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女谋天下》 第一章 宫闺恩仇1 “啪” 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罗粉儿的脸上,火辣辣的。罗粉儿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打她的大丫鬟秀梅。 秀梅是玉妃跟前的,为人跋扈嚣张,这次是罗粉儿得罪了她在先,于是带了小丫鬟们过来闹事。在皇宫里,有些皇妃的丫鬟比受封的答应还体面,秀梅就是这样的丫鬟。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招惹我!”秀梅掐着腰,指着罗粉儿劈头盖脸就骂,“来人,给我把她的家把什都甩了!让她见识见识!” 一声令下,众嬷嬷丫鬟就蜂拥上来,有掀柜子的,有拽被子扔地下的,有摔碗砸盆的,瞬时房屋『乱』成一片。 罗粉儿嘴里骂骂咧咧,被人摁在地上动弹不得,脸已经扇肿了,头发『乱』作一团,鼻血流了一地。 马三妹看不下去了,这也太欺负人了,粉儿是她的同乡,也是好姐妹,都是宫里的奴才,何苦相互为难,她不能不说句话了,于是笑道,“秀梅,罗粉儿是李公公的人,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受累干嘛,就让她管教吧,李公公管不好,没关系,还有总管太监,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宽让两分,手下留情吧!” “我呸,什么猫啊狗啊我不认识,也不待见。我打她怎么了,打的就是她!”秀梅终究还是给了三妹点面子,没再摔东西。众人闹腾了半宿才散去,秀梅临走的时候,把罗粉儿攒的十颗银瓜子顺走,这才作罢。 马三妹一件一件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罗粉儿抽泣着直喊倒霉,她不过是在秀梅不注意的时候,趁机在玉妃娘娘前献了次殷勤,才有了今天这桩事。 “三妹,这种日子什么才是头儿?我真是受够了,与其这般没劲,还不如押上命拼一拼!”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吧。”粉儿是这样回答的,也是回答自己。听着粉儿的鼾声,她往草框子里丢了一把食儿,三只飞虫从角落里跑出来,大小如蚊蝇,正撒欢抢食晚餐。秀梅这一闹害得虫儿们捞不着出来,晚餐也误了,都憋屈惨了。她进宫的第二年,李公公得知她识字儿,就派她去登记整理南疆蛮子呈来的贡品,在一个八卦黑匣子里,她发现了这三只飞虫。说来也奇怪,这三只虫子,浑身黢黑,样貌憨态可爱,仔细观察竟似人类孩童模样。特别是近一两个月,她发现这三只虫子竟能通人『性』。 她愈加喜欢这三只虫儿,宫廷寂寞难耐,它们给了她巨大的快乐与慰藉。过了年,李公公允她,只要凑足三十两,就放她出宫,那时,她就可以带着这三个小东西回家和她那可怜的傻兄弟团聚。她『摸』出床头暗格里的二十五两银子,紧紧攥在手心,这才安心睡去。 天没亮,大约寅时,就被隔壁小丫鬟喊起来,说浣衣局那边出事了,要人去那边帮忙。 三妹不想去,可浣衣局是李公公负责的,李公公平时很照顾她,她不能不讲义气。 她起床时发现罗粉儿不在床上,罗粉儿这姑娘心思活络,鬼灵精怪,一肚子心眼,肯定又去动什么心思了,昨天招惹了秀梅,这算结仇了,还没点『逼』数呢。 她顾不上多想他人,一会儿还得去梅花园除草,来不及换衣服,她索『性』把衣服装进包袱背上就走。 刚进浣衣局的门,一人正往外跑,躲闪不及,猛的撞在了一起,三妹哎呦一声,捂脸跪在地上,撞在鼻梁骨上,真是痛死了。 “三妹?!”这声音耳熟,马三妹忍痛,抬头一瞧,撞她的正是罗粉儿。 “粉儿,你也来帮忙吗?!” “啊?帮忙?不不不。。。。我有点事。。。。”罗粉儿眉眼闪烁,眼光余角扫到三妹的包袱,突然笑道,“好姐姐,苏姑姑喊我过去干活呢,我手里还有东西呢,回咱屋儿是来不及了,你知道公公对我很严格的,她看我这样肯定得训我,我看你你拿着包袱,要不你先帮我保管一会儿吧。” “你别。。。”三妹刚要说点什么拒绝,那丫头把东西揣进三妹怀中,好像还把什么东西放进了三妹的包袱里,然后就像兔子样的蹿了出去,一会儿没影了,三妹赶紧翻看了一下,不全是衣服,还有几本书,正要翻看自己包袱,李公公看她来了,急忙喊她,她小跑着应着,就把这事儿忘了。 上午好一顿忙碌。听说是浣衣局的一个丫头把一种叫“蚤子粉”的东西弄在了哪位皇妃的衣服里,害得那位皇妃起了一身的疙瘩。正在彻查此事,所以很多浣衣局的人都牵连进去,没人干活,就临时凑人干活。 晚上熄了油灯,三妹正做了半截子梦,被推门声吵醒,是罗粉儿回来了。她坐起来刚要发问,罗粉儿赶忙示意她小点声。 “干什么这么神秘,去哪儿了?”三妹压低嗓门道,其他人都累了一天,睡得像死猪。 “给你看样好东西!”罗粉儿递过来一个小葫芦瓶。 三妹接过来,定睛一看,吓的瞬间清醒了,她下意识把瓶子扔在床上,仿佛这是烫手山芋。 那瓶子上赫然写着“蚤子散”。 看着三妹的反应,罗粉儿格格的笑。 “瞧你吓的,没出息!” “你疯了,现在正查这事儿呢!” “怕什么,大不了死!” “你从哪儿弄得!” “不关你事,瞎打听啥!” 三妹一脸严肃,如临大敌,问了几次,罗粉儿才笑嘻嘻的道出原委。 原来,浣衣局的小丫头服了打,承认了给皇妃撒“蚤子粉”这事,罗粉儿赶在被搜查之前去那丫头屋子,偷走了这东西。 罗粉儿手脚麻利,祖上是盗窃贼出身,在宫里顺个东西是轻松事。 “你帮我看看写的啥?”罗粉儿不识字,但她认得瓶子,知道此瓶装的就是蚤子粉。此瓶形状独特,辨识度极高。三妹转过瓶身,借着月光,看清背面写着“蚤子散”的配方。 三妹心中越发不安,罗粉儿近来处事越来越莽撞,不怕祸及自己是假,看来以后得跟罗粉儿保持距离。她突然想起上午托付捎带的东西,赶紧拿出来,丢在她怀里。 “速速拿走,可饶了我吧,我胆子小,心不宽,别让我心惊肉跳就是阿弥陀佛了!” 罗粉儿抖开这些东西,三本书,一套平常衣服。这衣服看起来很普通,是件长袍,『乳』白『色』的底,上面绣着红梅,一只黄莺站在枝丫上栩栩如生。罗粉儿小心的收好衣服,拿过盆儿来就要用火折子烧毁这三本书。 “等一下!”三妹拉住她,“你干嘛烧了它们?!” “告诉你个秘密,”粉儿眼珠子一亮,“这三本书是我从宝书库里偷来的。” “你不识字偷书干嘛?” “我偷书的时候呀,正好秀梅替玉妃在宝书库诵经!” 宝书库是皇家书院,不准私自外带书籍,违者死罪。三妹恍然大悟,这是整秀梅呢。 罗粉儿说着话就点燃了火折子,三妹心中不忍,宝书库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单本,未免可惜了。罗粉儿不识字,她可不管,只嫌烧的慢了。 突然,房梁上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在这静夜里格外突兀,罗粉儿吓了一跳,火折子不小心脱手掉进了火盆里。有人翻身咳嗽了一下,三妹赶紧扑灭了火,那人说了句梦话又沉沉睡去,俩人对视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可惜火折子掉盆里去了,今儿打不了火,好在书已被烧的面目全非,两人这才作罢,各自回炕上睡觉,一夜无话。 第一章 宫闺恩仇2 第二天一早就听说秀梅因宝书库丢书的事儿被罚了一年的工钱,下人们有不少受过她的欺负,知道了这消息,大喊过瘾。 三妹也跟着高兴,这秀梅一味媚上霸下,也忒猖狂了些,这该吃点苦头了。 干完活,她回屋喂虫子们,突然想起昨天火盆里没烧完的书,翻出来一看,有一本封面烧毁了,内容还保留得不错。 她知此书可贵,否则不会收入宝书库。见四周没人,打开阅览,原来这是一本讲运气的书。 “恸之,气经心田,转经脉至腋下,吐气纳兰,吞息不滞,腕脉自动。” 书中提到运气方法,尝试了一翻,竟通体舒畅,三妹大喜。 她自小有过目不忘的本,再加上书也不厚,通读下来,竟记住了十之八九。再翻查一遍,竟悉数记住了。 烧毁书籍、倒掉纸灰后,刚喂完虫子,门被人撞开,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秀梅。 “这是怎么了。。。”话没说完,秀梅就给了三妹一窝心脚,三妹后脑勺着了地,疼的呲牙咧嘴。 三妹爬起来,在人群中看到了罗粉儿的身影,正低着头,沉默不语。 “给我搜!” 当嬷嬷们从三妹包袱里搜出“厥尸散”的时候,她慌了。这是什么?怎么会在她的包袱里?她突然记起那天去浣衣局帮忙的时候,罗粉儿往她包袱里好像塞了一个东西,她着急的探寻往日好姐妹罗粉儿的目光,可罗粉儿全无往日热情,一脸冷淡生疏。 “这不是我的!” 这声无力的抗诉被随即而来的拳脚淹没,铁证如山,秀梅等人无需任何解释了。当小公公们拖着她往玉妃宫走的时候,地上拖出触目惊心的一条血印。 玉妃又罚了她一年的月钱,这些她通通不晓,她已半死不活,昏『迷』中任人摆布。 醒来时,天『色』已晚,她躺在炕上,视线模糊。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旁边哭哭啼啼眼皮红肿的人正是罗粉儿。 “三妹,对不起!!” 她已丧失了三妹对她的信任,三妹此时只觉得恶心,更想不明白她为何要害自己。厥尸散是一种剧毒,中毒之人开始是口眼歪斜手脚麻木,随即恶化为偏瘫,就像得了中风非常自然,毫无破绽,最终死去。所以,在她包袱里有这东西,铁定死罪。 “其实,那天我还偷了一样东西,就是‘厥尸散’。没错,就是咱俩撞到的时候我偷塞在你包袱里。秀梅处处针对我,浣衣局那丫头跟我私交不错,怕秀梅借机搜我,我就放在你身上,后来就忘了这事儿。再后来,还记得烧书那天有人半夜醒了吗?可能那人去秀梅那儿告发了我们,秀梅在我这儿没搜出东西,就气势汹汹的带人来了寝屋,就有了后面的事。三妹,原谅我的懦弱吧,我也没办法!” 看着罗粉儿哭的真诚的样子,三妹无奈的笑了笑,你这一句没办法把我可害惨了。三妹嘴上说着好姐妹,心中却有了疏远。之后她才知道,秀梅撺掇玉妃整整打了自己一百板子。也算出了怪事,要知道一百板子是相当于死罪了,因为没人受得了,一般打到八十板子就咽了气。玉妃听说打了一百板子都还活着,喊着阿弥陀佛就走了,不再追究,只是秀梅咬着牙,直恨那挥板子的小公公没吃饭。 三妹自己也很奇怪,按理说被人打成爹娘不认的这副样子,浑身应该痛吧?真是邪门,用手『摸』着屁股上的肉,那真是皮开肉绽了,可三妹只是觉得身上略微有点累,一点痛感都没有。她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就逗虫子们玩,这时她想起那本养生运气的书来,索『性』锻炼一下,恢复点元气,几番下来,甚是有用。 秀梅是误会了,她以为是三妹陷害了她,于是,自此事后拿三妹当了死对头,誓要弄死她。这不才休息了三天,就被安排了体力活,罗粉儿这几天是又消失不见了,李公公又不出头,倒霉事是瞄着三妹一个人遭。 世间总有那么一两件解释不清的神奇经历,其中之一就被三妹摊上了。她发现那本书的运气方法特别的神奇,几次下来,不光恢复神速,而且觉得力大无穷体内发热。 所以当第三天三妹恢复如旧的站在众人眼前时,大家都不敢相信,众人知她得罪秀梅,对她很是无礼,好几个上来翻看她的伤口,啧啧称奇。 三妹撵走好事者,不喜,怒道,“要是没什么事,我可要走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站住!”秀梅打帘子从里面出来,磕着瓜子,一脸刻薄相,“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想走就走?!”她吐着瓜子皮,冷笑道。 “就是,这小蹄子也忒张狂了些!”旁边的小丫鬟附和道。 “我看你才是忒张狂了!”院外传来呵斥声,众人回头看去,几个小丫鬟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罗粉儿。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口气,原来是你这丫头片子!”秀梅咬牙道,她也不想想,罗粉儿有这架势,自然有口气大的道理。“不管你攀了谁的高枝儿,也得照应玉妃娘娘的心情。。。。。” “啪。” 罗粉儿是连听都不稀得听秀梅叨叨,直接上手,给了刚才附和的小丫鬟一个耳刮子,这一下子,世界清净了,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你怎么打人呢!”小丫鬟捂着脸,怒道。 “嘘,别声张,咋呼啥,我打的不是人,我打的是狗!打狗看主人,”罗粉儿笑着,细声细语,突然,转过身来,盯着秀梅,这时脸『色』一变,厉声道,“秀梅,我把话撂这儿,你要是再给三妹小鞋儿穿,下次我可就打人了,不客气的告诉你,我让你好看!哦,还有,德贵妃说了,让玉妃亥时去抄《金刚经》去,我呢,以后就去德贵妃那儿当差,不当丫鬟了,老身现在可是管教姑姑!你听懂了吗?” 秀梅瞪着眼不做声,罗粉儿拉着三妹就走,身后秀梅的目光如刀,刀刀要夺命,狠狠地『插』入罗粉儿的身后。 三妹跟着她回到寝屋,罗粉儿把她摁在床上,热情的嘱咐多休息,好奇她恢复之快。 两人说了会儿话,三妹心有芥蒂,淡淡的,罗粉儿知趣,没呆多久就走了,走的时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但走的时候又放回原处,只拿走了那件绣着黄莺的白袍。 第二章 蛊妃再现1 秀梅虽然恨得三妹牙痒痒,难耐罗粉儿背后有德贵妃撑腰,秀梅也不好发作,三妹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这天,皇上西征蛮夷凯旋归来,在殿堂大宴天下,钦点玉妃陪王伴驾。 玉妃狂喜,秀梅跟着伺候,这俩人一走,玉妃宫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玉妃宫外有一片桃林,风景不错,她把三只虫带了出来,放放风。 三只虫难得看看寝屋外的世界,三妹也有心放纵,它们飞来飞去,不知不觉,离桃林越来越远。 待三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三妹自己也『迷』路了。于是,一人和三只虫在偌大的宫廷里左拐右拐,可就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三妹一边埋怨虫子们,一边来到了一处花园里。花园旁边有一个小湖,湖上有一座小亭子,四周花香扑鼻,幽静典雅。 三妹溜达到湖边,往下一看,多好的湖水啊,清澈见底,干净透明,还挺深。三只虫冲下去就趴着喝水,三妹笑『吟』『吟』的倚在柳树干上,心情大好。 沉浸在和煦明媚的阳光下,懒洋洋的三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正要回头,一个巨大的力量猛地推了她一下,她感觉很清楚,这是一个人,三妹重心不稳,往湖心摔去,临坠湖之际,她反手狠狠地揪住那人的耳坠,那人吃痛嗯哼一声,三妹在重力作用下,撕裂了她一块儿耳坠肉,长指甲划破她的耳根,重重跌入湖中。 湖水的冰冷直往骨头里钻,三妹扑棱着大喊救命,她不知道,她情急之下的叫喊声响彻云霄,惊动了不远处正在歌舞升平的御驾。 此时,在德贵妃的引荐下,罗粉儿正要呈上一曲,可皇上本来吃了酒有点乏了,听到喊叫声,曲子不听了,就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让侍卫看看就行了,您瞧瞧我新收的丫头,她叫罗粉儿,水灵着呢!”德贵妃拉住皇上道。 “朕过会儿再听!”皇上甩袖而去,罗粉儿见皇上坚决的背影,以及不远处玉妃等人的得意之『色』,委屈的眼泪瞬时涌入眶中。 等到侍卫把三妹拽上来,三妹已喝了半肚子水了。三只虫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三妹拼命地咳嗽,狼狈不堪。她见惊了御驾,只跪地上。干净的湖水洗净了她的脸,额前的发在滴着水,三妹擦着脸上的水,一副清秀的面庞『露』了出来。 皇上身边一个穿着僧袍的蓄发男子看清三妹后,倒吸一口气,呜呼一声,跪在地上。 “我佛慈悲,蛊妃娘娘,您终于重生了!” 三妹差点淹死,惊魂未定,又被眼前这么多人的阵势给吓懵,还没回过神,这又来这么个人叫自己娘娘,她的大脑直接罢工了。 皇上一听,赶忙上前抬起她的脸,目光凝重。 修长的指节抬着她的下巴,仿佛时间静止,迟久不语,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发出咕噜声。 那是一双深邃动情的双眸,三妹直直的望进去,能看到瞳孔里自己的鬼样子。进宫这么些年,从未见过皇上一面,想不到他竟然是此等美男子。 三妹挣扎着要解释,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吗?两个嬷嬷过来搀扶,扭动中,三妹感觉到越来越虚弱,就在这时,她昏『迷』了过去。昏『迷』前,她看到那人关切的眼神和僧袍男子『露』出的狡猾笑容。 醒来时,三妹见自己躺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丝『毛』软被,金枕玉帛,香炉升起袅袅香烟。 翻身下床,低头一看,不知谁给她换了衣服,真丝寝衣,看起来名贵极了。 “有人么?”她怯生生地喊到,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她懊恼地坐在床上,床头传来嗡嗡声。 “哇,是你们!”三妹欣喜,原来是三只虫。转念一想,心里难受,落水时这虫子们可没管自己,真是无情。三只虫子围绕在三妹身边,雀跃的飞来飞去,三妹佯装生气,不理不睬,其实心中早已释然。 突然,这三只虫禁声,跑到角落里藏起来了。 三妹往窗外看去,隔壁厅堂里,那僧袍男子正跟一蒙面女子窃窃私语,距离有点远,面目看不太清,但神奇的是他们所说的话语一字不落的飘进了她的耳朵。 “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僧袍男子诡异的笑了,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筷子粗细的小蛇,在指间玩弄,他坐在太师椅上,一抖僧袍,翘起二郎腿,毫无端庄形象。 “蛊妃重生那事是真的吗?”蒙面女子宫嫔装扮,雍容华贵。 “这事儿邪门,应该不是,蛊妃是我亲眼看见死了的,这岂能有假,可能不过是两个人有些相像而已。”僧袍男阴阳怪气地说道,“我本来都已经快『操』控了皇帝,偏偏半路杀出一个蛊妃,事事与我作对,结果她自己不小心死掉了,真是天助我也。”那人一脸庆幸,语重心长道。 “那死掉了不是正好,再说干嘛不直接对皇上下蛊?” “这世上有两个人我下不了蛊,其中一个人就是皇帝。这几年,这皇帝对我不是太信了,我得有一个人跟我里应外合,偏偏凑巧了。所以,这次得让她与我配合,帮我哄好皇帝。” “据我所知,马三妹她可不是那么听话!” “你看这小虫,它已经好久没尝过鲜血的味道了。”他把小蛇绕来绕去,阴邪的笑。 三妹瑟瑟发抖,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倒了霉,她紧紧攥着拳头。 僧袍男蹭地站起来往三妹卧室走来,三妹赶紧回床躺下。 过了良久,没见动静,睁开半只眼一瞧,国师把小蛇放地上,口中咒语振振有声,驱使小蛇进攻。 但没想到,平时一念咒语便无比凶狠的小蛇,此时此刻却成了胆小鬼,仿佛三妹那边有更加凶残的动物,不仅不往前走,反而倒退,僧袍男诧异,疑『惑』的回头问道。 “她是蛊族的人?” 蒙面女摇了摇头。僧袍男收起受惊的蛊蛇,那小蛇看来真是吓坏了,蜷缩成一团。 “真是邪门!”僧袍男安抚小蛇,打量审视三妹。 “那这可怎么办?” “没关系,可能是这小蛇近日蜕皮胃口不好,正好我有事得回西域几日,借机取回蛇王,到那时再施蛊试试。” 说完,两人逗留了一会儿,又说了一阵闲话,就离去了。 三妹见两人走了,松了口气,翻身坐了起来,满心忧愁,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凶险的命途。这时,看到旁边桌子上的吃食,突然意识到此刻吃饱肚子重要『性』,一顿狼吞虎咽后,觉得困乏,沉沉睡去。 第二章 蛊妃再现2 下午,三妹无所事事,在屋里逗弄虫子,她接受上次『乱』跑的教训,老老实实待在屋中,哪儿也不去。 她发现自己的听力突然变得特别的强大,她若是有意识的去听,甚至能听到隔壁的隔壁房间里丫头们的体己话。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大,过了好一会,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传话,说皇上召见。 三妹不敢怠慢,蹭地站起来就要走。小丫鬟笑道,你就这样面圣啊。 三妹往铜镜里一看,也笑了,蓬头垢面,穿着睡衣,难看极了。 “我也没办法啊,我的衣服都不见了。” “我就是来伺候你洗漱更衣的。”小丫鬟忍着笑,一边从衣柜里拿出锦衣,伺候她盘发更衣。 待丫鬟把最后一根玉钗『插』进青丝中,三妹震惊了,原来自己打扮起来如此美艳动人。小丫鬟也发出一声感慨,真是绝世美人! 丫鬟说她伺候了好几宫娘娘了,但都不及三妹好看,说完格格笑着,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三妹不知是她有意奉承还是真心,不敢当真,悄声跟着她到了御花园。 “这是去哪儿?”三妹跟在后面问道,小丫鬟只是笑不应答。 小丫鬟左绕右拐,来到一处隐秘的『露』天汤泉,就扔下她,急匆匆走了。 三妹有点吃惊,她在宫中多年,却并不知晓宫中还有如此圣地。 汤泉冒着热气,到处都是硫磺味儿,天寒地冻,这里的樱花却开了,不少花瓣随风落入温泉里。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三妹慌忙跪下, “奴婢给皇上请安!” 过了许久没有人搭腔,三妹寻着声看去,只见东北角的灌木丛里钻出一只猫。 她舒了口气,自己也太紧张了。 而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树上的男子尽收眼底,看着她憨态可掬的模样,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三妹抬头看,只见一抹金黄从树上落下,挺立的鼻,舒展的眉眼,身形魁梧,鬓角乌黑清亮,十分英气俊郎,手里攥着一本书,此人正是当朝天子。 三妹刚要下跪,男人口中吐出一字,“免!” 他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真的很像那个女人,从身形到眉眼,从举止到神态,仍然没有万种风情,但那羞涩低眉依旧带给他似曾相识的销魂感觉。 他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抽了哪门子风,怎么就好上了这一口,明知这几桩子事儿不寻常,可就是欲罢不能。 他把书远远的扔在书案上,从怀里『摸』出一根发簪,轻轻『插』入三妹的发。 三妹屏住呼吸,但仍能闻见他身上的檀香和手指的冰凉。 “朕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是谁?从此刻起,你就是朕的蛊妃了!” 说完,她被人横空抱起,吓了一跳,紧张的不行,双手死死拉着皇帝的脖颈,皇上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放松点! 他猛地抱她跳入水池,澎起巨大的水花,三妹吓得一声尖叫,逗得他大笑。 被他放下,脚刚『摸』着地面,三妹就往后退,保持跟他的距离。 他感觉到她的拒绝和疏离,脸上的笑容慢慢凝滞,眼角仍然带笑,但三妹看到的却是眼底的冰寒。 他想起幼时不得宠的日子,那时他还不是太子,宫里疯传他是煞星落世,那段日子是他最痛苦的,他努力讨好父皇,讨好周围所有人,但他们都离他远远的,父皇从不召见他,哪怕最不受宠的公主也有享受父爱的瞬间,只有他,父皇从未问过他的功课,从未抱过他,甚至从未想起过他。 他们的眼神跟此时三妹的眼神如此相像,直到某一天,他的兄弟们死的死,谋反的谋反,父皇发现除了他已后继无人,却仍然不死心,想要过继堂弟做太子,那天的夜,他记忆犹新,他拿着刀,架在父皇的脖子上,这才让父皇妥协,才如愿得到他的天下。 三妹那种疏离拒绝的眼神刺痛了他的神经,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三妹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被他压在池子沿儿上,一只手攥着她的脖颈子,呼吸不畅,动弹不得。 他紧皱着眉头,眼里布满血丝,似乎要杀人,三妹挣扎着大叫, “陛下,饶命啊!” “嘘!你闭嘴,吆喝什么!!”他手松开,用食指按住她的唇。“朕要杀你,还需要自己动手?” 说完,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用手**她的黑发,温柔地自言自语道, “以后不许怕我!朕不管你是谁,朕就当你又活过来了,朕会永远保护你,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他闭上眼睛,眼前是蛊妃中箭后喷血而亡的那张苍白的脸,他是那样的后悔让她置于危险之中。 三妹被他热切的搂着,她享受着他的宠爱,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一滴眼泪落了下来,落入了水中。 那一夜可以说是三妹人生中最值得回味的一夜,她头一次尝到爱的滋味,那是个柔情又倔强的男人,他的手指扫过她的后背,又痒又凉,让她发觉爱与被爱都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这天在御花园转悠,绕了几个弯,三妹看到一群宫嫔聚堆儿聊天。 “哟,来了。”玉妃眼尖,老远看见了三妹,众人齐刷刷往这边看来,等到看清三妹相貌,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三妹平时焉儿焉儿的,也没觉得不同,这一拾掇,真是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见众人看呆了,三妹顿时觉得脸火辣辣的。 “奴婢给娘娘们请安。”三妹跪下扣头。 “还奴婢呢,没规矩,皇上要封你当皇妃了。”说这话的人斜靠着,慵懒的样子,戴着凤钗,一身绿『色』绸裙,妆容艳丽。此人正是熙贵妃。刚进宫那时候人家还是嫔,这才几年功夫,就当贵妃了,看来是很得宠。 “熙贵妃,你最会哄皇上开心了,你可得上上心,别藏私,教教这丫头!”德贵妃一脸硬邦邦,垂着眼帘,低头喝茶。三妹看见罗粉儿就站在德贵妃旁边,头戴花瓒,粉面红唇,妆容细致,只是一脸疏离的样子,毫无半分热情。 “德姐姐,要说哄皇上开心,你我都老了,现在是玉妃的天下啦。”熙贵妃道。妃嫔们你一句我一句,就是没人搭理三妹这茬,三妹跪在硬邦邦的地上,膝盖隐隐作痛。 德贵妃是皇上还当皇子时收的偏房,年老『色』衰不受宠,但人家膝下有皇子傍身,地位稳固。近年来,皇上膝下子嗣薄弱,除了皇后和德贵妃有皇子,就只有悯皇贵妃膝下有个公主,皇帝着急,广纳后宫,但成效不大。皇后和悯皇贵妃去皇家佛堂诵经不在,在场的就这俩人地位最尊贵,就一左一右坐在上座。与玉妃打对面的看来就是祁妃了,她的装扮素淡高雅,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三妹听罗粉儿说过,她可了不得,能出口成章,笔墨功夫厉害,是宫里的女状元。 其余嫔妃多有姿『色』出众者,但辨识度不高,三妹认不出。 “臣妾可教不会!依妾身看,肚子争气比什么都好!那些动了歪心思,一门想上树的鸡,都不是什么好鸟!”玉妃佯装嗔怒,引来众人大笑。 熙贵妃的脸『色』越来越沉,众人的笑声很快变得稀稀拉拉,没一会儿静的连根针掉都听得见。德贵妃面『露』喜『色』,得意的看了玉妃一眼,低头喝茶。 “皇上驾到!” 一个穿着青『色』丝绸的高大男子快步走了进来,众人呼啦一声站了起来。 三妹还没反应过来,皇上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快起来!”皇上拉着她,不顾众人,拉她坐在了主座上,三妹看见众妃的千姿百态,有的嫉妒极了,恨得咬牙切齿,如玉妃一类;有的不动声『色』低头喝茶,如德妃一类;有的笑意盈盈眼底冰寒一片,如罗粉儿一类。 皇上接过太监奉上的热茶,喝了两口,觉得不错,让给三妹宫中备上一份,有妃子就坐不住了。 “皇上,就算她是蛊妃,也得等皇后回来商定后再下碟子;尚且她是不是蛊妃,我看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她叫马三妹,之前一直在玉妃那儿当差,因为『性』格木讷,让她干着外头的体力活,我都知道她,是个刺儿头,听说还跟玉妃宫的大丫鬟不太愉快。我看别是弄错了吧。”熙贵妃不满道。 “朕来就是告诉你们,少拿宫里那一套来整事儿,都散了吧。”皇上不耐烦,嘱咐几句,挥手想遣散众人,又问候了三妹几句,小太监过来问旨,这又匆匆离去。 熙贵妃在皇上那儿遭了冷待,铁青着脸走了,德贵妃笑意盈盈的也走了,嫔妃们纷纷跟着离去,三妹转身回宫,这时左下角有人踩住了她的裙摆。她回头看,正是玉妃笑着瞧她。 “娘娘,您抬抬玉足。” “小三妹,马三彪是你哥哥吧?”众人陆续离去,玉妃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过一会儿来我宫里来。” “我不去!” “你可以不来,我忘了告诉你了,我打断了他一条腿。你若不从,我就打断他两条腿。” 无边无际的愤怒涌上了心头,这股冲动让她求救,让她『迷』失了心『性』。她突然忘记了她的人生哲学就是忍耐,此时此刻她想要抗争,想要撕烂玉妃丑陋的嘴脸。 玉妃傲慢的看着她,眉眼轻浮。三妹再也忍不住,抡起拳头就朝玉妃标志的鼻子去了,这一下,玉妃一声惨叫,惊动了树上的鸦雀,众嫔妃们都停住了脚步,有的甚至特意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三妹往日在玉妃宫干重活练就的一身肌肉此刻派上了用场,那玉妃平时跋扈厉害,此时不过是她手中无力的小鸡,任她宰割,秀梅扑上来,被三妹一脚踹开。她撕过玉妃的头发,就朝着她的脸一阵猛击,待到侍卫架住三妹,玉妃早已惨不忍睹面目全非,昏死过去。 德贵妃震怒,她和玉妃平时姐妹相称,休戚与共,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将三妹千刀万剐,又顾及皇上的脸面,不敢轻动三妹,只好命御医赶紧进宫伺候。众宫嫔关心玉妃,又惊又吓,『乱』作一团。 这时,两三个侍卫走了过来,在忙『乱』中,架起三妹就走。三妹惊急,来不及挣扎,就被狠狠地扔进了冷宫的地牢。 第三章 地牢毁容1 处置三妹的,正是太后。 在众人『乱』作一团时,她也在御花园赏花,她远远的看见这边闹了起来,震怒不已,过来就抓了闹事者以儆效尤。 她本来还不认识哪个是马三妹,真是不打不相识。孽缘啊!她早就看定联不顺眼,这个狐媚子更入不了她的眼,入宫多日,哪还把她这个老太婆放眼里,哪一天记得给她这个老太婆请安梳头?!可恨皇帝不是他生的,要不她早就出面把她打入冷宫了! 正抓不住油头,自己送上门来。 当皇帝来为马三妹求情的时候,老太后是誓要清宫规立宫纪,就是要严惩不贷。 再加上不少皇妃,大臣早就看定联,三妹二人不顺眼,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些谋逆把柄,好一顿贬损二人,皇上心中本来倾向三妹,可架不住事儿多,太后又压着三妹,让俩人见不了面,慢慢的,皇帝心中的天平就倾斜了,是啊,哪个皇帝的心中不是最爱江山。 地牢里阴冷『潮』湿,臭气熏天。没有油灯,只有墙壁上有一方小窗透出光来,十分昏暗。地牢里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分散在角落里,他们的注意力并没被来的人吸引,表情也没有因为三妹的到来有所波澜,早就见惯了,有的依旧呆滞,有的依旧哀怨,有的继续自言自语,墙角旁边捂头躺着一个老人,花白的头发,肥硕的身躯,一群老鼠在身边跑来跑去。 三妹远远的坐在角落里,从地牢唯一的窗户望去,能看见一小块湛蓝的天。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紧紧抱着脑袋,绞尽脑汁。 不知过了多久。 抱着脑袋的胳膊酸疼,她这才抬起头来。 “妈呀!”三妹吓了一跳。近在咫尺有一张肥硕的脸,正是刚才躺着的老太婆。她年纪很大了,佝偻着腰,气『色』很差,宛如垂死之人,一双眼睛却很精神,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地方没打补丁,左耳朵缺了一角。“送我一只虫子吧。” “什么?”三妹皱眉,懵懵的,她注意到老太婆修长指甲里的黑泥和宛如类风湿的指关节。 ???“送我一只飞虫吧?” 老太婆抬嘴努了努,三妹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一看,三只虫正趴在墙上,怯生生的看着三妹。三妹惊喜,抬起手指头,三只虫飞了过来,排排站在指头上。 三妹果断的摇了摇头。 皇上对自己的热情恍若化作了云烟。一天又一天,半个月过去了,三妹再也没见过皇上一面,陪伴她的,除了那个疯癫的老太婆,还有爬满了全身的虱子。面对未知的结局,惨淡可想而知,三妹的心如坠冰窖。 三妹盼星星盼月亮希望皇帝能来解救自己,等来的却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来的是玉妃和她的大丫鬟秀梅。 当秀梅揪掉三妹一绺长发并告知她傻子兄弟被玉妃扣留时,三妹绝望了。 她不敢做任何的反抗,祈求自己的软弱能抚平玉妃的愤怒。 三妹疼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玉妃仍然不解气,拔下头上的玉簪就往三妹身上扎。 “叫你狂!这下知道厉害了?晚了!”玉妃展『露』出凶狠的一面,与平时温柔善良的样子截然不同,咬着玉牙,恶气扑面。是的,她对这三妹恨之入骨,她要亲自折磨她!所以不惜屈尊到这脏地方来。 “娘娘,我知道错了,请您饶了我兄弟!我当时也是听你打了我兄弟才那么冲动!”三妹卑微地说。“就算不饶我,看在皇上的份儿上饶了我兄弟吧!” “饶你,呸!知道错了早干什么了!该死的丫头,竟然让我丢尽了脸!”玉妃掐腰冷笑道。“哼,还想着皇上呢?秀梅,把那些热乎消息跟她讲。”玉妃恼恨,她只是想抓着马三强来要挟三妹,好让三妹受制于自己,结果没想到,反倒让自己丢了丑。 “是,娘娘。”秀梅响亮地应着,“皇上早就把你忘了,他前些日子宠幸了你的好姐妹罗粉儿,人家现在可了不得,已经是贵人了。” “皇上怎么会把我忘了?”三妹心疲力竭,不可思议。人怎会说忘就忘?这时候,又有人走了进来。莲步款款,身姿袅娜,香气浓郁。 秀梅看清来人,行了个礼。 “贵人吉祥!” 玉妃停下了动作,三妹一看,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此人正是罗粉儿。 “还做梦呢?”罗粉儿面带不善,冰冷的微笑拒人千里。 三妹愣了,昔日好姐妹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罗贵人怎么有这闲情逸致到这儿来?”玉妃斜了一眼,赶紧收起玉簪。 “给玉妃娘娘请安,这还用你动手吗?”罗粉儿道。 “不亲自动手难解我心头之恨!”玉妃倒也坦白。 “罗粉儿,救救我吧!”三妹发出困兽一般的低吼声,眼泪涌上了心头,发出了卑微的求救声,好姐妹快救救我! 罗粉儿这才低头仔细地看跪在地上狼狈不堪惨兮兮的三妹,鄙夷的眼神慢慢变得凶狠。 “玉妃娘娘,我要是你,一定用那把玉簪划破贱人的脸,然后把她的傻兄弟清理干净!” “粉儿,你说什么呢!我是三妹啊!” “看到你我就来气!我看你是早有预谋,正要该我在圣上面前表演的时候,你跑出来跳了湖,你可真有本事!” “啊?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人推下湖的。我也不想惊驾!” “哼,骗鬼呢!你身强体壮的,再说谁闲着没事去推你!实话告诉你,别做梦了,皇上早就忘了你了!想知道皇上为什么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吗?”罗粉儿弯腰拂开三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露』出清秀的脸,她抬起三妹的脸,指甲深深嵌了肉中。“德贵妃娘娘赏了我一瓶酒,这瓶酒里加了点东西,据说能让人暂时失忆。我好奇,就哄皇上喝了一杯,谁知道,灵验的很。” “咱俩有什么仇,你要这般害我!”眼泪流了出来,三妹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难过。 罗粉儿看着她的泪水,满意的笑了,但眼底冰冷一片,是的,三妹,别跟我装什么姐妹,人都是自私的,你何曾想过我?! 罗粉儿感觉自己赢了,但又并没有预想的那般痛快,她突然觉得没意思,转身就走,身后又传来三妹一声惨叫,回头一看,玉妃竟然真的用玉簪划破了三妹的脸,三妹躺在草铺地上,原本清秀的脸变得狰狞,鲜血直流。那双眼哀怨的看着玉妃,罗粉儿打了个寒战,原来玉妃这么狠,哼,宫里都是些喝人血的狼,就让三妹祭奠她罗粉儿死去的善良吧,她转身坚定的离开了,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玉妃发泄完,也离开了。走的时候,皱眉看了一眼全程躺在墙角打着酣睡的老妪,附在三妹耳边,告诉她马三彪的死讯,看着她伤痛的表情,心满意足的带着秀梅走了。 脸火辣辣的疼着,浑身没有一块好地儿,痛的动弹不了,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心底的恨。“恨”如席卷全身的烈火,让她透不过气,她想着儿时哥哥的呵护和照顾,想着哥哥的脸,她突然特别想要活下去,想要拿着刀一块儿一块儿割下这些坏人的皮肉,然后一口一口的吞掉,为自己,为哥哥报仇。 她沉浸在悲痛中,没有注意,旁边的鼾声不知不觉间消失了。 “别哭了!”老太婆沙哑的嗓音格外有穿透力。三妹抬起泪眼,泪水流进伤口,盐分侵蚀血肉,更加疼痛。老太婆看见脸上的伤吓了一跳,心里暗叫好狠毒。 “老嬷嬷,人要活着怎么就那么难?!我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办嘛?” “我要活下去,为我哥哥报仇!”三妹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但很快又被忧伤淹没。她的容貌都被毁了,僧袍男也不会再利用自己。 “怎么报?” “我也不知道!”三妹抱着头,说什么大话,她兴许也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我可以帮你呢?” 三妹猛的抬起头来,迟疑的打量她,那老太婆『露』出黄牙,一脸『奸』邪的笑着。 人有时候就是那样天真,三妹没有过多的考虑就信了这老太婆,她也不想想,这老妪要是有办法又何故自己留在这儿?但是,人有时候也就是需要这份天真, 她把自己拥有的都双手奉送上,想要的都拿去,只要能帮忙渡出苦海,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信这老太婆,相信这老太婆能把自己救出大牢,能帮自己化险为夷,也正是这份天真。 “我说过我不会白要的!”老太婆眼皮浮肿,面无人『色』,很是憔悴,可那双眼睛却发光的亮!只见她紫黑的嘴唇微微咧开,『露』出脏牙。“我会帮助你,只要你把飞虫给我就可以啦!” 多少年后,她才醒悟, 而这也正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第三章 地牢毁容2 地牢里有人在酣睡,有人在疯癫自语,还有人在咿呀唱戏,风采各异。 某一个角落里,平时傻兮兮的老太婆,此时此刻目光如炬,专心致志地把罐里的黑泥一点一点糊在少女的脸上。 脚边的老鼠里不乏幸运儿,不少捡到了掉在地上的黑泥,吃的欢快。 没有人往这边看,没有人注意,没有人察觉。过了一会儿,黑泥干了,慢慢从脸上剥落,就像剥温泉黑鸡蛋似的,一张白嫩无暇的脸慢慢呈现了出来。 三妹痛的心痒痒,直呲牙,眼泪汪汪的,老太婆从怀里掏出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用一根绳子套着,闪闪发光,“老身有一块儿失忆石,携带之人,将忘却所有忧愁的事情。来,你试试。”说罢,老太婆把石头挂在三妹身上,一霎那,三妹觉得少了点什么,而又不知道少了啥,仿佛所有的忧愁都消失了,所有的不愉快经历都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无限的欢乐,心情是那样的放松。老太婆笑了笑,从她身上取下石头,取下石头的霎那,三妹觉得一股更大的忧愁涌上心头。三妹瞪大了眼睛,看来很灵呀。 她戴在身上,直到老太婆收拾妥当,才取下还给她。 老太婆递来一柄镜子,三妹惊奇在这『逼』仄的小屋,这老太婆都把东西藏在哪儿,一不留神她手里就有了各种宝贝,而三妹却总看不到她从哪儿掏出来的,真是稀奇古怪。 三妹看到镜中的自己,惊叹黑泥的效果很神奇,那条血淋淋的大裂纹就这么不痛不痒的消失了。 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反复『揉』『摸』,皮肤是那样光滑细腻,没有疤痕,更加红润光泽。 她喜极而泣,上前拉起老太婆的手,激动的不成样子。老太婆逗弄着终于属于自己的三只虫,仰天大笑。 是的,现在她只要再耐心等待,等待僧袍男的到来就可以了。 然而,老太婆接下来的动作更加让她瞠目结舌。老太婆抓住一只大肥老鼠,附在它的耳朵边嘟嘟囔囔,大肥老鼠竟跐溜一下从牢门的铁栅栏缝儿跑了出去,宛如带着命令赶赴战场的勇士。 三妹这才意识到,牢狱里并不能困住这些老鼠,更为关键的是牢狱里打从她进来就没人送过饭食,没有吃的如何这些老鼠还逗留此地,三妹越想越『毛』骨悚然,而正因为自己很伤心,也一直没意识到自己已然饥肠辘辘。 “老嬷嬷,你这是干嘛?” “我那老鼠可是厉害家伙,我要让它帮我找一个失联许久的老朋友,『逼』他来看看我!”老太婆得意的舒了个长嗝,歪在墙角张嘴昏昏欲睡。 三妹惊呆了,这老太婆到底何方神圣?!! “老嬷嬷,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三妹怯懦的问,对方却打起了震天的响雷,三只虫蹲在老太婆的肩头,不满的瞪着三妹,还在为把他们当做交易送人而生三妹的气。 三妹摊开手,示意虫子过来,出乎她的意料,虫子第一次拒绝了她,它们做了个鬼表情,藏进了老太婆的头发躲了起来。 在三妹静待自已未知的命运时,皇宫里正掀起血雨腥风。 熹昆宫里,德贵妃歪在榻上闭目养神,外面小丫鬟来报,说是玉妃娘娘同罗贵人一道儿来请安。 德贵妃“嗯”了一声儿,慢慢睁开眼,大丫鬟春听赶忙上前扶起。 帘子一掀,从外面探出一头来,是个十三四岁的青春少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一副顽皮可爱的模样,春听一看,噗嗤笑出了声,引得德贵妃往这看来。来的正是德贵妃娘家哥哥左丞相嫡女欧阳曼。 “姑姑。”少女跳了进来,蹦蹦哒哒的坐到德贵妃的身旁,德贵妃笑的满脸褶子,喊春听拿好吃的糕点。 “小祖宗,这是皇宫,大大方方的,别蹦蹦跳跳的。一会儿叫妃子们看见成何体统?来,坐我旁边。”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笑声,众人拥簇着玉妃,呐贵人和罗贵人进来了。 “给贵妃娘娘请安!”三人异口同声,德贵妃笑着免礼,赶紧喊春听奉茶。少女恍若不见,自顾吃点心,头也没抬。 玉妃不满欧阳曼的失仪,皱了眉头,看了德妃一眼,也没敢做声。 德妃坐炕上,除了欧阳曼没人敢坐炕上,剩下就只有两个软凳。玉妃挑了个靠炕的位置坐下了。 德妃低头品茶不发话,没人敢声张。春听上了茶,垂手侍立一旁。 过了许久,德妃喝完一盏茶,抬头看着呐贵人,笑道, “听说你娘家姐姐跟了皇上的亲兄弟琅王,上次家宴本宫见过她,是个模样俊俏的媳『妇』子,本宫还跟皇上说,等生了王子就给她抬抬位份,皇上允了呢!” “臣妾替姐姐叩谢皇恩!”呐贵人面『露』喜『色』,得意极了,朝旁边同站罗粉儿『露』出炫耀的模样。这时德贵妃才看见罗粉儿似的,朝罗粉儿点了点头,随后又喝茶不语,墙角的落地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过了半晌,德贵妃喝完茶,春听撤了茶盘,德贵妃笑道, “怎么还跟熊彪子似的杵在这儿,春听,看座。” 这一句话也不知是对谁说,春听搬过软凳放在玉妃旁边,正巧放在俩贵人之间,俩贵人同时往前一步,春听朝罗贵人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罗粉儿脸上挂着的笑就没了。 呐贵人见状,愈加得意,一屁股坐在软凳上,玉妃笑了,挑事儿道, “粉儿妹妹,你脸『色』可不大好呐。” 这一说,罗粉儿的脸刷就白了,立在那儿,几乎能听见自己咬碎了牙。见德妃皱眉,她立马收起苦脸,笑脸迎上。 “姑姑,听说最近有个妃子靠给皇上捏背受了宠?” “哟,这不是说呐妹妹嘛!”玉妃道。 “好姑姑,侄女儿练书法练的胳膊疼呢,借人家用用。” “胡闹!”德贵妃嗔道。 呐贵人蹭站起来,陪笑道, “能给小姐捏肩是奴婢的荣幸,不过奴婢最近身有不适,肩痛的很,待奴婢康复可好?” 德妃抬手示意她坐下,满口埋怨欧阳曼小孩子脾气,不要当真,眼底笑意盈盈。 “德姐姐,皇上近期在忙什么,听说这个月就拢共来了后宫三四次,我连跟皇上说句体己话都没机会。”玉妃不满,抱怨道。 “哼,你还有体己话?本宫还没说几句体己话呢!喏,罗贵人和呐贵人都在,这个月除了这俩人,谁还私下见过圣驾?”德贵妃指着呐罗二人道。 “全靠德娘娘栽培,奴婢才有机会与皇上独处。”罗粉儿笑着,一时笑急了咳了几声。 “你们知道谁的功劳就好!!就像在这里本宫让谁坐谁就能坐!在这个宫里,你们要清楚是谁的奴才,别傻了吧唧的走了旁门左道!本宫和六皇子都瞪眼瞧着呢!” 众人赶紧附和,春听拿来糕点,罗粉儿一脸嫌恶的推开,德妃看着,放下了茶杯,冷言道, “罗贵人,怎么,本宫这里糕点不和你胃口?” “德娘娘,臣妾不爱吃糕点。” “别是本宫这儿的人不受你待见,你没心情吧!” “德娘娘,奴婢可不敢。” “你要知道,本宫能把你扶上去就能把你拉下来,听说前些日子你给熙贵妃送了一盆珊瑚?” 这一句话,吓得罗粉儿赶紧站起来。 “熙贵妃前些日子给奴婢送了一串大珍珠,奴婢没什么好答谢的。。。” “罗妹妹,这就是你不懂事的地方,有些事别闷葫芦,该让娘娘知道的就得让娘娘知道,你懂么?”玉妃早就看不惯罗粉儿的猖狂样儿。 “玉姐姐,娘娘整日『操』心俗务,我岂能为这么件小事儿『骚』扰呢!我的事儿多,不像你,难道还整天来报?” “什么话!简直放肆!”德妃登时拍了桌子,端起热茶就泼了罗粉儿一脸。 “娘娘赎罪!”罗粉儿跪下,不敢擦脸上的茶,茶水烫红了她的脸。 “我看你是用不上本宫了,本宫也指不上你,干脆一拍两散,谁也别误了彼此的前程。”德贵妃早就意见巨大,自己培植的呐、罗两颗新棋子极不听话。尤其是这个罗粉儿,一副猖狂样儿,处处惹是生非,不听话不说,还不好用,皇帝玩了两次就腻了。 “娘娘,其实她们就是太年轻了,伺候皇上这事儿还得臣妾!”玉妃道。 “哼,你数数今年皇上去了几次!”德妃恨铁不成钢。 “姑姑,你别生气了,不值当!这些没亲没故的东西哪懂什么良心,依我看,宫里还得有咱自己的亲人才好使。”欧阳曼早就想入宫,呐贵人这样的货『色』都得了宠,她特别有信心专宠于皇帝。 这事儿欧阳曼早就跟德贵妃商议过,德贵妃虽未答应,但并未表现得特别坚定。 “曼曼,你个丫头片子,你懂什么?”德贵妃宠溺的点了下她的鼻子,扭头对罗贵人道,“以后大小事都过来禀报,本宫要是没空搭理你,就跟春听说,每日卯时三刻都教曼曼弹琴,听到了没?” 话说完,罗贵人铁青着脸站了起来,并不回应,极为失礼。突然,她扭头小跑到墙角的漱盂,猛的干呕起来。 “回禀娘娘们,不是我们贵人不懂事,是她近日突然胃口不好,天葵也推迟了,奴婢说要找太医瞧瞧,贵人怕给德娘娘添『乱』,直不让奴婢说。”罗粉儿的贴身丫鬟洛洛道。 “洛洛,你个死丫头,闭上你那张嘴!”罗粉儿佯怒道。 玉妃头皮一阵发麻,德贵妃懵了,俩人瞬间了悟。 “罗贵人,你莫不是怀孕了吧!”玉妃道。 只见罗粉儿站了起来,笑道, “德娘娘,奴婢正是怀抱皇胎,因为怕胎不稳,才不敢言语。” “我的天哪,你这个傻姑娘,”德贵妃刚才脸上还乌云密布,一回头就已喜笑颜开,态度做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怎么不早说,春听,快,扶着罗贵人上炕!” 话说着,春听搬来软踏扶她上炕,罗贵人扶着腰,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德贵妃眼里笑出褶子,眼珠子直盯着罗粉儿的肚皮,她膝下只有一个皇子,年纪大了也生不了了,一直希望身边得力的能添个皇子,罗粉儿没有外戚背景,极好『操』控,于皇儿于她都是个助力。玉妃和呐贵人脸『色』就不好看了。 “德娘娘,奴婢近日手脚冰凉,用热水泡泡脚是极好的。那天听说玉姐姐家大丫鬟秀梅最会伺候主子泡***婢这求玉姐姐赏个恩典,看在德娘娘的份上,就让秀梅伺候伺候奴婢可好?” 这一番话,玉妃和秀梅当场就变了脸『色』,玉妃再也坐不住了。 巨大的羞辱下,她站了起来,恨不得上前撕烂罗粉儿的脸。 德妃不说话,等着玉妃表态,玉妃憋了半天,脸都红了,胸中烈火熊熊,无奈屈人之下,千怨百转,最终化作万般忍耐,待德妃等急了要发作时,她那如海般汹涌的眼神早已变成平静的湖水。 玉妃抿嘴笑道, “哎呀,瞧罗妹妹说的,”她扭头对秀梅道,“秀梅,这两天晚上别的不用干,你就替我照顾好罗贵人!” “奴婢遵命,娘娘。”秀梅低头道,声音沙哑,带着鼻音。 “春听,上次释嫔给本宫的那根人参快拿出来,给罗贵人。” “谢德娘娘!”罗粉儿要起身, 罗粉儿得意的瞟了呐贵人一眼,那人还像个傻狍子似的坐在软凳上,罗粉儿越想越气。 “呐妹妹,我上次跟皇上请示过,他可额外嘱咐,让你给姐姐我捏捏肩呢。” “我不舒服。”呐贵人瓮声瓮气,本是闺阁小姐,自诩比小家碧玉的玉妃出身高贵,更瞧不起奴婢出身的罗粉儿,此次让她屈尊,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小公公,新面孔,『操』着一口山东腔道,“德贵妃,众位娘娘,皇上正过来呢,说着话就到!”德贵妃往外窗外看去,从她的角度正看见小公公持拂尘站在门口,皇上提着下摆走了进来。 她慌忙从炕上下来,春听给她穿上鞋子,皇上就到了里屋。 “哟,这么多人呐!都坐,朕是从路过这儿就过来瞧瞧,这不是欧阳家的小闺女嘛?”皇上往软凳上一坐,端起茶就喝,“你父亲前些日抱恙,近日还没好么?” “给姑父请安,父亲得了风寒,已经小半个月了,年岁大了,身体休养起来自然耗些时日,前天还心里着急说要上朝呢。” “哈哈哈,德贵妃,瞧瞧你的好兄弟养出来的好女儿,朕看着不错啊!”皇上一眼赞许,德贵妃满意的看了欧阳春一眼,这一眼不打紧,竟看到欧阳春身后隐蔽角落里钻出一只肥耗子,真是太奇怪,猛的眨眼,再看时,耗子已消失不见了,莫不是自己眼花了吧,德妃心里嘀咕。 “娘娘!!” “啊?!”德贵妃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出了神,春听凑到她身旁,震得她耳鸣,才把她喊回来。 众人都盯着德妃看,刚才好吓人,这老女人刚才眼神发直,皇上走了都没起来送,丫鬟春听喊了许久才喊醒。 “皇上呢?”德妃疑『惑』道。 “丞相有奏,皇上去养心阁了。”玉妃回道。德贵妃这才看见定联大师,咦,他怎么回来了?这男人总穿一身僧袍,正是三妹口中的僧袍男子。 “德姐姐,定联大师说你这风水不好。”玉妃提示道。 “定联大师,你这什么时候回来的?”德妃问。 “回娘娘,老僧刚到宫门,身上的风尘还没落,就被皇上请到这儿来了!” “陛下刚在德妃这儿坐下,听闻罗贵人有了喜脉,那边说大师就回来了,让大师过来看看胎气,是否吉祥!” “贵人的胎气平稳,吉祥着呢!倒是德妃娘娘,你这屋里东南方位有妖气啊!” “怎么可能!”德贵妃竖眉冷对,这老僧活腻歪了吧!上次弄了个“蛊妃”事件,差点没把她气死,他『插』手干预的事儿真是越来越多了。 “老僧以项上人头作保!” “哼,大师,好好的悟道吧,别管闲事!”玉妃道。 “玉妃娘娘,老僧不管闲事,只是维持正义,老僧可从未划伤别人的脸!”定联大事若有所指,阴笑道。 玉妃重重的放下茶杯,眼里喷出火来,刚要发作,皇上回来了。 玉妃狠狠地瞪了定联一眼。 “怎么样,大师,朕这次可否能得一王子?” 话音刚落,德妃闻到一股儿香甜的味道,感觉这种味道是从墙角身边发出的,她探寻着看去,又是刚才那硕鼠,定睛一看,一股浓重的黄烟从它的身体里喷出。德妃眼皮越来沉,玉妃和定联还在唇枪舌剑,她的意识越来越少,身子慢慢从椅子上滑落。 “啊,娘娘!”这是春听的声音,众人看过来,只见德妃昏倒在地。 “德妃这是怎么了!快招御医来!”皇上上前去,见德妃禁闭双目,定联大师突然拉住皇帝, “且慢!陛下!”他挡在皇帝身前,一股黄烟冒起,定联大喊一声,猛的弯腰掀起围帘,只见一只硕鼠从炕下钻了出来,众人大『乱』,嫔妃们疯狂躲闪,太监们喊着保驾,定联口中念着咒语,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六尺钢鞭,钢鞭猛的抽在了硕鼠的身上,硕鼠吃痛,大叫一声,突然回头,死死咬住定联的小腿。 定联吃痛,一脚踢开,硕鼠身体飞起,撞在了门板上,定联一鞭下去,硕鼠就化作了黄烟。 就在这时,『乱』作一团的嫔妃那儿,发出了一声瘆人的尖叫。 “啊!!罗贵人见红了!!” 第三章 地牢毁容3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睡得浑身酸痛,三妹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 小窗外天亮了些,老太婆的鼾声还是震天响,三妹站起来动动胳膊腿,锻炼身体。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发觉老太婆的鼾声停了,就在她以为老太婆这是醒了的时候,她感觉到身后挂起一阵阴风,让她冷的打了个寒颤。 一个脚步声慢慢近了。 咦,这不是那个僧袍男嘛。 “喜姐姐,你这是何苦?” 定联大师对三妹视若不见,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太婆,嘴角阴险的笑着。 这几天相处,三妹从未见过老太婆这样激动过,她腾的跳了起来,眼珠子似乎要蹦出来。 “阿联,你终于来了!把我等的好苦!” “你都把蛊鼠派出来『逼』我,焉敢不来?” “阿联,识相的把阵法给我撤了!否则,我可不饶你!”老太婆厉声道,一股火儿从她手里像剑一样窜出,直冲定联命门,但刚出半米,就被她头顶上一个无形的牢笼困住,手里的剑瞬时被灭了,毁做两半。 定联大笑,突然怒目而视,老太婆被隐形的拳头重重击倒,发出一声呻『吟』。 三妹上前把老太婆扶起来,看见平时那样猖狂随意的硕鼠们此时蹲在角落瑟瑟发抖。 定联轻松的挥挥手,地牢的铁栅栏纷纷消失不见。他恍如走入无人之地,那样潇洒,然后背着手,鄙夷的望向老太婆的悲惨模样。 “喜姐姐,只要把百宝袋给我,我就放你走!” “休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定联眼中的笑意渐渐隐去,他从袖口掏出一条小蛇,修长的手指不停翻动,口中念着咒语,蛇跌落在地上,慢慢变大,三妹看见老太婆眼中的恐惧,身后的硕鼠发出惨沥沥的尖叫声。 也太欺人太甚!怜悯和恐惧斗争过程中,善良让三妹对老太婆的怜悯占据了上风,她那样的有勇气,以至于蛇变得比她自己还大的时候,她用自己孱弱的身躯挡在了前面! 但是,无济于事,蛇尾重重的打在她的脑门上,她摔在了墙上。 老太婆慌忙作法,但牢笼越收越紧,眼瞅着老太婆的脸变成了紫咖『色』,呼吸越来越急促。 三妹爬起来,歇斯底里的喊道,硕鼠们也似乎疯狂了,围绕在老太婆的身旁,朝着巨蛇呲着胡须,『露』出尖齿。 但两方的力量极其悬殊,硕鼠根本近不了巨蛇的身体,就全局覆灭。巨蛇缠上了老太婆的身体,血盆大口从上而下慢慢吞下老太婆的头,这时,定联赶忙追问道, “喜姐姐,你我无冤无仇,咱都是蛊族的人,都为了蛊族的明天,我不希望你死,你就把百宝袋给我吧,以后让你享不尽。。。” “呸,定联,你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你怎么想的我岂能不知,你想用百宝袋来灭了东蛊,从而统一蛊族自称为王!!” “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哼,谁死到临头还不知呢!” 话音刚落,一阵黑旋风刮起,从老太婆的头发里爬出三只飞虫,金黄的颜『色』在黑暗里闪闪发光。 它们忽闪着翅膀,斗志昂扬,巨蛇似乎看见它们极为不安,朝着它们吐着信子,身体却往后退了半米,缠着老太婆的力道也弱了几分。 “喜姐姐,你这新培养的蛊虫?”定联诧异,蛇王忠勇善战,从未『露』怯,此乃第一次。 “哈哈。。。咳咳咳。”老太婆大笑,笑到一半又咳起来,“睁大你的双眼,这就是万年一遇的蛊王。” 定联本不相信,但仔细端详,大吃一惊。在蛊族,蛊虫分三六九等,自古以来最厉害的是传说中的蛊王,通体金『色』,三只为伍,法力高强。 定联想不明白这蛊王如何到了老太婆手中。 “你从哪得来?” “定联,你想不到吧,还得谢谢你,本来他们藏在三妹身上跟她养着,没想到你把三妹送到我身边,现在三妹把他们给了我!” 定联突然明白了,眯着眼看着三妹,难怪那天小蛇不敢上前,原来她的身上有蛊王呢。 定联暗叫不好,蛊王一出,那蛇王必败!还不如早日收兵来日再战,刚要打退堂鼓,那三只虫猛飞下来,朝着蛇头就是一番轰炸打斗。 没几下,蛇王败下阵来,定联要跑,突然膝下一软,只见其中一只蛊虫死死咬住他的大腿,他看见那虫子的钢牙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血肉,头一懵,这下惨了。 那老太婆『露』出喜『色』,定联使出全身的力气念了一诀,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钢刀,他下死劲儿扔过去,就砸中了老太婆的命门。 鲜血就溅在了三妹的脸上。 “老嬷嬷!!”三妹扑上去,老太婆整个软了,倒了下去。 再看那定联,三妹吓了一跳,那三只虫很是厉害,定联毫无招架之力,一会儿功夫,就败下阵来,倒地不起,三只虫趴在他的身上,吸允他的鲜血。 鲜血的流失让定联越变越小,没一会儿,高大威猛的大男人变成了七八岁的可爱小男孩。 三妹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在了老太婆的脸上,老太婆禁闭的双眼动了一下,慢慢睁开。 “老嬷嬷,你醒醒!” “别摇晃了,哎哟,痛!” “老嬷嬷,怎么办,你要死了!” “三妹,不要哭,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我不要!” “傻孩子!”老太婆从胸口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空落落的,破破烂烂的驴皮袋子,袋口的绳子由于长时间的使用都快断了,看起来太脏了,油腻腻的。 “拿着!”她把袋子扔进三妹的怀里。“这是我们蛊族的百宝袋,你先替我拿着,总有一天蛊族的人会来取走,你记得,要交给一个有七个脚趾头的独眼女子!听到了吗?”她紧紧的扣住三妹的手,三妹看着她的眼神,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你死了,那这个大师怎么办,我怕我也活不成咯!”三妹哭到。 “我把三只虫还给你,你是这蛊王的新主人了!记住傻姑娘,以后谁要也别再慷慨了,它们很厉害的!它们只服从主人的命令!!” “我不懂!”老太婆翻了个白眼,费了好大劲才喘上这口气。 “没关系,它们对定联下了蛊,以后定联就是你的傀儡了,你让他怎样就怎样!!他会老老实实听命于你,有不懂得,去问他吧!!”老太婆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坐起来,“还有,我隐隐感觉你身上有股仙气,三妹,我已将死,告诉我,你是不是修过仙?” “啊,没有呀?” 三妹猛烈的摇头,搞错了吧,老太婆很是失望,充血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喉咙里咳洛一下,身子就软了,三妹探她鼻息,呼吸已无,三妹登时慌了,大哭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当定联醒过来的时候,三妹还在哭。定联不耐烦的拍了拍她, “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好吧?!你看我现在变成这幅鬼样子,那老太婆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就算不是我,她也该寿终正寝了!” 三妹这才收起泪来,抹干眼泪,发现眼前狼藉一片,瞅了瞅定联,哑着嗓子问道, “你经验多,帮我想个办法吧,我该怎么办?” 定联回了个白眼,不想搭理她这茬,可终究还是认了命。 “你什么打算?” 三妹把想去见皇帝一面,然后杀了玉妃替哥哥报仇的想法说了,定联一脸无奈,这么幼稚!他用法术埋了老太婆,修好地牢,又念了个决,这决从他手指尖飞出,就朝皇帝的寝宫飞去了。 “那是什么?” “能让皇帝想见你的东西!” 定联说完,抱头休息。 没多久,就有太监来宣旨,说是皇帝召见,三妹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熟人李公公。 第四章 雨湿后花园1 东边的天渐渐发白,三妹和定联跟在李公公身后亦步亦趋。 经过后花园,几个姿『色』不错,如花似玉的低等后宫在排练歌舞。 “呀,李公公,这是上哪儿去呀?”其中一个穿绿衣的少女眼尖,笑着问与三妹同行的太监。 “哼哼,”老太监难得有机会打压这些小主子,停住了脚步,“这不是马三妹嘛,人家可比你们走运,还是丫鬟呢,就有机会面圣。皇上召见,他老人家让杂家亲自来接呢!” 少女们三三两两凑对儿耳语,有几个不屑,有几个艳羡,还有一个傲慢的站在一旁,掐腰看热闹。 “马三妹?咱可不认识!”绿衣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眼三妹,嫌恶的走开,“这德行也敢面圣,我看啊,皇上老儿别赏了你板子!” “你!”李公公气的眉『毛』一抖,拿起拂尘想打,绿衣女子慌忙躲开,这拂尘不长眼,一下子打在了掐腰女子的身上。 掐腰女子大怒,指着李公公就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倒要闹一闹,哪朝有这规矩,可以让一个太监打后宫的!” “那就闹吧,谁倒霉还不一定呢!!”定联道,早就不爽,全程乌黑脸,此时巴不得挑起纷争。 李公公上前捂住嘴,“小孩子别『乱』讲!三妹,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是不。”说完就要走。 掐腰女挡住了前面的路。 “想走?没门,跪下给我道歉!” “无心之失,何必如此!”李公公噘着嘴,又急又气。 “李公公,别以为攀了高枝,我们听说呀,这马三妹可是个倒霉的主,反倒是我们班姐姐了不得,我们都是宫里推选,只有班姐姐是皇上钦点,你明白吗?”绿衣姑娘道,原来掐腰女姓班。 “哟,杂家可不知道,各位小主,不好意思,杂家该日再赔礼吧,耽搁了时间,惹怒天威,可担待不起。” 几人还要纠缠,定联怒了,一把推到一个好事者。三妹大惊,拉着李公公和定联就跑,待出了御花园,三人早已气喘吁吁。 “三妹小祖宗,这小东西力气可真大,皇上封了你做皇妃,你可得照顾杂家。”李公公笃信三妹此行必然封妃,一直念叨。 三人路上说了几句话,三妹嘱咐定联莫再冲动,很快就到了皇上所在的养心阁。 皇上坐在院中躺椅上,手里拿着糕点和一卷书,正在闭目养神。 李公公示意大太监梁总恭,梁总恭摇了摇头。李公公领着三妹二人静立一旁。 院外传来宫女嬉笑声,越来越近,待走进来,三妹一看,净是熟人。 来人分别是玉妃,惠妃,呐贵人。 她们见了三妹并不惊讶,也不说话,这时皇上伸了个懒腰,醒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 “平身。” “小梁子,定联大师呢?” “皇上,老奴没找到定联大师。” “去他私宅里也找来?” “老奴纳闷了,一个大活人,竟消失了!” “岂有此理,也不跟朕禀告,这是去哪儿?继续找!” “嗻!” 皇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三妹,瘦弱的身子配上怯生生的眼神,困兽似的,脸上满是血痕,整个儿大花脸,看不出本来面目。旁边站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看起来面熟的很。 “皇上,奴才去地牢的时,马三妹的堂家兄弟也来看她,奴才把他俩都带过来了。” 皇上点了点头,低头喝了口茶,眼神复杂。 玉妃走上前笑道,“皇上,前些日子臣妾去看三妹,她也太不懂事了,竟然自戕,把脸划伤了,现在满脸是血,好生吓人。”她半蹲坐在躺椅扶手上,给皇上锤着肩,皇上脸『色』越加阴寒了些。 皇上推开玉妃,一把拉过三妹,一双鹰般的眼睛审视她那张脏脸,十分伤心。 “陛下!”泪涌上心头,她思念这个男人,想念他对自己的疼爱。有他疼,没他疼,差距怎么这么大! “叫御医来!看看能不能治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朕都疼你!” 这一句话,打在了三妹的心坎上,泪淌了下来,扑通一声跪下,猛扣头道, “谢皇上恩典,奴婢愿意一生一世伺候好皇帝。” 玉妃笑了,说道“就长这个模样还想伺候皇上,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皇帝不作声,只冷冷看了玉妃一眼。玉妃极其不满,撅着个嘴。三妹抬头看看天空,心下黯然。天上的云彩是那样的应她的心情,乌压压的,此时风起,看来要下雨了。 这时候,一群丫鬟簇拥着熙贵妃来了,玉妃懒懒的行礼,仍旧坐在皇上扶手边,熙贵妃的脸就不好看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爱妃快坐。”皇上指了个八角凳,太监赶紧搬过来,熙贵妃坐了,丫鬟们奉茶,熙贵妃沾了沾嘴,放下茶碗道,“陛下,罗贵人小产之事,臣妾有事禀报!” “唉,”皇上叹了口气,“说来也是她福薄。” “熙姐姐,皇上正为这儿伤心呢。”玉妃嗔道,一副熙贵妃不近人情的样子。 熙贵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臣妾觉得奇怪,定联大师法力神通,德姐姐平时是极信服的,有好几次请了定联给她在佛渊洞烧香,两人关系可以说不错,怎么这次就恼火了?” “熙贵妃娘娘,您的意思是德贵妃娘娘故意要害皇家血脉了吗?”玉妃瞪大了眼,一副天真的面孔,三妹觉得好假。 “哼,玉妃,本宫没这样讲,本宫只是猜测!罗贵人小产,本宫也伤心得不得了。” “好了,朕正烦心呢,梁总恭,赶紧找定联来,朕要好生问问他!” 玉妃眼珠子一转,说道,“陛下,会不会是定联有鬼呢,要不然怎么消失不见了。” 这句话正问在皇上的心坎上,他生『性』多疑,此时眉头皱的更紧了。 三妹回头看定联,哦,或者说身边这个七八岁的孩童,他像小大人一样面沉似水,三妹用拐动了动他,他抬起眼,狠狠地剜了三妹一下,扭头不看。 也是,他已经变成这副模样,谁会信这个孩子竟是身高八尺样貌魁梧的老僧呢?! 玉妃看了三妹一眼,伏到皇帝耳根处低语,三妹耳力了得,系数听到了,“陛下,莫不是这马三妹也有鬼么!” 三妹心中一惊,这玉妃好狠的心! 再抬头,正与皇帝对上了眼,正暗自惊急,皇帝说出一句话来,打消了所有人的念头,“来人,赏玉妃三个耳刮子!日后再有谗言蛊妃者,死!” 话音刚落,打天空传来一声响雷,几秒钟后,豆大的雨珠子就砸了下来,皇帝本来坐在华盖之下,雨水近不了身,太监丫鬟们纷纷给熙贵妃、玉妃遮雨,雨水下的速度极快,等皇帝把她拉进怀中,三妹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三妹去抹脸上的雨水,刚才雨水冲刷着她的脸,此时脸上的血斑慢慢被水冲走,『露』出原本清秀的脸庞,皇帝听到自己内心深处某个地方有一根弦断了,发出电击的声音,那样孱弱的身段,那样可怜兮兮的表情,那样动人的眼神,那样『迷』人娇嫩的脸庞,真是我见犹怜!·····皇帝蒙了,她比上次见面更加有意思了! 玉妃和熙贵妃也都看到了三妹的面容,玉妃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伞下空间小,三妹看皇帝为了给自己遮雨,身子被打湿了,尽可能往后退,皇上上前拉住三妹,三妹被硬生生拽过来,太监和丫鬟们赶紧挪动华盖,遮住两人头顶的雨。皇帝审视着三妹的容颜,心中大喜,直接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这女子要说有多出众,还真说不出,可是就是那样的让人喜爱,舒服,眼珠子黏在她的身上再也拔不出来了。 玉妃和熙贵妃对视一眼,对熙贵妃道,“不对呀,她被毁容了啊,脸上有一道十公分的大口子,我亲眼看着的啊!” “咱宫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呀,竟然还有这样绝『色』的女子!”熙贵妃笑道,她的耳线遍布全宫,一早就知道玉妃和罗贵人都不大待见马三妹,此时更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玉妹妹,咱宫里又要上演好戏了哟。”熙贵妃笑着说道,眼见皇上看直了眼,识趣的要走,丫鬟举着伞,小心翼翼的陪着主子走了,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玉妃咬着牙,撕着手巾,真是不甘心,她明明毁容了啊,真是邪门!眼见皇上眼里早已容不下他人,亲自给三妹挡着雨,把三妹迎进养生阁,一副得着宝贝的模样,玉妃气哼哼的走了。回去后到罗贵人那儿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通,说什么定联和马三妹合伙害她小产,罗粉儿正坐着小月子,情绪低落,这一被鼓捣,连想都没想就信了,只恨不得此时就与马三妹厮打一番,这是后话。 第四章 雨湿后花园2 且说三妹这边,皇上对她动了真情,她自己都懵了,直到皇上上了早朝,大太监梁总恭亲自送她姐弟去了养生阁后边的寝宫,再招呼丫鬟们给三妹梳洗打扮,端茶递饭,一顿伺候,待三妹吃饱喝足,遣散丫鬟们,偷偷喂饱虫子们,这才对着镜子一看,吓了一跳。 啊!这镜子中的天仙是谁? 定联从隔壁房间过来,此时他已换下那身不合适的长袍子,竟是一身西域真丝软抽缎子,很是华贵得体。 他依旧耷拉着脸,不痛快的样子,一屁股坐在炕上,愁眉苦脸。 “我怎么比以前还漂亮了?”她想起老太婆给她脸上涂的黑泥,莫不是那黑泥的效用? “喜姐姐的修颜霜是世间无双的,你这用的还不够多呢,再用一次,皮肤能比雪还白。” “唉,可惜老嬷嬷不在了!”三妹很伤心,可定联却以为她还想再用这黑泥。 “切,你那百宝袋里什么宝贝没有,你心里想着这东西伸进手去,它自然就出来了。” “什么?是这样吗?”三妹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 “谁都能骗你,现在的我可骗不了你!”定联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表情,十分真诚。 三妹点了点头,“那这百宝袋里都有什么?” “没有人知道它里面有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它里面没有什么!”定联酷酷的,一副不爱搭理三妹的模样,总是隔很久才懒洋洋的回复她。 “你是不是讨厌我?” “没错,我恨不得杀了你!” “那你走吧,不勉强你,你也是可怜人,别再恨我就行!” 三妹说完低头逗弄虫子,定联不再说话,但心中迟疑,她是说真的?呆坐在炕上,木木的。 过了半晌,三妹见他还在,笑道,“怎么,还不走?人变小了法力也没了?不行我求皇上送你走?” “你这不明知故问,我怎么不走你不懂?”三妹笑了,这么小的个孩子,要不是他老成的表情,总误以为他才七八岁。三妹想起老嬷嬷临终前提过,哦对,他被三只虫下蛊了。 “三只虫在这儿,怎么才能破蛊呢?” “唉,这就说嘛,我也不知道。”他看起来沮丧极了,继续说道,“蛊王有万蛊之尊,被蛊王下了蛊,就只能听命于蛊王的主人,否则会腐烂而亡。” “啊,那我让你走也不行咯。这也算我的命令啊。” “被蛊王下了蛊,就要终生陪伴在蛊王主人的旁边,直到解了蛊。” “哦,那就是说,你得听我的了是吧。” “嗯。” “不听的话?” “轻则浑身骨痛,重则腐烂而亡。” “那你有没有法力了?我要你把玉妃杀了。” “有啊。不过我受了重创,得修养几天。等过几天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很久,三妹这才了解定联的内心其实是很善良很可怜的,两人说了许久,直到皇帝下朝,定联才回避离开。 皇上下朝就回到了养心阁,脱掉龙袍,侍女伺候漱口,当他褪去华服,只穿着一身淡黄『色』亵衣坐到三妹身旁时,三妹头一次仔细的端详这位男子。 丫鬟呈上一杯温茶,他嘴角含笑,倒不说话,只顾一口一口的品杯里的水,那水被他这样品咂,仿佛那是千年的玉酿。每品一口,眼睫『毛』忽闪忽闪,放下酒杯时,一丝笑意爬上嘴角,眼波微转,真是世间绝顶美男啊! 他喝完茶,侧头看三妹,眯缝着眼,满是深情。三妹瞬间脸红了,她突然觉得当皇妃还是不错的,至少自己不吃亏。皇上修长的手指玩弄着三妹的耳坠,从梳妆铜镜里看去,真是郎才女貌情意绵绵。 皇上笑着凑在三妹的耳根处,吹着气,三妹红着脸躲开,皇上力气很大,紧紧的扣住她道:“今晚上,朕愿与答应共度良宵!”说完哈哈大笑。 这时,大太监梁总恭进来,皇上伸手接过太监呈上的折子。 “朕今日与蛊妃共度,哪儿也不去。”他皱着眉把折子扔过去,打在了梁公公端的盘子沿儿上,落在了地上,三妹看见那都是些秀女的名讳。 “陛下,这已经误了三日了,再拖下去怕是不吉利。这是太后离宫前嘱咐的事儿,让您务必扩充后宫,绵延子嗣。秀女们精心准备的舞蹈,您看谁跳得好,就给她个脸面,谁跳的不好,您跟老奴说,是撵走还是留下,宫里自有宫规。”老太监道。 皇上沉『吟』半会儿,拉着三妹的手,“朕要带蛊妃同去,去准备吧。” “陛下,这是去干吗?” “母后给朕选了十个秀女,她们备好歌舞,让朕择日选出好恩赐一番,都是些俗女,与答应姿容天壤之别。朕不想浪费时间,却也无奈,看,当皇帝也很烦人的。” “原来陛下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谁说不是呢,爱妃深知朕意哇。” 说着话,丫鬟们给皇上披上龙袍,没一会儿,两人穿过隔断绕过屏风,就来到了御花园的鸭水池。鸭水池上有一个大戏台子,皇上的龙椅摆在正北面,居高临下,督查太监令总管给三妹备了椅子,紧靠着龙椅,两人坐下。 太监递上花名册,皇帝不看,三妹也不敢妄动,没一会儿,三妹远远看见祁贵妃、德贵妃、熙贵妃、柳惠妃、玉妃和呐贵人来了,她们坐在南边,与龙椅离得极远。 三妹有时候就恨自己的听力怎么就这么好,几人因为距离隔得远,说笑极其放肆,但三妹却都收入耳中。 “这个狐媚子也配跟我们坐一席?”玉妃恨道。 “玉妹妹,你可看清楚,人家的位置比你高了不知多少!”熙贵妃翻了个白眼。 “哼,有什么了不起!”玉妃嘴硬。 “算了,都好好赏舞吧,这群秀女还不够『操』心的呢!”德贵妃眼里有些忧郁。 “唉,听说别人都是朝廷推荐的,只有一个姓章的秀女是皇上钦点的。”呐贵人道。 “哈哈,可惜罗贵人捞不着看这场好戏。”秀梅在玉妃耳根处低语,别人都听不到,三妹听见了,只见秀梅得意得很。 “不过说真的,这三妹一打扮,可真是绝『色』美人儿,把我们都比下去了。”惠妃人实在,看着三妹直咂舌,别说皇上,连她自己个儿都动了心。 众秀女上前跪拜皇恩,三妹看见了清晨遇见的绿衣姑娘和掐腰女,两位女子并没认出三妹来,也是,三妹此时花衣玉裘,岂是清晨那狼狈花脸丫头。 先是闺阁小姐们的赛诗会,然后是歌女演奏,半个时辰下来才轮到秀女们上场表演歌舞,实话讲,舞姿曼妙,的确不错。 表演结束,太监会将花名册再呈给皇帝,这才是最关键的时刻,皇帝的朱批圈起谁的名字,谁就能荣升为贵人,其余充入后宫,从最低的答应坐起。 待最后一曲舞毕,皇帝满意的拍了拍手,祁德二妃带领众妃赶紧附和,稀稀拉拉的响起了掌声。然而,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皇帝圈点了两个过后,竟然直接把花名册递给了答应马三妹。 三妹抬头看向众妃,再侧头看皇上,皇上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三妹把花名册放在案上,起身行礼,皇上伸手安抚她,示意她赶紧坐下。 “臣妾···” “朕今儿高兴,把这个权利送给你了,朕选了两个,你看看喜欢不,不喜欢,重新选!” 三妹受宠若惊,随即看到定联正看着自己,她探寻的目光送出,定联点了点头,三妹明白这是说没事呢。 “左迁明日?”一个扎着长辫子的姑娘走了出来,三妹记下。 “张少米?”一个黄衣女子出列,三妹记下。 ···· “轩辕卡卡?”三妹看这名字用朱批圈着,正好奇是哪位秀女,这时,掐腰女子缓缓出列,特意行了个礼,三妹站了起来,皇上诧异,三妹笑道,“陛下,这位姐姐可跟奴婢有一面之缘。” “哦,是么?”皇上格外仔细看了看此女子,笑道,“众女之中,唯有她跳的出众,姿『色』也算上乘。朕统共选了三位贵人,她就是其中一位。恰逢与答应有缘,朕就格外开恩,再升她一层,就当个嫔吧。” 轩辕卡卡正在纳闷,什么时候见过这位皇妃?听皇上这样讲,立马跪地上叩谢皇恩,心中狂喜,这不是中大运了吗? 但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超出了轩辕的想象和预期。 三妹笑着,慢悠悠道,“陛下,她跟奴婢可不是善缘!” “哦,此话怎讲?” “这事儿您得问李公公,李公公不过是多说了句是非,她就不依不饶,满口脏言,奴婢看她实在愧对皇恩,担不得嫔位。” 轩辕卡卡抬起头来,十分震惊,她辨认不出答应的脸,可是那声音却让她记起来了,这不是那倒霉的马三妹么,怎么一会儿功夫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皇上哪还懒得找什么李公公牛公公,此时恨不得给三妹献殷勤。 “来人,褪去轩辕卡卡的金钗玉簪,撵出宫去,朕的身边,不要这样的狐媚子。” 轩辕卡卡大惊失『色』,还做垂死挣扎,大喊冤枉,但于事无补,侍卫们押着她离开的时候,三妹看着远处的绿衣女子瑟瑟发抖,三妹心中痛快。 又陆续对了一下名字,三妹装装样子并未改动,她合上花名册递给皇上,皇上满意地将花名册放在案上,众人又说笑了一番,这才散去。 下午,皇上有朝事要处理,督总管令公公收拾出景阳宫给三妹一人做寝宫,这在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皇上知道后,赏了令公公三个大元宝,方堵住众人之嘴。三妹在奢华的景阳宫里饱饱的睡了一觉。 晚上,皇上批完奏折已然亥时三刻,三妹中午睡饱,晚上逗弄着虫子等皇上,不敢闭眼。 待到圣驾来了,皇上带着风尘进了屋,三妹的肚子突然开始不争气的绞痛,跪在软塌上捂着肚子咬着唇。 “你怎么了?”他觉出异样,拉着三妹的胳膊迫她抬起头,一看她满头大汗,着急道,“怎么了不舒服!?” “陛下,奴婢肚子疼!”三妹疼的咬牙切齿,肯定是这几天饿惨了,好不容易捞着吃食,所以胡吃海喝。 皇上倒了杯水送到她嘴边,“过来,朕给你『揉』『揉』来。”他拍拍大腿。 “不,不用。” “就知道犟。” 他腆着脸,强硬搂过三妹,枕在他的胸口,顺时针轻轻的『揉』她的肚子。他的手很大,手心暖暖的,减轻了一点疼痛。 感受着他的心跳,三妹拿着他的手玩,手心的皮肤很粗糙,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干净,指头很长,很好看。 墙角的落地钟滴答滴答的走着,闻着他身上的气味,不知不觉间三妹的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哎。” “嗯。”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 “臣妾有一个兄长,叫马三彪,因为臣妾前段时间得罪了玉妃娘娘,玉妃娘娘开罪于臣妾,且扣押了哥哥,现在听说哥哥已经命丧黄泉,奴婢不敢恨他人,只求皇上开恩,让臣妾为哥哥做件事,让他入土为安。” “难得你一片姊妹情谊,朕准了。明日一早你带朕的口谕去吧,玉妃不敢为难你!” “臣妾替哥哥谢皇恩。”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气氛有点浪漫。 “奴婢长得好不好看?”三妹问道,皇上却不回答,只专心研究她的指甲,眼眸深沉。 三妹有点害怕,他的眼看着三妹,又像在看另一个人。 皇上突然伸手拉她,她猛的推他,他没有躲,用力抓着她把她揽入怀中。 好紧的怀抱,三妹闻到他身上的麝香,沉『迷』了。 这时,大太监梁公公走了进来,皇上极为不满,问道何事,梁总恭附在皇帝耳边,皇帝一把推开他,“放开嗓子说话!” 梁总恭这才把罗贵人的丫鬟叫进来,原来罗贵人腹痛不止,想求皇上过去陪伴,皇帝冷笑了一下,通通撵走,嘴里命道,“谁再敢扰朕的清梦,朕让她活不过明日。” 此后,再无他人『骚』扰,那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夜晚,完事后他从后面搂着三妹沉沉睡去,三妹看着他英俊的侧颜,感叹人生之幸。 第五章 大闹玉妃宫1 天一亮,送皇上去了早朝,三妹恨不得飞往玉妃宫。 昨夜春宵,天大亮时已然物是人非。皇上亲自下了玉碟子,她已位居皇妃之尊。当公公们送来锦衣玉被,珠宝金钗时,她知道自己的苦日子终于结束了。 她顾不得清点皇上的赏赐,只是急挪莲步,杀往玉妃宫。 玉妃还在睡懒觉,她踢开门板,丫鬟们纷纷拦住,秀梅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曾几何时,这个场景是那样的熟悉。 三妹重重的推开秀梅,秀梅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她逮到了一边。 “小小一个奴婢,玉妃宫也是你可以擅闯的!找死!”话未说完,一个拳头就朝三妹面门打来,三妹正要躲,一个稚嫩的手替她接住了秀梅气势汹汹的拳头。 “啊,定····”来的人正是定联,她刚要脱口而出,突然想到不能暴『露』定联的身份,这才赶紧圆道,“阿定,你怎么来了?” “我向皇上求下了恩情,他说我可以随时跟着你。啊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烂婆娘简直是找死!”定联抬手就给了秀梅一拳,这一拳从下而上打在她的下颚上,一颗牙齿崩了出来,秀梅气红了眼,抄起旁边的铁杖就要下死手。丫鬟们知道轻重,赶紧拦下杀红眼的秀梅,“大姑姑,这可了不得,你还要命不!” “哼,不过是个小奴婢,杀了她不过罚个俸禄!”秀梅猖狂惯了,此时早已知道自己惹祸了,只是下不来台。 “奴婢?”定联愣了,“咦,三妹,我不是听皇上说已经封你做蛊妃了么!” 这一问可不打紧,秀梅愣了。 众丫鬟纷纷跪下,给蛊妃娘娘请安。在皇宫里,贵人都算不得一宫正主,皇妃可是实打实的主子。 三妹看着周围乌压压跪着的一片,以及楞着的秀梅,突然尝到了权利的味道。 三妹走上前去,抬起胳膊朝着秀梅的脸就是一下,啪,这一下甩出了三妹这几年来受她欺负凌辱的恨意,真心痛快!这一下是那样响亮清脆,而秀梅,红肿着脸,干瞪眼,没有丝毫胆量敢还手。 三妹大笑,笑的眼角出了泪花。 笑声贯穿整个玉妃宫。玉妃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谁啊,大清早的,闹什么?秀梅,给本宫死哪去了?” 三妹不听还好,一听,怒从心起,她揪着秀梅的头发拽一边儿去,就往里面闯。 进了内阁,只见小丫鬟扶着玉妃正穿衣呢,一见三妹,慌忙挡住胸口,气道,“好大的胆子,小小的奴婢,没有本宫的传召,也敢擅闯!” “娘娘,皇上今儿早上下了旨,特封马三妹为皇妃了。”小丫鬟回道,玉妃一愣,旋即冷笑道,“皇妃怎么了,贵妃又怎么了,秀梅呢,给我打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话说完,却并没有人上前,“秀梅,死哪儿去了!”秀梅这才小跑着过来,惨兮兮道,“娘娘,奴婢可不敢了,您瞧她刚刚给奴婢打的!” “喝,马三妹你真是长胆了!” “玉妃,马三彪呢?” “死了!”玉妃毫不客气! “你!”三妹的眼泪霎那就落了下来。“你怎么这般残忍!” “这就残忍啦?”玉妃披上外套,赤足走下床来,“我还没开始呢。”她用尖长的指甲戳三妹的脑门,三妹被她戳的后退了一步。 定联抱拳好生瞧着,他觉得好戏即将上演,三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当玉妃挑衅的反手拍打三妹脸颊时,三妹再也忍无可忍,她的脑海被怒火占领,她笑了,突然扭头对定联弱弱的说道,“阿定,帮我打死她吧?” 定联挑了挑眉,玉妃狂笑道,“马三妹,看今天谁死!”话说完拔出发簪,借助身高优势,就从上而下扎下来,但一晃眼功夫,三妹被一股神力推开,眨眼功夫玉妃的手被定联牢牢抓住,玉妃挣扎,奇怪了,她还没看清什么怎么就受制于他,还有,七八岁的个孩子怎会有如此力道。 秀梅拿起铁棍朝三妹抡来,定联离得距离有点远,他念了个决,一股气聚来,包裹住秀梅。打被下蛊以来,他这法力全失,自从三妹教了他气息大法,他的功力不仅瞬间恢复,而且还功力猛增。 但他觉察到失策了!他这猛然用法力,这些法力惊动了另一个东西!哦,不,或者说惊动了另一种生物。 他突然感觉到三妹身后那盆锦鲤鱼缸有问题,里面的生物源源不断的往外散发妖气来抵抗他,他心生一惊,这东西隐藏起来他竟毫无察觉!若不是这妖误会,兴许不会暴『露』。 他扔下玉妃,径直朝走去鱼缸走去,三妹却不知他的缘由,满脑子还是玉妃这个贱人,她拔下发簪,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抬手就要用力,玉妃一躲,拿起手中的瓷瓶就眼瞅着要打在三妹的脑门上,定联此时紧盯着紫砂鱼缸,手里也不闲着,从他手心发出一小束光来,玉妃手里的瓷瓶就到了他的手中,他克制着,慢慢走进紫砂鱼缸,突然鱼缸晃动起来,带动地面也震动起来,三妹和玉妃此时也看出问题来,停下动作,因为那鱼缸隐隐散出绿光,极其诡异。 “玉妃,你这屋里有什么东西!?”三妹急道。 “我哪儿知道!”玉妃吓得哆嗦想跑,三妹拦住她,她直得往后退,躲到屏风后,她比谁都害怕这鬼鬼怪怪,怎么能招惹这些脏东西呢! 定联走近鱼缸,小心俯视,竟是一条金黄『色』锦鲤。他伸进水里去『摸』那鱼,那鱼猛然一摆尾,一大池子水嘭了出来,定联躲开,那水直冲三妹、玉妃、秀梅这儿来,定联来救,一条硕大无比,宛如人两倍大小的鱼身从紫砂鱼缸里跳出来,与定联厮打起来。玉妃等人来不及躲,被水砸中,她被水的推力重重的撞在墙上,口吐鲜血,秀梅脑门子顶在柱子上就见了阎罗。 玉妃挣扎着起来,只见定联大手一挥,那妖怪的鱼鳃就被他掐住,众人正要叫好,那鱼嘴里喷出一口浓痰,直冲三妹面门而去,定联去挡,这鱼乘机就跳出宫门,蹭地上了房梁飞般逃走。 定联跳上房梁查看,那鱼片刻功夫无影无踪,他无心恋战,不知三妹可否受伤。他跳下房梁,进屋一瞧,傻了眼。 玉妃宫混『乱』不堪,家具物什摆设全都碎了,秀梅毙了命,玉妃娇嫩的脸上划了道大口子,很是吓人,其他众人不是伤就是残,唯有三妹,毫发无损。 他好奇的上下打量三妹,奇怪,这鱼怪法力高强,三妹竟然能在受它水击后毫发无损!这几日他与三妹朝夕相处,相处越久他越奇怪,这三妹吐纳气息不凡,毫无功夫却内力深厚,倘若知晓点手脚功夫,十个他也打不过!他隐约觉得是那吐息大法有问题,但可惜她记不全原文,教给他的也都是星点,即便如此他已受益良多。 第五章 大闹玉妃宫2 鱼怪的事儿后,三妹又狠狠地揍了玉妃一顿,玉妃才把马三彪的事儿交代了。当马三妹抱着哥哥的骨灰罐走出玉妃宫时,天正下着雨,她的心如刀割。 她看着毁容的玉妃,改变了主意,她不要玉妃死了,相反,她想要玉妃好好的活着,活着看自己惨淡的下场! 三妹咬着牙对哥哥道,随即大步离开。 定联使了个失忆的决,随即也跟着三妹快步离开了。 只剩下鲜红的夕阳和被现场吓懵的众人,玉妃拍拍脑袋,她只记得跟马三妹起了冲突,可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全部不记得了!她摇了摇头,小丫鬟过来说秀梅姑姑去了,玉妃难过了片刻,叫人赶紧埋了。她不仅伤心秀梅,还伤心自己的娇美容颜。小丫鬟说不行报圣上吧?玉妃猛拍桌子,想害我明说,这事儿你能说清还是我能说清!丫鬟们这才禁声。 是夜,皇上要在御花园大宴群臣,三妹心忧,宫中逃了一怪,她是否该禀告皇上? 定联安抚三妹,劝道,皇上虽贵为天子,却也终是凡夫俗子,如若捅到皇上哪儿去,必然又要掀起风雨,反而打草惊蛇。不如从百宝袋中掏出“追踪眼罩”来,兴许能找到那鱼的踪迹。 三妹高兴极了,这百宝袋这是世间至宝,真是什么都有! 她用定联的法子实验了一番,但那鱼却恍若凭空消失了,三妹有点沮丧,定联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放宽心。 中午,三妹心情不佳,只喝了一碗粥,逗弄着虫子,正要睡觉,外面丫鬟密塔进来报喜,说是祁贵妃为贺蛊妃新喜,送上珠宝三件。三妹正要翻看,外面丫鬟又来报喜,这一中午,她就没捞着休息,祁贵妃,德贵妃,惠妃,烨妃,禄妃以及呐贵人等等都陆续送来贺喜,三妹格外清点了一下,除了不在家的和玉妃,后宫嫔妃悉数来贺,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罗贵人。 傍晚,天还没黑,御花园就张灯结彩,宫娥太监们奔走忙碌,热闹极了。三妹早早沐浴更衣,画了个浓艳的妆容,待三妹收拾妥当,从屏风后走出来,定联一瞧,眼珠子都直了。 俩人到场的时候,除了几位贵妃,其他人都已入座。三妹耳力好,隔着十丈远,她听到禄妃私下对烨妃说自己狂傲,那意思不过是排场大架子大偏偏出身低,不过是个奴婢受了两天宠,就嘚瑟的不行巴拉巴拉。。。三妹回头看了禄妃一眼,俩人对视,禄妃竟笑的和蔼可亲,哼,天底下表面一套地下一套虚情假意的人真多。三妹剜了一眼,冷脸别开,她可假装不了,禄妃一愣,生硬地放下茶杯,很是尴尬。 很快皇帝携祁德二妃入园,定联眼尖,一眼瞅着祁贵妃眼眶红红,他动动三妹的胳膊肘,三妹看去,只见皇帝入座后,祁贵妃还在抹眼泪,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着黄金铠甲的中年男子领着祁贵妃入座,还不停为她试泪。 见皇上入座,群臣齐刷刷的站起来,跪拜万岁。 “恭贺陛下万寿无疆。” “免,朕近日听说西域战事再起,正忧郁此事,祁大将军主动请缨,愿为朕出征西域!”皇帝嘴带笑意,示意太监宣旨。 一个『毛』脸太监双手捧着圣旨走下高台,朗声念道:“祁孟,祁贵妃接旨!” 着金『色』铠甲男子携祁贵妃走到院中央跪下,此时祁贵妃早已没了哭意,反倒笑嘻嘻的。 “大佑皇恩,庇吾苍生。西域妖族,屡扰百姓,吾族替天行道,征讨西域。祁孟大将军,英姿雄威勃勃,替主解忧,朕心甚慰。朕特恩准祁为征西大将军,封一等公,世袭罔替,赏黄金万两。其妹自入宫以来,柔祯德淑,谨恭孝敏,故特晋升为祁皇贵妃,钦此。” 祁孟面带红光,上前接过圣旨。皇帝赶紧让太监搀扶着皇贵妃入座,笑道,“朕知你兄妹感情深厚,故朕特许在御花园给国舅送行,让你兄妹团聚一番!” “臣谢圣上隆恩。”祁孟举起酒杯,敬皇上后一饮而尽。 随后司仪请下旨意,司乐响起,几个歌姬上台献上歌舞。台下众臣够筹交错,酒彪子们酣畅淋漓。三妹无聊中,自斟自酌,不一会儿,脸就上了『色』,通红通红,就连眼珠子都被酒精熏红了。 皇宫的酒原来是这种滋味,像果茶,一点都不辣还挺顺口,三妹越闷越想喝,越喝又越闷,没一会儿就有了醉意。正发懵呢,耳边送来几下清脆的弦声儿,撩人心坎儿。循着这声儿探去,只见一个身姿曼妙半遮娇容的女子款款走上台来,周围瞬间安静了。 三妹屏住呼吸,这女子蜂腰**,肤『色』宛如玉脂,可惜看不到脸。 几声开场鼓,女子缓缓身动,曼妙的身姿在歌姬的歌喉里婉转扭动,三妹被吸引了,她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将舞跳的如此好,既优雅美观又妩媚多情。 她看呆了。皇上看呆了。定联也看呆了。 皇上看呆了是为美『色』所『迷』。 三妹看呆了是因为一阵风吹来那女子脸上的纱巾吹落,那样自然又极具风情。不过,讽刺的是,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三妹的旧相识,罗粉儿。 定联看呆了,是因为他看见了女子白袍上绣着一条金黄锦鲤,舞动中还隐约能看到那鱼在眨眼睛摆尾吧。 定联掐指一算,嚯的站了起来,没错,正是那条逃脱的鱼怪! 三妹这时也看见了,她想起罗粉儿曾有一款绣着黄莺的白袍,三妹直觉这是同一件袍子,处处都一样,只是黄莺换成了锦鲤。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定联动手指念决,三妹摁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我怕打草惊蛇,暂且静观其变,先按兵不动。” 定联只得收回决来,静立不语。三妹回头赏舞,脑中却算盘珠子提留啪啦的『乱』响。罗粉儿出身低微,以前从未学舞,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如此造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鱼怪用妖术帮了她!三妹越想越怕,这鱼怪到底想怎么样?太奇怪了! 唉,自己何苦多管闲事,只要那物不伤及自己就可以了不是?!仇已经替哥哥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三妹填了口酒在嘴里,她安慰自己,可是当看到皇上把罗粉儿揽入怀中的时候,她的心是那么苦。 她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是那种随遇而安的『性』格,曾经吃过的苦都忘了??不,没忘!三妹打了个酒嗝,暗暗发誓自己要活的痛快些,三妹看着罗粉儿,怨恨依然困扰着她,当时玉妃为恶,罗贵人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了,还有一害未除呢! 三妹想去质问罗粉儿,可是皇帝与罗粉儿宛如连体婴儿,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痛快,脑海中浮现哥哥的容貌,她掩面而泣,定联抵上手巾让她试泪,她站起来扭头就走。 这天的月亮格外的圆,她的鞋底高不合脚,再加上醉意上来了,就有点『迷』路了。定联也不帮她,只静悄悄跟在后面。胃里有点反,她弯腰去吐,把定联好一顿恶心,就这破酒量还喝酒?! 第六章 八么七琼钉1 三妹吐完就坐在地上喘气,定联嫌恶地掩鼻,躲在一旁。 就在这时,灌木丛中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一会儿,从里面钻出一个女娃,丫鬟装扮,鬼鬼祟祟,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听到身后有声响回头看,定联赶紧念了个决,带三妹瞬间隐身,女娃啥也没看到,东张西望了一番,匆忙跑开。 三妹掏出上次的追踪镜戴上,这次不比鱼怪那事,很清晰,只见女娃左拐右拐,一翻身上了梦升宫的梁。三妹大赞好轻功,定联一听,好奇心起,急得跳高抢镜子。三妹笑着递给他,他定睛一看,脸『色』就不好看了。三妹奇怪,夺过来一看,只见那女娃正将七颗形状奇特的大长钉子钉入房梁,铿铿锵锵,幸好屋里没人。 “这皇宫里的人心真是阴暗啊!”定联叹道。 “怎么了?!”三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那是谁的屋?”定联问道。 “知道啊,罗粉儿和呐贵人的屋儿啊!粉儿住西阁,这应该是罗贵人的房梁。” “八么七琼钉是专门用来钉棺材的,据说这钉子按方阵定在房梁上,有压胜奇效,能阻隔生气,让人半年以内『性』命休矣!而且,种上就休想拔除此物,除非种的人鬼火焚身。” “这么狠?!”三妹以前在浣衣局的时候听说过那女娃,她可是跟着春听干活的,而春听正是德贵妃的大丫鬟。“鬼火是什么东西?” “鬼族的圣火!鬼族的头儿原本干过地狱的阎罗,后来跟仙界,佛祖的关系都不大好,就被贬了,他一怒之下就跑到人间创立鬼族。世间鬼蜮魍魉,一部分归地狱阎罗管理,剩下的那部分就是鬼族的了。” “那这女娃是跟鬼族有关系咯?” “也不一定,我在德贵妃宫里见过此女,德贵妃必然是跟罗贵人生了嫌隙,故下此杀手!” 两人又消了会子酒,觉得时间不早了,就回酒桌旁,此时台子上正唱着《哪吒闹海》的京戏,三妹定联老老实实坐下嗑瓜子。 此戏唱罢,皇上有了疲相,一挥手, “祁爱卿你喝的可痛快?”祁孟赶紧叩拜皇恩,嘴里说着吉祥话,皇帝打了个饱嗝,拉着祁贵妃,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朕明日还有早朝,你们都歇了吧!” “且慢!” 罗贵人走上前去,盈盈拜下,那小模样,别说男人,三妹都恨不得上去搂搂。 “罗贵人,何事?”皇上散开祁贵妃的手,笑着上前扶她起来。 “陛下,臣妾近日小产初俞,与呐姐姐『性』格也不大相合,那天去佛堂上香,听小僧尼说臣妾属水,为阴,不能居阴位,否则祸事不断,他替臣妾卜了一挂,说臣妾已经受了阴克,最好能与马姐姐互换一下住所,马姐姐属火,阳『性』,能克阴。这样才能保佑臣妾。而且也对马姐姐好,火太旺有损马姐姐寿限,居阴位则安之。”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本就醉醺醺的懒得过脑子,眼前美女讲的好听,岂有不准之理,于是爽快答应。 三妹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就撤了席,众人一见皇帝走了,也都纷纷起身离去。 三妹要去追皇帝,定联拦住了她。 “算了,事已如此,莫惹是非了。” “不行,他们都合着伙算计我呢!”三妹气道,原以为德贵妃针对的是罗粉儿,现在她怀疑这是俩人合伙加害自己! “你想多了!要是德贵妃想害的是你,就和罗粉儿联手了,不会偷偷趁没人时办这事儿了。不过,罗粉儿肯定是知道八么七琼钉的事儿了,否则不会这么巧跟你换住所!” “是不是那鱼怪告诉她的?” “可能『性』很大,看来我们要尽快解决此物,它绝非善类,至少对我们不利。” “哎呀,我现在只想先解决八么七琼钉,我可不想倒霉。” “我没有办法,鄙人只是一个蛊族的法师。” “那怎么办?” “当务之急,先抓住那鱼吧。” 两人沉『吟』半响,定联自己行动去了,三妹沮丧地回到景阳宫,刚进院儿,罗贵人的大丫鬟洛洛已率众人来撵人了。 “蛊妃娘娘,我家贵人身子虚弱,让我过来先给她铺上炕,她一会儿就过来,不占贵人您的屋子!”洛洛宛如在自己家,一副当家主人的模样。 “你家主人现在何处?” “她是主,我是仆,咱可不知道!”洛洛口气很冲,推开挡在前面的丫鬟就往里走,那架势仿佛是来搜查的。 三妹正要与她纠缠,定联气喘吁吁的跑来,满头汗哒吧嗒吧往下落,他抓起三妹就走。 跟着定联跑,耳边的风飕飕的吹,周围的场景瞬间移动,三妹刚有点头晕,定联停下了。 三妹瞪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定联乐呵呵的看着她。三妹转过身来,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俩人面前,是上次三妹摔落的绿水湖,湖前边躺着的正是那条显了真身的鱼怪,呵,好家伙,二米长一米半宽的金『色』锦鲤,五个眼珠子,五花六『色』,满口獠牙,很是惊悚。 “这就是那鱼?” 定联点了点头,擦擦脑门的汗,狡猾地笑道。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想先听哪个?” “先听个好的压压惊吧!” “这皇宫可真是热闹的地方啊!三妹,这些妖怪可不是针对我们的!这鱼禁不住打,都告诉了我。天底下有一颗能直通天界的异域珠,就藏在皇宫里。鬼族和妖族都在找这东西,不甘咱的事儿。德贵妃是鬼族的人,其他人不知。” 三妹惊呆了,这也算好消息?这皇宫可真是卧虎藏龙水深三尺啊! “那坏消息呢?” “这鱼不是罗贵人衣服上的那条!” 三妹听罢,重新理了理思路,蒙了,这都什么神逻辑啊,好消息不好,坏消息不坏,她也真是无语了! “阿定,这算什么坏消息!” “你傻啊三妹,罗贵人可跟你有过节,她要是跟妖族联手,咱处境可不妙啊!” 三妹觉得有道理。 “那咱跑路吧!” “妖族的耳目之众超过你的想象,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它们也有本事抓到你!” “那怎么办?寝宫回不去,又跑不了!这不是让我等死么?!” 定联把那鱼怪定住,念了个决,那鱼就渐渐缩小,最终跳入定联的掌心,被他收入囊中。 三妹急得都快疯了,这人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有心情捉妖呢! 定联抱拳支着下颌思考着,不知道的人会觉得这小孩子也忒小大人。 定联眼珠一动,笑道,“我倒有一计!” “快告诉我!!” “西域是妖族重地!征讨西域架不住会重伤妖族,祁孟将军若是与这妖族有联系,断不会主动请缨,陛下本就犹豫不决,所以相反,他会努力说服陛下打消念头。” “嗯,有道理。可是你想说什么?” “这也就是说,祁贵妃不是妖族的人,更不会和妖族的人同流合污!所以,当前之际,可投祁贵妃麾下自保!你献上宝物,暂借她的寝宫小住不就行了?” “哎呀,这可不巧。皇上说了,祁将军征西,可能打个三五年,怕他俩兄妹思念成疾,特别恩准祁贵妃回家省亲呢!酒席散了,人祁贵妃就跟着祁孟走了呢!”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据我所知,你还没给马三彪下葬呢,不妨选个好地方,我看祁贵妃省亲的地儿就挺好!” 三妹感动的点了点头,对定联投以热切的眼神,她拍拍定联的肩头,热泪盈眶。老嬷嬷真是命中贵人呐,竟把定联这无价宝留给了她。 就这么办! 第六章 八么七琼钉2 三妹去皇上那儿请旨,皇上此时正跟罗粉儿蜜里调油,哪儿有空搭理她,痛快的允了。 从养心阁出来,三妹心中难过,皇帝真是多变,前两天还恩爱两不疑,今日就把心送他人! 定联跟在她的身后,沉默不语。 经过坤宁宫,三妹耳力好,听到里面有野兽悲鸣的声音。 坤宁宫是皇后的寝宫。皇后信佛,里面设立佛堂。早些年皇上与皇后琴瑟和鸣,从前年因皇帝偏宠悯皇贵妃,俩人生分了许多。 太后病了以后,回慈悲山休养生息,怕有什么幺蛾子,就同时带走皇后和悯皇贵妃陪驾。 所以,坤宁宫空宫多年,里面早就荒芜了不少。 这两年,传说这儿早就成了鬼屋。 所以当三妹提出想进去看看的时候,定联脸都青了。 “多事!”他摇头叹息,却架不住三妹撺掇。人站在坤宁宫院中,冷眼旁观三妹到处溜达。 “真想不到,这么一只瘦鸟竟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三妹蹲着喂一只还没长『毛』『乳』鸟。 三妹仰望旁边这棵大梧桐树,这坤宁宫不大,院子中间却有一个比平常高的多的梧桐树,很壮观。 “阿定,这鸟可能是从这树上摔下来的。”三妹眯着眼搜寻鸟巢,被太阳恍的眼疼。 “哼,那可不得!鸟不可貌相!”定联阴声阴气,离那鸟远远的。就连那三只虫今天也特殊情况,躲进了定联的头发丝里,再没『露』面。 “你过来看看呀,多可怜。” “我们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你今天好奇怪,你不舒服?我还想进去看看佛堂呢。” “那你去吧,我走了!”定联说完就快步离开,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里,这感觉竟像是落荒而逃。 三妹把鸟揣入怀中,它这幅样子真怕活不了,她要养几天,等它大了就放生。 没了定联,三妹心里没底,也不敢再溜达,关上坤宁宫的院门,小跑着离开了。 好不容易撵上定联,俩人一合计,该拿的东西就没离过手,该在一块儿的人就没分开过,索『性』直接走吧。 就这样,俩人溜溜达达就出了宫门外。 天还是那个天,云还是那片云,心情是不一样了。 定联哼着小曲,乐哉悠哉。 可能感应到了三妹的好心情,就在这时,三妹怀里的小『乳』鸟钻了出来,叽叽喳喳,就要展翅高飞。 定联眼尖,瞅着了,眼瞪得猛大,极其愤怒,活像要剥皮,他一激动差点崴了脚。 “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定联尖叫道。 “我照顾它两天就放生!”三妹一把护住鸟儿,就像老鸨子护送小鸡仔似的。 “我去!它还用你照顾!”定联反了个白眼,话里有话。 “怎么了这事?” “怎么了?哎,三妹,这是只凤凰啊,我是蛊族的,属虫的啊,凤凰叫一声我都浑身不得劲啊!更别说蛊王这三只实实在在的虫子!那天的梧桐树是凤凰栖身之地,它看起来惨兮兮是人家刚刚浴火重生,人家好着呢!你多管什么闲事?” “啊,这样啊,我不知道的,那我现在把它放生吧?”三妹听明白了,揪出鸟儿就想放走,可它仿佛意识到了三妹的想法,浑身宛如打了油,从三妹手心滑落,再往三妹腰间逃逸,看见腰里别着的百宝袋,跐溜就钻进了百宝袋。 三妹伸进去抓,非旦捉不到,反而被它用喙捣了一下,定联拦住了她, “算了,看来它还是愿意跟着你,它要是不出来你也拿它没办法,只是留意蛊王莫被它吃了就行。” 三妹这才作罢,继续上路。中午在一处驿站打了尖,没休息继续赶路,下午就到了祁府所在的镇街。 三妹此时是饥肠辘辘,累的是前胸搭后背。定联也挂了相。热闹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今儿是个集,市还未下,俩人挤在人群里往前走,耳边响起小商小贩的叫卖声。 “龙耳的包子刚出屉啊!”一口陕北腔。 “龙耳的包子?”定联竖起耳朵,好家伙,他见多识广,也从没听说有龙耳包子! “那我们进去尝尝?”俩人一拍即合。 这是一间门脸儿不大的铺面,门口有杆旗帘,上面画了条龙,写着龙耳二字。门框子上挂着蒜和辣椒,门帘子是深蓝『色』的,朴素却十分干净。 打帘子往里走,喝,门脸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十来张长桌,二十来对长板凳,却只有一个客人。 此人穿着一身黑,戴着毡帽,眼前摆着七菜八碟,荤多素少,自斟自酌,他听见有人进来抬头望了一眼,三妹一惊,这要说是张人脸都憋屈了他。满口的豁牙,鼻子是歪的,一半眉『毛』有,一半眉『毛』没有,右脸颊长了三颗豆大的大痦子,左边脸上的疙瘩化了浓,往外留着鼻涕似的浓『液』。 再看掌柜的,站在柜台那儿,手里不闲着,对着账本,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珠子,面黄肌瘦,宛如大病初愈,一脸愁相。 “客官需要点啥?我们这儿有刚出屉的龙眼包子。煎炒烹煮您往墙上看菜单。”掌柜的把汗巾子往肩头一搭,自己过来招呼客人。 “要两屉龙耳包子,再烧几个拿手的菜,上两壶烧酒。先给我们上壶热茶,渴了。” “好嘞。” 俩人坐下,待喝上热乎茶,这才舒匀了这口气。 没一会儿,掌柜的就把菜上齐了。三道荤菜,两道素菜,一道汤,看起来凑合,这俩人饿惨了,卷起袖子风卷残云。 这吃相,看见的真能怀疑这是哪路的穷鬼,看起来衣冠楚楚,吃起饭了,乞丐都比这俩人文雅多了。掌柜的继续算着账本,摇了摇头。 吃了半晌才想起包子来,俩人掀开笼屉,一股热腾腾的膻气扑面而来。包子外形特殊,娇小玲珑,只有铜钱大小。皮薄得能看见里面的肉馅儿。定联夹了一个往嘴里送,吃到一半吐了出来,然后挨个儿夹开检查,三妹瞧着他筷子,奇道,“哎哎哎,干嘛呢,有你这样吃饭的?” 定联不搭理她,朝掌柜的嚷道, “掌柜的,你这是龙耳包子吗?” “是啊,全备居镇没人不知道我是包儿刘荣,我卖的龙耳包子!” “这是什么馅儿?” “白菜羊肉。” “那龙耳呢?” “啊?客官啊,您误会了,龙耳包子是祖上留下的老名,再说了,天底下哪有龙耳?龙没有耳朵!为什么说龙没有耳朵呢,是因为龙司风雨,它在天上司雨,雷声阵阵,不直接聋了?所以龙是没有耳朵的。” 定联觉得自己被骗了,讪讪的,三妹笑的前仰后翻,俩人又说笑了会儿,吃饱喝足,就要结账,一『摸』口袋,俩人都瞪了眼。 俩人出宫匆忙,都忘记了捎带银两。 第七章 更换寝宫1 定联怯生生的问道,“掌柜的您看能不能赊账?” 这一问,掌柜的还没搭腔,在一旁吃喝的黑衣男跳了起来。 “没钱押物,没物押人,没人押命!”他剔着牙,吊儿郎当的。 “这位兄弟,我们过来寻亲访友,走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值钱的宝贝,出门在外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南门外的将军府有我们的朋友,待我们去要来钱财,必然奉上!”定联道。 “哼,我管你跟谁攀亲戚,我实话告诉你们,这瘦老头欠我一屁股饥荒,他没钱,那怎么办?他得给我赚呐是吧?我天天儿在这等着,所以,别跟我说没钱!”这人歪戴着帽子啪嗒着鞋,一看就是臭流氓,掌柜的不吭声,更长了他的气焰,他『淫』邪的打量着三妹,摇晃着走上前来,伸手要『摸』,“要真没钱,我看这小娘子挺不错的!” “你算干嘛滴?”