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寝重生，末世第一女团杀疯了》 第1章 哕着重生 “被丧尸咬一口会变成丧尸，那假如我们咬丧尸一口呢？” 末世降临，丧尸来袭。四名女高中生被困校内半个月，早已弹尽粮绝精疲力尽，躲在地下储物室里获得片刻的喘息。 一扇老旧的木门，是她们最后的屏障。作为江城一中最后的幸存者，她们即将成为校内七千余名丧尸的甜点。 咚！咚！丧尸在撞门。 生锈的破门栓摇摇欲坠，死，就在顷刻。危急关头，洛九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反咬丧尸。 武术特长生冯琦一脚有力的踹在门上，试图用尽全身力气抵住门外猛烈的撞击，“咬了丧尸，就不会被感染吗？” 洛九摇了摇头，眼底露出一丝哀色。这是全人类和丧尸的终极大战，不可能是谁先下嘴谁赢，不会这么简单的。 咚！咚！门外的丧尸大军越来越多。 钟嘉灵咬了咬后槽牙，也用身体抵在门上，“那我们咬丧尸干嘛？临死还吃口恶心的？” 洛九勉力一笑，“如果丧尸冲进来，我们要看着彼此一个个被撕咬，甚至最先被感染的那个人，也有可能去撕咬自己的同伴。与其最后那么痛苦，不如搏一搏。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同时变丧尸，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她想过，狗咬人，人会得狂犬病。可人咬狗，却不会。 嘭！木门被丧尸击碎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一只血肉残破干瘪却有力的手臂瞬间探了进来。手臂上少了一块肉，露出一截森然的白骨。 洛九飞快的抓住丧尸的手腕，程瑶瑶赶紧冲上去和她一起制止那只乱抓乱舞的手。 程瑶瑶原本就身形瘦小，这几天水米未进，此刻一使全力瞬间出了一身虚汗，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好饿，也许干嚼丧尸味道不错。听九儿的，咬吧。” 没时间犹豫了，钟嘉灵也抓住那只手臂，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来吧，就咬他。” 看衣着，这只肥硕的穿着保安制服的丧尸，应该是保安室里最爱抓学生拿外卖的大爷，现在他要成她们四个的外卖了。 洛九深吸一口气，“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咬。” “好！”三人异口同声的答应，豁出去了。 “三、二……” 冯琦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哎哎，你怎么倒着数……” “一！” “昂唔……” 一道白光，四人顿时失去了意识。 * “看第四题，已知椭圆的左、右焦点分别为f1,f2,直线y=x+m与c交于a,b两点,若f1ab面积是f2ab面积的2倍,则m等于多少……” 好催眠的男低音，洛九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课堂上。 数学老师站在两米外，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辅助线，这肥胖魁梧的背影熟悉极了。 窗户半开着，和煦的春风吹起白色的窗帘，末世的记忆仿佛是一场噩梦。 黑板上写着4月17日星期三，旁边挂着高考倒计时还有50天的牌子。 她记得校内爆发丧尸潮的时候，是高考倒计时40天。也就是说，她重生了，重生在末世前十天。 洛九坐在第一排，她压抑着内心激动的情绪，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黑板，手却在身上四处摸索，终于发现右耳上多了一枚耳钉。 江城一中是百年名校，以校风严苛着称。学校根本不允许学生化妆戴首饰，她之前连耳洞都没有，这个凭空出现的耳钉一定有特别的用处。 洛九飞快的取下，发现那是一枚平平无奇的圆形耳钉。顶端镶嵌着透明水晶，耳棍呈金色，末端尖锐的跟针一样。 她无暇细想，悄悄在桌肚中将手指刺破，鲜红的血滴在水晶上，紧张的等待着奇迹发生。 咚！教室后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齐刷刷转过头去。 最后一排坐着全班成绩垫底的几位“大神”，数学老师拧着眉扶了扶眼镜，“怎么回事？” 不知道谁笑着打报告：“冯琦睡懵了，摔到地上去了。” 班里一阵哄笑，数学老师的脸更黑了。 冯琦身强体健，身高一七六，体重一百五，浑身上下都是结实的肌肉，壮得跟牛一样。她从小学开始读武校，初中毕业拿到的奖牌都能论斤卖了。 冯琦靠着连续三届全国武术大赛一等奖的绝对实力，被一中特招了进来，还把她安排到重点班，试图打造一个文武双全的神话。 随后她却全校师生都深刻的认识到一件事：四肢发达的人，头脑果然简单些。 750分的总分，冯琦最夸张的一次考了98分。洛九任意一科的单科成绩，都比她的总分高。 数学老师看见冯琦就头疼，语气不善的呵斥：“不愿意听我的课，就给我出去！” 冯琦从桌子底下爬上来，狼狈擦了擦头上的汗，惊魂未定气喘吁吁，“老师，丧尸快来了，马上就要世界末日了！” 班里又是一阵哄笑，数学老师把书一摔，指向后门，“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是真的！我们被丧尸追了半个月，除了我，还有洛九……” 冯琦猛地意识到什么，她看向洛九的位置，发现对方抿紧嘴唇，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身为舍友，这点暗示冯琦还是能看明白的。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熟练的走到教室外面，面壁罚站。 看来，大家都重生了。 钟嘉灵是洛九的同桌，但洛九身边的位置空着，她想起来，丧尸爆发前钟嘉灵请了一次假，出去打九价疫苗，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有，程瑶瑶。 洛九看向斜对角的位置，程瑶瑶一直盯着她，神情紧张眼神里有一万句话，很快传了张纸条过来。 好巧不巧，洛九接纸条的瞬间被老师抓个正着。 洛九是超级学霸，中考满分的神级人物。招她进校时，校长亲口允诺三年学杂费全免，每月还有一千块的补助金。三年来，洛九逢考必是榜首，次次大考都稳坐全市第一的宝座。再优秀的对手都只能望其项背，努力争第二而已。 对待学霸，老师的态度和蔼了几分。他伸手要过那张纸条，戏谑道：“我看看什么事这么紧急，不能下课说，非得传纸条。” 洛九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因为她也不知道程瑶瑶写了什么。 脑袋凑过去一瞥，差点笑出声，程瑶瑶言简意赅，上面只有两个字：咋整？ 数学老师看得一头雾水，洛九顺口胡诌：“她着急问我这道题的答案。” 老师哼了一声，“我还没讲，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洛九扫了眼黑板，淡定的回答：“答案是b，负三分之根号二。” 这么复杂的算式，没人能心算出来。 老师面带狐疑，快步走回讲台，翻出答案一对，面色尴尬哑口无言的挥了挥手，让她快点坐下。这位奇才必定是两个月后的高考状元，可别给累她着了。 然而他不知道，十天后全球将迎来末世，这是人类的灭顶之灾，丧尸横行，天灾接踵而至。 这是一场针对全人类的生存考试，不通过，就会死。 洛九不怕，虽然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高中生，却拥有超出常人的智慧、勇气和毅力。 上辈子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丧尸密度极大的学校，她都可以存活半个月。这一次，有十天的准备时间，她要一直活下去。和301的姐妹们，一起活到七老八十寿终正寝。 她要想办法让大家能在末世吃香喝辣，而不是啃丧尸肉！ 那味道像树皮里裹着蛆，又干又渣又冒臭脓的恶心。 洛九想起来直皱眉，胃里翻腾一个劲儿想哕。 她急忙喝了口水，纯净水的味道太怀念了，甘甜得跟琼浆玉露一样。上辈子为了活下去，她们连屋檐下流下来的雨水都喝了，这辈子一定要囤很多很多的饮用水。 她飞快的拿出一张空白草稿纸，写了一个字：钱。 很快，她又写了两个更大的字：空间。这是比钱，更重要的存在。 没有钱可以零元购，没有空间根本无法储存大量的食物。 她俯下身在桌肚里寻找着什么，起身时满面春风。 下课铃一响，洛九带着程瑶瑶叫上教室外罚站的冯琦，“走，去老班那儿弄张假条。” 第2章 逃出一中 江城一中实行封闭式军事化管理，校门口两扇巍峨高耸的大铁门密不透风，上面还挂着铁刺，任何人想要偷跑出去都得冒生命危险。 上辈子，就是这两扇令人绝望的大铁门，把全校师生关在里面，让整个江城一中变成了巨大的培养皿，养了一支强悍的丧尸大军。 要想出去，只能走正规程序，请假。 高三，请个假比登天还难。哪怕家里死了人，只要不是直系亲属挂了，都不给批假。 洛九想，钟嘉灵能出去打疫苗，都得靠她爸爸和校长的交情，特批放出去。可她们三个，用什么理由才能同时出去呢？ 班主任胡莱摸着八个月大的肚子，看着面前杵着的三个学生，愁眉不展。 “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什么事儿非得请假啊？我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不睡觉，替你们学，我连产检都只请两个小时假，你们要请十天？” 别人说这话她们一定不屑，但上辈子丧尸潮爆发时，胡莱是那个用命掩护大家逃生的老师。 灾难，是最能考验人性的。 在末世，她们亲眼看着平常满口仁义道德的校长，为了逃生把身边的学生推到丧尸群里任其啃食，用别人的命铺出自己逃生的路。也看到食堂里的大爷大妈，抡起勺子和丧尸搏斗，嘴里喊着：孩子们快跑！ 洛九曾带着十几个同学爬上教学楼外侧的消防梯，为了不让丧尸爬上来，胡莱走在最后，把最下面的梯子搬走。 洛九一回头，只见她笨重的身型趔趄拖着铁梯，使出全部力气把它挪开。 不远处，两三只丧尸摇摇晃晃的往这边走。 “老班，快上来！他们来了！”洛九压着嗓子，焦急的呼唤。 胡莱看着自己的肚子，悲凉的摇了摇头，“你们快藏起来，别管我，我身子太沉了，跑不掉的。” “我们一起用力，拉得动你！” 洛九伸出手，冯琦立刻勾住梯子，倒挂下来朝胡莱伸出手。率先爬上去的两个同学也返回来，大家一同召唤着：“老班，上来！” 冯琦再下一节，终于抓住胡莱的手腕，使劲儿将人往上提憋得满脸通红，洛九够到了胡莱的手，却忽然发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的嘴唇在颤抖，“他们……抓住我了……” 率先赶过来的丧尸抓住了胡莱的脚腕，一股极大的力量瞬间将她拉下去几十公分。 “啊！”冯琦咬着牙大吼一声，用力到脖颈上青筋暴起，硬生生又将她提了起来。 这是一场关于人命的争夺战，但她们没有胜算。 胡莱看着面前这些花朵一样的面孔，实在不忍心。 “松手！不能让他们抓着我爬上来！你们要活下去！” “老班！” 胡莱挣开握着她的手，整个人瞬间跌落下去。在半空中，她声嘶力竭的呼喊：“走，别回头看！” 洛九眼前一片模糊，回头看去，胡莱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一同淹没在丧尸群中。 大概是三人站在胡莱面前，都控制不住的回想起这一幕，不约而同的红了眼眶。 胡莱看着她们发红的眼睛，连忙换了语气，“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你们怎么都哭了？是生活上有困难还是班级里有人欺负你们？跟我说说，我来解决。” 洛九揉了揉酸涩的鼻子，“不是，是我们做了一个梦……” 末世、丧尸、一起逃命，这些字眼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洛九说完，看着胡莱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忙道：“您帮我们开条吧，外出原因就写心理压力大，有自杀倾向，必须离校治疗。十天不长，十天后没事我们会回来的。” 胡莱叹了口气，“这种理由必须要家长来接，可你们家里又……” 洛九是弃婴，将她养大的老夫妇前几年都过世了。冯琦父母离异，各自重组了家庭，根本没人管她。程瑶瑶倒是有个姥姥，可老人家去年得了阿尔茨海默，痴痴呆呆的，电话都不接，上哪联系去？ 胡莱手里捏着假条，有些担忧，“你们出去到底要做什么？” “买东西，囤物资，准备噩梦的到来。” “那只是一个梦……” “那不是梦，”洛九打断她的话，“那是会真实发生的。” 她坚定的语气让胡莱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就算，就算你们说的重生什么的是真的。但也许这次不会发生呢？如果不发生你们耽误了那么久，怎么考试？你们的前途怎么办？” “老班，前途和命比起来一文不值。我劝你也想一想，最好想办法请个假，找个安全的地方，囤尽量多的食物和水，安全的把孩子生下来。” “是啊，”冯琦忍不住开口，“人越多的地方越危险，您也跑吧。放我们走，然后您也走。” 程瑶瑶说：“您就当给自己休了个假，十天而已，十天之后您就知道我们是不是胡说了。” 胡莱似乎被她们说动了，但又觉得这些说法实在过于疯狂。 她艰难起身，当着她们的面将假条本放到一个抽屉里上了锁，“这是关系到你们个人前途的大事，我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责任，学校也不会允许我批这样的假，我还有个会要开，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冯琦急得敲自己脑袋，“老班老班，你再想想……” 胡莱大步向前走，一串钥匙从她身上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但胡莱仿佛没听见一样。 “老班，你东西掉……” “嘘！”洛九急忙捂住冯琦的嘴，“瑶瑶，快去捡。” 冯琦恍然大悟，那串钥匙就是胡莱故意掉的！ 洛九打开抽屉，才发现最上面的一张请假条已经签好了字，她补充上身体不适的请假理由和三个人的名字，又从抽屉里翻出印章，大功告成。 “等一下！”程瑶瑶试着打开了最下面一层的抽屉，那里存放着全班同学的手机。 洛九一笑，“幸亏你心细，我差点忘了！” 三人拿回各自的手机，直奔校门口。一出教学楼，三人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 冯琦边跑边问：“”要不要回宿舍收拾东西？” 洛九：“宿舍里都是瓶瓶罐罐，一些破烂不值得浪费时间。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必须马上找嘉灵汇合，赶紧囤物资。” 程瑶瑶：“我刚才试过联系她，可我手机没电了。” 洛九：“我也一样，出去借个手机打给她。” 三人冲到门卫室，出示请假条，眼神复杂的看了眼那个外卖大爷，又开始反胃了。 黑色的大铁门刚开了个缝，三人立刻箭一样冲了出去。 一辆黑色的豪华越野车疾驰而来，双方都是猝不及防，刹车声急得刺耳，眼瞅着要撞腿上了，跑在最前面的冯琦赶紧一跃而起，哐一声整个人跳起来砸在引擎盖上。 第3章 末世会师 钟嘉灵惊慌的从车里探出头来，“没事吧？” 冯琦调整了下呼吸，像液体胶一样从车前盖上滑下来，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脏，“幸亏我有点身手，不然给你撞这一下，不死也得断腿。” “还能开玩笑我就放心了，”钟嘉灵松了口气，急忙催促三人，“快上车！” 四个人聚在一起，立刻七嘴八舌的打开了话匣子。 洛九：“这车哪来的？” 程瑶瑶：“你也重生了吧？” 冯琦：“你到底有没有驾照啊？” 钟嘉灵紧张得握着方向盘东张西望的驾驶着，“这是我家的车，我当然重生了，不然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们？幸亏你们出来了，否则我都要急得撞门了。 我过完十八岁生日就考了驾照，可惜考完这大半年再也没碰车，都生疏了。一路上过来除了人，什么都撞过了。” 冯琦表情痛苦的揉着肩膀，“我刚看见车前面有个凹陷，还以为我撞的呢。对了，咱这是去哪儿？” “麦当劳，你们不饿吗？” “饿！”三人发出饥饿的呐喊。 上辈子饿惨了，那种让人抓耳挠腮异常狂躁的饥饿感，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脑子里，大家重生后恨不得抱着白米饭都能吃一大锅。 十六个汉堡，八份大薯条，二十个鸡翅，四杯可乐四杯橙汁，外加八个麦旋风，四人仿佛饿死鬼投胎，都不好意思在店里吃，直接打包拎到车里。 至少有十分钟，没有人说一句话。都在不停地咀嚼吞咽，大口的享受着食物。 程瑶瑶吞了两个麦辣鸡腿堡，啃了四个鸡翅后，瘦小的身体已经撑饱了，她最先开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洛九喝了口橙汁咽下嘴里的食物，“正常来说，末世重生会获得一大笔钱和空间，然后主角就可以立刻囤物资了。但问题是，重生并没有让我们无缘无故多出一大笔钱。没有钱，就没有办法囤东西。谁会把粮食佘给我们这几个穷学生？” 程瑶瑶和钟嘉灵同时举起手。 程瑶瑶：“我们可以囤廉价的物资，搞几车土豆，我会土豆的十八种做法，”她举着手里的薯条晃了晃，“至少大家不会饿死。” 冯琦灌下一大口可乐，急忙说：“都快末世了，能用点非常手段吧？给我一个锄头，我这就去偷一车土豆。” 钟嘉灵急得直拍车顶，“该轮到我发言了吧？首先，我们并不是穷学生，至少我有钱啊。 其次，末世要是让我天天吃土豆，我还是死了算了。我当丧尸去，再也不想挨饿遭罪了。” 洛九诧异，“你哪来的钱？” “有‘亿’点零花钱。” 程瑶瑶不信，“一点是多少？咱们要买米买面的，做长期战斗的准备，一点可不够。” 钟嘉灵打开某行app，将卡内余额推到大家面前展示，“喏。”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啊！” 程瑶瑶一声尖叫，激动的掐住钟嘉灵的脖子，“你有两千万，为什么装穷？你还跟我抢粘豆包吃！你个骗子！” 冯琦也压过来锁住她的手臂，跟着控诉：“你个该死的富二代！每次我吃泡面你都抢着喝汤，你装穷人有瘾是不是？” 钟嘉灵配合的吐出舌头假装断气，洛九抱着胳膊看戏，笑着挥了挥手，“先放开她，听听大小姐如何狡辩。” 钟嘉灵撇了撇嘴，“我不是装穷，但是你们都过得那么朴素，我哪好意思天天说我家多有钱啊？ 再说了，那钱是我爸妈赚的，又不是我赚的。你们的家庭一个个都这么……残缺不全的，我在你们面前炫耀我父母双全还嘎嘎有钱，那不是招人烦吗？ 我抢粘豆包是因为你家豆包好吃。抢你泡面汤，是因为你每次泡的都是酸辣牛肉面，那个汤谁看见不想喝两口？ 是谁给你们错觉，认为富二代就不能喝泡面汤呢？” 洛九叹了口气，“我想过你经济条件比我们好，但没想到你会有两千多万。” 钟嘉灵不以为意，“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零花钱攒起来的，我在学校也没什么机会花。要说瞒你们的事，是有一件，就是我中考只考了两百多分……” “什么？”三人齐齐瞪大了眼睛，震惊程度不亚于得知她有两千多万零花钱。 钟嘉灵咬了咬唇，尴尬得看着洛九，“我考了二百多分，能和考满分的你进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班级，还做你的同桌，你觉得除了钞能力，还能是什么？” 洛九：“不……不是你爸爸和校长有关系才……” 钟嘉灵摇头，“不是因为他们有关系，我才能读这个学校。而是因为我要读这个学校，他们才建立的关系。” 洛九恍然大悟，车内一阵沉默。短短几句话，让三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着实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钟嘉灵轻咳一声，“你们不会因为我学习成绩差，嫌弃我蠢吧？” 冯琦忙说：“怎么会？我都全校倒数第一了，也没见你们嫌弃我，你还能有我蠢啊？” 江城一中考试成绩采取半公开制，全年级公开前一百名，班级内公开前十名。倒数的成绩只有学生自己知道，冯琦倒数的事本来大家都不知道，是她嘴巴大自己讲的。 她拿到成绩单一拍桌子，“卧槽！老子倒数第一！” 得，全校都知道了。 钟嘉灵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其实……我和你蠢得不相上下，倒数第二就是我。” 洛九差点惊掉下巴，301宿舍真是卧虎藏龙，卧龙凤雏，都在她身边呢。 “得了，这些都不重要，以后再说。咱们抓紧时间干正事，钱有了，空间……也有。” 洛九伸出手，掌心是一枚殷红如血的红宝石耳钉。原本是透明的，自从她的血滴进去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洛九在脑海中打开空间设置，运用管理员身份添加使用人员，四人面前很快出现了全息界面。 冯琦惊诧的看着面前的影像，“卧槽！这就是空间？” 程瑶瑶：“是传说中保温保鲜食物永不变质的空间吗？” 洛九：“自然，谁家空间不保鲜？” 钟嘉灵：“多大？能进去看看吗？” “我试试。” 拿到空间之后忙着出学校，一直没机会仔细看。洛九集中意念，一眨眼消失在三人面前。 她进入其中，瞬间被广阔浩渺的空间所震撼。 这里像一个崭新的巨大的天然保鲜盒，安静，空旷，没有任何物件，过于空旷好像呼吸都有回声。 头顶是蓝色的晴朗天空，空气里，有淡淡的泥土的味道。一眼望不到边界，洛九探索的脚步越走越快，兴奋的跑了起来。 三分钟后，洛九欣喜的出来总结情况，“空间是一个长宽高100米的正方体，总共一万平米的使用面积。电视上直播的足球国际比赛都看过吧？差不多有一个半足球场那么大。 这一万平里，还包括了一亩的黑土地，我们要暂时把这块地空起来，留着以后种植作物。” 钟嘉灵在她口袋里翻了翻，“你带尺了吗？用什么量的？” 洛九划出全息界面，“看属性信息，我刚在里面查询了一下。你们不信，自己进去看看。” “我们进不去！”三人懊恼，她们在这等待的三分钟里已经试了十几次了。 洛九皱着眉，又划了几下页面，“哦，我知道了，目前限载一人，只能轮流进去。也许升级后空间面积和限载人数都会增加，首次升级日期是十天后，现在只能先将就用。 第一步，我们要找个根据地，打造安全屋，有什么地方推荐？” 程瑶瑶：“我和姥姥在村里有四间平房。” 钟嘉灵：“反对，姥姥都多大岁数了？那房子也不年轻了吧？咱们过去是打造安全屋还是改造危房啊？” 洛九：“没错，而且平房一旦被攻破，连个退守的地方都没有，不合适。” 程瑶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下去。 冯琦：“那怎么办？总不能租个房子做安全屋吧？” 钟嘉灵再度举手，“我家在城郊别墅区有一套五层小别墅，前年交的房，装修完基本闲置，过年时我们一家三口去住过几天，地广人稀绿化率高，安保设置一流。” 洛九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的眨了眨眼，“那还犹豫什么？开车。” 半小时后，车子歪歪扭扭的开到了城郊别墅区凤山路88号。 钟嘉灵从车内探出头，门禁刷脸验证通过，两扇高达两米六的黑金精钢别墅门缓缓打开。 越野车在宽敞的前院随意停下，三人下了车，仰望着五层高自带前院后院的豪华别墅，忍不住“哇”了一声。 洛九拍了下钟嘉灵的肩膀，“你刚刚说小别墅，请问这个‘小’字从何说起？” 钟嘉灵耸了耸肩，“我家常住的别墅是联栋城堡式带庄园的，三万多平，园子里能骑马。这个院子多小？都不到五百平。” 她取出钥匙，打开了私人订制的甲级防盗入户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欢迎回家！” 冯琦和程瑶瑶跑着冲了进去，洛九站在原地仔细观察这扇门，到了末世，每一扇门都是她们赖以生存的保护罩。 这扇门厚度超过十公分，门板是最坚固的装甲级铸铝材质。 钟嘉灵在旁边念叨：“放心吧，别的房子我不敢说，这套绝对是最结实的。因为这套房子装修之前，正赶上我爸妈发现有一套不住的房子，被别人偷偷撬开住进去了，所以这套的配置就是为了防入侵的，选材首要考虑的就是坚固耐用。” “对了，末世的事，你有没有通知你爸妈？” “他们在南极应该比咱们还安全，等会儿安顿下来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两人正说着，程瑶瑶抿着唇迎上来，“抱歉，我不能和大家在一起了。你们也知道，我爸妈去世的早，是姥姥把我养大的。我不能抛弃她，现在你们这边也不需要我，我也不想拖累你们，我先走了。” “走什么走？”钟嘉灵一把将她拉住，“我们是重生了，又不是变成非人类了，谁让你抛弃姥姥了？再说我们隔离在学校那阵，没少吃姥姥给我们送来的粘豆包大骨头，你当我们都是白眼狼啊？” 洛九也说：“你和姥姥守着那几间小平房能坚持多久？咱们四个，就你最有生活经验，我们没了你连饭都不会做，你想我们在末世减肥啊？” 钟嘉灵：“就是就是，把姥姥接来，这里几十间房，又不是住不下。” 洛九：“你家就在南都大市场那边的村子对吧？走，咱们过去订货，正好把姥姥接过来。” 末世四人组迎来首波大采购，刚一出发各种提议层出不穷。 冯琦：“咱先订两千杯奶茶吧？末世以后没得买，到时候就想喝这口怎么办？” 钟嘉灵：“两千杯怎么够？至少八千杯，每人每天喝一杯，最多也就够喝五六年。” 程瑶瑶：“那我们囤原料，有奶有茶，我可以研究着煮。” 洛九越听越恍惚，“各位姐妹们，末世不是春游，咱先囤点正经东西行不行？” 钟嘉灵：“那你说，先囤什么？” 洛九从兜里掏出一张草稿纸，上面是她在数学课上暂时想到的。 “目前我是这样计划的，我们一共有十天时间准备。前三天重点囤食物和水，米面粮油蔬菜等等。第四天到第七天，重点是武器、药品、生活用品等等，最后三天加固安全屋，尽量不出门。 我们采用线上线下两种采购方式，现在是上午十点，我们在市场最多花费两小时，中午就把姥姥接过去。午后我们短暂休整两个小时，给手机都充上电，我拉个群，大家想起什么随时发在群里。 下午分两组，我和嘉灵、琦姐出来扫货。家里不能没人收货，瑶瑶，你和姥姥在家里等。 所有东西先放到前院，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及时收到空间。空间不是无限大，摆放要规整。瑶瑶你在家先按照自己的思路整理，等我们采购到合用的架子再细细分类。” 程瑶瑶点头，“没问题，我刚刚想到末世开始后，恐怕没有什么时间去做新鲜的食物，我可不可以先做一些高能量的半成品？既可以充饥，食用起来又方便。比如牛肉干、腊肉腊肠之类的？” 洛九：“好想法！这样还可以节约能源，到时候停水停电，我们囤的燃料又要省着用，能提前备出来的东西越多越好。” 冯琦一听牛肉干眼睛发亮，“那我们多买几把菜刀，我跟你一起切肉。” “ok！”钟嘉灵高兴的表示，“这些事就交给你们懂得人来做，反正我只管付钱和买好吃的。” 熟能生巧，钟嘉灵的车技越来越熟练了，一路飞车到了本地区最大的南都大市场。 南都大市场可以媲美北京的新发地，新发地批发市场占地21万平米，南都稍逊几分，占地16万平米。所有农产品，应有尽有。 这里不仅有当地人，附近三省十八市的商贩大半都来这里进货。 价格低，存量大，绝对是末世囤货的绝佳选择。 四人进了一家店面最大的米面粮油店，彼此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紧张。 洛九轻咳一声，“您好，我们想买大米。” 老板和老板娘忙着低头理账，一听这稚嫩的声音，同时抬起头，“小姑娘，我们这儿做批发的，不卖散客。” “知道，我们需要的量大，不是散客。”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百八十斤的，对我们来说可不算大量。” 洛九清眸一抬，笑吟吟的反问，“五万斤算不算大量？” 老板的笑意僵在脸上，“孩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气氛有点微妙，老板娘赶紧出来打圆场，“他没别的意思，一般粮店在我们这儿进货也就是两三千斤。我们这店开了二十年了，还没接到过五万斤的大单。” 洛九看了她一眼，“我们要得急，你们要是为难，我们去别家看看。” 话音一落，四人默契的转了个身，作势往外走。 “不为难不为难！”老板娘赶紧把这几位小财神叫住，“有有有，这么大的量，来我家就找对了。只要钱到位，货一定有。” 钟嘉灵给她看了眼四十多万的微信余额，“钱有的是，现钱付给你们，不用担心。” “好说好说！”老板娘高兴得合不拢嘴，“要哪种？我给你们最低价。” 程瑶瑶和洛九一商量，选了东北长粒香米和五常大米。 五常大米价格高产量低，老板娘实话实说：“真正的五常大米每年产出来多少是有数的，我把附近的仓库里的五常米都给你提出来，顶多四千多斤。 谁要是跟你说能弄到一万斤五常大米，肯定是骗你，没有人短时间能拿到这么多货。而我能保证，给你的都是执行标准gbt的纯正五常大米。” “好，那就要四千斤五常大米，剩下都给我们拿长粒香。要新米，不要陈米。我们先交一半定金，你尽快把货调齐送到我们指定的地方，到货结尾款。嘉灵，过来签收据付钱。” 钟嘉灵作为四人组唯一一个年满十八周岁的成年人，扛起了签字付款大任。 冯琦悄悄在旁边问洛九：“为什么是五万斤？你按几个人头算的？我一顿饭至少吃三碗。” 洛九笑着哼了一声，小声说：“放心吧，我按六口之家算。就算我们一日三餐都只吃米饭，也能吃到八十岁。” 这家店老板娘还算实在，为了留住她们这个大单，愿意薄利多销，只在进货价基础上加了五毛钱，比给普通粮店到这拿货的价格还便宜。 洛九她们也图省事，米面粮油都在这家店定了。 大米，五万斤。小米，六千斤。为了以后吃不腻，保持饮食多样性，还订了黑米、糯米、黄米、糙米、薏米，各一千斤。 面粉，高中低筋面粉各一万斤，高筋面粉做面条，中筋面粉做馒头包子饺子，低筋面粉做蛋糕烘焙。 总之，搭配着吃，这些米面至少够吃五十年。 至于五十年之后，洛九想，都那么大岁数了，搞不好牙都没了，也就省了。冯琦再能吃，不会七十岁还能干三碗饭四十个饺子吧？ 食用油是一大项，为了健康全部选用非转基因油。gbt2716的调和油一律不买，只要3248、1534、的油。 大豆油、葵花籽油、玉米油、花生油、菜籽油，各三百桶。 这边报出数量，那边疯狂按计算器，老板已经在门口挂上了歇业的牌子。今天这一单，就足够让他们夫妻俩和六个员工累死累活的干了。 程瑶瑶拿起店里的粉条，“这是什么红薯粉还是土豆粉，好吃吗？” 老板娘直接说：“送你，拿回去做，好吃打电话订货，我给你们送。另外这还有半袋子红豆、一袋子花豆，店里但凡你们看上的，我都能送个一袋半袋的，全当样品，你们吃着中意了，再来订货。” 洛九将收据折好，“成，那回头都给我们到凤山路88号，好吃我们会再来。” 粮店暂时告一段落，赶紧转战肉店。 四人都没有忌口，牛羊肉，猪肉，鸡鸭鱼肉，样样不能少。 程瑶瑶嘴里念念有词，“牛肉可以做牛肉干，西红柿炖牛腩，卤牛肉也好吃。羊肉萝卜汤补气，猪肉的做法就更多了，我做的红烧排骨是一绝，保你们吃了以后天天想吃。” 冯琦听着就饿了，咽了咽口水，“那先来一千斤排骨。” “不够，”钟嘉灵说：“我也爱吃排骨，再加一千斤吧。” “三千斤排骨好了，我也爱吃。”洛九敲定总数。 排骨三千斤，猪肘子一千个，猪蹄子两千个，大猪头两千个，猪肉八千斤。整猪十头，带头带尾巴带心肝内脏。 这边还在算钱，那边程瑶瑶已经在掂量怎么做，要买什么餐具了。 “高压锅得买十个，菜刀砍刀磨刀石，怎么也得二十把吧？真算起来要买的东西就多了，钱够不够？” 第4章 向农贸市场进军 洛九脑子里估算了一下，“我心算差不多是够的，而且食物是咱们得重点，买多不买少，一定要够数。刚需的东西必须买，晚上回去我做详细的表格算细账。” 钟嘉灵挤过来说：“你们干嘛担心钱不够花啊？我长这么大，就没有钱不够的时候。没了我爸妈会给我的，你们就甭操心了。快点再看看肉，好多还没订数呢，我怎么付款啊。” 在她的催促下，大家继续在各大肉店扫货。 牛肉七千斤，羊肉七千斤，土鸡六千只，肥鹅两千只，鸭子两千只，全部送到凤山路88号。 为了日后做烤全羊，还订了二十只当年生的小羊。小羊的肉质最是鲜嫩，做个手撕烤全羊别提多绝了。 肉订的差不多了，又到了蔬菜区。 土豆作为日常重要的蔬菜，既可以做土豆饼，当主食吃。还可以做土豆丝、土豆汤、炸土豆条、拌土豆泥，总之用到土豆的时候巨多，直接要了两万斤。 其他蔬菜也必不可少，西红柿八千斤、胡萝卜两千斤、茄子六千斤、辣椒三千斤。其他茼蒿、油麦菜、大白菜、芹菜、黄瓜、西兰花、菠菜、笋、金针菇，各两千斤。 菜店扫荡一波，又赶紧去买调料。 日常必不可少的当然是盐，洛九囤什么都主打一个多样性，湖盐、海盐、加碘盐、无碘盐、腌制盐、精盐，全都囤上，反正一共囤了三千斤盐，够吃到下下辈子。 酱油，生抽两千瓶，老抽八百瓶。 王守义十三香，论箱买，一箱一百盒，这东西放一点点就够味了，只要了五箱。 莲花味精，十箱。鸡精，十箱。 买醋的时候，她们循着味道找到了一家正宗的山西老陈醋店。老板是山西人，只卖散装的宁化府醋。 洛九看了看他打醋的大桶，一打开酸香扑鼻。跟平常闻到的醋，根本就不是一个味儿。 洛九问：“这一桶，多少斤？” 老板：“一百斤的。” “我们要二十桶。” 老板一怔，“闹甚了？说笑了哇？” 洛九笑了笑，“认真的，我们这就付钱，麻烦送货上门。” 老板拿着收据还是愣头愣脑的不敢相信，“我下午送过去行吧？我得睡个午觉，有点困迷糊了，感觉跟做梦似的。” “成，送了就行，别忘了。” 本来打算买完调料，就是去接姥姥。从醋店出来，又遇到一家卖豆腐的，写着纯手工老师傅制作。 站在他家店门口，能闻到细腻的豆腐香。程瑶瑶心动，“豆腐也能做出很多美食，香煎豆腐、炖豆腐，冻了之后还能做冻豆腐，猪肉酸菜炖冻豆腐，可好吃了。” “那就买。”洛九拉着她赶紧进去挑。 这里的豆腐是做成一板一板的，一板大概两百块。程瑶瑶说以前村子里做豆腐的，每天清早只做两板豆腐，前后村一逛，一喊：“豆~腐~”，很快就卖没了。 新做好的豆腐是热的，老板给她们切了一块，让她们尝尝。 入口软乎乎的，果然香嫩，“嗯，好吃，要了。白豆腐，一百板。冻豆腐，一百板。尽快做够数，一起送到88号。” 豆腐便宜，两百板一共才花了一万二。但从粮店一路买到现在，总支出已经超过一百万了，后面还有非常多的东西要买。洛九没做详细的预算表，现在有点心绪不宁，急着先把姥姥接过去，回别墅休整。 大家先买这些，急匆匆开车去村里。 孙凤娥正在院子里喂鸡，几个姑娘忽然推开院门进来，程瑶瑶高声喊着：“姥姥快收拾东西，咱们马上走。” “走？去哪儿啊？” “去我家，姥姥，您快上车吧。” 孙凤娥被钟嘉灵和洛九一左一右架着上了车，瞬间惊慌起来，“出什么事了？又有疫情了吗？” 洛九忙说：“对，又有疫情了，这回比之前更严重，全世界都得居家隔离。我们得赶紧把您带走，不然可就危险了。” 孙凤娥吓得变得脸色，“这可咋整啊？隔离了咱们吃什么啊？屋里有半缸酸菜，快捞出来带上。后院还有二十只鸡！” “好好好，”洛九按着她坐下，“您就这儿等着，我们去收拾。” 程瑶瑶翻出几条麻袋，她在屋子里装姥姥的随身物品，冯琦和洛九一人站一个墙角，拿着麻袋抓鸡。 钟嘉灵原本是去要捞酸菜的，一打开酸菜缸，酸味儿扑鼻呛得她脑仁疼，她哪干过这种活啊？皱着眉伸了几次手，指尖还没碰到酸菜水，已经难受得想哕了。 她赶紧跑到屋里跟程瑶瑶说：“我下不去手，一会儿你捞吧。” 程瑶瑶：“你跟她们抓鸡去吧，酸菜交给我。” 鸡圈这边场面更激烈，一整个鸡飞狗跳，鸡毛都在天上飞。 钟嘉灵一进来，一只大公鸡凶神恶煞扑面而来，吓得她一边尖叫一边两只手在空中疯狂抓挠，抓了一手鸡毛。 洛九笑着用麻袋把大公鸡收走，“这活儿不适合你，你把鸡窝里的鸡蛋捡了，上车上等着吧。” 钟嘉灵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冯琦和洛九这边东扑一下西扑一下，忙得满头大汗终于把鸡都逮到麻袋里，用绳子死死捆住袋口。 “哕~”鸡窝那边传来异样的声音。 俩人过去一看，钟嘉灵委屈的举起沾了鸡粪的手，“这鸡蛋竟然沾着屎……” 给她呕的，眼睛都红了。 俩人哈哈大笑，洛九说：“鸡蛋是鸡屁股生出来的，当然有屎啊。算了算了，咱把这些直接收进空间，不然弄得你一车鸡屎味儿，我都怕你开着车恶心吐了。” 鸡成袋收进空间，鸡蛋成筐收进去，酸菜也甭捞了，整缸收进去。 大家七手八脚火速收拾完，一上车，“哎，姥姥呢？” 程瑶瑶刚要下车找，孙凤娥抱着一个大坛子从仓房里出来。 老太太跟抱着宝贝似的，“这是我腌的咸菜疙瘩，可不能忘了，回头姥姥用咸菜丝给你们炒肉吃。” 四人一顿折腾，终于回到了88号别墅。 将姥姥安置在一楼的老人房，孙凤娥闲不住，放下东西就张罗着要给她们做午饭。 程瑶瑶干脆取出刚抓的活鸡，手起刀落，宰了一只。烧了锅热水一烫，四个人围着那只鸡拔毛。 “哎呀，这哪是你们干的活？学习都给你们累坏了，快歇会儿去，姥姥给你们做。” 也好，四人正好趁这个时间，做点自己的事情，要忙的事很多。 钟嘉灵拍了下洛九的肩膀，“我去给我爸妈打个电话，电脑在书房，随便用。” 洛九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冯琦，“你要通知他们吗？” 他们，指的是冯琦的父母。只不过自从冯琦六岁时，父母离婚，再也没管过她了。 几年前，冯琦拿了全国武术冠军的时候，联系过他们，才知道他们早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他们生了新的孩子，旧的，都不要了。 冯琦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这几年，所有的节假日她都在寝室里度过，过年要么和程瑶瑶一起在姥姥家，要么和洛九住她租的小房间，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亲人在这世上。 他们，也把我忘了吧？ 冯琦划开通讯录，这部手机是她用比赛奖金买的，穷日子过惯了，有钱了也不敢花，总怕哪一天又要饿肚子。所以她只花一千多块钱的买了个小内存的手机，用了三年已经卡顿了。 她敲了半天屏幕，编辑了一条短信，“听我们同学的家长说，下星期要闹粮荒，你们囤点粮食，尽量别出门。保重身体，不用担心我，我和朋友们在一起，有吃的很安全。” 洛九开着电脑做预算表格，只听见冯琦一声嗤笑，她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怎么了？笑什么呢？” 洛九抽走她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两条短信，两个不一样的号码，却得到了一模一样的回复。冯琦的爸妈，竟然已经把她拉黑了。 洛九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冯琦却笑得很大声，“哈哈哈，我竟然……我竟然还让他们不要担心我？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笑着，眼泪却是擦干了又涌出来，止不住的流，“他们怎么会担心我呢？他们巴不得我死了，再也不会打扰他们各自的幸福生活了。太好笑了，我笑得肚子疼。” 看她明明很难过还强颜欢笑的样子，洛九忍不住一阵鼻酸。 “这样也好，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六根缘浅本是福，修的是两不欠。 他们既然不要你，我们也不要他们。各不相欠，互不打扰。以后就算他们横尸街头，你也不用管了。 再说，你想想，他们又没空间又没重生又没钱，哪会有咱们过得好？咱以后吃香喝辣，要啥有啥。 你要奶茶是吧？回头咱囤两万杯，够你喝五十年的。” 冯琦抬起袖子抹了把脸，“对，九姐罩我。咱就活，看谁能活过咱们。” 俩人正说着，程瑶瑶噔噔噔上来，“送米的车到了，我让他们卸在前院了。预算做得怎么样？够咱们急头白脸的囤物资吗？” 第5章 急头白脸囤一顿 洛九一笑，“急头白脸的囤可能是不行，但是吃饱喝足没问题。只要不囤鲍鱼海参黑松露什么的，一些小零食可以管够。饮料可能得少囤点，而且咱们也得留出空间多囤点水，保证用水充足。” 冯琦忙说：“那还囤零食干啥啊？一点都不健康。奶茶也别囤了，我这都多胖了，一天一杯奶茶，都不用丧尸来，三高就能把我送走喽。” 程瑶瑶也说：“就是，那些贵的海鲜就更不能囤了。都被小日子的核污水污染了，再给咱们吃坏了。我都怀疑丧尸就是被核辐射搞出来的。而且鱼啊虾啊螃蟹什么的，有刺有皮有壳，吃起来多费劲呐？咱就多吃点蔬菜，健康，海鲜都不囤了。” 钟嘉灵闻声而来，“为什么不囤海鲜啊？大闸蟹很好吃的。上回我带回学校的三文鱼寿司，你们不是抢着吃吗？” 三人尴尬得摸了摸鼻子，洛九说：“好吃是好吃，主要是吃不太起了。你看看，这是我刚刚花了一个小时做出来的初步预算表，虽然你有两千万，但是咱们还得把钱花在刀刃上，大手大脚的乱花，回头其他买东西钱就不够了……” 钟嘉灵抻着脖子看了眼长长的预算表，“那什么，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我爸妈把账面上的大部分流动资金都打给了我，咱们现在有十七个亿，可以使劲儿囤。”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 “十七亿是吧？”洛九立刻给电脑关机，这么多钱，闭着眼睛囤都花不完，做个屁预算，白忙活一小时。 冯琦简直不敢相信，“你爸妈为啥给你这么多钱？” “我跟他们说了末世的事啊。” “那他们就信了？” 钟嘉灵莫名道：“为什么不信？我是他们亲女儿，还能骗他们啊？他们用卫星电话跟我联系，这会儿在海上，已经决定立即采购物资，然后不上岸了。跟我说海上绝对安全，让我和你们一块，互相照顾。” 她的家庭对于另外三人来说，简直像童话故事。洛九反应了一会儿，“那他们把钱都打给你，他们哪有钱采购啊？” “用商业贷款啊，我家资产可以贷大几十个亿的。我妈妈说了，要是末世按时来，这笔钱就永远不用还了呢。” 洛九无言以对，她爱读书，读什么书都过目不忘，领悟的飞快，一学就会，感觉世界尽在掌握。可这刚出学校不到一天，感觉被狠狠上了一课，要学的太多了。 * 饭还没做好，送货的车已经来了。 送米的送肉的送菜的，宽敞的大院子，瞬间被填满了一大半。 程瑶瑶高兴，“来得正是时候，不然咱今天中午只能吃炖鸡肉了，这还能加几个菜，我给你们露一手。” 程瑶瑶拎着一扇排骨和几样菜进屋，她们几个留在外面收货。 这边工人卸货，那边洛九和冯琦点数，钟嘉灵最后付尾款。 东西太多，冯琦数着数着就有点眼花缭乱了，“九，我这边有点乱了，可能是276袋，也可能是267袋。哎，你怎么数那么快？” 洛九淡定的说：“因为我没数，做做样子他们就不会骗我们了。而且现在他们把我们当大客户，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做一锤子买卖的。” 冯琦惊讶，这学霸有时候就是和学渣思路不一样。 “那我问你，今天数学课上那道题，你是怎么看一眼就算出来的？那可是个带根号的答案。” 洛九噗嗤一笑，“看一眼当然算不出来，但是我以前做过那道题，记得答案。” 冯琦深吸一口气，她连昨天吃的什么都记不住，洛九竟然记得住做过的题的答案？学霸的记忆力果然恐怖如斯。 三人将第一批货收到空间，程瑶瑶打开窗喊：“洗手吧，准备吃饭。” 米是新买的五常米，满满一大锅，一打开满屋子都是米饭的香味儿。 冯琦拿了个盛汤的海碗做饭碗，提前知会大伙，“够吃的话，我可就敞开吃了哈。” 程瑶瑶将一大锅鸡汤直接端上桌，“使劲儿吃吧，看看我和姥姥做了多少？撑死你也吃不完。” 姥姥养大的农家鸡，炖出的汤色都是金黄的，放了酸菜解腻，还把米店送的粉条加在里面，酸汤粉条土鸡汤，别提多香了。 姥姥劝大伙，“快尝尝，多吃肉有劲儿，可别学人家减肥，都把身体造坏了。” “姥姥您先吃，”钟嘉灵把姥姥按在主坐上，“到这儿就跟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来，您也多吃点。” 大家盛汤盛饭，好不热闹。 程瑶瑶端着一盆秘制排骨闪亮登场，“当当当当~本人拿手好菜，这道排骨煎到金黄再加水炖，炖到收汁又煎到金黄，你们尝尝！” 大家一人夹了一块，烫得斯哈斯哈，还没咽下去，已经纷纷给她竖大拇指了。 冯琦本能的想说一声“卧槽绝了”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卧”字脱口而出，看到姥姥，连忙嘴一拐，说：“卧、窝、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排骨！” 钟嘉灵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糊的夸奖：“绝了！此骨只应天上有，有你是我们的福气。” 洛九：“回头咱可以再多囤点排骨，感觉这味道吃一辈子都愿意。” “那是。”程瑶瑶骄傲的转身，又去端了两盘素菜。 青椒土豆烧茄子，又叫地三鲜，经典家常菜。另外一道是蒜蓉油麦菜，只放了蚝油、盐和蒜，汤汁都是清亮亮的，清淡爽口，很是解腻。 冯琦啃一口外酥里嫩的排骨，满嘴都是喷香的肉汁儿。喝一口鸡汤，酸爽开胃，别提多满足了。 一开始大家还用筷子夹着啃，后来都顾不得了，全部下手抓着，大开吃戒。 一整只鸡，一大锅鸡汤，最后只剩了个鸡屁股。 一盆排骨也见了底，只剩下一些肉渣。钟嘉灵拿着筷子一点点夹，连这点肉渣也不肯放过。 程瑶瑶忍不住调侃，“谁能想到呢？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超级白富美钟大小姐，继抢泡面汤粘豆包之后，又多了一个让人震惊的行为，捡肉渣。” 钟嘉灵默默将盆底那点肉渣都倒到自己碗里，意犹未尽的说：“下顿多做点，没吃够。” “行，大馋丫头。” 姥姥先吃完，已经去午睡了，四个人正好在餐桌上开小会。 洛九：“瑶瑶，需要的调料锅具什么的，你直接在网上开始订吧。按照要生存五十年的标准，选质量最好的。我们下午去买些线上不好买的东西，家里这边就交给你了。” 钟嘉灵：“我给你们都转点钱，万一大家随时想到什么自己想买的东西，可以直接下单更方便，不够了随时和我说。” 她在手机上操作几下，大家手机不约而同响了起来，提示到账五百万。 三人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洛九：“你知道这些钱，我们是永远不可能还得起的吧？” “知道啊，但是这些钱不花到末世就是废纸了，就变成一长串无意义的数字了。转给你们，哪怕你们花不完，开心一下也是好的呀，不是你们说苟富贵勿相忘吗？咱都生死与共了，谁还计较这点钱？说这些干嘛？” 洛九举着碗里的半碗鸡汤，“你要这么说，就不和你客气了。虽然咱们这么熟，有些话说出来倒显得生分，但有句话我一定要说一次。 没有你，一切都会变得很难。是你，让咱们末世生存这件事变得如此容易。有你，也是我们的福气。 以汤代酒，敬你一杯。” 钟嘉灵骄傲的摇晃着脑袋，“干！” 四个瓷碗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干了半碗鸡汤，钟嘉灵忍不住感慨，“说起来我爸妈真是高瞻远瞩，费了老大的劲儿让我读名校，让我交朋友。果然，你看看，有你们，我这个全校倒数第二，也能在末世逍遥自在了。” 洛九笑着摇头，“得了，咱别半路开香槟，高兴得太早。这才刚开始，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大家休息一会儿，一小时后，出发。” 第6章 要不囤点大蒜得了 也许是在末世过得那些天，大家神经太紧绷了，每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 中午吃饱喝足，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展着身体，整个人说不出的熨帖。 一不小心，集体睡过头了。还是姥姥最先把程瑶瑶叫起来，“瑶瑶，快醒醒，咱家鸡丢了，连袋子都找不见了，是不是被邻居偷走了？” “这附近都是住豪华别墅的大富豪，谁偷咱的鸡啊？”程瑶瑶睡得懵懵懂懂的，摸过手机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两点了。 她赶紧跑上楼，把大家都叫起来。顺便把存在空间里的活鸡都拿出来，一起宰了，省得姥姥担心丢。 三人洗了把脸，拿上车钥匙出门。 下午首先要找的就是货架，空间不能乱摆，那样既浪费空间，又怕东西互相挤压，弄得乱七八糟的。 三人先到工厂买了一批承重货架，全是钢铁材质的，十分结实。顺便买了二十个理货机器人，省得耗费自己的力气。 洛九在群里交待一声，让程瑶瑶等着收货，又赶到水厂去订购水。可是一算数量，有些犯难。 正常一个家庭一年的用水量基本都在一百吨以上，如果按照五十年订购，那就是五千吨，这可得占好大一块空间啊！ 钟嘉灵说：“没事，到了末世，咱们就实行节约用水计划，囤的水都用来喝，就不用囤那么多了吧？” 冯琦不信，“我倒是行，但你不是一天不洗澡就难受吗？你能忍得住吗？” 洛九挠了挠头，“这样，先囤三千吨饮用水，再多买几套净水设备。一旦停水，生活用水我们可以自己搞定。” 就这样，囤了三千吨的娃哈哈饮用水，又买了三套大型净水设备。 解决了水的问题，还得解决电的问题。 发电机必不可少，柴油发电机、风力发电机、水力发电机、火力发电机，一样各十台，一定保证不管发生啥，大家都有电用。 同时购买了大量的燃料，煤炭二十吨，木柴二十吨。 柴油是个难题，因为有关部门规定不允许私人持有柴油超过一千升，要想大量买要走程序，还需要当地开具的证明。 钟嘉灵：“能不能弄个假的证明？” “不行，一旦被查出来，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到时候别说耽误囤货，人都得关进去。” 洛九思考片刻，“先买些空桶备着，末世之后再想办法。” 末世之后，世界进入无秩序时期，到时候就没人管什么规律法律之类的了。可是，到时候到处都有丧尸，要想出门，得先准备足够的装备。 三人在大型户外连锁店里寻找能用的装备，防水的，防火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防丧尸的。 冯琦有些丧气，“看起来这些都没用，要不我们多囤点大蒜得了。”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是丧尸又不是僵尸，大蒜有用，食堂就不会沦陷了。这些东西都可以买几十套，末世通常都伴随着极端天气，防水防火总没错的。” “就是，”钟嘉灵也说：“被丧尸咬一口，几秒钟就变异了。但我可不想被水淹死被火烧死，多痛苦啊。” 洛九脑子里灵光一现，“你们在这里买着，我等会儿回来。” 洛九急匆匆出去不知道去哪儿，钟嘉灵四处看了一圈，开始疯狂下单。 野外露营帐篷、充气床垫、睡袋、防风被，各五十套。 冯琦不解：“咱们要去野外跟那些东西打游击吗？” “你别管，万一用上呢？我这叫有备无患。” 钟嘉灵没什么计划，几乎看见啥囤啥。 防风打火机，二十箱。防火毯，五百条。灭火器，四百个。救生绳，四百条。防毒面罩，一千个。 户外求生包，一百个。夜视头盔，四百个。野外专用灯，一百个。防刺服，五百套。 冯琦从拿起一件防刺服试了试，“这个玩意儿叫防刺服，其实就是个背心嘛。倒是把心脏保护上了，关键是咱得防全身，露一点肉都不行啊。” 店员听见两人的对话，忙说：“你们要防护的密不透风的护具吗？有的，请跟我来。” 两人喜出望外，竟然有能把全身都死死护住的装备？怎么之前一点都没听说呢？如果有这种好用的装备，为啥官方都只有防弹衣防弹头盔呢？ 她俩胡乱想着，走到店员引领的位置，瞬间傻了眼。此防护，非彼防护。 那是一套养蜂人专用防护衣，确实是从头防到脚，而且是连体的，一只小蜜蜂都飞不进去。但问题是，这也太笨重了吧？ 冯琦自告奋勇试了试，只穿着在店里走了三分钟，差点被闷死。 全身上下，只有背后有两个网格透气阀，跟没有一样。一脱下来满脸都是汗，全身都湿乎乎的，累得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算了，”冯琦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看咱们还是把思路放在进攻上吧，不可能一味防守。穿上这个动一动都费劲，跟躺在棺材里等死没什么区别。” 钟嘉灵托着下巴，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哎，要不咱就买真棺材呢？在棺材上抠一些透气孔，藏在里面。” 冯琦忍不住笑，“你可真是个大聪明，你想，咱躲在棺材里，跟丧尸玩躲猫猫。那东西会闻味儿，不可能找不到咱们。一旦找到了，乌央乌央的丧尸把咱们堵在棺材里，连跑都没法跑。” 她拍了拍钟嘉灵的肩膀，“咱俩这智商，还是别用计谋了，我看不如用蛮力。” 冯琦爬起来，从展示架上取出一把锤子，一把军工铲，“这个怎么样？只要我吃饱了，我这一铲子下去，脑袋都给它铲下来。” 钟嘉灵一想还真有可能，上辈子她们有过和丧尸近距离搏斗的经验。 这玩意儿虽然恐怖又恶心人，但不是不死不灭的，脑袋掉下去就立刻萎了，剩下的部分瘫在地上等着生蛆，没有任何攻击力。 有一次，一个丧尸抓住了洛九的脖子，张口就要咬，冯琦抱着柱子飞起来就是一脚，真把那个丧尸的脖子踹断了。 细细算起来，她们上辈子还是搞死过三四只丧尸的，有一丁点战斗经验。但问题是，那时候她们没有食物没有水，要不是靠着各个班级书桌里搜到方便面面包水杯维持体力，连十五天都撑不到。 而且被丧尸抓到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要被同化变异成新的丧尸。她们四个体力越来越差，而敌人在以可怕的速度不断增加，所以越到后期越难扛。 钟嘉灵望一眼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叹气。 她都不敢想象，十天后，这些人都变成丧尸，如何才能取胜？ 冯琦挑选着各式武器，匕首、弓箭、棒球棍、带链子的大铁球。 冯琦说她要好好练练流星大铁球，一球捶爆一个，两球捶爆两个。 这些东西只有户外大店才有，要不是因为老板是军工迷，压根都不会进货。库存不多，每样最多不到一百个，两人全部包圆了。 武器是有了，但一旦末世开启，丧尸是源源不断的。这些武器实在太简陋了，真的能行吗？ 钟嘉灵正寻思着，洛九一脸喜色从外面回来，“买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这个养蜂人防护衣很笨重，要不要？” 洛九摸了摸防护衣的厚度，有三四厘米。不怪店家卖一千块一套，的确是超级加厚的，质量应该靠得住。 “要，回头我们可以自己改良。这个要四十套。另外胶靴、手套，都要加厚的。手套一千付，胶靴38码的三百双，40码的一百双。 她和钟嘉灵程瑶瑶都穿38码的鞋，“你是40码，对吧？” 冯琦猛点头，“一点不错。” 付款结账，洛九挽着她俩的胳膊高高兴兴出门。 冯琦奇怪，“你怎么出去一趟这么高兴？发生什么事了？” “嘉灵刚才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给了我新思路，我去旁边工厂囤了不少好东西。咱找家店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慢慢跟你们说。” 三人进了一家西餐厅，末世未来，处处一片祥和。 餐厅里播放着悠扬的古典乐，到处都是食物的香气。 工作日，客人不多，三人找了张邻窗的桌子坐下，点了澳洲牛排、蔬菜沙拉、招牌西班牙火腿奶酪披萨、提拉米苏、草莓汁和咖啡。 服务员一走开，洛九招了招手，三人脑袋凑在一起，她低声说：“我刚刚去买了一百只电锯、两百个电棍，还有……两百个火焰喷射枪。” 钟嘉灵眼睛一亮，“火焰喷射枪？你想火烧丧尸？” “没错，他们虽然是变异的物种，但是也有弱点。比如，失去了头就立刻死亡，没有牙齿就不能将毒液注射到人类体内。再比如，火焰可以将它们烧毁。你家后院有那么大一个泳游池，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一下，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冯琦：“你想用泳池淹死丧尸吗？” “不，淹死的逻辑是让人呼吸不到空气，溺毙而亡。但丧尸跟人体的机能不一样，他们不依靠心肺功能，并不需要呼吸空气。所以，水淹可能没用。但是，我们可以把泳池里放入燃油，假使有一天院子被丧尸攻破，就引它们入局，然后……” 冯琦兴奋的一拍桌子，“火烧丧尸！” 周围人纷纷皱着眉侧目过来，冯琦连忙低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聊个电影太激动了。” 洛九和钟嘉灵把头埋在桌子上偷笑，直到感觉周围的人不再关注这边。 冯琦摸了摸鼻子，“这么说，我们这一次有很大的生存希望？” “当然，坚固的堡垒，充足的食物，好用的武器，我们当然能够生存很久。别说丧尸，天灾来了都不怕。回头咱再扫一扫，把防地震、防极热极寒的装备都买齐了，就可安枕无忧到百岁。” 牛排和披萨很快送上来了，三人一人扯一块烤的香脆的大披萨，上面是拉丝的奶酪还有咸鲜的西班牙火腿。 刚吃了一口，钟嘉灵立刻举手叫服务员给她们这桌再加一个，另外再做一千个送到凤山路88号。 吃着吃着，钟嘉灵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的钱足够，可是空间不知道够不够。” 洛九脑海中计算了一下，“一会儿我们去囤生活用品，装完看看还有多少地方。空间显示十天后开启升级功能，或许，升级后空间会变大几号。” 升级后空间的确会变大，但需要满足一项非常硬性的条件。不过现在，她们对于十天后将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第7章 疯狂下单 在西餐厅，原本是简单的休整，但随着三人为了试菜越点越多，最终连吃带打包，还下单了十道口味绝佳的招牌菜品。 除了一千个西班牙火腿奶酪披萨，还订了两千只特色烧乳鸽，两千份鹅肝巧克力派，一千块油封松露小羊排，三千份香煎深海鳕鱼、两千个三文鱼芝士塔、一千盘嫩煎牛舌、两千份冷切芝士火腿拼盘、四千个蟹肉挞，四千个澳洲和牛战斧牛排。 下单完，洛九立刻把清单发到群里。大家共享的同时，还能做个标记，免得囤多了之后囤了什么没囤什么，大家想不起来。 程瑶瑶很快发消息过来，“牛排不用囤这么多吧？咱们买锅，我可以做。” 洛九说：“咱们现在不是缺钱，缺的是空间。末世做饭，消耗的都是咱们自己储存的燃料和水，最好能不做就不做，多囤成品或者半成品，只需要简单加工，或者拿出来就能吃，省事。” 程瑶瑶一想也是，万一情况严峻，丧尸那么多，大家双拳难敌四手，她上哪空出两只手来做饭？ 这么一想，她也得赶紧行动起来，先把能做的半成品都做出来。 下午宰了的那些鸡，已经个个去了毛，收拾得黄澄澄的，用铁钩勾住脖子，挂在院子里控水。 姥姥戴着老花镜，在太阳底下，用镊子一根根拔鸡身上残余的小绒毛。 “姥姥，她们出去买东西了，咱俩在家做五百斤腊肠。” 姥姥一听，“啥？五百斤？那吃不完都得放坏了，吃到下辈子去，你可真敢想啊。疯了，做五百斤？我可不跟你做。” 程瑶瑶眼珠子一转，信口编来，“姥姥，这是洛九说的。她说盐能抗病菌，多吃腊肠对身体好。她通过精密的计算，五百斤是最合适的量。” 孙凤娥“啊”了一声，老人家对学霸洛九有浓厚的滤镜，喃喃的念叨：“那要是这小丫头说的，估计是有道理。她学习好看书多，懂得就多。” “对啊！”程瑶瑶继续编，“而且啊，咱们不做，她们就要在外面买了。虽然嘉灵有钱，但是外面买的，未必有咱自己做的干净，对不？” 孙凤娥一撇嘴，“那外面卖的哪有好东西？说不定放的都是死猪肉、老母猪肉，人吃了会得病。可别让她们在外面买，咱自己做，快拿肉来，我现在就洗。” 程瑶瑶假模假样的上楼转了一圈，在空间拿了几大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出来。 老太太很有边界感，来了别墅就在她的房间或者一楼的公共区，从来不往楼上走，所以程瑶瑶从空间拿东西都说是楼上储藏室拿的。 折腾了几趟，院子里摆了十个大盆。盆不够用了，程瑶瑶赶紧在手机上疯狂下单。 碗盘碟杯，各两百个。筷子，五百双。不锈钢大铁盆一百个，实木菜板五十个。勺子、锅铲、漏勺，各五十把。 正宗章丘大铁锅，二十口。炒锅，三十个。电饼铛十个，汤锅二十个。 菜刀、剔骨刀、剁肉刀、切菜刀各五十把，磨刀石三十块。 绞肉机，家用的都太小了，肯定满足不了她们这段时间的大工程，干脆买商用的。从本地的大型商超下单，一小时后就可以送达。 灌肠机、碎骨机、锯骨机和绞肉机一起下单，各三十台，不怕用坏。 另外考虑到东西做完之后，存放收纳以及卫生问题，她还下单了五十箱保鲜膜、一万个保鲜袋。两台商用密封机，八千个密封袋。 看着程瑶瑶发过来的订单明细，如此的细致，洛九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作为学生，在学校里用到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囤货时想到的东西也不多，有很大的局限性。她们必须要到一个种类繁多，商品十分齐全的地方，才能把细枝末节的东西都囤到位。 “走，去超市！” 东来超市作为全国知名大型连锁超市，一应物品，应有尽有。上下三层楼，所有的货架上都挂满了款式多样的商品。 洛九说：“我们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区，这里看样品，手机直接下单。一楼是肉类蔬菜，我们直接从……二楼开始。” 上来第一个区域，保健品。 冯琦揉了揉鼻子，“这个用不着吧？” 洛九拿起一瓶液体钙看了看，“现在或许用不着，但是十几年后就用得着了。末世如果一直不结束，我们到了中老年，还真需要点儿保健品。” 钟嘉灵脸一皱，“太可怕了，我都不敢想我老的样子。” 洛九笑了笑，“怕什么？人人都会老，我们就算老了，长了皱纹不再年轻，只要身体健康，也能活得自在。 喏，中老年钙片。假如我们跟丧尸持续战斗，岁数大了一定腰腿胳膊疼。液体钙好吸收一点，一天一粒，我们五个人，一年就是1825粒。 假如我们从三十五岁开始补钙，活到八十岁，大概需要粒。 一瓶一百粒，大约需要822瓶。下单900瓶吧，谁疼得厉害，多吃点。” 钟嘉灵皱着脸下单了一千瓶，她知道自己最娇气，这疼那疼的她可受不了。实在难受，囤钙片自杀算了。 鱼油，两千瓶。中老年补钙奶粉，一千六百袋。护肝片，九百瓶。维生素abcde，各一千瓶。 补铁补气汁，五百瓶。黄芪阿胶口服液，两千盒。 钟嘉灵越买越担忧，终于在架子上找到了套国外进口的年轻态细胞线粒体胶囊，永葆青春的，两千多一盒，一咬牙下单了四千盒。 十五分钟后，三人把这一块可能用上的都下单了，连延更丹都买了六千盒。 深谋远虑，虽然末世生存艰难朝不保夕，但是已经把绝经后的事都考虑到了。 冯琦还下单了三千罐蛋白粉，一千袋牦牛壮骨粉，不求美丽，只求强壮。 转角饮品区，水已经囤了，现在可以囤些其他饮品，到时候搭配着喝。 牛奶是大头，纯牛奶两千箱，酸奶两千箱，燕麦核桃奶五百箱，红枣奶五百箱。 娃哈哈ad钙奶，一千五百箱。旺仔牛奶，一千箱。 红牛、王老吉、脉动，各三千瓶。电解质水，五千瓶。 橙汁，六千瓶。椰汁、沙棘汁、桑葚汁，各一千瓶。可口可乐，一千箱。百事可乐，两百箱。 雪碧、七喜、美年达、大窑嘉宾，各一千瓶。 “茶类饮料咱们几个都不爱喝，直接买点茶饼，想喝茶现泡吧。” 洛九下单了五百饼普洱茶，两百斤大红袍，六百斤铁观音，二百斤茉莉花茶，喝得差不多也足够了。 接下来就是最耗时的生活用品区，钟嘉灵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我去上个厕所。” 洛九拉着冯琦靠着柱子坐下歇会儿，“末世开始后我们日子过得怎么样，就看在这儿囤的东西够不够用了，准备好了吗？” 冯琦咬咬牙，站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干！” 第8章 精挑细选卫生巾 两人按照身高分工，冯琦负责最上面两层，洛九负责下面四层，流水线作业。 冯琦：“指甲刀套盒，五十盒够不？” 洛九：“这东西总丢，一百盒吧。” 冯琦：“ok，已下单。” 洛九：“针线盒，五十盒已下单。常用丝线套组，一百份已下单。” “六神花露水，五百瓶，已下单。” “超威蚊香加大盘，五百盒，已下单。” “柑橘杀虫剂……这玩意儿对丧尸会不会有用？” 洛九：“丧尸是虫？” 冯琦：“呲他们眼睛试试呗，万一有用呢。” “行，下二十箱。我再下五百斤辣椒面，回头做防狼喷雾。喷雾瓶，一千个，已下单。” 三米长的货架，两个人从头走到尾，一样一样挨着下单，几乎买红眼了。 钟嘉灵一回来，就听见两人魔魔怔怔的念叨着：已下单已下单。 “我回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冯琦擦了擦汗，“我嘴都干了。” “我给大家升级设备去了，看！”钟嘉灵打开左手拎着的大袋子，“最新款手机和平板，我一样囤了两百个，其余的送家去了，这几个咱们现在用。你们手机都旧了，下单都不丝滑。” “好好好，”洛九也顶不住了，“正好歇会儿。” 钟嘉灵又打开右手里大袋子，“我买了奶茶，喝吧。” 她体贴的插上管子，递到两人手里，“你俩歇着，我来。到这儿了，对吧？” 到纸品清洁货架了，“抽纸，五百箱。湿纸巾，四百箱。酒精湿巾，四百箱。厨房用纸，两百箱。卫生纸，要囤多少？” 冯琦：“多点吧，消耗品，以后没法生产了，我可不想用树叶子擦屁股。” 洛九默算了一下，“卫生纸三千箱足够，再囤一千箱湿厕纸。” 钟嘉灵指尖飞速点了一会，“ok，都下单了。” 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的卫生巾选购了。之前她们都没有大量购买过，都是在学校超市随用随买，牌子也不固定。现在要做长远考虑了，当然得慎重。 三人都站在货架前，认真查看产品成分，甚至打开网络测评，查看黑红榜。 贴身用的东西，有荧光剂等有害成分的，都不要。 洛九综合所有因素，下结论。 “倍舒特吧，评价很好，成分安全，还经常做公益，帮助受灾女性解决生理问题。” “那囤多少？”钟嘉灵打开下单页面，准备输入数量。 洛九一边踱步一边计算着，“亚洲女性绝经年龄，一般在四十五到五十五岁之间。就按五十五算，要囤够我们四个人将近四十年的用量。 每月三到六天，要防细菌滋生，两小时更换一次。晚上防侧漏，最好用安睡裤。每月三包日用，六条安睡裤……” 她心算几秒，“日用卫生巾囤六千包，安睡裤囤一万两千条。” “好嘞，那我再下单十箱护垫以备不时之需。” 纸囤够数，清洁用品也不能含糊。尤其是城市瘫痪后，到处尸横遍野，空气里全是细菌。 空气清新剂，一千箱。抗菌肥皂，五百箱。内衣皂，两百箱。 洗衣粉、洗衣液，各三百箱。洗手液，五百瓶。消毒酒精，一千斤。 程瑶瑶看着手机屏幕里弹出的一大串消息，连忙说一声：“厨房用品你们不用看了，那些我都囤了。洗洁精囤了六百桶，各种百洁布钢丝球都囤了五十箱，够用了。” 这样一来，她们仨可以专注到其他板块了。 家用垃圾处理器，买了超大号的。小垃圾桶，选用最结实抗老化的铁网材质，囤了两百个。 大垃圾桶，买了二十个，这东西占地方，不打算放空间，就放在院子里，末世后留着在外面装垃圾。 垃圾袋选用加厚加大的，钟嘉灵问：“这个一卷两百只，买一千卷够不够？” 洛九：“不行，这些垃圾袋厂商最偷奸耍滑，根本不给做够数，说是两百只，顶多一百五六。咱们时间紧，没空和奸商扯皮。好在一卷也没多大，不占地方，囤两千卷吧。” 体育用品区能用的不多，长袖长裤的运动套装、鞋子、袜子，按照四个人各自的尺码订了二十套。这里面衣服款式一般，大家都算到了服装城再买。 冯琦选了些拳击手套、哑铃之类的健身器材，三人很快到文化用品区。 纸笔，以后基本用不上了。买了五箱胶带，三百把剪刀，五十把刻刀。 洛九想了想，还是下单了一箱本子，还有二十支小米巨能写的笔。这笔只要不摔，应该一直就够写个四五年。 很快就到了振奋人心的零食区，都不用催促，冯琦和钟嘉灵已经飞奔过去了。 两人一高兴，语速都不知不觉变快了。 冯琦：“卫龙香辣魔芋爽，下单多少？” 钟嘉灵：“咱们四个都爱吃，怎么也得一千箱吧？” 洛九：“下一千五百箱吧，这东西不算重，可以往空间高处堆。” “好嘞！”冯琦秒下单。 薯片、辣条、威化饼干、奥利奥、趣多多、士力架、巧克力、蘑古力、小小酥、呀土豆、脆升升、蛋白棒…… 捡不同口味的，酌情搭配，每样都下单了一百多箱。要不是考虑到空间吃的已经足够多，这个数量还得翻倍。 泡脚凤爪，四百箱。泡椒猪皮，两百箱。手撕鸭脖，一千个。猪肉脯，一千斤。各类坚果组合，三千份。 方便食品，大囤特囤。酸辣牛肉面，八百箱。老母鸡汤面，五百箱。酸辣粉，四百箱。干吃面，六百箱。 超市百货类扫的差不多了，衣服点心之类的东西，洛九计划到专门卖这个的店里买。毕竟超市不是蛋糕店，也不是家居城，质量还是差一些。 冯琦问：“那咱现在是去蛋糕店还是家居城？” 三人正商量着，群里弹出消息，程瑶瑶采购了两千斤猪白条，十个移动大锅灶台，三十口大缸，鸡蛋一万只，鸭蛋五千只，鹅蛋两千只，白菜四千斤。 洛九忙电话过去，“这么多重的东西，你先别弄了。我们现在回去，咱们一起搞。另外晚上别做饭了，咱们试菜。” 程瑶瑶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我手刚沾上油，不方便说，等你们回来看看吧。” 第9章 横扫海鲜市场 三人回到别墅，不过一下午的工夫，四百多平的院子，已经大变样。 程瑶瑶支起了几十个长架，上面挂满了肥瘦相间的腊肠。红白相映，漂亮极了。 不过这么大的院子，已经被填的差不多了。 东一堆白菜，西一堆灶台，中间一堆大铁盆还有运转的机器。前面还有一大块空地，专门留出来给送货车卸货的空地。 好几个机器同时运转，洛九急忙从孙凤娥手里抢过正在灌的腊肠，“姥姥，我来吧。你们做了这么多，手都酸了吧？快歇一会儿，我们来。” “不累，这点活儿，我手拿把掐的。不然光吃饭不干活，那不成老废物了吗？快弄完了，不用你沾手。”孙凤娥笑着，把灌肠抢了回去，熟练的打了个结。 程瑶瑶把洛九叫过去，低声说：“你就让我姥姥干吧，医生说她多做点事心情好，对她的病有好处。不然她闲着胡思乱想，搞不好有一天连人都不认得。” 洛九忙问：“那医生给她开的什么药？回头我们记得囤上。” 程瑶瑶摇头，“老年痴呆没有特效药，据说因为有人学术造假，害整个领域二十年的研究白做，早就停滞不前了。” 说到这儿，程瑶瑶圆圆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阴翳。她以前穷，觉得钱是万能的。没想到现在有了钱，还是无能为力。 程瑶瑶叹了口气，“姥姥现在是病情初期，没事的，咱们天天这么热闹，也许她的病情就这样稳定住，永远不要恶化。” 两人正低声说着，冯琦把移动灶台搬过来，“这个现在就架上锅吗？放哪儿。” 程瑶瑶指着边上的一块空地，“放这儿就行，都架上。等我切完了肉，咱们炼猪油。” 钟嘉灵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你上次带的猪肉酸菜馅饼特别香，是不是用猪油烙的？” “正是，不管是烙饼还是炒菜，用大铁锅加猪油，没有不香的。” 十口大锅一支，锅洗干净，放入白花花的肥猪肉，下面点上木柴，没一会儿功夫，香味儿就散了出来。 大家一人拿一个铲子，在锅边搅合。 洛九戏称：“这不像别墅区，像猪油场，咱们就是厂里的女工。” 四月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这么多锅同时烧着，犹如架了十个火堆，烤的大家脸都红了。 孙凤娥把腊肠弄完，被勒令进屋休息。但即使四个姑娘年轻，也禁不住这么烤。 钟嘉灵急忙跑到楼上，把储物间的七八个移动电风扇都搬出来。 院子里插上电，强风一吹，终于觉得凉爽了。 冯琦擦了把汗，“我听人家说，同时开很多电器，电表走得可快了。” 钟嘉灵：“放心，姐有钱，电表走得飞起来咱也开得起。” 洛九：“甭管这个月多少电费，都是下个月才收。也就是说，不会有人来收了。” 现在用的水电燃气，都等于是薅的羊毛。 刚才绞肉机不间断的工作，机身热的发烫。冯琦把风扇抱到机器旁边，“既然你们说不花钱，那给它也吹吹。” 四人一阵哄笑，大家脱掉外套，穿着短袖或者背心，东倒西歪的倚在凉亭里。 各自打开手机，等猪油炼好的间隙，开始悠哉悠哉囤东西。 程瑶瑶计划这两天腌酸菜、炼猪油、腌咸蛋、腌腊肉，各种炖肉料、腌料，全部下单。 洛九还在查漏补缺生活用品的部分，“抠耳勺没囤吧？” 钟嘉灵：“不记得了。” 冯琦：“不知道啊。” 这俩卧龙凤雏，一问三不知。幸好洛九把所有信息都整理到一个共享表格里，不确定的东西，一搜索就知道了。 立刻下单抠耳勺，传统不锈钢抠耳勺三百个，可视抠耳勺三百个，到了全充上电，放空间里备用。 钟嘉灵琢磨着，末世大家也得护肤吧？各种面膜面霜水乳精华，什么海蓝之谜、sk2、赫莲娜、雅诗兰黛、资生堂……大牌无一幸免。 洛九：“护肤品囤就囤吧，润唇膏、护手霜这些也别忘了。但是化妆品就算了，化的再好看被丧尸咬一口也会没。” “嗯，我没囤，我哪那么蠢啊？”钟嘉灵说着，默默将刚刚加入购物车的口红移出购物车。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琦专注在吃喝的部分，下单奶茶两万杯，咖啡一万杯，炸鸡八千个。 洛九听见她报出的数字，问：“奶茶是在同一家店点的吗？” “不是啊，当时是按照大家的口味点的。五千杯是你的纯英式经典奶茶，五千杯嘉灵的芝士奶盖，五千杯瑶瑶的伯牙绝弦，五千杯我的茉莉奶绿。” 洛九点点头没说话，心想，五千杯也够店员忙到手忙脚乱，咒骂她祖宗十八代的了。好在，她是孤儿。 猪油炼好，火浇熄了。将榨出油脂的油渣捞出来，放在一个大盆里，将油放入油缸里密封，收入空间。 程瑶瑶将一块猪肉渣送到冯琦嘴边，“尝尝，刚炸完的特别香。” 冯琦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口，“嗯！”果然又酥又脆，一点不腻，还有油脂的香味。 程瑶瑶说：“我们村里管这个叫油梭子，留着剁馅包饺子，别提多香了。” 大家围过来吃了半天，钟嘉灵开始认输，“不行，我今天吃太多东西了，再吃就要吐了。” “那我们去活动活动，再去趟农贸市场。” 钟嘉灵开车载着洛九出发，冯琦留下来和程瑶瑶一起腌酸菜。 两人先奔水果区，什么丹东大草莓、智利车厘子、国产大樱桃，所有好吃的水果，一律囤囤囤，最少五千斤。为了多样性，不爱吃的水果，比如苹果香蕉什么的，也都囤了一千多斤。 两人下单完附近的水果铺几乎都直接收摊，回家装货去了。 紧接着就去了海鲜市场，一开口就是三千斤挪威三文鱼，一千斤鳗鱼，花胶、鲍鱼、阿根廷红虾，各两千斤。 小龙虾、皮皮虾，各一千五百斤。生蚝、扇贝，三千斤。其他各类海鲜，酌情五百斤一千斤的要货，基本看心情。 老板和六个店员各自拿着计算器，算了十几遍，最后瞪大眼睛声音颤抖着告诉她们，“一共是九……九百二十六万四千零二十七。” 钟嘉灵：“九百二十六万就九百二十六万，你这么紧张干嘛？我们又不是付不起。” 递卡、刷卡、签名，眼睛都不眨一下。 二人刚从店里出来，钟嘉灵就接到了银行电话。问她是不是被诈骗了，怎么不断有大额支出呢？ 钟嘉灵淡定的告诉对方，“没有，就是……心情不好，随便买了点儿东西。”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悄无声息的挂断了电话，暗中慨叹：拜托，下辈子能不换我做有钱人？ 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两人分头行动。 钟嘉灵去甜品店扫货，洛九进了农具店。 她拿起一把镰刀，凝视着泛着寒光的锋刃，若有所思。 第10章 突发意外 当晚七点半，两人赶回别墅和大家一起试菜。 程瑶瑶点了附近口碑最好的几家招牌菜，地道的老式锅包肉是东北菜馆的，黄山臭鳜鱼是徽菜楼的，还有港式花胶鸡、北京烤鸭、湘式红烧肉、四川回锅肉…… 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大家吃完根据桌上剩的菜量下单。几乎没动的，就不用囤了。光盘的了，下单三五百份乃至一千份不等。 洛九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早起继续试早餐。 说好早睡，可重生第一夜，似乎每个人都睡不安稳。 名为“末世101”的群里，时不时弹出几条新消息，大家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字里行间都暗含着对末世的担忧。 钟嘉灵：「你们房间睡得惯吗？冷的话，柜子里都有被子和电热毯。唉，也不知道末世后会不会有极寒天气。」 程瑶瑶：「不冷，还热呢。夏天快到了，我刚刚还在担心，咱们会不会遇到极热呢？我下单了制冰机，还有一些防暑装备，更新到共享表格里了。」 冯琦：「天灾都是以后的事，咱还是先考虑丧尸吧。上辈子死的早，连天灾都没赶上，这回要是赶上就算咱赚了。」 洛九整理各类药品清单，下单了两千多种药品，忙到凌晨三点半。几次打开共享表格，都提示有更新。 凌晨一点，钟嘉灵下单了貂皮大衣一百件、貂皮帽子一百顶、手套两百付。新疆棉大厚棉被五百条，极地抗寒羽绒服两百件。 凌晨两点，程瑶瑶下单火锅料、烧烤料、腌制料、烘焙用具若干。辣椒酱、咸菜、炼乳、沙拉酱，n多种。粽子、月饼，各种口味若干。看来已经准备好未来几十年，都在末世过传统节日了。 凌晨三点，冯琦下单精钢长刀一百把，按照有关部门的要求，市面上销售的都是未开刃的。于是她紧接着又下单了五台开刃磨刀机。 大家就这么不分昼夜的狂买了三天，终于见亮了。 第四天，所有预定货基本到齐，空间使用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拆快递的纸箱子都塞满了一大间屋子，冯琦本来要扔，洛九说：“留着，应该有用。” 也就留着了，反正现在别墅里到处都放满了东西，也不差这一样两样的。 这几天腌酸菜、做腊味、腌制咸蛋等等，孙凤娥一天没闲着。她原本上了岁数觉少，自从来到这儿，从早到晚的忙活，每晚都得睡一大觉。六七点钟上床，天蒙蒙亮才醒。 今天工人们进场，给一楼、二楼以及地下采光井，全部装好了顶级防盗窗。 地面十米以内，所有可能被丧尸攻破的窗子全部加固完成。三米高的院墙上安装了倒刺荆棘，并且通上了电网，不管是人还是丧尸，反正只要是个活物或者半活物，想进这间院子，高低得剥层皮。 四人站在三楼的大阳台上向下看，安全感满满。 冯琦：“我昨天晚上磨了半宿的刀，开刃了几十把，买的木桩也到了，明天开始，你们跟我练刀法。” “好啊，”洛九笑着说：“咱们女子大刀队，必定能在末世杀出一条生路。” 钟嘉灵还是有点遗憾，“咱要是能买点杀伤力大的武器就好了，假如咱有枪有炮，来多少丧尸都不怕。一想到要和丧尸近身肉搏，我还是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洛九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那么悲观，练近身肉搏是为了做好一切防备。我们有这么坚固的堡垒，也许不用走到那步。” “但愿。”程瑶瑶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四面八方拜了拜。 “对了，咱们是不是该买的都买了，接下来查漏补缺就行了？” 洛九：“还有一批种子明天送到，基本都齐了。目前考虑到空间剩余地方不多，很多东西还是没有敞开了囤。等空间升级后，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出去零元购。” 钟嘉灵忽然想起来，“那咱们再囤点吃的吧，这会儿美食街正热闹，咱们以后没机会逛了，最后去逛一次吧。” 洛九一想，这几天大家都熬得很辛苦，脑子里的弦绷的有点紧，今天这么开心，姥姥也睡了，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四人开着车说走就走，本市最大的北都夜市，各色小吃琳琅满目。 炸成荷包蛋一样的荷包土豆片，超长的酥脆大薯条拌上酸辣的折耳根，一口爆浆的芝士饼，还有无敌淀粉肠…… 远近驰名的双皮奶、现炸小油条插进大碗冰淇淋里、大块榴莲肉的榴莲酥、臭豆腐、烤冷面、炒酸奶，还有各色烧烤摊炸物摊。 四人从头走到尾，几乎每样都尝了个遍，好吃的全部下单让第二天送到凤山路88号。 最后冯琦买了一份酸辣粉，钟嘉灵手里还剩份臭豆腐，四人站在垃圾桶旁边，你一口我一口，把食物全部消化掉。 冯琦：“他家酸辣粉没咱们囤的那个好吃，差点味道儿。” 程瑶瑶：“臭豆腐还行，但咱已经囤了，这个可囤可不囤。” 洛九看了看，夜市尽头旁边有家小烧烤店，据说味道很正，所有的烤串都是秘制料腌制过的，很有味道。她们已经囤了很多生肉串，还是如果有味道好的，还可以再囤一些。 “咱们去那家店里坐会儿，尝尝烤串，然后打道回府。” 