回道：“大郡主。皇上只是要抓捕您。目的就是为了威胁谅国公。他不会杀您的。眼下您只是暂时安全了，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 接着武雄就把今早在黎宜民那里的情况告诉了黎玉吕。 黎玉吕听了，说道：“如此看来，他们抓不到我，定然是誓不罢休。我看这样吧你能不能联系到当地的暗卫。让他们想办法把我送出去。” 武雄虽然身为屠明社的一员，可是长期在军中，为了自身安全，与屠明社基本没有联系，仅仅是黎玉吕、刘麻子等几名上层人员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对于暗卫，他并不知道。 武雄问道：“大小姐。您说的这个暗卫是什么组织。卑职还没听说过呢。” 黎玉吕一听，拒绝的此事有些麻烦了。武雄不知道暗卫，那就谈不上去找到暗卫人员了。而黎玉吕虽然知道暗卫这个组织，但是她却找不到。至于原屠明社在清化城的人员，黎玉吕并不知晓，日常工作都是刘麻子的等人在做。 但是，黎玉吕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丁列，既然丁列能够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前往谅山城送信。那么他自然也可以把自己的消息送到谅山城。 于是，黎玉吕说道：“武将军。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不妨把我的信交给丁列丁大人，让他帮忙送到谅山城。 武雄听了，只能是这么办了。 于是黎玉吕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交给了武雄。 武雄命人将饭菜送到书房，他亲自出门端着食盒进来了。说道：“大郡主。非常时期，就委屈您暂时在这个书房住下吧。我会让张佑带人保护您的。如果有什么吩咐，您直接找张佑就是了。我还得出去带人搜查，样子总是要做的。” 黎玉吕嘱咐道：“武将军。那你小心一些。” 武雄就告退了。 谭穆春等人尾随黎玉吕进入了清化城。由于黎玉吕的府邸周围都是皇亲勋戚、达官贵人的住所，因此他们只能在距离此地最近的客栈住下。说是距离近，那也是相当远的。 鱼竿组织的行动非常迅速，等到谭穆春等人发现时，已经为时晚矣，鱼竿组织已经将黎玉吕居住的府邸包围了，并且周围的军队也是里三层外三层。 仅凭谭穆春等人，那是绝对低挡不住这些人的。并且还会暴露自己，结局可想而知。 但是，前去救助黎玉吕，那是必须的。最后谭穆春决定只身一身前往。 一个人目标很低，而且只需要将黎玉吕救出来即可。 谭穆春武艺高强，艺高人胆大。他穿上夜行衣，就利用这些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开始向黎玉吕住处进发。 虽然他功夫高，没有被对方发现，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进展速度十分缓慢。 他尚未赶到黎玉吕的府邸，莫天龙那边就开始了进攻。 所幸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边的战斗。而且那些军队的士兵也只能是把守各个路口而已，对于谭穆春这种来去如飞之人，再加上夜色的掩护，也就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等到谭穆春赶到黎玉吕府邸外边时，府里的战斗正酣。枪声大作。谭穆春从旁边一户人家的屋顶看到了战斗情况。鱼竿组织损失惨重，依旧是无法突破火枪阵列。 但是谭穆春知道，黎春等人只是暂时占据优势而已。长时间下去，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谭穆春见鱼竿组织成员士气渐渐低落，最后竟然停止了进攻。他就知道，接下来，这帮人就会增兵，继续进攻。 趁着战斗停歇，谭穆春就开始秘密潜入黎玉吕所居住的府邸。 等到他来到黎玉吕闺房外围时，战斗再次打响。 谭穆春不得不暂时停止潜入这里，等待时机。 双方可以说杀红了眼。 随着黎春这边弹药渐渐耗尽，战斗力大幅下降，双方进入到了白刃战。 黎春这边的侍卫不断的倒下。虽然大越这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胜利的天平还是偏向了他们。 谭穆春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晚了，这帮人冲进屋里，就无法救大郡主了。 于是谭穆春依托黎玉吕闺房外的一棵大树，利用轻功飞到了黎玉吕闺房的房顶。 他要赶在这帮人攻入房内之前，救出大郡主。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第九百二十五章 调兵遣将进军去清化 谭穆春进入了黎玉吕的闺房。 此时，灵薇已经吞金身亡了，静静地躺在了床上。 谭穆春喊了几声“大郡主”，可是床上的“大郡主”毫无反应。 时间非常紧急，谭穆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床前，定睛一看，竟然是灵薇穿着黎玉吕的衣服躺在了床上。 谭穆春用手一试灵薇的鼻息，发现灵薇已经没有了鼻息。再看着灵薇穿着黎玉吕的衣服，他立马明白了，灵薇这是在假扮黎玉吕。那黎玉吕哪里去了。 此时，屋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虽然黎春等人十分英勇，但是怎奈对方人多势众。虽然莫天龙一直命人喊话，只要放下武器，保证留下一条命，可是黎春等人没有一个选择投降的。 谭穆春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于是他又纵身一跃，上了房梁，然后从原路返回屋顶，将瓦片放好。 趁着这帮人战斗、冲入屋内，谭穆春离开了此地。 第二日一早，谭穆春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发现黎玉吕住处及其周边，依旧是处于封锁状态。谭穆春知道，黎玉吕定然是离开了此处。否则她被抓后，直接押走，根本无需再封锁。 不仅这里被封锁了，就是整个清化城也是城门紧闭。官府加大了对人员的盘查力度。 谭穆春眼下所能做的，除了尽快找到黎玉吕，确保她的安全之外，那就是将这里的消息传回谅山城。 他首先想到了刘麻子的人。可是自己作为陈昱的贴身侍卫，每日都在陈昱身边，对于刘麻子的情报系统，那是一无所知。 最后，他决定由自己亲自出马，冲出清化城，回谅山城报信。而将自己所带侍卫全部交给了白殿斌。 白殿斌同谭穆春一样，自己也亲率一队侍卫前来清化城保护谭穆春。 虽然他没有谭穆春武艺那么高，前往府内打探情况，但是通过外围的情况，也知道了此事。 谭穆春的想法，白殿斌是赞同的。毕竟仅凭陈昱派来的这些人，是无法与大越这边相抗衡的。 当晚，谭穆春依旧是身着夜行衣，利用自己高超的武功，成功出了清化城。 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返回了谅山城。 谭穆春进入谅国公府时，陈昱正在面见丁列派来的人，依旧是那位死士。 两个人可以说是，脚前脚后赶到的谅国公府。 谭穆春见到陈昱，激动地说道：“国公爷。黎宜民这个丧心病狂地家伙，竟然胆敢偷袭大郡主居住的府邸。” 