定联暴脾气上来了,拍了桌子,但他忘了自己的模样,人家自然不会把一个七八岁的娃娃放在眼里。 那人上来就要给定联点苦头尝尝,这招式在普通人那儿早就见了血,可定联是什么人,单手接住了大汉的砂拳,再一用力,就听见大汉的惨叫声和骨裂声。那掌柜的大喊痛快,一脸的惊喜。 那大汉见打不过,扭头就跑,临出门子,嘴里喊着,“有种别跑!” 定联正要撵上打死,三妹拦住了,何苦惹事。 这时,打从后院跑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嘴里喊着嚷着,“你们俩快跑吧,别再祸害了你们!”话说着眼眶子就红了。三妹仔细看她怀里的女娃,两三岁的模样,可爱极了,可就是头有点大,呆呆的样子。 原来,这『妇』人是这掌柜的闺女,本已经出嫁了。可夫婿经了事儿,下了大狱,判了斩监侯。她活不下去,就回娘家了。没成想,仇人上门闹事,伤了孩子,好好的一个女娃,已呆呆傻傻的了。可仇人还不甘心,非说欠了他们三千两,天天来搜刮脂膏,还不让关门。 “你们怎么招惹上这仇家?” “哎,都怪我女婿,他原本是吃皇粮的,衙役,他是个老实人,可就是太实在,得罪了县太爷的小舅子。” “那他们就要往死里整你们?” “好像是某一次说话我相公不小心听到了,他们办的那事没办成,就非说是因为我相公告的密。平时我相公为人正直,不会溜须拍马,他们早就看他不顺眼。” 三妹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好可爱,她的倔脾气上来了,她非要主持这个公道不可!!! 她『摸』着孩子的脸,心疼的不得了,好好的一个娃娃,就这么毁了?这孩子不知发生了什么,手里紧紧攥着两块儿线团子,歪头闪着大眼睛看着她,一笑,『露』出小小的『乳』牙来。 三妹紧紧的搂着那孩子,突然周围发出一束强光,这束强光刺进她的眼睛,好痛,她忍痛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世界变了。自己正身处风景如画的山坡上,草皮上躺着的正是那孩子,远远的走来一个身披彩霞散发微弱银光的少女,款款走到她的身前,盈盈一拜,张口说话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正要询问,脚底一滑,她仿佛失重落下,落了好久,直到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床的天花板。 原来是一场梦。 这梦做的奇怪,那么真实,似曾相识。 她动了动身子,翻身起来,定联按住了她。 “别动,三妹,你醒了?” “啊,这儿是哪儿?” “将军府。” “我们怎么这就到这儿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记得发什么事了?” 三妹摇了摇头。 “你给了那人钱之后。。。” “我给了谁钱?” “你这事儿也没印象了?” “我就记得我抱着孩子。” “你抱着那孩子,眼就直了。我去喊你,突然你身上就起了火,一靠近你火苗就往上窜,过了一会,火自己灭了。你和孩子安然无事,尤其是那孩子,精神头大好,完全没有呆傻的样子了,看起来全恢复了,直喊妈妈呢。” “真假?这么吓人?我一点都记不起了。后来呢?” “更厉害的在后边儿,那女娃脑子好了后只跟她妈妈,不跟她外公,一跟外公抱就哭,那时你就说,他外公患了恶疾,必死无疑,身上有股腐臭味,如何让人亲近?当时你的模样特严肃,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定联诧异的探寻她的表情,依然一副什么也不记得的样子,定联继续说道,“说时迟那时快,你的掌心对着那掌柜的就是一道金光,只见那掌柜的痛苦难忍,浑身抽搐,突然跪地上呕吐起来,这时一块儿血疙瘩从他的嘴里掉了出来。原来这血疙瘩就是那病元,老头瞬间恢复了精神,女娃也肯亲近了。再后来,那人抄家伙带着一群人又来生事儿,说来也神了,你手一挥,那血疙瘩竟然变成千金万银,流氓们眼都红了,争抢了起来,彼此大打出手。 待那地痞流氓留下债务书,一哄而散,你伏在我背上就昏了过去。我索『性』背着你就奔了将军府。祁贵妃人不错,安顿好你,你这就醒了。哦,她刚走没多久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妹,说实话,这些事超过了我的解释范围,我觉得你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一开始,我见蛊王听命于你,以为你是蛊女,后来发现好像不是,因为没有哪个蛊女敢靠近凤凰!凤凰乃仙鸟,能食百虫,它竟然跟随于你!这次之事,你竟然能点石成金,障眼法用的收发自如,我感觉你大有来头!” “怎么可能!” “你好好想想。。” “真的不可能!” 定联沉默了。他趁三妹睡着时,从百宝袋里取出通天宝镜,检查过三妹的肉身。这通天宝镜能看穿元神,毫无半点藏私,妖鬼无形。可他从三妹身上什么也没发现。 第二日,三妹去祁贵妃娘娘那儿请了懿旨,祁贵妃倒也没大难为三妹,还允了她可以先住在她的溢福宫。当然,这是看在三妹拿来万两金银来做军饷的面子上。 第七章 更换寝宫2 三妹两人第三日就回宫了。 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换寝宫。 去跟皇上请旨,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俩人好生亲近了一回。 相处以来,三妹越来越对皇上有异样的感觉。后宫佳丽三千人,雨『露』有限,皇上的身心精力有限,她越来越贪心,想独占一切。 可是,她的对手太多了。 夜深人静,皇上拉着她的手躺着聊天,门外传来丫鬟的报声。 “启禀陛下,罗贵人娘娘心口痛的『毛』病又犯了,想请陛下过去『揉』『揉』!” “叫御医了吗?” “宫门下了,只能等明日了,贵人说陛下『揉』『揉』就好了。” 皇帝有点不耐烦,看着他左右为难,眉头深皱,三妹心软了。她拍了拍他的手,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皇上赞许的看着她离开,沉默的送走她的背影。 罗粉儿,我把爱人先让你,咱俩的账,慢慢算! 通往养心阁的长走廊上,蛊妃和罗贵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个进,一个出,擦身而过,眼神交汇,都是旧相识,却是雷光闪电。 从养心阁出来,三妹没有回寝宫,她直接奔了藏书坊。起先让丫鬟给定联捎了信儿,三妹还没到,定联早就侯在门外了。 三妹掏出从皇上那儿要来的钥匙,慢慢打开挂在门上的大锁。三宫六院都有太监宫娥进出,没看见哪个地方用了锁。这里是唯一一处。 拉开渡了金的铁门,俩人鱼贯而入。 书阁里常年亮灯,这灯都是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但与门外相比,光线骤暗。整个书阁没有一扇窗户,却并无憋闷感。 书阁很大,分上下三层,由木梯连接,每一层分九区十一类书目。三妹大致数了一下有八万六千本。 俩人每个区每本书仔细翻查,寻找当时罗粉儿偷出的那本教运气的下卷。 各类老百姓看不到的佛法经书,儒学典籍,历史笔录,天文地理等等,三妹俩人仿佛徜徉在瀚海星空中。 工作量太大,可是那本书对于他俩太重要,那怎么办?找呗。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书阁,俩人才刚刚查完第一个书区。俩人咬咬牙,加快速度,早膳没吃,午膳回去吃了一顿饱的,晚上就当故意饿一顿,整整一天两夜,三妹俩人终于查完所有的书目。 三妹从楼上下来,与在一楼的定联汇合,定联正期待的望着她,三妹摇了摇头,定联失望极了。 俩人又困又累,再加上负面情绪,都有点支不住了,索『性』回寝宫补觉。 整整睡了一下午饱觉,晚上正用着膳,梁太监来传旨,说是皇上翻了蛊妃的绿头牌,让她侍王伴驾。 三妹心里美滋滋的,赶紧梳洗打扮,定联瞪她,瞧你那不知羞耻的劲儿,让她矜持点,她那顾得上,乐呵的上了轿直奔养心阁。 可定联刚吃完,正剔着牙,就看见三妹被人送回来了。 三妹下了轿,一脸黑线,小太监们也不要赏,赶紧走人。 “怎么了这是?” “别提了,又是罗粉儿抢了我的恩宠!” 定联听罢大笑,笑出了泪,我说你别嘚瑟不是,他笑着笑着停下了,原来三妹的眼泪下来了。 三妹不说话,自顾自抹坐那儿泪儿。 定联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杵在一旁。 哭了一会儿,定联建议既然没事再去查查那书阁,再者换换心情。 三妹点了点头。 俩人再次回到书阁。 定联背着手,东转悠西溜达。 三妹也觉得这书阁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但又想不到是哪儿奇怪。 这时,定联注意到书阁木梯的最后一阶与地砖的契合有点奇怪。人的注意力真是强大,当俩人不再关注摆在那儿的那些书时,竟然发现了好几处可疑的地方。 定联变了戏法,手里多了个小型钉耙,沿着木梯翻开地砖。 翻了五六块,并没奇怪之处。定联略一犹豫,突然用钉耙猛击已将地砖翻开的地面,力气之猛声音之大下了三妹一跳。 击打声贯彻整个书阁,传来回声。定联敲完最后一下,地底下有很大的碎裂声传来,俩人预感不好,赶紧后退。碎裂声越来越大,地面开始出现裂纹,俩人匆忙后退,裂纹紧跟其后,突然,碎裂声变小了,过了一会儿停了。 定联和三妹各舒了一口气,对视一笑, “还好没事。。。” “噔!”三妹话没说完,地面猛然塌陷,俩人掉了下去。 地洞很深很大。俩人跌落的地方是地洞的入口。 从石阶下去,就是一条隧道,往东蜿蜒而去,走了两公里,就是一出别有洞天的庭院,有山有水,瀑布飞流而下,因为还在地底下,没有阳光,一颗比之前都大的紫『色』夜明珠嵌在山顶的石头上,宛如白日。 庭院里有一个小亭子,亭子旁有几个箱子,嘿,那大箱子比人还高,有两三个箱子打开了,里面全是书,有几本书落在地上,翻开了。亭子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歪在凳上读书, 俩人走近了,少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真是个美丽的女孩。 哎哟,三妹的头发被三只虫狠狠地拽了一下,虫子们发出一声惨叫。 “你好!”女孩放下书本,打招呼道。 “你好!”三妹走近了道。 “快请坐,看你脸『色』不好。” “哦,刚才头发扯着了,痛。”三妹坐下,回头看定联,只见定联直冲她使眼『色』。 三妹打了个机灵,突然警觉了,是啊,这姑娘从哪儿冒出来的? 三妹正要询问,那姑娘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看来是饿了。 “肚子饿了?” “嗯嗯。”少女点了点头,“闻到糕点的味道。” “好鼻子!”三妹想起上次装了两盒糕点在百宝袋,掏出袋子探身去搜找。百宝袋东西很『乱』,三妹左翻右找,口开的太大,一柄照妖镜掉了出来,不偏不倚,从三妹这个角度正能看见少女的脸。 三妹默不作声的收拾好百宝袋,递给少女一个翠云轩的糕点,又回头扔给定联一根捆金绳。 少女一看食物就红了眼,急急的打开,哇,十三『色』的福喜膏,翠玉酥,八甲块。。。惊喜的表情停留了两秒,转为失望的神『色』,“我最不爱吃这东西了呢!”她把盒子扔到三妹的眼前。 “尝尝,可好吃了。” “我不要,我要吃肉。” “我可没带肉。”三妹站起来,往后走了几步,手里拿着降妖除魔令。她看起来很轻松,但谁都不会知道当她从照妖镜里看到少女的本尊时激动的心情。这是一只硕大的蜘蛛。 少女歪着头朝她笑,她猛地把降妖伏魔令扔过去,那少女就显了真身,瞬间变成了一只惊悚的大蜘蛛。 原来,这本是书库的隐秘藏室,多年来一直用封印与世隔绝。藏室里的书都是关于修仙练法的,里面的本来有一只小蜘蛛,可时间一长,被这书熏得开了窍,修炼的不得法,成了精,满肚子的仙绩,可就是成不了仙。 那妖精万分凶残,降妖令奈何不了,却远远的受了定联一剑,妖精吃痛,一只长足朝三妹去了,重力之下竟从小腹贯穿,三妹吐出一口鲜血。 定联大惊,慌忙跳上前来,扔出捆金绳,绳子飞起,束住蜘蛛的身体,定联趁机一剑劈下,这蜘蛛无力去挡,竟被劈中,身子顺着劈痕剥开来,三妹躺在它身下,被它制着无力脱身。 那蜘蛛发出呻『吟』声,肚子继续炸裂开来,从它裂开的肚皮处,不断淌出一些银『色』浓『液』,竟顺着它的那条腿直接流进了她的肚腹。 三妹惊急,疯喊定联。再说定联那边,蜘蛛力大无穷,一脚踢开定联,喷出一口白丝将他牢牢困住。 它撑开捆金绳,另一条腿就要直取三妹的命门。 就在这时候,三妹耳边传来嗡嗡声,那蜘蛛停下了动作,四处寻找。 是三只虫,三妹狂喜,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救我。” 蜘蛛发出悲鸣声,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虫子们从三妹的耳边飞起,那蜘蛛去砍,虫子们轻巧躲开,这时,蜘蛛仿佛被定住了,虫子们开始猛烈攻击它的脑袋,没两下,它的脑袋像西瓜般裂开,一颗金『色』的珠子它的脑浆里落下,碰巧三妹张口平躺在下面,那珠子落得快,三妹来不及反应,就落入口中直入胃肠。蜘蛛巨大的身体像山嘣一样垮了,倒塌在地,三妹拔出它的腿,只见腹部伤口触目惊心,她忍着剧痛想挤出浓『液』,却发现徒劳无功。 三妹趔趄着去墙上解开定联。发现墙上有字。 定联摘下身上的白丝,三妹坐地上,从百宝袋搜找治病的草『药』。 “墙上写的什么东西?”三妹问道,把草『药』递给定联,定联轻轻敷上,肚痛即止,伤口竟在眼下慢慢愈合。 “它的生命历程。它本是皇宫里小皇子们启蒙书房房梁上的一只小蜘蛛,寒来暑往,它每天都看皇子们识字,开了窍,一次偶然,它外出游玩,看见藏书阁在建,好奇心起,就进了这地府,谁知待要出去,师傅已封上洞口,它就被困在了这里,一困就是三百年。三百年里,它与这些书相伴,这里的书籍都是练仙大法,时日长了,它竟能通仙法,日积月累,大有进益。只不过仙法积聚在腹中,因无人指点,无法开化。” “好可怜。” “是啊,你不仅杀了它,还吸走人家的仙绩,吃了人家的元丹,你算不算恶人?” “那个金『色』的丹丸是它的元丹?”三妹觉得浑身燥热。 “应该就是。” 三妹心中有愧,“那我们把它好好安葬!” 俩人把书全部收入百宝袋,将蜘蛛埋好,再收拾好碎裂的洞口和地砖,用法术略一变化,地砖完好如初。 俩人回到寝宫,疲倦不堪。三妹浑身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腹部如刀搅,难受极了。定联也内力损耗严重。俩人各自回屋睡觉。 第八章 国母归来1 天还没亮,宫里就热闹了起来。隔壁主殿有仓促的脚步声进进出出,很是吵闹混『乱』,看来是祁皇贵妃回来了。三妹翻身还想再睡,被丫鬟们唤醒。 “这是怎么了?”三妹睡眼惺忪,问道。 “回禀娘娘,本来定下月祭天大典,听说皇贵妃娘娘的兄长明日出征,皇上临时决定提前祭天,普天同庆。” “哦,原来这样。” 丫鬟们上前替她梳洗打扮,定联抱着睡枕打着哈欠到她这屋,三妹笑他一场,打发他回去再睡一会儿,等她梳洗打扮完还得好一会儿呢。 一炷香功夫,三妹顶着一身的翠瑶环佩,领着定联及丫鬟们,去祁皇贵妃屋请安。 皇贵妃也正忙着梳洗打扮,哪儿顾得上跟她穷寒酸,只是嘱咐她早点去,毕竟位份在那儿,摆谱的事儿留给他人吧。 三妹从寝宫出来,天微微下着小雨。定联意见很大,这样的天气不适合祭天,只适合睡觉。 去宗庙的路上,有一条羊肠小路,不管是皇帝还是低等奴才,骑马的下马,乘轿的下轿,因为此路狭窄,只能通行一人。 前面就是这条羊肠小路,却站了一群人。走近一看,原来是玉妃和罗贵人狭路相逢,正在争谁先过呢!气氛有点凝重,俩人都面带杀气。 “玉姐姐,这条路你先走了这么多年了,这次就让给我吧。”罗粉儿皮笑肉不笑道。 “粉儿妹妹,咱俩谁跟谁?来,姐姐我敬你一杯。”玉妃看似毫不在意,面巾上的双眼狡猾的转道。“这是西域特『色』琼浆,尝尝。” 定联杵了杵三妹,暗示给罗粉儿的那杯酒不对劲。 罗粉儿并不接酒,看见三妹,努了努嘴,笑道, “臣妾可受不起,不如给蛊妃姐姐吧。” “你们这是干嘛,怎么都不走了。”三人回头,原来是欧阳曼。三妹庆幸,这人来的及时! “你怎么来了?”罗粉儿皱眉。 “哼,你都可以来,我怎么不能来。”欧阳曼道。 “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们小姐才封了近侍女官,德妃娘娘就请下了恩旨,封我们小姐为春嫔。” “是嘛,来,正巧了,喝杯酒庆贺一下呗。”罗粉儿接过酒来,递给春嫔。玉妃犹疑了一下,终究没说话。 春嫔得意的笑了,接过酒来一饮而尽。而后也不理众人,直接从羊肠小路过去。 玉妃斜了罗粉儿一眼,一脸不高兴,拂袖紧随其后。 罗粉儿见只剩三妹一人,并不急着走,反而仔细打量了一眼。 “宫里鱼龙混杂,想不到你还活着呢?” “大仇未报,不敢去死。” “少去皇上那儿溜达,否则让你死的难看!” “哼,谁死还不一定呢。”三妹懒得和她周旋,先走一步,兄长的事儿还没算完呢! 罗粉儿见她对自己如此瞧不起,心生不满,伸手去扯,她有鱼妖之力助,本以为拉三妹宛如拉三岁婴孩,没想到竟失手了。 顾不上吃惊,罗粉儿紧随其后。俩人一先一后,过了这条小路,视野开阔起来。只见几队人马浩浩『荡』『荡』位列两班。 嫔妃按位次排先后,三妹找位置站好,定联站在皇亲序列里,对着三妹挤眉弄眼,三妹摇了摇头,不懂他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人基本到齐了,三妹看见皇帝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大红『色』礼服的『妇』人,深『色』庄严,很是尊贵。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宫国母。 也是,祭天大礼皇后岂能缺席。 司礼太监高喊着祭天大典开始,司乐太监指挥奏乐班子,场面隆重威严。 然后是皇帝上头香,礼成后皇后率后宫上香磕头,以及百官叩头祈福。 一道道程序走下来,三妹偷偷数了一下,自己已经磕了三十个头了。 突然,众妃中有了小小的『骚』动,有人发出尖叫声,司乐声停下了。 “出了什么事?”祁皇贵妃厉声问道,关键时刻发生这样的事,这也太不吉祥了。 “回皇后娘娘,春嫔她。。。”小丫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 回事的小丫头哆哆嗦嗦,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一个嬷嬷跑过来凑在祁皇贵妃的耳边说了几句,祁皇贵妃一副震惊的面孔,她快步走到春嫔那里,人群纷纷散开一条路来。 只见那春嫔浑身腐烂,烂肉里面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钻来钻去,十分瘆人惊悚。 祁皇贵妃差点晕倒,这是什么东西?! 没人回答,皇帝皇后两人正伫立在高台上,他们也都听到尖叫声,正静静等着回禀。 就在这时,人群里发出一个很清脆的女声,因为空气氛围紧张安静,掉根针都能听的清楚,那女声的口齿清楚,在场的每一位都听到了。 那女声歇斯底里地喊着,“春嫔被人下蛊了!!” “胡说!”祁皇贵妃命人捂住她的臭嘴,西征在即,她不允许任何不理想的预言或者现象出现。“来人,把春嫔和她都拖下去!什么事都待大典结束后再说!” “娘娘,宫中有人施蛊!”小丫头哭的稀里哗啦,两个侍卫就过来拖人。 “且慢!”国母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祁皇贵妃在皇后耳边掩语几句。 “蛊术?”皇后冷笑着走近春嫔,“本宫不在,真是什么邪祟也有!现在本宫回来了,都把鬼心思收起来!”这句话说的虽声音不大,现在不远处继续大典行程的皇帝等人并未听到,但后妃众人却悉数听清了。 “悯皇贵妃,春嫔这是中了何蛊?”国母问道。 “姐姐,臣妾怎会知晓?”三妹头一次见着这位尊贵的女人,个儿很高,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有韵味。 “你略懂蛊术,这事交给你处理!”说罢,扭头回去继续大典。 悯皇贵妃走近春嫔看了一眼,笑了,说道, “你们都听着了,皇后说了,她老人家回来了,有些人就克制点,别跟以前一样放肆!本宫也是这意思,有什么背后捣鬼的事,一条原则,别让我俩其中任何一个知道!否则,本宫可不客气!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三妹跟着附和。 悯皇贵妃让人速速取来盆火,嘴里念叨几声,春嫔身子一抖,她俯身用簪子戳破了脚趾尖,一股黑血喷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众人震惊了,只见若干条黑虫从春嫔脚趾头跑出来跳进火盆,化作一团灰烬。 春嫔慢慢醒了过来,悯皇贵妃让她回去休息。 大典继续,但人心却沸腾了。 这种沸腾压抑在心底,等待大典结束。 第八章 国母归来2 大典结束当日的夜晚,祁孟就披甲挂帅,连夜出发了。 三妹被皇后叫到中宫,怀里抱着那只凤鸟。 第一次来的时候,此地一片荒凉。主人一回来,这里立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夜晚的坤宁宫像座璀璨的水晶宫,到处灯火辉煌,大梧桐树蓊蓊郁郁。 皇后穿着便服站在树下迎接她,周围并无一人。 凤鸟一见主人,腾空跃起,飞向空中,兴奋的盘旋两圈,落在了皇后的肩头。 三妹跪地请安,说明来由,就想走。她有种感觉,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隐约觉得皇后身上散发着一股正气,随时能掀起狂风暴雨,涤『荡』她的心灵。 皇后笑呵呵的上前去拉三妹,三妹手往后扯,谁知被皇后一把扯住,三妹再想扯出来,却动弹不得,三妹一惊。 打从她得了蜘蛛的仙绩以后,力大无穷。能徒手弯钢,能捏石成沫。这皇后竟然能制住她! 三妹跟着往里走,一层佛光『射』了过来,三只虫突然惨叫,从她发中钻出,一展翅膀飞走了。 三妹回头要追,皇后按住她,笑道,“我这处处佛光普照,那三只妖孽可受不起,就让它们去吧。” “啊,它们是三只小飞虫,不是妖孽。” 皇后只笑不语,俩人转过佛龛,开到后院,眼前视野开阔,是一处风景秀丽的后花园。 院中有一处茅屋,茅屋里放着茶盏,依旧是空无一人。 偌大的中宫,为什么一个丫鬟都看不到? “我有话跟你说,所以把她们都赶走了。”皇后一边领着三妹坐下,一边说道。 三妹惊诧,这皇后似乎能读心。 “皇后娘娘,臣妾受宠若惊。”皇后麻溜地洗茶倒茶,三妹赶紧起身伺候,被皇后按下。 “少来宫里这套俗人的东西,今儿咱俩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是人,我也不是,都别装!” “啊?”三妹心一惊,汗『毛』都起来了。这皇后不是人??定联呢,快来救我!! “想什么呢!你还不知道呢是吧” 三妹摇了摇头。 “那今天我来告诉你!我是佛祖跟前九头金鹏的四世孙,下凡间来保人间太平的。” 话说完,皇后显了真身,竟是一只金黄『色』的巨大凤鸟,额间佛光闪烁,羽『毛』光华,十分美丽。 三妹斜眼瞅瞅腰间的鼎昆八卦阵,那八卦阵听定联说是百宝袋中万宝之首,能识妖断魔,极其灵敏。然而,三妹感觉到强大的力量,而八卦阵并无变动,看来皇后并未隐藏。 “娘娘,奴婢是马三妹,绝非异类。” “当然,你本来是人,阴错阳差,结了仙缘,跟皇宫里那些异类不一样。” “皇宫里的异类?” “天帝在凡间有三义子,一子为兽,一子为魔,一子为鬼。兽,魔,鬼各自壮大,善恶分化明显。兽族中恶的那一派,分化出妖族和蛊族。”皇后喝着茶,云淡风轻的说着故事,三妹看见眼前幻化出一副画卷,生动展现出皇后的故事。 “天神创世时有三颗神珠,一颗司神,一颗司鬼,一颗司人。而你所听说的易域珠其实就是我说的第三颗珠子,司人珠,掌管人世的神珠。现在,蛊族和妖族的人混进宫中,都是为了这颗神珠。” “你怎么知道我听说过这颗珠子?” 凤鸟飞来,栖在树枝上,叫了一声。皇后指着这只凤凰,笑道,“你偷走我的凤鸟,你觉得若是没有我的首肯,它能跟你去吗?” “那这颗珠子在哪儿?” “它主管人世间,你猜猜它会在哪儿?” 三妹摇了摇头,皇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喝茶呀,别闲着。这人世间谁最大?掌管天下啊?” “难道是皇上?” “皇上自己个儿可不知道。这颗珠子就藏在人世至尊的右眼珠子里。老皇帝死去,新皇帝即位,这颗珠子它可会跑的,它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重新归位。” “这么神奇?” “是啊,所以,听明白了吧,是珠子选主人,而不是主人选珠子!” “你跟我说这些有何用?” “他们妄想取珠替主,陛下有难,唯有你可解忧。” “那你呢?” “我受佛祖旨意到人间修炼,佛祖给我下了三道佛旨,不甘人和,不犯天威,不触鬼事。” “我不行,娘娘。” “行不行都是你的事,我只是负责递话的,你知道我可是不甘人和的。不过,到时候你可别怨我,毕竟马三彪复活不了,都是因为你不行!” “等一下,麻烦您说清楚好吗,我哥哥可以复活?” “佛祖恩准,主要你能保住这颗神珠别易主,你知道的,这颗珠子一旦易主,天下将会大『乱』,生灵涂炭。” “只要保住它,我哥哥就可以复活?” “是啊!” “好,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哈!” “嗯!” “那我该怎么做?” “找到想偷走珠子的蛊人或妖人,灭了他们呗。这些人,给你个友情提示,就在宫中。” 眼前的繁华开始褪『色』,最终化作一片荒芜,三妹还想再问,皇后和凤鸟慢慢消失了。 “以后有什么事,来佛山找我吧。凤凰就给你,它会帮你的。”皇后的回音响彻整座坤宁宫,一切又恢复荒凉的样子。 三妹把这事告诉定联,定联竟然很平静。 “怎么了你,面无表情,你不吃惊吗?” “是挺吃惊的,那皇后这么厉害!” “那接下来咋办?” “先别怎么办,我这两天看咱俩从地底下挖出的书,很有意思,竟然全是仙法秘诀,我因为没有仙绩,试用不了,你试试呗。”定联从百宝袋里揪出一本,递给三妹。三妹读了两页,小试牛刀,竟然灵的很。 整整一上午,三妹哪儿都没去,蹲在寝宫大修仙法,靠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五大箱子仙法全被她学会。 等到定联吃完中午饭,喂饱了凤凰和蛊王,三妹已能腾云驾雾,幻变无穷。 三妹大喜,这真是太神奇了! 三妹还想再展示两招,隔壁闹了起来。 “出了什么事?”定联打发丫鬟去探后问道。 “近日,祁大将军的兵马水土不服,不少人竟患了重病急症,兵力大挫,吃了好几个败仗了。” 三妹遣走丫鬟,抬手一『摸』眼前,宛如『摸』镜子似的,眼前登时展现出一面镜子,镜子里是祁孟阵前,几个将士守在祁孟身边,眉头深皱,几人中间放着一台担架,里面躺着一个中年男子,面『色』痛苦。 『露』出的胸口布满腐肉,隐约能看到里面有黑虫钻来钻去。 其中一个将士突然压低嗓门道,“回禀将军,听说,左督军得的急症跟春嫔娘娘那天的样子很像!” 二人默契对视,心中有数,三妹挥手隐去镜子。 第八章 国母归来3 三妹和定联中午觉没睡,直奔玉妃宫。那天递给春嫔的那杯酒是玉妃的。 刚到玉妃宫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三妹听的清楚,是罗粉儿。三妹贴在墙根偷听,没继续往里走。 “玉姐姐,你看!”罗粉儿打开自己的腰带,解开束腰衣,三妹借着铜镜返来的光,看清了罗粉儿的身体,玉妃捂着嘴,发出一声呻『吟』。 身体上已长满鳞片,宛如鱼怪。 “活该,你咎由自取!”玉妃不安地挺了挺胸部,顿卡的说道。 “哼,你觉得你就强到哪儿去了?德贵妃吃人不吐骨头,早就给你下了蛊,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腐臭味儿。”三妹仔细去看玉妃,只见玉妃未带脸巾,容光焕发,往日的疤痕消失不见。与此对比明显的,是她的脚散发一股腐臭味儿,三妹用仙术定睛一看,那脚四周布满黄『色』甲虫,正把脚趾啃噬得鲜血淋漓,三妹叹气,罗粉儿说的没错,这玉妃看来是中蛊了。“你只要与我联手,待我得到珠子,解蛊毒的事儿放我身上,我保你无虞!” “我怎知你哪句真哪句假?!” “你不是一直对我的好姐妹马三妹耿耿于怀嘛?为表诚意,我拿她的项上人头送你做人情可否?” “哼,那个贱婊子,她肯定得死!不过,我要的不仅仅如此!我要的是母仪天下,我要当皇后,我要皇帝都听我的!”玉妃笑了,她岂能不知此女心机,谁不想得到神珠?想利用我玉妃,你还嫩点!她口上扮傻做着应酬,心里却清楚的很。 罗粉儿又岂不知玉妃的『奸』诈,妖族遍布天下,她早已得知德玉二妃施蛊能力了得,此时过来示好,不过是探探对方底细。至少,看来玉妃这边还没有与她誓不两立。 罗粉儿走的时候,感觉到门口有什么东西,可是三妹隐着身,罗粉儿察不出来,只好作罢。 三妹改变了去找玉妃对簿的主意。 俩人回寝宫后,定联质问三妹道,“你这来来回回的干嘛?你不找玉妃了?” “没听她们说话呢,我急什么,她们会来找我的。” 不出所料,第二天,三妹就收到了鸿门宴的邀请函。 邀请函上写着,玉妃大病初愈,请相好姐妹园中嬉戏庆贺,共赏百花齐放。 三妹欣然赴约。 园中确有百花争艳,但相好姐妹却没有一个。人到齐了,三妹放眼望去,笑了,偌大一个百花苑,除了罗玉二人和那娇艳欲滴的百花,其他皆是幻术。 惠妃笑着递过来一盏茶,三妹识破幻术,看到里面全是蛊虫。 定联识别不了,但是三妹用手抹了一下他的眼眶子后,就不受幻术所扰了。 三妹放下茶盅,罗贵人笑道, “怎么,惠姐姐的面子也不给!” 三妹为人耿直,再加上曾与罗粉儿患难之交过,实在装不下去。 偌大的百花苑,看不破幻术的,以为很热闹,宫中大半人马到齐。但她知道,除了罗粉儿,其他的都是空气。 她装不下去。 三妹并不搭腔,脸『色』极差,越想越生气,干脆爆发吧,她一脚踢翻了眼前的茶桌。 罗贵人一愣,空气瞬间凝滞。 三妹也不客气,上前就捞起罗粉儿,朝脸就是一下,刚才她的内心想过万条方法千个主意,最后还是觉得暴力制敌,解气解恨。 罗贵人蒙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劈头盖脸挨了这一下,真是疯了,马三妹你这是找死! 她抬手就要还击,还没来得及出手,马三妹一拳打飞了她的三颗门牙。 定联上来阻拦,以三妹现在的条件,处理个罗贵人和她腰带上的这条鱼妖太小case,有损身价。 三妹早就打红了眼,罗粉儿有鱼妖护体,挨了打一时半会也打不死,解气的很,这段时期的欺骗和羞辱涌上心头,打死你算我的! 在定联的全力劝解下,三妹终究留了她一口气,临走的时候,罗贵人已奄奄一息,身上的鳞片被三妹一片一片拔下,鲜血淋漓,她想不明白,马三妹怎么会力大无穷如此强大? 当然,三妹又不傻,岂能轻易饶她,走的时候让三只虫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下了王蛊,定联大喜,先来后到,以后干活他有可支使的人勒! “跟我叽叽歪歪的,贱人,讨打!”三妹气咻咻的,定联大喊解恨,在一旁乐岔了气。 眼前的幻术消失,一切回复平常,三妹二人拂袖而去。 经过御花园的幻境桥,前面一个女子柔柔弱弱的倚在桥头,桃花拂面,风景甚美。 此人是惠妃柳氏。 定联感觉氛围奇怪,却又说不出哪儿奇怪,低头瞧腰间的八卦阵,竟落在寝宫忘带了。 三妹依旧粗线条,并没察觉其中的诡异。她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寒暄了几句,走的时候三妹见她云鬓上贴的黄花好看,惠妃笑着立时摘下, “什么好东西,赠与你了。”说着,便将花儿贴在了三妹的鬓角。 三妹推辞了一番,便坦然收下。 回到寝宫,定联本想提醒她一下,事赶事的就给忘了。 晚上刚陪皇上用完膳,送走圣驾,罗粉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只见她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胸口全是指甲划伤的淤血。 她看见三妹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娘娘,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这是怎么了!?” “您收了神通吧,奴婢现在浑身痛疼,宛如蚂蚁啃骨髓!!” “这不关我的事,我都放过你了!” “这感觉和您那小虫咬我时的感觉一样的!” “怎么可能?”这话一说,三妹和定联同时意识到了,这三只虫子竟然没出来吃晚膳,这是跟它们吃货本『性』完全矛盾的地方。 三妹敲打鬓角,发中并无回应,她赶紧散开长发,好一顿翻找,找到了三只虫。只见这三只虫子直挺挺的,失去意识,三妹吹了几口仙气,他们才猛然喘了口气。而就在这时,罗粉儿也不再痛苦,好受了许多。 打发了罗粉儿,三妹奇道,“以前虫子从来没这样啊,这是怎么了?”她边说边整理头发,突然虫子惨叫了起来。 这叫声极其罕见,定联一把抓住三妹整理长发的手,手里拿着的正是中午惠妃送的花贴。 定联把花贴拿来,从窗口扔了出去,虫子们登时禁声,不再惨叫。 三妹愣了,“不会吧,这惠妃平时和睦可亲,应该不会吧?” “见面时,你有没有查查她是人是妖?” “没有,我给忘了。” “很奇怪,她似乎知道你有蛊王,还想置蛊王于死地!”定联大惊,若不是三妹早就用仙法替他解了毒,他也会像罗贵人那样凄惨。 三妹二话不说,带着定联就杀到惠妃宫。 惠妃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似乎等他们很久了。她的头发散开,『露』出她的左耳,耳坠少了一块儿,三妹瞪大眼,隐约记起旧日的一桩事儿,她被人推入湖中,回头弄伤的恰恰是那人的左耳。 三妹把发贴扔在惠妃的眼前。 “你要干什么!”她扫视了惠妃一下,毫无妖气,却浑身的毒气,衣裳口袋里全是各『色』虫子。 “怎么了?” “装什么,你差点害死我虫子了!” “没死?哎呀,没想到失败了!你怎么觉察到的?” “你是蛊族的?”定联看到了她颈后的红『色』图案,心中一惊。 “小定联,怎么,不认识我了?蛊族平川公主,正是在下!”定联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三妹问道。 “她是蛊族的皇家公主。” “那又怎么样?” 三妹这一问,定联笑了,是啊,那又怎么样,现在我定联早已不受蛊族管辖,那又怎么样。 可惠妃并没看见定联的释然。当定联倒抽一口冷气的紧张表情收入她的眼底,她狂傲的笑了。 她对易域珠势在必得,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里。 她仰天大笑,三妹却不知她哪来的自信。 “想不到你这么卑鄙,笑什么笑,有事说事。” “实话告诉你,德贵妃和玉妃都是我的人,悯皇贵妃是我哥哥的属下,这几年一直被皇后压制着,这颗棋子几乎废了,这才派我来栽培德玉二妃,妖族偷了我们蛊族的信,也知晓易域珠的下落,没错,就是皇上的右眼珠子。你以为这贴黄花只是为了杀这三只小虫?切,也太大材小用,我们蛊族的厉害玩意儿有的是,送你便是了。我的这贴黄花厉害之处就在于能窥探人脑的秘密,不好意思,谢谢你告诉我,原来易域珠在皇上的右眼珠子里!” 话音刚落,一阵妖风吹来,搅动着客厅正当间一副国画,国画上一只仙鹤栩栩如生,三妹觉得妖气越来越重,突然那仙鹤眨了眨眼睛,扑腾两下翅膀,竟然活了,众目睽睽之下,飞出房梁腾空而去。 惠妃大叫不好,从怀里掏出一颗黑珠往地一摔,一股黑烟燃起,直追那仙鹤而去,也消失不见了。 三妹还没反应过来,定联拉着她就跑,三妹甩开手,“干嘛呀!” “你傻了?” “怎么了?” “易域珠暴『露』了,你说怎么了?” 三妹宛如被雷劈中,她念了个决,那还顾得上定联,狂追而去。 三妹在后面猛追,快到皇帝的养心阁,在后面看见惠妃逮住了那仙鹤,俩个一顿厮打,厮打声引来了众人围观。 三妹正要上前参战,一袭黄袍撩帘而出,惠妃和仙鹤红了眼,三妹也看见了,正是皇帝。 只见那仙鹤化作人形,竟是一个矮胖男子,直冲皇帝而去,惠妃紧随其后,一脚踢开胖男人,手里一道闪电『射』出,击中了皇帝的右眼。 三妹口中急念仙法,一团云雾缭绕在惠妃身边,惠妃收回手中的闪电,急忙应付周围的团雾。 那胖子趁机喷出一缕黑绸缎,缠住了皇帝,将皇帝拉到身前,手心对着皇帝的眼珠子,发出一股神力,皇帝惨叫,只见一颗黑珠子好像正从皇帝眼里被吸了出来,但法力好像还不够,珠子迟迟不出来。 三妹顾不得惠妃,只得去救皇帝,她急得不行,无奈刚学会仙法,用的并不得心应手,否则哪有这俩个的活处。 她冲到胖子身边,一掌拍下去,而这一掌正巧给了他巨大的法力,那珠子从皇帝眼中蹦飞而出,皇帝吃痛,捂着眼跪在地上。 仙法用的不好,但终究不是一个等量级的。三妹最后还是把这两个打包处理,再回头看皇帝,早已被人抬走,周围有一圈持刀侍卫,侍候着却不敢上前。 那颗黑珠子飞在半空中,三妹不知该怎么办,正要腾空去拿,一团金光飞到了眼前。 三妹大喜,来人是皇后,凤鸟站在她的肩头。 “娘娘,就是这俩人!”她喜不自禁,很是骄傲。 皇后点点头,却并不理会她,眼睛只死死盯着那颗飞在半空中的黑珠子。 那黑珠子上有三点凹坑,似乎是缺陷。 皇后食指微动,凤鸟鸣叫着飞起,声音特别的尖锐,三妹捂住了耳朵。 她听不到声音,却有种感觉有人在唤她。她巡视发现定联,只见定联张牙舞爪,嘴里在喊着什么,很是奇怪。鸟叫音量极高,距离又远,普通人听不到,三妹耳力好也模模糊糊,但她听懂了。 定联说了四个字。 “皇后有鬼!” 三妹大惊,只见三只虫不知从哪儿飞来,看起来很被动,竟慢慢被那黑珠子吸了过去。 三妹跑到定联身边,定联气喘吁吁,大叫道,“那皇后有诡计,三只虫不仅仅是蛊王,还是那黑珠子的残缺,蛊王吸过人血,一但归位,那黑珠子就会有巨大法力。皇后是想据为己有!!!” “你怎么知道的?” “傻女人,这时候关心这儿干嘛??” “你一凡人怎么会知道这个!” “哎,百宝袋里有一本记载司人神珠的书籍,跟皇后说的不一样。” 三妹再看那珠子,慌忙要去救三只虫,却已然来不及了。 那三只虫靠近黑珠就变成三块黑石,与黑珠慢慢融为一体,散发出幽幽黑光。 皇后仰天大笑。 “没错,我是佛祖的叛徒,我早就想有一番作为。仅凭这俩笨蛋,岂能拿到黑珠,我们的法力都不够,必须要借助你的,所以才会让你参与,谢谢你三妹!” 三妹气的咬牙切齿,却已然来不及了,那颗黑珠就浮在皇后眼前,说完就伸手去拿那颗黑珠。 就在这时,神奇一幕出现了,那黑珠被蛊虫附体后,竟然有了灵『性』,仿佛变成了三只虫,飞来飞去躲避皇后的追逐。 俩个飞来撵去,把三妹都看蒙了,那皇后一急,一股劲喷出,黑珠子一躲,直接打在了三妹的脑门上,三妹吃痛捂着头,气的不行,正要发作,珠子直冲她飞来,刚被打的眼冒金星,反应不及时,那珠子竟刹不住车,打在了三妹的右眼上。 三妹痛的呲牙,被打的倒退跌倒,真倒霉。 皇后和定联却呆住了。 三妹爬起来,『揉』着右眼。 定联张着大嘴,结巴了。 “三三。。。” “怎么了?”她四处找寻黑珠,那黑珠似乎消失了。 “三妹,你。。右眼。。” “右眼怎么了?” “那珠子飞你右眼去了!” “啊?”难怪右眼刚才痛的不行,怎么办呀!? 那皇后恼羞成怒,狰狞着朝三妹这边扑来,三妹还没反应过来,那皇后突然自燃了起来,天上的凤鸟悲鸣着,猛然扑进了火里去。 三妹赶紧拉着定联跑到一旁,定联小声告诉三妹,“这皇后是佛前的凤凰,偷跑下界,三千世便一轮回,浴火重生。此时正是她重生之际,她抢珠子是为了逃避重生。” 话音刚落,这团火灭了。 从灰烬里爬出一只柔弱的雏鸟,看起来无辜可怜。 三妹的怜悯心又占据上峰,跑了过去抱起小鸟。 但又担心,回头询问定联。 定联点点头,“没事,她已经重生了,过去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所有的回忆都消失了。你收下它,兴许是缘分!” 三妹雀跃不已,高兴极了。 她挥了挥袖子,抹去所有凡人的记忆,毁了仙鹤和惠妃的法力,丢在一旁。 她和定联站在残阳如血的夕阳里,带着雏鸟,走入深宫。 一切都是轮回,每一天都是开始。 皇后啊,为什么之前想不到呢?! 第九章 遍寻龙猫鱼1 三妹回了寝宫,安置了雏鸟。 告慰了兄弟的在天之灵。 “哎,看来把你复活的希望又破灭了。听定联说我现在可厉害了,可是就是不会用,你再等等,兴许遇上个明白人,就是你重返人间的时候!”她为兄弟上了三炷香,嘴里跟兄弟的在天之灵叨叨着。 晚上,正用着晚膳,悯皇贵妃领着德妃玉妃等人乌拉拉跪在门外,嘴里喊着饶命。 定联扒着米饭,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夹了几口菜,回屋了。 三妹走到门口,让她们赶紧起来,祁皇贵妃在隔壁也听见了动静,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祁贵妃疑『惑』道,悯皇贵妃平日很是冷傲,也不大在宫中,今日怎么竟屈尊来拜三妹这后宫。 悯皇贵妃打量祁妃,几日不见,位份已与她平起平坐,有个好兄弟就是好啊。三妹也发现,今日祁妃容光焕发脸『色』红润,越发福态。 祁妃对三妹感恩不已,前些日子祁孟军中有人水土不服,幸亏有三妹的灵丹妙『药』,近日捷报频传,她自然喜不自胜。 “祁姐姐,我为悯姐姐私下做了点事,她这专程来谢我呢。您快歇歇去吧。” “是啊,祁妃,哦,不,祁妹妹,本宫跟贵人娘娘有体己话说,咱得空再聊。” 俩人把祁妃打发走,三妹让悯妃众人也走吧,既往不咎。 悯妃奉上各种稀奇玩意,表达衷心。三妹本来不要,但看众人这架势好像不要就是不饶恕她们似的,勉强收下,统统装入百宝袋里。 待她们走后,三妹重重舒了口气,继续吃饭。 晚上,皇上的眼疾又发作了起来。自从昨日那事儿之后,皇帝右眼就失明了,而且过几个时辰就灼痛不已。 三妹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定联说这没事,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可用了好几个法子也不管用,最后在一本仙术本子上找到最后一个法子,说是把龙猫鱼的眼珠子按在原来黑珠的地方就可恢复正常。 定联说这是胡扯的。可三妹被皇帝闹得心疼极了,管它扯不扯,只要有希望,我们就要试一试。 可是龙猫鱼在哪儿呢? 定联又是一顿翻书,最后在书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张地图。 三妹眼一亮,好地方,江南名镇白江镇。 第二天一早,三妹就启程了。 拉着哈欠连天的定联,三妹直翻白眼。只恨自己看不进书去,又懂得不多,定联这人脑子活又肯读书,要不然,谁稀得带这个大懒汉。 白江镇风景很不错,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横穿整个镇子。 镇中有300来户的老百姓,算是苏县的大镇了。镇东街有全镇最大的集市,逢5办集。三妹到白江的时候,正赶上了七月十五,整个集市人挤人,乌压压的。没办法,俩人沿路打听了河东乡有会捉龙猫鱼的汉子,而要到河东乡,这条街是唯一一条路。三妹头大了,因为刚往里走几步,她跟定联就被挤散了。 三妹支使凤鸟,凤鸟比定联还懒,直接装睡。三妹没办法,捏了个决,让决去找定联。 结果这决飞到一处开阔地界就不动了,撵都撵不走,三妹奇怪,感觉事有蹊跷,她仔细打量四周,只见这么大的地方,只有旁边有个卖秋刀鱼的老大爷,吧嗒着旱烟袋子。 “大爷,这鱼怎么卖?” “姑娘,听你这口音打京城来的吧?” “是啊,您好耳力。” “年轻的时候咱也闯过京城,老了,用当官的话说,告老还乡咯。” “您听说哪儿有龙猫鱼?” “龙猫鱼?”那老头侧身上下打量了三妹一眼,低头抽了一口旱烟,良久,“你从哪儿知道龙猫鱼的?你想干什么?” 三妹眼珠子一转悠,有戏!她狠狠地掐了凤鸟一下,『逼』它去找定联,凤鸟吃痛,这才蒲扇翅膀执行命令去了。 “大爷,看您这样子,怎么,您知道这鱼?”三妹蹲下来,往大爷框里扔了两个银豆子,那老大爷吐着烟,瞅见了银豆子,眼前一亮,咧着嘴低头捡豆子,长长的指甲里全是黑泥。 “这事儿,你可问对人了,其实一般人可帮不了你。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鱼在哪儿能被钓到!” “啊,这鱼得钓啊?” 老头笑了,这姑娘哪儿都好,就是脑子有点缺。 “那你以为呢?” “我打听着说是河东乡有会打鱼的汉子。” 老头摆摆手, “信我没错,我老渔头早些年可是渔场里的英雄好汉,我曾亲眼见过有人用一根紫红『色』的鱼钩钓过这龙猫鱼。” 三妹还要再问,那老汉去耳聋了似的,闭眼不语,手指却捻着银豆子。 三妹明白,这是跟他要银子呢! 三妹疑『惑』着,看这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是知道点什么?可是,谁敢担保他说的就是对的呢? 谁让她有的是钱呢!就当接济穷人做好事了,她从口袋里抓了两锭金元宝,放在老汉的手里, “老大爷,我都给您了,您可得行个好!” 那老汉乐了,笑的『露』出牙龈来,这姑娘慈眉善目,长得好看不说,还是个有钱的主。两锭金子,早已超过他的心理预期,够他后半辈子了。 行,那他渔老汉就再出山一回。 定联找到三妹的时候,三妹人已经跟着老汉到了河西山的山脚了。 河西山不高,约『摸』六百来米,但很陡峭,光秃秃的,是座石头山。 “大爷,我要的是龙猫鱼,您怎么带我到这儿了!” 老汉抠灭烟袋,勒了勒腰带,把烟杆子『插』在腰眼后,语重心长道, “小姑娘,其实老汉我怎么知道这龙猫鱼的?告诉你,二十年前,我在渔场里打鱼,因为身手好,人们称我为渔老大。有一天,一个衣着讲究的人来找我帮忙,就是找这条龙猫鱼。小姑娘,老汉我收了你的钱,就会给你把事办成!走吧。” “其实,我想说你可以告诉我们要去哪儿,我们这儿有法子省体力。” 当老头跟着三妹俩人坐上凤鸟的后背翱翔天空的时候,他的一生都从未如此激动。 他捏着自己的脸,掐着自己的手心,直到落在山巅上,他都没有说服自己这不是梦。 老头跌在地上好半会没爬起来,腿软了。定联忍着笑,偷偷讥讽三妹这从哪儿请来的老神仙。 山峰子是整座河西山最高的地方,面积不大,三个人加一只变回原来形状的凤鸟围一桌打个麻将,正合适。 三妹急了,这儿哪有鱼啊! 那老汉爬起来,从怀里取出一把镰刀,朝着旁边一株小太阳花,一顿狂砍,三妹皱着眉,那么一朵儿娇嫩的花儿,今儿真是倒了霉了,它有必要这么多下还砍不下来?看来这老头是吓的手软了。 没想到,老头去了花朵儿和叶子,用镰刀削花茎,绿『色』脱落,『露』出黑『色』的骨,三妹拿来一看,竟是一根二十厘米长的黑针。 定联和三妹大惊,不敢再小看老汉。 “这就是那鱼钩?” 定联一听,哦,这就是鱼钩啊,好的,他捡起一块儿石头,朝鱼钩砸去,那鱼钩竟然丝毫未动。 定联连着试了几下,那鱼钩依然像一根黑针,没有任何弧度变化。定联从百宝袋里掏出一神锤,这锤上能开天门,下能碎地壳,力大无穷。 啷当一下,定联虎口一震,眼前顿时电闪雷鸣似的,待烟雾散去,三人低头一看,嘿,奇了怪了,这黑针仍在那儿直挺挺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老汉把针举起来,端详道,“当时那人拿到这黑针,不过是用手掰了掰,就变成了紫红『色』的鱼钩了。。。哎呦。”他拿针的手一抖,黑针掉了,偏偏巧了,落在了他的脚背上,按理说这针轻巧,却竟然砸进了他的脚背。 三妹大叫,“快看!!!” 那黑针沾了老汉的血,竟然慢慢变弯,浑身黑『色』褪去,吸入老汉的血变成了紫红『色』。 原来如此。 这黑针嗜血而弯,而龙猫鱼,正是闻着这鱼钩上的血腥味而来。一切都是如此的神奇巧合。 找着了鱼钩,老汉觉得这帮人这事有点邪『性』,就打退堂鼓了。 三妹又掏出几锭银子来,老汉摇了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老汉不是贪财的人。 三妹有点失望,但还是把这几锭银子送与了他,他临走时,告诉俩人钓鱼的山涧,唱着山歌离开了。 第九章 遍寻龙猫鱼2 俩人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那个所谓的山涧。这哪是什么山涧,分明是一潭死水。 不过这水潭似乎很深,直直望下去,幽黑深寒。三妹望着这水都觉得冷,一想到要下去瞧瞧,她打了个寒战。 三妹虽有仙法护身,可大多数不会用,会用的又用不好。 无辜的望向定联,定联翻了个白眼。又要他来,好吧,谁叫人家是老大呢。 定联脱了靴子和外衣,猛的扎进水里,奇怪的一幕出现了,竟没有激起丁点水花,他索『性』一顿搅动,这水竟如泥浆似的,他深吸了口气,翻了个身,潜了下去。 水下的世界出奇的美丽,四周长满了翠绿的水草,攀沿在潭水石壁上,水下光线『射』来,被阳光折『射』的五颜六『色』,十分美丽。 这个水潭是两块巨石碰撞挤压后形成的一道深沟。常年积水排不出去,就汇聚在此成了深水潭。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这水在上面看起来奇怪,在水下却与普通的水并无二致。 定联迟迟未『露』面,三妹担心,刚要下水,他从水里跳了出来,一跃而起,落在岸上。 定联大喘着气,对三妹点着头,气喘吁吁道,“在。。在。。我看。。看见那鱼了!就在。。。水里!” “太好了!” 三妹从百宝袋里找出了一条缠了金丝的缆绳,缠在一根千年楠木棍上,定联扶着,俩人慢慢放下鱼钩。 刚放下鱼钩没多久,凤鸟就在潭水池上空盘旋嘶鸣,三妹好奇,也腾空俯瞰,只见水下一团黑影从水底慢慢浮起,越来越大,它慢慢移向鱼钩方向,眼瞅着破水而出,三妹吓得忙用手挡住眼。 三妹闭着眼睛,却并没听到水声,往下一看,鱼竿翘起,鱼钩上挂着一条“龙猫”鱼。长着猫头龙身,很是可爱,正挣扎着,定联不知何时下去了,此时正死死拉住了鱼竿。 结果总是让人大跌眼镜。 三妹跑过去看的时候,鱼已经遇空气石化,两只鱼眼睛早已变成两颗石子。 这与书中写的并不一样,这两颗鱼眼睛应该如红水晶般的剔透光亮。 一连好几回,俩人发现这鱼一旦离了这水,就会很快石化,鱼眼睛就不能用了。 正郁闷着,定联一条一条的把那石化的鱼重新扔进水里,飘在水面上,他坐在石岸边休息。 过了一会儿,三妹过来拍他的肩膀,手指着水面,一副吃惊的表情,顺着三妹的手定联往水面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正要抱怨三妹神经兮兮,他突然意识到了,刚才扔进水里飘在水面上的石鱼都不见了。 俩人又试了一次,本以为石鱼会沉入潭底,没想到那石鱼飘了一会儿,竟又活了过来。 三妹脑门一亮,心生一计,与定联一商议,没想到他也是这么想的,两人一拍即合。 当三妹手捧着瓷盆,瓷盆里盛满潭水,里面的龙猫鱼自由自在畅游的时候,她很为自己的这条妙计骄傲的。 俩人雇了马车,快马加鞭往回赶,三妹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心里默默说道,皇帝,我们回来了。 因为怕溢出水,马车行进的慢了些,等到三妹回宫,已是深夜。 空旷的宫殿回响皇帝的惨叫声,像困兽呜咽。 三妹捧着瓷盆往皇帝寝宫跑,心急之下,用了点仙法,又用的不得当,瓷盆晃动严重,溢出水来。 待跑到皇帝眼跟前,瓷盆里的水已洒了大半。 皇帝还在昏『迷』,定联抠出鱼眼睛,放在皇帝的右眼睑上,刚碰到眼皮,这鱼珠竟似冰块融化了似的,慢慢消融,最终渗进了眼皮子里。 “皇上!”三妹叠声唤道,“皇上!” 皇上的呻『吟』声停了下来,啊,好舒服,他缓缓睁开眼睛,这几天以来,右眼视力下降,而且每隔段时间,眼皮灼痛。 他仿佛经历了什么事,可是又记不起来了。 眼前的脸慢慢清晰,这是一张清秀美丽的脸,他用手**上去,三妹一把抓住他的手,侧脸吻他的手指,不知不觉泪珠儿落了下来,砸在他的手上。 “三妹,是你吗?” 三妹破涕而笑,点了点头。 多年以后,三妹再回忆在皇宫里的点点滴滴,唯有这个男人给他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皇宫就这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定联这几日胖了不少,变成小孩以后,饭量却没减,可又不再长个,就像皮球似的鼓了起来。他剔着牙,满皇宫溜达玩耍,本以为以后日子就这样了,舒服极了,衣食无忧。 谁成想,皇帝好了以后,对三妹却爱搭不理,反倒宠幸了一个叫缪缪的狐媚娘子。三妹一片心伤成了碎末,几日下来消瘦憔悴了不少。宫里不少妃子蹬破了门槛来阿谀逢迎,三妹嫌烦,除了跟祁皇贵妃聊聊天,谁都不见。 祁孟大胜归来,祁皇贵妃回了娘家,三妹没了人说话,又不爱招呼那些俗人,为了撵客,索『性』闭门读书。 一开始是丁点儿读不进去,她就『逼』着自己抄书研读,时间长了,不仅书法大有进益,还收获不少。 这天她一咬牙,打包就要走人。 定联费了两吨的唾沫也没说服三妹的倔脾气,一问原因,原来书中记载,传说魁刚仙子有一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仙术,三妹发誓要找到这个魁刚,干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她那个傻哥哥。 定联想不明白她这傻哥哥死了就死了呗,说不定都已经投胎了,更说不定人家还不愿意重生呢,干嘛还要把人家揪回来!?可三妹定了的事,谁也改不了,定联没办法,只好也跟打包收拾行李。 几日后,俩人拿着皇上赏赐的小金库和无数宝贝,提溜着百宝袋,告别了皇宫里的众姐妹,迎着朝阳,收拾心情,再次上路了。 第十章 柳府大夫人1 寒冬腊月,大雪封山。 柳府西院内,冷冷清清,屋内摆设简陋。 “了不得了!!”丫鬟打帘子进屋,脚底有雪一趔趄,差点滑倒。“二夫人说让我明年就离开这鬼地方!真是呆够了,守着个死人,呸,晦气!” “嘘!”嬷嬷用眼『色』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丫鬟赶紧禁声。 床上的中年『妇』人呻『吟』了一声,丫鬟们听见了也懒得机会,继续在磕着瓜子。 一群丫鬟簇拥着一妙龄女子进来,该女子通身大红,梳着飞天发髻,戴着凤钗翠翘,很是华贵。 丫鬟赶忙上前,热情扶着,边行礼口里边喊着二夫人。 “几天不折腾你,啧啧啧,怎么老成这个样子?”美『妇』鄙夷地瞅了床上老『妇』一眼。 床上的老『妇』睁开眼睛,一双眼空洞无神,缓了许久,方吐出一口气来。 “是你!” 她昏昏沉沉,酝酿了好一会才想起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气力不足又咽了下去。 她闭目大喘气,耳边是那女人在自言自语。 “相公说等你死了,就扶正我!” “没错,你儿子是我下的毒,怎么了,就是我害死他的!哈哈哈!” “你娘家被下了大狱,七十三口老少爷们通通发配边疆,你知道是谁告发的吗?是相公哦!” “我怀孕了。” 。。。。 她的思路游走在无边的记忆里。 那时他才只是个七品县爷,区区几年,借助她娘家,爬的比谁都快,如今,权势熏天,已是正二品的地方官。 他步步为营,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从未待她真心。 门帘子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冷风夹着雪蹿了进来。 她想起幼时的一桩奇事。 那一年她十二岁,得了很严重的恶疾。 食之无味,腹泻不止,不停呕吐,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声音嘶哑几近失声。 几日下来,人已消瘦不堪,神形俱损,遍访名医,最终『药』石无效。 娘亲愁的几乎哭瞎了眼,呼天抢地,也是巧了,隔壁老黄媳『妇』赶集的时候遇着了一个贩卖丹『药』的半仙道人,『性』格古怪,名字也挺难记,唤作什么魁刚仙子。娘亲听说后,决定死马当活马医,紧紧抓住这唯一出现的一丝稻草! 那也是一个寒冬腊月,快过年了,冷的能冻透骨头。 她耷拉着脑袋,趴在娘亲背上,走了约『摸』三里的山路。 天寒地冻,娘亲却满头大汗,头顶上冒起了热气。 快到山顶,起了雾,雾散了去,远远看见有一座破茅屋。 里面走出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娘亲拉着她扑通跪地下磕头,泪珠子就往下掉,嘴里不停地央求。 那少年不为所动,脸比这天还冷,扭头进了屋。 娘亲把她抱在怀里,伤心极了。 “求求你们了,只要你们能救了我囡囡,你们要什么,我只要有,随你们拿!!” 娘亲,算了吧,何苦呢。 天下起了雪,没体力说话,头还有点晕。她咳了起来,喘的严重,娘亲赶紧抚着她的胸口,她这才喘匀这口气。 “此言当真?!”一个跛脚,胡子拉碴的老头在少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一脸严肃。 “仙子救命,求求你了!!” “我问你刚才的话当真!!” “当真,当千真,当万真!!求求你!!!” 那人的视线移到她这儿,她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吸食她的力量,她头昏脑涨,眼前发黑,一口血水喷了出来,顿时眼冒金星,四肢发软,再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了,昏死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家的炕上,急症也彻底好了,只是脖子上挂了一个小玉葫芦,晶莹剔透。 她不知娘亲给了他什么,反正她康复了。父亲没多久也中了举,入了仕途,此后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家族走上了快车道。 只是娘亲,没几年就患了病,不久就离了世,临走前,娘亲拉着她的手,说了这样一番话,这番话勾起了她的回忆,重新萦绕她的心头, “我的儿,唯一的心肝,娘走了,娘跟那跛脚老道有约,娘得赴约去了。那老道说你日后若有危难,砸碎那玉葫芦,能保一时安危。” 是的,还有这玉葫芦,她心起求生念头,这念头宛如火苗,瞬间又被冷水扑灭,她想起那个无情的男子,以及自己可怜的娃,一阵悲凉涌上心头,手都『摸』到了玉葫芦又放下了。 死了算了。她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二夫人得意的笑着,说着,嘚瑟着,像一个胜利者炫耀着自己的成功。 她放肆地踢翻早已熄火的炭盆,在丫鬟的簇拥下傲慢的走了。 刚出门,平时在门口牵马的小厮跑到了跟前,弯着腰附在『妇』人耳旁小声挡嘴汇报着。 『妇』人听罢,冷笑了一声,“真是衰人亲戚多!哪儿来的?” “京城来的,看起来年纪不大,不到二十,带着个七八岁的孩子。” “在哪儿?” “就在正厅等您,您不点头谁敢让他俩往里进!” “算你识相!” 几人到了正厅,少女和男孩正等的不耐烦,哪有这样待客的,连杯热茶都不给人喝! 男孩拍了桌子,“太过分了,一个一个的什么态度!都等多久了,连杯水也不给喝!!”他说这话的时候背对着门,话音刚落,『妇』人进来了。 少女赶紧把男孩拉到身后,陪笑着,“夫人呢?” “哼,你哪位?”少『妇』放肆的上下打量二人,衣服倒得体,就是提溜着个破袋子不合时宜。 “我是你家夫人的表妹,我叫马三妹,这是我兄弟,阿定。” 没错,来人正是三妹和定联二人。 “不开眼的丫头片子,”少『妇』叹了口气,低头拾掇指甲,边说道,“你这不是找死呢?你表姐全族被发配边疆,没株连九族算好的了,我建议哇,离她这个扫把星远远的!” “她人呢?” “死了,哦,还不能这么说,没死透而已。” “我要见她!” “你要见她?”『妇』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因为假装憋着笑而狰狞,咧开血盆大口,对众人笑道,“你们听到这小丫头片子说什么了吗?” 众人发出嘲笑的声音,『妇』人笑的直不起腰,突然她收住笑声,变得十分严肃。 “臭丫头,你当这儿什么地方!!你表姐占着茅坑不拉屎,她就快要死透了,你想见她,可以,去鬼门关见吧!” “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 “刻薄你可以不听!滚吧,来人,送客!”少『妇』竖眉冷对,收回耐心,掉了脸下来,小厮朝家丁挤眉弄眼,三五个家丁正愁没地方讨二夫人的赏,抄起家伙就冲三妹来了。 三妹不知该怎么办,她一旦动手的话,以她那不成熟的技术,可没有轻伤。定联不管,杵在那儿出神,仿佛不关他的事。 就在这危急时刻,外院传来一声吆喝, “老爷回来了!” 少『妇』听了,脸瞬间一变,从臭脸变成喜笑颜开,嘴里嘟囔,“算你们好运,都撤了,别让老爷看见!” 家丁们四散而去,一位穿着官袍的中年男人在几个小厮的伺候下,撩袍下马,走了进来。 “老爷回来了!”少『妇』笑脸相迎,声音甜美,嗲的人发软。 “嗯,”他看见了三妹二人,问道,“这是什么人?” “哎呀,还不是些穷亲戚!老爷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内府的这些俗务,就交给我吧!” 边说边拿着一条扫尘绳给男人扫扫风尘,男人点了点头,特意瞅了三妹清秀的脸庞两眼。 三妹见这种眼神,她曾在皇帝的眼里发现过,这是一种对女『性』感兴趣的玩味。 “是么,既然来了,就住几天,过了端午再走!”他扭头对三妹讲道。 “老爷,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 “我们可不敢住,别被人打死!” 少『妇』刚开口,被三妹打断了,她的大红唇变成了o字形,从来没有人打断她的话,让她没脸,如此放肆。 “被谁打死?” 那男人似乎有巨大的兴趣,竟然站在那里,很耐心地听着,这无疑给了三妹巨大的鼓励,她抬手指着那女人的鼻梁骨,那女人的脸瞬间变成了铁青『色』。 “就是她!”三妹嘴上十分不客气。“家有悍『妇』,鸡犬不安,更何况你这儿还是母夜叉!” “哪儿来的小浪蹄子!看我撕了你的嘴!”少『妇』不再绵羊,『露』出她的利齿。 男子不悦道,“闭嘴,不许无礼!你为何要打他们!” 少『妇』正要解释,小厮跑过来,低声对男人说了几句,男人回头嘱咐好生招待,不许怠慢,就急匆匆的披上外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少『妇』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扭头走了。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带她们进了内院。 内院不小,十来间独立庭院,气派十足,虽比不得皇宫,却独有江南风韵。 穿过一片竹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处老旧失修的宅子,看起来一片荒芜。 “这就是大夫人的院子了。” 丫鬟扔下他俩,就急匆匆走了,生怕沾染晦气。 门关的紧,一股寒气还是溢了出来。 三妹和定联推开门,老远能闻到床上女人的体臭。 定联探身去看了看,回头对三妹摇了摇头, “晚了,已经死透了。” 第十章 柳府大夫人2 俩人很快就在『妇』人身上找到了玉葫芦。 传说魁刚特喜欢与世人做交易。他用满足世人的贪欲来换他们的时间,从而延长自己的寿限。 床上的女人,有着悲悯的往事。母亲为了挽救孩子的『性』命,与魁刚做了不为人知的交易。母亲奉送剩余的时间给魁刚,只为换来女儿的平安和相公的平步青云。 魁刚也有良心,他自觉对不起,便送上这只玉葫芦。这玉葫芦与他相通,一旦碎了,能第一时间唤来他,他也可渡人一难。 定联急脾气,拿起玉葫芦就摔了。 咔嚓一下,玉碎子砰了一起。 三妹的眼睛里自从多了那黑珠子,就能看到许多定联看不到的东西。 一道黑烟升起,从窗户逃走了。 可定联什么也看不到啊,叽叽歪歪嘟囔着,“什么鬼东西,好使么?” 三妹劝他稍安勿躁,俩人正说着话,一道金光闪了一下,从这道金光里走出一位翩翩少年。 他见了三妹俩人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就要逃,一眨眼被三妹用锁魂绳捆住了。 “你跑什么呀?” “你们是干嘛的?!” “魁刚呢?” “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 几人斗了会子嘴,也没说出个一二三。那少年比谁都犟,又是个魂魄,三妹俩人也暂时没有法子拿他怎么样。 说起这少年,还得从魁刚说起。 上一朝天子的时候,魁刚与人做了个小买卖,结果阴错阳差,事儿没给人家办成,这小伙子也死了,魁刚心愧不已,就去地狱里把他捞了出来,这又是好心办了坏事。小伙出了轮回六界,自此之后也捞不着转世为人,就当了魁刚的助手兼徒弟。 三妹饿的是前胸贴后背,可小伙子就是不松口。周旋无果,正想就此算了,床上那人一口浊气上来,呜咽一声,竟然又活过来了。 原来是少年做了法,他收回神通,此行渡她躲过劫难的目的达到,正要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绳子,叹了口气,开口道,“这年头想找我师傅的人太多了。你想,世人哪个不想找我师傅?可我师傅也得搭理你呀,我师傅说了,这得看缘分!” “你不告诉我,我不让你走的!” “你放开我,我就给你点提示。” 三妹收起捆魂绳,那少年留下一句话,化作一缕炊烟而去,“等着吧,我师父说他和这个女人还有一面之缘,记得对这个女人好一点,兴许有意外收获哦。。。” 当二夫人听说大夫人能坐起来喝粥的时候,二夫人是怎么都不信的。 三妹早就对二夫人看不顺眼,再加上对那少年的话信以为真,决定留下等待,定联笑她太天真多管闲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遵命。 整个宅子都被这奇事笼罩在猜疑和恐惧中,大夫人死而复生的原因,各种说法千奇百怪,人云亦云,三妹实在听不下去,偏偏耳力又好,这让觉得她和定联宛如过街老鼠,很可能待不下去了。第二天,她念了个决,让定联和凤鸟带着用茶碗假扮的自己个儿先走,自己敷了个人皮面膜,变作他人,找了个由头被当做新买的丫鬟留了下来。 三妹换了身丫鬟的衣服,从铜镜里看着这张陌生的面孔,总得过许久才反应出来这是马三妹。头上的发髻呈丫型,丫鬟嘛,因为是梳着丫型发髻的婢女所以叫丫鬟。 推开门,其他丫鬟们都被吓跑了,屋子里只有床上的病女人。三妹打开窗户,透透气,湿暗的地板,有些墙壁都发了霉。床板上的女人又老又丑,浑身还散发出一股恶臭,这是久病卧床,常年在床上吃喝拉撒没洗澡的缘故。 她捏了个决,要打扫卫生,收拾屋子,但法术不精,收拾下来,摔碎了不少茶碗瓢盆。 三妹挽起袖子,任务好重,还好她马三妹之前是丫鬟出身,干的来。 真不明白以前的丫鬟怎么干的,这是积了多少年的灰呀?呛得床上的女人直咳嗽。 三妹正撸着袖子撅着腚干的热火朝天,床上的女人颤巍巍的爬起来,她这两天身子大好,精神头也足了许多,她不知道,除了魁刚的帮助外,三妹还给她吹了不少仙气。 “哎。。” “妈呀,我的妈呀!”她这一发声,吓了三妹一大跳。她抚着胸口道,“你干嘛呀,赶紧躺着吧,一会儿扫完了灰,再给你烧壶水哈!” “谢谢你,你是谁呀?” “丫鬟啊!” “我知道你不是丫鬟,老二厉害,弄得丫鬟没有待我好的!” “你还挺有数的,”三妹笑道,抹去脸上的汗水和蜘蛛网,“以后咱俩就是好姐妹了,谁也不能欺负咱!” 三妹乐呵呵的,『妇』人在这个女孩的脸上看到了阳光和希望,多年的心酸和委屈让眼泪奔出了眼眶,除了娘亲尚未有人如此过。 三妹把屋子打扫的焕然一新,又用她不及格的仙术添了几件物什,她懒得去库房领,皇宫内院脸『色』最难看的就是物管房,更何况这柳府大院二夫人一手遮天,想想去库房要东西这事儿就不好办,索『性』不劳烦这些『奶』『奶』小姐们。 屋子可以自己收拾,吃水可以自己打井,可俩人要吃饭呐,这三妹可犯难了,仙法里最高级别的就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 行,去厨房一趟吧。 初来乍到,还没会会这些人呢。 到了厨房,三妹还以为得费劲做个自我介绍,没想到她已然是柳府的名人了,谁不知道大夫人的表妹一来,大夫人就起死回生,走的时候还给大夫人留下了一个大丫鬟。 刚过了未时,按我们现在的话说,就是下午三点来钟,厨房的活正闲下来,几个老婆娘在门槛上磕着瓜子,看见三妹来了,其中一个瓜子皮卡住了嗓门,猛一阵咳嗽。 “大娘,大夫人饿了,让我过来取点吃物,填填肚子。” 几人笑着,对三妹品头论足,难听的居多。 “就这小丫头片子?干什么不好,非得跟着大夫人?” “没听说吗,这是人娘家人带来的。” “傻呆呆的,不待见人,再说,咱二夫人多精的人,瞧着吧,待不了多久!” 几人碎言碎语,说笑不止,没人搭理三妹,晾的三妹只能清了清嗓子,她们才消停了。 “哎,你叫啥?” “大夫人赐了名,叫三妹。” 几人听了名字『露』出吃惊的表情,三妹诧异,这有什么好吃惊的?! “我们这儿得接二夫人的命令办事,你先去二夫人那儿请示哈。”其中一个吐了口痰,都没正眼瞧,继续嗑瓜子。 三妹看着这些女人的冷脸子,气的肺炸,但肚子着实饿了,行,不搭理我不是?没关系,搭理银子就行,她从衣袋里好一顿『摸』,『摸』了半天,也没『摸』着半分银子,哦,对了,银子都在百宝袋里,让定联拿走了。 万幸她口袋里还剩了几颗银豆豆,掂量在手里,笑着道, “没什么好东西,来,大娘们分分!” 几个老婆娘红了眼,一哄而上,表情都热情了许多, “三妹大姑娘,您也客气,行,这事我冒死给您办了!来来来,我们也不知道大夫人想吃啥,来,进来看看吧。” 三妹从厨房里溜达了一圈,搜罗了不少鸡鸭鱼肉,走的时候,大包小袋,差点拿不了,费了好劲。 耳后还传来两句老娘们的闲话, “那不是二夫人的名讳嘛?” “是啊,这不是跟二夫人宣战嘛!” “二夫人没找她,她自己送上门来?” “不管人家,收了钱就得给人办事。” 。。。。 原来如此,二夫人的名讳也叫三妹。巧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哇。 第十一章 苦莲忆事1 回去后,三妹俩人一顿吃喝,好不痛快。 傍晚,三妹『摸』着鼓起的肚皮,打了个饱嗝,大夫人噗嗤笑出声来, “你一看就不是大家闺秀。” “嗯,我从小家里穷,又是个假小子,从不讲究。哪像你,喝口水都得讲究讲究。” “我小的时候家里也穷也苦,我娘亲都没享过福,那时候娘亲总是唤我囡囡。。。”她的眼神一暗,想起了娘亲。 “你叫什么名字?” “纪青莲。” “那我以后唤你青莲吧?” “好吧,我唤你三妹!” “我听说好像二夫人的『乳』名也唤三妹。” “我知道,你觉得我会对什么人妥协吗?我就叫你三妹,不管他人!”青莲笑着,『露』出酒窝,三妹喜欢这个倔强的『妇』人,她身上有太多自己的影子,也是那样刚强,那样倔强! 俩人说了好多的知心话,聊了青莲带罪发配边疆的父族,哀叹她死去的爱情,缅怀她的母亲,追忆她的爱子,那天晚上,她们聊了很久很久,相拥而眠。 大夫人劫后余生,二夫人很不痛快,名不正言不顺,眼瞅着要成了名门正妻,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这天街东头倪府新添了小公子,庆贺满月。倪府是宫里呐妃的娘家。呐妃原是宫里的呐贵人,本来皇上待她也就一般,可三妹走后没多久,她的肚皮争气,怀了皇胎,皇帝大喜,直接升了妃位。 呐妃受了宠,不少人上赶着巴结,门槛儿都踏烂了。二夫人娘家堂姐是倪府当家主母,本来也轮不到她,她原先只是个二姨太,偏偏大太太早死,她男人就把她扶了正,真是走运。 二夫人梦娇也上赶着去捧场巴结,捎着礼物就去了,结果堂姐没见着,反被同去的官太太们好一个瞧不起,人家邀请的都是正房嫡妻,你一个二房小妾这不是找没脸?话说的那个不客气,把二夫人梦娇差点恶心死。 二夫人回来就冲丫鬟们好一顿发火,拍了桌子。丫鬟们大气不敢出,跪地上,她越想越气,撂下丫鬟婆子,一个人气势冲冲地朝纪青莲那屋杀去了。 当初让纪青莲那该死的婆娘住在西院,为的是眼不见心不烦,现在走着去还挺远,到了院子门口,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她赶紧躲到竹子里,偷听着。 几个老婆娘围着一个丫头片子,满脸堆笑,比私下跟她这个二夫人都热情,脸上笑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老婆娘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那丫头手里,二夫人认识这东西,是一个专门用来装食物的食囊,“姑娘,您再要什么,跟我香婆子说,做好了给您送来!” “切,她香婆子的手艺还都是从我这儿打听来的,姑娘,您需要的时候只管开口,我给您开小灶,保准把您和夫人伺候的油面粉皮!” “好好,来,都辛苦了。”那丫头片子从手提框里掏出几吊铜钱,二夫人瞪大了眼,她一个丫鬟从哪儿弄得钱? 这丫头接下来的做法更令二夫人大开眼界,只见这小丫头把婆子们送走,又蹑手蹑脚从小道儿走了,二夫人跟在后没走几步,就跟丢了。二夫人纳闷,我这脚程也不慢,怎么差这么大呀? 二夫人又赶忙折回头办纪春莲。她一脚踹开门板,就呆住了。 一缕百合花香扑面而来,屋子里哪还有往日的阴湿,阳光撒了一地,物什摆设都是展新的,有些都是她从未见过却听说过的的稀罕玩意,书案子上『插』了一瓷瓶百合,散着缕缕花香床单是大红『色』的名贵丝绸,从没见过的青纱帐随风飘『荡』,散发着诱『惑』和春情,梳妆台上的蟠龙铜镜那样的熟悉,却又不同。 里面传出水的哗啦声,轻声哼唱,看来是有人在洗澡。二夫人梦娇走了进来,俩人对了眼,浴桶里的女人发出一声尖叫, “哎呀,你怎么来了!”大夫人青莲脸噌的红了,捂挡着身子。 二夫人难以置信,这就是前几天死僵了的青莲吗?那容光焕发的气『色』,那灵动水润的双眸,那娇嫩白皙的皮肤,我的天哪,这哪还是四十来岁的干瘪『妇』人,这分明是美艳娇嫩的美少女! “你。。。你是纪青莲??”二夫人眼要瞪出来了,这眉眼面目分明是那个该死的纪青莲,可纪青莲又不可能这气质这年龄!二夫人错『乱』了,她质疑极了,颤着音问道。 “不是我是谁?”纪青莲皱着眉头,拉过一件浴袍,披在身上,从水里站起来,咬着牙克制着对二夫人的恨,她恨不得此时此刻把头上的发簪『插』进她的心脏!“哦,不,确切的说,我也不是我了,以前那个柔软的受你欺辱的纪青莲死了,现在的我不会再让你嚣张,你欠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就凭你?”二夫人脸『色』铁青,心里暗暗奇怪,这屋子里的东西她大多数没见过,就算见过的也没有丫鬟往里搬搬抬抬的,这女人从哪儿弄来的?“你这东西从哪儿偷来的??”二夫人厉声问到。她当然不会知道三妹让定联中间回来过一次,早就取回了百宝袋,这些宝贝,都是百宝袋里的东西。 “犯不着告诉你,我是妻你是妾,只有我审你的份儿!梦娇,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青莲坐在梳妆凳子上,梳里乌发,正眼都没瞧二夫人梦娇,二夫人这一刹那,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天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宛如火山般突破压抑的关口喷薄而出,她拔下头上的银簪,一脚踢在了大夫人青莲的后背上,青莲来不及吃痛,就被梦娇揪着头发摁在了梳妆台子上。 “哼,老爷嫌你晦气,你死活他都无所谓!你娘家亲爹自身都难保,还顾得上你!我现在就是杀了你,都没人愿意去埋你的贱骨头!”说着话,就拿着簪子戳青莲的脊梁骨。要说这世上最阴毒的暗刑是什么?还就是这针刑。施于无形,还对人心造成巨大的伤害。当然,更阴毒是这女人的心。所有才有这么一句话: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青莲岂能任她动手欺负?俩人撕扯了起来,可她心慈手软,又大病初愈,力气没有,打不过她,早就处于下风,只剩一味哭叫,梦娇泄着愤,好不痛快,额角出了密密的一行汗。 俩人正闹得不可开交,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一群女人的嬉笑声,到了门口,嬉笑声没了,只听到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门口,在倪家主母等人的簇拥下,三妹等人楞站在那里,把屋里的一切尽收眼底,二夫人和大夫人打起来了,俩人狼狈不堪,大夫人衣衫不整。二夫人一瞧,也愣了,堂姐怎么来了? 三妹回过神来,冲上前去狠狠给了二夫人一脚,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三妹扶起大夫人青莲,众太太们一瞧,哗啦跟了过来,对大夫人嘘寒问暖。 倪家主母赶紧拿着自己的汗巾子给青莲试泪,一边责怪堂妹梦娇, “真是『乱』了规矩,梦娇,你个小妾还反了天了还?!” “堂姐,你怎么来了?” 二夫人爬起来,她并不知道,三妹给呐妃,也就是原先的呐贵人写了一封加急书函,告了二夫人一状,呐贵人可是人精,立刻快马加鞭把旨意下给了倪家主母,也就是二夫人的堂姐,让她好好教育这个不争气的堂妹。三妹把这旨意带到,倪家主母大惊失『色』,她从信中品砸出三妹地位的不同,此后唯三妹马首是瞻。 二夫人可不清楚状况,她还理直气壮腰杆子挺得直直的。 “我怎么来了?你看看你!还有礼义廉耻,还有尊卑高低?” 众位官太太们就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向来瞧不起这些妾侍,跟二夫人也明里暗里起了好几次冲突,她冷眼笑道,“妾就是妾,她哪儿懂什么尊卑。” 这句话打在了二夫人的心坎上,她站了起来,拿出柳府当家主母的气势,冷语道,“这是我柳府,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你不用急,我们说完话,这就走!”倪家主母厉声道,“回头都告诉自家男人,让自家男人劝劝这柳家爷们,都是官场里讨生活的,谁还不知道谁,可规矩都得守!我们这些嫡妻正房,再不济也轮不到小妾来指手画脚!” “堂姐,我不是说您,您今儿怎么了,冲我来干嘛??”二夫人急了,跺着脚撒娇道。 倪家主母恍若没听到,她上前拉着大夫人的手,殷切的嘱咐道,“之前你从来不凑热闹,所以我原本不认识你。你的事我也是才知道,听三妹姑娘说你大好了,特意过来看看你!爷们在官场上做同行,我们这些太太『奶』『奶』们不能掉链子,我们也是他们关系的纽带!下个月,官太太们给我过生日,我特意过来邀请你和三妹姑娘同去,可好?” 青莲看了看三妹,三妹点了点头,青莲这才允了。她激动极了,平日里这些官太太傲慢无礼,从来不好相与,今日怎么待她如此热情? 二夫人还要解释什么,太太们不听不理,气氛有些尴尬,她又羞又臊,甩了袖子走了。三妹伺候青莲更衣,倪家主母亲自给青莲背上被簪子扎坏的地儿,抹了点金疮『药』,其中一位官太太泡了壶茉莉花茶,众人说笑着喝了两盏,就散了。 众人走后,青莲问了三妹好几遭,这些太太们怎么改行市了?三妹怎会告诉她真相?怎会告诉她这都是她蛊妃马三妹的脸面?只叫她好生休息,光等着享福就行了。 二夫人哪还受过这等委屈? 回屋换了身衣服,这都是名贵的软黄金,可不经划,刚才厮打的时候划破了。 换好衣服,听说堂姐等人走了,一拍桌子,好家伙,带着丫头婆子拿着棍子就杀去了。 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打死了更好! 到是扑了空,屋里的人不见了。 她怎样也没想到,平时与相公柳试训老死不相往来的大夫人纪青莲,此时正在去往柳试训书房的路上。 第十一章 苦莲忆事2 三妹拖着青莲,青莲扭扭捏捏,极不情愿的跟在三妹身后。 三妹撂了她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你知不知道,那个二夫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她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她对你的冒犯已经到了不可忍受的程度,为何还要忍?!她凭什么在柳府肆无忌惮,还不是仗着你相公宠爱她?我刚用最上等的修颜膏把你变美了,你还不趁机跟你相公亲近亲近,把属于你的地位夺回来!” “我不想见他,他是个负心的人。”一行泪落了下来,“三妹,就认命吧,其实谁不想长长久久地爱着一个人,因为那样才能给内心带来真实的平静!我没有这个运气,就认命吧!接受他的离去,留不住就放手,何必为难了别人,勉强了自己!”青莲擦着眼泪,往事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初秋的雨夜,娘亲的诞辰。 爹爹膝下无子,揣着生儿子的美梦,新续了五姨太,那是个穷秀才家的闺女,比她大了三岁。爹爹早就忘了娘亲,连她的祭日都不记得了,更不会来上香,只嘱咐二娘陪同。山路崎岖,半道儿又遇上了雨,二娘胆小,就不敢走了,经过一座破庙,停了下来避雨。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确切地说算是她扰了他。她和二娘等人到破庙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现在想起来,那一幕还是很美好。篝火旁边,他拿着一卷书,抬头看闯入者们,他穿着藏青『色』的大褂,很普通的面料,看来家境很一般,但干净清爽。 他有点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里全是问号。他蹙着眉,剑眉星目,火光映照出侧颜,十分俊美帅气。 那时的青莲宛如夏日骄阳,那样傲娇明媚,爹爹已经位居正二品,家有吾女初长成,方圆百里哪个未婚男子不极尽功力对她献媚? 青莲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是那样不同,跟平时围在他身后的那些极尽阿谀的马屁虫子们完全不一样。那是一双冷静犀利的眼睛,沉着而又孤傲。 看他坐在冰凉的地上,她把自己绣的坐垫递给他,他客气的摆了摆手,青莲看到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指甲剪的整整齐齐。 多少年后再回忆起那时的自己,青莲笑了,心里悲苦难言。那时的她率『性』天真,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现在再想想,青莲摇了摇头。那次偶遇,是柳试训第一次上京赶考,那时的他满心前程,哪还会把这个青莲姑娘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个楞头小姐也忒热情,不胜厌烦。 可他越是淡淡的,青莲越是喜欢。 他很有本事,初考便中举。放榜的那天,青莲得知他中了举,比他自己都要高兴。她知道爹爹爱才心切,每到大比之年,爹爹都格外重视拉拢中榜的年轻人。每次放榜,午后都要在家中举办赏诗大会。所谓赏诗大会,不过是找个由头,邀请的都是此次中榜的,没有背景后台的年轻人,以此来培植亲信。 青莲想让柳试训也来参加这个赏诗大会,她知道,入了爹爹的眼,还瞅官运不亨通? 可是举子,爹爹是看不上的,但她是爹爹唯一的闺女,她求一求爹爹,爹爹终究会给她这个面子的。 她抱着皋兰斋的点心和恒隆绸缎庄的名贵衣料去客栈找他,想带他入会,竟然扑了空。把她吓得,难道这就走了么?生怕就此再也见不着他了,没想到,回家路上,远远就看见了他。 他低头走着,盘算着并不明朗前途官运。就在刚才,他去拜访了堂兄的亲娘舅左侍郎,连侍郎的面儿都未见着,还碰了一鼻子灰。 青莲一把拉住他,乐的眼眯成了缝儿,“试训,你在这里啊,害得我好找!” 柳试训一瞧,头都大了,这个女人好烦呐。 他臭着脸,不耐烦道,“青莲姑娘,有何事吗?” 青莲正要说出意图,身后一人拍了她后背一下,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蔡艾青这个傻小子。 蔡艾青人可不如其名,私下有个诨名,叫“蔡大虫”。他是正四品蔡都司的小儿子,老来得子,备受宠爱,所以惯得骄横,活脱一个行走的混蛋。又为人假热情,混起来又挺横的,人人都怕,就给他起了个“蔡大虫”的诨名。 青莲本来跟蔡大虫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不巧的是,有一次去北亭王爷家赴宴,半路上惊了马,冲撞了另一驾马车,结果事儿后,蔡大虫就赖上了她,口口声声说什么救命恩人,把她吓懵了。这蔡大虫那天发浑,抢了地主痞子一坛子好酒,刚爬上马车,开坛子要尝尝鲜,青莲这一撞过来,直接把这坛子酒就撞碎了,蔡大虫一口没喝,正要发作,肇事人却跑了。后来,蔡大虫也不敢发作了,因为查明那是一坛子有毒的酒,他又极其『迷』信,自此之后奉青莲为无量天尊救命恩人。 青莲拍走他的手,“大虫你烦不烦人,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啊?” “莲姐姐,我绕世界寻你呢。” “找我干嘛?”青莲想让他快走,无奈他拉着她,还当着试训的面儿,青莲皱着眉头,这个没眼力见儿的臭大虫。 “有个事儿得让你也跟着乐呵乐呵,俺这次也上了大榜!伯伯今儿送了一封信给了我,让我去你家耍耍,赴什么诗词会儿!”大虫说话有点结巴,别看大虫平时挺野,不着边际,在求学的事儿上,他可是争气的很,越是这样,他爹娘就越娇惯,他也就越发的没个约束。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小眼睛闪闪发亮,呲出雪白的大门牙,笑的重了,『露』出了牙龈和镶了金的后槽牙。 “真是没天理,也没瞅着你学习啊,你是不是作弊了?” “谁特娘的作弊谁吃屎!”大虫结巴着,脸都红了,一口唾沫喷在地上,青莲往后退了两步,拍打着裙角,生怕他的唾『液』沾了自己新做的裙子。 大虫浑不在意,抬头歪着脸,冲柳试训道,“你特娘谁呀?” 蔡大虫口气极不耐烦,很冲,青莲很不高兴,她挡在试训前面,挺直了腰杆子,“你这跟谁说话呢?”她很生气的质问,试训肯定生气了。没想到,这柳试训竟然伏低了身子,客客气气的自报姓名。“小生柳试训,今年中了举。拜见大人。”柳试训听得清楚,眼前这个混球可是上了大榜,大榜上最低的是榜眼。他只是中了举,连大榜边子可都没『摸』到。 “哦,一个小举子。” 柳试训感觉到对方的不友好,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人虽然有着痞子般的皮相,说话糙里糙气的,但看他的那双眼睛里面却有不少心思,这一眼,放佛自己被审了一遍。 “试训,你别搭理他!他就是个傻子!我们都叫他半彪子,不用理他!” “怎么说话呢,姐。”蔡大虫笑道,一脸宠溺,“姐,伯伯没明答应,可有了那意思,这次我又中了榜眼,他还能看不中我这女婿?反正我就看中你了,除了你我谁都不娶!”说着,朝柳试训道,“听明白了吗,还不快滚!” “蔡艾青,你混蛋!谁要嫁给你!”青莲一脚踢在大虫的屁股上,这一脚虽是尽力,可终究是女人力气,大虫佯装吃痛,跳了起来,越发像在打情骂俏。 青莲恼羞成怒,扭头对试训道,“试训,这人特别讨厌,我们走,我带你去我家玩!” 柳试训早就打听过青莲小姐的家世,看她的气派,原以为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千金,没想到不过是富商之女,他就冷了几分。 “谢谢小姐心意,小生不敢叨扰。小生还有他事,不打扰了。” “哎,等一下嘛,你看,为了让你去我家,我都备了见我爹爹的糕点,还给你扯了块缎子,好给你做身好衣服,穿着体面呢。”青莲有点委屈,她都做了这么多,可别不去呀。 可这番话在柳试训那儿就触及了底线,他脸立马就烫红了,哪还有心情与这个青莲说话,扭头就走。 蔡大虫在旁边傻乐着,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青莲气的,回头狠狠的给了大虫胸口一拳,“你看看你,都是你闹的!” 大虫哈哈大笑,“傻姐姐,我看你才是傻呢。” 后来,青莲怎样也说服不了这柳试训,没办法,只好『逼』着大虫来解决这个问题,大虫平日里脾气不大好,可对青莲是言听计从,极具耐心。虽然他不情愿,可诗词大会上,他还是把柳试训带来了。 第十一章 苦莲忆事3 青莲的闺房在二楼,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不远处的诗词大会。 青莲守在这儿一待就是个把时辰,她扒着窗棱,眼巴巴的瞅着楼下不远处的人们,柳试训还没来呢!这蔡大虫怎么办事的?! 傍晚时候,太阳落下,管家掌了灯,丫鬟怕风硬,小心劝她关上窗,她不乐意,正要发脾气,楼下响起一串清脆的女声, “青莲姐姐!” 上楼梯的咯吱声和几个姑娘的说笑声,原来是几个相好的闺阁小姐也来了,这是过来拜访她呢。 其中跟着的有两三个面生的丫头,也没人特意介绍。 寒暄了一阵儿,众人见青莲心不在焉,正要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青衣姑娘轻轻拉了青莲一下,原来青莲的衣带开了,刚才没留意,这会子踩在脚下,还跟脚上的绣球缠在了一起,丫鬟没在身边,青莲弄了几下,没弄开,正要喊丫鬟,那青衣姑娘蹲下,“姐姐,我来吧!”笑着边说边替她解开衣带,然后站起来给她系好,整个过程轻柔自然,又大方得体。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邵梦娇。” 青衣姑娘笑起来灿若星辰,那是青莲和二夫人梦娇的第一次见面,梦娇极尽巴结之能事,青莲却浑然不知,反倒对她印象极佳。 目送走姑娘们,她急忙搜寻人群中柳试训的身影,登高望远看得清楚,丫鬟瞅着自家主子傻笑起来。 柳试训来了! 她噔噔的下楼,心情雀跃,朝柳试训奔去。 楼上定位不难,下楼找人却不容易了,来了不少家眷朋友,官场同年,人还不少,青莲寻了好一会儿,在一颗大柳树下找到了他。 蔡大虫不见人影,只见柳试训一个人。他站在人堆里,宛如鹤立鸡群。 人群中有人即兴赋诗,柳试训听的出神,青莲并不急着打扰,偷偷站在一旁观看。 “稚童采茶观兴鹿,老牛识途吃嫩草。若问人间好心情,最是无事晚霞天。” 其中一人即兴发挥,朗声颂道,众人拍了拍手,叫好声不断。 一人拍了拍柳试训的肩膀,“怎么,也不见兄台鼓掌相应,看来自己揣着更好的?” “此诗本来一般,但它应了景难度就大了。小生很是佩服。”柳试训道。远处挂了一幅画,此诗前两句正是描绘那副画,西天红霞一片,很是应景。 这番话说的很合适,诗主很是受用,哈哈大笑。 “敢问这位兄台,可有好诗?” “小生拙才,不敢造次!” “都是好兴致,来一首吧。” 柳试训推辞不过,沉『吟』一会儿,高声朗道,“书棱有齿字难断,学海无崖心不悔,鲤鱼龙门腾空跃,学子诗会论英雄!” “好!”众人有叫好声不断。 “在下王强,字典朗,中的是金科探花!兄台贵姓,如何称呼,此次是何名次?” “在下柳云,字试训。说来汗颜,小生这次只是中了举。” 这一句话,众人就不说话了。不少人心里犯了嘀咕,一个小举子,也配来参加诗词大会!再看他,越发觉得一副穷酸相,有几人更是『露』出鄙夷神『色』。 “哼,一个小小的举人,也斗胆敢在纪大人的诗会上『露』脸作诗,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岂有此理。”众人之中自有心高气傲蛮横无礼的,不知哪位说话极其不客气。 柳试训心中不满,可他知道分寸,压抑住不语。这些人都是寒窗苦读才有今天,排名是他们的血汗,他们引以为傲,自然十分看重。 可毕竟都是读书人,不该话语如此刻薄。后面几人有说风凉话的,话里对举人很是瞧不起,柳试训没怎么滴,纪青莲不痛快了。 “举人怎么了?你们当中也有不少从举人走过来的!狗眼才看人低!”青莲站出来,她自觉底气很足,一开口却柔声细语,在众人听来声如蚊蝇。 柳试训一瞧是她,头都大了,怎么在哪儿都能碰见这招人烦的!蔡大虫在青莲哪儿为了邀功,说自己为了请柳试训,软磨硬泡费劲了,可实际呢,蔡大虫压根没提青莲,只说是纪大人的诗词大会邀请,柳试训是什么人,巴不得的事儿,屁颠屁颠就来了。 柳试训心烦意『乱』,但又发现,她这一开口,虽然轻飘飘的,可在场的每个人都不说话了。 他回头瞪了这女人一眼,在场的日后都是官老爷,说不定自己的前途命运还握在他们手里,她这也太多事了! 他正要赶她走,王典朗走上前来,推开他,毕恭毕敬的向青莲作了个揖,柳试训大惊,这是作何? “青莲小姐,小生这厢有礼!刚才不知这位兄台是小姐朋友,冒犯之处,请多包涵。” 青莲从小温柔懂事,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此次在这么多男子面前『露』面,是一时冲动,此时醒悟过来,早已面红脖子赤,拉着柳试训就要跑,可柳试训不听他招呼,他此时正疑心难道是王典朗看上了这青莲小姑娘,那他更不敢造次。 青莲拉不动他,回头怨道,“试训,走啊!” “青莲小姐,你莫胡闹!”他甩开袖子,极其不耐,差点把青莲拽倒。 这一下惹了众怒,一群人围了上来,试训暗道不对头,一个丫头片子,至于么? “青莲小姐,我看这位举子有点不太识抬举!”王典朗不客气,拉下了脸子,众人附和。 青莲又臊又气,这时蔡大虫跑了过来,流里流气地拉着青莲就跑,“俺爹爹来了,伯伯让我过来唤你呢!” 青莲拽不过他,不情愿地被拉走了。 看着俩人走远,王典朗回头不屑地扫了柳试训这个愣头青一眼,扭头就走。 众人四散而去,一个同样穷酸模样的书生靠上前来,用胳膊肘碰他道, “大兄弟,你还不知道这姑娘是谁吧?” “小生不知。” “纪大人,你知道不?” “您说的可是户部尚书纪大人,举办此时诗词大会的纪大人?” “不是他老人家还能是谁?” “小生只是听说,愿今日有幸得偿所愿能见上一面。” “哦,原来如此。兄弟,你的运气来了,日后发达了,可莫忘了小生我啊,我姓张,叫达濠,单吊一个信字。” “何来运气?” “我看刚才青莲小姐对你百般殷勤,不正是你的运气嘛。” “此话怎讲?” “青莲小姐,正是纪大人的掌上明珠。” 后来这个后生说了什么,柳试训是一点也没听到,他的脑子蒙了,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中了。呆站了良久,一抹笑容爬上他的脸颊,眼眸深处,欲望醒来了。 从此之后,他对青莲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青莲回想这段往事,总是怨恨自己瞎了眼。正是自己的过分坚持,爹爹辞了蔡大虫,全力扶持女婿柳试训。做了户部尚书的女婿,柳试训是扬眉吐气,左侍郎亲自登门拜访,各路官场同僚齐开绿灯,又会钻营,从此之后官途通达。 即便这样,在爹爹出事的时候,他撇的干净不说,竟还落井下石,真是混蛋。 三妹听她讲完过去的往事,心痛不已,陷入沉默。 青莲擦干眼泪,强颜欢笑,拉着三妹的手,“我是恨他们,可我更恨自己!一切孽缘都由我生!” “这俩人真挺招人厌,原本就不喜欢那个二夫人,现在听来,你相公跟她一路货『色』,都该死。” “我此时巴不得他们死,对他早就没了半分真情,你让我对他百般柔情,我想象这一幕都作呕。” “那你什么打算?” “我只有一个打算,让他俩血债血偿。至于我自己,如果老天怜我,给我一口青灯,我愿许身佛门,洗净身上的罪孽。如果老天憎我,我愿自剜谢罪,化作一缕青烟,去追寻娘亲。” 三妹把她搂住,傻丫头!她心里有点喜欢这个柔弱中带着刚强的女人。三妹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仿佛不是为了魁刚,只是为了帮这个女人得偿所愿抱打不平。 三妹不愿再强求她,俩人打道回府。三妹决定不用青莲亲自出马了,处理这样一个瘪三,还不有的是法子。 第十二章 魁刚来了1 回头说二夫人这边,这二夫人梦娇去大夫人那儿扑了空,又听说大夫人去了相公书房,一来怕事闹大了不好收场,二来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儿有点邪『性』,暂时收起怒火,静待事态变化。 回屋她办了两件事,第一,写了封信。信是写给她兄弟的,让她兄弟把堂姐搞定。堂姐也是秀逗了,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第二,嘱咐自己的陪嫁赶明儿一早,去街上买份儿砒霜。这一次,可不能手软,原本想等她自己咽气,结果没咽下,气反倒更足了。当初留下纪青莲这个祸害,此时弄的自己不上不下,真是后患无穷。 二夫人睡前又盘算了一下,她期望事情能按照她的预想进展。 然而,第二天一早,她的如意算盘全『乱』了。毕竟,一夜之间,可以发生很多事。 第二天天刚亮,按照惯例,她一早去了厨房,打点好早饭要吃什么,好等到相公下了早朝,就可以立刻吃上热乎乎的饭菜。打点完,顺便收拾了那几个偷会大房的老婆娘,连打带吓,这几人就交代了,抄了她们的老窝,搜出私下收受的银豆子数十个,铜钱银子约『摸』十两开外,二夫人大惊,大房从哪儿弄来的银钱? 她攥着把柄,乐呵的唱着小戏,这次有了名目,更得好好发作利用一番!刚在东院吩咐丫鬟们把饭菜摆好,相公就下朝了。 她喜笑颜开,上前伺候相公脱了官袍,递上漱口水。 “相公,今日早朝还顺遂?”柳试训沉着脸,她猜测八成是在早朝遇着事儿了。 “『妇』道人家,多事。”他很少对她这般冷言,吓了一跳。 待扶他在主位上做好,她在他右手边坐了下来,一是好伺候他用饭,二来是一贯如此。 她拿起筷子,想夹块红烧肉给相公尝尝。他清了清嗓子,对身旁小厮说道,“去请大夫人了没?” 她一愣,筷子夹着红烧肉停在了半空中。 “相公,请她作甚?” 柳试训身子往后靠在椅背子上,闭目不语。 她放下筷子,相公今儿这是怎么了,这种态度是她以前从未遭遇过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别人,正是大夫人带着丫鬟三妹来了。 一进门,她一瞧,把她气的呀,这青莲比那天相见更健康漂亮了些,那气『色』,不能说容光焕发,也得说是春光明媚,比她这常年喝极品雪燕的都好,这几年她不仅克扣了大房的月银,还在各方面苛刻,肯定是这几日厨房那几个婆娘送的油水多了,养过来了。 她靠在椅背上,想要瞧好戏,每次相公叫青莲来,都是训斥一番。 半响没人说话,大夫人主仆进屋也不行礼,像对呆头鹅,再看他,眼定在大夫人身上,竟是看直了眼。 “相公,相公!”她连喊两声,他惊醒过来,对大夫人主仆道,“快来,等你们很久了。”嘴角虽然紧闭,但眼角含笑,他亲自拉开椅子,扶大夫人坐下。 大夫人一坐下,二夫人的眼神如刀子般『射』了过来。真是活见了鬼,平时她这个二夫人与相公坐着吃饭的时候,她大夫人可只有站着挨训的份儿,现如今也可以上桌吃饭了。 “姐姐,最近气『色』不错,真为你高兴。” “谢谢妹妹。” “相公,有件事得烦请姐姐解释一下。” “吃完饭再说。”柳试训正夹了一筷子饭菜,不耐道。 “原本应吃完饭再说,正巧都在,就把这事办了吧,来人。” 一个胖婆子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个黑匣子,二夫人站起来,笑着上前掀开匣子盖儿,三妹站的近,看得清楚,里面全是她私下给厨房婆娘们的小钱。 “姐姐,这个家一直是我费心费力管着,你当甩手掌柜的享福我不在意,可你不能背地里使绊子,抠家里的墙角儿,这让妹妹我情何以堪?” “你什么意思?”柳试训边吃边问道,吃过了饭,还有些公务。 “相公,姐姐平日里在你面前低眉顺眼听话的很,暗地里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你,你胡说!”大夫人蹭地站起来,激动极了,脸涨得紫红。 “怎么,还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厨婆子带来。”二夫人冷笑,就这点能耐还想跟她斗,嫩了点吧。 一个老婆娘被人五花大绑扔了进来,见了这场面,登时『尿』了裤子,扑噔跪下了, “老爷,夫人,这些钱都是大夫人的丫鬟给奴才的,老货我个烂心玩意儿,一时被那丫头片子『迷』了心窍,求老爷,夫人恕罪!” 这老婆娘鼻涕一把泪一把,二夫人幸灾乐祸,一脸得意的瞧着大夫人,等她一个答复。 大夫人气的胸脯上下起伏,“就算是我的丫鬟给的,又能怎样?我乐意!” “你的月银一分没有,你从哪儿弄来这些银钱,还不都是偷来的!” “这。。。这是。。。。”青莲就结巴上了,支支吾吾的,这也正是她疑『惑』的地方,可她不能在这儿问三妹呀,三妹来了后一直照顾她,她可不能不仗义。 “行了,大清晨的,闹什么!?都吃饭吧!”柳试训说道,他看明了情况,却并不打算追究。他吃的急,一碗米饭见了底。 二夫人对柳试训的态度不仅不满意,还很吃惊,她可不会善罢甘休。她站起来,撵走下人,对柳试训苦口婆心道,“相公,姐姐常年卧床,突然大好了,莫名来了这么个丫鬟,挑拨是非,偷鸡『摸』狗,糊弄主子,这事可得彻查!” “梦娇,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柳试训放下饭碗,拍了拍爱妾的手,安抚道,“我知道这几年你为了这个家『操』劳辛苦,妻妾尊卑终有序,我柳家也算大户人家,传出去,正房反受偏房管着,这不好听,我也听不得。正好,青莲也大好了,该她管的事她也不能偷懒,这样吧,传我的话,以后家里的事,还是大夫人说的算!” 二夫人蒙了,怎么突然就要收回她管家的权力? “相公,这是怎么了?”二夫人怯生问道,她也没犯什么错呀! 青莲也奇怪,这柳试训怎么突然转了『性』了? “一会儿你把库房钥匙交出来,就给青莲!听明白了吗?”柳试训很不客气,十分严肃。 “可刚才那事还没。。。”二夫人急道。 “还纠结刚才那事儿啊,你没听明白?这个家以后由青莲当家,刚才那事儿也由她定,怎么处理,问她吧!” “我不同意!老爷,你今儿怎么了,别是被她狐媚了!” “放肆!越来越没规矩!”柳试训有点烦躁,重重放下饭碗,一扔筷子,“邵梦娇,你还不同意,你以为自己揪着人家的把柄?啊?人家就不会揪着你的把柄?别『逼』我把难听的都抖搂出来!” “哼,我有什么把柄,咱行的直端得正,我到非要听听,别被人给『乱』扣屎盆子!” “你倒横起来了!你屋儿买砒霜的那个丫头,人赃并获,还在马厩里押着呢,她都招了,是你指使的!”柳试训拍案而起,这个女人真是心狠手辣!对她是失望至极,眼神之中,刀光剑影。 青莲回头用眼神问询三妹,三妹凑上前去,解释了一番。是啊,这么个小小的柳府发生了什么事,她能不知道,她这耳朵,连二夫人跟柳试训被窝里的话她都一清二楚。昨晚二夫人嘱咐小丫鬟的话儿,是一字不落的听清了。三妹跟青莲解释也不能说实话,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一番,青莲天『性』实在,也就当了真。 二夫人听了,哪还敢再多说一句话,顿时收回利齿,只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吃饭。 第十二章 魁刚来了2 当天,二夫人回屋称了病,可还没喘口气,就接到了兄弟的回信,读了信以后,这才真的病倒了。 兄弟的回信短短只有几行字,“纪青莲之父官复原职,更得帝君恩宠,吾妹保重!” 说起这事,还得归功于三妹,她不过是连夜给皇上写了封信。 可对于纪氏家族和纪青莲的命运来说,那就是力挽狂澜了。而这,也正是柳试训态度转变的根本原因。 青莲没有要库房的钥匙,几天后,她的爹爹回了京,就派了人来请她回了娘家。 她就要走了,决定这次回了娘家就不回来了。走的时候,经过柳试训的书房,她没有半分的停留,可是,快到门口时,三妹提醒她要不要去看看那个与她斗了半辈子,同样可怜可悲的梦娇,最后一眼? 那个女人蜷缩在大炕上,盖着三床厚棉被,仍然冻得瑟瑟发抖。 疾病是最容易摧毁一个人的了,这个干瘦丑陋的女人,还是当初那个跋扈的二夫人? “邵梦娇,我来看你了。” 床上的女人睁开空洞的双眼,瞅了来人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大夫人青莲。 她强打着精神,爬坐起来, “你来干嘛?” “你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我特意来看你最后一眼!” “放心,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这你可说的不算,当时在青莲身上的病气都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你瞧。” 梦娇顺着她的提示低头去瞧,这时她看见自己的血管变得乌黑,拉开衣服,整个肉躯都黑了,骇人的很,她受了惊吓,尖叫起来。 “梦娇,你好可怜啊!” “不不不。。。”二夫人疯狂的摇着头,这几日来,她受尽了委屈,下人们见风使舵,柳试训自私无情,让她尝尽人间冷暖。 可她没有流下一滴泪。 虽然从小看起来机灵懂事,温柔体贴,最会为人,可她骨子里是刚强的,她从小到大,即便是最坎坷的时候,也未落下一滴眼泪,她告诉自己不能『露』出屈服,不能流泪,不能软弱。 “你输了!” “我没输!我会好起来的,我会说服相公再相信我的!” “其实我俩都输了,你知道吗?不过我还有爹爹那儿,还有个去处,你呢,你什么也没有了!有人在皇帝那儿告了你一状,你的娘家哥哥,就把你开除宗族,好狠啊!” “你不用激我,我不信!你是为了报复我,我又不是傻子,我信你?再说,我又不像你,试训待我是真心,我与他必然天长地久是夫妻!” “是么?你病了这几日,他何曾来看过你?!” 这一问,二夫人眼波微动,心里惨然,是啊,试训啊,你为何不来见我?! 她被触及心事,低头不语,青莲继续道,“我与他十五年的夫妻,患难与共,还共有一个孩子?他对我和我们的孩子尚且如此无情,你觉得他对你就会好吗?为人父母,若不爱其子,何以为人?!再说,这几日来,你还感受不到他的冷酷无情吗?” 梦娇猛烈的咳了起来,她的心突然很痛,像针扎一般,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正捂着胸口,面目扭曲,只见青莲扑了上来,吓得她身子直往后撤,低头一看,青莲手里多了一个玻璃瓶子,正接着她的下巴,她用手一抹,心中一惊,她竟然流了泪,真是心伤到了深处,她从小到大,这可是她头一次流眼泪。 可青莲干嘛接自己的眼泪? 只见这眼泪流入瓶中,变成了水银,青莲赶紧堵上了木塞子,眼里发着光。二夫人觉得青莲的眼睛有点不同,正要再仔细看一眼,这青莲摇身一变,变成了丫鬟三妹,二夫人大惊失『色』,鬼呀,一激动竟晕了过去。 且说青莲这边。 青莲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三妹回来,这时,一个小厮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说是前门有一个跛脚道士要见她。她哪还顾得上搭理什么道士僧侣,打算掏几个金穗子,让小厮打发得了,结果小厮奉上一物,青莲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快步去见那道士。 那小厮奉上的正是她当年一直佩戴的玉葫芦,一模一样。 她万分激动,果然,那道士正是旧相识,魁刚仙子。 青莲盈盈一拜,魁刚一甩拂尘,皱眉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青莲有点接不上话,“大世,你还想找谁?” “找我呢!”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青莲身后传来,这声音如此耳熟,是三妹。 “青莲姑娘,你先休息一下吧。”三妹捏了个决,那青莲就有点晕晕沉沉,失去了意识,不知什么时候,定联顶着一只大肥凤凰出现了,他上前扶住倒下的青莲,这画风真是违和极了,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驮着一『妇』人和一只肥鸟,慢慢往马车走去。 周围的人都昏昏睡去,只剩三妹和魁刚两人。 三妹观察眼前的跛脚道士,八字胡,没眉『毛』,头发扎的很紧,把眼角都吊起来了,在头顶扎成一个圆髻。 咧着嘴笑,眼睛弯弯的,很有亲和力。一身崭新的道袍,衣料很特殊,看起来像纯棉的,垂感却像真丝,轻柔飘『荡』。 “你就是魁刚仙子哇?”三妹歪着脑袋问道, 三妹观察魁刚的时候,魁刚也没闲着。 小姑娘面目清秀,矮小瘦弱,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可站在她的对面,感受到她的能量场却极其巨大,自然形成一股吸力。 “正是在下,蛊妃娘娘。”他一甩拂尘,双手合十道。 “啊,你认识我?” “不认识,你曾捆过本仙子的爱徒,本仙子岂能不打听打听你的来路?” “啊,不好意思,不是有意冒犯!”三妹急摆双手,“仙子别误会啊!” “装个屁,当本仙子是傻子哇?为了等本仙子也是费心了,你在这鬼地方逗留这么久,还打扰本仙子和小青莲的最后一面,说,什么企图!” “哎,我就好奇,你干嘛非要见这个凡人最后一面哇?” “不关你事!” “你看,我这可是有样好东西!”三妹从怀中掏出玻璃瓶,瓶中装了几滴邵梦娇的眼泪珠子,这几颗泪珠子聚在一起,宛如一颗水银球儿。 魁刚翻了个白眼,“这个小臭丫头!你。。。” “我怎么?想要哇,行,回答我呗。” “俺们家的事你干嘛非得知道?”魁刚紧绷的脸软了下来,腆着脸笑道, “我就是好奇嘛!” “真是无语,没见过你这样多管闲事的!”魁刚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说道,“这话要细说,三天也说不完,关系前世今生的纠葛,我浓缩一下,总之就是我拿了人家娘亲的寿限,得替人消灾解难,这不,灾也消了,难也解了,我跟她就算两清了。” “那你还来干嘛?” “那青莲身上有我的宝贝,两清了,我得取回我自己的东西。所以我那傻徒弟才说我和她还有一面之缘嘛,哎,说起这个傻蛋,能被他气死,干嘛都告诉你们,多余。”话说着,魁刚做了个法,那车上传来一阵响动,青莲呻『吟』了一下,一缕黑发从马车飞了出来,落入魁刚手中,“不好意思,这就是我那个的东西,当年为了给她续命,留下的三把真气。” “我看你,是太会算计了你!你那狡猾的徒弟没你的许可能多此一举?我看呀,你是存心的!你是借刀杀人!这邵梦娇身上有一丝仙绩,就藏在她的泪中,可惜这女人从小无泪,不知哭为何物,你办不到,就借我的手段,对不对?想拿仙绩吧,啊?” “哈哈哈。。。要这么说也行,娘娘慧眼啊,再说啦,娘娘不是想找本仙子办事嘛,那也不能空着手是不?” “行,”三妹把玻璃瓶扔了过去,魁刚一把结果,眉开眼笑,爱不释手,“我哥哥马三彪被人害死了,想麻烦你帮个忙!” “能不能办成不知道,先跟我来吧!”