四人进了小店，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很快店里又来了几拨人，酒气和烟味儿都大了起来。 程瑶瑶鼻子有些敏感，“我有点难受，咱们走吧。” 正好她们的串好了，洛九便让老板打包，她们带回去吃。 四人站起来穿外套准备买单，一个中年男人忽然笑嘻嘻的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妹妹，我看你们半天了，怎么啥都没吃就要走呢？这帐哥哥帮你们结，来来来，来我们这桌坐会儿，别着急走。” 他说着就去拉钟嘉灵的胳膊，被钟嘉灵一把甩开，“你干什么？” 冯琦挡在她身前，沉着脸手已经不自觉的攥成了拳。 洛九怕冯琦一时冲动，动起手来反而麻烦，忙缓和道：“单我们自己买，有事着急走，就不留了，请让一让。” 那男人显然有些不高兴，拍了拍肥鼓鼓的肚子，已经横在那儿，语气不善道：“那咱加个微信吧，不然可就是不给哥哥面子了。” 说话间，他另一个同伴也过来，拿着手机，“来来来，我扫你们，有空哥开车带你们出来玩。瞅你们年龄不大，还是学生吧？长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 那人说着就要往程瑶瑶脸上摸，洛九忍无可忍，啪一声打掉他的脏手，咬牙道：“走开，离我朋友远点。” 那人不怒反笑，不屑道：“你朋友？你老大是吧？这几个都是你罩的？是不是碰她，没碰你，你不高兴了？” 洛九眼神如刀，“闭上你的臭嘴！你们家没镜子吗？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模样，一把年纪了，还好意思来撩小姑娘，觉得年纪小的好骗是吧？谁看得上你那几个臭钱，长得狗头嘴脸的，还想动手动脚，滚！再不让开，我们报警了！” 那俩男的瞬间破防，恼羞成怒，“报警？我今天非得他妈试试，看你这张嘴有多厉害。” 他一把抓住了洛九的肩膀，抬手就要打，冯琦眼疾手快，从隔壁桌操起一个啤酒瓶，对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砰！玻璃碎片和血，一同飞溅。 第11章 干他爹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两个男人的几个同伴一直盯着这边，一看自己的人吃了亏，立刻冲了过来。 洛九等人也不是吃素的，火速抄家伙，别管是啤酒瓶还是铁签子，大瓷盘子大铁板，抓在手里就往那伙人脑袋上抡。 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阶段。本就逼仄的烧烤店，瞬间乱做一团。 桌子被撞的七扭八歪，上菜的服务员一盘辣炒花蛤脱了手，汤汁甩的到处都是。 胆小的顾客连滚带爬的往店外跑，胆大的刚拿出手机刚要拍个视频，一个盘子从脑袋上飞过去，立刻跑得比兔子还快。 六七个大汉对战四个女学生，四人原本是毫无胜算的。但是别忘了，四人战队里有个战神，冯琦是全国武术界的佼佼者，且正当壮年，对战普通人，一个能打十个。 这些个醉汉，看着一个个人高马大，可他们吃得脑满肠肥，挺着硕大的肚子，一身肥肉，跟满身肌肉的冯琦比起来，还不够她练手的。 而且经过上一世的末世生存，四人已经拥有了战斗经验和超绝的默契。酒瓶砸下去的那一瞬间，四个人迅速反应。 洛九踩着凳子跳上桌，率先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见谁打谁。程瑶瑶和钟嘉灵一左一右，把背留给队友，正面迎敌，迅速形成人形战壕。 冯琦则照旧选择先发制人，手里提着木凳，照着挥拳过来的男人抡了上去。 一下撂倒一个，第二个冲上来的醉汉被木凳兜头罩在脑瓜子上，头顶钝痛眼前一黑，不等他反应，冯琦一脚踩下去，那人跌跌撞撞的倒下去，又碰碎了不少杯盘。 人和瓷器一同碎裂，清脆的响声和哎呦哎呦的叫痛声交杂在一起，无比热闹。 这几个醉汉本就是借酒闹事，一开打酒醒了七八分，见冯琦顶在前面，在人堆里大展拳脚打得虎虎生风，根本近不了身，他们便想从另外三人那里打开缺口讨回便宜。 孰不知，这个想法大大的错了。 冯琦是自小接受训练的人，她懂控制，知道自己这一拳一脚下去，是把对方打晕还是打死。她只是想把这几人暴揍一顿，还没要他们命的想法。 但是另外三人恰恰相反，她们没经受过训练，不懂分寸，只知道一旦落了下风，必定会被对方打个半死。双方体型力量都有悬殊，不下死手怎么可能打得过？ 所以她们压根不收劲，心里都想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是，我凭什么死？要死也是你死！ 拼尽全力，干他爹的！ 眼瞅着一个光膀子的大汉举着酒瓶砸过来，洛九一铁板拍开，反手就将一根大铁签插进他的肩膀，疼得那人嗷嗷大叫，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程瑶瑶心思缜密，率先收集了左右桌十几个盘子抱在怀里，化身盘子大王，来一个劈一个，盘子立着去撞那些人的脑袋，一劈一个响，那叫一个痛快。 钟嘉灵负责抡瓶子，别管是脸还是头还是耳朵，哪儿靠上来她就砸哪儿。最关键的是她的瓶子不用尽了不肯脱手，一个瓶子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半个瓶子，锋利的如同刀一般，她直接照着那些醉汉的眼睛上怼。 两个回合就吓得那群醉鬼一身很汗，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这些小姑娘的战斗经验是打丧尸累积的。 她们以前的对手不是人，务必一击即中，否则就有被反杀的危险。所以，她们的攻击方式都是对待非人类的，简单讲，她们压根没把这些醉鬼当人。 这些流氓，与其在她们三个手底下冒生命危险，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冯琦那挨一顿胖揍，来得安全。 战斗持续了三五分钟，四人女团迅速取得胜利。 四个小姑娘对六七个醉鬼实施了反包围，这群混蛋大半已经被打倒在地上，意识昏沉。其他几个如过街老鼠，四处乱窜。 冯琦手里揪着最先动手的那个人的脖领子，从地上把他提起来，像捉小鸡一样把他丢在桌上，一脚踩住他的脖子，“叫啊？刚才不是很能叫唤吗？怎么不吭声了？” 那人脑袋上最先挨了一酒瓶，血流如注，早就没了嚣张的气焰，哆哆嗦嗦的求饶：“妹妹，我错了！” 钟嘉灵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啪一声脆响，“谁是你妹妹？” “姐姐！奶奶！太奶奶还不行吗？你们都是祖宗，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报警吧，哥几个实在挨不住打，我们宁愿进去蹲着还不行吗？” 洛九看着店外围观的人群，不觉皱起了眉，真要把警察招来事情就麻烦了。就算她们有理，警方也一定会联系监护人和学校，学校那边就瞒不住了。 她们时间有限，绝对不能被这件事缠进去，必须速战速决。 角落传来手机屏幕的亮光，一个被打得猪头一样的家伙，正钻到桌下在试图拨通报警电话。 洛九一脚踢在他的裆上，那人哭嚎一声，冯琦一脚踹开桌子，踢飞了他的手机。 程瑶瑶捡过手机一看，对面刚刚接通。 “喂，江城市报警中心。” 程瑶瑶接到洛九眼神，忙说：“不好意思，小孩子乱玩手机，按错了。” 电话被挂断，这群混蛋的心也凉了半截。 “各位祖宗，你……你们什么意思？不至于要我们的命吧？你们实在恶心，我留只手还不行吗？” 洛九冷笑，“要你们的命，也不是不行。” 她将身份证亮在他眼前，“懂什么意思吗？” 那人瞬间出了一头冷汗，联想起近期的社会新闻，暗道自己倒霉，“我懂，懂……” “懂就带着你们的人滚，不许报警，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一个字，否则……”洛九用冰冷的眼神扫过他们每个人，“我们一定会登门拜访。” 这群人早就吓破了胆，一听说可以走，腿骨折的都开始往外爬。跟滚蛋一样，叽里咕噜连滚带爬的逃。 他们一出去洛九立刻换了副神色，“关门。” 程瑶瑶和冯琦从里面把卷门放下来，遮住外面围观者的视线。 钟嘉灵从地上捡起那群醉鬼遗落的两个钱包，“这个怎么办？” 洛九一看里面有一千多块现金，她敲了敲柜台，把现金拍在桌子上。 老板和老板娘瑟瑟发抖的探出头，“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洛九挥挥手让他们出来，然后径直走到电脑前，摸出随身携带的u盘，一边拷贝监控视频，一边淡然的询问：“监控同步上传云端吗？” 老板娘连连摆手，“没有，我们不懂得，这个最多存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就没了。” 洛九扫了眼店内的狼藉，“正好，这里这么乱，你们短期也没办法营业。闭店一个星期，损失我们赔给你。” 钟嘉灵闻言过来扫了付款码，“十万够吗？” 第12章 什么违禁品 老板眼睛一亮，“够够够，用不了这么多。” 钟嘉灵转了账，洛九也拷完了视频。她把原始视频删掉，收好u盘，“你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陪陪家人。记住，谁问都说不知道。” 四人从烧烤店后门出去，一路飞车赶回凤山路。 下车时，洛九看到钟嘉灵白袖子上的血迹，忙问：“你受伤了？” 钟嘉灵笑了一下，“啤酒瓶炸的时候，崩到我胳膊上几个碎片，划了一下，你再晚发现一会儿就愈合了。” 洛九掀开她的袖子一看，大大小小八九个细碎的口子。虽然是小伤口，血已经凝固了，但还是得处理下。 洛九给她消了毒，裹上纱布。 程瑶瑶看着钟嘉灵咬牙忍着的样子，不由心疼，“这次是意外事件，我们没有事先准备，下次出门还是把咱们提前定制的护具都戴上吧。今天如果戴着防护袖箍，灵儿就不会受伤了。” 洛九摇了摇头，“不，干脆点，我们不再出门了。” “啊？”三人整齐的发出一声惊叹。 洛九认真的分析，“今天的事，虽然是意外，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毕竟年纪小，来回出去买东西又出手阔绰。常言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咱们现在有这么多钱，最该做的是把自己保护起来。 不要以为只有丧尸和天灾可怕，书上说人心险恶，可能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今天只是几个流氓，下次万一我们被一群谋财害命的亡命之徒盯上，就没这么容易全身而退了。” 钟嘉灵认同，“你说得对，以前我爸妈也跟我说过，财不外露，免得麻烦。” 洛九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好在我们刚需的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都用网购或者订货上门。 我刚刚才手机上搜了一下，有人在烧烤店外面拍到了视频。幸好有一定距离，看不清脸。但是只要视频发酵起来，一定会有人追查。 我们四个人不要一起行动了，目标太明显。今天穿过的衣服，不要再穿。祈祷那些路人发的视频，无人在意。” 程瑶瑶担忧的问：“假如那些视频偏偏引人注意了呢？虽然店里的监控视频我们已经删掉，但是路口的监控一定拍到了什么。这件事如果发酵成一个大新闻，只要想查一定会查到我们。” 洛九微微仰起头，指尖在桌面轻点，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她睁开眼，目光极为坚定，“抛出一个更大的新闻。” * 胡莱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荒唐的行为，她从小就是优等生，然后考师范做老师，结婚怀孕，一切按部就班。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为了几个学生的荒谬言论，伪造了一场意外事故，借机请了十天的大假。 高三班主任，请十天假，要不是她跟领导说她差点一尸两命，这个假还真批不下来。 她的老公在外地驻训，她没有跟任何人声张，把家里的地下室悄悄布置了一番，所有备产工具拖到了地下室，囤了水和食物，还有一些常用药品。 她手里的钱不多，也实在不敢把钱都花出去。否则末世没来，她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了。 这天早上，她照常打开手机浏览新闻，一条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 《江城烧烤店四女七男混战，男的跑了，女的一个没出来》 视频拍摄者不敢站得太近，看不清人脸，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但是视频里那个高挑的身手矫健的女生，胡莱几乎一眼就能确定，那是冯琦。 视频点赞量已经有七十多万了，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 热评一：「没看明白，到底谁赢了？怎么最后男的都挂着彩出来，女的没露面，还活着吗？」 热评二：「我初中同学就住对面小区，他舅妈在楼下围观了全程，说是几个老流氓想占便宜，跟几个小姑娘打起来了，当场就死了好几个。」 热评三：「不是死好几个，是死了两个女的。我发小的姐夫的表弟在人民医院急救室，说抢救了半小时没抢救过来。」 …… 胡莱看着杂乱的信息，眉头紧皱。她赶紧找出洛九的qq号，把视频截图发过去，询问：“是你们吗？” 洛九很快回复：“是，你别看评论区瞎说，没有人死，我们也没事，您别担心。” 胡莱：“我怎么能不担心？事情闹得这么大，学校肯定会派人找你们的。” 洛九：“不会，学校……应该在忙着应付别的事情。” 洛九意有所指，胡莱狐疑的打开校园论坛，“末世”“丧尸”“天灾”等字样飘满了整页。 有人用匿名id爆料，六日后丧尸降临，让大家想办法回去和家人团聚，另外购买足够的水和食物，准备好防护工具。 一开始下面的跟帖都在调侃，“六日后包不包括今天啊？”、“我也没收到班主任的放假通知”、“行行行，我是走读的，一会我就把这个重大消息带给住校的同学们，从此我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可是说着说着，帖子下面贴出了一篇文章截图，文章详细论述了岛国核污染产生的一系列影响，包括沿海鱼类发生的基因变异，文章还援引了米国的最新案例，米国目前已有一人食用受污染鹿肉，产生的意识丧失和攻击行为。 按照核污染水的进度，文章作者经过一系列计算和推导，六日后极有可能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于是，跟帖的画风迅速变成了：“卧槽！我还想活着……”、“现在请假还来得及吗？”、“好像是真的，我在天桥论坛也刷到了……”、“微博上算命的都在说……” 很快，江城一中学生处的电话响个不停，有些家长不约而同的用各种理由给孩子请假。真正的理由当然是，他们看到了有关末世的消息。 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正是洛九。 重生以来，洛九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以某种方式警示公众，至少让一部分惜命的人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这是人类和非人类的对抗，也是人类和灾难的对抗，人类的力量越强，才越有可能胜利。 所以，前三天，四人组不分昼夜的拼命赶进度囤货，她们率先做好准备，剩下的时间和囤不下的资源交给其他人。 这天正好赶上了烧烤店事件，洛九连夜撰写了十几篇文章，四人用不同id发布在各大社交网络。 文章内容真真假假，科学、玄学，一切有利于说服大家相信末世的东西她全都拿来用。 玛雅预言、三星堆预言、金字塔预言，还有上古的六爻卜卦测算。 钟嘉灵花了几百块钱，找了几个算命账号发布类似消息。 给人一种不论东方还是西方，一切皆指向一周后末日事变的感觉。消息传播比病毒还快，热搜、短视频、论坛、到处都是。 钟嘉灵的父母还用卫星电话，在海外联系了官方机构，上报末世的消息，只是……即使四人重生，也不知道末世的起因，无法出示证据，任何官方机构都不会采信这一荒谬的说法。 洛九随意炮制的言论，本就是半真半假，当然有很多漏洞。于是又出来一拨科普人士，来驳斥末世论。 只是舆论的风向，总是失控的。一来二去，关于末世的言论愈演愈烈。 不信的人当然大有人在，但是总有那么一小拨人，格外珍惜生命。且有一类日常做咸鱼的摆烂人士，正好以此为借口，逃班逃学，及时行乐。 当天朋友圈热门文案：听说六天后就是世界末日了，我决定当老子，不上班了。打游戏吃外卖，六天后末世不来，我再去公司当孙子。 街头采访，一对小情侣左手提着两榴莲，右手提着车厘子，记者问他们：“你们相信世界末日吗？” 两人一脸天真的笑着说：“不知道啊，但最好是真的。反正我们钱都花了，我俩加起来不到六千的工资，准备这几天都花完。” 程瑶瑶刷着视频，看得五味杂陈，“他们似信非信的，咱们的提醒到底有没有用啊？” 洛九轻叹一声，“每个人都有应对末世的方式，他们大概也没有别的办法。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过完生命中最后几天，也算咱们提示的价值。 总之，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盯着打架的事了，我们继续查漏补缺。一会儿咱开个会，做一下接下来几天的详细计划和分工。”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钟嘉灵焦急的呼喊：“九儿、瑶瑶，你们在哪呢？” 程瑶瑶探头出去，“这儿，二楼小客厅！” 房子大了，找个人都想藏猫猫。钟嘉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下来，脸色有点白。 洛九忙问：“怎么了？” 钟嘉灵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我刚刚想进空间理一下东西，发现空间……进不去人了。” 洛九一愣，“是不是琦姐在里面？” 程瑶瑶说：“不会，刚刚她说她去跑步。奇了怪了，好好地，怎么进不去人了？难道我们囤了什么违禁品？还是满了？” 第13章 新型武器 违禁品？空间又不是海关，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洛九打开收货单，脑子里一件件过着昨天放入空间的东西。三人绞尽脑汁，正冥思苦想的时候，冯琦突然咚一声出现在走廊。 她抓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你们干嘛呢？” 洛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上哪儿跑步去了？” 冯琦说：“空间啊，你不说尽量不出门吗？” 钟嘉灵气得咬牙，扑过去跳在她身上，“你有病是不是？你吓死我们了，还以为空间进不去人，突然坏了呢。” 程瑶瑶叉腰，“院子这么大，不够你跑的？” 冯琦憨笑着挠头，“我不寻思顺便理理货什么的？那机器人就是跟人不能比，好多轻的东西让它们压在下面，都压扁了。我倒腾了一会儿，把卫生纸什么的全丢上面的高架子上，又腾出两三间房的地方。” 洛九笑了笑，“也好，反正咱们不出门了，有空的时候轮流进去收纳整理。但得立个新规矩，每个人进空间都要在群里报备一声。” 冯琦调皮歪着头敬了个礼，“yes，madam .” 今天不用试菜，姥姥一大早起来做了丰盛的早餐。 把土豆磨成泥，做成软糯可口的土豆饼，蘸着蒜酱，别提多香了。 冯琦两口一个，就着鲜美的牛肉丸子汤，还有姥姥和瑶瑶自己调制的咸菜丝，吃得停不下来。 一大钢盆的土豆饼见了底，钟嘉灵小声嘀咕：“要不再囤点土豆？” 程瑶瑶说：“囤土豆不如种土豆，反正咱们农具都买齐了，等咱在末世稳定下来，自己种。” 冯琦：“我看过一次种土豆，把土豆块埋地里就行。” 洛九：“那是十几年前的方式，那种方式麻烦，而且产量也不高。我已经买了土豆种子，是15年科学家通过基因编辑技术研发出来的。一亩地能产六千斤，而且一亩地只需要几克种子。我买了十斤土豆种子，种不完的种。” 钟嘉灵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既不知道种土豆的老方式，也不知道土豆种的新科技。 端着饭碗微微一笑，“我就知道，这些事不用我操心。” 吃完饭，四人上楼开小会。 东西虽然买齐了，但接下来一个星期，仍然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程瑶瑶开动缝纫机，将皮革的料子和防刺背心缝制起来，做定制战袍。 冯琦负责每日训练大家的体能，并持续采购各类能改造成武器的工具。地下一层的武器房挂满了工具，开刃机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钟嘉灵负责空间收纳整理，整理空间和整理房间是一个道理。房子看着小？整理一下就变大了。 东西不乱扔，很多地方就能空出来。她整理了三天，空间又多出两三栋楼的地方。 洛九给每个人划分了一块的私人空间，由十几个集装箱摞起来的高层仓库，可以囤放大量的东西。这四个由集装箱摞起来的高塔，就是每个人的自留地，让大家去囤自己想囤的东西。 冯琦没什么特别想囤的，都在随手瞎买，可钟嘉灵每天神神秘秘，不知道签收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箱子。 洛九也不去管这些，她要忙的事太多。 一是下载各种农业技术书籍，为以后耕种做准备。 未来一定有很多没做过的事需要她去做，作为一个好学生，洛九相信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她先把梯子都准备好。 她不仅准备了种植的书，还有养殖的书、医疗的书、中医的西医的、推拿的、正骨的、针灸的、烹饪的、烘焙的、野外生存的，反正她自己的那块自留地，最先放的就是书。 而且她在短视频平台刷到不少教学视频，比如教人怎么生火、怎么过滤水、自己烤肉怎么做得更好吃，总之甭管是基本生存还是品味享受都考虑到了，五百多个g的手机，没几天就下载满了。 洛九要操心的第二件事就是能源问题，之前她一直在想怎么去弄到大量的汽油，可想来想去，末世前没有合法的方法，末世后遍地丧尸也不能为了搞汽油去冒生命危险。 于是，她换了另一条思路。不用汽油，用其他能源代替。发电，可以用太阳能、风能。燃料，可以用煤炭。万一某天别墅被攻破，要跑路，也可以用电车。 小米的新能源车已经出到su90了，她订购了五台，橄榄绿、慕斯粉、珍珠白、海湾蓝、经典黑，全是顶配。 购完车，又加购了十台风力发电机、十台太阳能发电机。 没有电，啥都玩不转。但电的问题一解决，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只要堡垒不被攻破，她们可以在末世吃香喝辣，日常生活跟以前一样。 洛九在别墅顶层的大露台布置了探照灯和帐篷，还有高倍望远镜。别墅区人口不算密，但是不远处就有一家大型的疗养院，还有几所学校。 洛九拿着望远镜向学校操场望去，一想到那里成群奔跑的学生，在末世后会成为丧尸大军，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喂！” 肩膀被拍了一下，洛九回过身，钟嘉灵举着硕大的餐盘，“下午茶，甜品和水果都来自我的严选，快尝尝。” 红润的果子在嘴里爆开，酸酸甜甜，洛九奇怪，“咱们上次囤的车厘子貌似没有这么甜？” 钟嘉灵得意的笑了笑，“那不是车厘子，这是东北大樱桃，它俩长得像，但是樱桃比车厘子便宜还比车厘子甜，刚上市我就囤了五千斤，有眼光吧？” 洛九给她竖大拇指，刚把核吐掉，钟嘉灵忙说：“这个核得留着，以后咱们自己可以种樱桃树。” 空间目前的土地不算特别大，如果种一定种粮食，种树从开花到结果得好几年的工夫，听着不现实。但洛九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笑着说：“难得钟大小姐考虑长远，留着，有机会一定种。” 不一会儿，程瑶瑶和冯琦也上来。冯琦带着她的最新武器研究，前来展示。 那是一个把加长的双镰刀，整体造型有点像大剪刀，但是头的部分是由两个镰刀焊接在一起的。 程瑶瑶把抱着的西瓜放在桌上，冯琦说：“你们看，这是我研究的血滴子。假装这是个丧尸，只要它一露头，我就咔嚓——” 西瓜的确切成两半，但镰刀卡住了，合上之后没办法打开了。冯琦一着急，使劲儿一掰，其中一个头断裂，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第14章 末世来了 大伙集体发出一声爆笑，钟嘉灵捂着肚子，“不是，你这血滴子一次性的啊？” 程瑶瑶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刚刚跟我说她想了一晚上，焊了两个小时，精心研制，哈哈哈哈哈……” 洛九忍不住调侃，“焊接两小时，使用五秒钟。关键夹死一个丧尸也算值，夹了个西瓜就报废了，还不如水果刀呢。” 钟嘉灵：“琦姐竟然想了一晚上造出个一次性水果刀，哈哈哈。琦姐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琦姐你别思考了，咱俩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咱俩就出钱出力得了昂。” 冯琦不服，“我不思考谁思考？还能指望谁啊？” 洛九勇敢举手，“研发方面交给我，琦姐你放心，你好好吃饭保重身体，不会让你过几天没东西用的。” 冯琦把那堆破烂一扔，坐一旁吃西瓜，“不让我整，我乐得清闲。但只有三天时间了，你现在搞研发，来不来得及？” “一定来得及。”洛九看着远方，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 关于末世的言论依旧在网络上流传，米面都出现过抢购潮，最离谱的是不知道谁说的丧尸怕大蒜，蒜也被抢购一空。 钟嘉灵躺在床上，看到蓝底通报说抓到了传播谣言的人，吓得她一骨碌下床，挨个看看小姐妹儿是否安好。 洛九：“我也看到了，有人为了卖东西，编了一些谣言。他们有盈利目的，所以很快把他们抓了。” 程瑶瑶：“那我们呢？我们没盈利，不会来抓我们吧？” 洛九看了眼日期，“还有两天，今天一天，明天熬过去就……” 她本来想说熬过去就安全了，但随即想到熬过去却又是另一种危险。 末世将至，每个人头顶都悬着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人心不安。 这天夜里，有人行窃，被主人家发现，女主人在寂静的深夜里大声呼喊：“抓小偷！抓小偷！” 附近的灯依次亮起，洛九浅眠，掀开窗帘，依稀看见几个带着帽子口罩的可疑人在附近乱窜。 她想到了楼顶的高清望远镜和夜视仪，坐电梯刚到楼顶，冯琦也跑上来了。 “在那儿！”冯琦指着东躲西藏的黑影，“靠，我下去抓他们。” “来不及。” “那咱们就这么看着？” “应该已经报警了，咱们只需要帮他们留住这几个家伙。” 洛九说着，掀开一旁的苫布，取出她的研发武器。 “正好用这几个鼠辈，练练手。” 她将一个坐式巨型弹弓拉了出来，又拽出一盒鸡蛋大小的钢珠交给冯琦，“你能瞄的准吗？” “能。”冯琦咬着牙，把弹弓拉到最紧，上了一颗钢弹，对着其中一个黑影嗖一下射了过去。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黑影迅速倒了下去。 两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趴在地上，把自己藏起来。 洛九急切的问：“你瞄哪儿了？” 冯琦说：“我瞄脑袋啊。” “瞄脑袋干嘛？那是人又不是丧尸，你瞄腿啊。” “你没说啊。” 这时候程瑶瑶和钟嘉灵打着巨亮的手电筒跑上来，洛九连忙摆手，“关了关了！” 钟嘉灵紧张的问：“怎么了？末世提前爆发了？” 冯琦擦了擦汗，“差不多吧。” 这会儿洛九脑子里的念头转了转，已经冷静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儿，也许没要他的命，明天看看通报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起得很早。按照上一世的记忆，今天傍晚就是丧尸爆发的日子。 昨晚附近发生了偷窃事件，后半夜警笛一直在响，想必附近的人都没有睡好。 姥姥一早要出去看看，被程瑶瑶拦下，告诉她从今天开始封控，不能出门。 好在家里足够大，老人家这里打扫一下，那里做做东西，也就忘了要出去的念头了。 冯琦不知道昨晚自己到底有没有打死人，早饭都吃得不香，直到钟嘉灵刷到业主群的消息，兴奋的宣布：“好消息！物业刚发的，昨晚那几个小偷都抓到了，没死，其中一个脚骨折了。” 冯琦诧异，“脚骨折？不是什么东西打脚上了？” “不是，人家说逃跑过程中跌倒脚骨折啊。” “哎，那我那个钢弹打哪儿去了？” 洛九两手一摊，“不知道，不过幸好没中，咱都松口气。一会儿我签收几个机器，大门就要上锁了，你们还有什么要签收的吗？” 钟嘉灵查了查物流信息，“我还有最后一个快递。” 大家都没上楼，一起等。不到中午，洛九订购的机器全部到了。 十几台机器，好几辆货车运过来，摆了大半个院子。 冯琦看了看，“这都干什么的？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 程瑶瑶找到其中一台机器上贴的标签，“铣床？这是做什么？我们用不到吧？” 洛九笑说：“正常生活当然用不到，但是对抗丧尸，它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些角磨机、钳工机床、铣床等等等等，是我查到最容易出事故的机械。这个铣床，上面的铣刀削铁如泥，只要启动，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 换个角度想，假如丧尸碰到它们呢？” “哦！”冯琦恍然大悟，“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也就是说，我们有了这些机器，就等于拥有了不同形状，但是杀伤力巨大的绞肉机？” “没错，我统称它们为凡尔登。我们动动手，把凡尔登们的说明书都研究明白，日后必有大用。” 大家围在一起挨个机器研究，中午时分，钟嘉灵的快递也到了。 一个挺沉的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几个海报筒和几十本相册书，俗称pb。 洛九无语凝噎，“请问你买这个是打算干嘛呢？” 钟嘉灵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些丧尸长得那么丑，万一等我们老了，都忘了正常人类长什么样了，怎么办？就不能看些帅哥美女洗洗眼睛吗？ 我收集这些，全是这些年天王天后绝版美照还有爱豆大片，你看，港台的、内地的、日韩的、欧美的，应有尽有。偶像男团，还有选秀艺人，实力派偶像派都有。 不仅有照片，还有绝版八卦杂志呢，等咱们老了也得坐在一起聊八卦啊。” 程瑶瑶哼哼一笑，“先平安活到老再说吧。” 她俩在那边一个个拆海报，冯琦和洛九走到大门前，给大门上上下下的上了八百个锁。 洛九说：“走吧，末世就要开始了。” 四人齐齐的看了眼巍峨的大门，还有四周密布的荆棘电网，这是她们末世的第一道城墙。 从今天开始，她们不会出去，也不会让任何人或者非人类的东西进来。 四人刚要转身往里走，咚咚咚！大门忽然被重重的敲了几下。 第15章 离谱的升级条件 四人同时站住，洛九高声问：“谁？” “警察，开门。” 大家匆忙的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有些慌乱。 洛九指着屋内，让其他人先进去。她走过去，从门缝里朝外看了看，外面站着一老一少两位警察。 “警察叔叔，有什么事吗？” 她声音稚嫩，一听就知道是个孩子。 “附近发生了盗窃事件，我们正在走访，你家里还有大人在家吗？” “没有，大人出门了。” “你家这个位置，楼上正好可以看到案发地，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 “睡的实，好像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洛九瞥见警察手里提着一个证物袋，里面正是那枚鸡蛋大小的钢弹。 老警察留意到她的视线，“认识这个？” “不认识，”洛九笑着否认，“我就看着奇怪，哪弄来这么大的球啊，看着很沉的样子。” “昨晚歹徒就是踩到这个跌倒的，我们怀疑这附近有人制造大杀伤力武器。要把各户都排查一遍，麻烦把门打开，我们要看一看。” 洛九的手搭在门栓上，大脑飞速运转。 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很多东西都摊在外面，一模一样的钢弹，天台就有好几箱。放他们进来，一定被抓个正着。 “这个门……我打不开，家里大人出门时候说最近不安全，把我锁家里了。” 老警官怀疑道：“把你锁家里？你不用上学吗？” 不等洛九说话，年轻的警官笑着提醒他，“师父，今天是周六，上什么学啊？” 老警官一闭眼，“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今天周六了。” 洛九乖巧的笑了笑，“那你们能不能先排查别家，晚上等大人回来了，再来我家，行吗？” 老警察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同意，只是凭着他多年办案的直觉，总觉得这户人家有些不对。 他后退几步，抬起头张望打量，洛九的心跟着提了起来，一刻也不敢松懈。 正在这时，一声尖锐的汽笛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辆载着一车人的大巴车忽然失控，从路面冲出，砰一声撞在了小区广场的花坛上。 几乎是一瞬间，车里立刻燃起了火焰，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要爆炸了！” 所有人尖叫着四散奔逃，两名警官丢下这边，迅速跑过去查看情况。 洛九往屋内跑，守在玄关处的三人忙问：“怎么了？” “车祸，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四人跑上了露台，短短两分钟，外面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的确，那不是普通的车祸，而是车内出现了丧尸，丧尸不断撕咬乘客，狭小的空间内无处躲避，变异者迅速倍增，才导致车辆失控。 两名警官抱着救援的目的打开了大巴车门，老警官伸手接过车上的孩子，却被小丧尸一口咬在脖子上，他抽搐了几下，瞳孔变灰，迅速倒了下去。 “师父！”年轻的警察意识到不对，但他的脚仿佛不听使唤，只能跌跌撞撞步履蹒跚的向后退。 几十秒后，老警官以诡异的姿势站立起来，脖子上的鲜血已经凝固成黑色，灰白的目光投向人群，显然已经成为了新的变异者。 广场围观的人群茫然的看着浓烟里的车辆，有的人拿着手机在录视频，似乎还没明白，末世已经降临。 车门大开，一车的丧尸从车内一涌而出，嗅着人类的气味，开始第一轮攻击。 站在最前面的老人，率先被咬住了脖子，周围人一声尖叫，被这魔幻的场面震惊，张大嘴巴愣愣的看着。 高空中传来一声嘶吼：“跑啊！还愣着干什么？快跑！” 那是洛九将喇叭开到最大音量，用全部力气发出的声音。 人群如梦初醒，如野兽般四散奔逃。跑，所有人都在拼命的跑。 动作稍有迟疑，便会被丧尸扑倒在地上，尽情撕咬。 年轻的警官已经如无头苍蝇般跑进了死胡同，追他的正是他已经变异了的师父。 “师父……”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师父你别过来。” 对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直直的冲着年轻的警察冲了过来，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年轻的警官两只手抓住丧尸的手臂，全身都在后仰，然而那股丧尸独有的腥臭味越来越近，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脸。 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正准备束手就擒的时候，耳边一阵疾风，砰！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睁开眼，只见一颗鸡蛋大小的钢弹射进丧尸的太阳穴，几乎全部嵌入了师父的脑中，打碎了大半个颅骨。 那枚钢弹和他手中的证物一模一样，然而丧尸短暂的僵住之后，再次将半个头转向他。 他咬紧牙关，将手中的钢弹推进师父嘴里，推开丧尸就跑。 洛九等人用望远镜看着他穿着汗湿的衣服消失在街口，默默松了口气。 冯琦转头看向洛九，“昨天没瞄准是因为天太黑，这回准了吧？” 洛九点了点头，“准，保持。” 大家神情都显得格外紧张，广场上已经成了人间地狱，就算她们在别墅里置身事外，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钟嘉灵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们怎么办？” 洛九：“守着，至少目前丧尸不会爬墙。” 程瑶瑶握住钟嘉灵的手，“你胆子小就别看了，跟我下楼和姥姥说会儿话，外面的事儿还得帮我一起瞒着她。” 她们下去之后，洛九拉过椅子坐下，冯琦捂着跳得飞快的心脏，“有没有降心率的药？我得吃一片。” “有，空间里有倍他乐克。” 冯琦拿了药在旁边吞服，洛九却忽然想到什么。 对，空间。 今天是空间可以升级的日子，她飞快的调出操作页面，点击升级按钮。 嘀！系统弹出一条新提示，未满足升级条件。 洛九点开查看升级条件，冯琦空嘴吞了苦药，正用高清望远镜监控情况，忽然听从不骂人的洛九说了句脏话。 “操！” “怎么了？” “你看！” 冯琦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首次升级条件，宰杀一百只丧尸。 “卧靠！这这这……日了狗！”冯琦气到语无伦次，“我要是能杀一百只丧尸，还用得着升级吗？” 第16章 fuck 洛九和冯琦下楼的时候，姥姥正在和面。 末世第一天，外面已经杀得昏天黑地。孙凤娥这位不会玩智能手机、不出门、甚至不上楼的老人家，对正在发生的一切仍旧一无所知。 她听着老人播放机，里面是固定曲目的东北二人转。此刻正唱道：“孩儿我今天没白跑，是办的嚼果都不孬。要来了四个小土豆，捎带三根咸菜条，小米粥少半瓢。还有那粘的糊的黄巴焦的，香喷喷筋道道的两个粘豆包……” 这出《包公断后》洛九听得都快会唱了，孙凤娥见她们愁容满面的下来，忙说：“别发愁，不让咱们出门那是为咱们好，外面都有病毒，咱可不出去。想吃啥姥给你们做，过几天肯定就有人给咱发菜发米，不用愁。”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吃得您不用担心，楼上囤了好几间屋子，够吃。” “够吃就行呗，那有吃有喝的，闹心啥呢？” 洛九有苦难言，四个脑袋凑在一起，蛐蛐咕咕的把事情一说，钟嘉灵和程瑶瑶脸色都变了。 钟嘉灵：“那就不升级了吧？我看不升级也够用。” 程瑶瑶：“除了做梦，我想不到咱们用什么办法，能杀一百个丧尸。” 洛九把双手插进发丝里，按摩着头皮，开始异想天开，“有没有那种情况？比如说那个丧尸本来就残了，我们补最后一刀，人头就算我们的？” 冯琦：“我知道，我打王者经常碰到抢人头的，对面一丝血，他咔一个斩杀，人头就是他的了。但我们上哪捡一百个人头？谁能把丧尸打残呢？” 洛九：“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祈祷我们这里永远不被攻陷，哪怕空间不升级，我们也能安享晚年。”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起初，前三天还算平稳。 丧尸攻击的方向是人口聚集的繁华市区，她们生活在别墅区，封锁了大门，紧闭窗户，并没有成为丧尸的目标。 第四天，幸存的人类不约而同的往城市周边逃，寻找新的落脚点。别墅区的洋房成为他们的首选，附近邻居的院子大多都被迅速攻陷。 洛九看着心惊，能轻易被人类攻破的房子，对于丧尸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一旦丧尸来到这边，这附近就不安全了。 大家集体紧张起来，两人一组，轮流守夜。三百六十度，二十四小时，开着监控。 第六天，果然有一拨幸存者试图强行进院。 洛九开着喇叭驱离，“立刻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踩在同伴肩膀上攀爬的男人愣了一下，笑着回头跟其他人说：“是个女的。” 他们很高兴，以为遇到女人防守的院子等于简单模式，爬得更起劲了。 洛九沉下脸，第一次开启了电网。 铁丝连着铁门，一通电，趴在门上的人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迅速变成了两具黑黢黢的焦尸。 其他同伙大惊失色，落荒而逃。 冯琦用一支火箭射在露头的焦尸身上，不一会儿，门口只剩下一些烧黑的骨头。 孙凤娥闻到味道，不解的问：“咱家是不是着火了？怎么一股烧着的味儿？” 程瑶瑶跟她说：“病毒很严重，死人了，在路边炼化呢。外面全乱套了，姥姥，你可千万不要出去。” 万万想不到，末世开始后，她们最先杀的竟然是人。 不过那堆骨头显然起到了作用，后续几天又有两三拨人路过这栋大房子，但他们看了看门口的人骨，转头去了别的地方。 时间一晃来到半个月，上辈子她们只坚持这么久，零点一过，算是刷新上次的生存记录了。 四人把监控室布置了一下，搞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仪式。 孙凤娥已经睡了，她们拿出鸳鸯锅煮上麻辣的和番茄的底料，取出之前在海底捞订的豪华套餐，深夜吃火锅。 牛上脑、羔羊肉、鸭舌、鸭肠、鸭掌、虾滑、脆毛肚、牛蛙、黄喉、猪脑花，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 程瑶瑶一盒盒拆开，笑着说，“这就是我喜欢海底捞的原因，你看看这菜都给洗的干干净净的，连一次性围裙湿纸巾都给咱放在袋子里。” 空间保鲜保质，洗净的茼蒿跟当天刚收到时一模一样，新鲜极了。 大家开着空调，围着热气腾腾的锅下肉下菜下丸子，蘸着各式调料，香油、麻酱，吃得那叫一个香。 钟嘉灵见洛九的目光时不时瞄着监控，劝她：“你别这么紧张，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的。而且这窗帘是全遮光的，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你就放心吃吧。” 冯琦也说：“这都半个月了，你想想，咱们上辈子半个月食不果腹，都饿成什么样了？这会儿活着的人，除了咱们这样有准备的，早就没攻击力了，不会来咱们这儿找事的。” 洛九说：“如果是提前囤食物固守的人，肯定不会找到咱们这来。但是就怕是之前没准备的人，如果他们想要活着，一定会抢夺别人的物资。 旁人不知道，咱们附近的人是看见过咱们大批接收物资的。就怕有人动了歪心思，不为了房子，也会为了吃的，来找咱们。” 程瑶瑶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这半个月已经吃的够克制的了。味道大的东西，都没做。天天关着门窗，已经够低调了。他们要非得来找咱们，那就干吧，我就不信他们不怕电网。” 洛九一想，也是，何况，她们不仅有电网。 当晚是洛九和钟嘉灵值夜，第二天中午正在补觉，迷糊中闻到浓重的烤肉的味道。 洛九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忙问：“是谁在烤肉？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味儿？不知道浓烈的气味会吸引那些东西吗？” 程瑶瑶无奈叹了口气，“是隔壁邻居。” 隔壁昨天被一群粗暴的幸存者攻占了，邻居家养了一只肥肥胖胖的斗牛犬，今天被他们宰了。 他们在院子里架起火堆，将狗肉用铁丝串起来，烤食。 洛九在天台上看着那群人围着火堆欢呼，气得牙痒。 他们以为末世结束了？安全了？ 她用望远镜看着四面八方缓缓逼近的丧尸大军，又想骂脏话。 他们的末世之旅大概要结束了，顺便还搞砸了她们的安稳生活。 fuck！ 第17章 大开杀戒 洛九对程瑶瑶说：“把姥姥安顿好，准备战斗吧。” 程瑶瑶火速下楼，把正在听单田芳评书的姥姥连人带播放机带充电器一同带到地下一层。 那里她已经精心布置过，为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 “这里有水，有壁炉，这是灶台和铁锅。 米面油生活用品在地下二层堆得满满当当，足够你用。还有足足三个房间的炭火。 一会儿我出去，会把门从外面封上，你从里面打不开。如果外面安全了，我会打开的。如果不安全……你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吧。” 她打开一个储物间的门，那里停放着一口她早就备下的棺材。 “我要是一直不来找你，等你感觉自己不行了，你就躺进去。” 孙凤娥一听眼泪都下来了，“瑶瑶，你要去哪啊？你不和姥一起过了？” 程瑶瑶鼻子一酸，含着眼泪说：“过，没事儿的话我一定跟你过到老。外面现在很危险，等事情过去我会跟你解释的，总之……总之你保重自己。” 时间来不及了，她挣开孙凤娥的手，闪身出去，立刻把门锁上。 地下室有通气孔，用钢筋加固过，丧尸进不来，姥姥一个人，应该也够用。 她只需要把门封死，这样就算丧尸攻进来，也进不了地下。 程瑶瑶抹了把眼泪，利落的将一袋水泥倒在地上，用水调和，将门抹在里面。 十分钟后，隔壁传来咚咚的声响。 这熟悉的声音，程瑶瑶知道，那是丧尸在撞门。 她封好门，立刻带着准备好的特制战衣，去天台和三人汇合。 洛九、冯琦、钟嘉灵穿着全副武装，手里拿着钢弹、弓箭、长刀等各式武器，正在围观隔壁的厮杀。 数以百计的丧尸将隔壁院子团团围住，正在以蛮力撞击着大门。 那种感受不到疼的撞法，看得钟嘉灵脸皱成一团。 “丧尸到底是什么样的物种？它们没有恐惧没有痛苦吗？” 洛九说：“它们是杀人机器，不把人类屠杀殆尽，不会罢休。” 眨眼间，凶悍的丧尸大军将单薄的铁门撞开。院子里的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头皮发麻，一窝蜂躲进了屋子里。 但是隔壁房子宽大的落地窗，比院子更容易攻破。 丧尸仿佛看不见一样，生生撞碎了落地窗的玻璃，冲了进去。 隔壁传来绝望的哭喊声，几个年轻的男人从二楼跳出来，驾驶着后院的车辆冲出，一个拿着菜刀的男人忽然从车内探出头，冲着洛九等人大喊：“开门！” 钟嘉灵家的别墅大门是精钢铸铝，无比坚韧，而且上了几十道锁，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打开。 钟嘉灵拒绝，“开不了，你们去别的地方吧。” “不开，那就他妈一起死！” 车子绕了个弯，到了别墅门口，拿菜刀的男人率先下来，一刀砍在门口的电子锁上。 幸好这道门明锁暗锁门栓什么都有，他砍坏了电子锁，也没有任何影响。 冯琦手里拿着箭干着急，“他站在我们的视野盲区，打不到他。” 说话间，门外的声音忽然停了。 “他们放弃了？”钟嘉灵正怀疑，当！院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几个人早就听说她们囤了不少东西，今天丧尸临门，索性决定背水一战。只要不放他们进来，他们就要开车把大门撞破，让她们跟着陪葬。 他们将油门踩到底，一次次猛烈的撞击着院门。 门本身似乎还好，但两侧和门垛连接处，已经开始松动。 只要大门被撞破，隔壁的丧尸转眼就能到跟前。 钟嘉灵气得大骂，“王八蛋！我跟他们拼了！” 她立刻下楼，将车库里的悍马开了出去。 算准时机，与外面那辆车同时开足马力，油门踩到底，一同撞在了门上。 嘭！猛烈的撞击，双方都感受到巨大的反作用力。钟嘉灵随着惯性胸口撞在方向盘上，胃里一阵翻滚，胸骨钝痛。 外面在后退，她知道他们还是不肯罢手。 她看了眼副驾驶，那里放着几瓶洛九自制的燃烧弹。 钟嘉灵咬着牙挂了倒档，她拿着燃烧瓶在加速的同时，把它们从电网上丢了出去，然后猛踩油门，不要命的撞了上去。 “不要！”洛九冲下来，正看见这一幕。 砰！不知道什么爆炸了。 外面已经着了起来，连悍马都冒出滚滚浓烟。 洛九打开车门，钟嘉灵已经被撞晕了过去，幸好安全气囊及时弹出，她头没有受伤，只是昏厥。 洛九用匕首将气囊划破，把人使劲儿的往外拖。 失去意识的人，很重。洛九刚把钟嘉灵拖出来，忽然听见程瑶瑶在上面大喊，“它们来了！” 是的，试图攻入院子的人死了。但是，丧尸来了。 大门很高，那些丧尸原本是爬不上来的。但是外面那辆撞门的车炸了，里面的人死了，却成为了丧尸的垫脚石。 它们踩着烈火，踩着滚烫的钢板，不知畏惧，不知疼痛，只是嗅着猎物的味道一直一直向前。 电网通着电，网上的荆棘割掉了它们的皮肉，但都丝毫不能阻止它们向前。 “操！”洛九看着眨眼间落在院子里的第一只丧尸，立即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大砍刀。 她紧握着锋利的大砍刀，将昏死的钟嘉灵护在身后，做出准备姿势，“来吧，杂种！” 噗！钢刀入肉，一刀砍在丧尸的脖子上，可并没有砍断。 丧尸伸出淌着黑血的双手，继续朝她逼近。 洛九咬着牙将刀抽出来，抡了个半圆，再次朝丧尸的脖子砍了上去。 噗嗤，这次脖子终于断了。 丧尸的脑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身子迅速瘫软倒了下去。 叮！空间弹出提升，1\/100，距离升级还差99个丧尸头。 洛九看着手里的大砍刀，再看着电网上越过同伴尸体滑进来的三只丧尸，深吸一口气。 “钟嘉灵……”洛九合上头盔，紧握着刀，踢了踢昏睡在地上的钟嘉灵，“再不醒丧尸就要把你吃了。” 对方毫无反应，三个丧尸很快以包围之势围了上来。 洛九咬着牙，一刀砍住一个，一脚踢开侧面的丧尸，正想拔刀砍第二次，第三个丧尸已经扑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裹着护颈的脖子。 嗖！嗖！程瑶瑶发射的两枚钢弹精准命中，黑红色的血液在洛九脑侧爆开，溅了她一头盔腥臭的血。 视线被污迹遮挡，她来不及想，从腰间摸出匕首，回手卸掉了这个爆头丧尸的残破脑袋。 抬起袖子擦了把可视罩，模糊中看见被砍了一刀的家伙抵着她的刀锋，朝她张开了獠牙。 第18章 天神下凡 在生死关头，什么技巧、什么招式，全都忘了，只剩下本能。 洛九将手中的匕首插入丧尸口中，一下又一下，飞快的反复的捅，直到那具丧尸下巴脱臼无法闭合。她的另一只手终于抽出那把砍刀，剁掉了它的脑袋。 可是，进入到院子里的丧尸越来越多。它们像蚂蚁过河一样，一个踩着一个，搭成一座尸桥，越过电网。 一名丧尸直奔躺在地上的钟嘉灵，洛九从它背后一刀砍断了它的脖颈。 这边脑袋还未落地，另外几只丧尸，已经从另一个方向扑了过去。洛九无暇细想，一个滑铲，踢走最前面两只丧尸，长刀砍入一只丧尸的肩膀，刀刃再一次卡在骨骼的缝隙里。 长刀脱手，入眼全是丧尸。洛九无奈，翻身压在钟嘉灵身上，最后保护一次同伴。 她紧闭着双眼，耳边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地面微震。 洛九猛地转过头，打开可视罩，仰头看去，只见冯琦挂着逃生绳从天而降。 她手持两把双头双刃剑，逆着光，剑刃泛着寒光，人带着杀气，威风赫赫犹如天神下凡。 冯琦迅速解开腰间的钩子，一手一把双头剑，对着周遭的丧尸耍了一套连招，剑剑封喉。 准是准，这一圈丧尸的脖子都在流血，这要是人，血流如注，秒挂。但……这是丧尸，它流血也不死啊。 洛九支着脖子看着，轻声提醒：“你要不还是换砍刀吧，剑有点轻。” 至少，剑是没办法砍断丧尸的脖子的。 “我有更重的。” 冯琦将两把剑往地上一插，手里立刻换了两个重武器。 一把两刃宣花斧，一支短柄狼牙锤。 这两样，每样都重达三十多斤。换做平常人，抡都抡不起来。得亏冯琦一身肌肉，浑身是劲儿，一手抡斧，一手抡锤。 一斧头砍掉一个脑袋，一锤砸爆一壳脑浆。 钟嘉灵刚一睁眼，一只丧尸的脑袋正在她面前爆开，吓得她就地滚了一圈，“什么情况？” 洛九赶紧往她手里塞了把刀，“全是丧尸，干吧！” 干？怎么干？ 她俩在这边费劲巴力弄死两只丧尸的时候，冯琦已经锤爆十几个了。 她们原想过去和冯琦背靠背，但是琦姐已经杀疯了，在丧尸堆里大开大合，打得虎虎生风。 别说丧尸不能靠近，她俩也不敢靠近，但凡被那大斧子擦一下边，都容易缺胳膊少腿。 两人在一边找落单的丧尸或者老幼病残型一看就很好打的丧尸下手，程瑶瑶在上面用弓箭和钢弹照应。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鬼知道哪来这么多丧尸，源源不断的往院子里进。 丧尸不会累不会乏，但人是会累的。 打了不到二十分钟，洛九已经感到全身都被汗浸湿了。头盔已经没办法戴了，直接丢了，否则连呼吸都成问题。 钟嘉灵的情况也差不多，满头大汗的问她：“我们退守吧。” 洛九冷静的告诉她，“无路可退。” 冯琦下来的时候，丧尸对她们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屋门口已经被丧尸堵住了。 “那怎么办？” 洛九看着空间里统计的数字，49，这是她们四人目前合力击杀的丧尸数目。其中一大半，都是冯琦的功劳。 这几乎是她们的极限了，但仍未达到升级要求。 现在四面八方都是丧尸，根本无法撤退，或许只有升级一条路。 钟嘉灵担忧，“万一升级只是给我们扩大空间呢？升级奖励不会给我们一台意大利炮吧？” “试试，给核武器最好。” 洛九一棒球棍打歪她身后的丧尸，钟嘉灵赶紧补刀剁了那个老丧尸的脑袋。 冯琦只听见洛九喊了声：“你撑一会儿！” 一转头，洛九和钟嘉灵挥舞着武器往东侧杀过去。 东侧，放着洛九精心选购的凡尔登们。考虑到安全性，这些危险的机器，之前并没有摆出来。她们也没想到，院子就以这样意外的方式被攻破。 程瑶瑶射了几支火箭，争取了短暂的几秒，洛九和钟嘉灵给铣床接通了电源，铣床上锋利的切割刃立刻运转出残影。 “嘿！”洛九踩在石凳上，高喊了一声，“过来！” 一只扎着火箭的丧尸摇摇晃晃的靠过来，洛九朝着他背后就是一棒球棍，丧尸一个踉跄栽倒在铣床上，顺接血肉横飞，半具身体都被铣床绞了进去，黑红色的汁水流了一地，吓得钟嘉灵目瞪口呆。 她愣了几秒，念叨了一句：“果然危险。” 有了这个东西，大家可以暂时松口气。 冯琦且战且退，把丧尸群引到这边来。三人围着铣床，仿佛流水线工人一样，把丧尸一个个送到铣床上，然后看着他们报废。 这些丧尸也真是恐怖，哪怕同伴一个个化成肉糜，他们还是丝毫感知不到恐惧，一个个仍旧争先恐后的冲上来。 他们没有智商，但是有蛮劲。汹涌的尸群猛冲猛撞，绊在铣床的电线上，一阵火花，电线断开，铣床停止了运转。 一切发生在瞬间，刚被她们按在铣床上的丧尸刚被磨掉了小半个脑袋，立刻往洛九的腰上咬去。 钟嘉灵赶紧一刀砍上去，结果了那个家伙。 冯琦看着停工的铣床，脸色一变，湿透的背又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没有机器，以她们的人手和体能，顶多再撑二十分钟，“怎么办？” 洛九当机立断，“再开一台。” 但，丧尸不会给她们准备的时间。 黑压压的尸群争先恐后的压过来，连其他机器旁边都是丧尸。 被围在中间的三个人，显得格外渺小。 这一幕，程瑶瑶看得头皮发麻，一手抓过五支箭，咬着牙用酸痛的手臂将弓拉紧，瞄准靠得最前的丧尸将箭射了出去。 洛九正被一只丧尸抓住了袖子，两相拉扯间，箭风呼啸而来，她就觉得不好，凭着直觉一躲，还是差了那么几寸。 “啊！”误伤队友的程瑶瑶发出一声的尖锐的爆鸣声。 箭尖入肉，洛九直觉肩膀猛地刺痛。 幸好她穿了防刺背心，这一件背心至少相当于四层野猪皮。 也幸好射箭的是程瑶瑶不是冯琦，否则以她的力道，五层野猪皮也能刺透，搞不好直接见阎王了。 箭尖穿透防刺背心，在肩上扎了一厘米深的伤口。洛九捂着肩膀后退几步，冯琦和钟嘉灵连忙靠过来，“没事吧？” “死不了。”洛九咬牙，余光瞥见程瑶瑶挂着逃生绳，狼狈的溜了下来，跳到她们中间。 洛九震惊：“你下来干什么？” 程瑶瑶紧张道：“我跟你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洛九：“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程瑶瑶：“那……那你快进空间，治一下伤。” 空间限容一人，或许，升级后可以容纳四个？ 洛九看了眼统计数字，“赶紧宰三个，马上就凑够一百了！” 大伙本来都筋疲力尽了，要说全杀光，那肯定腿软到想投降，一说还差三个，冯琦手起斧落，咔咔剁掉了三个脑袋。 洛九看着操作页面，一时怔住。 钟嘉灵忙催：“点啊！犹豫什么？” 洛九神情复杂，“升级同时附赠随机穿越一次。” “那就穿啊！”程瑶瑶挥舞着大砍刀，“穿到哪儿也不会比现在糟！” 也是，去他爹的，穿吧。 洛九咬紧后槽牙，按下升级按钮。 第19章 一次穿越，卧槽给我干哪来了 一道白光，四人凭空消失，只留下一群丧尸茫然的愣在原地。 片刻后，丧尸群又嗅到了人类的浓烈味道，开始朝新的方向进发。 四人在时空隧道里不知穿行了多久，纷纷丧失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到了荒芜之地。 洛九感觉到胸口一阵憋闷，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冯琦的大腿正压在她的脖子上，呼呼大睡。 “喂！琦姐，快醒醒！” “嗯？”冯琦迷糊的睁开眼，感觉睡了好长的一觉。 钟嘉灵和程瑶瑶也依次睁开眼，四人经历了一场大战，几乎累到脱力，都还处于疲惫状态。 不知道这是哪儿，但气候像是初夏，看太阳的位置，应该是早晨十点钟左右。她们穿着厚重的防御作战服，一醒来就觉得浑身热得难受。 而且，经过和丧尸的大战，大家的衣服上沾了不少黑红色的腥血，这味道实在难闻。 她们坐起来，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没有，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 手套、头盔、护颈、护腕、连体衣服、长靴、防刺背心，脱了一层又一层，全脱下来，感觉全身都松快了。 洛九脱掉外衣，穿着背心，肩上的伤口露了出来。 已经不流血了，但看起来仍有些触目惊心。 冯琦和钟嘉灵看着洛九发白的脸色，感觉到气氛微妙，不敢吱声。 程瑶瑶赶紧从空间里取出医药箱，默默到洛九面前认错，“对不起。” “小事儿，这有啥？”洛九笑着安慰她，“幸好你这支不是火箭，不然直接给我火化了。” “本来想蘸火的，没来得及。” “那万幸了，”洛九躺在她腿上，“我享受下伤患的待遇，赶紧给我上药吧，弄完我好研究研究咱下一步计划。” 程瑶瑶知道，洛九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她要是真生气，肯定跟她大吵一架。既然说没事儿，那就是原谅她了。 程瑶瑶松了口气，小心的用生理盐水和双氧水给洛九清洗伤口。 按照她们囤的家庭急救医疗书的指导，给伤口清洁消毒，需要用双氧水和生理盐水交替反复冲洗三次。伤口较小，应该不需要缝合，之后再用无菌敷料和纱布包扎固定就好。 这个过程，痛感还是比较强烈的。 钟嘉灵将纱布卷成一团，“要不……你咬着这个？” 洛九噗嗤一笑，“用不着，我挺得住。” 她转移下注意力，打开空间查看了下升级后的变化。 空间属性显示，空间体积扩大了十倍，原先她们囤的满满当当的东西，现在看起来显得那么少。绝大部分地方，都空着呢。 限载人数，变成了两个人，以后可以有两个人同时进入空间了。 与此同时，操作页面又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升级按钮，并写明下次升级日期是十天后。 冯琦猜测：“是不是下次升级，就能把我们送回去了？” 洛九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根据上一次的经验看，升级一定要达成升级条件。” “升级条件不会还是杀一百个丧尸吧？”钟嘉灵赶紧站起来看了一圈，“这地方不像是有丧尸的样子。” 程瑶瑶包好了伤口，洛九试着动了动，还好，不怎么疼。 她站起来感受了下这里的环境，她们身处一块较为平坦的土地，不远处就有起伏的山脉和郁郁葱葱的树林。看地貌，应该是北方。 不过这里感受不到人烟，甚至连动物都没看见。 洛九初步判断，“这里应该是古代，看不到任何现代文明的产物。地面全是土，空气里没有一点汽车尾气的味道。或许是某个朝代的荒野，我们休整一下，到前面的山上去看看，找找村落打听一下。” 四人死里逃生，虽然被系统强制遣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但总算没有丧尸逼逼紧逼，对着她们张开大口。此刻，大家的心情还是较为轻松的，甚至有种绝处逢生，一同春游的闲适感。 大战一场，都有些渴了饿了。 程瑶瑶说：“你们都别动，我来安排。” 冯琦说：“我不累，我跟你一起弄。” 钟嘉灵笑着调侃，“人家心里有愧，你就让她干吧。咱就借着伤号的光，也偷偷懒。” “对对对，”程瑶瑶说：“我顶多愧疚三天，你们不赶紧珍惜，过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大家一阵玩笑，各自分工行动。 程瑶瑶取出野餐垫、折叠餐桌、折叠凳，开始准备餐食和饮品。 洛九是伤号，顶多动动嘴指挥一下。冯琦把空间里的气垫床搬出来两个，给她躺着休息。 洛九翻了翻医书，拿了瓶矿泉水，口服了阿莫西林、克林霉素、罗红霉素，书上说这是防止伤口感染的。 钟嘉灵把她们脱掉的脏衣服踢到一起，“这怎么弄？” 人虽然到古代了，心还是环保心，考虑到一会儿要走，首先想的是把垃圾处理了。 洛九看了一眼，“烧了吧。” 那些衣服沾了不少丧尸血，都不知道有什么细菌。而且这样的东西她们囤了两千来套，这套都脏成这样了，不打算要了。 钟嘉灵取出防风打火机放火烧垃圾，看着那一堆燃烧成灰烬。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汗臭味，“我进空间去冲个澡。” 空间里有辆豪华房车，用来做备用洗浴间卫生间的。钟嘉灵洗完澡换了套新衣服出来，午餐也准备好了。 这条件，自然是不能开火，全都拿的现成的。 白胖胖软乎乎的大馒头，是她们在凤山路附近最有名的馒头店囤的。人家蒸一拨她们囤一拨，蒸笼上取下来不到三分钟就进了空间，拿出来都是热气腾腾，烫手的。 一人面前一个大馒头，菜是荤素搭配，六菜一汤。 锅包肉、地三鲜、油渣爆炒小白菜，是从最有名的东北菜馆囤的。辣子鸡、酸菜鱼，囤自当地最受欢迎的川菜馆。 程瑶瑶将那道板栗山药排骨汤推到洛九面前，“你多喝这个，好好补补。” “都补都补。”洛九以汤代酒，“来，咱们庆祝一下，死里逃生。” 汤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家喜气洋洋的享受了穿越后的第一餐。 虽然不知道在哪儿，虽然不知道在哪个朝代，但朋友们都还在，还能没心没肺的吃吃喝喝。 大快朵颐了一餐，冯琦一个人就干掉了六个巴掌大的大馒头。 大家一人选了杯爱喝的奶茶，懒洋洋的躺在充气床垫上，舒展了会儿筋骨，轮流午休了一会，各自换上舒适轻便的衣服和运动鞋，向着几公里外的山头前进。 太阳停在正头顶的时候，洛九将手表时间调至十二点。她们大概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已经到了山脚下。 山不算陡峭，四人有说有笑的开始攀爬，甚至开始构想穿越后的生活。 钟嘉灵：“哎，你们希望咱穿到哪个朝代？” 程瑶瑶：“唐吧，盛世，咱能活得轻松些。” 冯琦：“不管哪个朝代，咱就找个小村子一苟，等下次升级就回去了。九儿，你说呢？” 洛九笑着说：“都行，反正从夏商到宋元明清，这些个朝代的历史，在下都略微懂点，咱们有空间里的海量物资，在哪儿都不会活不下去。” 正爬着，冯琦忽然指着某处草地说：“快看！兔子！” 那兔子好像不怕人，瞧见了她们，依旧自顾自的吃草。 难道因为这里人少？洛九心里燃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地方，有点原始。” 不一会儿，她们爬到山顶，极目远眺，惊讶的发现在视野广阔范围内，无一村落，无一农田，无一人烟。 钟嘉灵愣愣的看向洛九，“这……这正常吗？” 冯琦：“此刻我脑海中响起了抖音热梗。” 程瑶瑶：“哪个梗？” 冯琦：“哎你大爷呀，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是国内。”洛九叹了口气，“不过是原始社会，距我们生活的年代至少有一万多年。” 三人齐刷刷的看过来，不约而同的问：“你怎么知道？” 洛九指着树后，手握石头盯着她们的男人，“他不和历史书上的山顶洞人长得一模一样吗？” 第20章 远古第一夜 书本上说，山顶洞人，头骨较粗硕，头长，额部倾斜，上面部低矮，眼眶较低，颧骨突出。 此刻，那位标准的山顶洞人浑身赤裸，正站在二十米外，目光炯炯的瞪视着她们。 野性的、原始的气息，让他看起来格外凶悍。 钟嘉灵和程瑶瑶本能的躲在冯琦和洛九身后，紧张的问：“他在看什么？是不是在想我们怎么跟他长得不太一样？” “不是。”洛九轻声回答，她能够感觉到这位远古祖先目光里的敌意，难道把她们当敌人了？ “您好，我们没有恶意……”洛九伸手表示自己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以此示好。 “对，我们就是随便看看。”冯琦怕距离太远，对方听不清楚，往前走了几步。没想到那位山顶洞人脸色一变，立即将手中的石头丢了过来。 冯琦敏捷的闪开，“不是，你怎么打人呢？” 忽然，树木耸动，从树后又探出八九个脑袋，朝着她们举起了手中的石头。 “跑！”洛九大喊一声，大家转身就跑。 山顶洞人发出了几声嚎叫，身后的石头跟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往她们脚下落。 四人来不及回头，顺着下山的斜坡狂奔。山顶洞人在后面穷追不舍，且速度不慢，还比她们熟悉地形，离她们越来越近。 洛九一到山脚赶紧取出她囤的小米电车，“快上车！” 车子飞快启动，卷起了飞扬的尘土。 程瑶瑶回过头，看见半山腰上的山顶洞人看着这台钢铁巨兽，僵在原地，愣愣的目送她们远去。 钟嘉灵坐在副驾驶，惊讶的问洛九：“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前些天晚上值夜，闲着没事就学了些技能。再说，开车本来就不复杂。” 本就不复杂，而且电车智能化程度很高。再加上这里宽阔的吓人，又没有红绿灯，又没有虚实线，不怕违规。 洛九一口气开出了十几公里，停到了一条较为宽阔的河边。 她站到高处，看着荒芜的广阔天地，心情复杂。 回到车上，她跟其他三人梳理着目前的信息。 洛九：“目前可以确定，我们处于原始社会。按照国际通行的说法，属于远古时期。山顶洞人的出现时间，是距今一万到三万年，具体不清楚。山顶洞人属于晚期智人，脑容量跟现代人差不多。” “啥？差不多？”冯琦不敢相信，“我们一眼就能认出他们，他们竟然敌我不分，上来就打，简直莫名其妙。而且他们还不穿衣服，看得我都尴尬死了。” 洛九忍不住笑了笑，“按照历史来说，他们应该会穿兽皮。但那是为了防寒，现在天气热，他们没有羞耻意识，不穿也可以理解。 至于攻击我们，可能他们领地意识较强，把我们当成入侵的敌人了。不过，他们刚才只是用石头驱赶我们，大多数时候都在打腿打脚，好像并没有要我们命的意思。” 程瑶瑶叹了口气，“他们好像不会说话，没法沟通。不过这里够大，咱们离他们远点，应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钟嘉灵愁眉不展，“真的吗？可是这里都没什么人，我们去哪补充物资啊？而且这是哪啊？我们在这儿安全吗？” 洛九思虑片刻，“从河流走向和脉络来看，跟远古地图上的永定河非常相似。” 钟嘉灵：“地图在哪儿？给我看看。” 洛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以前在一本课外读物上看到过，这里应该就是永定河。而且山顶洞人遗址就在北京周口的龙骨山，往大了说属于黄河流域，往小了说属于永定河流域。 刚刚我们登上的那个山头，应该就是龙骨山。这里是北京，我们到首都了，朋友们。” 一番商议，大家决定先找个地方安营扎寨，等待十天后，查看下次的升级条件。 这一时期，原始祖先要么在山洞里搭窝，要么在树上筑巢，总之非常的原始。 想要找个房子落脚是不可能的，如果她们愿意，可以盖起人类世界史上的第一所房子。 钟嘉灵问：“咱们要不要把房车开出来？” 洛九看了看附近茂密的林木，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高大的树干给她一种很深的不安，总觉得那里面可能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洛九说：“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了，这里临近水源，山顶洞人一定也知道。但是他们不在这里居住，一定有道理。谁知道这么茂密的森林有什么可怕的远古生物？我们回龙骨山，在那附近找个山洞住下。” 钟嘉灵呼啦一下想起来，“龙骨山？我小时候去过，我爸妈带我去北京旅游，进过龙骨山，那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山顶洞人遗址在最大的一个洞，我们选个离他们远点的小洞，估计他们也发现不了。” 程瑶瑶惊叹：“你竟然去过？” “对啊，六七岁的时候吧。不过我记不清那些洞穴的位置了，只记得门票三十块钱一位。” 洛九笑了笑，回头扫了大家一眼，“那咱们今天省了一百二，走，光顾下周口店龙骨山。” 车子在靠近龙骨山两公里的位置停下，洛九用望远镜看了看，山上的山顶洞人应该已经下去了。 她们把车收进空间，换了暗色的衣物，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山脚。不一会儿便在龙骨山的东侧，找到了一个天然洞穴。 这个洞穴口小肚大，入口两米乘两米的样子。内里大概有四五米高，七八米宽。除了荒草和尘土，还有一些动物的枯骨。 洛九说：“不用开房车了，房车目标太大太明显，我们在这儿放个帐篷，晚上洞口升起火堆，轮流睡吧。” 于是大家动手打扫了一番，清理杂物扫干净地面，钟嘉灵还取出她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喷了喷，然后在洞内搭起帐篷，放上充气床垫，很快就有地方休息了。 下午冯琦和钟嘉灵睡了很长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要落下去了。 程瑶瑶支好了折叠桌椅，和洛九两个人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欣赏着远古的夕阳。 四人吃了晚饭，天开始黑了。打开一盏野营灯挂在高处，整个洞内都亮如白昼。 冯琦取出木柴和炭，在洞口生起火堆。 “我和嘉灵守夜，你俩睡吧。” 程瑶瑶忍不住笑了一下，“咱没这么分过组啊，行吗？我和你守吧。” 钟嘉灵不服，“咋地？信不过我们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啊？” 洛九拍了拍程瑶瑶的肩膀，“算了，应该没什么事，让她俩守着吧，明天咱俩来。” 洛九和程瑶瑶在帐篷里睡觉，冯琦将自己的双头剑和宣花斧放在手边，和钟嘉灵一边打扑克一边吃零食，时不时往火堆里添几块炭。 两个人嫌简易折叠椅坐着累，不一会就换了懒人沙发。 火堆燃得极旺，窜起来的火苗都有一米来高。 两人烤得昏昏欲睡，冯琦刚打了会儿瞌睡，钟嘉灵忽然将她推醒，一脸紧张的压低了声音，“你快看！” 冯琦睁开眼，只见一只一米七八的大黑熊立在洞口，隔着火焰，愤愤的望着她们。 冯琦立刻清醒过来，抓起手边的双头剑，准备战斗。 钟嘉灵低声说：“你先别动，我去叫九来看看。” 冯琦摆了摆手，“不用，你看它只是站在那儿，它怕火，不敢进来。” 钟嘉灵不解，“它干嘛站在这儿啊？它要是不想吃我们，干嘛不走啊？” “对啊，干嘛不走？”冯琦也纳闷起来。 两个人开始絮絮叨叨兴致勃勃的猜测，连它是不是对火感兴趣来烤火的说法都出来了。 帐篷里忽然传出来一句：“这是它家，它回来发现被我们占了。” 洛九迷迷糊糊听着，实在忍不住插了句嘴。 冯琦和钟嘉灵对视一眼，尴尬的闭了嘴。 钟嘉灵干脆了清了清嗓子，转而跟黑熊沟通起来。 “那什么，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在自然界生活这么久，肯定也占过别的动物的洞，那你的洞被我们占了也是合理的。总之我们不方便搬来搬去的，你自己再找一个洞吧。我们给你点赔偿，你走吧。”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只生的肥鸡丢到了洞外，冯琦说：“它要是能听你的就怪了。” 话音刚落，那黑熊竟然真的叼起那只鸡走开了。 钟嘉灵那叫一个得意啊，“怎么样？我还是比你聪明了一点吧。” 冯琦服了，把剑一丢，继续打盹。中间醒过几次，都无事发生，她干脆放心的躺平了睡。 凌晨五六点钟，天刚蒙蒙亮，天空黑蓝黑蓝的。钟嘉灵再次把她推醒，“你快看！” 冯琦迷糊的“嗯”了一声，以为还是黑熊，嘟囔说：“你要不再给它个鸡骨架吧。” 钟嘉灵急道：“不是，是山顶洞人！” 冯琦猛地睁开眼，只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大概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站在洞口，隔着火遥遥的望着她们。 第21章 整误会了 不清楚对方来了多少人，钟嘉灵和冯琦紧张得站了起来。 大家相对而立，静静地互相打量。 据历史学家所说，山顶洞人并不高大，男性平均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而女性平均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六。 但面前的这个女孩，至少有一米七，差不多只比冯琦矮了五六公分。 或许是日常劳作的原因，这个女孩的四肢都很粗壮，且常年经受风吹日晒，肤色偏深。 她的头发很长，可能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剪过。发丝在她脖子上绕了好几圈，垂下来的部分还能到膝盖。 她的眼睛有种没有被电子设备辐射的清澈，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盯着她俩。 虽然知道山顶洞人不会说话，但冯琦还是压低了声音。 “我去引开她，你把九她俩叫醒，不然她把她的族人都招来，就麻烦了。” “好！但你怎么引开？” 冯琦露出一副你看我的就完了的表情，一步越过火堆，跳出洞口。那女子敏捷的后退几步，警惕的保持着距离。 冯琦指着那女孩，连比划带说，“你，追上我，我给你样好东西，听明白了吗？” 钟嘉灵在一旁扶额，“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听不明白。” 冯琦没办法，“那就别怪我冒昧了。” 她飞速上前拍了下那女孩的肩膀，然后故意嬉笑的招招手，“来呀，来追我呀！” 那女孩显然不高兴，但是并没有动。于是冯琦继续冒昧，第二次飞快的摸一下她的头然后跳开，第三次干脆拍了下她的屁股。 果然，那女孩暴怒，满眼怒火的追了上去。 冯琦主项不是长跑，不过她一个习武之人，体能和耐力绝对超过大部分人。 一开始，她生怕跑得太快，那女孩跟不上就不追了，所以就用了五成力。 结果那女孩竟然迅速追了上来，对着她的屁股就打了一巴掌，然后也学着她刚才的贱样，挑衅的招招手。 “嘿？”冯琦万万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原始人调戏了，卯着劲儿追了上去。 不一会就打回了这巴掌，继续犯贱，“嘿嘿，有本事再打回来呀！” 给这个山顶洞人气的呀，呲着牙，连呼吸都急促了，疯狂的追了上去。 * 洛九和程瑶瑶被钟嘉灵叫醒，这会儿天已经亮了。 洛九拿着望远镜出来一看，两个身影在林间穿梭，冯琦时不时回头露出笑脸，原始人女孩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晨跑呢。 两人追逐了大半个小时，冯琦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回头一看，那女孩还在后面穷追不舍。 “停！”冯琦举起双手，“你不就是想打回来吗？来来来，我给你打。” 冯琦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撅起来让她打。 那女孩不敢相信似的，犹豫着走过来，迅速打了一下，又跑到她前面对她招手，还让她去追。 “不追了，我饿了，我回家吃饭去了。你也回家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冯琦揉着肚子，挥了挥手，“拜拜！” 冯琦饿着肚子跑回来，大家赶紧支桌子吃早饭。 牛奶、豆浆、油条、豆腐脑、小米粥，还有酸菜猪肉馅饼、鸡汁鲜肉大包子。 大家刚把碗端起来，洛九一抬下巴，“你到底把人家怎么了？人家都追到这儿来了？” 冯琦一回头，好家伙，还是那个女孩，又在洞口站着。 “哎呦，不是跟你说我不追了吗？我再让你打一下还不行吗？” 她皱着脸出去，那女孩忽然递给她两个野果。 冯琦愣愣的接过来，那女孩拿起一个自己咬了一口，似乎在告诉她这是吃的。 “嗯！” “嗯什么意思？让我吃？” 冯琦看着这没见过的果子，转身问洛九：“这你认识吗？能吃吗？” 洛九笑着说：“原始人的肠胃跟咱差不多，人家好心给你的，你就吃呗。” 洛九说着拿了两个鲜肉包子出来，也当着那个女孩的面咬了一口，然后递给她一个，“礼尚往来，吃吧。” 女孩拿着热乎乎的包子，目光不住的扫过她们，最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咬了一口、两口、三口，狼吞虎咽的吞了下去，连流到手上的肉汁都舔舐干净。 在冯琦和洛九目瞪口呆的时候，那女孩仿佛想到什么，转身跑掉了。 程瑶瑶：“她……她不会叫人来抢我们手上的食物吧？” 冯琦立刻否认：“不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冯琦和这个女孩只是短暂接触，但她有种强烈的直觉，觉得她是个有“人性”的原始人。不凶残不残暴，被戏弄了，只想以牙还牙，看她饿了还给她摘果子，实在不像是坏人。 洛九也说：“她如果想抢食物，刚刚就该把我手上的包子立刻抢走，但她没有。希望是友非敌，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所有人都来抢食物咱们也不怕。 他们还处于旧石器时代，武器只有石头。我们手里虽然只有些冷兵器，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别的不说，几个燃烧瓶扔过去，都能让他们灭绝。 不过他们是人不是丧尸，我觉得还是和平相处的好，最好不要大动干戈。” 吃过早饭，冯琦把练功的木人放在洞口的空地上，大家一起锻炼身体。 大家练的大汗淋漓，一转头，那女孩又来了。 她不知在哪儿搞到一个盆那么大的叶子，裹着鼓鼓的一包，摊开是一大包野果。 “哎呦我的妈呀！”冯琦看着那个果子都皱眉，她尝了一口，酸涩的要命，真不知道这些原始人怎么下口的。 洛九咬了咬舌尖，“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你是不是误会了？” 她想起书上说过，人类没有货币的时候，都是以物易物，可她们实在不需要这些个野果。 洛九连比划带说，使尽浑身解数跟这位原始女孩解释，“我、刚才、给你包子，不是、不是交换，我们不吃果子，酸，太酸了。” 看原始女孩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洛九忙说：“来来来，咱们给她演示一下。” 四人一人咬了一口果子，然后各种歪嘴皱眉倒在地上，疯狂摆手。 