接着将自己潜入府邸，发现丫鬟灵薇假扮黎玉吕，吞金而死，以及黎春等人无一人投降的经过说了一遍。 陈昱听了，感慨道：“灵薇、黎春，以及那些保护玉吕的侍卫都是好样的。玉吕暂时还是安全的。不过接下来会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说完，陈昱就把丁列的信递给了谭穆春。 谭穆春看了之后，是又惊又喜，他说道：“国公爷。我觉得为今之计，还是抓紧派兵前往清化，将大郡主接回来。”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穆春。你先下去歇歇吧。我现在就调集人马，咱们明日出发，赶奔清化城。” 谭穆春这一路上可以说是风尘露宿，着急赶路，就连胯下的马匹都累死了两匹。 要知道，丁列派来的死士当日中午就出发了。而谭穆春是半夜出的城。两个人竟然能够脚前脚后赶回谅山城。足见谭穆春的行进速度有多快。 谭穆春回道：“国公爷。您身边的这些侍卫，基本都被你派出去了。眼下身边怎么也得有人传达命令吧。我不累，还能挺住。” 陈昱就让丁列的派来的死士下去休息了。 既然人家是丁列府上的死士，自然是不会报上名来的。陈昱也懂得规矩。也也就没有问人家。 陈昱让谭穆春将诚阳子和刘八斤叫来。 过不多时，二人就来了。 陈昱就将清化那边的情况向二人做了介绍，二人十分震惊。换做是谁，都会非常吃惊的。 诚阳子说道：“看来这个黎宜民是铁了心要完成真正掌控大越的理想了。” 刘八斤不屑地说道：“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也不怕留下骂名。” 陈昱等待诚阳子和刘八斤二人时，心情平复了许多。黎宜民的手段是有些龌蹉，但是他具备一个皇帝应有的手段。那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陈昱说道：“现在事态紧急。玉吕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大越那边关闭了城门，正在进行排查，所以还是非常危险的。八斤。你负责召集谅山卫、朱雀卫、谅山左卫和谅山右卫。你现在就去调集兵马，筹集粮草。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发。” 刘八斤领命而去。 陈昱对诚阳子说道：“道长。您去一趟思明府，让卓不凡调集青龙卫、玄武卫、禄州左卫和上石左卫。” 诚阳子担忧道：“国公爷。突然将青龙卫和玄武卫都调走了。大明那边知道了，趁机攻打思明府，那可就麻烦了。” 陈昱说道：“道长的担心，我是知道的。可是现在黎宜民竟然胆敢绑架玉吕，说明他真的疯了，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战、恶战，所以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一击而中。绝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大明那边如果真敢趁人之危，那我唯有解决了黎宜民，再挥师北上对付他们了。” 诚阳子知道事情紧急，领命而去，直接出了谅国公府赶奔思明府去了。 只剩下谭穆春了。陈昱吩咐到：“穆春。你去新安府找詹宁和窦海山。让詹宁调集白虎卫和东潮左卫赶奔清化城。让窦海山率领水师从海上攻击清化。” 谭穆春领命而去。 陈昱知道仅仅靠这十支卫所和水师，那是远远不够的。 为此他又查看了一下己方的卫所情况。最后决定，命史松前去调动陆那卫和麒麟卫，赶奔清化。 陈昱的部队高达十二个卫所。但是兵力却相当于十四个卫所。谅山卫和陆那卫都是由两个卫所合并而成的。 除了燧发枪之外，各卫所配备的火炮，战斗力极强。绝对是攻城的利器。 而陆那卫、青龙卫、白虎卫等所有的火枪兵卫所全都派往攻打清化，足见陈昱的决心，那就是志在必得。 第九百二十六章 真是进退两难 第二日一早，陈昱就在刘八斤的引领下，来到了城外的军营。 谅山卫、朱雀卫、谅山左卫和谅山右卫早已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刘八斤建议让陈昱给大家讲讲话，做做动员，鼓鼓士气。但是却被陈昱婉拒了。 陈昱昨夜一直在担心黎玉吕的安危，他此时恨不得飞到清化城，与黎宜民展开一场决斗。 他吩咐道：“八斤。出发吧。按计划行事。” 刘八斤就命谅山卫作为先锋，率先出发。而他则陪着陈昱带着其他三个卫所，向清化进发。 昨晚，陈昱还将刘麻子叫到府里，让他这段时间集中收集关于清化那边的情报。 刘麻子自然知道目前，营救黎玉吕是最大的事情。丝毫不敢怠慢，连夜就将命令传达下去。 所以，陈昱在路上，不断地接到清化那边的消息。 清化城一直处于关闭状态。城里只有送粪车、必要的补给、朝廷正常的工作允许进出城门。其余人等不允许进出清化城。 清化那边的人员传来的最新消息是，虽然黎宜民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将黎玉吕找出来。可是调集了这么多人，废了这么多时间，搜遍了黎玉吕居住的府邸及其周边，还是毫无踪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陈昱看到这个消息，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了许多。只要没有被黎宜民抓住就好。 同时，陈昱命令部队加速进军。 诚阳子接到陈昱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思明府，将陈昱的命令传达给了卓不凡。 卓不凡按照陈昱的要求，调集青龙卫、玄武卫、禄州左卫和上石左卫。 由于禄州左卫在禄州，上石左卫在上石西县，所以卓不凡派人前去通知这两个卫所，接到命令，集结完毕立刻出发。 而卓不凡本人则率领着青龙卫和玄武卫先行出发，挥师南下，追赶陈昱部。 卓不凡这边由于是在谅山城的北边，接到命名时，陈昱等人已经从谅山城出发了，因此他们是追赶陈昱等人。 而谭穆春前去新安府是南下。窦海山接到谭穆春传达的命令，就率领水师出发了。 而詹宁则是调集白虎卫和东潮左卫，在镇蛮府的延河县等候着陈昱的到来。 可是，詹宁没有等到陈昱，却等到了陈昱的命令。 陈昱命令他继续南下，先拿下奉化府，待谅山卫赶到奉化府后，两队人马合兵一处，将建平府占领。为大部队扫清障碍。 因为陈昱部要想到达清化地区，必须经过奉化府、建平府。 从清化城方面传来的消息。黎宜民已经开始命鱼竿组织和禁军开始对清化城官员府邸展开搜查，丁列等人的府邸首当其冲。 这说明，黎宜民在得知己方已经出兵清化，开始抓紧搜查了。 不得不说，黎宜民现在处于一种骑虎难下的状态。公然派人抓捕自己的亲姑姑，大郡主黎玉吕，目的就是镇住陈昱。 可是事与愿违，在突然偷袭的情况下，虽然面对黎春等人的疯狂反抗，付出了惨痛代价，但是依然没有抓到黎玉吕。 接下来对黎玉吕居住府邸及其周边的搜查，毫无进展。府邸已经被掘地三尺了，根本就没有发现地道之类的地方。周围的住宅那也是搜索了不止一遍，依然是没有发现黎玉吕的踪迹。即便是黎宜民亲自下达了赏金，如有说出黎玉吕下落并属实的，赏黄金五百两，依旧是毫无进展。 相对于找不到黎玉吕，接下来的事情才是可怕的。陈昱调集了谅山卫、朱雀卫、白虎卫等卫所，挥师南下，赶奔清化地区。 眼下的大越将领，已经是新老交替完毕。开国册封的四大“镇”字头将军，镇北将军黎石，镇东将军裴备，镇南将军黎来，镇西将军关阿，都已退出历史舞台。 