一阵黄烟升起,三妹看见这老道拉着她的手就跑,一晃眼腾空飞起,回头往下看,随着越来越远,定联和凤凰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变成黑点消失不见了,而周围全是一片雾海。 第十三章 妖医的父母心1 “哎,你这是领我去哪儿?” “嘘。”魁刚把食指比在嘴唇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四周的雾唰唰往后跑,俩人飞的速度也太快了。 眨眼间,俩人落了下去,风嗖嗖地在耳边呼啸,眼睛睁不开,风吹的脸变了形,最终在一块石墩子上,重力的作用让三妹蹲倒在地,哎呦惨叫一声。 来不及喊痛,魁刚揪着三妹跳下石墩,三妹环顾四周,竟是一座老旧的私宅,破落不堪,没有人居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只见魁刚摇身一变,变成了满头白发的农家老太太,周围瞬移万变,小户人家的模样就出来了。 三妹上前拉住他,“老道,你这又搞什么鬼?” “嘘,耐心点,你不是想让马三彪死而复活吗?别急,先等我把这事办完!再跟你解释!” 三妹无可奈何,只好走在一旁,抱肩冷眼旁观。那魁刚偷笑不已,这时,敲门声又急又重,魁刚赶紧开门,一打开门,一个年轻小伙子冲了进来。 “莫婆婆,你快去看看,街上又有一户人家中了毒!” 年轻小伙一脸稚嫩,看得出是跑着过来的,满头大汗,魁刚颤巍巍的回头对三妹说道, “孙女儿,过来扶着我去看一看!” 三妹啼笑皆非,这魁刚,装老太太倒挺像。 那小伙很着急,连声催促,三妹只好上前扶着,小伙子看老太太那模样,生怕一口气上不来,三妹知道真相,只一味生拉硬拽,弄得魁刚狼狈不堪。 到了地方,三妹抬头一瞧,是一件茅草屋。哦,不,要说是屋子,可房顶子却只剩一多半,要说不是房屋,它还有那么点意思。三妹摇了摇头,看了魁刚一眼,这户人家可是凶多吉少,屋顶上煞气腾腾,这是头上三尺有灾厄啊! 魁刚,哦,不,莫婆婆却视而不见,朝三妹偷做了个鬼脸就跟着小伙进了屋。 三妹从没见过这么穷的,缸里没有一粒米,没一件像样的物什,墙上透着风,炕上躺着一家三口,衣不蔽体,瘦骨嶙峋,面『色』青黑,濒临死亡。 三妹心中可怜,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想起她百宝袋里的银钱无数,可此时只能果腹,却并不能救人回天。 只见那魁刚颤巍巍的爬上炕,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玻璃瓶,拧开瓶塞,倒出一多半来搓开,搓成三个水银丸子,分别捏开三人的嘴,把水银丸子塞了进去。 “你这是干嘛?”三妹好奇他这是做什么,说着话随意抬头一看,惊奇地发现,刚才团聚在屋顶的黑雾四散而去,剩下晴朗天空。 再看炕上的三人,青黑『色』淡了些许,再仔细看,眼珠子已经开始在眼皮下轻微转动。 小伙子大喜,夸赞魁刚医术高超,魁刚笑着,拉着三妹急着要走,床上的人说话间醒了过来,小伙子忙活去看顾炕上的人,魁刚趁机带着三妹偷偷溜走。 回去的路上,三妹捏着魁刚恢复的脸皮,“这是怎么弄得?我就不会,每次我要假扮,都得用一张假面膜。” “这是我的秘术,可不能告诉你哦。” “那你总该告诉我,你为什么喂了那东西,炕上的人就醒了?” “仙绩,神仙得了能增强法力,凡人得了能长生不死,死人得了能起死回生!” “那你可真大方。。。”三妹对他顿时改观。 “谁像你那么狭隘!” “可这三人中了什么毒?” “哼,不告诉你,好戏还在后头,想知道的话跟着我来吧!” 俩人回了那座老旧的私宅,接下来一整天无事,俩人出去吃了顿大餐,沐浴更衣,好不逍遥。 晚上,三妹正要睡觉,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这门敲得奇怪,一会儿轻一会儿重,一会儿急一会儿缓,敲了半天,没见魁刚开门,三妹沉心听着,魁刚在那屋吞吐气息均匀,分明是睡得正憨,真是服了,这么大的敲门声怎么听不到呀! 三妹不爱管闲事,翻了个身,睡吧。 哪知这来客并不罢休,一直敲了半个时辰。 三妹烦躁的坐起来,晕死,这人到底要干嘛呀! 她生气极了,要兴师问罪,火冒三丈地去开门。 一开门,她愣住了。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这人的脸,清秀好看,是一枚美男子。 他朝自己一笑,三妹气就顺了,哪还记得自己的不痛快,只觉得满心欢喜。 “我找莫婆婆。” “她还在睡觉呢。” 她红着脸,正要引他进去,里面传来老太太的咳嗽声和拐杖拄地声。 “哟,是小美呀!”魁刚出来了,还是早上的扮相。 “莫婆婆,我家主人病了,想请您走一趟!看病的费用您随意。” “小美呀,怎么又是这么晚?” “主人怕白天有人看见不好。” “行吧,走一趟,不过我这朋友得跟着我一起去啊!” “我们只备了一乘轿子,要不您委屈一下?” “行吧。” 三妹想回屋睡觉,不爱动弹,可在魁刚软硬兼施下,最终上了轿子。 上了轿子,坐稳了,美男子放下轿帘子,轿子动了起来。可能是轿子的速度过快,轿身抖了起来,三妹一会晃东一会儿晃西,这种状态持续到轿子停下。 拉开轿帘,眼前是一处开阔平整的地界,有一坟堆儿突兀地竖在当中间。绕过坟堆儿,穿过一片小树林,一座大气恢宏的宅院出现了。 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守在门口,把三妹等人迎了进去。三妹还没来得及四处瞅瞅,就跟着魁刚进了内室。 床上躺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脸上有块青『色』的大胎记,右耳朵戴着一枚比例极不协调,比耳朵大三倍的耳坠子。 老人看起来很难受,呻『吟』着。旁边站了一群子子孙孙,面带悲伤。 魁刚二话不说,掏出玻璃瓶,倒出剩下的那点仙绩,塞进了老人的嘴里。 老人呜咽一声,好像被噎住了,气『色』更是难看了些许,周围的男丁们『露』出凶『色』,像野兽般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那美男子很担心,正要询问,那老人嗓子咕噜一声,气顺了,再看看他,面『色』好了许多,呻『吟』声消失了,呼吸平顺,竟睡了过去。 “明儿还得再来一次!”魁刚说道。 走的时候原路返回,还是那乘轿子,三妹想拉开轿窗帘子瞅瞅,还没腾出手来,就到了。 美男子留下金银无数,跪地磕头万谢才离去,魁刚绕着这些宝贝转了一圈,满口哈喇子,决定明儿出去逍遥一番。 三妹斜着眼恶心他,“瞧你那点出息。” 俩人各自睡下。 第二天一早,三妹还没睡醒就被魁刚吵起来了,开启了疯狂玩乐的一天。俩人先去喜乐斋吃过早饭,又去十八里铺的汤水池子好一顿泡。下午的时候,魁刚去刮了刮脸,看了场戏,三妹去买了身衣服。 俩人玩的有点疯,待想到要回家时,天已经黑了,而这时,离家已经有十多里地。 俩人都累的挂了相,谁都懒得用法力,魁刚索『性』雇了辆车,有的是银子呗。 上了车俩人就软了,魁刚打起了呼噜,这人真是能睡哇。 三妹睡不着,打开轿窗帘子瞅沿路的风景。 三妹觉得无趣,黑漆漆的有什么看头,正要放下帘子,远处的一处坟堆入了她的眼。 她睁大了双眼,没看错,此处正是昨晚来的地方,三妹很奇怪,此地离那处私宅有十多里,快马加鞭也得半个时辰,而昨日在轿中不过数分钟就到了! 三妹扭头,正要喊魁刚,魁刚一把按住她的嘴。 魁刚摇了摇头,眼里意味深长。三妹沉下心来,不再作声。 第十三章 妖医的父母心2 晚上,还是同样的时间,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还是那个美男子,同一乘小轿子,不同的是,这次三妹手里拿着一小袋子鹅卵石子,这些鹅卵石子可是皇宫里用来铺水池子的,都用最好的磨石打磨过了的,晶莹透亮,普通的平头老百姓可没见过。 她这次别了个心眼,沿路别的事儿没干,就是沿路扔小石子。 等到了大门口,袋子里的石子儿也都扔完了。 今儿这老头明显比昨日有了起『色』,敢坐起来了,可仍旧乏力,说不出话来。 这次魁刚把玻璃瓶子里剩下的那点水银珠子都塞进了老头的嘴里,又把从青莲身上取下的几缕黑发烧了,升腾成一团白烟。这团白烟在半空盘旋了半天,突然猛地钻进了老头的鼻子,老头打了个激灵,就昏了过去。 旁边站着的子孙们误以为庸医害人,就不淡定了,有的冲上前来就要拼命,美男子赶紧拦下,费了不少功夫,好一顿解释,说什么一会儿保准就好,这才把他们安抚了。 美男子偷偷送他们走的时候,魁刚还想墨迹,多要点钱财,被三妹狠狠瞪了一眼。 原路返回旧宅,三妹问询魁刚,魁刚不理,三妹气的,老娘自己找答案!于是气哼哼回屋各自洗漱安歇。 第二天一早,那美男子登门拜谢,手里拿着三个大金甸子,说什么医术高超,乐的魁刚是眼睛眯成了缝儿。 送走美男子,魁刚扔给三妹一个金甸子,就乐呵着出门了。 三妹也跟着出了门,不过她哪儿也没去,低头沿着鹅卵石子儿往前走。 约『摸』走了一个半时辰,三妹累的双腿灌了铅,口干舌燥,一抬头,那个突兀的坟堆了进入眼帘。 三妹大喜,没错了,就是这儿,顺着石子儿继续走,只见这石子儿到了一处枯井就断了,再看周围,除了一棵歪脖子树,也没见着什么大树林子和宅门院落,三妹特意到处溜达了一番,真是奇了。 正坐在井沿上纳闷呢,枯井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 她赶忙跳起来,藏在那棵歪脖子树后,翘着头偷看。 一只黄鼠狼从里面钻了出来,后面陆续跟着几个小的。。 原来这枯井子下边儿,有一个洞『穴』,正是黄鼠狼的老巢。 为首的黄鼠狼看起来很老,三妹一瞧,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这老黄鼠狼脸上有块青『色』的胎记,跟昨夜的老头一个形状,要说这胎记有巧合,可它右耳朵上的大耳坠子是绝对错不了。 三妹心下吃惊,好你个魁刚!这不是一窝黄鼠狼精吗?竟然给妖精治病,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三妹捏了个决,知晓魁刚回了旧宅,气势汹汹的杀了回去。 一脚踹开屋门,魁刚笑着迎了出来,“干嘛呢,这么大动干戈,别气坏了身子!” “你干嘛给妖精治病!干这么恶心的事儿干嘛拉上我!” “哎呦喂,都知道了?” “以后你再给妖精老病,别带我了行吗?!” “哈哈哈,好妹妹呀,妖精也有好的!” “想糊弄我,没门!” “真的,你看前两天整个镇子频繁有人中毒不是?今儿是不是少了许多?” 他这一说,三妹意识到今儿镇子上面带黑气的人少了许多。 “为什么?” “就是这黄鼠狼精的缘故。镇子里有条小河,是一条重要的水源,河水因上游污染,水就有点问题,平日里全靠这黄鼠狼精把这河水的毒气去了,老百姓才能安然无恙,你看,前两天这黄鼠狼精病了,饮了河水的老百姓就开始中毒了。” “真假?” “我何时骗过你!” “真想不到,妖精还有好的?” “万物皆有善恶,你想不到的事儿多着呢!” “那我哥哥复活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领我疯这儿疯那儿的,急死我了!” “好啦好啦,”魁刚看她着急的模样,好笑极了,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你瞧样儿东西!”说着话,他手里如变戏法似的多了颗珠子。 三妹一瞧这珠子,就叫了好! 此珠自带真气,很不一般。 “这是什么?”三妹眼珠子发了绿光,问道。 “啊?你不认识它?”魁刚惊讶道。 三妹摇了摇头。 “我的天哪,你连妖精的内丹都不认识,你这真是啥都不懂,零基础哇!” 三妹原本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走野路子才有了今日的仙绩法力,此等宝珠,哪还见过? 魁刚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便是那黄鼠狼精的千年内丹。” 说起内丹,三妹有点印象,在仙书里读到过,只有上千年的妖精肚腹里才能炼出内丹,这内丹集聚妖精本身的灵气,能使老者返童,能使亡者复生,是世间难得的宝贝。 内丹对妖精非常重要,离了内丹,妖精必死。 “你拿了人家内丹?” “吼什么?借几天,借几天而已。” “你借了人家内丹,这不间接要人家『性』命,那你还费劲救它干嘛?” “哎呀,这可是那老黄鼠狼精自愿给的,它厉害着呢,自有办法,放心。” 俩人后来你一句我一句,事情就清楚了。 原来,马三彪的情况忒特殊。要是当场死了,胳膊腿哪怕烂糊了,没关系,肉身在那儿,魂儿没跑远,起死回生,那顶容易一事儿,哪儿还需要这千年内丹,就像前儿魁刚救的那三个人,一点点儿仙绩就搞定。可马三彪麻烦在那儿呢?一是这魂儿肯定被地府收了去了,招魂这是没跑的事儿了;第二,就是这肉身,肉身没了上哪儿整啊?就得用着千年内丹养啊。怎么养啊?得先找到魂儿,让魂儿含着这可内丹九九八十一天,就齐整了。 三妹听罢,头都大了,“大哥,你说的我都能听懂,可具体怎么做,我是完全不知道啊?!” 魁刚咧着嘴笑,瘸着腿走了两步,回眸一笑,三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这一笑,让她想起了定联和凤凰,是啊,分别好久了,该团聚了。 魁刚剔着牙,把内丹放到她的手心,扔给她一张羊皮纸,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壶酒,一边往嘴倒着酒,一边说道,“这是去地府的线路图,本仙子还有它事,不奉陪了,有缘他日自会相见,蛊妃娘娘,你好自为之。” 说着话,他瘸着腿从门出去,化作一缕青烟,就这么离开了。三妹拿着这两样东西,站在院中,周围的风景霎时万变,没了法力,一切又恢复成老旧破落的老房子,一片荒凉。 第十四章 皇上病重1 三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着定联和凤凰。 那只凤凰整日跟着吃喝玩乐,直接变成了一只肥鸟。三妹在一家饭馆子找着他俩的时候,定联正在懒洋洋地剔着牙晒太阳,好不舒服。 三妹兴奋的把这几日的经历告诉他,定联听罢,皱着眉看三妹手里拿着的内丹和牛皮纸,并没有三妹预期的兴奋。 他不说话,扭头去包袱里好一顿翻找,然后把一打一模一样牛皮纸扔到了三妹的怀里, “咦,怎么都是一样的?” 三妹一对比,发现除了纸的颜『色』大小质地不一样之外,其他的都一样。 三妹耷拉着头,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淹没了她,“那老道怎么能骗我呢?” “不过这颗内丹是真的,成『色』还很不错!” 三妹一行原本想第二天去找真正的地府地图,但定联收到了一个消息,让三妹打消了所有的念头,此时此刻只想马不停蹄的回到宫中。 皇上病危了! 三妹连夜催促马车赶路,时间过得真快,从皇宫出来的那一日仿佛就在眼前,可不知不觉中,距离那一日已经有小半年了。 而她并不知道,此时的皇宫早已面目全非,杀机四伏了。 进了宫门,远远就看见贵人罗粉儿在门口亲迎她。 “粉儿,你怎么来了?”三妹欣喜地拉起她的手。 “蛊妃娘娘!”罗粉儿热泪盈眶,似乎有点委屈,要哭,又忍住了。 “什么娘娘?!自家姐妹,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还是唤我三妹吧。”出去这些时日,经了些事,三妹心里对往事已不那么记恨,这些生命中的老人儿,走一个就少一个了,她舍不得。 “三妹!”罗粉儿紧紧握住她的手,面容一动,泪就下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祁皇贵妃娘娘托了祁孟将军好不容易才找着阿定大人,这才把你叫回来。” “皇上怎么了?”三妹急道。 “皇上···只说是病重了,太子都备好了登基的龙袍。其实,我们谁也没见过皇上,现在宫里是缪妃娘娘的天下。” “缪妃?” “就是当时那个缪缪,你走了以后,她就受了宠。现在,祁皇贵妃被她赶走了,回了娘家,悯皇贵妃娘娘,跟着太后去了普陀山的佛堂,他们还不知道陛下病重的事儿,德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去世了,玉、惠、呐三妃干着急管不了事,春嫔有了喜,回家养胎,现在整个皇宫,就等着你回来主持公道!” “那太子呢?” “皇后娘娘薨了后,皇上就不喜太子,太子也再没见过圣驾,现在朝堂一片怨声载道,皇上他,已经有小半年没上朝了!” “皇上此时在哪儿?” “可能在养心阁?现在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在哪儿!” 三妹一听,赶紧捏了个决,驾起雾来,把定联,罗粉儿等人甩下,朝养心阁飞去。要在平时,她可不会用决,她那仙法用的真是没信心,再急也宁可走着去。可今天,她担心皇上『性』命,一着急,用决飞了起来,飞的摇摇晃晃,冲撞着朝养心阁去了。 “你谁呀?『乱』闯什么!”撞开侍卫的阻拦,一个妖魅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帘子拉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此女蜂腰蜜桃『臀』,面目美艳,绝『色』佳人! “我是马三妹!皇上呢!” “皇上也是你见得?!来人,打出去!”缪妃懒懒的,一太监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三妹听的清楚,“缪妃娘娘,这人就是蛊妃娘娘!” “哦。。。”缪妃点了点头,抬眼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有几分姿『色』,不过与自己个儿比,那还是天壤之别。“你找圣上何事?” 三妹狠狠地瞪了此女一眼,并不答话,抬脚就往里走。 缪妃气的跺了脚,“贱人,拿我这儿当什么地方?”缪妃并不认识三妹,只略微听说过她的传说,只当众人危言耸听,所以内心没把她当回事。“来人,废了这个贱人!” 她这一声令下,侍卫围上前来,三妹巧妙躲开,回头看见定联和凤凰来了,吸引了兵力,正好脱身,朝里跑了进去。 缪妃跟后面追,被凤凰大翅子一呼啦,脚下打绊子,就跌倒了。三妹心下痛快,活该,大长腿,不受穷也是个短命鬼! 三妹一进内室就闻到一股腐臭味儿,放眼四周,却并不见皇帝。 循着这腐臭味找,在暗室的炕上找到了皇帝。 三妹扑上前去,大吃一惊。 这皇上宛如油灯枯竭,只剩一口残气吊着命,双眼无神,牙关禁闭,面『色』乌黑,浑身干瘦,似风干死尸。 三妹愣了,胃里一阵抽搐,她猛地跪下来狂呕,心里难受惨痛,这还是那个俊美帅气的皇帝吗? 不知是呕吐的缘故还是过于伤心吃惊,三妹的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定联解决了缪妃等人,也进来了,看见这一幕,也十分吃惊,呆站在门口。 三妹抹着泪儿,懊憾道,“陛下,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三妹,节哀吧,没救了!”定联上前拉起三妹。 三妹推开他,摇了摇头,并不认命!“不,就算死了也得救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我们也没办法啊,三妹!”定联话一出口,想起了前两日得了的那颗内丹。三妹也想到了,“那颗内丹呢?魁刚说那颗丹很厉害的,我们试试!”扭头就翻百宝袋。 定联拉了她一下,“这颗内丹得来不易,你确定要给皇上用了?” “费什么话,先救人再说!” 人命关天,定联也不敢小气,俩人很快找着,三妹就要往皇帝嘴里塞,可塞了半天,内丹就是浮在嘴里不往下走。 三妹急的不行,眼瞅着皇帝的这口真气就要散了,可就是没办法吞下这颗内丹。 三妹没办法,只好用并不怎么熟练的仙术来帮忙。她的仙法力度很重,打在内丹身上,内丹突然亮起强光,刺痛了三妹的眼睛。三妹强忍着,用真气把内丹运去皇帝的丹田,就在这时,一道真气弹『射』出来,重重地打在了三妹的身上,三妹倒了下去,意识瞬间涣散,倒地霎那,她看见定联关切担心的眼神,沉沉昏睡而去。 第十四章 皇上病重2 三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寝宫。 这座寝宫很是奢华,周围站了不少的侍卫。 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躺了一会儿爬起来,还在担心皇上醒了没有!于是,她捏个决,想喊定联过来,咦,怎么没反应?再三尝试下,她发现自己的法力出了问题,勉力尝试只能灵光一下,仿佛被禁锢住了。 她附身去找百宝袋,咦,什么时候换的衣服,百宝袋呢? 三妹着了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百宝袋不见了,定联联系不上,周围侍卫看守着,这可怎么办?! 下了床,正在着急想法子,门口传来脚步声,三妹此时正背对着门,她转过身来,看清来人,笑开了怀,“陛下,你大好了!!” 来人正是当朝天子左云。他的脸『色』红润,完全看不出是大病初愈,看来这内丹的确好用。只见他阴沉着脸,眼神疏离,时明时暗,十分严肃冷酷。 三妹诧异,这男人又发什么脾气,别说我救了你,就说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也没点热乎劲? “陛下,你怎么了?”三妹上前拉着他的胳膊,侧头问道,看着他的眉眼里全是喜爱,这么长时间未见,想死我了。 哪知这皇帝冷笑着,眯着眼审视她的脸,那眼神里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很矛盾,仿佛是想掐死她的狠,又仿佛是想宠溺的情,说不出来。 他冷笑着,慢慢踱到她身前,手顺着腰线贴上了她的背,突然用力,猛地把她贴在自己的身体上,三妹一惊,一枚发簪从发间脱落,掉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陛下,这是怎么了。”三妹颤着音,俩人靠的太近,三妹几乎碰到他的唇,甚至闻到他的呼吸声,有种果酒的香甜味儿。 “想不到我还活着吧?”他的眼神特别的伤心,手顺着背往上游走,最终掐住了她的脖子,三妹感觉到他越来越用力,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紧紧扣住他的手,可此时一点力气也发不出,法力全失,男女力气的悬殊就体现了出来。 “陛,陛下!”她喘不动气了,脸憋成紫红『色』,李政狠狠地把她一推,就松开了手,三妹猛烈的咳嗽,这时候,她看见了旁边的梳妆台,台子上有一盏蟠龙铜镜,这一眼,她的魂儿都散了,这镜中的女人。。。。分明是缪妃啊?! 李政看着他的样子,目光复杂,“缪妃,朕不会让你死,往后你得好好活着,咱俩没完!”话说完,拔下她的另一只发簪抛入空中,黑发散下,那发簪做了个抛物线落入地面,碎了。 皇帝走了,三妹看着镜中披头散发的妖艳女子,蒙了。 原来,命运和她开了个玩笑。 她的仙术打在内丹上,两者碰撞后,产生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三妹的魂魄打在了缪妃的身上,她的法力也全部封印了!而缪妃的魂魄,却被吸入了三妹的肉身。 皇帝却并不知晓。只当救她『性』命的三妹还是那个三妹,祸国殃民的缪妃还是那个缪妃。 后来,三妹才知道,这个缪妃特别的坏,真是红颜祸水,仗着皇帝的宠爱为非作歹,害了皇帝不说,还谋害江山社稷。无奈当时皇帝瞎了眼,对她极其宠爱,蒙蔽慧眼,才有今日下场。 三妹几近疯了! 无奈仙术被封印,侍卫又看守着哪儿也不让走动,三妹只好坐等定联发现问题所在。 她说服自己耐心等待,结果等来的却是定联等人离宫而去。 这下,三妹彻底疯了! 这几日只听缪妃在寝宫鬼哭狼嚎,宫里的闲话多了起来,无非是这个缪妃害人终害己,自食恶果,看,皇帝要处理她了吧?! 养心阁。 皇帝左云正在批阅奏章,修补功课。这段时日,他大病一场,幸亏三妹救治,否则江山社稷垮于一旦,想来真是愧对祖宗。 缪妃宫的哭泣声又断断续续传了进来,左云一慌神,笔一顿,写坏了一个字。他用手指去擦,字没擦去,反倒沾了点墨,他望着手指肚上的墨出了神,他想起第一次和缪妃相见,那一次眼睛有了恶疾,御医素手无策,可奏折还得批复,眼睛看不清,于是手上就不小心沾了点墨。他想沾沾茶水洗去黑墨,可茶碗早被他摔了。缪妃知趣,俏皮地用舌头『舔』了一下,那点墨就消失了。左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种感觉,温软滑腻,心痒难耐。 他看着黑墨出神,看起来面无表情,心却宛如瀚海浮沉,时而伤心难过,时而冷酷狠戾。 他『揉』着两眼之间,心神难宁,叹了口气,不批了。 扔了笔,他打算去御花园走走,可走着走着,还是回到了缪妃宫。 他现在门口,平复内心的情绪。要说恨她,他心底里还真舍不得杀她。后宫佳丽三千人,只有这缪妃让他心念不断;要说爱她,他想起病重时她的恶毒和过分,他不能原谅。 里面又传出哭泣声,李政再也克制不住,冲了进去。 榻上的美人儿憔悴了不少,梨花带雨,谁看着都心疼。 她披着粉红『色』的半透明浴袍,胸口『露』出两个白嫩的大馒头,十分诱『惑』人。 三妹打进了这缪妃的肉身,发现自己的『性』情喜好都跟着变了。以前她可端庄的很,衣服得体大方,可此时的她,仿佛骨子里真成了媚主的女子,喜爱展『露』『色』相。 她抬起泪眼,屋外快步走进一个昂扬男子,明黄『色』的衣袍,腰身挺拔,乌黑的鬓角,剑眉星目,是皇帝左云!三妹挺直腰杆,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左云瞅见了她,脚步缓了下来。他走近了,抬起她的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皇上,这事儿要说起来,可能真有点荒谬,可你得信我!!我是三妹,我。。。。啊呀,我也不知。。。” “你闭嘴!”皇帝只当她狡辩,气的眉角『乱』跳,这还不认罪呢!“你的嘴里不配提蛊妃的名讳!” “其实我不是缪妃!我是三妹,我救你的时候我们俩灵魂互换了。”三妹话说出口,就泄了气,这些话别说皇帝这肉身凡胎不信,她自己个儿都不大容易相信。 皇帝本来还想看她戴罪伏法的模样,结果这一来,人家还在这儿狡辩呢,火噌噌地窜起来了,真该掐死这个女人。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恨当初瞎了眼!你若是能反省反省,朕看往日情面,饶你不死,如此这般,看来真是负了朕的心意!” 左云满口气话,在三妹这儿却如五雷轰顶,可别宰了她呀,活着就有机会,定联终有一天会来救自己!得活着哇!“行,行,陛下,我反悔了!求求你了,别杀我!” 三妹心思单纯,在皇威面前,只求保命,她没有想过,正是这句话,害她在此之后,就只能以缪妃的名义生存下去了。 第十五章 霸道皇帝柔情女1 自从被皇帝囚禁,三妹没一天好日子。闷得要命,只能隔着窗子看屋外冬去春来,雪化花开。 这天,御花园那边传来锣鼓声,听看守侍卫说是春嫔添了个小公主,正在为春嫔庆贺呢。 晚上掌了灯,正沐浴着,门被人从外面踢开,隔着老远,闻到一股酒气。 三妹慌忙去扯浴巾,可缪妃这身材出奇的好,胸脯太沉,她一起身失了重心,又跌在了水池子里。 在水里看自己的头发飞来飘去,口里吐出大量气泡,还没来的及浮起身来,一只大手伸了进来,揪着她的脖颈子拔出水面。 三妹猛吸一口气,水滴顺着脸颊落入胸脯,左云睁着大眼瞧她,长长的眼睫『毛』,眼珠子布满了血丝。 他的视线顺着水滴落下,猾在她的胸上,她看见他眼里的欲望和兽『性』,赶紧把浴巾挡在胸前,却来不及了。 她想不到男女的力量竟如此悬殊。他贴上来,她努力的去推开,他的身体像山似的压下来,怎么也推不开。湿热的吻密密麻麻地砸下来,弄得三妹直喘不动气。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横空抱起,重重地扔在了床上。 “陛下,”她蜷缩着往床的里面退,皇帝左云满眼的情欲,朝她走来,一边解开龙袍。“陛下,臣妾身子不适!”三妹觉得自己不接受,她不能这样用别人的身体,也感受到了这具身体的抗拒。 可在皇帝左云眼里,这样的拒绝方式,这样的态度,是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龙袍被他扬手扔到一边,『露』出健硕的肌肉,扑了上去。 多少个日月,他隐忍着不见她。可他每时每刻,骨子里的血都在叫嚣,渴望她的身体,渴望她的灵魂。 这段时日,他不快乐! 此时此刻,他像渴久了的兽,牛饮此女身上的甘甜。 那一夜,三妹的骨架都散了。即便在她最受宠的时候,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强悍。 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醒来,浑身酸痛,腰像折断了似的。他早已走了,她『摸』着身边凹陷的枕头,原来昨夜都是真的。 丫鬟们伺候她梳洗打扮,她对着镜子,第一次仔细地欣赏这张倾国倾城的脸,细长的黑眉,高挺的鼻,水汪汪的眼能勾魂,被亲肿了的唇散发出『淫』靡味道,那白嫩光滑的肌肤。。。。还有那怎么裹也裹不住春『色』的妖娆身材,昨夜整整一宿,皇帝动情处多次低『吟』缪妃的名讳,看得出来,左云是爱她的,她喊痛的时候,他都那样轻柔小心。三妹的心情很复杂,她原以为做蛊妃时自己曾感受到皇帝的疼爱,现在比较起来那不过是例行公事。 醋意,羡慕,伤心,委屈都涌上心头。她能不委屈吗?作为女人,她马三妹风里来雨里去,为了救他不惜一切!可终究比不过缪妃的柔香软玉。 她错『乱』了,她觉得自己原本就该有这般容貌,此时才回归正主。 是的,就是这样,越受宠爱,她越想霸有左云的爱,也就越爱这具原本不属于她的身体。 可她发现这具身体既不爱左云,也不喜欢她马三妹,有时候不受三妹控制,对左云很是抗拒。 三妹摇了摇头,不去想了,活一天算一天,一切的事,等定联回来吧。 皇帝左云下了早朝,回了书房,刚批了两份奏折,呐妃来请安,身后丫鬟抱着刚满三个月的小皇子。 左云把儿子接过来,“几日不见,又长了些许!”他心情畅快,嘴角有了笑意,呐妃冷眼旁观,哟,今儿皇上的心情难得不错。 “小孩子家,长得快,要不说养孩子是最见功的。”呐妃眼珠子黏在儿子身上,笑不拢嘴。 左云亲着儿子的脸蛋儿瓜子,眼里全是柔情,把旁边的呐妃都融化了。俩人又说了会子话,皇帝逗弄着孩子,呐妃瞅着这父慈子孝的场景,心里头有些话就冒了出来。 “陛下,臣妾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小孩子喜欢新鲜玩意儿,看见父皇手里的佛珠,就抓着不松手,皇帝笑出声来,脱下佛珠,给了孩子。 “宫里近日来喜事连连,先是苍天保佑,陛下大病初愈,涤『荡』朝堂鬼魅魍魉,不少『奸』官佞臣,泣血伏法!春嫔妹妹又喜上加喜,诞下皇家血脉,可喜可贺!妾恭喜皇上!” “嗯,呐妃的一张嘴,比得上史官的一支笔啊!” “可昨日陛下夜宿缪妃宫,今日宫里又有些风言风语,说是。。。” “说是什么?”皇帝面『色』一沉,呐妃心中一惊,只好硬着头皮道, “说是陛下被妖妃所『惑』,恐再生疑变!” “放肆!”皇帝猛拍桌子,呐妃一惊,跪了下去,皇帝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女人。 打他病重,各方力量够筹交错,费尽心思,结党营私,他这段时日尽力清理,可总有漏网之鱼。呐妃的外戚仗着呐妃怀了皇家血脉极其嚣张跋扈,他早就看不惯,本来要连锅端,无奈呐妃诞下皇子左惜,功不可没,只好放其一马。 宫中自打皇后薨了,悯,祁两位不在宫中,德贵妃仙逝,熙贵妃,禄妃等人失了宠,没被打入了冷宫也差不离,玉,惠等妃没有外戚撑腰管不了事,只有这呐妃梗着脖子想往上爬,宫中的事儿要是呐妃不同意就会办不成,皇帝冷眼瞧着,暂且容忍。 “呐妃,”皇帝示意『奶』妈抱过皇子,厉声道,“你作为皇妃,要正视听,不仅不能跟着人云亦云,你还得拿出皇妃的威严来制止!” “可是,缪妃本该处死,杀一儆百,陛下姑息,不是让天下人反吗?” 此事正戳了左云最头痛的地方,此时的他特别理解唐明皇要杀杨贵妃时的心情,不杀,对不起天下,杀了,对不起自己的内心。 他『揉』着太阳『穴』,心情又烦闷起来,“朕累了,你且退下吧。” 呐妃还想再言语,但见皇帝脸『色』沉了下来,立马带着『奶』妈就退下了。 左云倚在软枕上,手里不停地把玩着一块儿玉佩,视线飘向远方。 是该打算打算了! 思虑再三,还是做了决定。他用指沾了茶水,在案上写下三个字,“杀无赦”。 第十五章 霸道皇帝柔情女2 三妹用过了午膳,发现整个寝宫的侍卫都撤走了。 她试着出去走走,竟没人阻拦。 正奇怪着,大太监梁总管带着一群小太监进来了。只见众人都穿着孝,拿着白麻布和白幡。 “怎么了这是!” “给娘娘请安!杂家也不知,杂家只是按照圣上的意思办事,望娘娘莫怪!来人,把白布扯上。” 一声令下,小太监们忙活起来,纷纷把红绸子扯了,换上白麻布。 大太监梁总管小心翼翼地从手下人手中接过一个箱子,打开来取出里面的物什,摆在了正厅的放桌上。三妹一瞧,哎呦喂,上面赫然写着缪妃的名讳,这分明是死人的灵位。三妹瞅着他摆上水果贡品,打理的倒挺妥当。 正看着热闹,司礼太监令总管来了,手里的拂尘甩的是虎虎生风。 “小美人儿,陛下让我来请您走一趟。” “令公公,今儿皇上是怎么了?” “你去问问皇上就知道了!” 令公公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儿,自打太后听说皇帝曾病过,十分担心,就派了太监小令子来照看皇帝。令公公对太后十分忠心,对狐媚『惑』主的缪妃十分痛恨,从不正眼瞧这缪妃,没直呼缪妃名讳算是客气! 三妹还想梳洗打扮,令公公说皇帝急招,只好尾随他出门。 这几个月只是隔着窗户看世界,只知冬去春来,却没想到已到初夏。 阳光明媚,百花盛开,御花园里一片花海,还有蜜蜂飞来飞去,十分美好。 屋里阴寒,所以三妹出门的时候还披了一件裘袍子,此时阳光照『射』,燥热难耐,三妹额头已冒出汗珠儿。 “令公公,且慢,待我换下衣袍。” “小美人儿,莫耽搁,快些走着,皇上怕是等心急了。” “公公,本宫未想到天气如此暖和,现已臭汗淋漓,此等形象,若是会惹了圣驾不高兴。”三妹说着话,就脱下了裘袍子。一阵清风徐来,好不舒爽! “哪儿来的美人,敢扰本王的清梦。”话音一落,从树上翻身而下一抹青『色』的身影,吓了俩人一跳,这人怎么在树上。 三妹并不知道,她脱裘袍时,此人居高临下,竟将她身材的曼妙之处尽收眼底。 此人身高八尺,浓眉大眼,戴着紫金发冠,气势不凡,看起来像是地方藩王。 三妹不认识,令公公伏在她耳边不耐烦道,“这是皇上的三弟,宁王左溢。”三妹点了点头,有了印象,当年祁孟打下西域,左云就把这块儿地封给了刚成年的左溢,让他镇守。 “怎么还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他的脸突然凑上少来,审视她的脸,他几乎碰到她的脸颊,她被吓了一跳,思绪被拉了回来,她急着往后退,脚下踩到了一颗石头,身子踉跄一下,就往后倒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迅速扶住了她的腰,顺势转了一圈,三妹就被他揽入怀中,此时正在一颗樱花树下,花瓣纷纷落下,“鲜花配美人,姑娘,你真是国『色』天香!”他的中气充足,声音『荡』漾整片树林,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只桃花,他顺手别在她的发上,甚是好看!他诧异,不知是她美了这朵花儿,还是这花儿美了她? 令公公一瞧,一脸的不屑,妖女就是妖女,水『性』杨花的东西!走个路都能勾搭上男人。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左溢见她散着长发,未梳『妇』人发髻,看来不是后宫。听说京城第一美人萧来也进宫请安,莫非她就是? 三妹并不答言,她自己都不知该怎么介绍自己了。要说马三妹吧?还不是!要说是缪妃吧,那又不是! “走吧,小美人儿。”令公公在前边儿催促道。三妹朝左溢笑了笑,不再理会,扭头去追赶。 “萧美人儿?”左溢心如石击,这一日进宫的姑娘姓萧的只有萧来一人,原来果真是萧来! 左溢望着女子的背影,心如烈火。他听到心跳加速和神经断裂的声音,他攥紧了拳头,脸上浮现出痴恋的笑容。 三妹跟着令公公左穿右绕,没去皇上的养心阁,反而来到了祁皇贵妃的寝宫。 “你进去吧!”令公公阴声阴气地说完,扭头就走了。 三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往里走去,一进门听,只见丫鬟嬷嬷侍立两旁迎接她。 “给容华姑娘请安!” 丫鬟嬷嬷一见她来了,纷纷跪下。 容华姑娘?三妹回头看,后面也没人呐?!这是叫自己么? 她往里走去,皇帝左云坐在榻上,很是霸气安然,看见她来了,眼里有了笑意。 他朝她招手,拍拍腿,示意她过去坐他腿上,三妹回头看了丫鬟嬷嬷,有点犹豫。 “过来!”他不耐烦道,三妹只好坐了过去,他湿热的气吹在她的左颈上,她想起那一夜的缠绵,脸红了。 缪妃的肤『色』白嫩细腻,底子薄,脸一红,肤『色』就变成了粉红『色』。 皇帝搂着她,闻着她的体香,心情大好。他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朕今日给你起了个好名字,就叫容华,喜欢不?” “众人皆知我是缪妃,如何塞住众人之口?” “端午国宴,闺阁小姐和皇家未婚男子进宫,朕将择良指婚配对儿,当然,朕也选一个,就是容华姑娘,容华姑娘虽与缪妃十分相像,可并不是同一人,可好?” 三妹沉默不语。为这事,他也算费了心思! “你们都下去吧!”他遣散众人,屋里只留他和三妹。 三妹感觉到他搂的力度有点重,她闻到他发里的味道,是一股浓浓的男人味儿。 他把脸埋进三妹的胸脯,深呼吸着。 她『摸』着他的发,像母亲拍着自己的孩子。 “朕就当以前的缪缪已经死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他抬起眼,那是央求的眼神。三妹头一次发现,他的眼特别好看,是很重的双眼皮,修长的眼睫『毛』,显得深情无比。 三妹点了点头。 他欣喜无比,轻轻在她耳边轻吻。 她回应他,他一时情动,把她横空抱起,朝床榻走去。 她享受着他的爱抚和强壮,如坠云雾,如随浪浮沉。他贪婪的吸食着这具娇媚胴体带来的快感,脑里空空一片,人生是那样的美好,不是吗? 第十六章 端午国宴1 皇帝上早朝的时候,三妹其实已经醒了,可这具肉体似乎极其厌恶左云,背对着他佯装未醒。 三妹想发出声音,可她此时又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真晕,别说皇帝不信,她自己都不信,简直匪夷所思。这具身体放佛很有想法,经常让三妹无可奈何。它特爱泡澡,三妹洗澡迅速,有时候洗完了要出来,它就不听使唤了,屁股特沉,抬不起来,手臂扒着桶沿儿,让她动弹不得。这样的事数不胜数,真让三妹头大,可也没办法。 左云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大太监梁总管道,“别吵了她,让她好好休息,待过了未时,送她去书香阁,让小令子好生伺候。” “喳!”大太监把龙佩戴好,接下圣旨。 端午节对平凡老百姓来讲,是个极其普通的节日,可在皇宫之中,就是大节。每年这一天,未婚配的皇家男子都会齐聚宫中,待皇帝指婚。指婚的女子都是朝堂官宦千金,名门闺秀。这些千金一般会在头端午节两三天之前到达宫中,学习宫中典范礼仪,而书香阁就是这些千金们暂时居住的地方。 而皇上的心思显而易见,就是想借此机会洗白缪妃,让天下人都知道,“容华”姑娘不是缪妃,而是他在端午国宴上从“书香阁”众闺秀中选出来的,以此来堵住悠悠众口。 梁总管不敢怠慢,事关这位娘娘的所有事他都不敢怠慢。他亲自小跑着去了令公公那儿,这事儿他完全可以让小太监去办,可关系这位娘娘的事儿,他从不假手他人。 令公公的级别没他大,可谱儿却比他大。 等了令公公喝完一泡茶的功夫,这才点头打发他走。 回来的路上,他把小令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要是可以,他才懒得搭理这臭东西。可惜皇帝信任他,关系这位娘娘的事也总是托付给他,殊不知,这小令子最不拿这位娘娘当回事。 令公公耷拉着脸到了三妹跟前的时候,三妹刚用完午膳。 “走吧,小美人儿!” “干嘛去呀?”她梳了个新的发髻,令公公一看,直呼使不得,这次可不能梳『妇』人发髻。他把圣上的旨义跟三妹说明白,并让三妹梳了个姑娘的发饰。三妹梳洗齐整要出门了,令公公左看看右瞅瞅,这也忒好看了吧,真是妖精胚子!他越看越来不爽,索『性』抽出一根面巾,说是皇帝的旨意哈,你得遮着脸,别祸害他人了。 三妹瞪了他一眼,戴上面巾。 俩人一前一后就出了寝宫。 到了书香阁,令公公撂下一句话,三妹没听清楚,人就没影了。 三妹气的,这可恶的老头,每次都这样! 呆站在门口,不知该怎么办,里面走出一个老太监。 “哟,这是哪儿小主子?怎么一个人站这儿呢?” “我是三···容华,刚才是那个谁把我送这儿的,他这不知哪儿去了。”三妹亮出姓名,这老太监却一头雾水。 “容华?”他记得名单里是没有这个名字哇?兴许年纪大了记错了吧! 梁总管要是知道,这小令子都没跟书香阁管事公公交代清楚,就把这位娘娘扔下了,非得气岔气。 老太监朝里屋喊了一句,“拿名册来。”一个瘦高个儿跑了出来,递上一本册子。 老太监用手指蘸了口唾沫,翻开册子,找了几页,老太监停住了,歪着身子跟瘦高儿商议着。三妹就站在旁边,清楚看到,上面赫然写着“容华”二字,其他姑娘都标注着家族背景,写的很细,只有“容华”什么也没写。 “三儿,她这怎么什么都没写?”老太监疑『惑』道。 “师傅,这册子是上面递过来的,我觉得好像是那种买进来的富家小姐····”瘦高个儿附在老太监耳边悄声说,三妹听到前面几句,恍然大悟。 往年,若是女多男少,就会按家世择优选录,若是女少男多,那皇家就会对一些女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家境优越却官位不高的官家,就会通过送上钱财,也可让闺女挤进“书香阁”。这是一条改变命运的关键途径,往往被争破头。皇家男子身份特殊,一旦攀上,就是结了皇亲,那还怕什么仕途不平顺?! 当然,这种身份也十分尴尬。通过这种途径进来的,也往往被其他闺阁小姐所不齿。 老太监明白了,抬头对三妹讪讪地笑了笑,不客气地瞅了三妹一眼,阴阳怪气道, “进这里面,可严格着呢!知道规矩么?” “啊,规矩?什么规矩?” 老太监笑了,捻了捻手指头,清着嗓子,一副要打点费的样子。 三妹再傻乎乎,看着他的姿势也明白了,这是跟她这儿要小钱儿呢! “公公,不是我不给你们,我是真没有!”她自从用了这缪妃的身子,就没见过银子!身上的首饰本来还有几个,可令公公给她换了少女的发髻后,满身上下就头顶有一根扎头发的玉簪子。 “进去吧!”老太监沉下脸来。 瘦高个儿领她进去,屋子很大,有一个正厅和几个厢房。西厢有一个大炕和几张闺床。大炕像极了当年三妹当奴婢时睡得,不过要干净雅致的多。 瘦高个儿指着那张大炕,“你以后就睡这儿吧!” 后来三妹才知道,这些人平时捞不着喝口人血,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还不下死手。朝堂高官的闺女们没人敢动,就逮着这些家世一般的小姐们可劲造。 大炕上睡得都是这些背景一般的姑娘们。而闺床上都是名门小姐。 睡吧,比当年的条件强多了! 她倒是不挑,可其他被差别对待的姑娘们却不谈了,凭什么呀。 可她们闹了下来,也没占着便宜,反倒被老太监一顿呵斥。 正闹成一锅粥,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众人齐往那边看,只见亭亭玉立一个少女,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光撒在肩头,长发乌黑,风吹了过来,送来阵阵香气。 来人是相府嫡女萧来,京城第一美人儿。 她戴着镀金鼻贴,遮住了一半的脸,但仍能从眉眼脸庞看出姿『色』不凡。尤其是身上的那阵阵香气,闻之痴醉,摄人心魄。左云一直说三妹身上有股香气,每天闻之沁入心脾,一天不闻浑身难受。可她与萧来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三妹仔细观察,若非要说这萧来跟缪妃相比有什么不足的,也只有一点,就是身材不够火爆。 可这也是缪妃最吃亏的地方。自古以来,女子德行讲究一个“藏”字。犹抱琵琶半遮面是最高境界。可这缪妃真材实料摆在那儿,外放的女人味怎么藏也藏不住,很招人鄙视。 老太监二话不说,像条哈巴狗似的迎了上去,此女美若天仙,又有异香护体,日后必然大贵,还不麻溜儿地巴结逢迎?! 老太监把面朝南向,方位最好也最大的那张床留给了此女。没想到此女极其娇纵,一见这床,皱紧了眉头。 “什么破地方?!没有独立厢房?”她蹙着眉,姑娘们窃窃私语,十分不满她的无礼。 “萧姑娘,不瞒您呀,瞅瞅您周围这些姑娘们,您这地角儿,她们都还捞不着呢!” “那有没有独立厢房?!” “有是有,不过听说上面可能会送来一个姑娘,老奴也不知道这姑娘的背景情况,反正那意思是格外优待。。。” “我不管,我就要住那个厢房!怎么,等我跟父亲说说?” “哎呦喂,小祖宗,可饶了老奴吧!三儿!”老太监扭头找那瘦高个儿,瘦高个儿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师傅,怎么了?” “令公公来送人了没?” “没见着!这都申时了,八成是不来了!” 老太监暂时安抚好萧美人,赶紧打发小太监去请示,结果听说那令公公去太后那儿请旨去了,这一个来回得两天功夫,待他回来,节就过了。老太监略一沉思,看来送人那事儿是黄了,在宫里办差,有些时候得难得糊涂,别刨根问底,老太监也不再催问,直接把那张床位给了萧来。 萧来十分得意,赏了他三个金镚子,乐得他半天没闭拢嘴。 晚膳是御膳房做好了呈过来,按人头算的。伙食比给妃子们的差远了,三妹倒觉得还行,可缪妃这身子却十分不满,吃了一口,这身子就一口反了上来。 瘦高个儿怒目而视,正要发作,萧来那屋就“啪”一声,紧跟着就听见了丫鬟的抽泣声。 “怎么,这儿的丫鬟款儿大是吧?!”里屋传来萧来的质问声。 “祖宗,这话说的,这不打老奴的脸嘛!”门半掩着,里面的一切门外人看的门儿清。 “这儿的丫鬟我都支使不动,不是款儿大还是什么?!”萧来此时摘了鼻贴,面容秀丽,果真十分好看。 “姑娘,这屋的丫鬟是上面派来专门伺候那个主子的。在咱“书香阁”,除了上面安排,可没有那个姑娘配了丫鬟的。” “还有,这都什么吃食,这么难吃,来,给你这五十两银子,让御膳房重新做些送来,这十两散碎银子就说是我萧来赏厨子们的!” 老太监见她不再为丫鬟的事儿较劲,接过银子给了丫鬟,一边使眼『色』一边说道,“拿着,去给御膳房送去,把姑娘的话传到,你就回去交差去吧!听明白了吗?!!” 丫鬟巴不得,接过银子抬脚就跑了。老太监又是一顿安慰,萧来这才不再生气。 没想到这丫鬟腿脚这么快,才约『摸』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御膳房那边就重新上菜了,统一都是七菜八碟,十分精致,『色』香味俱全,让人很有食欲。 这才略微减少大家对萧来的不满情绪。 但是,后来三妹才知道,皇帝左云怕三妹吃不好,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萧来的那点银子,御膳房没收,反被那个大胆丫鬟截了胡。 第十六章 端午国宴2 用过晚膳,有几个姑娘就想出门走走,被瘦高个儿拦下了。 “你们当这儿是哪儿?集市口还是自家的后花园?!” 这话说的不客气,姑娘们只好待在屋中。有的三五聚成一堆儿嗑瓜子聊天,说说笑笑。有的对着镜子梳发打扮,耳朵却仔细听着别人聊天的内容。有的在看书,有的闭目养神,神态各异。 三妹坐在炕上瞧热闹,不靠近,也不疏远。聊天那堆儿中有个姑娘,父亲是户部尚书,跟青莲的父亲是同年好友,所以三妹格外有几分好感。 此女『性』格开朗,天真率直,有些话特敢说,在这些乏闷的闺阁小姐中显得生动有趣。 “听说呀,这次端午国宴,皇帝老儿要给自己选个美人!” 众人大多不动声『色』,但有几个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叫了起来。 “不会吧?!” “骗你干嘛?!听说这次若被皇上选中了,不用当嫔妾,更不用当女官,就做皇妃,享尽荣华富贵!” “我的天哪!”众人当中,就有人放了声,眼里绿光闪闪,但随即又失望至极,“哎,难怪人家萧来姑娘说话这么好使,老公公又这么伺候,原因是在这儿!”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人内定了,就是萧来姐姐?” “那还需内定吗?你瞧人那模样气质,皇上不选最美的,还能选你我这平庸之众?” “说不定皇上心血来『潮』选个最智慧内秀的才学女子呢?!” 这一句话引来众人哈哈大笑,虽然此言差矣,可说中了众人心底的殷切期望,没有人反驳。 她们没人注意到,萧来的门框子微微打开一道儿缝子的时候,她碰巧听到了这些话儿,她微微愣了一下,『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晚上睡觉的时候,三妹跟三个姑娘睡一张炕,其中一个姑娘还打起了呼噜。 三妹本来睡着了,结果被这呼噜声吵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就在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受控制了。 这具身体从炕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下了地,三妹此时只能干瞪着眼看它走动。 三妹急了,因为它直接朝萧来那屋走去了。 门没关,虚掩着,轻轻推开,屋里的萧来睡的正酣,乌黑的发落在脸颊上,清丽美艳。三妹感受到这具肉体内升腾出一种异样的情绪,那是一种她在面对左云时那种独特的情绪。这具身体俯下身来,做了个令三妹大惊失『色』的行为,这具肉体竟轻轻低头吻上了萧来的唇,三妹懵了! 而后接下来的动作直接让三妹脑袋懵停。它绕过萧来,爬上床榻,偷偷靠近萧来的肉体,感受萧来的柔软,这时,体内产生一种冲动,一种无法压抑的冲动。这种冲动三妹很熟悉,那是一种情爱。 许多事,往脑子里钻,难怪这个缪妃待左云这样抗拒,左云待她这般宠溺,她却没有丝毫情谊。 她突然明白了,这个缪妃,竟是个同『性』恋! 就这样躺了很久,困意袭来,她本想等身子重回她控制后,回到炕上。可是,困意越来越重,坚持不住就睡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一早,萧来就疯了。 萧来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恨不得咬死三妹。 三妹自觉有愧,捂着脸不作声,更给萧来的气焰浇了油。她一把揪着三妹的头发,想扯下她的面纱,没扯下来,就隔着面纱狂闪她的脸。 这还不够,她拔下簪子就朝三妹的肋骨戳,三妹这次想忍也忍不了,下意识反抗,结果用过了劲儿,一下子把萧来桌上的一个匣子打翻了。 这下真是闯祸了。 萧来抢起来打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匣子里是一套金步摇和玉搔头,打眼一看就极其精致,而且那手工是很少见的,是上品。遗憾的是,那支步摇摔坏了,上面的挂珠全都撒了。 没想到,刚刚泼辣强悍的萧来,一转眼泪儿就落下来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乡下贱人,我这是给呐妃娘娘的礼物!!”她泪往下掉,厉声喝道。离家的时候,这事儿是父亲格外嘱咐她的。那天刚到宫中的时候,她都跟呐妃的丫头通了气,八成呐妃此时已经知道给她备礼物了,结果让这个贱人给打烂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动静早就惊动了老太监,他走过来一瞧,一甩拂尘打在了三妹的脑门上,痛的三妹咬牙切齿,直跺脚。 “公公,干嘛打人?!”她咬着牙,捂着脑门,气道。 “还干嘛呢?!你讨打!今儿罚你不许用膳,一直把步摇修好!我还告诉你,小丫头片子,杂家带姑娘们用完早膳就去御花园赏花儿,你若是不趁杂家走之前修好,你就得自个儿去赏花儿了,知道不?!” 三妹气的,自己去就自己去,又不是没去过!再说,御花园呗,有什么花儿好赏的?! 老太监又是逗儿又是笑儿,费了不少功夫才哄好了萧来。三妹本想不管这事儿,爱谁修谁修,可终究觉得这事因自己而起,不管也的确不太合适,犹豫再三,还是要过步摇,把这些撒落的珠子串了起来。 问题不大,只是断了线,需要把撒落的芝麻小珠子重新穿起来。修理过程不需要技术,但需要时间。一开始不熟练,手指头又不太配合工作,待众姑娘们用完早膳,三妹还剩大半的工程。 老太监言出必行,还真就把她留在了“书香阁”。 众姑娘跟着老太监出去赏花儿的时候,萧来特意到三妹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把,这才在老太监的搀扶下离去。 人都走了,屋子清净了,三妹舒了口气,不去赏花倒是好事儿,自己个儿好好享受没有丫鬟,没有左云,没有定联的静谧时光,还是不错的。 第十六章 端午国宴3 御花园百花齐放,樱树和桃树花期已过,可司礼太监从北方大鼻子国运来的品种,花骨朵儿在昨儿一夜怒放,此时正在劲头上,风一吹,仿佛下起了花瓣雨。 萧来等人到的时候,花园子里已有不少公主皇子提前到了。三两个聚成一堆,看见萧来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萧来很享受这种受人注目的礼遇,可她的目标不在于此,她的野心是皇帝的妃子,所以也就提不起精神来,懒洋洋的。 随意溜达了一圈,人乌泱泱的,太阳有点毒,她戴着的鼻贴是纯金的,这让她更热。她不舍的摘下鼻贴,因为她觉得这枚鼻贴让她的鼻子显得更美。于是,她往树林子东边的小亭子走去,想乘会儿凉。 “萧大美人儿,左溢这厢有礼了!” 萧来抬头,眼前一枚金冠男子,模样很是俊俏。 “你今日遮了脸,害本王找人到处打听才找着你!”他微笑着,突然抬手就把一朵百合『插』入萧来的发里,“萧来,从今往后,你就是左溢的王妃了!”这声音是用内力发出来的,贯穿整片御花园。园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不再说话,纷纷朝这边看来。 他的这个行为很突然,萧来反应过来就赶紧往后退,却来不及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百合花不偏不倚,『插』在了刚刚好的位置。 “好!”远处传来击掌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俊郎男子站在一棵大槐树下,神采飞扬。萧来心头一动,她从未见过此等气质脱俗的男子,风撩动他腰间的佩带,那是一种俯视苍生、超然物外的气度。 身旁的人纷纷跪下,口里说着皇帝万岁,只有她一人还在那儿站着。左溢上前拉着她跪下,她回过神来,狠狠推了左溢一把,走上前去跪下。 自古以来,花儿的寓意都是有讲究的。给姑娘头上『插』花更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在端午这一日。『插』花的人只能是未婚男子,在这茫茫花海里,被『插』花的人是被选择的人,代表着男婚女嫁里最真挚的承诺。 萧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被『插』花儿了?!她把百合拔下来,扔在地上,跪行几步,眼里娇柔软弱,含羞带泪。 “这是怎么了?朕的三弟配不上你么?!”左云收起笑意,远远闻到这女子身上一股怪味儿,令人作呕。 萧来摇了摇头,她缓缓摘下鼻贴,『露』出精致的五官。 左云想起来了,萧丞相有一嫡女,身有异香,倾国倾城,乃京城第一美人儿,呐妃昨儿也对这姑娘赞许有嘉。 “朕看你平时焉儿巴巴地,没想到这么有眼光!”左云对左溢的眼光赞不绝口,太后上次就念叨说,左溢这小子眼瞅着二十了,可还没个媳『妇』。西域偏远,上次派他去镇守西域,那边生活条件差,本就屈了他,这次得格外重视,给他从拔尖的人里选个好媳『妇』。 “陛下,小女子萧来!”她急了,皇帝不是内定了要选她作皇妃吗?怎么变卦了? 她这一发声,左溢听出味儿来了,这声音不是他那天遇到的萧美人儿啊?! 他站起来,几个箭步迈过去,低头一瞅,这哪是他要的那个美人儿?! 他楞在那儿,这是怎么回事?! 左云瞧左溢一副看愣了的滑稽样子,拍拍兄弟的肩头,笑道,“莫激动,这段婚事朕允了!过几日大婚了,可天天瞅!” “不,皇兄,我弄错了!”左溢哭丧着脸,跪了下来,“这姑娘挺好看的,可不是我想要的那个她啊!” 左溢把前尘往事如倒谷子似的对皇帝说了一遍,他与那位美人如何相见,如何玩笑通通说了。旁边的萧来气的满脸通红,这人也忒狂了些,我萧来还没开口说不呢,你这还选错了?!我呸! 左云听完,呵呵一笑,“行啊,你小子,瞅瞅在场的,把那个姑娘找出来,朕给你们指婚!” 话音刚落,左溢的眼珠子就直了。在皇帝身后五丈开外,一抹袅娜曼妙的身姿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一阵风起,远远从那女子身上吹来一股香气,不浓郁,却清香淡雅,风将她的面纱吹下,『露』出一张绝『色』无双的面容。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尤其是萧来等人。原来这个女人这么美! 左云顺着左溢看直了的眼神回头看过去,脸上的笑容就僵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妹。 “皇兄,王弟的心上人来了,就是她!” 左溢一激动,音都颤了。 左云回头看左溢那分明痴了心的表情,眉角就抖了,勃然大怒。 他沉下脸来,不言语。没人看清他的表情,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他从太监手里拿过一株牡丹,掐去长根颈儿,对三妹喝到, “过来!” 三妹走过来要跪下,被左云一把拉住,三妹吃痛哎呦一声,就扑倒在他怀里。 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三妹的乌发上就多了一只牡丹。 “宣旨!”他从袖口取出一管圣旨,递给身旁的太监。 太监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华温良恭俭,淑仪礼德,特加封为容妃娘娘,钦此!” 众人吃惊不已,特别是老太监和瘦高个儿,“原来她就是皇上要选的皇妃呀?!”老太监,瘦高个儿俩人互看了一下,那个闹心啊,这下好,项上人头不保了。 左溢不甘心,他还想再说几句,另一位皇子拦住了他,左云拽着三妹,狠狠地瞪了左溢一眼,就拉着三妹回养心阁了。 左溢那个恨呀,转眼瞅见还跪在地上的萧来,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醋意和憋屈,一脚踹在了萧来的胸口上,萧来受了这窝心脚,一口气没上来,吐了口鲜血昏了过去。 进了养心阁的门,左云遣走了太监。 “都滚出去!” 三妹站在门口,太监们纷纷从她身边走出去,左云背着她,背影高大,逆光而立。 偌大的养心阁,就剩两个人。 他转过身来,慢慢踱到她的跟前,三妹打了个寒颤,他一脸阴寒,冷酷邪戾。 “你可真有能耐,从缪妃宫里出来才两天,就趁机勾搭了小叔子!” 他用食指勾起一缕三妹散在胸前的长发,闻了闻,心痛地闭上了眼。 三妹想上前扑进他那宽大的怀抱,然后撒娇把这个事情解释清楚。可这个身体又一次不受控制了,她动不了。 他并不知道,她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站着,其实魂魄在与这具身体做顽强的斗争。挣扎过程耗费极大体力,这具身体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左云瞳孔剧烈收缩,要是没犯错能吓成这样子?心中更坐实了她的错误! 挣扎半天,三妹只能从喉咙里说出一句解释,而口气却完全不是她的预想,她只是想解释一下,可这一出口,又硬又冷,反倒像在顶撞他。 “我没勾搭谁!你误会了!” 这一句解释,在左云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再也压抑不下心里的愤怒,那双平时如幽深湖水般漂亮的眼睛里此时掀起了狂风巨浪,淹没了他的柔情。 大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把她摔在了床榻上。 这具身体爬起来,被他按下。旋即他压了下来,她的身体抗拒他,衣服被撕扯烂。 他是那么疼爱她,为什么还要屡次挑衅他的底线呢?! 他看着娇媚的女人,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抬手一挥,床帘被打开。 左云掀开床帘,下床端过茶来,喂她喝了口。 左云搂住她,叹了口气,他可以狠心处理全天下的人和事,却奈何不了这块心尖肉,真是上辈子欠下的孽债啊! 三妹想搂住他的腰,可身子还不受她控制,就这么歪着难受极了。 “答应朕,以后不许再做额外的事!” 三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儿来。 他歪着身子低头审视她的脸,只见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不开心。 “恨朕是不是!?” 他怎会不知她的想法,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可恶。 “今儿朕随你处置,可否?怎么解气怎么来,不过有一句,解完气可得好好过日子!” 这话说的很霸道,却把三妹逗乐了。 可是,三妹很快发现,这身子却当真了! 只见它恶狠狠地捂住他的鼻口,不让他喘气儿。这左云也不知道发什么呆,竟然一动不动,还闭上眼任它宰割。 时间一点点过去,左云的脸变成了红『色』,他吃惊,难过,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恨他,两行眼泪淌了下来。 三妹急了,用一切力量去与这肉身抗争,也不知是这肉身妥协了,还是三妹歇斯底里的力量强大了些,这肉身竟慢慢送来了手。 左云猛地呼吸起来,睁开眼睛,泪却更多了,他看着眼前最爱的女人,心下惨然,他若是就这样死去,她会如何?会有一点伤心么? 爱恨情仇的万般决绝在心中百转千回后化作一缕柔情,他上前搂着她,抚『摸』她的长发,就让过去的都过去吧,谁让朕离不开你呢! 第十六章 端午国宴4 上午赏花大会结束后,端午国宴就取消了。 原因是忠仆小令子把缪妃的事悉数汇报了太后,太后怕缪妃变成容妃后,重蹈覆辙,于是,令他快马加鞭赶回来,取消端午国宴,给皇帝搅局。 没想到,左溢的搅『乱』促使了皇帝在赏花会上就提前封了妃。 太后毕竟不是皇帝的亲生母后,得知此事后,虽然大怒,也知道分寸,到此为止不在生事。 晚上,三妹回寝宫,走到门口儿,一抬头,就发现,祁妃宫的宫名牌子不知何时换成了容妃宫。 进屋后屁股还没坐热乎,呐妃等人就来请安拜访。 多日不见,呐妃正尴尬着,不知该怎么巴结这位“假”容妃,“真”缪妃。 宫里就这么点地方,就这么几个人,有一点风吹草动,第二天就传遍六宫粉黛,更何况“假”容妃的事儿,皇上丝毫没有遮挡的意思。 呐妃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结果刚进容妃宫,这位容妃娘娘就“飞”了出来,笑容可掬地欢迎她们,这热情的笑脸,直接把几人搞蒙了。 这感觉,有点像老朋友相见。呐妃警惕心起,最先寒『毛』竖起,这不会是糖衣炮弹吧?!要知道,在以前,数她和缪妃最不对付。 可此时早已不是曾经。即便此时的她有了皇子傍身,那又怎样?还不是不堪一击!?任凭君主随心所欲! 然而,在皇权面前,在至高无上的宠溺面前,只有她知道容妃的分量! “呐妹妹,快坐!”三妹说着,让丫鬟们倒茶。 “其实我还虚长妹妹两岁!” 三妹掩嘴只是笑,她都忘了,缪妃比这个呐贵人小多了。“哎呀,我都忘了呢!” “哦,还有,恭喜容妹妹!” “嗨,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妹妹再得皇帝恩宠,愿早日得胎怀抱,诞下龙脉!”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净说些拜年话,三妹感觉出她的有意亲近,心下微凉,这做法也太势利眼,而且用力过猛都有点虚情假意了。 丫鬟走过来跪下,说门口准溢王妃来了,要向娘娘请安。同时圣上让娘娘『操』持王妃的婚事。 “萧来她来了?” “是,正在门口。”三妹笑了,她那两支首饰她还没还给她呢。 “让她进来吧。” “是!” 丫鬟转身出去,很快带进来三个人,别人不认识,三妹却认识的很。 除了萧来,还有老太监和瘦高个儿。 萧来心内五味杂陈,堂上坐在主座儿上的女人美得耀眼,萧来心内惨然,自己这个“京城第一美人”与她一比,判若云泥。 她虔诚地跪了下来,做些最后的努力拯救自己的命运,希望容妃不计前嫌,帮她求个情,搅黄这门亲事。 “怎么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三妹讨厌她,故意逗她道。三妹有时候特不喜欢自己这小心眼的德『性』,得理不饶人!可她有时也特喜欢自己这点『性』格,恩怨分明,快意恩仇,爽!以德报怨,这样的事做多了,对得起自己吗? “娘娘!”萧来有个本事,那就是眼泪说来就来。她此时也的确心里苦涩,这左溢,她早就听说了,有个极不靠谱的王爷,有时候特混,朝三暮四是常有的事儿。而且,西域那儿条件艰苦,生活上会受委屈,她平时养尊处优,怕受不了苦香消玉殒。“萧来年轻狂傲,请娘娘大人大量,别跟萧来一般见识!左溢王爷的心上人本不是萧来,恳请您帮个忙,帮帮我俩,拆开我俩吧!” 说完就磕头,后面那俩太监恨不得 磕他满头血,好搏个同情。 呐妃笑着对三妹道,“妹妹,看来皇上点错鸳鸯啦!” 三妹也笑了,却只是冷淡的微微一笑,她把和下边萧来三人在“书香阁”的事儿告诉了呐妃,呐妃一脸凝重,萧来三人暗暗着急,大喊饶命。 三妹取出那两只首饰,递给呐妃。 “这听说是送给你的礼物!我亲自修好了,呐妃喜欢吗?” 三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着的,会说话的眼睛特意看了呐妃一下,呐妃的神瞬间就提起来了。 呐妃眼角『乱』跳,抓起这两只首饰朝萧来扔了过去,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让容娘娘给你修东西!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萧来一瞧这阵势,只得一个劲儿磕头求饶。昨夜父亲亲自拜访了呐妃的外祖父,连夜给呐妃递了书信,呐妃私下偷偷与萧来见了一面,应允了今日帮忙给容妃说说情,没想到这就出尔反尔,立马倒戈。 几人哭闹的厉害,三妹心烦了,说道,“好了好了,这么点小事,都起来吧,退婚是不成的,不过婚事我也『操』持不了,这样,呐妃姐姐,托你帮我个忙,我知你娘家与萧丞相关系不远,定然不会屈了萧来姑娘,这婚事就托你办理。” “这是妹妹信任本宫,本宫一定办的让众人满意!哦,对了,这俩奴才就让他们陪嫁吧!” 呐妃拉着三妹的手,抿嘴笑着,三妹满意地点点头,此等不收本分的奴才,是该付出一定的代价。 萧来见祈求无望,呐妃又一副怕染上是非殃及池鱼的样子,根本不可能帮忙了,只好灰溜溜地离去。 呐妃又与三妹聊了会儿天,俩人说了会子不痛不痒的闲话,呐妃还有别的事,就早早回去了。 第十七章 缪妃乱政1 天开始有几分热气了。 这几日朝堂仿佛有大事发生,皇帝已经几日彻夜会谈国事。 今儿晚上皇帝又与群臣议事,无暇陪她。 她支走丫鬟们,溜达着出去散散热气,也是消遣。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别致的庭院深处,抬头看宫牌,三妹笑了,“难怪此处觉得这么熟悉呢!” 宫牌上写着“惠妃宫”三个镀金大字。 三妹站在门口,心中念头往外鼓动。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担心一件事情,就是定联为何迟迟未发现自己被掉了包?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儿!莫非有什么阴谋? 她有点沉不住气了。 她想过办法,不行找惠妃和那只仙鹤?为什么要找他们,是因为他们是有法力的,兴许可以用法力帮个忙。可这个主意一出现,她就给直接否了。 当时为了“易域珠”打斗之后,三妹抹去了惠妃和那只仙鹤的记忆。此时去找他们,别说,就单跟缪妃换魂魄这一件事儿都解释不清楚。 三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算了吧,她摇了摇头,打算原路回宫。 “你快点!!” 灌木深处,有人在说话。可是,这是人发出的声音吗?与其说人,更像是一种动物的声音。 “赶紧的,一会儿就来人了?!” 三妹警觉了,这儿分明有人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们在干吗呢! 三妹蹑手蹑脚,猫在冬青树后,梗着脖子眺望那头。 咦,奇怪了,也没见着什么人呐! 她支起上半身,让自己看的更全一些。这一看,吓着了她。 那惠妃平躺在地上,竟然浑身腐烂,看来早已死亡多日。 这怎么可能?!前两日她还在御花园碰着惠妃来?!莫不是有鬼?!想到这儿,一股冷寒之气从脚底板传到了心尖,她打了个寒战,魂儿都吓飞了,爬起来就要跑。 此时她马三妹肉体凡胎,别『乱』惹事,再因此被人害了,就啥也完了! 可这缪妃平日里身娇肉贵,三妹又控制不好,一个脚底打滑,就跌了个狗吃屎。 灌木丛中的忙活声,此时静止了。 三妹站起来,慢慢地回头,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只见惠妃旁边,有两只硕鼠,那大胖肚子比成人的脑袋瓜还大。 它们黑溜溜的大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瞪着她。 记忆把往事揪了出来,这不是地牢老婆婆的硕鼠吗?老婆婆当时与定联打的是鱼死网破,大部分硕鼠都被定联的蛇王给打死了,可之前跑出去执行命令的少数几只,却幸运存活了下来。 原来是这些小东西,三妹松弛了下来,没那么怕了,可转念一想,又紧张了起来。 因为她现在的模样,这些小东西是不认识的,而且百宝袋没在手中,手上没有制约它们的法宝,就这么暴『露』了,窥探了它们的暗事儿,它们若要害她,这可怎么办? 她拔腿就跑,突然脑门被重物一击,人就倒下了,失去意识前,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它们的对话,一种不详的预感席卷了她。 “把她也宰了?” “你想宰就宰?告诉主人去!” 。。。。。。 第十七章 缪妃乱政2 三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浑身赤『裸』,躺在被窝里。 整座寝宫空无一人。 她穿戴好了,正坐在床沿上出神,这究竟出了什么事?正一头雾水,外面传来脚步声。 有一个女人款款走了进来。 她微眯双眼,看清楚了来者后,慢慢站了起来。 “蛊妃,别来无恙啊!” 来人正是三妹的皮囊,原来的“缪妃”娘娘。 有一只硕鼠蹲在她的肩头,目光炯炯,腰带上垂落两样东西,除了一块儿上等的血玉佩之外,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百宝袋”,有点破落户,跟身上高贵的衣衫气质完全违和。 三妹大喜,自己的皮囊没坏哈,太好了。 可是,定联等人去哪儿了? “你回来的正好!阿定呢?!” “你说的是那个小胖子是吧!” 三妹点了点头,只见她手伸进百宝袋,好一顿找,也没找着,袋子被举起来,居高临下翻倒着,哗啦一声,从中滚出一抹黑影,啪起一下,重重落在地面上,正是被五花大绑奄奄一息的定联与凤凰。 “诺,这不在这儿呢!” “阿定!” 三妹冲上前去,一瞧他这昏昏沉沉,满脸浮肿的小模样,心疼极了,抱住定联,大哭了起来。 定联的双眼浮肿,勉强睁开一条缝隙,看清眼前的人,哦,挺漂亮的,可惜不认识。 他懒懒地闭上眼睛,又睁开,不对啊,这不就是跟三妹换魂的缪妃的肉身吗!他觉得自己的骨架都快被她摇散了,头上的傻鸟一直在脱『毛』,呛了他一鼻子鸟『毛』。 “哎哎哎,别哭了,摇死我了!” 三妹一愣,破涕而笑,原来他还能说话呀。 “阿定,我是三妹!” “我知道了!你怎么不来找我!”定联埋怨道。 三妹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我的法力被封印了!” 定联瞪大眼,叹了口气,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接着反问道,“那你怎么不回来找我!” “哎,别提了,一开始这女人太会伪装了,我并没有发现不对劲,后来,她偷走了百宝袋,就厉害了,你看把我收拾的,三妹,你小心,她太有心机和野心了,她这次回来,是要换回她自己的身体,你的那身体她用的不是很顺手。” “可是怎么换啊?” “上次其实是惠妃搞鬼,惠妃不是有意针对谁,她只是想争宠,就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法力用在了皇帝身上,皇帝病了后她又近不了身,就一直留在那儿。你也知道惠妃那娘们,她的那些法术其实很稚嫩的,结果阴错阳差,竟是换魂的好招数,这不就害了你们。” 定联呲牙咧嘴的说着,三妹赶紧给他解开了绳子,他扭扭胳膊,继续道,“这惠妃的那些仙术她派喜姐姐的硕鼠给撬来了,你的身体她用的不是很顺心,这女人挺招人烦的,她还妄想等换完魂儿,就要杀了你我!” 他凑到她的耳边,悄声说道,“你让她换,换回来就会自动解除封印的,届时会恢复法力,她现在用这百宝袋还不熟练,灭了她绰绰有余,但。。。” 定联还要再说,缪妃指使一只硕鼠上前狠狠咬了他一口,定联眼珠子就直了,往后到了下去,翻了个身,就吐了白沫。 “少废话,跟我走!” 这女人上前拽住她,就要拉着三妹走,把三妹那个气的啊,行,你这不找死呢,我就跟你换! 第十七章 缪妃乱政3 有了定联的指示,三妹有了主心骨,也就心不『乱』,不着急了。 可那个“缪妃”接下来的举动,直接挑断了她的神经。 她竟然去招惹皇帝!招惹就招惹吧,你别用我马三妹的脸和身子啊! “缪妃”可不管,她打好了跑路的算盘,要跑路就得有银子,这百宝袋能装天能包地,先哄皇帝赏点银子,把百宝袋装满它,以后出去还愁钱花?换完魂就宰了三妹这群穷鬼,谁还能比她更逍遥? 左云也觉得他的蛊妃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三妹从不在他这儿撒娇卖萌,可这次,那不太丰满的胸口直蹭他的手。 他搂着“三妹”开怀地笑了,似乎忘记此时此刻站在身旁的“容妃”。 “陛下,容妃妹妹和臣妾想外出游玩几日,想求陛下赏赐个恩准!” “你什么时候和她打一块儿去了?!”左云挑着眉,微笑着,手里捻着一串佛珠。 “你别管嘛,说行嘛!” 左云不做声,沉默片刻,“缪妃”推了推他,他摁住她的手,“三妹!”他这一声,若不是三妹被“缪妃”用哑『药』祸害了,她就条件反『射』般答应了。 “你去行,可你容妃妹妹还是不去了吧?!”他拍了拍她的手,用貌似商量的口吻说着斩钉截铁的决定。 “缪妃”又倒了一杯“『迷』魂汤”,这一杯若是还无用,看来这皇帝对“『迷』魂汤”的确无感。 这百宝袋她用的不太懂,于是,对定联等人严刑酷法,本想找个招让皇帝对她言听计从,结果这定联差点被打死,也咬口说这百宝袋众宝对皇帝无用。她这不信,连番用了不少法宝,最后若这次“『迷』魂汤”,还是不管用的话,那她就真死心了。 “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就通融一下呗!” 左云黯下眼眸,侧颜对着“容妃”道,“你愿去吗?” 说完抬起眼皮,黑亮的眼珠子盯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的,有一种不忍拒绝的霸气。 “妹妹,快跟皇上说说,你愿意去的不是!” 三妹的内心被这种气场给震慑了,她下意识就想点头,可“缪妃”走到她跟前来,轻轻地用手拍了肩头一下,一股力量注入她的身体,这股力量让她猛点头。 左云的眼眸深沉了一些,扭过头来,面『色』冷酷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百感交集。这个女人,难道跟朕在一起的每一天,不快活吗?外面的世界就那么想去吗? 他有点生气,可看着“容妃”那可怜兮兮闷不做声的小模样,他又硬不下心肠来。 “容妃若想去,待下次朕微服出巡,带你同去。” “缪妃”笑了,“怎么,陛下还是不同意?!那行,我就不带容妃妹妹了,容妃妹妹是皇上的心头宝,臣妾不夺人所爱。” “缪妃”瞅着自己那倾国倾城的魅力皮囊,她觉得这“『迷』魂酒”没『迷』着皇帝,反倒它那挥发的酒气把她自己『迷』醉了,她觉得自己那美艳的皮囊像根羽『毛』似的在挠自己的心。 “不过呀,臣妾求皇帝最后一件事。这件事皇帝可得答应!” “但说无妨,朕尽力满足!” “臣妾想跟陛下早点银子。” 他二话不说,从身上取下玉如意钥匙,递给了梁公公,“你想要多少?!跟梁公公说个数!” “臣妾想自己去拿!” 左云笑了,“傻姑娘,向着你不知向着你,行,你自己去拿!” 跟在大内总管梁公公的身后,“缪妃”的心情是超美的。他们走在后宫弯弯绕绕的小路上,她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皇宫里有两大金库。一个是养心阁后院的国库,这里藏有无数金银和财宝。但这不是“缪妃”的目标,她的目标是第二个金库。 据传这第二座金库埋在整座皇宫地下,十分恢宏,而且,里面还住着一只吐金蟾蜍。有了这只吐金蟾蜍,从此还有什么可忌怕?! 这事她原本也并不知道,后来从百宝袋里翻出一本书,书里详细记载了这个地库的来路形状,让她大为惊叹。 皇帝左云从不提这个地库,她在宫中那段时间也从来不知晓此事。 她本以为要大费周折,没想到,『逼』着“容妃”稍稍撒了个娇,这皇帝就依了。 她这一提,左云微微一愣,他本想拒绝,但又不忍再次拒绝,再加上“容妃”的央求,想想一个女人也惹不出什么风浪,就痛快的同意了。 梁公公在冷宫深处,剥开一块儿大圆盘石头,『露』出一个椭圆形铁架子,掀开铁架子,里面黑黝黝的是一个很深的洞口。 “蛊娘娘,您呀,就是太好奇,何必多此一举呢,这地库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国库银子不够的时候,让我们过来取银子的时候,没人爱来!” “你闭嘴!快点干活!” “缪妃”对奴才向来没什么好脸『色』,梁太监一愣,这蛊妃以前可是最好说话得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俩人小心翼翼入了洞口。 “缪妃”想过这个地库会很大,可绝没想到这么大。到了地库她才明白,为什么没人愿意进来取银子,为什么左云要把这个地库锁起来! 地库金银遍地,无数颗夜明珠子把地库映的恍如白日。 地库里有数十只金『色』蟾蜍,奇怪的是每只蟾蜍都只有两只前腿,趴在那儿不动弹。 “缪妃”趴下身子,仔细观察,过了没一会儿,这蟾蜍肚子下鼓鼓囊囊挤上一颗圆包豆豆,吐出来一看,是一大块金元宝。 “缪妃”大喜,回头看这梁公公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紧盯着自己,像防贼似的,她清了清嗓子,只好佯装把地上的金银珠宝往口袋里装。 好在这梁公公也不是个盯人的主儿,他自己也捡了两个黑珠泡子藏袖口里。“缪妃”趁他偷泡子时,将两只蟾蜍塞进了百宝袋。 走的时候,梁公公瞅着这蛊妃娘娘身上装的这点银子,摇了摇头,难怪陛下这么痛快,这女人是有点傻气。来地库不拿个大袋子,只有一个挂在腰间的破烂小包,能装点啥?? 第十七章 缪妃乱政4 “缪妃”在『操』办还魂大法的时候,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巫婆在跳大神。 定联拍着三妹的肩头,咧着嘴笑道,“别说皇帝了,咱自己瞅瞅,你这皮囊跟人家一比,高下立判!” 三妹欲哭无泪,斜了他一眼。 “等我恢复了仙法,我就把这个“缪缪”塞进百宝袋,我还让她把还魂大法教给我,什么时候我想用她的身子我就用,气死我了!!” “哈哈哈!”定联大笑,惹来“缪妃”狠狠瞪了他一下,他讪讪收声。 三妹原本以为还魂那一刻会电闪雷鸣,会黑风四起,会昏天黑地,总之,是有那些让老天不痛快的自然反应。 可是,当她浑身一麻,头脑一蒙之后,还魂大法就结束了,她的魂魄已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换回来了吗?”定联急急问道,他冷眼旁观,只见刚才金光一闪。 三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从未如此高兴,那“缪妃”的皮囊再美,她也用着别扭,哪有她自己个儿的肉身亲切可爱! 三妹激动极了,此时的她浑身充满了力量,她的法力恢复了!她上前抱着定联仰天大笑,哈喇子都淌出来了。 “别笑了,别笑了,快救救我!” 什么声音?三妹和定联一愣,三妹这才发现,那“缪妃”的皮囊此时还不省人事,走近一瞧,这肉身恍若熟睡之中,安静祥和! “哎,醒醒!”定联不客气地拍了拍她的脸,没反应。反倒是三妹身上穿出“缪妃”的声音。 “『乱』拍什么!我在这里!” 三妹吓了一跳,这画面活像孙悟空钻进了铁扇公主的肚皮里叫嚷。 “你在哪里?!”三妹汗就下来了,这声音分明在她身上! “我在百宝袋里!” 原来,这“缪妃”的魂魄被吸出来以后,因为法力不够,就被百宝袋里的一块锁魂石给吸走了。 “缪妃”困在锁魂石里,苦苦哀求三妹,三妹和定联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无奈地耸了耸肩,真是恶有恶报哇。 三妹最终还是做了件积德行善的好事,她不顾定联的阻拦,给她渡了些法力,帮她魂归真身。定联受了她不少欺负,此时恨不得把“缪妃”碎尸万断。 “缪妃”没想到马三妹会以德报怨,她觉得这马三妹傻乎乎的,可就是这份傻乎乎,她有点喜欢。 三妹跟皇帝辞了行,虽有不舍,可最近耽搁了不少时间,她暗暗发誓,待复活他兄长之后,一定再回来。 路途颠簸,他们叫了辆马车,待天大黑之时,俩人外加那只凤凰,已出了城。 三妹有点心烦,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定联歪着脖子打哈哈,这三妹最近有点疑神疑鬼。 正迟疑着,百宝袋里发出一声闷响,马车停了下来。 这声闷响很雷人,是一个活物的声音。三妹把百宝袋从身上摘下来,从底儿往下倒,哗啦一声,里面掉出来一个女人。 定联一瞧,火噌地就上来了,拿起拳头就要打,缪妃慌忙求饶。 “别别别。。。” “缪妃哇,你怎么。。。。你什么时候爬进这袋子里的?!!” “趁,趁你用膳的时候,我买通了丫鬟,好不容易才钻进去的!憋死我了!”缪妃大喘着气,硕大无比的胸脯上上下下,看的定联鼻血差点喷出来。 三妹正想赶她回去,她突然跪了下来,一脸的严肃,“三妹!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你跟我还魂过,你知道我的很多习『性』,我也知道你很多习『性』,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不爱男人,真的,左云人很好,可我就是不喜欢,在宫里每一天都宛如炼狱!!求求你了,就再做件善事,带我出宫吧。” 说着话,缪妃就往地上磕。“三妹,我知道你想复活你兄弟,我也听阿定说了,他那肉身子叫玉妃给毁了,没关系,这还魂大法,兴许能有用的上的时候。你们虽然法力厉害,可这还魂大法却都没有我用的熟练,带着我,兴许能有点用处不是! 当整驾马车朝着朝阳奔去,缪妃。。。哦,不是,当缪缪跟定联斗嘴斗得不可开交,三妹的头都大了。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让这个女人给忽悠了。 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平凡俗世,听着缪缪和定联睡着了的那平缓的呼吸声,她笑了,她『摸』着凤鸟的翅膀,带着憧憬和希望,再次上路。 第十八章 老龟内丹1 京城东平郡有个林大姐儿。 林大姐儿今儿有三十七八岁,可邻里亲戚都喊她“林老婆子”,这称谓明显把人喊老相了。 为什么? 这得从往事说起。 林大姐儿十五六的时候,看中了一名穷苦书生,那名书生的名讳,叫吴昆,她一直铭记于心,就是闭了眼蹬了腿,她都忘不了那个千杀的。 吴昆祖上三代都是穷的不能再穷的苦农民,人称庄户孙。按理说到了他这一代,也命该如此,安心做个伺候地的农民,几代人的努力也该到了吃饱肚子的时候了,可吴昆他情况特殊,他当够了农民,不顾爹娘的反对,非得去识字断文,赶考求学! 爹娘犟不过他,拿他没办法,头他去京城赶考,又搭上了小儿子的卖身契,才凑齐他的路费。 他走的时候老头子蹲在村头的石墩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多年以后,他富贵了,才恍惚记起,那大概齐是他与父亲的最后一面。 穷小子的翻身仗不是那么好打的,离家没几天,他的盘缠就被贼给扒拉了。他气的恨不得逮着贼活吃了,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等到了京城,他已与乞丐无异,满腹空空,只觉得饿,哪儿还有什么诗书礼易。 可这林大姐儿看中了这个小伙子。不仅照顾了他的衣食起居,还不顾爹娘阻拦,窃取家中银钱无数,连带着自己的纯白身子,一并送给了这位心上人。 哪知这位清高书生,把送上门的小姑娘吃干抹净后,做了件最无耻龌龊的事儿,他连告别都没有,就不辞而别了。 林大姐儿吃了亏,七里八乡没人不知,这就算倒大霉了,因为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再搭理她这茬,她也因此再也嫁不出去了,一晃眼,就过了小三十。 这女人若是常年的没有个正常生活,这个心态就会发生变化,她开始憎恶所有比她幸福快乐的女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娘家哥哥也烦她赖在家里白吃白住,嫂子『性』子直,某一天姑嫂冲突,嫂子一拍桌子,林大姐儿就被赶出了家门。 那是个隆冬腊月天,她冻得只打哆嗦,差点死过去。 从那之后,她一夜白头,瞬间苍老了许多,人们就开始叫她“林老婆子”。 后来,她找着了个不为人知的营生,干的风生水起,也算有了立脚的本事,安顿了下来。 这营生说的好听点,叫“搭线媒婆子”,说难听点,也可叫“鸨子”,哪个大户人家看中了谁家的闺女,谁家的丫头想卖『妓』院里谈个好价钱,都来找她帮忙,凭她的本事各取所需,她也收个动嘴的小费。 她乐的干这些事,每当看着这些女人一副『逼』良从娼誓死不从的模样,她就心里痛快!要是能来个出人命的热闹,那就更好了。 这一日傍晚,丫鬟伺候她抽完大烟,正歪在炕上爽呢,外院门板上清脆地响了三下敲门声。 林大姐儿睁开双目,在这通红烛火下,眼光亮了,这个点来,八成又是一桩好买卖。 买卖的好坏有时候从时间上就能看出来,来的越晚,说明它越见不得人,越见不得人,这事儿就越费钱不是! 丫鬟要去开门,林大姐儿说道,“这门儿我来开,你歇着去吧。” 丫鬟点头回了自个儿屋,林大姐儿眼瞅着她进屋,这才赶紧从炕上爬下来,快走几步,打开了门。 “哎呦喂。”她那颗雀跃的心啪嗒一声跌在了地上,来的哪是客?!分明是一个臭要饭的。 “滚,去别家要去!”要在往常,她可不敢这么凶,一来她林大姐儿可是出了名的爱帮助人,指着这名声儿干些暗道儿里的事儿。二来,这些穷要饭的最得罪不得,你要是惹了他们,他们就会吃饱了成天蹲在你门口,不要钱,就是要臊着你。 可今日,她没那心情,净耽误她抽大烟。 正要把门关上,这臭要饭的一把拦住了,拉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黑脸,可怜兮兮道,“林老婆子,我是个正经人家的大闺女,想求您个事儿!” 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锭金子,送到了林大姐儿的面前。 林大姐儿笑了,若在平时,但凡手头宽裕,她非得问问这金子的来路,一个穷要饭的,哪来的金货?可是,巧的是,这几日正没银子了,就算肚皮不急,这肚子里的大烟虫子可等不及,这林大姐儿乐了,瞧,半个月的烟钱有找落了! 林大姐儿收下这“见面礼”,呲着牙开了门。“行,什么话都别说了,先进屋,先进屋!” 她把丫鬟重新喊出来,烧了热水,让这穷要饭的洗个热水澡,然后安置在了西厢茅草房,没想到这臭要饭的娇气的很,噘着嘴嫌弃不舒服。 没办法,就这条件,爱住不住!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林大姐儿就醒了,她一改往常睡懒觉的习惯,早早地站在天井漱口,一边儿漱口,一边儿眼珠子直瞟西厢房。 这丫头是有十辈子没睡觉了吧,打昨儿进屋睡下,到现在连身子都没转过。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家里来了生人,她耳朵还不长门框子上面?那屋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她耳朵里! 她这都用完井宝斋的酱肘子了,正剔着牙,西屋那边起床了。 这林大姐儿瞅瞅天上的烈日,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呀,有富贵身子没有富贵命,要懒死!这都什么时辰了,再坚持会儿就可以吃晚饭了! “啊?!”屋里发出一声惨叫。 吓得林大姐儿一口热茶喷了出去,“这是怎么了?!” 俩人小跑几步,推开门一瞧,那乞丐小姐正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脸吃惊的表情。 呦,这姑娘收拾一下,还真是好看,只是可惜满脸的红疙瘩,有点渗人。 这姑娘惊恐地用手捂着脸,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真让人受不了,定联这衰人!” 都怨上次跟定联打闹,这死孩子扬了一整瓶的“蚤子散”在她脸上,本以为没事儿,结果今儿过敏了! 当这个满脸疙瘩的少女把一箱黄金摆在林大姐儿的面前时,林大姐儿觉得任何事跟这几箱子黄金比,那都是多余! “别问我干什么,也别管我现在多难看,总之,能帮我进臧府不?!” “哪个臧府?!” “你们东平郡有几个臧府?!臧北王爷臧府!” “能!”林大姐儿干脆利落,笑出了后槽牙。 第十八章 老龟内丹2 东平郡的菜市口人挤人,把整条大道儿挤得水泄不通。。 今儿是一年当中最热的一天,可挡不住人凑热闹的心情。 南来的,北往的,打尖儿的,住店的,也都从客栈里跑街上来了。 干什么呢?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听说“春花酒楼”今儿要来一场花魁比赛! “春花酒楼”是北亭王府的御用酒楼,那儿的厨子都是给皇帝老儿做过吃食的,有了这官家背景,但凡注重点脸面的达官贵人,都在“春花酒楼”办过酒席庆典。 可为什么要办花魁比赛呢?这还得从皇帝取消了端午国宴那桩事儿说起。 还得从皇帝取消了端午国宴这件事儿开始说起。 按往常,皇兄御弟这群皇家小子都得皇帝亲自指婚,这叫皇家婚嫁。可皇帝取消了端午国宴,就间接把指婚这事儿给推了,从此以后,这群皇家小子就得自己找媳『妇』。 找就找吧,可这群人挑来挑去,挑花了眼,觉得这群闺阁小姐们忒无趣了。 再无趣那也得娶,这群人娶妻,那要的就是门当户对,没意思不要紧,大不了抬回家当祖宗供着。 可这群人心里头总有那么丝小心情空落落的,谁还没个儿女情长不是? 那怎么办? 『妓』女嫖子也不能拉回家,玩玩儿就罢了,这可上不了台面讲究。 那有没有那种既正经又有点意思的闺阁小姐呢? 为了满足这群小子的那点心思,北亭王爷可真算是够意思,想出了这么一招。 “花魁比赛”,明着是让满京城的才女闺秀们出来展『露』才华,暗地里,是让这几个皇家哥儿滑溜滑溜眼,看准了选个有趣的姑娘抱回家稀罕稀罕。 北亭王爷绝没想到,他这一笔歪打枣儿,让今儿的东平郡是人满为患。 “春花酒楼”上,小二把擦桌布子往肩上一撩,“客官您请楼上走。”来人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姑娘,模样俊秀,旁边儿站着一个小男孩,男孩略微胖了些,正逗弄肩膀上的一只大胖鸟。 “花魁比赛是在这儿吗?” “参加花魁比赛的请过会儿再来,今儿天儿热大发了,傍黑的时候开始呢!” “花魁比赛是在这儿吗?” “参加花魁比赛的请过会儿再来,今儿天儿热大发了,傍黑凉爽点的时候开始呢!” 三妹还要再问,定联拐了拐她的胳膊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肥头大脑,穿着却不太讲究的男子蹲在门帘子那儿,朝他们招手呢。 小二见有熟人,又去招呼别的主儿。 定联打量着这个胖男人,差点笑歪了嘴,“就你叫“熊瞎子”?” “熊瞎子”是魁刚仙子介绍的一个买卖人,不卖东西,就卖人来人往背地里的那点秘密。 “熊瞎子”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破抹布,扔给了定联,“你们要找的“千年干龟”,整个东平郡,只有一个!” 定联打开破布一看,布上画了个怪头怪脑的老乌龟,龟纹干裂呈“罡”字。 “在哪儿?” “熊瞎子”并不急着回答,三人找了个单间,“熊瞎子”也不客气,点了满满一桌子,打上手就开始往嘴里填,哈喇子那淌的,直接让三妹两人败了兴。 “别着急,慢慢吃,先说这龟在哪儿?” “熊瞎子”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这身衣服,“两位贵人,老朽我已小半年没吃饱饭了,你们这些料也不是卖卖嘴皮子就换来的,你们是不是该意思意····好嘞,谢谢您嘞!”三妹往他怀里放入三个大金元宝,他咧开嘴,掉出半块鸡肉。 他捡起来往嘴里一扔,一脸得意道,“我知道你们!不就是你们前些日子买通了蛊族的一个大王爷,四处打听,得知此龟是在臧王府?” “是啊!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啊!”此龟据说乃万年前死后风干的龟尸,体内藏有一颗千年内丹。 “哼哼,不是我说你们,你们真够笨的,你们托的那人,在打听消息这行,得叫我祖宗,我真是干着急啊,那人四处打听,别说打草惊蛇,更重要的,那路子也不对呀,给你们的信儿都是错的。” “啊?” “没办法,我也正想趁机发笔横财,就让魁刚给你们带的信儿,让你们来找我。” 三妹头都大了,那人狠狠地咬了口鸡屁股,咀嚼得满嘴鸡油,定联皱眉道,“那凭什么说你这儿就是准的?” “嗨,放心,我这消息是最正的,信不过我,还信不过魁刚那小子?!” 三妹点点头,这话没错。 “那在哪儿?” “董门卿大公子家!” “啊!” 董门卿大公子,祖上铁戟大将军是先祖的左膀右臂,先祖开恩,让他家世世代代永享皇粮。可这董家总是人丁不旺,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祟,有点才干的子孙都早早见了阎罗,到了他这一代,虽没落了些,可门帘还在,藏王爷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 知道了东西的地方,三妹等人就放心了。 这人拿了三妹五千两的黄金,酒足饭饱,又点了三首小曲儿,搂着葵华楼的名牌姑娘,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第十九章 花魁比赛1 原来之前告诉缪缪的信息有误,三妹就有点急了,别误了事儿啊! 传说此龟乃至寒之物,凡夫俗子若想打开它的尸身取出内丹,门儿都没有,除非主人愿送上十年阳寿,方可打开。 这也正是只能智取,不能强抢的原因。他们兵分两路,缪缪就是这次行动用来『色』诱主人的大前锋。 原本告诉她的是,这龟在臧王府,她正想破脑袋变着法儿地进臧王府呢! 要想进臧王府,最直接的一条途径就是赢得花魁比赛。臧王为众王之首,有好的不先得他挑嘛! 可定联没事儿人似的,并不着急,还沿着街溜溜达达,嗑着瓜子,东走西瞧。 街上的人忒多,肩打肩,走着走着,俩人就走叉了,这就麻烦了。 “春花酒楼”门外开始陆续有马车来了,太阳西斜,阳光不再那么毒辣了,有几个年轻看热闹的官宦子弟骑着高头大马也来了。 缪缪拉开车帘子,朝外探头探脑,林大姐儿拉住了她,“我的祖宗,您现在可是翰林院盖编修的大闺女,”林大姐儿心里叫苦,她可是费了老银子上下打点,才弄着这个身份的!“盖编修家的闺女,最是懂礼自重,莫轻挑,别让他人看了笑话去!” 林大姐儿不让她招人眼还有个原因,门口好几家的闺女到了,挤满了马车,不知什么时候门口钻进几个乞丐,正拿着破碗挨个马车要赏钱。 “春花酒楼”平日里,门口总站着几个黑道儿大汉,这群汉子别的事儿不干,就专门管热闹的,以保证“春花酒楼”大门口的清净。哪个刺儿头若是挑事儿生非,哪个乞丐走岔了门进了“春花酒楼”,他们专门摆平。 可今日人太多了,他们顾不过来,就让几个乞丐有了可乘之机,钻了进来。 缪缪偷偷掀开车帘一角儿,只见隔壁马车上,一个黄衣少女在丫鬟搀扶下,正在下车,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瘦弱不堪的乞丐把碗伸了过去。 那碗,黢黑的沿儿,也算不上叫作碗,破了半拉边儿,盛水能撒了三分之二去。还有那手,狗爪子都比她干净,指甲里的黑泥能扣出小半碗儿。 黄衣少女嫌恶地瞅了一眼,拿脚踹你都怕脏了脚! “让她们滚开!” 少女低声对丫鬟道,丫鬟掐着腰,正要指着骂,那乞丐扑上来跪下,那丫鬟躲着往后一跳,这一跳,可糟糕了,竟然把衣摆撕裂了。 “『奶』『奶』,赏点吃的吧!!” “啊!” 少女气的恨不得来锤死这要饭的娘儿俩,可瞅着她们这脏样儿,又下不了手,只压低了嗓门,“快滚,没钱给你们!” “『奶』『奶』,赏点儿吃的吧!我们也是没办法!!不为我,也为着我的孩子,她要饿死了!” “滚,我没钱,要是还不走,我吐你一脸!” “『奶』『奶』,求求你了!” 那乞丐还是不依不饶,这么多马车数这驾最豪华,乞丐好友们也是照顾她娘儿俩才让她过来的,说没钱,她真是不信。可就在这时,黄衣少女一口唾沫就吐在了那孩子的脸上,那乞丐一惊,抱着孩子就走!不给钱不要紧,可不能糟蹋人,糟蹋人就糟蹋人,可不能糟蹋孩子!! 乞丐抱着孩子走了,黄衣少女舒了口气。还好没有闹出大麻烦,她看了看丫鬟的裙摆,还好不算太明显。 她叹了口气,爹爹为当这个主薄花了不少银钱,原本想仗着主薄之位混点银子花,没想到被县丞截了胡,不仅没收了贪银,还差点丢了官,好在县丞看在祖上的情面,留了点余地,没罢爹爹的官,她也能借着爹爹的官家身份来参加“花魁比赛”。 她虽自诩容颜不俗,可爹爹的丑事人尽皆知,没人愿来提亲,她虽空有美貌,却年过十八了还没个人家。 她能不着急吗?!好在有这个机会,她就说服爹爹把家里的所有的银钱拿了出来,租了这辆马车,置了这身衣服行当。 爹爹原本不情愿,可她告诉他,若是哪个王爷公子看中了自己,还愁家里没有金山银山? 就这一句话,爹爹砸锅卖铁,凑了这豪华马车和丫头婆子,金首饰送她参赛。 所以,她是真没钱,刚才乞丐来了,生怕闹出事儿来,那就尴尬了。 她重舒了口气,张望四周,还好没人看见。 可是,她不知道,不远处马车里的缪缪全看在眼里,她偷偷让林大姐儿拿了十两银子送给了那乞丐娘儿俩。 这林大姐儿带着十两银子,私自扣下了四两,只给了乞丐娘俩儿六两银子。 这娘俩哪见过这么多银子?跪下给了林大姐儿响亮亮磕了三个响头,把这林大姐儿弄得直不好意思,她还从没做过这等大善事呢。 而她们统统不知道,这所有一幕都被楼上一个穿着杏『色』绸绢的青年男子尽收眼底。 第十九章 花魁比赛2 二楼暖阁,是一众闺阁小姐们休息的地方。 缪缪很快发现,这群小丫头片子都是一群势利眼。 整个暖阁里,约『摸』有十几个闺阁小姐,只有她缪缪没带丫鬟婆子,孤零零一个人。 这显得她很跌份儿,有几个小姐妹儿明着『露』出了瞧不起的表情,剩下几个也离她远远的。 “哎,你看,她是谁呀,怎么连个丫头都不带?” “穷呗,我听说呀,咱这群人中有不少穷货!” “她是哪家姑娘,怎么还带着个面纱?” “这你还不懂,要么长得丑,要么就是故弄玄虚呗!” “嘘,你小声点!” “怕什么!” 缪缪翻了个白眼,这群小娘们,缪缪在心里骂了一顿,决定出去溜达溜达,散散这攀银拜金的污浊空气。 木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沿着木梯往下走,一楼大堂有一展大屏风,大屏风上贴着几张纸,缪缪走近一瞧,上面全是这次比赛的规矩和程序。 正目不转盯地研究着,她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冷风吹来,隐隐觉得好像有人在关注自己。 缪缪回过身来,扫视周围,一切正常。 她心里犯了嘀咕,从袖口掏出“阴阳伞”,此物乃百宝袋之物,是三妹送与她防身用的,必要时可遁身,亦可攻击他人。 正四处寻觅奇怪之人,门口一个胖丫头扶着一个瘦小姐进来了,瘦小姐身体羸弱,又咳又喘,胖丫头倒气『色』不错。 伞柄轻微在抖动,缪缪笑了,她知道为何刚才冷风四起,原来是这俩货! “阴阳伞”取自阴间鬼火铸炼而成,能通阴阳,能通天地,能识鬼身。看来这俩货有问题。 外面太阳已快西下,阳光仍如火在脸上,可自打这俩货进屋,就一屋子的寒气。 她轻轻打开伞身,俩人的身子映在上面,缪缪倒吸一口寒气。 这俩货乃是“鬼附身”。 缪缪吓得腿软,她收起伞就想回屋儿,可吓死她了,不管她的事儿,躲起来吧,过会儿三妹会来的! 三妹却不知这边情况,她还在绕世界找定联和凤鸟儿呢。她不知道,千年内丹是妖鬼纷争之物,都想收入囊中。前段时间为打探消息,走漏了风声,现在是妖鬼两界尽皆知啊! 这不,找上门来了。 缪缪急着往上走,一个俊美小生飞快地往下走,快凑成堆儿时,缪缪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那小生愣住了,“干什么呢,隔着面纱都喷了老子一身!” 缪缪一瞧,还真是,几个唾沫星子落在了小生的衣服上,这衣料华贵,一看就是好货『色』。 “这面纱只挂了上半截,嘴巴在下半截,当然能喷出去啦!”缪缪觉得他很无礼,戏谑地怼了他,扭头就走。 可这小生不依了,一把抓住她,“你特娘的是哪家的小婊子,敢跟大爷我吆喝五儿的,爆出你家祖宗来,我看看饶你不死!” 缪缪连左云都不放在眼里,还能瞧得起他,猛力抽回手来,这一抽,那小生重心一歪,差点掉下去,缪缪抬脚就跑,那小生伸手去抓,没抓着人,倒揪着了她的长发,缪缪吃痛,回过头来,面纱正好脱落,俩人看了个对眼, “我的妈呀,好丑啊!哎呦!”只见缪缪的下巴上长满了恶心的脓泡儿,正往外渗着脓『液』。缪缪尴尬极了,气的朝他肚子就是一脚,这人就从楼梯下去了。 看他跌了个狗吃屎,缪缪趁『乱』跑回了屋。 第二十章 全都泡汤了1 缪缪回屋就赶紧给三妹等人发消息,这可怪吓人的,鬼都来了! 楼下吵闹声不断,姑娘们好奇心起,都下楼看热闹去了。 趁着没人,她赶紧掏出纸鹤,对着纸鹤吹了口气,道,“三妹,我在春花酒楼,遇见麻烦了,有鬼来了,快来救我!” 那纸鹤被她一吹,仿佛活了似的,顺着打开了的窗户飞了出去。 楼下越来越吵,她不知道,自己刚刚得罪的那个狂小子,就是鼎鼎大名,臧王爷最宠爱的小儿子。 这小子,气的差点吐血,长这么大,竟然被一个弱女子踹了,这是他不能忍受的,更何况这女人长得忒丑,丑的让人恶心。 兄弟们过来挑事儿,笑他心急了,莫非是想一亲芳泽没捞着吧?! 他是个直肠子,当下就跳了眉,拔出剑来,“我特娘的宰了她,让你们见识见识这个芳泽什么德『性』!” 缪缪要是在现场,非得气炸了肺,这个狂小子满嘴喷粪,全是侮辱女『性』的词儿,杏『色』绸绢的俊美男子走了过来,摁住了他拿剑的手, “臧八爷,北亭王爷可说了,今儿的好姑娘,可尽着臧王爷家的,先挑哈,今儿可是你自己的好日子,别闹腾败了哈!” “董门卿,你滚儿边儿去!这轮不到你说话。”原来这个杏『色』绸绢的男子就是董门卿。 臧王和北亭王原本是堂兄弟,关系不远,可自打北亭王爷开了这“春花酒楼”,他臧王的“脆酒轩”就相当于被摘了半个门帘,门庭罗雀,就差倒闭了。 臧王嘴上不说,可心里对北亭王不满,这次“花魁比赛”,他明着不能不支持,暗地里却不知干了多少损事儿。 儿子在楼下闹事儿的时候,臧王正在楼上喝茶,得知了楼下的情况,也不急着下楼,慢吞吞地又喝了最后一泡子茶。 有了董门卿的阻拦,臧八爷更起劲了,就差用剑砍人了。 酒楼总管压不住台面了,没办法,只好叫缪缪下楼来道个歉。 可胖瘦二鬼在楼下,这缪缪哪会下楼,早就吓了个半死,三妹迟迟不来,她恨不得立时用“阴阳伞”遁了去! 她不下去,楼上是姑娘们的闺房,这臧八爷是年轻男子,男女有别,又不能上来。 正僵持着,林大姐儿来了,缪缪嘱托她去买盒桃子酥,她早就买好了,原本该早点过来,可走到半道儿又想抽两口,就顺路去了大烟馆爽了半个时辰。 她唱着小曲儿,正得意自己近日走运发红财,一进屋,我的妈呀,满屋子的人呀。 一打听,哟,是哪家儿的姑娘把臧王爷的小儿子给打了,真够胆气的了!正砸着舌,暗笑这姑娘忒野,等着看热闹呢,臧八爷的小厮一把揪住了她。 “那个野女子就是这林老婆子带来的!” 小厮揪着她高声一喊,人都齐刷刷朝她这儿看过来。 这臧八爷跑了过来,一把揪住这林大姐儿,用剑『逼』着,“去,把她给我叫下来,要不我活劈了你!” “这。。。。大。。大爷饶命。”林大姐儿上牙打了下牙,这剑的冷气就在她脖颈子上,令她瑟瑟发抖。 强烈的紧张感之下,刚抽的烟毒还没散就直往脑门子里进,林大姐儿就有点晕乎了。 第二十章 全都泡汤了2 她吓得屁滚『尿』流,这臧八爷可是出了名的狂哥儿,没有他说了办不成的事! “等一下!”人群中有人喊了一下。 一个病殃殃却看起来姿『色』上乘的瘦弱小姐走了出来,边走着,那钻石似的眼珠子,边朝臧八爷这儿眨,仔细一看她,还真有几分风情。 “你是谁啊!”臧八爷感觉心里跳了一拍,这女人是哪家的小姐,真是好看。 “小女是北仑县丞陈老厚家的小闺女,这件事,小女心中有一计,想献于八爷!” “快说来听听!” “小女从小对玄学,有所研究,楼上女子发疯,误伤八爷,其实是有原因的。” 身后的胖丫头扶着她走了几步,正好经过林大姐儿,林大姐儿觉得这姑娘长得是真不错,哪儿都好,可就是太白了,白的过了头,有点惨白。 “玄学?” “对,其实这姑娘是中了邪,不信你们看!” 这瘦姑娘从袖口抽出一支黄卷儿,展开后是一道符。“这道儿灵符是我入门师父送的,能化解邪祟!若能取来那女子的身上之物,放于此灵符上,必浴火焚尽。” 人群中有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小女子,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 “说的有点意思哈!” “谁去取她点东西来验一验!”有个高嗓门吆喝了一声,旁边就有人附和。 “你去吧。” “我不去!”人们一听楼上女人中了邪,更不愿上去。 臧八爷收回剑来,从腰带处拿出一物,“我这儿有她的一缕头发,就是刚才打斗时我揪下来的。” 胖丫头取来头发,放于灵符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一股蓝火烧了起来,片刻之间,头发已成灰烬。 这两下子,就没人不信了。 那臧八爷在旁边瞧着,心里一动,脑子就活络开了。 前些日子家中闹鬼,怪吓人的,若是收了这姑娘当偏房,还怕家宅不安宁?再说,她这品相,也配的上我臧八爷不是?! 他在这动着心思,这瘦姑娘,给他抛了个媚眼儿,他就定了下来。 林大姐儿上楼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正是那道灵符。 看着那林大姐儿爬楼梯的笨重模样,瘦姑娘『露』出阴险的笑容。这道灵符才是真正的邪祟。 她的目标很简单,千年内丹。她本是人间厉鬼,无法三界轮回。 自从这千年内丹的风声走漏,她便知晓了,原来臧王府内有此物。 可打这东西主意的人不少,她对三妹之众早有耳闻,刚才听旁边之人描述,她隐隐觉得楼上姑娘正是三妹之众。 管她是不是,正好借机在臧八爷面前,『露』两下,再使个『迷』魂计,还不办的妥妥的?! 她正打着好算盘,楼上却出了事故。 这缪缪见三妹迟迟不来,急得哇哇叫,旁边不少姑娘们过来埋怨,无非是别耽搁比赛,道歉不过小事一桩,诸此种种。 缪缪哪会理会,此时突然觉得周围的冷气越来越重,她跑到楼梯口一瞧,她一眼看到了林大姐儿手中那道邪祟,她的“阴阳伞”抖得更重了。 第二十章 全都泡汤了3 缪缪那个气啊,这三妹,到底去哪儿了?瞧,人家都拿武器来辖制她来了! 她也不是个孬种,平时身子骨柔柔弱弱,今儿也不知吃了什么灵丹仙『药』,待这林大姐儿上了楼,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缪缪揪过这老女人的头发,朝着她的肚腹就是一脚,再用力一推,这林大姐儿就跟臧八爷一样滚下去了。 其实,也不是她力气大,而是这林大姐儿平日里抽大烟抽多了,早就伤了元气,瘦骨嶙峋,往日里走个顺风平路,都气喘吁吁,更别说挨这一下子,她可没臧八爷那身子骨。 落地时,她的后脑壳创在了大理石上,人就歪了脖子昏死过去。 臧八爷笑了,这是要跟他硬碰硬啊,来,老子活劈了她! 他气红了眼,提剑就要上楼,一只手臂拉住了他,谁再敢拦我!他也不瞅那人是谁,拿着剑气就朝这人扫来,拦他这人身轻如燕,轻松躲过此剑。 臧八定睛一瞧,此人正是北亭王的头号打手。 此人与北亭王形影不离,他在这儿,北亭王必在不远处,扫视周围,果然,屏风旁边站着的,正是胸口绣着紫金蟠龙的北亭王,而北亭王身后,一人魁梧黢黑,也穿着龙袍,竟是他的父王。 “贤侄,莫要冲动,把剑放下!”北亭王心里不痛快,面儿上却依旧笑着,仿佛这是件极小的事儿。 “老八,休的无礼,快过来给你大伯请个罪!”臧王爷佯装一脸怒容。 这臧八刚才还一脸狂样儿,此时已一副小媳『妇』受了委屈似的,扑腾一下跪在了北亭王的跟前,就差掉眼泪了。 “伯伯,您可要为我做主!我被人打了!!” “老八,多大点屁事,闹成这样!赶紧把剑收起来,莫耽搁了花魁比赛!难道为了你这点狗屁倒灶的破事,还延迟比赛不是!!”臧王训道。 “是啊,贤侄,你这事儿我一定主持个公道!” “大哥,什么狗屁公道,我回家剥了他的皮!瞧把这事儿弄得!”臧王说着就撸起袖子,一副要打的架势。 “父王,我不管,今儿要不给我主持个公道,什么花魁比赛,我搅黄了它!你们若偏向那臭娘们,我找我皇帝哥哥给我主持公道!” 这臧八一副誓不罢休,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北亭碍着臧王的脸面也不太好发作,臧王又只吆喝不真管,这臧八反倒更猖狂了。 眼瞅着北亭被『逼』无奈,可能真要延迟花魁比赛了,楼上姑娘们急了。 尤其是那位黄衣少女,爹爹可不会再有钱来给她租车雇丫头婆子了。 她是真急了!她冷眼看着这个叫“缪缪”的讨厌鬼,越看越厌恶! 缪缪还趴在窗棱子上,俩眼朝窗外看去,紧盯着大街上的行人,看三妹等人来了没有,一回头,看见这黄衣少女正怒气腾腾盯着她。 “这位姐姐,不就是道个歉嘛,你怎么这么自私!” 缪缪笑了,这丫头说谁自私呢!转念又一想,这群小丫头们不知事情真相,不知楼下凶险,也难免会让人误会自己为点小事矫情。 可她颐指气使惯了,对这等小丫头,哪会什么温柔细雨,一出口,闷声闷气,能气死个人。 “哼,爹死娘嫁人,各顾各吧,你个小丫头别多管闲事!” “你真是讨人厌!” “你说什么?!哎呦喂!” 黄衣姑娘揪着缪缪的脖颈子,缪缪的脚就离了地儿,此时“阴阳伞”就在手边,可缪缪却够不着了。 这黄衣姑娘不是林大姐儿,平日在家,爹爹请不起丫头,重体力活,洗衣做饭,全是她的营生,那是满身的肌肉,顶半个男人。 第二十章 全都泡汤了4 缪缪像只小鸡仔似的,被人扔下了楼,还好有林大姐儿垫了底,没磕伤。 她爬起来,头还懵懵的,又被摁住了脖子,此人浑身蛮力,正是臧八。 他取来瘦姑娘的灵符,正要往这缪缪的脑门子上糊,董门卿拉住了他,“八爷,一个弱小女子,何苦让她在人前出丑!” 臧八没开口,北亭派人把这多事的董门卿拽走了,北亭心中只求这臧八赶紧了事,他可不管这缪缪的死活。 一眨眼功夫,这灵符就糊在了缪缪的脑门上。 瘦姑娘与胖丫鬟对视了一眼,『露』出得意之『色』。缪缪可吓死了,抬眼盯着这鬼符,身子在颤抖。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尤其是这臧八,可瞅了一会儿,也没见这缪缪怎么地。 “这灵符好用不?!” “八爷,这绝对好用。” 耳边的人说什么,缪缪全都听不清了,她只感觉双腮热烘烘的,又痒又烫,宛如蚂蚁在爬。 胖瘦二女也没想到,这鬼符竟与那“蚤子散”的功效相抵了,非但没把缪缪怎么着,还意外治好了她的脸。 臧八一瞧这符不管用,直接给扒了,一把扯下她的面纱,抬手就要打。 缪缪害怕地闭上双眼,抬手慌忙去挡。 然而,这耳光并没有打下来。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安静了! 静的连一根头发丝儿落地上都能听到。 尤其是这臧八,直接目瞪口呆,举在半空中的手,停滞在了那里。 过了许久,人群中有人开始说话。 “这姑娘哪儿丑了,我都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八爷,小姑娘也不容易,求八爷个赏,就饶了吧!” “八爷,你认错人了吧!” 不少人开始给缪缪打圆场,场面有点失控。 凑在近处的几个人都还没回过神儿来,此女肤若凝脂,双眸灵动,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几人只觉得心头一动,魂儿都没了。 北亭王乐了,想不到他的“春花酒楼”还能招来此等凤凰!与此女一比,其他的姑娘简直是山鸡。 缪缪看着众人的反应和面前呆若木鸡的臧八,大致明白了,她『摸』『摸』自己的脸,哟,光滑如玉,恢复如初了。 她狠狠地瞪了臧八一眼,这在臧八看来,宛如美女在向他抛媚眼儿,他正值壮年,哪受得了这等媚功,当场喷了鼻血。 “对,对不起姑娘,我认错人了!”脑子里嗡嗡响,他收回剑来,用手捂着鼻子,平日里猖狂,恨不得横行的臧八爷,此时此刻,伏低做小谨言甚微。 缪缪哪顾得上搭理他,她见这胖瘦二鬼对她虎视眈眈,又惊又怕,夺过臧八的剑,就想回楼上取回“阴阳伞”。 可这臧八魂儿都被她吸走了,哪还舍得让美人儿离开他的眼皮,他一把揪住了缪缪,眼珠子都直了。 “姑娘,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管你什么事!你闪开!” “不行!” “你不说认错人了吗?快闪开!” “姑娘,打今儿往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为何呀?” “我赖上你了!” “嗨,你这不臭无赖吗!” “你怎么长得这么美!” 缪缪好不心烦,他的力量比黄衣少女的力量还要大,手就像粘在她胳膊上,怎样也摆脱不了。 可她也慢慢发现,有这臧八在旁边,这胖瘦二鬼竟然也不敢上前来。 原来,这臧八乃至旺之人,这样的人,鬼靠近会被反噬的。 缪缪得意的笑了,这胖瘦二鬼见得不着便宜,灰溜溜地走了。 缪缪回头瞅着那黄衣少女,当着众人面,高声把在马车上看到的,那黄衣少女是怎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过程,细细说来。 臧八此时哪还有什么判断,他不顾一切给缪缪助阵,众人心中虽自有是非对错,可也觉得黄衣少女忒恶心人,也纷纷嘘声一片,对缪缪赞不绝口。 这黄衣少女此时面『色』『潮』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见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心里不痛快,就奔着门去了。 第二十章 全都泡汤了5 “哎呦”一声,黄衣少女往外跑,一个绿衣姑娘往里进,俩人撞了个满怀。 绿衣姑娘身旁站着一个胖小子,胖小子的肩头蹲着一只大肥鸟。 没错,正是三妹一行。 缪缪还在与臧八纠葛,并没听到门这边的热闹。 “你行了吧,松开手行吗?” 臧八笑着摇了摇头,这么美的姑娘,连生气都很美。 “贤侄,今儿可都依着你,不许再胡闹了哈,别耽误了比赛,这姑娘这么美,这次肯定是花魁,本王说过,今儿的花魁,先让你们臧王府挑!” 北亭王笑出满脸褶子,内心却在骂街,这爷俩差点把这事给我搅黄,我能便宜你们爷俩?!就在刚才,他早已着小厮快马加鞭奔了皇城,他要选出花魁,献给圣上! 圣上近日正为“容妃”娘娘仙逝伤心不已,这样做,一来表了忠心,二来也算是阴了臧王一下,叫你两面三刀,本王也让你尝尝滋味儿。 北亭王让小厮赶紧收拾现场,立马开始“花魁比赛”。 臧八想了想,慢慢松开缪缪的手,缪缪抬脚就要往楼上跑,不知是谁拍了臧八肩头一下,顺道喊了一声,“臧八爷,你也太心急了!” 缪缪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啊?你姓臧?” 臧八点了点头,立马行了个大礼,“姑娘,小生臧老八这厢有礼!” 缪缪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她走了回来,把手伸了出来,撒娇要这臧八拉着她的手。 “那我不选了,这些比赛太难了,什么成语接龙抛绣球的,老娘通通不会,行,你不是看中老娘了么,走,老娘这就跟你走!” 臧八狂喜,抱起缪缪转了个圈。 臧八从未如此快乐,满心满肺的愉悦因子占据了他的心魄,阳光抵挡灰尘,那是一种幸福。 缪缪打着他的头,干嘛呢这是,缪缪是真反感他,可她这一举动,看起来竟像调情。 他俩没注意,旁边的董门卿,眼里全是伤心。 他们更没注意,门口的定联正抿着嘴偷笑,三妹重重敲了他的头一下。 三妹清了清嗓子,周围全是『乱』糟糟的人,有收拾屋子的,有帮忙抬东西的,都在为花魁比赛做准备,三妹清这声嗓子,缪缪根本就没听见。 三妹没办法,走过去拽拽她的衣袖,缪缪回头,那黑钻石般的瞳孔,因狂喜而放大了。 “三妹!!” “嘘!”三妹吓了一跳,这姑娘还咋咋呼呼的!她朝臧八笑笑,拉着缪缪走到一旁。 “你们刚才去哪儿了??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咱这事儿,走漏了风声,把鬼都招来了!!” “啊?那防身的阴阳伞呢?”三妹找了找她周身,“这伞哪儿去了?你怎么处理的?没伤着吧!” “嗨,别说处理这俩小鬼,”缪缪面『露』傲『色』,“哎,你托我这事儿,基本办妥了,等我稍微施展一下媚力,这小子我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你知道,我对男人很有一套的啦!”缪缪笑道。 三妹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外一阵马声嘶鸣,场面热闹了起来,一群小厮朝里跑了进来,看来是大人物到了。 第二十一章 臧府八奶奶1 门外热闹起来,三妹面『露』难『色』,低声道,“不好意思,缪缪,我们之前搞到的信息弄错了,那只干龟其实不在臧府!” “啊,那在哪儿?” “在臧府的对门,董府!” “我去,这怎么弄啊!真够费劲的!” “不用担心了,这事儿我找呐贵妃了,她跟皇上请了旨,瞧,我把圣旨都拿来了,把你许给了董门卿大公子啦!幸好知道你这次身份,是盖编修家的闺女,要不然这圣旨,还不知道怎么写呢!” 缪缪正要接过圣旨瞅瞅,一群人走了进来,打头的是一个三十啷当岁的『妇』女,膘肥体壮,肚大如盆,看来怀胎数月已近临盆。 “谁特娘的在惹我相公生气呢!”一出口就是破锣嗓子。她的身后跟着数个丫鬟婆子,有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跟在身后,面容俊秀,威严肃穆。 “夫人,大舅哥,你们怎么来了?” “相公,我正和义兄在裁衣铺看衣服呢,就听这边嚷嚷,一打听,说是你被人打了!我这不就急着过来了。” “哎,没事哈,放心。哦对了,给你介绍个姑娘!”臧八说着话拉过缪缪来,八『奶』『奶』一瞧,这狐媚的小模样,这妖娆的小身段,真是举世无双!她胸口的气就不顺畅了,我这怀着孩子呢,这不趁火打劫嘛! “八爷,咱臧王府是大户人家,这女人谁呀?!” 八『奶』『奶』放肆地盯着缪缪看,缪缪一瞧,来劲了。她最爱干这些争风吃醋的营生,直接身子骨一软,倒在了臧八的身上。 这臧八平日里,拿这媳『妇』是还可以的,可今日,态度就不明朗了。 他尴尬的笑笑,手却搂紧了缪缪的腰。 “嗨,你这小狐狸精!”八『奶』『奶』嘴巴上有些小汗『毛』,这些小汗『毛』,颜『色』重了些,看起来仿佛长了小胡子,此时她脸涨得通红,这小胡子也越发明显。 周围的人都在忙活“花魁比赛”准备工作,可还是有几个好事者围在这儿看热闹。 这八『奶』『奶』气的啊,平日里仗着怀孕,她比这臧八还狂几分,她上前抬手就要打这缪缪,臧八拦住了。 “夫人,你干什么呢!别丢人现眼,给我回去!”臧八厉声道,一手护着怀里的美人。 缪缪也不客气,“大娘,你瞧你丑的这模样,快快回去,休得出来,丢了臧王府的脸面你担待得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八爷,这女人我瞅着恶心!”缪缪撒着娇,黏在臧八身上,这胸口的大肉让臧八受用无比。 八『奶』『奶』撸起袖子,咬着牙,正不知要如何发作。 “吴昆?!”不远处有人怯生生喊了一声,这官袍男子抬头寻声,不远处,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看起来极为老相女人,正是林大姐儿。 林大姐儿刚刚醒过来,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一个旧相识,她心底激动极了,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走了过去,想看清他的脸。 随着脚步走近,视线越来越清晰,这张俊美的脸也渐渐清晰了。 林大姐儿喉咙发紧,所有的血都往心口积聚,她觉得自己呼吸不畅,这张脸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而它的主人,就是毁了她一生的吴昆。 她颤抖着走上前去,瘦的只剩骨头的双手,抓住了楼梯旁的大理石雕刻,来让自己歇一会儿。 吴昆转过头来,正巧与林大姐儿四目相对,一时电闪雷鸣,所有的记忆在霎时如碎片粘合重新归位。 吴昆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忘了,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旧相识。 “怎么,您贵人多忘事,已经把我忘了吧?!” “林大姐儿?” “没错,就是我,老的不像样子了吧?全都是拜您所赐啊!” 吴昆沉默了,他向来思维缜密,知道此时周围全是人眼,抖搂出来全无利处,他隐住情绪,黯了双眸,回头想走。 林大姐儿岂能放他离去,晃晃『荡』『荡』揪着他不松手,旁边的八『奶』『奶』怒了,“干什么呢!这我义兄,撒开你的爪子!” “吴昆,当年你背信弃义,明着与我恩爱两不疑,暗着道走跑马岭,把往日恩爱全扔,现在良心过得可好!” “你胡说什么!!”吴昆蚊声蝇语,话音落下,他朝义妹八『奶』『奶』使了眼『色』。 “来人,给我打死这个疯女人!” 第二十一章 臧府八奶奶2 三妹和定联原本想,把事儿办妥帖了,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可看缪缪玩『性』大发,也不催促,索『性』找了个角落,喝茶嗑瓜子去了。 “谁敢!”缪缪推开臧八,走到林大姐儿前护着,掐着腰儿道。“这是我请来的!” 缪缪当着众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道听途说来的,这林大姐儿是怎么被辜负的,这吴昆如何如何,欺骗少女感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好一顿数落。 此时的林大姐儿早已哭成了泪儿人,她后悔自己当年瞎了眼,激动的情绪让她手脚冰凉,多年的烟毒攻了心。 她面目狰狞扑了上来,吴昆赶忙躲到八『奶』『奶』身后,这林大姐儿眼里没了别人,只有这伤她的吴昆,用尽了全力,撞了过来,八『奶』『奶』哎呦一声,就被撞到了。 林大姐儿当场就咽了气,八『奶』『奶』被撞得不轻,脸上直接挂了相,坐地上呻『吟』了起来,丫鬟们扶都扶不起来了。 这下场面就炸锅了。 臧八也顾不得缪缪了,上前就要扶起媳『妇』儿,可这八『奶』『奶』抱着肚子哎呦了起来。 与吴昆二人合伙扶起媳『妇』,下人们抬来移动软榻,臧八大叫一声,只见刚才八『奶』『奶』屁股坐着的地方,下面有一摊『尿』水! 臧八知道这是临盆前的征兆,回头对小厮嘱咐了声照顾好这位小姐,就一路小跑,跟着去了。 臧王,北亭原本在楼上,听儿媳『妇』摔了,臧王急步下楼来,北亭王紧随其后,『露』出关切的表情。 小厮附上臧王耳边,把事情经过简单一说,臧王不客气地看了缪缪一眼,十分不喜。 缪缪可不管,她正想趁『乱』跑呢,她回头要回楼上取伞,臧王喝到,“站住!” 一群小厮围了过来,拦住了她。 “干嘛!!” “她是哪家的姑娘!”臧王问。 “盖编修家的!”北亭王的手下回到。 “哼,一个小小编修的闺女,来人,给我捆了!” “你敢!“缪缪瞪道,这个臭老头,朝谁大呼小喝呢!“我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捆我!” 臧王一想,还真是,这小姑娘摘的倒干净! “我这是家法处置!” “你谁呀!”这一问,周围人都笑了。 “小姑娘,这就是臧王爷!你不是看中人家臧八爷吗,这就是你未来的家翁!” “屁!我身娇肉贵的,能去那儿倒霉人家!你们都瞪大眼给我瞧仔细了!” 缪缪从袖口掏出圣旨,递给了臧亭二王。 臧亭二王一瞧这是圣旨,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知真假。 再打开仔细一瞧,臧王心就沉了。 这圣旨可是真真的,这小姑娘好大的能耐。 臧王把圣旨双手还给缪缪,不再纠葛,抬脚就走。北亭见瘟神走了,如释重负,也不再搭理,忙着他的“花魁比赛”去了。 缪缪回楼上取回“阴阳伞”,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着了喝醉了的三妹,定联和肥鸟。 三妹没想到这果茶竟是浓度很低的果酒,不知不觉喝多了,定联一脸无奈,缪缪只得先帮忙扶着三妹去客栈休息,一切的事儿且待明日再说。 第二十一章 臧府八奶奶3 缪缪第二天就去董家报道了。 原来,那天那个贼烦人多事的杏『色』绸绢男子,就是缪缪苦苦要找的龟主人。 三妹等人见缪缪的八抬大轿被抬进了董家的大门,就匆匆离开,分头行动。 落地,下轿。 嗬,可真气派。 七进七出的大宅院,比不得王宫,也十足的够场面。 缪缪后来才知道,外人都以为这董门卿是董府主事,谁知,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不仅有个长房大哥,上面的亲爹还健朗的很! 缪缪进门第三天,就哄着董门卿,取到了这颗千年的灵丹。 这颗灵丹浑身散发出紫黑『色』的光,阴寒之气让方圆十米之内,人畜瑟瑟。 走的时候,定联来接她,缪缪感觉到这颗灵丹的不情愿,不停地挣扎滚动。 “走吧,三妹在七香屯等着我们,别让她等急了。”定联催到。 缪缪把灵丹收好,和定联骑上凤鸟,凤鸟展翅腾飞,缪缪眼尖,隔着万丈重云,隐约看到那董家宅院顶上三尺处的黑云散开,瞬间晴空万里,这团黑云滚动离去,却又在臧王府上方重新积聚,而黑云之下,那胖瘦二鬼偷偷钻进了臧家宅院。 定联也瞧见了,缪缪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那双大眼睛闪烁着,里面有数不尽的疑『惑』。 自从上次缪缪对他各种欺负,他就对她有不少意见。有些事,他本不想告诉她,可这次的事办的不太顺利,他有一定的责任。 他觉得再面对她时,有点不太好意思,态度也柔和了些。 于是,定联耐心解释道,“这千年干龟原本是在臧王府的,这只干龟乃极其阴克之物,专克血旺男丁,臧王府几年下来差点断了香火。” “后来,魁刚为了得到这颗内丹,假扮道士来断风水,告诉老臧王这干龟阴气太重,这是这些年臧家阴盛阳衰的祸根。” “他本指望这老臧王,能把这干龟任他处置,没想到,这老臧王一直跟打对门的董家关系极差,再加上这几年董家人丁兴旺,他就极其嫉妒,于是,就找个合适机会,把干龟当做礼尚往来之物,送给了对门董家。” 缪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喃喃自语道,“那胖瘦二鬼,还以为这内丹在臧王家中,这两只恶鬼,够他们家受的了!” “恶鬼进门,根基不稳!臧家,怕是气数将近了。” “可是,我在董家几日,发现董家人丁还是挺旺的,董门卿的爹和哥哥都还活着呢!” “嗨,那魁刚可是修仙之人,他自己的贪欲惹得祸,岂会伤及他人。那父子二人的七魂八魄早就被他收入麾下,得了仙缘,那暂时未死的肉身早已行尸走肉,俗人看来以为是失心疯,被锁在家中。对外,一致说是早就死去。那董门卿有这父子二人庇佑,再加上此人心善,好修功德,那干龟的阴气未伤他分毫。” “原来,世间的是非对错,恩怨情仇,自有因果轮回!” “没错,一切善恶,都有它的来去。走吧,三妹还在等我们呢!” “她在哪儿呢?” “哈哈,她现在可了不起了!” “啊?” “用这颗千年内丹可以复活天下所有的人,不过,得找到三彪大哥的有缘人哟!只有有缘人借出一缕幽魂,才能唤回三彪的所有魂魄。” “有缘人在哪儿?” “在另一世!” “另一世?” “说来有点复杂,你可能不信,魁刚帮三妹进入另一世了,干什么呢?去找这个有缘人去了!说来也奇怪,这个有缘人呢,竟是三妹永世纠葛的恋人!” “那左云呢!” “这一世就是左云那,要不是因为我帮忙,他俩还不知怎么纠葛呢!可惜这一世,你知道左云死而复生,做不得有缘人了!所以,只能去别世寻找了!” “那我们也要去吗?” “当然啦,三妹转世,变成凡胎,前世今生的记忆全都抹去了,所以,关键时候,我们还要伸以援手呢。凤鸟,是不是呀!” 凤鸟啼叫了一声,欢快地扑腾着翅膀。 “哎,缪啊,正好跟你说一声,把你这皮囊借给三妹用一用呗!她还对自己那身皮囊还挺自信,自信个屁!” “行,只要三妹同意,我没意见!” “那我们快去吧!把你们俩的皮囊换一换!走吧,凤鸟!!” 凤鸟啼叫了一声,就地盘旋一圈,遨游着踩云而去。 第二十二章 换世重生报恩情1 三妹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旁边男人的呼噜声震天响,炕烧的热大了,男人火力旺,鼻尖上出了汗,翻身时把被子蹬了,『露』出一条大腿。 三妹笑了,想帮他掩上肚子,别凉坏肚腹,结果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瘫了,手脚都动弹不得了。 她扭过头来,好好的端详眼前的男子,那是一张和左云一模一样的脸,英挺的鼻梁,俊美的侧颜,真好看! 他睡的深沉,睫『毛』又黑又长。三妹的记忆穿过他的脸,回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 1975年的“文革”势头还很猛,家族遭受频频打击,终于垮了。家里人都被隔离,她已许久未见过亲人,那是高中的最后一年,她是班里最小的,可成绩是班里最好的,更是最漂亮的。 她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长大了越发出落的国『色』天香。 后来,有人告诉她,某个军区的政委看上了她,想娶她做填房。 她见过那个政委,五十来岁的老革命,他的女儿们都比她大。 她不乐意,誓死不从。 可她还来不及抗争,老政委在一次军事预演中,猝死了。 后来,上百万知识青年被分配上山下乡,有人跑来告诉她,去吧,去锻炼,去农村学习吧! 她流着眼泪,摇着头,万分不情愿。 可是,她抗拒不了组织的安排。 走的那一天,送她上铁皮车的,是镇上最有前途的年轻干部,拉着她的手,恋恋不舍。 都怨自己这张脸招惹是非。 “等老政委那事儿的风头过了,我就把你办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他说着他的承诺,她却并没往心里去,随着自己的成年,越来越多的男子向自己表达着诚恳和真情,她早就腻了,烦了。 这些人,他们在时代变革面前,自身难保,如何保她? 她努力的回忆,好像这个送行的男子随后也在文革后期被打到,下场很惨。 铁皮火车就这样把她载到了一个叫高米乡的地方,那个美好的地方,那个记载着她的爱和青春的地方。 那时候,一整车厢的年轻男女,都在这儿发生了青春故事。 有的人甚至在这里过了一辈子,再也没回去。 有的人,比如她,短期的停留给这个小地方卷起了血雨腥风。 她的美很张狂,张狂的让所有的女人瞬间失『色』。 女人们都讨厌她,男人们都爱慕她。 樊镇海就是其中的一个男人。 追求她的人那样多,她一眼就看中了他,不是他的相貌有多帅气,而是他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 事情进展的很快,他们很快结婚,很快生了孩子。 日子过得甜美而开心。 人生总是充满跌宕起伏。 1977年,他们的女儿才刚刚过完百岁,她便听说了高考恢复的消息。 城里那舒坦的生活,丰富的物资,再转眼瞧这村里生活的简陋,她受不了了。 她不顾一切要回去,哪怕樊镇海喝了农『药』以死相『逼』。 她回城的那天,樊镇海出院,他抱着孩子站在山头,看着她俏丽的身影踏上那铁皮车,泪流满面。 第二十二章 换世重生报恩情2 命运跟她开了不小的玩笑,她在大学第三年,就被省里的高官看中了,跟樊镇海的离婚手续她都没出面就办妥了。 此后,很快结婚。 婚后的生活很不幸福,这位高官有巨大的权利,却心胸狭隘,思想龌龊,总担心他的美娇娘跟别的男人有过分交流。 三妹在他的折磨之下,在一次外出就餐时,出了车祸。 她的脸和身体都毁了,颈部一下全部瘫痪。 这位高官弃之不顾,三妹成了下堂妻。 她活不下去了。 樊镇海就这时候进的城,把她接到身边,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宛如一切从未变过。 这些往事看来简单,却是万分辛苦。 他断了回农村的退路,从头开始学着在城里生活。城里的人都有正式工作,他为了养老婆孩子,不顾一切的出卖力气。 后来,他有高人指路,开始学着做生意。这段时间,他一边做生意,一边遍访名医,给她治病,却得到『药』石无医的结果。 再后来,他的买卖做的越来越大,事务『性』工作越来越多,他无暇照顾妻子,女儿也已长大出嫁,索『性』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女婿,带着瘫了的爱妻,回到了村里。 此时此刻,她望着屋子的天花板,她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不知不觉湿了枕头套。 她深情地望着旁边的樊镇海,经过这一世,她真真正正明白了什么才是爱情!她现在又臭又丑,还瘫痪了,可他对自己不离不弃,患难与共。 可恨的是自己当年瞎了眼,为了所谓的前途,错付了往日时光。早知如此,当年就该与他恩爱两不疑! 可惜,可惜! 三妹泪流不止,她伤心极了,为自己不值,为镇海屈心。 她觉得有点呼吸不畅,一口气顺不上来,她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哎呦,浑身都痛,这是怎么了? 她睁开双眼,咦,这是在哪儿? 她环视四周,挺熟悉的嘛,正打量着周围,她看见被子上有一只马蛇子,就在枕头边,近在咫尺。 这可是她最害怕的,她噌的跳了起来,跳下了床。 这一瞬间,她才意识到了,她的手脚竟然都能动了?!! 不会是做梦吧?! 她『摸』着自己的身体,那样的真实,她从写字桌上拿起镜子,镜中的脸,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那是一张青春洋溢的脸。 三妹蒙了!记忆碎片重新组合,她恍然记起,这是她刚到“高米乡”,大队文书大献殷勤,特意给她安排的单间宿舍。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好痛! 她端起镜子,兴奋地尖叫起来。 “啊!我重生了!!!!我三妹穿越时空重生了!!!!” 她拥抱这自己,伸展着四肢,在床榻上躺了整整十年,樊镇海不烦,她都烦了,她似乎都忘记了伸动手臂的感觉了,能自由自在的支配自己的身体,这感觉,太美好了!! 也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怎么,一行眼泪落了下来,她攥紧拳头,一切从头来过,她再也不会过得那样窝囊!! 樊镇海,我来了!这一世,我要来报答你了!!!老天让我重生,兴许就是要让我回馈,你上一世对我的付出!! 青春,我们重新开始吧,让我们向着幸福出发!! 第二十二章 换世重生报恩情3 三妹收拾妥当,打开门,门外一眼望去,春暖花开。 初夏的农村有多美你,你永远都想象不到!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了一口气。 远处传来哨声,几个姑娘跑了过来。 “三妹,集合了,在前面麦场子上!” “快点呀,三妹!” 几人小跑着过去了,三妹一瞧,也不敢落后,跑了过去,别刚来就被扣个懒惰的帽子。 正是麦收时分,全高米乡的壮年汉子们都在麦场子上打麦子,知青们第一次集合见面,汉子们纷纷放下手中的耙子,好奇的看着这群从城里来的男男女女。 “瞧这些胳膊腿儿,跟蚂蚱似的!”有人打趣这些知青们,身子骨柔弱干不了活。 “人家这些都是高门学生,能识文断字,舞文弄墨,满脑子的数理化,你有什么,除了力气,脑子里就是自家婆娘的大胖腚子!” “哈哈哈!”这番话引起众人大笑,樊镇海忙的满头大汗,哪顾得上说笑,他把最后一捆草扔上垛子,才顾得上直起腰来喘口气。 汗水早已弄湿他的两根筋,小麦『色』的皮肤上青筋,汗水顺着肌肉的纹理往下淌,几个专门送水送『毛』巾的小姑娘,看他终于歇一歇了,小跑着过来给他递来『毛』巾,给他倒水喝。 初夏的阳光开始烈了,他眯着眼,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水,这井水冰凉冰凉,真爽! 远处知青队伍集合了,早就听说知青里有不少姑娘,几个年轻人扔了手里的活过去看热闹,在一旁说说笑笑指指点点。 “这个姑娘太胖了,不行不行!” “这个妞儿就是太丑了。” “这个姑娘不错,气质挺好!!” 知青姑娘们质量良莠不齐,几人正说笑着,三妹从远处跑来了。 那天的阳光刚刚好,那娇媚的身材,白嫩的肌肤,弯眉翘唇,大眼睛里有一汪清水,乌黑的长发,要多美有多美,美得璀璨,美得夺目。 樊镇海一眼瞅见了这姑娘,这一天的阳光因为她而变得与众不同。 他感受到心脏重重地收缩了一下,喘不动气,魂不守舍。 怎么可以有这么美的姑娘!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她,都瞬间屏住了呼吸。 三妹跑近了,也一眼看见了樊镇海,众多人中,他的相貌堂堂,身材魁梧,散发出来的是满满的荷尔蒙,三妹离他不远,三五米距离,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儿。 他眼直勾勾的瞪着她瞧,神魂俱失。 她却顾不得嗟叹此刻的重逢,她的视线被他身后三米高的草垛子给吸引,那垛子垒得有点高,好像有点倾斜了。 垛子倾斜的速度很快。 这垛子看起来轻,都捆的严实的很,砸下来,伤了人是正常事, 三妹顾不得解释,扑上去把他往前拽。 他蒙了,头一次见面,这美人儿是做什么?满身的香汗,真好闻。 他不知,身后那垛子朝这边倒了过来,众人发出一声惊叹,他来不及反应,那垛子朝他砸来,三妹拼尽全力推他一把,挡在他的身前,这垛子就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背上。 他大吃一惊,赶忙搀她起来,此时,三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第二十三章 住院1 三妹记不得俩人第一次见面时是什么样子了,可记得当时没这么轰轰烈烈呀。 三妹来高米乡的第二天,就这样成了红人。 在那个注重宣传榜样力量的时代,三妹得到了全村人的吹捧。 大队书记亲自带医『药』队给她看病,村里的年轻小伙子连番往她屋里钻,大献殷勤,她隐约看见樊镇海,人太多却凑不到前面来,也没机会说话。 三妹觉得没大碍,也不疼也不痒,但血却还吐着,有时候喘口气喘不好,吐口唾沫就带着血丝。 大队书记派人照顾了几天,没了兴头后就不管了,这知青下乡,下来了个病美人! 樊镇海拿出挣工分多余的钱,又借了一些,叫上人,好不容易雇了车,把她送镇上大医院养病。 在镇上住院这几天,医院不管饭,樊镇海没办法,借了辆自行车,一个来回三十六里地,就这么把饭送来了。 这天三妹刚吃完『药』,正面对着窗外晒晒太阳,窗外医院门口,樊镇海穿着短袖衬衣,蹬着脚踏车子,像阵风似的飞了进院来,把车子一支,从车把子上取下包袱,朝大门冲了进去。 没一会儿,敲门声起,三妹笑了,门口的樊镇海,气喘吁吁,脸上是张扬的英气,衬衣敞着怀,阳光,帅气! 三妹病了这几日,嘴里苦兮兮的,整天困在这里,十分阴郁。他身上满是阳光的味道,那是一种很有力量的生命力。 她用过去一辈子的时间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男人,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 三妹拼命地压制住想要扑进他怀里的那种冲动。 “三妹!” “你来了!”她微微一笑,眼睛闪亮。 “瞧我今儿给你拿来什么了?!” 他走过来把包袱打开,里面是三个红鸡蛋,几个白面馒头,一包咸菜,还有一个大红苹果。 他这几日干完活就来回奔波,累的有点脱相,脸『色』不太好。 他是家中独子,父母皆在六零年饿死了,不算富裕。 这次三妹的事,他把家中的底都交了,省下那点口粮,也换点好吃的给三妹送来,自己时常饿肚子。 三妹看见苹果眼珠子就亮了,这是个物资贫乏的时代,改革还未开放,计划经济,任何东西凭票供应,苹果都算奢侈品。 她咽了口唾沫,打重生开始,她就没吃过苹果! “你从哪儿弄来的!”三妹惊喜道。 看着三妹那馋了的表情,樊镇海高兴极了,他受尽一切的苦,只要博得三妹一笑,就算值! 他宠溺的看着她,眼里柔情似水。 三妹拿起苹果,深深嗅了嗅,这苹果香真好闻。 她不舍的立刻就吃,把它放在一边,他搬来凳子坐下,剥了枚鸡蛋送到她的嘴边,“吃吧,我今儿来晚了,肯定饿了!” 三妹接过鸡蛋,拿起一个递给他,“跟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了!” 他摇了摇头,“我吃过了!”说完弯腰拿起水壶,就去打水去了。 三妹望着他风一般的背影,心里柔柔的,这傻小子,怎么可能会舍得吃呢! 第二十三章 住院2 三妹削苹果的时候,樊镇海心里直喊心疼,这刀功,哎,这苹果削了皮,就没剩多少了。 三妹把削了的皮塞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手心是一层厚厚的茧子。 他嚼着厚厚的苹果皮,三妹啃瓤,俩人心满意足的享受此时的静谧。 “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中午头时间紧凑,他还得赶回去赚下午的工分呢。 “今儿不回去,下午乡里看电影,我在这儿陪你!” 他站起来,低着头收拾桌子上的鸡蛋皮,三妹睁大了眼,歪着头笑道, “真的?!” 他一愣,空气的氛围有点奇特。 三妹看见他脸变红了,看起来有点紧张。 “你愿意我陪你吗?!”他嗓音低沉,仿佛在压抑什么,直愣愣地问道。 三妹笑了,上前拉着他的衣角,她闻着他身上干净的肥皂香味,点了点头。 “我愿意!” 多年以后,樊镇海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人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你爱着的那个人,刚好也爱你!! 他激动地颤抖着,转过身来,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万般柔情在心口绕来绕去,化作了他的坚定。 那一个下午,时光柔和,三妹教他下五子棋,教他数学,教他经济原理,教他无数即将时代变革后所需要的知识和文化。 三妹也第一次发现,他是那么聪明,一点就通,还肯下功夫,有耐心,有毅力。 唯一不足的,就是心眼挺直的。 他下午快四点半的时候走的,给她买了饭,洗了两件衣服,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三妹背着他去办了出院手续,决定明天一早就回乡里去。 她这次生病,差点让他破产,现在是满屁股的债。他嘴上不说,可她也不能在这住个没完呀。 她本不想麻烦樊镇海再帮忙,决定自己坐车回去,可看着自己收拾的这大包小包,算了,还是等樊镇海吧。 樊镇海来的时候,第二天中午。 他车骑得飞快,快到医院门口,他就看见了蹲在门口花坛边的三妹。 中午艳阳高照,大病初愈,三妹体力不支,脸『色』惨白。 就像一只小花儿,被太阳晒焉了。 樊镇海那个恨铁不成钢啊!这姑娘是不是傻呀!钱算什么,再挣呀! 他不知道,她不进这医院的门,一是因为早早办了出院手续,没了床位;二是这医院院长看她漂亮,频繁『骚』扰,她有点烦。 三十几里的路,平日里只见他来的轻松,却不知这般辛苦。初夏的夜,还有点凉。 周围静悄悄的,平坦的大路,没有路灯,月光还行,能看得清路。 他蹬着脚踏,虎虎生风。三妹在后座上有点冷,他却没一会儿,头顶上冒了热气,气腾腾的。 就在这时,远远的从草丛里跳出几个壮汉,手里拿着棍棒,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下车!!” 樊镇海本不想理,直接冲过去,可后面有人一把拽住了三妹,樊镇海只能停车。 又是这群人! 原来,上次樊镇海被这群人截了一次道,他们看中了他的自行车,可他们打不过樊镇海这头牛。 这次,憋在草丛里,冷眼瞧着他身后有个拖累,就又动了心思。 第二十三章 住院3 三妹吓得腿直抖,樊镇海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紧紧地把她挡在身后。 “又想干什么?!上次挨那顿揍不够是不?!” “把自行车留下!咱就好说话,否则,哈哈!” 这年代,拦路抢劫的极少,有的那么两三个,也不是冲钱来的,无非是抢个物,手表,自行车,手电筒之类。 今儿这群小伙子,原本冲着的是那自行车,可跟三妹对了正脸,心花就怒放了,眼里就没什么自行车的事儿了。 这姑娘,好看! “这姑娘谁呀!”劫匪道。 “你想干什么!” “我还没娶媳『妇』呢!”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手就不客气了,有上来『摸』脸『摸』手的。樊镇海火就上来了,抬脚就给打头的一下子。 一开始还攥着车把子,可打了一会儿,只护着三妹都不顺手,顾不上了,搬起自行车就扔了过去,趁机拉着三妹就跑。 三妹哪跑的动,樊镇海背着呗,跑了一会儿,俩人找了个草丛子钻了进去,才躲过了这一截。 俩人在草丛子里,气喘吁吁。 待冷静过来,三妹看见他脸红脖子粗,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胸口。 刚才动作幅度大,胸口衬衣的几颗纽扣崩了,『露』出内衣,两只小白兔又白又嫩,沟壑深邃,肉团硕大坚挺,十分诱人。 三妹赶紧揪住领口,这才意识到刚才俩人有无数亲昵的肌肤之亲。 三妹不觉得尴尬,她老人家都成老油条了,可他害羞了。 他呼吸急促,脸红红的,喉结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十分可爱。 三妹清了清嗓子,抽回手来,“你这自行车怎么办?” 他收回眼来,搓了搓脸,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没事,改天我再想办法!” 空气里弥漫着和春风,弄得俩人都激情澎湃,气喘吁吁。 几人走远,俩人钻出草丛,樊镇海背着三妹重新上路。 他闷声不说话,只顾低头走路,三妹伏在他的背上,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闻那男人的头油味儿。 夜,静悄悄的,能听到草丛里动物们的声音,能听到黄鼠狼的脚步声,三妹有点困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你体力差,又走的慢,还是我背着你吧!你这么瘦,我背的动!” “我怕你太辛苦!” “不辛苦!” 三妹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他的体热从后背传了过来,暖呵呵,让她心安的很。 “睡吧,等到了我喊你!” “不,我要陪着你!”三妹紧紧地搂着他,强睁睡眼。 他笑着,眼角周围的皱纹都挤了出来。 她连打这哈欠,强撑着,她不知道,就这一句话,让他心头柔软无比,爱的心念已定! 一路上,三妹一边与困意斗争,一边嘴里不停,讲着她从《故事会》里撬来的小故事,可讲着讲着,就『迷』『迷』糊糊了,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三十多里路,三妹就这么被他背着,安心的睡了一觉又一觉,天亮以后,三妹醒了,『揉』『揉』眼皮,村头的那颗大柳树进入了眼帘。 第二十四章 塑料闺蜜情1 樊镇海把三妹送回宿舍,三妹顾不上吃饭,又饱饱的睡了一觉。 睡醒了后,觉得肚子饿,出门寻食。 “三妹,听说你出院回来了,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睡懒觉呐!快跟我走!” 有人小跑过来,喊住了她,她抬头一看,是周春华。 说起这周春华,三妹宛如见了阶级敌人。上一世,她认定春华是好闺蜜,恨不得用一双筷子。 她进了城,当了官太太后,春华极尽巴结,想让她帮忙提携丈夫的事业。 春华的丈夫是高米乡大队支书的大儿子高强,高强原本追求三妹。现在想想,都是当年春华设的计,趁机笼络了高强的心。 春华的巴结让她受用得很,本想吹吹耳旁风,让丈夫给提拔提拔,结果丈夫油盐不进,不给名额。 春华后来就因为这断了往来,三妹被抛弃后,写过信向春华求救过,哪知这春华不仅不念往日恩情施以援手,还回头找了她大骂一顿落井下石。 这一世的她,可擦亮了眼睛,再也不会被她愚弄。 春华拉着她就跑,三妹甩开她的手,“上哪儿去呀?” “他们男生几个在麦垛子那儿抽小烟儿,他们在说咱呢!走,听听去。” 时间有点久,三妹忘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心起,走吧,去看看就去看看。 三妹俩人猫在草垛子后,偷听男生们的聊天。 没想到樊镇海也在,他是从来不抽烟,也很少与这群小孩聚成堆儿。 “不是我说,这个马三妹,那小模样,哎呀,长得是俊!”高强说着,拍拍樊镇海的肩头,樊镇海枕着胳膊,看着天,别人轮流递着烟抽着,只有他嘴里叼着跟稻草。 “不许说三妹,我这辈子就她了!”樊镇海瞪了高强一眼,刚才男孩子们还在窃窃私语,樊镇海这一发声,其他男孩就不作声了。 高米乡的年轻人不少,挣工分吃大锅饭的时代,里面能干活,力气大的没几个,大多偷『奸』耍滑,藏着力气不卖。 高强因为家庭背景,成了孩子王。樊镇海家庭成分不错,再加上肯卖力气,他人对樊镇海很是尊敬,高强也得卖樊镇海几分面子。 “你别一厢情愿哈,我看这三妹,娇嫩嫩的,跟着你能受得了这苦日子?!还不一定看中你呢!!说不定,还看中我了呢!”高强不乐意了,此等世间上等美人儿,谁不眼馋?! 樊镇海默不作声,闭目养神,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跟了我,让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哥几个,有人把咱车抢了,谁跟我两个去要回来?”樊镇海记起昨晚的车,把昨晚上抢车的事儿说了。 “特娘的,敢抢咱高米乡的车,不活了吧!我去!” “我也去!当咱高米乡没人了?!” “行,干完这三亩地,咱就趁午饭前,办了这事!!中不中!”樊镇海拔下嘴里的稻草,把事安排好了。 其他几个小伙子又议论起其余的小姑娘们,周春华拉了拉三妹的手,“我看那高强是看上你了!” 第二十四章 塑料闺蜜情2 三妹瞧着她的眼,那里有探究和期盼。 记得前一世,周春华问了同样的话,她翻了一个白眼,气势汹汹地说出来这样一番话,“什么高强,矮强的,长那么丑,我就喜欢樊镇海那穷小子!” 那个年代,尤其对这些下放的知青,男人长得好看不好看,不管用,管用的是你是不是有背景,有后台! 高强的父亲是大队支书,家庭算富裕,而且听说他的表舅还是镇上的官,这对于日后调回城里,都是极大的帮助。 相比之下,樊镇海就单薄了!一看就是穷苦农民的命,谁要是嫁给了他,注定一辈子在地里刨食。 所以,当那一世的三妹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周春华的眼放了光,雀跃无比。 三妹还记得上一世,周春华让三妹私下里去找高强摊牌,高强差点跳了井,从此得罪了大队支书。 所以,当这一世,周春华再次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很果断的摇了摇头。 周春华一愣,咦,这马三妹今儿怎么这么不好说话了。 “我看人家高强就这么一说,你我也别当真,我刚好了,身体虚,肚子饿了,我先去食堂找点吃的哈!”三妹解释道,还是给她个面子。 “你没吃饭呀!”周春华瞪大了眼,“没吃饭好啊!我前儿弄着两张糕点票,也算你有福,走,去供销社,顺道咱俩弄两瓶暖壶!” 三妹乐了,狂点脑袋!这周春华人坏不要紧,要紧的是这糖衣炮弹厉害啊! 瞧人这天下为公,一心为他人的了不起,要不是上一世知道了她的嘴脸,此时此刻,恨不得喊一声亲姐姐! “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屋里取点票,我想买点布。”她想给樊镇海做身新衣裳,再买点粮,他手里的粮票八成都换了钱给她当做医『药』费了。 “那行,我在这儿等你,你快去!” 三妹一路小跑,到了宿舍门口,房管大爷拦住了她,手里拿着铁饭盒, “哎,姑娘,小樊给你留了饭,他一早来找你,你在睡觉,就让我给你呢!我刚才也没看见你,赶紧拿走!” 三妹拿过来,打开一看,哎,竟然有个鸡蛋,可惜都凉了。 热的也不吃,吃糕点去! 1975年的夏天,还在旧时代,物资匮乏,娱乐无趣。 唯一能带来内心波澜的,除了老电影就是文工团的各种演出。 镇上的文工团今儿就到了高米乡,三妹和春华买完糕点,顺道就去电影院看文工团的黄河大合唱,结束的时候,天淅淅沥沥有点下小雨的样子。 出来的时候,人一股脑往外挤,就把俩人挤散了。 三妹又是找,又是等,废了老劲,可能已经回去了吧? 这周春华鬼心眼多,不会吃亏的,肯定是先回去了。 她提溜着糕点,哼着小曲往回走,赶回去的时候,还没错过饭点,正要去吃午饭,顺道把东西给镇海。 几个红卫兵过来了,朝她瞪着眼珠子。 三妹紧张了,相当紧张了。 第二十四章 塑料闺蜜情3 “革命队伍里要坚决清除你这种资产阶级腐蚀分子!!” “说过,贪图享乐的同志,不是好同志!” 几个人就朝她喊起了口号。 三妹立刻明白了,啼笑皆非,可也不敢大意,她把糕点抱在怀里,赶紧举着小拳头,一副虔诚的样子,“说过,天下为公,克己为人民,我这糕点是送给父老乡亲的,自己一口没吃!” 最后,『逼』着她背诵语录,写检查,领了不少罚才作罢。 回宿舍时候,她才从隔壁宿舍小张那儿,打听清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樊镇海等人把自行车要回来后,就被高强骑回来了。 周春华出来后,正碰见高强骑自行车经过,周春华趁机搭了顺风车。 你搭车就搭车吧,周春华顺手就搂着了高强的腰,高强又羞又乐,行,人家大姑娘都不介意,他一糙老爷们介意啥。 那个年代,男男女女,还是有点界限的,到了村头,正碰见红卫兵来贴大字报。 红卫兵是什么人,你这男未婚女未嫁,搭个车还搂搂抱抱,还大包小包名牌糕点的,这不找别扭嘛! 这就揪着高强周春华,开始批斗了。 周春华受不了,就开始给自己开脱。 搁后座搂着高强是因为她腰扭了,疼,怕闪下来,名牌糕点这些东西是马三妹撺掇的,总之一句话,她是被迫的,无奈的,被蛊『惑』的,不信,你找马三妹对质去,马三妹手里的东西和我一样一样,她现在应该还在回来的路上呢! 三妹那个气呀,行,小丫头片子,敢阴老娘,跟老娘玩心眼子,等着! 春华来道歉的时候,三妹笑的那个春光和煦,哎呀,算什么呀,好姐妹之间,这点小事算什么! 你要是心里过不去,行,你帮我把检查写了不就行了嘛! 当三妹离开,留下傲娇背影时,周春华一脸黑线,眼里凶光四『射』。 三妹心里那个爽啊,她哼着小曲,怀里抱着新扯的布,溜溜达达,就去了隔壁村裁缝李大娘家。 “李大娘在吗?” 门是关着的,这李大娘,上午还跟她说好了,下半晌来,这会儿怎么还关门了。 这门锁有年头了,三妹轻轻一推,锁嵌入门板的那头就掉下来了,竟开了。 三妹礼貌地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听说这寡居李大娘耳朵沉,于是往里走几步高喊几声,里面扑通一声巨响,听这动静看来是人跌倒了。 三妹听说这李大娘腰腿不太好,这半天没动静,莫不是伤着了? 心里寻思着,人就往里走,走到了门口,她就后悔了。 她大叫一声就往外跑,这翻了一地的洗澡水让她脚底打滑,人就倒栽葱了。 这寡『妇』李大娘家怎么还有个赤身的男人哇! 这男人叫齐大胜,刚刚正关着门洗澡呢,洗的热火朝天,门外有人敲门,他本不在意,可这人竟光天化日破门而入,还是个女人,他就慌了,急忙从浴桶里往外爬,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洗澡水,人也跌了。 三妹进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齐大胜的大白屁股。 第二十五章 野营拉练1 齐大胜长得还真不赖。 眼睛不大,脸很干净。鼻子高高的,眉『毛』清秀。关键是皮肤那个白啊,在这田间地头,乌泱泱一片黢黑爷们里,还有此等小白脸,三妹要不是活生生看着,还真不一定能信。 齐大胜家面积不大,十几平方米站了二十来号人,有齐家庄的,有高米乡的,还有两个红卫兵。 为了解释这件事,三妹嗓子都冒烟了。这一切都是误会,真的,纯误会,她只是进错了门,找错了人,她以为这是李大娘家呢!看,她手里还拿着新扯的布呢!! 可在这个时代,你马三妹是有心也罢,无意也行,大家不管,大家关心的是这个事实已经发生了! 好了,你们俩,男未婚,女未嫁,赤身的,还需要说什么!我们就来谈谈怎么办吧! 三妹急了,真急了!! 她永生永世再也不愿和樊镇海分开了!当官太太的那几年,她尝够了那后悔的滋味儿。 和樊镇海,日子再苦她也乐意!她钻钱眼里,她急功近利,为了啥,还不是为了俩人的未来?! 当了大官太太怎么了,有了金山银山怎么了?那时候的她,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中,哪儿还有未来! 总之,一句话,你爱谁谁,我不乐意! 可是,三妹低估了时代的思想力量,更低估了现实。 这齐大胜很特殊,特殊到三妹很头痛。 他是个半傻子。 小的时候,一次重感冒,脑子就坏了。长大后爹娘死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基本生活自理没问题,但稍微高级点的就不行了,小四十了,娶不上媳『妇』。 三妹这一表态,就犯了众怒。有说她不知检点的,有说她不知羞耻的,这些她都认,谁让她看光了人老帅哥,那大丁丁和翘『臀』还挺养眼的。 可有人说她没爱心,她就不依了。这是拿她救济困难户献爱心呐?! 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不理,也不听,抱着脑袋,蜷缩在炕上,觉得很无助。 那齐大胜对她笑着,一脸傻乎乎的表情,口水外流。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表情沉重,眼神哀恸,他皱着眉,眼眶红红。 “小樊,你来了?!”红卫兵大姐吴霞上前拍了拍这个帅气大男孩肩头的灰尘,一脸热情。 樊镇海客气地点了点头,看向三妹时,眼里满是审问。 三妹直起身子,想开口解释,樊镇海打了个手势,叫她先别说话。 “吴姐,这件事儿是不是误会了?!”樊镇海道。 “没误会,这不是封建社会,更不是包办婚姻,可也不能耍流氓不是!”吴霞说道。 “谁耍流氓了?我就是不小心看光了而已!”三妹忒讨厌这个男人婆吴霞。 “而已?!哈哈哈,瞧你这恬不知耻的样!!我告诉你,小马,这件事,要么你负责到底,要么你离开高米乡,这事,贴你一辈子大字报都不过分!” 吴霞老早就看中了这樊镇海小伙子,能干活,能吃苦,更关键的是人品不错,是个可造之材。这也是她频繁跑高米乡的原因。 第二十五章 野营拉练2 可是,这樊镇海就没拿正眼瞧过她,她原本以为他就这样,对什么都淡淡的,直到这马三妹小狐媚子来了高米乡,一切都变了。 这樊镇海热情起来,还真是个好男人。 吴霞这个恨呐!可没办法呀,瞧瞧人家马三妹,那大眼睛,会说话,看一眼能吸了人的魂。那身段,那大胸,那水蛇腰,她是个女人都想去搂一搂,更别说男人了。 她原本死心了,没想到机会来了。 哼,马三妹,你这个祸害,别折腾了,赶紧嫁了吧! 三妹铁定了主意不嫁这齐大傻子,樊镇海也带着一群兄弟跟众人求情,两个村的领导就松动了些许。 吴霞独木难成舟,但不能让她痛快了,不嫁可以,但你得接受教育。 三妹狂点头,教育嘛,小case,学习什么的,好说! 可当知道是什么教育的时候,三妹差点哭了。 野营拉练!学习内容是体力劳动:种田、挑粪、养猪、做饭、挑水、打井、盖房等,总之,村子后头有座高山,把你扔深山老林里自食其力。过去,不少人因不堪重负,被劳累折磨诱发的疾病致死。 被组织送上山的那天,下着大雨,他们把她扔在一个四处漏风的破茅屋里,就匆匆下山了。 三妹从没度过如此惊悚的夜。有人说,别担心,干训组的老师也在。可她来这儿半天了,连只鸟都没见过。 油灯即将燃尽,外面电闪雷鸣。屋子里,没米没油没盐没水,屋漏偏逢连夜雨,大姨妈这时来访了,她头痛得更厉害了。 她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她想起小时候看的一篇鬼故事,恐惧开始占据她的心,她的想象力突然爆棚,仿佛身后哪个角落里有一只鬼手。 她屏住呼吸,就在这个时候,油灯灭了,有东西碰了自己一下,她尖叫起来,浑身汗『毛』竖立,每根血管好像要爆裂。 她跳起来,激动让她剧烈咳嗽。 她颤抖着,又冷又饿又害怕,等待着鬼怪出现。 然而,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什么也没有。 刚才碰她的是漏了的雨水,凉凉的。 她挪了个地方躲着,更加害怕了,这房子是临时搭建的,不牢固不说,还四处漏雨,真悲催。 她越想越憋屈,心理防线崩溃了,没用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有响动,她忘记哭泣,迅速站起来,这里荒无人烟,必定是野兽来寻食! 她迅速环视四周,想找地方躲起来,可这哪有什么家具摆设,除了一张塌了一半的炕,什么也没有。 她跳上炕头,猫着,屏住呼吸。 门咯吱一声开了。 月光从门外『射』进来,显出来者的轮廓,是一个人! 此人穿着雨衣,身材魁梧,右手提溜着两只鸡,左手拿着一个大箱子,箱子上用渔网袋挂着铁盆和暖瓶,后背背着硕大的油纸包行囊。 他摇晃脑袋,雨衣的帽子脱落下来,『露』出脸来。 三妹笑了,她跳下炕来,扑进了来人的怀抱。 那人笑了,推开她,走了进来,放下手里的重物,脱下雨衣,宠溺把她揽入了怀中,『露』出雪白的牙齿。 樊镇海『摸』着她的黑发,眼角笑出褶子。 这是世上最温暖的怀抱! 第二十五章 野营拉练3 一个小时后,外面电闪雷鸣,屋内篝火通明。屋顶被补好了,已经不漏雨了,三妹坐在火旁,喝着热姜汤,泡着脚,高兴地看着樊镇海忙活着铺炕。 他哼着小曲,似乎心情很好,看着他忙活的背影,三妹心满意足。这干柴火是他带过来的,难为他想的周到。 她洗完脚,床就铺好了。 酥软的棉花褥子,好舒服! 夏天的夜,因为雨的到来而有了凉意,他给她带来上海『毛』巾厂的薄『毛』巾被,那上面是肥皂的香味。 “阿海,那你怎么办?”三妹打着哈欠,问道。 樊镇海见三妹上了炕,就闷声穿上了雨衣,三妹急了,这都几点了,又要上哪儿去?! “你睡吧,一会儿雨停了,我在外面睡。我夜猫子,睡不着,我看柴不太够,出去看看能不能捡点干柴,好明儿一早蒸点饭。” 三妹上山以后,这樊镇海就写了封申请书,自愿拉练学习,接受国家教育。 三妹前脚被送走,他后脚就跟来了。 三妹很高兴,又担心。重生后,她发现,历史的轨迹并没有按照预期进行,反倒好几次脱轨,造成事故。 “你别走,这儿四周黑漆漆没人,怪吓人的!”她是老油条,哪意识到避嫌,她说话的时候解着衬衣,这樊镇海抬头看了一眼,就没再抬起头来,心里小鹿『乱』撞。 “行,你放心睡!我就在门外屋檐下!” “外面哪有睡觉的地方?这里没人,咱不说出去,没人知道,这被褥大,两人也睡开了,你也上炕吧!”她把衬衣脱下来,整齐叠好,那内衣包不住硕大的胸脯,胸前深邃的若隐若现。 “你快睡吧!我就在门外!”樊镇海脸憋红了,像个紫茄子,说完,人就匆忙开门出去。 三妹困得不行,倒头就睡,没多久,樊镇海就听见里屋均匀的呼吸声。 樊镇海坐在门槛上,身后是门板,雨水从屋檐落下,有几滴碰在裤腿子上,打湿了裤腿。 一只小萤火虫『迷』路了,躲在屋檐下避雨。它呼扇着小翅膀,飞在了他的肩头。他突然意识到这样一直烧着蜡烛未免浪费,想进屋去把蜡烛吹灭。 门推开的时候咯吱一声,樊镇海决定明儿,务必给这门上上油。 门板咯吱声一响,她连续绵长的呼吸声就中断了。 他不敢妄动,只见她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他这才蹑手蹑脚进来,一进屋,眼光往炕上一瞟,人就呆住了。 她伸出一条大白腿压在被子上,半趴着,一半胸跑了出来,『裸』『露』着,随着呼吸起伏,乌发如泼墨一般,撒在粉嫩的后背上,显得皮肤格外的白。 真是,满屋春『色』撩人心醉,炕上美女惹人犯罪! 他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冲动喷涌而出,霸占了他的意识,他血压上升,呼吸急促,只得匆匆吹灭蜡烛,扣上门板,逃了出去。 靠在门框上,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那一幕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有多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烦躁地解开脖子的纽扣,心头燥热,那是人类最原始的一种力量,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抵御它的诱『惑』,他看似战胜了,逃了出来,其实,早已沦陷,溃败不堪。 第二十五章 野营拉练4 雨停了,天亮了。 樊镇海睁开眼睛,一想到里屋有她,他心头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剩下只有无尽的快乐。 他挡着阳光,这都几点了,哎呀,睡过头了。 一张漂亮的脸盘子凑到他面前,鼻尖碰鼻尖,呼吸缠在一起。 “你醒了?!”她问道,『露』出整齐的白齿,一笑,挤出酒窝。 樊镇海赶紧推开她,站起来,结果脚疼的厉害,差点歪倒,幸亏三妹拉住了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是不是又回乡里一趟?”她没回答他,屋里又多了些生活用品和器具,甚至还多了一袋大米和半包白面,怕被雨水打湿,特用油纸包着。 看来,昨夜趁她睡觉,他又当了一轮搬运工。 “我睡不着,在这蜷着也不舒服,我就回去把工具拿来了。今儿我在旁边搭个小屋,以后我睡那儿!” 雨后的夏,温度刚刚好,满地的泥泞和清新。 樊镇海的执行力杠杠的,到下午的时候,他已搭起木屋的基本框架,垦了两亩地,中午还用陷阱夹,夹了两只坡兔子。 午饭吃的兔肉,很爽。 他不舍得吃兔腿,留给了她。她吃的饱饱的,『摸』着鼓鼓的肚皮,懒洋洋地打饱嗝。 他看着她笑,手里不闲着,竟是剃了根小牙签。 下午他去乡里捎回西红柿苗和白菜苗,她去了后山的小湾,洗了个澡。 干干净净地,心情那个好呀。 往回走的时候,她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因为她发现,这鬼地方四处都一个样,她找不着那座小屋了!!! “救命啊!” 天慢慢的暗下来,这就糟糕了。 三妹嗓子冒烟了,脚上满是水泡,浑身的臭汗,这山远远看起来不大,可身临其境,却『迷』路了。 直到夜幕降临,她才想起樊镇海的嘱咐,“在山上,随时随地拿着手电筒,有时遇着野兽,用光一晃,也可做个防备!” 樊镇海啊樊镇海,这提醒了她。三妹赶紧去翻兜,在这个时代,手电筒又大又沉,她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根本就没带。不过幸运的是,中午烤兔子时,她帮忙点火,点完火之后,她顺手将一盒友谊牌火柴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她简单做了个火把,乌漆嘛黑的山上,她笃定他回来找她的,这么亮的火把,他应该会很快到来的! “三妹!”片刻功夫,远处传来他的叫喊声,他也举着一团明火,满头大汗。 “阿海!”三妹高兴极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去洗澡来,『迷』路了!” “哎呀,走走,快跟我回去!” “阿海,我脚疼!” “上来,我背你!啊呀!” 他手扶在一棵大槐树上,半蹲着,等她跳上来,这时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手猛然甩开,一条五花蛇被甩了出来,它翻动两下,溜跑了。 再瞧他的手,两道清晰的蛇牙印子,渗出鲜血,触目惊心。 五花蛇有毒,毒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 三妹心下真急了,这下惨了。 第二十六章 一张炕上睡觉1 三妹曾在做了高官太太后,专程跟那人去红十字会视察过工作,红十字会有个老师,给她讲过在野外被毒蛇咬了的处理方法。 “你不要紧张,冷静哈!”三妹把他摁在一块石头上,让他坐好。“这事我懂,你交给我!” 他笑了,“好,交给你!我不紧张!” 三妹检视他的伤口,两排牙印,有两处特深,确定是毒蛇。 取下头上的塑料绑发绳,紧紧地缠紧手臂,他递过刀来,三妹一刀下去,轻轻把伤口扩开两厘米十字小口,他闷叫一声,额头有了汗。 痛让他的手急往回抽,三妹狠狠摁住,用了吃『奶』的劲,趴上就吸。 吸出蛇毒,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三妹松开皮绳,让血『液』循环一下,又重新勒紧往外吸毒。 两三次下来,樊镇海脸『色』虽然惨白,却并未出现中毒现象。 他强笑着,脸『色』不好,“你还会这个!有知识就是好!” 俩人搀扶着,回了小屋,他就开始昏『迷』了。 三妹此时此刻,飞的心都有。她跳上那金鹿牌大黑自行车,飞驰下山。 此时,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信念,回乡找大夫。 她也不知自己从哪儿来的蛮力,那自行车很沉重不好骑,可被她骑得虎虎生风。 高米乡唯一的大夫不在,无奈之下,人命关天,她找了大队支书,大队支书找了辆汽车,载着实习医生和针『药』上了山。 等到三妹骑着自行车回山上的时候,樊镇海已经稳定了,也醒了过来,医生说三妹处理的好,蛇毒残留的不多,所以无碍,他昏『迷』头晕是因为失血过多,给他打了个葡萄糖吊瓶,养养就没事了。支书一听,埋怨三妹小题大做,就想走了。 三妹说,你们都走吧,他没事就行了,拔针我都会,感谢你们。 医生留下了一些『药』,和支书一同走了。三妹看了一眼『药』,无非是些消炎『药』。 再看那樊镇海,正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呢。 “瞧什么?” “今天幸亏有你!” “嗨,别这样说,一切都是因为我!”她很愧疚,给他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突然意识他怎么接呀?一只手用绷带绑着,一只手在打点滴。 他看出她的为难,“我现在不渴,你先放一边吧。” “可医生说让你多喝水排毒。”她坐在炕沿上,把枕头竖起来让他靠在上面,扶着喂他喝水。 可他似乎极不适应,身体僵硬,尴尬极了。 他挪了挪身子,笑了笑,“三妹,你,你先放那儿吧!” 三妹也乐了,这个直男,她只不过离他近了一点,他就如临大敌般正襟危坐,好可爱。 她看着他干裂的唇,突发奇想,打算逗逗他。 她猛地喝了一大口水,搂住他的脖子,让他挣扎不得,嘴就贴了上去,他张嘴要说话,一丝清甜进来了,滋润着干燥的唇和缺水的舌。 这口水,有多甜,只有樊镇海一个人知道。 甜的人,的他推开她就开始猛烈地咳嗽,而三妹在一旁,早已大笑出了眼泪。 第二十六章 一张炕上睡觉2 这樊镇海的反应差点把三妹笑死,他红着脸,低着头,不言语,活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三妹趴在炕沿儿上,从下往上腆着脸看他,樊镇海居高临下,看见她的衣领松了,那白挺的,那袅娜的腰身。 他受不了她这样,掀开薄被,要下炕。 “干嘛呢?一点不痛快就要走呀。” “你赶紧睡觉吧,我没事。我去我那屋。” “不许你去!!”三妹挺起身来,骄横地说道,差点碰着他的鼻子。 樊镇海闭上双眼,不再回应。 三妹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做了一个正经女孩想都不敢想的举动,就这么直接的猛亲了上去。 樊镇海睁大了眼,愣了,这个体香四溢,做派开放的姑娘,让他措手不及。 他的唇,让她很失望。没有热情,没有温度,没有回应。她记不起上一世俩人的初吻是怎样的,但这一世,糟透了。 三妹把舌头伸了进去,触碰到光滑的牙齿,他没有迎接她,也没有拒绝她,三妹却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她离开他的身体,眉头微皱,很不高兴。 这个榆木脑袋,他怎么这么麻木,像个呆子! 她气他傻气,身子往后退,打算离开炕沿儿,可他的大手就在这个时候拦住了她,用力一推,俩人的距离就又是呼吸与共了。 三妹笑了,眉目戏谑地一跳,刚想说话,他的唇凶猛地吻了上来,带着,带着强势,带着探索,似乎要吸允尽她肺里所有的空气。 这个吻,终于让三妹找到了她想要的感觉,那么的湿热,那么的沉醉,那么的情动,内心深处一种渴望被唤醒了。 俩人都呼吸急促,气喘吁吁。唇齿之间,留有彼此的余香。 她睁开眼睛,看见他闭目如痴如醉,正攫取她的舌,贪恋她的唇。她轻轻推开他,他睁开眼睛,宛如黑夜璀璨的星。 他笑了,温暖的微笑,笑意直达眼底,探究地看她,她佯装嗔怒,却被他狠狠地揽入怀中。 三妹想做进一步深入的接触,她最了解他了,特别是他的身体。否则,此时两腿之间的大伞怎么来的呢?她二话不说就去解他的衬衣纽扣,樊镇海深呼吸着,手心炙热,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她。 “我们不能这样做!” 樊镇海一副坚定的表情,三妹只得作罢。这是个纯情时代,在这个时代里,男人女人只有得了本本才可以为所欲为! 她低着头,额头的碎发滑了下来,落在眉角,他给她理好,并坚定地允诺,“你若不嫌弃,嫁给我,等这事儿过去,我就去打申请!好么?” 三妹点了点头,妈呀,这才1975年,还得一年多光景文革才结束,真够费劲的。 三妹背过身去,尴尬地整理领口,他把薄被披在她身上,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自己拿着点滴瓶,下了炕。 三妹回头扯住他,“干嘛呢,上哪儿?” “男女授受不亲,我避一避,你睡吧!” 三妹这就如何不依了,“我不管,我害怕,你必须跟我一个炕陪着我,你不碰我不就行了嘛!” 樊镇海原本很坚定,可三妹不依不饶,只好依她。 所以,当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事儿就闹大了。 第二十七章 贤惠温柔丑女pk娇柔绝美女1 当第二天一早,吴霞,周春华和齐大胜进门时,看到炕上这一幕,吴霞人先炸了。 炕上的男女同一床被褥,相拥而眠。 吴霞上前疯了似地扯着三妹的黑发,把三妹揪了起来,周春华楞在一边,手里拿着的袋子落下,齐大胜大哭起来,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吴霞一口唾沫吐在了三妹的脸上,樊镇海爬起来拉她,被狠狠甩了一个大耳瓜子。 “干嘛呢!”樊镇海抓住吴霞,怒了,“有事说事,打人干嘛!” 吴霞甩开他,怒容满面。 “她这是旧社会封建残留!男盗女娼!我要揭发她!” 原来,昨夜吴霞从支书那儿听说樊镇海被蛇咬了,昨晚上就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立马上山,看看她的心头好。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一早,在村头碰见齐大胜和周春华。 这齐大胜是傻子,可他也爱美人儿,他把三妹当媳『妇』了。这周春华听说这吴霞要上山,一早就领着齐傻子在村口等,想一道儿看个热闹。 没想到,场面如此劲爆。 然而,接下来,惊掉众人下巴的是,马三妹以更劲爆的方式还击了,狠狠地抽了吴霞一个嘴巴子,这一耳光,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这吴霞打当了红卫兵,就横行霸道,每个人见了她都惧怕几分,这还是她第一次挨打。 吴霞醒过神来,抬手还击,樊镇海挺身把马三妹护在身后,一脸严肃,怒目而视。 吴霞跳了脚,周春华心中大声叫好,期待着马三妹因此被送往干教所,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劳改。 就在这时,这齐大胜不知发了什么疯,拿起一块儿搬砖,就朝吴霞抡了下去。 众人大惊,樊镇海上前挟制住他, “谁让你打我媳『妇』的!臭女人!” 再看吴霞,她当场就晕倒了,额头破了皮,血渗了出来。 樊镇海抱起她来,想下山找大夫,三妹上前看了看, “没事,就是吓晕了,没伤着,脑门上也是皮外伤。” “莫,莫不是砸破脑壳了?”周春华结巴道。 “要是砸破脑壳,血就不是这个样子,放心吧,没事,她睡一会儿就好了。” 三妹用昨儿大夫留下的绷带止住血,又给她喂了两颗消炎『药』,吴霞的脸『色』就好多了。 “三妹,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治病的招术?” 早餐,樊镇海打回鱼来,炖了鱼汤,众人围着锅喝鱼汤,周春华好奇的问道。 “小时候,我爹教我的,”三妹喝着鱼汤,随意编了个理由。“你们一会儿赶紧走吧,我们俩一会儿还得劳动呢!” “那得看吴霞姐什么时候醒呢!” 屋外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吴霞睁着双眼,心里难受。 齐大胜那一下没打实,所以根本就没伤着她,她不过是装晕倒。 这樊镇海的态度太让她失望了,看他那模样,就算她把三妹『逼』死,他也不会把对三妹的心意转向自己。 该怎么办呢?吴霞这样问自己! 第二十七章 贤惠温柔丑女pk娇柔绝美女2 哎,这男人怎么就是瞎了眼,那女人除了皮囊好看外,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小知青,前途渺茫,哪像自己,未来必是家庭好内助,工作好帮手! 可能,相处时间短,他对漂亮姑娘新鲜感未过,待这种感觉过去了,就能理智分析问题了吧?! 看来,我吴霞不能走!!我得留下来,等待时机!现在这环境,他能一直伺候她?没几天就烦了,我吴霞届时趁机表现,他还能不转变心情? 还有这讨厌的马三妹!以自己以前的脾气,非弄死她不行! 可得不偿失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咱可不干!此时害死她马三妹,这镇海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行,马三妹,这次就饶你一命! 当下午吴霞把自己要留下来陪练的想法公布于众的时候,除了齐大胜傻了吧唧拍手称决之外,其他人都不赞成。 可三妹和樊镇海明显管不了人家,周春华不乐意可以走啊。 所以,最后,只有周春华一人离开,吴霞和齐大胜都留了下来。 三妹对这吴霞又怕又恨,能随时随地感受到吴霞浓浓的敌意,搞不懂她究竟要干嘛,为何跟自己过不去! 三妹的疑问在随后几日的相处中被解答了。 原来这吴霞把自己看做情敌了! 樊镇海伤口没好彻底,带病干活,吴霞在一旁嘘寒问暖。 樊镇海和泥盖新屋,吴霞又递砖来又擦汗。 樊镇海耙地,吴霞撒种。樊镇海打鱼,吴霞养鸡捡鸡蛋。 周春华在吴霞的嘱咐下,回去让高强带了几个年轻男子往山上送了些东西。 现在这山上,物资充盈,竟比在山下日子还好。看来这吴霞的号召力的确强大。 几天下来,不得不说,这吴霞忒能干,更关键的是煮的一手好饭,能把简单的糙食做的好吃极了,每次都吃的樊镇海肚皮鼓鼓。 反观三妹,大胜二人,三妹自不用说,那手是拿笔的,齐大胜,傻乎乎的,平日里村里养着,哪还干过什么活?这俩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除了斗鸡遛狗,别的啥都干不了。 更关键是,这俩人还完全没有干活的意愿和疼人意识。天热起来,樊吴二人忙的是大汗淋漓,马齐二人,拔了会子草,就坐在阴凉处,斗蟋蟀玩蚂蚱,枉顾樊吴二人累成牲畜。 在这强烈的对比下,显得吴霞是能干又贤惠,体贴又善良。 可这一切,一点点都没影响樊镇海对三妹的看法,反倒一如既往地呵护,宠溺尤甚。 吴霞让三妹去拔草,草拔了一半,人走了乘凉去了,樊镇海得空把剩下的草清理了。 吴霞让三妹去喂鸡,鸡没喂成,还把唯一的那只猪给弄丢了。喂鸡走错了门,开了猪圈的门,猪就趁机跑了。结果还是樊镇海跑了半个山头,把猪给抓了回来。 这马三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吴霞气的啊!这废物,还能干点啥! 吴霞颐指气使,责难三妹,三妹没来得及表态,齐大胜就冲吴霞来了,樊镇海又极其包庇,搞得吴霞一给三妹安排事务,就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 贤惠温柔丑女pk娇柔绝美女3 吴霞越来越憎恶三妹!这种憎恶已经无法和平共处。 她越来越难以理解,樊齐二人怎么会被这么个废物『迷』了心?!这个观点,她一直抱着,直到某个夜晚,消失了。 这些时日,野营拉练基地已经初具规模。三间大瓦房,两个牲口棚子。高强等人又送又带,山上已有米面三大缸,三亩夏白菜,两亩西红柿和半亩瓜田。富余了不少。 这天过七月七,传统中的乞巧节。吴霞支使三妹去摘几个西红柿,等吃完晚饭乘凉的时候吃。 三妹高兴地去了,摘了一盆往回走,路上遇见樊镇海在用机器打井,就逗留了一会儿。 这一幕,正巧被经过的吴霞看见了。樊镇海摁着机器,腾不出手来,三妹拿起一个柿子,喂到嘴边,他咬了一口,满足的笑了,嚼着满口的柿子说着好吃。 阳光正好,打在俩人的脸上,『露』出俩人眼底的柔情,那彼此的亲昵,是那样的和谐相配。 那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汇,是独一无二的。吴霞从没见过樊镇海这样看过谁,更没见过三妹对谁表现过柔情。 吴霞心里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晚上,吃完饭,樊镇海要出去砍棵老树,结果发现手电筒电池没电了。樊镇海没了手电筒,干不了活,难得休息一晚。 “就是嘛,歇歇吧,别累坏了,累坏了别人不疼,我可心疼!” 三妹抱着樊镇海胳膊,身子就贴了上去,又跳又笑又撒娇,差点把吴霞给膈应死,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吴霞挣开三妹,正想发作,这马三妹这次精了,改变策略了,她眼瞅吴霞反感自己,不再黏糊樊镇海,身子骨一软,贴在了吴霞的胳膊上。 “你说呢,霞姐姐?” 吴霞嫌恶地推了她一下,可这三妹黏在上面,推不走。 三妹黏在她手臂上,全身软软的,身上香香的,她推了两次,就不推了。 “霞姐姐,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今儿呀,过节,别总是唠嗑了,咱热闹热闹,我们每人出个节目活动一下呗!” 吴霞有点受用,嘟着嘴不说话,但也不阻拦了。三妹高兴地鼓着掌,每晚上唠嗑,那哪儿叫唠嗑,分明是她吴霞的个人讲座时间,讲的大家还都不爱听,这次终于解放了。 这一晚,吴霞终于明白这男人们为何都爱这马三妹了。尤其当她站在大槐树下,一曲清唱《珊瑚颂》,嗓音婉转,抓人心扉,特别是眉目之间,那风情万种,真是让人终生难忘,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极致体验。 她坐在方凳上,拄着肘看着灯下的少女,亦真亦幻,宛如梦中。 那悠扬的嗓音,唱的她心思婉转,情绪百转千回。 再回头看齐大胜和樊镇海,齐大胜似乎很激动,西瓜啃了一口,忘记咽了,西瓜水流了一嘴,目光呆滞地看着三妹,如痴如醉。 樊镇海看起来宛如平常,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像星星一般,亮晶晶,嘴角上扬,『露』出白牙,修长的手指,在随着节奏敲击着膝盖,陶醉其中。 第二十八章 跳井1 吴霞消停了一段时间,不再掐着三妹不放了,有的时候,还有点人情味了。 樊镇海感受到吴霞的转变,心里替三妹高兴极了。 秋老虎的威力还是很厉害。 三妹摘了一筐西红柿,打算下午给队里送去,结果下半晌头就有点晕乎,中暑了。 没办法,回屋休息呗。 躺了没多久,渴了。 从炕上爬起来,就看见门槛上蹲着齐大胜。 “齐大胜,你干嘛呢?” 齐大胜站起来,脸『色』『潮』红,说话吞吞吐吐,眼珠子直往三妹的胸口瞟。 三妹赶紧披上衬衣,挥手打发他走,这傻子,越来越没规矩了,还蹲女生宿舍了! 可这齐大胜非但没走,还迈腿走了进来。 “哎呀,你出去,一大老爷们往女生房里钻,干嘛呢!” “你是我媳『妇』,不是女生。” “胡说什么,记住哈,我不是你媳『妇』!” “你就是我媳『妇』,你勾搭樊镇海,你不要脸!” “男未婚女未嫁,我勾搭怎么了!” “你是我媳『妇』!不许!” “我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是!你别犯傻了行不!” 齐大胜脸气的通红,干瞪着眼,直愣愣地瞅着三妹看,眼珠子直勾勾,瞳孔放大,呼吸急促。 三妹再看不明白那她就是傻子了。 她从炕上爬起来,跳下炕就往门那边跑,可齐大胜终究是男人,力气和速度都要好一些,他一把拦腰抱住三妹,就开始撕扯三妹的衣服,嘴里嘟嘟囔囔“你就是我媳『妇』!”。 他的手劲很大,扯坏了她的衬衣,她怒了,目『露』凶光,一拳头抡过去,打在了他的鼻梁骨上,当场血流如注。 他闷哼一声,捂着鼻子,她趁机逃脱,往外跑的时候,迎面撞见了夹着热炭球往里走的吴霞,一块通红的热炭球,就这么被俩人撞碎了,两声惨叫,响彻云霄,远处山林深处,惊醒一群鸟鸦。 吴霞和三妹都烫伤了,尤其是三妹,整张脸都烫坏了,吴霞的右胳膊烫烂糊了。 樊镇海心疼的不得了,半个月里,他去省城来回跑了三回,跑坏了两双鞋,请来名医医治,却收效不大。 吴霞的胳膊没事,涂点『药』,好的差不多了,三妹伤的重,一只眼睛都烫坏了,视力受到了影响,大夫说是终生残废了。 樊镇海的心都碎了,心疼的不得了,抱着三妹不放下,每日给她换『药』熬『药』,事无巨细全都自己来。吴霞本是受害者,可看三妹这样,也不敢再强势,找了个早上,自己偷偷下山了。 周春华听说了这好消息,趁着热乎,跑山上来嘘寒问暖了一番,眉眼之间,全是瞧热闹的神『色』。 樊镇海没心情搭理这闲人,找了个由头,把她打发走。 回头小心翼翼地给三妹敷『药』,他还托朋友要来最好的麻醉『药』,尽可能让三妹没那么难受。 三妹倒没那么忧伤,上辈子她还瘫了呢,这点视力问题,等过段时间配上眼镜就好了嘛。 没事,她承担得起,就是可惜了原来那身好皮囊。 第二十八章 跳井2 樊镇海给三妹上『药』。 “疼吧?” “还行,凑合吧,你手法不错!” “你这傻丫头!” “我变丑了,还瞎了眼了,你还要我吗?” “要!” “为啥呀!”她咯咯笑着,咧着伤口,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只好强力憋着。 “不为啥!”他专心地给她涂着伤。 三妹拉住了他的手,掰开手心,轻轻地在他手心里亲了一下,然后抬起眼来,笑看着他。 樊镇海的心里放佛打碎了油盐酱醋,五味杂陈,他的心就像让人剜了一块儿似的,疼。 他反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 她抱着他的腰身,轻轻拍着他,让他安心。 他的怀抱很紧,挤得她肺疼,让她呼吸不畅。她记起那齐大胜也曾是这样蛮力抱过她。 咦,对了,齐大胜呢?好久没瞧着他了?! 樊镇海这也才意识到,好久没见着那混小子了,莫不是下山了? 俩人猜测着,不离十,没再深追究。 可第二天,齐家庄就炸窝了。 齐大胜的确是下山了。他虽然是傻子,可该有的感情还是有的。三妹出事后,他越想越难受,怎么办,他一时想不开,就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怎么搞嘛,索『性』跳井算了。 他跳井的那天,大队书记正好下班经过,四周没人,大队书记只好亲自下去救上来。 齐大胜没事,这书记反而搭上了新做的中山装和那块琴牌手表,心疼极了。 齐大胜没钱,书记觉得这事儿不能亏,绞尽脑汁,终于想到,这事儿最初三妹搞出来的,就派人去找三妹讨说法,要赔偿。 三妹气的,这都什么人,关我马三妹啥事儿呢?没钱,我一女知青,哪有钱?! 樊镇海安抚三妹,别生气,你这刚吃了『药』,不能生气!行,这事交给我行吗?! 樊镇海中午吃完饭,趁三妹睡着,就风尘仆仆,下山了。 三妹正朦朦胧胧睡着午觉,恍惚着翻了个身,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她睁开眼,扭过头来。 一个十七八的红衣少女和一个小孩子,小孩子肩头有一只鸟。 他们的穿着很奇怪,不像是这个年代的服饰装扮。 她闭上眼睛,八成是睡瘫了,做梦了,继续睡吧。 她不理会,打算继续睡,那红衣少女和那小孩的对话传入了她的耳。 “缪缪,你看这是三妹么?”小孩稚声稚气道。 “我这也疑问呢,这怎么搞得嘛,这还是我那张美若天仙的皮囊呐?!”少女皱着眉,不敢相信。 “八成她又被人给欺负了吧!所以变成这幅鬼样子!” “阿定,需要出手帮她么?” “你不帮他能行吗?” “哎!她也真够笨的!” “嘘,你小点声,别吵醒她!” “听说胖瘦二鬼也跟着过来捣蛋,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哎,都怪你当时非要招惹她俩!” “呵,阿定,我可是为了咱这个团队哈!不就是因为她们当时盯上了老龟内丹嘛!” “行了行了,我看啊,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么,咱先回去,等过段时间再来看看,到时候,有什么事咱就解决什么事呗!” 第二十九章 虐恋1 三妹又断断续续地听她们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随着意识涣散,她听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她不知道,定联和缪缪给她平日里抹的『药』加了点东西,这点东西,能让她的身体容貌几日后,一切恢复如旧。 然而,这瓶加了料的『药』膏没再打开过。 为什么? 因为樊镇海有去无回。 时间一天一天过,他就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没有消息,没有踪迹。 三妹心里忐忑不安,山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决定下山去看一看究竟。 “哎呦!” 伤,还没好。特别痛。 三妹动一下身子都疼的咬牙切齿,她叹了口气,怎么办,她好想念他,有他的日子跟没他的日子,差别很大。 有他在,饭不知不觉就可以吃了,不用面对冷锅冷灶,更不用刷碗,所有的碗筷都摆放整齐。 有他在,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完全可以像猪似的无忧无虑,不用担心柴米油盐,不用担心天气变化,不用担心收成好坏。。。总之,不用担心一切的一切。 可是,现在,他不在了,似乎不会再回来了! 三妹,隐隐有一种第六感,似乎感觉到了一种被樊镇海抛弃的恐惧。 她不信,想不通! 她又痛又痒,很难受,脸上烫坏的地方往外渗着血水,面目狰狞,可这阻挡不了她的决心。 她忍着痛,决定立刻下山,一探究竟。 到了山下,她直奔齐大胜家。 经过麦场的时候,她觉得有点奇怪,咦,要在往常,这眼瞅着到秋了,该收拾收拾地了,可整个麦场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一路小跑着,到了齐大胜家,推开门,呵,一屋子人。 “干嘛呀,齐聚一堂?”三妹奇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吧?可她一张口,众人这才注意到她,都扭过头来瞅她。 “哇,这谁呀,这么丑!” “哇,什么人这是,这么吓人!” 人们惊恐地看着她,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三妹明了,她现在这幅鬼样子,别说别人不认识她马三妹,就是自己照镜子,也不一定认识呢。 “走,快走!不认识你,你进来干甚,不赶快走,打你出去。”有人往地上吐唾沫,几个壮汉抄起了耙子棍棒。 “街坊四邻,我是马三妹!”她解释着,众人犹疑地看着她,好像听说那小俊娘们毁容了,难道毁的这么厉害? 三妹一眼瞅见了齐大胜,他正捂着被子在炕上瑟瑟发抖,眼里满是惊恐地看着她,她笑了,“大胜,樊镇海呢?!” “妈呀,好吓人呢!”齐大胜见这丑陋女人朝他这走来,吓得魂都散了,抱着脑袋就往被子里钻。 三妹揪住他,“大胜,我是三妹呀!” “你不是,你不是!你是丑八怪!” “樊镇海呢?” 从齐大胜家出来的时候,三妹愁容满面,这齐大胜忒可恶! 平日里觉得他是傻子,可关键时候,他一点都不傻! 原来,这樊镇海为了帮齐大胜摆平这事,去村机井里帮忙。这齐大胜可好,早就为三妹跟他卿卿我我的,往死里恨这樊镇海,于是,私自扳动了机井的开关,硬生生绞伤了樊镇海,听说其中一条腿,废了。 齐家庄的书记决定既往不咎,话里话外,意思是樊镇海你这也太不小心了,自认倒霉吧,跟傻子置气,没有用。 樊镇海被绞坏了腿,命悬一线,被送去县医院,高强等人去照顾了,生死不知。 三妹是气的不得了,愤怒的火焰差点。 当着众人的面,跟齐大胜从此划清界限,是啊,我都丑成这样了,别吓着您齐大胜。 齐大胜往日里叫嚷着媳『妇』媳『妇』,这个时候,媳『妇』也不叫了。 齐大胜腆着那张大白脸,大着舌头,行,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第二十九章 虐恋2 三妹去医院的时候,樊镇海还在昏『迷』。 三妹红着眼圈去找医生,抹着泪求医生帮帮忙,医生叹了口气,右腿的肌肉倒是没问题,问题在它的韧带。 医生瞧她一副懵懂的样子,韧带不知道,筋知道不? 三妹这才点了点头。 “就是这东西,断裂了,不好弄。”医生走之前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高强来了她都没注意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被人拍了肩头,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瞧,哦,高强来了。 整个下午,三妹都心神不宁,高强跟她说话,她也爱搭不理的。 樊镇海还是昏『迷』不醒,所以除了三妹能给他擦擦身子外,也没别的活可干。 高强走的时候,三妹送出大门来,看见在门口等高强的周春华。 周春华一开始没认出三妹,听高强一说,吃惊极了。 “三妹,没想到你的脸这么严重?!”周春华显得很吃惊,可眼底却并没有太多悲伤。 她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边摇着头,活像90年代跳迪斯科的年轻人。 三妹没去理她,扭头往回走,从医院大门的玻璃反光上,看见周春华不屑地瞪了她后脑勺一眼。 三妹回病房没多久,樊镇海就苏醒过来了。 他『迷』『迷』糊糊,盯着三妹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三妹。 他抓着她的手,轻轻回应一下。 她细心照顾了两天,他的体力恢复了一些。 这天,她扶他起来,把医生说的话,加工了一下,小心翼翼说给他听。 他眼底悲伤,手轻轻地扶额,背靠在被子上,眼皮微跳,喉结动了一下。 他放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你走吧!” “什么?”三妹被他说得哭笑不得。 “你走吧!”他闭上眼睛。 “你这是要抛弃我了是吧?” “三妹,我这个样子,照顾不了你了,你虽然毁了容,但也不是找不着待你好的人家。所以,你走吧。”三妹好奇地瞅着他,他紧闭双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淌了出来。 三妹给他擦掉眼泪,探过身去,狠狠地亲了他一下。 “我就要你,跟着你,缠着你,一辈子赖着你!” 三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霸气,肆意,挑衅。 他愣了,这张原本美貌无比的脸,此时虽然丑陋,可他觉得,还是那么的美。 这个女人,真善良!他都变成了这幅模样,她还不弃! 他收回视线,低着头,她心善,他却不能坑害她。 三妹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感动得不得了,却不敢靠近,怕耽误她,怕害了她。 她拉起他的手,笑了笑,哎呦,裂开了伤疤,痛! “你呀,别想那么多啦,我这幅鬼样子,谁敢要我?你呀,被我盯上了知道不,就当可怜我呗,行吗?” 樊镇海还想拒绝,三妹不耐烦地表示就这么定了,别再磨磨唧唧,樊镇海见她真心如此,心下柔软。 是啊,一个肢体残废配一个丑女,正合适。他这么想着,也就不再纠结,坦然接受了。 第二十九章 虐恋3 樊镇海出院那天,高强来帮忙,三妹把吴霞喊来了。 三妹原想撮合高强和吴霞,但这吴霞忒男人婆,加上红卫兵的身份,『性』格上有点盛气凌人。出院那天,跟高强闹了好几次不愉快。 这次,吴霞给樊镇海和三妹开了绿灯,不仅把山上的行李捎下来了,还解除了他俩的野营拉练,所以,俩人回了樊镇海的家。 樊镇海坐在被三妹烧烫的炕,腿感觉舒服多了。 三妹给他洗完衣服,坐在炕沿,正好『摸』到了上次涂抹了一半的『药』膏。 “过来,我给你涂!” “好!” 樊镇海很小心地,仿佛她的脸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他屏住呼吸,就像在涂抹一件艺术品。 三妹觉得这次的感觉不太对,以前涂抹这个『药』膏,没觉得奇痒难耐,这次给人感觉很不舒服,皮肤底子都痒。 “别挠,挠坏了!” “怎么这么痒啊!” “那要不另换一种吧!?” “这阵感觉又有点凉凉的了!” “还是不涂了吧,以前你没这种感觉的。” “好吧,算了吧。” 俩人把『药』膏收了起来,又说了会子话,天就黑了。 樊镇海想让她回宿舍,毕竟还没扯结婚证呢,三妹不理他,洗漱干净就上了炕,以前都睡过了,这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樊镇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开了花,三妹这脸毁了,身材可没变分毫,那身材可真是好,凹凸有致,皮肤又白又嫩,『摸』起来柔柔滑滑,是极上呈的美『色』。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俩人又海誓山盟了一番,三妹就开始动手动脚,樊镇海差点喷鼻血,他压抑着要爆了的感觉,摁住了她的手。 那个年代,有点讲究的,都注重传统和程序。一切都等咱扯证了再说。 三妹还想再侵犯,可人家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三妹趁樊镇海还没醒,就回了宿舍取点日用品。 可回来的时候,老远就听到屋里笑声阵阵,看来是有人来了。 推开门进去,呵,人还不少,三妹站在窗角,一边偷听,一边往里瞄。 高米乡的大队书记也来了,高强几个年轻小伙陪着,再就是红卫兵吴霞几人,挤了整整一屋子。 “中,你要是看中了吴三妹那妮子,等你再好点,村里就帮你张罗。”大队高书记说道,他早年去陕北干过革命,口音有点陕北味。 一句话,满屋子哄堂大笑。 樊镇海也笑了,满足的点点头。 他盘算着,自己成了这样,重体力活,农活基本告别了。等明年开春,他再去队里找找高书记,要是能学门手艺更好,哪怕干个看大门的活,也能给俩人挣碗饭吃。 三妹一听,想趁热打铁,跟大队书记要点照顾,就进来了。 “书记乡亲们好!谢谢你们专程来看望。”三妹客气着,可她说完这句就愣了,大家这都什么表情?! “三妹,你。。。?”樊镇海脸上的笑容凝滞,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脸,说道,“你的脸,怎么了??” 众人心中疑『惑』,不是说这三妹毁容了吗?可这脸,跟以前也没变化呀。 “我脸怎么了?!” 三妹冲到方桌旁,掏出镜子,一瞧,我的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脸竟然神奇恢复了! 第二十九章 虐恋4 把众人送走,去院子打水把脸上的『药』膏洗净。 『摸』着自己恢复如初,宛如剥壳鸡蛋滑嫩的脸,心情倍儿好!这世上,重生都有,脸毁了又复得,就不算什么事儿了。 三妹回屋就看樊镇海一脸的心事重重。 他见她进来,别别扭扭地瞧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 三妹哪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忒不是滋味儿。原以为三妹变成了丑八怪,没人要了,跟着自己也不委屈。 可哪知道,她这脸毁了还能恢复,这倾国倾城的绝等女子,他就不能占人家的便宜了。 三妹啊,你安静地做个丑八怪多好! 这样,残缺的我还哪能配上你! 三妹扑进他怀里,摇晃着他的脑袋,撒着娇。 “干嘛呀,像个臭老头!我脸好了你不开心呀?” 他推开她,礼貌而保持距离。 “怎么了?” 他不理她,吃力地挪动身体。 她赶紧上前搀扶,他推了两下没推开。 “干嘛一副臭脸,我怎么得罪你了?” “我没有臭脸。”他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声音嘶哑,但话在心口绕了一圈,终究没说出来。 三妹贴在他身上,令他动弹不得,他的手想再次推开她的身体,犹豫再三,还是搂住了她的腰,“喂,”他拍了拍她,她蹭了蹭他的脸。 “你干什么去?你不会是打算要跑吧?” 樊镇海的脸一下子红了,最后憋出一句话来,“我想去茅房!” 樊镇海上完茅房出来的时候,三妹正站在秋风中,对他浅笑。 他酝酿在心中的话又咽了回去。 三妹啊,以后咱俩,路归路,桥归桥!赶明儿,我去队里说,咱俩不合适,你赶紧找个好人家吧。 这番话,他终究说不出口,他舍不得,更狠不下心来让她不高兴。 三妹看他出来,上前来扶他。这次他没推开,因为他的注意力被三妹头发上的小虫子给吸引了,她最怕虫子了。 “怎么了?” “没事!”他把虫子赶跑,把她的发别耳后去,眼里全是柔情。 能看出他的右腿走路的时候还是很疼,走了几步,他脑门上就有了汗。三妹从右侧扶着他,他怕压着她,重心却始终在左侧。 进门的时候,他扶着门框子喘气,三妹看他咬着白牙,满头大汗,蒲扇般的右手抓着门框子,在阳光呀,指节惨白。她给他买了『尿』壶,可他好面子,从来不用。 三妹也算服他了,真是一枚硬汉。 这腿的现实,他竟然硬挺着接受了。三妹看他别扭过,伤心过,可只是如此,更多时候是对现实的理解和宽恕。 中午,三妹正刷着铁锅,吴霞送来几块咸鱼,三妹就想糊饼子吃。 樊镇海在院子里复健,就看见里屋冒出浓烟滚滚,吓得赶紧瘸着腿往里冲。 “三妹!” “哎呀,我的妈呀,生个火怎么这么多烟!咳咳咳。。。” 樊镇海从灶台前拉出被烟熏得满眼泪的三妹,他接过灶台钩子,把三妹赶出去,在里面鼓捣了一番,烟这才从烟囱出去。 第二十九章 虐恋5 中午的饼子,是樊镇海做的,三妹就着咸鱼,吃的很爽。 樊镇海喝着小酒儿,看着三妹穿着红花布大褂,咬着大葱,大口蘸酱,哪有城里知青姑娘的气质,只有说不尽的亲切感和真实感。 秋日的夜,开始有着几分凉意,这段时间,日子虽然大起大落,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他哼着小曲,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脸上一扫往日的阴霾,面『色』『潮』红,气『色』不错。 他有几分醉意,仔细听,哼唱的是《珊瑚颂》。 吃完饭,三妹想给樊镇海『揉』『揉』腿,樊镇海生硬地推开了她,三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扭个屁呀。 樊镇海这次态度很坚决,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坚持请三妹离开,回自己宿舍。 三妹软硬兼施,他态度依旧。 没办法,俩人一个院中,一个里屋,这样僵持着。 三妹不管他,索『性』脱光了衣服钻进了被窝。 他见里屋没声音,蹒跚着进来一瞧,嘿,人家睡了都! 他上前掀开被子,我的天哪,还没来得及重新盖上,三妹翻身坐了起来,那姿势,要多羞有多羞。 这场面他把控不住了,他背过身去,激烈地喘息,急着想走。 三妹从后面搂住了他,紧紧的。 樊镇海的身子一硬。 “镇海,你不要我了?” “对!咱俩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了?” “哪儿都不合适!你起开,穿上衣服!” “我不!村里人都认了,咱俩是一对!我没名声了,你得负责到底!” “赶明儿,我去村里把事情说明白,我的人品在这儿摆着,大家应该会信我!就算这都不行,你也不用担心,我一定替你找个好男人!” “我不,天底下只有你一个好男人!”他的肌肉是那么饱满,结实,身上的气味那么好闻。她想起上一世的缠绵,是那么的怀念。 “可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我不要,我就要跟着你!”三妹说着话就去解他的领口,樊镇海挣脱她,快走了两步,依然背对着她。 “三妹,就当有缘无分,咱俩就这样吧,既然我赶不走你,从今往后,你在哪儿,我通通回避!” 话说完,他扭头走了,门口吹来一阵秋风,拂动衣衫飘扬。 夜,过得安静而祥和。 三妹气的不行,她深思这段时间的经历,觉得很邪气。 既然重生,为何这段时间跟以前的设定不一样?! 先是她的脸,樊镇海的腿,后来是高强对周春华的感情,都与上一世不一样。 难道中间有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因素? 三妹第二天就离开了樊镇海的家,因为他不惜用绝食来请她离开。 她看着他不吃饭,心疼极了。没办法,只好暂时妥协。 她离开樊家,这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 女人们早就看她不顺眼,此时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口。 三妹也天生的好耳力,听着了不少。 “破鞋!” “丧门星,谁靠着谁倒霉!看把小樊给祸害的!” 女人们会说各种难听的咒骂,男人们却纷纷登场,有给她打热水的,有给她送粮票的,络绎不绝。 就连齐大胜都来了,傻乎乎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三妹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差点把唾沫吐他脸上去,呵呵一笑而过。 第三十章 谁睡了谁1 日子一天一天过,眼瞅着要入冬了。 这天夜里,樊镇海又去队里上完夜校。樊镇海有心找新出路,这段时间,队里给帮忙找了个上夜校的机会,他很重视,每天都很努力,有时候晚上回去,还要补习一下。 这真是一副很拼的样子了!也是一副想要把三妹彻底放下的样子。他不再去见三妹,三妹找他,他也特意回避。 他对三妹的事依然了如指掌,私下派兄弟暗中关照。可三妹对他的近况却浑然不知。 三妹这个不爽啊!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人! 这天夜里,他瘸着腿,沿着小路往家赶。 要变天了,他的腿最敏感,疼的有点受不了。他停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酒,喝了一口暖和暖和身子。 一个人从一棵大柳树后探出身子来,吓了他一跳。 “樊镇海!” “你怎么在这!”是马三妹!樊镇海一惊,这乌漆墨黑的,离她宿舍挺远的,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三妹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她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 她喝酒了?! 他赶紧快走几步,走近她,着急地问道,“三妹?你怎么了?” 月光下,她的眼睛里宛如一湾碧水,深情万种。她哀怨地看着他,那种眼神很令他心疼。 这段时日,他有多难受,谁又知道呢?就像是你的心脏上长了一颗毒瘤,没人帮你挖出来,只有你自己动手。 他上前轻轻拉着她的手,她抬起头来,银白月光下,两行眼泪流下。 “镇海,我想你了!” 三妹的嗓音低沉嘶哑,听着让他心碎,她扑进他的怀抱,他却再也没力气推开。 70年代的社会治安不错,可还没不错到一个坏人都没有。 “走,我们回家!” 樊镇海巡视周围,拉着三妹就走,有什么事,咱回家说! 二十分钟后,樊镇海看着炕上呼呼的三妹,眼里一会儿宠溺,一会儿无奈,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冷酷无情,百感交集。 三妹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怎么就非得跟我这个瘸子呢,你这样一个人,多少男人想把你捧在手心呵护你?!何苦跟我一个穷苦瘸子呢! 他收拾好她的酒吐,把她吐脏了的外套扯下来,洗干净了,给她擦了脸,又干了会队里分配的活,就到了后半宿了。 困意袭来,勉强支撑复习了片刻,心不在焉的,也早早睡下。 只是,一个炕东头,一个炕西头。 后半宿,有人钻进了他的被窝,他心知是三妹,翻了个身继续睡。 哪知这三妹越来越过分,简直没了尺度,手都『摸』到了大腿根。 樊镇海推了她一下,这一推,他翻身起来,“三妹,你发烧了?” “对,我发『骚』了,我想你想的不行!”三妹傻气地格格直笑,樊镇海赶紧点上灯,灯光下,三妹脸蛋通红,醉意很重。 樊镇海『摸』着她的额头,好烫,看来是感冒了。 他翻身下炕找退烧『药』,三妹吓得从背后抱住了他,“别走,阿海,别走,不要再离开我!” “好,不走,你在炕上等一下,我去柜子里找『药』给你吃!” 三妹这才松开手,点了点头。 第三十章 谁睡了谁2 樊镇海喂她吃了『药』,喝了姜汤,泡了脚,她脑门上就冒汗了,温度也开始降下来了。 她坐在他怀里,像个小孩子似的被大人抱着,貌似安详地睡着,可他一动,她就皱眉。 美女坐怀,只要是个健康的男人,哪有不『乱』的。 但你可以选择不让美女坐怀啊! 我们不能拒绝诱『惑』,但我们可以离诱『惑』远一点不是?! 樊镇海此时心烦意『乱』,他快爆了!可这三妹却浑然不知,有时甚至不知分寸的扭动身子,让他更『乱』。 他深吸一口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压抑下去。 俩人就这么折腾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开始亮了。 三妹醒过来的时候,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樊镇海还在睡,她一抬头就看见他胡子拉碴的脸,黑黑的眼圈,还在闭着眼呼吸匀称。 她偷偷吻了一下他的唇,好软。 她还要再继续偷袭的时候,他醒了。 那是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疲倦不堪。 他懵懂地看着她,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哎呦,起来,酸死了!”拍了她后脑勺一下,她翻身下来,他扭着脖子,咯嘣响。 『摸』『摸』她的额头,嗯,退烧了。 “你躺着,我这就去给你蛋面去!” 三妹看他在灶台上忙忙活活,『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磕着瓜子,倚在门框子上。 一颗瓜子皮被她不小心吐进了锅里,他用勺子捞出来。 吃完饭,他去队里剥葱,她原本想跟着他去,无奈队里有人喊她去食堂帮工,只好分头行动。 中午,食堂开饭。她掌勺打饭的窗口在离大门最近的地方。 她努力搜寻他的身影,他迟迟没来吃饭。 食堂开饭时间都过了一半,他姗姗来迟。 他朝食堂走来,三妹一眼瞅见了他,她眯起了双眼,手紧紧攥着勺柄,指节泛白。 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手里的烟真是碍了她的眼啊!他过来打饭,瞧见是她,开始还微微一愣,随即肆无忌惮地吸了口烟,佯装没看见她,迅速打饭离开。 把三妹气的啊! 午休时,她气势汹汹地四处找他,在一棵槐树下找到了他。 他一手夹烟,一手拿菜叶子逗弄笼子里的鸟,然后猛吸一口,朝小鸟吐出长长的白烟,那小鸟似乎并不反感,也不躲。 真是一只傻鸟。 三妹清了清嗓子,樊镇海回过头来,眉头一皱,又猛吸了一口,突然激烈咳嗽了起来。 “活该!” “你来做什么!”他不理她,继续逗鸟儿。 “你什么时候约会抽烟了?!” “不关你事!”樊镇海一脸冷酷无情,仿佛变了个人。 “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走吧,咱俩以后。。哎,你干嘛?!”樊镇海话说了一半,马三妹拔下发簪就朝脸上划去,樊镇海反应及时,牢牢抓住了她的手。“你疯了,你这是要干嘛?!” “我脸毁了的时候你还要我呢!怎么脸好了后,你反倒不要了呢?!现在想来,无非就是这脸的事儿呗,行,我就当着咱俩面,重新毁了它!我看你还要不要我!!樊镇海,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 第三十章 谁睡了谁?3 “你这是何苦?” “我乐意!” “你不用威胁我,我心中主意已定!谁也改变不了我!” 樊镇海一脸悲伤,三妹一瞧,这榆木脑袋!行,不信是吧?我这就做给你看! 三妹挣脱他的手,把簪子狠狠的一比量,脸上就挂了彩,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就挂在了脸上。 樊镇海大惊,一把夺过簪子! “你疯了?!” “对,我疯了,你若是不要我,我会更疯!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哦!总有你看不见我的时候,到时候我就不只是这样自残了哦!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 三妹说完最后一个词,樊镇海愣了许久,他把烟远远的扔了,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三妹。 樊镇海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 后来三妹才知道,是周春华当着樊镇海的面,嘲笑了自己一番,笑自己跟了个瘸子,这辈子就完了。 樊镇海心里替她委屈,才有了这番别扭。 晚上,三妹早早上了炕。她的脸已恢复如初。原来,她意外发现那抹脸『药』膏有恢复伤疤的奇效,所以之前才敢做出那样冲动的事,不过,好痛啊。 樊镇海收拾完,正想和她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儿,一瞧,这已经睡了。 他实在累的不行,想倒炕上就睡,可是脚太臭了,怕熏着她,只好洗了脚再上炕。 吹了灯,脱了外套,啊,舒服,炕暖和! 他扭头去看睡在一旁的女人,月光下的脸庞,好美。 一只手『摸』上他的身体,他笑了,翻身搂住了她。 “你没睡呀!”樊镇海『摸』她的头,笑着问道。 三妹睁开眼睛,满是笑意。眼眸很亮,像天空中的星星。 她翻身趴在他胸膛上,樊镇海看见她『露』出的和胸口的大白肉。 气氛有点甜,有点勾人。 他的手『摸』上她的脸。她侧着头蹭蹭他的手心,回应他。 仔细看他的相貌,浓浓的剑眉,很漂亮的双眼皮,眼睫『毛』很长,一闪一闪。头发乌黑,略微带点卷,嘴唇不厚不薄,脸型不大不小,越看越帅气! 她心里爱的瘙痒难忍,自打重生后,她有多久没感受他的强壮了?小手伸进了他的内衣,他的脸红了,但这次没有阻拦,默默承受她的热情。 她像小鸟似的啄他的唇,这种热情点燃了他的激情,他翻身搂住了她,吻了下来,湿热缠绵的唇吻得她失去了呼吸。 俩人急促的喘息,炕那么热,热的俩人满头大汗,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心,手臂上青筋,『迷』『迷』糊糊中,三妹被身下撕裂的痛拉回现实,哦,自己还是处子之身。 过了许久,俩人都还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三妹不着片缕,被他搂在怀中,她抚『摸』着他身上肌肉的纹理,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中,如痴如醉。 唯一不足的是,下身好痛。 “赶明儿上午我就去队里开证明,咱下午就去镇上民政处办证!” 见三妹羞涩地点了头,樊镇海笑出一脸褶子,她不知道,刚才他有多快活!他渴望这种快乐永远陪伴着自己,不惜一切。 樊镇海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三妹看着他的脸,甜蜜而幸福。 第三十一章 贵村真乱1 第二天,队里开大会,不许请假,俩人的事没办成。 此后许多天,不是因为樊镇海有事,就因为马三妹有事,俩人事一直没办。 樊镇海尝着了女人的滋味,马三妹差点没被他折腾死。 后来,终于得了空,俩人高高兴兴去队里领了申请证明,下午就把证给办下来了。 婚礼那天,樊镇海手头紧张,只请了三桌客。 吴霞和高强成了整场婚礼的大忙人,好一顿张罗。 本来没请齐大胜,周春华拐着篓来赴宴的时候特意经过齐家庄,这事儿就在齐家庄传开了。 三妹出来敬酒的时候,正巧齐大胜来了。 众人也不好意思赶他走,给他找了个座位。 齐大胜也不坐,直愣愣地瞅着三妹的脸,她那鬓角的红花映红了齐大胜的眼,齐大胜那个悔啊! 当着众人的面,齐大胜大哭了起来,高强赶紧过来,把他摁下,用鸡腿堵了他的嘴,“别哭,哭什么!吃你的鸡腿!” 三妹冷笑了一下,从此没再正眼瞧过齐大胜。 齐大胜心里不痛快,满盅的白酒直往口里倒。 