那女孩担忧的看着她们，直到她们重新恢复正常，才露出笑容。 “哎，她竟然会笑？” 大家也笑了起来，用叶子重新给她把果子包好塞到她手里，女孩终于肯把这堆果子抱走了。 因为不知道要在这里停留多久，本着充分利用空间，尽量节约物资的原则，大家决定继续囤。 附近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森林，在远古，人类极少的时候，地球的资源简直多到用不完。 “先定一个小目标，”洛九说：“我们每天砍一棵树，回来一半留着烧，一半囤到空间，积少成多。” 为了安全起见，要先熟悉附近的环境。尤其和山顶洞人都在一座山，得规避风险避免冲突。 洛九跟冯琦商量，“明天咱俩出去转转，摸摸底，明确下安全区域。” “好。” “也不知道他们的洞在哪儿，有多少人。”洛九喃喃的念叨：“下次她要是再来找你，你偷偷跟在她后面，去看看他们住哪儿。” 冯琦嘿嘿一笑，“她找我干什么？找你还差不多，人家说不定惦记你给她的大包子呢。” 一夜无话，天刚刚亮的时候，冯琦被值夜的洛九推醒，“快起来，人家又来找你晨跑了。” 冯琦迷迷瞪瞪的，刚走出去就被那女孩拍了下屁股，然后招手让她追。 冯琦无奈，回头看了一眼，洛九朝她使了个眼色，“去吧，别忘了我昨晚跟你说的，注意安全。” 第22章 当神 自从那天开始，这个女孩每天都来找冯琦跑步。 也不知道她用什么记时间，反正基本都是早上五点多钟，人就在洞口站着了。她还挺有边界感的，从来不进来，就在洞外等。 后来冯琦偷偷跟在她后面，看到了山顶洞人居住的位置。在龙骨山西侧，与她们相隔三百多米，只要她们不往那边去，安全得很。 这女孩天天来，一来二去，洛九就研究着跟她沟通交流。 她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四个小人，跟那女孩一个一个介绍，“这个是我，洛九。这个高高的壮壮的，是她，冯琦。” “琦。”天天一起跑步，这女孩已经能发出“琦”这个字音了。 “对，这个是钟嘉灵，这个是程瑶瑶，我们都住在这个山洞里。” 洛九在四个小人上画了一个山洞，然后问那女孩，“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焦急拍了拍自己，又急切的摊开手，她没有名字，她迫切的希望自己有一个名字。 钟嘉灵说：“我们给她取个名字吧，以后方便称呼。” 程瑶瑶问：“那叫什么呢？今天是咱们来这儿的第六天，要不就叫她老六？” “你才老六呢，”冯琦不同意，“取一个结实的名字，这环境这么艰苦，她得在这儿生存一辈子呢。” 洛九想了想，“世界上第一个人类，是生活在三百二十万年前的露西，这是发现她的古人类学家命名的。” 冯琦忙说：“露西不行，这一听就是外国名，咱们是中国人，她得取个中国名。” “是啊，要取一个强大的名字，还要简单容易叫出口的。”洛九看着四周，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有了！叫天。” 钟嘉灵：“天？” “对，天很强大吧？不管是东方的神还是西方的神，都生活在天上。天地承载万物，我们中国历史上最有权力的女人，不就是武则天吗？” “好好好，这个好。”冯琦连忙问那女孩，“你喜欢天这个名字吗？” 她似乎听懂了，“天。” 她努力发出这个字音，然后指了指自己。捡起地上的树枝画了一个小人，“天。” 洛九笑说：“对，以后我们就叫你天，天天、小天、天，都是你。” 小天想了想，在地上又画了十四个小人儿。 有的高有的矮，有的胖有的瘦，有男人有女人，其中一个画了隆起的肚子，看起来是怀了孕的。 然后她也画了个山洞，把这些人全都装了进去。 看来小天的山洞里一共有十五个人，包括上次在山上用石头驱赶洛九她们的那些人。 洛九指着那个大肚子的女人问，“这是你的妈妈吗？” “妈？”小天不懂这个字的意思。 洛九立刻给她演示一下，钟嘉灵钻到她衣服里，她摸了摸鼓鼓的一个肚子，然后把钟嘉灵“生”出来，钟嘉灵就依偎在她怀里叫“妈妈妈妈”。 小天笑了笑，指着另一个小人说：“妈。” 紧接着，她用树枝在两个山洞间画了条横线，然后起身招手。 钟嘉灵愣了，“小天什么意思？” 洛九深吸一口气，“她要带我们去见见她的妈妈。” 四人用几块大石头堵住洞口，跟着小天去拜访山顶洞人。 一路上大家都很忐忑，生怕像上次一样被丢石头。 到了洞门口，四人停住脚。小天一个人先进去，走到一个年长的女人面前，嗯嗯啊啊的比划。 程瑶瑶紧张的拽着洛九的袖子，“看来山顶洞人真的没有语言，跟聋哑人一样，小天光靠简单的音节能说明白这么复杂的事吗？” 洛九说：“希望她的族人和她一样聪明，否则咱们也没有办法。” 四人一边暗自祈祷，一边悄悄打量着他们的山洞。 这个山洞是龙骨山最大的山洞，高四米多，宽五米多，里面深度至少有三十米，内部跨度十五米左右，相当于现代住所的三四个豪华大客厅那么大。 小天一共画了十五个人，现在这洞里只有小天和她妈妈还有一个怀孕的女人，其他人应该都出去采集或者打猎了。 小天没进去之前，她妈妈和那个怀孕的女人正在用石片分割一只兔肉，钝器割肉，那场面别提多血腥了。 好在小天进去之后，她们就停止了劳作，因为手要用来比划，嘴里还要发出各种声音。 她们交流了一会儿，天妈终于走过来，还带上了她们刚刚分割出来的一块兔肉。 四人的笑意僵在脸上，“不不不，你们留着吃吧，不用这么客气。” 就在这时，山上忽然传来一声嚎叫，小天和天妈立刻变了脸色。 山上的嚎叫声此起彼伏，那声音听着凄厉极了。 那个怀孕的女人直接哭了起来，天妈把肉一丢，立刻往外跑。 四人不明所以跟着小天和天妈循着声音上山，没多远便碰到了外出打猎回来的人们。 他们十二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神情悲痛的抬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回来。 那个男人的肩膀被野兽咬伤了，看起来鲜血淋漓，十分狰狞。看样子人已经疼昏过去了，他的族人把他放在地上，地面很快被鲜血染红。 小天和她的母亲冲过去，和其他人一起跪在一旁，头伏在地上，悲伤的痛哭。 洛九凑上前看了看，受伤的男人正是那天拿石头赶她们的那个。看年龄，像是是小天的哥哥。 四人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敢擅自插手。但紧接着，那群人忽然停止了哭泣，集体仰着头，发出响彻山谷的叫声，然后每人捧起一捧土，往男人的脸上身上洒去。 “哎，住手！你们要把人活埋啊？”洛九忍不住出声制止。 那群人齐刷刷的看过来，目光并不友善，似乎感觉这几个陌生人打扰了他们虔诚的仪式。 洛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拉过小天赶紧跟她比划，“他没死，他只是昏了过去，你们把他埋了就是杀了他，他才真的要死了。” 情况紧急，也不管他们懂不懂了。洛九和钟嘉灵先把那人嘴上鼻子上的土弄掉，冯琦嘿嘿哈嘿耍了几招，把人全赶开。 小天在焦急的跟她的族人解释什么，程瑶瑶悄悄跑到一旁，取出了医药箱。 一瓶双氧水倒下去，男人嗷一声张大了嘴巴，然后又火速晕了过去。 族人们吓得远远跑开，跟活见鬼一样。 钟嘉灵：“他们该不会把我们当怪物吧？” 洛九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我希望他们把我们当神。” 怪物是要被驱赶的，但神会得到虔诚的信徒。 第23章 怎么被当成妈了 当下管不了那么多，四人先给男人止了血，包扎了伤口。又往他的嘴里塞了几片抗生素，用水给他灌下去。 小天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安安静静的跪在旁边，不一会儿那个孕妇也来了，她的肚子看起来已经有五六个月大了，流着眼泪走过来，握着男人的手，低声啜泣。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男人醒了过来，他看着小天和怀孕的妻子，眼含热泪，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响。 四人松了口气，拍拍屁股起来准备离开。 躲在远处的族人忽然围了过来，扑通一下集体跪在四人面前，将头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冯琦诧异的看着洛九，小声询问：“他们不会真把我们当神了吧？” 洛九小声回：“总比当敌人好。” 大家搀扶起跪着的人们，然后费劲的跟他们交待了一下注意事项。 “他受了伤，这几天不能剧烈活动，得等身体长好？能听懂吗？” “得吃药，喝热水，千万不能感染，发烧了就是感染了。” 哎妈呀，四人这顿连说带比划带演，总之使尽浑身解数，让他们先把人抬回洞里好好休息。 于是有四个男人过去抓着伤者的胳膊腿儿就要生抬，冯琦连忙大喊一声，“住手！他肩膀受伤别拽胳膊啊，好不容易止血的。” 冯琦算彻底明白旧石器时代是什么概念了，他们非常不会运用工具，像是个健壮的巨婴。 那些人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明显能感受到她的愤怒，知道那几个人做错了。 小天的妈妈绷着脸，过去给那四人抬人的家伙，一人一脖溜子，扇得的他们个个垂着脑袋。 洛九叹了口气，“咱们囤担架了吗？” “没有啊，没想到会用这玩意儿啊。”程瑶瑶挠了挠头，“行军床倒是囤了两百来个。” “行，给他们一个。” 程瑶瑶又装模作样的跑开，不一会提着一个折叠的简易行军床过来。 洛九先躺上去，其他人把她抬起来，演示了一下用法，然后指挥这群人，慢慢的把伤者移到床上，慢慢的抬下山。 跟山顶洞人沟通，比砍树都累。四人看他们的山洞里没处站没处坐的，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没有，留下一瓶矿泉水，赶紧告辞。 晚上冯琦和洛九带着体温计和药过去看了一次，男人没有发烧，意识清醒，还挣扎着起来给她们磕了个头，高喊着：“妈！妈！” 洛九尴尬的扶额，怎么被当成妈了？ 估计小天就学会那么几个发音，教错了，回头还得给她补课。 小天的亲妈要给她们半只兔子一只野鸡和一张羊皮作为感谢，洛九看着他们这儿穷的家徒四壁的样子，这点东西估计是他们全部家当了，实在不想收，收了也没用。 她薅了几根羊毛意思了一下，然后就俩人就告辞了。 小天跟上来，送她们回山洞，她亲热的拉着她们的手臂，看起来高兴极了。 回去之后，洛九又认真的跟小天交流了一番。 用四个不同大小的包子，讲了一二三四，讲了大中小，也终于打听明白了人物关系，今天受伤的男人是小天的大哥。 那十四个人里，除了小天的爸爸妈妈，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大姐、二姐、三姐、大嫂。剩下那几个没弄明白，估计是其他复杂的亲戚，但是以小天目前的表达能力无法表述。 总之，她妈妈生了七个孩子，掌管着家族里的一切，在他们这个族群里非常有威望。 洛九想，这大概就是母系社会的雏形。 怪不得小天她大哥管她们叫妈，也许小天没教错，妈在他们这儿是一个尊敬的称呼。 但她们四个妙龄少女，哪来的三十多岁的好大儿？ 洛九又拿着那四个大小不一的包子，讲了一会儿。 “你大哥是你大哥，你二哥是你二哥，你妈是你妈。我们是我们，我们不是妈。小天，你懂了吗？” 小天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指了指自己，“大天，大。” “行行行，叫你大天也行。你回去跟他们说说，别再叫我们妈了。” 大天点点头，把四个包子吃下去，擦了擦油乎乎的嘴，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当晚洛九忽然琢磨过味儿来，“我想到天她哥为什么会受伤了。” “为什么？”其他三人好奇的支起下巴。 “因为我们。” “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洛九说：“咱们细想一下，他们生活在这儿几十年，应该非常熟悉周围环境的。除了小天，没有人任何一个人到咱们这边来过，为什么？” 程瑶瑶恍然大悟，“难道他们知道咱们这个洞里以前住着大黑熊？而他们又打不过大黑熊？” 洛九：“对，他们的武器是各种各样随机砸出来的石头，当然打不过大型猛兽。所以他们洞里只有羊、兔子，这些中小型动物的痕迹。 你们都看到了天她哥的伤口，撕裂的很厉害，一定是大只猛兽造成的。” 冯琦问：“你怀疑就是我们赶走的那只大黑熊？” 洛九：“很有可能，明天打听一下。” 第二天，大天过来的时候她们询问起这件事，大天在地上画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熊状图。 她非常惊恐的表示，她的族群里，有两个人死在这个野兽的嘴里。 “哦？这么危险吗？”冯琦拔出匕首在那个熊图上插了一刀，“我看也就一般。怎么样？干不干？” 七天没打架，筋骨都紧了，冯琦有些跃跃欲试。 洛九想了想，捕杀掉一只黑熊，对她们来说应该不难，是练兵的好时机，而且也可以为可怜的山顶洞人除去一项隐患。 “换衣服，走。” 四人回洞里换上防刺背心，冲锋衣冲锋裤，戴上手套帽子，将手腕裤腿脖子都用胶带缠起来。 虽然有点热，但一想到树林里那些烦人的虫子、蚂蚁、蚂蟥、蜜蜂等等，热就热了。 四人背上刀、箭、弹弓等各式武器，拿上望远镜，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 一出门就被大天给拦住了，她已经明白了她们要去做什么，但是在她的认知里，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她跪下来拦住她们的去路，甚至躺在地上，又演示了一遍她族人被黑熊咬死的场景。 洛九使了个眼色，冯琦抱着大天轻声安慰，顺便挡住了她的视线。 等大天反应过来，其他三人已经不知所踪，冯琦松开她就跑，她又追不上。 大天急得直跺脚，朝西面跑去。 四人循着黑熊的足迹，很快到了它日常活动的地点。 那是一片小密林，树木繁盛，依稀能听到鸟的叫声。 四人将冲锋衣的连体帽扣在戴好的帽子上，在领口处还系了个结，然后戴上爬树神器，类似电工爬电线杆用的那种蹬子，一人选一棵树爬了上去。 洛九将超大号的弹弓改造了一下，卡在树杈上，上好了一颗能打碎丧尸半个脑袋的钢弹。 程瑶瑶和钟嘉灵拉弓搭箭，准备瞄准黑熊的眼睛。 而冯琦坐在树上摘掉了脚蹬，紧握着五十公分长的钢刀，准备近战。 洛九同志指示说：“黑熊出现以后，我们要在三分钟内迅速结束战斗。” 钟嘉灵忙问：“超过三分钟会怎样？” 洛九叹了口气，“四个人全副武装打一只熊，三分钟都打不死，说明我们是废物。回去还有数不尽的丧尸等着我们，这么低的战斗力，怎么打的赢？” 冯琦轻咳一声，“别这么悲观，我赌一分钟结束战斗，输了今天我值夜。” 程瑶瑶笑了笑，“本来今晚也是你值夜。” 四人闲聊着，大概等了大约十五分钟，黑熊终于出现。 洛九嘘了一声，悄悄按了下秒表。 第24章 穿件衣服吧 怦！洛九率先将钢弹射了出去，正中黑熊的左眼。 紧接着，钟嘉灵和程瑶瑶嗖嗖射出两箭，一箭命中黑熊右眼，一箭命中黑熊的一只后足。 这只大黑熊骤然失去视力，脚又受伤，像无头苍蝇似的在林中乱撞狂奔，发出一声声嘶吼。 大天带着族中男女老少一同赶来，听见这吼声，都觉得浑身战栗，无比心惊。 大家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不由迟疑。 大天此刻的眼神变得有些凶悍，强势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指着林中喊道：“妈！” 山顶洞人没有复杂的语言，但她的意思若用现代人的言语来表达，那就是：我山顶洞人有恩必报，不计生死，神母在上，必定保佑我们战胜万难！ 于是，他们再度向前，一路飞奔赶往密林深处。 赶到时，正赶上那黑熊发狂横冲直撞，而冯琦从树上一跃而下，手持钢刀稳稳的插入黑熊的后颈。 “嗷！”黑熊发出最后一声怒吼，轰然倒了下去。 冯琦从它背后跳下来，拔出了那柄嗜血的钢刀。那把刀她磨得极为锋利，冒着热气的鲜血自刀尖滚落，在阳光的照射下，刀锋耀眼夺目。 这群匆忙赶来的山顶洞人，手中拿着粗劣的武器，身上无衣蔽体，望着这震撼的一幕，惊讶得不能动弹。 大天的母亲率先反应过来，她仰起头，望着天，发出一声超长的叫声。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她一起仰起头，放声长叫。 林里的鸟儿吓得扑棱扑棱全飞走了，洛九她们正从树上下来，下到一半听见这声，脚一滑，呲溜下就到了地面。 钟嘉灵慌张的问：“怎么了？他们又要活埋谁啊？” 洛九摇了摇头，“这叫声跟昨天的不一样，昨天听着很惨，今天听着……好像很高兴。” “是吗？”程瑶瑶声音都在发颤，“你都能分辨他们叫声的情绪了？我听着就是嗷嗷叫啊。” 说话间，这群山顶洞人，已经嗷嗷叫着走到了她们面前。 他们照旧围成一圈，然后搭着彼此的肩膀屈膝跪下，伏地而拜。 叫声终于停止，冯琦感觉到自己几乎要耳鸣了。 就在这时，大天的妈妈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清晰的喊了一声：“妈！” “啊？”冯琦无措的看向洛九，“你不是跟大天讲明白了吗？” 洛九心虚道：“她又不会说话，明不明白的，只有天知道。” 看着她们的神情，大天连忙制止了她的母亲，她重新握着冯琦的手，喊了一声：“大妈！” “大妈！”其余的山顶洞人，跟着她大声称呼。 然后她又握住洛九的手，喊了一声：“二妈！” “二妈！” 这应该是提前教过的，叫得蛮整齐。 程瑶瑶成了三妈，到钟嘉灵这儿自然就是四妈了。 洛九一共教了大天四个数，她也不会数到五。 “四妈？”钟嘉灵神情尴尬的念叨着，“听着怎么像骂人啊？” 洛九轻咳一声，跟大天沟通了一下，“还是叫她小妈吧，大中小，她是最小的小。” 按年龄，钟嘉灵最大。但已经给她排到老四了，她就屈居小妈吧。 “小妈！” “小妈！” 对于山顶洞人来说，这好像是个神圣的仪式。大家又跪又拜的，四人也没有办法，也说不明白，只好喜当妈。 不过看着他们跪下去之后露出的黑不溜秋的屁股，程瑶瑶真的像妈一样开始操心了，“咱既然是妈，能不能让他们穿件衣服？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洛九叹了口气，“那这事儿就归你管吧，三妈。” 洛九让人把黑熊抬回去，今天吃熊肉，庆祝……莫名其妙当妈。 大家勉强算一家人了，一起吃顿饭吧。 回到山洞，程瑶瑶先在洞口挂了个帘子，这男的女的都有，山顶洞人可以不穿衣服大喇喇的坐在外面，四人换衣服还是要避人的。 手表显示气温二十五度，实在是热。冯琦脱掉繁复的冲锋衣和各种保护装备，换上篮球背心和篮球短裤，穿上拖鞋，跟露营似的。 她往帘子外看了一眼，山顶洞人正围着那只熊好奇的动手动脚。 冯琦啧了一声，“他们有时候怎么跟猴子一样？” 洛九笑了笑，“本来就刚从猿人进化过来没多久，庆幸吧，再往前点，他们还没直立行走呢。不过冲着他们今天敢进林子帮忙，虽然没帮上，我也觉得孺子可教。 你想，他们什么都没有，被咬一口是要死的，但他们还是来了，连大天她嫂子都来了。” 挺着个大肚子，跑起来还挺快，不得不说，原始人的体质还真不错。 这些人大多都很健壮，腿上肌肉都是鼓的，不论男女，屁股都很大。 程瑶瑶翻了翻库存，在空间里找到几箱老头衫和大裤衩，“这谁囤的？” “我啊。”冯琦说：“我寻思咱老了之后，不运动了，不是会发胖吗？我特意选了xxxl码的。老了咱就得穿这个，舒服。而且正好超市清仓，这些加起来都没几百块钱。” 钟嘉灵笑说：“拉倒吧，大牌睡衣我囤了两千多件呢。这个要穿你自己穿，看着就土土的，布料一点也不光滑。” 程瑶瑶笑了笑，跟冯琦说：“我们都不穿，你自己也穿不了这么多，我拿十五套给他们，行不？” “给呗，但这是不是太破了？拿得出手吗？”冯琦有一点为人母的状态，总觉得人家又跪又磕头又叫妈的，是不是得对“孩子”好点？ 洛九说：“先给他们穿这个吧，还得现教他们穿，复杂了他们还不会用呢，现在的天气也适合穿这个。” 于是程瑶瑶拿了十五套老头背心和大裤衩出去，和钟嘉灵一起，教山顶洞人穿衣服。 估计是高兴吧，这群人又是各种嗷嗷叫。 冯琦笑着嘀咕了一句：“实在太像猴了。” 她拿了口大铁锅，用简易灶架起来，下面放上木柴，准备一会儿起锅烧火。 这边洛九先组织刚学会穿衣服的大家，参观学习，“都好好看着啊，这个叫刀，非常锋利。” 她说着用剔骨刀，在黑熊身上捅了一下，鲜血直流，吓得山顶洞人赶紧后退几步。 “你们平常用石片分割肉类，效率非常低。这个很快，但是也存在一定危险，现在不能给你们用，你们先看我操作。” 她一刀将熊肚子划开，然后试着拎起皮毛，给熊剥皮。 在现代，猎杀野生动物是违法的。在远古，杀了头熊，全族都认你当妈。 但杀容易，处理就没那么简单了。熊肉还是热的，带着股浓重的血腥味。 洛九上辈子倒是见过人家杀羊，剥羊皮。可这熊太大了，累得她腰都酸了，才剥出一小部分。 这时围观许久的大天朝她伸出手，洛九：“你想试试？” 她把刀柄小心的放在大天手上，“慢慢来。” 洛九以为大天用不惯刀，毕竟她的族人已经吓得退避三舍了。没想到大天非常熟练，速度是她的好几倍，但也看出她第一次用刀很紧张，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但不可否认，她做得极好，很快就将一块完整的熊皮剥了下来，这又引得他们一阵嗷嗷叫。 大天笑着开始分肉，程瑶瑶拿了七八个不锈钢大铁盆出来，一不会就装满了肉和骨头。 这些山顶洞人跟新生儿一样，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们每一个工具，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按照人类文明的发展史来划分，这些山顶洞人处于旧石器时代，他们使用的工具是随机砸出来的石头。 在旧石器时代之后，有新石器时代，那时候人们才学会了打磨工具。后面还有青铜时代，铁器时代，蒸汽时代、电气时代、原子时代，信息时代。 这些器具穿越一万年的光阴，骤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顿饭，对于山顶洞人来说，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盛宴。 第25章 远古大改造 洛九她们的洞外，第一次这么热闹。 这么多围观群众，地上还摆满了锅碗瓢盆。 程瑶瑶一会儿从洞里滚出一张折叠圆桌，一会儿丢出来十几个马扎。 冯琦把烤炉也拿了出来，那么多肉，总不能都炖着吃吧？她拿出一把铁签子，教山顶洞人穿熊肉串。 渐渐地，大家开始有一些自发的行动。 几个人过去和钟嘉灵一起洗肉，大天的母亲和冯琦一块切肉，大天的嫂子则拿了个木柴，开始在一旁钻木取火。 洛九赶紧拿着打火机过去，“我们用这个。” “啊！” 火苗窜出来又吓了原始人一跳。 洛九每展示一样东西，都要告知他们存在的危险。免得这些人脑子一抽，给自己伤了。 洛九把手中的打火机交给大天，这东西她们囤了三万多个，先送一个给他们用。 大天小心的握着手里，不知道该往哪放。程瑶瑶给她找了个斜挎包，挂在她身上，大天珍重的把打火机放了进去。 “把你大哥叫来吧，一会一起吃饭。”程瑶瑶连说带比划，大天果然往西跑了，不一会就带着她大哥过来了。 看起来他恢复的不错，稍微有一点发热，洛九给他换了药，又服用了几粒抗生素。 他的妻子高兴的帮他穿上衣裳裤子，一个个教他叫人，“大妈、二妈、三妈、小妈。” 四人勉强应声，无奈的笑了笑，内心真是五味杂陈。 * 今天，程瑶瑶负责掌厨，一共支起了两口大铁锅。 一锅做炖酸菜炖熊骨，一锅做干炸熊肉条、蘑菇小鸡炖熊肉。 那边熊骨汤炖上，酸菜备好，先丢一点枸杞进去滋补。 这边起锅烧油，程瑶瑶也没做过熊肉，但想着万变不离其宗，就算这远古熊有寄生虫，狠狠用热油炸一下，也就死了。 她倒了一桶油下去，把肉块炸到焦黄喷香，撒上盐，馋的冯琦都围了过来，“怎么这么香？” 程瑶瑶捞出一大盆，“应该熟了，你尝尝。” 冯琦咬了一口，“嗷！” 钟嘉灵闻声笑了笑，“你也变山顶洞人了？怎么也跟着叫起来了？” 她含糊的说：“烫！”烫归烫，但真的香得疯狂竖大拇指。 程瑶瑶盛出两盘，剩下的，让大天分给她的族人们。 分食物显然是一项神圣的工作，大天又交给了她的母亲。 大天母亲捧着那一盆肉，显得十分激动，她仰起头刚要叫，洛九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别别别，咱别整活了。我们知道你们的谢意，直接吃吧，别叫了，我们耳朵有点受不了了。” 她比划了一会儿，大天母亲领会了她的意思，默默的把肉干分发给大家，一人一把。 这刚炸出来的肉，还带着油，滋滋的响，那给他们烫得啊。手也烫嘴也烫，忍不住叫唤。 大天母亲走到叫唤的人面前，上去就给他脑后一巴掌，嗯嗯啊啊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她最后指了指洛九，指了指耳朵，意思是二妈嫌他们吵，不能叫了。 于是大家默默的挨烫，程瑶瑶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去空间里拿了一堆餐盘出来。 那是她一开始囤的，后来大家看了都说像学校食堂或者监狱，就是很多学校用的那种不锈钢餐盘。 大家都不想用，后来又囤了很多碗碟子什么的，这些就放在空间里放着，这会正好拿出来，给原始人用正好。 一人发了个餐盘，他们倒不笨，立刻就知道把肉放上面。 配套的不锈钢碗、勺子、筷子，赶紧教会使用方法，不然一会儿肉炖好了，还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吃。 炸完肉的油，也没浪费。程瑶瑶用搪瓷罐子装起来，留着下次炸东西。 然后把熊肉下锅，又剁了一只鸡，都炒到金黄后，放各式调料，然后加了满满一大锅水，盖上锅盖慢慢炖。 程瑶瑶算了算，老母鸡肉，一般要炖两三个小时，这熊肉怎么也得炖四个小时吧？ 这功夫也别闲着，她拿了把剪刀，问大天，“你要不要剪头发？和我们一样，你看你这么长的头发，很不方便。如果你想，我帮你剪。” 两个人交流了一会儿，大天指着冯琦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 “啊？你要剪寸头啊？”程瑶瑶有些不敢相信，冯琦的发型，一般女孩子都觉得太短了，大天是这个意思吗？ 她把大天的头发全放下来，有两米多长，她先剪到她肩膀的位置，大天摸了摸，继续让她剪。 洛九进去拿东西出来，一看外面已经开始理发了，于是她又到空间搜罗了一番。 之前她们不是囤了两万杯奶茶，一万杯咖啡吗？ 店里送过来的时候，全带着袋子。她们囤货忙，也没空一个个拆，全一股脑放进来了。 在现代，这些外卖袋子拆完就丢了。可现在一看，这些袋子还挺结实的，在远古，正好可以拿去循环利用。 洛九拆了十几个霸王茶姬的袋子，拿去给大天，意思让她把头发装起来，可以做个纪念。其他的拿回去，还可以装些别的东西。 这会儿工夫，大天已经换了个造型，穿着背心裤衩，顶着个寸头，看起来像冯琦二号。 洛九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看起来高兴极了。 这些山顶洞人，一个个排着队剪头。为了方便，男的一律推成秃头，女的披肩发、短发或者寸头，自选。 不一会儿，地上就多了一地的头发。钟嘉灵给了他们一面镜子，这些人抢着照，跟第一回认识自己似的。 钟嘉灵扫了扫地上的头发，很快发现笤帚上面沾满了头发茬子，她也懒得摘了，反正这东西有的是。 大天抢过去扫干净地面，钟嘉灵告诉她，“这个也给你们了，一会吃完午饭，你们拿走。” 今天洛九着重教会大天几个单词，拿走、刀、危险、来、去、头发。 大天听到“拿走”两个字，眼睛都放光。赶紧放到一旁她的那堆袋子上，绝不会忘。 其他人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有几个到洛九面前比划了一通，然后一起往东面去了。 除了大天，还有她大哥大嫂，其他全跑走了。 洛九问大天：“他们干什么去了？” 大天跟那些人一样不会说，但是她已经学会了演。她指了指盆里的水，然后躺在地上做出撩水的动作。 “哦，他们洗澡去了。”洛九忽然笑了笑。 程瑶瑶忙问：“你想到什么了？” 洛九说：“猜猜，他们洗澡知不知道要脱衣服？” “啊！”程瑶瑶恍然大悟，随即叹了口气，“不怕他们不脱衣服，我怕他们脱了衣服被水冲走。” 洛九打了个响指，“同志们，无奖竞猜，猜猜他们会不会穿着衣服回来？” 第26章 山洞外的盛宴 龙骨山东北一公里外，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山顶洞人日常在那里喝水沐浴。 洛九她们说笑着等了一会儿，大约半小时的工夫，那群跑掉的山顶洞人回来了。 好消息，衣服没丢，因为都湿哒哒的沾在他们身上呢。 他们没有鞋，洗完澡这么一路走过来，脚上均匀的裹着一层泥土。 钟嘉灵看得瞠目结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几次欲言又止。 “算了。”洛九捏了捏她的肩膀，“人家刚学会穿衣服，总得有个适应时间，慢慢来，慢慢教。” 虽然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马扎，但他们还是习惯坐在地上，把餐盘放在马扎上，眼神在两个锅之间飘来飘去，好像饿了一万年了。 肉还得等一两个小时，洛九琢磨了一下，让冯琦在洞口挂了块幕布，把投影拿出来。 冯琦好奇的跟着她身后，“你给他们放什么片子啊？” 洛九笑着说：“教学片。” 冯琦正纳闷，只见幕布上出现了一行中英双语的字幕《荒野求生第一季》。 冯琦沉默，这对山顶洞人来说的确是教学片。虽然贝爷说英文，对他们也不会产生困扰，因为说中文他们也听不懂。 第一个镜头，贝爷从飞机上跳下来，这群人吓得几乎惊掉了下巴。 甚至有人扑上去，想要拉住他，结果摔在地上，没干的衣服又沾了一层土，逗得四人哈哈大笑。 山顶洞人看得入迷，灶上的火也烧得很旺。 两个小时后，肉炖得差不多了。冯琦也把熊肉串放在烤炉上，刷油烤制。 这边汤出锅，那边也飘来了烤肉香。 洛九赶紧跟大天沟通了一下，让她组织大家排队取餐。 一人一碗酸菜熊骨汤，一人一大块熊骨头，一人满满一勺蘑菇小鸡炖熊肉，一人五串熊肉串，这些山顶洞人端着餐盘，口水已经流出来了。 大天妈妈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些人看着洛九她们，迟迟不动筷，就那么眼巴巴的等着。 冯琦揉了揉脖子，“什么意思啊？怕有毒啊？放心吧，我们虎毒不食子。” 洛九噗嗤一笑，“我看他们的意思是让咱们先吃，人家是恭敬的意思。快吃吧，不然他们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四人在圆桌旁坐下，举着熊骨汤碰杯，“干！” 洛九先喝了一口鲜美开胃的汤，挥手示意他们，“吃！” 人类诞生以来，还没吃过这么有滋有味花样丰富的餐食，对这群山顶洞人来说，这简直是饕餮盛宴。 原来肉可以这么香，可以有这么多做法，可以有层次这么丰富的味道。 他们从铁签子上拔下一块熊肉，连上面的孜然粒都啃食干净。 他们大口的喝汤，被烫得涨红了脸，也舍不得吐出来。 他们撕咬着熊骨上的肉，用力之大，好像在跟黑熊复仇。 他们还是不习惯用筷子，吃几口嚼的时候把筷子抓在手里，然后在吃的时候又放下筷子，直接上手。 程瑶瑶看这阵仗都有点害怕，“他们吃得那么急，不会噎死或者撑死吧？” 钟嘉灵偷笑，“一看他们的饭量就大着呢，之前肯定是经常吃不饱，哪那么容易撑到啊？这些东西，说不定还不够呢。” 程瑶瑶看着周围的环境和胃口大开的山顶洞人，笑说：“我感觉像回村里吃席，空地搭帐篷，帐篷里摆桌子，脚下是土，周围一群人狼吞虎咽抢着吃。” 四人一阵哄笑，大家吹着微风，吃着美味，也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今日猎了熊还开了火，还费了很多力气和山顶洞人沟通，洛九不打算给大家安排别的行程了，剩下的时间休息。 吃完集体午睡补觉，东西也懒得收拾，反正大部分是山顶洞人用的，他们用完就给他们了，四人要回来也不会用的。 两口锅里各剩小半锅食物，程瑶瑶每样盛了一海碗，其余的让他们都带走，连上锅和灶，一起拿走。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做饭他们已经观摩学习了，锅也给他们了，回头他们自己研究去吧。 对了，还剩了五大盆生的熊肉。程瑶瑶让他们端走三盆，人家又孕妇又病号的，总不能让他们饿着。 还有那桶炸肉的油，钟嘉灵费了半天劲跟他们讲，每道菜只能用一点。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着实疲惫，洛九指挥其他人带上他们的餐盘餐具，还有其他要他们拿走的东西，赶紧撤，她们要休息了。 大天的母亲看起来十分着急，抓着洛九的胳膊不停的比划。 洛九困惑，“什么意思啊？” 大天作为最擅长沟通的山顶洞人，立即过来翻译。 她把笤帚塞到洛九手里，然后说：“拿。”她自己就拿了过去，然后她又对洛九说：“拿。” 洛九：“你已经拿了啊？你还想再要一个吗？” 大天急了，拿了一块石头过来给她，“拿。” “我不要，我用不上这个……啊！”洛九忽然反应过来，“你们也想送我们东西，对吧？” 洛九想了想，空间升级条件还没开启，她们目前还真没什么需要的。山顶洞人非得要“尽孝”的话，那就砍点树吧，反正她们每天都要砍树。 于是洛九拿了把木锯出来，她们有好几种锯，木锯电锯切割机都有，但这种普通木锯是原始人最容易上手的。 洛九用洞旁的一棵小树枝，给大天演示了一下如何使用锯。锯下来的木柴丢在洞口，表示留用。 洛九指着旁边的小树林告诉大天，如果他们非要给她们送啥，那就送些木头。 大天看了看林子，接过木锯，仿佛已经心领神会。 山顶洞人拿着丰厚的赠品，满载而归。 而四人在睡前，简单改造了一下山洞。 之前怕目标太明显，被山顶洞人发现。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她们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布置了。 洞口的门帘外又挂了一层防雨布，捡了几块细长的石头，简单做了个防水门槛。洞里的东西全收起来，重新布置一番。 抱着有可能长期在这儿居住的心情，大家尽量往舒适了布置，把能用的都用上了。 地面先铺一层防雨布，再铺一层防潮垫，再铺地垫。 原来的一个大帐篷收起来，换成两个沙发床，上面挂上防蚊虫的帷幔，这样大家晚上都能睡得舒服点。 虽然从早起折腾到现在，大家都很累了，但收拾着温馨的小家，都觉得乐此不疲。 钟嘉灵取出自己精心挑选的棉被，乳胶枕，两张双人床都换了新的四件套。 她抱着替换下来的有点脏了的床单被罩，犹豫的问，“我有点懒得洗，给大天的话，是不是很不太礼貌？” 洛九看了看，床单上面就是沾了点土，“老实说，她今天才学会穿衣服，如果你给她这么大一块布料，她一定会很高兴。不用考虑礼貌不礼貌的问题，他们光屁股长大，还不知道什么是礼呢。只要给他们的东西，他们用得上，就算咱们做好事。” 洛九在门口挂上一排风铃，这样有人闯入，她们就能立刻醒来。 “大家都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这一觉，四人睡得格外香甜。或许是收服山顶洞人后，多了些安全感。或许是用一分二十秒猎杀黑熊后，多了些成就感。又或许，是中午那顿饭，吃得太圆满。 冯琦闭着眼睛还在念叨：“怪不得不让打野生动物，肉质确实不一样。” “嗯。”程瑶瑶迷迷糊糊应了一声，“还剩好多，熊掌我收起来了，晚上咱们吃焖熊掌。” 钟嘉灵听着就开始期盼晚上，喃喃的念叨：“我现在就想吃熊掌。” 程瑶瑶哼了一声，“你看你像熊掌。” 洛九听着她们说话，刚要睡着，忽然被冯琦戳了戳肩膀。 洛九：“嗯？” 冯琦：“你说，空间再次升级的条件不会是让我们宰山顶洞人吧？人家挺好的，我可下不去手。” 洛九睁开眼翻了一下，“知道了，你虎毒不食子，睡吧大妈。” “睡吧二妈。” 一想到大家莫名其妙当妈，四人就在床上笑得发抖。最后笑累了，终于睡着了。 大家踏踏实实睡了好长的一觉，冯琦一睁眼已经下午四点了。 她伸了个懒腰，中午汤喝多了，这会想去上厕所。她轻手轻脚的打开帘子，一出洞口，整个人被面前的景象惊讶得说不出话，本能的大喊了一声，“啊！” 一嗓子把其他三个人都吓醒了，钟嘉灵：“咋了咋了？踩耗子尾巴啦？” 程瑶瑶：“琦姐真越来越像山顶洞人了。” 洛九揉了揉眼睛，“出去看看吧，是不是被蛇咬了？” 钟嘉灵一个激灵蹦起来，冲出山洞，紧接着也发出了一声尖叫。 程瑶瑶猛地坐起来，“不会两个人都被蛇咬了吧？” 第27章 带领华夏文明赢在起跑线 洛九趿拉着拖鞋出去，一掀开洞口的门帘，也愣在了原地。 在她们睡觉的这四个多小时里，不知疲倦的山顶洞人已经用洛九给他们的木锯，锯了半片林子的树。 然后一棵棵抬过来，摆在她们的山洞旁，堆得跟小山一样。 四人正呆若木鸡的站着，大天和她的同伴正好扛着一棵树送过来。 她手舞足蹈的表示，二妈给她的工具真好用，之前他们只能徒手掰小树枝，或者用锋利的石片不停地磨树皮，从来没有砍下过这么粗的树。 洛九仔细查看树的切口，一半整齐一半参差。 她好奇的跟着大天他们过去，看看他们是如何伐树的。 一看几个人扶着锯来回拉扯，在锯到差不多一半深度的时候，他们便把锯小心的抽出来，然后三五个壮汉脱掉衣服，一起呼喊着用背猛的撞上去。 “嘿哟！嘿呦！嘿呦！” 几次之后，大树轰然倒塌。 钟嘉灵小声在冯琦耳边嘀咕，“你现在相信他们脑容量和咱们差不多了吧？” 冯琦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洛九看着这些人撞得发红的脊背，那上面有不少细小的伤口依稀渗出血迹。但这些山顶洞人，好像感受不到痛苦一样，依旧高喊着口号一次次冲上去。 或许，原始世界的残酷让他们习惯用疼痛和流血来获取一切。 洛九实在不忍，叫停了他们的行动。她跟大天讲了一下，让他们不要再砍树了，已经足够用了。 但大天敏锐的感觉到她说得是假话，不是足够了，而是不让他们再继续这样做，可这是为什么呢？她不明白。 她拿着木锯和衣服到她们面前一一展示，这些东西都没有坏，为什么要停下来？如果不用伐树，那他们还能为四人做些什么？ 洛九明白她的意思，她思索片刻，对着单纯的原始人使用了一招缓兵之计。 先告诉他们这样伐木的方式很慢，她有更快的方法，以后会教他们。同时要求他们立刻去休息，因为明天大妈要带他们去干一件大事。 领会到意思的山顶洞人，满眼崇拜的看向冯琦，那眼神好像在说：妈妈又要带我们去杀大熊了，又有熊肉吃了！ 冯琦佯装淡然，在众人面前镇定从容，维持着妈的威严。 三人回去的时候，程瑶瑶已经把熊掌用砂锅焖上了。 程瑶瑶：“呦，回来了？你们这都什么表情啊？” 冯琦叹了口气往折叠椅上一坐，“发愁呢，本来咱没什么事要做，有一搭没一搭干点啥就行，基本躺平。但这些山顶洞人卷惯了，非得要帮咱们做点啥，咱还得给他们安排事。” 程瑶瑶一听就乐了，“那还不好吗？我明天就教他们洗碗洗锅，这些事以后就不用咱干了。” 钟嘉灵说：“他们连瓷器都没用过，敢让他们洗吗？那还不给碎了？” 洛九坐在一旁默默出神，程瑶瑶踢了踢她的腿，“洛九同志，请发表下指示。” 洛九的目光深远，“我其实在想，也许我们可以构建一个双赢的模式。 我们教山顶洞人使用工具、学习语言，学习各种生产技术，我们可以让这一时期的历史以百倍速或者千倍速万倍速进展。 让他们提前一两万年直接从旧石器时代进入新石器时代，甚至可以跨过青铜时代，直接进入铁器时代。 我们可以缔造一个无比先进的华夏文明，把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远远甩在后面。 在这个时空里，后代的考古学家会惊讶的发现，华夏文化黄河文明，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存在。” 洛九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比憧憬的目光，她的美好构想听得同伴们热血澎湃。 洛九慷慨激昂的说：“你们试想一下，假如我们将古代中国的文明进展提前数万年。从现在开始播撒社会主义的种子，注重科学和技术，那工业革命不就由我们来引领了吗？ 我们的文明是世界上唯一延续的文明，从未断代。 我们从远古开始做大做强，就不会有闭关锁国、不会有侵华战争，我们不会任人欺凌，因为我们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当我们的国家掌握了这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拥有最强大的生产力，最先进的武器，那么这个世界必将是我们的天下，我们想把红旗插在哪里就插在哪里。 正如李大钊先生所说，试看将来的环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钟嘉灵捂着嘴，被这番言论震撼得说不出话。 程瑶瑶的声音在颤抖，“可以吗？我们可以做到吗？我们可以改变历史吗？” 洛九坚定的说：“也许不能改变我们那个时空的历史，但至少可以改变这个时空的历史。” 冯琦激动的站了起来，“那我们还等什么？我们现在抓紧一切时间，赶紧教山顶洞人学知识啊！我们这不是赢在起跑线吗？西方文明这会儿还啥也没有呢。我们快分配一下吧，我迫不及待了，咱都负责教他们什么？” 钟嘉灵这会儿忍不住调侃，“你什么也别教了，容易误人子弟，耽误文明进展。” 冯琦切了一声，“我至少可以教武术吧？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强身健体，以后只有绝对没有东亚病夫，只有西方弱鸡。你呢？你能教啥？” 钟嘉灵咬了咬唇，忽然觉得肩上责任重大，现在是在创造历史，不是随便玩的。 她认真想了想，“我教小学阶段的语文和拼音，总可以吧？” 洛九笑说：“可以，那你主教文字语言还有艺术。我教生产技术、算数、医术等杂学，瑶瑶教生活技术，琦姐教武术，先这么分工试试。我们今晚分别做个教案出来，订个简单的日程。让他们吃饱穿暖，其余时间都用来学习。” “好！”冯琦一口答应，“那我现在就去他们洞里看看，大天她哥还伤着呢，一共就十五个学生，真是一个都不能少了。” 冯琦起身就走，转眼又回来，“我刚想起来，你刚才不是说双赢吗？咱们赢的地方在哪啊？” 洛九眨了眨眼，“教会他们做事，我们就只需要动动嘴指挥下就行了。” “哦。”冯琦似有所悟，又走了。 程瑶瑶在身后叮嘱她，“早点回来吃饭，晚上有焖熊掌。” 冯琦挥了挥手，“知道了！” 教书是件大事，这回教的东西真的会影响千秋万代。钟嘉灵决定笨鸟先飞，她先回屋做教案去。 程瑶瑶继续看锅，洛九则拿了把刀，挑拣一些笔直的树枝削一削，制造一批简易的武器。 先保障人类的生存，这是发展文明的基础。首先，帮他们解决吃的问题。 洛九想到了她们之前去到的永定河，那里河面宽阔，水流平缓，上次她们站在河边都能看到水里的鱼虾，捕鱼应该比打猎更简单。 程瑶瑶歪头一想，“不行，十几公里距离太远。一来一回，要走六个多小时，那他们还有精力学习吗？” 洛九：“开车啊，我们不是囤了几辆农用机车吗？” 第28章 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边吃着鲜美的熊掌，一边商量。 冯琦又提出了新看法，“咱们囤的拖拉机什么的，是准备种地用的。柴油一共没多少，能不用先别用了。” 洛九说：“那怎么办？要不把四轮车车斗卸下来，挂在我那个小米汽车车尾，看看能不能拽得动。” “不用，”冯琦露出一脸嘚瑟的笑容，“你之前不是留了四块地给每个人做自留地吗？我怕你们笑话我一直没说，其实我那几个集装箱里，有五辆老头乐。” 钟嘉灵眼睛一亮，“真的假的？你囤老头乐干吗？” 冯琦笑说：“你们不总说物资够咱们活到老的吗？我囤的东西那都是为了咱老了以后，做准备的。五六十年以后，咱都是老太太了，坐个电动三轮车在人类灭绝丧尸灭绝的城市兜兜风，多酷啊！我还囤电动轮椅和老人尿不湿了呢！” 无心插柳柳成荫，老了八成用不上的东西，这会儿正好用来解决交通问题。 洛九想了想，“明天咱们先把太阳能发电机安上，实现远古用电自由。然后把净水器也拿出来，在河边顺便打点水回来净化了用。 瑶瑶，你和嘉灵在附近看看，看看有没有山洞能做教室。 明天我和琦姐一人开一辆三轮车，把他们拉去捕鱼。” “好，家里交给我俩你们就放心吧。我一会儿去把明天捕鱼能用到的东西都找出来……”程瑶瑶说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山顶洞人不会晕车吧？” 晕车倒是不晕，这直立行走没多久的人类，爬得已经够久了，不会感统失调。 但是他们兴奋啊，过度的兴奋，在车上叫得整个山谷的鸟儿都嫌烦。 冯琦和洛九驾驶着电动三轮车，车斗里各自载着一车乐不可支的山顶洞人。 她们并排开在宽阔的土地上，咬着牙对视一眼，冯琦高声说：“赶紧教会他们说话吧，天天大喊大叫，真的很像熊孩子！” 洛九顶着风回：“放心吧，熊都成了我们的盘中餐了，还怕熊孩子吗？” 山顶洞人叫了一路，到地方嗓子都哑了。 洛九指挥他们先撒网，然后固定好等着。再发几个昨天削的尖头木棍，让他们练习插鱼。 这远古世界，人类少，资源是真多啊。河里的鱼都打脚，霹雳扑棱的从她们脚边过去。 洛九拿着捕捞网，简单一捞，就捞到了一条大鲤鱼。 程瑶瑶给她们带了不少盛水盛鱼的工具，钟嘉灵生怕末世不能洗澡，囤了两百多个伸缩泡澡桶，这回她们拿来几个装鱼装水。 不得不说，这些山顶洞人，真的非常勤劳，没有一个偷懒的，而且还会主动干活，很有眼力见。 见冯琦在那里装水，大天立刻带着人过去接过来干，没一会儿五个泡澡桶就接满水了。 冯琦说：“把它们放到车上去。” 她一比划，这些人就给她抬上车，的确不笨。 洛九另外拿两个泡澡桶，用来盛鱼。 插死的鱼，直接在这儿开膛破肚清洗干净，装到不锈钢的大盆里。 网里网到的鱼虾蟹子，直接放到空桶里，加上水，能养几天，随时吃新鲜的。 这些山顶洞人，很快掌握了诀窍，一会儿工夫就插到了十几条大鱼。 网里的河虾、鱼、河蟹又多又大，大概是现代河虾的三四倍左右。他们只下了一会儿网，捞起来，就有一百多斤斤的河鲜。 这么丰富的资源，别说山顶洞人高兴得嗷嗷叫，连洛九和冯琦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太轻松了，她们完全是新手，根本没捕过鱼，毫无技术可言，就是照电视上看过的样子，照葫芦画瓢抛了个网，竟然收获这么多！ 原本计划捕鱼半天，结果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 冯琦滴滴的按着喇叭，“上车，回家！” 大天紧紧的把住扶手，“回家！” 经过七八天的相处，大天已经能听懂很多简单的词汇了，进步飞速。 回到龙骨山，程瑶瑶和钟嘉灵一起进行综合教学。 程瑶瑶教他们如何烹饪，怎么炖鲤鱼，怎么蒸河蟹，怎么烧烤河虾。 钟嘉灵则在一旁扯着脖子一样一样教，“这个叫鱼，跟我读鱼，张嘴，鱼。”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钟嘉灵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 她深刻的领会到一句话：“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 午休时，她躺在床上感慨，“唉，我们是做了什么孽了？好好地学生不当，来当老师？教的还是原始人？我使劲浑身解数，他们还一脸茫然。我终于体会到了老师看我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悔啊。” 程瑶瑶拍了拍她的背，“万事开头难，慢慢就好了。再说他们已经学很快了，今天都会洗锅了，一点不用我操心。慢慢来。” 大家互相打气，为了完成推进历史发展华夏文明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必须咬牙坚持。 她们所居住的山洞和山顶洞人所居住的山洞中间，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天然洞穴。 程瑶瑶挑了一间较为宽敞的，布置成教室，白板、笔都有，那是囤货期间，洛九拿来做规划用的，只有那么一个，且用且珍惜。 旁边挂上投影布，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投放各种片子。 很快，她们就制定了一张山顶洞人作息表。 晚上九点入睡，第二天五点起床，跟着冯琦锻炼身体。 然后烹饪早餐，吃完饭到教室，先跟着钟嘉灵学一小时语言文字。 然后再由冯琦和洛九带着，出门捕鱼或者打猎。 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学习各种技术。 晚餐学习烹饪技术，饭后观影一小时，回去自由活动。 洛九不敢给他们看科幻片或者仙侠片，怕给他们看迷糊了，精挑细选选了部《士兵突击》。 冯琦问：“为啥？” 洛九认真的回答：“一，这片子是主旋律，非常正能量，有利于增强集体凝聚力；二，有许三多修路种花的桥段，他爱搞基建，契合当下环境；三，这片子不谈恋爱，没有尴尬场面，适合集体观看。” 一天下来，精力旺盛的山顶洞人是每天都能学到新知识，高兴得乐呵呵的。 四个现代人，累得跟狗似的，每天沾枕头就睡。 以前她们还总担心有人或者猛兽来袭，轮流值夜，现在一想，拉倒吧！ 现在是远古，整个亚欧大陆也就几十个人，谁能来啊？ 首都就他们十九个人，再没别人了。 把圆桌桌面当门板往门口一挡，野兽来了也就醒了，睡就是了。 来到远古第十一天，半夜洛九的手表滴滴响。 洛九看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刚来的时候，设置了提醒，今天可以查看空间再次升级的条件了。 程瑶瑶半夜醒来，看见洛九那边有微弱的光，一看她正支着下巴，紧锁眉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轻声问：“怎么了？” 洛九叹了口气，“我刚看了下升级条件，我们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第29章 压力山大的升级条件 首次升级条件是斩杀一百只丧尸，升级后空间扩大了十倍，限载人数变为两人。 洛九相信，如果再次升级成功，空间会扩大数倍，限载人数也会增加。 假如升到四个人，那她们躲在空间里就可以规避任何风险了。但问题是，再次的升级条件太难达成了。 二次升级需要：猎杀一万只猎物（非小型）。 一万只？小的还不算？ 洛九脑子里粗略的算了一下，以大黑熊为例，上午杀一只，下午杀一只，一天两只。 就算她们三百六十五天从不间断，一年才有七百三十只，十年都杀不够数啊！ 而且更大的问题是，就算她们强身健体，十几年后三十来岁，依然能击杀猎物，又上哪去找一万只猎物来杀呢？ 真杀一万只，生物链都得让她们杀断了吧？搞不好人为造成物种灭绝。 这可咋整？洛九双手抱头，头疼。 程瑶瑶爬过来跟她一起琢磨，“多小算小？他们这儿的猎物都长得大些，一只野兔子都有十几斤，不算小了吧？” 洛九摇了摇头，“兔子能算数就好了，那玩意儿繁殖的快，咱们抓回来养，想什么时候杀什么时候杀。但具体标准，要系统说得算。明天先去打几种猎物试试，看看哪个能计数。” * 第二天，四人开着两辆电动三轮车，载着十三个山顶洞人一同狩猎。 留大天怀孕的嫂子和养伤的哥哥在山洞留守，其余人集体出动。 山顶洞人手里的武器是削尖了的木棍，虽然跟他们之前拿的石头比，已经升级了，但仍然略显简陋。 简陋的武器，高级的交通工具，统一的着装，画面看起来十分荒诞。 这次她们又来到上次猎杀黑熊的树林，这里的树木十分茂盛，洛九想一定会有很多野生动物。 为了激励大家，洛九使用了学生激励法。 “如果，我们今天能够打二十只猎物，那么下午放假，不上课，没有作业。 如果，我们今天能够打三十只猎物，那么明天也放假，不上课，没有作业。 如果，我们今天能够打五十只猎物，那么大后天也放假，不上课，没有作业！” 休两天半，她都不敢想，这要是在高中课堂上放这种豪言，班级里得炸成什么样。 结果，她说完，那些山顶洞人表情沮丧，跟不高兴似的。 “怎么回事儿啊？没听懂啊？”洛九问钟嘉灵，“你不是说日常语言他们能领会了吗？” 钟嘉灵无奈的摊了摊手，“他们不是没听懂，是不想放假。” “啊，这么爱学习啊？真有点像我的孩子。”洛九轻咳一声，“那反过来，打得猎物越多，给你们加课，多看几小时电视剧。” 话音一落，下面“喔”一声，叫得跟打鸣似的。 大伙那个高兴啊，就喜欢徜徉在知识的海洋。 冯琦都觉得不可思议，“人类最初对上学竟然是这种态度？那……后来怎么会变的那么厌学的？” 洛九歪着头笑了笑，“你厌学，我可不厌。走吧，今天任务繁重。” 十七个人开始进林，拉网式打猎，所到之处，什么东西都别想逃过。 一只野兔从众人眼前蹿过，冯琦一箭射过去，直接把野兔钉在了树上。 打了野鸡、野鹿、野狐狸，连野狼都杀了两只。 端了一窝野鸽子，偷走了一块野蜂蜂蜜，扫荡了小半个林子，各方面都有收获。 但只有一点，系统的计数仍旧为0\/，一动不动。 钟嘉灵有点怀疑人生了，“不会坏了吧？这都不算？” 她指着被乱棍扎的像刺猬的野狼，“这还不够大吗？” 冯琦擦了擦汗，将刀刃上的血蹭在狼毛上，“鬼知道，是不是系统有延迟啊？不可能这么多，一个都不算吧？” “别着急，”程瑶瑶轻声安慰着，“洛九同志会有办法的。” 洛九笑着叹了口气，系统这么霸道，她能有什么办法？但看着大家灰心丧气的样子，硬想了一个办法。 “办法是有的，我们可以发动群众的力量。小的够了不打了，让大家去找大的，找到大的再打。” 洛九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发布了新指示。 这些山顶洞人，正兴奋着。 一个个背着霸王茶姬的袋子，里面装着野鸡野兔，也三个多小时，就收获了这么多猎物。这要是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 洛九让他们把猎物全送到车上去，然后两人一组去找大的猎物，找到了来找她们，大家一起去围捕。 谁能找到大的猎物，就奖励一把长刀。 大家一听眼睛都放光，大天问：“要多么大？” 她的语言进步很快，基本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冯琦说：“越大越好，不怕大，就怕不够大。” 大天母亲露出紧张的神情，“大，可怕。” “不不不！”钟嘉灵连忙出来鼓舞大家的思想，“我们要相信自己，我们像山一样强大。再大的猎物也是猎物，不可怕，我们用刀用箭很容易就能杀掉。” 洛九也说：“你们就放心的去找吧，记住，一定要大！” 山顶洞人抬着猎物走了，他们把猎物小心的放在车上，还留了大天母亲在车上看管。 其他人向密林深处进发，那里是从未探索过的区域。 洛九等人在丛林里捕猎了一上午，此刻坐下来，短暂的休息。 钟嘉灵好奇，“大型的大，到底指的是哪种大？老鹰的翅膀张开有好几米，算大了吧？” “但是它翅膀收起来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大了。”洛九推测，“猎物大小，可能以体重为标准。对了，咱们回去用体重称称一下，今天的猎物可能还是太轻了。” 程瑶瑶看着四周，忍不住念叨：“这么大个林子，怎么可能只有些小兽呢？要是有个虎或者狮子，一定能算数。” 冯琦伸了个懒腰，“要是有个虎和狮子，咱打起来就没这么轻松了。最好是长得大，但是比较好打的动物。” 洛九眯着眼应了声：“那就希望我们一会儿能发现一群长颈鹿吧。” 不过她也疑惑，按理说这么大一片林子应该有自己的生态，食物链不可能这么短，哪会只有小动物没有大动物呢。 难道赶巧，她们扫荡的这一半是小兽聚集地？另一半丛林里才有大家伙？ 洛九正胡乱想着，大天的二哥和二姐急匆匆跑来。 “大！大！”二人满眼兴奋的在空中比划了个大圈。 四人立刻振奋起来，“大的什么？” 这俩人学习能力差，听能听个大概，说就刚会说吃、喝、上厕所之类的日常用语。 钟嘉灵着急，“到底什么那么大啊？” 冯琦说：“别管了，反正咱们正好要杀大的。走走走，把其他人叫来，一起去。” 二哥和二姐这个高兴啊，一个兴冲冲去叫人，一个眼睛盯着钟嘉灵手里的砍刀，就等着一会儿领奖励了。 大伙聚在一起，二哥二姐领路，急匆匆向西进发。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洛九忽然停住脚，“等一下！” “怎么了？”冯琦不解的问。 洛九指着一旁很大一片被压倒的野草，“那像不像蛇留下的痕迹？” 程瑶瑶蹲下来仔细查看，“有点像，小时候我在山上见过这样痕迹。被压扁的草道通常是蛇常走的路，不过一般只有两三指宽，这个有两米多宽，不可能吧？ 哪有这么大的蛇，说不定是石头从这里滚过，也能压出类似的痕迹。” 洛九摇了摇头，她莫名觉得不对劲，让冯琦上树看看。 冯琦把刀往身后一背，挑了棵粗壮的树，徒手爬了上去。 她挂在八九米高的树枝上，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 她其实觉得洛九多虑了，这远古的生物长得再壮，也不可能超出常理。就算是《狂蟒之灾》里，也没有两米粗的蛇啊。 她一边看着，一边给大家汇报。 “东面，一切正常。南面，什么也没有。西面，有一座小山。北面……” 望远镜里有什么动了一下，她猛然住了口，将视线重新移到了西面。 那座“小山”，依稀在动。起起伏伏，犹如呼吸一般。 冯琦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她缓慢的移动着镜头，终于找到了那座“山”的头，它有两个巨大的眼睛，比她们囤的泡澡桶还大。 这是一条超级巨蟒，它刚刚捕食了一头野豹，正盘在那里悠闲的进餐。 太阳的光折射在望远镜的镜片上，巨蟒猛的看了过来。 冯琦在远望镜中与这位超级怪物猛的对视，肝一颤，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众人看不到望远镜中的景象，只见冯琦脸色惨白仓惶的从树上往下滑，边滑边压低了嗓音，说：“快跑！” 洛九心里咯噔一下，“是什么东西？” 冯琦心惊道：“是一条无比大的蛇。” 二哥举着木棍，气势汹汹，“打！” 大天也跟着应和，“我们山一样强大！” 冯琦气得给了他们一人一脚，“我让你们跑！” 众人匆忙往林外撤，程瑶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为什么这么着急？它追过来了吗？” “没追过来，但它发现我了。”不知道为什么，冯琦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刚刚巨蟒的那个眼神，让她浑身发毛。 此时林中传来嘎吱一声，洛九回头一看，那玩意儿来了！ 第30章 如果困难将我击倒 远古巨蟒在丛林里横行无忌，这只庞然大物，直径两三米粗，一张脸就像一扇门那么高。 蟒身长达四十余米，动起来遮天蔽日，裹挟着滚滚黄沙。体重之大，力道之强，将林中的树木活生生压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它移动速度极快，要不是大家提前开始跑，这会儿应该在它宽敞的肚子里，成为蛇腹中餐了。 可就算如此，大蛇还是越追越近。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大，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往林外跑。 钟嘉灵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他妈的，连蛇身上的土腥味儿都闻到了。 钟嘉灵大喊着：“想办法拦它一下啊！它一点不累，我们可要跑不动了！” 洛九：“正在想，要是有什么能干扰它视线就好了。” 冯琦一咬牙，“我射掉它一只眼睛。” 说话间，她迅速取下背上的弓箭，向前一个翻滚，反身瞄准了蛇眼，嗖一声射了出去。 然而，大蛇敏锐到感知到了她的意图，一甩头避开了要害部位，箭落在坚硬乌黑的鳞片上，瞬间掉落。 冯琦震惊到结巴，“它它它……它妈它会躲！” 山顶洞人紧跟着掷出木棍，他们长年打猎，一支木棍掷出去都能够没入树身两三公分，但丢到大蛇身上，竟然毫无作用。 关键时刻，程瑶瑶取出准备过年用的鞭炮和烟花丢过去。 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烟花在大蛇面前一道道蹿起来，它没见过这种东西，迟疑着停了下来。 众人趁着大蛇发愣的工夫，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密林，立刻启动车子极速离去。 这是她们到达远古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 一路上四人都没有说话，到了山洞，四人把猎物交给山顶洞人处理，集体回洞里躺平。 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大家都觉得暗暗心惊。不敢想象，如果被大蛇追上，今天还有几个人能够活着回来。 这只庞然大物突破了她们以往的认知，它大得像一座移动的山，通体乌黑的甲片，刀箭不入。 这只大蛇给了她们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洛九躺在那儿琢磨了半天，依然想不到什么工具能够斩杀这只大蛇。 她试图鼓舞大家，“没事儿，我们大力搞发展，总有一天能了结它。” 冯琦一回想起大蛇的样子，仍旧觉得头皮发麻，“我们得发展到什么程度才能把它打死呢？我看，打它得用穿甲弹。” 程瑶瑶绞尽脑汁想了想之前囤的东西，“穿甲弹没有，二踢脚行不行啊？那个炸一下威力挺大的，我们村有人拿着放，大过年的被炸断了手。” 钟嘉灵：“那得把二踢脚扔它肚子里，不然我看够呛能炸到它。它任意一枚鳞片，都比洗脸盆大，我看它只要随便压我们一下，都能把我们压成肉饼。” 洛九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不要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拿出点乐观精神，说点好消息。” “好的方面……”钟嘉灵努力想了一下，“山顶洞人上课已经没有尿裤子的了。” 程瑶瑶点头，“对，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大进步。而且他们不是不知道要出去上厕所，他们是怕耽误上课，这么一想，他们还挺好学的。” “是啊，他们一点也不偷懒，已经很努力了。你说呢？九儿……” 冯琦转过头，发现洛九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程瑶瑶“嘘”了一声，“别叫她了，她每天想得事情太多，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于是四人都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如果困难将我击倒，那我将趴在原地倒头就睡。 不一会儿洞外传来肉香，大天将帘子掀开一角，小声的招呼：“三妈，野鸡炖了。” 程瑶瑶“嗯”了一声，感觉她还没走，抬头问一句：“还有事吗？” 大天倚在门口，绞着手指问：“现在能看电视吗？” 程瑶瑶出去了一趟，给他们放电视。不一会刚躺回来，大天的二哥又来了。 二哥：“大妈。” 冯琦：“怎么了？” 二哥：“大，我找大，刀。” 他说他找到大的猎物了，该奖励给他一把大砍刀。 冯琦简直气得咬牙，他还真觉得自己立功了是不？ 不过她转念一想，当时是她们说的，越大越好。山顶洞人又死心眼儿，也不能怪他们。 冯琦挑了把大砍刀给他，他兴高采烈的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工夫，大天又来了，“二妈。” 钟嘉灵说：“你二妈睡着了，什么事，跟我说吧。” 大天：“三姐脚出血了。” 钟嘉灵和程瑶瑶对视一眼，急忙拿着医药箱去看。 看伤口，是被尖锐的木刺扎伤的。 应该就是在丛林里逃命的时候，大家自顾不暇，急匆匆回来，当时四人都心情沮丧，没人注意到她受了伤，她也没吭声。 要不是大天主动来报告，她还忍着躲在一旁，默默等自愈呢。 程瑶瑶皱着眉给她清洗伤口，上药。 钟嘉灵忍不住责问：“受伤了为什么不说？痛怎么说，不是已经教过你们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三姐胆怯的看着她的脸色，小声说：“不痛。” 钟嘉灵不信，“怎么可能不痛？” 山顶洞人常年不穿鞋，脚上都有着厚厚的老茧。但即使这样，尖锐的木刺还是扎进去四五公分那么深，止了半天血才止住。 三姐咬着唇，黝黑的皮肤显得苍白了几分，小心的说：“你们累了，不高兴。说痛，怕你们不高兴。” 钟嘉灵怔了一下，一抬头看见洛九不知何时站在那儿，彼此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洛九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意识到，她们四个的肩上责任重大。 山顶洞人管她们叫妈，跟着她们学习一切，把她们当成大家长，当成精神支柱。 一旦她们表现得烦躁疲倦失望，有的人是能够感受到的。 今天她们沮丧，这些山顶洞人就像爸妈发脾气时，不敢吭声的小孩，整体气氛都低迷了。 她们不知不觉认领了大统领的角色，就必须扛起大统领的责任，必须学会带团队。 不能像高中生那样，情绪来了就挂上厌世脸，只顾着自己。瞅给人家吓得，还以为天塌了，受伤了都不敢说话。 洛九迅速调整思路，跟大天说：“把大家都叫来了，我有话对大家说。” 大天说：“三哥二姐出去了。” 洛九：“一会儿吃饭了，他们干嘛去了？” 大天说：“找大的。” 洛九脑瓜子嗡一下，“哎妈呀，上哪找去啦？真一点不让我省心啊。” 洛九赶紧开车，带上冯琦和大天，拿上家伙，赶紧往大天指的方向找人去。 生怕他们再找出个巨大无比的家伙来，一不小心就团灭了。 大天的三哥和二姐运气真不错，他们在另一片林子里找到一头野猪。 这野猪长得相当壮实，看着跟小牛犊一样，长着长长的獠牙，一身蛮力，上去就给他俩撞个跟头。 这俩玩意儿也算没虎透气，起身就撒丫子跑。 洛九开车过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他俩被野猪追。 冯琦咬着牙，“连野猪也敢来欺负我们的人，妈的，反了它了！” 冯琦让洛九先过去接人，她从车上跳下去，说去去就来。 大天掷了几木棍，趁着野猪躲避的工夫，赶紧把她的哥哥和姐姐拉到车上来。 洛九不知道冯琦去干嘛，她开的电动三轮车重量很轻，也没法和野猪硬碰硬，就在附近开着，带着野猪兜圈子。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滴滴的喇叭声。 洛九一看，哈哈，冯琦把四轮车开出来了。高高的四轮车上，装着满满的一车化肥。 这吨位，别说野猪了，大象来了都敢硬碰硬试一下。 洛九掉头把野猪带了过去，冯琦脚踩油门，对着狂奔的野猪猛地撞了上去。 第31章 龙骨山重要讲话 “嗷！”野猪瞬间被撞飞五六米，发出一声响彻山谷的嚎叫。 它估计有点脑震荡，晃悠着起来，转身想跑。 冯琦一脚油门轰上去，哐哐哐对着野猪三连撞，撞得那头野猪七荤八素，都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洛九停下车，抽了把长刀，过去看了眼昏过去的野猪，对着它的颈动脉一刀插下去。 叮，系统提示：1\/ 。 误打误撞，成功宰杀一只符合系统要求的猎物。 洛九和冯琦相视一笑，瞬间燃起了信心。 大天他们几个围过来，露出满眼崇拜的目光。 冯琦轻咳一声，“看到没？我们像山一样强大！” 大天他们举着手中的武器，眼睛亮闪闪的高喊着：“山一样强大！山一样强大！” 洛九也觉得心情舒畅，“走，回家，今晚吃大餐！” 这只野猪真肥啊，五个人合力，才把它抬上车。 到家一称，有三百八十多斤。 有了这只野猪，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部的不快一扫而空，气氛都热闹了许多。 大家忙忙碌碌的干活，开始给猪去毛，起锅烧水，炖猪肉。 猪这个物种，是个相当伟大的存在，因为它从头到脚，没有一样能浪费的。 猪头、猪蹄子，烀熟了，蘸点蒜酱，咬一口都能把人香迷糊了。 肥肉可以炼猪油，瘦肉可以炒菜炸肉干，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可以做红烧肉。 猪血都可以混合一些面粉，加上香浓的肉汤，灌成血肠。 程瑶瑶看见这么大的野猪，也振奋起来，亲自下厨，新开了几个灶，做硬菜。 一锅做红烧肉，一锅做程氏秘制排骨，一锅做酸菜野猪肉烩血肠。 再加上山顶洞人炖得野鸡，程瑶瑶爆炒的野鹿肉。 我的天爷啊，连附近的空气都是香的。 为了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洛九和冯琦好好布置了一番。 布置了几字形的长条桌，每个人的位置放了一个不锈钢水杯。 其实那也不是水杯，是她们囤着做漱口杯做牙缸的，怕塑料的不耐用，都囤的不锈钢的，现在正好给山顶洞人做酒杯。 冯琦拿了箱锐欧鸡尾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大家喝酒吃肉，个个都不亦乐乎。 洛九趁着士气高涨，赶紧趁热打铁。她给三人使了个眼色，“我要发表一番重要讲话，你们配合我。” 冯琦嘴里塞了两块鲜香无比的野猪排骨，含糊的问：“怎么配合啊？我不会啊。” 洛九一摆手，“我一说你就会了，电视上常演。” 程瑶瑶怀疑，“他们能听懂吗？” 洛九说：“反正大天差不多都能听懂，回头给他们慢慢翻译吧。” 为了凝聚意志，提升士气，洛九进行了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说。 她用不锈钢牙缸铛铛铛敲了几下桌面，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同志们，听我说几句。今天有两件事，值得庆祝。 一是，我们成功捕杀了七八种猎物，其中还有一头将近四百斤的野猪。 三妈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因为我们吃半个月都吃不完。 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要习惯，因为我们以后会捕到更多的猎物，你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你们只会吃到腻。 我们能够捕杀野猪，不是因为野猪蠢野猪笨，而是因为——” 她看向三人，没想到大天最先反应过来，高喊着：“我们像山一样强大！” 冯琦等人立刻振奋的挥舞着拳头，跟着所有人一起高喊着：“我们像山一样强大！” 洛九压了压掌心，大家继续安静的听她讲话。 “第二件事，庆祝我们死里逃生，从那条超级无敌大的蛇嘴里捡回一条命。 这里，我要表扬三姐同志。她今天受了伤，但是她没有放弃。哪怕脚被扎伤了，也没有停下脚步。 她为了不拖累大家，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坚持了下来。 你们敬爱的三姐，是一位意志坚定品格高尚的优秀战士。 你们说，我们能让三姐的血白流吗？” 这回三人率先反应过来了，带着大家一起喊：“不能！不能！不能！” 三姐眼含着热泪，莫名想哭。 洛九又道：“刚才，你们大妈跟我说，她觉得那条蛇非常聪明。 但我觉得那条蛇非常愚蠢，因为它足够聪明的话就不应该被烟花吓到，它应该拼尽全力阻止我们回来。 因为只要我们活着回来，只要我们一息尚存，就终有一天会向它复仇。 我们要它血债血偿，因为山顶洞人，有仇必报！” 众人高喊着：“有仇必报！有仇必报！有仇必报！” 洛九举起盛满锐欧鸡尾酒的牙缸，“来，让我们喝下这杯酒。记住今日的屈辱和荣耀，记住今日的仇恨和友爱，记住山顶洞人强大如山，勇往直前！干杯！” “干杯！” 一通演说一杯酒，山顶洞人哪见过这个啊？好几个当场就大哭起来，又激动又感动，又被这种前所未有的气氛所感染。 连钟嘉灵都哭了，洛九坐下问她，“我给他们打鸡血，你哭啥啊？” 钟嘉灵擦了擦眼泪说：“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为我们山顶洞人感到骄傲。” 冯琦：“你……你啥时候成山顶洞人了？” 冯琦看向洛九，“我算服了，给你十几个山顶洞人，你能把他们激励成这样，这要是给你几百个，估计你能带着他们杀出亚欧大陆，统一全世界。” 洛九低声说：“思想工作是非常重要的，要不为什么咱们部队里都配政委呢？主席为什么要写《论持久战》？ 连德国的军事学家都能写出‘有一种胜利叫撤退，有一种失败叫占领’的名言，就说明思想工作是重中之重。 我们能否战胜困难，不取决于困难有多难，而取决于是否相信自己。 在残酷的生存世界，我们必须抱着必胜的信念，才有胜利的希望。” 程瑶瑶激动得握着她的手，“我觉得你说得对。” 冯琦眨了眨眼，瞬间怀疑自己，“那我觉得太夸张是我错了？” 钟嘉灵：“基于你倒数第一的成绩，你还是时常怀疑自己错了比较好。” 四人正在这儿说着，大天的二哥擦干了眼泪，提着大砍刀过来请示，“杀大蛇！” 冯琦：“啥？你疯了？” 二哥：“我们像山一样强大。” 大天也跑过来，“现在就去杀大蛇吧！我们有仇必报！” 程瑶瑶悄悄拽了拽洛九的衣角，低声问：“咋整？鸡血打过量了，他们现在要做堂吉诃德。” 第32章 走进新时代 备受鼓舞群情激奋的山顶洞人，激动得前来的请战。 洛九从容的说：“大蛇一定要杀，但不是现在。作战一定要听指挥讲策略，我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三个月之后，我们就要大蛇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大天和她哥高高兴兴的应下，又回去吃肉了，冯琦的心却提起来了。 她问洛九：“三个月后，我们真的要去杀大蛇吗？” 洛九：“当然不，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怎么可能带着大家去送死？” 冯琦又问：“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洛九：“计划还没想出来。” 冯琦瞬间瞪大了眼睛，“那你跟他们说三个月之后……” 洛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傻啊？他们又没有日历，你不说就永远到不了三个月后。准备好了，随时都是三个月后。” 冯琦愣在那儿许久，自言自语道：“我确实应该是倒数第一，还是少用脑多出力的好。” 这一晚，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收获，让大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晚餐吃到最后，钟嘉灵点燃了篝火，带着大家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洛九之前说让她教艺术，她还真教大家学唱了一首歌。 “来来来，我们站个队形，给大妈二妈三妈表演一下我们学会的歌曲。我起个头，总想……一！二！” 所有山顶洞人各伸出一只手，做舞台表演状，“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总想对你倾诉，我对生活是多么热爱。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意气风发走进新时代。啊啊啊，我们意气风发，走进那新时代……” 洛九她们跟着打着拍子，欣然的欣赏着这一幕。 不敢想象，不久前第一次见面，这些原始人衣不蔽体口不能言，还用石头驱赶她们。 一转眼，喊着她们妈，还能似模似样的在她们面前演唱《走进新时代》了。 当听他们唱到：“继往开来的领路人，带领我们走进那新时代，高举旗帜开创未来……让我告诉世界，中国命运自己主宰……”的时候，洛九莫名的鼻酸。 未来可能会有比今天更大的挑战，但是她们不能放弃不能退缩，因为中华民族要生生不息永远向前。 程瑶瑶和冯琦不约而同的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低声但坚定的说：“我们一定可以做到。”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程瑶瑶和钟嘉灵带着大家将晒干的枯草收起来，拿进教室，开始进行今天的课程。 教室里仿照着现代乡村的教室的样子，一盏露营灯悬挂在正中间，漆黑的山洞永远明亮。 正前方摆着一块白板，旁边是一块幕布。 老师的位置有两张折叠桌，两把折叠椅，因为经常会有两位老师共同授课。 学生的位置摆了一圈马扎和长条桌，每当上课的喇叭响起，山顶洞人便会挎着心爱的霸王茶姬袋，三五成群兴高采烈的来上课。 程瑶瑶今天主讲，“今天我们学习做鞋，鞋子把我们的脚包裹起来，以后我们的脚就不容易受伤了。 同学们，把面前的干草拿起来，像老师这样做……” 钟嘉灵在一旁辅助教学语言，“鞋，就是老师脚上穿的这个东西。用草做的就叫草鞋，今天我们学习做草鞋，谁成功做出来，奖励一个新袋子。” 这边的教室里在研究做鞋，那边的山洞里，洛九在研究织布。 远古社会一切都得从零开始，这对她们来说实在不容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啥玩意儿没有，干啥都费劲。 最初她们准备的一切东西，是为了末世生活而储备的。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要研究怎么纳鞋底怎么弄出一块布。 在这里，想要织布，得先从割草割树皮开始。先用草木编成粗糙的麻线，然后再进一步加工。 洛九努力回想着最早的织布机的样子，在草稿本画了一些图样，但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冯琦见她愁眉不展，伸着脖子瞅了瞅，“我从小到大，一台织布机都没见过，你画得这些都是哪看到的？” 洛九用小米巨能写的笔圈着，一个个给她解释，“这个是课本里珍妮机的样子，但是图片不太清晰，我只记得这么多。而且相比最早的织布机器，珍妮机是工业革命时期发明的，相对复杂，以我们现在的条件难仿造。 这个是我在电视剧《天龙八部》里看过的，乔峰的养母不是有台织布机吗？剧里大概是这个样子，但我看着好像缺东西，也不知道道具组放的是不是完好无损的织布机。” 钟嘉灵急匆匆进来，正听见洛九说到这儿，忙说：“你要最古老的那种织布机吗？我见过。” 洛九忙问：“在哪见过？是哪个博物馆吗？” 钟嘉灵：“不是，王者荣耀有一款王昭君的皮肤是织布的，不过我就记得像个桌子，不记得具体啥样了。” 洛九和冯琦同时翻了个白眼，钟嘉灵噘嘴道：“本来就是嘛，人眼又不是录像机，看过就能记住，你们还指望我过目不忘啊？啧，说起来可惜了，我可是王者荣耀的v10贵族，现在没有网，也玩不了了。” 洛九揉了揉眉心，“你们那边草鞋编得怎么样？顺利吗？” 钟嘉灵叹了口气，“别提了，看着容易做起来难。瑶瑶问你还有没有别的教学视频，之前找的那个视频简化了很多步骤，大家跟不上。搞不好，只能做一堆草绳出来。 瑶瑶让我进空间找一些能做鞋底的东西，实在不行用麻绳把鞋底绑脚上，勉强算是个鞋吧。” 冯琦遗憾的说：“早知道咱们多囤点大码的鞋了，他们脚都太大，我的鞋他们都穿不进去。要是咱们的鞋他们能穿，就不用费这个麻烦了。” 洛九摇了摇头，“就算能穿，也得研究做鞋。因为物品是早晚要坏的，有多少存货，没有新增，迟早有一天会用光。只有掌握了生产技术，才能一代一代传下去。教学视频……” 洛九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她在抖音和b站下载不少视频，但凡带着传统手工艺、非遗、教学字眼的她都批量下载了下来。一堆平板和手机都存得满满的，找起来真是大海捞针。 三人把每台都开机，挨个按关键字搜寻，还真又找到一个名为《丢失的传统手工艺——草鞋制作》的视频。 视频长达七分多钟，每个步骤都讲得非常详细，洛九赶紧给程瑶瑶送过去。 “这回就对了，我说怎么锁不上边。”程瑶瑶腰上挂着木杆，一边劳作一边问她，“还在想织布机的事啊？” 洛九无奈，“我都在想，反正咱们有铁签子，不行先当毛衣针，直接织衣服就算了。 而且白云大妈不是说过吗？她当年都能薅羊毛绑上毛线织毛衣，咱们也可以往纯手工方向研究，慢慢改进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程瑶瑶手中不停，一个鞋底已经编好了。虽然草鞋粗糙，但总比直接光脚强。好歹有个底子，踩在石子上，不会脚痛了。 她成就感满满的拿着成品展示给众人看，顺便走下去指点下山顶洞人的操作。 大天的母亲最先做完，她迫不及待的将草凉鞋穿在脚上，走了几步，引得大家羡慕的目光。 钟嘉灵抱着一堆奶茶甜品外卖的袋子进来，让她自己挑了一个袋子作为奖励。 程瑶瑶看了看大天嫂子的作品，忙说：“你这个太小了，穿不上的。” 