井易辉、裴春光等将领脱颖而出。 黎宜民、张义、阮天、井易辉等人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决定，由井易辉担任主帅、裴春光担任副帅，率领以清化十二卫中的十卫为主力的军队，北上迎敌。 清化十二卫只留下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镇守清化城，配合鱼竿组织继续搜查黎玉吕的行踪，其余都派出去了。 这足以显示黎宜民对陈昱大军的重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前期黎元龙趁火打劫，派兵攻打陈昱部。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军队损伤极大。后期虽然补充了兵员，加强了训练，可是战斗力却没有提高到原来的水平。 此次出击，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黎宜民现在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井易辉、裴春光率领的大军身上，而是放在了莫天龙的搜查之上。 他给莫天龙下达了死命令，两天之内必须把黎玉吕找到。 因为黎宜民知道，只有把黎玉吕找到，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如果抓不到黎玉吕，那么迎接自己的，就只能是失败了。 莫天龙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几日他的压力是最大的。毕竟抓捕黎玉吕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他原本以为会立下大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他最初以为定然是丁列将黎玉吕藏了起来。可是将丁列府上搜了个遍，依旧是毫无发现。 看着丁列那笑里藏刀的表情，莫天龙真想上去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人家是政事院的首领。自己虽然是鱼竿组织的首领，皇上的亲信，但是在他面前不能放肆。只能是陪着笑脸，说一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 事后想一想，这件事十分隐秘。前期只有自己和阮天在皇上那里谈起过此事。难道是阮天所为？ 想到这里，莫天龙专门进了一趟宫，向黎宜民说起了自己的担心。 黎宜民对于阮天那是相当信任的。他对阮天丝毫没有怀疑。这么些年，阮天对自己是忠心耿耿。即便是自己被废掉皇太子的称号，阮天依旧是不离不弃，跟随自己来到了谅山城。 接下来的行动，阮天都是第一参谋。可以这么说，黎宜民能够夺回皇位，阮天功不可没。 他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背叛自己。 但是黎宜民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最后还是让莫天龙前去阮天府上搜查一番。 莫天龙得到圣旨，就下去准备去了。 第九百二十七章 搜查阮天的府邸 当莫天龙拿着圣旨，带着人来到阮天府邸时，阮天正在后院与妻妾嬉戏。 他听说莫天龙前来搜查，脸色立马就不高兴。这怎么查来查去，竟然查到自己头上了呢。 其实搜查一下，是洗脱嫌疑的最好的手段。但是作为莫天龙的左膀右臂，搜查则意味着怀疑。这是令阮天十分不爽的原因。 但是，人家既然来了，那怎么也得让莫天龙搜查呀。 阮天稳定了一下情绪，就亲自到府门外迎接莫天龙。 莫天龙提出搜查阮天府邸，还是有私心的。他是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阮天的地位和信心。 大越朝廷上下都知道，阮天是黎宜民最信任的人、最得力的助手。黎宜民的很多主张都来自于阮天。 莫天龙虽然也十分受黎宜民宠爱，但是在黎宜民心目当中的地位没有阮天那么高。他自然不服气。所以他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阮天。 阮天心中虽然有怒火，但是面上依旧是面带笑容。他笑着说道：“莫大人。您直接派属下来搜查就是了，怎么还亲自出马了呢？莫非您怀疑大郡主就在我府上吗？” 听了阮天这不阴不阳的话，莫天龙也不生气。回道：“阮大人误会了。皇上给了我两天期限。前期那些区域都没有搜查到，只能把希望放在没有搜查的区域了。其实到您府上搜查，也是替您解除大家的质疑声。我相信阮大人府上绝对不会窝藏大郡主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证明您的清白。” 阮天听了，说道：“那我谢谢您了。那就不耽误莫大人。赶紧安排人进府搜查吧。” 莫天龙说了一句，得罪了。就大手一挥，身后的鱼竿组织成员和抽调的军队士兵一拥而上，进入了阮府搜查。 阮天说道：“莫大人。搜查的事情，就让手下人去办就是了。咱俩去厅里喝喝茶，一会儿就完事了。” 莫天龙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两个人来到了大厅。很快就有丫鬟送来了泡好的茶水。 莫天龙喝了一口，笑着说道：“真是好茶叶呀。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谅国公大力推销的凭祥茶。想不到您也被俘获了。” 阮天笑着回道：“这个茶叶的确是好喝。虽然我对谅国公霸占大越北部的行为十分愤慨。但是凭祥茶的确是好茶叶。一码归一码。” 莫天龙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阮大人言之有理。正好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我有一事向阮大人请教？” “哦？说说看。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莫天龙问道：“阮大人，种种迹象表明，大郡主是被人就走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在咱们包围她居住的府邸之前，就离开了。那您觉得是谁提前通知了她呢？如果没有人提前通知她，她是绝对逃不走的。” 阮天反问道：“难道就不能是大郡主身边的武林高手，发现咱们包围了大郡主居住的府邸，趁着咱们战斗正酣，逃离了此地呢？” 莫天龙回道：“我刚开始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可是最后被我否定了。毕竟大郡主是不会武功的一个弱女子。任凭你武功再高，带着一个这样的人，能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吗？显然是不会的。” 阮天点了点头，算作是同意莫天龙的观点。但是他却说道：“据我所知，陈昱手下有一个武功极高的人物，名叫谭穆春。此人被江湖人士称之为“谭大侠”.会不会是他将大郡主带走了呢？” 莫天龙说道：“我听说过此人，的确是厉害，闯入陈昱的府邸，在被发现的情况下，依旧是全身而退，实在是厉害。即便是他救走了大郡主，可是这么多日，仍然是没有发现。” 