走的时候,吴霞嘱咐周春华,“那傻子是你带来的,怎么带来的,怎么给人带回去哈。” 周春华别别扭扭,“我怎么带啊?”她早就看这吴霞不顺眼,可人家是红卫兵,你能不听么? 吴霞可不管,撂下这句话,就撤身走了。 周春华当场跺了脚,这关我什么事!高声一嗓子,“高强!” 高强正在那头陪着新郎敬酒,一听她急了,急忙赶过来,“没事没事,一会儿我派人送过去。” “高强,快过来!李会计要走了!”高强还要再说几句,安抚她,吴霞那头催他,队里会计要走,有点醉酒,让他送家去。 高强一走,齐大胜就吐了酒,弄得场面极不好看。 三妹皱着眉头,“吴霞,不是让你赶紧赶他走嘛!” 吴霞一瞧,朝周春华就厉声喝道,“周春华,怎么,我吴霞说话不好使是不?” 当着众人,这一声呵斥就很严重了。周春华泪都快下来了,怎么了这是,吴霞什么时候给马三妹当枪使了?! 周春华没办法,只好扶着齐大胜,把他送回去。她嫌弃地扶着他,好臭啊,她拧着鼻子,真恶心。 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就出大事儿了。 三妹正在屋里收拾东西,这次请客,把樊镇海家底吃了一半,这樊镇海跟上辈子是没丁点儿变化,依旧是能干能忍好脾气,依旧是穷的叮当响。 先是高强垂头丧气走了进来,那眼珠子上的泪,就像吃了气的小媳『妇』。 樊镇海纳闷了,“这怎么了,强子?” 这一问,高强这个铁汉子,泪就下来了。 他也不说话,闷头坐着就哭。 樊镇海看看三妹,三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呀。正纳闷着,吴霞风风火火来了。 一进屋,气还没喘匀,瞅着饭桌上的半碗水,端起来就一口猛灌,喝完抹了抹嘴,喘了口气。 “哎呀,渴死我了!” 第三十一章 贵村真乱2 齐大胜那天借着酒劲,把周春华给祸害了! 当吴霞把这个消息告诉三妹两口子的时候,高强从柜子里取出婚礼剩余的酒,就往肚子里灌。 吴霞一把夺过酒瓶子。 “多大点事,还是不是个爷们!” “哎,都怨我!” “行了哈。” 俩人来来回回说着话,三妹两口子也跟着安慰,高强这才好了点。 过了几天,高强心情好点了,正赶上过年,镇上有个活动要组织,吴霞就把高强带去帮忙。 一来二去,高强就把这事儿给放下了,反而发现吴霞身上有不少的闪光点。 而这周春华,跟齐大胜出了那事儿之后,又不肯老老实实跟傻子结婚,这地方也呆不下去了,就卷铺盖卷,趁着哪一天得了机会,跑了。 没有人再见过她,多少年后,三妹从他人口中得知,改革开放后,她找了个做服装生意的老板,这老板人挺好,可就是年纪不小了,比她大了二十来岁,据说她晚年受了前妻儿子们不少欺负,可也总算有个依靠。 而齐大胜,村里人原本可怜他,可出了这一桩又一桩事,人们慢慢也回过味来,再加上得罪了邻村高书记、三妹等人,在村里也越来越不受待见。 几年后,一次偶然,他得了一场大病,因为没人照料,几个月后,就死在了家中。 吴霞嫁的不错,是个老实人。高强一直没娶,当了一辈子老光棍。改革开放后,三妹撺掇樊镇海下了海,不当农民,改当市场先锋。先是贩布匹,又是搞服装,九十年代初期,跟吴霞两口子和高强合伙,就入了房地产。 一入地产深似海,开始的时候,也挺费劲,关键是没钱。 前些日子,资金链断了,眼瞅着要破产了,危急关头,一个姑娘领着一个胖子,还有一只大肥鸟,三妹至今都记得这俩人的名字,姑娘叫缪缪,胖子叫定联,给了她整整五大箱子的钞票。 三妹拒不接受,她不认识这些人,谁知道这些钱什么路子?!但看到樊镇海为了拉资金恨不得喝破了胃,再加上孩子出国还需要一笔不小的数目,三妹一咬牙,“行,就当借你们的,等有了钱,一定悉数还上!” “不用!” 晚上,三妹回到家的时候,屋里漆黑一片。 她和樊镇海,从一无所有到家财万贯,再到现在的负债累累,她叹了口气,房子越来越大,俩人越来越忙,却很少谈心,越走越远。 最近,樊镇海为了筹钱,四处奔波请人吃饭,喝酒时难免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有时候她也跟着去,小姑娘可没有分寸,荤段子想怎么讲就怎么讲,大胆的很,当着三妹的面,女孩子家,手都不规矩,想『摸』哪儿『摸』哪儿! 三妹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这群小太妹,都长得歪鼻子斜眼的,丑,贼丑! 可时间久了,自己还是开始不自信了。小太妹们再没有内涵,可那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还有那敢作敢为的朝气,是年老『色』衰、心力交瘁的她不能比的。 不得不承认,婚姻久了,激情总有一天要退却,剩下的只有深厚的亲情。 好在,樊镇海是个看重亲情的男人,他努力的,与保持距离。这些,带给他生命力,带给他冲动,带给他新鲜的空气。 可他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爱三妹的,爱她的善良和温柔。 她也始终笃定,坚信不疑! 直到这一天。 第三十二章 宠妾灭妻1 她在玄关,换下外套。 进了客厅,开灯,哎呀,吓了一跳。 沙发上的人被她吵醒,拧着眉,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他『揉』着太阳『穴』,三妹看见茶几上有几个空酒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睡觉怎么不回卧室?!回来了也不开灯!” “嗯。”他的嗓子很哑。他的腿,前两年事业做的还不错的时候,去国外接好了,可下雨阴天还会疼,严重时,还要坐轮椅。 可大多数时间,已与常人无异。 他阴沉着脸,并不说话。 走近,三妹闻到很重的酒气。 “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她走过去坐下,关切地问。 他搓着脸,情绪很压抑。 “三妹,我有点累了,身体。。。” 三妹起来去拉窗帘,窗帘拉动的时候,正是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 “什么?” 后面说什么她没听清,她站在那儿问,阳光从她身后『射』过来,她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了,身材不算太差。她有很多缺点,可他就是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和她说话,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所有的事。 可是,这一切,从今天开始,就要成为过去了。 他又是一阵沉默,面『色』很不好。 三妹疑『惑』,什么时候他开始磨磨唧唧了?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声音的响起,解答了她的疑『惑』,她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平日磊落的男人此时这样难以启齿,羞愧难当。 里屋浴室,传出了洗澡声,一个清丽的女声朝外喊道,“海叔叔,给人家拿浴巾来嘛!” 三妹愣住了,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刚才一切都是梦! 樊镇海抬眼看她,审视她,观察她,就像捕猎前的猎豹,那双眼眸是那样的冷静。 “海叔叔,你。。。。”少女裹着男式浴袍,湿着发跳了出来。她看见三妹,也是一愣,大眼睛转悠了一圈,扭头瞧瞧樊镇海的脸『色』,吐了吐舌,跳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樊镇海站了起来,三妹这才看清楚,他脸『色』苍白,眼白满是血丝。 他一站起来,她就感觉到一种紧迫感。 说来也是可笑,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意识到,他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仔细想来,是啊,他和高强不一样,高强『性』格直爽,没有心眼,对商界这一套游戏规则,玩耍起来很是吃力,而他要相对城府许多,能隐忍,也游刃有余的多,甚至可以说,非常享受。 他的情绪很少外『露』,你若是不去关心他,他能体贴地让你忘记他的存在。 所以,这几年,她忙的跌鼻子磕牙,疏忽了,忘记了。忘记了讨他的欢心,疏忽了他的心情,兴许他早就腻歪了,厌烦了,而她却浑然不知。 可,她不敢相信现实,不敢甘心,不敢接受。 她的尊严、恐惧、担心等等,所有的负面情绪像铺天盖地的狂『潮』席卷而来,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感觉自己的力量从脚底流失,她想尖叫,怒吼,可这一切感受都被他的一句话冲垮了。 “咱俩离婚吧!”樊镇海提出来了。 她憋了良久,所有的悔恨,愤怒在胸口萦绕,她突然想冲进卧室,把那个贱女人揪出来,打死! 她更想冲上前去与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丈夫鱼死网破,玉石同碎! 她更更想上前抱住他,问问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绝情,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可她突然想到了她从来不屑的尊严,“女人在男人面前一定不要讲尊严,这样很不可爱哦!”这是曾几何时,事业顺遂,家庭得意,宴席上年轻女子请问她保持婚姻的秘诀,她是这样答复的。 而此时,她发现只有自己的尊严还可以利用,还可以当做利刃来攻击他。 她扭头就走,泪,已流满面。 第三十二章 宠妾灭妻2 三妹的世界坍塌了。 她甚至无法做到强颜欢笑。 她狼狈地跑到吴霞家,痛哭流涕。 “三妹,你呀,平日里也忒不关心老樊了!!”吴霞给她倒了一杯水。 “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小狐狸精是哪儿的!” “我可不敢干涉老樊的事,你俩口子,我宁可得罪你!” “我这有五百万,咱这公司还指着我呢!你查不查?” “哼,你还不知道?” “知道啥?” “哎呀,资金这事儿,老樊摆平了!” “他怎么摆平的?” “你问高强去!这事我还真不清楚,好像是有台资资助。” “台资?” ”嗯!其实老樊真挺有本事的,要是光指着高强和我们俩,公司早垮了。他总有些好方法,好路子,摆平难缠的问题。” 三妹叹了口气,心中郁闷难解。“你这有好酒么?”吴霞不是个倾诉的好对象。 “哼,没有,别想在我这儿求醉哈!” 吴霞接了个电话,看来是她老公打来的,她走到一旁,避着她,听那口气仿佛有点争吵。 三妹只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我去哪儿玩儿,你管不着!老娘儿出去乐呵,与你无关!” 三妹惨笑,喏,又是一对久经考验的两口子。吴霞的丈夫哪儿都好,可就是吴霞看着不顺眼。这么多年了,在派出所也没干出个好来,还是最底层的工作人员。 吴霞作为商场女强人,自然看不起。 三妹笑了,“你不告诉人家,人家不会找啊!找人这种事人家是专长!” 吴霞瞪了三妹一眼,又看她垂头丧气的,心中不忍,“走,我领你出去散散心去!” 人有钱了真的会变坏。 连吴霞这样的一个女人,手里有了钞票以后,都有了花花心。 90年代的迪斯科,远比你想象得更复杂。 里面的甩头舞,吴霞是甩得最好的。 她递给三妹一支很粗的烟,三妹酒哈大了,意识有点不清不楚,可这烟的味道,让她立刻清醒了。 吸了第一口,呛得她差点吐了。她猛烈地咳嗽,几个年轻小伙在旁边起哄,“大姐,我这还有更爽的,要不要试试?” “滚滚滚,一边儿去!”吴霞笑着把他们轰走,扭头扶着三妹,“没事儿吧,你行不行呀?!”她皱着眉『毛』,这马三妹活该被樊镇海甩,这樊镇海多有滋味的一个男人,再瞅瞅这马三妹,保养的还不错,但忒无趣,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早没了丝毫风情。 所以说,女强人啊,有几个好下场! 再看看她这样貌,依旧漂亮,可还是老了,跟同龄人比呀,你算保养有方,可跟人小姑娘比,差别海了去了,葱老葱嫩,谁看不出来?人呐,不服老不行,你那眼神在哪儿呢,眼里的老气早就出卖年龄了。 “烟呢,给我再抽一口,挺香的。”马三妹梗起脖子,抬起脸,傻笑着。 “得,我看啊,咱还是回家吧,出来没怎么玩,自己先傻了,忒没意思!” “我不,谁要是让我走,我死这儿!” 第三十二章 宠妾灭妻3 “行行行,随你!”吴霞懒得管她,她跳进舞池,跟一个小年轻摇舞去了。 三妹大口喝了口酒,喝死算了,让樊镇海悔去吧。 不知是谁递过一支烟来,恩,不错,来,让我试试。 三妹疯狂地吸烟,吐烟,呛肺,咳嗽。 眼泪鼻涕一块儿往外钻。 妈呀,这么遭罪,还吸个屁烟。 面前烟雾缭绕,她把烟夹在指缝中,烟雾升腾,幽怨的眼神穿过烟雾,飘向了远方。 她心一揪,愣了。猛地直起腰来。 烟雾尽头,站着盯着她看的,是樊镇海。 她觉得自己麻木了,失聪了,所有的感觉消失了。 看来,是吴霞的丈夫找到了她们。只见,吴霞的丈夫跳入舞池,揪起吴霞,狠狠地呵斥,她听不清她老公在说着什么,只能看见她老公伤心的表情。 她把烟扔了,低下了头。 十几秒后,眼帘里是一双男式皮鞋。 随后,她像只猫一样被人拎起来。 “干什么!”她吼道,像只困兽似得,挣脱他,他红着眼,愤怒极了。 “你出来!”他瞪着大眼,能看到他额头的青筋。 三妹原不想搭理他,可他誓不罢休,见她不理,直接把她拎起来,三妹的酒立马醒了一半。 被人连拉带拽,塞进了车。 吴霞也被塞了进来,她一上车就趴在副驾驶上呕吐,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嫌弃地叫了起来,三妹这才留意车上还有一个女人。 她长得五官并不漂亮,可是给人很野『性』的感觉。 这张脸,三妹永生永世都忘不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樊镇海上车,小姑娘就贴了上来,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一副小兔子般孱弱可爱的样子。 吴霞的丈夫把呕吐物清理好,然后驱车离开。 城里的霓虹斑斓,他们开着车窗,五彩霓虹往后跑去。 清风吹拂着三妹的脸,她依然觉得自己就在梦中,樊镇海的背叛,自己的年华不再,都是梦。 吴霞夫『妇』把他们三人送回家,就走了。 晕乎乎地看着车屁股扬长而去,三妹猛地朝少女身上吐去,少女跳起脚来大叫,三妹哈哈哈大笑。 小丫头片子,敢跟我斗! “够了,别闹了,快回去洗洗睡吧!” 樊镇海很生气,竟然还去蹦迪斯科,你不是以前最讨厌这些资本主义的玩意儿吗?!什么时候也开始学着堕落了?! 他此时顾不上训斥三妹,“走,米希尔,我先送你回去!” 小姑娘答应了一声,原来她叫米希尔,行,记住了。 三妹躺在沙发上,反复念叨着她的名字,门口响起车发动的声音,没一会儿消失不见了。 她也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从床上醒来。 看来昨晚他回来过,她『摸』着旁边枕头的凹痕,心中升腾起希望,兴许他们的婚姻还有挽留的余地? 下床寻觅他的身影,空空一片。 她看看钟,时间不早了,今儿要开会,商议部门改革的事宜,可不能耽误了。 顾不上吃早餐,小跑着赶上公交车。 到了公司楼下,有家早餐店。 第三十四章 胖瘦二鬼1 这家店是樊镇海钦定的,最喜爱的一家店。比较贵,但食材品质好,做的也精致干净。他办了个账户,月结。 以前他总是带着她来吃,后来他起的越来越早,她起不来,就换做分头吃,用的还是他的账户,时间久了,每次三妹来吃早餐,签他的名字就行了。 三妹吃早餐的时候,老板娘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可结账的时候,老板娘就一脸尴尬了。 原来,樊镇海的账户里的钱不多了,此时只够结一个单,而此时摆在老板娘面前的是两个单,这两个单,互不相让。 三妹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米希尔,米希尔也同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老板娘尴尬地笑了,“算了算了,你看我这事儿办的,樊总那么照顾俺们,俺们可不会给他添『乱』,这样吧,两位的单,今儿都免了!等下次樊总来,我也不跟他提这个事!这事儿就在我这儿过去了哈!” 老板娘一副老好人打哈哈的样子,三妹气的啊,这是拿我跟她相提并论呀!!这是把她俩当做了妻妾争宠?! 三妹什么心情都没了,觉得很无聊,相当无聊!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这般田地?!跟一个小丫头片子上演抢男人的戏码?!俗,忒俗! 她很伤心,觉得相当没劲!她掏出钱来,拍在老板娘的案桌上,豪气道,“不用找了!”扭头就走。 她发誓,她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店门一步! 走到公司大门口,有员工朝她比比划划,她这才留意到,自己不知何时,泪又流满面。 她赶紧收拾好表情,调整好工作状态,中午趁着空,把五百万通过银行,打给了远在异乡美国的儿子,闺女。 她打电话通知孩子们收钱的时候,差点没忍住自己的情绪。 中午吃饭的时候,吴霞正在探头探脑,眼巴巴地等她。一瞧她来了,招了招手。 “哎,三妹,你们昨晚回去没闹吧?!” “托您的福,还没!” “你让我打听那事,我侧面问了问。不问不知道,一问,我的天哪!你知道吗,那小丫头片子可了不得,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高材生!” “扯什么淡,一个黄『毛』丫头,宾夕法尼亚?扯犊子!!” “谁特娘的在这闲的跟你扯犊子?!爱信不信!不信以后别烦我!”吴霞有点生气了,她最烦别人不信她。 “真假?”看她的情绪反应,三妹有点信了。 “真的!人不可貌相,你老公眼光不错!”吴霞偷着乐,她整天被那个没用的穷老公缠,还有点羡慕三妹。她和高强走的近,高强又负责财务,有一次她去找高强送文件,高强的电子邮箱开着,她凑跟前瞥了一眼,竟是樊镇海的夫妻共同财产分配协议。 这老樊,这就准备上了??看着倒挺爷们,背地里这么阴!她不能让三妹吃亏,于是偷偷打开看看,对三妹不利的地方让她早做准备。 没想到,这樊镇海吃人饭拉人屎,这份协议,的确不公道,只不过这个不公道,是对他自己来说! 第三十三章 胖瘦二鬼2 这樊镇海脑子进水了吧,他这不是打算要净身出户吗??? 吴霞没有把这件事跟三妹说,以她的脾气,肯定不能接受,多傻啊! 她就羡慕这一点,离婚后,三妹就是大富豪了,花花世界,想干啥干啥,也不用再看谁的脸『色』,搭理谁的心情! “滚!”三妹垂下眼皮,心下凄然。 三妹又把在早餐店的事告诉了吴霞,吴霞一听,当场就摔了筷子,气冲冲朝樊镇海办公室杀去了。 吴霞的暴脾气上来了,她大闹樊镇海的办公室,又是粗口,又是拍桌子,樊镇海当场就跳了眉。 “老樊,你们俩曾经那么好过,她给你生过儿育过女,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要是铁了心要散,那就好聚好散,可别闹这些伤人心的事!” 吴霞走之前,撂下这句话。 樊镇海望着满屋狼藉,咬着牙摁下内线电话。 “樊总?” “叫米希尔过来!” “樊总,米希尔说是肚子不舒服,回家了!” 樊镇海拿起大衣,冲出门去,没一会儿,车子发动,轰鸣而去。 米希尔来开门的时候,樊镇海一脸黑线,背光隐在黑暗中。 “怎么了?海叔?!” 樊镇海走了进去,像座山似的,遮住了光,气势迫人。 他恶狠狠地卡住了她的脖子,“怎么了?!你好大的能耐!干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招惹她!” 她的脸变成了紫红『色』,樊镇海松开手,她大口大口地喘气。 樊镇海掏出钱包来,从中抽出一张卡,放在她的玄关柜子上。 “这卡上有三百万,下半年再给你三百万,咱俩这事,清了!” “你根本就还在爱着她是不是!!” “管好你自己的事,好自为之!” 说完,他扭头就走,像一阵风似得。 米希尔捂着脖子,看着他雷厉风行的离开,眼中悲伤不已。 她失落地关上门,阴影里现出一个身影。 此人神情古怪,瘦弱不堪,一身古装打扮。 “咱胖瘦二鬼也算倒了霉了,为了颗丹,跟马三妹他们纠纠缠缠,没折腾别人,净折腾自己了。小瘦,咱收手吧!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去了!”米希尔落了泪,她变化了一番,变成一着古装衣服的胖丫头,浑身寒气冰人。 “怎么,这男人就这么大魅力,你也动心了?” 胖瘦二鬼自从三妹为了老龟内丹的事开罪了她们,她们就不依不饶,一直纠缠。 见过可恶的,没见过这么可恶的。害我们得不到内丹就算了,干嘛还阴我们呢! 世上有些人,或者鬼,就是这么轴,有些事,就非咬着你掰扯个一二三。 胖瘦二鬼就是这样的鬼。 马三妹想顺利拿着有缘人的一缕幽魂,就得让有缘人死了以后心甘情愿地送给她,否则,你又不是阎罗,你怎么拿?有什么能耐法力?! 嘿,她们偏不让她如愿,非得给他们的感情加点料! “小胖,你可咬住哈,别自己发了退堂鼓!” 瘦鬼走之前,这样嘱咐道,胖鬼米希尔貌似坚定,心内却犹豫不决。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暂且得过且过吧。 第三十四章 婚姻尽头1 三妹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个文案。 她收拾好东西,打算回家。 可到了楼梯口,看见走廊尽头,樊镇海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她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她恍然记起,俩人除了除夕和中秋夜,已经很少坐下来一起吃饭喝茶了,大多数时间,在公司的食堂吃饭,还遇不到。 甚至那个事情也很少做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一个月前?她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那天她有个公关,赶时间,他非要,俩人很仓促,情绪极其不投入。 每天谈的事也跟日常的生活、情感有半『毛』钱的关系,更多的是公事。 他和她就像两架机器,不同的是生活在一起而已。 是啊,一个女人,让他感受不到生活的温情,让他感受不到快乐,感受不到激情,那于他而言,算女人么? 两口子,真正要散的时候,往往平谈如水。那些激烈的,要死要活的,往往是还有感情的。 可,她不舍得。她朝走廊那头走去。 她很后悔,她想重新来过。 她还是爱他的,可这份爱在心头,压抑着,说不出来。 突然觉得那屋的灯光那样的吸引人,她想进去看看他,看他冷不冷,饿不饿,渴不渴? 想来也是可笑,她这个妻子真是不合格,他的衣服,早已经是秘书在打理,他爱穿什么品牌的,她都已经不知道了。 这些往事在心头梳理,越想越心灰意冷。 她还有什么脸面挽留他?! 她的脚步停下,犹豫了。 可人再理智,终究是有温度的动物,她终归还是屈服于自己内心,她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他正弯着身子找什么东西,鼻梁上戴着一副老花镜。 三妹一愣,他才四十出头,这就花眼了? 他见她,也是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腰来,摘下老花镜。 他穿着蓝衬衣,领口敞着,黑『色』的背心,桌上放着几本书,眼前有个烟灰缸,烟灰缸里是大把大把的烟蒂。 他以前可最讨厌人抽烟,什么时候,他已经变成老烟枪了? “你来了?” “嗯!” 四目相对,三妹的脑袋竟然空了。他就那么站着,生冷而疏远。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孩子们和这个公司,你有什么打算?” 他放下手中的书,面无表情,很轻松地回了三个字,“听你的!” 三妹感觉心在滴血,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她觉得好累,一开口,声音嘶哑,无气无力,“行,你早点休息!” 她扭头就走,慌忙,局促,更像是逃跑。 出门的时候,风吹来,她感觉自己的脸被风吹的生疼,一抹,竟是泪遇冷成冰。 他看着她离开,继续手里的工作,他弯腰继续翻这翻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机械地翻找,却早已忘了要找的是什么?! 他把手里的书一扔,倒在椅背上,头痛欲裂。 他的头痛病又重了。 他急忙拿出往日用的镇痛『药』,找不着水,干咽下,又急急点了支烟,这才舒服了许多。 他靠在椅背上,脸对着天花板,大口猛嘬烟,脑门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第三十四章 婚姻尽头2 三妹回家的路上就给吴霞打电话了,吴霞一进门,喝,三妹哭的那个熊样。 “哎,你别哭了!” 吴霞按照三妹的指示捎来几个行李箱。她把行李箱一放,就要走。 “霞,你别走!”三妹从后面抱住吴霞,吴霞心就软了。 她扭过身子来,苦口婆心的安慰三妹道,“你呀,平日里逞什么强?!你若是肯跟老樊撒撒娇,就不至于这样了!” “你说我该跟他离吗?” “我觉得老樊最近有点邪『性』,上赶着不是买卖,咱女人千万不能掉价,有什么大不了的?!离,跟他离,主动提出来,天底下没有男人了吗?!”提起老樊,吴霞气不打一处来,你老樊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残废了,三妹对你不离不弃,今儿发达了,就这副德『性』!她替三妹心里不平。 三妹叹了口气,“可是” “别可是!他要是挽留你,拿出诚意来,把咱哄高兴了,咱就当没这码子事,否则,离,一定要离!男人这东西,你越挽留,他们越觉得你没劲,索『性』走的时候给自己留点尊严,兴许比什么都好!” 吴霞说这些话的时候,三妹正在收拾自己的衣服,打开衣柜,除了女士西装,就是一些运动服,『色』系暗沉,全是灰『色』、黑『色』、蔚蓝『色』等等。 吴霞上前把这些衣服统统一收,扔在了地板上。 “哎,你干嘛呀?”三妹眉头一皱,添什么『乱』啊,“干嘛把衣服扔地上,多脏啊?” “瞧你这衣柜里的衣服,一点生气都没有?别说老樊看了没劲,我都觉得压抑,你又不是没钱,走,逛商场去!姐告诉你,什么叫好看的衣服!” 吴霞拉起三妹就走,三妹被她逗笑了。这吴霞,当闺女时就是一枚妥妥的男人婆。 结婚以后,她老公带给她的改变不小,人也柔情了许多,添了不少女人味。 到了今天,反倒要吴霞教着她怎么做女人了! 三妹呀,你可真是失败! 商场里人不少,吴霞这个作女人,说是帮她买衣服,自己反而最起劲,试了一套又一套,三妹反而成陪衬了。 逛到一家旗袍店,吴霞眼就放光了。 老女人们有哪个不爱旗袍? 吴霞试了一身天蓝『色』的,后背开了深v,胸前是透明黑『色』网纱的款式,她的骨架肥大,胸前坦『荡』,并没传出效果来。 她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三妹,“哎,你过来试试,你皮肤白,胸大,应该能撑起来!” 三妹摆摆手,这捆身上,多拘束,而且后面『露』了那么大块肉,尴尬死了! 这衣服真省衣料,她拿起挂牌一瞧,小2000,这么点布还那么贵? “你穿上肯定好看!”吴霞信誓旦旦,啧啧着。 “哎呀,这件衣服像件晚礼服,一点适应『性』都没有,我又不是英国女王,买它干嘛?” “那你先穿穿试试,我瞧瞧!求你了!”吴霞不要脸的撒着娇,周围的服务小姐们偷笑着走开,三妹只好接过衣服来,去试衣间换上。 第二十四章 婚姻尽头3 现实不易,充满狗血! 三妹换完衣服,鼓足了勇气方才出来,众人纷纷惊艳,吴霞直接嚣张地吹了声口哨。 三妹脸刷地红了。 这身旗袍很合身。她的肤『色』很白,与这天蓝『色』相辉映,她的胯大,高耸,腰身收的好,显出女人曲线玲珑。尤其那胸口网纱隐隐约约,沟壑深邃,的确美艳极了。 “三妹,其实你好好打扮打扮,拢得住老樊这件事,算是小case!”吴霞俩眼放光,啧啧称赞。 “是么?”三妹站在镜子前,胸口起伏,略有激动。 “是,信我!” “那行,买了!” 她看着镜中的女人,容貌依旧美丽,可眼底的沧桑却掩盖不住! 拍掌声响起,有人道,“还是倾国倾城啊!” 三妹和吴霞循声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店里多了个女人,个头不高,挺胖的,戴着个墨镜,指甲通红,她笑『吟』『吟』地摘下墨镜,吴霞叫起来,“周春华!” 三妹也很吃惊,“春华!” “三妹,霞姐,别来无恙!” 周春华笑了,上前拥抱俩人,客气而儒雅。 原来,这周春华辗转又嫁了两遭,两段婚姻都不顺心,前些年又跟一个台商好上了,没有仪式,就凑合着过。 三妹唏嘘,这周春华满肚子心眼,可也挣不过命。 时过境迁,上辈子的恩怨她已忘了大多数,此时见到旧友,心中唯有欣喜,早把旧日恩怨抛之脑后。 三人约定出去喝个咖啡,她们兀自聊着,没注意服务员们耳语后一脸为难,仿佛出了什么事。 吴霞催促把衣服换下来,赶紧去结账。 “服务员,结账!”吴霞吆喝道。 三妹正要去换衣服,服务员走过来,很有礼貌地鞠躬,“对不起,女士!” “怎么了?” “我是店长,刚才我不在,服务小姐又刚来,弄错了,您手里的衣服,是之前别的顾客定做的!” “所以呢?” “对不起,不能卖给您!” 吴霞在旁边听到了,走了过来,“就这一套?” 服务员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因为是定做的,所以就这一套!” “哎呀,可惜了。”吴霞摇了摇头,“三妹穿这身衣服好看极了!” 周春华一听,她走上前来,对服务员道,“小姑娘,我们这个年龄,轻易是不会对一件衣服动心的!!可一动心,就不是那么容易松手的哦!把这件衣服卖给我们吧!?” 店长果断地拒绝了,“这是我们集团总裁介绍的客人,对不起!” 三妹原本想算了,一件衣服呗,可周春华此时来劲了。 她掏出大哥大,刚才恨不得在两位老朋友面前卖弄一番,没想到机会来了。 她让三妹俩人坐沙发上休息,略微一等。三妹不想搞事,吴霞见周春华架势,倒乐的看看热闹,拉着三妹在一旁等待。 她拨通了电话,噼里啪啦说了一番,又把电话给了店长。 几分钟功夫,店长走了过来,语气温柔,“这位女士,不好意思,您的朋友已经跟我们总裁打好招呼了,店里所有的衣服,你们可以带走!” “可以啊,春华!几年没见,这是飞黄腾达了哈!”吴霞笑道。 第三十五章 狭路相逢1 “切,小事一桩而已,她们这家公司,我老公有入股,算的上是大金主,她们还不得给我面子?!”春华语气张扬,很是得意。 可话音未落,吴霞回头对三妹道,“三妹,我眼看不清,你看那边是不是老樊他们?!” 周春华也抬眼顺着吴霞的方向看去,除了樊镇海,一行人大都西装革履,像是陪同市领导在视察似的,有一个人刺痛了她的眼,那就是旧情人高强。高强也随行陪同。 “他们怎么来了?!”三妹疑『惑』道。 “高强说,”吴霞瞟了周春华一眼,继续说道,“今儿有可能市里领导要到几个商户视察,好几个被视察企业的老总随行,咱公司是其中之一。” 吴霞边说边翘头看,那市领导好像很满意,频频点头。 这一行人引起路人的驻足旁观,也有摄影记者随行,不时咔嚓咔嚓。 三妹一眼看见了米希尔,她皱起眉来,这样的场合她竟然也在!? 市领导很快离开,其余老总也四散而去。 三妹远远瞧着,樊镇海似乎对米希尔兴趣不大,冷冰冰的,很严肃。 可她凑近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推开。 高强小跑着离开,樊镇海扶着米希尔,脸『色』不太好,没一会儿,高强推着轮椅来了,哦,樊镇海的腿又不舒服了! “瞧那小蹄子,很多的本事呢!”吴霞在三妹身后道。 高强扶着他坐下,三人似乎对接下来往哪儿走有分歧。最后米希尔赢了,高强无可奈何地被她撵在一旁,由她推着樊镇海,径直朝这边走来。 三妹一瞧,扭头就要跑,吴霞抓住了她,“干嘛啊你!” “快走!撞见多尴尬!” “你特娘的越来越没劲了,有没有点『性』格啊!!”吴霞对三妹这幅窝囊样极其无语。 再瞧周春华,眼珠子直勾勾,一会儿看看高强,一会儿又看看樊镇海,傻傻地问道,“老樊出轨了吧?!” 三妹一听,挣脱吴霞就要走,这动作反而惊动了那边来的三个人。 樊镇海虎躯一震,他一眼瞅着了三妹! “三妹今儿这打扮,真。。。”高强也瞅见了,可话没说完,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看见了周春华。 “春华?!”高强疑问道。 周春华多走了几步,眼里盈了泪,猛地点点头。 米希尔也看见了,不过,她很生气。 她气哼哼走上前来,一把揪住了三妹,三妹被她一揪,差点歪倒。 樊镇海看她差点摔倒,在轮椅上心头一揪。 吴霞扶住三妹,狠狠推了米希尔一把。 “干什么呢,小姑娘,要打架?上来就动手动脚!!”吴霞气道。 “你也配穿我的衣服?也难得你能塞的上!!赶紧脱下来!!”米希尔也不客气,指着三妹的鼻子就嚷道。 “哼,你的衣服?服务员,这是她的衣服吗?”吴霞不等三妹说话,冷笑着,扭头把服务员喊了过来。 服务员走过来一瞧,忙点头哈腰,“米小姐,您好!” 第三十五章 狭路相逢2 “我定做的衣服怎么穿在她的身上?!” “哦,米小姐,这件事正要和您说呢,您那件衣服,被这位女士看中了!要不,我们再重新帮您赶制一件!” “开什么玩笑!谁允许的?!” “我们总裁说了,这位女士可以随意选取店里任何一件衣服。” 米希尔取出大哥大,拨通了电话,她办这事的时候,樊镇海一脸冰霜,只是眼神在看到三妹的时候,眼眸一亮。 三妹看向樊镇海,他眼底冰霜一片,面无表情,也在同样看着自己。她心一沉,觉得无比哀伤。 米希尔三两句挂了电话,她掐着腰大喊一声,“小妈!!” 吴霞和三妹面面相觑,这女子,疯了吧!叫谁小妈呢! 没人应声,米希尔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声,门外有人应了一声,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周春华。 “米希尔,怎么了?” 吴霞和三妹面面相觑,这真是冤家路窄!所有的信息竟然此时出奇地合在了一起,是啊,米希尔家是台商,周春华的后老伴也是台商,没想到竟是一家人! “是你给我表哥打电话要的衣服是不是!” 周春华很尴尬地笑了,“真是巧了!这衣服是你定的!?哎呀,我可事先不知道哈,米希尔,这是我朋友,一件衣服而已,你就自己再做。。。。” “我不管,天皇老子来了,也得给我脱下来!”米希尔抱臂站着,很坚决。 三妹觉得太荒唐,受不了了,她受不了樊镇海的冷眼旁观,受不了自己的私事被人摆在台面上观瞻,“行了,一件破衣服,给我还不稀得穿!”说完钻进更衣室,去把衣服换下来了,然后扔给服务员。 米希尔『露』出得意的笑容,吴霞这次倒顾不得生气,她站一旁冷眼瞧着这樊镇海和高强俩人,竟仿佛与己无关。尤其这樊镇海,面沉如水, “老樊,你倒是说句话呀!” 高强朝吴霞使眼『色』,“霞,老樊家的事儿,属于人自己家内部矛盾,咱别多管闲事哈!” “不公平的事我就要管!” “哎呀,你看你这劲儿又上来了!!”高强一脸无奈。 吴霞跟高强在这拉拉扯扯,屋里周春华和米希尔又别扭着,樊镇海早就看腻了这出戏。他忍着头痛和腿痛,脸『色』苍白,待三妹出来,他沉声道,“咱今儿缘分!难得遇见春华,人又都齐整,吴霞,你打电话把你老头叫过来,今儿中午我请客!咱聚聚!” 三妹一听,头就大了,她想都不想,开口就来了句,“我不去!” “为什么!?”樊镇海声音暗沉,十分果决。 “不为什么!”三妹低着头翻包,她的唇干了,她想涂点唇彩。 “那不行!”他斩钉截铁,一副大男人主义的样子,不容别人有丝毫的拒绝。 “我不想去!我不想再丢人现眼!”三妹抬起眼,眼白通红,声量猛增,周围的客人朝她这边看来,她觉得太累了,她的心情崩溃了!她扔下衣服,扭头就走! 第三十六章 拆迁1 她像阵风似的离开,吴霞一瞧,“哎,三妹,等我一下!”吴霞撵着她,也跟着小跑而去。 樊镇海看着俩人离去,眼神晦涩,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米希尔,冷笑道,“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 米希尔一惊,收起笑意,“海叔,她。。。” 周春华一愣,这米希尔千金大小姐,背景了得,平日里张扬得恨不得横着走,这樊镇海什么本事,竟然在这小丫头这如此吃得开?! “高强,结束跟米家的所有合作,让她滚回去!!” 高强连连叠声应着,一边偷着朝米希尔做夸张的表情,意思是,看,让你惹事,大老板心疼了! 米希尔这下不闹腾了,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她撂下服务员递来的衣服袋,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周春华偷笑着,樊镇海让高强把名片递给她,周春华没名片,她用便笺写了个电话回递给高强,指尖碰触时,电流涌动。 “春华,我们让你看笑话了,今儿有点不方便,改日我做东,咱聚聚!”樊镇海微笑着,周春华这才感受到他的温情,点了点头。 高强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推着樊镇海离开,米希尔一瞧,也跳起来跟在后面,三人就这么走了。 看他们背影远去,周春华低头看了看名片,“三樊集团!”好熟悉!念着上面的名字,她若有所思,这些年,要说变化最大的,就是这樊镇海。 一直听丈夫说过三樊集团,没想到竟是三妹和樊镇海的公司!丈夫多次提到三樊集团,尤其对它的老总赞不绝口。 因为丈夫从没题名道姓,只说是三樊集团的老总,所以她一开始并不知是说樊镇海。 丈夫是商界的行家,很少听他夸赞过什么人,樊镇海是唯一一个! “三樊集团那人不错,这年头,精明能干的人不少,可有耐心,有毅力,肯下苦工的人不多了,能兼而有之的更少,这个人就通通具有这些优点!!” 丈夫的话犹在耳边,她心中慨然,年轻的时候,她可真看不上他,长得好看能怎样,还不得当一辈子农民?!那个时代,讲背景,摆条件,有蛮力,能吃苦,不好使! 她凄然笑了,瞧瞧人家现在,樊镇海这三个字,那么响亮!好事都被马三妹赶上了!哦,不,他这不出轨了嘛!想到这儿,周春华略微欣慰,心情好了许多。 吴霞刚出商场门,眼瞅着三妹就打上了出租车。 吴霞就不想撵了,这两口子,搞什么鬼?!她一个外人,瞎掺和啥?!她这样安慰自己,就坐公交车回家了。 三妹一个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孤零零地看着窗外景『色』匆匆而过,她欲哭为泪。 她看看表,家已回不去,公司又不想回,去哪儿呢?! 她想起工地里有一桩烦心事还没有解决,有一家钉子户,三樊和他们谈了好久都没谈下来。 眼瞅着开工在即,可这家人就是不肯签合同,近日还频繁上访,弄得『政府』对三樊集团非常不满意。 『政府』不满意没关系,延续工期,那事儿可大了! 第三十六章 拆迁2 樊镇海接到通知的时候,手一抖,打碎了玻璃杯,一小块玻璃渣崩进了他的脚肉里,生疼! 可他顾不上,爬起来就给司机打电话。 他到现场的时候,三妹被钉子户劫持着,脖子上已经刀痕累累。 三妹的脸『色』苍白,受惊不小。 他攥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活劈了那个钉子户! 他的头痛病又犯了,额头上满是汗,警察过来说了什么他全程没听到,脑子里只有三妹那受惊的眼神和脖子上触目惊心的血痕。 高强扶着他上去,与钉子户面对面。 “你把人放了,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樊镇海在路上的时候,原本想过数种谈判的方式方法,可真的面对面了,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谈判的条件,他根本舍不得她受一点伤害! 就是这一句话,三妹的泪就下来了。 那钉子户见这情况,更加过分。他不肯放三妹,要了钱又要房,贪得无厌,最后,当着面签了合同,收到了钱,才慢慢收起刀子。 他推了三妹一把,自己跳下高架,就跑了,警察追了过去。 樊镇海冲上前来抱住三妹,三妹冷冷地推开他。 “你还来干嘛?!” “三妹,你来工地干什么!” “樊镇海,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还说这些干嘛?!” 他不说话了,眼底悲伤。 下高架的时候,她腿一软,差点滑下去,他一把拉住她,沙石喇伤他的手臂,他都不松手。 在高强的援手下,这才把三妹拉起来。 三妹发现他在大喘气,半个小时里,他出了三次虚汗,“老樊,你身体怎么了?!” 高强在旁边瞅着,三妹呀三妹,你总算看出来了,可长点心吧! 樊镇海头也没抬,“没事,最近有点感冒头痛。我身体没事,前天还跟强子一起去体检来,没事,是吧,强子!” “。。。。”高强很无奈的点了点头,略带深意地看了三妹一眼,三妹也在审视他,高强希望她能从眼神中看出点什么来! 可,高强所做的一切在粗心大意的三妹面前,徒劳无功。 三妹哦了一声,坐上樊镇海安排的座驾,缓缓驶离。 她从后窗看着俩人,俩人站在那儿目送她离开。樊镇海真是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马三妹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是她和樊镇海的最后一面。 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樊镇海。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与台商米家结束所有合作。也就是从那天起,高强开始代替他全权负责公司事务。也就是从那天起,她收到了离婚协议书,并在一个月内办理了离婚。 所有的一切都归她,从孩子到家产,再到公司。 她心中有疑『惑』,他不该如此绝情,连最后一面都不相见?可他总是不在,有时候她『逼』高强『逼』急了,高强就拨通电话让俩人说几句,可那个时候,三妹心中又不知如何开口。 离婚的不止有她一人,周春华也离了,她搬来和高强一起生活了。 第三十七章 真相1 三妹『摸』着他的脸,心碎成了渣。 “他得知自己得病的时候,病情已经无法控制了。” “他跟米希尔小姐认识原本是巧合,米希尔知道了他的病,再加上当时的债务危机,他不想拖你和孩子后腿,就想跟你离婚,一切责任自己背。” “你们当时感情很好,婚姻很稳定,他要想把你摘干净,必须和你离婚。再加上他也希望你以后能对他死心,好再找个依靠,于是,他就和米希尔合伙,骗你有了外遇,让你死心,心甘情愿跟他离婚!” “可没想到,米希尔因戏生情,当了真,还用自家的企业资金援助了三樊,破解了危机,并多次责难你!他受不了,就把米希尔赶走了。” “你们离婚的时候,他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了半个月了!他其实很爱你!一直都很爱!” “对不起,老朋友,隐瞒这一切,我也很痛苦!可我答应了他!为了他,好好过,告诉小天兄妹,他们的爸爸很伟大!” 高强走了,门轻轻地碰上。 三妹抱着樊镇海的骨灰盒,痛哭流涕。 “阿海,我好想念你!” 她的脸伏在骨灰盒上,泪水淌了下来。她似乎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两年了,依稀就在身边。 其实,这两年她过得很不好,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倍加想念他! 她突然觉得好困,意识有点涣散,门嗤啦一声开了,有人进来了,她想站起来却动不了,浑身无力,隐隐约约,看清进门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很胖,肩头有一只胖鸟。 她们一说话,三妹就听出来了!她们说话的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当时在山上野营拉练时,她的脸烫毁了,『迷』『迷』糊糊的时候,这俩人也出现过。 “原本指望这三妹这次把事办成,能拢着有缘人得到那一缕幽魂!没想到这三妹投胎后这么笨!!咱俩这出去玩儿几天,这有缘人都转世为人了,这三妹才知道人家嗝屁了!” 定联很奇怪,三妹投胎的时候,给她做了法,有缘人死的时候,她应该晚半天回魂,恢复仙身和记忆,这样才能及时要来那丝幽魂,哪知这中间出了岔子,有缘人死的了快两年了,三妹这一世的肉身还活的好好的! 事有蹊跷呀! “是那胖瘦二鬼捣鬼,我后来查了,那米希尔就是胖鬼投胎!”缪缪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道。 “这胖瘦二鬼到底要干嘛?!它们不会小气到为了上次的过节一直缠我们吧?!” “不清楚,可能有更大的阴谋也说不定哦!” 定联愁的像个小老头,缪缪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那这次任务算失败了吧?” “你说呢?!”定联翁声翁气。 缪缪望天长叹,“哎呦,我的娘来,那把三妹从这凡胎肉身叫出来吧!咱三赶紧商议商议,想别的辙!” 定联正有此意,说罢就要作法。 可腔调势头都齐活了,可能是这定联,近日光顾着出去找姑娘玩儿了,身子也有点虚,法力也不太够,一道金光闪过,打在了三妹的肉身上,人就彻底昏『迷』不醒了。 缪缪一看这势头不对啊,按照常理,三妹的魂儿该出来了吧? 可仔细一瞧,这肉身死了,试戳不活,可马三妹的鬼魂儿也没了。 “阿定,缪啊,我在这儿!!”从半空中传来一声尖叫。 俩人抬头一看,呵,好家伙,一张巨大的黑网把三妹的魂魄兜住了。 “这是什么法器?”缪缪没见过,能把三妹兜住的法器必然厉害了! “地府罗刹的时空网!”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力量砸了下来,打在俩人身上,“哈哈哈哈!” “是胖瘦二鬼!”缪缪眼尖,一下子瞅见了黑网后面的二鬼,在缪缪的提点下,定联也看见了。 “又是你们!”定联怒道。 “没错,是我们!”胖鬼笑道,“上次你们搅了我们的局,也该尝尝我们搅局的滋味儿了!” “你要干什么?把三妹放了!” “放了,怎么可能,她法力那么大,我们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辖制她的器具!正想玩玩呢!” 定联还没发怒,这肩头的胖鸟一跃而起,朝黑网冲去,胖鸟身上天然的法力不小,一碰到黑网,猛然金光电闪,定联和胖瘦二鬼一瞧,都慌了。 可说时迟那时快,胖鸟身上的法力打『乱』了黑网的磁场,黑网急剧收缩,胖瘦二鬼慌『乱』着赶过来收网,想控制场面,可这时,三妹大喊一声,竟被黑网收去,黑网霎时变小,一眨眼消失了。 定联急了,上前就给了二鬼一下,“作死的东西,干嘛呢!动真格的呢!” 胖瘦二鬼也急了,瘦鬼结结巴巴地道,“定联兄弟,我们就是想折腾一下,吓唬吓唬你们,没想真的害你们!” “装鬼呢!谁特娘的信!” “我们不用装,我们就是鬼呀!真的,纯属意外,都怨那只胖鸟!它『乱』扑腾什么呀!” “三妹去哪儿了!” “这网是我们跟罗刹借来的,我们刚借来用用,用的不好,这是张时空网,按理说,三妹好像是又重新投胎了。” “投哪儿去了?!” “我们也不知道!” “唯今之计,只有大家一起找三妹咯!” 定联和缪缪气的啊,他们把胖瘦二鬼好一顿胖揍,这才作罢。 “可茫茫时空,上哪朝哪代找啊!!” 第三十八章 情人难当1 酒店大理石台面上,三妹把烟掐了。 喷了点香水,用手扇去烟味。 助理在催促她。 她冷笑,有什么好催的。她仔细地将口红涂抹均匀,收好化妆包,镜中的女人精致,美的耀眼。 一个小小的现场发布会,也配她这个大明星来撑场面?!她都快成了他宋氏集团的御用宣传大使了,什么狗屁倒灶的小宣传都把她请来! 外面的人群熙熙攘攘,都听说大明星三妹来了,想一睹芳容,推门的力气越来越大,助理们要压不住门框子了。 助理最后检查了一下三妹的仪容,璀璨极了。 门正要打开,“等一下!” 三妹往下拉拉晚礼服,让胸口的沟壑更多的『露』出来。 助理皱眉,上前拦住,又使劲把抹胸往上拉拉,“我的姑『奶』『奶』,您『露』这么大,完事儿宋董又得生气,我又得跟着倒霉!您可收敛点吧!” 这话说的三妹气不打一处来,这宋诗万简直有病! “他管天管地,管不着我!” “得得得,别拽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助理妮子不听她吹牛『逼』,门划拉一声打开了,门外的闪光灯齐刷刷照过来,闪的她睁不开眼睛。 她微笑着,活像一尊女神,姿态优雅而高贵! 所有的人都惊叹她的魅力四『射』,她缓缓走上展示台,身段妖娆,美艳无比。 宋诗万倒了一杯酒,啜了一口,眯着眼审视电视里三妹的一颦一笑,现场发布会井井有序,这么个小活动,因为三妹这个大明星的到来而噱头十足,上了电视,广而告之。 有人敲门,“进来!” 他关掉电视,秘书走了进来,汇报今日的销售数据,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遣走秘书,站在玻璃窗前,陷入深思。 这扇玻璃窗是全城最昂贵的窗位,从这扇窗可以俯瞰全城。 宋氏集团走到今天,离不开他的每一个杀伐决断。他为人狠辣,手段多诡,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他从不掩盖自己的罪行,没错,他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同道中人,视他如修罗,闻之丧胆,尽可能的回避和他的冲突。政界的人,视他如升官发财的得力助手,无一不想与他亲密合作。 他有妻有女,家庭貌似和睦。 所有的女人都羡慕他的妻子罗葵。 当然,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少的了情人呢! 他具体有多少情人,有时候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可马三妹绝对是他最特殊的情人。 他在她身上投入巨大,奔着把她打造成为顶级明星的目标,砸下无数的银钱。 老百姓不是傻子,她一小年轻,没什么经历和背景,就能从九流小太妹一跃成为国际大明星? 她的背景是宋氏这个事实,他早已买断媒体,极少人知晓,知晓的没人敢报导。 她也给了他极大的回报,不管是上,还是事业上。 三妹二字已经成为活招牌,她所到之处,粉丝蜂拥而上,这给他的项目宣传以极大的助力,每次都赚的盆满钵满! 可他对她极其不满意,她的『性』格古怪,倔强,像一头母兽,不曾像其他情人那样逢迎于他,屈膝于他的胯下。 他玩味着酒杯,圆润的指肚摩挲着杯沿,眼神晦暗。 他摁下座机,电话那头传来秘书回应。 “宋总!” “马三妹那活动结束了没?!” “宋总,马小姐已经坐车离开了,需要我问一下她是否回公寓吗?” “不用,让她立刻到我办公室来!” 那头已传来忙音,宋诗万已经挂了。秘书放下电话,拨通了马三妹的电话。 第三十九章 情人难当2 三妹到公司的时候,宋诗万已经把这件事妥妥的忘在脑后了。 他开完会,三妹已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她特讨厌他的这个办公室,这里四处都是他的气息。她能闻得到,那种嚣张,肆意,过分的男人气息。 她修长的指甲划过羊皮沙发,就是这张沙发床,她经常在这里被他拥有,侵占身体的每一寸。 阳光照『射』在沙发上,这里没有窗帘。因为这是整座城市最高的建筑物,装修的时候,他特意嘱咐装修公司,不要窗帘。 所以,每次爱爱的时候,阳光照『射』在的上,慵懒,舒畅。 他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秘书小赵,他看见了她,扫了一眼她低低的抹胸,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三妹一听,回过味儿来,拿起包扭头就要走。 刚走到门口,被他喊住了。 “等一下!” 他挥手让秘书离开,把门关上。 他走到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了她。 “谢谢,我不喝!”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可他的手就这么举着这酒杯不放下,带着命令和坚持。 三妹拗不过,接过酒来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嘛!”他把她拉到沙发上,摁她坐下。 “什么事?”她挺急的,想早点回去休息,本来够累的了。 她脸『色』不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宋诗万笑着,眼底冷了。 “怎么,有事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阴阳怪调的。他脾气不好,三妹从来就『摸』不透他。 此时他这语气,三妹已明了,这是暴风雨要来了。 她摇摇头不再说话,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宋诗万见她正襟危坐,如临大敌,心底一软,拍了拍她的手。 “过两天,省里有个领导要来,他很仰慕你,本来我都说了你要拍戏,没档期,谁知这领导挺有能耐,拿了老郑导的戏过来,说是想让你当女主角!机会难得,你准备一下!”他一边说,一边点燃一支烟,眯着眼抽了一口。 “行,就这个事是吧?!”三妹心里难受,把我当陪酒的婊子是吧,行,算你狠! “我不喜欢你的态度,另换一个!”他掐着烟,吸了一口,吐在三妹的左脸颊上。 三妹蹙眉侧头看着他,眼神之间,光剑影,彼此角力。 最后,三妹累了,服了软,她只想回家,至于什么方法,无所谓。 她收回眼神,嘴笑眼不笑,扑倒他怀里,他笑了,笑出牙龈,搂住了她。 “诗万,人家已经累了嘛,没什么事,就放人家走嘛,还有什么事的话,晚上嘛!” 宋诗万哈哈大笑,手臂揽上她的小腰,嘴唇凑了上来,密密吻在她的耳边。 三妹看见镜面的反光,里面是他们这对狗男女,男人霸气外『露』,将女人压在身下。 男人动作幅度大,吻得如痴如醉,意大利的手工西装都弄皱了。 他贪恋她的唇,忘我如醉。 她的抹胸太低了,『露』出一半白『乳』,他粗暴的拽着衣服,生气她穿如此暴『露』的衣服。他的大手抚『摸』着胸口的皮肤,粗糙有力,弄疼了她。 他一时兴起,想继续。 电话响起,她低头一瞧,“罗葵”。 这两个字像针似的扎疼了她。并不是她对他有多少感情,哪有什么感情! 她恨不得他去死! 只是,不管怎样,她都是他们婚姻的第三者。她推开他,他拿起电话,走到一旁。 他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小心,温柔。 电话里的女人噼里啪啦,他竟然耐心地听,细心解释。 俩人温情聊着,像燕子呢喃,像小兽细语。 过了许久,挂了电话,他已没了兴致,沉着脸打发她走。 她巴不得,拿起包,恨不得小跑而去。 走出宋氏集团,她深吸了一口气,让新鲜空气填满肺。 滚他娘的宋诗万! 第四十章 妻妾相见1 歪歪扭扭回到家,打了个酒嗝。她抬腿把高跟鞋踢了,歪倒在沙发上。 从宋诗万那儿出来,三妹去酒吧疯了一会儿,酒又香又甜,不知不觉喝多了。 她打开包,翻出手机。 修长的红指甲划过屏幕,里面的男子帅气,高大,温暖地笑着,怀中搂着不施粉黛,朝气蓬勃的自己。 “郑立。。。”她念着他的名字,带着委屈和思念,泪流满面。 她踉跄着跑到保险柜旁,小心翼翼地打开,把一张崭新的存单放进去。 她关上保险柜又打开,每一张存单,每一张卡,她仔细的数。 她把自己这几年的血汗钱放在胸口,闻了又闻。 按照这个速度,再做半年,就可以把债务还清,解除合约,到那时,就可以不必再给宋诗万当牛做马了,到那时,宋诗万,李诗万,张诗万,谁也别想再让老娘干这干那,老娘就自由了! 想到这,她的心情好了许多,似乎过两天的陪酒也变得不那么艰难了。 商场里人来人往,三妹摘下墨镜,在阿迪达斯镜前试穿最新款球鞋。 今天她化了个淡妆,十分清纯。她画妆的浓淡差别很大,宛若换了个人。所以,即便浓妆美艳的她人尽皆知,人们也不认识此时淡妆清纯的她。 她喜欢这样,不妨碍她找回真实的自己。 “姐,您长得可真漂亮!看着眼熟!” 服务员小妹瞅着她,一脸努力回忆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失败了,没想起来。 “我呀,一张大众脸!这双鞋子耐穿吗?”三妹笑道。 “这是今年爆款,穿的住,透气舒适,运动『性』强还美观!不过,看你真的很眼熟,可就是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你了!” “行,那我要了,包起来吧!”她打开钱包,一排卡呈现眼前,指甲划过,一张黑卡碍了眼,这是宋诗万的副卡。 她笑了,宋诗万就是个矛盾体,一方面喝她的血,吃她的骨头,拿她的债务要挟着她,另一方面,又给她当情人应该有的待遇,给她一张可无限透支的vip卡。 她从没划过那张黑卡,从没。 就像跟他划清界限,一分钱都别搞混了。 别到时候,债还清了,又拿卡上的钱说事! 她坐那等着服务员开票,心情美美哒。 这种愉悦心情很快烟消云散,因为一个女人来了。 那就是罗葵。 罗葵个头高,瘦瘦的,容貌端庄秀丽。她一身行头昂贵,提的包,三妹认得,顶尖品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三妹戴上墨镜,站起来就走,罗葵一眼瞅见她。 走到门口,想起卡落下了,又回头去取。 从服务员手中抽出卡来扭头就走。“啊,姐,怎么了,不买了?!” 服务员在身后吆喝,她不理,快步走到门口,罗葵挡住了她。 “宋太太,请您让一下!” “怎么,看见我就跑,躲什么?” “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三妹深知这罗葵『性』情古怪,说翻脸就翻脸,从来不顾及脸面。她也不知怎么得罪这位『奶』『奶』了,按理说宋诗万的情人十个八个,她又不是最受他待见的,怎么罗葵就看她不顺眼,处处针对? 第四十章 妻妾相见2 罗葵眼好使的很,截住她,一副瞧不起的表情。 “你手里拿着什么?” “银行卡。” “诗万的?” “不是!” “哼,真特娘不要脸,敢用怎么不敢承认?!” “真不。。。啊,你干嘛!”说着话,这罗葵脸就绿了,冲上来一把夺过卡来,好大的力气,直接把卡掰折了。 三妹气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蛮横?! 三妹也是暴脾气,此时恨不得把卡扔她脸上,然后咬着牙说一句,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你家的东西吗?! 可三妹着实不敢。并不是怕罗葵,而是因为宋诗万。 她不敢开罪宋诗万,真的不敢。 三妹不跟她一般见识,扭头就走。 罗葵可受不了她这态度,你马三妹伏低做小我都不见得搭理你,你朝我出这么个熊样! 越这样想气越不顺,在后面就骂开了。 三妹先是快步,后是小跑,远远的耳朵还是被“臭不要脸!”,“搞破鞋的!”这类词给污染了。 她装作听不见,消失在商场的电梯里。 罗葵在这骂的不是个味儿,非但不出气,周围人还当她脑子秀逗了,她无处发泄,都一个电话打到了宋诗万那儿。 宋诗万不是闲人,正忙着商业谈判呢,可再重要的场合,他都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当电话那头女人的喊叫声响彻整个会场,宋诗万就跳了眉。 马三妹!!!!行,你等着! 他安抚着太太,心中恨不得吃了马三妹这个惹事精! 三妹正在家里泡澡,急促的门铃声响了。 她披上浴袍,绾好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脸上的水,门就被人用钥匙打开了。 三妹心脏骤然收缩,汗『毛』竖起来,这是谁?!小偷?强盗?这人怎么会有她的钥匙?! “是你!” 宋诗万沉着脸,站在玄关,背着光,十分吓人。 “你怎么进来的!” “咱俩聊聊吧。”他不看她,把钥匙往柜子上一扔,熟练的换鞋脱外套。。 “你怎么进来的!” “我想进自然就进来了!”他扭过头来,厉声喝到! “哇,你好厉害,我为你鼓掌!现在赶紧给我滚蛋,别『逼』我报警!!”三妹怒了,这是拿她当什么! 他看着她,伸手拉她,她猛的推他,他没有躲,用力抓住把她摔在沙发上。 三妹吃痛,闷哼了一声。 “你干嘛,疯了吗?!要打人要发疯,滚出去!”三妹吼道,“这是我家。” “你干嘛招惹罗葵!” “我怎么就招惹她了,我闲的吃饱了撑得。” “你求我招惹她我都不见得乐意!”三妹气的腮帮子疼,罗葵就是个神经病,每次都这样,哪次见面都要找她的不痛快,总是得在宋诗万那儿说一通坏话,然后宋诗万再来找她发作! 可这一次,发作无所谓,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宋诗万笑了,“我看你是皮痒了!我上次就告诉过你,下次再碰见葵儿,能绕着走就绕着走,别上前晒脸,惹她生气!要是碰见了,那也有点礼数!你可好,全程都给她脸『色』,我倒要问问你,你他娘算个什么东西!敢朝我老婆摆脸『色』!给谁看呢?给我看呢吧!” 第四十章 妻妾相见3 “她二话不说,上来就把我的卡给折了!宋老板,我且问问您,别人搞坏了你的东西,还对你无情的语言攻击,您能无所谓?”她抬起眼来,狠狠地看向他,“别总是护犊子,先看看自己老婆都干了些什么!别做的太过分!再说,我当时也没怎么着,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不跟她一般见识,早早躲开了!” 宋诗万瞪大了眼,“哟,这小嘴巴巴的哈!” “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她走到玄关,拿起他扔下的钥匙,借着玄关微弱的灯光,蹙着眉,“你从哪儿弄得这把钥匙?” 三妹仔细看清楚了,这不是助理那一把。 “马三妹,我实话告诉你,你于我而言,不过一蝼蚁,少在我面前装蒜!保险柜里货不少啊,你不就是盘算着等凑足了钱赎了身,就可以跟我一刀两断了?!” 他走到柜台,熟练的打开酒柜,好像在自己家中。他取出三妹常喝的红酒,倒了一杯,自酌,“客气的按照我说的做,否则即便到期后,也没你好日子过!” “你想反悔?!” “反悔什么?” “你我的合约就快到期了?!你不会想设阴招害我吧?!不会还想让我继续给你卖命吧?!” “你放心,我宋诗万早就玩够你了!” 电话响了,宋诗万看清电话,直起身子,看来这个电话十分重要。他仰头喝净红酒,披上外套要走。 “等一下,我公寓的钥匙你怎么会有?!” “有些问题,不是你问出口,有人就要回答你!”他上下打量眼前的漂亮女人,真是好看,看来是刚沐浴完,远远就能闻到她身上的薰衣草味,香! 可惜他今天有急事,不然岂能放这等美人独坐空闺?! “钥匙,留给你了,不管我之前怎么搞到的,现在没了不是。” 他走到玄关,又想起一件事来,说道,“明儿一早,去宋家老宅,给葵儿道个歉,她若是还在气头上,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走了。 门轻轻碰上。 三妹赶紧拨通助理的电话,质问自己的钥匙有没有保管好,结果助理一脸懵『逼』,我保管的妥妥的!保管费我都没要呢,什么时候给我?! 挂了助理的电话,三妹决定第二天就亲自去建材市场买锁具,换了它! 一夜无眠。 一晚上,上了无数次厕所,喝了三瓶红酒,还是睡不着。 当太阳从云彩里钻出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无奈的摘下眼罩,深呼吸着,她能听到大脑里血管跳动的声音。 越努力睡越清醒,索『性』不睡了吧。 草草吃了早饭,略微收拾收拾脸,找了套朴素的休闲服,穿上。 不管她怎么硬气,此时,正如宋诗万所说的,人家让我“好看”的方法千千万,何苦一味犯别扭。 再说,换位思考一下,想象自己是罗葵。 你吃饭的碗被人拉了屎,人拉完这泡屎,碗脏了,再去别家拉,可你吃饭的碗就这一个,你怎么办?! 所以,她的愧疚感让她释然了,她都有点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了。 第三十七章 真相2 三妹『摸』着他的脸,心碎成了渣。 “他得知自己得病的时候,病情已经无法控制了。” “他跟米希尔小姐认识原本是巧合,米希尔知道了他的病,再加上当时的债务危机,他不想拖你和孩子后腿,就想跟你离婚,一切责任自己背。” “你们当时感情很好,婚姻很稳定,他要想把你摘干净,必须和你离婚。再加上他也希望你以后能对他死心,好再找个依靠,于是,他就和米希尔合伙,骗你有了外遇,让你死心,心甘情愿跟他离婚!” “可没想到,米希尔因戏生情,当了真,还用自家的企业资金援助了三樊,破解了危机,并多次责难你!他受不了,就把米希尔赶走了。” “你们离婚的时候,他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了半个月了!他其实很爱你!一直都很爱!” “对不起,老朋友,隐瞒这一切,我也很痛苦!可我答应了他!为了他,好好过,告诉小天兄妹,他们的爸爸很伟大!” 高强走了,门轻轻地碰上。 三妹抱着樊镇海的骨灰盒,痛哭流涕。 “阿海,我好想念你!” 她的脸伏在骨灰盒上,泪水淌了下来。她似乎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两年了,依稀就在身边。 其实,这两年她过得很不好,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倍加想念他! 她突然觉得好困,意识有点涣散,门嗤啦一声开了,有人进来了,她想站起来却动不了,浑身无力,隐隐约约,看清进门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很胖,肩头有一只胖鸟。 她们一说话,三妹就听出来了!她们说话的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当时在山上野营拉练时,她的脸烫毁了,『迷』『迷』糊糊的时候,这俩人也出现过。 “原本指望这三妹这次把事办成,能拢着有缘人得到那一缕幽魂!没想到这三妹投胎后这么笨!!咱俩这出去玩儿几天,这有缘人都转世为人了,这三妹才知道人家嗝屁了!” 定联很奇怪,三妹投胎的时候,给她做了法,有缘人死的时候,她应该晚半天回魂,恢复仙身和记忆,这样才能及时要来那丝幽魂,哪知这中间出了岔子,有缘人死的了快两年了,三妹这一世的肉身还活的好好的! 事有蹊跷呀! “是那胖瘦二鬼捣鬼,我后来查了,那米希尔就是胖鬼投胎!”缪缪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道。 “这胖瘦二鬼到底要干嘛?!它们不会小气到为了上次的过节一直缠我们吧?!” “不清楚,可能有更大的阴谋也说不定哦!” 定联愁的像个小老头,缪缪敲了一下他的脑门,“那这次任务算失败了吧?” “你说呢?!”定联翁声翁气。 缪缪望天长叹,“哎呦,我的娘来,那把三妹从这凡胎肉身叫出来吧!咱三赶紧商议商议,想别的辙!” 定联正有此意,说罢就要作法。 可腔调势头都齐活了,可能是这定联,近日光顾着出去找姑娘玩儿了,身子也有点虚,法力也不太够,一道金光闪过,打在了三妹的肉身上,人就彻底昏『迷』不醒了。 缪缪一看这势头不对啊,按照常理,三妹的魂儿该出来了吧? 可仔细一瞧,这肉身死了,试戳不活,可马三妹的鬼魂儿也没了。 “阿定,缪啊,我在这儿!!”从半空中传来一声尖叫。 俩人抬头一看,呵,好家伙,一张巨大的黑网把三妹的魂魄兜住了。 “这是什么法器?”缪缪没见过,能把三妹兜住的法器必然厉害了! “地府罗刹的时空网!”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力量砸了下来,打在俩人身上,“哈哈哈哈!” “是胖瘦二鬼!”缪缪眼尖,一下子瞅见了黑网后面的二鬼,在缪缪的提点下,定联也看见了。 “又是你们!”定联怒道。 “没错,是我们!”胖鬼笑道,“上次你们搅了我们的局,也该尝尝我们搅局的滋味儿了!” “你要干什么?把三妹放了!” “放了,怎么可能,她法力那么大,我们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辖制她的器具!正想玩玩呢!” 定联还没发怒,这肩头的胖鸟一跃而起,朝黑网冲去,胖鸟身上天然的法力不小,一碰到黑网,猛然金光电闪,定联和胖瘦二鬼一瞧,都慌了。 可说时迟那时快,胖鸟身上的法力打『乱』了黑网的磁场,黑网急剧收缩,胖瘦二鬼慌『乱』着赶过来收网,想控制场面,可这时,三妹大喊一声,竟被黑网收去,黑网霎时变小,一眨眼消失了。 定联急了,上前就给了二鬼一下,“作死的东西,干嘛呢!动真格的呢!” 胖瘦二鬼也急了,瘦鬼结结巴巴地道,“定联兄弟,我们就是想折腾一下,吓唬吓唬你们,没想真的害你们!” “装鬼呢!谁特娘的信!” “我们不用装,我们就是鬼呀!真的,纯属意外,都怨那只胖鸟!它『乱』扑腾什么呀!” “三妹去哪儿了!” “这网是我们跟罗刹借来的,我们刚借来用用,用的不好,这是张时空网,按理说,三妹好像是又重新投胎了。” “投哪儿去了?!” “我们也不知道!” “唯今之计,只有大家一起找三妹咯!” 定联和缪缪气的啊,他们把胖瘦二鬼好一顿胖揍,这才作罢。 “可茫茫时空,上哪朝哪代找啊!!” 第四十一章 半山宋宅1 三妹化了个淡妆。略施粉黛,戴上墨镜就出门了。 打车时,司机师傅用后视镜多次端详这白面皮姑娘。 瞧这气质、脸型,虽然挡住了一半的脸,可还是遮不住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女人味。 “去哪儿?” “半山宋宅。” 司机心下一跳,哟,要不说呢,这么漂亮的妮子,能下凡间跟这些普通人你你我我?还不被这些大佬财神们把持着! “好来,您坐好了!” 车平稳的发动起来,三妹看着窗外景『色』一帧帧退却,她嫌车开的太快,多么希望就这么呆在车里,不去管任何人任何事! 快到半山的时候,路上开始有点堵车,司机师傅不耐烦了,骂骂咧咧的。 “姑娘,今儿宋家搞什么活动吧?” 三妹刚才一直看着窗外走神,司机师傅连问了两次,这才听清楚。 “哦,我也不知道!” “姑娘,你瞧见周围的车了没?” “怎么了?”三妹被他这么一说,警惕心起来了,四处巡视,周围的车怎么了? “怎么了,哈哈哈,小姑娘,你怎么这么可爱呢?你没看到吗,周围的车全部是上山去宋家的,这些车全是豪车,只有咱一辆出租车。” 三妹不说话了,她觉得这司机太墨迹了,一路上,就没住过嘴。 “小姑娘,你平日里干什么工作的,去宋家干什么呢?”司机再次打量这陷入沉默的美人儿,心里满是好奇。 可三妹似乎并没有听到,没有理会他。他自觉无趣,便不再说话,很快,车就到了宋家的大门外。 宋家的大门很气派,欧式的院落,独栋大楼,大门是镀金栅栏,院子中间是一个喷水池。 门口有保安,精神,健硕。 司机开到门口,就自己停下来了。 “嗯?怎么停下了。”三妹道。 “姑娘,咱这出租车可没那么大的脸,你看看旁边,能进宋家大门的都是什么车,我们呀,就别自找没趣。您呐,就受累多走两步。” 三妹有点生气,这人怎么这样,正要催促,旁边保安走了过来。 “哟,马小姐!”保安正要驱赶出租车,俯身瞧见车上坐着马三妹,低头行了个礼,弯腰让行。 出租车一瞧,这才重新发动车。 就在这时,旁边快速驶来一辆宾利,保安们赶紧肃然站立,气氛凝重。 那车牌刺痛三妹的眼,那是宋诗万的座驾。 车急速驶入,又骤然停下,撤了回来。 车窗缓慢摇下,『露』出宋诗万的脸。 “上车!”这两个字,干脆,有力,咄咄『逼』人。 三妹掏出钱来,付了车费,下车转身上了最新款的宾利小跑。 车厢内,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沁人心脾。 宋诗万递过一张酒店门卡,三妹不接,宋诗万扔在她的手上。 “干嘛?今晚上你不陪你老婆了?” “这不用你管!” 俩人陷入沉默。马三妹心烦意『乱』,这宋诗万忒烦人,对老婆那么好,怎么却在上出轨于自己?! 宋诗万瞟了她一眼,冷笑道,“我前些日子送你那辆保时捷,哪去了?!” “在家睡觉呢!”三妹摘下墨镜,歪歪在靠背上,这小跑从外面看挺小的,人坐在里面可真舒服。 “你可真疼它!故意的吧!” 三妹翻了个白眼不理会他。宋诗万笑了,这女人真不省心。送她的复式小楼,她给租出去了。送她的名包豪车珠宝,她通通给变卖了,换成了钱。 宋诗万转动方向盘,车划了个大弯,绕过水池,在别墅前停下。 第四十一章 半山宋宅2 在门口,能看到大厅里人不少。男的西装革履,女的晚礼服斗艳,似乎是宴会。 宋诗万领着她没走正门。 他拉着她的手臂,从东门进了别墅。 穿过长长的走廊,宋诗万在一门前停下,轻轻地,温柔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娃声,“谁呀?” 三妹心在刺痛,这不就是宋诗万的女儿宋娇娇的声音!她撤身想躲开,她可不想看他们一家父慈子孝,而且那女娃似乎很讨厌她,无奈被宋诗万牢牢地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是我!” “爸爸!”女娃听出父亲的声音,欢呼着,噔噔噔小跑来开门。 门开了,女娃扑进父亲的怀中,宋诗万抱起孩子,不顾及孩子的鞋底是否有脏泥,不顾及自己的意大利手工西装是否褶皱。 他开心的笑了,眼底的温柔是三妹从来没见过的。 “爸爸,妈妈好凶,刚才她又凶我了!娇娇不喜欢妈妈!” “那妈妈为什么凶你?” “因为我在花园里玩泥巴,把衣服都弄脏了!” “那以后玩泥巴不许再把衣服弄脏不就可以了?” “嗯!”女娃搂着宋诗万,一脸满足。三妹穿过宋诗万的肩头,看见罗葵,正在试妆,周围化妆师就三四个。 “你哇,别惯着她了,再这样下去,我可管不了你闺女了!”罗葵笑了,抬眼从镜子里看他,结果一眼瞅中三妹,脸『色』就不好看了,她猛的扭头,发型师就揪痛了她的头皮。 她痛的嘶嘶叫,宋诗万一愣,赶忙过来看看,“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他对发型师不客气道。 发型师脸红了,低下了头。 “对不起,宋先生,刚才是我的错!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罗葵推开宋诗万,用食指指着马三妹,“臭不要脸的,你怎么在这儿?给我滚!” 马三妹脸『色』瞬间万变,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宋诗万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呵斥道,“在路上你怎么说的?要专程来跟太太道歉的不是!” 最终,三妹心里百转千回,一抹浅粉爬上她脸颊,『露』出微笑。 她走上前,扫走罗葵左肩的落发, “姐姐,别跟我这小丫头一般见识!上次哇,我来大姨妈了,肚子疼,生疼,不管怎样,惹姐姐不高兴就是我的错,我向姐姐赔不是,恳求姐姐原谅!” 马三妹低眉顺眼,宋诗万哈哈大笑,上前把女儿高高举起,“我看这态度还行,今儿你给娇娇办的这派对,三妹可私下跟我说好了,想献舞一曲,添乐助兴!”他话说完就笑着看三妹,那眼神里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三妹哼哼两声,觉得反抗无力,只好作罢。 罗葵似乎情绪好了些,也不应声,扭过头继续化妆。 宋娇娇从父亲怀中跳下来,跑到沙发上撅腚翻东西。 宋诗万倒出手来,凑到夫人跟前,俩人贴耳说着话,逗得罗葵咯咯直笑。 马三妹觉得碍眼。 “宋先生,宋太太,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第四十一章 半山宋宅3 宋家别墅很大,三妹从罗葵化妆室出来,兜兜绕绕,总算是找着了一条路,可走着走着,又绕了回来。 最后,打开走廊尽头一个半开的小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幽绿的花园。 花园很别致,有一个摇床,有一个吊篮,周围爬满青藤花,空气中花香四溢,很是幽静。 有一汪清水,清水旁有个小亭子,亭子全是汉白玉堆砌的。 此处正合三妹心意,她原本想找地歇歇,溜了一圈也没找着出口,正累的腰疼,这里正合适。 她躺在摇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段日子,真累。 心累,身体也累。 她闭着眼睛,想略微眯眯,养养神。昨晚没休息好,眯一会儿。 电话铃声响起,吓了三妹一跳。 该死,这是谁这么讨人厌! 手机放在包包里,包的锁扣打了三下没打开,靠,还是名牌包呢,这么烂。 等到打开,好一顿翻找,把包里的东西弄了一地,这才拿到手机,而此时手机也不响了,她掏出来一看,该死,果然是宋诗万的,他真够黏人的! 她不想理他,把手机,还有其他的东西重新捡起扔入包中。 “干嘛不接啊?” 一个声音冒出来,吓了三妹一跳。 妈呀,谁呀?! 她打了个激灵,扭头一看,原来刚才花丛中还有一张榻榻米,榻榻米上坐着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这榻榻米刚才隐在草丛里,三妹并没看到。 “你谁呀,吓我一跳!”她拍着胸口,舒着气,蹙着眉,“烦不烦人呀!” “女士,这原本是我的地盘,是你先打扰的我!” 他瞪大了眼,微微笑着,嘴角朝上。三妹一愣,这男人说话妖气,眼神古怪,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衣,眉眼帅气,气质儒雅。 “对不起!”三妹扭头就走,她懒得跟陌生男人周旋,更何况还在宋诗万的地盘。 “等一下!你的东西掉了!”声音在脑后响起,她转过身来,看见他站起来,身材很好,个头很高,慢慢走到摇床边,弯腰捡起一个东西。 三妹一下子懵了,他正低头看那张酒店门卡。看来是刚才翻东西的时候落下了它。 三妹小跑几步,上前要抢门卡。 那男人一愣,手一抬,灵敏地躲开她,随即笑了,“干嘛这么激动?”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是客人还是家眷?你看起来很面熟!” “你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三妹有点生气,这男人怎么这么无赖! “干嘛这么激动?”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你是客人还是家眷?你看起来很面熟!” “你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三妹有点生气,这男人怎么这么无赖!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三妹顾不上去接,抬脚就给了他下面一下,他吃痛弯腰,三妹顺手夺过门卡。 “活该,谁让你抢别人东西的!”三妹得意地看着他,他此时痛的青筋暴起。 三妹说完,扭头就开门跑了。 小跑几步,气喘吁吁。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她赶紧开包翻找,可铃声响了两下,自己挂断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三妹扭头来看,走廊那头,宋诗万正一脸不耐烦。 第四十一章 半山宋宅4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宋诗万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很生气。 “刚才没接起来,正要给你回复呢?” “你刚才在哪儿干嘛?”他狐疑地看着她,眼睛像豹子似的审视她。 “我去小花园休息了一会儿!”他看着她,似乎没工夫追究这事。 “赶紧找地方收拾收拾,化化妆!” 三妹心知肚明,这宋诗万让她来,岂止是给罗葵道歉这么简单,还不是想让自己给他撑撑门面,让众人都知道,国际巨星马三妹也来参加他宋诗万的家宴! 这个喝人血的资本家! 三妹原本想自己找个地方略微画画就行了,可罗葵不同意,甚至把自己的化妆间借给三妹用。 三妹也不敢推辞了。选了套保守的裙裤和丝绒靓衫,又化了浓妆。 中午吃饭之前,下人带她来到宴会大厅,宴会厅里人很多,不少人看见了她,都拿出手机来拍照。 “哇,宋诗万真有能耐!马三妹都给他面子,亲自到场!” “你知道什么,这马三妹是宋氏集团的御用明星!” “不会吧,难不成她被宋氏潜规则了?” “谁知道呢?!!这么隐秘的事,乌龟王八蛋才知道!” “我可不知道哈!” “哈哈哈!” 三妹端起一杯香槟,自顾酌饮,对他人的言语假装没听到。 整个宴会厅很大,大理石地砖能映出人的脸,周围金『色』灯光闪耀,显得别墅金碧辉煌。 人群中有人起哄,说着这些起哄的人的眼看去,宋诗万领着妻女出来了。 宋诗万衣着中规中矩,意大利手工蓝『色』西装,罗葵正面看起来普通,后背却开了个『性』感的大口子,十分野『性』。 宋娇娇穿着小气泡裙,仙里仙气。 宋诗万上台说几句场面话,众人又是捧场大笑,又是频频鼓掌。 原来,这是宋家千金宋娇娇的八岁生日。 我的天哪,三妹翻了个白眼,也不怕折了小姑娘的寿! 宋娇娇主动请缨表演节目,人群中看来有狗腿子,正大声提议让三妹跳舞。 三妹心里十分不悦,这是拿我当什么!!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笑意依旧。 所有人都看向她,等她表态。 她笑盈盈地点头,心里却『插』入千万把钢刀! 她看向众人,心在滴血。 咦,人群中好像有一束目光刺痛了她,她循着光看去,这眼神如炬,炯炯有神! 此人立于人中,宛如鹤立鸡群,气质出众。 这不就是刚才捡她门卡那男人嘛! 宋娇娇坐在钢琴旁,试了试音。小孩子天『性』认真,这就开始了。 罗葵一瞧,哪敢扫女儿的兴头,赶紧让人给三妹换上舞鞋。 再瞧那宋诗万,他丝毫没看她,正双眼放光的看着闺女,一脸宠爱。 跳吧,得罪了罗葵都差点下跪,更别说他的心头肉了。 弹得是《凹凸》,三妹打小学毕业就在北舞读书,跳烂了三箱子舞蹈鞋,那时候的她,期望把舞跳出名,然后当个老师,一辈子,兢兢业业,专心致志把时光献给舞蹈。 第四十二章 盗贼程立1 没想到哇,生命跟她开了玩笑,她遇见了宋诗万,后来莫名欠下巨款,再后来她成了明星马三妹。 舞蹈跳的没以前灵活了,姿势和动作也不够标准到位了,这一曲,跳的勉强极了,毕竟很久没练功了,年纪也大了。 幸运的是,在场的专业的没有几个,业务的根本看不出破绽,不少人反倒发自肺腑的鼓掌,这舞跳的好啊! 可是,大家都把恭维送给了娇娇公主,她这个伴舞的,只是为了衬托人家的琴技高超不是! 三妹可顾不上委屈,一曲舞罢,她只觉得全身心的放松,老娘终于可以走了! 她看着众人都走过去,围在小公主身边,拍手称绝!她看不到宋诗万,他被人群挡住了,她用手背擦着满头大汗,这时有人递来一张纸巾,她侧头一看,是门卡男。 “舞跳的不错,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他笑笑,眼睛很亮,“你不化妆更美,很清纯,你画了浓妆,反倒一般!反差很大,差点认不出来!” “是么?”三妹接过纸巾,擦了脑门的汗,他的眼睫『毛』跟宋诗万一样,很长很黑。 “你的耳后有一颗朱砂痣,那颗朱砂痣很美!因为这,我认出来的。” 宋诗万从人群中抬起头来,他个头偏高,视线没受阻挡的看向这边来,三妹下意识地走开几步,努力跟陌生男子保持距离。 “你和宋老板什么关系??你似乎很怕他!”这男子看到了宋诗万和她的反应,疑『惑』道,难道真如外界的传闻,俩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谢谢你的纸巾!”三妹不想惹事,笑笑不说话作为回应,走到一旁,从托盘端起一杯香槟。 他却不依不饶,跟着黏了过来,三妹头大了,这不一跟屁虫嘛! “哎,你别跟着我好吗,该干嘛干嘛去!” “大明星,你好像记『性』不好!” “怎么了?我忘记什么了?” “你该感谢我的不止这条纸巾呢?”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无数谢谢你,够不够?需要钱吗?”三妹有点不耐烦,皱着眉头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他却微微一愣,眼睛亮了,嘴角上扬。 “三妹,你真可爱,我有点爱上你了!” 我的天哪,三妹笑了,这不二傻子嘛! 她狠狠瞪他一眼,“我跟你说哈,别招惹我,你应该听闻我和宋诗万的关系,我可是无所谓的哈!” 他一听,眼神一滞,略微暗了暗,手指蜷在西服袖子里,攥紧了。 三妹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生效了,扭头就走。 原来,宋诗万的名字这么有力量,这么让人忌惮。 整场宴会,举办的相当成功。 三妹又献唱一曲,小姑娘又秀了秀书法和琴技,罗葵娘俩整场宴会换了六套礼服。 三妹不胜其烦,宋诗万一家三口乐的全程脸上挂笑。 结束的时候,宋诗万站在门口,依依把客人们送走。 三妹跟着众人,往外走,故意躲开他的视线。 第四十二章 盗贼程立2 出了别墅,正想蹭别人的车,电话响了。 是宋诗万。 “回来,我送你!” “哎呀,不用了,我都走了!” “回来!”话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三妹没办法,只好笑着跟车主说我还有事,谢谢你了,说完扭头回去。 宋诗万看三妹回来了,客人也送的差不多了,他低头跟罗葵说了两句,罗葵抬头正巧看到了三妹来了,心下了然,脸『色』就突然变得很不好。 罗葵领着女儿扭头就走,宋诗万朝三妹走了过来。 “走!”他走过来,拉着三妹,手劲儿很大,抓着三妹的时候,都把三妹弄疼了。 上了车,宋诗万沉着脸发动车,车里的空气就凝滞了。 “你怎么认识程立?” “谁?” “今天跟你说话的那个男人!”他瞟了她一眼。 “哦,他就叫程立啊?!”三妹恍然大悟,赶紧交代,“我不认识他,他主动递给我纸巾,我说了两句感谢的话而已,没有什么。” “你最好少招惹他,他可是很难缠的!” “他是做什么的?!”三妹这一问,宋诗万笑了,眼神冰冷。 “你很好奇么?” “不说拉倒,就这么一问!” “面上是收藏公司老总,实际是盗贼!很厉害,很不一般的贼!” 宋诗万便不再言语了,他似乎在专心开车,气氛陷入了沉默。 宋诗万车技不太好,往日他很少自己开车,总是坐那种老爷车,由司机开着。 今天,他自己开车,就经常急刹车。 三妹每次坐他的车都打怵,反胃是常有的事,可昨晚没休息好,此时一切结束了,困意就上来了。 她坐在车里昏昏欲睡,宋诗万把音响打开,声音调大,三妹就睡不着了。 这别扭的宋诗万。 到了酒店,为了躲避狗仔,宋诗万让三妹先去盥洗室退了妆,他自己先上去了。 盥洗室的灯光很亮,三妹退完妆,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皮肤一直很白嫩,28岁的高龄,没打针,看起来像二十出头。 眼睛很大,眉『毛』很黑,有时候不化妆,也很精神。 她疲倦地笑了笑,无奈。 好好的一头大白猪,要让楼上那匹狼生吃活剥,这是什么世道啊! 她换上运动衫,牛仔裤,运动鞋,这套衣服一直放在他的车里备用,关键的时候可以换装,来躲避狗仔。 她扎起马尾,镜中的自己,青春,活泼。 上楼,掏出门卡,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浴室传来冲水的声音。 浴室门开了,宋诗万腰间缠着浴巾,用『毛』巾擦着发,着胸膛,身体上还有水珠,香艳无比。 三妹垂下眼帘,要说这世上不穿衣服比穿衣服还好看的男人,宋诗万算一个,他的身材特别好,上身健硕,屁股翘翘的,腿上肌肉发达,一看就是平时锻炼。他的肤『色』呈小麦『色』,看上去非常健康。 “快去洗,我今天有点累,完事我得好好休息!” “累就算了吧!”我也有点累,谁愿意伺候你呀,三妹在心里暗暗地说,却怕说出来惹怒他。 “你今天怎么这么墨迹!”他把『毛』巾一扔,倒在沙发上,拿起杂志来看,三妹知道他在兴头上,不敢触霉头,只得遵命。 第四十三章 陪酒赴宴1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热切,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粗暴,三妹投入得慢,总是被弄得生疼。 他贪婪的吸食她的娇嫩,从头到尾,她有时觉得痒,走了神,他就格外用力,把她弄回来。最后爆发的时候,他总是紧紧的搂着她,低声呢喃,柔情无比。 这一夜,可能是体力透支,三妹睡得特别的香甜。 三妹没想到最后这笔钱这么快就赚到了。 宋娇娇生日宴后,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宋诗万再没来烦她。这是极其罕见的,因为以前一般两三天就得来这么次亲密接触,除了例假。 这也是她最爱例假的原因咯。 她过了几天逍遥日子。 这天,她在家宅着,吃美团看美剧,乐呵得不得了。 助理打电话来了。 是老郑导拍电影的事儿! 这事情听助理那意思,还得谈,价格怎么定,拍多久。 谈事儿的地点在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三妹亲自给宋诗万打电话确认,宋诗万此时人已经在酒店那儿了。 三妹赶紧梳洗换衣服下楼,助理开着车正等她。 到了的时候,三妹一个人上去,摁开门铃。 “谁呀?”里面娇滴滴的一个女声。 “马三妹!”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穿着暴『露』,面『色』稚嫩,蛮清秀可人,但食指中指里加着的烟,很要命。 她吸了一口,眯着眼打量三妹,人挡在门框子上,似乎并不急着让她进去。 “你就是马三妹哇?” 三妹透过她看向里屋,看不清楚,声音噪杂,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对不起,我要找2308,可能搞错。。。”她心一慌,抬头看门牌,不对呀,是这地方呢,难道临时换房间?? “仙子,谁呀?”宋诗万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三妹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没找错! “马大明星来了!”仙子吐了口烟,侧身让开路,里面的音乐停止了。 三妹走了进去,看见东厅,宋诗万等人正在牌局上,三四个人坐在桌上,周围是看客,吞云吐雾,氛围紧张。 老郑导旁边坐着个三流小男明星,俩人姿态亲昵,老郑导的手不规矩,那小明星也不推辞。 宋诗万身旁空了个椅子,眼前的一沓沓现金磊的很高。 他仿佛没看见马三妹,眯着眼在研究手里的牌,他今天穿着一身黑,显得瘦而精神。 “老宋,该你『摸』牌了哈!” “催啥催,你特娘的急着投胎呢,”宋诗万笑了,把牌一放,“仙子,过来『摸』牌!” “哎!” 小姑娘慢吞吞走了过去,衣襟开的很大,能看清半个胸脯。 她经过三妹的时候,俩人目光对视,三妹感觉到她的敌意和挑衅。 她坐在宋诗万旁边,宋诗万侧头一脸不高兴,“坐哪儿呢?坐那儿能『摸』着好牌吗?!” 仙子嗔怪的打了他一下,众人哄然大笑,他一把搂过仙子,仙子就坐在了他的怀里。 三妹见人家都这样了,也不自讨没趣,想去西厅沙发上歇一会儿。 第四十三章 陪酒赴宴2 可老郑导眼尖看见了,乐了,“呀,三妹来了!” “郑导好!” “真漂亮,我看呀,比电视上还美!宋老板好眼光,手下竟有如此美艳悍将!”他推开小男明星,瞅着三妹,从头看到脚,从脚又看到胸,赞不绝口。 他的眼光『色』眯眯的,看的时候还品砸着,三妹觉得膈应。 宋诗万全程没抬头,他正跟搂着仙子的腰身研究牌呢,十分专心。 老郑导一瞧宋诗万浑不在意,更加肆无忌惮。 “这次的片子。。。”三妹想直切主题。 “片子咱先不说,正牌局呢,过来,帮我看看牌,赢了怎么都行,好不好呀,宋老板?” “啊?”仙子在宋诗万耳边低语,宋诗万把手伸进她的胸口,俩人笑作一团,宋诗万听老郑导喊他,这才正眼瞧三妹,“老郑导,你跟人家姑娘商议的事儿,问我干嘛!” “老宋,我怕你关键时刻护起犊子来,冷脸无情哇!” “哼,”宋诗万笑了,十分无奈的表情,“老郑导啊老郑导,以您的个人魅力,我想护,人家可不一定愿意呢,我何苦自讨没趣!” “那我可不客气了哈!你可别吃醋?!” “哎呦喂,别吃醋?我看我要打破醋坛子了!我这人呐,博爱,但凡有点姿『色』,就动凡心,仙子,往哪看呢,怎么老郑导比我还能干吗?!”宋诗万扭过仙子的头,一副吃醋的表情。 这番话,把在场的都说乐了,老郑导把手里的牌一扔,“行了,都别作妖了,不玩了,来,谈谈合同!” “别介,我刚拿着好牌呢!!”宋诗万邪气道。 “给我滚一边儿去,我来跟你谈合作,你拿我当冤大头,你再赢下去,我就成穷光蛋了,没了资金,这电影还开不开?”老郑导站起来,他再看向马三妹时的表情就正义凛然,一副正儿八经老艺术家的模样了。 老郑导行走江湖三十多年,男女之间这点关系在他眼里溜清,这宋诗万比狐狸还精,看起来宋诗万对这女明星无所谓,可话语之中,他能听出味儿来,要不然还费什么口舌,早就把她送上他的床了! 中午吃酒,三妹酒量奇差,宋诗万这时候有了风度,替她挡了酒。 此时,三妹才知道为什么宋诗万会带仙子来了,这仙子酒量特别厉害,直接把老郑导给喝滋了。 酒局结束后,三妹就拿到了合同,宋诗万接了通电话就走了,三妹下楼来。 上了出租,她把银行卡从包包里拿出来,亲了一遍又一遍,这次戏拍完,拿到尾款,她就凑齐钱了,她和宋诗万的契约就可以结束了。 而且,更让她惬意的是,这次拍戏的地方在巴黎,宋诗万鞭长莫及,可以摆脱他一段时日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三妹哼着小戏,助理在旁边帮忙,看她心情这么美,噗嗤一声笑了。 “拍老郑导的戏,兴许能让你拿个奖,可也不至于高兴到这份上吧!你现在呀,只要保证曝光率,别掉粉,就万事ok啦!” 助理苦口婆心,三妹点了点头。 第四十四章 巴黎救人1 飞往巴黎的班机,就要起飞了。 三妹的心情贼美! 此时此刻,没有宋诗万,是多么的轻松啊! 因为上一班飞机临时取消,三妹是被加塞到这一乘的,头等舱满了,所以只能挤经济舱。 邻座的老女人看起来似乎很麻烦,她的『臀』部很大,好不容易才坐进去。 急促的喘息让她的胸脯上下起伏,她看起来脸『色』很差,眼神凌『乱』。 “啊呀!”老女人手忙脚『乱』地,就在这时,她把一杯子打翻了,水洒了出来,眼瞅着朝三妹这边淌了过来。 后座有人站了起来,拉了三妹一下,三妹觉得自己腰间有点不得劲,顺着劲儿就被他拉起来了。 水没有弄湿三妹的衣服,淌在了地上。 再看那老女人,此时掏出纸巾,很快把水吸干了。 “哎,大姐,干嘛呢!”那人朝老女人喝道,这声音耳熟,三妹猛地回头看,呵,这不程立嘛?! “程立!”三妹惊奇道。 程立也乐了,这三妹俩眼睛完全不好使,之前他多次走到她眼前,她都没瞅见! “马小姐,你可终于看见我了!” 他耸了耸肩头,微笑着,『露』出酒窝。 他拍了拍老女人的肩头,“大姐,照应一下,这我朋友,我跟你换个座,行吗?” “哎,就这么坐就行了,干嘛给人添麻烦?!!” 三妹不太乐意,说着话程立把食指比在她的唇上,她楞住了,这干嘛呢! 那老女人同意的很痛快。 “等一下!把东西给我!” 换完位置,程立不客气地对老女人说道,老女人竟很听他的话,递给他一个东西。 待程立坐下,三妹拧着眉,“搞得咱俩跟多熟似的,干嘛还非要靠在一起?” “你那俩眼睛是摆设吗?!要不是我,你的包就被人洗劫一空了!” 不知何时,程立大手里多了一个lv钱包,正是三妹的。 “咦?这不我的钱包吗?什么时候到你手的!” “傻女人,被偷了都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傻?” “谁偷的?” “你猜?!” “刚才那老女人?” 程立一副你总算还有脑子的样子,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她可真听你的话。” “拜托,我可是贼祖宗!” 三妹心下了然,这男人看起来不太靠谱,可给人的安全感却是很足的! 这时,机长嘱咐乘客把手机关机,飞机就要起飞,三妹美美地自拍了一张,发送到朋友圈,在相片上面写下,“出国拍戏,联系不上,微信留言!”然后关机。 宋诗万此时正开会,他压着火听副总把营销工作说完,就摔了本子。 “你们这忙活了半个月就捣鼓出这么个玩意儿?” 众人禁声,气氛压抑,副总当场汗就下来了。 “别说去给客户看,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人家能听懂?!你们差的远了!重弄!要是再不合格,通通滚蛋!” 副总胆战心惊,想言语两句,可结结巴巴,说了一大通,反倒让宋诗万越发生气。 “我,每次跟客户谈生意,功课都得提前做足的!除了你们准备那份,秘书那份,我自己都得面面俱到的想好,人家心里想要什么,中间可能发生什么,我能给人家提供什么,人家可能问什么,能不能把我问倒!” 第四十四章 巴黎救人2 “每一句话,都得有三四个方向去延伸,小心翼翼,全力以赴!你们再看看,你们这交给我的东西,我不用问到第三个问题,就可以否了!我摔你们脸上,都觉得恶心!” 宋诗万忍无可忍,给副总扔下最后通牒,拍桌走人。 留副总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秘书打开房车的门,宋诗万弯腰进去,歪坐在沙发床上,『揉』着双眼之间,闭目养神。 秘书在一旁汇报工作,他全程没听。 这个副总他很不满意,很多工作完成的极差,给他添『乱』不少。 可还真不能辞他,他的表哥是东县县高官,宋氏集团在东县有很多项目都是在他表哥的推动下落实的。 他抬手让秘书一停汇报,拨通了电话。 “老张,李副总业务不熟练,最近有个营销案子,做的不是很好,你来处理吧!” “宋总,李副总刚才给我打过电话了,他还担心您会辞了他呢!” “让他放心!” “好嘞,这事交给我!” “东县的项目,你催他上紧!” “ok!” 宋诗万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秘书见他心情松弛了许多,给他倒了杯红酒,放松一下。 “老板,你需要休息了!看你最近都瘦了!” “那敢情好,没听那句话吗,有钱难买身上瘦,没钱难减身上肉!” 秘书笑了,老板没正行的时候,是十分具有亲和力的! “老板,还有一件事,得跟您说一下!” “什么事?” 秘书拿起遥控器,摁了一下,车厢前方伸出一幅巨大的电子屏幕。 秘书按了一下,屏幕上出现几张照片,照片里是程立在飞机场,穿着豹纹西装。 这是高端男装品牌vhin,宋诗万知道这是罗葵最爱的品牌,自己很多衣服都是他家的,当时罗葵也看中了这件豹纹西装,可已经卖了,全球就这么一件。 “程老板似乎不想跟我们合作,他今天上午坐飞机回法国了,走的很急,因为航班取消,他搭乘的是临时航班,连头等舱都没等就急着走。” “这程立很难搞,背景『摸』不透,他走就走了,我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纠缠!” “嗯,好的!”秘书翻过相片,继续汇报下一项。 “等一下!”宋诗万眼睛盯着屏幕,打断秘书。 “啊?” “把照片翻到上一张!” “这一张吗?” 秘书按照他的要求,翻到前一张,这是程立拖着行李箱在机场检票口,行『色』匆匆。 宋诗万盯着屏幕,面『色』不豫,秘书奇怪,这张照片怎么了? 可接下来仔细一看,明白了,照片角落里,马三妹就在不远处,戴着墨镜和耳机,喝着『奶』茶。 “法国?” “对!” “他和三妹搭乘的是一架飞机?” “您等一下,我让他们去查查!” 秘书赶紧拨通电话,宋诗万制止,“不必了!” 此时,宋诗万打开了三妹的朋友圈,里面有一张最新的自拍,自拍照只拍到邻座的衣服,可这已经足够。 豹纹西装,她和程立竟然这么密切,还坐在一起! 宋诗万陷入沉思,这程立打算干什么?他和马三妹的关系,程立应该耳闻,可他还跟她套近乎!他开始警觉,就像公狮子的领地里,侵入了另一只公狮子,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挑衅! 第四十四章 巴黎救人3 三妹没想到这程立还真好玩,一路上,各种各样的段子就没闲着嘴,逗得她笑的腮疼。而且,他也是零食当饭吃的主,这可真合了三妹的口味。 “哎,你吃这么多,怎么不胖哇?!”程立咬了口马卡龙,斜着眼笑道。 一开始见他,觉得他很酷,『性』格能很冷,很邪『性』,可这几个小时接触下来,三妹发现哇,他这人就一逗『逼』。 “你也不胖啊,你比猪还能吃呢!”三妹怼道。 “是啊,还真比你能吃!”程立再怼。 三妹翻了个白眼,他塞过一包法式薄饼,安抚道,“其实你还可以,我就是心眼小,心疼我这些零食呢!” 三妹不想再吃了,一是因为饱了,二是因为也不想与他走的太近。 戴上眼罩和耳机,屏蔽了他。 没想到,这一觉睡沉了,待醒来,天都黑了,竟快到法国了。 他的座位空空,人不知哪儿去了。 直到下飞机,也没见着他的人影。 接机的是制片人,一路聊了片子的拍摄情况,最终把她安排在一个家庭旅馆里。 脱光了泡在热池子里,三妹舒服地吐了口气。 盘算着一会儿出去逛逛,感受一下法国的夜生活。 好安静,好舒心,没有烦心事来扰,想到这,她才记起来,手机还关着机。 开机,有几个未接来电,一一回复。 放下电话,心中暗喜,难得宋诗万没有打电话来,从上次他闺女过生日,他就没再让她上他的床,现在数来,已有半个多月了。 好现象啊好现象,再加上仙子姑娘的出现,三妹现在满心欢喜,她觉得自己好像离被抛弃已经不远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新鲜口气吸满了肺。 她感受到未来的蠢蠢欲动和希望。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噗通一声,浴室窗户被人从外面打碎,一个黑衣男子爬了进来。 “啊!”三妹尖叫跳了起来,伸手要去抓浴袍,没抓到,脚底一滑,又重重跌入池中。 男子受了伤,呻『吟』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 三妹此时从池中站起,俩人正好四目相对。 “三妹!”男子大惊! “程立!”三妹也大惊失『色』! 她愣在原地,他脸『色』煞白,腹部有鲜血,正用手捂着,鲜血从指缝溢出。 即便如此,他也肆虐地打量她,真是好身材,他戏谑地吹了声口哨,三妹噌脸就红了,一把捞过浴袍,披在身上。 “你住在这儿?”程立问道,他站不住,歪在墙上,气喘吁吁。三妹看见他的额头渗出汗来。 “你,你怎么了?程立!”三妹吓得脸『色』也苍白,她也倚在墙上,不知所措。 “我被人追杀,现在甩掉他们了,可是受伤了,你这有『药』吗?” “有!”三妹脱口而出,穿上拖鞋,上前扶住他。 他一愣,抓住她的手,三妹感受到他的体温,好低! “你不害怕吗?你救了我,不怕惹祸上身吗?!”程立抓着她的手,眼睛里冰冷冷的望入她的眼底,带着探寻和期盼。 第四十四章 巴黎救人4 三妹笑了,“我不救你,你能放过我?!” 他也笑了,紧紧拉着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狡猾。 “谢谢你!”他靠在她的肩上,松弛下来,显『露』出疲态。 他的伤口不深,是刀伤。 三妹给他用碘酒消毒,撒上消炎『药』,又用纱布缠好。 他似乎有点疼,满头大汗,却并没发出任何声音,双眼柔情地看着她的动作,三妹一抬头,“看什么?” “咱俩真是缘分!我不知道你住这儿。” “你惹了什么人?” “这人你也认识。” “谁?”三妹疑『惑』道,她认识的有钱有势的人,的确不少。 “算了,你不知道也好。” “不说拉倒!以后你记得哈,我救了你一命。” “没你我也不会死!” “你怎么忘恩负义哇!” “你的身材,不错,终生难忘!” “滚吧!” “不行,我得再待会儿。” “没门,快滚!”这房间只有一张床,他睡了,她就没地儿了。 “怎么这么没同情心?我还受着伤呢!” 这一句话,三妹心就软了。 “行,那你上沙发上待着去!”三妹妥协道。 这人哈哈大笑,得逞了,他捂着肚子爬上沙发,没一会儿就昏昏睡去。 三妹爬上床,这一天,又惊又怕,也累了,没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助理妮子晚上接到了一通电话,隐秘号码。 妮子此时正与友人聚餐,她一看号码,赶紧接起来。 “老板,马小姐已经到巴黎了,片方安排的旅馆,据说环境不错,很安全!” 电话那头,宋诗万现在公司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夜景美丽。 “她怎么和程立走到一起的?” “据我所知,是您女儿过生日那天,俩人偶遇的。程立黏她很紧,对她挺有意思。她对程立印象也不错!” “把她的地址发过来!” “好的老板。” 妮子挂了电话,头上冷汗一层。她耸了耸肩,又回到餐桌上。 电话那头,宋诗万挂掉电话,眉头紧皱。 “马三妹!”他用食指在玻璃上写下名字,眼底冰冷,眉目成霜。 门铃响了。 “进来。” 仙子进来就看见他酷酷的后背,像孤独的君主,傲视天下,寂寞而失落。 仙子心底的柔情被激起,她走上前去,紧紧搂着他的后背。 他一把推开,眉头紧皱,“这是什么地方?少在这撒野!” “诗万,不要这样子,好吗?”她撒着娇,用尽浑身解数。 今天她故意穿着妖媚而『性』感,『露』出两对大白『乳』,放肆极了。 “这是公司,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人家刚参加完派对,想见你,顺道过来了。” “给你三分钟时间,有事说事!”宋诗万推开她,很不客气。 这仙子跟他吃了两次饭,野心就膨胀了,有点不知分寸了。 他手下有的是人,不缺这种女人。 可仙子却不这样认为,她觉得自己已经登堂入室,可以与他其他的情人pk一下了。 “我刚给三妹打了通电话。” 宋诗万一听,扭过头来,正视着她,怒目而视道, “你给她打什么电话?!” “我让她给老郑导提提,让我也在电影里『露』『露』脸!” 宋诗万笑了,转过身去扭住她的脖颈子,“你算个什么东西,真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了!” 仙子大惊,没想到宋诗万反应如此大,他手劲很大,摁得她喘不过气来。 “宋总,宋。。。总,”她开始咳嗽,面皮发黑。 宋诗万松开手,深吸了口气,极力平复情绪。 她弯下身子,拼命咳嗽。 秘书听见这边动静,冲了进来。 “宋总,怎么了?” “让她滚!”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穿上外套,扭头就走。 仙子这才反应过来,直起腰来,大声吼道,“我不过给她打了个电话,你至于这么生气,她又算个什么,不过一戏子!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对你根本没有真感情!” 宋诗万此时走到门边,这些话把他彻底被激怒了,他愤怒地看着她,随即指着秘书道, “对外公开,我宋诗万正式解雇仙子小姐,并与仙子小姐解除所有关系!” “是!”秘书赶紧答应。 “不,诗万,不不不!!” 然而,宋诗万再也不理会,他扭头离去,衣衫飘动,消失不见。仙子大哭,伤心欲绝,后悔不已。 第四十五章 入戏太深1 喧闹的大街上,罗葵和闺蜜坐在路边的茶语店里。 罗葵今儿给闺女买了三套公主裙,都比较满意。 她低头喝了口咖啡。 闺蜜从杂志中抬起头来,把杂志扔到罗葵的面前,“瞧瞧,我看那马三妹要歇菜了,老宋最近这不又跟一个三流小明星好上了!!” 闺蜜最近黏上个百亿富豪,无名指的粉红鸽子蛋差点晃花她的眼。 罗葵连看都不看,冷笑,“哼,这些下九流的贱货!” “听说这个小明星对付男人很有一套,你可要小心了!” “小心能怎样,不小心又能怎么样?!还不都得喊我一声大姐!” 闺蜜抿着嘴,偷笑,这罗葵也忒可怜了些。 “听说呀,已婚太太们视此女如瘟疫,谈之『色』变,没有她勾引不了的男人!你家老宋又帅又有钱,这次招惹上,你可要小心。” 罗葵微笑着,抿了口咖啡,笑容隐去,『露』出苦相,“你信我,在我家老宋那儿,除了马三妹,通通都是闲杂人等!” “切,你没听说,那女人都快成过去式了,她呀,前几天被打发去国外拍戏去了,宋老板呀,玩腻了,这不,杂志上写的好,这叫又结新欢!” “哼,等真成过去式再说吧!” 罗葵心中明白,宋诗万一个眼神她就知道,马三妹是不一样的。 巴黎的气温比北京略低些。来巴黎第三天,就开始拍戏,天气又冷,三妹扛不住就感冒了,再加上大姨妈提前一周来了,三妹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立消失了,她的生活又步入正轨。 晚上,剧组请客吃饭,三妹不舒服,就推辞了。 自己打车回旅馆,在车上接到了程立的电话。 说是为了感谢,请三妹吃小龙虾。 这程立太会诱『惑』人了,因为没有人会拒绝小龙虾。 三妹屁颠屁颠去了,是一家中式川菜馆,程立已在那等候多时。 “我不会喝酒!我喝酒过敏!”当程立给她倒满啤酒时,她嚼着小龙虾摇着头。 程立乐了,“你个傻大妞,这德国黑啤酒,配麻小会爽爆!” “那我尝尝。” 等到三妹吞下最后一口虾肉,三妹已经喝了三瓶啤酒,吃光三大盆小龙虾,十颗鸭头,十多串烤肉了。 她『摸』着肚皮,戳了戳程立,“走吧!明儿不能吃饭了,得减肥!” 程立偷着乐,这女人,真是大吃货。 程立把她送到旅馆楼下,暗黄『色』的路灯,映照出她脸的轮廓,黑珠璀璨,酒『色』粉嫩双眸,十分美艳『迷』人。 三妹挥手告别,踉踉跄跄走上台阶,扶着栏杆喘气。 程立眯着眼,情绪复杂。 他多想上前揽她入怀,他多想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她的唇。 可时机还未到,他不能着急。 他看着她摁下电梯,直到消失不见,这才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他的留恋,他的深情,他的黯然神伤,都被楼上站在窗边的宋诗万尽收眼底,没有错过分毫。 三妹晃晃悠悠上了楼,用指纹解锁,解了半天,门没开,咦,奇怪。 正奇怪,门自己打开了。 第四十五章 入戏太深2 咦,这是怎么回事?门怎么自己打开了? “马小姐,您回来了?”