大天嫂子腼腆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给孩子做鞋。” “哦，你想先给孩子做啊。”程瑶瑶摸了摸草鞋粗糙的表面，“这个对婴儿来说太粗糙了，会难受的。等你的孩子生下来，我给你一双小孩儿可以穿的鞋。” 洛九和钟嘉灵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哪来小孩穿的鞋？” “嗯……”程瑶瑶把她俩拉到外面，支支吾吾的说：“我不是怕你们谁恋爱脑发作，万一搞出个孩子出来，我就囤了一些奶粉、奶瓶、婴儿用品、产妇用品什么的……” 洛九：“谁恋爱脑会在末世发作啊？你看我像吗？” 程瑶瑶忙否认，“你当然不会啦。” 钟嘉灵一听就呲牙，“那你就说我恋爱脑呗？你咋骂人呢？我脑子被丧尸啃了，我去弄个孩子出来？我自己上厕所都嫌臭，你要我伺候一个孩子拉屎撒尿啊？” 程瑶瑶得罪不起这俩祖宗，立刻使用不在场原则，“我说的不是你们，是……琦姐。” “琦姐？” 话音未落，她们住的洞口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第33章 瑶瑶机背后的故事 三人绕过去一看，冯琦正在圈院子。 她将砍伐的树木锯成大小差不多的木桩，一头尖的定在地里，回头再安上木门。 有了围栏，就不怕野兽进入，极大的提升安全感，院子里的东西也不用天天收起来，来回折腾了。 上午的阳光浓烈，冯琦穿着大背心大裤衩，一手握着三十斤的农用八角大铁锤，一脚将木桩定在地里，然后抡起铁锤咚咚咚的砸上去，那木桩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这伟岸的身影，这强健的体魄，这让人羡慕的力气。 洛九惊叹，“她要是恋爱脑就好了，这基因生个十个八个的，都能组成一个特种作战小队。” 程瑶瑶咬着舌尖，“不好说，基因也是选择性继承。万一没继承她的好体能，继承她的学习能力就……” 钟嘉灵瘪了瘪嘴，“那怎么办？咱们都不生，你囤的那堆东西不是浪费了吗？” 程瑶瑶白了她一眼，“给大天她嫂子用呗，这不是就快用上了吗？你还为了这碟子醋，专门包顿饺子啊？” 程瑶瑶说着想起她那一集装箱的东西，奶粉啊、故事书啊、玩具啊…… 她脑子里唰的闪过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啊！我们有织布机！我囤过一辆儿童织布机！” “啊！”三人一同尖叫，冯琦这锤刚抡起来，被吓了一跳差点闪了腰。 洛九赶紧跟着程瑶瑶进空间去翻，不一会儿就从集装箱里拽出一个超大箱子。 是未组装的，带着各种木板、螺丝，还送了七八种颜色的线，赠品都装了满满一个箱子，说明书都是中法英三国语言。 洛九：“这么多赠品？” 程瑶瑶：“当然了，我选的这种是最贵的，三千八百多呢。” “这么贵？”洛九拉过箱子仔细一看，上面写的是适合六到十八岁儿童及青少年。 好好好，大孩子的玩具，是具有一定的实用性的。 拼上一看，高一米二，长一米五，能织出一米宽的布，大人完全可以用！ “天啊！”洛九拍着程瑶瑶的肩膀，“我们把它带出去吧，就命名为瑶瑶机。” 程瑶瑶：“啊？” 洛九深谋远虑的说：“我们要给每一种技术都打上中国烙印，免得今天被那个国家抢走，明天被那个国家申遗的。 从一开始咱们就要让他们牢牢记住，这个是中国人发明的，并且发明背后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来编。” 于是，第二天的织布课，洛九播放着悠长的背景音乐，开始给山顶洞人讲述瑶瑶机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中国的黄河边，居住着勤劳勇敢的一家人，那个时候人们不会织布，夏天光着膀子被蚊子咬，冬天盖着兽皮不敢出门。 有一位聪慧慈祥的老婆婆也生活在这里，这一年冬天又快到了，她看到刚出生的小重孙女都冻得发抖，就想做个什么东西给她遮在身上御寒。 于是她用干草做了好几团线，缠在小重孙女的身上，可是小孩子睡觉动来动去，一个不小心搞乱了线，线团缠在脖子上，就快要把孩子勒死了！” 她讲得声情并茂，山顶洞人听得入迷，大天赶紧站起来着急的说：“快救救孩子！” 洛九示意她不要着急，“这是夜里，其他人都睡着了，没有人发现。孩子在那里挣扎啊挣扎啊，她喘不过气，脸都憋红了。” 大天的妈妈心痛的捂着胸口，喃喃的叫着：“天啊！天啊！谁来救救她。” “就在这个时候——”洛九神情一变，“老婆婆醒了过来！” “好好好！”山顶洞人高兴的鼓掌。 “她着急的解开孩子身上缠绕的线团，可她忽然灵机一动，哎？假如我把这些线固定住，不让它乱跑，将它们编织到一起，我的小重孙女不就可以穿在身上了吗？于是——” 洛九扯开盖着织布机的红布，“老婆婆发明了这台织布的机器，并命名为瑶瑶机。你们知道为什么叫瑶瑶机吗？” 大天恍然大悟的抢答：“因为她的重孙女叫瑶瑶。” “没错，这位老婆婆的重孙女叫程瑶瑶，就是你们的三妈。发明这台机器的，就是三妈的太奶奶。” “哇！”山顶洞人在惊叹。 程瑶瑶也在惊叹，她太奶奶在她没出生之前就没了。死多少年了，太奶奶地下有知，也万万想不到自己成了瑶瑶机的发明人了。 洛九拉着程瑶瑶的手站在瑶瑶机旁边，惊奇的山顶洞人忍不住凑上来，摸摸她的脖子，七嘴八舌的说话。 “怪不得三妈脖子这么细，小时候被勒的呀。” “三妈，你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用你太奶奶的织布机织的啊？” “三妈，你的太奶奶我们应该叫什么啊？” “三妈你脖子还疼吗？” 洛九挥挥手，“先坐回去，闲话课下再说，你们先把草绳打出来，然后开始过来轮流织布。 等会儿谁织的好，奖励谁一块围巾。 总之，你们要记住瑶瑶机是怎么发明的，以后告诉孩子们，让他们一代一代传下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这么惊险曲折的故事，必定让人印象深刻，以至于山顶洞人之后每次听到“黄河”这个词，都要说一句，“我们知道，那是三妈的太奶奶发明瑶瑶机时住的地方。” 程瑶瑶看了看洛九，低声询问：“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这台织布机不是老式的，是法国人的改进的半机械款，说明书上写着呢，法国牌子。咱们直接说是咱中国人发明的，是不是有点抢，这好吗？” 洛九揉了揉鼻子，低声说：“最早发布织布机的本来就是我国古代的黄道婆，说不定是传过去他们才改进的。 要是别的国家，我还考虑考虑。法国？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法国又不是没参与。 丫拿走我们多少真金白银文物古玩？还不要脸的把抢去的展示在他们的博物馆里呢。 后代欠债祖宗还，许他们抢咱们，还不许咱也抢抢他们？ 这点东西算什么，等我研究明白蒸汽机，蒸汽机也会变成中国人发明的。 历史本来就是人创造的，谁让他们这会儿没人呢？ 未来的流氓太多了，不行，得未雨绸缪。” 洛九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我得研究研究，怎么在布上写上中国制造。” 第34章 我的老天奶啊 三天后，穿着新衣新鞋的山顶洞人在龙骨山挖窑，准备烧制陶器。 这些在后代会陈列在博物馆里的陶器，瓶底都写着四个大字：中国制造。 为了分工合作，四人每天分组带队行动。 冯琦带人打猎捕捞，程瑶瑶带人织布烧陶，钟嘉灵带人陶冶情操，洛九带人上山采药。 他们很快学会了书写简体字，学会了绘画唱歌，学会了辨认药材，学会了射箭钓鱼。 他们学到的语言一天比一天丰富，像儿童一样，每天会有各种各样的疑问。 钟嘉灵教他们唱国歌，二哥问：“小妈，为什么要建新长城？旧长城在哪啊？” “长城就在……”钟嘉灵往北边一指，才想起来长城还没修呢。 程瑶瑶找到了科教频道有中文配音的《荒野求生》，每天晚上给他们看一集。 大天妈妈会问：“贝尔看起来跟你们一样，穿着很好的衣服很结实的鞋，但他为什么要吃虫子呢？我们都不吃虫子。” 程瑶瑶眨了眨眼，想了半天，给了她一个颇为正能量的答案：“因为他珍惜生命，为了生存什么东西都可以吃。” “哇！”众人听了纷纷露出同情的眼神，“那贝尔也太辛苦了，让他到我们这儿来吧，我们天天有肉吃。这么一比，我们真是太幸福了。” 洛九在一旁低笑，喃喃道：“打死贝尔他也想象不到，你们过得比他还好。” 虽然各方面都在萌芽阶段，但是山顶洞人再也不缺吃的了。 因为隔一天就会打猎，猎物多到吃不完，不停地研究着各种储存方法。 他们用各种动物的皮毛做了被子、褥子、还有衣服鞋子，还给四人做了四件斗篷。 洛九拿到的时候都惊呆了，“你们怎么会做斗篷？” 大天嫂子说：“在教学视频里看到的，李子柒穿的不就是这种吗？” 好家伙，他们都会触类旁通的搞制造了。 不得不说，在末世到来之前囤的那些视频，意义十分重大。 教育，果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基石。 四人教学起来越来越轻松，已经不会动不动气得要厥过去了。 烹饪方面，程瑶瑶已经没什么能教的了，经典菜式的菜谱他们都会背了。 各种烹饪方式，都是万变不离其宗，慢慢摸索着做就是了。 山顶洞人学会了做饭，程瑶瑶乐得清闲，除了偶尔开开小灶之外，四人基本都不开火。 从最初的到她们这儿吃，变成现在到山顶洞人那儿去吃。 什么也不用干，监督他们处理掉可能有毒的部分，让他们勤洗手，保证卫生合格，不要心疼水就行了。 大天学会了开电动三轮车，经常载着几个人抱着硕大的陶罐，去河边取水。 回来把水倒进洛九给他们研制的简易净水器里，就可以放心使用。 洛九很多事也不用亲力亲为了，这天她带着一大半的山顶洞人上山采集。 到了地方，她铺了个野餐垫，躺在草地上休息，让大家自行去采摘有用的东西，最先完成的奖励一个本子一支笔。 山顶洞人身上背着一串外卖袋子，胳膊上还挎着自己编制的筐，兴高采烈争先恐后的去了。 洛九从空间里拿了杯牛油果奶昔，晒着太阳，闻着花草的清香，小憩了一会儿。 迷糊中感觉有一片阴影，醒来一看大天不知从哪儿找来一片大叶子，正给她遮阳呢。 洛九眯着眼问：“采完了？” “嗯！二妈要看看吗？” “一会再看，你躺下歇会儿，尝尝这个。” 洛九递给她半杯奶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大天也跟着躺了下来。 洛九枕着手臂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旷神怡。 大天喝着奶昔，忽然问：“二妈，什么是上帝？” 洛九一怔，“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从哪儿听说的？” 大天：“贝尔说的，他总说哦我的上帝，上帝是谁？” 洛九笑了笑，万万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和原始人讨论宗教问题。 她说：“上帝是一种神，神就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神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能根据世人的善恶，来奖惩世人。” 大天“哦”了一声，“那上帝是最厉害的神吗？” “当然不是。”洛九本能的反驳，一个中国人要是认为西方的神最厉害，那真是要带跑偏了。 洛九说：“上帝是贝尔那种白皮肤的人，认为比较厉害的神。我们中国人，有很多自己的神。我们日常生活中也会说啊，比如——” 她刚要说我的天啊，结果大天抢着举手说：“我知道，我们中国人的神是妈。” “啊？”洛九不解的看着她。 大天说：“大妈经常说，他妈的、妈的、妈呀。” “你大妈那是……”洛九咬了咬唇，“妈，的确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但咱们中国人的神一般都在天上住，所以经常说我的天啊，我的老天爷啊。” 大天忙问：“那老天奶是不是最厉害的？” 洛九一时语塞，“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大天此刻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因为你们不就是神吗？你们在天上，不就是老天奶？我知道，你们假装和我们一样，但你们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洛九扶了扶额，“我们也不是无所不能，只不过是比你们知道的多了点。” “别骗我了。”大天悄声说：“好久以前我就猜到了，你们能让东西凭空消失，凭空出现，不是神是什么？” “那……那……”洛九脑子里转了几转，“那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大天调皮的眨了眨眼，“我一定不说。” 第二天，山顶洞人之间开始流行新的口头禅，“我的老天奶啊！” 洛九咬了咬牙，她就知道大天这嘴跟棉裤腰似的，那叫一个松。 连程瑶瑶都过来问她，“你给他们灌输咱们是神啊？” 洛九一摊手，“这可不是我灌输的，是大天自己推论的，我想说不是都解释不清。” 冯琦乐得高兴，“他们觉得是就是吧，又没有什么害处。” 冯琦这段日子过得非常潇洒，打了不少猎物，符合系统要求的已经有十四只了。 她们发现只要体重超过一百斤，那系统就会判定为非小型猎物。 由此，洛九想到了一个新的思路。她又去了一趟打野猪的林子，把野母猪和十来个一窝的野猪崽子都抓了回来。 只要养到一百斤一杀，不就行了吗？再抓个种猪来搞繁殖，我的乖乖啊，一窝十个，绩效不就容易完成了吗？ 为此，洛九连夜成立了养猪小组。有人盖猪圈，有人割猪草，大家轮流喂猪。 山顶洞人做梦都要笑醒，一个月前他们连话都不会说，一个月后都会养猪了。 冯琦的箭术越来越精准，她摩拳擦掌，想跟上次的大蛇再较量一下子。 她跟洛九商量，“不用你们去，我自己埋伏，给它一冷箭，射瞎它一只眼我就回来。它要是追我，我就进空间躲，怎么样？” 洛九寻思了一下，“行，但你箭上能不能沾点毒？” 冯琦：“那么大的蛇，你上哪搞那么多毒药啊？不是，咱们有毒药吗？” 洛九：“你跟我来。” 第35章 戏耍大蛇 有一间小的山洞，被洛九布置成了药品实验室。 里面放着很多个从山上采集来的草药，装在不同的陶罐里。 她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柜子，柜子里有几个玻璃罐子，罐子里是各种色彩斑斓的汁水。 洛九拿出一个青黑色的罐子，“前几天我带着人在林子采摘，找到了不少有毒的东西。 夹竹桃、铃兰、月籽藤、马钱子、曼陀罗，这些不论是中医书上还是现代医学书上，都注明了有剧毒。 我把这几种有毒植物捣碎了，放在这里发酵了三天。昨天抓了只耗子，给它喂了一点，十几秒就口吐白沫死掉了。 你把要用箭给我，我现在就给你泡上。” 四人将大蛇首战视为远古之辱，都憋着一口气呢。一听冯琦准备再探，纷纷献言献策。 程瑶瑶心细，她觉得上次大蛇之所以能发现冯琦的位置，应该是望远镜反光，所以连夜用细线织了个网，罩在上面。 程瑶瑶说：“我在电影里看过，那些狙击手用的狙击望远镜都是罩上的，就怕反光被敌人发现位置。罩上也不耽误使用，从缝隙里也能看得很清楚。” 钟嘉灵说：“我没啥主意，但我想凑个热闹，我开车送你去，在外面看着行不？” 冯琦：“成，我一个人还有点慌。” 两人一拍即合，第二天天蒙蒙亮，钟嘉灵就开着橄榄绿的小米电车载着冯琦出发了。 车子停在林外，看着上次大蛇追赶她们压断的树木仍旧横在那里，两人不觉都有些紧张。 冯琦深吸一口气，将箭背在身上，拿好望远镜，“你不跟我进去吗？” 钟嘉灵连忙摇头，“我跑起来腿软，还是不拖你后腿了。我在这儿开着车门等你，万一它追你，你跳上车咱直接开走。” “好，等我胜利的消息。”冯琦大步走进了密林。 这片林子，自从大家上次在这儿遇到大蛇后，再也没来过。 冯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上次发现大蛇的附近，迅速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 这个时间，应该是蛇类出来觅食的时候。她拿着望远镜四处观望，看了得有快一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 她打算从树上下去，换个地方的再找找，然而一低头眼前一黑，那条通体乌黑的远古巨蟒正在树下！ 冯琦立刻屏住了呼吸，她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玩意儿，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那庞大的身躯在她脚下蛄蛹蛄蛹的经过，离她只有五六米的距离。 好在大蛇只是经过，并没有发现她，它悠闲的巡视着自己的领地，完全没有发现入侵者的痕迹。 只是几分钟的工夫，冯琦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大蛇刚刚离开，豆大的汗珠儿都落了下来。 冯琦赶紧擦了擦汗，取出身上淬了毒的箭，瞄准了大蛇的右眼。 定位，拉弓，射箭，整个过程她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一箭射出，正中右眼。 毫无防备的大蛇仰天大叫，张着血盆大口，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冯琦连忙撤退，下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又爬了上去。 她取出多日不用的手机，录制了个视频。 此等成就不记录，后人怎知她是远古第一箭神？ 钟嘉灵听到声音立刻启动了车子，焦急的等待着。 没多久果然看到冯琦欣喜的从树林里跑出来，“大功告成，回家！”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十五个山顶洞人加上她们四个，平均每个人看了二三十遍吧。 经过这件事，冯琦重拾了自己在箭术上的自信，甚至把大蛇当成了靶子，她没事就去林子里看看，动不动给它一箭。 该说不说，这大蛇身上的甲片是真的厚，完全射不进去。但两只眼睛可就遭殃了，十天被射了二十多箭。 这天，冯琦回来跟洛九说：“你那毒药应该起作用了，我今天见它一直在干呕，呱唧呱唧的吐。” 洛九掐指一算，“是时候了。” 她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开作战会议。 大屏幕上播放着巨蛇疼痛翻滚的视频，“看到没有，这条蛇的肚子中间，有一条白线。它全身都有坚硬的甲片，只有这里没有。” 大天立刻举手，“我明白了，给我一把大砍刀，我去划开它的肚子。” 洛九说：“这么大的蛇不可能立刻丧失行动力，就算你侥幸划开它的肚子，你也跑不了。” 大天蔫蔫的放下手，“那怎么办？” “我们不能划开拿刀去划开它的肚子，但是我们可以让它撞上我们的刀。别忘了，它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天夜里，众人将几十把双刃钢剑浸在毒液里。 第二天一早，开车全体抵达树林，开始挖坑将剑反着埋了进去。 他们预先在地上设置好标志物，设置了一条铺着长剑的死亡之路。 路的尽头已经架好了巨型弓，备了三箱钢弹。 一切准备就绪，冯琦也系好了鞋带。 这一计最关键的是要个人能把大蛇引过来，在洛九说出这个计策的时候，冯琦就知道她是这个人选。 只有她能全身而退，只有她完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洛九拍着她的肩膀，“跑不动一定要进空间，等有人叫你再出来。” 冯琦笑了笑，“事成之后，记得给我编一个天生战神的传说。” 洛九：“还用编吗？你本来就是。” 冯琦骄傲的扬着下巴，“等我。” 这条远古巨蟒已经活了几百年，万万算不到今天有一大劫。 双眼被射瞎，加上毒素的扩散，它已经七八天无法进食，头晕脑胀，时常呕吐。 就在这时，几十米外忽然传来人声，“嘿！” 大蛇猛地甩头过去，什么都看不到，还把自己甩的恶心了一下。 “这边！”冯琦拍了拍手，尽力吸引着它。 大蛇果然上当，愤怒和毒素冲昏了它的头脑，咬着蛇牙就冲了过去。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七八天没吃饭的大蛇还是跟崇山峻岭一样，遮天蔽日的来了。 冯琦掉头就跑，边跑边按响了身上的扩音喇叭，那里是预先录制好的挑衅口号：“追我呀！追我呀！有本事你就追到我家！” 冯琦跑过那条死亡之路，路的尽头是严阵以待的众人。 大蛇叫唤着猛追，像泥石流一样呼啸而来。 它的身体从立着长剑的路上行过，张着血盆大口直冲过来。 众人急忙发射几十颗钢弹，将手中武器都丢了过去。 同时，埋伏在树上的钟嘉灵和程瑶瑶倒下两桶油，打火机丢出去的那一瞬间，庞大的巨蟒瞬间化成了一条火蛇。 它翻滚着四处乱撞，这时人们才发现，那些长剑已经插入它的肚子里，因为它的体重太重，把好几柄剑都弄断了。 大蛇拼命挣扎了十几分钟，然后终于倒在那里，等待着大火将它熊熊燃烧殆尽。 四人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看，洛九：“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 “没有。” “没有。” “咦？”程瑶瑶忽然惊讶的指着地上人的血迹，“这哪来的血啊？” 她看向那群山顶洞人，“你们谁受伤了？” 第36章 战神的八岁之战 “没受伤……”大天尴尬的低下头，“是我到了出血的日子了。” 洛九看着被血染红的裤子，万分惭愧。这些天忙着教各种技术，都忘了给大家讲生理知识。 冯琦和钟嘉灵带着一部分人留下来，打扫战场。 洛九和程瑶瑶开着车，载着女人们先回去。 她俩拿出卫生巾和安睡裤，教她们使用的方法和注意事项，并且好奇的问她们，“没有这个之前，你们用什么？” 大天拿出前些天缝制的一个小袋子，织布机织的粗糙的麻布，里面装的是草木灰。 而大天的妈妈则拿出了一块兽皮，在文明没有发展之前，女人们月经是如何形成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为何正确的处理。 甚至现代也有些愚昧的人，认为月经代表着不洁肮脏不祥。近几年才逐渐破除月经羞耻，正视这一生理现象。 之前冯琦就跟洛九说过一个类似的遭遇，冯琦刚开始读武校的时候，因为体能拔尖天赋异禀，第二年就在学校里拿了校内武术散打比赛第一名。 那个比赛是不分性别不分年级的，原来的第一名是个比她高两级的胖子，因为丢了奖牌不服，找了三五个同学，一起来找冯琦报复。 他们压根不清楚冯琦的性子，那是个人来疯，人越多她越兴奋，上去就是干，一人干翻了五个，都给他们打挂彩了。 其他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占理，挨了顿就默默忍了。偏偏有个男孩的奶奶，说他孙子被欺负了，找老师要说法。 老师怎么劝也劝不住，对方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都闹到要报警了。老师最后没办法，把冯琦叫过去，和对方孩子家长一起在办公室看监控。 对方的舅舅妈妈是明事理的人，人家还是做法律工作的，被老人忽悠过来，一看监控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转身就走。 对方姑姑看冯琦一个小姑娘，家长也不过来给她撑腰，孤零零站在那儿，也挺抱歉的，都跟她说：“对不起孩子，我们误会了，阿姨请你吃饭给你道歉好不好？” 冯琦摇了摇头，她不怕他们这么多人，她不怕爸妈不来给她撑腰，她也不怕他们不讲理，可她怕别人对她这么温柔。 已经许久没有人这么温柔的跟她说话了，她被一群人围住打的时候，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可当一个陌生女人温柔的跟她说话，叫她孩子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甚至很低贱。 因为人家只是好声好气的跟她说了几句话，叫她孩子，她已经要掉眼泪了。她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孩子。 自从六岁时父母离婚都不要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孩子，是累赘、是拖油瓶。 因为那位阿姨的几句话，冯琦已经决定什么都不追究了，她转身就要走，可偏偏有人不让她走。 那个同学的奶奶，不依不饶，指着监控画面暴跳如雷，她说冯琦从她孙子头上胯过去，以后她孙子的长不高，谁来负责？ 老师忙说：“没有这个原理，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旁边的人也在拉她，“别瞎说了，那都是迷信的说法。” 这死老太太破口大骂，“怎么迷信啦？你们懂个屁，就知道读死书，老人说的你们都不听。 这丫崽子是个什么东西？她是个死丫头片子，她从我孙子头上跨过去，多晦气。 人的头上是有一盏火的，女的每个月要流那种恶心人的东西，那个裤裆多脏，她从孙子头上迈过去，这盏火就灭了，以后还怎么升官发财？ 你个死丫头，你害我孙子一辈子，我跟你拼了！” 那老太太指着冯琦的鼻子骂个不停，还要扑过来打她，老师和其他人连忙拉着。 冯琦要不是看这老太太一把年纪，真想给她一记窝心脚，又怕一脚给她送走了。 可看她逼逼个没完，冯琦实在忍无可忍，清清楚楚的问她：“你绝经了是吧？” 老太太一愣，所有人都愣住了。 冯琦又重复了一遍，“你绝经了，所以忘记你也是个女人了，是吗？” 老太太听清了当场破防，发疯似的骂着：“你臭不要脸，你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你不知羞耻。你有没有家教？你是有妈生没妈养的畜生，知不知道尊老爱幼？臭不要脸！” 冯琦才不会听这种道德绑架的废话，她就笑吟吟的但是高声的，要气死这个老太太，“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再不要脸，也没有你不要脸。 你最不要脸，你和男人上床，你为什么给人操？你不是说那个地方脏吗？” 此话一出别说老太太呆住了，连在场的其他人也震惊了。 老师连忙皱眉，“冯琦，不要乱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快回教室去。” “我就要说！”不仅要说，她还要站在高处说。 冯琦一脚踩着椅子，站到桌子上，掐着腰和这老太太对骂。 老太太自以为活了一辈子，没有她骂不过的架，没想到败在一个小孩手里。 冯琦从会听明白话起，就听过各种各样骂人的话，比打人她没输过，比骂人她也当仁不让。 老太太只会各种问候她祖宗以及她根本不在意的爹妈，冯琦已经在用她的矛攻她的盾了。 “你才脏裤裆！你儿子从脏裤裆里生出来，你孙子也从脏裤裆里生出来。你也是从脏裤裆里爬出来的，你就不该被生出来，你就该变成你说的恶心人的东西流掉，冲到下水道里。” “你撕烂你的嘴！”老太太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刚一扑过来，冯琦嗖一下从她脑瓜顶上越过去，跳到另一张桌子上了。 冯琦：“嘿嘿，我让你头上有火，我都给你灭了！” 老太太气得快厥过去了，老师一看场面越闹越大，拿起书丢过去赶冯琦走，“出去！” 冯琦跳下桌子撒丫子就跑，这时老太太的儿子不干了，把他妈气成这样，要求必须把对方家长叫来，给他妈出医药费。 老师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家长联系不上，我给他们打电话都不接，我实在没办法啊……” 这群人还在这儿掰扯，万万想不到，冯琦压根没走，她跑到厕所去了。 武校的设施很陈旧，厕所的垃圾桶都是淘汰的红水桶。冯琦直接到女厕拿了一桶有卫生巾的，拎着就往办公室跑。 老太太刚坐下来缓口气，啪叽一个带血的卫生巾糊脸上了。 第37章 母系社会 当时办公室里的尖叫声，足以掀翻房顶，整个学校都听到了。 从此以后，冯琦成为了家长们闻风丧胆的名字。他们都告诉自己孩子千万不要惹她，因为这丫头是个疯子。 当初冯琦笑着把这件事讲给洛九听，但洛九听完却觉得鼻酸。 那时的冯琦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她还没有很高很壮。 小小的她，要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侮辱责骂刁难，她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去反抗。 洛九刚认识冯琦时，就决定和她成为朋友，因为她那么义气那么纯粹，即使经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屈服于这个世界。 洛九看到冯琦，就像看到另一个更可怜的自己。 洛九小时候经常会想，为什么我一出生就会被扔掉？我做错了什么？ 后来她明白，我什么也没错，错的是他们。 凭什么女人从生下来开始……不，有些女孩甚至在肚子里就被打掉。 生下来的，就开始漫长的被规训的一生。 因为是女，总被说不祥晦气阴气重，要守这个规矩那个规矩，有八百个规矩针对女人。 不允许参与祭祀，但要准备祭品。不允许上桌，但要烧饭做菜。 读书不好会被说就是笨，赶紧嫁人生孩子。读书好会被说学习没后劲儿比不过男孩子，就是死记硬背。 容貌身材会被拿来评判比较，丑的负分滚粗，美的各种被造黄谣。 凭什么？凭什么生而为女，就要经历这些？ 一个女人获得了权力地位，就被揣测使用了各种不正当途径，难道权力和地位天生只属于男人？ 洛九学历史的时候就不理解，为什么武则天会受到这么多非议。 历史上昏庸无道的皇帝比比皆是，论能力，武则天算是优秀的，但她还是会被各种演绎丑化。 为什么？因为她以女人的身份坐在皇位上吗？ 那把皇椅，为什么男人坐得，女人坐不得？ 难道皇椅上面有个洞，必须把几把放进去才能使用吗？ 洛九想到这些，只想说去他爹的。 去他爹的三从四德，去他爹的不祥晦气，去他爹的愚昧迷信。 她要从人类根上消除对女性偏见，她要建立一个母系社会，一个女人担任最高首领的时代！ 洛九从空间里找出一本高中生必读的生理手册，让她们每个人都仔仔细细的看。 所有山顶洞人，不论男女，都要看。 扫除一切文盲，用科学破除迷信。 虽然他们现在还没开始迷信，但提前掐死，决不允许有一点这个苗头。 洛九给大天拿了一箱卫生巾，让她用完再找她要。 洛九想，要赶紧研究种棉花，织更细的布，才能长久的解决卫生巾的问题。 * 中午，冯琦她们从树林里回来，战利品用车拉了好几趟。 有很多断了的树木，拉回来烧或者做材料做家具做工具。 大蛇死后，整片林子都可以打猎了。 冯琦带着人横扫了整片树林，打了七八只野兔子、一只野豹子、四只野鸡，在树林边缘的山洞里还发现了三只野山羊，她把它们活逮回来，准备像野猪一样养殖。而且大天她嫂子快生了，有了这些山羊，还可以给她补充些羊奶。 大家打了场大胜仗，高高兴兴的整理战利品。七手八脚的卸车，盖羊圈，忙得不亦乐乎。 冯琦拿了一块大蛇的鳞片给洛九看，虽然被烧过，大蛇的肉都被烧成碳了，但是它的鳞片竟然神奇的没有变形破损，敲起来当当响，非常坚硬。 冯琦说：“我感觉像是个好东西，应该能用，但我又想不出怎么用。那还有好多，咱要不要？要的话，我都拉回来。” 洛九用指腹轻轻的摩擦着鳞片的边缘，“要，这些当然有用。这么坚固，用来防御可以做盾牌，用来攻击可以做武器。” “能吗？”冯琦随手拿起一片，朝一旁的树干用力掷了过去，鳞片竟没入树里五六公分，比刀还锋利！ 冯琦立马开车，带人把剩下的鳞片全拿回来。 等她们回到现代，用这玩意儿掷丧尸，肯定一片一个脑瓜壳。 当天又是开庆功宴，又是篝火晚会，热闹到很晚。 晚上回到山洞，洛九跟其他三人商量，“在棉花没有生产之前，能不能给山顶洞人用我们的卫生巾？” 其他三人用惊讶的眼光看过来，洛九忙说：“棉花明年春天种下，很快就会收获的。最多给她们一年的量，她们现在用的实在太糟糕了。而且你们不用担心咱们不够用，等咱们回去之后，可以去零元购……” 钟嘉灵打断她的话，“我不是担心不够用，我是觉得你干嘛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咱们的东西不是一向你做主吗？你给她们用就好了，都是女人，谁还能不理解？” “就是。”程瑶瑶也说，“再说我们从来不担心什么东西不够用，缺什么少什么，你都会先我们一步想办法解决，根本不用我们操心。” 洛九一笑，“这不是咱们共用的东西吗？我要挪用，总得跟你们打个招呼吧。琦姐，表个态。” 冯琦举起一个拳头，“坚决拥护洛九同志的一切决定！” 洛九跟她击了个掌，“好，全票通过，那我明天跟大天她妈她姐都说一声，让她们以后每个月到咱们这儿来拿东西。” 四人都躺下关了灯，准备睡了。 冯琦突然支棱起来，“哎我想起个事儿，想起来就憋气。我跟你们说过没有？我上武校第二年，遇到一个以为我好欺负的老太太。” 钟嘉灵闭着眼回答，“不算这次，这故事我都听三遍了。” 程瑶瑶：“你八岁大战七十岁老太太的故事，我倒背如流。” 冯琦：“听过我也想说。九儿呢？我跟你说过没有？” 洛九在黑暗中笑了笑，“说过一嘴，讲得不详细，怎么回事来着？” 冯琦立刻起了精神头，坐起来连比划带讲。 从她一打五讲到往老太太脸上甩卫生巾，大家一起跟她大骂不讲理的老太太，大骂封建迷信。 程瑶瑶翻身过去抱着她，“我要是那时候认识你就好了，我小时候可会蔫坏了，我给那些欺负人的水杯里放泻立停，我让他们拉不出屎。” 钟嘉灵也过去抱着她俩，“我那时候要是认识你，我就请十个八个保镖，天天跟在你身后，看谁敢欺负你。再请十个八个演员，就演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比亲戚多是不是？咱有钱，啥都有。” 洛九靠过去抱住她们，“我那时候只会读书，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没有。我那时候认识你，你大概会发现这世界上还有另一只可怜虫，跟你一样莫名其妙的挨欺负。” 冯琦伸出手抱住洛九，“那我保护你，我一定不会让你挨欺负的。” 四个人抱成一团在床上打滚，程瑶瑶感到有水流到她脖子上，不知道是谁的眼泪。 第二天，洛九开着车到附近寻找可用的耕地。然而遗憾的发现，可以用做耕地的荒地非常少，且距离水源较远，未来灌溉会非常不方便。 回到山洞，她按照记忆绘制了一幅考古图，标记了几处文化遗址分布的位置，随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38章 碳水盛宴 这天，山顶洞人被勒令放假一天。 让他们在教室里，看《舌尖上的中国》。 看电视是山顶洞人最爱的娱乐活动，之前给他们看得《荒野生存》和《士兵突击》，他们都快倒背如流了。 贝尔和许三多，成了山顶洞人中经常讨论的“名人”。 甚至有段时间，他们说话都带着点译制腔，大天的二哥来找洛九询问，问如何参军。 他说他有一个梦想，想像许三多一样加入钢七连，成为解放军的一员。 洛九看着广袤荒芜的大地，寻思解放哪呢？这时候连奴隶制都没诞生呢。 她说：“你等着吧，好好锻炼身体，有需要你出力的那天。” 这回，程瑶瑶告诉他们要看一部关于美食的片子。 这群山顶洞人，自以为已经吃过了无数的山珍海味，掌握了全部的烹饪秘诀，起初不以为意。 各自带着麻绳、线团、毛衣针（铁签子），一边织毛衣、一边搓麻绳，一边悠闲的看着大屏幕。 第一集叫《自然的馈赠》，讲的是在山上采摘松茸如何烹制食用。 精良的制作水平，把那些食物拍得活色生香，让人隔着屏幕直咽口水，仿佛都闻到食物的香味儿。 大家看得眼睛越来越直，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第二集叫《主食的故事》，尚未体验过碳水力量的山顶洞人顿觉大开眼界，一个个倾身上前，恨不得钻到屏幕里去看。 这个是什么？想吃！ 这个是什么？看看好香！ 这些东西是中国传统美食？怎么二妈三妈从来没跟我们提过？ 就在众人急切疑惑，口水直流的时候，钟嘉灵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把投影挪到外面来，边吃边看！” 有吃的？大天二哥第一个往外跑，大天妈妈一把拽住他的脖领子，将人薅了回来。 大天妈：“没听明白话吗？挪投影！” 大天二哥悻悻去拿机器，被大天抢先拿走，“你搬凳子吧。” 洞外，已经被四人布置成了一个现代美食展厅，主题是碳水盛宴。 她们从现代精选细选精心囤积的食物中，选了九十多种，一盘盘摆在长条桌上，琳琅满目。 饺子，各种馅料，韭菜鸡蛋的、猪肉酸菜的、虾仁角瓜的、牛肉芹菜的、羊肉大葱的…… 做法也是多种多样，蒸饺、水饺、煎饺，旁边还贴心的放着各种料汁，要蒜酱有蒜酱，要辣椒油有辣椒油，要醋有醋，配的那叫一个齐整。 饺子旁边是面条，排骨豆角焖面、炸酱面、打卤面、葱油拌面、鸡丝凉面、臊子面、油泼面……反正她们囤的种类多，每样都拿出两份来摆上。 还有土豆粉、米线、酸辣粉、麻辣烫、螺蛳粉、拌粉、炒粉、肠粉、凉皮、粽子、月饼…… 米饭也有很多种，东北五常大米煮的纯白米饭一电饭锅，直接把内胆端过来，直接放桌上了。 还有蛋炒饭、盖浇饭、海肠捞饭、汤泡饭、东北大饭包、蟹黄拌饭、石锅拌饭…… 此外，还有许多现代的水果蔬菜。 苹果、香蕉、橙子、橘子、葡萄、樱桃、榴莲、黄瓜、小白菜、西红柿等等，这些在现代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远古却是稀罕物。 如果不是洛九她们从未来将这些东西带来，原始人至少要几千年以后，才能吃到这些东西。 洛九站在长桌前，对众人说：“今天告诉你们一种新吃法，叫自助餐。自己过来拿，吃多少拿多少，不可以剩下，不可以浪费，但是管够。” “好！”大家一声欢呼，早有人小跑着回去取餐盘，迫不及待的来吃自助。 程瑶瑶和钟嘉灵在一旁监督着，“少拿多取，争取每样都尝尝，别急，别撑坏了，肯定够吃。” 山顶洞人大开吃戒，恨不得一个人长出两个胃来。 “这个好吃！” “这个也好吃！” 大天：“我这个最好吃了，二妈，这个叫什么？” 洛九看了一眼，“蛋炒饭。” 大天塞得满嘴都是，高喊着：“蛋炒饭真好吃！”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四人悠闲的喝着奶茶，却仿佛置身猪圈，身边都是狼吞虎咽的声音。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山顶洞人都没怎么说话，专注的埋头苦吃。 直到他们吃得快撑不下了，才有人问：“二妈，米饭这么好吃，我们能天天吃吗？” 洛九等候多时，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起身，拉了张椅子，到众人面前坐下，“我们现在不能天天吃，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用米或者面做成的。 要天天吃，我们就要种地。 把小麦、稻谷的种子播种到土地里，经过一段时间后收获了果实，加工之后，就变成了你们今天吃到的面食和米。 那些蔬菜水果，也是经过播种浇水长成的果实。 要想天天吃，我们就要做农民，就要种地做农活，你们愿意吗？” “愿意！”大家齐声高喊。 洛九微笑，“要种地，就要选择适合耕地的地方。就要离开这里，离开龙骨山，你们愿意吗？” 下面的人一愣，大天站了起来，“二妈，我们离开这儿，能去哪儿呢？” 洛九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几”字。 “这是黄河，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她在“几”字左偏中的位置点了点，在北京周口和陕西蓝田画了一条线，那就是她们即将迁徙的方向。 我国的古文明，围绕着整个黄河流域展开。为长远计，一定要选一个最适合的地方建设村落。 洛九综合人口、耕地、水文等方方面面考虑，选择了这个位于洛阳和西安中间的位置。 洛九指着那一点，“我们定居在这里，就能够拥有大片适宜种植的耕地，拥有稳定的水源。那里的冬天，会更温暖。 我们在这里搭建温暖的房子，筑起土炕，还可以挖地窖，来储存猎物。 春天播种，夏天灌溉，秋天收获，冬天就在温暖的房子里看雪看月亮。” 众人听着洛九所描绘的景象，不禁心生神往。 大天问她，“这个地方叫什么？” 洛九略一沉吟，使用了此地历史上的名字，“长安。” “长安？”大天眼睛里闪着憧憬的目光，“我们什么时候去长安？” 洛九看向她，凝望着她的眼睛，“你不怕吗？” 大天：“怕什么？” 洛九：“未知、挑战、冒险，你所要走的路，做的事，都是从前没有做过的，你可能失败，一次次失败，可能后悔，后悔今天一时冲动，跟我们离开龙骨山。” 大天摇了摇头，笃定的回答：“我将誓死追随，终生不悔。” “好！”洛九露出欣慰她的目光，她握着大天的手高高举起，“你们是否和她一样，愿意追随我们一同去长安？” 众人彼此看了看，齐声高喊：“誓死追随！终生不悔！誓死追随！终生不悔！” 第39章 远古大迁徙 碳水盛宴结束的第二天，大家开始为大迁徙做准备。 能带走的，全部打包。 不能带走的，比如那些为了烧制陶器挖的土窑、木桩做的围墙，便留给后人考古用吧。 活物，野猪野山羊，由四人组统一处理。 她们在空间里搭建了临时野猪圈野羊圈，暂时把它们存放在空间里。 大天的母亲似乎有些担忧，她私下找到洛九，她说大天的嫂子肚子已经很大了，不知道受不受得了长途的跋涉。 “二妈，我知道我不该质疑你的决定，我也并没有反悔。但如果孩子在路上生产，大家能不能停留几天，让天她嫂子休息一下？” 洛九握着她的手，“途中任何人身体不适，我们大家都会一起帮她治疗。你不知道，人口对于我们来说有多重要，我们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孩子根本不会在路上生产，因为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到了。” “几天？”大天的妈妈十分惊讶，“你不是说长安离我们有一千公里吗？” 洛九说：“没错，但我们开车去。” 在现代，从北京周口到陕西蓝田，走高速大约需要十小时二十九分。 在远古，从龙骨山到长安，她们要自己摸索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但，绝对不会太慢。 出发前一天，将所有电车都充满了电，这些车将用来分批使用。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四人将所有东西全部收入空间，之前取出来的发电机也都重新收好，大家四处观望，好像再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 “留个纪念吧。”程瑶瑶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四人在山洞里的合影。 又到外面，把所有山顶洞人叫过来，拍了张十九个人的集体大合照。 然后，大家按照预定的分组上了各自的车辆，正式出发。 头车小米s90，钟嘉灵驾驶，副驾是洛九，后座是大天嫂子、大天妈妈。 二车小米s90，程瑶瑶驾驶，副驾是大天三姐，后座大姐、二姐。 三车是大天驾驶的电动三轮车，装着一车山顶洞人和一些家当。 尾车是冯琦驾驶的电动三轮车，也装着一车山顶洞人和瓶瓶罐罐。 四辆车保持着一定的车距，浩浩荡荡出发了。 洛九从地理书里找到了一张现代的交通图，虽然这时候还没有修建公路，但是现代的基础建设都是以地形为基础的，还是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第一天，她们走的很谨慎，只走了两百公里。当晚找了处山洞安营扎寨，点起篝火，轮流守夜。 因为一路顺畅，第二天胆子大了些，开了四百公里，中间遇到野物，还停下来打了会儿猎。后来遇到一片竹林，又割了半片林子的竹子。 走走停停，除了偶尔需要绕路外，一路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第三天，他们途经一条野河，遇到了几个人类。 大家的震惊程度欣喜程度，不亚于你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别人都没听说过的国家，突然遇到祖国同胞那样震撼。 她们急忙停下车，试图跟他们交流。结果发现这些原始人，跟三个月前的山顶洞人一样，压根不会说话，他们只会嚎。 但从他们的嚎叫声中，洛九她们也能感受到，他们也是非常开心的。 甚至走上前，摸摸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看看他们的车，渴望的目光就像非洲的山区儿童。 洛九她们让大天带着人过去交流，双方对着互嚎了好一阵。 洛九她们四个实在受不了，坐到车里，还得把车窗关紧。 不一会大天过来敲了敲车窗，她揉了揉累哑的嗓子，说：“问明白了，他们住在这儿附近山洞里的，一共几个人他们也不会数数，就在前面不远，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洛九点头，“走。” 那几个无名原始人在前面领路，她们开着车跟过去。 这边的山洞没有龙骨山一半大，住了三个女人七个男人，还有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 他们相貌跟山顶洞人差不多，但是一看就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生活条件非常差。 山顶洞人看着他们面黄肌瘦的样子，很是同情，不停地和他们交流。 大天就在一旁，给四人翻译。 山顶洞人问他们哪个是女孩的妈妈，他们说女孩妈妈已经死了，生完孩子流了很多血，他们把她埋到土里了。 冯琦问：“那谁是小女孩的爸爸？” 大天已经学习了一部分生理知识，问完尴尬的翻译说：“他们不知道谁是，或者说，都是。” 冯琦无语的和洛九对视了一眼，原始人的社会还是过于野蛮了，狠狠冲击了现代人的观念。 钟嘉灵摸了摸口袋，从兜里掏出一个蛋黄派、一个小面包，递给小女孩吃。 这里活下来的人，除了这个小女孩，其他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看来他们的生存环境十分残酷。 洛九之所以选择长安这个地方，有一个原因没有和山顶洞人明说。 不是故意要瞒着他们，而是这个原因太复杂，怕他们不理解。 原始人的居住方式是群居，每个人都有点血缘关系。 假如没有新的人加入，就这么些人互相繁殖，近亲搞来搞去，人口质量会越来越低，会衍生出不少问题。 所以她要带着他们去长安，黄河流域附近有不少史前遗址，可历史上他们直到炎黄时期才形成部落，为了快速发展，洛九要把这一进度提前。 现在开始，逐步统一各个部落，形成统一语言统一文字，互相联姻，不断发展壮大，早日建立国家。 洛九让大天跟这些人沟通下，“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们走。” 又是一顿嗷嗷叫，大天翻译说：“他们问，你们会不会把他们杀掉。” 洛九笑着摇头，“告诉他们，跟着我们，有吃有喝有衣穿，不会无缘无故把他们当猎物一样杀掉的。” 那群人听大天翻译完高兴得嗷嗷叫，愉快的加入了他们。 于是冯琦取出了半只野猪，烤熟了，让大家先吃了顿饱饭，然后一起上路。 她们沿着黄河走，一路上，捡了三拨人。 最后五辆老头乐都开了出来，每辆车上都挤满了人。 总共历时七天，她们终于到达了心目中的“长安”。 在一万多年前的远古，这里一片荒芜，只有高高的天空、广袤的土地，还有数不清的树木。 洛九勘察四周，找出了一处极为宽阔的坡地，那里背靠着山，前面不远就是黄河的支流，三面都有大量的平地，极其适合耕种。 洛九站在坡地了望四周，转身对众人说：“我们就在这里安家。” 第40章 一群猴 民以食为天，抵达目的地后的第一件事，起锅烧饭。 此时还未到正午，大家分组行动。 程瑶瑶先选了七八个手脚麻利的人，跟着她准备午餐。 冯琦带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跟着她去安置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发电机。 洛九叫住她，指着不远处的河流，“你通完电，带着他们去河边，顺着这道洼沟引一条小溪过来。” 冯琦拿着铁锹带人去了，洛九又从剩下的人里，挑了二十来个看着机灵的，能听懂话，学习能力强的，跟着她去搭帐篷。 钟嘉灵进空间喂猪喂羊，一出来只给她剩了一堆小孩和孕妇。 除了最初那十五个山顶洞人，一路上她们又捡了四十一个原始人。 这五十六个原始人中，绝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像大天爸妈那样快五十岁的原始人，是十分罕见的。 在生存环境恶劣，没有医疗技术的远古，很容易丢掉性命。 而这五十六人中，有三十八个男人，十八个女人。 女人死亡率如此之高，是因为绝大多数女性在生育第一胎时引发的大出血、病菌感染或其他并发症。 在远古，随随便便一个病，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要想延续人类的文明，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首先保证人口的存活率。 怀孕的，要保证她们能平安的生产。而生下来的，要让孩子们平安的长大。 他们这个部落里，现在有五个八岁以下的小孩，三个女孩，两个男孩。 洛九给钟嘉灵的任务是让他们像现代的孩子一样，学习科学文化知识，接受安全教育。 毕竟基地现代的东西很多，有些是有危险性的，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要赶紧告诉他们。 钟嘉灵赶紧又进空间一趟，拆了二十个蜜雪冰城的袋子。 这可是她的课堂法宝，只要说表现好的同学给一个袋子，那个个都会卯着劲儿学。 “同学们，想要这个的请举手！” “啊！” “嗯！” “嗷！” 不知道原始社会是不是也存在方言，反正五个孩子发出了三种叫声，大天嫂子急忙在一旁翻译，“他们都很喜欢，非常想要。” 钟嘉灵挠了挠头，顿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她好像在教一群猴啊！ 而且，洛九已经告诉她，接下来要准备盖房子，其他三个人每天都会非常忙碌，教育孩子这块要全部交给她负责。 钟嘉灵仰起头无语问苍天，“我的老天奶啊！” 孩子们笑着学着她的样子，一起仰起头，跟着她说：“我的老天奶啊！” “我是做了什么孽啊！” “什么孽啊！” “有什么比让一个学渣当老师更痛苦吗？” “痛苦吗？” 程瑶瑶看着人在一旁刷锅，远远的听见那边传来“痛苦吗痛苦吗”的呐喊。 她送目过去，只见钟嘉灵一脸的生无可恋。 大天妈妈看着程瑶瑶抑制不住的嘴角，好奇的问：“三妈在笑什么？” 程瑶瑶摇了摇头，“没什么，都准备好了吧？大天，点火！” 炊烟、欢笑，这处荒芜了数万年的原野，忽然变得热闹。 在远古浓烈的太阳下，四人带领着五十六个原始人，开启了人类的新纪元。 时间紧任务重，在太阳落山之前，她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洛九也懒得躲躲藏藏去取东西了，直接原地掏出十个大帐篷，开始教大家搭建。 二哥看得傻眼，“二妈，你怎么……” 大天手动捏住他的嘴，低声警告：“神的事情，不要多问。” 二哥噘着嘴，不敢吱声。 其他人看到这一景象，倒是想问，可他们还不会说话，只是在心里深深纳罕，当成是神技，看洛九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恭敬。 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了之后虽然吃饭的人多了，干活的人也多了，做什么事效率都翻倍提高。 十个大帐篷，一个小时就搭完了。 这边帐篷弄完，那边冯琦也带着人把小溪引到了家门口。 水电一通，饭香飘来，众人席地而坐，吹着风，顿觉天地变得辽阔。 程瑶瑶从空间里又淘出几十套不锈钢餐具来，让他们各自领了到溪边清洗，然后排队来领午餐。 洛九说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天天都是体力活，所以程瑶瑶准备的都是顶饿的硬菜。 土豆红烧肉一人一勺，干炸鲤鱼一人一条，烤鹿肉一人一大块，三大锅野鸡蘑菇汤管够随便盛，每人还发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除了这段日子被喂饱的山顶洞人，其他原始人，都跟饿了三辈子似的，狼吞虎咽那个样子，招来不少山顶洞人的白眼。 洛九默默的观察着，饭后把十五个山顶洞人叫到一个帐篷里，单独分配任务。 洛九：“为了新人尽快融合，学会我们的语言和生活方式，你们每个人都要带一个学习小组，一对三或者一对四的进行帮扶。” 大家面露难色，洛九笑了笑，“怎么？不愿意？” 大天二哥忍不住抱怨：“他们太笨了，都不知道怎么教。” 冯琦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话，“人家笨不是因为没学习过吗？你没学你也笨，两个月之前你还尿裤子呢。” 大家哈哈一笑，洛九温和的笑了笑，“不要还没做就退缩，大家天天朝夕相处，语言是很容易学会的。 你们小妈也会给他们上课，只不过我们要做的事太多，不能像之前那样，安排那么多课程了，一切都要边做边学。 你们是师兄师姐，要发扬风格，要团结友善，先学的，要带带后学的。 谁要是先把新人教到日常沟通的水平，奖励一杯奶茶。” 二哥唰的举起手，“奖励奶茶包括奶茶袋子吗？” 远古人对现代这些花花绿绿的袋子，有着迷之执着，各个都对奶茶袋子爱得不得了，恨不得睡觉都背着。 洛九咬了咬唇，“带。” “哦！”大家欢呼着出去，去抢帮扶对象了。 洛九叹了口气，问冯琦：“你下午什么安排？” 冯琦说：“带他们去林子里打猎，怎么了？” “打猎不着急，猎物多到吃不完，去河边捞些河鲜就回来吧。”洛九从箱子里拿出一面国旗，“我们必须抽出时间搞搞团建，爱国主义教育势在必行。” 第41章 国旗下的讲话 午后冯琦和洛九各带一路人马，一路去河边捕捞，一路在家搞建设。 别的都不着急弄，厕所必须先盖出来。 之前她们在龙骨山，出洞门就有树，遍地是厕所。 现在不行了，都是平地，最近的林子都在两三公里以外呢。 这要是坏肚子，跑到林子里裤子都干了。 根据目前的条件，这里只能建旱厕。 就是以前农村或者工地用的那种，地上挖一个长方形的坑，放上石板或者木板，人可以踩在上面，然后飞流直下三千尺。 洛九先画好了线，让程瑶瑶看着他们挖坑，让大天开车带人去捡石头。 然后她开机器，把几棵之前砍伐的大树切割开，切出二十多块十公分的原木木板。 那几棵树在龙骨山一带算是粗的，洛九本来宝贝似的留着，寻思盖房子留作房梁之类的。 结果一路走来，发现越靠近黄河的地方，林木生长得越茂盛。 这边的树，比她留的粗壮的多得多，所以这些直接拿来搭厕所了。 帐篷坐北朝南，之后房子就盖在帐篷前面，所以厕所一东一西，一个男厕一个女厕。 钟嘉灵听说这边在盖厕所，特别跑来叮嘱，让洛九把两个厕所隔远点，她有心理阴影。 这群原始人，多少都有点死心眼。之前钟嘉灵给他们上课的时候，就说了一嘴大家见面要互相打招呼，不然就是没礼貌之类的。 然后有一次，她在后山拉屎，被大天她二哥撞见了。 大天二哥是四人公认的缺心眼，钟嘉灵当时无奈的埋着头，祈祷他千万别过来，结果他不但走过来了，还“礼貌”的打招呼，“小妈好，你在拉屎啊？” 钟嘉灵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二哥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那……小妈再见！” 后来钟嘉灵用整整一堂课的时间，讲隐私、讲私人空间、讲别人上厕所不要去打扰，才终于让山顶洞人改掉了任何时候都上前打招呼的习惯。 现在人又多了，要修公厕了，钟嘉灵再也不希望经历类似的事。 女的也就算了，再有男的来看她拉屎，她就要回现代当丧尸去。 洛九说：“你放心，男厕和女厕隔着一千米呢。” 不多时，两个长十米宽一米五的深坑都挖好了，洛九放下木板固定住，内部就算完成了。 大天一车又一车石头运回来，洛九开始带着大家砌墙。 原始人真的不笨，简单的事情都是一教就会。 两边的厕所同时开始砌，等冯琦带人捕捞回来，厕所已经砌起了一米六的石墙，里面宽敞又结实，完全可以用。 四人站在厕所旁边感慨，“这厕所建的，真是原始与现代的完美结合。” 原始到没有顶，暂时还想不到用什么封顶。 现代到放了太阳能灯，二十四小时都可以照亮，不怕上厕所掉坑里。 还剩了很多石头，洛九赶紧划线，让大家开始砌羊圈和猪圈。 这猪和羊已经在她们的空间里放了七天了，虽然把它们放在一个角，离她们囤的东西几百米远，但每次钟嘉灵进空间都说有羊粪味，现在正好把它们都拿出来，把空间清理清理。 洛九又取了一根笔直的木杆出来，程瑶瑶用线把五星红旗固定在上面，冯琦把木杆插入土里，四人在用石头紧紧垒住，一个简易的国旗台就建成了。 去河边捡石头的人坐车回来，发现基地已经变了个模样。 多了两个厕所，多了猪圈羊圈，多了一面鲜艳的红旗，所有的墙上还都写着好多大大的字，那是洛九用碳写的。 大天停下车，站在石墙边，一字一句的念：“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团结友善，勤俭自强，敬业奉献。” 钟嘉灵正带着孩子们在这儿看，一个一个给他们解释意思，看见大天对着他们招招手，“快过来吧，就等你们了。” 大天他们跟着钟嘉灵过去，发现大家已经围成了一个圆圈。 等大家都坐好，洛九拿着一根木筷走到大家中间，“谁能把这根筷子折断？” 二哥连忙举手，“二妈，筷子折断了我们用什么啊？” 洛九咬了咬牙，“折断了你用不锈钢的，让你折你就折。” 二姐过来折断了那根筷子，洛九又拿出了一把筷子。为了上这堂课，洛九真是下了血本。 幸好，原始人再有劲，也折不断一大把筷子。 于是洛九紧接着开始炖心灵鸡汤，给大家讲什么叫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十双筷子牢牢抱成团。 洛九说：“亲爱的同志们，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人。 我们必须紧紧团结在一起，互相帮助，彼此友爱，才能战胜一切困难。 人心齐泰山移，众人拾柴火焰高，众人栽树树成林，团结，才有力量。 只有我们牢牢的团结在一起，我们才能让这面五星红旗，插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之前嫌弃新人笨的山顶洞人低下了头，羞愧的像做错事的孩子。 洛九又说：“该怎么做，我已经写在了墙上。 从今天开始，我们每个月都要开一次表彰大会，表扬这一个月里，有突出贡献的、做事勤勉的、帮助他人的、值得大家学习的模范人员，予以奖励。 期待大家的表现，下面请小妈继续给你们上课。” 钟嘉灵紧接着上场，延续洛九的思路，教了一首《众人划桨开大船》。 这正能量的歌曲一唱，再让他们互相拉着手，做做信任游戏，这团队凝聚力很快就上来了。 洛九看着这群慢慢熟悉的原始人，想起了现在的一首小诗：我来自北京周口，你来自云南元谋，牵起你毛茸茸的小手，爱让我们直立行走。 她碰了碰程瑶瑶的肩，“今天晚上别给他们看《舌尖上的中国》了，再看一遍《士兵突击》，希望他们都能领悟到钢七连最重要的那六个字，不抛弃不放弃。” 夜晚降临，帐篷周围点起来火堆，避免野兽的靠近。 洛九分配了帐篷，四人自不必说，住同一个帐篷。 大天的母亲，带着五个孩子，住在他们隔壁。 再往下是大天的大哥和大嫂。 基本是相熟的住在一起，怀孕的孕妇、孩子、老人，都会得到特殊关照，让他们住的宽松点。 其实帐篷有很多，她们至少囤了几百个，但是并没有让大家住的太分散。 一是为了让大家迅速熟起来，方便互相沟通感情。 二是要让他们从群居生活到小家庭生活慢慢过渡，给他们一个适应期。 众人按照洛九分配好的帐篷住了进去，洛九关了灯，从帐篷里望去，看见火堆旁坐着一个人影。 她出去一看，竟然是大天。 洛九好奇，“为什么不睡觉？” “我想看会书。”大天抱着跟她借的《劳动与技术》一书认真的看着，“这上面在教把一棵苹果树的树枝，嫁接在梨树的树干上，就能长出一个叫苹果梨的东西。二妈，这是真的吗？” 洛九笑着说：“真的，我吃过，鞍山苹果梨很好吃。早点睡吧，明天咱们要打地基，会很累的。” 大天还是摇头，“我起得来，就是在长安的第一晚想晚点睡，我守着你们，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打开改装的斜挎奶茶袋子，从里面掏出一把冯琦给她的匕首，插在木桩上，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坚固的牙齿。 洛九目光欣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杯咖啡一个苹果梨，自己回帐篷去睡了。 程瑶瑶见洛九笑吟吟的回来，已经猜中了八九分。 程瑶瑶：“您心里已经定了，是吧？” 洛九：“定了，就她了。” 冯琦也没睡着，莫名其妙的问：“定什么了？谁啊？” 钟嘉灵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声，“人家学霸之间的事你就别问了，你又不懂，快睡吧。” 冯琦和钟嘉灵日常互怼，菜鸡互啄。 冯琦：“我不懂你懂？” 钟嘉灵：“我不懂我也不问。” 冯琦：“你不问显得你聪明是吧？” 钟嘉灵：“至少比你聪明一点，要不你倒数第一我倒数第二呢。” “停！”洛九赶紧制止，用对付小学生最有用的方法对付这俩幼稚鬼，“谁再说话谁是狗。” 终于获得了宁静，长安第一夜，在大天的守护下，所有人安然睡去。 第42章 远古施工现场 新的一天开始了，冯琦去她囤的那堆老年人装备里，翻出来一台拖拽式音箱。 就是一般是岁数大的跳广场舞用的那种，声音哐哐的，不用网，插上u盘就能播放。 歌单都是振奋人心的，主打凤凰传奇的热门歌曲、类似《强军战歌》之类的主旋律，以及东北雨姐的bgm。 在噔噔噔噔噔噔的背景音乐里，远古施工现场开工了。 当前首要任务是盖房子，洛九在誓师大会上给大家立了一个小目标，“我们必须在冬天到来之前，让所有人都能住到房子里。” 程瑶瑶当时听到洛九说这话，心都抖了一下，暗叹：她是真敢说啊。 四人中谁也没盖过房子，别说房子，连狗窝都没盖过，洛九就敢放出这豪言壮语。 现在大约是五月中旬的样子，十二月份天气冷了必然得停工，他们大概只有六个月的时间。 要盖六十人住的房子，至少二三十间，谈何容易？ 现代盖一栋房子还需要好几个月呢，别说她们现在啥也没有，还没处买材料，砖都得自己研究着烧。 程瑶瑶越想越觉得汗流浃背，私下把洛九拉到一边，“六个月，咱们能盖完吗？你这目标是不是立得有点大啊？” 洛九说：“咱们又不是盖高楼大厦，就一室一厅的砖房，盖个三十套，这么多人，问题不大。顺利的话，入冬以前能盖完的。” 程瑶瑶问：“那要是不顺利呢？” 洛九说：“不顺利，那就退一步，盖石头房。不用烧砖，能快不少。 再不行，就再退一步，盖木头房，比石头房还能快点。 实在不行，就退一万步，用干草和泥，盖土房。 反正你就说，不管是啥房子，我让他们住上房子了没有？” 程瑶瑶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 也是，别管啥房子，先盖吧。 今天挖地基，四人把空间里所有能用的工具都找出来了。 洛九说了，先紧着眼前的，工具没了回到现代再去囤，赶紧搞建设搞发展最为重要。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大家挥舞着铁插、铁锹、铁铲子，四处暴土扬尘。 工地旁边立着白板，上面洛九写着具体的任务摊派，还有一行用口红写得标语：安全第一，文明施工，共创美好家园。 洛九分了几组人同时进行，挖地基的、盖砖窑的、挖土的、倒模的、捡石头的、砍树的。 整个部落，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地，所有人都在忙碌着。 当然，搞建设的同时，也不能忘了抓生产。 钟嘉灵带着孩子们和孕妇，在其他人盖房子的同时，负责喂猪、喂羊，还搭了一个帐篷作为临时的繁育室，孵化鸡鸭鹅蛋。 首批各取五十个蛋放进了小型孵化器，精心呵护，就等到日子看能不能孵出来。 反正洛九说了，先别声张，怕失败了打击大伙的积极性，先孵着，成功了是惊喜，失败了，做烤实蛋吃。 繁育室交给大天大嫂看着，她们还有另一件大事要干。 洛九在房前规划了一块菜地，大约三亩地，相当于两千平的花园，让她们先试着种些蔬菜。 程瑶瑶以前和姥姥一起种过园子，略有经验，现在这个季节，还能种不少蔬菜瓜果，大大丰富原始人的餐桌。 钟嘉灵和程瑶瑶边研究边干，两人现翻书学习，然后讨论如何操作，现学现用。 俩人把两个小型手扶犁地机取了出来，开始开荒。 那边挖地，这边翻地。 钟嘉灵干得咬牙切齿，她哪吃过这个苦啊。 以前开豪车都得擦防晒，现在开犁地机弄一脸土。 干了两小时她实在受不了了，去空间里找了条丝巾，像农村地里干活的妇女一样裹在头上遮挡沙尘。 五个孩子看她俩累得大汗淋漓，都冲上来帮忙。 洛九不放心，出来找模具的工夫，到菜地这边来看一眼。 一看钟嘉灵和程瑶瑶两个妙龄少女，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步履蹒跚的艰难前进，旁边一群孩子帮她们扶着机器揉着腰，这画面别提多辛酸了。 “哎！”洛九喊了一声，“过来歇会儿。” 钟嘉灵一回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洛九一问怎么样，钟嘉灵再也忍不住，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哭着说：“太累了，种地太累了……” “我知道，万事开头难，垦荒是很累的，第二年种就没这么辛苦了。”洛九说着，想伸出手给她擦眼泪，才注意到自己在工地也弄了一手的泥。 她把钟嘉灵头上的爱马仕丝巾解下来，抖了抖上了面的土，给她擦了擦眼泪。 看钟嘉灵情绪越来越崩溃，洛九赶紧给她打鸡血，“别哭，你想想，我们在干一项伟大的事业，我们在为中华崛起而奋斗，为了千秋万代，为了党和人民。” 钟嘉灵哭得更厉害了，“可我不是党员……” “我是我是，”洛九跟她承诺，“回去我给你做入党介绍人，你就当提前为人民服务一下。” 钟嘉灵瘪着嘴，嘟囔着：“骗人，全球都是丧尸，入党申请书都不知道交给谁。” 她抽噎着掉眼泪，洛九还没见钟嘉灵这么狼狈过，漂亮的脸蛋上一层土，眼泪流下来的时候冲出了两条沟壑，脸上都和泥了。 程瑶瑶也累惨了，直接躺在地上，此刻能直直腰，躺平好好歇一会儿是奢侈。 洛九握着她俩的手，苦口婆心的劝着：“又没人逼着你们今天就干完，累了就歇歇。” 程瑶瑶叹了口气，“我们不好意思，看着原始人都在玩命的干，我们就犁个地，还三歇四歇的，心理上过意不去。” 洛九说：“咱跟他们比不了，咱们都是读书人，在教室里读书写字长大的。 他们呢？生下来就是在玩命，几乎赤手空拳的跟那些野兽撕咬，不停地劳作，才有生存的资格。 咱们多了些文化知识，他们多了些体力体能，各有优缺点，你俩跟他们较什么劲呢？想争当这个月的劳动模范？” 钟嘉灵破涕为笑，情绪总算缓和下来了。 洛九起身看了看这片地，三亩地听起来不算大，但只有站在地头干活的人，才知道一抬头望不到边的那种绝望感。 洛九思量片刻，“这种小型犁地机效率太低了，我们不是有大型犁地机吗？一次能犁十条垅，一小时就能把地翻完。” 程瑶瑶说：“明年开春不是要大量的开垦荒地吗？我们寻思咱们囤的柴油不多，大型犁地机留给明年用，我们先用小的对付一下得了。” “谁说一定要用柴油？”洛九灵机一动，“犁地机是可拆卸的，我们把犁卸下来，用电车带。” 程瑶瑶一听眼睛都放光，“可以吗？” “试试。” 洛九说干就干，用铁丝把八米长的大犁固定在电车车尾。 钟嘉灵抽空去洗了个脸，顺便抱出来半箱老冰棍，发给孩子们一人一根，她也叼了一根，说：“这活我能干，让我来。” 她开着车，一个来回犁了二十条垅，这效率蹭一下就上来了。 洛九和程瑶瑶吃着冰棍，兴奋的击了个掌，提前解决了明年要担忧的心腹大患。 钟嘉灵一圈开过来，看着眼巴巴在旁边看着的孩子们，把车停下来，“想坐车吗？” “想！”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钻到车里，钟嘉灵打开天窗，孩子们新奇的探出头，伸出手感受着风从指尖穿过。 孩子们不由自主的开始歌唱：“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总想对你倾诉，我对生活是多么热爱。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意气风发走进新时代。啊啊啊，我们意气风发，走进那新时代……” 第43章 谁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大家都很累，但是基地一天一个样，真可谓日新月异。 菜地很快种上了，白菜、韭菜、茄子、西红柿、黄瓜、南瓜、丝瓜、豇豆、四季豆、油菜、葱、白萝卜、胡萝卜、空心菜…… 反正她们几乎囤了所有的种子，只要这个季节能种的，都种点试试。 钟嘉灵从一开始累到哭，到后来种地上瘾。 种完了菜地，又想起来自己还留了不少水果的果核。她查了查书，虽然说没有树苗的成活率高，但也有成功的可能。 她带着孩子们用手扶犁地机，犁了几排树坑，把一些果核丢进去，定期浇水，能不能长出来，看天意吧。 工地这边进展出奇的顺利，原始人真的很能吃苦耐劳，思想也很单纯。 只要指挥他们去干，没有偷奸耍滑的。再给他们打打鸡血，个个都振奋的嗷嗷叫。 他们脑子里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吃啥？ “二妈，中午吃啥？” “二妈，晚上吃啥？” “二妈，早上的粥还有剩的吗？我今天拉肚子，现在又饿了。” 吃吃吃，好在，吃是不愁的。 连孩子们都会捕捞了，那条河就跟自己家的池塘似的，什么鱼啊、虾啊、蟹啊、贝，现吃现捞，全是新鲜的。 远古就这点好处，人少，其他生物多，急头白脸的吃都吃不完。 别管是地上跑的、河里游的、还是天上飞的，别管几级保护濒危物种什么的，现在统称为：吃的。 只要说想吃啥，冯琦带上弓箭就去，不一会就有的吃了。 这天，钟嘉灵开着三轮车带着孩子们去河边捕捞，其他人照旧在工地干活。 难为了这些原始人，话还说不利索，倒是先学会了认识各种石头。 天天挖土、捡石头、锤石头、烧石灰、和泥，直立行走没多久，已经有了工地干活经验。 花了十天时间，地基已经打好。 这里没有钢筋混凝土，只能用古法，一层碎石，一层黄土，一层石灰拌土，洒水，层层夯（hāng）实。 把硕大的古树锯成大段，绑上粗绳，大家合力，一次次把木桩抡起来锤下去，把地基打得结结实实。 整个工地，到处都是“一二嘿呦！一二嘿呦！”的劳动号子声。 冯琦看大家实在辛苦，问洛九：“这地基不打不行吗？咱直接在地上盖房子不可以吗？” 洛九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她，“我的姑奶奶啊，我以为只有原始人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基础的基和地基的基，是同一个字？ 不搞基础就直接搞上层，跟空中楼阁有什么区别？这有多危险？ 随便一个小型地震，房子都会塌，咱们就这么点人，你想灭国啊？” 冯琦尴尬得挠了挠头，“行行行，当我没问。” 虽然艰苦，但地基总算打好了。 前几天他们用长方形的铁盒饼干的铁盒当模具，做了五千块黄泥泥坯。 用砖窑烧了三天三夜，大家日夜不停的添火，终于把泥坯烧得跟烙铁一样通红。又降了两天的温，今日首次开窑，大家都紧张得不敢说话。 洛九虽然看着镇定，但她自己心里也没谱。 她是按照书上的一些原理操作的，但是实际操作中，随便一个细节，都有可能决定结果的成败。 一向不信邪的她，半夜偷偷起来，点了三支香，朝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拜了拜。 她是真怕一开窑，看到一堆土渣子啊。 好在，上天保佑，一开窑得到的是上好的青砖。 冯琦小心的拿起一块，掂了掂，用力一捏，捏不动。 她咬了咬牙，使了一记铁砂掌，砖竟然没碎，还震得她手疼。 冯琦捂着痛得发麻的手掌，却万分高兴，“这砖真结实，我跟你说，一般的红砖，我这一掌下去能断三块，这比红砖还结实。” 洛九激动的点头，喃喃的念叨着：“天佑中华，天佑中华。” 她转身四处看了看，跟大天二姐说：“让人去叫小妈她们多捕些河鲜，咱们今晚吃大餐！” “哦！”众人一声欢呼，这帮原始人目前的追求很朴素，吃大餐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洛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兴高采烈的带着大家铺地砌墙，有了这些坚固耐用又防水的青砖，相信房子会以惊人的速度建成。 大家热火朝天的干着，洛九已经在研究房顶了。 她已经决定采用硬山顶，就是故宫里某些宫殿的房顶样式。像山一样，两面倾斜，中间是尖的。 到时候屋里再搭上东北土炕，北面紧挨着炕的位置搭一面火墙。到时候烧点柴禾，冬天比开暖气还热乎。 在火墙上面晾衣服放袜子，会冒着肉眼可见的热气，一晚上就干，穿上身上都是热乎乎的。 里间卧室，带南北窗，南北通透。 外屋可以放些东西，或许以后可以给他们分米面肉菜，他们自己搭个灶台，可以按照自己的口味做饭。 一室一厅，虽然只有八十平，但有青砖铺地，结结实实的大砖房。 提前几万年，为远古人民提供了住房保障，要是有史书，该记一功吧？ 杜甫诗里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嘿嘿，”洛九心中得意，“杜老先生，晚辈做到了。” 洛九画着图纸，正暗自高兴，大天二姐凑过来告状。 “二妈，我实在带不了我组里那个傻子了。都教了半个多月了，别人都会了，他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她一说，洛九依稀有个印象。是有个看起来憨憨的，长得有点像河马的原始人，说话特别费劲。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干活挺明白的，应该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说话慢而已，但人家也有优点，我看他天天跑得挺快的。” “是挺快，所以刚才我让他通知小妈去了。” 洛九一愣，“你不说他还不会说话吗？” 大天二姐说：“我给他写了个纸条。” 洛九点头，总算她心细，是个办事有谱的。 俩人正说着话，“河马”浑身湿漉漉的跑回来，边跑边喊：“死！死！” 众人急忙赶过去，问：“什么死了？谁死了？” 洛九也吓了一跳，拉着他问：“说清楚，怎么回事？” 河马看起来比他们还着急，“我！”他指着自己，“妈！”说的应该是小妈钟嘉灵，因为其他三个妈都在这儿呢。 他越急越说不出来话，程瑶瑶急得跺脚，“你说不出来，你演出来。” 他们教人说话总用表演的方式，这都成了固定教学模式的了，原始人都明白。 于是河马噗通一声躺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游泳的，看起来想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 程瑶瑶心提到嗓子眼，“好像是……谁溺水了。” “不可能，”洛九冷静道：“灵儿从小家里就有泳池，她能溺水？” 河马偏偏还在地上叫唤着：“死死，妈！” 冯琦莫名紧张起来，“别是遇到水蛇了？” 想起之前的大蛇，洛九心也乱了，“操家伙，开车，全体去河边！” 第44章 豪华大礼包 洛九、冯琦、程瑶瑶、大天，一人开着一辆老头乐，其他人拿着弓箭木棍砍刀等各式武器，敏捷的跳上车，一路狂飙。 到河边一看，哪有人啊？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双孩子们的草鞋丢在岸边。 众人都慌了神，急忙跳进河里寻找，焦急的呼喊着：“嘉灵！”“小妈！” 冯琦一个猛子扎进去，都打算顺着河流往下游了，忽然听见岸上喊了一声：“哎，我在这儿呢。” 大家回头一看，钟嘉灵提着水桶，后面跟着五个孩子，个个怀里都抱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鳗鱼。 洛九松了口气，“你们干什么去了？” 钟嘉灵一脸莫名，“捕鱼啊，我发现那边有鳗鱼，我就带孩子们过去抓。你们怎么都来了？” 冯琦气的咬牙，指着那个河马，“你问他，他说你死了。” “他？”钟嘉灵说：“哦，他刚才来了，手里拿了张纸，冒冒失失的，没等到我跟前就一脚栽河里去了。 然后他就去抓那个纸，在河里又翻又滚的折腾，我怕他淹死，就把他撵回去了。” 河马在一旁拼命的点头，还在说：“死，死。” 这时候洛九才恍然大悟，他想说的不是“死”，他想说的是“纸”。 结结巴巴发音不准也就算了，还平翘舌不分。 众人气势汹汹赶过来，竟然发现是一场乌龙。 冯琦那个气啊，刚刚都给她吓冒汗了，这会儿气得她想打人。 她对河马招了招手，“来来来，你给我过来。” “算了，”洛九连忙劝她压压火，“他也不是故意的，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来都来了，一起抓完鱼，回去吃烤肉。” 在现代，烤肉店里的一盘鳗鱼要两百多块。在这儿，免费。 大家抓了几桶鳗鱼，还有各色河鲜。 午餐是鲜嫩无比的烤鳗鱼、酥香可口的炸河虾、辣炒河蟹，还有清新解腻的野猪肉土豆丝汤。 连很容易挑嘴的钟嘉灵都说：“这鳗鱼口感比咱囤的还好，有种纯天然无污染的味道。” 洛九说：“那咱们多囤点带回去，等过些日子没什么事了，有空把空间归置归置。 咱们用不上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他们能用得上就给他们，也能多腾出些空间来，囤新的东西。” * 时间过得飞快，二十天后，第一批孵化的鸡、鸭、鹅陆续出壳，虽然有些坏蛋，但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的成活率。 总算把这几个日常食用的物种成功带到了远古，实现了从无到有，以后就是鸡生蛋蛋生鸡，生生不息，再也不用担心了。 原始人已经可以熟练的盖鸡圈鸭圈鹅圈，羊圈和猪圈里的猪和羊，也日渐茁壮。 洛九抽空在远古搞了四大发明，在火药成功爆炸的那天，第一批新房建设完成。 足足四套，一室一厅，土炕火墙。青砖墙，硬山顶。 地面是大家亲手烧制的青砖，窗户是失败了无次数炒成的混玻璃，不那么透亮也不那么光滑。 在现代这样的房子可能被嘲讽为四不像，既没有光滑的瓷砖铺地，也没有纯净的透明玻璃做窗。 可在远古，这栋房子汇集了十数种远超当世的工艺技术，凝结了所有人的心血和汗水。 房子矗立在那儿，人们看它的目光，和现代人看万里长城和埃及金字塔一样，充满赞叹。 房子建成那天，屋子里挤满了人，他们到处摸一摸碰一碰，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洛九走进去，大家恭敬的给她让出一块地方，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洛九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大家辛苦了，明天停工一天，我们开庆功大会。” 当晚，四人连夜准备庆功礼物。 她们倒出了五十六个大小一样的纸壳箱子，像装喜糖一样，每个箱子里面，都装上同样的东西，这是她们送给原始人的豪华惊喜大礼包。 为了保持神秘，都是四人亲手准备的。 洛九拿着名单一样样核对，先把要装进去的东西取出来五十六个，然后一个个往箱子里装。 主要是吃的、喝的，也有用的。 这份丰盛的大礼包，包括防风打火机一个、昨天印刷的生理卫生书一本、铅笔一根、草稿本一个、劳动手套一付，毛巾一条，原始人最爱的奶茶袋子霸王茶姬蜜雪冰城各一个。 娃哈哈矿泉水一瓶、雀巢咖啡一瓶、汇源果汁一瓶、ad钙奶一瓶。 大白兔奶糖五颗、巧克力一颗、士力架一颗、魔芋爽两袋、小面包五个，酸辣粉一盒、方便面两包。 程瑶瑶把这些东西装进一个箱子，然后悲催的发现，“空了一块。” 收到的礼物是满满一箱子，和打开一看空了一块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既然要送，就做到极致。 洛九灵机一动，“加一包薯片。” 不是空吗？放上一包膨化食品，瞬间填满，完美封箱。 其他五十五个箱子，也如法炮制，每箱都装满。 四人干得热火朝天，大天在帐篷外问了一声：“二妈，按照你的要求，我们把红旗下的台子布置好了，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洛九：“你到新房等我，我一会出来跟你说。” 洛九过去的时候，大天正握着手电筒，哼着歌蹲在新房门口摸地上的砖。 “来，进来。”洛九推开门，带着大天坐到炕上。 洛九问：“你觉得这房子好不好？” 大天：“好啊，太好了，比许三多家的房子还好。” 洛九笑了笑，“给你住怎么样？” “我？”大天惊讶的站了起来，“这四套房子不是给你们住的吗？” 是的，所有原始人都以为第一批建成的这四套房子是给大妈二妈三妈和小妈住的，他们从未肖敢想过。 新房的门没有上锁，但没有一个原始人会在里面住，因为他们都默认这不是给他们的，至少这几套不是。 洛九说：“我跟大家承诺，在冬天之前会让所有人都住进房子里。 我要给大家足够的信心，让他们相信我们会拼尽全力完成这件事，所以我和你其他几位妈已经决定，我们要最后一批住进新房。” 大天点了点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洛九又说：“明天的庆功大会，我会把本月劳动模范的称号授予你，同时给你这四套房子的分配权，你要想好给谁住。” 大天受宠若惊，“让我来分配？” “对，你想怎么分配？” 大天思考了一会，“给大嫂一套，她马上就要生孩子了。 给五个孩子们一套，还让我妈妈带着他们一起住。 给最会砌墙的小矮子一套，盖房子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是最晚走的，特别勤奋，要不是你和三妈拦着，他晚上都要过来砌墙，前天还弄伤了手，该先给他住。 最后一套我还想不到给谁，但总之不是我，我不急着住进去。我要你们一样，最后住进去。” 洛九连连点头，大天分配的人选和洛九心目中的名单完全一致，只不过洛九没想到，大天自己竟然不肯住进去。 这世上没有多少人能战胜自己的欲望，除非她有比欲望更高的信念和理想。 “很好，”洛九赞许的说，“你已经像一个首领一样去思考问题了。” 大天惊讶的抬眸，“不不不，你才是我们的首领。” 洛九摇头，“我们很快就会走，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去。所以，这个位置，我要你来坐。” 大天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茫然，眼睛里迅速起了一层水雾，嘴唇颤抖着问：“你们要死了吗？” 第45章 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 “不是，这个遥远的地方吧……”洛九叹了口气，决定跟她实话实说。 她们从未来来，在未来还有亲人，达成升级条件，她们就要回到未来。 大天听完这个曲折离奇的故事，瞬间觉得天都塌了，虽然只短短相处了几个月，但是她已经与四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是她们教会了她一切，是她们带来了一切改变了一切。 对所有原始人来说，四人就是黑暗中的火把，带着她们从永恒的长夜走到黎明。 怎么可以走呢？ 大天从来没有哭过，可是这一刻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她瘫软的坐在地上，抓着洛九的衣服，痛哭着祈求：“你别走，我不想你走。 是因为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你就要放心的回去了吗？你教会我，就是为了离开我吗？ 我后悔了，我想回到什么都不会的时候，我想回到龙骨山，我想还住在那个山洞里，这样每天都能和你们见面。 我不要开车了，我不要住房子了，我也不要喝奶茶了，我只想你们永远别走……” 洛九听着大天字字锥心的哭诉，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 她蹲下来轻轻的抱着大天，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听话，你是要做首领的人，不要说这么孩子气的话。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我们也舍不得你。就算我们回去了，也会常常想起你的。” 洛九说着，从兜里翻出一条手帕，给大天擦了擦眼泪。 她握着大天的手，坚定的告诉她，“你是我在这里见到的，最有智慧最勇敢的人，我相信只有你，能承担起将中国建设成世界第一强国的重任。 我知道这是个很重的担子，也许这个责任经常会让你觉得很累，可能会让你怀念龙骨山，因为那时候你只是一个无忧无虑、不用穿衣服、终日在山上乱跑的女孩。 但我告诉你，你必须扛起这个担子。因为落后就要挨打，在我们那个世界，发生过许多你无法想象的惨剧。 因为落后，我们被他国欺凌。他们蛮横的分割我们的土地，残忍地屠杀我们的同胞，冲到我们的国库里抢走我们的东西。 你不知道有多少先烈舍生忘死，打了多少场仗，死了多少人，才换来和平年代。 我们那个时空经历的惨痛教训，让我决定要改变这个时空，改变你们的命运，改变所有中国人的命运。 我们必须强大，我们要永远强大，绝不允许任何时期任何人再把我们国家当成随意践踏的土地，把我们的人民当成猎物一样宰杀。 你今天可以哭可以脆弱，但明天你必须振作起来，因为你是统领，你是领袖。 你要做这世上最强大的女人，因为你要领导这世上最强大的国家。 你要四海八方蛮夷臣服于你，要他们听从你的号令，对你俯首称臣永不背叛。 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不能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洛九将那条手帕塞到大天手里，起身离开了新房。 她知道大天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但她不能回头，因为总有一天她要永远离开。 洛九回到帐篷里，程瑶瑶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心下了然，“你跟她说了？” “说了。” “她一下子恐怕接受不了。” 洛九叹了口气，“慢慢来吧，幸好我们不是即刻要走。她实在不能接受的话，就……再说吧，希望天佑中华，恐怕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第二天，庆功大会。 前一晚洛九已经让大天带人布置好了主席台，台上放着两张桌子四把椅子，台下放着五十六个马扎。 打眼一看，跟开校运会似的。 冯琦早早将音箱拖了过去，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 程瑶瑶让人将五十六个箱子搬到主席台旁，将百家姓的纸挂在一旁的展示板上，一切准备就绪。 在噔噔噔噔、噔噔噔噔的经典bgm中，四人依次在主席台落座。 台下五十六人悉数到齐，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红旗迎风招展，上过小主持班的钟嘉灵打开了扩音器，开始主持这次远古庆功大会。 “尊敬的……各位妈妈，亲爱的……孩子们，我宣布，第一届庆功大会正式开始。” 四人带头鼓掌，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钟嘉灵：“首先，我们请二妈发表重要讲话，掌声欢迎！” 洛九接过扩音器，肯定了同志们这段时间的辛勤工作，讲述了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展望了美好的将来，最后告诉大家，苦一阵子，甜一辈子，她们一定带大家过上好日子。 在雷动的掌声中，进入到全体表彰环节。 为了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自豪感，四人点名一个个发放礼包。 洛九首先说：“第一个获得表彰的是大天同志，大天同志刻苦学习，迅速掌握了说话写字、开车、纺织、印刷、烧窑等多项技能。 不怕苦不怕累，热情帮助其他同志。事事为集体着想，用实际行动践行着二十字公民基本道德规范，是我们最优秀的同志。掌声欢迎，大天同志上台领奖。” 大天步履坚定的上台，除了眼睛红肿些，看起来精神很好。 她从洛九手中接过纸箱，“谢谢二妈，我会继续努力的。” 洛九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台下其他人羡慕的目光，提醒大家，“我相信这会儿一定有人在想，那我没有名字，今天是不是没有奖？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每个人都要取一个名字。 我身后这幅百家姓有一百多个姓氏，你们可以随意从其中任选一个姓氏，先到先得。 再任取一个字或者两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 等我们点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把想到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会登记在册，然后用记号笔，在你们的奖品上和衣服上写上你们的名字。 从此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姓名。 你们会有五十六个不同的姓氏，但你们一定要记得，虽然拥有不同的姓氏，但是你们拥有同一个名字——中国人。 你们依然是父母、兄弟、姐妹，五十六个姓氏，也是一家人。 今后新生出的孩子，将跟随母亲的姓氏，一代代传承。” 洛九说着看向大天，“你只有名字，还没有姓，你要姓什么？” 大天看了眼百家姓，“我要姓赵，排名第一的姓氏。我要时刻提醒自己，永远争做第一名。” 程瑶瑶工整的在户籍册上写上三个字，“赵大天。” 洛九在她的箱子上和衣服后背也写上这三个字，方便大家记认，只不过打眼一看跟要撕名牌似的。 河马同志这时候十分紧张，他的语言和文字都学得不怎么样，眼睛在百家姓上扫了好几遍，有的字，他还得靠拼音才能读出来。 幸好他脑子不蠢，知道给自己挑简单的。有了，就叫王一，这两个字他都会写会念。 这时候那个砌墙的小矮子得到了表彰，洛九把他叫上台，问他要叫什么，小矮子高兴的回答：“王一。” 台下好几声哀嚎，得，大家想一块去了。 第46章 出差归来 轮到河马之前，热门的简易款名字都被人抢了。 什么王一、李二、张三，还有根据认识的东西取名的，大天大哥叫许土，大嫂叫方水，大天妈妈叫郑织，二哥叫牛大。 还有什么孙小、金木、杨铁锹…… 反正洛九随他们便，爱叫什么叫什么，方便以后称呼就行。 河马是最后一个上台的，问他叫什么，他想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洛九说：“要不你就姓马吧，这个姓简单，别人还没取。一二三四五都有人叫了，六还没有。要不你叫马六？” 冯琦刚喝了一口水，听见这句话差点笑喷出来，“马六？叫吗喽得了。” 河马认真的想了想，“吗喽我不会写，就叫马六。” 五十六份大礼包发完，整个场子都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大家忍不住当场打开箱子，吃的吃，喝的喝，看的看，激动的互相交流。 “我有打火机了，上面写着防风的。” “谁没有啊？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哎你吃魔芋爽没有？怎么这么好吃，你说这玩意儿谁研究的呢。” 台下说得热闹，台上四人笑吟吟的看着。 洛九开着喇叭提醒：“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好，垃圾不允许乱丢，昨儿不是新烧了个特大的大陶罐吗？那个叫垃圾桶，都丢到那里，回头统一焚烧处理。” 爱唠唠吧，反正不着急。等他们唠得差不多了，洛九敲了敲桌面，“安静，下面进入最后一项。” “经组织研究决定，将本月劳动模范的称号授予赵大天同志。赵大天同志获得了首批房屋的分配权，掌声欢迎赵大天同志发表获奖感言。” 大天再次上台，感谢了组织授予她的荣誉称号，保证今后会更加努力。借此，一同公布了房屋的分配名单，并说明了理由。 第一套她要给方水同志，因为她即将生产，在人口短缺的阶段，孕妇应该得到最好的资源。 众人点了点头，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第二套给五个小孩，孩子和孕妇一样，是未来的希望，孩子更弱小，更需要温暖安全的屋子。 大家也认可，五个孩子来自后加入的四个部落。大天肯分一套房子给他们，实在让大家意外。 第三套给王一，以此鼓励他在盖房期间不断钻研砌墙技术，无私奉献吃苦耐劳，这套住房是奖励他的辛苦付出。 连王一自己都不敢相信，他一个后加入的人，平常和大天也没说过几次话，首批住房竟然分给他？ 众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都有些不敢相信。 从大天上台开始，台下人的目光时不时瞄向她的家人。 大家都以为她会把这四套房子全部分给山顶洞人住，没想到只有一套给了她大嫂。 对了，还有最后一套。大家不约而同的想，最后一套她一定会留给自己。 没想到大天说：“最后一套房子，我想让它暂时空着。因为我们还有二十六套房子要建，在下一个工期中，表现最优异贡献最大的，就住进第四套房子里。” “哇！”众人的这声赞叹，不知包含了多少复杂的情绪。 既有跃跃欲试的欢喜，又有对她毫不偏私的敬意。 自此，洛九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她相信大天一定会做得很好。 庆功大会后，洛九委任大天为住房保障工程总指挥，有意帮她在部落中建立威信。 在大天的带领下，各项工作稳步进行，四人也都能空闲些，有时间为回去做准备。 目前系统显示102\/，若要系统升级，还需宰杀9898只非小型猎物。 虽然野猪和山羊繁殖起来，规模可以不断扩大，但那还是有点慢。要是专门打猎的话，大概三年内就能打够数了。 四人决定分头行动，冯琦带着钟嘉灵和程瑶瑶开着房车，沿着黄河流域继续打猎，并寻找可以家养的动物，带回来繁殖。遇到其他部落的原始人，还可以邀请他们加入，尽快形成统一。 洛九在基地坐镇，研究各项生产技术，制定法律法规，研发可用的武器。 毕竟一回去，就有无尽的丧尸等着她们，她们必须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三人出发后，洛九几乎每天都从早忙到晚。 白天到处勘察，从工地抽调几个人，跟着她上山采石。 要想做武器，至少要有铁，冶铁又需要很多铁矿石。 幸好洛九已经掌握了火药的制作，炸了几个石坑，收获不小。 弄出来的铁矿石，足够烧出百十来个大铁锤。 敲敲打打，石坑里其他的石头也是有用之材。有的可以拿回去砌墙盖圈，有的可以拉回去做石桌石凳。 这日，大天带人来学习打铁，洛九先让他们打出一百把大刀，留给大家打猎御敌用。 大天跟在她身后出来，“二妈，这些铁应该先给你们做回去用的兵器，我们用不到的，现在根本没有敌人啊。” 洛九无奈笑了笑，“这世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眼前没有敌人，不等于敌人永远不存在。 你们的文明程度越高，物质越丰富，人的欲望就会越强。 你有的，别人想抢，怎么办？你不想做的事，别人非逼着你做，怎么办？” 大天说：“那我给他们讲科学，讲道理。” 洛九伸出手指晃了晃，“我看过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权力的斗争，没有不流血的。 你赤手空拳的跟人讲道理，没有人会听。 但你把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你说什么他都会点头。 我认同一位现代教授说的话，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我桌子上有几套史书，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大天很正直，但她还不懂人性可以有多恶。洛九默默谋划着，如何在离开之前，为她扫除障碍。 时间一晃过去三个月，洛九正在帐篷里编写法案，牛大站在外面喊：“二妈，大妈回来了！” 这几个月，她们只能偶尔轮流在空间见一见，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自从认识后，四个人天天一个屋住着，还没分开过这么久。上星期才说要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洛九高兴的丢下笔，急忙迎出去。 冯琦赶了一群马回来，洛九远远的只见她握着短鞭，骑在高头大马上，无比威武。 见到她，冯琦在马上打了个转，飞身下来，抱着洛九转了好几圈。 冯琦笑着调侃，“你怎么瘦了？太想我们三个了吧？” 洛九一拳打在她结实的手臂肌肉上，“是，想你们想得吃不下睡不着。她们两个呢？” 冯琦说：“她们开车，车上还拉着重要物资，这儿路不好，她们还没有我骑马快。不过就在后面，马上到了。” 洛九问什么物资，冯琦神神秘秘的不肯说。 洛九就先让人把马看好，赶紧派人叫大天着人盖马棚。 冯琦她们三个此行收获颇丰，三个月杀了九百多只猎物，在空间的角落里堆了好大一堆宰杀的鹿、老虎、熊、豹子、野猪等等。 现在系统显示1065\/，已经完成十分之一了。 冯琦说：“我们的箭都用光了，刀也钝了。” 洛九的眼睛盯着她晒黑的脸，“辛苦了，我已经让人打造了五千支箭，三百把刀，足够咱们冬天打猎用。 等再过两个月，天气冷了，工地停工之后，还能生产更多。” 提起工地，冯琦呼啦一下想起好多事，“我老远就看见咱们这儿一排房子，真漂亮。对了，方水嫂子生了吗？” 洛九笑着说：“生了，半个月前生的。生之前肚子大得吓人，我还以为吃的太好，给她肚子里的吃成巨大儿了。 生下来才发现是双胞胎，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我和大天妈妈一起接的生，现在大天妈妈伺候月子呢。 嫂子之前孵出来的小鸡正好下蛋了，我让管鸡圈的李二每天给她们额外送两个鸡蛋，补充营养。” 两个说着话，程瑶瑶和钟嘉灵各开一辆三轮车突突突驶过来。 洛九一看，车上果然装着好重要的物资。 第47章 惊喜 冯琦她们在一处林子里发现了三只奶牛，还有一只小牛犊，回来的时候特意把房车收进空间里，费劲巴力的把这几只家伙弄上三轮车，带了回来。 这个物种可太重要了，只要好好养，以后大家可以天天喝到牛奶了。 四人把牛交给大天安置，四人手拉着手，回到她们的帐篷里，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 程瑶瑶兴奋的说：“我们一路上遇到了十几个原始人部落，可惜我们没带原始人翻译，只能简单的跟他们沟通了一下。画了个简易版的地图，告诉他们咱这儿的位置，回头他们能不能来就不知道了。” 洛九说：“这简单，你再绘制一幅地图，标记上他们的位置，回头让大天带人去联络。” 话音未落，就听见大天在外面喊：“不好了，牛跑到工地去了，我们抓不住了！” 钟嘉灵刚刚脱掉鞋子躺平，急忙坐起来穿鞋，高声喊着：“那牛怎么能看不住呢？我们费了多大劲儿才把它们带回来的，弄了我一身牛粪味儿。这牛要是有个好歹，我今天不吃饭了我。” 程瑶瑶连忙摆手，“别说了，咱赶紧去把牛抓回来，别在工地磕着碰着，这几个大宝贝可伤不起啊。” 四人急忙跟在大天身后，往工地跑。 自从让大天当总指挥后，洛九天天忙着别的事，有一个月没来工地视察了。大天倒是天天跟她汇报，说一切正常，她也就没操心。 这会儿四人跑过来，才发现这边不知不觉间盖起了二十多套房子，已经有一个小小村落的样子了。 不过四人转来转去，也没看见牛的影子。 转过弯，忽然看见所有人密密麻麻的站在一栋房子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着她们。 冯琦皱眉，“看什么呢？牛丢了不赶紧去找？” 大天嘿嘿一笑，“其实，牛没丢，让我们拉到猪圈后面藏起来了。” “啊？”四人目瞪口呆，第一次体验到被原始人骗的感觉。 大天说着腼腆的笑了笑，“是我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她说着指挥众人一同伸出手做深情状，“全体准备，一二——” 众人齐声唱起四人耳熟能详的歌曲：“送给你小心心，送你花一朵。你在我生命中，太多的感动。你是我的天使，一路指引我。无论岁月变幻，爱你唱成歌。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谢谢你，感谢有你，世界更美丽……” 众人唱着，孩子们抱着鲜花从后面跑出来，献给她们。 四人抱着黄色的白色的小花，心情复杂。 钟嘉灵低声问：“他们怎么学会这套的？” 洛九轻咳一声，“前些天有人拌嘴，我给他们看了几期感动中国进行思想教育，谁知道他们学会了这个。” 大家的歌唱完，让出门的位置，大天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回家。” 这时洛九才发现，他们站的这栋房子比之前盖的房子大了两倍，“这是……” 大天笑着说：“这是我们悄悄为你们盖的，虽然二妈一直说，你们要最后住到房子里，可我们不愿意。 这是我们特意为你们盖的房子，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请进来看看吧。” 四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 洛九推开那扇木门，王一忍不住过来告诉她，“二妈，这扇门是我和杨铁锹一起打的，磨得可干净，一根木刺都没有，绝对不会划伤你们的手。” 四人走进去，放了一张石桌，上面放着烧得上好的瓶瓶罐罐。 这栋房子有四间屋子，左边两间放着桌椅板凳，是留给她们办公议事的地方。 右边是卧室和客厅，卧房里搭了一铺长两米五宽六米的大炕。 负责搭炕的人说，知道她们要住在一起，特意把炕做大，怎么睡都不会觉得挤。 大天妈妈说：“炕上铺的都是我和天儿她嫂子一起做的，做的不好，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用得上。” 她说着拽了拽炕上铺盖的褶皱，那上面铺了一层手工编织的草席，铺了一层她们用织布机织出来的软布。 程瑶瑶拉过她的手看了看，那上面有不少细细的口子，怕是听说她们快回来了，赶工赶得紧，磨了一手的茧子一手的口子。 众人喜气洋洋的给她们介绍屋子里的每一处陈设，像半大的孩子，放学回来着急的展示着他们的成绩单，眼睛里都是渴求的眼神，仿佛在问：“我做得好吗？” 四人对视一眼，眼睛都是红红的。 来到远古半年，总觉得自己是客，停一停就要走的。 可偏偏这些人挖空了心思，要给她们一个家，让她们多留一留。 大天红着眼央求，“你们今天就在这里住吧，总住在帐篷里，以后帐篷收起来，想你们都不知道去哪儿想。” 大天妈妈怼了她一下，“你这孩子，竟说傻话。想了就过来看看，离得又不远，天天都能看见。” 大天抿着唇没说话，洛九握着她的手，说：“好，我们今天就搬进来。” 第48章 反了他了 初冬的天蒙蒙亮，昨晚烧热的炕睡到这会儿还是热乎乎的，脚下的火墙滚烫滚烫的。 程瑶瑶的脚不小心踢到火墙上，烫得她皱了下眉立刻缩回来。 洛九躺在柔软的褥子上睡得正香，忽听外面一阵吵嚷。 钟嘉灵和冯琦推开门带来一阵冷气，“快起来！下雪了，我们去打雪仗吧！” 洛九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神经病啊，才早上六点，打什么雪仗？你们玩吧，我再睡会儿。” 洛九打了个哈欠，缩回温暖的被窝里。 一转眼，来到远古已经大半年了。 自从她们带着山顶洞人迁徙到长安后，原始社会飞速发展，有衣穿有房住，吃喝不愁。 而且因为人少，基本没有什么竞争压力，不用卷。 洛九是讨厌调休讨厌压力的，为了传承传统节日，制定了一大堆假期。 元旦放假三天，春节过年放假十五天。 清明节三天，劳动节七天，端午节三天，中秋节五天，国庆节七天。 妇女节，放假八天。 平常还有周六日，周末碰上假期了，补休，多休两天假。 别看假期多，按照他们现在的生产效率，做什么东西都足够用。 原始人正处于创造文明的兴奋阶段，发明和创造是他们的一大乐趣。所以即使休假，很多人还是搞搞研究搞搞发明，提高各项生产技术。 洛九叮嘱大天，一定要重视人才，重视技术，重视创新。要给发明家科学家技术人员，丰厚的待遇，社会才能越来越好。 大天很懂用人之道，带领各部门负责人把基地管理的井井有条，长安村现在可以叫长安镇甚至长安城了。 在欧洲非洲美洲的古人类还在茹毛饮血的时候，华夏大地这堆人已经在研究如何造车修路了。 上次冯琦她们回来后，把黄河流域其他部落的情况告诉大天，大天带着几个人开着车，去联络了一番。 于是，在冬天到来的时候长安镇陆陆续续来了十几拨原始人，加起来有两百来口。 基地总人数，一下子增加到了近三百人。 在冬天到来之前，大天已经提前建好了六间安置所，类似工厂的宿舍，没有客厅，一间安置所里有一大铺长炕，炕上可以睡五六十人。 四人晚上夜巡，看见炕上一个个脑袋都觉得瞠目结舌。 幸好远古没有舆论压力，不然肯定被外媒泼脏水，说她们建的是集中营。 人多力量大，冯琦带人出去打猎，收获是成倍的增加。 之前洛九预计她们至少三年，才能完成升级条件，没想到不到一年，已经完成一半了。 这天是除夕夜，钟嘉灵拿出几箱烟花来放，嘭嘭嘭一朵朵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差点亮瞎了原始人的双眼。 之前洛九想，我们古代明明先发明了火药，不研究武器转头去做烟花爆竹，结果让欧洲人拿去做了枪和大炮，最后被八国联军打得那叫一个惨。 她深刻的吸取这个教训，研究完火药，就让大家研究炸弹、手雷、炮，绝不走弯路。 导致这些原始人已经会做土炮了，但没见过烟花，深以为奇，个个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 孩子们欢呼雀跃，洛九环顾四周，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看到了程瑶瑶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急忙跟上去，看着程瑶瑶回了房间，却没有开灯，黑暗中只能听到她微弱的抽泣声。 洛九鼻子一酸，“是不是想姥姥了？” “嗯。”程瑶瑶吸了吸鼻子，“每年除夕，都是和姥姥一起过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洛九帮她擦了擦眼泪，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地下室留的那些物资足够姥姥坚持两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一定是活着的。” “那要是有意外呢？她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会不会忘了关燃气罐？”程瑶瑶越想越慌，“我前几天梦到姥姥的衣服破了！糟了，是不是她已经去世了？我一直没给她烧纸，她在下面会不会没有钱花？” 其实四人一直避讳着关于姥姥的话题，偶尔吃到什么东西，想到姥姥，话到嘴边也会咽下去，就怕程瑶瑶心里难受。 平日里，程瑶瑶也一直忍着不说，可今天没忍住，干脆把心里的担忧一股脑讲了出来。 洛九安慰了她几句，忽然想道：“我记得你买棺材的时候，不是还囤了些丧葬用品吗？空间里还有吗？” 程瑶瑶眨了眨挂着泪珠的眼睛，“有，当时我留了点在外面，大部分还在空间里。有纸钱、元宝、纸扎的东西，还有叠元宝的金纸，十好几摞呢。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怕姥姥没钱花吗？我们烧给她，走，去后山。” “那……那姥姥要是没去世呢？” “那就烧给你妈，让她拿着花。姥姥要真去了，她们互相照看呢。” 洛九说着拿了个大铁盆，揣着打火机，拉扯程瑶瑶打着手电筒往山后走。 两人找了个十字路口，见四下无人，赶紧偷偷摸摸跪下来准备烧纸。 洛九拿了张纸钱刚要点着，程瑶瑶忽然拉住她的手，“等一下，我没烧过，点着了我说什么呀？” 洛九说：“这还不简单？就跟邮寄一样，说明你给谁的就行了。我在一本民俗书上看过，先烧几张丢出去，给路过的孤魂野鬼，然后报地址姓名。” 洛九说着点着了一沓纸钱，随手一扬，“路过的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请拿去花吧，大过年的，爱买点啥买点啥。” 一股冷风吹过，程瑶瑶紧紧挨着洛九，眼睛闭得死死的，赶紧跟着念叨：“下面烧的纸钱请别人不要抢，我要烧给江城市红山县马家村的孙凤娥，她是我的姥姥。” 程瑶瑶说完，洛九又报了收养她的那对老夫妻的名字，两人烧了半袋子元宝，几捆纸钱，终于安心的回家去了。 过完年，很快就开春了。大家忙着开垦荒地，准备种植。 洛九和大天商量着推进法制建设的事宜，现在人多了，偶有口角发生，必须有严格的律法来约束大家。 在继承法这一块，洛九规定了由上一任首领指定继承人，且每一任继承人必须为女性。 大天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女性呢？那我们不跟历史上那些封建王朝一样了吗？他们指定男性，我们指定女性。” 洛九舔了舔唇，这孩子读书读傻了。她指着门口，“你现在出去随便找一个男人，告诉他，你打算把第一块地拿来种棉花，因为女人需要棉花来做卫生巾。” 大天不明所以的走了出去，恰好遇到了她的爸爸。 她按照洛九的话说了，她爸爸不以为意的说：“那着啥急？以前没有卫生巾你和你妈不也过来了吗？你得为大多数人考虑，别只想着你自己。” 大天怔了一下，“我不是为我自己，这里的女人都需要。以前的那种，很难用的，会让人非常难受。” “哎呀，那也用不了多少。园子里种两垄地得了，基地一共也没多少女人。” 是啊，三百多人里，只有一百多名女人。前两天还死了一个，生完孩子就没了气，四人抢救了好半天都没救回来。 人类由女性孕育，风险和代价由女性承担，降低了女性的生存几率，到头来还成了少数群体。 她爸爸说完走了，大天却愣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九倚在门口，“看见了吧？没人会把女人的需求当回事。只有统治者是女人的时候，她才能设身处地的为女人着想。 强权掌握在少数群体手中，少数人才能得到应得的一切。 强权掌握在多数人手中，少数人想要什么，要请求要呼吁要呐喊甚至发疯，最终人家给什么给多少，全凭人家的施舍。” 大天一寸一寸的点头，“我明白了。可是，这个法案如果他们不认同，我该怎么说服他们？” 洛九说：“你错了，法案不需要认同，只需要执行。违者，按违法处置。 征服不等于说服，早期统一基本全都是打服的。 胜利者在书写史书的时候，会适当的美化，你不要当真，更不要有心理负担。 试想，唐太宗若不经过玄武门之变，如何开创大唐盛世？” 洛九按着大天的肩膀，“你，好好想想。” 这事过了没几天，洛九和冯琦正在后山石坑里处理巨石，马六突然跑到山上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大事不好了！河边部落的人要分家，议事厅里吵起来了，大妈二妈你们快回去吧！” “分家？”冯琦拎起手边的大斧子，“反了他了。” 第49章 脑袋留下 二人到达议事厅的时候，装了三百人的议事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大天正在质问河边部落的韩达，这次闹事，就是韩达带头的。 原本今天只是在开春耕大会，明后天就要开始播种了。 大天照常分配任务，韩达却突然起身，他说：“春耕我们河边部就不参与了，我们还是习惯打猎为生，你们种地，我们要回山洞里去了。” 大天翻动表格的手默默握成了拳，脸上却看不出喜怒。 “你想走？可以，我给你自由。但河边部的其他人是走是留，我要听他们自己来说，这不是你一个说得算的。” 大天清冷的目光扫过河边部的坐席，那十几个河边人此刻如坐针毡。 他们自然是不愿意走的，但是这几天韩达一直在蛊惑他们。 韩达跟他们说现在的首领是山顶洞人，和他们河边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根本不会一直对他们好的。 现在对他们好，只是为了春耕。等到春耕之后，就会把他们赶到猪圈里去做奴隶。 这些人来长安也就三个月，刚刚学会语言和文字，心思也单纯，不由得有些动摇。 而且韩达突然发难，和首领正面起了冲突，他们也害怕就算留下来，也会被当做韩达的同类，低人一等。 大天看着为难的河边人，告诉他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是觉得在这里吃的不好住的不好，还是觉得这里的人不好？” 河边人垂着头，羞愧的说：“都好，都好。我们虽然是后来的，但首领待我们和其他人一样好，吃的住的用的通通给了我们。” 大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不肯追随我？” “这……”河边人欲言又止。 韩达眼看风向不好，连忙说：“因为你是山顶洞人，我们不相信山顶洞人的领导。除非……除非让我们河边人也做领导。” 大天冷笑，“哼，这恐怕不是河边人的意思，是你自己的意思吧？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想来当这个首领？” 韩达被说中了心思，却依旧哽着脖子不肯承认。 大天站了起来，质问韩达：“你想当首领，你懂种植吗？你懂养殖吗？长安城三百人，数你爱偷奸耍滑。 你织过几匹布？烧过几次窑？你大字不识几个，小心思却不少。你连基本的烧砖砌墙都学不会，蠢得跟猪一样，还想当首领？” 大天看向众人，“你们愿意让他当首领吗？” “不愿意！”众人高声反对。 牛大气愤道：“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谁要你来领导？做你的狗屁梦！” 他一说话，可算让韩达找到了把柄，“你们看，山顶洞人抱团，他们抱团欺负河边人！” 大天咬了咬牙，“你别想挑拨离间，你口口声声说山顶洞人如何如何。 好，我承认，我们山顶洞人是最先开智，追随四位神母一路迁徙到此，建立了长安城。 你们说话写字，哪个没有被山顶洞人教过？连用筷子都是郑织同志手把手教的。 但是长安城的管理岗位，一向是能者居之，我从来没有偏私。 这次春耕除我之外，第二负责人是冯兰，她是四个月前从渡田来的，是山顶洞人吗？ 每日管理你们住所的是卫八，是平口来的，他是山顶洞人吗？ 这栋议事厅，主持修建的是王一，他是我们迁徙途中捡来的，他是哪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 韩达，你别想挑起部落纷争，破坏生产劳动。你作恶，就别怪我处置你！” 大天的目光多了几分戾气，韩达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嘴硬道：“我也不关心你们都是哪的人，反正我们河边人要走，该给我们的必须给我们，分家！ 我们炼过铁，喂过猪羊还有奶牛，必须得给我们分两只。分家！今天就分家！” 他一提分家，其他人都听不下去了，纷纷指责韩达是白眼狼。 大天大哥许土刚想说话，被嫂子方水按了下去。方水冲他摇了摇头，这时候山顶洞人还是避嫌的好。 汶山部有个妇人，三十多岁，在这儿取了个名字叫崔红。 崔红平常就是个快人快语的，此刻听韩达这样说，气得她起身破口大骂：“分家？你分个几把！ 你们河边部，比我们汶山部还晚来六七天呢，我还记得你们来时的吊样呢。 光个脚丫子，埋了吧汰，冻得跟猪崽子似的。连件衣服都没有，晃荡你那滴了当啷的小东西就来了。 谁给你衣服穿？谁给你鞋穿？谁让你有房子住？ 几个月前，你还是只只会瞎嚎的畜生呢，现在竟然敢嚷嚷着分家？你吃撑了吧？ 十个你都不如一只牛犊子马驹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不知好歹的东西。小心老天奶开眼，一道雷劈死你！” 韩达撸胳膊挽袖子，“你个泼妇，早知道你们汶山人看我们河边人不顺眼了，来呀，我宰了你！” 崔红当时就要上，身边的人赶紧拉住劝解。 议事厅里大人吵孩子闹，洛九和冯琦站在门口听了几句，明白了大概。 里面的人还在吵着，忽听门口嘭一声，众人送目过去，只见洛九一脚踢开了门，冷冷的看着他们。 冯琦扛着她那把硕大的宣花斧，山一般站在洛九身后。 众人自觉住了口，纷纷低下头，让出中间的通道，俯身问候：“二妈！”“大妈！” 洛九大步走进去，冯琦跟在她身后，故意将宣花斧拖在地上，铁斧和青砖摩擦出的声响，让韩达顿感寒意。 装了三百人的议事厅，瞬间静了下来，静得吓人。 洛九转身对众人道：“我自你们来到那长安那天就说过，不管你来自哪里，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人。谁胆敢搞分裂，就以叛国罪论处，即刻处死。” 洛九稳稳的落坐在椅子上看着韩达，“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我……”韩达有些腿软，正结巴着，河边部的一个孩子小石头忽然喊了一声：“二妈！” 石头从后排飞速跑过来，哭着扑到洛九怀里，“二妈，我不想走。我想跟着你学习，跟着你做实验。可是韩达说，我们不走，等春耕后，首领会把让我们赶到猪圈做奴隶。” 韩达大惊，立刻否认三连：“我没有，不是我，你胡说！” “就是你说的！”石头抱着洛九的胳膊，哭着问：“二妈，做奴隶以后我还能上学吗？” 洛九拍了拍他的头，“没有人要你们做奴隶，是有人在造谣生事。” 洛九的目光看向韩达，韩达被她锋利的气势所震慑，急忙退后几步，“我没说，我……我不分家了。我走，我走总行了吧？首领刚刚答应我的，我可以走。” “走？”洛九嘴角泛起一丝寒意，“你扰乱春耕大会破坏生产，还想全身而退，有这么容易吗？” 韩达紧张得呼吸有些急促，嘴硬道：“脚长在我身上，谁能管得了我？” 说着他便转身往外跑，一脚搭在门槛上，忽听洛九淡淡的说道：“脚可以走，脑袋留下。” 第50章 远古除三害 韩达只觉脑后一阵冷风，随后脖子一凉，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脑袋已经掉到了地上。 冯琦甩出的宣花斧斩断了他的脖子，带着新鲜的血迹钉在门板上，依旧颤动着铮铮作响。 众人看着韩达分两次跌在地上，个个屏住了呼吸。 洛九伸手捂住小石头的眼睛，摆了摆手，用寻常的语气让人将门口收拾干净。 大天清了清嗓子，继续开春耕大会。 原始人在进行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播种，四人在疯狂打猎为返回现代做准备。 秋收过后，大天又出去联络了一些原始人部落，人口翻倍增加，长安镇真的要变成长安城了。 四人开着车带着弓箭，从长安杀到蒙古高原，把箭术已经练得出神入化，空间里的猎物堆积如山。 入冬时她们回到长安，当时还差八百只猎物，即刻升级。 短短几个月，长安又变了模样。 新房子一排排建了起来，菜园子增加到六个，打了两口井，建起了城墙，四面还设置了了望哨。 城门高悬着匾额，写着“长安”两个大字。 守门的两个小兵应该是新来的，是个生面孔，四人都没见过。 洛九从副驾探出头，刚要自我介绍，那小兵倒先说话，“二妈，您回来啦？” 他对旁边的人说：“快去告诉首领，四位神母回来了！” 洛九正好奇他怎么认识自己，车开进去，正当中的亭子里悬挂着一幅巨画，正是她们四个人的素描合照。 大天在石坑得到消息，骑着马飞奔回来，从马上跳下来，一头扑到冯琦怀里，“你们可回来了！” 大天将头发挽起，梳了个利落的丸子头。穿着麻布上衣、长裤，鹿皮做的短裙，羊皮做的鞋，腰带上系着一把四十公分长的钢刀，那是冯琦之前送给她的锋利武器，她每日都带着。 大天这身装扮，穿越到现代，估计会被人当成是少数民族的少女，压根看不出原始人的样子。 她亲热的拉着冯琦的手，“我想死你们了，你们再不回来，我都想去找你们了。” 大天说着说着有些哽咽，冯琦眼窝子浅，拍了拍她的头，也不觉红了眼。 洛九赶紧打破气氛，故意调侃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城之主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爱哭鼻子。 大家都看着呢，你们两个收一收，这儿可不缺水。” 大天过来牵着洛九的手，委屈巴巴的说：“我就是想你们，大家都很想你们。看见门口那幅画了吗？三姐画的，还挺像的吧？” “像，”钟嘉灵笑着说，“可惜是素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就长那么黑呢。” 大家说笑着进屋，大天顺手把门关上，“你们……还能待多久？” 洛九说：“还差七百只，再待两个月，到过年的时候我们就得回去了。” 大天点了点头，“城里现在有九百六十四人，除去孕妇、小孩和固守岗位的人员，至少有八百人可以参加狩猎。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带上这八百人一起，应该半个月就能打够数了。” 大天一想到和她们相处的时日越来越少，连忙补充了一句：“但你们能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年前要开一次立法会，是关于附近村镇建设领导人选拔的。 我增加了很多条款，到时候局面可能会很紧张，你们陪我开完会再走，好吗？” 程瑶瑶看着大天恳求的目光，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好，不要怕，我们一定陪你度过难关再走。” 四人一直以为让她们留到立法会，是大天有些不安，但真正到立法会那天，洛九才发现大天特意留她们到那个时候，是为了让她们放心。 这次立法会，主要是将新增条款的内容通知给所有人。 人越来越多，明年的建设规划里，已经有了乡镇建设。 以长安城为依托，在附近修建养殖基地种植基地等等，由一些小部落负责常驻看管运营，部落负责人定期向长安汇报，上交所得成果领取生产资料生活物资等等。 宪法规定，这个汇报人需由女性来担任。即，部落对上的第一领导人必须为女性。 大天制订的这条法律，是为了进一步巩固母系社会制度，保证女性始终在部落中拥有话语权和生产资料的分配权。 但这一条立法遭到了临水部现任首领高江的反对，他大笑了几声，“赵首领，我们临水部的女人不爱读书，忙着做针线工夫，字都认不得几个，哪能跟你汇报？” 大天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字学不会可以慢慢教，跟着孩子们一起上全日课，很快就可以学会。” 高江摇了摇头，“那也不行，她们还得生孩子照顾孩子呢，不方便走动。汇报这个活，还是得我们男人来。” 他说着忽然“嘶”了一声，眼睛打量着大天的肚子，“首领，我看汇报也免了吧，我们出去后也没什么事，万一有什么事来跟你说，赶上你不方便的时候呢？万一你有了，动了胎气怎么办？哈哈哈……” 这笑声，让冯琦听得怒火中烧。她伸手就去摸斧子，洛九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再等一等。 此时大天已经起身，走到高江的坐席前，“你新加入不久，似乎还不太会说人话。但我听明白了，你觉得不在城里，就可以自立为王。 我告诉你，自立就是分裂，我决不允许。 不汇报，不可以。男人来汇报，也不可以。 今日宣读的是宪法，我最后教你一次，宪法，就是不可违背的意思。” 高江歪着头，不屑道：“违背了又怎样？” 大天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副嘴脸，她似乎就在等这句话。 众人只见大天微微勾了勾嘴角，飞快的拔出腰间那把钢刀，一手按住他的头，一手持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断了高江的脖子。 “违宪，就是这个下场，还有人对此有疑问吗？” 她森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无人有异议。 大天看着临时部这十几个人，指着最年长的女人说：“今后你来负责临水部和长安城的对接。” 那女人慌张的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们部落一直是男人当首领的，让……让他来吧，我自愿让给他。” 第51章 穿回来了，姥姥呢 那女人指着身边的男人，可那个男人此刻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应声。 这一变故众人始料未及，连程瑶瑶都不由得紧张起来，怕这个女人的话让大天尴尬得下不来台，可洛九依旧稳稳的看着，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再看大天，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伸出手将女人拉到跟前。 大天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不可以自甘堕落。” 然后利落的一剑封喉，拿下双杀。 她淡然的看着临水部其余的人，刀尖微微上挑，“临水部今天选不出负责人了吗？” 前面的人低着头抖成一团，最后排的一个小女孩站了起来，“首领，我可以做负责人。” “你？”赵大天看了看她，“我记得你，何叶，你只有十一岁，能做负责人吗？” 何叶高声回答：“我能。我是同批入学的十七个孩子中，功课最好的，每门功课都是第一名。 你刚才宣读的宪法我每个字都记得，宪法不可违，我记住了。我会按照要求去做，这有什么难的？” 年少轻狂，这口气，让众人都不觉露出笑意。 “好，临水部就由你来负责。”大天收起刀，重新坐到位置上，“我再提醒各位一句，我国正在建设阶段，的确缺人，但不缺敌人。任何妄图自立分裂国家的人，都是中国人的敌人。 谁要是有这样的心思，不妨此刻说出来。我趁早结果了你，也省得日后还得出兵平叛，浪费粮草。” 台下众人不约而同的起身，“中华一统，分不分裂。” 洛九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大天已经迅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首领，从容不迫，杀伐果决。 她们可以放心的走了，她们也到了走的时候了。 空间升级条件前些天已经达成，那个按钮没有按，就是在等立法会结束。 这天是小年，晚上城中大宴，大天亲自来请她们去吃流水席，却看到她们在打包行李。 其实很多东西她们都不带走，只是带走一些瓶瓶罐罐，都是这里的人手工烧出来的，给她们的，都是最好的。 她们带走，留个纪念。 大天心里跟堵着什么似的，“今天就走吗？你们要悄悄的走，不告诉我吗？” “怎么会？”洛九笑道：“立法会开完了，我们也该走了。本来想晚上吃完饭跟你说的，我们还有东西给你怎么能不告诉你？” 洛九说着，带她去了另一个房间，那里都是四人给大天留下的东西。 钟嘉灵准备的是手机、平板，还有配套的充电线、插线板。 钟嘉灵说：“这些都是你之前用过的，你也会操作，里面有很多有用的视频，还有单机游戏，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玩一玩。还有这个屋子，你就以后住这儿吧。” 大天笑了一下，“嗯，我想用这个跟你们拍张照，想你们的时候可以看看。” “好啊。”冯琦拿出另一部手机，她说：“我们想你的时候，也会看。别光拍照片，咱也拍拍视频。” 大家一顿拍拍拍，大天录着，程瑶瑶拿出她准备的东西，足足三大箱零食。 “这些都是你平常爱吃的，本来想都给你留下，又怕太多了过了保质期吃坏了身体。这里面有一箱药，不多，你留着给自己用。你以后生孩子的时候，千万小心，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记得自己吃抗生素……” 程瑶瑶说着说着赶紧背过身去，擦了擦眼泪。 大天拍了拍她的背，“我记住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冯琦说：“我没别的，一些趁手的兵器，这匕首锋利着呢，你留着防身。还有这件防刺背心，我们都觉得挺好用的，你出去打猎记得穿着。” “好，我记着了。” 洛九说：“我已经没什么能给你得了，今后，你就要自己一个人撑起一片天了。这套《毛选》你好好研读，我相信你在这个时空里，会成为一位伟大的领袖，名垂青史。” 大天用力的点头，她收下大家的礼物，说：“我知道你们要走，也准备了一些东西，不知道你们用不用得上。” 大天带她们去了一间上锁的仓库，里面都是为她们准备的东西。 “二妈跟我说，你们那儿有丧尸，需要弄掉脑袋才行。我让人打了这种大剪刀，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用得上。” 嗯，半人高大剪刀，除了剪人头，也不知道还能用在哪了。 冯琦笑着说：“用得上用得上，回头我用，她们拿不动。” 除了超大的剪刀，大天还给她们准备了几百个捕兽夹，说夹断丧尸的脚，就追不上她们了。 此外还有几大箱皮衣，各种皮袍皮裤，都是大天和她妈她嫂子手工缝制的。 这时，有人来找大天处理事情，她说：“我先过去，你们总得吃饭吧？今天过小年，起身饺子落身面，吃了饺子再走。” 四人答应了，将仓库里的东西收到空间，到宴会上和大家一起吃饭。 今天包饺子的面是他们收了小麦后自己磨制的，很筋道，可四人心里装着离愁别绪，这顿饭吃的却不是滋味。 孩子们扑过来抱着钟嘉灵的大腿，“小妈，今天可放烟花吗？” “可以啊。”钟嘉灵拿了两箱烟花出来。 趁着众人仰头看着夜空里朵朵烟花绽放的时候，洛九推了推她，“走吧。” 四人悄悄离开人群，来到一处空地，洛九准备按下升级按钮的时候，忽然发现大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她站在那儿，用力的看着她们。犹如两年前，她静静的站在龙骨山的洞口，与她们初次见面。 只是这一次，她的眼睛里是含着泪的。 四人不舍的与她挥了挥手，消失在原地。 （虽然不想剧透，但可以提前告诉大家，最后的最后，四人会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与这个时空再次产生关联。） 一阵白光，四人再次回到了熟悉的别墅。四人来不及想，赶紧刨墙，先把地下室的门打开。 “姥姥！” “姥姥！” 四人边刨边喊，里面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程瑶瑶心提到嗓子眼，门一开火速冲了进去，只见姥姥躺在她之前准备好的那具棺材里，盖子盖了一半，毫无声息。 “姥！”程瑶瑶顿时崩溃大哭，瘫倒在地上。 四人一时都陷入悲痛之中，扶棺大哭。 可洛九哭着哭着在朦胧的视线，发现什么东西在冒着烟，她擦了把眼泪，发现那里点着三炷香，刚刚烧了一半，旁边放着她们四人的合照。 “不对吧……”洛九喃喃出声，她推开棺盖，“姥，你装睡呢吗？” 第52章 我来编 孙凤娥将眼睛睁开一个缝，看见四张日思夜想的脸挂着鼻涕眼泪，凑在一块堆儿看着自己。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你们是人是鬼？” 姥姥“复活”了，程瑶瑶短短几分钟经历大喜大悲，整个人呆住，不敢说话。 钟嘉灵擦了把脸，“姥姥，我们当然是人了，您……您也是人吧？” 孙凤娥一个仰卧起坐坐了起来，“我是人，我还以为你们都……” 孙凤娥捂着急跳的心脏，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泪。 自从那天程瑶瑶把她送到地下室之后，四个孩子就没了音讯。 她从气孔的缝隙里看见那群可怕的东西进来出去，也没她们的影儿。 还以为她们都被害死了，日日都要哭几场。 孙凤娥后来一想，就算孩子们走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得操办一下不是？ 于是摆了个小桌，放上她们的照片，按时焚香烧纸。 孙凤娥说到这儿，不由尴尬道：“按你们走那天算，今儿是你们三七，都说这天走了的人会回来。 我在屋里听见你们在外面鬼哭狼嚎的，还以为你们来接我来了。我哪敢吱声啊？我就寻思躲躲，骗骗黑白无常。” 程瑶瑶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姥姥，我们要真来接你，你还不愿意走啊？你一个人过得挺有意思的吗？” 孙凤娥说：“对付活呗，那还能死咋的？” “等一下！”洛九忽然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姥姥你说今天是我们三七？” “对啊，你们走二十一天，不带错的。”孙凤娥说着把电子钟搬过来，那玩意儿用电池的，还有电呢，上面显示的时间还是她们穿越去远古的那年那月。 “哦。”洛九微微点了点头，似有所悟。 冯琦忽然反应过来，“那不对啊，我们都都……” 洛九掐断她的话，“我们肚子都饿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姥姥忙说：“哎呦，受苦了吧？瞧给你们痩……” 孙凤娥想说孩子们都饿瘦了，可仔细一看，倒也没瘦。 个个精气神足足的，看着倒像是更壮了？ 是没吃到盐，浮肿了？ 孙凤娥依旧满眼的心疼，“姥姥这就给你们弄吃的啊，咱吃的还多着呢，姥姥都省着吃的。” 洛九给冯琦使了眼色，她让程瑶瑶和钟嘉灵先带姥姥上楼，她和冯琦要把别墅内外视察一番。 院子里丧尸碎得乱七八糟，散落在地上，墙上的荆棘电网也挂满了奇形怪状的丧尸，密密麻麻，跟电网长毛了一样。 现在是夏天，院子里满是腐臭的味道。 二人皱着眉，戴上口罩，用铁钳将电网剪开，将一墙的丧尸用木棍推到外面去，撒上石灰粉焚烧处理。 不一会儿，程瑶瑶和钟嘉灵也将大垃圾桶推出来，里面都是姥姥丢的生活垃圾。 冯琦站在墙上，一个旱地拔葱，将一米多高装满垃圾的大桶生提了起来，甩到外面去，一块烧了。 程瑶瑶拿出消毒纸巾，四人凑在一块一边擦手一边开碰头会。 程瑶瑶：“看样子，这里自从咱们走后，就没有其他人来过。” 冯琦忍不住笑，“其他人想来，也得敢呢？这一墙的丧尸，鬼知道里面啥情况。” 钟嘉灵说：“幸好咱回来的快，不然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不过奇了怪了，我们在远古待了快两年，怎么会是二十一天？” 洛九道：“因为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另一时空不同，这里的时间流速大概是穿越时空的三十分之一。所以，我们在远古待了二十一个月，这里却只过去二十一天。” 她们这次升级，除了穿越回来，空间属性又一次发生变化。 空间限载人数变为三人，空间容量又扩大了整整十倍。 现在她们要想从空间的一个角走到另一个角去，得用交通工具了。空出了大片大片的空间，又可以放入许多新的东西。 洛九看了看天色，现在是黄昏时分。 “咱们先吃饭，然后把姥姥安顿到空间里。” “啊？”程瑶瑶吓了一跳，“这怎么跟她说啊？这下她真的会以为见鬼了。” 洛九深吸一口气，“就说是高科技吧，我来编。” 江城已经陷入全城停电状态，以目前尸横遍野的情况来看，水源大概也不安全。 但洛九隐隐有一种感觉，城里应该还有活人。 这个时候，人和丧尸，都很可怕。 四人将防盗门锁得死死的，将厚纸壳用订书器钉起来，粘在窗户上，再拉上厚厚的窗帘，这样屋内开了灯，外面看起来还是黑的。 洛九拿出了一个小型发电机，冯琦把饮水器搬出来，顺便提了两桶纯净水。 做完这些，饭香味儿从厨房飘了过来。 大米和小米混合煮的二米饭，又香又开胃。 清炒西兰花、腊肉土豆丝、白菜豆腐汤，还有姥姥的拿手菜青椒鸡蛋焖子。 程瑶瑶看餐桌有点素，又从空间里拿了道现成的凉拌三文鱼和老式锅包肉，给大家加菜。 四人捧着饭碗激情开吃，实在是想念姥姥的味道了。 鸡蛋焖子拌饭，冯琦两分钟就吃完一碗饭。 程瑶瑶一边给冯琦添饭一边看着孙凤娥小口小口的抿着汤，忙劝说：“姥姥你吃饭啊，咱们米多着呢，你不用担心。” “对啊。”洛九顺势说：“我们消失这么长时间，就是去搞吃的去了。现在咱们囤的吃的，多到吃不完。” 孙凤娥不信，“哪有那么多吃的？在哪呢？” 三人身形一滞，不约而同的看向洛九，看她怎么编。 洛九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您听说vr技术吗？英文全称叫virtual reality。” 孙凤娥一缩脖，“那我哪知道？我也不懂鸟语啊。” 洛九点了点头，心说：那就好办了。 “vr技术可以打造一个幻境，国内有家公司，利用这个技术研究出了虚拟可实用空间。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大仓库，里面可以住人，也可以放东西，我们把东西都放在里面了。 一会儿让瑶瑶带您进去安顿一下，您今晚就在里面住吧，外面不安全。” 孙凤娥一愣，“那咱都住进去呗，还在外面干啥呢？这波疫情太厉害了，那人都变异了，跟僵尸似的，老吓人了。” 洛九一笑，“姥姥，现在还住不了那么多人。再说，我们在外面还有事呢。” “啥事啊？可千万别出去。” 洛九说：“不出去，这天都快黑了，我们出去干嘛？” 程瑶瑶看孙凤娥这会儿也吃不下去，干脆放下饭碗，带着姥姥进空间看看。 姥姥一进去，冯琦连忙问：“我们真不出去了？你在楼下的时候，不是还说要去零元购一波大的吗？” “天快黑了出去干嘛？”洛九一脸莫名的看着她，“当然等天亮再出去。” 第53章 车撞树上你撞猪上 第二天四人睡了个懒觉，起来吃饱喝足后，到楼顶看了看情况。 望远镜里只看到零星几个丧尸，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 也许，丧尸群已经去了人更多的地方？可那会是哪里呢？ 洛九在记事本上，画了几条路线图，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程瑶瑶递过来一张手写的清单，“这是我昨天晚上想到的，我们需要补充的一些东西。食物和水足够，但是汽油、车子、还有一些维修工具、生活用品，最好再囤一点。” 洛九点了点头，“姥姥呢？” “她说她想在空间里种地，这会儿找种子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想起我们。” “那我们现在就走，早去早回。” 经过远古的杀伐历练，四人再次回到末世，对丧尸已经消除了心理上的恐惧，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 天气炎热，穿太多反而影响行动。四人只穿着背心、防晒衣、轻薄的长裤，用胶带把袖口和裤脚封紧，避免近身搏斗时被拉扯。 她们身上带着刀、匕首、弓箭，空间的武器箱备着硕大的剪刀、喷火枪、电锯、大蛇的鳞片、炸药、石头等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器，方便随时取用。 冯琦率先跳上钟嘉灵那辆报废的悍马车顶，把大家拉上去，然后四人一同翻过铁门，一跃落到地面。 她们第一个目标地点是加油站，车子在路上飞驰，有几个丧尸带着烂胳膊烂腿跟了过来。 车子在加油站停下，四人立即抄家伙，准备开干。 冯琦看着路上迎面走来的五只丧尸，火速分配：“我两个，你们一人一个。” 冯琦手腕翻动，抡起宣花斧，左切右劈，瞬间两颗脑袋落地。 大家手起刀落，迅速解决了第一波丧尸，然后立刻研究怎么取油。 钟嘉灵把几辆油车都取出来，挨个加油。 冯琦进屋提了几只半人高的金属油桶，四人拿着加油枪，轮流把油桶油箱都装满。 程瑶瑶叹了口气，“可惜加油站的油罐都埋在地下，我们收不到空间里。” 洛九无奈，“那也没办法，咱们就把这些油桶装满，也够用一阵子。” 话音未落，机器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没油了。 “卧槽，这么小概率的事件，让咱们碰上了？”冯琦简直不敢相信，“加油站怎么这么点油啊？” 洛九咬了咬唇，“有几种可能，一是在我们之前，有人已经来过了。二是末世前这个加油站就没油了，油罐车就在路上，也许没等开到，就遇到了意外。” 路旁有棵树，冯琦嗖嗖几下爬到树上，拿望远镜一扫，另一条街的路口，确实斜停着一辆油罐车。 她兴奋的从树上跳下来，“我看见油罐车了，就在旁边路口，估计出事故了，好像撞树上了，但油罐应该是好的。” 四人喜出望外，收好东西，立刻往事故地赶去。 这是一辆超大的三轴运油车，重型卡车拉着十吨汽油，在十字路口与另一辆卡车相撞。 幸好车身无损，只是车头瘪得像个脸着地的蛋糕，和另一辆卡车互相嵌着，舌吻在一起。 洛九指挥，“我把油车往后开，嘉灵去挪另一辆车，看看能不能把两辆车分开。” 她说着拉开卡车的车门，一只丧尸毫无预兆的扑了出来。 洛九本能的后仰，丧尸的手贴着她的脖子擦了过去。 “没事吧？”冯琦提着斧子就要砍。 “先别！”洛九连忙阻止，那只丧尸上身悬在那里，焦急的往前够，可他的身体被卡住了，根本出不来。 洛九分析，“看样子他是司机，出车祸时被困在车里，变异后也下不来。 你把他脑袋砍了，其他部分怎么弄出来？总不能把他的残肢也收到空间里吧？” 冯琦：“那怎么办？” 洛九：“我上去看看能不能把车头分开。” 车尾部有梯子，洛九踩着梯子爬到油罐上，没等她匍匐到车头链接的位置，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洛九预感不妙，小心的站在硕大的油罐上张望。 我的天啊！洛九心底惊呼一声。 味道不是来自别的地方，就来自和油罐车相撞的另一辆卡车。 那是一辆运猪车，装着一两百头猪。 可能丧尸找不到人类，连动物也不放过，他们正挤在运猪车上，贪婪的啃咬着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死猪。 不知道有多少丧尸，五十个？或者八十个？洛九一眼望过去，一车斗的丧尸和猪，黑压压全是脑袋。 其中一只丧尸用他坚韧的獠牙撕开了猪皮，正大口啃食着泛着恶臭的内脏。 洛九忍着干呕的冲动，默默蹲下身，骑在油罐上悄悄往回退。 正在这时，车下传来嗡嗡的声响。专心啃食的丧尸，立即停止了进食。 钟嘉灵给司机丧尸脑袋套了个麻袋，冯琦钻到驾驶室里，打开电锯正在锯丧尸的腿。 “快走！”洛九从梯子上跳下来，赶紧招呼她们上车。 冯琦不解，“我这都快锯完了，你急什……” 话音未落，钟嘉灵瞪大眼睛指着车窗外，带着一嘴猪血的丧尸一个个从旁边车上下来。 这时，两人想下去已经来不及了。 冯琦骂了一句脏话，赶紧关上车门。 洛九和程瑶瑶已经上了轿车，用扩音器告诉她们，“坚持一下，我们先把丧尸引开！” 洛九按着喇叭从丧尸身旁开过，这些东西果然跟发狂了一样，十几个丧尸立刻歪歪扭扭的追了过去。 冯琦和钟嘉灵继续在车里搞定这个丧尸司机，这会儿也顾不得弄一车丧尸血了，冯琦抽出长刀剁掉了丧尸的脑袋。 正好从旁边车上又下来一个丧尸，正张个大嘴，扒着要往上爬，幸好卡车驾驶舱高，他们没那么容易上来。 钟嘉灵拎着装着丧尸头的麻袋，抡起来就是一顿揍，把凑过来的几个丧尸脖子都打歪了。 她这边抡的胳膊都快脱臼了，冯琦在那边继续用电锯分“尸”。 她卸下来一只丧尸脚，钟嘉灵立刻拎过去，给张着嘴的丧尸吃臭脚丫子。 她卸下来一只胳膊，钟嘉灵就拿过去，啪啪抽丧尸的大嘴巴子。 两人一边默契配合，一边紧张得吵架。 钟嘉灵：“你怎么探的路？一车丧尸没看见吗？” 冯琦：“我哪看见？油罐车挡住了，我以为车撞树上了呢。” 钟嘉灵：“车撞树上了，你撞猪上了吧？” 说话间冯琦终于把卡在驾驶室的司机残余的部分全抽出来了，整个堵在窗户上，用脚顶住当防尸窗。 钟嘉灵关上车窗，从空间取出喷火枪，“我烧死丫的！” 冯琦一愣，“好办法，我也拿一个。” 洛九开车都回来，看见车窗里喷出两条火舌，吓得魂都飘了，急忙用扩音器大吼：“别用火！你们想自焚吗？” 第54章 不许动 油罐车与明火的安全距离是十八米，驾驶室里油罐仅有一米之隔。 两人刚才没反应过来，听见洛九的提醒才恍然大悟，赶紧把喷火枪关了丢回空间，后怕得瞬间出了一背的虚汗。 两人把车窗关严，依旧有些惊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气。 冯琦：“我们还是什么都别做，比较安全。” 钟嘉灵擦了擦头上汗，连连点头，喃喃的念叨：“幸好没爆炸。” “庆祝一下。”冯琦从空间拿了两瓶冰镇的芬达，两人碰了个杯，冰凉的饮料下肚，心脏的跳动终于恢复到正常的速度。 跟被炸成灰比起来，外面呜呜喳喳的这些丧尸，简直跟小儿科一样。 这时洛九开着车又绕过来，用喇叭提醒她们，“准备跳上瑶瑶的车。” 洛九长按着喇叭，降低车速，把围着她们的丧尸吸引走。 钟嘉灵探出头，只见程瑶瑶开着老头乐过来接应。 钟嘉灵看了看这十吨的油罐车，实在舍不得，她咬了咬牙，“等一下！” 钟嘉灵火速上了运猪车，把车后退半米，和油罐车分开。 冯琦趁机赶紧把油罐车收进空间，跳到了老头乐的车斗里。 程瑶瑶着急的催促钟嘉灵：“上来呀！” 钟嘉灵犹豫了一下，“我把他们先解决了。” 老带着一群丧尸跑也不是办法，钟嘉灵启动拉猪车，按响喇叭。 洛九默契的把丧尸群引过来，钟嘉灵一脚油门，大卡车从几十个丧尸身上碾过，嘭一下撞飞一堆，碾到车底下一堆。 这下就算他们头没掉，也动弹不得了。 钟嘉灵提着刀从驾驶室跳下来，剁了几个挣扎得厉害的脑袋。 程瑶瑶和洛九把车都开过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感慨：“可惜了，这么多人头，系统还没到计数的时候呢。” 四人整合了一下，洛九开车，把老头乐收到空间里，四人重新坐到一辆车上。 程瑶瑶想起刚才的惊魂的一幕，连忙说：“我进空间一趟，提醒姥姥一声。” 程瑶瑶把油罐车安置在空间最偏远的一角，然后跑到黑土地那边告诉姥姥，“我们弄了辆油罐车，你可千万别靠近那边，非常非常危险。” 姥姥怔了一下，“那这么危险，你拿出去啊，给我炸死咋整啊？” 程瑶瑶眨了眨眼，“那……那倒也没有那么危险，不会无缘无故爆炸的，总之你别去附近点火就行。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 孙凤娥忙叮嘱：“你们又出去了啊？可小心僵尸啊！” “知道啦。” 她又问：“那你们去哪啊？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回来吃。” 说起来就没完，程瑶瑶赶紧出来了。 车子正好开到江城最大的商场门口，洛九说：“我们进去看看，把能用的东西都拿走。” 丧尸潮刚刚爆发的时候，商场这类人员密集的场所是重灾区。 从撞碎的玻璃门可以看出当初的情况多么惨烈，不过活人一定是往外跑的，这么多天过去，大多数丧尸应该都出去了。 四人往里看了看，有两只丧尸被压在撞倒的柜台下面，不停地扭动。 洛九咔咔两刀下去，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一楼是运动服装区，四人脱了一身怪味的外套，从架子上挑了尺码合适的新衣服换上。 洛九顺便打开了库房，把里面尚未拆封的运动套装、鞋、袜子，一箱一箱全丢到空间里。 她从仓库出来，看见冯琦跳到金店柜台里，拿了个麻袋，把各种金银首饰全往里面丢。 程瑶瑶看呆了，“这些有用吗？” 冯琦手上不停地装，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不知道，反正扔了怪可惜的。” 程瑶瑶一想也是，跳进另一家金店的柜台，“我也装。” 洛九：“别费事了，直接整个柜台收进去。” 旁边还有几家4s店，店内展的车也一律收走。 四人将这一整层楼扫完，这一层空的跟清水房似的，啥都没有了。 二楼几大品牌店也不能幸免，蕉内内衣店、波司登羽绒服店、骆驼户外用品店、全棉时代居家店、名创优品店…… 等她们扫荡完，店里就剩光着的模特了。从谭木匠扫荡的梳子，洛九说：“一人长十个脑袋都用不完。” 各种数码产品，什么苹果的、华为的、小米的，打开库房直接收。 宜家店，大家正好怕姥姥睡房车不舒服，可以给她布置一个新的休息间。 什么沙发、椅子、双人床，别管几千的还是几万的，现在都是零元的。 各种厨房用品、生活用品、收纳的袋子、罐子、柜子，通通全拿走。 反正空间有的是地方，收进去再说。实在用不上，当垃圾丢了也行。 四人干得热火朝天，眨眼间就来到了三楼。 程瑶瑶看见母婴店又去抢货，疯狂补充她的自留地了。 洛九扛着刀，敏锐的直觉让她感觉到这里有些诡异，她一家店一家店看过去，终于在一家早教课的店门口发现了诡异的源头。 那家店里锁着几十个孕妇和婴儿，也许，一开始他们只是零星一两个的被传染，但总之有人从外面锁上了这道门，封锁了她们逃生的通道。 她们被关在里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或者孩子，不断的被感染者啃食，直到所有人都变成了丧尸。 那些连牙齿都没有的婴儿，看见人类，本能的张大了嘴巴。 冯琦跟过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洛九叹息着摇了摇头，“走吧。” 四楼的扫荡到此为止，五楼是餐厅，没有上去的必要，这么多天食物早就坏了。 负一楼有一个大型超市，货架上的东西已经寥寥无几，四人只好直奔仓库。 洛九拽了拽仓库的门，“咦，怎么打不开？难道商场的仓库管理员这么尽责，丧尸来了也不忘锁了门再跑？” “我来。”冯琦从空间拿出切割机，“多大点事。” 冯琦这个二把刀，用切割机带着火花在门割出了一个丑陋的不规则的洞。 洛九蹲下来，刚要往里面看，一把枪冰冷的抵在她的额头上，“不许动！” 第55章 末世遇旧人 这里早已停电，只有四人手持的手电筒带来刺眼的光线。 洛九深吸一口气，示意其他三人不要妄动，淡定的跟里面说：“别冲动，我是人。” 此刻虽然洛九很紧张，但她明显感觉到拿枪的人比她还紧张，枪口抖得跟筛糠一样。 她借着手电筒的光，暗暗向内打量，看到了一张年轻的眼熟的脸。 洛九勾了勾嘴角，“这位警官，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算不算恩将仇报？” “是你？”里面的清朗的男声带着几分惊喜，“小孩？” 里面正是丧尸潮爆发那天，到别墅调查的年轻警官。 他还记得危急时刻，有人打了一枚钢弹，救了他。 听洛九一提起，他忙收了枪，“那枚钢弹是你打的吗？” 洛九指了指身后的冯琦，“我姐妹儿打的。” 冯琦蹲下来，从门洞往里看，里面影影绰绰有好几个人。 年轻的警官连忙自我介绍，“我叫邹冲，谢谢你们救了我。” 冯琦笑着说：“小事儿，举手之劳，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邹冲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外面现在安全吗？我们出来说。” 四人让开地方，邹冲从里面把仓库门打开，洛九这才发现货物堆积，闲置空间不到五十平的仓库里，装了七个人。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藏了多久，一开门，一股屎尿的骚臭味迅速散了出来。 邹冲说他是末世爆发来这里找他母亲的，但是当时丧尸太多，只好放弃想法，组织其他人一起守在超市，跟丧尸对抗。 但是骤然发生这样的事，很多人都没有趁手的武器，人员战斗力很低，意志力也很薄弱，很快溃败下来。 他就带着剩余的几个人，一起躲到仓库里。 他们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但这中间有丧尸来过，也有人来过，但很快被丧尸咬死，变成了新的丧尸。 他们食物不多，体力也越来越差，干脆一直在仓库里，熬到现在。 除了邹冲，还有一对母女，女孩很瘦弱，应该跟洛九她们差不多大，穿着江城四中的校服，上面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 还有一个身型较为健硕的中年大叔徐雷，他是搬运工人，来这里找他老婆和女儿。 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叫杨驰明。事发时他正在商场购物，然后便被困在这里。 还有一对父子，小男孩大概八九岁，看起来脸色蜡黄，应该是营养不良。 冯琦扫了眼这对父子，默默的走开了几步。 邹冲说他们一开始每天都在干嚼方便面，但是那段时间流传着末世的传言，很多食物在丧尸爆发前已经被抢购一空了。所以仓库里只剩了两箱方便面，七个人很快就吃光了。 后来他们把所有箱子都打开，但凡是吃的，连臭豆腐这样的东西都吃掉了。 那种需要热水泡的板面，他们用矿泉水硬泡，然后塞在嘴里硬吞下去。 钟嘉灵听着都皱眉，忍不住说：“你们可真坚强，要我宁愿冲出去当丧尸算了。” 邹冲摇了摇头，“我们有的吃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对了，你们怎么能坚持到现在？” 三人一同看向洛九，对外的说辞，还是由她来统一作答比较稳妥。 洛九说：“我们之前看到末世的帖子，提前囤了些吃的。不过这两天已经吃完了，所以出来看看能不能找些食物。” 邹冲遗憾的表示：“我们昨天已经断粮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对了，还有几瓶水，你们渴不渴？” 他说着进去拿，却惊讶的发现放水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水呢？”他看向其余六人。 那小男孩的爸爸尴尬一笑，“我们都出来了，我怕浪费，就装包里带着，留着给孩子喝。你们要是特别渴的话，给你们一瓶？” 邹冲皱了皱眉，“说好统一分配的，怎么说变就变？” 洛九忙说：“算了，我们不渴。” 她们的食物和水，够用两辈子的。说没有了，是怕别人把主意打到她们身上。 别说这男孩他爸扭扭捏捏不愿意给，就是给她们，她们也不稀罕要。 这么些人在那么狭窄的仓库里吃喝拉撒，就算里面是金库，她们也不愿意进去，还怕踩一脚屎呢。 邹冲问她们，“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丧尸？” “零星几个，我们带着刀，砍掉他们的头就没事了。” 邹冲看着她们手里的沾着黑血的兵器，“这种武器还是太陈旧了，我试过用枪，两三枪打爆他们的头，也可以使他们丧失行动力。” 他比划了一下枪击的位置，洛九估摸着应该是子弹击穿左右脑，把控制行动的脑神经全部打断，让他们脑浆崩裂差不多和砍头是一样的效果。 邹冲看着她们战斗力很强的状态，很希望她们加入，“跟我们一起吧，一会我可以带大家去拿枪和子弹，我有钥匙和密码。之后哪怕我们各自分开，有了枪，遇到丧尸也不用怕。” 洛九犹豫了一下，她们的确需要枪，可是这些人…… 她实在不愿意和不了解的人共同作战，但如果想去拿枪，就需要邹冲的钥匙和密码。 她看向程瑶瑶和钟嘉灵，她们说：“你做主就好。” 她看向冯琦，冯琦不知何时戴上了口罩，跟她说：“随便，我都行。” 洛九说：“好，我们跟你们一起，拿了枪，咱们再各走各的。” 邹冲高兴的说：“放心，咱们是强强联合，绝对不会耽误你们。我们需要先上去看看，找不到人就找车，然后立刻去警局。” 洛九：“找人？” 邹冲说：“是，我妈妈之前在这里做清洁工人。” 邹冲说着指了指那个中年大叔，“雷哥老婆孩子可能也在商场里。” 这时那个小男孩突然开口：“我妈妈也在商场里。” 他爸爸连忙呵斥他，“别乱说，当时那么乱，你妈妈说不定早跑出去了。” “没有，我明明看见……” 这小男孩还要说什么，他爸爸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哇哇大哭。 众人不禁都拧紧了眉，洛九说：“声音和气味都会吸引丧尸的，想引来丧尸你就使劲打，让他哭大声点。” “呵呵，我的错我的错。”他尴尬的把孩子抱起来，又开始哄，“鑫鑫别哭了，爸爸一会给你找吃的去。 别生爸爸的气，爸爸最爱你了，妈妈和你未出世的弟弟可能都不在了。 爸爸只有你一个孩子了，你也只有爸爸，乖乖听话。” 小男孩渐渐安静下来，邹冲带着众人开始往楼上走。 洛九走在最后，看了眼一声不吭的冯琦，“你怎么了？” 第56章 这是我妈 冯琦低声在洛九耳边说：“这个男的我认识，他叫冯鹤，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 洛九讶异的瞪大了眼睛，冯琦眼里露出几分戏谑的笑意，“神奇吧？从我六岁开始，再也没见过他。十年了，竟然在末世遇到了。 我真希望我认错了，你看他表现得多像一个好爸爸，怎么跟我记忆中的爸爸一点也不一样呢？” 洛九搂着她的胳膊，“我去跟他们说，我们不一起走了，咱眼不见为净。” “不用，我又不跟他相认，别耽误咱们拿枪。”冯琦说着率先跟了上去。 一楼有自然光，四人关了手电筒，其余七人好像在黑暗中太久了，无法适应这样的光线，不时用手遮挡着眼睛。 待他们看清一楼的景象时，顿时被惊呆了。 那位阿姨结结巴巴的问：“这……这是鬼子进村了吗？怎么……怎么什么都没了？” 刚刚完成扫荡的四个“鬼子”心虚的摇头，不约而同的说：“不知道啊，我们来时就这样。” 邹冲走到一个被砍断头的丧尸旁，呆呆的看着。 钟嘉灵还以为他在研究怎么让丧尸丧失行动力，热情的跟他解释说：“这种老弱病残的丧尸，身板很脆的。这个是我砍的，不用太大力，一刀下去头就掉了。” 邹冲红着眼看向她，轻声说：“这是我妈。” 众人不由深吸一口气，目光齐齐转向钟嘉灵。 钟嘉灵眨了眨眼，一脸迷惑，我怎么突然成了人家杀母仇人了？ 洛九赶紧将她拉到身后，“你别激动，我们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是丧尸了。她已经死了，你明白吗？就算是你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你。” “我明白。”邹冲无奈的点头，“我没有生气，只是很难过。但……知道她在这儿，总比不知道她跑到哪里的好。看样子，她是要跑出去的，她应该想出去找我，我也来找她了，可惜我们母子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邹冲哽咽着，将他母亲的头和身体摆在一起，脱下外套盖了上去。 “有火吗？”他问。 洛九都给他打火机，他将遗体点燃，然后起身说：“我们走吧。” 一行人继续往楼上去，四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别人不知道楼上有什么，她们可是知道的。 四人走在最后，窃窃私语。 程瑶瑶：“要不要告诉这位大叔，他的老婆应该就在四楼的那间屋子里吧……” 洛九摇头，“万一不在呢？再说，你看徐大叔现在脚步轻快的样子，跟吃饱了似的，他好不容易高兴一会儿，我们别去泼冷水了。” 洛九说着又看了眼冯琦，“没事吧？” 冯琦摇了摇头，她提着刀，目光总盯在冯鹤和冯鑫鑫的身上游走，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时不知从哪走出来一只丧尸，朝着那对母女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 女孩大叫一声，邹冲和徐雷急忙捡起户外店门口的棒球棍，对着那只丧尸的头一顿猛揍。 那丧尸脑袋都变了形，被打倒在地上，依然在一点点的向前爬。 冯琦走过去，一脚踩住丧尸的背，掏出匕首狠狠扎进了丧尸的脖子，左右一拉，割掉了丧尸的脑袋。 随即拔出匕首在丧尸的衣服上擦干净血迹，重新收好。 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比杀鸡还简单麻利。 邹冲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一行人更加谨慎的往上走。 那位阿姨开始责怪自己的女儿，“你看看，人家和你差不多大。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那女孩被吓得不轻，“妈妈，我没有力气，我害怕。” “怕什么怕？我恨不得把东西都给你吃，你还没力气？我还没力气呢，我这么虚弱是因为谁？”阿姨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紧锁的眉头在看向冯琦的时候迅速切换成了笑脸，“小姑娘，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冯琦调整了一下口罩，说：“一中。” “哎呀呀，”阿姨一脸艳羡，“一中可是最好的学校啊，你们都是吧？ 哎呦，你看看人家，学习你比不过，又没有人家勇敢。 养你有什么用？跟个废物似的。你跟你那个死爹真是一个样，窝窝囊囊，一辈子指望不上你们。” “别骂了！”那女孩没吭声，钟嘉灵先受不了了，“干嘛总拿自己的孩子和别人比？她又不想这样。” 钟嘉灵捡了根棒球棍塞到女孩手里，“不要怕，那些东西没什么可怕的。” 阿姨的脸色有些难看，偷偷翻着白眼小声嘀咕道：“你懂什么？她要是像你这样优秀，我才懒得说她。” 钟嘉灵转过身贴脸开大，“像我这样？我从小到大门门功课倒数，数学最少考过14分，你确定要你女儿像我这样？” 