阮天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还有可疑之人。” “是谁？” 阮天回道：“就是清化前卫指挥使武雄和清化右卫指挥使李镗。” 莫天龙疑惑地问道：“这二人都是皇上信得过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呢？” 阮天解释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皇上召集咱们研究此事，这个武雄和李镗那是表示反对的。” “二人反对是担心惹毛了陈昱。这很正常呀。” 阮天笑着说道：“怕就怕，他们不是这么想的。或者说二人不全是有问题的，而是其中一人有问题。” 莫天龙说道：“现在清化的军队都去抵抗陈昱的大军了。清化区域就留下来清化前卫和清化后卫。我还指望着他们搜查呢。这要是搜查他们的府邸，那要是让他们误会了，岂不是容易引起哗变呀。要知道当年武雄还是千户的时候，就干过这样的事。那可是个愣头青。” 阮天建议道：“你我自然没有这个力度。不是还有皇上嘛。让皇上找他们谈。难道莫大人可以在皇上面前建议搜查我家，就不敢建议搜查这二位将军了？” 莫世龙忙说道：“那怎么不敢呢。我现在就去面见皇上，请示此事。” 过不多时，莫天龙的手下就将阮天的府邸搜查完毕，没有发现黎玉吕的行踪。 其实，莫天龙的这帮手下之所以搜查的这么快，完全是因为阮天的府邸并不大。黎宜民为了表彰阮天在自己登上皇位过程中的巨大贡献，就想将阮炽的宅子赏给阮天，可是却被阮天委婉地拒绝了。阮天表示，自己就像要个小一些的宅院，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府邸。 也许，像阮天这种谋士，都是那种身有傲骨，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吧。他们对于金银财宝、宅子美女，根本就没有兴趣。辅佐一代君王，创造一代伟业，或许是他们人生最大的追求。 莫天龙除了阮天的府邸，果然前往皇宫向黎宜民请示去了。 黎宜民自然是站在莫天龙这边的。所有的人家当然都要查了。这也是对大家的保护。 于是，获得圣旨的莫天龙就对其余没有搜查的黎宜民亲信们的府邸一一进行了搜查。 可是，无论是武雄的府邸，还是李镗的府邸，都没有搜出黎玉吕。 这令莫天龙和阮天都十分不解。 第九百二十八章 巧妙转移 两天的期限还是到了。 虽然莫天龙这两日几乎都没有合眼，组织大家将整个谅山城翻了一个底朝天，可是依旧是没有将黎玉吕找到。 黎宜民听了莫天龙的汇报，当场就摔了杯子。没有抓到黎玉吕，那就麻烦了。 从前线传来的消息，陈昱的前锋部队已经攻到了奉化府，而且进展十分迅速，估计近期就能拿下奉化府。而己方的部队只能是在建平府组织防御，抵御陈昱部的进攻。 黎宜民问道：“还有哪里没有搜查？” 莫天龙怯生生地说道：“整个清化城内，就只剩下皇宫了。其余都已经搜查完毕了。” 阮天则说道：“会不会是大郡主已经离开谅山城了。” 黎宜民摇了摇头说道：“这一点绝对不可能。因为从前方传来的消息。大郡主没有出现，陈昱那边也是心急如焚。” 阮天知道黎宜民除了鱼竿组织，还有其他获取消息的渠道。于是，阮天建议道：“皇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是搜查皇宫了。” 黎宜民回道：“那就搜查皇宫吧。如果大郡主真在皇宫里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 皇宫戒备森严，自然是大家没有想到的地方。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黎玉吕等人极有可能是隐藏在皇宫里。之所以说是“等人”，那是因为凭黎玉吕自己，那是根本逃不出来，而且逃入皇宫的。一定是有其他人的配合。至于配合她的是她的属下，还是己方叛逃到她那边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莫天龙带着精兵强将将皇宫也是一顿搜查，可是依旧是没有发现。 莫非黎玉吕已经离开清化城了？ 黎宜民根本就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了，更别提阮天、莫天龙等人了。 其实，黎玉吕还在清化城内。她早已离开了武雄的府邸，来到了丁列的府邸。 而她转移的也十分巧妙。当武雄得知，皇上安排他配合莫天龙的鱼竿组织搜查丁列的府邸时，武雄就与黎玉吕商议，借此机会，将黎玉吕送到丁列府上。 因为在其他地方搜索不到的话，那么包括莫天龙、阮天、武雄、等人的府邸必然也会进行搜查。 黎玉吕自然是表示同意。 于是，黎玉吕又假扮成武雄的贴身侍卫，在武雄率队搜查丁列府邸时，趁其他人不备，就留在了丁列的府上。 丁列见到黎玉吕非常高兴，他激动地说道：“我听说皇上派人去府上抓你，可给我吓坏了。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没有想到大郡主竟然逃脱了。着实吓了我一身冷汗。” 黎玉吕自然没有隐瞒，将武雄提前派人前去报信，只有自己一人给随报信之人离开了府邸，黎春、灵薇等人都死了。 说完，黎玉吕又悲伤起来，潸然泪下。 丁列劝慰道：“大郡主。您也不必太伤心。他们都是死得其所，都是真正的大英雄。国公爷会为他们报仇的。您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吧。” 黎玉吕说道：“丁大人。叨扰了。我觉得如果能出城的话，还是出城比较好。我担心他们会杀个回马枪。” 丁列知道黎玉吕说的是事情。他说道：“大郡主。眼下城门都关闭了。皇上派了重兵把守城门。除极个别人员可以出入城门外，闲杂人等是不让出城的。我觉得此时出城有些危险。还是再等等看吧。” 黎玉吕知道丁列说得是实情，就说道：“那我就听丁大人的。” 丁列问道：“大郡主。谅国公在清化城内是有手下的。需不需要联系他们？” 黎玉吕说道：“虽然我知道他们的存在，可是并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如果他们找上门来，咱们再说吧。” 丁列点了点头，说道：“那只能是这样了。大郡主你先休息吧。我刚才已经安排人打扫了庭院，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 黎玉吕现在哪有心情整这些，只身一人，孤苦伶仃，自打出生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呢。但是她还是淡淡一笑，委婉地表示了感谢。 黎玉吕就这样，入住丁列家里。 无论是黎宜民，还是阮天、莫天龙等人，变得越来越急躁。黎玉吕一天没有发现，那就没有可以与陈昱进行谈判的筹码了。 前方的战事非常不乐观。 裴春光率领己方的先锋部队，在建平府的安本县与陈昱部的卓不凡、詹宁的联合军队遭遇了。 陈昱部的战斗力，令裴春光这边震惊不已。部队很快就被打败了。 要不是裴春光在来的路上设下了埋伏，再加上下起了暴雨，阻止了卓不凡这边的疯狂进攻。否则以卓不凡部和詹宁部合兵一处，成立的先锋部队，能够将裴春光这边直接打回清化去。 井易辉得到消息后，率领大部队赶来了。双方在建平府的长安州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不是卓不凡、詹宁等人不敢进攻，而是他们接到了陈昱的命令，让他们暂时不要继续进攻，等到他到了再说。 