一个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三妹认出来了,这是宋诗万的司机小张。 三妹从门往里瞅,宋诗万坐在吧台上,一脸不高兴,正直直地看向她。 三妹的酒,瞬间醒了。 “他怎么来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三妹纳闷了,这算怎么回事呀?这旅馆干什么,他人想进就进呀?! 小张笑着走了出来,把三妹迎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门在三妹身后啪一声关上了,屋里只剩她和宋诗万两个人四目相对,三妹的心咯噔一下。 三妹屏住了呼吸,心跳加速。 宋诗万走了过来,牢牢抓住她的长发,他闻到她唇齿酒气香甜,怒气更胜。 “最近好吗?挺逍遥啊?!” 三妹禁闭双唇,浑身颤抖,想挣脱他,却被牢牢紧固。 “怎么了,你干嘛生气?!” “程老板给了你什么好处,你陪他把酒言欢?你怎么那么贱?谁都可以?啊?!” 宋诗万『摸』着她的身体,血脉奔张,这么多天,他有多想,她不会知道。 她就像一剂毒品,让他欲罢不能,还没有替代品。 三妹来不及解释,他的吻就劈天盖地的下来了,大手掌牢牢抵住她的腰身,让她进退两难。 她来不及反抗,他的手就探了进去,随即迅速抽出,狠狠地推开她,急促喘着,“怎么提前了?” 三妹冷笑道,“你怎么进来的?!” “哼,你真天真到以为出了国就逃离我的手掌心啦?”宋诗万重新回到吧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宋诗万,你不会想我想到这份儿上了吧?!”三妹藐视着,一脸鄙夷。 宋诗万嗤笑,他很生气,恼羞成怒,却偏偏还要掩藏自己的愤怒。 “离程立远点!他,绝非善类!” 三妹一愣,心下了然,宋诗万很少干涉她的交友,今日如此特殊,必有缘由,现在想来,这段时间,自己的确有点大意。 “谢谢提醒!” “我想休息了!” 三妹下逐客令,宋诗万笑了,小丫头片子,这旅馆都是老子的,老郑导那片子是看我面子找你拍的,你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子的,你特娘的装什么蒜?! “那行,我走,行不行?!” 三妹特讨厌他的臭流氓德行,不尊重他人!她扭头要走,他叹了口气,哑着嗓子, “马小姐,我坐了一天的飞机,很累,就算我该死,也看在咱俩睡了这么多年的觉的份上,别这么晚还撵人,行吗?” 宋诗万头有点痛,他不想再折腾,想好好休息一下。三妹心说,你宋诗万还能找不到地方,可嘴里却说不出狠话来了,酒劲上来,再加上感冒『药』也起劲了,只好随他的意。 俩人赶紧洗洗,各自睡去。 三妹睡沉之前,感觉到他压过来,大手伸进她的内衣,玩弄她的胸口,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声。 她喘息着去推,推了两下,他不再动弹,原来已经睡去。 第四十五章 入戏太深3 这一觉,三妹睡过头了,最后还是剧组打电话催促,这才醒来。 宋诗万已经走了。 顾不得吃饭,杀去剧组。 全组的人都在等她,有一位小花,看不下去了,仗着有几分姿『色』和背景,在那发脾气。 “什么人,还大明星呢,我呸,什么素质!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不拍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别生气,那马小姐,就要到了,而且,老郑导也同意给您加戏了,您吖,再等等!”副导演安抚道。 正吵着,三妹到了。 老郑导这才有了笑模样。 小花却翻着白眼,一副不痛快的模样,一边说道, “导演,您看看这时间,都快中午11点了,还有法拍吗?!” “怎么没法拍,主演来了,怎么没法拍!” “那你们拍吧,我饿了!”小花不干了,撂挑子走人。 三妹光顾着化妆,也没弄明白那边出了什么事。过了一会儿,副导演扭扭捏捏跑过来传话,搁那儿说了半天三妹也没听明白,后来化妆师一翻译,啊,这是让她去给小花道歉呢! “凭什么呀?”三妹懵懂,她也没得罪这位小花呀。 “这不因为您迟到了不是?” 三妹原本觉得愧疚,道歉本是应该,可这事要是别人提,她乐意道这个谦,可这小花,就免谈了。 这戏打开拍,她马三妹就没迟过到,今儿还是头一次,而这小花,迟到不说,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牙痛,屁大点事,非让剧组跟着她休息,剧组早已意见很大了。 她早就看这小花不顺眼了! 小花要想让我道歉,先给我道歉吧! “马小姐,这小花的男盆友是文管局的大人物,咱老郑导的片子审的过审不过,全看人家手高手低!姐妹儿,不怕你笑话,这次我去说和,中午饭盒你请大家,额外给小花添个菜,通通我来掏钱,就当把这事了了,行吗?!” “不行!”三妹气的呀,什么破关系也好意思拿出来卖弄!“你去告诉她,趁早收拾收拾脾气,看不惯她的大有人在!” 副导演一瞧,哪头也得罪不起,得,原路返回。 下午拍潜水戏。 拍戏地点选在一处内陆湖,湖底风光极佳。 三妹下水时,要戴着潜水器,水下冰冷,能坚持一个半个多小时,因水『性』差,腰身上挂着绳索,拍完后由绳子拉上来。 老郑导不敢马虎,叫人仔细检查器械装备。 按照剧本,小花先下水,小花上岸后,三妹再入。 等到小花拍完,拍摄一切顺利。 可轮到三妹,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拍摄的绳索卡在铁栅栏里,怎么也套弄不出来。 等到弄出来,时间已过了半个多小时了,再等拍完一个景,三妹的氧气罐就亮了红灯了。 副导演还想再坚持一会儿,老郑导急了,这女人可是祖师『奶』『奶』,把他卖了也赶不上人家一根头发丝儿,别闹悬! 副导演说,那行吧,拉上来吧。 可绳子往上走,走了一会儿就怎么也走不动了。 第四十五章 入戏太深4 绳索的闸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铁皮,闸被这块铁皮卡住,动不得了。 老郑导急了,亲自动手,想拽下铁皮,一着急,手心划破,拉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 老郑导顾不得伤口,急喊安全组和救援组想办法。 现场慌『乱』一团,救援组和安全组束手无策,眼瞅着电脑显示三妹的氧气罐剩最后5%,只能坚持四分钟。 3%,两分钟。 1%,40秒!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助跑着出现,宛如一条黑鱼,一跃而起,钻入水中。 水上的人焦急等待,老郑导急得背过气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突然,一个水花鼓出来,只见湖水里,一男子用胳膊夹着三妹,从水底浮了上来。 救援组和安全组赶紧下水帮忙,男子体力尽失,在众人帮助下,才爬上岸。 他顾不得休息,踉跄扑到三妹跟前,此时三妹因憋气昏死过去,脸『色』青紫,双唇惨白。 他夺过刀来划破三妹的潜水衣,急按胸脯,迅速做人工呼吸。 可做了一次又一次,三妹就是全无反应。 老郑导这时也醒了过来,一瞧,这不是宋诗万吗,他怎么来了? 宋诗万此时浑身湿透,刘海垂下一绺在额间,面『色』紧张,身上的肌肉因动作而鼓起。 有人开始预感不妙,“算了吧,已经死了!” 三妹脸『色』开始发黑,众人开始劝宋诗万。 宋诗万根本不听,他鼓足最后气力,死死按下她的心肺。 就这一下,三妹整个人猛地蜷起,一口海水喷了出来。 然后猛烈咳嗽,大口喘气。她睁开眼睛,天还是那么蓝,周围全是人,还有宋诗万关切的眼神。 刚才怎么了?她隐约记得她做了个梦,在梦里,她在花丛里找小时候丢失的红鞋子,却总是找不到。 “最近的医院离这多远?!”宋诗万道。 “十里地,救援车已经开过来了,担架一会儿就来。” “不用了!”宋诗万抱起她来,急匆匆踏上救援车,车子发动,朝医院极速驶去。 到了医院,补充上氧气和葡萄糖,三妹的意识终于恢复了。 她记起了当时在水下的一切。 氧气罐开始亮红灯,人被拉到距离湖面一半距离,就停止了。 氧气即将用完,她挣扎着往上浮,却不会用这套潜水仪器,挣扎一顿也没进展,反而加快氧气的耗费。 氧气用完,潜水器上灯光照『射』的地方,有无数浮游生物。 周围很黑,她很害怕,很难受,又冷又饿,喘不动气。 她很累,突然很想休息。 她的身体开始变轻,意识开始『迷』离,没那么痛苦了,开始舒服了。 她闭上眼睛前,隐约看到灯光尽头好像有人朝她游过来了。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此时她已知道那是宋诗万,可当时她竟怎么也认不出他。 剧组里的人告诉她,你差点就死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幸亏人家宋老板不顾自身安危,关键时刻不放弃。 三妹整个人都不好了。 欠谁的情不好,非特娘的欠他的!还不如当时死了痛快! 第四十六章 杀手1 皇后亭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女人面目狼狈,妆容惨淡,坐在地毯上哭泣,左脸颊有一道甩耳光后留下的手印。 此女正是那日欺负三妹的电影小花。 老郑导手上缠着绷带,文管局华局长亲自给他点上火,把雪茄送到他嘴边。 旁边宋诗万坐在文案桌旁,在讲电话。 华局长满脸堆笑,凑到老郑导跟前,“老郑,你看,人我也打了,也受到教训了,帮帮忙,给说个情儿!” 老郑导早就对这朵小花看不顺眼,也忒张狂了,马三妹也敢惹!而且还背着人痛下杀手,这不谋杀嘛! 老郑导面『露』难『色』,“华局,不是我不帮你,哎,这姑娘也忒没数了,别的都好说,她不该使坏去动那揽绳闸,还大白天的,让监控录了个正着!她太坏了,这不要人家的命嘛!” “钱不是问题,我们可以谈!求宋总手下留情,只要别告她预谋杀人,怎么样都行!当然,能保住前程更好!” “前程?”老郑导瞪大了眼,这华局长还真当自己是大官了?什么事都想平? 简直天方夜谭! 那宋诗万可是吃人不吐骨头,更何况你动了他心头好,就算不出这口气,也是为了杀一儆百,你还在这妄想保住前途,可笑!能进局子少呆几年就可喜可贺了。 宋诗万挂了电话,老郑导一瞧,对华局长道,“您还是亲自求他吧,老夫爱莫能助!” 华局长心下一沉,这宋诗万,他早有耳闻,为人狠厉,手段毒辣,绝非省油的灯。 他看了一眼这小花,心里五味杂陈。 这小花,原本就是一农村小妞,父母供不上读书,早早辍学。 起先是在纺织厂打工,后来攒钱整了容,入了道。 开始星途不顺畅,可在他的帮助下,有了起『色』。 他也没少在她身上占便宜,财『色』兼收。 就这么栽了,他还真不舍的。而且,俩人从交往过密,她手里还有一些他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宋诗万是个商人,他总觉得既然是商人,就不会跟钱过不去,是不?! 想到这,华局长的心就放松了些。 “宋老板,这女人,任凭您处置!” “哼,我可处置不了!再说了,如此蛇蝎之女,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宋诗万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他微笑着,心情似乎不错,他抬手让手下送来此地名酒,亲自倒了三杯,挥手让人下去。 “宋老板。。。” “别,大局长,诗万!” “诗万,就当我欠你个情,看在我的面儿上,饶了她吧。” “华局,咱都是男人,女人于我们而言,都是特娘的衣服,不较真。我放她一马,可以,可是。。。” “请说!” “说来惭愧,小弟今日,想跟华局谈笔生意。” 总统套房里紧张凝重的氛围很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情暧昧的氛围。 老郑导猛吸了口烟,看着眼前的俩人。就在刚才,还唇枪齿剑,是一对敌人,此时,已化解矛盾,成了合伙人。 老郑导仔细打量宋诗万,这个男人的确不一般,他老郑头可玩不过这宋狐狸。 华局肯定要保这小妮子,可得宋诗万松手,放她一马,宋诗万趁火打劫,跟华局长签下这些合同,这华大局长就得替他卖命了。 老郑导越想越胆寒,他开始打退堂鼓,以后嘛,离这宋狐狸,要多远有多远! 第四十六章 杀手2 没过几天,三妹就出院了。 再回剧组,已经变了天。 这部戏临时换帅。 老郑导因病回国,换了个年轻的风云导演。 小花冷艳姿态全无,极尽全力拍三妹的马屁。比如,为了庆祝三妹回归,小花不仅臭脾气全改,还自掏腰包,宴请全剧组三天。 夜,已深。 程立站在路灯下,形单影只,勾着腰抽完最后一口烟。 两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程立把烟屁股扔了,十分严肃。 两位中年男子四处看了看,谨慎小心。见四处没人,其中一位掏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的方块,程立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是美元,确认无误,赶紧收入怀中。 “货呢?”中年男子道。 程立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档案袋,从里面取出一个玉石盒子,盒子里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祖母绿,在黑夜里发出绿油油的光。 其中一个,是一位玉石鉴别师,他接过祖母绿,仔细研究了一番,对另一位点了点头。 “得,这事儿成了!合作愉快!” “嗯!”程立对这种交易现金的买卖兴趣不大,要不是最近生意突然骤减,闲的蛋疼,他才不会接呢。 “哎,多余一句嘴,你是不是得罪了中国的宋氏集团老板?!” “怎么了?” “道上现在可不待见你,人家这老板手眼通天,现在要封杀你呢!” “哼,他多大的能耐!”程立这几日也风闻此事,他正头痛呢。往日他给这宋诗万卖了几次命,赚了些交情,宋家闺女过生日还喊他去呢!这关系怎么就突然破裂了? 他点燃一支烟,风有点大,他兜着衣服往回走。 难道是为了三妹这个女人?想起三妹,他这才想起已有半月未见了,还真有几分想念。 到了自家楼下,他把烟掐了,应该不会吧,不过是个女人,这宋诗万还缺女人?怎么会为了个女人跟他翻脸? 掏出钥匙,开门。 “程老板,这么晚还有生意,真是忙碌啊!” 程立吓了一跳!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他竟然全程未发现。 “谁?”程立转身,只见这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孤身一人,昂扬七尺。 “宋诗万!” “没错,正是在下!” 宋诗万淡淡一笑,程立炸了『毛』,是他最近耳力退化了,还是这宋诗万也有两下子。 他环视四周,再无他人。 “宋总,别来无恙啊。” “打扰了,说两句话,就走!”宋诗万客客气气,抱拳背光站着,程立眼尖,看见了他腰间的手枪。 “宋总,自问我程某对得起你,最近为何要断我财路?”程立笑问。 “程老板,宋某也自认对得起你,可你为何撬我墙角?” “撬你墙角?什么意思?” “不怕兄弟笑话,马三妹是我的女人!”宋诗万笑着,眼底却寒彻骨。 “那你想怎样!” “不许再在她面前出现!” 程立一愣,没想到这宋诗万竟然果真是为了这个女人与自己动干戈,他也笑了,原来这宋诗万也是『性』情中人。 送宋诗万走后,程立打开手机,找到三妹的手机号,他犹豫再三,最终摁下了删除键。 第四十六章 杀手3 小花最近规矩了许多。 所以戏拍的很顺利。 这不,进入收尾阶段没几天,戏就杀青了。 三妹在杀青的第二天,手机短信提醒她,她的银行卡里收到了拍戏的尾款。 她从床上跳起来,振臂欢呼,终于结束了。 程立这几日生意好了起来,更忙碌了些。 这天,又谈妥一宗生意,他打算去酒吧舒舒筋骨。 法国女人的风情,可以说是很美味的。她们热情而『性』感,妩媚而『迷』离。 让他心如万蚁瘙痒,口渴万分。 放弃马三妹,他心头也不爽,指着这些法国娘们泄泄火吧! 几杯鸡尾酒下肚,程立有点晕晕沉沉。 他摇头晃脑,去卫生间『尿』『尿』。 一个『裸』『露』肚皮,穿着野『性』的中国女人撞了他一下,一股浓重茉莉花香味儿直窜他的鼻子,顶的他打了个喷嚏。 “干嘛!没长眼?!”小姑娘瞪大双眼,整容开过眼角,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程立双手合十,一副痞子样,似笑非笑,讨饶,“美女莫生气,小生赔礼!” “哟,这不是程老板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绕世界找程大老板,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 小姑娘乐了,扭头朝身后一个红衣姑娘喊到,“姐,快来!” 红衣姑娘闻声,回头来,俩人四目相对,都愣了。 马三妹穿着一身红裙,巧笑嫣然,像一朵玫瑰花,傲然怒放。 “三妹!” “程老板,好久不见!” 包厢里,隔音效果好,完全听不到外面酒吧的闹声。 三妹支走他人,亲自给程立倒了杯酒,程立点上烟,眉头紧皱。 “干嘛呀,喝妹妹一口酒,这么难为你!” “我倒是想喝,可咽不下!” “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找我什么事!”程立正襟危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三妹一愣,这程立,什么态度? 她有些诧异,几日前,俩人还暧昧无比,她有心贴近,他动了真情,是郎有情妾有意。 她这就凑足了与宋诗万解除契约的钱了,可宋诗万是什么人,哪能那么容易放她走。她知道程立的本事,也乐得跟程立有些纠缠。不是因为有多喜欢,而是期待这程立能替她出面办妥这桩事! 可是,俩人的关系,不过几日光景,就都变了? 不管了,先试试吧。 “哥哥,我想求你件事?”三妹演技自不必说,片刻功夫,真情流『露』,目里含泪。 “什么事?”程立嗓子一动,掐了烟。 “我跟宋诗万有一份合约,这几年我当牛做马,奉献了最好的几年青春,他不仅压榨我,欺负我,还凌辱我!现在,合约终于到期了,当年欠了他的债,现在也凑足了钱,我想和他解除关系,哥哥,我想求求你,帮我摆平这桩事!” “三妹,对不起,这事儿我办不了!”他叹了口气,搓了把脸。 三妹呆住了,她没想到他回绝的这么干脆,脸上就挂不住了,泪瞬时收起,面『露』不悦。 “程立,我可救了你一条命,你就这样拒救命恩人于千里之外?!”三妹鲜红的指甲扶着杯沿儿,侧头狡诈的笑。 “三妹,宋诗万一出手就断了我的财路,他还没动真格呢,别看我人前得意,在他那儿,我不过是蝼蚁而已。” 程立把酒一饮而尽,站起来,“欠你的情,先记着,此时我自身尚且难保,对不起了!” 说完,扭头就走。 他走后,包厢的门缓缓关上。三妹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她目光如炬,拳头紧攥,指甲紧紧嵌入手心肉中,渗出鲜血。 第四十七章 相互坑害1 酒吧里,三妹心情不爽,喝得叮咛大醉。 “姐,你醉了!”小姑娘戳了戳三妹。 “滚开!”三妹吼了一句,一把打翻吧台上的玻璃杯,小姑娘喊来两个壮汉,嘱咐务必把美人儿送回家。 三妹此时已醉意浓浓,昏昏欲睡。 此时天下起雨来。 在酒吧门口,一个壮汉背起她来,另一个打着伞,站在门口招车。 出租车没来,一辆德克萨斯停了下来。 小姑娘在酒吧里看到,宋诗万亲自下车,接过三妹,拦腰抱起。 小姑娘纳闷了,“咦,宋诗万怎么知道姐在这儿!” 她当然不会知道,程立与马三妹谈完事情走的时候,程立就立刻给宋诗万拨通了电话,汇报了她的行踪。 车里,三妹头痛难忍。 “开窗!!什么破车,这么闷!” 她醉醺醺的,用高跟鞋踹着车。 一歪头,咦,驾驶座上的男人很帅嘛,眉目俊郎,鼻梁挺拔,唇型真好看,闻一下,哇,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儿,这是谁呢? 她歪着脑门认真的想,想了很久,直到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宋诗万的时候,她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觉,酒也醒了。 旁边宋诗万正闭目养神,车子停在路边,仔细一看,正是她租住的旅馆楼下。 她一骨碌坐了起来,惊动了宋诗万,他睁开眼睛,眼里布满了血丝。 “你也来法国了哈?”三妹捂住胸口,今天的衣服是件大红抹胸,他最讨厌自己穿抹胸了。“上次救了我,感谢你!” 宋诗万面沉如水,一脸阴霾,眼睛盯着她,直看的她心『乱』如麻。 宋诗万沉默以对,他叹了口气,发动车子,三妹以为他这是逐客令,人家要走了,咱还不下车? 正要下车,他说道,“上去收拾东西,五分钟时间!” “啊?” “上去收拾行李,我在这等你,坐飞机回国!你只有五分钟时间。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明,明,是明白了,可是。。。。” “我对你已经相当耐心了,快去!” 一声喝令,三妹屁颠屁颠下车,快速往楼上跑去,五分钟,这哪够呀。 她只把一些贴身衣物,贵重首饰和电子物品打包带走,但仍拾掇了一箱子。 没有超时,但当她拖着大沉箱子走到他跟前,他给她的感觉,他已经很不耐烦了。 “诗万,你让手下把我落在这儿的其他东西打包捎回去,可以吗?” “快上车!” “好不好嘛!” “好!” 三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沉箱子搬上后车厢,这该死的宋诗万,也不下来搭把手! 上车后,屁股还没坐稳,车子冲了出去,撞得三妹后背生疼。 三妹扭头看看他的脸『色』,冲到嘴边的埋怨又生生咽入肚中。 飞机是私人的,小型的。 上了飞机,三妹震惊了。 这飞机内饰奢华,堪比七星级酒店总统套房。 尤其是摆在当中的那张欧式镀金大床,真碍眼! 一上飞机,宋诗万拎着她的脖颈子扔进浴室,“给我洗干净!” 三妹此时酒彻底消了,她看着这十几平米的大浴室和漂亮浴缸,头痛欲裂。 第四十七章 相互坑害2 三妹窝在浴缸里,这是水自动循环恒温浴缸,超舒服。 她已经泡了好一会儿了,实在不愿出去见那个臭男人。 “你泡够了吧!” 宋诗万倚在门框上,双手抱在一起,额角的黑发在滴水,看来已经洗过澡了,换下刚才的衣服,换上一件白衬衣和蓝『色』短裤,阳光,青春。 说实话,要是不认识这人的内在,还真可能被他这外在『迷』了眼。 他五官俊郎,身材高大,关键还有权有势有钱有智,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爱他,可三妹就是不喜欢他,他太不尊重人了。 三妹心不甘情不愿的扭过头来不去看他。 “你先出去,我穿上衣服。” 话出口,人家却不动,依然保持那个帅帅的动作,型都没变。 三妹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来,放水,起立,出浴池。 打开花洒,清洗身上,然后关掉花洒。对方吹了声口哨,上下打量她的身材,竖起大拇指。 拿过浴袍,披在身上,穿上拖鞋。 出浴室门的时候,故意狠狠撞了他一下,他趁机揪住她,打横抱起。 “我看你最近是皮痒了,欠收拾!” “放我下。。。哎呀!”人被他狠狠摔在床上,随即人也扑了上去,吻就密密匝匝落了下来。 三妹抗拒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他侵入进来,宣泄几日来的男『性』力量。 天花板是一面镜子,三妹看到镜子里,男欢女爱,好不疯狂。 这一夜,几经折腾,三妹的腰差点折断。 醒来时,宋诗万正在餐厅煎牛肉,围裙很吸睛。 三妹披上浴袍,赤脚跑过去,“哇,好香!”她口水直流,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她捡起一块切好的牛肉往嘴里填,宋诗万瞪了他一眼,护住盘子,“没你的份!” 三妹这才发现,他只煎了一块牛肉,红酒也只倒了一杯。 过分。 他脱下围裙,在餐桌坐下。 她咬着唇,一脸失望,这似乎让他很满意,他优雅地切着牛肉,送入口中,故意嚼的香甜,咽下后又慢条斯理地品了口红酒,啧啧称赞,“神户牛肉,就该配此等法国红酒,香!” 三妹此时更饿了。 她去餐厅搜寻一番,无果,这除了餐具锅灶,啥都没有。 正垂头丧气,电话铃声响起,宋诗万看了一眼屏幕,抬头看了一眼三妹。三妹也看见了,那是罗葵的来电。 宋诗万接起电话,走到一旁,柔声细语,生怕声音大了。 “嗯,上午十点左右就会到北京。。。。。你和娇娇不用来接我。。。。吃过了,放心。。。。嗯嗯,公司还有事。。。” 三妹无心听他电话,趁他没留意,捞起牛肉和配餐啃了起来,咕嘟咕嘟喝着红酒,三两下就把肉和配餐吃光了。 他的电话打了很久,待他挂了电话,三妹已洗劫一空。 他走过来,看看餐盘,再看看剔着牙的马三妹,啼笑皆非。 三妹死猪不怕开水烫,就吃了怎么啦,我就不要脸了。 他摇了摇头,一副嫌恶的表情,“还饿吗?” 三妹打了个饱嗝,一大块牛肉,饱了饱了,“不饿了。” “不再吃点了?” “不吃了,”她挑着眉,暗爽道,“再说,也没东西吃了。” 他诡异的一笑,然后摁下门铃,门铃里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早餐车准备好了?” “是的先生,现在需要送过去吗?” “嗯!” 当门打开,空乘小姐把餐车送进来,三妹看着这满满一车子美食,心在滴血。 马卡龙,『奶』油蛋糕,煎饼果子,蟹黄包,汉堡薯条,川菜,拉面。。。。全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三妹这才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饱了,这么一块破牛肉有什么吃头呀。 可饱话已说出口,覆水难收,只能干瞪眼着看宋诗万享受美食。更气人的是,这宋诗万当着她的面大快朵颐,故意吧唧嘴,搞得她猛咽口水,气的胃疼。 第四十七章 相互坑害3 因为宋诗万工作缘故,飞机经过香港机场,停留一个小时。 飞机停下,登机梯旁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等候宋诗万下机。 三妹在机舱里早已呆腻,眼瞅着宋诗万前脚坐进黑『色』轿车离开,后脚三妹就出了机舱。 机场候机室有几个三妹心仪品牌的免税店,在地勤帮助下,三妹破例进出自如,并没遇到什么阻拦。 manolo hnik,在中国只有一家,它就开在香港的机场。manolo hnik家的鞋还是一如既往的贵,可它却是全世界红毯女星想收入囊中的。 她曾买过一双,鞋跟虽高,却很舒服,走起路来,一点都不累。 所以三妹心心念念,一直想多买几双,走红毯好用。 她自认兜里有钱,昂扬着进了manolo hnik。要搁以前,这些销售姑娘还不赶紧贴过来,可这一次,三妹逛了一圈了,姑娘们没一个搭理她,纷纷交头接耳,对她指手画脚,不时还偷笑。 三妹一开始还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后来,对着镜子,她才明白一二。 昨儿的抹胸让宋诗万给撕了扔了,走的时候匆忙,只带了贴身衣服,没带外衣,恰好飞机上有一套衣服,就穿上了。 这衣服原本中规中矩,高领长裙,可不知这衣服什么衣料,现在全身起皱,像只大『毛』虫子,皱皱巴巴,一圈一圈,极其难看。 难怪姑娘们笑话,这也忒难看了。 三妹尴尬极了,她戴上墨镜扭头去了隔壁普拉达家,先把这套衣服换了。 可卖奢侈品不代表自己也跟奢侈品一样的素质。 三妹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 和三妹同时进店的,是一个趾高气昂的中年太太,身宽体胖,右手的鸽子蛋闪闪发光。 俩人刚走进门的一瞬间,店里销售人员的目光扫过来,将人上下打量一番。 而后,三妹和这位胖太太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招待。 没人来搭理三妹, 而另一位明显“气场不凡”的客人则遭到了多名服务人员的全程“围攻”。 三妹火上来了,非别这个劲儿不可。 “这衣服麻烦给找件38的行吗?” 三妹拿起一件粉红连衣裙,连问三声,一个店员不耐烦的走了过来。 “女士,这件衣服元。” 她并不急着拿衣服,而是在期待三妹嫌贵的表情。 三妹不爽,怼道,“你是觉得我买不起?” “不是那个意思,女士。” “那你说价格干嘛?!你分明在质疑我的购买力!” “女士,您若是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您是要38码的,是吗?” 店员态度蛮横,她正压着火,店长偏心眼,让其他人招待女财主,让自己过来招待这穷女刁民,不是我说,瞧你那样,买得起吗? 三妹一听她这声调,二话不说,放下衣服扭头就走。 她没去别处,就去prada的斜对门儿,香奈儿家,没过多久,三妹穿着香奈儿家的高级成衣,一套浅紫『色』纱制连衣裙,摇摆着,招摇过市,又重新进了普拉达的门。 第四十八章 回国1 店长看着她这身紫『色』长裙,喜笑颜开。 “女士,您需要些什么?” 三妹一眼瞅着刚才的店员,拿起刚才的衣服,“让她给我服务,我要38号。” 店员尴尬地笑了笑,弯腰低头,道歉道,“对不起女士,刚才有不周到的地方,万望海涵。” “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后别狗眼看人低。”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三妹别的没干,不停的在prada家换衣服试衣服,当然,最后一件也没选,只是选了一副耳钉。 宋诗万的秘书打电话来催促的时候,三妹正好付完款,她得意的看着店员的脸『色』乌青,心情贼爽地拎包走人。 三妹回来的时候,宋诗万还在飞机停留的空地前与那群中年男人告别,又是握手又是拥抱。 送走这群男人,宋诗万这才仔细打量三妹,这身紫『色』长裙显出了她的身材,妖娆婀娜。 就在刚才,中年猥琐男打量她的眼神格外放肆,让他很不舒服。 他拉着她的手,领着上飞机,春风吹来,吹动俩人的衣摆,男俊女貌,宛如最美的风景。 回到飞机舱,宋诗万就再没闲着。 只听他在不停的接电话,打电话,电话震动此起彼伏,同时手里还不停查阅文件,指挥调度,工作强度极大。 三妹听了一会儿也没搞明白,脑子晕乎了,睡了过去。 待醒来,飞机已停在首都机场,乘务小姐立在身旁,正微笑着叫醒她。 “宋诗万呢?” “宋先生有事急着先走了,女士,出租车已为您叫好,您还需要其他服务吗?” 看着乘务小姐面『露』标准化微笑,三妹原本想摇摇头赶紧下车,可她记起一件东西。 宋诗万从不让他人碰他的书。 可他昨晚上看书的时候,她趁他去厕所,偷偷从他桌上拿走一本书来看,结果一时紧张,不小心掉入床头柜的缝隙里,宋诗万走的时候可能没留意少了这本书。 “我想换件衣服,请出去等我一下好吗?” 支走乘务小姐,三妹找到这本书,泛黄的书页,里面是书主人密密麻麻用钢笔做的笔记,字迹隽永,是很漂亮的行楷,力透纸背。 封面上,干净地写着三个字,正是他宋诗万的名字。 坐在出租车里,看着车窗外的霓虹闪烁,三妹从包里掏出那张书页,哦,不,现在只能称作纸了。 书,她并不感兴趣,还给了乘务小姐。 只是在这之前,她撕下来一页。 这一页,印刷字体只有半页,剩下的半页空白里,画了一副素描肖像,人物生动栩栩如生,她一眼认出,素描右下角写着肖像主人的名字,这个名字被人用铅笔多次描绘。 素描里女子稚嫩可人,扎着两个发辫垂在胸前。此女不是别人,正是三妹她自己。 这个发型只在大学时期这样,可她记忆中,那时的她和宋诗万并不认识。 她的手指划过那个被人用铅笔多次描绘的名字,“马家小妹--三妹”,陷入沉思。 第四十八章 回国2 夜深人静,宋诗万哄睡闺女,蹑手蹑脚把门关上,罗葵站在门外笑着看这一切,宋诗万看见她一愣,上前搂住妻子。 罗葵突然猛的咳嗽了起来,宋诗万赶紧帮她轻抚后背,罗葵气喘匀了。 “怎么看起来又重了几分?” “你哇,这一去几天,可把闺女想坏了。” “有你在,我放心!” 罗葵看了他一眼。 “你看起来有点累哈,是不是又和马三妹在一起?” “夫人此言,为夫羞愧难当。不过更主要的是这几日出差辛苦。”他把罗葵送进卧室,脚步在门槛停下。 “行了,你也别跟我这打哈哈,快去忙吧。” “这次出差,我从法国请来一人,说是在这肺纤维化方面独创一支,兴许能有突破,对你这病有帮助。” “好了,我知道了。” 罗葵点了点头,宋诗万站在门口,看她把门关上后,离去。 罗葵背靠在门板上,听门后宋诗万脚步声远去,终于支撑不住了,松懈下来,疲态尽显。 宋诗万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行李箱,一本一本将行李箱中的书拿出来摆放在书架上。 摆放好,他感觉好像缺点什么,点对之后,心下一沉,怎么偏偏少了那本!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原来是管家。 “什么事?” “先生,您落下一本书在飞机上,怕您急用,给您送过来。” 宋诗万接过书来,正是少了的那本。 支走管家,翻动书页,他发现恰恰是那一页被人撕掉了。 他站在打开的窗户前,月光如银,映衬出他丰神俊朗的身影,思绪万千。 马三妹回到家,她立马打电话给助理妮子,让妮子明儿陪她去银行把钱规整到一张卡上。 洗完热水澡,人就懒得什么也不想动了,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 可第二天早上,助理来了,三妹打开保险柜,俩人就呆了。 钱呢?卡呢?折呢? 三妹和助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好疼,原来这不是梦呀。 随后,三妹情绪就崩溃了。 助理说,哎,先别哭,是不是忘记放哪儿了? 三妹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 助理赶忙拉着三妹去小区物业查监控,这一查,水落石出。 出差期间,有一个黑衣男子,从窗而入,身手敏捷。 三妹此时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耳朵里嗡嗡响,保险柜里的卡和折大都是拍戏时制片方给的,没有密码。她以为有保险柜,就没去银行换成密码卡。 “完了,全完了!”三妹泪珠子就下来了,嚎啕起来。 “三妹,报警吧!” 110打了没一会儿,警察就到了。 追踪账户,钱通通被取走。 因为金额巨大,警察高度重视,又是取监控,又是做调查。 可几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还是没查出个子丑寅卯。 三妹病了。 她躺在床上已经两天了,她看着窗外太阳落了又起,起了又落,长发散在枕头上,面无血『色』。 手机在枕头边自生自灭,她再没理过它。又一个电话打来,声音耗尽了它最后一度电,自动关机了。 过了一会儿,门板上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三妹,你在干嘛?!开门!!”助理妮子在门外着急道。 三妹翻了个身,把枕头塞在耳上,再也不管不理。 助理妮子没招了,只得作罢,垂头丧气的离去。 第四十九张 钱丢了1 助理妮子放下电话,从包里掏出另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隐秘号码。 接通的很快,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 “宋先生,三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我敲不开门,电话也联系不上。” “出了什么事?” “三妹攒了一笔钱,这笔钱存在保险柜里,今天早上,我们原本打算取出来去银行,发现这笔钱不见了。” “好,我知道了。” 宋诗万放下电话,抬眼看着对面这会议室的众人,走到一旁,摁下另一个号码,电话接通, “你现在人在哪儿?” “老板,我在楼下吃饭。” “马三妹把自己封闭在卧室里,我担心出事,走不开,你上我这儿来拿钥匙,跑一趟,替我看看。” 挂了电话,宋诗万继续开会。 小张师傅没敢耽误,扔下吃了一半的面,小跑着发动车朝宋氏集团冲去。 小张师傅到的时候,三妹已经出门了。 她戴着墨镜,遮住自己一脸憔悴。 黑衣白面,清丽朴素。 她坐在咖啡厅靠窗的座位上,远远看见程立走了进来。 “三妹,怎么了这是,这么急?”程立昨晚宿醉,今儿刚有点醒的意思,就被马三妹夺命连环call给彻底吵醒了。 三妹摘下墨镜,打量他,黑皮衣,窄腿裤,大高个,眉目俊朗,一路走来,旁边的女客们视线就全黏在他身上了,眼神里全是暧昧和。 他却浑然不觉,用墨镜敲击着桌面,嘴角带着痞笑。 三妹冷笑,这男人的皮囊,至于么! “哥,求你一件事!这件事,你可不能不帮忙!” 说这话的时候,程立停下了敲桌面的动作,他支起身子来,皱眉道, “什么事?” “我的保险柜被盗了,能开我保险柜的肯定不是一般的贼,你帮我查查!” 程立二话没说,掏出电话,拨通了。 说的是地方方言,口音很重,三妹没听清楚。 程立挂了电话,说等一等,那边去查去了。 十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但是当他挂掉电话的时候,三妹预感他已经查明白了。 “具体是谁切的,现在还无法确定,能确定的是,这人是汕头佬,汕头佬那拨人,老大是个小妞,叫仙子,还需要再往下查吗?” “仙子?” “很厉害的一妞,你怎么惹上她的?” “特娘的!”三妹拍了桌子,“这仙子是宋诗万的姘头!” 三妹这句话,直接把程立逗乐了,三妹只好把前情后文跟他说了,他皱着眉头,喝了口咖啡,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 三妹拿起电话,程立摁住她,“干嘛呢你!” “我找宋诗万对质!” “这事儿可不见得是他干的,再说了,就算是他干的,人家要是不承认,你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滴!” “肯定是他干的!” “我反倒觉得不是,汕头佬这群人没规矩,他一向看不上,”程立继续说道,“信我,贼道儿上的事儿,我门儿清。不是他!” “那跟他也脱不了干系,他跟仙子那『骚』『性』。。。我呸!” “这倒是有可能,我见过那小姑娘,有几分姿『色』,蛮有趣的!那宋诗万逢场作戏,仙子误以为真,兴许就此吃你的醋呢!” “行,那给姓宋的打电话准没错,他不能不帮我要回来!” “你稍安勿躁,别急,这事儿,我再问实了再说行吗。” “再等一会儿,钱都脱手了!” 第四十九章 钱丢了2 在程立的再三安抚下,三妹最终还是没找宋诗万的茬。 程立去酒吧见宋诗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酒吧里正热闹。 有一个穿着劲爆的妞儿在场子上大跳钢管舞,下面嘘声一片,再看宋诗万,正被网红脸们簇拥着,嗨成狗。 他的酒量好,美女的酒来者不拒,程立拍他肩头,他看了程立的脸,半天才反应过来。 “宋总,潇洒!” “啊,程总啊!”宋诗万递过一瓶酒来,程立接过,一饮而尽。“程总最近可真是忙碌啊!” 宋诗万阴阳怪气,笑着看他,程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狐狸般的眸。 “宋总也没闲着啊。”程立打哈哈。 宋诗万喝了口酒,收起笑脸,“你还有心情约会美人啊?别多心,我可没派人跟踪你,三妹是我的人,她周围方圆二里地,都是我的眼线。” 程立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原来是这件事。 “没错,三妹找到我,为了那笔钱的事,让我帮她呢。”程立道。 “我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 “查一下?” “我大约知道是谁了,汕头佬这群孙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查证据,有了证据,我找他们谈谈。” “行!” “去吧,我在这儿备好酒等着你!”宋诗万狡诈地笑了。 程立瞪大了眼,“现在!?在这儿?” “怎么,不行?我可没有多少时间!” “啊。。。”程立心里骂了娘,可脸上却不变如常,最后咬咬牙,“行!现在就查,您稍等。” 半个小时后,宋诗万在车上收到了程立发来的一份录音,车子调头,朝半山驶去。 宋诗万进门的时候,仙子正跪在罗葵脚边捶打,罗葵和她有说有笑。 罗葵一看丈夫回来了,推开仙子站了起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按照往常,他可很少在十点之前回家的。 “啊,今天有点累了,就早点回来了。”宋诗万瞪着仙子,眼里刀光剑影,可当目光平转到妻子的脸上时,又瞬间变化,变得如暖阳春风,微笑着,“你这什么时候又交上新朋友了?” “你哇,别跟我绕,有什么事就问!” “哪有什么问题,娇娇睡了?” “没睡,在练钢琴呢。” “哦,行,我去看看她去。” 宋诗万上楼去,仙子看他走到拐角消失,赶紧坐在罗葵身旁,殷切道,“宋夫人,瞧着宋先生的表情,定不能轻饶我,您看我这一份好心。。。。” 仙子说着就要哭,罗葵笑了,“你呀,不用担心,这事儿,我保你!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仙子一听,心下释然了。别人不知道罗葵在宋诗万心里的分量,她仙子可是知道的,得,有罗葵一句话,比什么都强。 仙子眼瞧着这罗葵面『露』疲态,不敢叨扰,很快就走了。 罗葵上楼的时候,宋娇娇正好在宋诗万怀里睡着了,罗葵上前接过闺女,给闺女脱下外衣,盖上被子,一扭头,见宋诗万还没走,正站在一旁看着她。 “瞅什么呢,今天怎么这么闲?”罗葵笑了,宋诗万看着她,面黄肌瘦,病态老相,心疼不已。 第四十九章 钱丢了3 “我从法国带来的专家找了你好几次了,你怎么不见?” “我这病我自己有数,这换季时候,容易重一些,没关系,过几天就轻些了。” “我看你这比以往都重得多!你不该大意!”宋诗万坚持道。 “好啦好啦,知道了!”罗葵有点不耐烦,她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仙子找你什么事?” “马三妹那钱,是仙子切的,这事儿,就这么地了,你别追究了。” “钱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可能还在仙子手里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事儿的?” “从一开始。” “哪个一开始?” “你和马三妹人在法国的时候。” 宋诗万还想再问,罗葵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禁声,怕惊醒闺女。 随后拉着他从卧室出来,到客厅。 “这事可以算我的!”罗葵倒了杯水,继续说道,“当时仙子看你不搭理她,就想出阴招害三妹,我给拦了下来。后来,我看她闲着也闲着,马三妹我也看不顺眼,正想教训她一下,再说了,也省了你费劲想法子跟她继续了不是,所以就有了这么个想法。” 宋诗万坐进沙发里,『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其实,不是我非要给谁查这个事,而是我有点累了,想结束这份合约!” 罗葵一愣,手里的水杯差点摔了。 “你怎么了?” “没怎么,这几年,我也不知怎么搞得,她对我敌意越来越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宋诗万仰着脸,眉头深皱,罗葵恨道, “你就不能换个女人喜欢?!” 罗葵打心里很马三妹,这宋诗万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怎么就套进这个圈里走不出来了! “试了无数次,换不了!”宋诗万叹了口气,站起来,整理西装道,“让仙子把钱送李副总那儿,让他过账,当做本年度营销奖金重新发给三妹,其余的事,你不用管了!夜深了,早点休息!” 宋诗万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罗葵还想嘱咐他几句,丽姐端来中『药』,让她趁热喝,这一耽搁,宋诗万已经出门离去。 罗葵只好作罢。 三妹第二天一早,没等到程立的电话,反倒接到宋氏集团财务的电话,让她去领营销奖金。 金额不小,比丢了的那笔钱数目还略大些。 关键是要想拿这笔钱,还得签一份合同,合同里要求陪同营销主管去趟非洲,作为开拓尼日尔市场的第一站。 三妹不想去,可她不能跟钱过不去。 她也没个人商量,自己躲家里思考了一晚上没睡,还是下不了狠心,哪儿赚不了钱呐,干嘛跟自己过不去,非洲啊,兔子都拉不出屎来的地方! 可当第二天程立给她回信儿说是贼好找,可钱不好找,劝她就此算了的时候,三妹心思动了,她打算去尼日尔试试,反正自己只是陪同,关键时候站站台,唱唱歌罢了,多带点方便面和矿泉水,怎么还搞不赢?! 第五十章 尼日尔血案1 这下可好,这从法国刚回家,行李刚收拾出来,又要出门了,还要再整理一次行李。 两天后,三妹在约定的时间到达机场,宋氏集团的人还没来,她在候机厅等了一个多小时,有点不耐烦了。 给营销主管麦克打电话,无人接听。正想拉着行李箱离开,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俊郎。 没错,又是那宋诗万。 “走!” 他走近她,拉起她的手。 她一把甩开,抱臂笑道,“对不起,宋先生,我在等麦克!” “麦克来不了了!” “那好吧,什么时候他可以去的时候再说吧!”三妹拉起行李,撤身就走,宋诗万一把拉住她。 “我全权替代他去尼日尔,你跟着我就行了!” “合同里写的是营销主管,对不起,宋先生您违约了!” 宋诗万火了,松开她的手,皱眉道, “马三妹,少跟我在这阴阳怪气,不爱去,拉到,特娘的不识抬举!想赚这笔钱的大有人在,滚吧!” 宋诗万说完,不再理会她,拉着行李就朝机场走去。 三妹也不客气,拉着行李,朝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去。 俩人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不欢而散。 然而,一个小时后,三妹坐在私人飞机的双人床上看杂志,宋诗万在浴室洗澡。 浴室门从里面打开,宋诗万走了出来,湿发滴水,眼睫『毛』被水打湿,显得又黑又长。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三妹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气场,紧张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把杂志拿走,身体靠在她身上,吻她的耳垂。 那是一个绵长柔情的吻,吻得三妹心痒难耐。 他的手也不闲着,抚『摸』着她光滑的背,游走。他找到她的内衣,解开,胸口两只玉兔脱缰而出,他粗喘着,暴力把玩。 他这几日忙于工作,不沾荤腥,旷了许久,刚进入,便急着宣泄,弄的三妹承受不住,早已溃不成军。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宋诗万靠坐在床上,看身旁女人累的昏睡过去。 她似乎出了很多的汗,鬓角和额前的黑发都湿了,他觉得这样很不舒服,伸手给她往后理了理,她受不住痒,埋头噌了噌枕头,嘴里嘟嘟囔囔,宋诗万只听到了一句,“别动,万万!” 宋诗万一震,手如烫着了似的抽回来,再仔细一看,这是说梦话呢。 “万万”!宋诗万在心里咀嚼,这是他的小名,连罗葵都不知道的一个名字。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都已不再青春少年了,“万万”这个名字,他甚至都快忘记了。 她爱踢被子的『毛』病还没改正,被子被她掀开,『露』出『裸』背。她的背白嫩光滑,如玉一般,他的手忍不住抚『摸』上去,眼里全是喜爱。 他多么希望她能记起往日情缘,或者说,更差一些,哪一天,她能重新爱上自己。 他渴望平凡而真实的感情,像父辈那样,平淡无奇中与她过完一生,而不要像今天这样,勾心斗角,暗地角力。 可是,时光机器从不遂人愿,他的爱,总是拒他千里之外。 他费尽一切辛苦,找着各种方法,靠近她,纠缠她,续写与她的情缘,可是,她总是想逃离,不顾一切。 他用他的方式不顾一切的待她好,她也用她的方式不顾一切的抗拒他,他叹了口气,帮她盖上被子,带着满心满肺的劳累和委屈,睡去。 第五十章 尼日尔血案2 尼日尔的温度高,三妹下了飞机就后悔穿的还是有点多。 三妹来到这里才发现,她之前想象的太美好了。现代化的踪迹完全看不到,跟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相比,有点相像。 而且,这里的治安不太好,好在宋诗万此行目的好像并不是原先合同里讲的那样,要打什么营销战,在她看来,他此行更像是在跟什么武装头目谈交易,所以也用不着三妹,她也就躲在屋里不出门,得了安生。 或许也是他有心保护,更或许是怕她万一出事,他回了国也不好交代,竟然派了当地土着来看守门户。 一天两天闷在屋子里没关系,几天下来,她有点吃不消。 这天,土着小k过来送饭,是当地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做的中餐,口感还不错。 “嗯,还不错,你来尝尝这鸡腿。”三妹递给小k一块鸡腿。 小k是当地某一土着族长的儿子,后来这位族长被武装分子给崩了,小k也被俘虏了,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逃了出来,现在加入了自卫队,成了新兵,因为会说英文,就被宋氏集团临时征用了。 小k个头不高,十八岁的年纪,162公分,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他极其喜欢这个小姐姐,不仅美丽,还善良。 自卫队的伙食不好,但自打这姐姐来了,小k的肚子就没饿过,跟着打了不少牙祭。 从小k的嘴中得知,尼日尔新发现一处油田,勘探结果很乐观,宋诗万此行,就是为了它。 ”小k,咱附近有什么好玩儿的?” “好玩儿的多了去了,博物馆,尼日尔河,国家公园,格雷本山和大沙漠!建议你去博物馆瞧瞧去!我没进去过,听说那里面有不少来自你们中国的神奇宝贝。” “博物馆?很远吗?” “离这很近。”小k很认真,他掏出圆珠笔,从篓子里掏出一张旧报纸,“我给你画张地图,一目了然。这儿是咱酒店,往东走大约200多米,往右拐,走到头再往右拐,然后一直走,走三个路口后往左一拐就到了。” 三妹可不会跑到非洲来对一座博物馆感兴趣,小k看到她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也没了『性』质,低头啃鸡腿。 三妹咽下一口饭,转头看向窗外,窗外夕阳很美,好不容易来趟非洲,憋在这里难道不可惜吗? “我从来没亲眼见过沙漠,沙漠离这远吗?” 小k摇了摇头,“开车去就不算远。不过,我们没有车。” “真遗憾!” “尼日尔河风景不错,它就在博物馆的旁边,你若是不想走远,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能安全吗?” “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很安全。”小k一脸得意,拍着胸脯道,他此时满脑子只想哄这个美丽小姐姐开心,把自己的责任岗位通通忘记了。 三妹此时此刻,脑海里全是好奇和憧憬,宋诗万让她哪儿也别去的嘱咐,早就被她抛诸脑后,哪还记得起。 尼日尔河,我来了。 第五十章 尼日尔血案3 小k是土生土长,对当地情况非常的清楚,他带三妹走的那条小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竟是一条废弃的沟渠。 当年这条沟渠已经完工,但因武装冲突,一枚炸弹给炸断了。当地『政府』就废弃了它,可小k当年为了躲避追杀,和伙伴发小们偷偷挖通了被炸弹炸断的地方,因此,这条沟渠就成了小k的私人地下通道。 越往前走,沟渠里的味道越不好闻。三妹有点担心,正想开口问,看见在沟渠前方路两边,陆续有乞丐模样的人,有人席地而坐,有人躺在地上,这些人都衣不蔽体,瘦骨嶙峋,很是狼狈。 有一幕三妹看来心很不是滋味,瘦小的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母亲给他喝缝隙里积攒的雨水,这孩子看起来三四岁了,可因为过于虚弱,还不会走路。 三妹心情很是沉重,“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失去家园的难民,是不是很可怜?!”小k眼神一暗,面『色』沉重,小大人模样,“都是因为战争!真希望战争早日结束!” 三妹陷入沉默,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喉咙哽咽,“不知我该做些什么?” “内『乱』都是因为贫穷,只要能改变现状,我们愿意献出石油!宋先生有更大的力量,兴许他可以帮上忙!” 三妹侧头看着小k的眼睛,她突然明白他为何带她走这条路了。说实话,她很敬佩小k,敬佩这个善良,果敢的男孩! 沟渠尽头,尼日尔河很美,三妹和小k站在沟渠里,从沟渠碎裂的一角往外看,夕阳之下,河水变成橙红『色』,壮观而恢宏。 她在这悠然欣赏着自然的风光,宋诗万在那头炸了锅。 宋诗万回酒店后发现三妹不见了,立马打电话找人,可沟渠里信号不好,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联系不上。 宋诗万就着急了。 问了小k的同事马马卡,马马卡告诉他,美女是跟着小k走的,马马卡不懂英文,但博物馆的发音因为参照英文,所以他能听出来。 “博物馆?”宋诗万急问道。 “可能是,马马卡从小k嘴里听过这个词。” 宋诗万此时也没有别的线索,赶紧发动手下找人。 当听说武装分子在博物馆附近劫持了一个中国女人并中弹而奄奄一息的时候,宋诗万就疯了。 三妹和小k原本还想从沟渠里爬出来,去乘一乘尼日尔河上的小木筏,可不远处,不知何时陆陆续续传来枪击炮击声,震得人心『乱』如麻。 这情况有点让人害怕,三妹打算快速原路返回,可小k似乎并不这样想。 枪声一响,三妹还不知道,只道是哪儿放鞭炮。当小k掏出枪趴在沟渠口,并告诉她这是枪声的时候,三妹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阵脚就『乱』了。 冲突的双方是武装分子和『政府』军,武装分子正背着沟渠作战,『政府』军武装力量似乎更强,炮弹如雨。 可不知是否涌入了新力量,武装分子一下子强大了许多。三妹仔细观察,原来武装分子这头来了几架远程激光扫『射』枪。因为地角好,掩护力强,这几架枪宛如雪中送炭,有挽留颓势之功。 小k在沟渠里看着,这几架枪背对着他,并无防备,可以靠偷袭快速解决。可是,他掂量着,失手的可能『性』因素还是有的,距离有点小远,子弹不长眼,怕打飞而打草惊蛇,暴『露』自己是小,暴『露』沟渠是大。 第五十章 尼日尔血案4 可战况不容乐观,这几架枪似乎很厉害,打的『政府』军此时开始有点招架不住。 小k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正要跃跃欲试,从沟渠后方跳出三五个『政府』军,要偷袭这几架枪。 他们蹑手蹑脚,快靠近时,快速瞄『射』,六架枪中,立刻倒下了两个。 再经过一番枪斗,又有三个中弹身亡,眼瞅着就剩一个了,『政府』军头脑受伤了,匆忙撤走。 小k一看,此时不打且待何时?拿起枪来朝剩下那人就是一枪。 小k枪法极准,一下就打中,那人立刻倒地身亡。这时,所有的扫『射』枪都死翘翘了。 『政府』军开始收拢包围圈,剩下的武装分子宛如被瓮中捉鳖,只是时间问题了。 小k得意洋洋,原来自己这么厉害?!殊不知,他这一枪,早已被坐镇后方,督战全场的首脑们发现了。 『政府』军很快顺藤『摸』瓜抓到了三妹和小k。并很快把三妹和小k安然无恙的送到宋诗万的面前,宋诗万气的恨不得活吃了马三妹。 他为了这个被劫持的中国女人,撺掇人『政府』军开了火,可到最后打完了,才发现这个中国女人他不认识,而他要找的人却成了作战英雄! 宋诗万啼笑皆非,揪起三妹的脖颈子往地上一摁,他气的真想了断她。 “干嘛你,宋诗万!” “我不是让你这几天先呆屋里吗?!” “我以为没事!” “你以为?!你当这还是中国,哄你玩儿呢!”宋诗万拍着桌子,怒目圆睁,眼里全是血丝,十分吓人,三妹一愣,她还是头一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么严重!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乱』跑了!”三妹自知理亏,低下头来承认错误,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宋诗万见她这态度,气顺了许多,看她受惊吓不小,也不好再怨,顾不上跟她多话,派人把她和小k送回去,又撤身忙别的去了。 三妹回到酒店,连惊带吓,累的很,洗了个热水澡,就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一『摸』身旁,空空的,宋诗万昨晚竟一宿没回酒店!难道出了什么事?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关心宋诗万,心头一惊,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难不成是他因为自己失踪而着急,所以被感动了?不!他着急是因为他回国不好交代,对,肯定是这样!不能脑子拎不清! 那他不在,自己在担心什么?担心他吗?当然不,她只是担心没了他回国会很麻烦!对,就是这样! 三妹这样告诉着自己,心里松弛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没顾上梳洗,打开门把小k喊了进来。 “宋先生呢,怎么昨晚没回来?” 小k『揉』着眼睛,“他回来了一趟,看你睡了,就放心了,又匆匆走了。” “他回来一趟?哦,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睡得呼呼的,不是我说,宋先生待你真好!” “你小孩子懂什么!!” “姐,现在上早餐吗?” “不想吃,你替我吃了吧。”这里的早餐她吃得很腻,够够的了。 马三妹从枕头下翻出手机,想给宋诗万去电,最终想了想,算了。 还没放下手机,宋诗万来电了。 “喂?” “吃饭了?” “不想吃。” “一会儿车到楼下,你不是嫌闷,今儿让你跟着我。” “去哪儿?” “这个你不用管,保证比你呆屋里有趣。收拾一下,可能说话就到。”宋诗万说完挂了电话。 三妹被挂了电话,略微有点生气,她就受不了他这态度,忒讨厌,当自己是谁?!在她的生命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三妹每次稍微在心理上对他有点期盼的时候,就很快后悔了,怨自己一时心软。 第五十一章 中标1 三妹下楼,门口停了一辆拉风的野战车,坚固的外围,高大的轱辘。 “小姐,请上车。”司机师傅是个黑人,用蹩脚的英文说着,三妹在他的帮助下,好歹爬上了这车。 一路畅通无阻。 三妹到的时候,正是政要大佬们在开圆桌会议。 宋诗万坐在中国代表旁边,跟代表窃窃私语。 副总看见了三妹,碰了他一下,他抬头,朝她招手。 她走了过来,副总让开,让她坐在宋诗万的旁边。 三妹有点发怵,这不是让她直接接触宋氏集团的私密嘛?! 她有点拒绝,皱眉用眼神询问李副总,我这样合适吗? 副总笑了,“差不多了,没事。”她这才坐下。 宋诗万无暇理她,三妹看见他桌面上三台电脑全开着,电子表格,数据,有德文,有俄文,三妹完全看不懂,圆桌对面,三妹看见有各国政要和商界大佬,都在私下商议,氛围十分紧张。 “宋先生,咱能不能再抬高一下收购价格?” 宋诗万陷入沉默,右手拇指不停地摁动圆珠笔的脑袋。 三妹推了他一下,他看过来,“怎么了?” “这是不是买那个油田啊?” “是。” “条件是除了钱,还要提供建设帮助是吧?” “没错,看见没有,现在竞争很激烈,利润压的很低。” “我昨天见了很多难民,他们过得很苦,你若是中标了,就发发善心,帮帮这些苦命的人们!” 三妹也不知抽了那阵风,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说完后把自己都惊着了。 宋诗万看着她的眼睛,看的她不好意思,绯红了脸颊,低下头。 他突然扭头对盖代表道, “盖部长,可以再提高千分之一,这是最低界限。” “你确定?” “确定!” 三妹只见这盖部长举了举手,有个男人走了过来,与他低语两句,男人回去,圆桌中间屏幕上中国国旗对应的地方上,数据改动了。 众人喧哗,宋诗万和盖代表不动声『色』,李副总笑了,面『露』喜『色』。 过了一会儿,只见圆桌『主席』走过来,跟盖代表和宋诗万握手,『主席』英文不错,三妹听的格外清楚,“恭喜你们,中国的朋友,希望你们能建设好我们的国家!” 这时,人群中响起如『潮』的掌声,宋诗万脸上才略有笑意。 会议结束后,是宋氏集团联合当地『政府』举办的庆功宴,宋诗万在台上发言,三妹看着他,这几年他也添了年岁,可身材和脸都未变分毫,反而在岁月的历练下,更添成熟魅力。 李副总走过来,“马小姐,宋先生那意思,想让您在这儿高歌一曲,助个兴。” “我累了,唱不了,再说了,我唱的都是中文歌,他们能听懂吗?!” “宋先生是真懂你啊,他猜到你会这样讲,他说,音乐无国界,是交流的阶梯,语言不通反而别有一种风味,再说了,弘扬我大中华传统文化,让他人体味我中华民族的音乐文化,非您莫属!” 三妹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喊她来准没好事!不过他这说辞,她甚是受用,行,那就献丑了! 第五十一章 中标2 三妹唱完歌,就成了大红人了,一些外国油腻佬就傻了吧唧的往上凑,三妹不胜其烦。 她找了个角落,图个清净,正好消消酒。 宋诗万在人堆里,不停的喝酒,劝酒,碰杯,开怀大笑,游走于其间,谈笑自如。 三妹看着他,真心佩服,不少男人对这些勾心斗角的酒场饭局,多少有些忌惮,他却不,他似乎很享受,很喜欢,更很擅长。 可能是有心灵感应,这宋诗万感觉有人看他,一回头,正好与三妹四目相对,三妹赶紧垂下眼帘,宋诗万笑了,拿着酒杯就朝三妹走来。 “怎么,没意思?”他晃着酒杯,解开领口的纽扣,粗喘一口气。 三妹摇了摇头,笑着看他,“还没恭喜你呢!” 宋诗万不说话,眯着眼喝酒,酒在舌尖,慢慢品砸。 三妹继续说道,“希望你赚了钱,能给这些老百姓们一点实实在在的实惠和便宜!” “你这是要改行当大善人是吧?” “怎么,你不会反悔了吧?” “尽量不会!” “你最好不会!”三妹不客气冷道, “哦,是吗?”宋诗万哈哈大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上前拉住三妹的手,三妹一把甩开他的手,身子前倾,凑到他耳边,“很不巧,我还知道一件事,一件你不愿任何人知道的事!这地界,好东西不少,除了石油,还有一座金矿,对不对?!” 三妹痴痴地笑,她喝多了,酒精上脑了,说话就有点无所顾忌了。 她的一个影『迷』是个地质学家,碰巧他的博士论文就是研究尼日尔附近的地质,而这一切都是这个地质学家告诉她的。 宋诗万老『奸』巨猾,他可以积德行善,可他首先是位商人,商人是唯利是图,无利不起早的。 竞标时,标的是某块地儿的勘探采挖权,他的利润最后压的最低,几乎可有可无,所以胜出了,可是能让他全力以赴的肯定不止那么一点可有可无的利润! 这块地儿,明着是这块油矿,暗地里,还有它下面的金矿!而竞标的这群人中,除了宋氏集团,其他人并不知晓。 宋诗万直起身子,左眉一挑,侧头打量眼前这个靓丽的女人,“可以啊,马小姐,刮目相看啊,你这都开始研究我了?!” 三妹一脸得意,“你不要太过分,若是让人家民不聊生,我就把这些信息卖给你的竞争对手。”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都依你!这么晚了,走吧,跟我回家吧?” 他一本正经地站起来,手伸过来,眼神亲切而温柔,三妹觉得自打来到这尼日尔,他有点不一样,又说不出来哪儿不一样,她上前挽住他,朝门口走去。 李副总正在与美国大使周旋,看见俩人要走,赶紧过来。 “宋总。” “剩下的事,交给你!” “是!” 宋诗万点点头,李副总是他的左臂膀,十分能干,人也实在,所以很器重。 马三妹跟着他往门口走去,眼瞅着外面起了风,一架飞机缓缓落下,仔细一瞧,正是宋诗万的私人飞机。 可前脚踏出门,三妹听到身后有女眷一声尖叫,待她回头,身体被人拉拽过去,一眨眼功夫,她被用枪指着太阳『穴』,勒紧了脖子。 第五十一章 中标3 现场瞬间混『乱』不堪。 三妹被歹徒劫持了,宋诗万站在面前,一脸冰霜,十几把枪对着歹徒,双方对抗。 “你想要干什么?”宋诗万站在那里质问道,霸气十足。 “我要钱,十亿!给我钱!不给我钱,我毙了她!” “可以!来人,李副总,给银行打电话,拿钱来,快!” 宋诗万满口答应,李副总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其他人在安排着客人离开,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你,跟我走!!”歹徒用下巴指着宋诗万,拽着三妹就往飞机走去。 宋诗万眼神狠厉,这歹徒很狡猾,他往飞机上走的时候,背一直贴着墙面,让众人都找不到偷袭的机会。 “怎么不走?”歹徒见宋诗万不动,喊道,“想看她死吗?” “一个女人,就想让我跟着你走,你想太多了吧?!”宋诗万背着手,冷冷的说道。 这歹徒二话不说,冲天花板就是一枪,打在垂挂在天花板的巨大吊灯上,吊灯的拉绳断了,整个吊灯掉落下拉,砸在地面上,水晶碎裂四『射』,众人后退躲避,一块儿水晶碴子怦在三妹的胳膊上,鲜血四溅。 宋诗万这下淡定装不下去了,他趁三妹吃痛反『射』『性』挣扎的时候,从怀中掏出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歹徒就是一枪,打穿了他的手。 “啪!”歹徒的枪落了地,众人一拥而上,挟制住他。 三妹此时惊吓过度,昏厥过去,倒在地上,宋诗万走上前去,摁住歹徒的脖子,朝着腿就是一枪,“谁指使你的?!” 此时歹徒吃痛,浑身抽搐,但紧紧咬着牙,满头虚汗,“没有人指使我,我。。。”他疼的倒喘气,呲牙咧嘴。 宋诗万松开他,转身弯腰抱起三妹,对李副总道,“审审他,看看还有没有帮凶和主谋,若是因为穷到这份上,与我无仇,可照顾好他的家人,但是,不管如何,对他,严惩不贷!我先回国,你赶紧处理完,早点回来!一切注意安全!” “是!” 李副总看着他抱着女人上了飞机,黑『色』的西装包裹着他强悍的身体,他的枪法还是那么好! 三妹因惊吓过度,陷入了昏『迷』,她不知道,在她昏『迷』的过程中,这架飞机拉着她飞跃中东,即将踏入中国的领空。 她醒来的时候,宋诗万已经给她包扎好伤口,因过度劳累,沉沉睡去。 她睁开眼,正好看到他安详的侧脸。 她翻身动弹一下,啪一声手机掉在地板上,侧头看看他,看来他是真累了,要在平时,这动静早就惊动他了。 她上完厕所,回来看他睡得沉,看他平时用的平板电脑开着,便拿过来,想看看新闻。 可能是他看平板的过程中睡着了,平板并没锁上。三妹翻找游戏软件,想玩一玩,没想到,阴错阳差,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发现了宋诗万的电子日记。 突然宋诗万翻了个身,三妹紧张地放下平板,赶紧看了他一眼,这男人翻了个身,又睡着了,睡得呼呼的,三妹头一次看他睡得那么沉,她窃喜,赶紧翻开日记,打算窥探他的。 打开日记第一页,时光机器开始倒退,在马三妹看日记的瞳孔里,在宋诗万睡着的脑海里,往事一幕幕,栩栩如生起来。 第五十二章 往事1 她点了杯冰饮,在靠窗的凳子上坐下,在等待她要等的那个人。 窗外开始有点堵车了。 她把手机平放在桌面上,离见面时间还剩下三分钟了,这人影没见一个。 还说军人有素质呢!素质个屁! 可这个想法还没结束,一个军装男子映入她的眼帘。 他手提公文包,里面好像放了台电脑,个子很高,很挺拔。 他扭头四处寻找三妹的身影,看到了,他迅速朝这边走来。他身形巨大,显得咖啡厅『逼』仄,狭小。 他走过来,坐下。 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推到了三妹的跟前。 “什么?”三妹眼珠子瞟了一眼这盒子,低头喝了一口冷饮,凉到了心口。 “不想看看?!”他解下手表,看了一眼时间,放在一旁,似乎时间紧迫。他跟服务员要了杯咖啡,打开公文包把电脑取出。 三妹把小盒子原封不动地推回去,都已经要退婚了,还收人礼物干嘛呢! 他看了一眼她的举动,眼珠子又继续盯着电脑,“看一看吧,兴许你喜欢呢!” “什么事情这么忙?!我也算是你未婚妻,喊你来自然有事,难道连说话的时间都不给我吗?!” “你说吧,我身上有任务,时间紧张,这次见面要不是你再三要求,我恐怕还真没空见你。” “那你还有时间去买礼物!” “礼物是上半年执勤的时候买的,一直没机会见你。” 三妹肺都快气炸了,这个未婚夫,订婚两年了,两年来,拢共坐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 有时候三妹都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个未婚夫呢。 这个面目冷峻,身材魁梧的特种军人,是马三妹的未婚夫,名叫宋诗万,宋大财阀宋宗军的二公子。 三妹的父亲马天海与宋宗军是文革时期过命的情谊,改革开放后,宋宗军下海,马天海从政,俩人政商联手,相互促进,事业发展极其迅速。 马天海膝下无子,只有一独女,马三妹。此女姿容娇艳美丽,温柔善良,宋宗军极其喜爱。 俩家老人一商量,既然都这么亲了,不妨亲上加亲,结成亲家。 此想法一出,马天海满口答应。 宋宗军膝下有三子,长子接衣钵从商,次子从军,小儿子从政。 从资质上,马天海一直对次子宋诗万很是认可,宋诗万没有富家公子的坏习气,也没有官二代的娇气痞气,思维敏捷,刻苦坚韧,『性』格沉稳谦逊,是棵好苗子。 宋宗军把这个意思告诉老二的时候,宋诗万不置可否。 几天后,一次宋马两家的大聚会中,宋诗万第一次见到马三妹,一个扎着马尾,穿着白衬衣,面泛挑花,青春可人的小姑娘,当天晚上,宋诗万第一次做了一个草率而坚决的决定,决定了自己的第一次婚姻,同意了父亲的建议。 而这一切,马三妹什么都不知道,直到订婚前夕。 那时的马天海,心里压着一个秘密,不敢道于他人。他已身患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 他压着这个秘密,怕敌人伺机,怕属下谋逆,怕太多的变动他承受不起。 权利再大,官职再高,容华再盛,都将随着他的消亡随风而逝。 可是,他还有牵绊。 爱妻早逝,只留孤女一人,他放心不下。 所以,当宋宗军提出这个结亲的建议后,他满心欢喜,松了一口气,犹如托孤。 他的病,很急。他等不到女儿长大,等不到女儿长到法定结婚年龄,只好先定婚约,把这事做成。 苍茫人世间,他信得过宋宗军。 第五十二章 往事2 订婚前夕,当父亲告诉她这个安排的时候,三妹心里极其抗拒。 “爸爸,就算你要我嫁,可不可以等我大学毕业?”此时的三妹只有十六岁,刚刚高一。 “先定婚约,以后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就可什么时候结婚的,我会跟学校打招呼,做好保密工作的!” 那时的马家,权势熏天,谁敢忤逆?小小的一个校长,他马天海罩得住。 三妹极不情愿,可是她不忍心惹父亲生气,从小到大,父亲是最疼她的人,这段时间,看父亲脸『色』,可能是工作劳累,有点差,她不想再惹他不高兴了。 先应承吧,一切等日后再说。 可就是这个日后再说,三妹再也没有机会。 订婚后一年,父亲仙逝,留她孤身一人而去。 马天海这几年,一心只想往上爬,对金钱并无概念,所以两袖清风。 他这一死,三妹连丧葬费都拿不出来。 那时,她已算宋家半个儿媳『妇』,所有的丧葬费用,都由宋家负责。 准丈人去世的时候,宋诗万在美洲执行任务,宋宗军跟三妹商量,并没有告诉宋诗万。 三妹那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诗什么万,满心满肺,一味的伤心欲绝去了。 宋诗万执行完任务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可他还是赶回来了,想陪陪她。 她并不给他机会,一早回到了学校。 他去相见,她推辞,他只得作罢,回部队。 时间一晃,又是一年过去了。 此时,宋诗万敲击着电脑,师长有份报告要用,他必须及时修改送过去。 他不是不知道她想退婚的意思,父亲早就告诉过他,父亲那意思是都随他的意,如果这门亲结不成,他就认三妹干闺女,也算对得起老马。 他看起来淡淡的,可是内心并不乐意。 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他喜欢三妹,很喜欢。 他甚至想为了她结束自己的军旅生涯,只因她不喜欢军人。 他有退役这想法,父亲也支持,长子不成器,小儿子好吃懒做,只有老二,能堪当大任。宋氏集团越做做大,老头子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还考虑接班人了。 三妹看他还只顾得工作,直接炸了『毛』,这天没法聊! “宋先生!如果是这样,我看咱俩也不用聊了!” 宋诗万手指停下,抬起头来,“我知道你什么打算,三妹,除了取消婚约,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因为我答应马伯伯,一辈子要照顾你!”宋诗万看着三妹稚嫩的脸,她是那么美丽青春,才刚刚高三,犹如春之桃花,夏之灼阳。 宋诗万不想让自己在爱情里卑微,他找了个好理由,就是对马天海的承诺,承诺一辈子照顾好三妹。 “宋诗万,你真是搞笑!咱俩这一年见不了几次面,还结哪门子婚?!” “我可以退役!” “你神经病,以你这条件,想当你宋诗万老婆的姑娘得排队排到!!你何苦跟我这颗小白菜苦耗!” “那我这么好,你为何非要毁约呢?” 俩人谈到最后,也没谈出个怎么滴,宋诗万是军人,军人未婚婚约也受保护,三妹要想获得自由身,解除婚约必须得征求宋诗万同意。 而宋诗万不同意,这可就麻烦了。 第五十二章 往事3 三妹回到学校,去寝室换上校服,又回到班上。 她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近教室后门。 上课铃声响了,她正要关门,一白净男生走了进来,吓了三妹一跳。 “什么鬼呀,走路没声音吗?!” 他长得好看,眼睛不大,单眼皮,眉『毛』修长,很清秀。 校服很干净,一尘不染。 三妹嚼着口香糖,放肆的打量这个陌生的同学。 “你谁呀,走错教室了吧。” 男生看着戴着大黑框眼镜的女孩,感觉到了她的傲慢无礼和嚣张,不理会她,径直朝讲台走去。 三妹做了个鬼脸,有点下不来台,耸耸肩对众人道,“他听不懂人话吗?!” 旁边胖梅赶紧过来拉走三妹,“好啦好啦,新同学,人家长这么帅,你这样别把他吓跑!” “哎,他很没礼貌哎!长得帅就可以没礼貌吗?!” “快坐下啦,老师来了,等下课我替你教训他!”阿超拉三妹坐下,他对三妹言听计从,最喜欢替三妹打抱不平。 说着话,班主任抱着一摞子书走了进来,三妹只好作罢。 班主任看见那新同学,放下书道,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学,吕靖厅,今年奥数冠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将成为我们班集体的一员,希望大家与他和睦相处,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大家鼓掌欢迎新同学!!” 原来,这个帅哥叫吕靖厅! 周围掌声响起,三妹嚼着口香糖,翻着白眼,狠狠瞪了拍掌的阿超一眼,一脸不屑。在别人都鼓掌欢迎的时候,她在那儿抖着腿,吹着口香糖,一副无所谓的痞女模样。不就奥数冠军嘛,拽个屁。 班主任把吕靖厅安排和阿超同桌,靠窗户第四排,可安排好后,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合适,临时让三妹和阿超换了座位。 这样一来,三妹就和新同学吕靖厅成了同桌,三妹不乐意,可班主任的话犹如圣旨,不得不从。 吕靖厅也有点不开心,他对三妹的第一印象不咋地,从哪儿来的小太妹,竟然也能进重点班,托关系了吧!而且第一天上课,就和她同桌,这是有多倒霉! 俩人各怀心事,彼此不待见,整整一天,俩人没有说一句话。 “同学们,明天放假,校方要抽查卫生,中午值日生留下打扫卫生!其他同学保持自己桌洞干净!”班长扯着嗓子道。 阿超下午去小卖铺买了瓶脉动,放在三妹桌上,三妹喝了一口,突然肚子不舒服,急急忙忙去上厕所了,吕靖厅往里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倒在地,因为没盖好盖子,饮料撒了一地。 校方来检查的时候,恰好看到几人忙活收拾地面的情形,班主任就疯了。 送走检查卫生的老师,班主任回来把三妹和吕靖厅好一顿训斥,“我们班挣个分这么难,你们可好,故意使坏吗?!” “是他打翻的,关我什么事!”三妹道。 “马三妹,为什么你这么难管,我平时怎么说的,我不是让你们在教室里不准吃零食吗?饮料也不行!你若不喝,他能打翻吗!” 第五十三章 班主任的惩罚1 俩人被罚课下打扫卫生。 三妹想偷个懒,让阿超帮忙打扫了,可班主任似乎卯足了劲,一直在旁边瞪眼看着,直到她和新同学把地面打扫干净。 回宿舍时,都快熄灯了。 地面上有俩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在暗黄『色』的路灯下,晃动着。 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周围很安静,只听到动物的叫声。 “哎你别跟着我行吗?!”三妹有点烦他。 “谁想跟着你!我回宿舍!通往男女宿舍的路就这一条!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吕靖厅真是醉了,她有多自恋啊!一个大黑框眼镜盖住大半个脸,他到现在都没看出她长啥模样,应该也漂亮不到哪儿去! 三妹笑了,索『性』停了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得,您先走,我让您十分钟,行吗!” 吕靖厅不理会她,快步走,不想与她言语。 就在这时,暗影里走出几个痞里痞气的男生,叼着小烟,佝偻着背,滴溜溜瞪着找别人麻烦的绿豆眼,“哟,这不是马大小姐嘛!” 三妹一瞧来人,暗叫不好。来人是校里出名的混霸王,因为父亲是当地『政府』机关某单位正局长,所以,校方多次纵容,不敢处置。 这混霸王之前跟三妹屡次纠缠,三妹都巧妙躲过,现在,三妹尽量避免孤身一人,上课吃饭回寝室,也都挑人多的时候,没想到,今天竟又碰上了。 吕靖厅也看见那群人了,他眉头一皱,想快步离开,不要惹火上身,可转念一想,班主任走的时候是看见他俩同行的,若是她出了事,他也说不清楚。 他掂量敌我力量,觉得若是直接冲突会吃亏,索『性』快走几步,回宿舍喊人。 三妹看他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还是一个班的呢,如此寡情薄意! “鲁大东,你干什么!”混霸王叫鲁大东。 “上次为了追你,瞧见没,我磕坏了牙,”鲁大东翻开嘴唇,『露』出大黄牙,“你得赔我,知道么!” 三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攥紧了拳头。 “嗬,这妞心还挺野巴!”鲁大东乐了,掏出一根伸缩棍,朝身后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四散成一圈,围着朝三妹走来。 三妹后退几步,“鲁大东,这是学校,你疯了吗?” “哈哈哈,马三妹,我还告诉你,我正不想念了,走之前,拿了你!” “拿了我,你有那个本事吗?” 当吕靖厅带着阿超等人来搭救的时候,远远地看见鲁大东围着三妹,只听见一声鞭炮,鲁大东四散而去,慌忙逃走。 吕靖厅跑近一瞧,三妹正撸着袖子,毫发未伤,只是右手里握着一把手枪。 三妹没想到他会回来,瞪大了眼,“你,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吕靖厅刚才来喊我们过来帮忙,说是你受了欺负!三妹,没事吧!”阿超解释道,他看着三妹手里的东西,很是奇怪。 “你这是真枪?”吕靖厅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听那动静,应该是真枪,她一个弱女子,从哪儿弄来的真枪? 三妹顾不上解释,弯腰把打空的子弹捡起来,收起枪来。这枪是去年她过生日,宋诗万送她的小型手枪,这段时间,鲁大东屡次三番找麻烦,她这才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还真用上了。 她哪敢真用,不过是吓唬鲁大东他们一下。 她看着阿超关切的眼神,还有吕靖厅的去而复返,他单薄的身躯里有一颗不惧畏恶势力的心,她心里暖洋洋的,突然对这吕靖厅的不爽打消了许多。 第五十三章 班主任的惩罚2 这一态度的变化,引起了一系列后续心情的变化。 三妹慢慢发现,这个叫吕靖厅的男孩子有越来越多的优点。 他细心,温柔,干净,朴素。。。。还写的一手好字!他的英文发音纯正,嗓音好听;他的气质超然,一点也不庸俗;他的脾气好,同学们向他请教,他从不推辞。 三妹开始喜欢他,靠近他,关注他。 而这之后,三妹也意识到了,他像海绵一样,迅速吸干了班级所有女生的喜爱,没有一个能逃脱掉,没有一个可以不爱他。 可吕靖厅对三妹的态度,却越来越不乐观了。 这把枪的出现,让吕靖厅直接认定三妹为不可接触的类别。一个小姑娘,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下,能掏出枪来,这是什么样的背景?!多么吓人! 吕靖厅深知父母不易,他们无权无势,艰苦经营自己的小本买卖,他这样的家庭,只求岁月安稳,如意考入心仪大学,担不起风浪,经不起波『荡』。 三妹也慢慢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作为同桌,难免有说话的时候,可每次她跟他讲话,要么保持沉默,要么点头摇头,冷淡对待。 三妹奇了,他对其他同学都挺好的啊,怎么就偏偏不待见她啊? 莫不是还为上次班主任惩罚那事耿耿于怀?不至于吧。 在三妹后来的观察发现,吕靖厅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 三妹懒得想,她会让他喜欢上她的,她有这自信。 可是,三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盲目自信了。 班里风平浪静了几天,可就在今天,这种氛围被打破了。 早课结束,班主任领着一个长发及腰,长得比花儿还好看的姑娘,从办公室出来。当时,教室离办公室较远,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因为是下课时间,走廊上有很多男生女生,姑娘一出来,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整个走廊变得静默,几乎能听到针掉落地面的声音。 就这样,在大家的注目礼下,姑娘踏入了三妹的教室,就像一颗小石子,坠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波澜。 三妹此时正坐在桌子上,磕着阿超新买的瓜子,看着胖梅租来的漫画。阿超和胖梅在打闹,吕靖厅耐心地给前座讲题,一切都一如往常。 改变,就在班主任敲击黑板,喊着肃静的一霎那。 吕靖厅抬起头来,胖梅和阿超停止嬉闹,三妹放下了漫画书。 那天的阳光,特别的美好,像金子似的,打在那姑娘的脸上,倾国倾城。 所有人都看呆了,班主任正要开口,姑娘微微一笑,跳上讲台,那声音宛如三月莺啼,沁人心脾,“同学们,我叫车离,以后都是同胞姐妹啦,请多多关照!” 就这样,这个叫车离的小姑娘从此走进了三妹的视线,从第一眼见面,她就带着张狂的美,果敢火辣的『性』格,妩媚放肆的娇气,杀入了马三妹的领地。 三妹倒吸一口冷气,从第一眼起,她就不喜欢这个姑娘,事后也屡次证明,她的不喜欢,是正确的。 第五十四章 车离换衣1 没想到的是,这位新同学很快惹火了班里另一位风云女同学--胖梅。 这天,三妹和胖梅去校浴室洗澡,胖梅在三妹耳边絮絮叨叨。 “这个车离,浑身那妖魅劲儿,别提了。嗳,那天我和阿超好好的在那聊天,她过来了,嘿,又找阿超问这个,又找阿超借那个,打点热水还支使阿超帮她打,就没见过这么『骚』『性』的一个人。”胖梅擦着发,一脸怨气。 胖梅、阿超和三妹,高二的时候因为一桩事成了好朋友,胖梅喜欢阿超,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那阿超也忒见『色』忘友了吧!”三妹咯咯地笑道,打趣胖梅,“你呀,赶紧减减肥,别让人给撬了墙角哈!”胖梅五官特别大气,可就是体重不尽人意。三妹多次嘱咐她减肥,她总是当耳旁风。 “马三妹,你也别得意,”胖梅直起腰来,“那天我值日,走的晚,走的时候,看见你家靖哥哥亲自护送车离回宿舍,我的天啊,那车离恨不得贴你家靖哥哥身上哈!” “你说什么!”三妹猛地跳起来,脚底一滑,差点滑倒,“她去招惹吕靖厅了?” 胖梅点了点头,“俩人可亲密了,有说有笑的。” 胖梅看着三妹,暗暗想道,其实三妹比那个车离漂亮多了,可她总是戴着大黑框眼镜,大刘海像个帽子似的,一张绝『色』美艳的脸,遮住了大半,谁还能看出她的姿『色』?! “三妹,其实你比车离好看得多,可你不打扮,再好的底子,盖住了,那还有什么价值?” 三妹犹如没听见,她脑海中只有那一副画面,就是吕靖厅和车离在有说有笑,这种想象刺痛了她。 三妹把『毛』巾摔在桌子上,恶狠狠地咬着牙,“这个女人,真是讨厌!” “班里女生都讨厌她,不过,班里的男生们,对她印象还不错!” 三妹重新拿起『毛』巾,擦着眼镜,心里骂着娘,暗生一计,“哼,我们走着瞧!” 三妹打算恶整这个叫车离的贱女人,把这个想法和胖梅一说,胖梅一拍即合。而且,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车离又碍着了三妹的眼。 全班女生都穿着统一的秋季校服,只有她一人穿着夏季的短裤校服,『露』出又长又白又嫩的大腿,在『操』场上,美的耀眼。 三妹那个气啊,全校的男生都跑『操』场上来了,这个该死的女神经病! 可,平日里脾气极差、对着装要求极其严格变态的体育老师,今儿竟然视若不见。 是啊,人车离亲爹是本区区长,表舅是省里政法委『主席』,教育局长巴结都来不及,体育老师敢触霉头?哄着都得看怎么哄呢! 三妹乐了,决定让这群只会阿谀逢迎的官僚,热闹热闹。 车离正呆在人堆儿里聊天,胖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车离,校传达室里有人找你!” “找我?谁呀?”车离一脸蒙圈,父母是当地领导,进出校园如入无人之境,她也没什么朋友,谁会来找她? 可问胖梅这人的姓名长相,胖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吧,那就去瞧瞧去。 第五十四章 车离换衣2 三妹在传达室里,远远看见,车离来了。 三妹赶紧站起来,端起果汁,往外走。 车离往里走,三妹往外走,就在这时,俩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车离跳了起来,这三妹手里的果汁,不多不少正好洒了她一身,雪白的衬衣直接染红了,透出里面的内衣,有碍观瞻。 “马三妹,你干嘛呀?!” “啊呀,车离,对不起对不起!!”三妹忍着笑,赶紧拿起抹布给她擦,车离又急又气,脸憋红了,这什么人呀! “还让我怎么上课呀!” “没事没事呢,这样,我回宿舍去给你拿一件,你在这儿换上,这不就没事了?!” “嗳,刚才阿梅说有人找我,那人呢?” “哦,刚才是有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在这儿,不过在你来之前走了,我不知道这是找你的。” “真是奇怪!”车离皱着眉头,“那好吧,你去拿件衬衣吧,我换上。” 看着车离在传达室里,拿着纸巾蘸干衣服,三妹偷笑着,跑了出来。 三妹没回宿舍,反而去了『操』场,告诉体育老师校长找他,体育老师屁颠屁颠去了校长室,然后在体育老师不在的时候,告诉所有的男同学们去传达室后院的物管室拿器材。 回传达室,胖梅在门口堵上她,偷偷把白衬衣给三妹,三妹接过衣服,又佯装刚从宿舍回来,气喘吁吁。 车离十分不悦,“慢吞吞,这么久?” 三妹微笑着,心里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你算哪根葱,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哇?!让我马三妹给你跑腿,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车离趾高气昂,连声谢谢都没说,拿起衣服回里屋去换。 临进屋时,她斜着眼瞧了三妹一眼,“哎,黑眼眶,帮我看着,不要让人进来!” 这个传达室的里屋是个空旷的场地,没有屋顶,只有一个屏风挡住里外。传达室的玻璃窗很大,外面的人能很清楚的看到传达室里的一切,除了屏风后。 车离前脚进去,后脚三妹就看见全班男生从那边来了。 三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窃喜,紧张,得意。 她约『摸』这车离换下旧衬衣,男生走的也近了,正好能看清,时间刚刚好的时候,三妹上前猛的拉了一下屏风,呼啦一声,屏风倾斜着,啪一声倒地。 一道女生的尖叫划破天空。 全班男生都看见了,看见了车离那白花花的胸脯,看见了她的小内裤,看见了她的尖叫和眼泪。 更是看见了三妹的任『性』和作妖,看见了三妹的过分和不可理喻。 三妹原本得意洋洋,想看车离的笑话,可没想到,变成笑话的,竟然是她自己。 吕靖厅最先跑了进去,脱下校服外套,盖在了车离的身上。 三妹永远也忘不了那眼神,吕靖厅看着她,那双目之中,是一种憎恶。 “靖厅!” “马三妹,你真是可恶!”说罢,他抱起车离,不知从哪扯来一块儿布,整个儿遮住了车离的身子,弯腰公主抱,快速离开。 “三妹,你这次过分了!”阿超看不下去了,他认识的三妹从来不会恶作剧,这是怎么了! “连你也胳膊肘往外拐?!”三妹没想到阿超会站在他人的立场责问自己,直接气叉了肺。 胖梅拉拉她的手,眉头紧皱,“三妹,我们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三妹看着同学们失望的眼神,心里有点难受,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过分什么呀,不过开个玩笑,她又没脱光,里面不穿着内衣内裤吗?现在是开放社会,就当穿比基尼了!” 可众人不听她解释,带着对她的不满和严重看法,四散而去。 第五十四章 车离换衣3 三妹怎么也没想到,车离这件事,会发酵成这个样子。 第二天一早,三妹跑完『操』,班主任就把她喊到办公室。 校领导们也在,一脸严厉。 三妹进了门,就那么站在那儿,校领导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戴着大黑框眼镜,身材高挑的女学生。 他猛抽了口烟,记忆回到两年前,那时候,三妹她父亲还没过世。 全区都听说她入了他的学校,都对校长高看几分,他的脸上因为她的到来,添光添彩! 后来,她的父亲去世了,她在校长眼里已经没有丁点儿光环。他的目标,开始转向其他家庭有权势有背景的孩子身上。 车离,背景与当年的马父不能相提并论,可也不差呀。他是做了很多的工作,才吸引车父把车离送来的。 可,车离来了这没几天,出了这么桩子事,这不是生生打他的脸嘛! 他越想越瞧这马三妹讨人厌,一拍桌子,朝三妹啐了一口痰,三妹一愣,这还是当年那和蔼可亲的校长伯伯吗?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大力推开了。 “那个姓马的在哪儿?!” 一个中年胖女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她的胸口戴着一块翠绿翠绿的翡翠,粗大的胳膊上挂着最新款式的lv,一身华服,价格不菲,气势『逼』人。 随后,走进一个秃头的中年油腻男,这人一看就是领导干部,他身后跟着车离。 看来是车离及其父母。 校领导一瞧,赶紧站起来,“车区长,您来了!”边说边嘱咐属下倒茶,搬椅子。 “嗯,她就是马三妹?”油腻男子不怒自威,他那绿豆小眼睛转着,上下打量三妹。 校领导还没说话,车离拉着母亲的手,指着三妹喊道,“妈,就是这个贱人,害我出丑!” 三妹正想解释,这车母二话不说,上来就用那熊掌似的大巴掌抡了三妹一耳光。 “嗡!”三妹猛然被抽,脚下站不稳,一下子歪倒在地上,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个旋笔刀,正巧划破了她的手。 “你干嘛呢?!”三妹站起来,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动她姑『奶』『奶』一个手指头呢!她火从心起,抬起脚就给了那中年『妇』女一脚,这脚不偏不倚,正巧踹在了这女人的小肚子上,这女人吃痛,捂着肚子,虚汗就下来了。 啊?这一脚这么有威力? 三妹有点不可思议,正纳闷,车离扑上去扶起母亲,声儿都岔劈了,“妈,妈!” 油腻男快步走过来,一瞧,气的手哆嗦着指着三妹,“真是野气,没教养的小蹄子,这刚做过的阑尾手术,你这是故意谋杀!” 校领导们一瞧,也慌了,有上前扶着的,有上前询问情况的,有训斥三妹的,不知所措。 “爸,别跟她叨叨了,妈刀口出血了!” “快,打电话给校医队!” “什么校医,打120!” 众人立马慌『乱』了,好在,120很快来了人,等到车母上了担架,进了救护车,众人才松了口气。 三妹冷眼旁观,不就刀口开线嘛,至于这么紧张?! 车父走的时候,冷冷地看着三妹,“小姑娘,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说罢回头看了校长,笑道,“我原本听说是马高官的闺女,怀着友好的心情。。。哎,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可惜了!校长,明话儿告诉你,我不会再过来了,离子和我夫人这事,你拿章程,给我个交代!” 说罢,拉着车离离开了。 校长捂着脑袋,头痛欲裂,他生气的看着三妹,脸憋的通红,最后说了三个字,摔门而去。 “扫把星!” 第五十四章 车离换衣4 校长给宋诗万打电话的时候,宋诗万正和父亲在书房讨论军方项目。 接了电话他一愣,父亲正在查阅文案,看他的表情,也很奇怪, “怎么了,这种表情?出事了?”父亲问道她托付给了我们宋家,咱要负责到底。” “爸,说重点!” “我看她也不是挺乐还真有点不够称头!我打算认她当干女儿!她这模样标致,用她接个好姻亲,也算互助互利!”宋父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表情轻松,眼神却仔细看着儿子的面部表情,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宋诗万微微一楞,把手机放桌面上,靠在椅背上,笑了,“爸,你这又听谁说的闲话。” “你少来跟我打哈哈,你可别沉进去哈,你现在有点儿女情长,万万,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老伴老伴,老了,才叫伴,其他的,都是浮云!” “爸,这事,你让我自己处理,行吗?” “当然,我只是建议,你要是不乐意,我不会『插』手。” 宋诗万从父亲书房出来的时候,打了通电话,这通电话,很快就引发了蝴蝶效应。 校长在办公室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和教务主任聊天扯皮,这个电话号码只有三位数,看起来很奇怪。 “喂,谁啊?”他放下茶杯,这是学生家长送的上等碧螺春。 校长接完这个电话,汗就冒了出来。 教务主任瞧着校长这模样,暗暗好笑,这是怎么了?但他仍然一脸严肃,一副关心的模样凑上前去,“校长,您没事儿吧?” 校长木呆呆地摇了摇头,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我的天啊!你知道刚才谁给我打的电话呀?” “谁?” “区高官!” “他给您打电话什么事啊?” “车区长要调离工作,他的家属随行。” “调哪儿?” “一个偏远的山区!” “哟,这可是下放了,可惜了!不过这事儿,跟您说干嘛?” “区高官,说他知道马三妹那件事了,直说马三妹是被冤枉了,让我着重处理好马三妹和车离的事情!” 教务主任这下也没话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校长这张油腻的脸,这张脸因为恐惧而变形。 教务主任面『露』惧『色』,心中窃喜,该,让你拍人家车区长的马屁,想不到马三妹的背景更厉害了吧,该!这下要看你的好戏了,我这个教务主任,看来要熬出头了,放眼全学校,你这个校长走了,副校长升一个,我就有机会竞争副校长了! 车离等着马三妹被开除,可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父亲的凋令和自己的转学手续。 她已经好几天没看见父亲的人影了,母亲很快出院,也是一脸愁容,自己多次要问,母亲都对她爱答不理。 直到有一天,母亲让保姆已收拾好家里所有的行李。车就停在门口,一家人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即将奔赴父亲工作的山区。 车离回头看这栋房子,这是人区高官暂时借住的家属院,一栋三层小别墅,风景不错,地理位置极佳。 车离一脸不情愿,“妈,爸怎么调哪儿去工作啊!”坐进『逼』仄的小车,车离忍不住怨道。 “你闭嘴吧你,就你搞的好事!”车母气喘吁吁,她太胖了,位置太挤了,她粗喘着,硕大的胸脯起伏着,不满地看着女儿。 “这关我什么事!” “还不是你跟你那同学!你那同学,厉害着呢,你爸啊,这次没被审计调查,就算阿弥陀佛了,你呀,别再给你爸添『乱』了啊!” “她不是要被校长开除了吗?” “开除,我的天啊,丫头,你知道吗,这一次,要不是你表舅保你爸,咱全家,就完了!那小姑娘,背景很厉害,都打听不出来,你呀,给我识相点,以后一定低调哈!” 车缓缓启动,载着车家的娘俩,朝遥远的山区驶去,车离回头看着那幽静的家属院,眼里的渴望、惋惜和悔恨,转眼即逝。 第五十五章 二鬼唱戏1 三妹等待校长的惩罚,她觉得有宋家撑腰,应该不至于把她开除。 可她没想到,这事儿不了了之。 更没想到,校长一行人,特别是教务主任,对她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拐弯,我的天哈,恨不得跪地上『舔』,那礼遇,连来了都没这待遇。 三妹的位置也从最后一排上升到了第一排靠近讲台的位置。 三妹有点不乐意,她可不乐意跟吕靖厅分开,可没想到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班主任就很懂心地把吕靖厅的位置搬了过来,又让他们同桌了。 吕靖厅不干了。 他先是找班主任,未果,他就直接写了封信给校长。 信里除了给车离申诉之外,着重描述马三妹骄横霸道,不可一世的样子,那意思无非是这马三妹是个恶女,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影响他吕靖厅的学业。 结果第二天,这封信就摆在了三妹的眼前。 信里的每一个字都灼痛了三妹的眼,三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评价自己。 原来在他心里,自己是个自私、狭隘,喜欢作弄他人的恶劣分子。三妹沮丧地回到宿舍,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受。 她刚刚洗完头发,没有擦干。不知是发滴的水,还是她流的泪,胸前的衣襟湿了。 室友刚想安慰,她噌地起来,拿着信,快步朝外走去。 “啊,三妹,你去哪儿?!”室友的担心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一眨眼,三妹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三妹废了很大的劲才寻到吕靖厅,荷,这小子还有这闲心在『操』场上踢球! 吕靖厅原本打球打得正在状态,正激烈抢球中,有人拍打他的肩膀,他以为是跟他抢球呢,反手就是一挡,那人哎呦一声,他这才恍然大悟,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远远就看见一白面姑娘跑了过来,一头湿法,穿着粉红『色』裙子。 打球的时候他从不戴眼镜,待三妹走进场地,他还没看明白,一是因为有点模糊,二是因为三妹没戴大黑框,三是她洗头把额前刘海全部拢耳后,于是,这面容完全跟平常不一样。 只见这姑娘一双大眼睛黑漆漆的,像深渊似的,极为传神;眉目如远山近水,十分娇柔;眼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红唇似樱,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娇艳欲滴;那面『色』如桃花开,粉嫩粉嫩;更别说那身材和气质,宛若一颗夜明珠,把整座球场都点亮了。她的粉红『色』的裙子飘逸而清扬,『乱』了少男的心。 三妹上前拦住他,大哭着把信扔在了他的脸上。 登时,三妹的泪就下来。 “吕靖厅,你个王八蛋!”三妹这一句话,吕靖厅这才看出来,啊,这是马三妹呀! 吕靖厅瞧着三妹的激动模样,低头捡起那张纸,刹那明白了。 “这信怎么在你手里!” “吕靖厅,我和车离的事,与你何干!就算那件事我做错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凭什么这么讨厌我啊,我多喜欢你啊!” “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都得依着你!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吗?”这句话,吕靖厅堵在嗓子眼。若是平日,这句话是很自然的可以说出口,可是今天,吕靖厅发现自己竟然魔怔了,这三妹的脸,说是她,又不是她,这搞得他也不知怎么回事,直接愣在那儿,竟然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呀,理亏了?”三妹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那样青春朝气,那样阳光健康,他的美和宋诗万不一样,宋诗万是那样的野『性』,强悍,而他,是一股清流,那般清秀『迷』人。迎着午后的阳光,三妹有点『乱』了,她似乎觉得自己冲动了,写封信怎么了! 第五十五章 二鬼唱戏2 兴许,他只是一时糊涂!再说了,自己也确实做错了嘛! 三妹环视周围,男生们都停下来了,眼巴巴地看着这边儿,三妹的脸噌的红了,不是为了『操』场上的同学们,而是在那夕阳下的杨树下,有一个男人,背着硕大的行李背包,不是别人,正是宋诗万! “他怎么来了?!”三妹心里一惊。 吕靖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个青年男子,个头很高,身材强壮,戴着墨镜,一脸硬气,十分冷峻。 “他是谁?”吕靖厅问。 “不关你的事!吕靖厅,就算是咱俩摆平了,你惹我一次,我惹你一次,以后咱俩两清了!”三妹原本想说的温柔一些,娇嫩一些,可是,此时此景,干巴巴说出来,没有半分娇柔,活脱脱一女爷们,极其煞风景,可三妹顾不了这么多了,她话说完,就匆匆往后跑,寄希望于宋诗万一切都没有发现。 三妹一溜烟跑了,吕靖厅看着这率『性』可爱的女同学,心中升腾起一种异样。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女同学这般有趣,原来她长得这么漂亮! 他突然有点恼恨当时为何要写那封信!他回头去看那陌生男子,咦,这一眨眼功夫,竟然不见了。 三妹上宋诗万车的时候,宋诗万正在车上抽烟。 三妹有点害怕了,宋诗万很少抽烟,只有心情格外不好的时候,才会偶然抽两口。 三妹打开车窗,刚说了句“干嘛呀!”,话音未落,车子就急速发动起来,快速朝前开去,吓了三妹一跳。 “宋诗万,你疯了!你慢点开,你想死,我可不陪你死!”三妹紧紧地抓着把手,这宋诗万疯了似的,在大马路上飙车技。 “喳”车子猛烈刹车,传来车轮与地面疯狂摩擦的声音。 三妹猛地往前扑去,差点碰到头。 “宋诗万,你犯什么牛劲儿了?!”三妹气急了,狠狠地打了宋诗万一锤。 “就为了这个小瘪三是吧!”他把烟扔了,长长地吐了口气。 “宋诗万,别这么没劲,行吗?你这是有多爱我呀!”三妹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轻车驾熟地点燃,吸进肺里,爽啊! 一侧头,看见宋诗万皱着眉『毛』,上前一把夺过烟来,掐断了。 “马三妹,你也别犯傻,跟着我,是你最好的选择!难道你想沦落为小太妹?!” “就算沦落为太妹,我也不愿跟着你!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自由,这是我一直追求的!” “自由?”宋诗万笑了,他又点燃了一只烟,眉头紧皱,“可以,我可以给你自由!” “那谢谢您嘞,那咱俩这婚约,就算了哈!”三妹笑了,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等一下!”宋诗万摁住她,三妹眉头就皱起来了。 “是不是男人啊,你刚才怎么说的!不是要给我自由吗?!” “马三妹,”宋诗万把车锁上,靠在椅背上,扬眉道,“咱俩既然到了今天这步,谁也别装着憋着,我实话告诉你,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客客气气给我当老婆,当的好,咱俩都好说!二是,不愿意当老婆,没关系,我玩定你了!” 第五十五章 二鬼唱戏3 三妹回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更要命的是她根本没有去食堂吃饭的心情,她的肚子本来很痛,被宋诗万连吼带喝的,痛的更重了。 她只想爬上床铺,狠狠地睡一觉。 室长已在准备上晚自习了,看见三妹面『色』惨白,还在往床铺上爬,急急喊到,“三妹,你干嘛呢!快上晚自习了!” “我不去了,我肚子痛,帮我跟班主任请假!”说完,就倒床就睡了。 室长一瞧,还想再说些什么,其他室友纷纷催促,“快走吧,咱别迟到了。” 几人这才赶紧抱着书朝教室走去。 这一晚的明月,格外的明亮。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肚子竟然不痛了。 她翻身爬起来,想去柜子找点饼干,门吱啦一声,开了。 进来的,是两个年轻小姑娘,一个极胖,一个极瘦,表情丰富,特别搞笑。 俩人与下床的三妹打了个照面,三妹纳闷道,“你们找谁呀?” 这俩货看见了三妹,却视而不见,胖的对瘦的说,“这就是三妹呀?” “是啊,你看她这皮囊,不还是用的缪缪那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赶紧联系定联和缪缪!” “等一下,”瘦鬼急道,“你是不是傻呀?” “怎么了?” “现在那俩傻子还不知在哪个时空寻寻觅觅呢,咱俩正找这个机会,整整三妹。” “啊呀,别搞事情了,咱别得罪这群人!” “没事儿,得罪不了!” 说话间,那瘦子抬手扔过一缕金光,啪打在了三妹的脑门上,三妹人就被定住了。 “你们谁呀?”三妹害怕了,自己突然动不了了。 “三妹,我们是胖瘦二鬼呀!” “鬼?妈呀!”三妹这动不了,听她们这么一说,原本不害怕,可那胖瘦二鬼还真做了个鬼脸,三妹汗噌就下来了,『尿』了一裤子。 “你你你们我没害人啊,干嘛要来找我啊!我这辈子唯一做过一件错事,就是恶作剧害了车离丢脸而已,不至于现世报吧!” “哈哈,三妹,不用害怕,我们不是来害你的!我们是来找你做游戏的!” 原来,这胖瘦二鬼、定联等人,各个时空分工寻人,没想到胖瘦二鬼先寻得三妹。 这俩鬼向来顽皮,爱好整人。这次找着了人,也并不急着送回去,反而想偷偷戏耍一番。 原本的打算如此,可相处下来,三人竟成了好朋友。 胖瘦二鬼整人的想法烟消云散,三妹平日里嚣张跋扈,打认识了她们,她们是谁呀,是鬼,收拾三妹的法子有的是,三妹屡次被教训,『性』子收敛了许多,而且,更奇怪的是,三妹竟也喜欢上了她们。 三妹打小就厌恶按部就班,她喜欢新奇和自由,这俩鬼的『性』子,正合她心意。而且,知晓这俩鬼并无恶意,只是『性』子顽劣,三妹就放心了许多,更加喜爱她们。 这俩鬼经常带三妹外出游玩,三妹的『性』子,也野了许多。 第五十五章 二鬼唱戏4 有一天,三妹又想逃课。 没想到,平日里总是温柔体贴的班主任,平日里遇到问题好言相劝的教务主任,这一次,义正言辞,对她下了最后通牒。 原来,班主任和教务主任把三妹这屡次旷课请假的情况跟宋诗万汇报了以后,宋诗万要求老师们对三妹严格对待。 这些人有了令牌,她们的箭头就齐刷刷地对准了三妹。 从此之后,再也不许你旷课请假和迟到,如有再犯,全校批评。 三妹脸皮薄,架不住丢这脸。 带着哭腔跟胖瘦二鬼商量,胖瘦二鬼笑了,此等小事,放着我们来。 胖瘦二鬼像屎壳郎似的打了个哈欠,好大的口气,可具体『操』办起来,就干瞪眼了。 最后,瘦鬼想了个不是招的招,也算为了与三妹的友谊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瘦鬼与三妹互换了灵魂,三妹顶着瘦鬼的身子,绕世界疯去了,留下瘦鬼顶着三妹的肉躯,当着假学生。 