钟嘉灵把白眼翻回去，“我倒是庆幸我爸妈不像你这样，我再怎么不争气，他们也没骂过我废物。 他们只会说我只是不擅长学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他们能养我一辈子。” 那阿姨撇了撇嘴，“我才不信，你倒数？那你怎么考上一中的？” “花钱就能上了呀！”钟嘉灵没好气的说：“你拿几千万给学校修栋楼，你家孩子也能上。” 那阿姨气得不轻，看钟嘉灵气势汹汹的又不敢发作，等她走远了，才看着冯琦念叨：“你看这花钱上一中的孩子就是跟你们这些考上的不一样，成绩差礼貌都不懂，素质跟你们差着一大截呢。” 冯琦冷冷的告诉她：“她只是倒数第二，我才是倒数第一。” 那阿姨惊得瞪大了眼睛，冯琦走出去几步又转回身，“对了，麻烦你对我的朋友都客气点，因为我不仅成绩差，脾气也挺差的。” 那母女俩瑟瑟发抖的走在最后，钟嘉灵还在跟程瑶瑶抱怨，“我最讨厌这种家长，自己没本事提供好的条件，却要求孩子成龙成凤，有那么容易吗？ 我爸妈从小给我请名师送名校，我不也照样成绩差，那又怎么了？ 不优秀就不配做他们的孩子了吗？要是按照这个标准划分，我幼儿园就会被扔掉了。” 洛九在一旁听着，冷笑一声，“那也不能这么说，考第一也会被扔掉的。” 钟嘉灵噗嗤一笑，“估计你爸妈不知道你是能回回考第一的天才，不然说不定舍不得扔呢。” 洛九哈哈一笑，“是啊，他们没福气。” 四人正在这儿说说笑笑的讲着地狱笑话，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听到徐鑫鑫崩溃的哭喊着：“别打了！” 四人脸色一变，急忙加快脚步，往四楼跑。 第57章 这运气没谁了 等四人冲上来的时候，徐雷和冯鹤已经打成一团，滚到了地上。 邹冲上前拦在中间拉架，却被他们卷了进去，莫名挨了两拳。 洛九和冯琦对视一眼，先把邹冲拉了出来，“怎么回事？” 邹冲愤懑的捂着出血的嘴角，“因为那个。” 邹冲示意她们看那间关着一屋子女人和小孩的早教室。 果然，刚刚他们一上来，徐雷就看见他的老婆站在玻璃门里，行尸走肉一般和一群陌女的女人站在一起，对着她昔日的爱人呲着牙，发出呜呜的低吼。 他越靠近，里面的丧尸就越发狂。 当时徐雷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玻璃门上无数的手印，难以想象她当时有多么恐惧多么绝望。 她们在那么小的空间里，无处可逃，眼睁睁的等待着撕咬和变异。 他将粗糙的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门上，眼含热泪，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冯鑫鑫也在哭。 冯鑫鑫隔着玻璃门，站在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面前，哭着叫妈妈。 徐雷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孩子，可紧接着他听见冯鑫鑫哭着问冯鹤：“你为什么要把妈妈锁在里面？为什么要推她？她可以跑的。” 冯鹤立刻拧着眉低声训斥：“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妈妈大着肚子，就算跑出来也跑不快的。我要是不把她推过去压住那几个人，丧尸就来追咱们了，我们哪有机会跑到楼下？” 父子俩靠在一块低声交谈，冯鹤以为徐雷陷在悲痛中什么都没听到，可下一秒徐雷把冯鑫鑫从他怀里拉出去，随即揪住了冯鹤的脖领子。 “是你锁的门？”徐雷咬着牙质问。 冯鹤冷笑一声，两手一摊，“兄弟，这怪不到我身上吧？我当时只是为了逃命，我有什么错？ 就算我不锁门，她们也跑不了多远。你别没事找事，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徐雷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他脸上，“你为了活命，就能拿我老婆的命来换你的狗命吗？王八蛋！” 冯鹤立刻还手，两人就撕打在了一起。 冯鑫鑫在一旁大哭，邹冲颓丧上的坐在地上，皱着眉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苦笑着跟洛九说：“让你们见笑了，我们这些人一起熬过了那么多天，没想到一离开那个仓库，这个小团体就成这样了。” 洛九看了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杨驰明，和后跟上来手足无措的那对母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钟嘉灵问：“警察叔叔，就让他们这样打下去？” 邹冲低头看了看满身污渍的警服，“现在是末世，全乱了，我这身衣服不管用了。 对不起了，孩子们，警察叔叔也没办法。” 其实邹冲也就比她们大八九岁，警校毕业没多久，正式上班刚刚一个月。还没领到工资呢，就赶上了末世。 洛九无奈道：“没事，让他们打吧，打到没力气就消停了。” 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那两个莽夫撞在早教室的玻璃门上。 合起来三百斤的体重，将玻璃门撞出了一道细纹。 徐雷和冯鹤顿时撒开了手，本能的后退。大家也安静下来，连冯鑫鑫都止住了哭泣，紧张的看着。 里面的丧尸经历了刚才的刺激，在疯狂地撞门，那处细纹以放射状纹路扩大，迅速蔓延开来。 洛九握紧手中的刀，轻轻吐出一个字：“跑！” 冯琦一把提起地上的邹冲，大喊了一声：“跟我走！”带头往扶梯口跑。 可是刚刚的打斗声、哭声，把楼下零星的丧尸吸引过来，他们正顺着扶梯往上来。 冯琦转头又往步梯跑，一打开楼梯口的门，一大群丧尸瞬间从消防通道涌了进来。 “卧槽！”冯琦哐哐两脚，踹倒最前面的两只丧尸，调头往回跑。 跟在她身后的杨驰明忙问：“我们去哪儿啊？” 冯琦也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差，随便开了扇门，开出一窝丧尸来。这运气，真没谁了。 几十秒前她还壮志昂扬的大喊着跟我走，现在大喊着：“别跟着我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 跟着她跑在后面的母女俩、杨驰明、徐雷、冯鹤、邹冲顿时愣了一下，忽听洛九在另一边喊：“到这来！” 那是另一侧的扶梯，程瑶瑶已经牵着冯鑫鑫往三楼走了。 可是跑过去就要经过早教室，那扇玻璃门看起来已经岌岌可危了。 但是身后狂追的丧尸并不会给他们做选择的时间，冯琦闷头冲了过去，其他人再一次无奈的跟上。 可就在大家经过的瞬间，嘭！玻璃门彻底爆了。 早教室几十个丧尸全部冲了出来，加上后面穷追的不舍那一拨丧尸，他们十一个人，要面对的是十几倍的敌人。 早教室的丧尸还好说，只是孕妇和小孩，没什么战斗力，移动速度也慢。 可楼道里那拨丧尸是年轻力壮的，看衣服，有保安还有消防员，发狂起来跟跑一样，这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落在最后的小姑娘一手提着棒球棍，一手扶着她妈妈，不断的回头。 那些丧尸伸出两只手追着她，近在咫尺，好像随时要掐在她的脖子上一样。 人会随着体力下降越跑越慢，但丧尸不会。 小姑娘的校服忽然被一只丧尸抓住，她猛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转过头，电光火石间，只见一把大刀从天而降，砍断了抓着她的丧尸手。 “跑！”冯琦握着刀大喊。 其余人连滚带爬的向前，冯琦决定停下来为他们争取片刻的时间。 她把大砍刀哐啷一声丢在地上，这玩意儿对她来说还是太轻了，不趁手。 此刻也顾不上别的，左手换上宣花斧，右手换上狼牙锤，一斧子砍断一个脖子，一锤子捶爆一个脑袋。 冯琦双手握紧兵器，冲着丧尸群杀了过去。 钟嘉灵和洛九提着刀，赶紧跑过来支援。 她们原本想等其他人撤到三楼再撤下去，一回头邹冲捡起冯琦丢在地上的砍刀，也冲了过来。 洛九急道：“你跑回来干什么？” “保护人民群众，保护祖国的未来！”邹冲说着一刀砍在一只丧尸的肩膀上，然后……刀拔不出来了。 第58章 我来开路 这是新手常犯的错误，下刀不准，很容易卡在丧尸的骨骼上。 洛九连忙帮他补刀，砍掉了丧尸的脑袋，大喊着提醒：“你用枪啊！” 邹冲急得满头大汗，“枪里早就没子弹了！” “哎呀。”洛九真不知道说啥好，这帮大人，服了。 不幸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扶梯的丧尸已经下到三楼了，程瑶瑶正在带头抵抗。 四楼的丧尸有的已经绕过她们，追上了扶梯上的那对母女。 到处都是丧尸，乱成一锅粥了。 阿姨被丧尸一把抓住了手臂，女孩赶紧用棒球棍疯狂的击打着丧尸的手。 徐雷见状撑着扶梯的把手，把那只丧尸踹开。 可紧跟着另一只丧尸抓住了阿姨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拽倒拉了上去。 阿姨吓得魂不附体，胡乱挥舞着手臂徒劳的挣扎。 她趴在地上，已经闻到丧尸在她颈后张开嘴巴的气味，模糊中看到她女儿发疯似的冲了上来。 她眼前一黑，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疼痛，因为女儿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了丧尸的撕咬。 瘦弱的身体压在她背上，一点也不重，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女儿比她想象中还要瘦。 “妈妈，”女儿微弱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她的声音轻的发抖，“我还是有一点用的吧？” 阿姨转过头，只见几只丧尸将她女儿轻松的提了起来，像吃烧鹅一样，拉扯着她纤细的四肢，分尸，分食。 女孩似乎还有一丝意识，阿姨仔细辨认着她的口型，她说的是：“妈妈，我不害怕。” “啊！”阿姨一声凄厉的惨叫，让丧尸都怔了一下。 徐雷赶紧将阿姨拖了出来，可阿姨却像疯了一样，重新跑了回去。 她和那群丧尸争夺着她的女儿，然后被淹没在丧尸群里。 洛九看见这一幕，也只能暗自叹息，“撤吧！” 冯琦回头看了一眼，“你们先走！” 洛九让钟嘉灵带着邹冲、徐雷一起从扶梯杀下去。 她在商场栏杆上固定了两枚逃生绳，看着钟嘉灵她们安全下去，然后朝冯琦大喊了一声，“这边！” 邹冲等人刚跑到楼下，只见洛九和冯琦踩着围栏，各自抓着一条逃生绳一跃而下。 好似两只振翅而飞的凤凰，从天而降。 身后脑残的丧尸跟着扑下来两个，啪叽一声摔在地板上，还未挣扎着起来，冯琦回手两斧子，卸了他们的脑袋。 楼上的丧尸很快会从两侧扶梯追下来，她们没有片刻的喘息，立刻寻找暂时的庇护所。 程瑶瑶朝她们招手，“这里有一间小仓库。” 那是一家服装店，仓库不大，但东西已经被她们扫荡过了，容纳十来个人不成问题。 大家迅速躲了进去，将门拴住，把杂物全部堆在门口。 外面传来丧尸杂乱的脚步声，但他们似乎丢失了目标，脚步声又渐渐地远了。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冯琦摘掉口罩，靠在墙壁上休息。 洛九打开了手电筒，清点人数。 她们四个都在，还有邹冲、徐雷、杨驰明、冯鹤。 刚刚还是十一个人，现在只剩八个了。 洛九照了照冯鹤的脸，“你儿子呢？” “谁知道？”冯鹤用手挡在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刚才那么乱，鬼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冯琦看了他一眼，再次闭上了眼睛。 徐雷嘲讽道：“是他自己跑丢了，还是你把他推出去挡灾了？” 冯鹤顿时暴跳如雷，“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揍你？” 一把锋利的钢刀横在二人中间，洛九沉着脸警告他们，“要打出去打，别连累我们。” 冯鹤愤愤的转过头，不再说话。 仓库里安静下来，邹冲想了想，“我们得找机会出去，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撑不了多久的。” 洛九点了点头，“休息一下，趁他们没发现我们，悄悄跑出去应该不是问题。” 洛九碰了碰冯琦的胳膊，“你怎么样？” 冯琦：“没问题，休息二十分钟，我来开路。” 其他人再次以讶异的目光看向冯琦，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却身手了得有把子力气。 拿着两把大家伙，在丧尸群里杀了个几进几出，还能全身而退，简直让他们自愧不如。 冯鹤看着冯琦手边的宣花斧，刚想去摸一摸，却碰上她冰冷的目光，“别碰我的东西。” 冯鹤尴尬一笑，默默收回手，神色颇有几分谄媚。 “小妹妹，你好大的力气啊，怎么练的？” 小妹妹？冯琦冷笑了一下。她打量着她这位十年未见的父亲，心里实在是不解。 他竟然完全认不出她？ 枉她之前特意戴上口罩，原来摘了他也是认不出的。 他完全忘了，他还有过一个女儿，完完全全的忘了个干净。 洛九不想冯鹤继续追问下去，出言打断他的话：“别闲聊了，我们商量一下一会儿冲出去的路线。” 二十分钟后，仓库的门开了一个小缝。 冯琦和洛九率先出来，视察情况。 回形走廊里并没有看到大量的丧尸，只有一些跟不上大队伍的丧尸小孩和婴儿，他们或在地上爬来爬去，或在走廊里蹒跚学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远处游荡着几只孕妇丧尸，悄悄下去或许能不被她们发现。 洛九掌心向下，压了压手掌，让所有人都蹲下来，藏在围栏下悄声往外爬。 洛九在前面带路，冯琦紧跟在她身后，清除障碍。 这些小丧尸，连牙齿都没有，看见她们，还是四肢着地的爬过来，张着嘴发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冯琦想把他们一斧子剁了，一看他们又实在下不去手。 他们还保持着婴儿时的形态，白白嫩嫩的，只有眼睛变成了充血的灰红色。 身上只有一处伤口，流着黑血，其余的与正常婴孩无异。 冯琦拎起一只丧尸婴儿后脖领，看着小婴儿像海龟一样在空中划来划去。 她戳了戳洛九的屁股，用口型问：“怎么办？” 洛九四处看了看，从手边的玩具店拉出一箱海洋球，捡了一个塞到婴儿大张的嘴里。 爬过来一个塞一个，十分好用。 一行人悄悄挪到扶梯口，继续往下爬。 自从商场停电后，扶梯停止运转至今。但是这东西不管是电动状态还是停滞状态，人踩上去都会有声音的。 洛九小心的落脚，弯着腰将自己藏在扶梯护栏下，低声提醒大家，“小心一点。” 很快八个人全都挪到了扶梯上，就在他们快爬到尽头的时候，冯鑫鑫突然出现在扶梯口，用他灰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第59章 扶梯大战 在冯鑫鑫伸出手扑上来的瞬间，冯琦猛地抓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人按在了扶梯上。 这一下弄出了不小的动静，附近的丧尸纷纷转过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幸亏洛九迅速往他嘴里塞了个海洋球，扯下袖口的胶带缠在冯鑫鑫的嘴上，不让他发出声音。 后面的人都探出头，邹冲焦急的问：“怎么回事？” 冯琦按着疯狂挣扎的冯鑫鑫，瞥了冯鹤一眼，低声说：“你儿子！” 冯鹤谨慎的凑过来看了看，满眼惊恐，“他是丧尸。” 冯鹤说着，回手抢过邹冲手里的刀，去切冯鑫鑫的脖子。 八九岁的孩子，脖子并不粗，可冯鹤不想剁掉引来麻烦，于是他让冯琦帮他按着，他用刀一点点的锯断。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时观察着前后，生怕有丧尸靠过来。 有好几秒，冯琦的大脑一片空白的。 她看着面前这个拿刀做锯，毫不犹豫锯自己儿子的男人，仿佛认识了一个新的物种。 在冯琦的世界里，她一直觉得父母不爱她抛弃她，是因为他们各自有了新的爱人新的孩子。 但在这一刻，冯琦猛然发现，这世界上原来有一种人，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明明刚才他还抱着冯鑫鑫说爸爸最爱你，可现在他一刀刀锯下来，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细嫩的脖子很快被切断，冯琦感到手里按着的手臂终于不再动，她转过脸，再也不想多看冯鹤一眼。 洛九在最前面，刚把头探出去一秒，火速缩了回来，急忙摆手，“退回去！快退回去！” “怎么了？”冯琦边退边问。 洛九咬牙切齿的说道：“二楼全是丧尸壮汉。” 下来前洛九看这二楼的回廊还是空的，就锯脑袋这么会工夫，不知他们从哪儿游荡过来了。 冯琦刚退了没几步，忽然发现后面的人又开始往前面挤。 冯琦拧着眉低声责问后面的人，“往后退啊！前面全是丧尸。” 钟嘉灵悲催的表示：“退不了了，三楼的丧尸也靠过来了。” 前后夹击，不足一米的扶梯，八个人，被迫挤成一团。 钟嘉灵突然听见嘚嘚嘚的声音，差点以为丧尸在自己耳边磨牙，一看原来是杨驰明害怕得牙齿打架。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握紧了手中的钢刀。 冯琦问洛九：“怎么办？” 丧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洛九深吸一口气，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狭路相逢勇者胜，干！” 反正也躲不了了，大家干脆站了起来。 没有前路，没有退路，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大家举起各自手中的刀、斧、棍棒，大喊一声冲着丧尸杀了过去。 疯了，全都杀疯了。 四处都是迸射的脑浆，每个人的肾上腺素都拉到了极限。 砍，不停地砍。 上面砍掉的脑袋从半空中落下来，洛九一把抓住，塞到丧尸的嘴里，然后再一刀砍下去，看着脑袋咬着脑袋，从三楼扶梯摔到一楼大堂。 冯琦、洛九和邹冲，在下扶梯口对打丧尸壮汉。 程瑶瑶、钟嘉灵和徐雷，在上扶梯口对打丧尸妇婴。 冯鹤和杨驰明拿着棒球棍，跟抓鸡似的，在中间左顾右盼，时不时伸出去打那么一下子，也不知道打没打着。 不过此刻洛九也无暇管这两个东西，目前她们算是有利地形，丧尸没办法一拥而上，只要她们体力撑得住，把这近百丧尸全屠了就是。 可就在这时，一只断腿的丧尸摔倒在冯琦脚边，他抓住冯琦的脚腕就要下嘴。 冯琦本能的抽出脚用力一踏，原本想踩断他的脖子，没想到用力过猛，把丧尸连带扶梯口的踏板都给她踩了下去。 商场的电扶梯有一块板是空的，几乎每家商场都会在上面写上“请勿在此停留”，因为人一旦掉进去，就会被活活绞死。 即使是电梯停运的时候，掉下去跟跳悬崖也差不多。 好巧不巧，冯琦今天真是走了背运了，踩掉的正是那一块悬空的踏板。 她还猛踩了一脚，整个人随着惯性瞬间失重，猛的往下掉，只来得及喊一声：“哎呦卧槽！” 洛九眼瞅着瞬间发生的一切，大脑飞速运转，以她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抓住冯琦，所以她干脆伸出一条腿，拦在冯琦的腋下，把她整个人先架住，然后大喊着：“救人！” 邹冲刚要过来扶，可丧尸不给他时间啊。 冯琦是主力，现在冯琦和洛九都动不了，她们又在最前面，邹冲稍稍分神一下都会抵挡不住，拼尽全力也只能抵挡几分钟而已，根本走不开。 洛九眼瞅着邹冲要顶不住了，冯琦卡在这儿，她们暂时还不会死，但丧尸冲进来，大家都得死。 洛九拿着刀指向冯鹤和杨驰明，“上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 这时钟嘉灵和程瑶瑶从上面跑下来，程瑶瑶二话不说给了他们一人一脚，把他们踹到前线跟邹冲一起。 爱死不死，管不了那么多了。 三人合力把冯琦拉上来，冯琦看着洛九紧皱的眉头，“你腿没事吧？” “问题不大。”洛九心态一向乐观，她虽说问题不大，可她看着冯琦背上的擦伤微微渗出的血迹，心知问题很大。 她和冯琦都受了伤，整体战斗力至少缩减一半，不能这么打下去了。 洛九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下面，脑子里马上有了一条新的战术。 * 冯鹤、杨驰明被迫和邹冲一同作战，此刻心里早就骂了几万句脏话了。 他们的体力明显不足，一开始几棒子能打碎一个丧尸的脑袋，可几分钟过去，体力迅速下降，丧尸没打掉几个，汗却出了一身。 他们都知道这么打下去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没用的，心里已经开始萌生退意。 这时忽然听见洛九喊了一声：“跳回来！撤！” 冯鹤和杨驰明转身就跑，他们等于是被她们用刀逼着作战，这会儿可下让撤了，掉头就跑。 邹冲且战且退，跳过那块空洞，满头大汗的问：“你们没事吧？” 冯琦扬了扬嘴角，“一点小伤，谢谢警察叔叔关心。” 洛九往后一指，“你带他们往上冲，从另一侧扶梯下去。” 邹冲忙问：“那你们呢？” “我们？”洛九歪着头端起了手里的大家伙，“我们把他们灭了。” 第60章 太晚了 喷火枪？哪来的？ 这个疑问在邹冲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情况危急他没时间多问，迅速和徐雷一起，向上突围。 二楼的丧尸拼命挤上扶梯，恨不得叠在一块往上扑。 洛九四人退到上楼梯口，钟嘉灵将一桶汽油兜头泼了上去。 尸群还没反应过来，洛九已经打开了喷火枪。 嚯一下，整个扶梯上的丧尸顿时被点燃。在汽油的助燃下，火势眨眼间蔓延至整个丧尸群。 邹冲等人刚刚跑到另一侧扶梯，余光忽然一亮，转头一看，只见扶梯上火光冲天，那么多丧尸挤在一起，整个扶梯都烧了起来。 远远看上去，像一列燃烧的列车，朝着洛九她们艰难向前。 程瑶瑶和钟嘉灵将一个大铁柜推了过来，拦在了扶梯口。 这些丧尸会被困在扶梯上，直至燃烧殆尽。 四人紧跟着往下撤，赶到二楼的时候，邹冲等人正在和零散的丧尸拼杀。 四人上去砍倒几个，带着大家继续往下跑。 这时洛九忽然发现徐雷怀里抱着一只小丧尸，“你抱着她干嘛？” “这是我女儿啊！”徐雷嘿嘿一笑，掰过小丧尸的脸给她看，“可爱吧？” 小丧尸嘴里塞着海洋球，身上粉嫩的小裙子也脏的看不出颜色了，但能看出小姑娘五官清秀，眼睛大大的，是漂亮白嫩的小胖丫头。 洛九嗓音微涩，边跑边说：“可爱，然后呢？你要把她带到哪去？” “不知道啊。”徐雷抱着孩子，战斗许久，此刻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一直在笑，不知道是太开心，还是有些疯癫了。 他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我来这儿就是来找她们娘俩儿的，我这回都找着了，一个也没落下。” 洛九应了声：“好好好，咱先出去再说。” 后面还有二三十个丧尸追着呢，大家脚步飞快，杨驰明跑在最前面，“这有楼梯！” “别……”冯琦刚一开口，杨驰明已经拧开了那扇门。 又一批新的丧尸涌入进来，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跑。 洛九的腿给冯琦担了那么一下，这会儿跟扭了筋一样，根本使不上劲。 冯琦把她拉到背上，背着她一起跑。 徐雷抱着小丧尸，冯琦背着洛九，一伙人拖家带口，被丧尸群追着索命。 洛九从背包里掏出远古炸药包，“大家坚持住，跑出前面那道门，我炸了他们。” 程瑶瑶连忙提醒她，“距离太近，我们也很危险，要是能拉开距离就好了。” 冯琦说：“你们先出去，我拦住他们。” “不行！”三人同时反对。 冯琦已经受伤了，而且打了这么久消耗了很多体力，再让她和大群丧尸孤身作战，实在太危险了。 这时徐雷忽然抢走洛九手里的炸药包，“给我，我去拦住他们！我不走了！” 他说我不走了，意思是决定死在这儿了。全家一起，死在这儿。 他使劲把炸药包往丧尸群一扔，所有人都傻了眼，邹冲举着打火机提醒他，“你没点火啊！” “我知道，等你们出去了我再点！” 徐雷说着抢了打火机，把小丧尸背在身后，随手捡起地上超长的晾衣杆，顶着丧尸潮，冲了上去。 他把晾衣杆平放，阻挡住丧尸的脚步，但这样一来，他和丧尸会离得很近。 像机场拦着粉丝的保安，几乎面对面。 一只丧尸咬住了他的手臂，徐雷大喊一声，回过头催促他们：“走啊！” 洛九无奈，“走！” 七人从撞碎的玻璃门里逃出了商场，一回头，徐雷壮硕的身体已经倒在了丧尸潮里，只露出一点粉色，那是他女儿的小裙子。 邹冲有些担忧，“他还能点着炸药包吗？” 洛九也不确定，她正在想要不要用火箭，忽然发现那抹粉色上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就像家长带着孩子出门，遇到风沙，习惯性的用手护住孩子的头。 洛九猛然意识到什么，“趴下！” 几乎瞬间，嘭的一声，炸药包被引爆。 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都短暂的眩晕了几秒，耳朵里嗡嗡乱响。 洛九回过头，只见丧尸群已经不复存在，遍地都是尸块，地上黏稠的流体，应该是炸碎的人肉组织。 当然，徐雷和他的孩子，也随之一起，不存在了。 大家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来不及悲伤，洛九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爆炸声会把附近其他丧尸吸引过来的，快去开车。” 有外人在，她们不太方便把空间的车直接拿出来，只得去停车场开别人的车。 钟嘉灵砍掉一只关在车里的丧尸，从无头丧尸的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她正把丧尸往下搬的时候，杨驰明跑了过来，“我帮你。” 两人一起把丧尸弄下来，钟嘉灵看了他一眼，“我可以，你去再搞一辆来。” 邹冲这时候也跑过来，弄了辆送菜的五菱面包车。 他将车内的东西清理掉，看见冯琦扶着洛九过来，忙说：“今天多亏了你们，冯琦同学，你也受伤了，还撑得住吗？” 冯鹤一个人走在后面，听见冯琦这个名字，顿时如遭雷击。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还真是有些像他冯家人。 “冯琦？”冯鹤欣喜万分，快步走过去站在冯琦身后，“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爸爸。” 冯琦正在清理东西，听见这话头也不回的说：“你认错人了，我爸爸早在我六岁那年就死了。” 冯鹤脸色闪过一丝尴尬，“真是你啊？长这么大了，这么高，身手还这么好，我都没认出来。” “是吗？”冯琦脸色一沉，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事实上，冯琦比冯鹤还高了点，她俯身看着他，“可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冯琦说：“其实你有很多机会认出我的，我记得初一那年被邀请去首都比赛，老师给我拍了好几张照片。她愿意帮我把照片发给你们，可你们都拒绝了，连她的好友申请都不肯通过。 这十年，哪怕你有一次想起我，我都会高高兴兴的跟你见面，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可你一次都没有。 现在来认我，太晚了，我不接受。” 冯鹤忙说：“爸爸知道这些年忽略了你，爸爸今后一定补偿你。现在是乱世，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能放心？咱们在一起，爸爸可以保护你。” 第61章 让你先死 “哈哈哈！”钟嘉灵在一旁干笑了几声，冯鹤瞪过去，她摆着手说：“不好意思，听到笑话了。” 冯琦勾了勾嘴角，“你保护我？呵呵，用不着。你不在我身边，我活得好极了。咱们谁都别打扰谁，各自安好就够了。” 冯琦说完就要走，冯鹤快步追着她质问：“就算你不需要我保护，你要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的抛弃你的父亲吗？你有没有一点孝心？” 冯琦猛地转身，大声道：“你当年丢下我的时候有过一丝犹豫吗？” 冯鹤被她汹涌的气势吓了一跳，“就……就算爸爸当年对不起你，你就能不尽赡养的义务吗？我好歹生了你，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用什么报答我？” 冯鹤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用棒球棍指着冯琦，“你说啊，你个不孝女！” 冯琦攥紧了手中的宣花斧，脸上依然带着几分冷笑，“干嘛？你想打我？我让你先出手，然后让你先死。” 邹冲连忙拦在二人中间，“不要冲动，冷静，都克制一下。” 冯琦不屑道：“少用孝这个字来绑架我，我从小到大受的苦，不找你报仇就不错了。生下我，然后丢下我，现在还要我报答？” 她一把推开邹冲，将沾满丧尸血迹的斧头架在冯鹤的脖子上，冯鹤只觉得肩上好沉，脖子上凉飕飕的，整个人都吓得发抖，“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觉得我欠了你一条命吗？我今天饶你一命，就算我们扯平了，你同意吗？” 斧头架在脖子上，哪有说不的资格？冯鹤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同意！” 冯琦收起斧头，上了车。 她知道身后的冯鹤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看着她，但她不在乎，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渴望父母之爱的小女孩了。 恨就恨吧，又能怎样？who 他妈 care ？ 冯鹤碰了一鼻子灰，气得窝火，面色不善的催问邹冲：“我们什么时候去拿枪？” 杨驰明也有些着急，“上车吧，我们现在赶紧去警局吧。” “嗯。”邹冲答应着，一边往车边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忽然猛地停住脚，“糟了！” “怎么了？”洛九忙问。 “钥匙不见了。”邹冲皱着眉，拍了拍瘪瘪的口袋，“八成是丢在商场里面了。” 洛九轻叹一声，“没关系，我们可以把门锁砸开。” 邹冲否定道：“不可能，精钢暗锁，去枪械库有好几道闸门，以我们目前的条件，硬打是打不开的。” 程瑶瑶问：“那用斧子砍呢？用切割机切呢？总有办法能打开的吧？” 邹冲似乎有些不耐烦，忽然发脾气大吼道：“说了打不开就是打不开，警局那么容易进的吗？你们小孩子想事情不要总是那么简单。” 钟嘉灵不高兴的说：“打不开就打不开，你吼什么？” 邹冲不说话，场面瞬间陷入僵局。 洛九沉吟片刻，“既然如此，大家也不必一起走了，我们告辞。” 杨驰明想说些什么，可四人脸上都是冷淡疏离的样子，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钟嘉灵开车，冯琦坐在副驾。洛九和程瑶瑶上了车，“走吧。” 车子飞快的驶离了停车场，钟嘉灵不禁有些担心，“我感觉不太好，他们不会偷偷跟着我们吧？” 第62章 攻占枪械库 “不会。”程瑶瑶笃定的说，她从兜里掏出两把车钥匙，“我刚看你们吵起来了，我怕他们缠着我们，就把他们车钥匙拔下来了。” 洛九捶着腿噗嗤一笑，“现在不用担心他们追上来了，估计这会儿他们重新找车去了。” 虽然如此，但为了安全起见，她们还是把车丢弃到一个巷子里，从空间里重新开出一辆，回到凤山路88号。 洛九在进门前，让程瑶瑶在院子里布置了一些捕兽夹。 钟嘉灵：“你觉得有人会来吗？” 洛九摇了摇头，“不好说。这个地址，邹冲是知道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今天出去一趟，虽然没拿到枪，但是得到了油罐车十吨的油和商场里各种杂物，也算收获不小。 四人经过了一场激战，都有些疲惫了。轮流去空间洗了个澡，一起聚在洛九的房间上药。 洛九的腿没什么外伤，应该就是肌肉拉伤，她贴了两片膏药，睡一觉养一养估计就好了。 冯琦从扶梯掉下去的时候，背上擦伤了一片，微微有些渗血，看着有些吓人，幸好不严重。 她叼着老冰棍，悠闲的趴在那儿，程瑶瑶正细心的给她上药。 天气越来越闷热，钟嘉灵拿了两个电风扇出来，大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吃着冰淇淋、炒酸奶，吹着凉风，惬意极了。 洛九迷迷糊糊神游了一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忽然反应过来，“幸好我们没拿到枪。” “嗯？”钟嘉灵一愣，“什么意思？” 洛九坐了起来，“你们细想，如果邹警官带我们一起去警局，那所有人都能拿到枪，包括冯鹤和杨驰明。 我看这两个人既自私又心狠，在咱们的武力压制下，勉强算听话。 但如果给他们拿到枪，我们没了优势，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她们曾亲眼看到末世之初，有些人仗着自己手中有武器，入侵别人的房子，抢夺别人的食物，肆意杀人。 那些人在和平年代，也是遵纪守法的。可一旦秩序混乱，人性的阴暗面就暴露出来了。 冯琦恍然大悟，“靠，如果冯鹤拿到枪，肯定想第一个崩了我。” 钟嘉灵点了点头，“那个杨驰明也不得不妨，他这个人眼睛一直滴溜溜的转，不知道他肚子里打什么鬼主意。 他们一定不相信我们没有食物，他们有了枪，还不指着我们的脑袋，逼着我们交出来？” 钟嘉灵想想都后怕，“幸亏邹警官找不到钥匙了。” 洛九摇头，“或许他不是真的弄丢了钥匙，只是比我们先看出来潜在的危险。丧尸好对付，人心才难测。” 程瑶瑶问：“那我们怎么办？” 洛九沉思片刻，“我们做两手准备，明天一早去扫警局和医院。” 武器和药，这一次，她们要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二天一大早，姥姥和四人一起吃早饭。 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不到八点钟，已经三十五度了。姥姥怕她们没有胃口，特意做了些开胃的小菜。 酱缸里腌制的酱猪头肉，不柴不腻，满满的酱香味，哪怕只用筷子夹一点点，和在稀饭里，都香极了。 今天姥姥煮的是大碴粥，粗粮粥，又养胃又清淡。 空间里有不少她们在远古时期囤的猎物，一直没空处理，就那么放着。 姥姥闲来无事，找了几只野鸽子，处理干净剁成小块，用油煸的金黄，再用酱黄瓜丁一炒，鲜美极了。 大馒头就着咸黄瓜炒鸽子，大碴粥拌酱肉，个个都吃得停不下来。 洛九吃完，把制冰机打开，制了两大盆冰，放到风扇前吹着。 “姥姥，一会儿我们出去一趟。等会儿这些冰要是都化了，你就进空间，外面太热了，别中暑了。” 姥姥担忧的问：“你们又要出去啊？” 程瑶瑶说：“天不黑就回来，姥你就别管了，我们一走你把门插好，千万别到外面去。” 四人把姥姥安顿好，出了门，直奔警察局。 邹冲说警察局没那么好进，洛九就不信了，有切割机和炸药在手，别说警局的门，就是银行的金库也是说炸开就炸开。 警察局保持着末世初混乱的状态，大门是开着的，无数的警车歪歪斜斜的停在附近。 车头朝外，大多数都是接到了报警电话，在出警路上出事的。 四人冲进市局院内，解决掉几个靠过来的丧尸，立刻进了大楼。 为了方便行动，警局枪械库就设在一楼。 她们两人一组探了下一楼的情况，除了有一间会议室里有二十几个丧尸外，其他地方还算干净。 洛九和钟嘉灵轻轻抬了几个桌子过来拦在会议室门外，以防那些丧尸出来。 她们今天是来枪的，不是来杀丧尸的，原则是尽量不动手。 到了枪械库门口，冯琦负责操作切割机，其他三人全神戒备的把风。 冯琦在一道又一道门上锯了几个不规则的大洞，四人钻了进去，最后一道大门就没那么简单了。 精钢门，里面嵌着钢板呢。一探厚度，就知道切割机无能为力。 冯琦擦了擦汗，“怎么办？” 洛九无奈，“用炸药吧。” 远古时期她自己研究的炸药，还没厉害到可以远程遥控引爆，只能拿了两个引线比较长的炸药包，四人后退到最远距离，点燃了还得跑一段路。 砰砰两声，爆炸声一响，会议室的丧尸立刻跟发狂了一样，疯狂撞击着会议室的门。 四人顾不得管他们，赶紧过去查看枪械库的情况。 这门果然坚固，整个无损，但是两边的墙体都被炸开了小豁口，楼顶的天花板也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门和墙体连接的地方裂开了，冯琦推了推，整扇门微微晃动。 冯琦：“你们退后。” 三人靠边贴墙站着，冯琦一个助跑，整个人用力一撞，整扇门轰一下倒了下去。 “卧靠！琦姐战神！”钟嘉灵挥了挥空气中的灰尘，连连称赞，洛九和程瑶瑶也竖起大拇指。 四人大喜，洛九：“快！快进去拿枪！” 市局枪械库不算特别大，一百平左右，一进去里面整齐摆放着各式装备。 防弹头盔、防弹衣，大约每样两百个。防爆盾牌、警棍、警用对讲机，每样大约有五百到一千个。 四人二话不说，全部整柜收进空间里。 烟雾弹、催泪弹、震暴弹，各五大箱。手榴弹，三百个。 冲锋枪、霰弹枪，各三十支。狙击步枪，五把，瞄准镜十个，各类型消音器若干。 四人正高兴的清点着，洛九忽然“哎”了一声。 冯琦：“怎么了？” 洛九：“你们看见手枪和子弹了吗？” 第63章 拿枪 “哎？”大家突然想起来，对啊，怎么没有手枪和子弹？ 她们本来以为在后面的柜子，可是把所有柜子箱子都翻了一遍，一颗子弹都没找到。 在标注手枪的陈列柜上，空空如也，五个子弹保险柜全是空的。 洛九心里咯噔一下，“有人先我们一步。” 程瑶瑶：“会是邹警官吗？” “如果只是他还好。”洛九就怕，邹冲和冯鹤杨驰明一起，那可就剩她们四个没有枪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外面一阵杂乱，会议室的丧尸冲出来了。 冯琦和钟嘉灵赶快去外面拦截，洛九和程瑶瑶赶快将剩下的东西全收进空间，然后寻找逃生出路。 进来的通道已经被丧尸堵住了，冯琦和钟嘉灵把大天给她们准备的巨型剪子拿出来了。 剪刀架在切割机切出来的洞口，正好，丧尸一冒头剪死一个，跟狗头铡似的。 两人配合，流水线作业。 枪械库设置不临街，也没有窗，连隔壁的房间都是没有窗户的。 洛九赶紧挑了个小号炸药包，打算把隔壁房间炸开。 冯琦大喊着：“咱不是有手榴弹了吗？干脆把丧尸炸死，咱从这边出去得了。” 洛九惊讶：“你会用手榴弹吗？” 冯琦：“打和平精英的时候常用。” 她把剪子交给钟嘉灵，自己拿了颗手榴弹，“把这个拔下来，一丢就行了吧？” 洛九：“这方面我没研究我不敢说，你真的会吗？” “这有啥难的？”冯琦自信的招了招手，让钟嘉灵撤过来。 门外的丧尸很快从洞口爬进来两个，冯琦拽掉拉环，利落的将手榴弹朝洞口丢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一个丧尸正张着大嘴爬进来，一下丢到嘴里。 那丧尸一扑，瞬间到了四人跟前。 “靠！”四人来不及说话，反身跑了几步，抱着头跳回到枪械库。 嘭！空气中全是丧尸的腥臭味，钟嘉灵干呕了几声，忍不住抱怨：“瞧你出的馊主意。” 冯琦：“我保证我再也不提议了，但现在怎么办？” 洛九：“先拦一下丧尸，我去炸隔壁。” 冯琦刚拎着大斧子冲出去，没砍几个，又听见洛九喊：“回来，马上爆炸了！”冯琦赶紧踹倒几个，又跑回枪械库。 枪械库的门和墙壁都镶嵌了隔板，在里面几乎跟防空洞一样安全。 隔壁瞬间被炸药包炸成了断壁残垣，四人提着刀斩了几个拦路的丧尸，火速从墙洞里跑了出去。 个个灰头土脸的上了车，钟嘉灵一脚油门撞死几个，火速转向逃离现场。 四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上了丧尸血，一车浓重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大家连忙把车窗都打开。 脏衣服脱下来直接往外扔，程瑶瑶拿出一包消毒纸巾，给大家分了下。 钟嘉灵开着车问：“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洛九：“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我们可以空间建立一个无菌急救室，以防万一。” 程瑶瑶：“就算我们把所有设备都拿到空间里，可我们不会用啊。” “学啊！”洛九认为这不是问题，“回头咱们再去扫荡一下市图书馆，把所有医学书都搬到空间，慢慢学。对了，还有枪械保养的、武器维修的，也不知道图书馆有没有。” 车辆正在路上行驶，路口一辆车嗖一下飞驰而过，把钟嘉灵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看见别人的车，跟遇到鬼的概率差不多大。 紧跟着另一辆车追了上去，两辆车在空荡荡的城市里，一路狂飙。 洛九：“悄悄跟上去看看。” 说是悄悄，满大街一个人影都没有，怎么悄悄？ 钟嘉灵放慢了速度，鬼鬼祟祟的跟在那两辆车后面。 洛九拿望远镜一看，“前面是邹冲，后面是冯鹤和杨驰明。” 说话间，杨驰明开着车已经追上了邹冲，狠狠的撞了上去。 冯鹤从副驾探出胳膊，将一块石头狠狠地朝邹冲的车子丢了过去，瞬间砸碎了前挡风玻璃。 这一变故，四人始料未及。 程瑶瑶：“他们怎么打起来了？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钟嘉灵：“邹警官这个方向，好像是去咱家的。” 洛九：“跟上去，制止他们。” 冯琦看着着急，她们的枪没有子弹，她只能把弓箭拿出来，一箭射爆了杨驰明车的车胎。 可就在这时，邹冲的车似乎已经失控，嘭一声撞在石柱上。 钟嘉灵将车开过去，洛九下车一看，邹冲一脸的碎玻璃，满头都是血。 “邹警官！你醒醒！” 邹冲迷迷糊糊睁开眼，他的喉咙处扎了一块玻璃，发声变得极其艰难：“小心，他们……想害你们……” 洛九转头一看，杨驰明和冯鹤看见她们并没有罢手，继续开着车子加速撞过来。 冯琦一箭射向驾驶位，杨驰明喉部中箭，血流如注，车子瞬间失控。 冯鹤抢过方向盘，却也无济于事，车子冲向路边的防护栏，卡在那儿摇摇欲坠，下面是险峻的山峰。 洛九和钟嘉灵将邹冲从车里拖出来，“没事，我们带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来不及……”邹冲流了很多血，他感觉到自己很快就要失去意识了，可他还有一件要紧事必须要交代。 他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死死的抓住洛九的手臂，“枪……我本来想趁他们睡着，悄悄……悄悄拿出来，给你们送过去，可我……被他们发现了。 子弹和枪都在车里，快……快走……” 洛九按住他的伤口，想帮他止血，可血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一刻都不肯停。 洛九鼻酸的应着：“我知道了，谢谢你邹警官。” 邹冲疲惫的闭上眼睛，声音微弱的说着：“不……不要担心，他们拿到其他枪也没关系，子……子弹都在这里了……” 钟嘉灵吸了吸鼻子，“警察叔叔，你放心吧，其他枪我们已经拿到了。” 邹冲费力的睁开眼，“好……你们很棒，可……警察叔叔没有那么厉害，再也不能保护你们了……孩子们，你们是……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一定要好好……好好……” 他着急的瞪大了眼睛，手掌用力的抓着洛九的手臂，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人死的时候，最后消失的是听力。洛九知道他此刻还能听见，告诉他，“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活着。” 她说完，抓着她的手忽然松开，他放心的去了。 洛九看着手臂上醒目的血手印，擦了把眼泪，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上车，拿枪。” 第64章 诡异的天气变化 冯鹤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惊慌的发现车子挂在半空中，命悬一线。 而身边的杨驰明，脖子上插着箭，早已没了气息。 冯鹤拖着受伤的腿从车里爬出来，太阳高悬头顶，四只黑暗的影子一步步靠近。 他慌张的手脚并用，不断地往前爬，却突然听到砰一声枪响，子弹落在了他的手边。 冯鹤急忙缩回手，蜷缩成一团，回头一看，四人提着枪，英姿飒爽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 乌黑的枪管对准了他的脑袋，洛九冷声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冯鹤紧张得吞咽着口水，“误……误会，我们是好人。邹冲他疯了，他拿了枪要去杀你们，我们是来阻止他的。” 洛九的眼神愈发冰冷，她举起枪，砰一声，子弹打穿了冯鹤的小腿。 洛九：“你以为我们年纪小，就好骗吗？” 冯鹤：“真的，我……” 砰砰砰三声枪响，钟嘉灵打中了他的手腕和脚，她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你编一个字，我就打你一枪，不怕痛尽管编。” 冯鹤嗷嗷大叫，捂着流血的伤口，吓得发抖，“别打了！我说我说，我说实话。昨晚我们商量着一起找你们，想要……要点粮食。邹警官他……他不同意，背着我们拿了枪跑了。我们就想干掉他，然后……” 冯鹤不敢再说下去，痛哭流涕的跪了下来，“求求你们，放过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求求你们。” 他哭得凄惨，可洛九却笑出了声，她举着枪舒展着身体，悠然的诵道：“作家余华曾经在《活着》里，写了这样一段话。 他会求你，他甚至会下跪，他还会打自己耳光，你都不要心软，他会一次次地发誓，男人最喜欢发誓，他们的誓言和狗叫没什么两样……” 她走到冯琦面前，背诵出最后几个字，“你，不要相信。” 冯琦点了点头，打开了枪上的保险，枪口对准了冯鹤的脑袋。 冯鹤慌乱的摇头，“别，你要杀了你的亲生父亲吗？你不孝，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冯琦半眯着一只眼，笑着调侃：“有这个说法吗？” “算了，”钟嘉灵拍了拍冯琦的肩膀，“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渣去地府打官司。” 她夺走了冯琦手中的枪，冯鹤由悲转喜，可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枪口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钟嘉灵笑得一脸纯真，“代表正义，消灭你，biu~” 砰一声枪响，脑浆四溅。 四个人默契的转身，谁也没有回头。 她们将邹冲的尸身焚化，将车里的几千发各式子弹全部收到空间里。 一枚弹壳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程瑶瑶捡起来的时候猛地被烫了一下，“嘶——” 钟嘉灵不解，“怎么会这样？” 洛九拿出温度计一测，地面温度已经达到了六十度。 她们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热得浑身出汗，而远处那些丧尸摇摇晃晃的靠过来，似乎不受任何影响。 诡异的天气变化，让洛九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能会越来越热，我们要加速囤齐所有东西，以后尽量不出来。否则再热下去，车都要粘在路上了。” 洛九当即决定兵分三路，程瑶瑶和钟嘉灵去医院拿各类药品和医用器械，冯琦去城市周边的各大工厂去扫荡重型机械，洛九则直奔市图书馆，将所有专业书籍全部收入囊中。 医院里多是些病人，老弱病残，没什么攻击力。 程瑶瑶和钟嘉灵解决了几只碍事的丧尸，顺利清空了药房。 所有之前买不到的处方药、罕见药，都成功拿下。还有各类医疗器械，icu整个搬走，化验室工具全部清空，核磁机、彩超机、各种检查设备，全部带走。 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是三甲综合医院，医疗水平在全国能排到前十名。有不少百万级、千万级的医疗设备，都被她们以零元采购。 像洛九说的，不会用可以学。好的东西不拿，浪费了就是糟蹋。 洛九在图书馆进展也非常顺利，图书馆本来就没什么人，末世之后也没人往图书馆跑。 她进去解决了加起来都没几颗牙的丧尸保安，迅速将一列列书架全部收到空间里。 图书馆通风不好，闷热的天气，很快让她觉得呼吸不畅。 洛九喝了瓶藿香正气水，将冰袋放在额头上咬牙坚持，大约收了八九万本书，要紧的都没有落下，才放心的出去。 她们约定结束后直接回家，一同在家里会师，有危险直接鸣枪。 可就在洛九要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地上一张宣传单页引起了她的注意。 “集装箱移动房？”洛九眼前一亮，她正愁空间杂乱不好整理，这可是好东西。 把这种集装箱式的移动房放在空间里，可以轻松地把空间划分为各个功能区。 居住区、医疗区、危险品区、试验区，等等等等…… 洛九一看地址，就在城郊。她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能遇到冯琦。 洛九火速赶往移动房工厂，空荡荡的厂子里，几十栋移动房屋赫然陈列。 有一室一厅的、两室一厅的，都带着厨房和卫生间。 这种房屋市场售价几万块，很多人觉得在这种房子在防寒防热方面做得不好，销量一般。 但对洛九她们来说正合适，因为空间不会过冷过热，始终保持适宜温度，这不是正合适吗？ 洛九看见一套收一套，心里琢磨着，有了这些房子，空间里都能建成一个小镇了。 除了移动平房，还有组合式的二层楼三层楼的移动房。 最后面还有一套四楼的移动别墅，看起来恢弘气派。 洛九擦了擦汗，高兴的又干了一瓶藿香正气水，赶紧把它们都收进去。 收完之后刚想走，忽然刮了一小阵凉风，洛九吸了吸鼻子，嗅到了浓重的丧尸味道。 闻起来，数量不少的样子。 洛九迅速爬到墙上，只见远远的一辆大卡车摇头摆尾的飞驰而来，后面跟着乌压压一长串的丧尸群，这是她自末世以来见到的最大的一群丧尸。 “我的天！哪个蠢货惹来这么多丧尸？”洛九喃喃的念叨着，拿望远镜一看，开卡车的不是别人，正是冯琦。 那时冯琦大概离她十公里左右，对讲机可以接收消息了。 洛九赶紧打开对讲机，“大傻春，你想干什么？” 第65章 想不想再穿一次 对讲机滋啦两声，传来冯琦抓狂的声音：“先别问啦！，他们疯狂撵我，都跑起来了。我现在堪比釜山行，这车马上没油了，你快想办法，不然我就嘎了。” 洛九皱着眉，看了看周边的地理位置，“现在戴上防毒面具，再过两个路口从副驾驶位跳车，让他们追着卡车继续向前，其他的交给我。” 冯琦紧张的盯着见底的油表，火速戴上了防毒面具，从空间里摸了块砖出来。 过了两个路口，看见洛九开着车门，在岔路等着。她立刻将砖块压在油门上，从副驾驶的窗口飞快的跳了出去。 同时洛九丢出了两颗烟雾弹，在烟雾弹的掩护下，两人架着电车极速远去。 而那伙丧尸群则循着卡车的声音，一路向前。 洛九将车子开到别墅，正赶上钟嘉灵和程瑶瑶也开车回来。 看见她俩手上的防毒面具，钟嘉灵不由好奇：“发生什么了？” 洛九指着冯琦，“问琦姐，她不知道从哪儿，引了一大群丧尸追着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了个兼职，给丧尸当导游呢，带了十来个旅游团。” 冯琦手指抠着防毒面具，支支吾吾的说：“我寻思……咱们现在空间地方那么大，我去整个大件。 我灵机一动，想到咱们空间里那么多东西，用火车装多好啊？ 我就想去弄辆火车，结果一打开火车站，全是丧尸……” 程瑶瑶听着都心惊，“五一假期的火车站，那人多得跟蚂蚁一样。你一个人竟然敢去弄辆火车？带上我们你还不得去弄架飞机啊？” 冯琦老实说：“飞机我还真想过，但想到咱们不会开，弄来了也白弄，还占地方。” 钟嘉灵轻咳了一声，“你们可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开？” 三人投来震惊的眼神，“你会开飞机？” 钟嘉灵两手一摊，“那……那我们有钱人的业余活动，还是蛮丰富的。 我初一暑假在洛杉矶上了三个月的飞行员培训课，一堂课一万美元，教练是米国空军退役飞行员约翰逊。 总之，我可是专业人士一对一教学毕业的，最后拿到了飞机驾照，你们可以放心坐。” 洛九擦了擦满头的汗，“先进屋，晚点咱们好好研究飞机的事。” 外面实在太热了，站在太阳底下说话两分钟，烤得皮肤都烫了。 大家进了屋，赶紧轮流进空间洗澡，顺便把冷饮冰块什么的都拿出来，好好降降温。 孙凤娥一出来，就看见四个人穿着背心短裤，懒趴趴的瘫在沙发上，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叼着棒冰。 跟夏天热得发蔫的狗似的，就差伸舌头喘气了。 “哎呦，”孙凤娥看着心疼，“瞅瞅你们热得，可别出去了。你们一出去我就提心吊胆的，觉都睡不着。” 程瑶瑶喝了口冰汽水，认真的说：“姥，你这个岁数本来就觉少，要不你也睡不着。” “去！”姥姥咬牙瞪了她一眼，“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一天闲的没事干，我不惦记你们，我还能惦记谁？” 孙凤娥无奈的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没法管，得，我去给你们熬碗下火的绿豆汤吧。” 姥姥一走，四人开始互相汇报下，分开后各自拿到的东西。 程瑶瑶和钟嘉灵除了扫荡医院，还去扫了疾控中心，拿到了各类疫苗。 大家决定歇一歇，回头进空间里，先把移动的组合房屋布置成医院，再把枪械都整理出来，布置几间武器房。 空间现在的限载人数是三人，地方大的看不到边，在里面游走，都得骑电动车。 她们今天弄了很多大件进去，洛九收的移动房屋和大量书籍、冯琦收的挖掘机、卡车、冷藏车、运输车等等，还把爱玛电动车整个展厅的小电动都拿来做交通工具。 放了这么多东西之后，空间还剩一大半的地方。 每次十倍十倍的升级，洛九估摸着再升级一次，都可以收个航母舰队进来了。 飞机？真的可以考虑。 洛九拿着笔，罗列了一系列需要补充的东西，趁着高温天气刚刚开始，许多东西还没坏，要赶紧收到空间里。 据她所知，经济开发区那边是物流园区。 有十几家大型超市的仓库，还有京东、天猫、淘宝的货仓，以及顺丰、圆通、申通、中通、韵达、菜鸟等各大物流中心。 只要扫平这些地方，就什么都有了，什么东西都够用十辈子八辈子的了。 然后再去机场，搞几架飞机。 洛九：“丧尸没有翅膀，假如我们飞起来，不就高枕无忧了？” 钟嘉灵激动的翻身起来，“那我们干脆飞去南极，我爸妈就在南极科考站附近，虽然现在联系不上他们，但我相信那里应该是安全的。” 洛九说：“好，那我们准备一下。” 怀着即将飞往南极开始新生活的期待，四人一扫被天气折磨的疲惫，重新振奋起来。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二天，她们雄赳赳气昂昂的花了一整天时间，横扫了整个物流园区。 计划第三天去横扫机场，结果当天晚上，她们因为高温天气持续工作集体中暑，不得不休息。 四个人在别墅，互相给彼此打点滴，补充生理盐水和葡萄糖。 冯琦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我感觉我现在像一只在岸上搁浅的鲨鱼，只有喘气的力气。” 洛九吐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忍不住笑，“怎么了琦姐？拿不动刀了？” 程瑶瑶：“别说拿刀，我现在脱力到喝水都不想端杯子，感谢吸管的发明。” 钟嘉灵：“要不咱别去南极了，我怕我们飞起来离太阳更近。没见到我爸妈，先见到黑白无常了。” 程瑶瑶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我这辈子还没坐过飞机呢。” 洛九和冯琦不约而同的说：“谁坐过啊？” 冯琦：“我连经济舱都没有坐过。” 钟嘉灵眨巴着眼睛，咬着棒冰，心里默默的嘀咕：我也没坐过经济舱啊。 “唉。”集体叹气。 其实以她们现有的东西，目前可以在家里对抗极热。 只要不出门，每天大量制冰，用风扇、空调、冷饮多管齐下，再轮流进空间躲躲，完全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极热的到来，意味着天灾已经开启。 极热可以固守不出门，假如接下来出现其他天灾呢？ 假如是史无前例的地震呢？龙卷风呢？洪水呢？ 去南极是一个办法，但其实她们还有另一个选择。 洛九征求大家的意见，“想不想再穿一次？” 第66章 人还是丧尸? “再穿一次？”冯琦略一思索，“好啊，反正穿到什么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热。” 钟嘉灵想了想，“也行，反正咱们现在出不去，弄不到飞机。去别的时空看看，说不定那里也有飞机呢。” 程瑶瑶：“我倒是行，但姥姥怎么办？” 洛九：“让姥姥常驻空间，带着她一起穿过去。确认安全的时候，她可以在外面自由活动。” 四人一商量没什么问题，等姥姥来送绿豆汤的时候就开始做老人家的思想工作。 孙凤娥琢磨了半天，“穿越不穿越的我不懂，但你们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就是你们在外面忙，我一个人在里面待着呗？” 洛九说：“我们会经常进去看您的，如果外面足够安全，您可以随时出来。” 孙凤娥点了点头，“成。但你说平常你们四个孩子围着我，吵吵闹闹的。你们一都不在，还把我闪一下子，这心里空落落的。” 程瑶瑶亲昵的挽着姥姥的手臂，“放心吧，条件允许，我们每天都会进去看你，还怕你嫌我们烦呢。 再说咱空间里那么多快递呢，你无聊就拆着玩，当开盲盒了。” 就这么着，下一步行动的大方向定下来了。 没过两天，系统更新了升级条件，需要宰杀丧尸三千只。 看到这一升级条件的洛九，第一反应是：我上哪找这么多丧尸？ 钟嘉灵：“要是把前些天咱们杀的那些都算上就好了。” 冯琦：“要不我再出去一趟，找找上次追我的那拨丧尸？也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 洛九转着笔，“别着急，从长计议。” 出门，得先解决高温问题。 洛九设计，程瑶瑶动手。 把雨衣缝制上冰袋，改造成冰衣，遮阳帽上加上小风扇，棒冰缝进丝巾里，力求三百六十度环绕立体降温。 寒冰战袍做好，她们打算第二天清早，趁着太阳没那么毒之前，出门找丧尸。 这次时间紧迫，要快刀斩乱麻，直接用炸药，直捅丧尸老巢，炸死几窝估计就够数了。 大家前一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六点，洛九被闹钟吵醒。外面天刚刚亮，她赶紧把大家叫起来，带齐装备准备出门。 就在大家迷迷糊糊穿冰衣的时候，洛九突然震惊的发现，室外温度计显示32c。 “奇怪。”她喃喃的念叨，往常这个时候至少有50c，今天这是怎么了？ 程瑶瑶看了看天，“会不会因为今天有点阴天？” “如果一直保持这个温度，真是天助我们。”洛九说：“先不用穿冰衣了，没那么热，别冻感冒了。趁着凉爽，咱们赶紧去杀个痛快。” 四人把姥姥安顿在空间里，锁好别墅的门窗，背着冲锋枪上了车。 冯琦一边给枪消音器，一边问洛九：“咱们去火车站吗？” 洛九：“不，去机场，一箭双雕。” 既可以搞几架飞机，还可以杀三千丧尸。 一路上，遇到不少离群的散尸，三个五个的，四人都看不上。 她们现在只想扎到乌央乌央的丧尸堆里，然后把炸药包手榴弹一扔，高效率完成任务。 然而车子驶过和平街，一小群丧尸结伴涌入了路边的小区，却让洛九频频回头。 程瑶瑶：“这伙丧尸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你看什么呢？” 洛九托着腮，“和平街世纪花园小区，怎么好像在哪儿看到过，一时想不起来。” 冯琦回头问：“你来过这儿？” “没有，只是觉得在哪儿看到过这个地址。”洛九大脑飞速运转，口中喃喃的念叨：“和平街世纪花园……世纪花园八号楼……” 她猛然的想起来，“世界花园八号楼三单元101，是老班家的地址！我帮她拿过一次快递。” 钟嘉灵一脚刹车，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火速调了个头。 * 胡莱感觉到自己快要不行了，门外的丧尸像死神一样疯狂的撞门。而她羊水破了，孩子还未生出来，莫名开始流血。 她咬着牙，将毛巾塞到嘴里，死死的绑在脑后系了个结。 她此刻已经浑身湿透，汗水、羊水、血，各种液体交织在一起，伴随着丧尸的到来，宣告着她末世生涯的结束。 胡莱不甘心，她从四个学生那里提前得到了末世的消息，用全部的积蓄储存了足够使用半年的物资，只想把孩子生下来，把宝宝养大。 没想到，天不遂人愿…… 不，迷糊中胡莱的意志越发坚强起来。 也许是回光返照，她突然又多了几分力气，抓起备产用的剪刀，咬着牙用锋利的刃对准了自己的肚皮。 剖腹产，是这个位置吧？ 她紧咬着牙关，划了下去。 “啊！” 四人刚一下车，便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呐喊。 “老班！”洛九拔了一颗手榴弹，丢向尸群。 砰！楼道里血肉横飞。 系统立刻开始计数，17\/3000 。 四人急忙冲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门锁早就被人类破坏了，几只丧尸闻着血腥味冲到了地下室。 冯琦提着斧头一路砍过去，可有一只丧尸已经咬住了胡莱的小腿。 胡莱挺着硕大的肚子，拔出腹部的剪刀，插向丧尸的后脖颈。 但……结果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老班！”冯琦飞速削掉了那只丧尸的脖子，可就算她把那只丧尸剁成肉泥，也无济于事了。 洛九等人围了上来，见胡莱躺在地上，苍白脆弱奄奄一息，和平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四人不禁都红了眼眶，解开了她口中的毛巾，轻声呼唤：“老班，我们来晚了……” “不，”胡莱苍白的脸上艰难的露出一丝笑意，“看到你们活着，真好，杀……杀了我吧……” 她已经意识模糊了，一直重复着：“杀了我、杀了我……” 可就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从眼底流出了两行热泪，悲戚的念着：“我的孩子……” 她遗憾的闭上眼，几秒后睁开眼，双目已经变成灰红色。 程瑶瑶蹲在她身旁，默默的将衣服盖在她的头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无声的了结了她。 四人擦了擦眼泪，默契的起身。 出门时洛九回头瞥了一眼，猛地停住脚，“孩子还活着？肚子好像动了一下。” 洛九将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果然感受到一股力量。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胡莱割了一半的伤口，“给我手术刀。” 程瑶瑶连忙将刀递给她，洛九按照剖腹产的常规操作，要割开八层。 皮肤层、皮下脂肪、腹前肌、腹直肌、腹膜、子宫浆膜层、子宫肌层，终于看到羊膜内蠕动的胎儿。 她割开羊膜，刚要伸出手去取胎儿，程瑶瑶忽然阻止她，“等一下！这孩子……算丧尸还是人啊？” 第67章 魔童降世 洛九怔了一下，“就算是丧尸，现在也没有牙，不用怕。” 她伸出手将胎儿取了出来，新生的婴儿小小一团，身上黏糊糊滑溜溜的，粘着羊水和白腻的胎脂，看着实在不太干净。 洛九尴尬得举着这团小小的陌生人，四个没有任何生养经验的小姑娘，围着这个新生儿显得手足无措。 洛九：“是个女孩儿。” 冯琦讪讪的补充，“也可能是个丧尸女宝宝。” 钟嘉灵：“那我们怎么分辨？” 洛九：“等她睁开眼睛就知道了。” 她们不知道正常的婴儿多久睁眼睛，反正这个眼睛死死的闭着，压根不给她们验证的机会。 四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洛九说：“算了，别急，反正一会儿她就睁开了，咱先按照一般流程，把她脐带剪了。” 大家都没有经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程瑶瑶给宝宝剪了脐带，笨拙的打了个结。 钟嘉灵说：“我去月子中心探望过刚刚出生的孩子，小婴儿都穿着软软的衣服，手腕上带着手环，写着名字体重出生时间。女宝宝的额头上还绑着蕾丝带，可漂亮了。” 洛九说：“好好好，我们也给她弄一个。 现在是6月1号早上七点零八分，灵儿你去写手环，琦姐把秤拿来，给她秤一下体重。 瑶瑶，我们先给她洗一下。” 程瑶瑶赶紧进空间，把姥姥煮了准备泡茶的热水倒了点，兑了一盆温水，两人笨拙的给孩子洗了个澡。 给她擦洗干净，一称体重，六斤六两。 大家一听，脸上都多了几分喜色。 程瑶瑶：“好吉利的数字，九儿，你她取个名字吧。” 洛九略一寻思，念道：“眉寿万年，永受胡福。胡福，有无穷之福的意思，希望她的不幸到此为止，以后都有好福气好运气，我们就叫她福宝吧。” “好。”四人给福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戴上了小手环额头上裹着滑滑的小丝巾。 程瑶瑶囤的母婴用品再次有了用武之地，赶紧翻出一条包被来，给孩子裹上。 钟嘉灵把孩子接过去抱在怀里，看着洗干净的粉嫩嫩的小宝宝，忍不住夸赞：“她好乖啊，不哭不闹的。” 正在洗手的洛九深吸一口凉气，“她没哭！” “天呐！”程瑶瑶也反应过来，怪不得她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呢，这孩子一声不吭的。 她们几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又是洗澡又是称体重，就是没想起来孩子一直没哭。 冯琦一脸惊恐，“快……快摸摸，福宝是不是凉了？” 钟嘉灵一探鼻息，“没呼吸！” 冯琦摸了摸孩子的脚，“不是特别凉，应该有救吧？” 洛九咔咔在一旁疯狂翻书，“找到了！” 她匆匆瞥了一眼，立刻把孩子抢过来，抓着她的脚腕，倒提着啪啪打孩子的小脚丫。 程瑶瑶拿过那页书继续看，“打屁股，上面说打屁股也有用。” 洛九打了两下，还是毫无反应，大家的心都沉了下去。 “怎么办？”一向镇定的洛九有些无措，“总不能给婴儿上电击设备吧？” 程瑶瑶摇头，“肯定不行，会电死她的。我去空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婴儿能用的救命装备，你们等等我。” 程瑶瑶进空间去了，洛九把福宝放平，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按压着她的胸腔，试图给她做心肺复苏。 冯琦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以为然，“你这样能使上劲儿吗？让我来。” 钟嘉灵忙说：“你别了，本来心肺复苏就容易按断肋骨，小婴儿这么软，受得住你按一下吗？” 冯琦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们就是手太轻了，才没效果，来来来，我来。” 冯琦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孩子抢过来，照着洛九刚才的样子，又把福宝提起来，照着屁股啪就是一大巴掌。 这一下可不轻，洛九吓了一跳，“你疯啦？” 冯琦这手劲儿，平常和她们打闹，随便给她拍一下肩膀，都能让她们酸痛两三天，别说刚出生的孩子。 福宝的屁股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大手印子，钟嘉灵刚要把孩子抢过来，突然“哇”的一声，孩子哭了！ 冯琦嘿嘿一乐，“怎么样？就说有没有效果？” 这一下，可给孩子打疼了。福宝嗷嗷大哭，这洪亮的哭声，都能把丧尸引过来。 程瑶瑶刚提着氧气袋出来，一看孩子活了，大为惊喜。 洛九说：“把她给姥姥送进去，咱们还得去机场呢。” * 孙凤娥搬进了移动别墅，正在楼上楼下的大扫除，悠闲的哼着二人转布置着房间。 程瑶瑶突然抱着个孩子进来，“姥，你不说一个人无聊，没事干吗？给你个孩子玩玩。” 孙凤娥呆愣的看着塞到她怀里的孩子，“其……其实我就那么一说，我一个人也待的住，我刚把你拉扯大没几年，这……这又是谁的孩子？” 程瑶瑶着急走，匆忙的说：“我们老师的孩子，你就当我生的吧，帮我带一段日子，我先出去了。用什么东西，去母婴区拿。” 把孩子寄养在姥姥那儿，四人赶紧继续赶往机场。 虽然耽误了半个多小时，但是好歹保住了胡莱的孩子。 今天的天气又趋于正常，虽然街上除了零零散散的丧尸，没有一个正常人类，但还是让她们有了一丝新的期待。 车子悄然驶进机场，迅速隐匿在停机场一排飞机下。 要想把飞机收进去，至少得保证飞机里没有人或者丧尸。 否则空间里的老人和孩子，可就遭殃了。 四人分工合作，两人一组，找梯子查看飞机里面的情况。 收了三架民航大客机后，冯琦又爬到一辆开着门的运输机上，揪着里面丧尸一个个丢出来，兴奋的招呼大家上去。 大家上去一边查看东西，一边高兴的胡言乱语。 冯琦：“咱去南极吧，我看极热过去了。” 钟嘉灵：“把福宝交给我爸妈带，我就当家里又添了个二胎。” 洛九正在思考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天空中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洛九站在舱门口探头观望，钟嘉灵已经进了驾驶舱，呼喊着问她：“你觉得去南极怎么样？” 洛九沉着面色的将头缩回来，“这取决于你，能不能在极端天气起飞。” 钟嘉灵一笑，“打个雷怕什么？一点小雨，我教练可是开战斗机……”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一个鸡蛋大的冰雹落在挡风玻璃上。 “操！”钟嘉灵火速解开安全带，“快跑！” 四人赶紧跳了下来，将运输机收到空间里，飙着车躲进了航站楼。 眨眼间，冷冷的冰雹混着雨，胡乱的拍。 车子停在那儿，还没来得及收进空间，已经砸得不能要了。 玻璃全碎，引擎盖上坑坑洼洼，比月球表面还难看。 幸好四人下车时紧急戴上了防爆头盔，只有手臂上被砸了几下，落下几个红印子。 硕大的冰雹，让四人再也没有别的选择，大家靠在角落里整理了下装备，毅然进了候机大厅。 四人推开门的瞬间，立刻引来无数丧尸的注意。 没开玩笑，候机大厅至少有一万只丧尸。 在她们出现的瞬间，立刻唤醒了丧尸的攻击功能，他们从四面八方追逐而来。 冯琦托着一包点燃的炸药，朝着一坨丧尸丢了过去。 四人就近站上了机场服务柜台，居高临下，各自拉开手雷，点燃炸药包，背靠着背，将手中的爆炸性武器朝四面八方丢了出去。 砰！砰！砰！到处都是爆炸声。 外面的冰雹声混和着屋内的爆炸声，成了一首激昂的交响乐。 空气里弥漫着腥臭的丧尸味，到处都是黑红色的丧尸血，遍地残肢。 系统统计的数字在极速暴增，1500\/3000，1800\/3000,2200\/3000…… 持续的爆炸声，吸引更多的丧尸前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送死。 在洛九丢完第六包炸药后，叮！3000\/3000，系统升级条件已达成。 洛九调出升级按钮，瞥了眼呼啸而来的丧尸群，“姑奶奶先走一步，告辞了。” 一道白光，四人再次消失在原地。 丧尸们一窝蜂的冲过来，围着服务台东闻闻西嗅嗅，最后怅然若失的离开。 第68章 二次穿越，大清快亡了吗 叮！升级成功。 空间扩大十倍，限载人数升至四人。 洛九迷蒙中接收到系统的最新通知，她撑着木质的地板坐起来，睁开眼，四周黑乎乎一片，但绝不是没人，能听到很多粗浅不一的呼吸声。 热，闷热的潮湿感，恍然间让她以为自己还在末世。 黑暗中她听到有人在呜呜咽咽的哭泣，是谁？ 洛九压着嗓子问：“是瑶瑶吗？嘉灵，琦姐，你们在哪儿？” 她试着探了探周围，摸到了一只手，刚要将人拉过来看个清楚，却发现那个人的手冰凉僵硬，不知死了多久了。 洛九猛地后退，忽然撞上了一具结实的身体，对方也吓了一跳，急忙问：“谁？”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比她还要紧张，洛九却松了口气，“琦姐，是我。” 两人在黑暗中握住彼此的手，很快钟嘉灵和程瑶瑶也循着声音靠了过来，四人紧靠在一起，低声密语。 钟嘉灵：“这是哪儿？怎么这么黑啊？” 洛九：“不要怕，我照一下，大家迅速看一眼。” 洛九取出迷你手电筒，快速打开扫了一圈快速关闭，前后照了不到两秒，周围的人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四人心里却顿时凉了半截。 这里应该是一个船舱，密密麻麻挤满了人，估摸着有四五百。 有些人好像已经死了，而有的人看上去也跟死了差不多。 大部分都是男人，他们面黄肌瘦，穿着脏兮兮的粗布麻衣，梳着大辫子。 看这装束，不出所料，应该是清朝。 “我的老天奶啊！”冯琦擦了擦额上的汗，“这是什么人间地狱？” 话音未落，遇到了一个大浪，船身狠狠地颠簸了一下。 旁边立刻传来好几声咳嗽，那声音，仿佛把肺都咳出来了。 在人员这么密集，且空气不流通的地方，最需要担心的不是在哪儿去哪儿，而是传染病。 洛九迅速从空间取出黑色口罩，让大家戴好，又取出夜视仪，在黑暗中仔细观察这个地方。 她们能看清这里的一切，而这里的人，却看不清她们。 洛九看了看躺在尸体旁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脸上泪痕未干，刚刚应该就是她在哭。 洛九悄悄的靠过去，“小妹妹，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那女孩眼皮浮肿得几乎睁不开眼，嘴唇干裂的爆皮，微弱的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洛九把她抱起来，想喂她一点水，空间里又都是塑料瓶的，不方便拿出来。 她连忙让程瑶瑶去取远古时留下来的陶罐，装了满满一罐子水，喂到小女孩嘴边。 不知道她渴了多久了，一闻到水的味道，立刻凑上来，大口大口的猛喝了好几口。 “慢点，别呛到。”四人围着她，悄声叮嘱。 小女孩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抓着她们光滑的衣料，像抱住了佛脚一样，死死的攥着。 她急切的回应着：“我……我能听懂……” “你叫什么名字？” “朱九妹。” “今年多大了？” “八岁。” 洛九又问：“今年是哪一年？” 朱九妹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帮你去问。” 朱九妹扯着嗓子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她尽力唤了两声：“戚老爹！” 角落里一位老者咳嗽了一声，粗哑的嗓音叹息道：“孩子，莫伤心，人总是要死的。” 朱九妹垂下头，悲伤的看了眼那具尸体，喃喃的念叨：“她是我的姐姐。” 身边的人应该听得见老者的话，可他们毫无反应。仿佛和尸体共处一室，不是什么新鲜事。 四人对视一眼，冯琦把朱九妹抱在怀里，四人跌跌撞撞的凑到那位老者身边。 船舱里比晚高峰的西二旗地铁站还挤，一路上不知道踩了多少人的手脚，四人习惯性的说着：“抱歉，不好意思。” 可那些人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要不是踩上去是软的，她们真以为这些人都死了。 洛九来到老人跟前，举着陶罐，“戚老爹，您喝水吗？” 戚老爹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摇了摇头，“我还撑得住，给别人喝吧。” 闻声身边立刻有人支起头来，卑微的乞求：“能不能赏我口水喝？就一口。” 洛九一看，那是位三十四岁的中年汉子，为了口水，将头磕在地上，哀求着：“好心的姑奶奶，我快渴死了，赏我一口水，大恩大德绝不敢忘。” 老者听声音说道：“他叫谷大力，是个说到做到的汉子。你们若方便，给他一口吧。” 洛九将陶罐递过去，稳稳的塞到谷大力的手里。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么大一罐水，小心的抱着喝了一口，交还回来，“姑娘拿好。” 洛九顿了一下，“你再喝点吧，看看还有谁需要，给大家分了吧。” 此话一出，附近的人都跟复活了似的，一个个动了起来，低声的说着：“谢谢！”“多谢这位姑娘！”“多谢大恩！” 他们渴坏了，手脚并用的凑过来，只为了讨口水喝。 连不小心洒到地上的水，都有人抢着过去喝干净。 戚老爹长叹一声，“你们把水都分出去了，你们怎么办？” 洛九说：“我们不渴。” 她悄悄将一小罐水塞到戚老爹手里，“想跟您打听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这几日迷迷糊糊地，过糊涂了。” 戚老爹捧着罐子喝了口水，心中默算了一会，“八月初七。” “哦，八月初七。嘶，哪一年来着？” “光绪三十三年，丁未年八月初七。”戚老爹说着又叹了口气，“还有八天，就是中秋了。” 一句话，又勾起了船舱里的哭声。 洛九没心思安慰大家，她现在更想哭。 光绪三十三年，她捋了捋历史时间。 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侵华，那是1900年。 西方列强攻入北京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他们抢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还将万园之园的圆明园毁于一旦。 洛九没有去过圆明园，但钟嘉灵说圆明园遗址和课本上的图片一模一样。 她曾经看着那页历史书凝视了很久，仿佛将自己置身在那堆残破的废墟前，却愤怒的说不出话。 她无法想象那些人是如何野蛮的做出这种事，他们怎么可以肆意的践踏别国的土地，肆意杀戮这片土地的人民，肆意的抢劫珍奇，无比残忍的毁掉这一切…… 重回这一时空，不曾想，还是稍晚了一步。 洛九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光绪三十三年，一九零七……” 钟嘉灵和冯琦对视一眼，“1907怎么了？大清快亡了吗？” “你说什么？”戚老爹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向她们。 第69章 地狱模式 洛九忙咳嗽一声，“她们的意思是，庚子赔款要了我们大清不少钱，这些洋人简直要亡我大清。” 洛九暗暗捏了钟嘉灵和冯琦一把，示意她俩注意言辞。 这些人是结结实实的清朝人，跟互联网上的清朝人大不一样。 他们认为自己是大清的子民，听不得“大清亡了”这样的话。 程瑶瑶在她们耳边悄声说：“庚子赔款，指的就是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 《辛丑条约》规定，清廷要向各国赔款白银4.5亿两，分三十九年还清，本息共计9.8亿两。划东交民巷为使馆界，不许中国人居住…… 洛九提到庚子赔款，船舱里的叹息声此起彼伏，甚至有些人在哽咽哭泣。 戚老爹仰起头，昏花的老眼却还是流出了两行浊泪，“天不佑我大清啊，我们打不过洋人。只得割地赔款，任人欺辱。国家衰弱，民不聊生，不然我们何至于背井离乡？” 谷大力紧跟着说道：“这些洋人横行霸道，在我们的国家的地盘上设立租界，还要写上牌子，说华人与狗不得进入。唉，我真恨！” “谁不恨？”洛九道：“这份耻辱，会写在课本上，让国人世世代代永远铭记。让子孙后代牢记，国弱则任人凌辱，国强才能扞卫尊严。这笔账，总有一天，我们要讨回来。” 戚老爹擦了把老泪，“会有那么一天吗？大清还会强大起来吗？” 洛九朗声道：“从夏商西周到唐宋元明清，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国号数次更迭，只要人民一直在，又何必执着于是清还是别的？ 只要中华民族生生不息，还怕没有强大起来的那一天吗？ 洋人用枪炮夺走了一切，假如我们也有了枪炮，就不能把一切都夺回来吗？” 一席话，让船舱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戚老爹沉默片刻，“姑娘好志向，听着像是读过书的。” 