卓不凡和詹宁虽然不知道陈昱为什么这么做，但是陈昱既然这么安排了，自然就有他这么安排的道理。 于是在建平府的长安州，双方兵马形成对峙，但是并没有继续战斗。 陈昱是在两日后赶到这里的。 清化城那边迟迟没有黎玉吕的消息，这令陈昱是寝食难安。 刘麻子早已将自己掌控的情报系统发挥到了极致。可是依旧是没有发现黎玉吕的消息。 本身清化城四门紧闭，城内多日的封锁、搜查，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的情报收集及传递工作。再加上黎玉吕的行踪只有几个人知晓，刘麻子的手下再厉害，在清化城那也是无法找到黎玉吕的。 否则，大越这边早就找到黎玉吕了。要知道，这可是清化城呀。无论是人员、地理位置、还是先决条件，大越这边那都是占据先机的。 刘八斤安慰道：“国公爷。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觉得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她会没事的。” 陈昱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黎宜民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对玉吕下手。如果早知道的话，我是坚决不会让玉吕到清化的。” 谁能想到黎宜民如此丧心病狂呢？由此可见，人心是多么复杂呀。 第九百二十九章 奇袭清化城 清化城那边依旧在搜查黎玉吕。建平府的战争也进入到了尾声。 随着陈昱率领大部队的到来，井易辉部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猛烈进攻，只能是依托有利地形，节节抵御。 陈昱现在考虑的不是如何击败井易辉的大军了，他现在开始谋划如何尽快攻打清化城。一日拿不下清化城，一日就不能确保黎玉吕的安全。 诚阳子跟随陈昱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就建议道：“国公爷。我觉得完全可以派出一队精兵，抄小路赶奔清化城。大越将精兵强将都派到了前线，留守士兵根本不足为虑。所以搞一次远程突袭是很不错的选择。” 卓不凡也说道：“是呀。国公爷。道长说得很有道理。大越派出如此阵容，明显是在硬撑着。清化城那边定然是空虚的。就让我率军前往吧。” 其他人员也都纷纷请缨。 陈昱也十分赞同诚阳子的想法。他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这招可行，那么咱们就这么干。就由不凡和道长，率领青龙卫和禄州左卫前往清化城。” 接着，陈昱又对明日的进攻进行了部署。由于要派兵突袭清化城，那么这边的战斗就不能尽快结束。要采取拖延战术，将井易辉部牵制在这里。 研究部署完毕，陈昱将卓不凡和诚阳子单独留下，其他人纷纷告退。 陈昱对卓不凡和诚阳子说道：“大越的重臣丁列，曾来谅山城报信。丁列知道我会派兵攻打清化城的。因此他的这名手下除了报信之外，还将与他们的联络方式告诉了我。此次你们攻打清化城虽然是突袭，可是有了内部的策应，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你们要提前与丁列那边联系上，让他们在城里配合你们。” 接着，陈昱就把联系方式告诉了卓不凡和诚阳子。 二人都记下了。 陈昱最后说道：“此次攻打清化城，主要是营救玉吕。你们务必要把她安全带回来。” 卓不凡和诚阳子自然知道责任重大，卓不凡表态道：“国公爷。你尽管放心，我们一定把夫人安全带回来，保证她毫发无损。” 诚阳子则请示道：“国公爷。对于黎宜民，您打算如何处置呀？” 陈昱说道：“虽然他胆敢抓捕玉吕，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但黎宜民毕竟是是玉吕的侄子。我觉得应该听一听玉吕的意思，再做打算。先抓起来吧。” 二人领命而去。 拂晓时分，卓不凡和诚阳子就率领着青龙卫和禄州左卫出发了。 陈昱抽调禄州左卫，就是看中了该卫的攻城能力。青龙卫、白虎卫等卫所，清一色的燧发枪，还配有火炮。尤其是青龙卫，作为陈昱的一个军事改革样品，拥有两个卫的兵力，多个兵种，但是攻城却是其薄弱环节。禄州左卫正好弥补了其不足。 陈昱亲自将卓不凡、诚阳子等人送走。 卓不凡和诚阳子自然知道此行非同小可。 在进入清化地界时，二人一研究，就决定，让诚阳子先去清化城，与丁列的人联系，待卓不凡到清化城外，双方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清化城。 诚阳子出发了，到达了清化城，按照丁列提供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了丁列的人，约好了时间。 丁列接到了诚阳子的信息，非常高兴。他找到黎玉吕，笑着说道：“大郡主，好消息。国公爷的军队快到清化城了。” 黎玉吕听了，自然十分高兴，但是她也有一点不解之处，问道：“他们不是在建平府吗？怎么这么快就到清化了。” 丁列解释道：“是这样的。国公爷安排了一支部队，悄悄来到清化，准备来了突袭。大部队仍然在建平府那边呢。” 黎玉吕听了，说道：“原来是这样呀。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丁列回道：“大概两日后吧。国公爷的意思，让我们在城内策应他们的行动。大郡主有什么高见。” 黎玉吕说道：“那就有劳丁大人了。这种事情，我也不懂，丁大人处理就行。” 丁列见黎玉吕这么说，就下去准备去了。 两日很快就到了。丁列这边已经准备充分，就等着时候一到，展开行动。 武雄自然也知道了。他也安排自己的亲信做好了准备。尤其是让张佑担任当晚的值守将领。 当晚，三更天一过，卓不凡就让青龙卫和禄州左卫开始行动。 首先，由禄州左卫担任先锋，秘密攀爬城墙。前期进展十分顺利，可是在部分人员登上城楼后，就被城楼上的守军发现了。 进而转化为了明战。 依托青龙卫强大的火力、各兵种的完美配合，以及禄州左卫的攻城能力。 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卓不凡部就攻入了城中。 黎宜民听说陈昱的军队攻入城内，大惊失色。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此时，阮天和莫天龙两个最得力的助手就在身边。 阮天劝道：“皇上。我看还是先撤离清化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莫天龙则不这么认为，他说道：“皇上。阮大人不必惊慌。陈昱部还在建平府与井将军他们厮杀呢。怎么可能突然来到清化城呢。我觉得只是他的小股部队前来侵扰，不足为虑。眼下还是抓紧歼灭他们，才是正道。” 阮天听了，不屑地说道：“莫大人。你说得轻巧。枪声你没听到吗？如果只是侵扰的小股部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城池呢。这可是清化城呀。” 莫天龙反驳道：“井将军那边正与陈昱部厮杀，他们怎么可能调集大部队前来呢。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之所以攻破了城池，我觉得还是守城部队大意了。皇上，事后一定要严惩武雄等人。太不像话了。” 