而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这,造成了天大的,不可挽回的恶果。 三妹把自己交给瘦鬼,心宽的很,绕世界玩儿去了,再没回头看看自己的肉躯。 瘦鬼不懂凡间的事儿,有些事情,就过了火。 三妹也是后来换回肉躯,才知道这瘦鬼拿着自己的身子,做了这等孽,可一切已定,万事回天乏术。 首先是吕靖厅发现,三妹这几日有点奇奇怪怪。 原先那看向他如炙火般的眼神消失了,你若是再多看她两眼,她会老大不愿意。 可吕靖厅移不开眼睛了,自打上次『操』场上的事儿后,吕靖厅竟然发现自己每时每刻都期待着上课,因为只有上课的时候,才能见到三妹,与她相处。 他以为是为了那封信,所以三妹会待他不如过去,心生嫌隙。 这一天,他决定下课后,好好与三妹聊聊天,谈谈心,正式向她道个歉。 下课铃声一响,瘦鬼屁股就离开了凳子,跳起来往门口跑,可闷死她了。 吕靖厅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三妹,别走!!咱俩说说话吧?” 瘦鬼心正烦着,而且她也不待见这个吕靖厅。她和三妹不一样,三妹肉躯凡胎,元神未出窍,不知天机,不知地道,瘦鬼却什么都知道,能看未来,能知过去。她在课上闲着没事,无聊透顶,于是把周围人的前世今生都看了个遍,尤其是隔壁这位吕同学,这么遭的命格运途,三妹什么眼神,看中了谁不好,看中了这穷鬼托生的傻『逼』。 “咱俩有什么好说的?”瘦鬼瞪大了眼,心里暗暗好笑。 “上次那封信。。。” “啊,就是这个事啊,瞧你这小心眼,都过去了哈!”瘦鬼大咧咧的拍了拍他,“还有事吗?” “三妹,你有什么怨气,我特别理解,我也恨我自己当时莽撞!” 瘦鬼有点不耐烦了,“吕同学,磨磨唧唧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吕靖厅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三妹会对他态度转变的这么大。 第五十六章 瘦鬼惹祸1 很多年以后,吕靖厅每当记起此事,他都深深的懊恼,怨恨自己当年的写信行为如此的轻率。 他后来有过很多女人,可那种得到,从来也不再会是爱情了。 因为,他的爱,被三妹点燃,不过两天,就被三妹浇灭了。 永远的灭了。 “三妹,上次你说喜欢我。。。我很感动,我也喜欢你!”他微微低着头,展现出自己最美的那半侧脸。 瘦鬼懵了,这男同学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三妹那皮囊是前生今世的绝品,哪个男人不喜欢,哪个男人不爱慕?!可你配得上吗? 再瞧瞧他这模样,瘦不拉几,眉『毛』前尖后宽,命宫一条线,倒霉缠半生,瘦鬼直摇头,三妹没了元神就是一大傻『逼』,什么眼神。 “打住哈,小伙子,我告诉你,你想多了!我马三妹能看上你!”瘦鬼笑了,鄙视地打量他。 他一愣,“那你那天。。。” “不过玩笑而已,没想到你还真当真了哈。对不起啊,都是误会。” 吕靖厅脑袋里咣当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这还是原来那个马三妹吗?怎么转变这么大?!他有点抹不开面子了,脸开始变红了。 “三妹,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瘦鬼早已不耐烦了,她也不跟他嗦了,抬声摊牌道,“吕同学,实话告诉你,你也忒自恋了!你以为你是谁?要钱没钱,要背景没背景,要前途没前途,小喽一个,三妹是谁呀,你配得上?!”瘦鬼也不听他解释,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成绩不错,可那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你20岁有牢狱之灾,36岁有破财之灾,41岁有殒命之灾,一生不顺,贫穷坎坷,孤苦一生,就你这样还自以为了不起?!我呸!!得了,你也别叨叨了,我去厕所了!” 瘦鬼进厕所门的时候,吕靖厅脸都青了,浑身颤抖,这马三妹说了些什么!她是不是受刺激疯了,非要报那天写信之仇?! 可吕靖厅再也没机会见瘦鬼了。瘦鬼上完厕所,没进教室被班主任拦了下来,待她上了宋诗万的车,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儿了。 瘦鬼一上车,宋诗万就觉得哪儿有点不对。他抬手『摸』了『摸』三妹的额头,不热啊!可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三妹有点不正常! 瘦鬼上车就朝宋诗万傻乐,宋诗万浓眉大眼,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面相,要搁古代,那是当朝天子的命格!放到现在,那也是顶级高配,超级富贵命。 再掐指一算,这命理与三妹的是绝配,俩人在一起,遇难呈祥,万事顺遂。离了哪一个,另一个都将磨难缠身,不离不休。 但是,三妹与他的命格并不是同一水平线,他的命格略高一筹,换句话说,搁古代三妹是当人家小妾的命。 他这命格,能当他老婆的,也得有相似的命格,否则,命格与婚配不符,必然相克相方,极其不好,天灾! 第五十六章 瘦鬼惹祸2 “你在看什么?”宋诗万问道。 瘦鬼赶紧收回眼神,“没,没什么啦。” 一路无话,这宋诗万面『色』沉重,一看就挺凶的,瘦鬼穿梭人世间无数次,在吕靖厅面前敢一万个放肆,可就是在宋诗万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车,很快停在了宋家大院门口。 临下车前,宋诗万嘱咐道,“今儿是我爸过生日,这几天他心脏不太好,我不希望有人惹他不高兴,有什么事,过后再讲,行吗?” “好!” 宋诗万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爽快,俩人一前一后下了车,进入大院,隔着老远就听到里面乐声飘扬,高朋满座。 宋父今儿似乎很高兴,面『色』红润,穿着湛蓝『色』的意大利西装,周围有两位嫩模陪同,周围人频频与他举杯,点头示意,极尽巴结之能事,这样看来,很是风光。 有人在宋诗万之前进门,给宋父送上礼物,送的是一个『乳』白『色』盒子,看来可轻轻打开,但宋父并没有打开,只是略微点点头,收下了。 宋父看见宋诗万来了,脸上的笑容更重了,大儿子和小儿子都成不了气候,他心知肚明,也不想为难这俩孩子,干嘛让他们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儿呢?老二却不一样,掂量几次,不仅发现他如鱼得水,处理这些事的宋诗万还很享受过程,在很多事的处理上,优胜于他这做父亲的,至于其他的不足地方,不过是缺乏磨练经验,稍加时日,便必成大器。 “爸,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宋诗万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一红『色』宝盒,宋父接过宝盒,笑着打开,脸上的褶皱更重了。 “算你有心了!礼物,我很满意!”他拍着儿子的肩头,一脸满足。 但看到瘦鬼时,面目未变,但眼底的笑容冷了几分。 “三妹,也来了?” “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瘦鬼心不在焉地说着,注意力全被宋父脸上的凶光给吸走了,她隐隐担心,这是大凶之兆啊!这老头今儿要遭殃! 宋父笑着,让他们进屋。宋诗万领着她往里走,一个姿『色』平平,但全身金光闪耀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姑娘面容略有倦怠,看起来好像有点累。 她很瘦小,看起来病歪歪,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命格高贵。 瘦鬼暗暗心惊,这小姑娘的命格竟然与宋诗万出奇的相配,都是顶级富贵命! “二哥,你来了?!” “啊,罗葵啊,长成大姑娘了!” “二哥,我就比你小三岁呢,嗨,三妹!你好。” 罗葵笑着,眼睛眯成月牙,瘦鬼打了个寒战,这女的金光太盛,一身的阳气,让她这鬼浑身不舒服。 瘦鬼笑笑,应付一下,匆忙走开,宋诗万一把抓住她。 “干嘛啊你,这么没礼貌!”宋诗万揪着瘦鬼的后领子,就像揪个小鸡仔子。 “啊,别揪着我!讨厌!”瘦鬼挣开,别扭地朝罗葵笑道,“嗨,你好,罗葵!” 罗葵抿着嘴,点了点头,“三妹还是这么调皮!” 第五十六章 瘦鬼惹祸3 说着话,宋老大和宋老三端着酒杯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嗨,老三,难得你有空来啊?!” “大哥,你这话说的,今儿这日子,你没空就不来了啊?” 宋氏三兄弟一见面就互掐起来,罗葵听得津津有味,瘦鬼趁有人过来打招呼,宋诗万一错眼,瘦鬼就溜了。 瘦鬼觉得屋里空气污浊,索『性』出院子走走。 宋家宅院很大,溜达了十分钟,还没走到头,她怕『迷』路,又溜达回来。 进了屋,穿过横廊,是一个室内小花园。 园中有一处喷泉,喷泉里,有数十条半米长的金『色』锦鲤,很是壮观好看。 瘦鬼从水池旁的鱼食架子上,挑了一盒红虫,用夹子夹着往水池子里喂,锦鲤们围了上来。 “老三,你那些龌龊事,我今儿都跟爸说!” 里屋远远传来吵闹声,声音不大,似乎都在极其压抑声音,但隐隐约约还是传了出来,在瘦鬼的耳力下,听得清清楚楚。 “你敢,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要是真拼,我可跟你一起死!” “好啊,敢跟你哥掏刀子啊!出息了啊!”瘦鬼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个房间,那是整栋别墅最里边儿的一个屋子,很是隐秘,一般人也不会到这儿来,监控也没有。 “大哥,爸本来就不待见我,有你和二哥,哪儿有我什么事!草,今儿,你若是坏我的事儿,我就是豁出命去,也拉你下水!小心,可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宜了老二!”瘦鬼从门缝里看清了,是宋家老大和老三,老三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背对着她,老大一脸威严,攥着拳头,面红耳赤。 “老三,别吓唬我,我不是被吓唬长大的!” “那你就试试,啊”老大冲过来,一把攥住刀子。 老三反抗,大力挣脱,刀锋不长眼,一下划在了老大的脸颊处,鲜血渗出来了。 老大『摸』着脸颊,再看手上鲜血淋淋,眼瞪大了,“靠,你玩真的!”说完就扑了过来,势要决斗一二的样子,很是疯狂。 他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会下此狠手,心在怨恨下,野了起来。 可,冲动之下,人的行为就多少有些失控,等到老大意识过来时,老三已经倒在血泊中。 原来,老大只想夺刀,可夺刀过程中,老三一不小心,脚底一滑,跌倒在地,尖刀锋利,正好不小心划破了脖颈子,一股鲜血冲了出来,映红了老大的眼。 “老三?”老大呼哧呼哧喘息着,他好不容易把老三摁倒,这老三怎么就没动静了,再仔细一瞧,这满地的鲜血都是从老三身下淌出来了,他这才知道情况不好,赶紧扑上去前去,一把拉起兄弟,可就在这时,老三用那仅存的那点力气和意识,抓起尖刀,狠狠地戳进了大哥的左胸膛,拔出来时,一股鲜血刺了出来,喷了他一脸。 “你你疯了?!”话说完,老大倒地不起,瘦鬼即便当了几千年的鬼,也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猛吸了口气,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 老三捂着脖子,下意识朝这声音踉踉跄跄走过来。 瘦鬼想跑,可不知什么时候,门把手上的一枚螺丝扣把她的衣服绞住了,她怎么也挣不开,脚步声走近,正想脱衣服,来个金蝉脱壳,就在这时,衣服也解开了,可是,老三也看见了瘦鬼,紧急情况下,一把拉住了瘦鬼,抡起尖刀朝瘦鬼挥了过来。 瘦鬼慌忙躲避,这时,这老三脸『色』苍白,捂着的脖颈子还在往外源源不断地流血,他似乎力气消失的很快,有点支撑不住,脚步越来越虚,他扶着门框,尖刀从手里滑下。 瘦鬼赶紧上前捡起刀来,护住胸前,抬头看他,他正抬着手,指着她,“你你”说着话,他的眼珠子轻微转动着,瘦鬼顺着他的眼看去,她这一回头,正与宋父、宋诗万和罗葵等人撞了个满眼,瘦鬼再回头看这老三,竟已跌坐在地,脸『色』惨白,昏昏死去。 第五十六章 瘦鬼惹祸4 宋父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来这儿是想带着亲朋好友来瞧瞧这新修的室内花园,给自己长长脸。这座花园是老大策划的,老三出了不少力,可四处找老大老三,却不见踪影。 他没想到,再找到俩儿子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幕。 刚才因为与老三纠缠,老三身上的不少鲜血都蹭到了瘦鬼的身上。所以,在众人眼中,三妹拿着尖刀,浑身鲜血,宋家老大和老三倒在血泊中,老三临昏『迷』之前,手指着马三妹,一脸怨气。 宋诗万懵了,这三妹疯了?! 宋父顾不得理论,他快步冲上前来,抱起儿子,扭头朝老二大喊道:“快打120!” 医院走廊里的灯是那样的明亮,宋诗万扶着父亲,他第一次觉得父亲好像不再年轻了,那眼里的焦急和担忧,让他平添了许多的老气。 “诗万,到底发生了什么?”宋父捂着脸,他的大脑已经无法工作,脑海里全是两个儿子倒在血泊里的模样,胆战心惊。他只能问老二,他抬眼打量眼前的宋诗万,都怨自己,他一直不满意那俩孩子,兴许,老天爷知道了他的不满意,所以想收回去了,把他的骨血收回去了! “爸,我一定给您个交代!”宋诗万暗暗发誓,就算活剥了马三妹的皮,也一定给父亲兄弟一个交代! 宋父筋疲力竭,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on air灯灭了,宋父赶紧走上前去,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大夫,我俩儿子” “我们已经尽力了,俩人都是大出血,送来时已经不行了,你们节哀吧!”医生摇着头,也是十分惋惜,他叹了口气,穿过人群,离去了。 宋父蒙在原地,面『色』煞白,宋诗万搀扶着父亲,看到父亲魂不守舍,急急喊道,“爸,爸” 宋父眼光『迷』离,他似乎听到儿子在喊他,他的耳朵里全是轰隆响声,他辨不清南北,听不清所以,他只觉得自己的某根弦断了,人宛如山崩一样,轰然倒了下去。 宋家的人坐上救护车的时候,瘦鬼就被警察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宋诗万阴气沉沉地看着瘦鬼,戾气横生,这眼神看得瘦鬼,胆战心惊。 警局里灯光昏暗,瘦鬼又冷又饿,还不敢睡,一直硬撑着。 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竟然是罗葵。 “你疯了?!”她对三妹十分不满,这个女人真是惹事精!罗葵心中极其爱慕宋诗万,罗家是新晋财阀,地位匹配,宋父也有那个意思,想弃三妹择罗葵。 马家当年再风光,情意再深厚,也都是过往云烟,商人世界,钱和利益才是第一位。 罗葵知宋诗万心仪三妹,对自己无感,所以甘当绿叶。可没想到,这三妹竟然干出这等事! “怎么了?!”瘦鬼此时还没明白,她不知道,当时那个情景,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把宋家兄弟给杀了! “你干嘛杀人!” “啊?” 第五十七章 醒来1 罗葵自始至终也没问出个怎么滴,她搞不明白这三妹干嘛杀这兄弟俩。 可瘦鬼却慌了,她知道自己摊上事儿了。 罗葵一走,瘦鬼赶紧捏了个决,把三妹和胖鬼喊回来。 三妹糊里糊涂被叫回来,瘦鬼就拉着胖鬼跑了,临走的时候撂下几句勉强解释的话,就消失了。 三妹看着这烂摊子,头大了。 三妹再也没见过宋诗万。 这个事儿也不了了之,警察也没有为难三妹,几天之后,三妹就彻底自由了。 后来,三妹高考结束后,听说宋父也去世了,宋诗万在宋父去世之前,和罗葵强强联姻。 宋诗万也从部队退役了,全力接过父亲的摊子。 看到这一页,正要翻页继续看,宋诗万翻了个身,醒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 三妹一听,『毛』都炸了,她猛地站了起来,这一激动,把日记掉在地面。 宋诗万下床,捡起日记来,拍拍上面沾上的灰,小心翼翼的收起。 “马三妹,你什么时候学的坏『毛』病?!竟然偷看别人日记?!” “我,我不知道这是日记,我就看了一眼,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下飞机的时候,宋诗万的脸还死沉死沉,车子来接,宋诗万都没送三妹,坐进去就离开了。 三妹开机给秘书打电话,还没摁号码,程立拨电话来了。 说是盗窃案破了,人已归案,是个小喽,钱也找着了,都打回账户,请查收。 “程立,你没有什么隐瞒我的吧?!”三妹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案子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破了,第六感告诉她,这几年铁定有猫腻。 “没有!你信我!”程立斩钉截铁。 “信你才是大傻子!”三妹在心里说道,话到嘴边,她没敢说出口,挂了电话,她给妮子打电话,妮子一查账户,荷,多了两笔数目相当的款子,一笔来自宋氏集团,一笔来自程立。 三妹不去纠结,她觉得一切的事情都等待明日再说,此时此刻,她只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睡个饱觉。 宋诗万回家的路上,接到了罗葵的电话,到家时已经很晚了,罗葵还等在客厅。 他一进门,她就乐了,心情晴朗了。 这世上,有一个人,让你魂牵梦绕,看着他的脸,心里的所有不开心就可以烟消云散。 有的人,生命中能幸运碰到这么个人。罗葵就很幸运,她碰见了宋诗万。宋诗万很幸运,他碰见了三妹。三妹很不幸运,她没有遇见这个人。 对于罗葵来说,这已足够。 罗葵走上前来,笑盈盈接过丈夫的行李箱和换下的外套。 “挺顺利的?” “嗯。”他不想告诉妻子,在尼日尔的危险情况,他怕她担心。 他拉着她的手,温柔地抱了抱她,『摸』着她的脸道,“女儿睡了?” 罗葵的黑眼圈更重了,身子骨也更瘦弱了,宋诗万抱着她,生怕一用力,就捏碎了她。 “没有,她去同学家玩儿去了,今晚上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宋诗万皱眉。 “嗨,我同意的,你还担什么心?” “注意安全!” “是她那个幼儿园同学米妮,没事儿。” 宋诗万相信妻子,他点了点头。 他想回楼上洗澡,可罗葵似乎并没打算让他急着走的意思。 第五十七章 醒来2 “诗万,过两天就是清明了。” “是啊,又是一年。” 罗葵小心地看着诗万的表情,每到这个时候,宋诗万总是特别容易有情况。 “我这身子骨,一天不是一天,不是我说丧气的话,我看啊,是早晚的事儿了。” 宋诗万一听,不想继续坐着了,他站起来,手『插』进口袋,看了她一眼,“说什么彪话,脑子秀逗了?!赶紧洗洗睡吧!” “诗万,你别走!这些话,我憋了有一段日子了!今儿要跟你摊个牌!” “我有点累,不想听!” “可是,我坚持不住了。我想等你不累了,不忙了,有心情了。。。可是,我等不了了。” “医生说什么了?” 罗葵摇了摇头,她走到丈夫身边,从身后抱住了丈夫。 “医生什么也没说,可是,我有预感,我这病呀,八成是好不了了!你今年也小40了,不年轻了,膝下就娇娇一个,还是个闺女,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个儿子,我这身体是没指望了。我以前特恨马三妹,觉得宋太太只要不是她,谁都可以!直到前段时间,我听说她想离开你了,诗万,我知道你跟她的情,对她好一点吧,给她点尊重兴许她也会改变对你的态度,没有暖和不了的心!现在我想通了!只要她不离开你,怎么都行,我不介意给她让位子,毕竟,她也是娇娇的。。。” “够了!”宋诗万打断罗葵的话。 他挣开妻子,一脸不耐,“葵儿,你就是想太多了!宋太太只有你,没有别人!这事儿别再提了好不好?” “可是,诗万。。。” “你哇,好好修养身体,过几天等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儿去。孩子的事,都是缘分,该来的会来的,这个你不用『操』心!” 罗葵看着宋诗万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她这几句苦口婆心,在宋诗万那儿引起轩然大波。他怨恨马三妹,怨恨她惹罗葵不开心,怨恨她的固执和倔强,真是该死,哪儿就那么多事儿呢! 马三妹第二天带着合同和钱去见宋诗万的时候,宋诗万的脸就像暴风雪来临前的下午,阴沉沉的。 三妹懒得搭理他的脸『色』,把合同一甩,扔在他的办公桌上。 宋诗万连看都不看,他背一靠,“你就这么着急?” “是!” “。。。” “这些年来,睡在你身旁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现在,终于要结束了?”三妹冷笑着,这么多年来,她还头一次在他面前趾高气昂。 窗外的天,很蓝。阳光很明媚。 三妹的心情就像这窗外的蓝天白云和眼光,没极了。 她兴奋的一晚没睡,凌晨就起床打算穿哪套衣服,画哪款妆容。 天一亮,就拉着妮子把钱和合同整理好。宋诗万接到妮子电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出乎意料,他想不到这么快,她就来了。 难道,这么多年,在你马三妹心里,就一点涟漪都没有吗?! 还是你马三妹天生冷血,我宋诗万爱错了人?!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怎么就这么绝情! 宋诗万理不清自己的心,他突然后悔自己没有提前走开,让马三妹逮了个正着。 “怎么?宋老板,您可千万别反悔,大老爷们,出尔反尔,真让人笑话!” 宋诗万看着三妹,那是一张美艳的脸,他是那么喜欢这张脸,可就是这个喜欢,让他的心百般折磨。 第五十八章 自由1 三妹没想到宋诗万会签的如此痛快。 走进大厦时,她还是他的人。走出大厦时,她已经自由了。 债务解除,契约解除。 所有的捆绑都接触了。 三妹深吸了一口气,把这自由的空气吸入肺中,心中却不是滋味儿。 她原以为自己会雀跃,会尖叫,会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嘴呼吸。 可是,此时此刻,心里很沉重。她找不出沉重的原因,只是难受。 难道,她不想结束吗?她摇了摇头,不!她难受的,是他的干脆和决绝。 几天前,俩人还共度良宵。几天后,他签字的样子,冷酷无情。 她甩了甩头,安慰自己,开心点,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怎么得到了反而不开心了?! 三妹说服着自己,吐了口气,弯身钻进出租车里。 从此之后,在往后的岁月里,三妹没想到,离开了宋诗万,她的生活会变得开始艰难,而这一切,要从重新遇见吕靖厅开始。 自打自由以后,宋诗万不再来『骚』扰她,她的档期竟然也奇迹般的空了起来,她开始越来越闲,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活儿干了。 她给妮子打电话,咦,竟然关机。 三妹开车杀到她家去,这妮子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和朋友聚会,在家开homeparty?! 三妹现在门外,冷冷清清,屋里吵闹声,dj声,混作一团。 她不客气的大声敲着门板。 “又是谁呀?” “哈哈哈,这次八成是物业吧!” “真够烦人的,告诉他们,我们再过十分钟肯定散,什么噪音不噪音的,让物业见鬼去吧!” “嘘,小声点!” 门开了,是个小女生。大大的眼睛,扎着两个羊角辫,浓妆。 “谁呀?” “王小妮!” “你谁呀!”小女生诧异地打量三妹,三妹今儿未施粉黛,一脸的胶原蛋白,看起来青春稚嫩。 三妹二话不说,推开这小女生就往里闯。 “哎,你干嘛呀!” 姑娘在后面喊,三妹闯进去,屋里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擅闯民宅的女生。 “王小妮!”三妹左看看右看看,不是朋克就是嘻哈,还蛮『潮』流的! “三,三妹!”人堆里,一个清丽的男音响起,三妹定睛一瞧,荷,旧相识! “你是。。。吕靖厅?!”三妹怯生生问道。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t恤,戴着红『色』鸭舌帽,一条宽大的黑『色』裤子,脖子上挂着耳机,面目清秀俊美,金边眼镜显得他贵气十足。 不是吕靖厅,又是何人?! “是我!好久不见!” 三妹的助理妮子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她知道三妹生气了,是的,三妹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喊她土的掉渣的全名-王小妮! “哟,巧了,你们认识?!”妮子笑道。 三妹一下子全忘了要找妮子干什么了,她满脑子只有这失散的老相好。 “你怎么会在这儿?!”三妹皱着眉头问吕靖厅,她早就打听过他,听胖梅说,吕靖厅出国了,在国外混的不错,可能不会回国了。 “嗨,这是我们夜场小王子。三妹,既然来了,聊天说事儿,都等结束了再说,姐妹们,嗨起来!!”妮子打断她的询问,『插』嘴道,她把三妹拉进人堆,dj在妮子的示意下加劲儿磋磨,灯光晃了起来,场面又热闹起来。 第五十八章 自由2 灯光晃『乱』,晃的三妹心『乱』。 她四处寻找,一时走散,找不着吕靖厅。 正回头,看见妮子端着一杯鸡尾酒走了过来。 “喏,喝一杯吧,亲爱的!” “妮子,你也忒过分了,还是不是我的助理了,我都联系不上你!打了多少电话了!”三妹埋怨道。 “马三妹,客气点!”妮子点了支烟,吐了个烟圈,“你呀,放着宋氏集团这棵大树不靠,真是自己找不痛快!” “什么态度呀你!”妮子拉着她,走到吧台前坐下。 “什么态度?”妮子没忍住笑,“三妹呀,你还真够傻气的,知道不,老娘不伺候你了!” “”三妹放下酒杯,侧过身来,仔细看这曾经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今日却嚣张霸道,说话极其不客气的助理。 “你说你傻不傻啊?!还搞不明白我为什么态度变化这么大是吧?!”妮子冷笑道。 三妹脸耷拉了下来。 “你呀,哎,我是宋氏集团的人,我听命于宋总,你现在和宋总没关系了,对不起,也就是和我没关系了!” “你有没有良心,你的工资都是我给的!” 话音刚落,妮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三妹眼前,“喏,这几年来的工资,全都在这儿,一分未动,悉数奉还。你给我多少钱,宋总都按双倍给我!还不明白吗,我只是宋总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 三妹瞪大了眼,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赚的每一分钱,得来的每一个角『色』,你以为都是你拼来的是不是?”妮子冷笑道,“和路含的那场戏,是宋总投了资;去好莱坞拍的那个国际片,是宋总的关系户;你的每一个档期,都有宋氏集团在背后的经济支撑,就连老郑导的电影,都是宋总找的他!” “我给他赚钱,他自然得扶持我” “我呸,他用得着你赚啊,你这个项目,哎,说出来都丢人,你算是他投资的最不赚钱的一个项目了!你可长点心吧!” 三妹一时被这妮子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没良心的,平日里看来都是假的,还什么好姐妹,我呸,都被她给骗了。 “你也别生气了,三妹,我今儿跟你辞职。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她喝了口鸡尾酒,又嘬了口烟,继续说道, “我和宋总私下都有往来,那天我发了条短信给他,表明了想要辞职,原以为宋总会联系我,可是没有,那就说明,他已经首肯了。三妹,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希望看你笑话,工作上的业务,我都从邮箱发给你,你最近频频没有好作品,人气下滑厉害,可能要闲了,反正钱也赚的差不多了,往后,你好自为之!” 三妹攥着银行卡,看着妮子消失在人群中,瑟瑟发抖。 有人拍了她的肩头一下,她愣了好久,才记得转回头去。 是吕靖厅。 “三妹,发什么楞?” “靖厅,你不是去国外了?怎么和这群人搅在一起?” 第五十八章 自由3 在三妹的提议下,俩人从妮子家出来了。 路灯把俩人的身子拉的又长又细。 “我上星期刚回的国,现在是一名摄影师。晚上,兼职干dj。王小妮,我不认识她,是我一朋友介绍认识的。”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上进,努力。” “只是为了糊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呀,我现在是个演员,偶然拍拍戏,有时候还客串个站台模特。”三妹在吕靖厅面前,找回了当年少女时代的青涩,她的心腾腾『乱』跳,呼吸急促。 “你当演员啦?” 三妹羞涩地点点头,“我现在,除了当演员,其他的什么也不会。现在,当演员当的也很一般,就在刚刚,我的经纪人兼助理,把我给辞了!” 吕靖厅笑了,“辞了就再找一个!” “哎,现在,我这名气也不济”三妹欲言又止,觉得自己前景不乐观,叹了口气。 吕靖厅只当她是三流小演员,没有机会。 吕靖厅现在工作的杂志,名字叫《东芝》,也算中国二流的摄影杂志,大明星请不来,但小明星可以『露』『露』脸,提升一下名气。再加上,现在他在杂志社里,没有摄影素材,三妹人美身材好,又年轻,虽然名气不济,但可以仗着姿『色』吸引点眼球,也好让他在领导和其他摄影师面前长长脸,让他们这群人小看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最近急需一笔钱来付房租,这笔钱就可以用三妹的模特费用顶。跟三妹,这是帮助她提升名气,她自然不会跟他要钱。跟公司,三妹这模特也不能免费拍摄,是吧? 他略一思考,拉住三妹道,“这样,我呢,在《东芝》工作,这几天正好有个摄影专栏,也算是给你提升一下名气,不过是免费的,来不来?” 三妹对拍什么无所谓,有所谓的是邀请她的是吕靖厅。 哪有不乐意? 吕靖厅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给妻子盖上被子,自己重重地躺在床上,舒了口气。 妻子朦朦胧胧翻了个身,感受到丈夫回来了,说道,“今儿房东又催了,说我们要租的话就赶紧交钱,不租的话就走!” “嗯,知道了!快睡吧。” “连个房租都搞不赢,你还能干什么!” “你”吕靖厅想骂一顿妻子,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不旺夫,我还能沦落这地步?!他再转念一想三妹那柔情似水的眼眸,那细弱蛇身的腰,一颦一笑,都还是那么美!再看看妻子,这膀大腰粗,哎! 他后悔自己如此早的迈入婚姻的坟墓。 要是当年别那么急着娶,兴许现在还有机会?! 不,现在也有机会! 他回想刚才,她问他结婚了没有。 他犹豫了再三,摇了摇头,他看见她眼里的雀跃和欣喜,对,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他庆幸自己当时隐瞒了自己的婚姻。 那样美好的女子,别说倾家『荡』产,要他半条命,他也舍!更不用说眼前这个糟糠之妻了! 第五十九章 摄影棚1 没有了妮子,三妹就像是晕了头的苍蝇。 在事业上,三妹完全是瞎了。 她分不清什么样的工作该接,什么样的工作不该接。 当天晚上,她看到邮箱里的各种文案和工作邀请,心中烦『乱』。 她想到吕靖厅提到的《东芝》,心中略有安慰,于是索『性』一股脑把邮箱里的工作,连看都没看,全都推了。 第二天一早,她按照吕靖厅提供的地址,好不容易,拐弯抹角找到了这个叫《东芝》的杂志社。 众人一听她是吕靖厅带来的模特,就一哄而散,不再搭理她。 原来,吕靖厅是走的后门进的杂志社,工作人员都对这个空降的,不善言辞,冷傲,里白外黄的‘香蕉’人没好感。再加上,他不会处理与领导的关系,刚来第二天,就因为租房报销的事儿,惹了领导不痛快,所以,大家都有点看不上。 三妹到的时候,吕靖厅还没到。 没人给她倒水,安排座位,她只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站着,顺着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门口。 过了一会儿,吕靖厅背着摄像机,一路小跑,出现在视线中。 三妹心情霎那好了,可一晃眼,她愣了。 春天的风格外大,吕靖厅这次还是戴着帽子,风吹来,帽子被吹落,『露』出头顶一小块儿,似一元硬币大小的头皮。 三妹没想到这他这就秃头了!这么年轻。她有点心疼,有点惋惜,他还这么年轻!难怪他这么喜欢戴帽子! 可是,一想到正面相见时,似乎也看不出来,他的个头高,谁能总居高临下看人家头发呢是不,三妹这么想着,心情好了许多。 吕靖厅把三妹带到摄影棚时,三妹呆住了,这叫摄影棚?她可从没来过这么小的摄影棚! 更要命的是,以前每次摄影,三妹都有他人专门给她配好的化妆师,可来到这儿,别说化妆师,就连化妆台也没有。 三妹只好翻开手机,把往日用过的私人化妆师侠女请来。 侠女一听是三妹,屁颠屁颠来了。 可到了一瞧,脸『色』就不好看了。 她凑到三妹跟前,“你这个国际大明星什么时候自甘堕落成这幅天地了!!你不能因为最近人气下滑太多而什么活儿都接啊!” “嘘,别让人听着!” “啊!哪有你这样献爱心的!”侠女看着吕靖厅走了进来,抱着一台摄影机,明白了,偷笑着。 “赶紧化妆吧!” “请好吧!”侠女说话间,动作麻利地打开化妆箱,七手八脚的动起来。 吕靖厅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这三妹化了妆和没化妆,样貌差别好大,一个清纯,一个妖艳,都美得耀眼! 等到侠女化完妆,收拾好行李箱,正要结账走人,吕靖厅出去接电话去了。 《东芝》的大领导和二把手正好出门办事,经过摄影棚,远远看见吕靖厅接着电话出来。 大领导对二把手道,“这个小吕,是谁的关系?” “嗨,他老婆是办公室主任的小姨子!看在有国外经验,咱单位又正好缺这么个摄影师,才让他来的!” “上次为了解决住宿问题,差点跟我拍了桌子!” “『性』格挺直挺冲的,办公室主任跟我打了好几声招呼了,让咱就先用用看看,不行就让他滚!我也不待见这人,忒拿自己当回事了,忒冷傲了。” “摄影棚里有人,走,去看看去!” 第五十九章 摄影棚2 大领导和二把手,站在摄影棚门口,『揉』了半天的眼,这才确定国际大明星马三妹真的亲临寒舍! “我没看错吧!!马三妹!!”大领导看看二把手,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他真的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马三妹竟然在《东芝》的摄影棚子里! 侠女这才明白了,啊,难怪这待遇这么寒酸呢,原来人家都还不知道你马大明星来了! “得,三妹,我走了!”侠女拉着箱子就走,大领导红着脸走了过来,“请问一下,这是马三妹呢?” 侠女啼笑皆非,不知该如何回复,只得干笑几声,“那您觉得是谁呢?!” “我看像马小姐!” “您觉得是谁,就是谁!” 这话说完,侠女就出门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望着三妹发愣的大领导和二把手。 吕靖厅给房东打完电话,回摄影棚时,远远的就看见摄影棚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同事。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钻了进去,进去一瞧,三妹宛如钻石般,站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这气质格局,好莱坞顶级明星也不过如此。 再瞧她旁边,站着何人?!正是大领导和二把手,满脸堆笑,很是热情。 有人奉茶倒水的,有人搬抬桌凳的,场面似乎很热。 “怎么了,这是!”吕靖厅走了过来,好奇道。 大领导一看他来了,上前热情地拍了他一下,“小吕啊,你算是为我们杂志社立功了!” “啊?!”吕靖厅此时云里雾里,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大领导笑着看着他,“没想到你和大明星马小姐是好朋友!!这个月,有马小姐当平模,我们杂志不愁销量了!” 大领导说完哈哈哈大笑,『露』出因常年吸烟而熏黑的牙垢。 吕靖厅看向三妹,三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吕靖厅觉得自己中了大奖,看着眼前这个国『色』天香的女子,他一时反应不过来,难怪领导对他去春风拂面,他竟然把国际大明星请来了!!! 而且,这个人,竟然是三妹! 他刚回国,才一周多,对国内的明星并不了解,也未耳闻,再加上三妹当时也没说明白,阴错阳差。。。。 他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他想起之前以及现在三妹对他的爱慕! 他来不及理智的分析当前,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那就是他傍上大树了!!! 这些年,在国外,坎坷的生活,悲惨的命运,早已磨灭了他的激情。妻子早已成为他的负担,他悔恨当年太冲动,娶了这么个懒婆娘,时至今日,事业上对他毫无帮助,生活上给他拖后腿,他早就想重新来过,可是时光不许。 没想到,机会来了。 一个是貌美如花的国际大明星,一个是又懒又馋的家庭主『妇』,吕靖厅已经做出了选择! 领导当着众人面给了他高度的肯定,周围的同事们见风使舵,也纷纷朝他竖起来大拇指,可他通通不见,他的视线穿过人群,早已来到三妹的身上,不离不弃。 第五十九章 摄影棚3 拍摄结束,领导亲自开车要送送大明星。 三妹给推辞了。 客气再三,领导最后同意小吕代为送送。 回去的路上,吕靖厅话变得多了许多,人也更热乎了。 “当我知道你这么厉害的时候,别提有多激动了!” 三妹看他眉飞『色』舞,心头也乐。 “嗨,不过是给人看的戏子,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你是怎么当上明星的?!我记得当年你的学习成绩还是很棒的!” “嚓。。”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只见一辆崭新的保时捷911敞篷车停在了俩人的面前。 驾驶座上的男人英气十足,戴着大黑墨镜,腕表金光闪闪。 男子摘下眼镜,三妹笑了,“程立!” 程立坐在车上,上下打量三妹身边的男人,白白净净,瘦瘦高高,头发不多,一副弱不禁风,寒酸阴柔,娘娘们们的模样。 “三妹,这是谁呀!”程立皱着眉,问道。 “我同学,靖厅,这是我的朋友,程立!” 吕靖厅礼貌地点了点头,程立没有理会,“上哪儿?我送你!” 三妹看他对靖厅这态度,十分生气,翻了个白眼,程立只得对他所谓的朋友回了个微笑。 “得,靖厅,我跟我朋友捎着,你还要工作,快回去吧。” 吕靖厅看着眼前的跑车和帅气的男人,脑子就有点发蒙,再看看自己,此时此刻,有四个字可以很形象地描述出来--自惭形秽! 跑车拉着三妹,疾驰而去,吕靖厅看着车子帅气的弧线,心驰向往。 就在刚刚,他离那小『骚』车,只有半丈远,他甚至能感受到它的脉动,那是一种青春的气息,荷尔蒙的气息,一种美好生活的向往。 他闭上眼睛,呼吸着,感受着,就好像这一切都已经归他所有。 睁开眼睛,当面对现实时,他深切的体会到了诱『惑』的力量。 这些诱『惑』,来自于美女,财富和跑车。 三妹坐在程立的跑车上,抚『摸』着车座的梨花木扶手,吹着口哨。 “这谁啊!”程立瞟了三妹一眼,“瞧你这意思,还挺拿他当回事的!” “套我话呀?好奇呀?”三妹借着灯光,欣赏自己的指甲的颜『色』,在这灯光下,真好看。 这指甲颜『色』是宋诗万最讨厌的一款,所以,后来三妹就只涂这款颜『色』。 “听说你最近刚刚解除合约了,你可沉住气,这宋诗万过没过热乎劲还不知道呢,别玩的过火,哪一天他心血来『潮』,杀你个回马枪!” “『操』不完的心呐!放心,这次我俩是彻底结束了!” 程立并不表态,只是别有意味地笑了一下。 “他谁呀?看穷酸的很!” “我同学,你那俩眼是擤鼻涕用的吧,以貌取人都取不好,哪儿穷酸了?!我看一身贵气。” 这一句话把程立说笑了。 “得得得,我也不跟你犟,时间还早,出去玩玩儿?” “算了,我要回家休息!” 程立把车开到三妹楼下,看着三妹下车,程立想规劝几句,少跟那穷光蛋胡闹,但看她那一脸阳光,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第六十章 老同学的尴尬1 三妹第二天一早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昏昏沉沉地翻身,从被子探出头来,胡『乱』一阵『摸』索,找到了手机。 睁眼一瞧,妈呀,是吕靖厅。 三妹赶紧坐起来,摁下“通话”。 “喂,靖厅。” “三妹,不好意思这么早给你打电话!吃饭了没?” “还没呢,昨晚那么晚,有点累了,所以睡过了!你吃了没,没吃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你现在在哪儿?” “你开车过来拉我?” “我刚回国,车还没买。” “哦,那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行!” 挂了电话,三妹心花就怒放了。她跳起床,赶紧洗刷打扮收拾。 此时,宋诗万正在餐厅吃早饭,罗葵给他端来红茶暖胃,发现宋诗万顶着ipad,忘记了吃饭,脸『色』极差。 “怎么了!”罗葵探过头来,只见平板上,是两份娱乐报道,一份是三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有说有笑,标题写着“马三妹豪门梦碎,再觅新欢!”,另一份是《东芝》杂志上,三妹是主推模特,标题写着“三妹自甘堕落,经济羞涩,暗接三流杂志模特工作!”。 罗葵看明白了,心中暗暗好笑,这个三妹,真是傻到家了!在宋诗万这儿,这几年,为了让她不跌价儿,为了能牢牢呆在一流明星这台阶上,费了多少功夫,找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瞧,这半天功夫,马三妹这颗星星就沦落为三流小花了! 宋诗万叹了口气,重重把平板摔在桌子上,饭也不吃了,站起来走人。 他快步走出客厅,座驾已经候在门外。 弯腰钻进车门,心中还是气愤万分。 这个三妹,真是不成器! 他对她,明着是不太客气,可暗里是捞着实惠直接给她往嘴里送! 她,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现在可好,倒贴他人去了!倒贴的是小白脸还好,他翻查吕靖厅的简历,我的天啊,这得是多么失败的一个男人啊!而且还是已婚男! 等一下,宋诗万翻查吕靖厅简历的霎那,注意到一处细节,那就是吕靖厅的高中,也是“翠英”中学! 许多的片段和记忆刹那间拼凑起来,他闭着眼睛,这些记忆碎片最终粘合的天衣无缝,这个人的脸也清晰了起来,对,吕靖厅,是三妹高中的那个暧昧男同学! 再次睁开眼睛,宋诗万眼里憔悴尽显,他的食指在扶手上写着三妹的名字,一眼万年。 三妹没想到,她和吕靖厅的这顿饭,吃的是一波三折。 昨天晚上,领导连夜跟他谈的,那意思很明确,要是能把马三妹谈成常驻模特,工资给他提高两番。 所以,吕靖厅选的地方,靠近他的单位,这是有他的打算。他原本想,吃饭过程中,把三妹谈下来,吃完饭,直接领三妹回单位,签个合同,就算完事。 可,东芝杂志社地段偏远,没有什么上档次的早餐店,三妹看到吕靖厅领她去的早餐门市店,竟然还有一只苍蝇在角落里盘旋,三妹头大了。 第六十章 老同学的尴尬2 “靖厅,要不然我带你去另一家吧,虽然远了些”而且这家店还很狭窄,三十平米的房间里,放了二十来张桌子,三妹得紧紧贴着桌面坐下,空间紧张。 “三妹,这家的小笼包,可是很好吃的,怎么,我给你推荐的,你不想试试?” “好吧,就吃小笼包。”三妹傻乐道。 俩人正有说有笑着,隔壁桌有几个壮汉痞子在吃喝,不顾影响地抽烟,闹哄哄的。 这导致三妹和吕靖厅都无法顺利聊天了,太吵了。三妹颇有微词,吕靖厅给她倒了杯水,“得饶人处且饶人,吃顿饭而已,不要跟人一般见识。” 话音刚落,有个壮汉走了过来,走的莽撞,一下子撞到了三妹身上,三妹正在喝水,杯子没拿妥当,撞击之下,一下子就从手里滑落,正好掉进桌子上的汤里,崩了三妹一身。 三妹哪儿受过这委屈,当下头脑一热,拍了桌子站了起来。“干嘛呢,长眼呢没!” 那壮汉没事儿人似的,听见三妹拍桌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撞了这三妹。“啊,小妹妹,撞着了?对不起啊,哥哥最近火气旺,走路带翅儿!” 这壮汉一瞧,我的天哪,竟是一如此漂亮的小姑娘,立刻堆起了满脸的横肉,『露』出一口烂牙,“怎么滴,要赔吗?哥哥可是没钱的,哥哥有力气!”这人刚才就在桌上喝的有点多,此时已经有了醉意,说话间,有点不客气,一脸『淫』邪。 三妹一瞧这人态度,再看看吕靖厅,也是紧皱眉头,她不想与这人再纠缠,不想惹事,不想让吕靖厅还觉得她『性』格莽撞尖锐。 她坐了下来,可是,这群痞子可不依了。 “小姑娘,火气也不小啊!” “长得还挺漂亮的!” “不知道需不需要哥帮你出出火啊!” 这群痞子恨不得挑事儿,此时有些『淫』言秽语就把不出门了,一节节地往外鼓。 三妹原本能压抑克制,可三说两说,她就受不了了。 她从小到大,就没人这样跟她说过话,她哪能受得了! 吕靖厅拉着她,一边说着不要冲动,她一把推开,冷笑着,端起刚才那碗汤,恶狠狠地朝那边扔了过去。 瞬间,场面就『乱』了。 警局里,吕靖厅捂着脑门上的伤口,医生处理过了,没有问题。 他侧脸看着旁边躺着的三妹,右胳膊和左腿都打了石膏,鼻青脸肿,正在床上哼哼唧唧。 他摇了摇头,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作啊! 这次,他打定了主意,要是谈赔偿,他可不能心软,这都是她马三妹惹出来的『乱』子。 三妹没打算让吕靖厅摊赔偿费,可她也没想到这费用会这么高。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竟然发现吕靖厅是有老婆的! 他老婆走的时候,狠狠地甩了三妹一耳光。 这耳光打在脸上,嗡嗡的,火辣辣的。 她做了宋诗万和罗葵夫『妇』的第三者这么多年,从未体味到的羞耻,此时全体会到了! 第六十章 老同学的尴尬3 她捂着被打的这半脸,额头沁出汗来,瞪着眼盯着吕靖厅。 吕靖厅心中有愧,不敢抬头对望。 三妹不知道,警局走廊尽头,宋诗万带着助手就站在那里,冷眼瞧着这边发生的事。 “吕靖厅,她说她是你老婆?!你不是告诉我你单身吗?”三妹质问道。 吕靖厅沉默不语,低头躲在妻子的身后。三妹看着眼前软弱无用没担当的男子,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这么些年,她心里头一直有他,幻想着,总有一天,他会从国外回来。那时候,她要让他刮目相看! 他就像她心头的朱砂痣似的,永存心底。那俊美的眉眼,修长瘦瘦的身材,那份少年时代的情怀。。。。 吕靖厅说了什么,三妹没听清,只见他的妻子拉着他就快步离去,只剩三妹用满脸泪痕来缅怀那逝去的感觉。 宋诗万看着,心里因为三妹的眼泪而不是滋味,他看不得别的男子欺负三妹!他把事情托办给助理,扭头离去了。 事情办的很顺利,当笔录录完,警察就放行了。 “赔偿费用,有人给你缴纳了,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压压惊吧!”警局里有一个小伙子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多说了一句话。 三妹深知,肯定又是宋诗万帮她擦屁股了。她看着他签署的名字,那样行云流水,力透纸背,隽永清秀。。。三妹叹了口气,可惜一切都已回不到过去了。。。她的记忆开始飘远,飞往遥远的过去。 宋诗万与罗葵结婚以后三个月,三妹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大学时光。 那时候的她,是全校男生爱慕的对象,受尽万千宠爱。 而且,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种自由的感觉,爽呆了! 可是,这种情况持续了没多久。 三个月后,宋诗万又出现了,他阴魂不散,缠着她,陷害她,并不罢休。 后来,为了顺利毕业,她抵御不住他的刁难,最终委身于他。 那天,行之时恰逢阴雨绵绵,宋诗万野蛮的,粗暴的占有了她,干脆,果决。 再后来,在他的阴险招数下,她欠下了巨额债务,没办法,还不起就得死! 三妹没办法,只得和他签署了不公平条约,卖身给他。 七年前,她和罗葵同时怀孕。六个月里,她因为拍戏不小心,摔坏了身子。 后来,她的肚子没了,罗葵也早产了,这就是宋娇娇。 三妹在心里是万幸的!她根本就不想和宋诗万有任何关系,更别说俩人有共同的一个孩子。 而罗葵,也就是从这往后,身子骨越来越差,一天不如一天。 三妹『迷』了心窍,卯足了劲儿,一副不回头的样子,誓言总有一天,要与这姓宋的一刀两断。 她怨恨他的自以为是,怨恨他的坏脾气,怨恨所有的一切。 直到今天,她才醒悟,她的这种死心眼的怨恨,蒙蔽了她的双眼。 她总是想挣脱他的挣扎,却没想到,他宋诗万一直都是她的守护神,从过去到现在。 第六十一章 文广新局局长1 半个月后,在领导的再三催促下,吕靖厅还是联系了三妹。 电话那头,三妹的声音再也没有往日的雀跃和欣喜,此时此刻,话筒里传来的女音冰冷而傲慢。 “喂?” “三妹?是我!” “什么事?” “上次的事,我代内人向你道个歉!” “好,没事了吧?” “东芝杂志社钟总想请你吃饭,能否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赏个脸?” 吕靖厅挂掉电话,朝站在一旁的领导,点了点头道,“她说行,不过得等她的时间,明儿给我们通知。” “你没说是我们钟总?”二把手急了。 “我这个同学也忒不懂分寸,不识抬举了。。。”吕靖厅当着领导的面,埋怨着三妹。 “行,人家是大明星,就依她!”二把手心中不满,他平日里官僚作风严重,自我为中心,以为吕靖厅归他管,吕靖厅的同学也得给他几分颜面,殊不知,东芝这等级别的小杂志,三妹根本就没放眼里。 三妹定好时间,在家中收拾好了正要走,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了。 是宋诗万。 “开门!” “啊?” “我在门外,开门!” 三妹打开门,宋诗万皱着眉打量了她一下,走了进来。 “看你气『色』,离了我,过得不错啊!” 宋诗万有时恨不得永远永远都不要再见她,可是,他的心和大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 想『揉』她在胸怀中,一亲芳泽。 可是,她总是拒他千里之外,那样抗拒,厌恶,不喜欢。 他的心很不爽,他怨自己怎么那么贱! 此时此刻,他竟然连自己怎么来的,怎么下意识来到这儿,通通忘了,他甚至想剁了敲门的这只手! “你怎么来了?!”三妹站在门口,愣了,不是已经一刀两断了吗? “你这是要去哪儿?东芝?”她的事,一丝一毫,他通通知晓,他知道上次她受了欺负,他也收拾了那些痞子,那些痞子当着宋诗万的面儿,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哭着喊着再也不敢了。 他想收拾吕靖厅,可怕再惹她不乐意,就忍着不去『插』手。 今儿她要去赴约,他怕她再傻气,决定亲自出面摆平,让双方死心,少些纠缠。 “说话吗,怎么楞楞的啊,是不是去东芝?” 三妹看着眼前的宋诗万,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拿着墨镜,目光如炬,面『露』关切。 她噗嗤一声笑了,“是啊,怎么,要一起去吗?” 宋诗万领着三妹到的时候,吕靖厅和东芝家的几位领导已经等待许久了。 几位领导十分不耐,宋马二人进门的时候,脸都耷拉着,不见悦『色』。 “三妹,这是。。。。”吕靖厅不认识宋诗万,好奇问道。宋诗万表面冷酷,骄傲不逊,一身名牌,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他没想到,三妹身边还有此等男人,心中立刻有了几分忌惮。 “啊,这是我的。。。”三妹看了宋诗万一眼,一时想不出个合适的词儿,只得生硬道,“朋友!!我的朋友!!顺路,吃完饭我俩还有别的事,就把他带来了,对不起,领导们,没提前请示哈。” 领导们有人笑笑,有人客气说了两句,气氛有些尴尬。 吕靖厅招呼人坐下,宋诗万正要入席,门口小哥代停好车,上来送车钥匙。 席上众人只见这车钥匙很是奇特,仔细一看,竟是布加迪威龙。 吕靖厅因为见过程立的好车,由此,三妹身边异『性』的财力可见一斑,故而并不怀疑。 而在座的几位,对宋诗万车钥匙的真实度大打折扣,他们不相信这个年轻人有如此实力。 第六十一章 文广新局局长2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吕靖厅在不停的端茶倒水,哪儿有三妹眼中少年时的孤傲和冷峻气质,只有满眼的油腻和让人瞧不起。 东芝几位领导提出长期合作的想法,三妹还没开口,宋诗万笑了,并没有一口否决,只是狮子大开口,他提出的酬劳是东芝根本承担不起的,这就相当于直接拒绝了。 场面瞬间尴尬了,气氛陷入冰点。 若在以前,三妹肯定会狠狠瞪宋诗万一眼,然后帮着老同学的领导化解尴尬,少赚点钱无所谓,最重要的别伤了和气不是?! 可现在三妹不吭声了,吕靖厅好几次示意,三妹都装作不见。 滚你特娘的傻『逼』,三妹心里骂了娘,什么狗屁男神,拉下神坛,现在来看,就是一丑矬穷,都怨当时瞎了眼! 宋诗万接了个电话,似乎有什么事,中场离席。 钟总笑了,“小马呀,你这位朋友好像有点太过于自信了?!”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可是,我们东芝跟那些只谈钱的小杂志不一样,您知道。。。” “哦,还有,上次那个拍摄费用,我们原本保留追讨的权利,可是,看在你们请吃饭份上,中国是人情社会嘛,再加上我和吕先生是同学,过去的就过去了!” 钟总放下筷子,陷入沉默。二把手一瞧,老大不乐意了,脸『色』一沉,“小马呀,做人可不能那样啊!你看,我们百忙之中坐在一起,相互找个平台,给个机会!我们是很有诚意的,你可不要不识抬举哦。” 三妹就不说话了,低头加菜猛吃。 二把手和大领导钟总互看了一眼,大领导脸就不好看了。 大领导收拾起桌上的手机,装进黑皮包里,要走的样子。 二把手一瞧,赶紧从桌上拿起两盒软中华,塞进大领导的包里,大领导面『色』稍缓。 “小马,我呢还有个会!你们继续!” 众人纷纷站起来,恭送着,就在这时,宋诗万推门进来,“怎么了,钟总,这就要走了?” “哎呀,我呢,还有点事,原本期望能和马小姐长期合作,现在看来,是可能『性』很小了。这样,有什么事,和他们聊,我呢,真还有事!”说罢,就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一开门,就看见文广新局的李局长带着一帮人站在门口,要敲门的样子。 “李局长?!”钟总一愣,李局长怎么来了。 李局长对东芝多少提携眷顾,不止钟总一人清楚,在座的东芝领导们,大多心知肚明,李局长对东芝可算再造之恩,他怎么来了? “老钟啊,”李局长并不理会钟总,他的视线穿过钟总,锁定在了宋诗万的脸上,“哇,宋总,”李局长绕过钟总,走到了宋诗万面前,宋诗万笑着伸出手来,俩人像亲切的同志般热情握了握手。 “你好!”宋诗万对人脸记忆力极好,可此时却记不起此人是哪个局的领导了。 李局长是人精,宋诗万面『露』疑『色』,他就知道人家没记住他,赶紧解释道,“我是文广新局李政一!” 宋诗万这才恍然大悟,有一次陪同区高官去某文化公司剪彩,这位李局长一同出席。 钟总一瞧,这还不明白吗?!人家这李局长就像没瞧见他似的,却对宋诗万极尽热情,这是什么人,什么级别的,钟总一下子醒悟了。 这还走什么?赶紧请上座,端茶倒水咯。 第六十一章 文广新局局长3 这顿饭,吃的东芝是坐立难安。 宋诗万对李局长似乎也并不待见,李局长送行的时候,那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一众人看着布加迪威龙扬长而去,唏嘘不已。 李局长看着宋诗万的车屁股,笑容冷却,眉头紧皱!这宋诗万和区高官关系密切,他想再爬一步,一直也没有门路,今儿碰见宋财神,想攀扯攀扯,结果人家并不搭理。。。他心中恼羞成怒,回头看见东芝家的,火气噌就上来了。 “真是一群傻子,知道这是谁吗,在人家面前充大爷,人家搭理你们这茬?!”李局长拍桌子,扬长而去,钟总气的恶狠狠地瞪了吕靖厅一眼,高喊着李局长,小跑着追去。 吕靖厅懊恼极了。 饭局上,马三妹那略施粉黛,娇媚婉转的眉目,如画如花,美到极致。他的眼神,多次粘合在她身上,拔都拔不掉。 以前,她对自己热情的时候,他倒还淡定。可是,现在她越是对自己淡淡的,他越发现她美的不可一世。 以前,他也奇怪,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看上自己了呢,莫不是有什么瑕疵?现在才明白,人家根本就不缺男人,当时看中自己,那是行了大运!! 现在来看,一切都过去了,已经晚了!他叹了口气,都怨自己那没抻头的凶婆娘!一耳光把自己的好运气全败光了! 宋诗万的车技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开了几个红绿灯,三妹就有点晕车了。 宋诗万只得把车停下,正好在海边,三妹想散散步,歪着头,看着宋诗万,想征求他的同意。 宋诗万今晚的酒并没喝多少,可被三妹这一个眼眸给看醉了。 那眼神像天上的星星,那样的闪亮,『迷』醉。 他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她。三妹一愣,宋诗万这有违常规的动作,显示出了他体内的冲动。 他浑身上下肌肉紧绷,透『露』出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这么多年了,三妹还不知道吗,他这是想那事了。 三妹有点害怕,后退了两步,宋诗万眼眸暗了暗,扭头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控制着,最终平缓。 俩人就这么走着,聊的话题,从最近的天气到沿路的风景,俩人似乎从未如此平静相处过。 夜『色』宁静,俩人难得显『露』出与往日『性』格不一样的一面,夜风拂面,欢笑声连连。 宋诗万把三妹送回家的时候,三妹有点舍不得他走了。 她突然发现,如今和他在一起,有一种安全感,不用惧怕怪人,坏人,恶人。 尤其是听程立讲,他把在早餐门市店闹事的那群痞子好一顿收拾后,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尤甚。 当着宋诗万的面,把房门打开,三妹走进去,侧身隐在黑暗中。 宋诗万此时,全身的细胞雀跃了,叫嚣了。 分离之后的这段时光,他有多想她,没人知道。 他试过很多人,再也没有那种激情和感觉,很没意思,很不快乐。 他知道三妹不是最好的选择,甚至可以算极差的,可是,他就是欲罢不能。 三妹说完“再见”,缓缓地把门关上,俩人之间的空气凝滞了。 门即将关闭,三妹心中有点失落,难道还要请他吗?! 这个想法一出,门被推开了,他带着雄『性』荷尔蒙的冲动和野蛮,走了进来。 他上前一把搂住自己心爱的女人,铺天盖地就吻了起来,她的唇还是一如既往的香甜,他吸取她的体『液』,就像蜜蜂吸食花儿的蜜汁似的,贪婪,痴醉。 三妹被他吻得喘不动气,她也旷了许久,体内已是『迷』情泛滥,她迎合着,欲拒还迎着,不是咯咯地笑着,让宋诗万理智暴『乱』,再也把持不住,陷入爱里面。 宋诗万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猛,三妹以往总是有点不满他的动作太大,可今儿,三妹就像花开了似的,打开了花蕊,这种迎合让娇嫩更加水润,没有了抗拒,更加舒爽。 俩人一次又一次,默契而和谐,激情地换了新姿势。 结束的时候,三妹听到他喉咙里发出一种声音,似呻『吟』。 第六十二章 娇娇受伤1 他累的不行,懒懒的不说话,餍足地搂着她躺着,她像只猫似的,枕在他的胸口,难得这么温顺。 氛围祥和而宁静,空气中充斥着的味道,弥久未散。 这种祥和很快被一个尖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 这铃声,三妹知道。这是专属于罗葵的。 铃声尖锐,是宋诗万亲自选的,他怕妻子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听不到。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对妻子的重视。 接通电话,听对方说了几句后,宋诗万猛地坐了起来,一脸紧张。 “娇娇有没有事?” 三妹听到电话里罗葵在哭泣,具体说了些什么,听不清楚,只隐约蹦出几个词儿,什么“输血”,“静脉”,“大出血”。 “你等着,我这就带她过去。”宋诗万挂掉电话,转身看着三妹。 三妹翻了个白眼,“罗葵?” “是。”宋诗万点了点头,眼神紧盯三妹,三妹被他瞧得受不住,心底发『毛』,也坐了起来,用被子盖住身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三妹很无辜,不管出了什么事儿,这次可真不关她的事! “我女儿学校组织活动,出了事故,伤了静脉,大出血!” “啊!”三妹松了口气,还以为怎么滴了呢!“得,快去看看你的小宝贝吧!”三妹打了个哈欠,转眼看宋诗万还盯着她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无情了些,赶紧面『露』担心,“但愿老天保佑,她没事儿!” 这一切,宋诗万怎么看不出来,他阅人无数,三妹那点小心思,都被他尽收眼底。他看到三妹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神暗了暗。 “三妹,假如,娇娇是你的女儿,你还会这样吗?” 这一句话,就好比一刀戳在了三妹的心口上,宋诗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三妹的脸瞬间铁青,她想起自己曾经失去的孩儿,那刚刚长好的伤口,被他这一刀,切开了。 “你要走快走吧!”三妹翻身躺下,不理会他,他眼眸一亮,眼角挤出笑意。 三妹这一觉就没睡成,宋诗万怎么都要带她来,挣脱不过,最终,她不爽地坐在手术室门外。 医院里,青白『色』的灯光照的人心『乱』『乱』,宋诗万黑着眼圈,胡子拉碴的,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罗葵在哭泣,旁边有女眷在安慰她,周围站了一排黑衣保镖,还有几个宋氏集团的副总跟着。 每个人的眼里都是担心和焦虑,只有三妹一人,戴着耳机,听着歌,呈放松状态,时不时打个哈欠。 手术室门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 宋诗万和罗葵等人一瞧,呼啦围了上来。只剩三妹半闭着眼,继续听着歌,昏昏欲睡。 “医生,我女儿怎样了?!”罗葵擦着鼻涕,哭腔很重地说道。 “现在继续输『液』,需准备400毫升血!你女儿是rh阴『性』血,血库里暂时『性』紧缺,你们家属里有没有这种血型?!” “有!”罗葵道。 “那就快准备吧,输上血,就没事儿了!” 说完,医生戴上口罩,转身进了手术室。 第六十二章 娇娇受伤2 罗葵看了宋诗万一眼,宋诗万挥手让下属回去,遣散保镖,很快,走廊里就剩三妹和宋诗万两口子了。 人走动的声音吵醒了三妹,三妹这才觉得氛围有点不对头,摘下耳机,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咦,怎么都走了?” 罗葵看着她这德行,冷笑着,心中那个恨,她这最讨厌的女人就是马三妹,偏偏她的人生总与这个叫马三妹的贱女人牵扯不清!她上前红着眼抓住三妹,宋诗万喊了她一声,提醒她理智。 罗葵瞪了宋诗万一眼,“那你跟她说!” 三妹懵懂地看着这两口子,她刚才全程戴着耳机,并不清楚医生说了什么。她很奇怪,他宋娇娇的生死关她马三妹何事! “我女儿是rh阴『性』血!急需输血!”宋诗万很直接,他咬着下嘴唇,冷冰冰地看着三妹。“如果我没记错,你是rh阴『性』血!这个忙,你不能不帮!” 三妹懵了,没错,她就是rh阴『性』血! 哇,好巧啊!竟然她也是rh阴『性』血! 可是,这种血型,很罕见,俗称熊猫血,如果孩子是的话,她的双亲中应该有一人也是熊猫血。 也就是说,宋诗万或者罗葵当中有一人是! 三妹不乐意了,“凭什么呀,要输你们俩输!我又不是她爹娘!” “三妹,这事儿就当我两口子求你!”罗葵一改往日嚣张模样,差点跪下。 三妹心里有了松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哪能这么狠心。 可是,她隐隐觉得,中间似乎有什么隐情。 她想知道这个隐情! 宋诗万瞪了眼,“你去不去?!” 三妹坐直了身子,倔劲儿也上来了,“不去!”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开了,医生出来催促,“怎么了,还不快点!!再迟一会儿,就晚了!!!” 罗葵急了,红着眼似乎要上来撕扯,吓得三妹往后退了几步。 罗葵看着三妹这个样子,情绪崩溃了。她气得浑身哆嗦,宋诗万看她这样子,赶忙上前拉住她,搂住她,安抚她,可罗葵把娇娇看成了自己的命,紧急关头,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马三妹,你是不是傻!要是可以,我们早就输了,还用等到现在!我要是娇娇的亲娘,还用等你!你” 宋诗万捂着罗葵的嘴,可终究还是晚了,马三妹此时被这信息砸中了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反复地咀嚼着罗葵的话,最后终于明白了! 宋诗万扣着罗葵,罗葵哭着跟宋诗万撕扯着,“诗万,还瞒着干嘛,要是不告诉她真相,她根本不会救娇娇!” “葵儿,一切都有我,你别着急,行不行!” “我能不急吗!娇娇要是不成了,我也不活了!” 说完,罗葵大哭起来,宋诗万此时也似乎没了力气,他一脸憔悴,看着妻子的泪,心痛不已。 他哑着嗓子,似乎用尽全力对三妹道,“马三妹,还犹豫什么!去输血啊!” 三妹这次不再推辞,她踉跄着,小跑着,朝输血室冲去。 第六十三章 关系恶化1 宋娇娇醒来的时候,罗葵正歪在病床边打盹。 “妈妈!” 女儿柔弱的声音,惊醒了她,她睁开眼睛,一看女儿醒了,高兴地跳了起来。 “娇娇!” 罗葵握着女儿的手,喜极而泣,“好孩子,可吓死妈妈了!!” 母女二人倾诉着,罗葵一边埋怨女儿不仔细安全,一边削苹果,倒水,好不忙活。 三妹站在门外,从门玻璃看过去,沉默不语。 宋诗万就站在她的身后,拉住了她,“走吧,不要打破这份和谐!” 三妹挣脱不掉,“所以,你就伤害我?!” 三妹现在终于知道了真相!当年胎儿不保的,不是她马三妹,是罗葵!三妹的孩儿,在保育箱里活了下来,那就是今天的宋娇娇! 罗葵当时为了孩子,行将就木,几近要随孩子而去,宋诗万情急之下,告诉她孩子活了下来,她这才挺过来。 宋诗万为了这个谎言,情急之下移花接木,把三妹的孩子与罗葵的孩子掉了包。 罗葵后来知道真相,也是因为娇娇的血型,可那时,她已情愿将错就错。 “事已如此,何苦徒增烦恼。” “你就不怕我把孩子要回来?” “你要不回来,有我在,你动动试试!” 三妹看着宋诗万的眼睛,里面的冷酷,凶残和霸道,哪儿还有往日的温情脉脉??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宋诗万,原来我在你心中什么也不是!!为了不让罗葵伤心,你情愿害我??!! 一行泪,滑落脸颊,宋诗万告诉自己此时千万不能心软,他知道娇娇对罗葵的意义,娇娇从小到大,衣食住行,每一件事,都是罗葵事必躬亲,亲力亲为,她是一个优秀称职的母亲,他不容许任何人从罗葵身边抢走娇娇。 马三妹戴上墨镜,拉进风衣的领口,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应着她心碎裂的声音,心灰意冷而去。 宋娇娇出院后,身体很快痊愈,这次受伤并无大碍,人不仅没瘦,反而因为住院,母亲罗葵哪儿也不让她去,只能呆在病床上囤肉,胖了许多。 罗葵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宋诗万这才放心了许多,有了工作的心情。 这天清晨,他晨练结束,直接去了公司。 秘书把大摞文件堆在他的桌案上,让他签署查阅,外带一做工精致的首饰盒。 “这是什么?”宋诗万好奇地拿起来打开,是一枚粉红『色』的钻石,宋诗万记起来了,这是没闹掰之前嘱咐秘书给马三妹买的钻石戒指。 宋诗万心一沉,他知道马三妹的脾气,看起来挺温柔的一个女人,却是天底下最倔的女人。 上次,医院走廊里,她走的时候那决绝的表情,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在意了。 宋诗万知道孩子这事儿,着实伤害了她,可是,第一,孩子在罗葵的照料下,健康成长,不差分毫!第二,当时也是情非得已! 他对三妹是真的头痛了,爱她疼她,她抗拒你!你对她不冷不热,甚至没那么好了,她又心冷了!宋诗万把首饰盒推给秘书,“把它邮寄给马三妹吧!她快过生日了,算是生日礼物吧。” “邮寄到马小姐家里去?” “嗯!”宋诗万陷身于文山案海里去了,他这几天不在,公司压了很多事要处理。 过了五分钟,秘书敲门走了进来,把首饰盒送了回来,“宋总,马小姐搬家了!” 第六十三章 关系恶化2 马三妹那天从医院出来,拢共办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她把房子卖了,以低于市场价格的10%直接卖给了中介,图的就是速度;第二件事,她打电话给程立,并找到了他。 程立当时正在酒吧狂嗨,看见三妹,乐了。 “马大美女,终于想起我来了。” 酒吧里的dj能震聋人的耳膜,三妹上前一口咬住程立的耳朵,程立跳着脚就跟着她出来了,马路牙子上,程立捂着耳朵,酒气熏人,怨气哼哼地看着眼前这个作女人。 “干嘛你!” “听说你要回法国?” “啊,是啊,你从哪儿听说的?!”程立『揉』着耳朵。 “我一朋友在上海国航,帮我查的!” 程立耸了耸肩,“你想干嘛?” “我想跟着你!” “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接收!”程立斩钉截铁,容不得有丝毫的松动。 宋诗万什么人,他可想多活两年。 马三妹站在灯下,眯着眼冷笑着,阴气森森,“老娘再求你一次,不能破个例?” 程立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你跟着我干嘛?” “我知道你在法国有根基,而且,最重要的,我知道你喜欢我。”三妹狡猾地笑了,然后抬眼望了他一下,程立立马被电住了。“宋氏在法国没有业务,算是空白区,我想找他够不着的地方,安顿安顿!” 三妹靠近程立,难得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撒娇道,“程大老板,你不会这么冷酷无情,留我一个小女子于危难之地,不管不顾吧,你忘了,关键时刻,人家还救过你的命呢!” 第二天清晨,程立心里满是懊悔地拉着行李箱,身旁跟着一面罩美女。 他无奈地看了美女一眼,肠子都悔青了,他当时为什么就突然心软了呢?! 美女朝他做了鬼脸,程立叹了口气,拉着行李箱,踏上了飞往法国的班机。 离飞机起飞之前,程立还在玩手机游戏。 三妹督促程立关掉手机,程立正要关机,一个奇特的电话号码打来了。 三妹的『毛』瞬间炸了,这电话号码她忒熟,是宋诗万的。 她一把夺过手机,瞪大了眼,“千万别告诉他我跟你在一起哈!!!” “他可是我老板!” “滚,少来这套,我知道,你早就想反他了,他也调查你来,上次我跟他去尼日尔,他因为太累了,中途睡过去了,所以我偷看了很多秘密材料,他派人查你,你现在的财务问题,就是他黑的你!你这倒霉孩子,他一黑你,你就解释,越描越黑,还有什么不清楚?!” 三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轮到程立炸了『毛』,“什么?!” 三妹紧张的舌头打结,还好都说的清楚,她继续道,“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你救我一次,兴许以后也有用的上我的地方!” 程立心中暗叫不好,过度紧张之下,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他不知该如何回复宋诗万的电话,恰在这时,电话最后的响声结束了。 俩人同时都大喘口气,松弛下来。 可是,十秒钟后,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程立接了起来,三妹紧张的在一旁对口型,模样滑稽搞笑,程立差点笑场。 “喂?” “是我,宋诗万。马三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三妹猛摇头,眼巴巴望着他。 “啊,没啊。”三妹这才笑了,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 “要是她联系你,或者你知道她的信息,立刻联系我!” “好的。” 程立挂掉电话,心中小庆幸,辛亏当时用假身份证给三妹买的机票,要不然,宋诗万去航空公司一查,还不被抓个现行?! 他放下电话,歪着头朝三妹一笑,三妹得意的搂着他,给了他一个满满的揽肩拥抱,欣喜若狂。 “程大立,谢谢你!” 程立也乐了,是啊,有如此有趣的美女作伴,人生美好不过如此,冒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第六十四章 新生活1 被马三妹这个作女黏上了,程立很快就后悔当时的冲动了。 “什么?你要开汉语培训学校?”程立睁大了眼。 “是啊,我可是女强人,闲不住!” 程立翻了个白眼,可最终还是扛不住三妹的央求。 开业那天,三妹翘着二郎腿,时而坐坐,时而站站,像朵儿花儿似的,站在门口迎来送往。教室里,程立时而搬搬拿拿,时而翻查电脑,把程立累了个半死。 程立为了三妹的培训学校的筹划工作,已经有段时间没去公司了。 下属们纷纷来到培训学校门口,想跟老总汇报工作,他们吃惊地发现,程总竟然像个小年轻似的,在出劳力。 众人纷纷好奇门口这个女人,竟然有什么魔力,能让程总变成这般。 然而,很快,程立的下属们,也沦落为马三妹的手下小工。 “哎,马克,去搬过一箱橙汁过来。” “哎,小栗子,去拿包a4纸过来!” “哎,那个谁?” “你可以叫我克罗斯。” “啊,克罗斯,去送送这位客人。” 马三妹得意地指挥调度着众人,程立扛着一桶冰镇啤酒走到她身边,“亲爱的女强人,这下满意了吧?!” 晚上吃饭时,三妹心里高兴,喝的有点过,程立扶着她出的饭店。 这里的夜,很安静。马路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 出租车都少见。 程立背着三妹沿路走着。 听她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什么,他听不清楚。 培训学校旁边的小公寓,程立有两套房产,这两套房产正巧打对门。 他住东,她住西。 这段时间,与三妹相处,可以算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他喜欢无拘束、充满变动的生活,三妹恰恰也崇尚自由,喜欢变数,俩人是逍遥对逍遥,潇洒对潇洒,格外默契。 回家的这段路,不近。可程立走的并不累。快到家时,三妹酒醒了一些,脑袋疼起来了。 “程大立,我头好痛啊!” “酒量这么差,还喝这么多?!” “人家高兴嘛!” “那要是以后天天高兴,还能天天喝的这么醉?” “嗯,当然,没听说过吗,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路灯拉长俩人的身影,俩人沉浸在这份和谐中,没有留意身旁黑暗中走出一个男子,待俩人走远,他拨通电话,“老大,他们回来了。” 进了公寓楼,三妹酒醒的差不多了,再加上电梯坏了,只能走楼梯,程立只得放下她,“胖妞,下来吧哈!” 哪知这马三妹忒无耻,跳在程立的后背上,坚决不下来,“我不,才六楼嘛,我又不沉,你背我上去嘛,人家今儿跑东跑西,还穿着高跟鞋,累死了!” 程立啼笑皆非,这死女人!他叹了口气,只得背着,谁让她一撒娇,他就不忍心了呢?! 他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三妹得意地给他打气,他不知道,等待他的,竟然会是那样的结果。 他打开西屋的房门,把她扔下,“胖妞,该减肥了,这么胖,累死了!” 第六十四章 新生活2 “说谁胖呢!”三妹敲着他的脑门,拉住了他,“把话给我说清楚!” “好啦,我错了行吧!” “别过去,再陪我一会儿吧?” “大姐,我公司还有很多事儿要处理,整天陪你玩!” “我不管!” 程立就这样,半推半就中被三妹拉了进来,一进屋,多年的盗贼素质,让程立立马就感受到了一种压抑和氛围的变化。 他警觉地看向黑暗处,他一把推开三妹,打开了灯开关。 “宋诗万!你怎么在这儿!”马三妹大吃一惊道。 宋诗万极力压抑着胸口的怒火,他恨不得上前生撕活吃这俩狗崽子!可他不能!至少对三妹不能。 他就怨自己,这个女人这么讨人厌,自己怎么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呢?! 宋诗万站起来,一脸冰寒,朝程立走来。 “宋总!”程立来不及后退,话出口就被宋诗万锁了喉,程立心中大惊,以他程立的身手反应,他不应如此简单被制服。“宋。宋。。总。。” 宋诗万比程立高处一个头,三妹知道宋诗万是特种军人出身,身手自然了得,可看见他如此简单地制服了程立,还是吓了一跳。 “宋诗万,程立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先放了他!” “你闭嘴!”宋诗万狠狠瞪了三妹一眼,继续说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会儿跟你单算!” 这一眼,三妹看清了他的眼珠子,布满了血丝。 她不知道,她失去音讯这段日子,他过得有多不好。他担心她出了事,毕竟他得罪的人不少。 于是,他连着好几天没睡,找人帮忙,打听,搜查,询问。 最后,他动用了一颗定位卫星才找到了这个女人。 当知道她平安无事时,他终于放松下来,可随即就被愤怒占据了大脑,他猜测过程立带走了她,可始终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大胆。 因为,他宋诗万要捏死程立,就好比捏死一只苍蝇那样简单。 可,最终,竟然真的是他! 程立,你真是该死,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程立,你好大的胆,我的女人,你说带走就带走!”宋诗万咬着牙,手劲儿更大了些,程立脸部紫涨,喘息不动,都翻了白眼。 三妹扑上前来,“宋诗万,你松开手,关他什么事,咱俩合约结束了,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三妹拍打这宋诗万,宋诗万被三妹吵的有点心神不宁,手里劲儿就小了些,程立趁机用下堂扫推开宋诗万,宋诗万去躲,俩人打斗了起来。 混『乱』中,三妹被人推开,她踉踉跄跄地躲到一旁,突然,一声枪响,有人倒了下去。 “程大立!!”倒下的人是程立。宋诗万手中的枪口还冒着黑烟,他像黑罗刹似的站在那儿,一脸阴沉。 马三妹火了,她抄起一瓷瓶朝宋诗万劈头盖脸摔了过去,哗啦一声,瓷瓶被打碎了,一行鲜血从宋诗万的鬓角流了出来。 “你滚!”三妹哭着拿起电话,拨通救援电话,慌『乱』中,抱起程立。 宋诗万被三妹这一打,心伤心碎,几近万念俱灰,这可是他最爱的女人,却如此心狠。 第六十五章 程立之死1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马三妹,你为了这么个人,不惜与我决裂,真是勇气可嘉!”宋诗万道。 临上车时,三妹撂下这句话。 “宋诗万,程立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 宋诗万笑了,“马三妹,少跟我这阴阳怪气,我也实话告诉你,他背着我搞事,我不能容他,不死也活不成!” 救护车疾驰着,朝巴黎中心医院驶去。救护车上,三妹握着他的手,心里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程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三妹一瞧,大喜,“程大立,你没事儿吧!” 程立摇了摇头,他似乎极其虚弱,血丢了很多,他面『色』煞白,眼神涣散,一股不详的预兆涌上心头。 “程大立,坚持住!快到医院了!” “三妹,我可能真要被你害死了!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救了我!没想到,临了,把命又还给你了!” “你别瞎心思,也别说话了,歇歇,没事的啊,快到医院了,再坚持一小会儿!” “不,三妹,今儿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不要说,我不想听!”三妹突然意识到,他好像一直在流血,他的伤口包扎不住。她猛烈地摇着头,不敢,不愿,不想相信。 “其实,我一开始,靠近你,是因为宋诗万!”程立小声说道,他的力气不多了。 三妹的眼泪开始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偷看过宋诗万的秘密材料,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原本是宋诗万培养的专门用来做暗事儿的盗贼,后来,干的不错,宋诗万有心栽培,就被派往海外锻炼。 一次执勤中,事儿没办好,宋诗万大怒,要办他。 他鬼马精明,妥善处理好了与宋诗万的关系。可就从这开始,俩人心中有了芥蒂。 他想反,特别想。 后来,在做了大量的跟踪调查之后,他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是,她。 他预感这个女人对他宋诗万应该不仅仅只是情人这么简单,而且,她毕竟跟了她这么长的时间,有些黑幕,应该清楚!更重要的是,她并不听从于他! 于是,从此之后,所有的偶遇,都是有心人的狭路相逢。 全靠演技。 只是后来,偏离了方向。 不仅仅因为,心中的那份喜欢,还因为,他的私心。 他想证明,你宋诗万摆不平的女人,我程立可以! 三妹的泪,流不止。 她何尝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真真假假,假假空空,不过是男男女女,自欺欺人! 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她又何尝不是!她和程立走的近,要说有多喜欢?不,她知道自己爱谁。那又为何非要跟着他? “程立,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也是没办法,这个世上,畏惧权贵的人,太多了!至少,我知道你,真心反他,不妥协!别人,恨不得把我卖了去巴结他宋诗万,只有你不会!所以,我认为只有跟着你,才是安全的!” 泪,沾湿了衣襟,程立的呼吸越来越弱,人开始昏『迷』。 医护人员开始做心肺复苏,他的手滑落下来,他被医护人员围住,她再也抓不住他的手。 第六十五章 程立之死2 世事无常,当医生告诉她的时候,三妹怎么也不敢相信。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背着他走路。 这一切,简直不像真的! 程立死了!因为失血过多,就这么死了! 她走出医院时,天已经发亮,宋诗万的车,就停在她的面前。 她凄然笑笑,恶狠狠弯腰,对车里的宋诗万道,“宋诗万,你杀了人!法律会制裁你!” “马三妹,别忘了,我是你女儿的父亲,我倒了,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更不用说你!我有的是办法和证据让你变成同谋!”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其实,我也想放过你,我也已经放过你!” “合约已经结束,为何还要找我!” “你心知肚明!”宋诗万瞟了过来,紧紧地盯着三妹的小腹。 三妹一愣,心里咯噔一下,慌忙用手捂住了肚子。 宋诗万笑了,“马三妹,只要顺利生下这个孩子,你想要什么,我给什么,我甚至可以不再纠缠你!” 马三妹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输的血,娇娇并没有全用。我原本以为你失踪,有一具尸体与你很相像,我派人拿你的血去做dna比对,结果,医院搞错,多余做了一份检查,显示你怀孕了。” “宋诗万!”马三妹心里脑里『乱』成一团,她被人窥探了秘密,恼羞成怒。程立刚死,她没有心情去探讨孩子,可是,宋诗万的冷笑,让她胆子都要吓破,她挣扎着,叫嚣着,恐惧让她忽视了程立死亡带来的悲伤,只剩下胆战心惊。 “你偷走我的孩子,要做什么?!” “宋诗万,既然你知道了,那不妨多跟你说一些,没错,我怀孕了,13周,我要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把它生下来,为什么?因为我怕你和罗葵再来夺走它!” “三妹,为什么我们不能愉快地生活呢!” “宋诗万,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爱罗葵!” “我不爱她,我爱你!” “哈哈哈,”三妹好像听到了世上最搞笑的笑话,“爱我?!荒诞!!当我知道你不惜伤害我来满足罗葵,竟然把我的孩子换给她,我就再也不会相信你所谓的爱了!” “马三妹,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时间不早了,走,上车,我希望你好好休息,为了孩子。” 宋诗万探出半身来,伸手来拉三妹,三妹冷笑着,眼里冰霜一片,宋诗万看着她的眼,隐约察觉到一丝诡异,正要说话,三妹说时迟那时快,从包里掏出从医院偷来的麻醉针,狠狠地扎进了宋诗万的胸口。 一切都是那样猝不及防,待宋诗万反应过来,三妹已转身钻入刚才停在旁边的另一辆私家车。 宋诗万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那辆车是什么时候来的?人就瘫软在车后座上,人事不醒。 三妹就像一条乌鱼似的,钻入了浩瀚的海洋,逃走了。她平息着呼吸,靠在椅背上,轻轻打开手心,里面是程立临死前给她的一个电话号码,这个电话,是俄罗斯国家银行。 “我存在里面的钱,够你花销一辈子了,天下之大,总有他找不到的地方,我相信你有备选方案!” 这是程立走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印刻在三妹的心底,她牢牢攥紧手心,把这个号码谨记于心,低头缅怀并送别程立。 “再见了,程大立!我的好兄弟!” 第六十六章 三年以后1 时光飞逝,三年以后。 加拿大,唐人街玛丽医院门口,一辆名牌轿车缓缓停下。 宋娇娇穿着崭新的蓝『色』小裙子,蹦蹦跳跳下了车,副驾驶走出一个男人,上前拉住宋娇娇的手,“爸爸,妈妈好点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娇娇,一会儿见到妈妈,把钢琴得奖的好消息告诉她,好吗!” 宋娇娇点了点头,“嗯!” 宋诗万看着女儿,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冰冷了多日的脸终于有了笑意。 病房的门被推开,宋娇娇一听母亲在里面,扑开门冲了进去,“妈妈!” 罗葵正在护工的照顾下喝水,宋娇娇扑进她的怀里,她这才看清是女儿来看望。 “娇娇?你怎么来了!” 宋诗万走了进来,“我让她来的,学校放假了,孩子一直想你!”宋诗万这段时间因为女儿考试的事儿,没顾上陪罗葵,这几个月来,她已离不开医院了,她的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阶段了。 她似乎老的有点快,满头的黑发,白了一半,皮肤恍若橘皮,牙齿脱落,像个老太太。 罗葵难得有了精神,她看着女儿,恨不得抱起来亲一亲,可她没这份力气。 宋诗万留意到vip病房里,有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位女客很面生,相貌美如花,身材挺好。 罗葵搂着女儿,全身心都放在女儿身上,根本顾不上理会他人,宋诗万正要问,这姑娘走上前来,伸出了玉手,“宋总,您好,我叫罗玉澜,葵姐的远方堂妹。” 宋诗万的视线上下扫,文雅地点了点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宋娇娇有点不高兴,她特别讨厌父亲身边的莺莺燕燕。 她把小嘴撅的老高,她还记得,去年时,父亲身边还老有一个叫三妹的大明星,瞧,这不也消失了! 这些女人真讨厌!前仆后继,总想在父亲这儿讨什么便宜,可到头来,不过是虚度青春! 宋娇娇小孩子脾气,她接过母亲递来的水杯,一把倒在罗玉澜的长裙上,罗葵大怒,“娇娇,干嘛呢,这么没礼貌!” “妈妈!”宋娇娇得到母亲的训斥,十分委屈,她们这些女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宋家的门,干什么呢,不都是想当她宋娇娇的妈嘛,自从母亲病重,她们越发肆无忌惮,别以为她小就不知道,通通都痴心妄想! 罗葵看着女儿委屈的表情,再看看丈夫宋诗万,她只好压下心头的话,打发罗玉澜走。 晚上,把女儿哄睡,她回头看见丈夫在削苹果,她小心翼翼地给女儿盖上被子。原本女儿不该睡在这儿,无奈女儿怎么也不肯回酒店,非要赖在这儿陪着她,宋诗万只好让人整了一套床在旁边,安顿女儿睡下。 宋诗万递过苹果,扶着妻子坐下。 罗葵惨笑道,“我这还是第一次吃你削的苹果呢!” 宋诗万一愣,只听罗葵道,“没想到你这削苹果的技术这么好!” 这句话,勾起了宋诗万的回忆,曾几何时,马三妹也这样说过。 他尴尬地笑了笑,“吃苹果也堵不上你的嘴!” “有些话,趁我还能说,就得说!” 第六十六章 三年以后2 “还没找着她!?”罗葵啃着苹果,说道。 宋诗万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次她是铁了心了。” “别找了,天底下哪儿还缺女人。” “我无行就缺,还不缺别的女人,就缺她。”宋诗万着重提到别的女人,暗示罗葵。这几个月来,罗葵知晓自己大限来了,『操』心的事有点多,频频给他相符女人。看来,这个罗玉澜,又是其中之一。 罗葵乐了,“你不觉得,玉澜,和她有点像吗?!” 宋诗万黯然神伤,沉默良久,最后,重重吐出几个字来,“再像,也不是!” 罗葵突然觉得好累,她打发宋诗万回酒店,自己回到病床上。 看着宋诗万离去,她闭上了双眼。 具体是多久之前,她忘了。 那时候,程立刚死,马三妹已有孕在身。马三妹成功躲开宋诗万,人间蒸发了似的。 全家,都急了。 宋诗万像发了疯似的,绕世界寻找。 也就从这以后,她罗葵明白了,这宋诗万是有多爱马三妹。 罗葵此时,已然病重。她找到丈夫,摊牌了。 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罗葵把最后的“神仙水”从身体里取出来。 当年,她和马三妹同时临盆,她的孩儿落地即死,娇娇也不大好,在育婴箱里,一呆就是三个月。 尤其是最后那个月,一天不如一天,眼瞅着不济了,有两个人出现了,一个小姑娘,一个小胖男孩,他们送给她一瓶神仙水,说是每天服用,可续娇娇的『性』命。 罗葵红了眼,拿来就用。 这一用,就是十年!也是奇怪,这神仙水永不干涸。 也就是这一用,成了无底洞。 十年来,也曾尝试不再使用,可每次断了神仙水,娇娇都会大病一场。 几次下来,罗葵不敢再尝试断了。可这更让她损耗心神,因为这神仙水需她的眼泪做引。。。 罗葵明白,也正是自己的这份付出,赢得了宋诗万的尊重,也正是这份尊重,让她成为了宋太太。 宋太太,送“太太”,送来的“太太”之名,多可笑啊。 她这辈子最恨马三妹,可她这辈子,也最该感谢马三妹,要不是因为她对“宋太太”之位不感兴趣,这岂能轮到她?! 这一切,若是可以永远该多好! 可惜,她病了,即将不久于人世,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前几天,小姑娘和小胖男孩,又出现了。 他们收回了神仙水,给了娇娇一张续命府,从此娇娇不再需要她了。并告诉宋诗万,他和三妹的前世今生是怎样的轰轰烈烈,罗葵冷眼瞧着,还有什么不明白吗?!她该走了! 可她还是恨,恨马三妹!!她不甘心就这么走,更不甘心不放心把宋诗万还给她,于是,她绕世界找跟马三妹想象的女人,她相信,总有一个,可以替代她!! 然而,随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她似乎没那么有信心了。 直到有一天,亲戚们不远万里来看望她,从亲戚的身影里,她看到了罗玉澜,她一刹那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她找到了。 第六十七章 车离归来1 韩国,釜山。 烤肉店里。 三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马三妹看向儿子的眼底全是温柔。 餐桌上,缪缪和定联仿佛一万年没吃过肉似的,满口满口的。 “哎呀,你们慢点啊!我的天!” 三妹笑着看俩人的吃相,自打三年前,认识了这俩货,她的人生就像开挂了似的,如鱼得水。 宋诗万再也寻不着她,这俩货总有一万种方法帮助她。 孩子健康成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快乐,是无法言表的。 即便,夜深人静时,她有点想念他。 “三妹,你瞧你现在的生活,多孤单,我听说宋太太也不行了,我们跟宋先生多有交情,你回去后,我俩给你们说和说和,他丧妻再娶,你俩重归于好!”定联瞅着这傻乐的三妹,这三妹投胎后,脑子更瓦特了,宋诗万多好的人,又痴情,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他! 三年前,他俩原本想让三妹直接回宋诗万身边,取回那溜魂丝儿,完成任务,可没想到,在三妹的软磨硬泡下,他俩竟然脑子瓦特了,答应她帮她躲避宋诗万。 “哎呀,这肉可真好吃!”缪缪满脑子只想任务快点完成,要回自己的肉身。她最烦定联,这个心软的男人,总是架不住三妹的哀求。 瞧,这不,临时加塞她们凡间的事儿,现在,这马三妹越来越贪婪无耻不要脸,死定联你还拉不下脸来吗?! “阿定,你知道的,我最近生意不太好,培训学校越办越差,我想投资改观,却没钱,你们再帮我个忙呗。” 定联大吃一惊,他放下筷子,这三妹跟原来那个三妹好不一样,原来那个三妹可从不这么贪得无厌,难怪胖瘦二鬼都不敢淌这门浑水!三年前,三妹跪地上拉着他的腿哭的那个惨,害得他毫无原则,做了很多不靠谱的事儿。当时,缪缪拉着他,建议先办完事情,千万别心软。结果,他还是忍不住,任务晚一会再办呗,他可不能看三妹这么伤心。 缪缪看这定联,得,又心软了。没办法,还得我出面,缪缪这样想到。 “马三妹!”缪缪放下筷子,郑重道,“这样,你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还是尽量满足你!但是,”缪缪看了定联一眼,“当做是一场交易,你帮我们把东西拿到,可以吗?” 没想到,这个提议,被三妹一口回绝。 三妹这辈子都从未如此果决过,她讨厌宋诗万,讨厌与他的所有联系,怎么还可能再自投罗网呢! 这顿肉,吃的定联和缪缪是超级不爽。 吃完肉,三妹领着儿子回家,走的时候嘱咐俩人帮忙筹钱,缪缪看着三妹的背影,那个气啊! “她这个笨蛋,她现在所有的钱和房子都是咱俩施法帮她搞来的,请我们吃顿肉,瞧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忒讨厌!”缪缪气哼哼,她都有点讨厌三妹穿着的自己的那身皮囊了。 “要不然等下一世吧!” “想得美,我不管,我现在等不及了,用着三妹这身皮囊,难受死我了,我一刻也不等了!!阿定,咱俩现在要联合一气,你可千万不能再心软了,这个三妹,简直贪得无厌!” 定联有点垂头丧气,他也很无奈,“那你打算怎么做?” “以后,不许再帮她,现在,我就让她资金链断裂,这釜山不是有个黑帮老大吗,让他们人类自己搞吧!然后,我就看她求不求宋诗万!” “那我们俩呢?” “走,去找胖瘦二鬼去,听说他们最近寻着了个好地方,逍遥的很!” “得,过段时间,我们再回来!” 第六十七章 车离归来2 定联和缪缪在度假之前,把这件事的处理权,双手奉送给了釜山的黑帮大佬。 釜山的黑帮大佬在某一天清晨,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这封邮件是举报某个女人,这个女人趁他不备,像蛀虫似的啃食他的经济王国,邮件里详细写明了这个女人的作案手法和身份,当然,三妹哪有这胆量去搞黑帮,不过是定联和缪缪现搞得鬼。 助理给他送到跟前的时候,他旁边的她笑了,“马三妹,你也有今天!” “怎么了?” “老公!”车离恶狠狠地道,“这可是我的老同学,你得好好给她上一课!” 车离把少女时代的经历告诉了丈夫朴恩科,朴恩科拍了桌子,“来人,给我把这个女人,捆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违背了定联和缪缪的初衷。 三妹这天正哄孩子睡觉,楼下车的警报声响了。 她抱着儿子,想到窗边去看看,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巨响,再后来,她就人事不知了。 待她醒来,灯晃得眼疼,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道耳光甩了过来,直接把她打懵了。 她捂着脸,眼里冒着金星子,听到儿子的哭声,『毛』就炸了。 她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废旧仓库,有几个壮汉就站在她的身边。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我孩子呢!”她挣扎着,发疯的四处寻找孩子。 她挣扎着爬起来,这时,一盆凉水浇了她一脑门。 “妈妈!” 儿子『毛』『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猛抬头,吓了一跳。 “『毛』被人五花大绑,吊在天花板上。 三妹急了,大喊了起来,“冤有头债有主,老娘犯了什么事,有什么事冲老娘来,冲孩子撒气算什么英雄!” 几个壮汉无动于衷地看着三妹发疯,汗水湿了三妹的鬓角,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咯噔咯噔的声音。 这是个女人,远远看去,很时尚,很瘦,很高。 她越走越近,三妹认出了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车离?” “马三妹,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我呀!” 三妹心中笑了,若是就为了当年那点事儿,至于么? “车离,快把你外甥放下来,第一,我跟你没过节,当年就是误会!第二,我也没再得罪你啊!” 车离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恨的牙痒痒,就是因为她,父亲的政治生涯结束了,一年以后,得了抑郁症,『自杀』死掉了。母亲改嫁后,过得并不开心,没几年,也去世了。 区区几年时间,她从一个公主沦为了孤儿。她的命运从此转变,家里的财产被继父夺走,她只得沦为小太妹,后来,唯一幸运的是,阴错阳差,遇见了现在的丈夫。 车离回首过去,她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一个原因,那就是马三妹这个丧门星。 这次,她栽在她车离手里,还不得让她好看,仔细尝尝痛苦的滋味儿! 然而,朴恩科并不和妻子一个心思,他有自己的谋划。他自从听爱妻说起马三妹和宋诗万好像是恋人关系的时候,他就动心了。 管你马三妹之前干了什么坏事,现在三妹在他心里,可是一枚好棋子。 他的海洋勘探项目正跟宋氏集团打擂台,到现在略居上风,可宋诗万牙关紧,死死咬住他不放,紧随其后。 更不幸的是,宋氏集团最近勘探了一处油田,他得到一份密报,这处油田属于共同勘探海域,若是能知道地点,他也是拥有开采权,那这份利益就不会被宋氏独吞。 问题是,没有人能得到这个地点! 他自从知晓了三妹与宋诗万的关系后,打定主意想让马三妹去搞这个讯息!当妻子车离提出要严惩三妹时,他乐得坐山观虎斗,让妻子先打头阵。 第六十七章 车离归来3 助手扶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腿上次因为黑帮内斗,被人一枪打穿了腿,现在里面接了几个钢钉,每到下雨阴天,就痛的想死。 他颤巍巍地朝仓库走去,本以为能见到三妹被妻子折磨的不成人样。 然而,他高估了妻子的能力。 隔着老远,她就听到了妻子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仓库里,三妹抱着孩子站在那里,毫发未伤,反倒是妻子,哭的满脸是泪,十分激动,好像是她受了什么欺负似的。 “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瞬间让一切都安静下来。车离停住了抽泣,三妹回头来,他一愣,这女人,还真是漂亮。 “老公,”车离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就要抢朴恩科腰里的枪,朴恩科一把摁住,“干嘛呢!” “我要杀了她!气死我了!” 朴恩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安慰好娇妻。娇妻车离是他当男人的脸面,他在那方面不行,好在车离并不在意,也未提出离婚,所以这些年,他也格外恩宠她,算是补偿。 “你就叫马三妹?!” 让手下把车离送回去,朴恩科决定自己出马,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她的面前。 这个女人并不害怕,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 朴恩科笑了,“我想你还不清楚你自己的情况!” “对不起,我不知道!”三妹紧皱眉头,刚才她把车离骂了个狗血淋头,好过瘾,她知道车离能耐,就这点水平,还嫩了点。 “怎么,你以为这是在恶作剧?” “快放我回去,我下属正有事找我,找不到我,可会报警的!” “来人,给她一部电话!” 话音刚落,一个大汉送来一部手机,扔在她手上。 “打吧,报警吧!” 三妹疑『惑』地接过电话,狐疑地看着朴恩科,就在这时,朴恩科一个手势,两个大汉走上前来,把『毛』『毛』拽了过去。 “哎,你干嘛!” “马三妹,现在起,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听仔细了!”朴恩科说起话来特别的温柔,仿佛在讲什么悄悄话,“这么个事,这个电话,你可以拨通任何一个号码!但希望你注意,要是有人打来,我希望你能及时接起来!这是咱俩联系的通道,你的孩子放我这儿,过去的事也都两清,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弄清楚宋氏集团在南海开发新油田的具体位置,听明白了吗?!一个月时间,搞得赢,孩子还给你,搞不赢,对不起!” “宋氏集团?” 朴恩科不再理会,站起来,整理西服,笑了,“不要跟我说你办不了,办不了,就等着收尸吧!” 说完,朴恩科打了个响指,众人匆忙跟着他离去,最后一个壮汉抗起『毛』『毛』,跟着走了出去。 “妈妈,妈妈!!”孩子正哭泣着,挣扎着。 “哎,别急!”一切都容不得她商量和多言,朴恩科冷酷地,干脆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就这么走了。 她追了过去,朴恩科正要上车,看见她跟了出来,从腰里掏出手枪,指在了孩子的脑门上,“留步啊!” 三妹看着儿子泪流满面,以及那怯生生的眼,只得停下了脚步。 朴恩科还是那样的温柔,“去吧,去勾引他,谋划他,央求他,威胁他,利诱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总之,我知道油田确切的地方后,就是你儿子自由的那一天!” 说完,朴恩科弯腰钻进车里,三妹看见副驾驶上车离的身影,还有那得意的笑容。 车,绝尘而去,三妹浑身瞬间无力,跪倒在地。 第六十八章 替代品1 天,阴冷极了。 微微下着『毛』『毛』雨,宋氏墓园门口停了数量好车。 墓园内,有一块新立的墓碑,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 男人身后,数十人在低头垂泪。 墓碑周围,全放满了鲜花和花圈。 小女孩抹着眼泪儿,抬眼看看父亲,“爸爸,妈妈再也不回来了?” 男人面『色』憔悴,眼底伤心,他搂紧女儿,点了点头。 有人从身后递过一份纸巾,他抬眼看了一下,接了过来,给女儿擦了擦脸。 递纸的人,是罗玉澜。 他想起罗葵咽气的时候,她拉着他的手,嘱托道,“忘了马三妹吧,玉澜是个好姑娘,试试吧,兴许,她能给你带来快乐呢!” 他的喉咙动了一下,罗玉澜的确长得很像马三妹,这段时间,她似乎有意整容,越发像了,那眉间一丝一动的娇媚,那唇角的俏皮,那总是挑衅的双眸。。。。那么像!总是在偶然一刹那间,让他错误的以为,眼前站着的,似乎就是三妹本人。 罗玉澜看着眼前男子的背影,思绪万千。原来,这个像神一般的男子,也有伤心处,也有眼泪,也有脆弱! 她爱他,从她少女时代。 少女时代,大家族聚会时,她就听说了,一个远方堂姐嫁给了姓宋的人家,这个堂姐成了婚嫁的楷模。 宋氏姐夫社会名流,比原本富贵豪气的堂姐还要有钱,更重要的是,姐夫待堂姐,犹如宾客,恩爱始终。 她嗤之以鼻,不相信有这样的婚姻。 那时候,她刚刚失恋。 她在家中,遇见了家族聚会来的堂姐和姐夫,一见宋诗万,误了玉澜前半生。 从此,宋诗万成了罗玉澜的专属名词。 所有与宋诗万相关的报道,新闻,都被她采集下来,观察,思考,收藏。 后来,她发现,这么多年,他的身边除了堂姐,有一个人,一直没离开过。 马三妹。一个电影大明星。 一次偶然的跟踪,她明白了,自己的堂姐不过是可悲的有名无实的宋太太。 宋诗万喜欢的,是一个叫马三妹的女人。 从此之后,罗玉澜就奔马三妹的脸开造,跑韩国整,跑美国整,大大小小100余次手术,直到整到现在,十分有八分像。 当然,她也并不是只在脸上下功夫。她还记得堂姐临终前嘱咐她的事,那时,瘦的脱像的堂姐拉着她的手,“玉澜,我相信你的本事,你会帮我赶走他心里那个魔怔的,替代那个女人,让他喜欢你!!我相信你能做到的!我也知道你喜欢他,所以,对娇娇尽可能的好一点,因为,这也是让他对你有好感的关键!发自肺腑对我女儿好吧,不要假意,不要伪装,否则,被他发现,你会很难看!” 她一直很听话,堂姐临终的话,她尤其视为圣旨。 从此之后,娇娇的喜好,习惯,『性』格。。。她通通开始了如指掌,她发自内心照顾她,疼爱她,像爱她父亲似的爱着她,直到娇娇离不开她,总是一口一个小姨,亲切地叫着。 第六十八章 替代品2 一辆黑『色』的超级轿跑从山上平稳下来,后面跟着几辆黑『色』轿车。 头车速度平缓,后面的车亦步亦趋。 宋诗万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车子颠簸了一下,他睁开眼睛。 “小刘去哪儿?怎么今天你开车?!”宋诗万注意到今天的司机是个小年轻,平日开这辆车的,是以前的刘姓老司机。 “哦,刘哥今天身体不舒服,临时让我顶一天。宋总,我姓胡,您喊我小胡就行。” 宋诗万不再说话,他记起这事来了,上次在车上,小刘跟他谈过这事儿,小刘说他腰不太好,腰椎滑脱,要去做个小手术。 他侧脸看看身旁的罗玉澜,正睁着大眼,看向窗外,娇娇躺在她的怀里,身上裹着玉澜的外套,睡着了。 她留意到他在看自己,转过头来,温婉地一笑,“怎么了,用这个眼神看我?!” 宋诗万正要张口,突然看见罗玉澜的表情变了,变得惊恐,眼睛睁大,眉『毛』紧皱,一副过度惊吓的模样。 很快,车子一阵剧烈的抖动,随即传来尖锐的刹车声。 宋诗万这时,终于看清,一辆半挂卡车冲了过来,俩车车头相撞,巨大的冲击力下,他意识到自己这边可能就是受力点。 心里喊糟糕,『逼』仄的车内空间无处躲避。 突然,罗玉澜拉了他一下,在俩车冲撞之前,她探过身来,用身体挡住了冲撞。 “爸爸,爸爸!” 女儿在耳边尖叫和哭泣。