洛九“嗯”了一声，随口编道：“家里请过教书先生，读过几年书。” 谷大力好奇的问：“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们？这都三个多月了，我不记得船上有几个你们这么大的姑娘，你们从哪里上船的？” 好家伙，钟嘉灵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他这么多话就不给他水了，恩将仇报啊。 洛九从容道：“前些日子病着懒得动，我们平日不爱说话，一直在角落里，跟大家都不熟悉，所以你们没注意到也正常。对了，你们从哪里上船的？” 有人说广州，有人说香港。洛九估摸着就这两个地方，于是回道：“我们也是在广州上船的。” 旁边的人陆续开始自我介绍，“在下济南丁华，多谢几位姑娘慷慨赠水。” “在下青岛孙武。” “在下天津曲锁。” …… 四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拱手，“在下江城洛九，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乡。” “在下程瑶瑶，见过各位。” “在下钟嘉灵，有礼了。”钟嘉灵说完碰了碰冯琦的胳膊，冯琦看着这个场面，真的很想笑场。 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要跟清朝人做自我介绍。 她清了清嗓子，“在下冯琦，拜见诸位。” 戚老爹问：“你们既然是读过书的，家里请得起先生，想必家境不错，怎么会到这里来？” 冯琦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不知道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朱九妹听他们说了半天话，这会儿忍不住搭腔道：“我和姐姐也是，我们跟舅舅一起出门做工，不知道怎么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到船上了。” 钟嘉灵忙说：“对对对，我们也差不多，醒来就到船上了。” 程瑶瑶打量着戚老爹的神色，“看起来，您是主动到船上来的？” 戚老爹点了点头，“杨买办说，出来做工，干得好一年就可以赚几百两。 我想趁着我还有些力气，干上几年。 我婆娘有肺痨，小儿子生下来又有足疾，我只盼着早日赚够钱，给他们买药治病。” 洛九心里咯噔一下，“这船……不会是去金山的吧？” 戚老爹苦笑一声，“这世上哪有金山？那都是骗那些做发财梦的傻子的。” 洛九一颗心刚要落回肚子里，他又说：“这船是去瑛国的，我们去修铁路，买办说一个月少说也能赚到十两银子。” 戚老爹看起来大约有六十岁，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皱纹舒展，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洛九默默的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掌心里，短暂的逃避一会儿。 终于弄明白了，这条船是劳工船。 帝国主义抢夺金银财宝和土地还不够，还从国内带走了数十万劳工。 那些所谓的买办，在历史上臭名昭着。 他们就是纯粹的骗子，坑蒙拐骗，利用同胞求工心切，忽悠他们上了一条没有归路的船。 所谓的遍地是金子，会有高额报酬，通通都是假的。上了船就成了洋人枪炮下的鱼肉，想跑跑不掉，想赚钱却又没钱。 他们会被鞭打着，去做最辛苦的工作，以为会领到工钱吗？ 不，很快会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工钱需要先偿还船费、饭费、人头费…… 各种各样的名目，将朴实的华人劳工困在异乡，到死都回不到祖国。 怎么办呢？ 短短一会儿工夫，洛九感觉受到了一万个打击。 她们穿到了一个地狱模式的朝代，清末，完全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 地理位置是异国，人生地不熟。 洛九将朱九妹她姐姐的尸体往旁边推了推，“不好意思，让一让。” 她就地躺下，尸体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恐怖了，即将到来的一切，才是恐怖。 钟嘉灵小心的靠着她躺下，轻声安慰她：“别担心，我去瑛国旅游过，除了东西难吃其实还凑合。”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这条船可不是送咱们去旅游的，二十一世纪还有种族歧视，这个时候他们更不把我们当人。会叫我们猪仔猪花，会把我们当奴隶对待。” 钟嘉灵咬了咬舌头，“那怎么办？我们跑吧？” “茫茫大海，往哪跑？等靠岸再说吧。” 洛九在程瑶瑶耳边交待了什么，程瑶瑶消失一会儿，很快带着一些破旧的中式衣服出来。 这会儿黑漆漆的，反正别人也看不见。 四人换上较为贴合当下的衣服，头发都挽起来，口罩也用围巾遮上，鞋子换成了布鞋。 这样洛九还是觉得不够，跟周围这些虚弱的人相比，她们实在太干净太健康了。 她将手伸到角落里蹭了把灰，摸到各自的脸上。 程瑶瑶咬咬牙，把附近几个死人的外衫扒下来，拿到空间消了个毒，再拿出来给大家穿。 一顿折腾之后，四人改头换面的躺在木板上，摘掉夜视仪，闭上眼，思绪随着海浪摇摇晃晃。 冯琦：“怎么办？” 洛九：“你先睡吧，我来想办法。” 程瑶瑶刚要睡着，洛九忽然拽了拽她的衣服，“你刚才去看那谁没？” “谁？”程瑶瑶一时没反应过来。 洛九提醒她，“福宝，她睁眼睛了吗？” 第70章 我要洋人死 程瑶瑶这会儿才想起来，她把孩子交给姥姥，就忘了还有孩子这回事了。 趁着船舱一片黑暗，赶紧拉上洛九一起进空间看看。 “姥姥，”两人进了别墅急忙问：“孩子怎么样？正常吗？” 姥姥正在哄福宝睡觉，一抬头见两人穿得脏兮兮的，连忙摆手，“你们身上都是病菌，别给孩子传上病。 一个小孩有啥不正常的？挺正常的，就是眼睛有点红，好像生下来就有红眼病。” 两人猛地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洛九抿了抿唇，给程瑶瑶递了个眼神。 程瑶瑶心领神会，“姥姥，我那有个婴儿床，你过来跟我一起拿一下。” 趁着姥姥出去的功夫，洛九仔细端详着福宝。 小家伙刚刚喝完奶，嘴巴还在一嘬一嘬的吸着空气，看着奶呼呼的，着实可爱。 可一想到她长大后会变成丧尸，这张小嘴顿时就不可爱了。 福宝圆圆的眼睛近似于丧尸的灰红，但跟她们之前见到的丧尸不同的是，这种红并没有覆盖整只眼睛，眼珠是纯净的黑色。 难道丧尸幼年形态不一样？ 洛九有些犹豫，理性告诉她，安全起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但这是老班的孩子，是她们亲手接生的孩子。 她们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再把她杀掉，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她徘徊片刻，拿了根针，刺破了福宝的脚趾。她蹲下来，盯着小小的脚丫看。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洛九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是人血的颜色。 姥姥听到哭声，小跑着进来，“哎呦，这会儿工夫就哭了。我们小福宝想太姥姥了吧？太姥姥回来了。” 姥姥心疼的把福宝抱起来，洛九悄悄擦掉了她脚趾上的血，消灭证据。 两人从空间出来，钟嘉灵好奇的问：“怎么样？是人吧？” 洛九含糊的应了一声，“不好说，大概率是人。” 冯琦立刻支棱起来，“啥意思？” 洛九：“血是人血，就是眼睛有点红。” “那咋整？”冯琦灵机一动，“咱们不是从医院拿了不少机器吗？那个蓝光灯箱，给她照上，看看管不管用。” 冯琦的想法总能让洛九感到两眼一黑，“大姐，蓝光是照黄疸的，她又没有黄疸照什么？ 反正现在孩子还小，没事的，等长牙了再说吧。” 看姥姥对孩子喜欢的样子，真长成了丧尸，她们也下不去手。 洛九默默的想，实在不行，就把福宝放生到参与侵华的瑛米得发额日易凹等国吧。 让他们提前一百多年，感受下末世，迎接他们作恶的福报。 她胡乱想了一阵，终于在起伏的海浪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人都被一阵尖锐的鸣笛声吵醒。 四人很快清醒过来，靠在一块悄声密谋。 程瑶瑶：“看起来，应该是要靠岸了，我们怎么办？” 洛九：“希望他们不会特别查问我们，从船上到岸上这段路，或许是个逃跑机会。准备好枪，随机应变。” 四人将手榴弹和手枪藏在宽大的衣服里，舱门大开，刺眼的白光照进来，人们都不自觉的抬起手挡在眼前。 黄头发蓝眼睛的白人士兵用力拍打着舱门，语气恶劣的用枪口指着众人，“out！（滚出来）” 瑛国人说的是英语，这对四人来说是个大大的好消息。 四人跟随着众人起身往外走，程瑶瑶回头瞥了一眼，见朱九妹依依不舍的守在她姐姐的尸体旁，转身回来把她一同抱了出去。 是的，船靠岸了。但，并没有逃跑的机会。 岸上站着上百的士兵，他们端着枪森严的戒备着，高处了望塔上的炮口同样对准了船头。 若是此时反抗，有极大的风险，而且肯定要连累这一船的同胞。 四人牵着朱九妹，混在队伍里跟着大家往前走。 这一趟航行，对于华人劳工而言，可谓九死一生。 一路上病死、饿死、渴死的人不计其数，洋人把活着的人押送上车，死尸照旧丢到海里喂鲨鱼。 她们四个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大家自顾不暇，他们不懂英语，面对洋人的枪炮和恶声恶气的口令，个个目光仓惶，惶惶如惊弓之鸟。 戚老爹跟在她们身后，瞧见招工的买办站在甲板上和洋人长官交谈，他忍不住停住脚，“杨买办！” 杨买办扫过来一眼，却装作没看见。 戚老爹急了，提高了嗓音：“杨买办，我签的五年合同，你到时候别忘了安排我们回家。” 杨买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两个洋人士兵快步上前，提着枪托恶狠狠的砸在了戚老爹的身上，一下两下三下…… 他们根本不是为了维持秩序，而是在发泄。像打沙袋一样，越打越开心。 戚老爹倒在地上痛得叫不出声，冯琦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们，“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士兵被她一下子推倒在地上，恼羞成怒，立刻举起了枪。 事发突然，洛九等人来不及想，立刻去摸身上的武器。 激战一触即发，就在这时负责押送的军官吹了声口哨，用英语跟那两个士兵说：“不要耽误时间，把这些猪仔赶快送过去，别让琼斯少校等急了。” “是。”两名士兵不甘的瞪着冯琦，狠狠的啐了一口，“呸，piglet 。” 冯琦则死死的盯着他们的脸，直到洛九将她拽走。 冯琦：“他们逼逼赖赖说什么呢？” 洛九叹了口气，“让你平常不好好上课，人家骂你猪仔都听不出来。” 冯琦的火腾就上来，“我日他祖宗，敢骂我？老娘跟他们拼了……” 洛九和钟嘉灵合力使劲抱住她，“走吧，真英雄能屈能伸，有咱出气的时候。” 谷大力也过来劝，“冯大妹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忍吧。” 大家一起把戚老爹抬上了车，在白人士兵荷枪实弹的押送下，前往华人劳工营。 洛九轻轻碰了碰程瑶瑶的胳膊，小声提醒：“记路。” 两人默契的一个看左一个看右，默默记下沿途的标志性建筑。 卡车驶过大片的庄园，路过农田、山地、河流，大约开了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营地。 钟嘉灵下车看了眼堪比甲级监狱的围墙和电网，轻叹了一声，“想从这个地方跑出去，还真不容易。” 冯琦依旧气鼓鼓的像只河豚，愤愤的说道：“我现在不想跑出去。” 钟嘉灵瞥了她一眼，“那你想干吗？” 冯琦咬牙道：“我要洋人死。” 第71章 利物浦屠宰场 利物浦劳工营，是血汗工厂和监狱的完美结合。 广场上巡逻的士兵，高处的岗哨，甚至还有探照灯。 一排排简陋的房子，是给华人劳工居住的宿舍。门是铁的，上面有方便守卫查看情况的铁窗。 他们这一批，共有四百多人。 其中包含了三百多个和买办签约的男性劳工，四十多个被亲属卖来或被人贩子拐来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最大的只有十二岁，最小的七岁，大部分都是八九岁的孩子。 洛九四人在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 程瑶瑶本能的去排女孩子那队，洛九摇了摇头，“她们是要被卖到妓院的，年龄小，到妓院还能干两年活。咱们过去，恐怕今晚都逃不过。” 程瑶瑶悲悯的看了眼那群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孩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四人藏在男性的队伍中，暗自祈祷能蒙混过关。 大家被士兵推搡着往前走，在广场上排队领衣服，登记编号。 登记处旁边，烧了一锅炭，红通通的。 此时刚到九月中旬，初秋的天气并不冷。 钟嘉灵忍不住嘀咕：“洋鬼子这么怕冷吗？这么早就烧炉子？” 话音未落，前排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啊！” 人群一阵骚动，大家探头探脑的看过去，只见最前面的人捂着流血的手臂，痛苦的倒在地上。 旁边的士兵咒骂着，踢了他两脚，比划着让他滚到宿舍去。 大家惊恐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洛九脑子里闪过一些信息，沉声道：“是烙铁，他们会在大家的手臂上印上编号，防止大家逃跑。” 此话一出，丁华悲愤道：“我们是来打工的，又不是来做奴隶的，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戚老爹眉头紧锁，“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我们了，听天由命吧。” 谷大力扶着戚老爹向前挪动，钟嘉灵看向洛九，让她拿主意。 洛九指了指女孩子那队，“去那边。” 程瑶瑶犹豫，“你不是说去那边，今晚都会过得很难吗？” 洛九无奈，“在这边，现在就会过得很难。” 广场上不断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哀嚎，大家好像进了屠宰场的猪，被猎人拿着刀驱赶着，不断进入下一个程序。 洛九等人站在一群孩子里，看着领完衣服的人被分配到旁边的宿舍。 开着的门里，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高低床。 上下两层，一间屋子里，大约四十个人左右。 队伍不断地缩短，就快轮到女孩们了。 钟嘉灵心里有些忐忑，“不会给我们也烙上编号吧？” 洛九笃定的回答：“不会，售卖的商品，是不会破坏品相的。” 果然，轮到女孩们只是领衣服和简单的登记。 四人排在最后，一步步向前挪。 大门外忽然开进来两辆卡车，上面跳下来十几个士兵，紧接着下来了一群华人面孔的工人。 这群人身上沾着劳作后的灰尘，大部分神情疲惫行色匆匆，头也不抬的往宿舍走。 而最后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却是神情奕奕，仿佛只是出去闲逛了一趟。 他们下车后走到一个军官身边，掏出香烟给对方点着。 他们是一年前就到这里的老油条，已经跟军官们混熟了。 华人劳工人数众多，有些善于钻营的人，很快找到了最有利的位置。 他们拉帮结派，形成一股势力，一方面可以搜刮新人获取好处，另一方面帮洋人管理华人，也省去了洋人很多工夫。 利物浦劳工营目前有八千多人，里面的刺头儿分成了几大帮派，这几个是青龙帮的。带头的，叫大刀雄。 大刀雄跟安德烈中尉聊着天，很快发现了广场上的新人，无聊的目光迅速变得有趣起来。 洛九和冯琦等人领了衣服，正排队进入女孩儿们的宿舍，一脚已经迈了进去，却忽然被赶过来的白人士兵拦住。 对方用枪口指着她们，示意她们到另一间宿舍去。 洛九淡定的收回脚，朱九妹满眼担忧的唤了一声：“姐姐！你们去哪儿？” 洛九扬起嘴角，“不用担心，说不定明天我们就回来了呢。” 身后忽然响起大刀雄的嘲讽：“说不定明天你就有姐夫了。” 洛九剜了他一眼，跟着士兵的指引，进了大刀雄的宿舍。 里面临时腾出的四个铺位，显然是给她们准备的。 四人放下衣服，转过身已经有十几个男人笑吟吟围了上来。 冯琦晃了晃脖子，摩拳擦掌，伸展着结实的肌肉，她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洛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急，大家都是中国人，不妨把话说清楚，免得其中有误会。” 大刀雄嘿嘿一笑，“没什么误会的，哥几个都素太久了，想开开荤。你们要是肯跟着我大刀雄混，我保你们衣食无忧。” 洛九笑了笑，“是跟你混，还是跟你睡？” 大刀雄哈哈一笑，“有区别吗？跟我混就得跟我睡，不然我要你们几个女人干什么？ 这样吧，你也说了大家都是中国人。看在同胞的面子上，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主动跟我，把雄哥哄开心了，让你们少吃点苦头。 二，等着我来找你们，不过那时候哥几个就没那么怜香惜玉了。 现在是晚饭时间，你们好好考虑一下。 时间不多，把握机会。熄灯后，我就默认你们喜欢粗暴的。” 大刀雄叼着烟，带着他的小弟们出去了。 洛九冰冷的目光扫过余下众人，“你们也是青龙帮的？” 大家纷纷垂下头，躲避着她的眼神，有人哀叹道：“我们谁也不是，姑娘别逼着我们站队，我们实在惹不起这些人。他们是这里的活阎王，没有人敢帮你们的，你们自求多福吧。” 洛九冷笑道：“你们不站队最好，今晚有任何风吹草动，我希望你们都像现在这样，保持沉默。” 四人出了宿舍，到广场上排队领食物。 每人一只碗，几个黑人女性负责分发食物，她们会用大勺子给盛一勺黏糊糊的食物，然后发两片干巴面包。 四人看着手里的东西，食欲全无。 第72章 血色第一夜 冯琦是最不挑食的，喝一口不知道叫啥的东西，入口好似嚼了一嘴沙子，她眉毛拧得都快打结了，连忙呸呸呸的吐掉。 四人到一旁的空地上坐着，把食物放一边，低声吐槽。 冯琦：“这帮他妈洋鬼子，什么都抢，也不知道抢两本食谱，做得比猪食还难吃。” 她们吃不下，其他人却跟饿狼似的，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见她们不吃，许多人的目光都瞟了过来。 程瑶瑶招了招手，把朱九妹和其他几个小女孩叫过来，让她们拿去吃。 洛九扫了眼其他人贪婪的目光，连忙阻止，“别拿走，就在这儿吃。” 她倒要看看，谁敢不要脸的到她们面前来抢。 不一会，同船的几位男性也端着碗过来。 戚老爹挨了顿打，行动很是不便，他费劲儿的坐下来，低声询问：“听说你们被青龙帮盯上了？” 钟嘉灵笑了笑，“您老人家得知消息还挺快。” 戚老爹叹了口气，“亏你还笑得出来，丫头，你们大祸临头了。 我听这里的老人儿说，大刀雄可不是好惹的，他和这里那个叫安什么的官，关系不错。 你们被他看上，算是在劫难逃了。” 冯琦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松了松筋骨，“戚老爹你别担心，谁在劫难逃，还不一定呢。” 戚老爹摇头，“我知道你们读过书，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冯琦晃了晃拳，“他要讲理，我们就跟他讲理。他要是来硬的，我们也略懂些拳脚。” 看她们如此不当回事，这下不仅戚老爹摇头，连谷大力等人都忍不住开口劝说了。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你们是几个女孩子？” “你们跟他们硬碰硬，怕是要吃苦头啊。” 谷大力长叹一声，“在船上的滴水之恩，我谷大力本该以死相报。可他们人多势众，只怕就算我拦在你们身前，他们也能踩着我的尸体踏过去。” 洛九笑着摆手，“大力哥，你有这份心我们很感动，但我们并不需要你这么做。 小小一个青龙帮，不过一群鼠辈，还真把他们当龙了？ 各位今晚请竖起耳朵听着，看看谁是求饶的那个。” 众人只当她们逞强，反倒更加担心。 谷大力满眼无奈的问她们，“若有不测，几位恩人可有什么遗愿？有没有口信要留给你们的家人？” 洛九看着左右，“我们的家人都在这儿了，若真有不测，遗愿就是没有杀尽所有侵略者。” 戚老爹背着人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半把剪刀，鬼鬼祟祟的塞到洛九手里，“这是我出门时我老伴儿给我拿着的，真到了危急时刻……你、你们可以用它，以死保住清白。” 洛九看着这半把生锈的剪刀，上面还带着余温，一时五味杂陈。 在清朝人的眼里，女人的命不如清白重要。 清白？去他爹的清白。 洛九将剪刀还给他，“戚老爹，我们是读过书的女学生，不会为了什么狗屁贞洁牌坊放弃生命的。 如果清白真那么重要，那世上不清白的男人那么多，怎么不见他们去死？ 失去贞洁就要死，那林子的树都不够上吊的。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们用不上，你留着防身吧。” 四人起身，提前回了宿舍。 众人看着她们的背影，连连摇头。 * 大刀雄回到宿舍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发现四个女人已经躺在最里面的上下铺上，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他得意的笑了笑，“姑娘们，想好了没有啊？” 洛九懒洋洋的回：“不是还没熄灯吗？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大刀雄歪着头，一粒一粒解开工服的口子，“我身为青龙帮的帮主，说话算话。但你说，你们拖这么一会儿有什么用？早晚的事。” 四人没理他，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暮色四合。 晚上八点，屋内的电灯被屋外的守卫关闭，大铁门被上了锁，屋内忽然变得格外安静。 大刀雄摸着黑从床上坐起来，语气不善的提醒，“熄灯了。” 身边的小弟很快起来，用衣服挡住门上的铁窗，屋内连一丝月光都没有，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青龙帮十几个人陆续起身，铁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其他人恨不得缩成一团，紧闭着眼，一声不吭，生怕不小心放个屁，连命都丢了。 “姑娘们，我来了。”大刀雄轻松的吹着口哨，不断地往最里面走。 小弟们脚步轻快的摸索着跟在他身后，等着一会儿分一杯羹。 可就在这时，口哨声戛然停止，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大刀雄的手下意识到不对，忙试探着问了一声：“老大？没什么不妥吧？” 此刻，洛九的匕首正抵在大刀雄的脖子上，她一手捂着他的口鼻，一手握着锋利的匕首，声音轻柔的在他耳边低语：“雄哥，要不要我给你两个选择？” 大刀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微弱的摇头。 “哦，我知道了。你喜欢粗暴的，呵。” 洛九冷笑，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朵上。 大刀雄只觉得脖子一凉，喉管瞬间被割断，想叫都叫不出来。 “雄哥！”有两个手下上前来找人，却迎面撞上断了气的大刀雄。 他们伸手一摸，全是温热的血，有人大喊一声：“操！这几个娘们有刀，抄家伙！” 劳工营不允许带武器，他们的家伙不过是几根从工地上顺过来的钢管。 他们摸着黑，战战兢兢的往前乱打乱扑。 却不知道四人早已戴好了夜视仪，在黑暗中戏谑的看着他们。 洛九的声音在慌乱中，穿透所有嘈杂，静静的传过来。 “姐妹们，今晚不睡觉，今晚剿灭青龙帮。” 黑暗中，幽静的女声让这群人感到头皮发麻。 有个胆大的握紧了钢管，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猛的一击。 铛！钢管砸在铁床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噗嗤一声，一柄钢刀捅穿了他的肚子。 “不要怕！她们只有四个人，冲啊！”这十几人仗着人多势众，猛地冲了过来，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 冯琦冷静的站在一角，看准时机将手中五箭齐发，他们只听得嗖嗖几声，身边立刻有人倒了下去。 同伙们又惊又怕又看不见，只得一边大喊着壮大声势，一边乱打乱砸企图命中目标。 冯琦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过来，扭断了两人的脖子。 钟嘉灵和程瑶瑶从床底钻出来，砍断了几只脚。 一时间青龙帮的鼠辈们仓惶逃窜，凄厉的喊叫声不绝于耳。屋子里的铁床被撞的七扭八歪，一屋子的血腥味，到处都在打架。 没有站队的其他人死死的缩在床上，吓得瑟瑟发抖。 偶尔有人摔倒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一动不敢动，因为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割断那人的喉咙。 战斗持续了两分钟？或者三分钟？ 但对于屋子里装睡的人来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白人士兵意识到声音不对，用英语大喊着：“安静！” 屋子里迅速静了下来，窸窸窣窣的不知是什么在动。 白人军官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地面上刺眼的红色，让他大为震惊，大吼着：“open the door！（开门）” 第73章 容不下又怎样 白人士兵匆忙的跑去拿钥匙，铁门很快被打开，灯泡一亮，将整间屋子都照得清清楚楚。 安德烈中尉踩着皮靴走了进来，遍地淋漓的血迹，让他停住了脚步。 不难看出，屋子里刚刚一场激战。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尸体。 所有人都蒙着被子，躺在床上，好像他们都平安无事，或者都死了。 安德烈走到大刀雄的床边，掀起臃肿的被子，顿时大惊失色。 大刀雄已经死了，脖子上狰狞的伤口看起来死的非常痛苦，但他被人规整的摆在床上，甚至还给他盖严了被子。 “谁干的？”安德烈怒吼着发问。 一个略懂英文的劳工很快被带了过来，他是一位马来人，叫张守诚。 张守诚一进来，便看到十几具尸体，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他紧张的帮忙翻译，“安德烈长官问你们，是谁干的？” 无人应声，回应他们的只有躲在被子里颤抖的劳工。 愤怒的安德烈掀开手边的一床被子，用枪抵着那人的脑袋逼问，“说！” 那人慌张的摆着手，“长官饶命，我睡着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也没什么都没看见。” 张守诚翻译说：“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安德烈猛然想起什么，走到房间最里面，掀开了洛九的被子。 洛九好似刚刚睡醒的样子，整个人都懵懵的。 安德烈强硬的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检查她的袖子、鞋子、手…… 他有一种直觉，这些人的死一定和这几个女人有关。 可让他诧异的是，她们的衣物上手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屋子里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而她们的手上却干干净净。 安德烈无法想象，这四个看似普通的中国女人，经过末世和远古的锤炼，已经练就了无比敏捷的身手。 就在他们忙活着拿钥匙开门的间隙，她们已经处理完现场，甚至还有时间去空间洗手，更换衣物和鞋子，然后满眼无辜的迎接着审判。 四人站在地上，配合搜身检查。五六个白人士兵过来搜查了她们的床铺，依旧一无所获。 安德烈不甘，让张守诚问她们：“是不是你们干的？” 张守诚十分诧异，这怎么可能呢？但他还是如实翻译，并好心提醒她们：“如果和你们没关系，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四人默契的摇头，洛九：“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了，那几个人不是死于箭伤吗？我们并没有弓箭，请这位长官明查。” 张守诚的英文没好到沟通自如的地步，他连比划带指的，翻译了这段话。 安德烈虽然怀疑，但也无可奈何，只好拂袖而去。 尸体被全部抬走，放在广场上，等待着明日焚烧处理。 室内重新归于黑暗和平静，而外面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广场上横陈的残尸，难以入眠。 利物浦，要变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从宿舍走出来，同寝的人纷纷避让。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叱咤劳工营的青龙帮一夜被灭，大家看洛九等人的目光，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在这里，冒头的新人必然要成为各大帮派的公敌。 大家心照不宣的认为，谁能收服这四个刺头，谁就能取代青龙帮，成为毫无争议的第一大帮派。 四人走在路上，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探着她们。 她们将领来的早餐交给那群小女孩，兀自到一旁商量。 程瑶瑶：“这里虽然守卫森严，但我听他们说，这里的头是琼斯上校。如果我们能绑了他，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洛九摇头，“想出去不难，但我现在不想出去。” 钟嘉灵一愣，“为什么？” 洛九道：“现在是1907年，我们的国家已经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明年慈禧和光绪相继去世，国内陷入内战，受苦的还是我们的同胞。 若不是国内的生活难以为继，他们怎么会背井离乡到这边来受苦？ 如果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七年后，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其他国家借机发展军备，侵略敛财，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而我们明明战胜国，却还要在巴黎和会上受辱。 以前我们无法参与这段历史也就算了，现在我们来都来了，决不能让国家和人民重蹈覆辙。 既然早晚都要打响反帝反封建的第一枪，为什么这一枪不能由我们来开？ 距离1927年还有二十年，这些年间又要赔多少钱割多少地死多少人？ 等到1937年，我们又拿什么去抵抗侵略？ 历史一环扣一环，若不想悲剧重演，我们就从现在开始拨乱反正。” 冯琦握紧了拳头，“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洛九低声道：“我们应该组织一支救国军，杀回去，保家卫国。” “杀回去？”程瑶瑶愁道：“我们哪来的军队？又哪来的战舰呢？” 洛九轻笑一声，“没有枪没有炮，敌人会给我们造。至于军队，这里遍地都是中国人。三个月后，他们会哭着想回家的。” 程瑶瑶又问：“那军饷呢？我们的钱这时候可用不了。” 洛九望向大门外，“大瑛银行的金库里，不是有几亿两我们的白银吗？我们抽空把钱拿回来。” 冯琦听着雄心勃勃，“好啊好啊，他日不落帝国不是牛逼吗？我们就把号称日不落的帝国给他整落了。” 洛九：“我们让日落提前到来，把东方睡狮提前唤醒，重塑一个崭新的世界格局。” 钟嘉灵忍不住摩拳擦掌，“你说吧，咱们怎么干？” 洛九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步，先把这里人的打服。第二步，再把他们征服。第三步，先完成前两步再说。” 程瑶瑶四周张望了一圈，“我看，第一步就很难，他们根本容不下我们。” 威虎帮、海鲨帮、野狼帮……盯着她们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块新鲜的肥肉，恨不得一口吞食。 洛九冷哼一声，“容不下又怎样？就看看他们能耍什么花招。” 到了出工的时候，白人士兵端着枪催促大家上车。 四人原本要跟着男人们一起出工的，没想到车上有人举报，安德烈中尉很快赶过来，要求她们下车。 他用英语说：“买你们来不是做工的，女人应该在厨房或者卧室，下车！” “下车就下车。”钟嘉灵嘀咕了一句，四人刚要从卡车上跳下来，车上一个戴着佛珠的人忽然拦住冯琦，“长官，让这个跟我们一起出工吧。” 那人说着从兜里掏出了几张英币，塞到了安德烈的口袋里。 安德烈听不懂他说的话，却从他的行动里，明白了他的意思。 “ok。”他理了理帽子，勒令冯琦留在车上。 冯琦看向洛九，对方冲她微微点头，于是冯琦收回了脚，在车上稳稳的坐了下来。 第74章 这娘们儿疯了 洛九明白，对方这是想把她们分开，各个击破。 这个思路有可取性，但他们选择留下冯琦，那就大错特错了。 冯琦是她们四个人中，单兵作战能力最强的选手。 她不担心冯琦，该担心的是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 冯琦坐了二十分钟的卡车，到了施工地点。 这些华人劳工，被分配的任务是修铁路。 老油条们负责分配任务，而新来的这批，则被派去干粗重的运输材料的工作。 冯琦推了辆单轮小推车，和谷大力、戚老爹三人一组，运送石块。 戚老爹岁数大不方便，就让他在原地凿石头，冯琦和大力两个人轮流推车。 干了不到半小时，忽然有个男人过来，“你就是冯琦吧？工头找你，跟我过来一趟。” 戚老爹警惕的看了一眼，“工头既然找我们，一定是工作上的事，谁去都是一样的，我跟你走。” 那人“啧”了一声，“你耳背是不是？说了点名让她去，你少来掺和。” 谷大力忙说：“那我陪她去，妹子一个人不方便，工头总不会也不让人陪吧？” 那人一把将谷大力推倒，恶狠狠的露出手臂上的狼纹身，“不要多管闲事，懂吗？野狼帮的人，你们惹不起。” 这口气，给冯琦都整笑了。 她把谷大力扶起来，说：“你们先干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什么野狼帮野狗帮的，就是真野狼，在她手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了。 戚老爹担忧的叮嘱，“丫头，你可小心呐。” “知道了，没事。”冯琦挥了挥手，跟在那人身后，走到了一间存放木料的仓库。 一进去，守在门口的人就把仓库的铁门关上，用门栓死死的拴住。 冯琦淡然的回头看了一眼，心道：“你们会后悔的。” 戴佛珠的家伙歪坐在一堆木板上，旁边站着十来个兄弟。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樊顺，野狼帮是我罩的。昨晚大刀雄死的挺惨，听说是你干的？” 冯琦笑着否认，“不是，大刀雄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跟我们姐妹做对的人，都要死。” “呦呵，”樊顺坐直了身体，“小姑娘口气挺狂啊，有点身手？” “有点儿。” 樊顺眼睛一眯，“你可知我最讨厌比我还狂的人？尤其是女人。” 冯琦揉捏着手指，淡淡的说道：“我最讨厌话多的人，尤其是男人。” 樊顺还没遇到过这么猖狂的新人，随手就将手边的木板砸了过去。 冯琦稳稳的接住，然后挑衅的勾了勾手指。 “嘿，这娘们儿疯了，上！”樊顺一声令下，十几个小弟立刻拿起手边的木棍木板，叫嚷着冲了上去。 冯琦一记朝天脚直踹面门，唰唰两脚，将最前面两个踩在脚下。 她敏捷的将手中木板一甩，抡出去的家伙带着劲儿砸得他们嗷嗷大叫。 冯琦眨眼间夺过两根木棒，照着他们脑门、脖子、腿窝一顿胖揍。 遍地都是哎呦哎哟的叫唤，瞬间倒了一片。 有两个眼瞅着不好，转身就想跑，越着急越打不开门栓，急得大骂：“谁他妈把门关这么紧啊？” 冯琦从地上揪起一个人，抬手砸到门口的两人身上，“他，他关的。” 冯琦正笑着，忽然感到脑后一阵疾风，但她没有躲。。 她转过身，啪！樊顺举着木板直击她的天灵盖。 樊顺双手颤抖的睁开眼，只见对方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冯琦勾了勾嘴角，“就这点劲儿，也学人当老大？” 她说着一咬牙，拨开木板，猛地撞了上来。 樊顺打死也想不到她会铁头功啊，这一下撞得他鼻孔窜血，头晕眼花，严重脑震荡，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冯琦一抬手，吓得众人“啊”了一声，纷纷往后爬。 但她只是抬手理了理头发，从地上捡起一根打折的木棍把玩着，悠闲的走到樊顺身旁。 “大刀雄是你兄弟，你来帮他报仇的？” 樊顺连忙否认，“不是，女侠误会了，我跟他是仇人，没有一点交情。” 他可能真的脑震荡了，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干呕。 冯琦嗤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的麻烦？岂不是犯贱？” “是是是，我犯贱。”樊顺顾不得流着的鼻血，爬起来磕头，“女王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从今以后，我们跟着你混，你来当我们老大。” 冯琦一想，这符合洛九的三步走计划，于是一口答应，“行，跟着我骨头可不能软，必须得听话。” 樊顺被打成这吊样儿，别说让他听话，让他把祖坟刨了都行。 他急忙表示：“听听听，我们一定听。来，我们一起拜见新老大。” 冯琦坐到樊顺刚才坐的位置上，享受着众人的膜拜。 她一想，劳工营帮派众多，一个个收拾怪费劲的，她问樊顺：“顺子，咱们这儿还有多少个帮派？” 樊顺抹了把鼻血，“大大小小，七八个吧。” 冯琦一挥手，“你把他们管事的，全叫到这来。” 樊顺犹豫了一下，“用……用什么由头呢？” 冯琦懒得绕弯子，坦白说：“我想把他们都揍一顿，让他们以后都老老实实听话，怎么说你自己掂量吧。” “好嘞。”樊顺心里暗喜，他本来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倒霉，耍威风把自己耍粪坑里了，但现在一想其他人也跑不了，顿时平衡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毕竟，他可是最先跟着冯琦混的。冯琦是老大，就算后面再有人加入，他也得排老二吧？ 樊顺算是劳工营的小头目里颇有心机的，他想，若是实话跟那些人说了，保不齐有聪明人过于识时务，上来就入伙，岂不是只有他挨打？ 于是他耍了个心眼，让受伤最轻的两个手下去通知其他帮派。 “就说新来的那姑娘要当咱劳工营的武林盟主，让他们速速来参拜。其他的，一概别说。” 那两人去了，樊顺跟冯琦请示，“老大，一会儿要不要我们帮忙？” 冯琦一想，她要把别人打服，让人帮显得她实力不够，再说这些人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用，咘咘愣愣的，反倒耽误她出手。 冯琦说：“不用，你们在外面帮我把门口守住，别让他们跑了就行。” 不一会儿，各大帮派带着各自的得力干将一同涌入，那气势堪比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其中一个带头的指着冯琦问：“你要当武林盟主？” 冯琦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人一脸狐疑，“你还想让我们拜入你的门下？” 冯琦理直气壮的说：“那你们不加入的话，我就那么点手下，这老大当得有什么意思？也太不气派了。” 对方气得牙痒，“气派？我他妈让你气派！” 他说着就要举着拳头冲上来，冯琦举起一只手，“等一下。” 对方冷笑，“现在后悔？晚了！” “不是！”冯琦高声道：“顺子，把门关上。” 仓库大门关死，冯琦从木料堆上看了一眼，这里大约有六七十人。 她从高处跳下来，“我赶时间，你们一起上吧。” 第75章 叫狗子都行 樊顺一边揉着酸痛的脑门，一边趴在门上听着仓库里的声响。 当熟悉的“哎呦”声响起，他刚止血的嘴角又一次笑裂到出血。 有人在疯狂的拍门，有人试图从里面拽开，樊顺带着人死死的拉着，不知谁趴在门缝破口大骂：“樊顺儿，我日你祖宗！” 樊顺笑得干哕，听着里面渐渐静下来，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自己立山头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直有点虚，总觉得这个位置是前任老大传给他的，他自己本事一般，只不过靠点小聪明，惯会为人处事，和属下关系都比较好而已。 现在好了，来了个有真本事的老大。 樊顺很会安慰自己，他发自内心的觉得，今天这顿打挨得好，让他心里更安定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冯琦在里面招呼了一声，“都起来吧，顺子，开门！” “哎！”樊顺心想，顺子就顺子吧，又不是孙子。再说只要老大靠得住，叫我狗子都行。 樊顺狗腿的滚进去，扫了一眼鼻青脸肿的众人，笑呵呵的打圆场，“大家别沉着脸，从此以后咱都是一家人了。那什么，老大，咱是不是还得分个二三四出来？您看，我能当老二不？” 冯琦说：“你是老五。” “啊？”樊顺瞬间傻眼。 冯琦说：“我还有仨姐妹儿，所以你排老五。往后的你来排，回头登记个名单给我。” 冯琦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樊顺只觉肩上一沉，好像被压了百十来斤。 念头一转，老五就老五吧。主要是他怕他不同意，又要挨顿揍。 冯琦这边进展顺利，进仓库时是死丫头，出来时已经是老大了。 从仓库走回到施工现场的工夫，消息已经跟长腿儿似的传出去了。 冯琦和戚老爹谷大力打了个招呼，手还没摸到小推车，已经有懂事的抢过去，“老大，您歇着，我们来。” 冯琦悠闲的坐在石头堆上，心说：这要是有信号就好了，真想给洛九她们发个微信。 亲爱的姐妹们，你们过得好吗？我在工地，很想你们。 * 洛九莫名打了个喷嚏，负责管理厨房的老婆子嫌弃骂了一句，“黄皮猪！真恶心！” 她大概以为她们听不懂英语，但唯一听不懂英语的冯琦不在这儿。 洛九英文考试能拿满分，程瑶瑶也是能考到一百二三的选手。 钟嘉灵虽然是学渣，但英语是她唯一能及格的科目。从她三岁起，家里便给她请了外籍家教，住家教授她口语和拼读，培养语感。 她能说一口正宗的伦敦腔，这个白人老太太说得还不知道是英国郊区哪个村的口音呢。 钟嘉灵气得翻白眼，用中文吐槽，“白皮猪，她才恶心。” 三人用中文低声沟通，自带加密效果。 程瑶瑶：“没想到这时候种族歧视这么严重，这里管事的是白人，动手做食物的是黑人，这种磨豆子扫地拖地的工作就交给咱们来做。真不敢想象，当年的同胞们，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洛九叹了口气，“这算什么？看看战争时期那些被轰炸的小国，毫无还手之力，到处都是废墟和尸体，还有无法活到长大的儿童。 我们的国家如今身陷战争的漩涡，过得正是这样的日子。若不想办法扭转乾坤，到新中国建立之前，同胞们都只能在战火中艰难生存。” 洛九说着，看了眼在广场上打扫的孩子们，“民族的未来都在孩子们身上，我们得想个办法保全她们。” “stop talking ！（闭嘴）”白人老太又发飙了，她刚要骂下去，琼斯上校的夫人玛丽安急匆匆从楼上下来。 白人老太立刻换了副恭敬的态度，“哦太太，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小心这里的油污弄脏了您高贵的裙摆。” 玛丽安面容苍白，痛苦的咳嗽了两声，“我是来看看有没有能给安妮吃的食物，她太痛苦了，昨晚咳了一夜没有办法睡觉，咳得都出血了，霍夫曼医生没有任何办法。 上帝啊，她才八岁，竟然承受这样的痛苦，谁来救救我的女儿。” 白人老太急忙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上帝一定会保佑安妮小姐好起来。” 玛丽安满面愁容，“但愿如此。这会儿安妮又有些高烧，但她太虚弱了，能不能赶快做碗热汤？” “当然可以，夫人您看起来有些憔悴，请上去休息吧。汤好了，我会送到安妮小姐房里。” 洛九飞快的瞟了一眼玛丽安，听着她们的对话若有所思。 傍晚时分，工作了近十二小时的劳工们从外面回来。 洛九等人恰好完成了厨房的工作，分发食物的事，白人老太不许她们沾染，她们乐得清闲，赶紧迎出去。 远远的只见冯琦站在车上，学着领袖的样子，中二的朝她们挥着手。 车子停下来，三人跑到跟前，才发现一车的人，都跟坏的土豆子似的，青的青红的红。 冯琦一个跟头从车上翻下来，一比划，“这是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叫人。” 坏土豆子赶紧从车上下来，恭敬的施礼，“拜见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 樊顺儿笑嘻嘻的拱了拱手，“我是老五，以后请各位当家的多多包涵。” 三人回了个拱手礼，说了几句场面话，什么今后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类的电视剧里常说的绿林语言。 四人回了宿舍，这下其他人对她们的态度又变了，各个恭敬得不得了。 甚至有人收集了大家的孝敬钱，笑脸相迎双手奉上。 洛九看着那一堆碎银子、便士、纸币组成的孝敬钱，只觉得无比辛酸。 她对这些苦命的底层人，颇为同情。 不能怪他们做墙头草，因为他们命如草芥，拼尽全力在生活。他们生在封建社会，从没有人会教他们拥有反抗的精神。 他们是社会上最弱的弱者，谁都得罪不起，试图讨好所有人，可恨不得所有人都要榨干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他们是无数个骆驼祥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不停地劳作，可未来又在哪里呢？ 洛九将那堆钱推了回去，那群人一惊，“当家的，我……我们只有这些了，我们实在……” 第76章 正义之师 洛九挥了挥手，“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要孝敬。我们拉山头是为了平山头，我们争这个位置，不是为了压迫同胞，是为了没有压迫，你们以后会明白。” 众人一时愕然，有老人忍不住提醒，“可是当家的，你们不收我们的孝敬，洋人还是会管你们要孝敬的，这是利物浦一直以来的规矩，你们还是收着吧。” 洛九掷地有声道：“什么规矩？我们来，就是为了改规矩的。” “就是。”冯琦也说，“这是你们谁的钱，都拿回去吧。我们不会收，我也不会让手下人收。从今天开始，谁收你们的钱，过来告诉我，我收拾他。” 众人一脸喜色，千恩万谢的作揖鞠躬，“多谢大当家，多谢二当家，多谢几位女菩萨。” 四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群人可怜。别人本就不该压榨他们，可在他们看来，不压榨他们的人，就等于菩萨了。 大家正在宿舍等着领晚餐，樊顺儿笑盈盈进来，“老大，几位当家的，我跟这儿的长官疏通过了，你们可以搬到女孩们的那间宿舍了，不用你们动手，我和老六老七他们帮你们搬。” 冯琦看了眼床铺，“没什么东西，我们人过去就行了。老五，我有件事跟你说。” 冯琦把最新的规矩告诉他，樊顺儿一时愕然，“啊？一……一点孝敬都不能收啊？我倒是行，可弟兄们……” 冯琦拍着他肩膀，恩威并施，“我不会苦了大家的，跟我混，你放心。但是跟我混，要守规矩。” 樊顺儿立马乖巧表态，“我绝对守规矩，放心吧老大，我这就传下去，谁敢不听我第一个干他们。” 四人搬到了女孩们的宿舍，却发现屋子里少了几个人。 “朱九妹呢？”洛九问：“惠容、兰琴，都去哪儿了？” 有个女孩咬着唇，犹豫着回答：“她们偷吃面包，被白人嬷嬷发现了，正在挨打呢。” 钟嘉灵吓了一跳，“糟了！我昨天跟九妹说，这种干巴面包不好吃，要软的才好吃，她该不会去偷给琼斯上校一家准备的软面包了吧？ 哎呀！这几个孩子，怎么就管不住嘴呢？” 四人赶快往厨房去，等她们跑到的时候，她们已经挨完了打。 白人老太抽打完三个孩子，累得气喘吁吁，转身回屋去了。 只留她们三个小女孩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浑身都是鞭子留下的血道子。 “九妹！” “惠容！” “兰琴！” 四人唤了半天，她们总算睁开眼睛。四人把她们抱回了宿舍，喂了点水，孩子们总算悠悠转醒。 洛九皱着眉，忍不住训道：“我知道你们很饿，可我们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们偷他们的食物，被发现是会被打死的。” 朱九妹虚弱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程瑶瑶气道：“知道还偷？这次是你们运气好，下次真把你们打死了怎么办？” 朱九妹含着两包眼泪，咬了咬唇，“其实，我们不饿，我们也没有吃。” 四人愕然，“什么意思？” 朱九妹解开扣子，从衣襟里掏出两个压扁了的面包，“我们给你们拿的，你们总是不吃饭，会饿死的。 我姐姐就是不吃饭，才死掉的，我不想你们也死掉。” 惠容和兰琴也掏出贴身藏着的面包，她们不知道这东西不能压，只是怕被人抢走，死死的捂在怀里。 再怎么挨打，也都装作吃完了的样子，终于挨了过来。 朱九妹擦了擦上面的脏污，递给钟嘉灵，“嘉灵姐姐，你说这个很好吃的，别挑嘴了，快吃吧，不然真的会饿死的。” 钟嘉灵迟疑着接过那个面包，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轻轻咬了一口，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面包，却又觉得这是这世上最珍贵的最独一无二的面包。 孩子们将面包塞到她们手里，洛九这才发现面包还是热的，刚刚出炉的面包被她们贴身藏着，洛九扯开她们的衣襟，果然烫红了一片。 洛九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只是把孩子们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带她们过上好日子。 * 晚饭过后，樊顺又过来了一次，“老大，咱们现在前所未有的壮大，是不是应该有个新名号？” 冯琦望了望天，“应该，但是这么大个事儿，我们得研究一下。” 冯琦转身找洛九，“咱们这支队伍要叫什么？” 洛九正在给孩子们擦药，头也不抬的说：“叫救国队。” 冯琦：“好，我去告诉他们。” “等一下，”洛九忽然叫住她，“我是不是忘了说，你今天特别牛，一下子就帮咱们打开了局面，咱们才能在这儿立住脚。这份功劳，是你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冯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这个干嘛？我要是没点儿本事，还能跟你一起打天下吗？” “是我们一起打天下。” “嗯。” 洛九想了想，又补充道：“是我们一起去完成打倒帝国主义的伟大事业，为了人民和国家。” “为了人民和国家。”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冯琦笑着松开，转身去找樊顺儿，让他去传达下新名号。 救国队，听着就是正义之师。 樊顺儿蹲在宿舍外，听冯琦交待完，忍不住开口，“老大，有件事我觉得我得告诉你。” “说。” “你们别和这些女孩子产生太多感情，她们很快就会被发卖的。以往买来的女孩子，没几天就被拉走卖掉了。别说她们，你们……也得小心。” 冯琦脸色一沉，“你等一下。” 她把洛九叫过来，一起研究这事。 洛九倒并不惊讶，她看过类似的史料，对这些事略有了解。她问樊顺，“这件事由谁负责？” 樊顺说：“琼斯上校是这儿的老大，人口发卖的大事，都是他管的。” “他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标准白人，眼睛长在天上，我们跟他都搭不上话。我们这些华人，只能跟安德烈、威尔这些底层军官混混关系，但是语言不通，说白了，就是时不时给他们点孝敬的关系。琼斯这样的大官，根本看不上咱们。” 洛九点了点头，“琼斯在哪儿？他什么时候出现？” “有几天没出现了，听说他女儿病了，很严重。”樊顺儿说着，往广场上看了一眼，“唉，那就是琼斯上校的汽车。” “走，我去会会他。”洛九径直朝着琼斯上校的汽车走去。 樊顺儿吓得大惊失色，“哎呦我的活祖宗，可使不得。他这几天正不高兴，你别去撞这个枪口了，再说那鸟语你也不会说啊！” 话音未落，就听见洛九用标准的英文发音说道：“琼斯上校，可否打扰几分钟？” 第77章 什么时候学会的 琼斯上校今天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唯一的女儿安妮病入膏肓，霍夫曼医生让他做最坏的准备。 他在医院拿了些明知无法起作用的药，沮丧的开着车回来。刚一下车，就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叫住。 “琼斯上校，可否打扰几分钟？” 琼斯上校冷漠的扫了她一眼，“你是谁？” 洛九：“我叫洛九，是从清朝来的华人劳工，昨天刚刚到这儿。” 琼斯有些惊讶，他从未在这里听到哪个华人能够说出如此流利的英文，更让他觉得诧异的是这个女人不卑不亢的态度。 她不知道吗？在利物浦，他可以随意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任何人。 琼斯不屑于和这些华人交流，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转身就往楼里走。 洛九急忙追了上去，“琼斯上校，跟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四十一个女孩子，她们大多只有八九岁。 我听说，你很快会将她们发卖，能否等一等？哪怕再等一两年，让她们长大一点？” 琼斯脚步不停，面色依旧冰冷，“为什么？我没有那么粮食，可以浪费在她们身上。” 洛九：“可以让她们在这里做工，工地也好厨房也好，她们不会白白吃饭的。她们不需要工钱，可以为您节省更多的开支。” 琼斯冷漠道：“你的建议有几分道理，但我不会接受。她们的命运就是来到这里，然后被卖掉，我没必要改变她们。”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听不出是在谈论四十一个女孩子的人生，仿佛像处理囤积的商品一样随意。 洛九深吸一口气，琼斯上校果然如传闻所说，华人的命在他眼里，如同草芥。 但她并没有打算放弃，“琼斯上校，那些孩子跟您的女儿差不多大。” 琼斯猛地停住匆忙的脚步，紧拧着眉头，语气不善道：“你们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和我的女儿相提并论？安德烈！” 琼斯高声把安德烈中尉叫了过来，他暴怒的指着洛九，“立刻把这个女人卖到城里的妓院去，立刻！” 樊顺跟在洛九身后，此刻心都凉透了。虽然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从未见到琼斯上校如此震怒。 安德烈上前按住了洛九的肩膀，冯琦刚要动手，却看到洛九朝她们所在的方向挥了下手，让她们先不要妄动。 洛九看着琼斯的背影，高声道：“如果你把我送走，你的女儿一定会死。” 琼斯立刻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洛九继续补充道：“他们已经束手无策了，不是吗？我是你女儿活下来的唯一机会。” 琼斯转过身，示意安德烈先放开洛九。 他走到洛九跟前，打量着这个眼神坚毅的年轻的东方女人。 琼斯轻蔑道：“我未曾听闻，你们国家的医术有多么厉害。我只听说，你们擅长装神弄鬼，喜欢烧香拜佛。” 洛九笑了笑，“琼斯上校，我也听闻这里的人喜欢去教堂向上帝祈祷，本质上和烧香拜佛也没什么区别。 我们国家的医术传承千年，世代繁衍人口昌盛，若没有真本事，他们又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呢？ 阁下久居利物浦，对中医医术的了解，大概都止于传闻。 多说无益，西医既然已经无药可医，何不让我给您的女儿看看？” 琼斯有些被说动了，的确，西医已经没有办法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与其看着马死去，不如让别人来医治它。 “好吧，暂且放过你。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女儿看病？” “稍等，我回去拿些工具，立刻过来。” 洛九转身招呼上冯琦等人回宿舍，樊顺收起惊掉的下巴，一路小跑着跟上。 “二当家的，你竟然会说鸟语？还说的这么好？比张守诚强多了，他还得比比划划结结巴巴的。你跟琼斯乌了哇了的说什么了？他怎么忽然不生气了？” 洛九无奈道：“他不是不生气了，我要是救不了他女儿，他会生个更大的气，直接毙了我也有可能。” 冯琦瞪大了眼睛，满眼的担忧，她抓着洛九的胳膊，悄声问她：“你什么时候学会治病的？” 洛九淡定的回答：“现在。” 进了宿舍，洛九让樊顺守在外面，立刻关上门。 让程瑶瑶和钟嘉灵用床单在她们的铺位上拉起帘子，洛九躲进帘子里，立刻进了空间。 事情紧急，她没办法跟琼斯说，她一个清朝人掌握了更先进的西医技术。只好假借中医的名头，先把他唬住。 她从药箱里，翻出银针，打开穴位图，火速记住了几个下针不准也死不了的穴位。 然后，立刻去翻医书。 这些书都是她从图书馆亲自收进来的，偶尔闲来无事，她会翻看一二。 但是医学书本来就厚的可以砸死人，她们几个又很健康，所以洛九并没有把学医当成一件紧迫的事来办，只是粗略了解一下。 今天听到厨房里的白人嬷嬷和琼斯太太玛丽安的对话，从她们的描述中，感觉安妮小姐的症状很像肺结核。 这时候的医学界尚未研制出医治肺结核的特效药物，如果安妮真是肺结核，他们当然治不了。 但是二十一世纪可以，不久前钟嘉灵和程瑶瑶扫空了医院和疾控中心，拿到了当代医学所有的特效药，她们囤的药，就算是遇到癌症病人，都能让病人拖上三五个月再死。 洛九按照目录，翻到肺结核治疗页，一目十行快速记忆了一些病因症状，然后去翻找药物。 程瑶瑶和钟嘉灵守在外面，汗都快出来了。杀人放火的事，常干，驾轻就熟。 治病救人，还是治不好就会被打死的那种，实在是头一次。 冯琦咬牙道：“没事，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她把手榴弹揣在身上，大有一种大不了大家一起死的气势。 三人正焦急的等待着，樊顺在外面拍门，“老大，安德烈中尉过来催了。” 冯琦气道：“知道了，让他等一会。” 樊顺儿心里叫苦，“我这……我也拦不住啊。” 宿舍的门里面是无法上锁的，樊顺儿站在门口挡着，安德烈眉头一皱，枪口一抬起来，他就得老实让开。 安德烈径直往里走，钟嘉灵立刻微笑着迎了上来，“安德烈中尉，请稍等片刻，洛大夫正在准备工具。” 安德烈一愣，樊顺儿也一愣，四当家的又是在哪儿学的鸟语啊？ 第78章 洛医生 安德烈重新打量着钟嘉灵，“你是谁？” “我是她的助手，钟嘉灵。” “钟女士，琼斯上校等得急了。” 程瑶瑶上前道：“就算是着急，也得等洛大夫准备好。我们东方医学下针配药都很繁琐的，急不来。” 安德烈迟疑了一下，别的不说，这几个华人女子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就知道她们跟其他被卖来的女孩不一样。 难道她们出身医药世家，真有治病救人的本事？ 他正胡乱想着，一阵晚风将床帘吹动起来，安德烈敏锐的目光扫过去，空的？根本没看到人！ 难道那个骗子已经跑了？ 安德烈眼神一变，大步的冲了过去，钟嘉灵拽了他一把，“你干什么？” “我戳穿你们的真面目，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安德烈甩开钟嘉灵的手，手刚要碰到帘子，里面的人主动将帘子拉开，冷冷的抬眸看他。 洛九举着手中的小药丸，“安德烈长官，你连配药的时间都不给我吗？” 安德烈一怔，他刚刚明明看见……难道眼花？ 他瞬间有些怀疑自己，一回头发现冯琦不知何时凑到他身后，近在咫尺。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往前冲的时候，冯琦以闪电般追了上来。 只要他一碰到那个帘子，冯琦就会毫不犹豫的拧断他的脖子。 你说拧完了怎么办？冯琦没想，她自认天生愚钝，想不了那么多。 事发突然，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要是有事，先杀这个。 安德烈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尴尬道：“请跟我来，琼斯上校和他太太正在等着。” 洛九慢条斯理的将药丸装进小瓷罐，再和其他东西一起，打包成一个小包袱，交给三位“助手”。 “走吧。” * 四人第一次进到琼斯一家专属的房子里，里面豪华的装修，跟二十一世纪的豪宅不相上下。 电灯、电话，应有尽有。四人匆匆看了一眼，都在暗叹万恶的资本主义。 四人上到二楼，琼斯正搂着妻子玛丽安坐在女儿床边。 安妮看起来情况非常差，面色苍白如纸，她大概病了些日子，整个人瘦得如同骷髅一般，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气若游丝。 事已至此，琼斯只好示意洛九上前，“洛医生，拜托了。” 洛九微微点头，她坐在床上，装模作样的切了切安妮的脉搏，而后又查看了下她发红的眼睛，心中已经有了思路。 她一脸沉痛的告诉他们，“琼斯上校，玛丽安太太，安妮小姐的情况非常糟糕，如果不加以治疗，她很有可能撑不过今晚。” 玛丽安闻言放声大哭，咳嗽得满脸通红。 琼斯也跟着咳嗽了两声，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请给我的女儿治疗吧，帮她活下来。” 洛九抿了抿唇，意有所指的讽刺道：“我不知是否应该改变她的命运。” 琼斯目光一凛，“你在跟我谈条件吗？用我女儿的命？” “不，不止你女儿的命。”洛九将目光看向玛丽安，“安妮小姐得的是一种传染病，从您太太的状况来看，她也已经被传染了。 如果您近两周有咳痰咯血的症状，那么您应该也被传染了。 你们知道，这种病，西医是无法治愈的。 如果您重新思考我之前的提议，那么我愿意拼尽全力，治疗你们一家三口，保住你们三条人命。” 玛丽安挽着琼斯的手臂，看起来有些慌张。 琼斯握住妻子的手，勉强镇定道：“你真的能治好我们一家人？” “当然。”洛九看起来成竹在胸，她指着三位“助手”说，“她们都曾患过这种病，是我将她们治好的。只有患过病的人，才能产生免疫功能。所以，她们不怕传染，但其他人不行。 你们已经传染了，就算了。今天开始，你们要戴口罩。 楼下那些女佣，或许也已经传染了，但我没有精力同时治疗这么多人。” 琼斯看她们明知会传染，还十分镇定的样子，心里多了几分信任，配合道：“不需要治疗她们，我会把她们遣散出去。” “这样最好，厨房的工作可以让女孩们来做。我的助手懂得烹饪中式药膳，她会带着孩子们安排好你们每天的饮食。” 听她说到后面的安排，琼斯上校不得不再问一句：“你确定今晚能将我的女儿保住吗？” “当然可以。”洛九夸下海口，将他们夫妻俩先请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四个和昏昏沉沉的安妮小姐。 钟嘉灵拽了拽洛九的袖子，“你确定我们不会被传染吧？” “放心，肺结核而已，咱们出生时就打过疫苗了。”洛九打开包袱，开始研究治疗思路。 无论如何，必须先让安妮小姐好起来，才能进一步和琼斯上校谈条件。 但实际上，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安妮是肺结核。 现代医学确诊病症，需要化验血、尿、拍ct彩超等复杂的手段。但她目前还做不了这些，只能凭表象，先当肺结核治。 医书上在治疗肺结核的章节，提到了四种一线治疗药物，异烟肼、利福平、乙胺丁醇和吡嗪酰胺。 洛九把四种药片塞到程瑶瑶手里，让她碾碎了，伪装成中药粉末，就水给安妮服下。 这些药都是治肺结核的，但万一不是肺结核呢？保险起见，洛九还有另一手准备。 她们初期囤货时，也扫过中药店，还花大价钱囤了一些昂贵的老字号秘方药。 其中有一种是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又名保命丸，三千多一颗。 据说疫情期间，有个富豪的九十多岁高龄的老母亲阳了，就是靠着这东西，平安度过危险期。 有人说这东西很神，哪怕阎王要人三更死，服下一颗，也能拖延到五更。 洛九没试过，只希望这玩意儿如传言所说，真有奇效。 她把药丸掰成小颗，也塞到安妮嘴里，看着她服下去。 这位小祖宗的命，关系到她们四个和四十一个孩子的处境，无论如何，洛九真心希望安妮能活下来。 钟嘉灵和程瑶瑶握着安妮的胳膊，轻轻帮她推拿。既然装成助手，总不好什么都不做。 大家忙活了一阵，安妮忽然睁开眼看了看，洛九擦了擦孩子额上的汗，“睡吧。” 安妮微弱的摇了摇头，“我睡着了，就死了。” 洛九心说，那我们也完蛋了。 她安慰道：“不会的，睡一觉你会好得更快。” 安妮很快闭上眼，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大家一顿操作猛如虎，把能做的都做了。 琼斯敲门进来，“怎么样？” 洛九丝毫不露怯的回答：“明早她会好一些。” 琼斯仿佛松了口气，“那请洛医生和你的助手在楼下客房休息吧，有什么情况方便及时通知你们。” “好。”四人到了楼下，忽然发现客房门口新增了四个守卫。 洛九心底暗晒，琼斯这老狐狸说的客气，还是怕她们跑了。 不过难得有房间睡，也算好事。四人进屋关上了门，冯琦问：“他女儿要是出事了，不会让我们陪葬吧？” 洛九笑了笑，“睡吧，乐观点，万一他女儿好起来，他还得谢咱们呢。” 万一？冯琦摸了摸身上的手榴弹，她觉得今晚得睁着一只眼睛入睡。 第79章 秘制药膳 这一夜，大家睡得没有那么安稳，除了冯琦。 上一秒，冯琦信誓旦旦的说：“你们先睡吧，我守着你们。” 下一秒，她感慨了句：“这床真软啊。”然后开始呼呼打鼾，睡得死沉。 钟嘉灵噗嗤一笑，“琦姐让我想起赵本山小品里的那句台词，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真高啊。” 大家说笑着入睡，洛九半夜醒来，忽然发现程瑶瑶不在。 她刚要叫人，看见了桌上放了纸条，写着：“我饿了，在空间。” 洛九进去一看，程瑶瑶正在烤肉，香喷喷的味道，勾得她肚子立刻咕咕乱叫。 程瑶瑶笑着说：“你也醒了？正好可以吃了。” 香喷喷的五花肉，烤得滋滋冒油。蘸上干料，加两片蒜片，用新鲜的生菜包裹上，一整个塞到嘴里。 “嗯！”洛九连连竖大拇指，“香！” 这几天忙，大家住集体宿舍，她们也不敢在空间逗留太长的时间。 外面没地方吃，只能轮流进来快速吃点快餐。 虽然没饿着，但真谈不上享受。 正好今天半夜醒了，两个人围着烤炉炫了半斤五花肉、半斤牛肉、一盒风干肠、一盘牛舌，又干了瓶芬达，总算解了馋。 姥姥半夜起来给福宝冲奶粉，看见她俩吃这些，这个心疼，“哎呦，怎么不把我叫起来？吃这个多干巴，姥姥给你们煮个手擀面，热乎乎的，吃了好睡。” 洛九笑着说：“姥姥你歇歇吧，又要照顾福宝，又要照顾我们，你太辛苦了。” “不辛苦，我在这儿待着可得劲儿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脑子都比之前清楚了。” “是吗？” 洛九和程瑶瑶对视一眼，莫非空间有治疗功能？ 她们并没有在空间长时间逗留过，没什么感觉，不过仔细看着姥姥的变化，气色确实很好。 姥姥又说：“福宝一点也不难带，比瑶瑶小时候还乖呢。能吃能睡，长得可快了。” 洛九脑子里警铃大作，这才几天，就能看出长得快了？她立刻起身，倒要看看这孩子怎么回事。 姥姥笑着跟进来，“你看看，自己都能抱着奶瓶喝，一声都不哭。” 洛九看着大了一圈的福宝躺在婴儿床上，瞪着那双小红眼睛，双手捧着奶瓶，大口大口的喝奶。 洛九看了看奶瓶的刻度，“姥，你给她一次冲多少毫升？” 姥姥骄傲的说：“一瓶，满满一瓶。少了她不够喝，不肯睡觉。” 那一个奶瓶大概一百五十毫升，正常新生儿出生前三天，一次顶多喝三十毫升。 也就是说，福宝的食量是正常婴儿的五倍。 洛九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她趁着姥姥没注意，又偷偷扎了福宝一针。还好，血还是红的，但愿她只是能吃。 不过按照她这个食量，洛九觉得有机会得去城里再囤点奶粉，不然她怕这孩子饿得啃人。 两人吃饱出来，把钟嘉灵和冯琦叫醒，让她们进去吃烤肉。 四人吃饱喝足，躺在床上，美滋滋的睡了个回笼觉。 叩叩叩！ 四人睡得正熟，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洛九打开门，玛丽安激动的说道：“安妮醒了！她看起来好多了，跟我说肚子饿了，天呐！谢谢你们！” 玛丽安高兴得眼含热泪，笑着说：“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我是个糟糕的太太，瑞恩还把女佣们都辞退了。 现在这里乱极了，我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倒牛奶，这是给你们的。” 她咳嗽了两声，赶快将口罩戴上，“麻烦你们再去看看安妮，我真希望她能好起来。” 洛九抱着那几瓶牛奶，安抚着慌乱的玛丽安：“琼斯太太，请您放轻松，厨房这边由我的助手瑶瑶小姐来准备药膳。您上楼去陪着安妮小姐吧，我马上就到。” 送走玛丽安，洛九关上门，四人兴奋的抓住彼此的手，无声的尖叫。 “药起作用了！我们暂时安全了！孩子们也可以留下来了！” “太好了！”程瑶瑶悬着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可接下来怎么办？我不会做药膳啊。” 洛九说：“你就正常做饭就行，再往里面稍微加点无伤大雅的中药药材，比如陈皮什么的。那玩意儿不就是橘子皮吗？给她吃点也没事。 对了，配一杯板蓝根水，就说是中药药汤。” 洛九火速理了一下思路，“今天，咱们兵分四路。 琦姐，你现在是老大，还得继续去工地，巩固势力。 瑶瑶，厨房现在是我们的天下了，你带着孩子们负责所有人的餐食，一定不能出乱子，否则琼斯可能会改变想法。 嘉灵，你要尽量抽时间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从今天开始教她们英语。或许，某一天这些孩子们可以和我们一样，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大家分头行事，洛九则取出治疗肺结核的药片，碾成粉末，用纸包上，做成像中药的样子。 她带着药上楼，安妮看起来果然好多了，可以坐在床上说话，意识也很清醒。 洛九又装模作样的给她把了下脉，告诉琼斯夫妇，安妮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但接下来依旧不能松懈，一定要服用她亲手调配的秘制药方，并搭配药膳，才能慢慢好起来。 琼斯夫妇当然不疑有他，对于这位天降的东方神医，十分信任。 不一会儿工夫，程瑶瑶送“药膳”上来。 一碗呛汤面，加了荷包蛋，面汤上还飘着一片陈皮。 一杯板蓝根熬制的水，味道很冲。 洛九告诉他们，这是根据安妮的病情，精心调配的，虽然味道可能有些重，但能够治疗她的病。 安妮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上来就灌了一口板蓝根水，然后干呕了半天，强忍着没有吐出去，又继续把满满一大杯都喝掉。 她差点以为面条也会很难吃，没想到一口面条喝下去，皱着的小脸顿时舒展开，暗淡眼睛都在发亮，“味道很好！” 程瑶瑶笑了笑，“把面都吃掉吧，你很快就有力气下床了。” 安妮用叉子卷了几根面，不住的点头。最后将整整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那块陈皮都嚼碎了吞下下去。 洛九给她服了药，让她休息一会儿。 玛丽安又高兴的哭了，琼斯看起来也十分开心，他悄悄把洛九叫到一旁，“什么时候可以治疗我的妻子？” 洛九眼珠一转，“现在就可以，但是琼斯上校，您需要知道，我远离家乡，所带的药并不多……” “我知道。”琼斯打断了她的话，压低声音道：“如果只够治疗两个人的话，你只需要治疗好安妮和玛丽安。” 洛九迟疑了一下，突然发现面前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某些时候也算个人。 她在脑海中迅速计算了一下囤积的药量，肺结核的治疗周期不短，通常需要服药六到九个月。 如果给三个人吃，每人一天三顿……够的。 洛九笑道：“我的意思是，能否让我去城里买些药回来。” 第80章 你不怕吗 “当然可以。”琼斯一口答应，“但我会派士兵跟着你一起去，希望你理解。 请你一定要回来，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都托付给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尽量满足。” 事情比想象中顺利，洛九脚步轻快的下楼。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程瑶瑶在准备给琼斯夫妇的药膳，钟嘉灵在隔壁房间，带着孩子们给士兵和工人们做早餐。 这些女孩子虽然年纪小，但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基本都会做饭。 之前那些女佣做得白人饭，大家都吃不惯。 其实哪怕一样的材料，经过中式烹饪，也能做出好味道。 同样是土豆，外国人加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材料，能烧出泔水味。 不由得让人怀疑，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怎么能做到这么难吃的？ 之前大家没办法干预，现在锅和铲子都在自己人手里，立刻换成土豆丝汤。 大家削皮的削皮，切丝的切丝，一个个手脚利落的很。 主食平常都是干巴面包，简直是浪费面粉。 钟嘉灵正愁面怎么弄呢，有几个孩子举手说她们会做馒头。 钟嘉灵惊喜道：“那就交给你们了，嘉灵姐姐不擅长这个，你们自己来。我呢，就在你们做饭的过程中，教你们一些日常用语，大家都发挥自己的长处哈。” 洛九见她们进行得有条不紊，便到程瑶瑶这边来，“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有。”程瑶瑶正在发愁，“我不怎么会做西餐，就给琼斯夫妇也做了面条，还做了肉卤。 但这毕竟是中餐，他们吃了几十年的白人饭，万一吃不惯怎么办？我是不是得赶紧学做西餐？” 洛九摇头，“不，你不用学，把他们改造成中国胃就行了。” 程瑶瑶不解，“怎么改？” 洛九摸了摸鼻子，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在囤积的中药里找到了一大袋罂粟壳，这玩意儿能让人轻微上瘾，有些黑心店总用。 熬制汤料的时候放一颗，保准让人吃了一顿就想第二顿。 洛九找了口汤锅，烧了一整锅水，放了一颗罂粟壳进去熬煮。 她告诉程瑶瑶，“给他们的面汤里加两勺这个秘制汤，他们会喜欢的。” 苍天啊，打死琼斯也想不明白，他一开始明明不喜欢中餐的味道，但却跟中了邪一样，莫名想念着中餐的味道。 这下，在劳工营的华人们可开心了。 一看到白白胖胖的馒头和有葱蒜炝锅的土豆丝汤，眼泪都从嘴角流出来了。 他们昨晚还担心二当家和琼斯上校起了冲突，以后大家的处境会更加艰难，没想到一晚上过去，事情朝着大家不敢想的方向发展。 冯琦带着小丫头们给大家分餐，程瑶瑶推着安妮小姐出来晒太阳。 琼斯和玛丽安亲自送洛九和钟嘉灵上了琼斯的汽车，并给了她们一沓英镑。 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都看呆了，一直是他们给洋人上供，他们还没见过能从洋鬼子手里拿到回头钱的。 樊顺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我不是在做梦吧？” 啪！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疼得他龇牙咧嘴。 冯琦扬了扬下巴，“怎么样？跟着我混没错吧，第二天就让你们吃上馒头。” 樊顺由衷的表示，“老大，跟着你和几位当家的做事，真是我樊顺三生有幸。我们一定好好跟着您干，赴汤蹈火，绝不退缩。” * 琼斯派了一小队士兵由安德烈带队，护送洛九和钟嘉灵去附近最大的城市采购药品。 雾城，瑛国的首都。 车子开了三个小时，终于抵达。 这时还没有唐人街，安德烈询问了很多人，终于找到了一家中医店的地址。 和春堂，老板是一个头发和胡子都花白的老头。 魏老头带着瓜皮帽穿着中式长衫，正在给一位女士把脉，看见背着枪的士兵进来，吓了一跳。 洛九忙道：“我们是来买药的，老人家不必惊慌。” 听到熟悉的中文，魏老头松了口气，忙让伙计倒茶来，请他们坐。 几个士兵站在门口，安德烈也不坐，看着架子上摆着的中药罐子，挨个打开看了看。 老头不敢说什么，擦了擦汗，跟洛九说：“你跟他说说，我这是合法经营，有瑛国政府颁发的执照的。” 洛九笑了笑，“他就是瞎看，不管这个的。” 老头看了看之前那位女士，“陆老板，你看这……” 那位女士道：“您先给她们看，我不急。” 洛九说：“我们也不瞧病，您这儿的药罐子里的药材，每样给我称一斤就行了。另外如果有清肺止咳的药方，也配上几副，我一起带走。” 魏老头行医大半辈子，还没见有人这么买药的。但他也没多问，和伙计一同去后面称重打包。 洛九和钟嘉灵坐下来等，忽然觉得那位女士默默挪近了些，低声问她们：“要不要我帮你们逃走？” 洛九惊讶的抬眸，“你不怕吗？” 那女人看着她们身上的劳工营工服，淡然道：“我来这儿两年多，算是混出点名堂，藏两个劳工营跑出来的姑娘，不成问题。大家都是同胞，漂泊海外的苦，我懂。”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种历尽沧桑的释然。她衣着虽然朴素，但戴着金银首饰，看起来境况应该不错。 洛九感动道：“多谢姐姐好意，但我们现在还不能走。” “好吧，我就住在这附近，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那女人说着取出了一张名片，正当她要递给洛九时，安德烈忽然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琼斯上校只是同意你们出来买药，并不同意你们和华人勾结。” “你！”他指着那位女士，“出去！” 洛九轻轻拍了拍那位女士的手背，“姐姐保重，这次有疯狗在，咱们不方便，下次再聊。” 那位女士点了点头，瞪了安德烈一眼，快步离去。 魏老头和伙计很快把大包小包的药材拿出来，洛九付了钱，钟嘉灵将药包丢给安德烈，“这是安妮小姐救命的药，少了一样，你自己去跟琼斯上校交待。” “你……”安德烈敢怒不敢言，咬着牙丢给士兵，“把这些都装上车。” 买完这些，洛九和钟嘉灵又进了一家中式调料铺子，安德烈不满道：“你们应该回去了，又来这里干什么？” 