阮天对莫天龙，那是相当鄙视。现在都这么危急了，他还不忘报复武雄。 黎宜民此时也是犹豫不决。他说道：“这样吧。莫大人。你马上去找张义，让他组织军队反击。阮大人。你去通知大家，我们暂时离开清化城。” 二人一听，黎宜民这是要跑呀。 既然黎宜民担心清化城守不住。目前来看，也只能是这样了。 阮天和莫天龙告退了。 第九百三十章 黎宜民毙命 听到了城门的战斗声，丁列亲自率领府里的人员出发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前往城门处配合城外陈昱部的行动。 可是当他们刚刚出府不久，就遇到了武雄派来的亲信张佑。 张佑拱手说道：“丁大人。我家将军有要事让我像您汇报。皇上此时出宫了。他率人前去配合攻城了，希望丁大人能做好城里之事。” 丁列一听，就明白了武雄的意思，也看清楚了黎宜民的意图。这是要跑呀。否则大半夜的，出什么宫呀。又不是上厕所。 丁列回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不妨去见见皇上。他这大半夜的出来，总得有人保护吧。” 张佑见丁列说得如此委婉，心里不由地感慨道，这帮当官的，说话真是有水平呀。明明是去抓皇上，却说得这么好听。 于是张佑带来的一个百户，与丁列的人马合兵一处，前去“迎接”黎宜民。 黎宜民对陈昱那是非常了解的。此次突然袭击清化城，虽然不是他们的主力，但是绝对是志在必地。清化城是保不住了，大郡主又没有抓到，只能是先离开清化城了，再晚走一会儿，估计就走不了了。 不得不说，黎宜民判断得十分正确。 有了张佑的引领，众人很快就拦住了快要到城门口的黎宜民的队伍。 丁列没有向黎宜民问好，更没有向其打招呼，直接命令众人向黎宜民的队伍发动进攻。 黎宜民这边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给打蒙了。 难道是陈昱的军队进城了？ 原本士气低落的禁军，在不知道对方情况的基础之上，自然是无法抵抗丁列这边的进攻。 阮天一直陪在黎宜民身边，看到如此情景，忙来到黎宜民的龙辇旁边，说道：“皇上。有人阻拦咱们。情况非常不好。禁军有些低挡不住呀。” 黎宜民一听，不由地一惊。他只好吩咐道：“那就先撤回皇宫，再说吧。” 眼下也只能是这么样了。 于是黎宜民的龙辇就调转了方向，开始向皇宫撤退。 丁列岂能让黎宜民就这么逃了。 他忙将身旁的死士叫过来，低声向其吩咐了几句。 死士带领着一队侍卫，就去追赶黎宜民。 这些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战斗力极强。整个队伍就是一个冲锋阵型，迅速有力地冲入了禁军队伍当中。 他们不以消灭禁军为目的，而是快速前进，追赶黎宜民的龙辇。 如同一把尖刀插入了禁军当中。 前面有冲锋的人，后边有负责断后的人。因为你虽然穿过了禁军队伍，可是那些禁军也不是吃素的。岂能让你说过去就过去了。 渐渐地，这队人马距离龙辇越来越近。龙辇里的黎宜民自然不知道外边的情况，只是听到打斗声越来越近了。 倒是在龙辇旁边，不时回头的阮天看出了苗头，他一面命人抵挡，一面命人加快行进。皇宫就在眼前了，只要坚持到进宫，那就万事大吉了。 你们能看到，丁列这帮手下自然也能看到。 只见这名死士大喝一声，又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大刀。双手双刀，飞快的砍杀，加快了向龙辇冲刺的速度。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赶在龙辇进入皇宫前，截住了黎宜民。 阮天大喝一声，道：“大胆狂徒，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拦截皇上。” 死士也不废话，直接一摆手，众人开始了突击。 禁军在他们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这些人如同切瓜一般，将这些保护黎宜民的那些禁军干了一个精光。 死士走到龙辇前，用刀挑开了帘子，看到了里面瑟瑟发抖的黎宜民。 黎宜民此时还不忘保命，说道：“你放过我。我给你一万两黄金。朝中的官位你随便挑。封你个国公也绝对没有问题。” 死士不为所动，一刀刺死了黎宜民。 然后率领着侍卫向丁列复命去了。 此时，在武雄的积极策应之下，卓不凡等人终于攻进了清化城。 即使没有清化城内部的配合，卓不凡等人也是能够攻下清化城的。只是耗费时间长一些，损失兵马多一些而已。 组建后的青龙卫经过在大明战斗的洗礼，战斗力是越来越强，各兵种配合越来越顺畅了。 攻入清化城后，按照事先的计划。由禄州左卫指挥使巫庆祥率领本部留守城门。 卓不凡和诚阳子各率领青龙卫一部，分别出击。 卓不凡负责进攻皇宫，而诚阳子负责去保护黎玉吕。 三个人就在城门口分开了。 卓不凡率人赶到皇宫门前时，宫里已经乱作一团了。 龙辇就在宫门前，十分显眼。 卓不凡来到龙辇前，挑开帘子，看到了里面被杀的黎宜民。 这令其十分震惊。忙派人前去通知黎玉吕、诚阳子等人。 卓不凡除了命人保护现场之外，自己率领众人赶向皇宫。 此时，宫内、宫外的人都乱作一团。根本就没有人进行防守。 宫门打开，到处是逃窜的太监、宫女、禁军等各类人员。 卓不凡命人守住了宫门口，命宫里的太监通知宫内所有的人，各回各的宫殿。没有接到命令，不得出来。如果再被看到有人在外边，格杀勿论。 这几名太监就按照卓不凡的命令开始向宫里的人传达了。 这让乱做一锅粥的皇宫，逐渐恢复了平静。 卓不凡见差不多了，就命令青龙卫开始进驻皇宫。命令大家，凡是看到在路上走动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青龙卫的士兵在上官的带领下，开始进驻皇宫，把守各个宫殿和要道。 卓不凡命余庆指挥占领皇宫的军队，自己则带着人前去寻找诚阳子商议对策，毕竟黎宜民被杀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 诚阳子率人赶到了丁列府上，将丁府团团围住，然后就进府拜见黎玉吕。 黎玉吕见到诚阳子，非常高兴，问道：“国公爷来没来？” 诚阳子回道：“夫人。国公爷还在建平府那边与大越军队作战呢。他派我和卓将军前来突袭清化城。先将您救出去。国公爷对您可是真好呀。自打听说您被暗算，他这些日子寝食难安。我们看着都心疼呀。” 黎玉吕听了，心里那叫一个美呀。她这几日一直是愁眉苦脸，没有笑模样。此时，诚阳子率领军队前来救她，而且还听说陈昱对自己如此重视，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 她回道：“有劳道长了。这一次的确是有些凶险，我没有想到宜民会这么干。是我大意了，让大家跟着受累。” 说话间，外边来报，卓将军来了。 第九百三十一章 没野心就好 卓不凡进来后，向黎玉吕问安，然后就将黎宜民被杀一事告诉了黎玉吕。 黎玉吕听到这个噩耗，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多亏了旁边的诚阳子扶了她一把。 黎玉吕问道：“是谁干的？” 卓不凡回道：“我前往皇宫，在皇宫前看到了龙辇，这才发现他被杀。至于是谁杀的他，暂时还不知道。” 黎玉吕说道：“道长。卓将军。那就麻烦您二位，将此事调查清楚，究竟是谁干的？我想去看一看。” 诚阳子建议黎玉吕明日一早再去吧。可是黎玉吕坚持现在就去。 于是，诚阳子和卓不凡带着人，保护着黎玉吕前往皇宫那里。 黎宜民的龙辇依旧在那里。