宋诗万昏『迷』中,感受到有人在摇晃他,“宋总!” 他睁开眼睛,头痛欲裂。 我的天,“玉澜!” 罗玉澜一脸鲜血,趴在他的胸口,一抹她的后脑勺,满满的一手血。 女儿娇娇吓坏了,不停地哭着。 “娇娇,不要怕!” “爸爸,小姨死了!” 宋诗万扶起罗玉澜,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车门整个被撞凹,皮囊鼓出来,到处都是她的鲜血。 巨大的撞击下,这个女人用娇躯为他父女二人挡住了危险。 宋诗万颤抖着手,搂紧了女人。 急救车很快到来,卡车司机醉气熏熏,小胡当场毙命,交警一看是宋诗万,二话不说把卡车司机带走。 交警摇着头,“能把您这辆加固车撞成这样,这得多快的速度啊!” 宋诗万留下助理处理此事,让李副总把女儿带走,回家休息,转身爬上救护车。 车子开的很快,宋诗万却心急如焚。 他看着眼前昏睡的女人,面『色』苍白,与三妹的模样不差分毫。 他突然想到,她有着比三妹更好的『性』格和更善良的内心。 罗玉澜,你不要死! 圣罗兰医院,青『色』灯光,狭长的走廊。 亮着的手术室,还有焦虑着急的男人。 灯灭了,医生出来。 “人救过来了,没事了!” 宋诗万喘了口气,他想起妻子临终前的话,“诗万,我看人没错,这个玉澜是个好姑娘!相信我!给自己一次机会!” 宋诗万闭上眼睛,一抹久违的笑容爬上他的脸,他似乎找到了理由和借口。 马三妹,再见了! 第六十九章 三妹回国1 三妹刚下飞机,出了安全通道,就看到大讯息电子牌上有最新的花边新闻。 “金融大亨宋诗万发妻去世再结新欢罗玉澜!” 电子屏幕里,罗玉澜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让她触目惊心。 这也太像自己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镜头里,宋诗万侧脸看着罗玉澜,罗玉澜像小女生似的,低头浅笑。 马三妹脑子翁一声,炸了。 瞧那宋诗万的眼神,这个女人,与他而言,不同!非常不同! 她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么多的信心了!兴许,宋诗万早就腻歪自己了?! 可是,她想起朴恩科那强酸池里浮起的,还没腐蚀干净的男尸,还有自己可怜的孩子,“马三妹,我这化尸的法子有的是,事儿办不好,让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清楚,这不是开玩笑,这黑帮杀人太多,为了处理尸体,不引起注意,往往用强酸溶『液』化尸。 化掉的尸体来无影去无踪,查都查不到。 正好脱罪。 想到这,三妹打起精神,匆忙上了出租车。 车子在宋氏集团门口的大建筑雕塑下停了。 三妹在雕塑旁,猛猛地吸烟,她吞吐烟雾,尽可能让自己放松。 就在这时,一辆熟悉的高级轿跑停到了三妹刚才下车的地方。 这是宋诗万的车,同样的型号,同样的款式,同样的车牌。 不一样的,是车主人。车上下来一个女人,修长的身子,小麦『色』的肌肤,很瘦,五官艳丽。 是罗玉澜。 女人气场很足,十公分的高跟鞋,驾御的很完美。 她没注意到三妹,朝宋氏集团走去。 三妹掐了烟,跟了进去。 可进门后,她人就不见了。 门口有保安,瞧见了门口鬼鬼祟祟的女人,他上前询问她要干什么。 保安走近后,仔细端详她。这张脸怎么跟罗玉澜小姐如此想象?! 三妹狠狠瞪了保安一眼,“卫生间在哪儿?” 保安指了个方向,三妹扭头就走。 保安看着这个女人,『露』出诧异的神情。这个女人,穿着打扮,太像了。 三妹跑进女卫生间,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女人。 似乎,还看不出老,也看不出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 但是,三年前,国际大明星马三妹的气场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是那么点可有可无的时尚感,和星星点点的女人味儿。 唇边显出一抹冷笑,她从包里取出化妆盒,她已经有多久没饬自己了? 今天有应聘人力资源管理师的,就在大厅右手边,所以保安部很忙碌,一边忙着甄别那些,打着应聘者旗号,来找宋氏谈生意的,一边还要忙着维护现场秩序。 又是她,那个跟罗小姐很像的女人。她似乎化了淡妆。女人化妆真是神来之笔,这么一看,又和前几年人气很旺的一个女明星很像了。 “我找你们宋总!我是马三妹!” “对不起,我们只接上边的命令,不负责传话,您给宋总打电话,宋总要是想见您,秘书处会通知我们的。” 然而,她忘了,当她回归平凡,再想要与他一见,那已经不再是容易的事。 她后悔当时没预留他的电话号码。 第六十九章 三妹回国2 三妹趾高气昂,过去的她,做惯了大明星,众星拱月。原以为,她再次回国,会像过去一样,璀璨耀眼。 哪知道,早已风光不再。 再回国,别说自己已经过气了,平头百姓不认她这个明星了,就是宋诗万,也不待见自己了。 瞧,见宋诗万,已经这般艰难了。 三妹从卫生间出来,经过走廊,左右徘徊,保安已经朝这边看了,开始注意她了,她得赶紧想个办法,否则很快就会被保安赶出去。 她停下脚步,抬头,好像在看墙上一副现代油画,脑子里却急打转转,该怎么办呢,这该死的宋诗万,怎么才能见到他,哪怕能联系到他也行嘛! 不行趁保安不注意,偷偷跑进电梯。 正跟保安斗智斗勇,暗暗角力中,三妹一个不小心,把香奈儿最新款的皮鞋后脚跟,给搞折了。 真倒霉,她越急越『乱』,越『乱』头上的汗越多,对着走廊一反光镜一瞧,妈呀,好难看。 就在这时,从走廊那头走来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士,三妹没戴隐形眼镜,隔着有点远。只见打头的那个身形魁梧,气质超群,在身后一群人的衬托下,特别与众不同。 身后有个金边眼镜男,频频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时而点点头,时而头微微侧一下,似乎想听金边眼镜男说的更清楚一些。 他们一群人在他的带领下,往右一拐,朝电梯走去。大门这时开着,刮进一阵风来,撩动着他的衣角,这个距离,三妹正巧看清了他的脸。 不是别人,正是宋诗万。 她突然发现,自己此时好像不那么迫切想见他,她现在一点都不美,都没有自信。不行,不能让他看到自己这窘迫的样子! 电梯就在她的手边,她转身捂着脸躲进了卫生间。 “哎呦!” 今天这是怎么了,真倒霉! 一进卫生间,就与一黑衬衣男子迎面相对,她进他出,对上了眼,都呆在原地,愣了,这男子长相白净,斯文极了,很耐看。三妹的脸,唰地红了。 她捂着脸就往外跑,千万别看清是她马三妹啊! 可刚要出去,又想起宋诗万正在电梯口,这时候出去,正好能碰上。 怎么办呢?! 三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进坑里呆着去。 她绕过这黑衬衣男,也不捂脸了,理直气壮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说罢,就钻进了马桶隔断里。 一抹笑意爬上这男子的脸,他还头一次见过这么有趣的姑娘呢!进错男厕所,还这么拽。 等了大概齐有十分钟,寻『摸』着宋诗万可能已经走掉了,她才慢吞吞地从坑里出来。 她有点懊恼,哎呀,今儿的目标不是就要找他呢,怎么临场打了退堂鼓? 她蹑手蹑脚走了出来,保安似乎忘了她,视线并没有聚在这儿,可惜已经没用了,她今天的任务即便失败也完成了。 她垂头丧气往门口走,有人吹了声口哨,十分轻浮。 三妹眯着眼,顺着声音看去,又是那黑衬衣男。 三妹佯装未见,不管他,哪有心情。 “哎,你鬼鬼祟祟干嘛?哎,说你呢,穿红上衣的小妞!”他见三妹不理会,放大了声音,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整个大堂里的每一个人听到,整个大堂安静了下来。 保安跑了过来,拦住了三妹。 “女士,请稍等。罗先生,出了什么事?”保安道。 第六十七章 三妹回国3 电梯里,黑衬衣男倚在墙上,玩味地打量着这个女人。 妆容不重,眉眼之中,有些风情。 关键是挺有意思。 “你得谢谢我你知道吗?我帮你解围!”黑衬衣男笑着。 “得了吧!”三妹翻了个白眼,这黑衬衣男似乎是个领导,这群保安很尊重他,满口罗先生罗先生叫着。若不是他当场解了围,告诉保安没什么事,她今儿还不知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你去哪儿?我送你!” “谢谢,我去慈溪宾馆!”三妹有点烦他,她才不需要他送呢,都是他执意如此!当然,这群保安似乎很不好搪塞,三妹也不想再搞事儿,所以,就借着这姓罗的当挡箭牌,随他的意思。 中途姓罗的接了个电话,似乎让电话里的对方等等他,他有些东西放在对方后备箱里要拿。 可就在电梯打开的霎那,三妹懵了。 宋诗万倚在车身上,与三妹来了个眼对眼。 噌,所有的血,都涌入了大脑。 更重要的是,宋诗万身旁,有一个打电话的女人,顶级美『色』,十分袅娜。 “姐!”罗玉海出电梯后,跟姐姐罗玉澜打了声招呼,罗玉澜一瞧,挂了电话,弟弟罗玉海竟然难得身边有个女人,走近一瞧,当场蒙了。 罗玉海回头一看,三妹还在电梯里,笑着走了回去,拍了拍三妹的肩头,“嗨,傻了,走啊?” 宋诗万直起腰来,他没看错,是马三妹!罗玉澜皱眉看着眼前的女人,再扭头看宋诗万,看着宋诗万的眼神,没错了,就是她! 可是,三妹为什么会跟她的兄弟罗玉海在一起? 罗玉海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他抬头看看宋诗万,再看看姐姐和三妹,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三妹摁住电梯按钮,趁罗玉海不备,电梯门关上了,罗玉海赶紧来追,已经晚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关上前,宋诗万抬眼看着三妹,三妹没看他,她似乎在看电梯按钮,她没变,还是那副臭德行,还是那个老样子。 罗玉澜走了过来,进去了他的视线。他恍惚记起,哦,对了,他已经有了新的爱人!娇娇有了新的妈妈,对!过去的,就都过去吧! “还去吗?”罗玉澜道。 宋诗万微微笑道,“去,怎么不去!”他亲自为玉澜打开车门,体贴地扶她进去。 罗玉海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也说不出来。他看宋诗万打开了后备箱,他也顾不上多想,从后备厢里取出一个黑『色』木头盒子。 宋诗万和罗玉澜很快绝尘而去,罗玉海看着那车屁股,还有准姐夫那别有心意的眼神,以及那神秘兮兮的漂亮妞,站在那儿,一头雾水。 宋诗万的车技,向来不好。今天开的格外糟糕。 很快,罗玉澜有点头晕了。 “诗万,你没事吧!” 宋诗万握着方向盘,沉默不语。他不是不理会玉澜,而是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他满脑子只有三妹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那眉间的狂傲,那耳后的鬓发,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直以来,期盼的,渴望的,想念的!! 他一直自欺欺人,告诉自己,玉澜足矣,可是,等到这一刻,他发现,事实并不是这个样子,至少,三妹的再次出现,让他重新记起了,心跳的感觉。 第六十九章 三妹回国4 凌晨两点半,宋诗万接到了妮子的电话。 妮子也是醉了,马三妹这不知中了什么邪,在国外呆的好好的,突然回国。 把她喊到“慈溪宾馆”,就差跪地上了,口口声声央求帮忙,竟然还痴心妄想,想再把三年来掉落的粉丝找回来。 这个马三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过气了?! 重新吸粉,哪儿有那么简单! 至少离了宋氏,她妮子是没有办法。 三妹是照妮子可劲儿遭儿,你不是不帮我嘛,那行,我就不让你痛快! 三妹下了个『骚』扰电话软件,把妮子的电话设为『骚』扰对象。 于是,妮子在不能关电话的情况下,电话响了一晚上,凌晨两点半,妮子实在受不了了,得,给宋总诉苦来了。 宋诗万挂了电话,他皱着眉头,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抽了一口。三妹的情况比他想象的糟糕,看来她过得并不好。 玲子话里,他听出这么几重意思,第一,马三妹缺钱,她竟然向玲子借钱,还住在宾馆里,她的房子,车子呢?第二,她没有赖以谋生的工作,她的明星生涯结束了,可她并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第三,她这次回来,好像是跟自己有关!否则,她为什么会跟玲子要他的电话呢?! 宋诗万掐了烟,给玲子拨了过去。 “我这有套房子,你明儿过来拿钥匙!” “给她?” “嗯!” “要房租?” “不用,就当是你的房子,你和她一起住,不必告诉她,她每天的行踪,写成email发给我。” “好!” “明儿玛维电子招聘,让她来应聘!” “玛维?”玲子知道这个企业,是宋氏集团新成立的一个电子企业。 “你编个合适的理由,让她来,能行吗?” “行!” 宋诗万挂了电话,他舒了口气。他觉得自己放松了许多,她回来了,三妹回来了!! 可这种轻松感并没持续多久,因为他突然发现桌前相框中,玉澜正在直视着自己。 他叹了口气,扣倒了相框,脱掉外套,没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洗澡水的声音,仔细听,还有男人小声哼唱的声音。 三妹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玲子的电话。挂了电话,她对着镜子尖叫。果然没看错,玲子是最仗义的姐妹了! 之前那些狐朋狗友,听她回国后住三星宾馆,没钱,事业惨淡,就一个个原形毕『露』,『露』出冷酷本『色』。 之前那些老总们,导演们,不仅不帮忙,难听的话,一套一套,真让人受不了。 只有,玲子。 关键时刻,伸以援手,太爱了!! 不过,这个“玛维”是什么狗屁公司?!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管它呢,先挣着钱。朴恩科把她所有的钱都没收了,要是不先找着工作,她都要活不下去了! 她听玲子的口气,好像这玛维公司的老板似乎是在玲子屡次三番的央求下,才答应让她一试。 三妹怕自己任『性』的倔脾气又搞砸事情,出发前,对着镜子好一顿嘱咐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稳住,今天的目标,工作!!” 可到了之后,还是让她大失所望。 她原以为,再次接活,就算不是模特,表演,主持之类,也应该是与此相关的,或者是坐办公室的,不是吗?! 当人力资源告诉她,这次应聘的职位,适合她的只有女保安时,她又爆了。 “什么破公司,姑『奶』『奶』不干!”说完,她当着众人的面,摔门而出。 第七十章 女保安1 三妹去应聘那天,玲子去宋诗万那儿领到了钥匙。 玲子是个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的女强人,等到三妹下午应聘完回来,三妹已经把“家”收拾妥当。 可三妹似乎应聘得不太满意,臭着一张脸回来了。玲子把最大的南向房间给了她,她仍然臭着脸,不太开心的样子。 好吧,玲子实在不能理解,天底下的美人儿这么多,宋大老板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令人讨厌的女人?! “你干嘛呀,怎么,不开心呀!?”玲子忍无可忍,问道,“还是,你的应聘不太顺利?”这更不可能,这工作是宋诗万亲自给这位姑『奶』『奶』预定的,怎么可能不顺利! “嗨,别提了!!!”三妹呈大字,躺倒在沙发上,“真是神经公司,竟然还招女保安,老娘丢不起这人!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当场回绝了!” 玲子啼笑皆非,“大姐,我可真服了你了,是谁苦苦哀求,让我帮你找工作?!当时你可不是这态度啊!再说了,你知道这工作月薪多少吗?这还不都是看我的面子才给你这个价?你上别地儿打听打听去,有比这价高100的,我脑袋给你玩!” “那也不能瞧不起人啊,一个破电子公司,装什么葱!”玲子暗暗想到,这个玛维电子,是当地『政府』引进的千亿级大项目之一,你懂个屁! “就不去是吧?” “就不去!” “得,我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玲子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黄了,没想到,第二天,三妹早早地起床了,一问去哪儿,呵呵,翁声翁气地说要去上班。 玲子偷笑,你不是不去嘛,这不嘣嘣打脸嘛。 她并不知道三妹此时的窘迫,现在三妹手里除了跟玲子借来的一万,哦,不,几天时间,已经花了快一半,现在已剩不了多少了,除了这些,她已经一无所有。 她首先得活下去,接下来,才能完成任务救出儿子不是?! 罗玉澜这几天睡得也十分不踏实。 马三妹回国,宋诗万闻风未动。可她就是觉得有些东西有点不一样。 她给兄弟罗玉海打电话,质问他怎么会和三妹搅在一起,罗玉海刚回国,既不知三妹的名气和来历,也不知准姐夫与三妹过去的事儿,只是告诉姐姐他对这个女孩很好奇,“姐,你不觉得你们俩很像么?” 罗玉海不好奇是假的,不管是谁,一瞧三妹和罗玉澜,都会下意识认为这是同卵双生女,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双胞胎? 若不是知道姐姐是整容后变成这模样,罗玉海都要质疑自己是否可能还有一个亲姐姐而不自知! 不过说真的,当然也可能是心理作用,这妞儿比姐姐的整容脸,灵动,自然,有生命力。 可惜当时没留她的联系方式,让她跑了。要不然,她还不栽在他浪里小银枪,爱情皇帝的手上?! 罗玉澜听兄弟的意思,哦,这是不认识啊?她这才稍微放心了点。 第七十章 女保安2 三妹去了之后才明白,这哪儿是什么女保安,充其量就是个女迎宾。 男保安在门口,有的还要风吹日晒,负责保卫安全,甄别,放行和警卫。 女保安在室内,有人来了,负责登记,带领人到相关科室。 三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工作她还干的来。 前台的主管章田,是她的顶头上司,是一个比她小了六岁的年轻姑娘,浓妆艳抹,很会来事儿。 这姑娘对其他科室的同事是笑脸相迎,对自己的属下,就冷脸相对。 大清早晨,三妹在玲子的嘱咐下,第一天上班吗,来的略微早一些,早饭都没吃,正在自怨自艾,这什么命啊,心里这样想着就推开门进了屋。 一进屋,发现自己竟然是全前台来的最晚的一个,全部人都齐刷刷地站在章田面前,排成一字,正在受训。 章田看见三妹,俩眼珠子就喷火了。 散会后,章田把三妹带到办公室,那劈头盖脸的模样,活像《白雪公主》里那可恶的后娘。 从办公室出来,和她一起应聘进来的小姑娘雪儿凑了上来,“马姐,我呀刚” “打住,叫谁姐呢?我有那么老吗?” “啊,不好意思,我那天看简历,你比我大4” “闭嘴,你看错了,叫我三妹,再喊姐,我翻脸了!” 雪儿一瞧,扭头就走,呸,懒得搭理你!雪儿原本想着她和三妹一起应聘进来的,应该相互帮助,所以她打算先递出橄榄枝,告诉她玛维里的事事儿。 她刚从老同事那儿打听来,玛维的老总表面上看是米铭,一个香港人,但因为资金支持全部来源于宋氏集团下设的子公司,所以,它背后的老板其实是宋氏集团。宋氏集团子公司的人一般很少来视察玛维,一般是年尾的时候,米铭带人去总部汇报一年来的收支情况。 结果这死女人这幅德『性』,懒得跟你说话了再!呸,还姐呢,这么大年纪,还干前台,老女人。 三妹本来就对这份工作没什么好期待,可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得罪了所有执掌她职业生涯命运的领导。 三妹一惯的养尊处优,让她显得懒散,自以为是,骄横傲慢。这种『性』格,是不适合呆在职场里的。 章田先是对她十分不满,后来发展成为十分看着不顺眼。这三妹,丝毫没有守规矩,听领导安排的意识,我行我素,这哪儿行呢?!前台有时候没那么多的客人,三妹闲着的时候,她让三妹去搬沓a4纸过来,要么她瞪着大眼说玛维请她来是负责接待的,不是用来扛扛拿拿的,要么就撅着嘴,一脸不情愿,去了半天也不见回来,最后拿回那么点纸,用了半天就用完了。 更重要的是,这马三妹连本职工作也干不好,她在前台,极其散漫,不是吃零食,就是说话聊天,有时候客人来了,影响极其不好。 章田去找人力部经理,经理头痛了,面试的时候,他对这漂亮女人倒是挺满意的,她虽然不年轻了,可是她确实是漂亮,哪个男人看了不喜欢?按理说她应该会不错,只是,她的学历和年龄也确实太不合适了,后来,子公司那边老总亲自给他打的电话,要空降马三妹,他这才意识到三妹的不简单。 这些事儿,他连米铭都没知会,算是他私下和子公司老总的人情往来,所以,他更不会告诉章田。 第七十章 女保安3 章田回前台的时候,一肚子的气。 这该死的经理,一副打哈哈的样子,明显是不想处理。这马三妹,难道有什么来头? 章田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章田顾不上三妹,三妹清闲了许多,此时,吃完午饭,正在前台磕着瓜子,门口一阵响动,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拖着行李,走了进来。 三妹抬起头来,吐了瓜子皮,把文件夹甩在台子上,懒洋洋地,“干什么的?登记一下。” 她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正是去国外出差半个月的玛维老总,米铭。 米铭看着眼前态度懒怠随意的女子,深皱眉头,章田这搞什么?! “问你话呢,你是来干嘛的,登记一下啊!”三妹打量这人,个头不高,很精明的模样,年岁不大,很干练。 “我叫米铭。” “那过来登记一下。”三妹并不需要认识所有的同事,因为所有的同事都佩戴着工作证,所以,章田并没带她去认识同事,再加上她信息闭塞,也不知玛维的老总,所以,她不知米铭是谁。 要说刚才米铭还有点不满,此时他彻底有点不痛快了。 原本他出差挺顺利的,可昨天早晨他接到宋总秘书电话,说宋诗万要来视察,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宋总竟然还有时间来体察玛维这等小公司,米铭是高度重视的,所以他连夜坐飞机往回赶,可家都没回,往公司赶,到公司一瞧,他这几天没在,公司成什么样子了,光是前台,瞧这工作态度和工作作风,简直差到家。 三妹再傻,也感觉到这人有点奇怪了。 她放下瓜子,站起来,立正。 米铭不理她,掏出手机打电话,不到一分钟时间,章田跑了过来。 “米总!” 这一声,三妹懵了,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这份工作,完蛋了。 玲子在外忙活了一天,晚上捎着前门最贵的大闸蟹,哼着曲儿回到了家,讲真,自打三年前,三妹和宋诗万搞掰了,她的收入少了一大截,生活质量直线下降,现在,三妹回来了,宋诗万似乎有心交好,她呀,这工资卡的钱就丰厚了起来。 一进屋,灯关着,天啊,好重的烟味。 摁开开关,只见三妹躺在沙发上,枕着胳膊,左手夹了一只烟蒂,茶桌上放着一瓶啤酒。 “这是怎么了?”玲子走上前去,扶起她来。 “我被开了!”三妹哑着嗓子道。 “怎么可能!” 当天晚上,米铭正在办公室里加班,他想在宋诗万面前尽量展现优秀的一面,他的身家『性』命都悬在人家的裤腰带上,你哪能不重视?! 九点左右,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喂?” “你好,我是宋诗万。” 米铭停顿三秒钟,原本歪在椅背上,这一瞬间,坐直了。手下们被他突然的隆重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只见米总站起来,快步走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宋总,您好!” 第七十一章 新工作1 米铭和宋诗万通完话之后,立马做了两件事,第一件,让人力部撤销对马三妹的开除处分,恢复原职;第二件,调动马三妹的工作岗位,不必在前台,改坐办公室,负责的工作内容,由米铭来亲自安排。 放下电话,米铭的眉头并没舒展。这件事,让他警觉,第一,他的人力部经理不怀好意,竟然私自与宋氏人情往来;第二,这个马三妹,与宋诗万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以后得格外注意。 马三妹第二天九点左右的时候,就接到了玛维的电话通知。 她原以为自己这次凶多吉少,肯定要被炒鱿鱼了,没想到,因祸得福,自己竟然调到办公室搞文字工作!?三妹受宠若惊,要知道,玛维公司虽小,可福利好啊,很多研究生学历的,削尖了脑袋都进不来。想到这,一种自豪感、优越感油然升起。 当大明星,是风光,可也总有腻味的时候。有这种踏实的体验,不错。 可过了几天,三妹就发现,这工作,完全没有工作内容,她几乎成了全公司最闲的人。 而其他人,那工作强度,工作量,简直吓死人。 这米铭,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般,腆着个脸,后来相见,对她态度极好,脸上有了笑意。 她把这些事儿告诉了妮子,妮子嫌她贱蹄子,不用干活还有钱拿,多滋儿?! 三妹想想,也是,就不再疑心。 日子一天天过,三妹解决了吃喝问题,就开始研究救儿子大计。 可她还没来得及去找宋诗万,宋诗万先来找她了。 这天,快十点了,三妹姗姗来迟,刚进门,三妹就感觉到氛围与平时不一样。 章田在前台,看见了她,走过来拉住,“我的姑『奶』『奶』,怎么才来?”自从上次开除事件之后,章田对三妹的态度180度大转弯,见面热情的不得了,有时候还送她些干果零食,搞得三妹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心里虚的慌。 “怎么了?”三妹纳闷道。 “宋氏集团的老总宋诗万来了!米总提前回国,就为了这事儿!米总特意嘱咐让大家提前一个小时到岗位,你这怎么这个时间才来?”三妹想起昨晚手机里有一个办公室未接来电,她本来想早晨回,结果给忘记了,看来是办公室让她早点来的通知。 “应该要结束了!在米总办公室,一会儿可能就要出来了,哎呀,真可惜,你没见着那宋总,真帅啊!”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米铭办公室的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又高又壮实的男人,五官方正英俊,穿着蓝『色』衬衣,没系领带,旁边跟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亦步亦趋跟在蓝『色』衬衣男身后。米铭走在蓝『色』衬衣男左手边,被他映衬的矮小,瘦弱。 那个蓝『色』衬衣男出门后正对前方,正好看向三妹和章田。 他的视线飘了过来,在三妹脸上一滞,又收了回去,低头跟米铭说着什么,米铭满脸堆笑。 第七十一章 新工作2 这群人,竟然朝前台这儿走来,她耳边听到章田因紧张而急促喘息的声音。 宋诗万似乎没看见她,几人不做停留,朝前走去。 “宋诗万!” 三妹快走几步,挡在众人前面,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好久不见!”三妹歪着头,调皮地笑了一下。她此时已不在乎脸上的妆容是否得体,不在乎身上的套装是否有女人味儿,不在乎还能否重新博得他的喜爱,实在万不得已,她会拿出儿子的杀手锏,你可以不管我,你不能不管我们的儿子! 她一脸坚定,霸气十足,一副“我有重要事儿找你”的模样! 一丝浅笑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爬上了宋诗万的脸,但这丝笑容很快隐去,不被察觉。 米铭走上前来,“宋总,你们认识?” 宋诗万还没开口,三妹笑道,“何止认识,还是好朋友呢!宋诗万,老友相见,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我可以拒绝吗?”宋诗万面沉入水,并无表情,说道,又回头看了米铭一眼,“米总,你的属下,很生猛!这气场,令我等男子汗颜啊!”说罢,众人哄笑,三妹翻了个白眼。 宋诗万知她脾『性』急躁,又脸皮薄讨厌别人打趣,怕她翻脸,也不再逗弄。 “被美女请客吃饭,何等荣幸,不过,诗万近日俗务缠身,待忙过这一阵儿,我请美女赴宴,可好?” 然后不等她回应,他已穿过她,在众人的簇拥下,在章田雪儿等花痴女的注目礼下,钻进名牌轿车里,扬长而去。 众人散去,米铭回身时,特意看了三妹一眼,意味深长。 她气哼哼回到办公室,心情很不爽,自己这算被拒绝了吗?还当着众人的面!!这宋诗万什么态度呀,有什么了不起?! 正怨气冲天,打印机又不好用,狠狠地踢了一脚打印机纸箱,办公室门开了。 是米铭。 “三妹,哟,这是发什么脾气哇?”米总笑呵呵地,面如温暖春风。 “没什么!” “原来你和宋总是朋友呀?”今天接触,他发现,宋诗万的态度并不明朗,但正是这种不明朗,让他明白了,他俩的关系并不一般。不明朗,说明不拒绝。对于宋诗万这种风云人物,不拒绝,这就是很乐观的态度了。 “也不算什么朋友,你也瞧见了,我请人家吃饭都被拒绝!实话告诉您,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呢?!” “哈哈哈,小马啊,”米总拍拍她的肩头,实话讲,这个女孩子好吃懒做,可是相处时间久了,她还的确有可爱地方,当然最关键的是漂亮,很漂亮,很有味道。“这样,我看你和宋总的关系不错,咱公司和宋氏的关系,我想你也知道,咱的所有财务管理,都得跟人家有个交代,最近,宋氏内部财务整理,有个培训,让我们派财务相关人员参加,并跟进整个财务管理调整,咱玛维,就你去吧,有些事,凭着你和宋总的关系,他们为难咱,宋总也会帮着说句话!在宋氏培训和调整这段时间,你的工资给你算双份。结束后,放你一个月的带薪假!整个玛维,没人享受你这待遇哈!可以吗?!” 三妹其余的什么都没听明白,就听明白最后两句话,双倍工资和整整一个月的带薪假,不干是傻瓜。 米铭看着她点头如捣蒜的模样,笑了。 第七十一章 新工作3 罗玉澜小心地把胳膊从娇娇的枕下抽出来。 娇娇睡了,睡着的小脸蛋,平静而甜美。 她感觉这被子能厚了热了,又临时换了条薄被。 一切收拾妥当,她看了眼时间,已是凌晨,宋诗万还没回来。 娇娇翻了个身,『迷』糊中哼哼两声,似乎在寻她,她在娇娇身旁躺了下来,娇娇感觉的有人陪伴,踏实了许多,沉沉睡去。 罗玉澜给宋诗万去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只好不再等了,困意上来,坚持不住,也睡了过去。 宋诗万接到罗玉澜电话的时候,正在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凌晨是他最清醒的时刻,他从来舍不得浪费,都用来思考和学习。 他不想接玉澜的电话,眼睁睁看手机屏幕亮了,又灭了。 视线看向那苍茫星空,暗暗揣度近期的事务和关系。 手机又亮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拿起一看,是微信信息,玲子发来的。 是一张图片,图片里,三妹穿着睡衣,歪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不知不觉笑了起来,用指肚『摸』着三妹的脸。这个思绪又被随之而来的电话打断,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但他很清楚是谁打来的。 他接了起来。 “喂!” “宋总,”电话那头传来玲子的哭腔,宋诗万的心一沉。 “别急,出什么事了?” 他那冷静的男音给了玲子一点安定的力量。她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是三妹,我已经打120了,可是她似乎状态很不好。她。。。我觉得她可能误食了我用来除草的农『药』!” 宋诗万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瞬间颤了,“你说什么?!” “朋友给我一些除草剂,白『色』晶末,回家时正好锅灶水开了,我就顺手一放,放在灶台上给忘了,晚上三妹在家自己做的饭,我回来时候,她浑身难受,冷汗连连,我去灶台一瞧,她给当味精了。” 宋诗万心脏骤然一缩,“把她叫醒,催吐,我立马就到!” 挂掉电话,宋诗万穿外套上,朝外跑去,一边打电话联系下属。 马三妹,没我的允许,你不许有事!! 宋氏离三妹住的地方,只有5分钟车程,宋诗万一脚油门踩下去,只用了3分钟,就到了。 他冲上楼去,玲子打开门。此时,三妹已经昏『迷』,人事不醒。 “三妹!!”他扑了过去,猛拍三妹的脸,三妹的身体很烫热。 楼下传来急救车的鸣笛,宋诗万打横抱起三妹,朝楼下跑去。 出了楼洞,急救车刚到,宋诗万分秒必争,不敢耽误一秒时间,跳上急救车,车子发动,朝市立医院驶去。 车厢里,医生护士给三妹洗胃,宋诗万看着三妹往日红润的脸颊惨如白纸,嘴上『插』着洗胃管,心隐隐作痛。 他下意识不受控制的反应,让自己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内心,是这么在意这个女人。 三妹,你一定要挺住! 到医院的时候,胃已经洗完,人被推入急救室,他被挡在门外。 下属们很快到了,纷纷跑动起来,办理程序的,安排病床的,询问病情的,没有人闲着。 第七十二章 误食农药1 宋诗万心口的钝痛让他很不舒服。 他坐在椅子上,耳朵里,脑海里,空白一片。 自打三妹回来,他时不时总想起俩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激情,那些的碰撞。 他渴望她,十万分的渴望。 他尝试过别的女人,很遗憾,没有人能再给她这种体验。 他知道她是一只『性』格古怪的妖猫,他小心翼翼,慢慢潜伏,偷偷靠近,生怕惊动了她,把她吓跑。 他是多么希望她重回他的怀抱,恢复过去的一切。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开了。 宋诗万跳了起来,冲了过去,“医生,病人怎么样?”他知道那种除草剂,当做味精使用,所以剂量不会太大,处理又及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医生递给他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病危通知书这五个字。 他懵了,脑袋彻底不转了。他当时怎么签的,签了没有,他通通忘记了,只记得手一直在抖。 他的年岁也不小了,经历大大小小的事儿也不少了,枪林弹雨中,也从未胆寒。 在这个女人这里,他失态了。 下属们也都被老总奇怪的样子吓到了,宋诗万遇事向来冷静,今儿这是怎么了。 医生拿到签了字的病危书,回了手术室,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裤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宋诗万恍若未见,他靠在椅子上,闭目,紧握双拳。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 护士进进出出,很快,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没事了,胃洗干净了,剂量用的不多,只需要再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宋诗万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来。玲子这时也赶到了,宋诗万怒从心起,一把掐住玲子的脖子,玲子的脸,瞬间变成紫红『色』。 “宋总,我该死,可真的不是有意的,您饶命啊!!” 玲子真是吓坏了,这宋诗万瞪着牛眼,忒吓人了。 “我杀了你!” 下属过来规劝,宋诗万松开手,玲子大口喘气,还没喘匀,开始猛烈咳嗽。 宋诗万眯着眼,十分不耐。 玲子惊急之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宋总,您要怎么处理我,都行,我活该,可是,三妹静养的时候不能眼前没人,我还是有价值的,求宋总让我先照顾好三妹,其余的,玲子悉听尊便!” “金玲,若是再有下次,我宋诗万活剥你的皮!” 宋诗万咬牙道,这句话如雷声灌耳,涤『荡』于整条走廊,吓得玲子瑟瑟发抖。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宋诗万掏出电话,接通,说了两句,他似乎又有事,只得留下一属下照看,自己转身先走了。 三妹醒来是第二天早晨的事儿了,一睁眼就看见玲子顶着一双熊猫眼,满脸委屈地坐在旁边。 “玲子!”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呆呆傻傻的,三妹叫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一瞧三妹醒了,惊喜道,“三妹,你醒了!” “啊,我嗓子。。。”三妹的声带几乎成了摆设,发不出多少声音,只能发出气息,嘶嘶的。 “别说话了。”玲子忙活起来给她倒水,然后把昨天的事,刨除宋诗万的『插』曲,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她,三妹大惊,原来昨晚自己差点嗝儿屁! 第七十二章 误食农药2 三妹这一病,简直受宠若惊。玛维基本全公司出动,一波一波的来看她。米铭甚至还送了个花篮,以及代表公司的各种礼品,搞得三妹房间里都放不下了。 三妹在医院里整日吃喝玩乐,清闲了几天,可几天后,就有点腻了。看着手机里儿子的相片,她就掉眼泪。 她提出想早点回公司,玲子想让她多住几天,养好身体再干。 三妹可不听,趁着玲子不在,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在医院门口,一趟一趟把病房里还没吃完用完的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往出租车上搬,满头大汗,毫无形象。 有人拍了她一下,咦,谁呀? 回头一瞧,啊,是那个宋氏集团的黑衬衣男。 罗玉海这几天牙龈病犯了,左牙帮子肿了,鼓了老高,这不,今天一早请假来看病,正找着牙科门诊,老远就瞧见了一个拼命三娘在一趟一趟搬东西。 “你谁呀?” “啊,美人儿,我们见过面的,你忘记了吗? “当然记得,你谁呀?” “我叫罗玉海,不知美女怎么称呼?” “我姓马,叫我马大姐吧!”三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她对这小帅哥不感兴趣,模样长得倒是挺俊,可一点男人味都没有,娘娘们们的。 罗玉海笑了起来,三妹不理会,继续搬东西,他上前接过来,“你真是个女汉子,给我吧!” 三妹也不推辞,有免费的劳力,巴不得呢! 没想到,这男的是个话唠,一路上喋喋不休,“你认识宋诗万吗?” “认识啊,你问问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谁不认识宋诗万?” “那天你们见面,我感觉有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罗玉海被她这一反问,反而说不出个一二三,也觉得可能当时神经敏感,多心了,也罢,便不再追究。 罗玉海看她叫的是出租车,提出索『性』我送你吧,三妹乐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跟玲子借的钱也见了底,这趟出租,也不便宜,能省还不省? 于是,三妹脆生生地说了个“好”字,罗玉海在三妹的指示下,又把东西从出租车搬到了他的奔驰上。 于是,市立医院门口,有这么一幕,奔驰男罗玉海在马三妹的指示下,一件件地把东西从出租车后箱,挪到了他崭新的奔驰轿跑上。 这一幕本来没什么,关键是恰巧被赶来送饭的玲子给撞了个正着,她二话不说,拍了图片给宋诗万发了过去。 宋诗万正在开例会,是关键时刻,突然手机一亮,有微信短消息提示,他低头瞟了一眼,原不想理会,一看是玲子的微信,拿起手机来。 他把图片放大,看清楚后,眉头皱了起来。 例会结束后,秘书找他汇报工作,他把手一挥,“过一会我叫你,你先一等!”说罢,就拨通了罗玉澜的电话。 罗玉澜此时正在学校参加宋娇娇的家长会,宋诗万的电话来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老师是以座谈的方式召开的,眼瞅着轮到她讲话了,她只好不理。 待她讲完后,才得空出来给宋诗万回电话,“怎么了,我给娇娇开家长会,什么事这么急?” 第七十二章 误食农药3 她嘴角含笑,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抚『摸』小腹,难道是他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可宋诗万一开口,这态度生冷得,让她的笑容冷却了。 “罗玉海想干什么,干嘛去招惹三妹?” “什么?” “你打电话警告罗玉海,让他少招惹三妹!” “诗万,发生了什么”玉澜话未说完,宋诗万那头扣了电话。 里面有家长出来喊她,她只得先回去继续家长会。 这家长会,她开的是心思全无,老师说了什么,她是一句也没再听进去。 结束后,她给兄弟打电话,她这才知道,宋诗万发的什么火,竟然又是为了马三妹! 心里的委屈,生气,全都涌了上来。 罗玉海被姐姐质问的一头雾水,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马三妹是什么人?” 罗玉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有些事,只能烂在肚子里。 “你以后少跟她接触,她不是什么好女人!配不上你!” 罗玉海从小就唯姐姐的话为圣旨,可这次,不告诉他真相的话,他想有点自己的主见。 挂了电话,玉澜抚『摸』着小腹,“孩儿,若是你爸爸知道你来了,兴许就不会待妈妈这样了!”玉澜想到三妹,恨得咬牙,她明白了罗葵当年为什么就这么恨这个马三妹,是啊,一切都好好的,每次她一出现,一切都变了。 马三妹不在的时候,宋诗万是那样的体贴和温柔,她一出现,瞧,哪儿还是当初那个温情脉脉的男人。 罗玉海接电话的时候,三妹正歪在他的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三妹,你认识罗玉澜?” “叫什么三妹,喊姐!”三妹眼都没睁。 “三妹姐!” “哎,”三妹笑了,起来坐直了,“罗玉澜?不认识。”她摇了摇头,脑子里就没这一号人物,“它谁呀?”。 “我姐姐。” “不认识。” “那宋诗万呢?” “你怎么还问啊,认识,当然认识啊,你问问谁不认识!”三妹打哈哈道。 “我不是说这种认识,是相处过的认识!” 马三妹抬起眼皮,侧头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罗玉海瞟了她一眼,心里隐隐预感不妙。 俩人陷入了沉默。 三妹下车的时候,罗玉海态度180度大转弯,坐在驾驶座上,纹丝不动,三妹只好自己把东西搬下来。 “谢谢。。”东西搬完,正想道谢,还没说完,那人冷着脸发动起车来,绝尘驶去。 三妹在心里送了他一个大中指。 下午,她去宋氏报到。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了罗玉海,他竟然是宋氏财务部出纳一室的小主管。 各种报表,各种文案企划。各种数据,三妹是一个头三个大。 下午不到五点,她就想撤了。 抱着一摞材料,打着哈欠在等电梯。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她抬眼看了一下里面的人,愣住了。 门又要关上,宋诗万摁住电梯,“发什么楞,进不进来?” 三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她头一次觉得这电梯是那么的小,好憋人啊! 空气凝滞了,冰冷,沉默,压抑。 宋诗万面无表情地看着三妹背对着他,圆领『毛』衣配一件风衣,『露』出白嫩的后颈,散发着女人的幽香。 “还能干的来吧?”宋诗万打破沉默。 三妹“嗯”了一声,眼珠子盯着电梯按键。 第七十三章 意乱情迷1 “今晚上有空吗?”电梯叮一声,宋诗万到了。 三妹听他这一问,抬起头来,借着电梯反光,看着宋诗万。 “上次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吗?今晚上,怎么样?” 三妹笑了,“我要吃大闸蟹!” “好!等我电话!”宋诗万经过她,走出了电梯,俩人隔得距离最近的时候,三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舒肤佳香皂的味道。 电梯门合上,三妹雀跃地差点跳起来。回了办公室,她就补好妆,什么也不管了,守着表干等。 五点,六点,七点。。。八点,九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三妹却没有等到宋诗万的电话。 这该死的宋诗万,放我鸽子!!老娘不伺候了!九点十分,三妹搭乘地铁,十分不爽的离开。 她不知道,宋诗万早已把三妹抛诸脑后,他正在医院陪罗玉澜呢。 “恭喜你宋先生,孩子很健康,13周了!” 宋诗万搂着玉澜,玉澜娇柔地微笑着,对面是『妇』产科专家福永好。 回去的路上,宋诗万看着夜晚的霓虹,这才想起三妹。 他把玉澜送回家,看着她躺床上了,正要走,她拉住了他,“诗万,不要走!陪陪我们娘儿俩吧?!” 这一刻,罗玉澜的眉眼里,是一抹让人心疼的哀求。 宋诗万拍了拍她的头,终究没拔动双腿。 马三妹回家的时候,冰箱上贴着一张万能贴,玲子说今晚加班,。 三妹把万能贴摘下来,扔进垃圾桶。 吃着泡面,喝着可乐,看着电影。。。哈哈,爽啊!! 吃完饭,三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洗完澡对着镜子吹头发,哇,三妹都快被自己给『迷』倒了!乌黑的及腰长发,凹凸有致的身材,粉嫩粉嫩的小脸蛋,宛如九天仙女。 她换上自己新买的『性』感小睡衣,哇塞,胸前的沟壑恰当的烘托出来,『性』感的不要不要的。可惜宋诗万看不到,要不然,还不得让他?! 门铃声响起,哎呦我去,这玲子又没带钥匙。 “来了来了,别摁了,怎么又没带钥匙哇,烦人。。”她打开门,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不是她的前经纪人金玲。 “宋诗万,你怎么来了?!”三妹瞪大了眼。关键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住这儿?哦,该死,又是玲子这个多嘴的坏蛋告诉他的。 宋诗万两只眼珠子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最终停在她的胸口,三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十分暴『露』,极其不得体。 她抱住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使劲把门关上,可这大力一甩,门并没关上,宋诗万拦住了。 一种猫捉老鼠的氛围,夹带着,弥漫开来。 三妹拔腿就跑,宋诗万快走一步,一把抱住她的腰身,那股独特的男人味道直往三妹鼻孔里钻,着她的荷尔蒙。 “宋诗万,我今天不太方便!” 这话她说的毫无底气,她恨自己的大姨妈刚走,害得她只能找一个理由来拒绝。她想了一万种勾引他的方法,可到关键时刻,发现心理建设根本没搞好。 她还是讨厌他。 宋诗万嗅着她的体香,心中早已情『乱』,他哪还听的着她在说些什么! 第七十三章 意乱情迷2 三妹事觉不妙,推『揉』着,嘴里柔柔弱弱地喊着,“诗万,诗万!” 可这份似有若无的推『揉』,在宋诗万此时意『乱』情『迷』的大脑里,最后沦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欲拒还迎。 三妹的回绝沦为形式,他的力量越来越大,待到三妹衣衫不整时,他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吻,劈天盖地落了下来,三妹想跑已然成了不可能,她呻『吟』着,抗拒着,承受着,娇喘着。 她身上的香,让他痴醉,这几年来,他已忘了激情的滋味,压抑,无奈,禁欲。 他像沙漠里濒临渴死的人,好不容易寻到了绿洲,疯狂汲取水分。 她还像以前一样柔软,紧致。他还像以前一样粗壮,野蛮,大力。 夜,在激情中,沉静下来。 三妹因劳累过度,早已睡去。宋诗万坐在床头,给她盖好被子,掐掉指尖的烟。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头,罗玉澜还在睡梦中,是的,她入睡的时候,他就在身旁,陪伴着她。 她应该心安,可是,她还是惴惴不安,梦中总不踏实。 终于,翻了个身,醒了,她坐起来,看着身旁空无一人,以及枕头上的凹痕,恍然大悟,明白了这份不安的来源。 三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以后了,宋诗万不知何时走了。 玲子还没有回来。餐厅桌子上,有精致的早餐,以及一张黑『色』银行卡。 宋诗万原本打定主意,这次三妹回国,他不再支援一分钱,他想让她过得不再轻松,最好让生活磨练到为了钱而学会顺从! 可当他发现属于她的橱柜里,除了方便面,就是方便面。钱包里,连张红票都没有的时候,这个钢铁般坚硬冰冷的男人,竟然狠不下心来。 所以,还是给她留了张卡。 门铃声响起,玲子回来的还正是时候。 昨晚太激烈,搞丢一只拖鞋,三妹跳着脚去开门。 咦,不是玲子,是一个年轻女子。 有点面熟,啊,记起来了,宋氏集团地下车库见过,好像是罗玉海的姐姐。 “嗨,你好,三妹,我是罗玉澜,我们见过的。”女子像朵儿茉莉花,清丽地站在那儿,裙摆随风飘逸。 三妹“哦”了一声,并没有请进的意思,那人却推开她,不客气地走了进来。 这女的,娇小温婉,却很强势,走进来后,不客气的四处打量。 罗玉澜像猫一般溜达了一圈,心沉入冰窖。餐桌上的黑卡,床头杯子里的烟蒂,都泄『露』了宋诗万曾经来过。 这种烟是特供的,只供给宋诗万这种商界大鳄名流,所以辨识度极好。 还有三妹,穿了这身衣服,她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情况。 这个专门勾引男人的贱女人!! 罗玉澜从未如此生气,她的胸口起伏着,想要撕破三妹那张在女人看来都美艳无比的脸。 “哎,这位美女,您有什么事吗?”三妹大概其明白她为什么来了,这该死的宋诗万,身边的女人前赴后继,什么时候还差她三妹一个,瞧,不过用了宋诗万一晚,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三妹的态度也不客气,阴阳怪气的。 第七十四章 不小心1 罗玉澜笑了,“没什么事情,我过来看看。” “看什么?” “看我家老宋的房子被哪儿个贱女人鸠占鹊巢了!” 这句话,三妹脸噌就红了,她的脸红可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愤怒。 “看你小姑娘文气绉绉,说出话来比泼『妇』还没素质,给我滚出去!” “我看该滚的是你!你还不知道吧,我即将成为宋太太,诗万要为我举办盛大的婚礼,而且,我的腹中也怀了我们的孩子!” “恭喜你,祝你们幸福!”三妹嗤之以鼻。 “所以你勾引诗万,纠缠诗万,你就是这样恭喜我的?!”罗玉澜越来越愤怒,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我告诉你,小姑娘,你朝我吼,没用,管好你自家的男人才是本事!快滚,我不欢迎你!” “我看该滚的是你!” 三妹二话不说,掏出电话就要打110。跟你废什么话,让派出所收拾你! 罗玉澜多年的修养在三妹面前化为乌有,她上前一把抢过电话,不小心揪到三妹的头发。 三妹火人了,上前猛推一把,罗玉澜身子重重地撞在冰箱上。 “你有病吧!” “这是诗万的房子,我做主了,不让你住了!” “你胡说什么,这哪儿是宋诗万的房子,再说了,就算是,让宋诗万自己跟我说,你算哪根葱?!” 罗玉澜今儿也不知犯了什么神经,她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朝三妹脸上就是一爪,三妹吃痛,惨叫一声,用手一抹,这抓痕竟渗出了鲜血。 “我算哪根葱?!我是你姑『奶』『奶』!” “啊!” 三妹原以为自己是力大无穷的女汉子,可到了关键时刻,这罗玉澜忒狡猾了,不是抓脸就是揪头发,总打在三妹的七寸上,三妹有力气使不出来,被人制肘,吃了不少亏。 玲子这时候回来了。在楼下就听到楼上闹哄哄的,赶紧跑回家,果不其然,是自己家出了事,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左邻右舍。 玲子钻进去,只见三妹被罗玉澜打的一嘴的血,正要反击又被玉澜踹了一窝心脚,撞在门柱子上,这一撞,让旁边的柜子剧烈的晃动,上面一瓷器摆设眼瞅着要落下来,罗玉澜和三妹都看见了,罗玉澜退了一步躲开了,三妹来不及,这瓷器就正好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三妹的脑门上。 “啊!”一声惨叫,三妹就捂住了脑门,一行鲜血从指缝淌了出来。 罗玉澜一看不妙,撤身想走,三妹哪能罢休,爬起来就要去追,结果脚底一滑,“啊呀”,跌倒后右手撑地,地面上正有一碎瓷片,结结实实地压在上面,三妹爬起来捂着手,血就滴开了。 玲子大惊,赶忙上来拉住三妹,罗玉澜趁机钻入人群,跑了。 三妹顾不上罗玉澜,吓得腿都软了,这血怎么淌这么多啊! 玲子以前学过医,知道应该是没事儿,一边安抚着三妹,一边把看热闹的邻居轰走。 “赶紧给她止血吧,不行去医院看看伤没伤着筋!”有热心的给个建议,玲子应承着,好不容易打发走,终于把门关上了。 “走,去医院吧!” 玲子看着满屋的狼藉,一地的鲜血,和三妹别扭委屈的脸,建议道。 三妹摇了摇头,“没事,不会脑震『荡』,手就是割破了,我不要再去医院了,打死也不去。” 玲子只好拿出『药』箱,给她包扎。 “哎呦!” 玲子有点郁闷,这三妹也忒娇气了,用碘伏给她伤口消毒,痛的呲牙咧嘴,阵阵惨叫,跟个杀猪生孩子似的,至于么。 “玲子,你也认识罗玉澜是吧?” “嗯,宋氏集团的准老板娘,谁不认识?” “那以前的老板娘,也姓罗来,叫什么”三妹努力回忆道。 “罗葵?” “对,就是她,她和宋诗万,当年不挺好的?” “她去年死了。” “啊,死了,怎么死的?” “得了肺部一个很奇怪的病,这个罗玉澜,听说就是罗葵死前托付给宋诗万的。宋诗万看重罗葵,对罗葵唯命是从,自然不会亏待罗玉澜。这个罗玉澜也会讨巧,宋家千金可喜欢她了,一口一个小姨,比她亲娘还亲。上半年定的婚约,连结婚照都公布了,就等婚讯了。” 第七十三章 不小心2 玲子说着这些事,小心翼翼地看着三妹的脸『色』。三妹此时已忘记了痛,陷入沉默。 这信息量太大了,罗葵竟然死翘翘了?!她的内心除了一种感叹,更多的是一种忧伤。她原以为自己会庆幸,但没想到,自己的心犹如钝刀在慢慢地磨,很不舒服。 她和罗葵,在很小的时候,就相识了。那时候,罗葵还不那么讨厌她,看见她的时候,还会『露』出笑容。 三妹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承认,罗葵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宋诗万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才娶到这个智慧、善良的女人。 可惜不长命。 三妹在这感慨,这边罗玉澜开车回家后,身体就不大舒服了。 进门的时候,保姆看着罗小姐的脸『色』,吓了一跳。 煞白煞白,像纸一样。 “罗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罗玉澜摇着头,她可能是今天用力过猛,再加上有点感冒了,有点累,此时此刻,她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吃,不想做,只想回房间睡觉。 凌晨左右,宋诗万开车回到家。 保姆接过外套,“宋先生,回来了?” “娇娇睡了?” “宋小姐今天去同学家睡去了。” “哪个同学?” “张米米同学,中午去的,可高兴了呢。” “嗯,” “罗小姐呢?睡了?” “宋先生,罗小姐今天脸『色』有点不对头,看起来很疲倦,有点吓人,睡的很沉,晚饭都没吃。宋先生,您最好去看看她吧。” 保姆瞅着宋先生一边解着衬衣纽扣,一边上楼。 他似乎没打算去三楼看望罗小姐,到了二楼,直接右拐,要回自己的卧室,可走了几步,停顿了下来,又转身朝三楼爬去。 保姆拿着宋先生的衣服回到衣帽间,仔细小心地挂好。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 就在这时,听到楼上一声惨叫。 保姆从凳子上跳起来,手里的热茶洒了出来,烫了她的手。 她顾不得手伤,赶紧上楼,一路小跑。 惨叫声是罗小姐发出来的。保姆跑到她的屋,只见宋先生,在窗边打电话,而宋小姐半坐在床上,脸『色』更加不好,在哭泣。 保姆眼尖,看到被子掀开的地方,罗小姐的屁股下,有一滩鲜红的血。 她心叫不好,这看来是要滑胎了。 没过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宋诗万抱起罗玉澜,快步下楼。 罗玉澜紧紧的抓住宋诗万的强有力的手臂,泪流满面。 “不用怕,我请最好的医生!!”上了救护车,宋诗万安抚道,他眉头紧皱,心痛不已。 罗玉澜闭上眼睛,一行泪珠子滑落脸颊,落在宋诗万的皮鞋上,砸碎了心。 吃罢早饭,三妹正在估『摸』今儿要不要上班,毕竟顶着这纱布,也不好看啊! 玲子打趣她,多缠几道,你可以扮演个木乃伊,绝对经典。 俩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很快,门锁响动,三妹和玲子对视一眼,正奇怪,门划拉开了。 第七十四章 不小心3 玲子一看是宋诗万,也吓了一跳。 “宋先生。。。” 可宋诗万根本不理会她,直接穿过她,伸出手来挟制住马三妹,“你昨天搞什么?你跟玉澜说了些什么?” 三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宋诗万给摁住了,脑子瞬间缺了氧。 这边三妹因缺氧翻了白眼,那边玲子急了上来劝架,宋诗万一抬胳膊,说了句不关你的事,就把玲子推开了。 “宋先生,有什么误会,咱说清楚好吗?”这段时间相处,三妹这人虽然有些坏习气,但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没什么坏心眼的,人还是很不错的。说实话,玲子对三妹印象还不错,她看宋诗万这么欺负三妹,心里有点抱打不平。 宋诗万真是气昏了头,尤其是当医生告诉他,自然流产,流的很干净,不用再进行二次人工处理的时候,他的心脏都要爆了。 天知道,当他知道玉澜怀孕时,他有多高兴!!没想到,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子嗣难求,膝下难看。 这种埋怨很快就被愤怒所代替。玉澜含泪把和三妹厮打的事情告诉了宋诗万,并成功地把两者进行了合理的联系和归因,宋诗万就怒了。 “宋诗万,我。。。”三妹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话更说不清楚。 宋诗万红着眼,恨不得活吞了这个惹事精。 玲子眼瞅着拦不住,三妹也真是要绷不住了,脸都黑了,心急如焚,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宋诗万昏了头,就在这时,一行眼泪从三妹眼中滑落,这滴泪击中了宋诗万,心脏骤然收缩,瞳孔放大,意识突然回归,瞬间理智了起来,他这才猛的把手松开。 三妹却瘫软在地,已人事不知。 玲子扑了上去,抱起三妹,可三妹宛如那人偶娃娃,浑身瘫软,死了一般。 “三妹!!三妹!!”玲子掐她的人中,可还是毫无反应。 玲子回头看宋诗万,对他十分不满!人是你安排我照顾的,房子是你借给她的,什么都是听从你的结果,此时此刻,你想怎样,告诉我! 她以前,总是不理解,宋诗万对三妹这么好,怎么就赚不到她的真心?此时,她明白了,这个男人,太令人伤心! 宋诗万没想到会成这样的结果,三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 眼瞅着三妹呼吸全无,脸『色』越来越黑,宋诗万急了,他不过是生气而已,想吓吓她,哪能想到会这个结果?!!! “三妹,三妹?”他上前拍拍她的脸,毫无反应。 “宋先生,快,快去医院吧?”玲子哭了起来,她拉住宋诗万的手臂,宋诗万惊急之下,抱起三妹就跑,朝楼下冲去。 三妹的问题远比罗玉澜复杂的多,休克没关系,之前在罗玉澜那里受得皮外伤更没问题,问题是三妹的熊猫血库存不够,这样就没法做手术。 玲子和宋诗万都在手术室外,听主治医生这么一说,纳闷了。经过心肺复苏手术之后,人已经正常呼吸了,还做哪门子手术? “她的大脑有一颗肿瘤,具体什么『性』质,要开颅后切片化验!我预感不太妙,因为她很明显做过一次了,但肿瘤还有,这就是大问题了,你们不知道吗?” 看着主治医生的背影走远,宋诗万手里的手机“啪”一声,落在了地上,在整个安静的走廊里,回『荡』。 第七十五章 昏迷1 罗玉澜直到出院,也没再见过宋诗万。 出院这天,几个副总和保姆都在,唯独缺了宋诗万。 玉澜问这个问那个,几个副总拿甜话她,保姆就坦言她自己也已经好几天没见着先生了。 宋娇娇好几天没瞅着小姨,抱着又搂又亲,罗玉澜却毫无心情。 “小姨,你怎么了?” “娇娇,小姨平时待你好不好?” 俩人坐进车厢,罗玉澜附在娇娇耳边小声道。 宋娇娇猛点头。 “那告诉我,爸爸最近怎么了,这几天也没领着娇娇来看小姨?!” 宋娇娇无辜地摇了摇头,她也郁闷的很,爸爸都不理她了。 罗玉澜心头一沉,宋诗万这是怎么了,亲生女儿都不管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这个想法一闪念,她的视线随即被车窗外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吸引。 那天和三妹打架时,劝架的女人。 这个女人手提饭盒,看来是过来送饭。会不会是三妹病了? 好奇心真有可能害死猫。 玉澜打开车门,“娇娇你在这里等一下小姨哈,小姨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迅速下车,小跑着跟了上去。 玲子走的极快,玉澜身子虚,一开始还能跟上,可没过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腿脚发飘了。 到了脑颅科,直接就跟丢了,找不着了。 玉澜有点丧气,头有点晕,只得在走廊一边的铁椅子上喘口气。 正擦着满头虚汗,斜对角病房里走出一个人来。 罗玉澜瞪大了眼,宋诗万怎么在这里?! 正要喊她,声音到了嗓子眼又咽了下去,他出来是接电话的,手里拿着一个手机,不停震动,这手机她之前从未见过。 三妹刚刚做完手术,很成功。宋诗万把一切放下,为了她的病全力以赴,总算搞赢。 她中途醒了一次,但麻『药』还未消,又睡了过去。 宋诗万正要回公司处理公务,三妹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踱步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又是这个号码。 他记起这几日,这部手机时而有来电,都是这个号。这个号很特殊,似乎不像是国内的! 他拿着电话,走出病房。 嗯下了接听,电话那头声音噪杂,一个孩子的哭声传了过来。 “妈妈,妈妈!!” “臭小子,对,就这么叫,更惨一点,我看你妈是不打算要你了!!!” “妈妈,你在哪里,我想回家!!” “马三妹,让你去找宋诗万打听那油田的位置打听到了没,这段时间死哪去了?!要是再搞不定,我可要对你儿子下手了?!!我还要警告你哈,不许跟宋诗万泄『露』是我朴恩科威胁你哈,要不然,让你儿子知道厉害!!” “妈妈,妈妈!” “对,臭小子,哈哈哈,叫啊!!马三妹,听到了没?喂?” 宋诗万震惊了。 朴恩科连喂了好几声,不见回应,挂了电话,又再次打来。 宋诗万这次不再接听,他的大脑在迅速旋转,消化听到的所有信息。 朴恩科?这个名字他有点耳熟。 第七十五章 昏迷2 宋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银白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把屋里照亮。 宋诗万站在窗玻璃前,俯瞰整座城市。 霓虹美丽,充斥着。 一直等待的电话来了,他急忙接起,“喂?” “宋先生,”对方是一个中文很勉强的韩国人,“您让我们查的,查到了。朴恩科半年前,自查内部事务,查到有人偷他,决定严办。最终这件事,马三妹倒霉被人栽赃,没干过却被查到了自己的头上。他听说马三妹以前跟您关系密切,就动了歪心思。马三妹是他派过去打探南海苛头号油田具体位置的,马三妹的孩子在他的手里,所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这孩子多大了?” “两周岁半,男孩。宋先生,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可以带人办了!” 宋诗万挂了电话,陷入了沉默。 他该担心,忧郁,还是该生气,愤怒?不,通通不是,此时此刻,他只有满心满肺的狂喜,激动!!好像所有的鲜血都涌进了他的心脏! 大脑里不停的有个声音在回响,“我有儿子了!!” 同一个时间,市立医院脑颅科vip病房外,李副总正在对护工嘱咐什么,突然注意力被走廊另一头高跟鞋的声音吸引了,扭头一看,是个穿红衣的女人,他继续低头跟护工嘱咐,可一转念,又抬起头来,『露』出吃惊的表情,“罗,罗小姐,您怎么来了?” 罗玉澜点了点头,脚步没停,朝306房间就要推门进去。 保镖这时拦住了她,罗玉澜后退了一步,对李副总不客气道,“告诉他,我是谁!还不快让他滚一边!” “罗小姐,对不起,宋先生的原话,谁也不放行!” “我也不行?” “您也不行!” 罗玉澜冷笑着,“我非得别这个劲儿不可,今儿我就瞧瞧,谁敢拦我!”说完,绕过保镖,眼瞅着要推门而入。 李副总急对保镖道,“拦住她!” 那保镖二话不说,上来拉罗玉澜的手臂,结果用力过猛,罗玉澜又抵抗,只听划拉一下,罗玉澜的真丝长裙的手臂就被豁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嫩白如藕的手臂。 “啪”一声,罗玉澜也不客气,抬手就给了保镖一耳光。 “你算个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来拦我,这衣服你陪的起?!” 这话掷地有声,打的这保镖脑子懵懵的。 李副总笑着走过来,“罗小姐,真对不起,我们都只是听从宋先生的命令,要不,您给宋先生打个电话?!” 三人正僵持不下,屋内三妹的声音传了出来,“李副总,让她进来吧!” 罗玉澜和李副总同时一愣,李副官对保镖点了点头,让开了。 罗玉澜看了李副总一眼,哼,真搞笑,自己是宋诗万的正牌女友,下属却听从别的女人的安排! 罗玉澜推门进去,三妹正坐在窗边看书,穿着病号服,瘦了些,不同的是,这次戴着一定漂亮的红『色』帽子。 “你来了?” 三妹朝玉澜笑着,玉澜的眉头一皱,脸瞬间黑了。 第七十五章 昏迷3 三妹起来给她倒了杯茶,茉莉茶。 “坐吧,别打我,怎么都行!” 三妹挑着眉,说话声音不大,看起来还很虚弱。 罗玉澜站在那儿,冷若冰霜。 突然,她跪了下来,把三妹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离开诗万吧,算我求求你!” “干嘛呢你!快起来!”三妹差点把口里的茶喷出去。 “马三妹,我和诗万,没有你之前,所有的都很完美!!你来了以后,所有的都不一样了!!”罗玉澜泪落下来,三妹递给她抽纸,她抽泣着,继续说道,“多少钱,你开个价,只要我能给得起,我绝不还,我一辈子养着你都行,求求你了!” 她见三妹不做声,又说道,“我堂姐的女儿,宋娇娇,被宠得『性』格刁蛮,你若真要登宋家的门,她一定不会认你!我和诗万,之间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那天咱俩一时冲动,厮打之下,我因此流产!我说这些,不是埋怨你,而是希望你能可怜可怜我,真的!!我离了诗万,就只能死了!” 三妹看着眼前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脸上有了一丝狡猾。 其实,开始时,他因为罗玉澜流产而来寻自己的不是,她心里有些委屈和不痛快。 这几天,听玲子说,自己得了这病,这宋诗万态度180度大转弯,不知是可怜,还是亏心,总之,对自己好的让人受不了。 她就有点担心了,她并不想和宋诗万走的太近,她只想救回自己的孩子,然后远走高飞。 正在担心忧虑中,罗玉澜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太好了。正好利用一下! 她放下茶杯,笑道,“你让我别再『骚』扰你们两口子,这也不是不可以!” 罗玉澜一听,瞪大了眼,直起腰来,擦干眼泪,哑着嗓子说道,“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过需要你小小的背叛宋诗万一下。。。这。。” “只要不伤及根本,我都同意!” “宋氏集团南海有个油田你知道吗?” 罗玉澜摇了摇头。 “帮我搞到这个油田的具体位置,我就从你们眼前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我!!” “行!!”一抹心满意足的愉快在罗玉澜的眼里闪现,她站了起来,攥紧双手,信誓旦旦道,“一言为定!” 说罢,转身离开,三妹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笑着品了口茶,嗯,好喝极了。 两个女人为了宋诗万,斗心眼都成了乌鸡眼,宋诗万这边,他正在朝韩边界的一个私宅里,坐立不安的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一个小时后,朝鲜上空,多了一架飞机,这是经过朝鲜军方同意的,直接飞往中国的私人飞机。 飞机上,宋诗万怀抱里有一个两岁多的幼儿,正在他的怀里睡的憨。 他似乎怕孩子这样睡不舒服,小心翼翼地给他换了个姿势。 他爱怜地望着孩子的眉眼,这简直是缩小版的自己,看,他睡得那么熟,那么可爱。 他像个孩子似的,就好像眼前第一次种下的种子发芽了,欢快地守在跟前,看它长大生根。他的内心是那么的激动和雀跃。 他回忆起女儿时的情景,竟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似乎当时也很高兴,可并不像如此。 第七十六章 宋家皇太子1 有了罗玉澜的鼎力相助,三妹觉得自己可以准备准备打包回家了。 可是,她神奇地发现,经常催促她的朴恩科,最近却不再打电话了,手机安静极了。 她有点诧异和担心,会不会。。。。她猛摇了摇头,不敢想,不会的,再说也没有别的法子,再等两天看看。 但这个任务,罗玉澜自己也没想到,会造成的如此艰难。 罗玉澜在公司动手脚,这消息很快被告知了宋诗万。 宋诗万把儿子领回家,看着保姆喂孩子饱饱的吃了一顿,然后看着孩子被带到玩具房肆意玩乐后,他换了套衣服,出门了。 罗玉澜在其他高层那儿屡屡碰壁,最终从刘秘书那儿拿到宋诗万办公室的钥匙。 罗玉澜在办公室里,找了半天还是双手空空,最终找到了一个保险箱,她略一沉『吟』,决定试试姐姐罗葵的生日,没想到,保险柜开了。 真是幸运!保险柜里有不少文件,正仔细翻查文件,“罗玉澜,你在干什么?!” 罗玉澜吓了一跳,手里的一沓文件像雪片一样撒落一地。 “诗,诗万?” “刘秘书说你拿了我办公室的钥匙?你要干什么?” “啊,也没什么。。。诗万,三妹病的看起来挺重的,我总以为她这病是因为上次我俩冲突得上的,所以,我想弥补一下,她想看玛维与宋氏签订的合同,所以。。。” 宋诗万慢慢解开领带,他最近遇到的全是人生大事,还真有点累了。 他坐靠在办公桌上,仔细打量了玉澜一眼。 这个女人,哪儿都好,可遗憾的是,他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她的谨小慎微,不喜欢她的聪明伶俐,不喜欢她的温柔体贴。。。相比之下,三妹的傲慢昂扬,大大咧咧,骄横跋扈,都是那样的自然可爱。 他给她倒了杯水,“玉澜,来,坐,今天难得在这儿相遇,咱俩谈谈心吧?” 罗玉澜一刹那脑子就懵了,她突然想逃,逃到宋诗万找不到的地方去,她的内心有一股很不祥的预感,宋诗万这次有什么大事要通知她,而这件大事,必定为她所不喜! 可她在宋诗万这儿是没有拒绝权的。宋诗万笑着走了过来,把她摁在座位上。 这种预感更强了,宋诗万对人越好,就是越要给你出难题的时候。 “玉澜,除了娇娇,介不介意,再接受另一个孩子?” 罗玉澜沉默着,他这又是抽了哪阵风?! 宋诗万看她不言语,倒了杯红酒,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城市,“我答应了葵儿,就尽力而为,她既然把你托付给了我,我不会食言!”他晃动手中的酒杯,笑了,“可是,你也有你自己人生的选择权不是!我尊重你的选择,从始至终!”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儿子,两岁半,就在今天下午,我找到了他,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宋君侯,喜欢吗?” 罗玉澜脑子轰就炸了,这又是跟哪个野女人生的野种? “他妈妈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我想听你告诉我!” 第七十六章 宋家皇太子2 “你不是挺有能耐,会自己查嘛!”宋诗万抿了一口酒,靠在窗玻璃上,似笑非笑。 “查得到,查不到,还不都得看你宋诗万的意思?!”罗玉澜端起酒杯,大口喝了点。 宋诗万把脸一沉,“罗玉澜,我也明话儿告诉你,少在这给我阴阳怪气,以后给我手脚老实点,我高兴,你这宋太太的位子就稳,我不高兴,你这宋太太当不当的成,对于我,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罗玉澜一激动,站了起来,“宋诗万,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不过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你其实从来没有爱过我是不是?” 她这一问,直接把宋诗万问笑了,“你太天真了,我宋诗万坐拥百亿财富,能为了个女人,儿女情长,记住,哥哥我既爱江山,也爱美人,可是,两者择其一,最爱的永远是江山!” “那马三妹呢?” 宋诗万被这一问,把酒杯放下,“罗玉澜,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有点分寸。南海油田那事儿是不是三妹让你问的?” 罗玉澜猛喝了一口酒,“是!她答应我,只要我帮她办了这件事,她就离开你!” 宋诗万沉默了,他的手指紧紧抓着酒杯,关节泛白。他没想到,这马三妹还打着这主意?! “真是个傻女人!”宋诗万叹道。 “诗万,你爱她,对不对?”罗玉澜看着宋诗万的表情,鼻头红了,眼里蓄满了泪,怯生生地问道。 “玉澜,不要问,我不能让娇娇和君候没有妈妈,你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我可以满足你的所有!” “我太贪心,我想要你的爱!”玉澜哑着嗓子,走到他的身后,抱住了他那宽厚的肩膀。 “对不起,我的爱,早就被狗吃了!”宋诗万看着窗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三妹出院后,在家里修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宋诗万出奇的安静,竟然没有来打扰她。 可她过得并不好,因为这半个月,她的加密手机陷入了沉静,朴恩科竟然也再没给她打过催促电话。还有,罗玉澜,更是没有消息。 三妹越想越不安。 她担心自己的孩子。 罗玉澜在家正给宋君候洗澡,忙的满头大汗,娇娇又在一旁起哄,头两三个电话,她就没听到。 后来,还是正在做饭的保姆看到了,给她递过电话来。 罗玉澜一瞧,是三妹,她擦着汗,看着铃声直到结束,然后把号码拉黑,然后继续埋头给宋君候洗澡去了。 马三妹打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打不通。她只好再给朴恩科打电话,咦,电话那头竟然传来盲音? 一股越来越大的恐惧和不安吞噬了三妹周身,让她越来越冷。 她开始担心,开始焦虑,开始有不详的预感。 怎么办?怎么办? 她想到了车离,对,车离! 她翻查电话,糟糕,当时没记她的电话呀。 三妹猛敲自己的脑袋,她隐约记得当时在韩国朴恩科手里的时候,她有一次看见车离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一个朋友。 她当时看的很清楚,名片上的那个号码。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拨下了那个号码。 “千万要对,千万要对!”电话拨通了,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三妹在心底祈求道。 第七十六章 宋家皇太子3 “喂!” 电话接通了,是一个男声。 三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正要挂电话,这男人似乎对着别人吼道,“车离,你电话!” 三妹高兴的破涕而笑,只听那边车离嘟嘟囔囔地接过电话,“喂?” “车离,是我,马三妹!” “该死,你还打电话来干嘛?”车离恨死这个女人,她怨恨丈夫朴恩科当时为何不一枪搞定,哦不,别一枪搞定,让她好好折磨这个马三妹该有多好! “我孩子呢?”三妹诧异,怎么这么问,难道孩子出了什么事?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知道,你别再打电话来了!”车离很不耐烦,朴恩科因韩国黑帮混战,被人搞死了,她现在正在替他处理后事,三妹的孩子,也因为混战,被人带走了,谁带走的,她不知道,更不想知道,爱谁谁! 三妹一听,疯了,什么叫她不知道?! “朴先生呢?” “如你所愿,死了,所以,别再打电话来了!”说罢,粗暴地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盲音,三妹呆住了,这特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中,她没留意,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滑落。 她这下意识到,所有的线,都断了。 她突然后悔自己当时太过于自信。 不该相信自己可以搞定,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宋诗万,让宋诗万来摆平! 对,宋诗万,还有宋诗万。 想到这儿,她掏出平时用的手机,颤抖着,输入密码解开锁。 突然,手机新闻app软件弹出一条讯息,“宋氏集团总裁大婚在即,宋罗再次联姻!” 这该死的宋诗万,还有心思娶媳『妇』呢! 三妹不理会,拨通了宋诗万的电话,对方响了一会,又被摁断了。 马三妹愣了,她从小到大,还第一次被宋诗万拒听?! 这世界,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可此时,她顾不得自己的哀叹,孩子的『性』命攸关,可耽误不得,她决定杀宋氏去找宋诗万。 她略微画了个淡妆,戴上帽子,上次做脑瘤手术,把她左耳后的一缕头发被刮了去,不注意看不到,一注意,超级难看,现在她出门,基本上是离不开帽子。 宋诗万接到三妹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例会。 最近他知她身子虚弱,有意不想『乱』她,再加上宋君候刚到他手里,父子之间少不了磨合,白天忙工作,晚上忙着陪儿子,倒也不得空。 他有意挂她,想闪一下她,让她收敛一些。 可他还是沉不住气,例会一结束,他还是给她拨了过去,可是,电话没通,秘书走了进来。 “你先出去,过会儿我再找你!”他朝秘书挥手道。 秘书在门口道,“马小姐来了。” 宋诗万转过身来,放下了电话,“她怎么来了?” “马小姐说有急事儿找你!” “让她进来。” 秘书出去,宋诗万去里屋卫生间洗了把脸,顺手剃了剃胡子,嗯,看起来蛮不错。 三妹进来时,宋诗万已经坐在办公桌的靠椅上等着她,一副得意,云淡风轻的模样。 “马三妹,什么事儿?”他挑着眉,眼里满是戏谑。他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多年的恶气一朝吐出。他了解她,看她这表情,这眼神,他就知道,今天她肯定绷不住了,要来摊牌了。 “宋诗万,我有个事儿一直瞒着你!” 果然,宋诗万笑了,他做了个手势,“请坐!” 马三妹不理,“算了,我站着说就行!” 宋诗万站起来,走到三妹的身边,摁住她的肩头,“坐下,在我的地盘,还这么别扭!” 说罢,她被他摁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座椅上。 一抹狡猾的笑容爬上宋诗万的眼角,那里在岁月的侵蚀下,不知何时,挤满了皱纹。 “你瞒着我的事儿可不少,说,一件件说,”他给她倒了杯水,端到她的眼前,她皱着眉头,“给我换杯威士忌!” “『毛』病还不少,你大病初愈,就喝水!”宋诗万声量一高,三妹只得接过水杯。 “说罢,我洗耳恭听!” 第七十七章 珍惜1 “三年前,我离开你的时候,其实肚子里已经怀了身孕。” “是么?”宋诗万脸『色』未变,沉静地看着三妹,三妹一双大眼瞪着他,怎么,我说的不清楚吗,怎么这人这个反应,不应该很震惊吗,怎么看起来好像浑不在意? “你听明白了吗,大哥?”三妹纳闷道。 宋诗万笑了起来,这一笑,更把三妹笑懵了。 他瞧着她的反应和表情,更加想逗逗她了。 “三妹,怎么,你觉得我没听明白吗?” 三妹翻了个白眼,行,能听明白就行,她接着说道,“是个男孩,现在有两岁半了,很漂亮,很聪明可是,因为你宋诗万,他被人绑票了!” “有多久了?” “半年了!” “马三妹,你偷了我的孩子,这是你的第一宗罪,第二宗罪,孩子处于危难之中,你还不来告诉我,这是你第二宗罪!马三妹,兴许我之前有些事情,做的过分,让你厌恶,可是,你做的事情当中,就没有一件不完美?” “宋诗万,这不仅仅是我自己的孩子,兴许之前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此时此刻,你真是个好父亲,你把孩子救出来。本来那个姓朴的,他是我同学的老公,他想跟我做笔交易,只要能拿到你南海油田的位置,他就不会为难我们,可没想到,这几天,这人失联了,于是我就打电话一问,听说因为黑帮混战,死掉了,我们的孩子也失踪了。宋诗万,你再恨我,也等找着孩子再说好不好,就算我求求你,只要找着孩子,悉听尊便!” 三妹话说着,站了起来,一脸哀求拉着他的手臂,宋诗万看着她,心中一动。 “马三妹,如果我找着这个孩子,你愿意跟我签一生一世的契约吗?你愿意永远做我的情人吗?” “宋诗万,你从来不缺女人,我和你在一起,真的不快乐,经常生你的气,讨厌你,你为何就不能放了我!!我都为你生了两个孩子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放我条生路吧!当然,如果你非要这样才能救孩子,我都依你,宋诗万,我求你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时间耽搁不起!!” 宋诗万不再说话,沉『吟』半会儿,对三妹道,“你走吧,孩子的事儿,不用担心,韩国朴氏,这人我有门路,你好好养病吧!” 三妹含泪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她没注意,宋诗万的脸『色』奇差。 宋诗万看着她关上门,站起来,拿起她喝过的水杯,举到半空中,就要摔下,终究隐忍住,又放了下来。 他『揉』着太阳『穴』,怨恨自己是个贱骨头,天底下多少女人,偏偏跟她耗上了,真没劲! 他想到了罗玉澜,相对而言,玉澜真是贤惠的多! 晚上,结束所有工作,回到家。 君侯已经睡了,那红扑扑的小脸,像极了他的小时候。 娇娇的房间在隔壁,给女儿盖上被子,检查作业,都是那样完美。 保姆看他回来了,端着参茶走了过来,“宋先生,您回来了?” “玉澜睡了?” “俩孩子睡着后,她就躺下了,她这一天,真是够呛!” 宋诗万接过保姆的参茶,保姆喋喋不休地夸赞罗玉澜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女人,对孩子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孩子们也很喜欢她!” 宋诗万点了点头,保姆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宋诗万累极了,也并没用心听,但是,一种感觉在他心底漾开,满足而安稳。 他们都以为他宋诗万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是,看似强大的人,那都有脆弱的一面!罗葵曾在的时候,她就是他的家!现在,他似乎又找到了家,它的名字,叫罗玉澜。 就在这一刻,他做了一个决定。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对方很快接起来,“喂?” “诗万,什么事?” “婚期提前吧,下周一如何?” 第七十七章 珍惜2 三妹在家等了一周,等到的竟然是宋罗大婚的消息。 这天,她睡得正憨,做了一个梦。 寒冬腊月,大雪漫飞。 京城荒郊野外,雪花纷飞,冷的蚀骨,瘦弱女子艰难前行。 她马三妹原是大家闺秀,只是家道中落,家乡连年大旱,又遇鼠疫,双亲亡故,所以她来京城投亲。 过了这座山头就是城门,走平地又得多加两三日,她的盘缠已经穷尽,她咬咬牙,决定爬过这座山头。 连日来路途奔波,饥渴困顿,风雪交加,早已体力不支,步履踉跄。 她紧了紧脸巾,裹住娇美的容颜,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精疲力尽,于是,拄着树枝,坚持了几步,突然脚底一滑,人就翻滚了下去,昏死过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来,队伍中间有一架由六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马车金碧辉煌,平稳牢固,看起来厚实保暖。 御马官坐的高看的远,隔老远就看见前方路上有障碍物,仔细一瞧,竟是一个死人。 兵士正要挪动,她醒来了,见陌生兵士,吓了一跳,尖叫声引起马车主人的注意。 “不要为难她,扶她到一旁。”雪花『乱』飞,看不清此人的面目,只见他打开帘子命令旁边侍立的仆从,“海威,拿点热茶和糕点给那个姑娘!” 仆从把这事交代给手下。 士兵拿来热汤,她慌忙接过,三五口喝下,气就顺了许多。再看这支浩『荡』的队伍,心里暖暖的。 “请问,那位好心的大官是谁?”一粥一饭救命之恩,记住人家姓名,必将替她报答! “大官?”士兵觉得好笑,这人真够傻,“你运气真好,是当今天子御驾经过救了你一命。” 三妹惊呆了,她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她竟然如此英语,救她的是当朝天子?! 就在这时,轿帘子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身着龙袍,英姿飒爽。 他朝她走了过来,她的眼睛正对着日头,看不清楚的相貌,他越走越近,慢慢地,光消去,一刹那,她看清了他的脸,能打了个机灵,醒了。 她在软床上,看着天花板,暗暗奇道,“这特娘的是个什么破梦,怎么会梦到宋诗万变成了皇帝,还救了自己?!” 荒诞!她甩了甩头,努力甩走这个梦,爬起来去洗澡。 她刚洗完澡,正吹着头发,打开电视,从枕头下掏出手机。 一分钟后,各种有关宋诗万的信息报道,铺天盖地地出现在各种新闻媒介载体上。 这都没关系,宋诗万又不是第一次结婚,有什么了不起。 了不起的是,电视屏幕里,展现在镜头前这一家四口的甜蜜温馨全家福,碍了三妹她的眼。 宋娇娇,她还可以接受。她不能接受的是,失踪的儿子竟然神奇出现在了宋诗万的怀里,这简直不可思议。 无数个问题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最后汇入她的脑中,『乱』成了麻。 她此时此刻,根本顾不上知道,孩子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她只想冲到婚礼现场,带回自己的孩子。 冲动让她昏了头,婚礼举办地在青岛海泉湾,好的,现在起打飞地,还来的及。 她换了身漂亮的连衣裙,扎起马尾,化了浓妆,她能想到自己这一去,肯定会成为媒体的用料,是啊,“过气女明星马三妹,搅『乱』前男友婚礼现场!”诸如此类,可是她统统顾不上了,她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甚至觉得这是罗玉澜和宋诗万沆瀣一气,在玩弄她! 第七十八章 婚礼1 收拾妥当,正要出门,玲子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 她刚睡醒起来,手里端着吃剩的外卖,她见三妹这装扮,瞬间清醒了,“妹儿啊,这是去哪儿?” 三妹冷笑道,“作为宋诗万的排头兵,怎么,宋诗万没邀请你?” 玲子眨了眨眼,“什么?” 三妹嗤之以鼻,真是好演技!“宋诗万今儿大婚,怎么,没邀请你?” “啊,今儿大婚,我真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原本定的是下半年,然后推迟到明年上半年,没想到突然就结了?!”玲子预感中间肯定有什么事,要不然以她对宋诗万的了解,不该如此仓促!“怎么,他邀请你了?” 三妹大约知道了,看来玲子是毫不知情,“是啊,我被邀请了,带你去,走不走?”她故作轻松,生怕目的被识破后,受到阻拦。 玲子感觉不太对,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她打了个哈欠,去厨房把外卖倒了,把碗刷了,正回头要说两句注意安全的话,三妹已经像贼似的,偷偷溜走了。 打车,转车,飞机,高铁青岛离得并不远,可是,到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所有的仪式全部完成,只剩下宾客们把酒言欢。 进海泉湾不难,可是宋罗婚礼,就不太容易进了,都有保安看守。 “请问您的邀请卡呢?”她大着胆子往里走,被一个年轻保安拦住了。 正不知该怎么办,她抬头看见斜前方有个高个子男人,面目俊秀,很面熟,啊,她想起来了,是罗玉海! “嗨!罗玉海?!”她笑着朝罗玉海打招呼,罗玉海一回头,哟,“姐夫怎么连你也邀请了?” 她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保安一瞧,也不敢硬栏,主管这次说的很明白,这都是些高贵的宾客,千万不能态度不到位。 马三妹看这保安走远,心中松了口气,罗玉海看她的模样,也回头,“怎么了,这是!” 她赶紧拉住他,生怕这傻子看出端倪,“我今天来晚了,宋诗万别不高兴,他现在在哪儿?” “你不会是今天来闹事的吧?” “瞎说啥,瞧我多稀罕他宋诗万似的!再说了,他要是没邀请我,人家保安能让我进来?” 罗玉海点了点头,“他在一楼更衣室休息,我姐姐在补妆,他在更衣室等我姐姐。” “你带我去吧?这儿弯弯绕绕,我不知道更衣室在哪儿!”她知道门口都有保镖,罗玉海是罗玉澜的弟弟,是最好的通行证。 罗玉海今儿也不知别了那根脑神经,他认为,姐夫都结婚了,这个漂亮小妞,说不定还有机会发展发展。 这样想着,他自然同意了。 进了大厅,绕过一道长廊,上了一层楼,眼前豁然开朗。 有不少室外温泉,草皮青绿,很是好看。 最后,进了一处小门,门口两个保镖看是罗玉海,直接放行。进了最后这个门,整个屋子静悄悄的,罗玉海指了指里屋,“那就是了!” 他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声,“请进!” 他推开门正要进去,手机响了起来,他朝三妹努努嘴,“你先进去吧,姐夫就在里面,我先接个电话。” 三妹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第七十八章 婚礼2 宋诗万正在闭目养神,脑子里盘算着各种事事儿,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坐直了身子,看向门口。 门,慢慢推开,一个身材婀娜惊艳的女人走了进来,逆着光,他看不清她的脸。 “宋诗万,恭喜你!” 门关上,三妹的脸清晰了起来,宋诗万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容,怪不得他觉得今儿好像缺了点什么,现在他明白了,就缺这个惹事精! 他不『露』声『色』,沉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三妹挑眉,面若冰霜。 “不欢迎!” “宋诗万,谢谢你帮我把孩子救出来了。” “马三妹,少在这跟我阴阳怪气,这孩子是我的,从今儿往后,跟你没关系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马三妹攥紧了拳头,这就是翻脸咯! 宋诗万笑了,他突然脸『色』一变,“我就欺负你了,怎么滴!” “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人?我就欠你的吗?” “对,你欠我的,就当还债了!马三妹,你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所以,我就做主了,从今往后,孩子的教育,都由我和罗玉澜负责,罗玉澜高学历,人格,品质各方面,你放心,经过我的判断,肯定会是个不错的母亲,至于你,想怎么样,我建议,人世险恶,呆在我的身边,不是坏事儿!” “你!”三妹气的喘不动气,这真是岂有此理。满肚子的委屈和愤怒无处宣泄,就在这时,门开了,罗玉海打完电话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头,奇怪道,“怎么了,这是?” 宋诗万穿上外套,整了整领口,“我还要带玉澜出去见礼,你好自为之,少给我惹事!” 一句句话,就像砖头一样砸在了三妹的脑门上,她的胸口快速起伏着,罗玉海明白了,看来俩人谈崩了,宋诗万往外走,三妹追过去想从背后踹他,罗玉海赶忙上前拦了下来。 宋诗万瞧她的样子,更是愤怒,猛转回身来,一把捞过三妹,狠狠地卡住她的脖子,“马三妹,你还想跟我动手,你真是天大的胆子!!!” “姐夫”罗玉海从未见宋诗万发这么大的脾气,这马三妹瞬间像只兔子似的被拎了起来,脸『色』黑紫,很是可怜,宋诗万被这罗玉海一喊,这才理智了几分,松开手,马三妹猛咳嗽起来,倒在地上。 “看着她,别让她给我惹事!”扔下这句话,宋诗万就出了门。 罗玉海扶起三妹,只见三妹满脸都是泪,“这是怎么了?” “你滚开!”三妹推开罗玉海,踉跄地走到沙发上,抹着脸上那不知是泪还是鼻涕。 罗玉海拿过纸巾来,递给她。 她闷头坐着,背对着他,他走到她的正面,吓了一跳。 “三妹你” 只见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微型手枪。 “三妹,你可不敢『乱』来!” “你滚开,不关你的事儿!” 三妹将枪口对准了罗玉海的眉心,罗玉海摊开双手,得,这我就没办法了哈。 第七十八章 婚礼3 可三妹终究还是没出得了这个门,罗玉海少时学过武,再加上三妹是个女人,几下擒拿,就给她缴了枪。 三妹被罗玉海拿住,看她泪流满面,一时心塞,苦口婆心地劝道,“三妹呀,有什么事,别跟自己过不去。我姐夫宋诗万这儿,我实话告诉你,你都近不了身,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到你持枪伤人,这是法治社会,届时,宋诗万也保不住你!” 三妹哪听的进去,她只觉得自己好没用,这一辈子,都被宋诗万祸害了! 恨,怨,憎,悔,排山倒海袭来,堵在心口。 屋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门口的保镖,三妹很快被人死死制住,罗玉海见劝不了,只好让保镖把她带到顶楼,找个房间,看守着她。 “三妹,你好好休息,一切,等婚宴结束了再说,好吗?”罗玉海离开时这样嘱咐道,保镖把门关上,这房间没第二个出口,只有一扇小窗,可以打开,这是五楼,谅她也不敢从这出去。 可他低估了三妹的倔脾气,一个小时后,三妹推开了这扇小窗,哼,想把她马三妹困住,休想。 窗户下边就是空调外机,每一层外机正好错落开,三妹想起《宝贝计划》里,成龙逃跑时从空调外机一层层往下跳的情景,她竟然觉得自己也可以,想要试一试。 当宋诗万得知马三妹为逃跑失足跌落楼下的时候,扔下妻子儿女就朝三妹跌落的地方跑去。 救护车很快来了,宋诗万看着医生把满身是血的三妹扶上担架,心碎成末。 这一夜,希尔顿酒店内,罗玉澜哄睡宋君侯,陪娇娇聊了会天,看着她洗澡后上床睡觉,俩孩子都安稳后,她这才给宋诗万打电话,无人接听,很快,罗玉海回电话,告诉她正在青医附院,紧急抢救中,情况不乐观,罗玉澜想了想,立即打了车去往青岛大学附属医院。 到医院,找到手术室,只看见罗玉海一众在门口守着,并不见宋诗万的身影。 “诗万呢?” 罗玉海别扭地做了个表情,吞吞吐吐,欲说还休。 罗玉澜打了他一下,“快说,急死我了!” 罗玉海这才告诉姐姐道,“马三妹失足坠落,跌坏了左肾,谁知道她就长了这一个肾,你说奇怪不??” “然后呢?” “医院里,没有肾源,姐夫发动所有人去做检查,谁能提供一颗肾,他给1亿!” “说的轻巧,哪有那么容易!” “是没那么容易,愿意提供的人不少,可检测之后与三妹相合的,没有!” “那怎么办?” “后来,医生说,再找不到,那意思就不用再救了,姐夫着急了,他又找来不少人,而且这次他自己也跑去检测,可没想到,只有一个人合条件,你说巧不巧,这人竟然是姐夫!” 罗玉澜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人呢?” “在做肾摘除手术,这边三妹已经不行了,紧等着换下坏肾。” “这不胡闹吗?!你怎么不拦着他!”罗玉澜又气又恨,这搞什么,简直不可思议! “姐,你没看当时那场面,姐夫都疯了,谁敢阻拦他!哎,姐夫要干的事,哪一件干不成!”罗玉海叹了口气,胆战心惊,惊得是姐姐婚姻的不容易,明摆着,姐夫对三妹不是一般的情意。 罗玉澜也是后脊梁发寒,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圈住了她,她仓皇地笑了笑,原来过去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是啊,肾都可以给她,还有什么不能给她的!这样的真情,哪能不是刻骨铭心的爱啊?! 第七十九章 换肾1 这边俩人生死一线,那边定联和缪缪在不同时空玩的不亦乐乎。 突然,一阵寒风吹进定联的心,不详的预感升腾而起。 缪缪见定联一瞬间好像被冰住了,上前拍打着他,“胖子!” 定联木呆呆地,过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立时大叫道,“缪啊,快,咱得回去了!” “回哪儿去?” “三妹那儿,三妹此时有难,命垂一线了,我们得去帮她!” 定联和缪缪赶到的时候,三妹刚从手术台下来,奄奄一息。 定联看着手术室推出的另一个人,上前一瞧,是宋诗万,奇怪道,“怎么了这是,都横着出来了?” 三妹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定联的两个大眼珠子,三妹一瞧见这俩人,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她想开口说话,因为好久没喝水了,口干的要裂掉,声带发不出声音,只形成丝丝的气息声。 缪缪摁住她的嘴,附在她耳朵处,“你现在是回光返照,你快死翘翘了!” “啊!”三妹一惊,这怎么可能? “从医学上说,你恢复了健康,可我们想把你的魂魄带走,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气管被拔掉咯!” “干嘛要害我!”三妹费了很大的劲,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看三妹急切的窘态,俩人笑了,“别急,真正拔掉你气管的刽子手,不是我们,是另有他人,耐心点,她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 三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还不能说话的原因,并不是嗓子坏掉了,而是自己此时只是一个魂魄,被定联喊了出来而已。 vip病房外,静悄悄。突然,门外一阵响动,有个穿着黑衣的女人走了进来,三妹仔细一瞧她的脸,这不是车离吗?! 车离走到病床边,眼『露』凶光,三妹暗叫不好,她能理解车离对她的恨,可她没想到,最后置之自己于死地的人,竟然是她。 车离戴上手套,果决的拔掉了她的气管,“马三妹,你早就该死了!下辈子见吧!!”说罢,她扭头就走。 三妹看着病床上肉身,急了,对定联缪缪大喊道,“快救我呀!” 俩人摇了摇头,缪缪道,“三妹,你这一世的大限来了,我们也改变不了,只可惜了那颗肾啊!” 定联也点了点头,“等回孟婆那儿喝碗孟婆汤,她就什么都记起来了,现在说,她也不明白,赶紧带她把东西取了。” 缪缪也认可如此,扭头劝三妹道,“这里有一个小瓶子,用来装宋诗万的一缕魂魄,他的这缕魂魄我们有奇用,只要说一句话打开气门可以拿到!然后,我俩就带你离开这里!” 三妹一听来劲了,可她转念一想,“那我的孩子呢?” “你那儿子咱们可带不走,人家福泽深厚,哪像你是个短命鬼!” 三妹还在犹豫,缪缪附在她耳边,狡猾地笑道,“你若不痛快,我们就留你在宋诗万的身边,永远受他的折磨,没有出头之日哈!” 三妹一听,这才动作起来。得,赶紧带我离开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吧! 第七十九章 换肾2 宋诗万在病床上小憩,他刚打发走一拨来看望的人,不胜其烦。 他想去看看三妹,听说她恢复的不错。现在想来,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冲动,可是,总算结果不错,并不后悔。 他最近似乎有点累了,眯着眼躺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他觉得有人在拉他,他睁开眼睛,是三妹。 他十分讶异,反拉住她的手,“你怎么来了,你好点了?” 三妹的脸,那么白,她微微笑着,面目娇俏,格外好看。宋诗万心里喜爱,想站起来抱住她,她皱眉后退了一步,还是原来那抗拒的姿态。 宋诗万心里冷了一下,他恢复了理智,觉得三妹有什么不对头。 “宋诗万,我走了。” “上哪儿去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说话间,三妹的脸开始变得透明了几分,一种奇特的感觉击中了宋诗万的心头,他瞬间明白了,他急着去拉她的手,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宋诗万急了,三妹冷笑道,“宋诗万,我跟你这么长时间,要走了,你该送我点东西吧!” 宋诗万一愣,想问是什么东西,只见三妹拿着一个小瓶子,在他面前虚晃了一下,宋诗万觉得心头有点什么东西好像被抽走了。 宋诗万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可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三妹朝他笑了笑,盖上瓶盖,转身朝门外走去。 宋诗万急了,他挣扎着要下床,可全身都软弱无力,眼瞅着三妹要穿门而去,宋诗万猛挣一下,醒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哑着嗓子道,“请进。” 进门的是罗玉海,一脸愁容。 “出什么事儿了?” 宋诗万坐了起来,急急问道。 宋诗万永远也忘不了,当罗玉海口中说出马三妹被人拔了气管,已经死亡时,他内心的愤怒和不敢相信。 这个自始至终他都呵护在手心里的女子,竟然就这么烟消云散? 他觉得这是一场梦,罗玉海看他愣了,走上前来扶他,刚伸过手来,宋诗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他的手上,罗玉海看着手上滴下来的鲜血,触目惊心,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姐姐的喊叫声,伴随着喊叫声,宋诗万的身子宛如倾倒的大厦一般,倒了下去。 且说三妹拿到这缕绝情魂,找到了定联和缪缪,三人大喜。 缪缪给三妹喝下孟婆汤,三妹元神归位,所有的意识恢复了。 当听定联讲述这几辈子的趣事,三妹直拍大腿,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咦,阿定,你的那只大肥鸟呢?” 三妹这一问,缪缪笑了,附在三妹耳边道,“去执行任务去了。” “执行什么任务?” “你认识的,就是那罗玉澜,她就是凤鸟。” 三妹听罢,用仙术一挥手,展现出一副画面。 画面里,是一场家宴,很温馨。 宋诗万似乎老了许多,五十多岁的样子,宋娇娇挺着大肚子,坐在丈夫身边,笑容甜蜜。 罗玉澜看起来还很年轻,保养得宜,她一直穿梭于厨房和客厅,叮嘱厨师和保姆,忙东忙西。 宋君侯站在父亲身旁,弯着身子,附在父亲耳边在说着什么,他的相貌与宋诗万十分相像。 第八十章 马三彪 三妹看着前世的子女,心中也算满意,看来罗玉澜还真不错。 再仔细瞧那罗玉澜,三妹用透视眼扫了一下,我的天哪,这罗玉澜的肉躯里,正是那只大胖鸟。 “三妹,走了!” 三妹专注于前一世的恩恩怨怨,忘记了时间,定联和缪缪催促道,三妹慌忙一挥手,抹去画面。 “来了!” 她原本想带走凤鸟,但看见他们这般和谐甜蜜,三妹决定让凤鸟继续执行这个任务吧,直到它寿终正寝,愿意回来的时候。 三妹一众很快从异世穿越回来。 定联从百宝袋里掏出一个神奇古怪的坛炉,请来马三彪的魂魄,然后搞了好一顿仪式,做了各种法,等到三妹把那绝情魂魄倒入坛炉,马三彪的肉身就从这坛炉里,开始慢慢的恢复。 很快,当一个鲜活的生命从坛炉里光着身子爬出来,定联赶紧奉上新衣,马三彪穿上新衣,马三妹早忍不住,上前激动地抱住了哥哥。 “哥!” “三妹!” 一行眼泪淌了出来,三妹紧紧的抱住哥哥,抬眼仔细看着他。 她似乎记起,她的哥哥有点傻气,有点不精明,可眼前的哥哥,那漆黑精明的眼珠子,像黑洞一般。 “三妹,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三妹有点不明白。 马三彪见她懵懂,于是娓娓道来,“其实,你和我都是天上的北斗七星神之子,因为轮回,坠入人间。” “我在入世的时候,受了伤,陨了一下,所以再投胎,总是呆呆傻傻。” “谢谢你,帮我找回那丢失的魂魄,让灵魂变得完整,不再呆傻。” “你的法力,远不及我,那些法器,也都是当年我的遗漏,从今往后,由我保护你,东西我也收回,你还是一世的劫难未解,去吧。待你功成之日,就是你我团聚之时!” 马三彪说完,三妹觉得浑身燥热,竟如火一般自燃了起来,再看旁边定联和缪缪,都浴火焚烧,瞬间化作烟雾。 三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玉妃宫的金丝脚踏上。 看来是近期太累了,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玉妃不在,所以其他小宫娥也偷着懒。 这时,一个太监跑来传话,说是“陛下批完奏章就来娘娘这儿,约『摸』半个时辰功夫,请娘娘侯着!” 大丫鬟秀梅撩门进来,颐指气使地分派了工作。 三妹脑门发蒙,空空一片,她做了一个梦,好长好真实的梦。 梦里她得了百宝袋,认识了缪缪和定联,还养了只宠物鸟。。。 那一切,都那么的真实,遗憾的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走到铜镜子前,还是那张清秀的脸!她抚『摸』着,感叹着,真好! 罗粉儿打碎了一个茶碗,秀梅掐着罗粉儿的脸,猛朝脸上吐唾沫。 三妹笑了,并不生气。 李公公见四下没人,走到她身边,偷偷递给她一封信。 她赶紧躲到一旁,偷偷『摸』『摸』打开信封,是哥哥三彪的字迹。 “吾妹见字如面,为兄已在江南玉水安家,小本经营,略有事业,已娶妻未生子,且待妹出宫,速来兄处,享人伦欢乐!宫闱深寒,且不可久留,谨记!!” 三妹将信收好,她低头忙着手头的工作,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