黎玉吕命人将黎宜民从里面抬了出来。 她看见黎宜民后，十分悲伤。虽然黎宜民暗算她，但是毕竟这是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侄子。 黎玉吕喃喃道：“宜民。你傻不傻呀。既然已经当上了皇帝，那就好好干，就是了。何必担心这个，怀疑那个呢。你姑父如果想要当皇帝，早就当皇帝了，哪还会轮到你呀。” 黎玉吕说着说着，就哭了。 就在黎玉吕在这里看着黎宜民的过程中，丁列赶来了。 黎玉吕看见丁列，擦了擦眼泪，问道：“丁大人。宜民就这么没了。我已让卓将军和道长彻查此事，希望你能配合他们。” 丁列听了，回道：“大郡主，不用调查了。他是我派人杀的。” 黎玉吕等人一听，都十分吃惊。黎玉吕质疑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他何罪之有？你这是谋反，你知道吗？” 旁边的卓不凡抽出了腰间的刀。 丁列身旁的死士也抽出了刀。 丁列呵斥道：“干什么？把刀收起来。” 死士这才把刀收了起来。 丁列解释道：“大郡主。黎宜民不适合做大越的皇帝。他杀了先皇，得位不正。而且自他上台以来，迫害了多少忠心耿耿的大臣。如果让他继续这么折腾下去，那咱们大越危矣。” 黎玉吕知道丁列说得是实情，可是黎宜民毕竟是当今皇上。但是她知道不是研究此事的时候，就说道：“事已至此。等谅国公来了再说吧。卓将军，先将宜民安置好。道长，麻烦你到建平府通知双方，不要再打了。宜民都死了。丁大人，皇宫这里有青龙卫就足够了，你还是安排人将城里安顿好吧。” 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丁列见黎玉吕不希望自己在这里，只能是告退。 而卓不凡和诚阳子也领命而去。 黎玉吕则是进宫，安慰各位妃嫔去了。 诚阳子前往建平府，向陈昱报告了清化城的情况。 陈昱听了，也是十分震惊，他没有想到黎宜民会被杀。更没有想到丁列出手这么重。 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是面对现实了。 陈昱亲自带着人前去拜访井易辉。将清化城的情况告诉了他。 井易辉原本并不想率军前来与陈昱战斗的。因为他在陈昱这里吃过苦头，而且知道大越的军队根本就不是陈昱部的对手。 听说黎宜民死了，战斗也就没有必要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自然同意了陈昱的建议，双方停止战斗，赶回清化城。 黎玉吕见陈昱来了，终于有了主心骨，她说道：“相公。宜民被丁列所杀，现在看来，只能是扶思诚上位了。” 陈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皇兄眼下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让他上位，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那丁列怎么办。他杀了宜民。如果思诚上位的话，他的权力太大。” 陈昱说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他拿下。这一点也很好办。只是丁列不在朝廷，剩下那些人够资格，有能力担任政事院首领的大臣，寥寥无几。关键是威望不够呀。” 黎玉吕是关心则乱，此时她也拿不定主意，就问道：“那如何是好呀？接连死了两位皇帝，大越真是折腾不起呀。” 陈昱想了想，说道：“如果要保留丁列的话，那就只能是加人，压制他。要不让郑可和阮廌重新入朝。有了他俩，丁列就没咒可念。” 黎玉吕担心道：“二人都已主动致仕，还能重新回朝廷吗？” 陈昱笑着说道：“那得看什么情况。现在大越已经出现不稳的迹象了。他们二人是开国元勋，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大越出问题。我再好好和他们谈谈，问题应该不大。另外军队这边，让青龙卫、禄州左卫几个卫所留在这里。也就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黎玉吕听了，说道：“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说话间，卓不凡来报，莫天龙被抓住了。现在就在外边绑着呢。 陈昱说道：“不凡。先把他关起来。忙完了这里，再研究他的问题。” 卓不凡领命而去。 接下来，陈昱和黎玉吕就操持起了大越的事情。先是把黎宜民安葬了。 虽然他是谋朝篡位得来的皇位，但是他毕竟是皇帝，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了安葬。 接下来就是确定黎思诚为皇帝。这一点，没有人反对。毕竟黎元龙就剩下这唯一一个儿子了。 黎思诚的母亲是吴氏玉瑶。 当黎玉吕去找她谈让黎思诚当下一任皇帝时，吴氏并没有表现出多么高兴，只是向黎玉吕表示感谢。 至于黎玉吕因黎思诚太小，希望吴氏能够垂帘听政，帮助思诚的建议，被吴氏委婉地拒绝了。 吴氏的理由也很充分，自己根本不懂朝政，如何帮助思诚。不如让谅国公和大郡主从旁协助。 黎玉吕原本打算处理完大越这边的事情，就赶回谅山城。自然就拒绝了吴氏的建议。 可是吴氏听了之后，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向黎玉吕说了自己的难处。希望谅国公和大郡主能够帮帮自己，帮帮思诚，帮帮大越。 黎玉吕外表十分刚强，内心脆弱。她见吴氏这么说了，只好勉强答应了。因为她知道，陈昱是不喜欢掺和朝廷的事情的。 安顿好了吴氏，黎玉吕回到府邸，在书房找到陈昱，将今日自己与吴氏的对话告诉了陈昱。并且说道：“相公。我在没得到你的明确表示前，就擅自答应了吴氏。您不会怪我吧。” 陈昱摸了摸黎玉吕的小鼻子，笑着说道：“我怪你干什么。眼下大越十分不稳。我们真的需要尽快把局势扭转过来。带稳定下来后，再离开也不迟。不过这次咱们可不要像傻子似的，被人利用了。” 黎玉吕自然知道是上次阮氏英通过自己，扳倒了郑可。那次是被利用了。 这次情况有所不同。起码吴氏没有阮氏英那么有野心。 第九百三十二章 退隐江湖(大结局) 令陈昱颇感意外的是，郑可和阮廌都拒绝了他。二人真是不想再掺和到朝廷里了。也许他们都已经心灰意冷了。 陈昱也没有勉强他们。 既然郑可、阮廌不出山，那就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了。 最后，陈昱决定将甄盛、班泰等人调入政事院。朝廷之上，再有郑可、阮廌等人的旧部支持。丁列就是想一家独大，把持朝政，那也是不可能的。 卓不凡、余庆等人都成为了禁军首领。军队自然也留在了清化城。 至于井易辉、裴春光等人，依旧是在老样子，没有动他们。原因很简单，他们就是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根本不会参与宫廷斗争、朝廷斗争。 文武安排完毕，还远远不够。 陈昱又进行了一些改革。 他不仅将在大越北部的治理经验，都搬到了大越南部。而且将大越南北一视同仁，令其融为一体。 整个大越呈现出蒸蒸日上的繁荣景象。 丁列依旧是政事院的首领。 他擅自命手下杀死黎宜民。在事后，他主动为此事进行了一番辩解，阐述了自己为什么要杀死黎宜民。最后表示，他会接受朝廷的惩罚的。 理由充不充分并不重要。倒是他的态度令陈昱感到很欣慰。 刘麻子对丁列的调查，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显然丁列不是因为一己私利而杀了黎宜民。 陈昱将调查结果，以及丁列的自白交给了黎玉吕，询问她的看法。 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丁列是为了大越朝廷。最后黎玉吕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倒是丁列主动提出了，希望对其进行惩罚，可是却被驳回了。 在这个和平环境下，陈昱得以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进行了很多行之有效的改革。令大越步入了正轨。 无论是朝廷的文武大臣，还是大越的黎民百姓，对陈昱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丁列等人联名上书，希望皇上加封陈昱，以示奖励。 最后大家研究来研究去，决定封陈昱为交趾王。 陈昱已经是国公了，封王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奖励。对于名称，大家定不下来。 正常情况下，封为谅山王是最为恰当的。可惜黎宜民曾经被废掉皇太子后，就册封为谅山王，所以这个不能算。 倒是甄盛十分聪明，他私下里去拜访陈昱，将朝廷要将其封王一事，透露给了他。并且请示其喜欢什么样的称呼。 陈昱记得自己是在大明从交趾撤退前的1427年穿越到这里的。 当时还叫交趾承宣布政司。 就陈昱个人而言，他对于大明从交趾撤退，是颇感遗憾的。这对大明，还是交趾都是一种损失。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昱经常梦到自己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情景。 于是，陈昱就决定取名为“交趾王”。 此时的陈昱，在大越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皇帝还小。甄盛、班泰等人都曾进言，希望他能取而代之，成就一番霸业。 可是陈昱只是微微一笑，委婉地拒绝了。他依旧是原来的想法，丝毫没有变。为百姓谋福利，绝没有当皇帝的想法。 陈昱能够一直保持这样。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这本身就十分难得。 对于此事，黎玉吕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是陈昱告诉她的。而是从刘麻子那里得到的消息。 刘麻子现在是鱼竿组织的首领。他按照陈昱的意思，将鱼竿组织和原来的情报系统合二为一。如此以来收集情报的实力大大增强。 黎玉吕听了刘麻子的汇报。紧张的心情得以舒缓。 因为她最担心的就是陈昱在手下人的怂恿下，自己的想法变了。 要知道，陈昱如果想当皇帝，放眼整个大越，还真没有人能够阻挡，包括她自己。 所以，黎玉吕对于这个问题，感到十分担心，又不能去问陈昱。 刘麻子的消息，绝对是一个好消息。令黎玉吕这段时间紧张的心情，好了许多。 陈昱被封为交趾王后，对大越的对外贸易进行了一番改革。为了与海外的国家加强贸易往来。他在建昌府对外贸易基地的基础上，又在大越南部的升华府建立了第二个对外贸易基地。而且船队的数量也由原来的四个船队，发展成为十个船队。 唯一令陈昱感到不解的是，他向大明正统皇帝上书，希望能够与大明进行海上贸易。陈昱可不是简单地提出这个建议，而是将发展海上贸易对大明的种种好处一一列了出来。 在陈昱看来，正统皇帝和大明的大臣们完全能够看明白自己所写得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令陈昱感到意外的是，大明最后的答复，竟然是断然拒绝了陈昱。 这令陈昱有些哭笑不得。可见有些事情不是自己所能做到的。 虽然失去大明这个巨大的市场，会影响大越的发展。可是对方不愿意通商，自己总不能像西方列强那样，利用坚船利炮，到大明的沿海耀武扬威，逼迫大明通商吧。 班泰曾向陈昱提过这样的建议。但是被陈昱拒绝了。 因为大明不是大清。你用武力绝对不会让其屈服的。自然也就达不到通商的目的。相反还会破坏双方来之不易的和平。 简单地说，这么做十分不划算。 陈昱在清化城整整干了十年。可以说，这十年的发展，要远高于正常的一百年的发展。 黎思诚也开始了亲政。 陈昱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就在黎思诚亲政的第二天，陈昱向皇帝提出了致仕。 虽然黎思诚看了陈昱的折子十分高兴，但是还是表达了“挽留”的意思。 陈昱去意已决，再次上了折子。同时他还向朝中的大臣私下里沟通过了。亲自进宫找黎思诚面谈。 黎思诚最后，只能是同意了陈昱的致仕请求。 对于今后的生活，陈昱早已和黎玉吕、安妙妙商量好了。 王龙曾经在出海时，由于大风暴偏离了航向，来到了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岛。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王龙就把此地记下了。回来后就向陈昱做了汇报。 陈昱当时也没有当回事。此时自己准备退隐江湖，这才又把这个小岛的事情提了起来。 地图上标的十分清晰。 陈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黎玉吕、安妙妙时，二人听了十分高兴。 于是，皇上批准了陈昱的致仕后，陈昱就做了充足的准备之后，带着谭穆春、诚阳子、白殿斌等人，赶到建昌府。 在那里带足各种物质，率领着一支船队，扬帆远航，直奔那座美丽的小岛。 从此以后，陈昱、黎玉吕、安妙妙、谭穆春等人就在这座小岛上过上了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一代交趾猛人，从此退隐江湖。（全书完） 完本总结 《交趾猛人》这部小说，是本人的第三部小说。第一部未签约，第二部写了一百万字，这部写了二百万字。 订阅十分少，均订只有6，（与上部《明末之顺其自然》持平）。虽然成绩不是很好，有时候一天只有两三个订阅，甚至没有订阅，但是我一直坚持下来了。 本书自2019年5月17日开始发表，一直到2020年8月2日结束。我保持了连续更新442天，每日至少四千加，无一日断更。这是我最引以为豪的地方。通过写这部小说，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也培养了自己持之以恒的写作意识。我觉得这是我写这部作品的最大收获。 虽然这部作品与上部一样，成绩十分惨淡，与扑街无异，但是我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我觉得做事情就得善始善终，坚持到底。虽然没有取得好成绩，但是收获也是蛮大的。这就可以了。 接下来，我会利用一段时间，准备下一步作品。 最后，感谢阿毛574，书友，无痕的超级粉丝，书友，哦豪哥，再回首从前，冬之魂，书友，乱踩，儒林败类等读者的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创造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