洛九轻蔑一笑，“当然是买煮药膳的东西了，说了你又不懂。 安德烈中尉，陪着我们两个东方女人逛街，让你很懊恼吧？ 不过，我们不止要买调料还要买筷子。琼斯太太还叮嘱我们，让我们多买几件衣服。 你不服？”洛九沉下脸，直视他的眼睛，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忍着。” 第81章 第一次抢劫没经验 安德烈倍感羞辱，他愤怒的挥出一拳，打在墙上，然后走到商场外抽烟。 可恶的东方女人，他一定要她们付出代价。 孰不知，就在他无能狂怒的间隙，洛九和钟嘉灵已经金蝉脱壳。 一根烟抽完，安德烈回过头，忽然发现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shit ! ”安德烈踩灭了烟头，冲到店里，用枪指着售货员询问：“人呢？她们刚刚说了什么？” 售货员吓得发抖，“她们只是问了我们后门在哪儿，然后就去试衣间试衣服了。” 安德烈冲进试衣间，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咒骂了几句脏话，带着士兵跑到后门，兵分两路去找。 可惜，他注定是找不到的。 因为洛九和钟嘉灵确实进了试衣间，她们并没有出去，又直接进了空间。 打听后门的位置，就是故意让他以为她们从后门跑了。 实际上两人进空间吃午饭，还哄了会孩子。 姥姥煮了白米饭，熬了鲜香的松茸鸡汤。钟嘉灵又拿了现成的锅包肉、炝拌三文鱼，两人饱餐一顿，换上时兴的瑛式连衣裙，戴着大帽檐的帽子。 估摸着这会儿，安德烈已经追出好几条街了，两人方才从容的出去付款。 随后迅速去扫了一家奶粉店，把店里的两百多罐奶粉，全部清空。又补充了奶瓶和一些婴儿玩具、衣服等等。 两人让店员帮她们搬到店外，然后趁人不注意把东西火速丢空间里。 琼斯给她们的钱快要花光了，钟嘉灵首次感受到钱不够用的窘迫，“怎么办？咱们出来一趟，还没给琦姐和瑶瑶带礼物呢。” 洛九摸着下巴，看着四周各式各样的店铺，“别担心，搞点钱就是了。” 商业街附近，总会有一家银行。 两人的运气不错，等了二十分钟，有一辆押款车恰好来这里收钱。 洛九拍了拍钟嘉灵的肩膀，“走，去准备一下。” 钟嘉灵忽然有点紧张，“我没有经验，我们可以吗？” 洛九乐了，“谁有经验？谁又不是生下来就戴着面罩出来，天生做劫匪的。 但你换个角度想，慈禧给了那么钱，我们拿回来一点，不过分吧？” 钟嘉灵点头，确实是这么个理。 洛九又道：“洋鬼子不总是说deserved （应得的）这个词吗？这，就是我们应得的。” 钟嘉灵疯狂点头，“对！抢他丫的！” 两人穿上黑色冲锋衣，戴上防毒面具，朝着押款车一下子丢了四个烟雾弹。 正在往车上送钱的警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中了麻醉枪，迅速倒了下去。 钟嘉灵抢走他手中的钱袋丢在车里，立刻关上车门。 洛九将前排的司机打晕，丢下车。 两人立刻上车，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身后砰一声，钟嘉灵惊慌的回头看了一眼，“靠！第一次抢劫没经验，落下一个警卫。” “没关系！他打不中的。”洛九其实也紧张得心怦怦直跳，火速将车开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两人连人带车一起进空间。 打开押款车一看，好家伙，一车厢的钱，每个袋子都装得满满的。 粗略估算，有三十几万瑛镑，这是附近几家银行一星期的存款额。 洛九：“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没有军饷，就从敌人这里抢。” 两人拿了一些纸币，又抓了把零钱，重新换上新买的衣服。 当她们出现在巷子里时，只听到远去的警笛声。 警察已经把附近翻了个遍，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一辆押款车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 不久后，两位时髦女郎重新回到商场门口。 她们站在琼斯的汽车旁，安静的等待。 直到安德烈中尉带着士兵们，怒气冲冲的赶回来。 看到两人的那一刻，安德烈不由得加快脚步，正当他要兴师问罪的时候，洛九主动迎了上来，抢先开口道：“你去哪了？” 安德烈一愣，“你……你还来问我？” 洛九秀眉一挑，“不问你问谁？琼斯上校让你保护我们的安全，你就是这样保护的吗？ 我们在这儿等得腿都酸了，您却不知道去哪儿快活。安德烈长官，此事我一定会上报给琼斯上校，你太过分了！” 上帝！安德烈气到发疯。 鬼知道他快把附近这些街道商店全部翻遍了，累得连口水都没喝，嗓子都快冒烟了，却被说成了玩忽职守。 他几次想张嘴，却因为过于气愤，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洛九和钟嘉灵上了车，旁边的士兵才过来提醒他，“长官，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shut up ！”安德烈一声怒吼，给人吓了一跳， 钟嘉灵堵着唇，差点笑出声，用中文吐槽道：“他跟有病似的，这是超雄吧？” 洛九噗嗤一笑，看着安德烈铁青着脸上了车，一同踏上了回利物浦的路。 第二天，琼斯一边喝着板蓝根水，一边看报纸。 报纸头条是不明人士抢劫了押款车的特大新闻，琼斯拧着眉，暗自纳闷：雾城现在治安这么差了吗？ 琼斯吃了口罂粟味儿牛肉饺子，对玛丽安说道：“雾城最近有些不太平，你要是进城多带些人。” * 自从成为琼斯一家的家庭医生后，四人的待遇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玛丽安将一层的客房拨给她们住，将饮食部分交给程瑶瑶管理，医疗方面则全部托付给洛九，琼斯每个月给她们四个每人发五磅的薪水。 那时的瑛国，贴身女仆或育婴师的月薪也不过两磅半。 待遇虽然给的还算丰厚，但是洛九知道，她们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了。 因为资本家和工人阶级，天然对立。她们是不可能在这儿打一辈子工的。 而且，琼斯每个月只给工人们发二十便士的工资。二十便士，只能买到两包糖，根本不够工人们寄回家做家用。 这点薪水和劳工们当初签订的契约完全不一样，杨买办曾经指天誓地的许诺，来到这儿每月至少十磅，但结果是连半磅的一半都没有。 劳工群体将这一问题反馈给了利物浦现存的唯一帮会——救国队的首领冯琦，请她帮忙沟通薪资问题。 冯琦带着三人一同去找琼斯，结果只得到一句话。 “这是他们应得的。”琼斯平静的表示：“在瑛国，有百分之九十的劳工营是不发薪水的。我看在你们的面子上，给他们发了二十便士，你们应该感谢我。” 冯琦听完了钟嘉灵的翻译，震惊道：“难道他们每天早出晚归的长时间劳动，只配这么一点点钱吗？” 听完程瑶瑶的翻译，琼斯沉下脸，“已经不少了，要知道，我原本可以不给的。” 冯琦气得咬牙，“我原本也可以直接杀了你，你知道不？” 第82章 救命稻草 “你说什么？”琼斯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他感受到了冯琦眼中的杀意。 洛九轻咳一声，翻译道：“她说，这么点钱，工人们会死的。他们每天长时间做工，大伤小伤，二十便士买药都不够。” 琼斯摊了摊手，“那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也许他们在你们的国家连二十便士都赚不到，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漂洋过海到这儿来？” 琼斯靠在座椅上，点燃了一支雪茄。 “年轻的姑娘们，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公平或者公正，那是国与国平等的时候人们才有资格提的。 现在，日不落帝国是世界第一，大清是倒数第一。 等什么时候，大清的皇帝能够和我们国王平等的坐在一张桌子上时，你们再来为那些工人们提要求吧。” 大清皇帝哪有机会和日不落国王坐在一张桌子啊？ 何况，大清皇帝很快就要挂了。下一任运气不好，上位没多久就大清就亡了。 唉。 四人坐在广场上，颇为沮丧。果然是落后就要挨打，弱国的人民也无法争取到合理的所得。 樊顺等人靠过来，看见她们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谈判的结果了。 他早有预期，反而安慰她们，“不成就不成吧，咱们进了劳工营，就像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便是人家做主了。” 洛九叹息着看向这片异国的天空，“难道你们就认命，在这里被剥削一辈子？” “不认命又能怎么样？”樊顺挠了挠大脑门，“二当家的，你看看这里的高墙，这里的警卫，想逃？恐怕连命都会没有。你们当家的各怀本事，我们这些人只能吃枪子了。” 洛九摇头，“不会的，假如我们能解决警卫问题，你们跟不跟我们走？” 樊顺道：“跟！当然跟！就算回乡种田，也比在这儿受这些鬼气强，可……可我们怎么回去？” 是啊，这么多人，私逃出去，没有合法的身份，回乡的路又迢迢万里，怎么才能回去呢？ 洛九脑子里闪过那张名片，那张名片虽然没有递到她手里，但她当时扫了一眼。 应该没有记错吧？ * 这天琼斯外出办公，要第二天才能回来。钟嘉灵给玛丽安送药的时候，加了点安眠药，屋子里的人很快睡熟。 程瑶瑶则守在安妮的门口，向下打了个ok的手势。 洛九快步走到客厅，第一次拿起了琼斯家的电话。 此时的电话还是需要拨号码盘的，寂静的夜里，这个声音显得尤其刺耳。 洛九紧张得心砰砰直跳，冯琦拿着枪站在入室门门口，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 洛九按照记忆中的数字拨通了十位数的号码，紧张得等待着对方接听。 铃……铃……铃…… 洛九紧握着指节，暗自祈祷，“接电话啊，拜托，接电话。”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祷告，十几秒后，听筒里传来一声慵懒的应答：“喂。” 对方说的是英文，洛九尝试着说了句中文：“您好。” 对方顿了一下，用中文问她，“哪位？” 洛九忙道：“是我，姐姐，我们在中药店见过，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劳工营里的小妹妹。” “是，上次您说可以帮助我们。我们这里有很多人，如果我们逃……我们出去的话，您能够暂时收留一下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很多，是多少？” 洛九：“八千到两万，现在不确定具体数字。” 对方笑了笑，“妹妹，你太看得起我。我只是一个被迫离乡的小商人，做了一点货物生意。如果我能藏这么多人，早就杀回老家去了，还在这儿鬼地方做什么？” 洛九抿了抿唇，“那……四十五个人可以吗？我们四个姐妹，还有四十一个孩子。” “可以。”对方毫不犹豫的回答。 洛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跟人掉到海里，随手一抓，就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 她不得不确认一下，“您说什么？” 对方爽朗的笑了笑，“我说可以，这点人我还是养得起的。” “太好了！谢谢姐姐，您叫陆……陆……” “嘶，你怎么记住了我的电话号码，没记住名字啊？” 洛九无奈，“当时你的手指恰好按在名字上了。” 对方又是一声大笑，“我叫陆逢春，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在华人圈的声誉可不怎么好，这一点，我不想瞒你。” 洛九不屑道：“声誉是什么东西？别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喷出点唾沫星子而已。 陆姐姐有过人的胆识，又何必在意这些？” 陆逢春沉默几秒，暗自点头，“好，你们什么时候来？我会准备好接应。” 洛九忙道：“我们还没有具体的计划，我想着如果你不收留我们的话，我们就不用计划了。” “我收留你们，你们现在可以计划了。” “好，等事情确定下来我联系你。” 洛九兴奋的挂了电话，招招手撤回在楼上楼下放哨的三人，回房一起研究这个大计划。 此时距离她们穿到这一时空，已经有一个月了。 系统前些天发布了升级条件，杀敌八千。 当时一看到这个升级条件，冯琦立刻说：“这里的洋鬼子加起来都不到八千，咱们总不能丧心病狂把弟兄们都杀了凑数吧？” 钟嘉灵当时躺在床上笑得流眼泪，“那一个个老弱病残的，咱也不下去手啊。” 洛九说：“国际局势不太平，早晚赶上打仗的时候。一战死了一千六百万人，还怕匀不出咱的八千吗？ 到时候，咱随便找个地方一猫，等他们交战的时候，丢几颗手榴弹就有了。” 升级不急，急得是思想教育。 看琼斯的态度，只要她们一走，这些孩子第二天就会被卖了。她们必须得把孩子们带走，这个时候，统一思想很重要。 确定陆逢春能接应的第二天，洛九开始抽时间给孩子们上思政课。 从我国古历史讲到鸦片战争，从当前国际局势讲到华夏民族的伟大复兴。 孩子们每天悄悄的跑到杂物间，安安静静的听洛九姐姐讲故事。 她们有时群情激奋，有时悲痛大哭，有时骄傲，有时叹息。 思政课上了一个月，洛九对每个孩子都多了许多了解，因为在讲到近代史的时候，她们总能用亲身经历补充一些不会被写到史书上的内容。 普通百姓在时代的浪潮中，就像浮萍，生生死死，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些孩子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却被以几块钱的价格卖到了这里。 若不是四人的出现，只怕这会儿孩子们会过着无法想象的凄惨生活。 讲到最后一课，洛九提出了一道思考题：面对如此乱世，我们应该怎么做？ 班里有个孩子叫孟虎，呆头呆脑的，品性倒是不错，就是学东西慢了点，这次她第一个举手。 洛九颇为惊讶，“小虎说。” 孟虎一脸认真道：“我们应该杀了琼斯。” 洛九瞠目结舌的愣了几秒，“你……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第83章 九死而不悔 孟虎说：“洋鬼子坏，越厉害的洋鬼子越坏，琼斯就是洋鬼子的头，不杀他杀谁？” 冯琦从角落里站起来，赶紧招呼孟虎过去，捏了捏她的胳膊，看了看身板。 冯琦说：“你这脑子啊，读书是费点劲了，筋骨还行，回头跟我多练练拳脚吧。” 洛九再次体会到做老师的无力感，这学生素质，真参差不齐啊。 你讲城门楼子，她想胯骨轴子。 要是杀一个琼斯，就能解决问题，她们早就动手了。 她们搭上了琼斯这条线，好歹目前局面稳定，较为可控。 把琼斯杀了，立刻换个别人来，然后呢？怎么整？ 洛九默默记住孟虎，这大虎丫头，回头干啥都不能让她单独行动，必须得配个外置大脑。 幸好这一堆孩子里，大部分资质都是不错的，有脑子，学语言很快，思政课也听得很明白。 朱九妹道：“我觉得当今乱世，既然开始，就会一直乱下去，直到一场大的战争，让大家都元气大伤，不敢妄动。 强国越强，弱国越弱，强国想要更强，便不会停下吞并的脚步。 人人都视我大清为一块肥肉，恨不得分而食之。 我等该学得一身本领，等待时机，报效国家保卫百姓。” 洛九连连点头，谢天谢地，总算有人能听明白课。 惠容举手申请，“洛九姐姐，我想加入救国队，追随你们，一起做大事。” 洛九慨然道：“不是追随我们，是追随信仰。人，都会死，但精神可以长存。 我想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坚定的意志，跟我们一起走上这条无比艰险的路？ 你们可能会受伤，可能会死去。我们可能会胜利，也可能会失败。 幸运的，能够享受到胜利的果实。不幸的，可能会死在胜利的前夜。 这条路，不是鲜花铺就的，是无数人鲜血铺就的。 可能是我的血，也可能是你的血。 救国队，有一天会变成救国军。 从此处，奔袭万里，回乡救国。 此刻，我们的国家极为弱小，我们的同胞如同身在地狱。 强敌环伺，要想逆风翻盘，绝不简单。 这条路，注定残酷。跟我们走，就要去厮杀去战斗去搏命。 没有安逸可言，甚至随时丧命，并且无法回头。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让你们想清楚，要不要加入我们。” 话音未落，惠容立刻道：“不用三天了，我现在就要加入你们。我不怕死，司马迁不是说死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吗？ 与其庸庸碌碌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一场，死也甘愿。” “对，死也甘愿。”众口一词，人人都澎湃着热血。 朱九妹激动道：“我们上了这么久的历史课，早就知道没有兵不血刃就能获得的胜利。我们不怕困难，也不怕失败，也绝不会因艰难而退缩。 我宁愿死在厮杀的战场，死在战斗的废墟里，也绝不愿意死在厨房里，一辈子给洋人当奴隶。 为国为民，九死而不悔。” 大家将拳头抵在一起，低声却坚定，“为国为民，九死而不悔。” 洛九四人将手搭在孩子们的手上，用力握紧。这是她们在这个世界，收获的第一批志同道合的战友。 她们很快制定了一个逃亡计划，定于圣诞节当晚起事。 因为这一天，琼斯会举行一场宴会，大半的士兵军官都会在宴会上喝醉，警戒相对松懈。 程瑶瑶带着孩子们在厨房，掌管着所有食物的制作。她早早备好了安眠药粉末，准备加入到酒品和食物中。 洛九已经提前联系了陆逢春，约定好接头地点。 当晚十二点，陆逢春会在利物浦去往雾城的岔道口，安排两辆货车，将她们接到货仓暂避。 她们只需要从利物浦出去，开着卡车走三十公里，就自由了。 这件事，冯琦只提前告诉了樊顺。待她们走后，要樊顺继续主持救国队的一切事务，保留这支有生力量。 樊顺听到这个计划愣了许久，莫名鼻酸，“老大，你不要我们了？” “不是不要，我也想带你们一起走。咱们一起，一路杀回去，岂不痛快？ 可是咱们人太多了，这是异国，附近都是瑛军，往哪藏？回国又需要几艘大船，我们总不能一路游回去吧？” 樊顺点头，“可你和几位当家的走了，我怕我压不住他们。过些日子，再来新人，我们干不过怎么办？” 冯琦道：“这点二当家的已经和我商量过，我们不会走远。 每隔一个月，我会来给你送一次钱，平一次麻烦。 凡是登记在册的救国队成员，每月可领八十便士。 你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忠诚的拥护我们的领导，等到出去的时候，钱会更多。 你和剩下的六位当家的，一定要做好大家的思想工作，不断招新，扩大力量。 我们养兵千日，只待来日大用。” 樊顺深吸一口气，“八十便士？比琼斯给的还多？我们这么多人，还不断有新人加入，你从哪能弄来那么多钱？” “那你就别管了。”冯琦拍了拍他的头，“顺子，好好干，下次回来看你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转眼到了圣诞节当晚，孩子们上完最后一轮餐食，到楼下来领武器。 洛九给她们每人准备一支手枪和一把匕首，枪上都安装了消音器。 此时消音器还没被发明出来，打死这些洋鬼子也想不到，这世上有几乎没声音的枪杀。 四人整装待发，大家关起门，做最后的准备。 叩叩叩！ “洛九，你们睡了吗？”玛丽安焦急的声音。 洛九忙眉头一皱，挥了挥手，让孩子们躲起来。 她将门打开一条窄缝，“还没睡，发生什么事了吗？” “安妮突然感觉不舒服，你们来楼上看一下吧？” “好，你先上去，我们带上药箱，马上过去。” 玛丽安走后，程瑶瑶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紧张道：“安妮最近的情况非常稳定，几乎已经康复了，怎么会不舒服？是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引诱我们上钩？” 洛九看了看表，现在还不到和陆逢春约定的时间，提前跑出去，又带着这么多孩子，肯定躲不过追击。 “没办法，只能拖一拖，嘉灵跟我上去。你们带着孩子们守着在这儿，以防万一。” 钟嘉灵提着药箱，俩人一起快步来到安妮的房间。 洛九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声。轻轻一推，室内一片昏暗。 “安妮小姐？琼斯太太？” 两人试探着往里走，身后的门忽然被关上，只听“嘭”一声！ 第84章 我只要你的命 洛九本能去摸身上的枪，可就在那一秒，一个小小的身体扑到她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她。 “圣诞快乐！洛医生。”安妮丢掉手中的礼花筒，搂着洛九的脖子，亲了亲她的脸颊。 “圣诞快乐！钟小姐。”安妮扭过身，亲了亲钟嘉灵。 昏黄的烛光亮起，玛丽安托着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满眼微笑着走来。 “surprise （惊喜）！”玛丽安笑着说：“我听程小姐说过，你们很喜欢吃甜食，只是不大会做。我昨天去城里参加宴会，恰好遇到了一家新开的甜品店，特地带回来给你们。” 钟嘉灵接过蛋糕，玛丽安又去拿了四个盒子，“圣诞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哦！十分感谢！”洛九接过礼物，这一出实在出乎她的预料。 尤其在这个节骨眼，让她觉得更加的无措。 在琼斯的这栋宅子里，她们的身份一直是服务人员。 琼斯傲慢的态度，时常让大家觉得，在这里，他是皇帝，其他人都是奴隶。有谁会给奴隶送圣诞礼物吗？ dy玛丽安，”洛九一时间百感交集，她不想称呼她为琼斯太太，只想叫她玛丽安女士，“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哦，我明白。”玛丽安一向是个感性的小妇人，她温柔和善，共情能力很强，也很敏感。 洛九只是有些感伤，玛丽安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一边说着“i know ，i know ”，一边拥抱了洛九。 玛丽安哽咽着说：“我知道利物浦对你们华人很不公平，我知道你们是多么出色的女孩子，不应该被关在这里，做这些低等的工作。 你们救了我们全家，我真的真的非常感激。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抱歉了，女孩们。” 洛九拍了拍她的背，“不必抱歉，我们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或者安妮。初见的时候太匆忙，其实那个时候就应该说的，很高兴认识你。” 她帮玛丽安拭去脸上的泪痕，“很高兴认识你，玛丽安女士。” 玛丽安笑着擦了擦眼泪，“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认识你们。” 洛九抱着沉甸甸的礼物，意味深长道：“我们要走了。” “好，明天见。”玛丽安笑着说。 可是，明天不会见了。 洛九勉强微笑着，“晚安，早点休息。” 钟嘉灵把安妮抱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两个回到楼下，给孩子们分了蛋糕，将礼物放到空间。 让程瑶瑶上楼，给玛丽安和安妮送了加过安眠药的牛奶，这一晚，她们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大家又在煎熬中等待了半小时，时间终于差不多了。 几个孩子假装上去收餐盘，飞快的跑回来告诉她们，“那些洋鬼子已经睡着了。” 洛九点了点头，“行动。” 冯琦和洛九最先出去，两人拿着麻醉枪，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门口站岗的两个士兵，孩子们麻利的将人抬进来，丢在暗处。 之所以用麻醉枪，倒不是她们害怕杀人，而是利物浦还关着上万华人。 她们可以乱杀一气，一走了之，但就怕这些洋人发起狂来，报复性的屠杀华人。 所以，洛九的计划是尽量少杀人或者不杀人，她们此次的主要目的是逃走，不是屠杀。 她们白天已经探查过，今天除了楼门口的两个卫兵、大门口的四个卫兵，就只有探照灯高台了望哨上，还有两个执勤的。 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楼门口的两个，冯琦立刻直奔高台了望哨。 两个士兵只看到一个黑影冲了上来，还来不及反应，立刻被一肘子捶晕。 冯琦补了两下麻醉枪，至少两个小时后，他们才会醒来。 冯琦处理完士兵，将探照灯转了一圈，这是她们约定好的信号。 看到探照灯移位，钟嘉灵带孩子们绕过宽阔的广场，迅速往停车场方向转移。 程瑶瑶押后，洛九从正面以最短距离，往大门口去。 冯琦再次调整探照灯的方向，照向大门口站岗士兵的脸。 刺眼的白光让大门口的卫兵睁不开眼，他们挥着手大骂着：“嘿，what''s wrong with you ? (你有什么毛病)” 模糊中，只见两个女人朝他们走过来，朝他们举起了麻醉枪。 四个人立刻倒地，没有任何声响。 冯琦将人拖到一边，洛九朝停车场的方向做了个手势。 一切都进行的特别顺利，钟嘉灵看到手势立刻启动卡车，正当车灯亮起的时候，洛九做了个紧急停止的手势。 钟嘉灵连忙熄火，只见冯琦贴着大门内侧的墙壁站着。 洛九则正对着大门口，不知在等待着什么人。 洛九也不知道是谁，可她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利物浦远离喧嚣，临近深夜，怎么会有汽车路过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要来了。 洛九大脑中火速构建了一个方案，她让冯琦埋伏在门口，而她则在听到拍门声后，打开了一侧的角门。 大门外的安德烈非常意外，“怎么是你？” 洛九同样意外，因为两天前，安德烈家人病逝，他请假回老家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洛九按下心中的诧异，淡定的回答：“今天是圣诞夜，琼斯太太请卫兵们进去吃夜宵了，他们很快就会出来。你怎么回来了？” 安德烈不悦道：“想回来就回来了。” 洛九勾了勾嘴角，故意激怒他，“安德烈中尉，该不会是想趁着节日赶回来，多敲一份竹杠吧？我记得，月初冯琦已经给过你十磅的辛苦费了。” 安德烈瞪了她一眼，愤怒的推门进来，“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冯琦呢？” 他径直往里走，可直觉告诉他，今夜的利物浦安静得可怕。 就在安德烈预感不祥的时候，冯琦忽然在他身后出声：“安德烈，我在这儿。” 安德烈猛地回过头，看见了冯琦和她脚下昏迷的士兵。 他刚要去摸枪，洛九已经举起了手枪，“别动。” 冯琦冷笑一声，“狗杂种安德烈，我忍你很久了。你不想知道，大刀雄他们怎么死的吗？” 安德烈惊讶得抬眸，只见冯琦无中生有一般，手中凭空多了把弓箭，对准了他的脑门。 安德烈连连后退，“不，别杀我，我把之前的钱都还给你。” 冯琦摇头，“我不要钱，我只要你的命。” “不，你听我说……”安德烈目光一瞟，猛地撞向信号塔上的按钮。 嗖，他被一箭穿喉。 但同时，信号塔上唯一一枚信号弹自动升空，在漆黑的夜空中猛地绽放开来。 冯琦：“卧槽，这是什么玩意儿？” 第85章 我们都是上帝的女人 洛九暗觉不妙，“走。” 冯琦道：“他前前后后贪了我们不少钱，我去把他的小金库端了。” 洛九急忙阻止：“刚才那是信号弹，会有人来支援的。不要因小失大，走！” 钟嘉灵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此刻已经将车快速开了过来。 冯琦和洛九将大门打开，迅速跳上了车。 1907年，一辆二十世纪初的破旧卡车，载着四十五名女性，在黑夜中，驶向未知的自由之路。 冬夜的风格外凛冽，但此时所有人的血却仿佛在沸腾。 她们逃离了集中营一样的利物浦，她们成功的逃了出来！ 但很快，四处响起的警笛声，让众人迅速意识到危险。 附近的警局看到了安德烈死前发出的求救信号，支援了利物浦，他们顺着雪地里的车辙追了上来！ 枪声砰砰乱响，冯琦忙问：“怎么办？” 洛九：“你先打着，我看下地图。” 朱九妹在旁边举着手电筒，洛九展开她自己绘制的简易地图。 冯琦在车尾，不断地探头开枪。几个胆大的孩子们也凑过来，跟着她一起阻击敌人。 冯琦拔出两颗手雷，砰砰！现代武器的威力极为强大，洋鬼子的两辆警车立刻被炸得飞了起来。嚯一下，着起了火。 洛九此时道：“从这儿到接应地有一段很长的公路，我们目标太显眼了，不能从这儿走。附近还有会警察赶来，我们先去城里避一避，躲过这波追兵再说。” 洛九说着拍了拍车门，告诉钟嘉灵：“去伯明城。” 车子转了个大弯，迅速驶向另一条路。 冯琦：“陆姐姐那边怎么办？” 洛九摇头，“不知道，先躲躲再说。这会儿过去对我们，对她，都太危险了。闹得这么大，希望她能福至心灵，和咱们想到一块去。” 惠容趴在车尾，向下看了看，出声提醒：“还是有很重的车轮印，怎么办？” 冯琦皱眉，孟虎一看，咬牙道：“我跳下去，把车印都除掉了，我掩护你们走。” 惠容忙说：“你落单了会被抓住的，还怎么跟上大部队？” “被抓住大不了一死，我死得其所。若有流血牺牲，就从我开始。” 孟虎说着就往下跳，幸好冯琦眼疾手快，在空中一把将她抓住，提了上来。 冯琦气得磨牙，“小虎啊小虎，你改名叫大虎得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流血牺牲是很伟大，但也不用无谓的牺牲吧？” 洛九忍着笑说：“不用着急，进了伯明城，他们就找不到了。” 为什么洛九这么肯定，他们一定找不到呢？ 因为，她要把车收到空间里了。 这么大个家伙，扔路边都显眼，只能先丢空间里了。 到了城郊，洛九指着一处教堂，让程瑶瑶冯琦先带着大家过去。 洛九和钟嘉灵负责善后，两人先将车收到空间里，然后取出两个扫把，将凌乱的脚印扫平。 两人处理得差不多，附近又有警笛声响起。 两人急忙跑向教堂，正赶上冯琦跑过来。 洛九：“你怎么过来了？进去啊？” 冯琦：“那穿得像企鹅的老太太很顽固，不让进，压根不开门，瑶瑶在那儿跟她请求呢。” 像企鹅的老太太？洛九“啧”了一声，那是人家的修女服。 “修女老太太怎么说？” 冯琦：“滴了嘟噜的，词汇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洛九跑着跑着深吸一口气，“我真服了，这有四十五个人，你英语水平怎么还能保持倒数第一呢？” “啊，”冯琦尴尬得应了一声，“你知道的，我的成绩一直很稳定。” 三人边说边跑，洛九冲到最前面，与门缝里的黑人修女对视着。 洛九两手紧紧抓着门，“请告诉我您的名字。” 黑人修女愣了一下，“鲁比。” 洛九：“鲁比修女，看在上帝的份上，请您帮忙，让我们暂时躲一躲。否则这么多孩子，会死在这儿的。” 鲁比坚定地拒绝，“你们被警察追杀，证明你们有罪，上帝也不会宽恕你们的。” 洛九眉头一挑，“真的吗？鲁比，你的族人在北米洲被白人用枪逼着做奴隶摘棉花，请问他们也有罪吗？ 他们如果敢跑，一样会有警车追着他们，就像现在这样。” 鲁比目光闪烁，似乎有些动摇。 洛九忙趁热打铁道：“我们到这里来，是上帝指引。福音书里说，当你感到沮丧或无助时，请寻求上帝的帮助。他会为你指引方向，并为你提供力量。 我们刚刚向上帝祈祷，他便让我们发现了这座教堂。谢天谢地，今天恰好不是别人，而是你，善良的鲁比，你一定会遵从上帝的旨意。 亚摩斯书里耶和华说，我必向这地方和其中的人伸出我的手，救你们脱离一切苦难和压迫你们的东西。我必使你们在其中安然居住，不再惧怕。 鲁比，你此刻就是我们的耶和华。” 鲁比心头震颤，“你看起来像个东方女孩，你也是耶稣的信徒吗？” 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共产主义者洛九同志，在此刻眼也不眨的说谎：“当然，我和您一样，是主最虔诚的信徒。” 洛九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们，“她们也是。” 大家配合的点了点头。 鲁比大呼一声：“我的上帝啊，你是如此的迷人。” 然后立刻打开了大门，鲁比挥着手指引她们前行，“e on girls（来吧姑娘们），躲进上帝的怀抱，他会保护你们。” 教堂后门通向修道院的宿舍，鲁比说：“这里平常有几十个孩子们在这儿住宿，但是她们今天回家过圣诞节了。来换上衣服，躺到她们的床上去。” 她打开衣柜，把一件件白色睡袍丢给孩子们。又找了四套修女服，让四人换上。 鲁比：“今天这里只有我，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厨房里有些吃的，可以拿来吃。” 她正在交待，激烈的拍门声响起，众人一惊，“他们搜过来了。” “别怕，交给我。”鲁比拍了拍洛九的手背，“你们就在这里睡着。” 洛九连忙在额前胸前比划了个十字架，双手合十道：“麻烦您了。” 鲁比按住她的手，“我们都是上帝的女人，不需要说这些。” 鲁比说完转身回到教堂，打开了大门。 第86章 疯狂道德绑架 白人警官蛮横的推开门，看着年老的黑人修女站在那里，质问道：“为什么开门这么慢？” 鲁比白了他们一眼，“我在做祷告，你们打扰了我和上帝的交流。” 她说完自顾自跪到耶稣的神像前，几个警官跟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查看，“有没有看见穿着劳工营制服的华人女子？” 鲁比双手合十，“没看见，只看见几个无礼的男人。” “你……” 那个警官刚要与她争执几句，鲁比忽然将双手握拳放在胸口，虔诚道：“主啊，请保佑这几个无知的警察。他们不是有意的破坏您的安宁，当他们接受审判时，不要立刻送他们去地狱。” 警官们无奈，明知道她在阴阳怪气，还奈何不了她。 毕竟在西方社会，神职人员都是受人尊敬的。神父会被称为father ，修女会被称为 mother ，跟爸爸妈妈是一个单词。 一个警官跟他的同伴嘀咕：“跟到这附近就消失了，除了这儿，我真不知道那群东方人还能躲到哪去。要不要到里面搜查一下？” 另一人道：“她们肯定走了，要是在这儿附近怎么会没有车呢？那么大一辆车，能凭空消失吗？ 再说修女不是说了吗？她没看见有人进来。她是修女，她能撒谎吗？” 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好说，这些一辈子不结婚，自称嫁给上帝的女人，个个都透着古怪。鬼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罗伯特，你进去搜。” “可怜的罗伯特！”鲁比又一次虔诚祷告（yin yáng guài qi），“我的上帝，原谅罗伯特冒昧的打扰。他不是不尊重修女的人，他只是被他的同伴驱使，做了非常粗鲁的事。” 罗伯特急忙两手一摊，“我什么都没做呢。” 鲁比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继续吟唱道：“主啊，请保佑他们。不要因为他们怀疑修女，就让他们在工作中遭遇危险，不要让他们车祸或者中弹，不要他们摔断手脚无法退休……” 几位警官听得头皮发麻，急忙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们去别的地方搜，走。” 鲁比暗自松了一口气，在后面偷听的洛九强忍着笑，她还以为只有好莱坞电影里的修女擅长道德绑架，没想到鲁比也会，给这些白人警官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鲁比起身去关门，门刚要合上的时候，罗伯特忽然杀了个回马枪。 鲁比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罗伯特双手合十，“我刚刚忘了跟您说对不起了，对不起妈妈。” 鲁比微微点了点头，“上帝会宽恕你的。” 罗伯特认真的请求：“那您能不能祝我好运？” 鲁比在额前胸前比划了个十字架，“上帝保佑罗伯特，赐你好运。” “谢谢，谢谢妈妈。”罗伯特喜不自胜的走了。 鲁比关好了门，洛九从后面出来，“鲁比，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真希望我们也能为你做点什么。” 鲁比环顾四周，“诚实的说，我最近在为教堂翻新屋顶募集资金，大概需要两千英镑。 如果你们是富豪，我一定让你们帮我做这件事。 但是我的上帝啊，可怜姑娘们，我现在觉得为你们募集些资金，比翻新教堂屋顶还要紧迫些。” “哦，鲁比！”洛九忍不住抱了抱她胖胖的身躯，“不用为我们担忧，借我用一下电话，好吗？” 洛九用教堂的电话联系上了陆逢春，告诉她发生了些意外，现在她们在伯明城的教堂。附近仍然有排查的警官，建议她天亮再来接人。 于是，大家戏剧般的在修道院睡了一觉。 凌晨五点多钟，天天刚刚亮的时候，鲁比过来敲门，“门外来了个东方妇人，我想她应该是你们的朋友。” 洛九急忙跑出去，只见教堂门口一位妇人倚着柱子，站在冷风中抽着香烟。 她穿着一身咖啡色的洋装，戴着圆沿的帽子，看起来像一位窈窕的瑛伦淑女。 可当她转过头，洛九便一眼认出她，“陆姐姐！” 说来也怪，两人只见过一面。匆匆打过几通电话，定下的却是涉及生死的大事。 可能人和人之间就是如此奇妙，有的人相识多年也会背叛，有的人只见一面便可一同犯险。 陆逢春立即掐灭了烟，冰凉的指节握住了洛九的手，“把孩子们叫醒吧，咱们回家。” 孩子们已经被程瑶瑶叫起来了，大家刚要换衣服，却被鲁比阻止了。 “你们的衣服过于显眼，不如就穿这件白裙子吧，就当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程瑶瑶动容道：“快谢谢鲁比修女。” 孩子们机灵的很，一个个跑过来抱住鲁比，“谢谢你鲁比！”“爱你鲁比！” 四人也过来拥抱了这位好心的黑人修女，和她告别。 陆逢春准备了两辆伪装的货车，车尾堆放几箱货物，车厢里有很大的空间，上面有棚子，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一辆用来载着大家去往安全的地方，一辆备用，万一遇到危险情况，另一辆车可以帮助她们引开敌人躲避危机。 鲁比目送着她们远去，回到教堂，怅然的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可当她路过神像时，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仔细一看，上帝的雕像伸出的手掌中多了一沓瑛镑，厚厚的足足的一万瑛镑。 上面还有一张洛九匆忙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感谢上帝，感谢鲁比。” 鲁比看着这行字，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 圣诞夜结束，利物浦迎来了一场暴风雨。 玛丽安一觉醒来，就听到琼斯在楼下大发雷霆，利物浦尉官以上级别的军官站成一排，垂头听骂。 楼上安妮在哭，玛丽安跑上去，只见女儿举着一封信哭着说：“她们走了，妈妈，她们走了！” 玛丽安展开信，只见上面写着：“对不起玛丽安，对不起安妮，但我们必须这么做。我们离开了，有缘再见。 安妮的药，再吃一个月就可以停药了。药粉在她书架上的铁盒里，是两个月的量。 希望你们一切都好，我们真诚的祝福。” 母女俩抱在一块默默流泪，楼梯上突然响起一阵愤怒的脚步声。 琼斯推门进来，四处翻找着什么，玛丽安忙问：“你干什么？” “我记得她们上个月和安妮一起拍过照片，照片呢？拿来给我，我让人去登通缉令。” “不！”玛丽安悲伤道：“就让她们走了算了，难道你非要她们死吗？” 琼斯气道：“你在说什么？你被她们迷惑了吗？她们杀了安德烈，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可恶的东方女人，她们都是骗子！” 啪！玛丽安愤怒了给他一耳光，琼斯整个人呆滞的站在那儿，从未想过他温柔的妻子会动手打他。 玛丽安默默地流下两行眼泪，“你变了，你变得让我觉得你不像我的丈夫。我带安妮去雾城住一段日子，如果我在报纸上看到她们的通缉令，我们就不会回来了。” 琼斯看着匆忙收拾行装的妻子和女儿，轻叹了口气，“没用的，她们带着一群孩子，黑头发黄皮肤，十分容易辨认。就算我不抓她们，警局那边也不会放过她们的。” 第87章 我为列强 在琼斯和玛丽安争执的时候，四人正坐在陆逢春安排的货车上，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默默期待着崭新的开始。 陆逢春的货仓，是她们第一个落脚地。 地点在雾城城郊的一片货物园区，几十排仓库厂房整齐的矗立在那儿。 车子停到一栋房子门口，大家迅速跳下车，进了仓库。 陆逢春介绍道：“一楼有些货物，二楼有一排房间，都可以住人。忙的时候，我也在这儿住过。 前段时间，一些打临时过来打短工的工人在这住。被褥我都让人换过了，都是干净的，你们先休息一下。” 陆逢春说着喊了一声：“鲁嫂！” “来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夫人笑盈盈的从楼下上来，一看便是华人。 陆逢春给大家互相介绍，“鲁嫂是自己人，她平常在我家里照顾我，我昨天把她送到这儿来，给大家做点吃的。” 鲁嫂热情道：“都没吃饭吧？我正和面呢，咱们擀面条吃。” 这么多人，擀面条可是个大工程。洛九忙道：“鲁嫂，你不用忙了，我们自己煮点粥就好。” 鲁嫂硬把她按着坐下，“哎呀听话，起身饺子落身面，咱中国人都有这个说道，马虎不得。到了这儿就是到了家了，不用客气。” 几句话说得大家都红了眼眶，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没有谁比她们更能理解这一碗的面意义。 吃过鲁嫂的热汤面，孩子们下去帮忙收拾，陆逢春拉着洛九进里屋密谈。 陆逢春说：“我认识一些做船运的生意人，他们偶尔也会帮人偷渡赚点外快，但是你们人数太多了，没有人能接这么大的单子。” 洛九笑道：“没关系，我们现在不急着回去。” 陆逢春一怔，又道：“留下来也好，跟我一起做生意。能赚多少我不敢说，但只要有我陆逢春一碗饭，就不会让你们喝粥。” 洛九又摇了摇头，“陆姐姐，我们留在这儿，也不是为了做生意赚钱。” 陆逢春愣了，“那你们想做什么？” 洛九倾身上前，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们第一次通电话的时候，你在电话里说，你若有数万人，必定会带着这些人杀回老家去，我们想做的，正是这个。” 陆逢春震惊道：“你……你要反清复明？” 洛九摇头，“不，我要做的事和明清没关系。国家积弱，百姓受苦。明也好清也好，都饱受外敌侵略，割地赔款，受尽了屈辱。 我要做的是建立一个全世界最强的国家，将华夏文明发扬光大，将赤色的旗帜插遍每一个地方。 我们的国家将会比现在日不落帝国的版图更加辽阔，我们的同胞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种的歧视。 华人再也不会被洋人当做奴隶一样，任由他们使唤。” 陆逢春愣了几秒，轻声道：“妹子啊，我听你说这话，像做梦一样，能有那一天吗？” “能。”洛九坚定的告诉她，“一定能有这一天，而且就在不远的将来。你等着看吧，过不了几年，世界上定会发生一场大战。 到时候各种军备器械飞速发展，我们就带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带着数万救国军，轰轰烈烈的杀回去，建立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国家。 从此再也不用怕列强，因为我们会成为最强的列强。 割地，只会是我们割别人的地。 赔款，只会是别人赔给我们的款。 我们必将成为全世界毫无争议的第一大国，万邦归属，莫敢不从。” 陆逢春恍惚了一会儿，“你说的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这太难了。” “事在人为。”洛九笑着坐直了身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切才刚开始。 目前还得麻烦姐姐，帮我们挑选一块僻静的地方落脚。 要宽敞、最好无人打扰，住得下我们这么多人，还得方便我们教习这些孩子们武术和功课。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有足够的钱。” 陆逢春道：“找地方的事不用急，我估摸着劳工营那边和警察局还要搜查一阵子，你们先在这儿避避风头。 这里都是一些同行囤放货物的地方，平常来往的人不多。过两天我给你打听打听，有没有农场出租的。地方大，也没人打扰。” “好，一切就拜托姐姐了。”洛九以茶代酒，敬了她一杯。 于是，一行人就在陆逢春的厂房住了下来。 第二天，洛九跟陆逢春商量，她们得出去一趟，给孩子们买些衣服鞋子。天气冷，孩子们的衣服太单薄了。劳工营的衣服还不能穿，太容易暴露。 陆逢春说：“那你们把尺码给我，我去帮你们买。” 洛九道：“不用，嘉灵对雾城的商场都很熟悉，她和瑶瑶去就行了。” 陆逢春忙道：“那怎么行？本来这里的华人就不多，万一被人撞见认出来怎么办？” 洛九笑着摇摇头，“放心吧，绝对认不出来。” 她拍了拍手，钟嘉灵和程瑶瑶从门外进来，陆逢春吓了一跳。 因为她们不仅染了金色的头发，还化了浓妆，戴了蓝色美瞳。 她们穿着漂亮的洋装，一张嘴一口地道的瑛伦腔，要不是陆逢春知道是她们两个，还真的认不出来。 这多亏了钟嘉灵爱美，末世的时候洛九不让她囤化妆品，她一想反正钱也花不完，就当买个开心。 于是悄悄在自己的自留地囤了不少化妆品、染发膏、美瞳片，还有各种假发、高跟鞋，一集装箱不实用的东西。 没想到，嘿，一下子到了洋鬼子的地方，阴差阳错，这些东西突然变得实用了。 有了这些伪装，大家可以放心的进城购物买东西。 冯琦晚上睡不着，还悄悄进城抢过两次银行。 一边花钱，一边抢钱，反正没花多少，还存了不少。 一个星期后，陆逢春告诉她们，警方应该已经放弃搜查了，只是在报纸上发了一些模糊的悬赏通缉消息，说找四个华人女人和四十一个华人女孩，有丰厚报酬。劳工营那边，没什么动静。 陆逢春已经为她们物色了几个农场，这天洛九和陆逢春一起去农场实地勘察情况。 程瑶瑶和钟嘉灵上街去采买日用品，冯琦带着孩子们在厂房看家。 中午大家都回来，聚在一块吃饭，开始闲聊起来。 程瑶瑶问：“我看隔壁停了辆卡车，隔壁来人了吗？” 陆逢春道：“那家生意做得差劲，就快关门大吉了。对了，他人也不怎么样，你们别让他看见，小心他拿你们去领赏。” 冯琦咬着半个黄瓜突然怔住，“可……可他今天已经看见我了啊。” 当时冯琦正在门口帮忙搬货，她挠着头说：“我当时还和他打了个招呼，应该没事吧？大家都是中国人。” 陆逢春咬了下舌头，告诉她残酷的现实，“不，他是东洋人。” “卧槽！啥？”冯琦当时激动的站了起来，“我日他爹呦，我说隔壁那男的长个小矮个，点头哈腰的，我特么还以为他腼腆呢。” 洛九连忙放下筷子，神色凝重，“琦姐，快去隔壁看看人还在不在。” 冯琦从阳台直接跳到了隔壁，很快传来她一声大喊：“那孙子跑了！” 洛九立即决定，“孩子们，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第88章 赌两百 撤离，可是能往哪撤呢？ 陆逢春紧急找了辆车，让司机拉着她们往几十里外的码头跑。 今天陆逢春恰好有一艘货船到了港口，她们可以在船上先躲一躲。 船舱逼仄的环境，很快勾起了大家惨痛的回忆。 上次她们在船上时，身边躺着的是亲人和同伴的尸体。 洛九鼓舞众人道：“大家不要沮丧，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我们应该庆幸，因为我们还活着，活着就万事可期。” 陆逢春去岸上打了个电话回来，心惊肉跳的告诉大家：“幸好咱们跑得快，鲁嫂说咱们走了不到十分钟，那个东洋人就带着警官赶到了。万幸，他们什么都没搜到。” 只是这样一来，警方那边势必又要追查一阵子。 冯琦这个后悔啊，“都怪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人有问题呢？” 洛九笑了笑，“也不能怪你，逼你从细枝末节里剖识人心，跟逼张飞绣花有什么区别？” 钟嘉灵也说：“就是，谁一辈子不遇到几个阴险小人？没有他们的卑鄙，咱们还不能长教训呢。” 程瑶瑶笑道：“好在陆姐姐及时提醒，九儿也反应迅速。不然，咱肯定给这些洋鬼子抓回去枪毙了。咱们现在还能在这儿闲聊，说明我们的运气着实不错。” 大家说笑着，唯独冯琦气呼呼的鼓着脸，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船舱不是久留之地，条件实在差了点。 洛九跟陆逢春到一旁商量，“还有没有农场能快速买下来？哪怕多出点钱，能让大家安定下来就好。” 陆逢春想了想，“临川郡倒是有个特大的农场，位置很好，也对外出租，可是……” 洛九有些心动，“可是什么？” “可是农场的主人是临川郡的伯爵，这儿的贵族什么德性你知道的，都看不起有色人种。我们是华人，估计不会租给我们。” “试试吧，万一呢？” 洛九觉得程瑶瑶说得对，她们今天运气确实不错。说不定是个黄道吉日，万事皆宜。 两人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立即动身赶往三十公里外的临川郡。 临川郡一面临水，两面环山，风景秀丽。 在二十世纪初，城市化进程没有高歌猛进的时候，临川郡看起来跟自然景区似的。 两人先去溪流农场看了看情况，简直比想象中的更大更好。 一条小溪从农场中穿过，水流清澈见底。 这里的冬天没有华夏北方那么冷，溪水并未结冰，树木的叶子也都挂在上面。 大片大片的农田，宽阔的草地。穿过一小片密林，还有一块隐藏的十分平坦的腹地，简直是天然的秘密基地。 洛九已经忍不住设想，在这里带着孩子们练武练枪该有多么合适。 几排木屋，加起来大概有二十几间房，足够居住。 这里除了长期无人打理，荒芜了些、破败了些，实在没什么缺点。 洛九下定决心，“就这儿了，我们想办法拿下它。” 陆逢春笑着摇头，“年轻人，就是气盛。你姐姐我在这儿鬼地方，不知道碰了多少壁，鼻子都快给我撞塌了。你竟然这么有信心？好好好，咱俩打赌。” 洛九一口应下，“租不下来，我给你一千英镑。” 陆逢春“呦”了一声，“这么大的注，倒像是我占你便宜似的。这样，不用租下来，只要伯爵肯见咱们，我输给你两百英镑。” 两人打完赌，立刻赶到两公里外的伯爵庄园，求见格兰特伯爵。 果然如陆逢春所说，门童一看见两张东方面孔，立刻挺起了傲慢的胸膛，“这里是私人禁地。” 洛九礼貌地回答：“我们知道，我们是专程来求见格兰特伯爵的。听闻溪流农场正在对外出租，我们想要租下它。” 门童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摇了摇头，“哦，那可是个大农场。你们不知道，溪流农场闲置一年了。 上一位租户的懈怠，让我们老爷非常伤心。他不会再将农村租给懒惰无能的人，何况，租金并不便宜。” 言下之意就是她们出不起钱呗，洛九暗自磨了磨牙，冷笑着说：“我知道，所以我带了足够的现金。” 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沓英镑晃了晃，“一万块，不知道够不够呢。不够，还有。” 门童吓了一跳，顿时结结巴巴的说：“用……用不了这么多……” 格兰特伯爵一整年的收入大约只有五万磅，已经是人人艳羡的贵族富豪了。 大多数农场的租金都在两三千磅左右，要是能收到一万磅租金，伯爵恐怕要高兴得跳起来。 洛九冲门童挑了挑眉，“还不进去帮我们通报吗？” 门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路小跑往城堡里去。 洛九隔着黑色的大铁门，往里面看，辽阔的庄园，气势恢宏的城堡式建筑，再一次对奢靡的贵族生活有了具象感。 不一会儿门童出来，“老爷在午睡，管家建议你们改日再来吧。” 洛九和陆逢春对视一眼，一同拒绝，“我们不急，就在这儿等着。” 两人找了块石头，背靠着背坐下，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洛九揉了揉麻痹的小腿，抽出两磅小费递给门童，“麻烦再去看看，伯爵醒了没有。” 门童还算拿钱办事，真的去了。不过这一去又是半天不回来。 洛九心底暗骂，什么效率？活该你们日不落帝国没落。 一小时过去，门童终于回来了。 “老爷醒了，不过他说现在是冬天，这时候来租农场实在太过愚蠢，建议你们等到开春再来。” 洛九实在有点绷不住了，两手一摊，“我们愚蠢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当我们人傻钱多，跟我们做了这个交易，不好吗？” 门童不悦道：“老爷就是这样说的，也许他不愿意和你们这样的蠢人打交道。走远些，这里不欢迎你们。” 洛九还想跟他争执几句，陆逢春拉着她的胳膊，“算了。” 洛九站在庄园门口，十分不甘。见到人被拒了算她无能，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算怎么回事？ 但事已至此，她只好去想别的办法。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千磅塞给陆逢春，“还真给你说着了。” 两人挽着手正要往外走，一位漂亮的年轻小姐开着汽车从外面回来。 门童立刻给她打开大门，恭敬的称呼她为：dy charlotte （夏洛特小姐）。” 洛九好奇的看过去，正撞上夏洛特同样好奇的目光。 她打量着她们两个，“你们是东洋人吗？” 洛九和陆逢春齐声回答：“不，当然不是。” 夏洛特被她们的反应逗笑了，“那你们是高丽人吗？” 洛九说：“不，我们是中国人。” “哇哦！”夏洛特似乎很惊讶，门童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她不以为意的说：“你怎么没告诉爸爸她们是中国人呢？中国人是最会打理农场的，就算春天播种，冬天做些准备也是可以的。爸爸不懂种地，他太外行了。” 夏洛特说着朝她们招手，“上车，我带你们去见我爸爸。” 第89章 和自首有什么区别 峰回路转，洛九兴奋到眼睛发亮。陆逢春把一千块还给她，又多掏出两百块，高高兴兴的输了这个赌。 真的撞上大运了，偏偏让她们赶上夏洛特小姐从外面回来。 夏洛特是格兰特伯爵的独女，而且据她自己说，她很喜欢中国文化。 “我小的时候爸爸还给我请过一位中国师傅，教我武术。师傅很厉害，会翻跟头，可惜他后来病了去世了。 唉，我还记得几个太极招式，不过没有人能和我一起对练了。” 洛九忙道：“我有一位朋友，非常擅长拳脚功夫，如果我们租下农场，可以让她教你更高深的中国武术。” “哇哦，那太好了！”夏洛特高兴的按了按喇叭。 陆逢春默默给洛九点了个赞，真会见缝插针，虽然格兰特伯爵虽然还没见到，至少这位夏洛特小姐会希望她们能把农场租下来做邻居。 洛九按下她的大拇指，调皮的眨了下眼。 车子在庄园里开了五分钟，终于到正门门口了。 夏洛特把她们带到豪华的客厅，上楼去请兰格特伯爵。 很快，换了身衣服的夏洛特挽着一位老头的胳膊下来。 老头看起来五十多岁，并不算老，只是肥胖让他看起来更苍老些笨重些。 想必这就是兰格特伯爵，陆逢春赶紧碰了下洛九，两人一同按照当时的礼仪提着裙子行屈膝礼，“伯爵大人。” 格兰特伯爵微笑着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并没有着急谈出租的事，反而首先问道：“听闻你们是中国人，怎么会到这儿来？” 得，第一个问题就让人为难。 洛九大脑飞速运转，既不想撒谎又不想说得太直接，于是打太极道：“伯爵大人，没有人愿意远离故土，但总有人不得不离开。 正如莎士比亚笔下写的那样，人生如旅，亦悲亦喜，来来往往，有时相聚有时别离，总有许多的不得已。” 格兰特微眯着眼，重新打量着洛九。 这位东方姑娘的气质，很是端庄大方，谈吐优雅，与他之前见到的东方人大不相同，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夏洛特摇着格兰特的手臂，“爸爸，洛九还有个朋友会中国功夫呢。你租给她们，我以后又有武术师傅啦，租给她们吧。” 格兰特给了她一个保持安静的眼神，夏洛特撇了撇嘴，悄悄冲着洛九两手一摊，表示我尽力了。 格兰特沉默片刻，“溪流农场的租金要比大多数农场都贵，四千磅，你们接受吗？” 洛九一听有戏，忙道：“接受，那的确是个很棒的农场，值得这个价钱。” 别说四千磅，四万磅都行。钱有，不够再去抢。 她们的抢劫经验越来越丰富了，很是娴熟。 反正都是他们洋鬼子的钱，左手倒右手罢了。 就在洛九暗自欢喜的时候，格兰特忽然又说：“五千磅，你们接受吗？” 洛九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加价，她看了陆逢春一眼。 陆逢春道：“溪流农场是附近最好的农场，五千磅也值得。” 格兰特忽然哈哈大笑，“那这么说，六千镑也是可以的？” 洛九点头，“可以，但我不明白为什么。” 格兰特敛起笑意，“我看你们不在乎价钱，只是急切的想要租我的农场。” 洛九被他说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格兰特又道：“你们是不是还有很多同伴？” 洛九答：“有一些。” 格兰特的表情耐人寻味，“一些？有四十几个吧？” 洛九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握紧了手提包里的手榴弹，面上努力保持着微笑，所幸坦白道：“是的，我们四个女人和一群孩子。报纸上要找的正是我们，所以我急于租下这里。 伯爵大人，如此睿智，是打算把我们交给警方吗？” 老谋深算的格兰特托着下巴，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思考。 “夏洛特，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老家伙忽然考试，年轻的夏洛特显然没有经验，事情的发展瞬息万变，完全不在她的预料。 “我觉得……”夏洛特目光在洛九和格兰特之间反复游走，“我觉得，为难女人和孩子的男人，算不上一个绅士。 爸爸，她们被警方通缉是因为她们之前是劳工营的奴隶。 可哪有人天生就该做奴隶呢？她们不应该有逃跑的权利吗？ 你若是怕麻烦，放她们走吧，就当她们没来过，好吗？” 夏洛特忽闪着大眼睛，认真的请求。 格兰特深吸一口气，说：“不。” 洛九默默将手伸进手提包里去摸枪，她自信能带着陆逢春杀出去。 虽然她没有冯琦那么骁勇，但对付庄园里的几个男佣人，还是很轻松地。 就在她默默打开保险的时候，又听格兰特说道：“放她们走了，谁来租我们的庄园呢？” 洛九松了口气，看着哈哈大笑的老头儿，暗自吐槽：老人家说话不要大喘气，晚几秒我枪都掏出来了。 格兰特笑到脸色涨红，“你们吓坏了吧？老实说，你们真的找对了地方，没有警察敢轻易进我的农场。 临川郡是我管辖的领地，你们可以放心的住下。 至于租金嘛，按照市场价，给三千镑就好。” 洛九几乎不敢相信，“伯爵大人，这是真的吗？为什么？” 格兰特笑着说：“首先，你很坦诚，也很勇敢。我真不敢想象，你们竟然敢进来，到我这里和自首有什么区别？” 洛九尴尬得笑了笑，她是真不知道伯爵这么关注报纸消息，不然怎么会来送死呢？还带上陆逢春。 格兰特又道：“勇敢的中国女人，你让我想起了我的祖母，她也是一个中国人。” “什么？”夏洛特惊讶道：“您从未对我说过。” 格兰特摇了摇头，“她很早就去世了，你当然没有见过太奶奶，所以我没跟你提起过。 可我清楚的记得我小时候，祖母带着我在山上玩。一只蛇追着我，她竟然徒手抓住了那条蛇，把它摔打在石头上，直到它一动不动。” 格兰特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她给我唱过一首中国的摇篮曲，不过我已经记不清了，哼哼哼……哼哼哼……大概是这样的调子。” 格兰特回过神，“扯远了，你们稍等一会，我让管家准备合同。” 签约很顺利，洛九一口气付了五年的租金，决定把这里当做卧龙岗，在这个地方安稳下来，伺机而动。 很快晚饭时分，夏洛特非常高兴，格兰特也诚意留她们一同用晚膳。 洛九原本想要拒绝，可陆逢春提醒她，“贵族宴请华人，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难得人家给咱们脸面，一直拒绝倒显得咱不识抬举。反正今天已经晚了，最快明天才能搬家，吃完饭再走吧。” 洛九一想也是，于是答应下来。 * 天已经黑了，船舱里大家用过晚饭，早早的休息。 冯琦翻来覆去睡不着，上到甲板上，朝雾城的方向看了许久，进了空间。 她挑选了一把长刀，看起来像电视剧里小日子剖腹用的那种。 第90章 冷酷杀手和大胖丫头 冯琦准备好武器，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从码头到厂房几十里，她还是决定吃饱了再走。 进了移动别墅的厨房，锅里有半锅鸡汤，一看就是姥姥亲手炖的，金黄金黄的。 她重新加热了下，又拿了四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放在上面。不一会儿，就热气腾腾。 又拿了一碟酥香的干炸里脊，鸡汤泡馒头配炸里脊，冯琦大快朵颐，没一会儿就吃了个盆干碗净。 收拾收拾刚要出发，一开门，发现福宝在门口趴着，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她，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养了半年，福宝已经长成了好大一只。 姥姥把孩子当猪养，一直说胖点好，壮点不爱生病。 要多少奶都给她吃，说不能苦了孩子，这给福宝胖得，简直像个煤气罐。 还不到一岁，体重已经已经到了五十斤。 姥姥都快抱不动她了，天天上床都得跟她沟通，她自愿爬上去才行。不然满屋子乱爬，抓都抓不住她。 冯琦把福宝抱在怀里，要给姥姥送回屋里去，推门一看姥姥睡得正香。 之前姥姥还说，自己晚上睡不着觉呢。这回可好，整了个孩子，相当于找了个夜班上，睡得呼呼的，再也不失眠了。 冯琦把福宝放床上，悄声跟她商量，“你老实睡觉，你大妈要去干大事，别跟着我。” 福宝耳朵敏锐的捕捉到“出去”这两个字，胖乎乎的小手立刻去床边扯了背带过来，塞到冯琦手里，她要跟她去。 “这能行吗？”冯琦真是头大，她今晚要做一个冷酷的杀手，怎么能带个大胖丫头呢？ 福宝搂着她的脖子，不让她走，两人僵持了半天，最后冯琦妥协了。 几分钟后，码头上出现了一辆豪华的现代摩托车。 一个高大的身影，腰上系着一把长刀，背上背着一大团孩子，在冷冷的夜风中，骑上摩托出发了。 * 东条一郎觉得自己点背透了，生意连连亏损，好不容易遇到个赚钱的机会，还让人跑了。 警方什么都没搜到，反倒说他误报消息，把他斥责了一顿。 这一晚他睡得极不安稳，模糊中感觉什么玩意儿在眼前一亮一亮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两个亮条状发光的东西，一动一动的。 仔细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个很壮的孩子，那孩子手里把玩着发光的玩具，时不时塞在嘴里啃咬。 这是梦吗？东条一郎恍惚，怎么会做这样诡异的噩梦呢？ 那女人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让他一阵阵冒冷汗。 他忽然想起来，这不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华人吗？ 冯琦看着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冷笑一声，“还记得我吧？” 她利落的抽出那把长刀，锋利刀刃闪着寒光，吓得东条一郎猛地醒了过来。 “私……私密码塞……（对不起）” 冯琦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你他爹的说什么鬼话？” “sorry（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冯琦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得用你们最传统的方式跟我道歉。” 东条一郎感受到她直白的杀意，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发抖，只是不停的重复着：“私密马赛……私密马赛……” 冯琦听得烦躁，“死去吧你。” 手起刀落，一刀抹断了他的脖子。 她刚要将长刀插入他的腹腔，忽然想起来福宝还在。 冯琦看了眼怀里的小福宝，“乖，闭上眼睛。” 福宝老实的合上眼，给大妈看两排长长的睫毛。 冯琦一手抱娃一手持刀，长刀入腹，直直的剖了下去。 * 洛九在从临川郡回来的路上，脑子里忽然叮了一声，系统提醒2\/8000 。 洛九猛地坐直，1是她们上次杀安德烈的时候出现的，2是谁啊？ 她不在，她们杀谁去了？ 陆逢春开着车，见她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担心，我们这么久没回去，不知道她们在船上怎么样。” “嗨，”陆逢春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晚饭鲁嫂会给她们送的。 孩子们听话懂事，小程心细，小钟机灵，小冯那就更不用说了，一身武艺，谁能奈何得了她啊？ 有小冯在，不会出事的。” 洛九笑而不语，心说：我担心的就是小冯。 她估摸着，这事儿八成就是冯琦干的。 回到船上，孩子们已经睡下了。 程瑶瑶和钟嘉灵也看到系统提示，坐在船头眼巴巴的等洛九回来。 陆逢春回去处理些事，说明天过来帮她们搬家。 陆逢春一走，三人什么也不用说，默契的站在岸边，等冯琦。 果然过了一个小时，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 冯琦远远的看见三人，顿觉心虚。 她赶紧减速，跟着逃课被抓到的小学生似的，背着孩子，垂着脑袋，推着车，默默的走到三人面前，小声嘟囔一句：“我回来了。” 对于冯琦不打招呼擅自离队，还带着孩子去宰人的行为，洛九真想说她几句。 可一看她一脖子血，吓了一跳。福宝更不用说了，手上、脸上、嘴上、衣服上，全是血。 洛九上下打量着她们，“受伤了？” “没有。”冯琦尴尬的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福宝弄的。” 洛九忍不住笑出了声，“瞅你们造的这狼狈样，不知道还以为你去刺杀国王了呢，弄了一身血，快进去洗洗吧。” 冯琦如蒙大赦，“嘿嘿，我就说你们不能跟我生大气。我回来的路上就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擅自行动了。等会儿我跟你们吐槽啊，这孩子气死我了。” 冯琦去空间冲了个澡，把福宝也洗干净，出来跟她们讲她今晚的曲折经历。 冯琦做事，向来随心所欲。有段时间她痴迷下棋，满宿舍追着大家跟她下棋。 结果发现谁都能完虐她，洛九甚至能一边做数学题，一边跟她下，还问她：“你想下到什么时候？” 冯琦不服气的说：“那当然下到分出胜负的时候啊。” 于是洛九轻轻放下一子，“你输了。” 冯琦当场愣住，整个人呈冰冻状态。 洛九看着她傻愣愣的样子，笑着拍着她的脑袋，“琦姐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啊？记住，不管做什么事，至少往后想三步。走一步想一步，注定是要输的。” 冯琦记住了，这回杀东条一郎她确实想了三步。 第91章 老家来的姥姥 第一步，找把长刀。第二步，杀了小鬼子。第三步，给他摆成剖腹自杀的样子。 当冯琦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简直聪明到一定水平了。 她都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脑袋，暗自骄傲，我他爹的是个天才啊！我也有成为学霸的可能啊！ 她跟洛九她们讲述这个心路历程的时候，洛九咬着唇努力忍着笑，钟嘉灵则直接起身去了趟空间，拿了本练习册和笔，塞到冯琦手里。 冯琦：“你给我这个干嘛？” 钟嘉灵笑着叹了口气，“我看你有点迷失了，做套试卷冷静一下吧，做完就老实了。” 洛九笑得发抖，冯琦咬牙，“你们别老拿老眼光看人，我功夫都有进步，智商当然也有进步的。吕布不说了吗？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洛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士别三日是吕蒙说的，不是吕布。” 冯琦歪着头，“甭管谁说的，你们就说我这个思路，是不是很绝？我这是深思熟虑过的。 你们想，这边东洋人也没什么地位。我给他伪装成自杀，警察估计都不会管，压根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的。” 深思熟虑？三人得用拳头堵着嘴，才能不笑出声。 冯琦气道：“你们别笑我，那要你们想，你们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 钟嘉灵立刻举手，“咱空间不是还有很多远古巨蛇的鳞片吗？你用这个削了他脑袋，警方不会想到咱们，只会猜测是不是什么远古诅咒，把他杀了。” 程瑶瑶说：“咱们还有很多危险药品，随便找一样注射到他体内，就可以让他心力衰竭而死。以这时候的法医技术，查不出来的。” 洛九笑说：“其实最安全的方法，不是让一个人的死看起来和自己没关系，而是压根不让别人发现他已经死了。 你可以把他丢到空间，用机器打成肉泥，随便丢到什么河里。以当下的技术，完全查不出来。 没有人能发现他死了，又怎么会追究是谁杀了他呢？” 冯琦敲了敲脑袋，心想还是自己的脑袋不争气，她怎么就想不到呢？ 洛九安慰她道：“其实按照你的思路执行也可以，在这里，白人的命才是命，他们根本不会在乎外来人种的死活。” 冯琦尴尬的说：“要是完全按照我想的执行就好了，但福宝不是非跟我去吗？就出了点意外。” 当时她把人剖了，寻思伪造个自杀现场。抱着孩子不方便，就把福宝放在一边。 她专心致志的给鬼子摆pose，还感觉福宝很乖，一点也不打扰她。 孰不知育娃界有条铁律，孩子静悄悄，必定在捉妖。 等她忙活完从床上下来，发现福宝已经钻床底去了。 她打开灯一看，东条一郎的血顺着床缝流下去，福宝坐在血泊里，手上嘴上都是血啊。 “你……你吃了啊？”冯琦赶紧把她拖出来。 福宝咯咯一笑，还以为大妈在跟她玩呢，手脚并用的爬开，留下了一屋子的小孩血手印。 天呐！连冯琦看着都觉得恐怖了，赶紧一个飞步把她抓住，绑在背上带回来。 一路上福宝搂着她的脖子，给她也蹭上了血。原本还算不错的计划，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执行了。 冯琦懊恼，“要不我再回去收拾一下？” 洛九笑着摇头，“算了，听起来也是个迷惑调查的神秘场面，不用管了。 明天我们就搬家了，在溪流农场定居后，可以让姥姥和福宝出来生活，她们一老一小在里面，太寂寞了。 福宝也到了学说话的时候，多语言环境，对她的大脑发育有好处。” 第二天，大家迫不及待的入住了溪流农场。 打扫房屋，购买日用品，起锅烧饭，大家脸上全是欢快的笑容。 程瑶瑶和钟嘉灵去集市上买了辆农用车，顺便把姥姥和福宝“接回来”。 洛九跟孩子们说，“这是从老家来的姥姥，你们以后跟我们一样，叫姥姥就好。” 老家来的？孟虎不敢置信端详着面色红润的老太太，“姥姥，您坐了那么久的船，精神还这么好啊？” 朱九妹拽了她一把，给她使了个眼色，“姥姥身体好，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心思缜密的孩子们，早就发现四人能时不时凭空弄出点东西来。凭空弄出来两个活人，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大家心明眼亮，不戳穿就是了。 姥姥忙笑着说：“是，我身体硬实，一点不累。” 大家围着姥姥，抢着抱过孩子，把她们迎进去。 有眼尖的人问：“洛九姐姐，福宝眼睛怎么红红的呢？” 程瑶瑶：“上火。” 洛九：“红眼病。” 两人同时开口，给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彼此对视一眼，洛九综合道：“她生下来就有红眼病，最近又上火，更严重了。不过没事，不影响，能吃能喝的。” 孟虎趴过去仔细看，“这是红眼病吗？我们村有人得过红眼病，会肿，福宝怎么不肿啊？” 程瑶瑶轻咳一声，解释说：“人和人体质不一样，有的人肿，有的人不肿。” 朱九妹赶紧把孟虎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咋这么笨呢？姐姐们说老家来的就是老家来的，说是红眼病就红眼病。无关紧要的事，你非得刨根问底干嘛呀？你跟虎似的，平常上课没见你这么积极提问。” 孟虎委屈的嘟囔了一句：“我怕误诊嘛。” 不管怎么说，大家总算安定下来了。 这么多房间，姥姥带福宝住一间，四个人各自住一间，给陆逢春留了一间，剩下的孩子们两三个人一间，正好够住。 大家齐心协力将整个农场归置了一个星期，溪流农场终于焕然一新，变得干净整洁，处处蕴藏着蓬勃的生机。 按照当时的礼仪，新搬过来的要给邻居们送上一些小礼物，以示好意。 溪流农场位于格兰特伯爵庄园的后面，左右都无邻居，极为自在。 洛九几人商量了一番，不打算搞无意义的社交，所以只备了两份礼物。 一份给陆逢春，大恩不言谢，她们能到这里，多亏了陆逢春冒着危险一路周全安排。四人给她准备了一支手枪一百发子弹和十万瑛镑的现金。 另一份给格兰特一家，她们给格兰特伯爵准备了一套精美的中国茶具和一枚金镶玉的扳指。 茶具是钟嘉灵爸妈的私藏，扳指是她们扫荡金店时候收的。 给夏洛特准备了一把锋利漂亮的长剑，外加一条钻石项链。 另外夏洛特还有一位继母凯拉，上次洛九和陆逢春被留在伯爵府吃饭，凯拉也在，看起来他们感情很好，也给凯拉准备了一套首饰。 礼物都是按照个人的喜好，心意和价值并重，不俗气也不廉价。 陆逢春那份，冯琦和程瑶瑶晚上进城抢银行的时候，给她送了过去。 伯爵庄园这份，洛九第二天上午送过去。那时恰好父女俩都不在，她便交由管家代为转达。 没想到午后时分，夏洛特亲自来邀请，说全家人都很喜欢她们的礼物，为表感谢请她们四个一同去伯爵庄园参加晚宴。 洛九应下，看着夏洛特离开，却叹了口气。 冯琦：“怎么了？请咱吃饭不好吗？” 洛九笑得意味深长，“晚上你就知道了。” 第92章 伯爵盛宴 冯琦一直觉得被人请吃饭是件好事，直到她坐到格兰特伯爵的餐桌上。 看到菜色，她终于明白了洛九下午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而洛九坐在她对面，冲着她抬了抬眉，意思是：没想到吧？ 没想到，很难形容这场盛宴。 格兰特伯爵作为日不落帝国的贵族，庄园豪华奢靡。 餐厅里悬挂着硕大的水晶灯，和百年后的现代别墅装修风格差不太多。 餐厅明亮，红木餐桌很长，足够三四十人落座。然而今天的桌上只有格兰特一家三口，和她们四位客人。 纯金的刀叉，漂亮的盘子，桌子上还布置了烛台和鲜花。 可这样高级的布置，却搭配了一桌子难吃的菜。 格兰特家大概有几十个男女佣人，每道菜都由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的男仆端上来。 大大的圆盘，上面盖着半圆的餐盖。 打开一道，震惊冯琦一次。 怎么形容呢？冯琦是饿过肚子的人，小时候东家蹭一顿西家蹭一顿。 在学校没钱买饭，看见那些胃口小的女同学剩下的半个馒头，她会鼓起勇气问人家：“你还吃吗？不吃能给我吗？”只需要帮人家倒一下餐盘，就能混顿饭吃。 她饿过，所以知道食物的可贵。她从不挑食，这世上就没有她不爱吃的东西。 但是在伯爵府，她终于发现还是有自己难以下咽的食物的。 每一道菜，都能刷新她的认知，难吃程度，比劳工营里的厨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之前还以为劳工营的厨子糊弄，所以难吃，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夏洛特说家里的厨娘在伯爵府做了十年，有远近闻名的好手艺。 冯琦忍不住露出同情的眼神，难以想象，他们家吃了十年这么难吃的东西。 每样食物看起来都是花费了些工夫，但只要吃上一口，就会觉得这工夫不如不花。 比如那种看起来巧克力味儿的饼干，上面均匀的撒着一层颗粒状的东西。 冯琦还以为是糖霜或者椰蓉，男佣过来分给她的时候，她还一直说：“more ，more（多来点）。” 男佣给她夹了小半盘饼干，她咬一口才发现那饼干上面既不是糖霜也不是椰蓉，而是麸皮。 在国内，农村喂猪就用这玩意儿。嚼在嘴里喇嘴，咽下去喇嗓子。 冯琦艰难的咀嚼吞咽，内心在呐喊：“这世上还有比这更难吃的东西吗？” 下一道菜上来，答案揭晓，有。 目测应该是一道水煮菜，瑛国人讲究原汁原味，所以这道煮的豆角、包菜、土豆子、西红柿，都是不放盐的。 红的绿的白的黄的组合到一起，吃一口淡的她思考人生。 不一会儿终于上了有盐的培根，可培根又咸的要命。 一口齁咸，一口寡淡。一口梆硬，一个喇嗓子。 那个水碱面包，硬的能当武器。估计是刀或者锯子，分成一片一片的。 干巴的呀，摸起来有滋啦滋啦的声音。 咬一口就得抻一下脖子，冯琦感觉自己吃完那两片，脖子能伸到利物浦，看看劳工营此刻的情况了。 就在她抻脖子的时候，看到身边的钟嘉灵也在看着盘子里糊糊，面露难色，冯琦心里终于轻松了。 她还以为是她山猪吃不了细糠，原来这玩意儿除了他们本地人，她们四个谁都享受不了。 钟嘉灵心底在叹气，她想起小时候她爸妈带她到一个长辈家里做客。 那家人爱吃肥肉，偏偏她吃不了太肥的。 可临出门前，爸爸妈妈都叮嘱过，到人家做客不能挑食，也不能说食物难吃，碗里不能剩饭，不能翻盘子，不然不礼貌。 她不慎夹到了一块肥肉，琢磨了得有十几分钟，才想到妥善的处理办法。悄悄把那块肥肉转移到碗边，趁人不注意抓到手里。 她就一直捏着那块肥肉，吃完了整顿饭，一直捏回家，弄得满手都是油，逗得她爸妈哈哈大笑。 可现在就不那么容易了，这一大盘子难吃的东西，除了如来佛祖，她想不到谁还有这么大的手，能把这一盘子都捏走。 每一道菜都难吃，已经够让人痛苦了。更让人痛苦的是，有很多道菜，真是一场精心准备的盛宴啊！ 能做兔子大餐的蔬菜沙拉，翠绿翠绿不知为什么要煮的豆子。 各种不放调料，硬烤的菜。烤菜花，烤土豆子。也不是没有荤菜，炸猪排。 冯琦食肉爱好者，兴冲冲咬了一口炸猪排，开始怀疑这是假猪肉。 她悄声问钟嘉灵：“你怎么不吃炸猪排？” 钟嘉灵带着窃喜的笑意，“我吃炸猪排，但我不吃他们瑛国人做的炸猪排。” 因为这边的猪和国内的猪，宰杀方式不一样。瑛国的屠宰场杀猪不放血，养的过程中也不给猪阉割，就导致这个猪肉有股难以形容的骚臭味。 这个知识点，除了冯琦，其他三个人在劳工营的厨房做过事都知道。 而那时候冯琦还在工地做老大呢，她回来吃到的猪肉都是程瑶瑶挖空心思用各种调料处理过的，几乎去掉了所有异味。 而今天这个猪排，显然没有高明的处理方法。吃一口，像是生啃了猪屁股。 冯琦甚至在那一瞬间理解了国外的素食主义者，这味儿还不如淡的要死的水煮菜呢。哪怕是那个像猪食的饼干，也比这个骚猪排强。 这个猪排做的，简直对不起牺牲的这头猪。哪怕是在远古，原始人的厨艺都比这强。 全场最佳竟然是那个烤土豆子，因为土豆就是土豆，只有土豆的味儿，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 但令冯琦悲伤的是，她只要了一个烤土豆。吃完就得对付盘子里堆得小山一样的，古怪食物。 冯琦在心中呐喊：我恨分餐制！ 在国内，不好吃的可以不夹第二筷子，可是国外一人一个盘子，都给你分到盘子里了，还没法退回去，只能追加。 她心想，苍天在上，我今晚就算饿死，也不追加任何菜了。盘子里这些，已经够让她头大的了。 这顿饭吃得她都快绝望了，后知后觉，怪不得席间洛九和夏洛特聊个不停呢。 八成洛九就是宁愿多说话，也要少吃几口。不管男佣端什么上来，她都说：“一点点就好。” 格兰特伯爵问洛九，“是不合口味吗？” 第93章 意外收获 洛九当然回答：“不是，它们非常美味，只是我在节食日，所以不能享用那么多。” 啥？节食？ 冯琦咬着牙吃完一顿饭，在转场客厅的时候，拉着洛九问：“你是不是因为难吃才说你节食？” 洛九：“当然了，好好地我节食干什么？我有病啊？” 冯琦气道：“那你不提前告诉我？” 洛九噗嗤一笑，“提前告诉你，你也说你节食，咱们都不吃，那不太好吧？别生气，下次节食的机会给你。” 下次？没下次了，冯琦打死也不想吃第二顿了。 不过有一说一，人家主人家蛮热情的。 夏洛特挽着洛九的手，非要给大家展示一下她之前学过的太极拳。 她的继母凯拉有易大利血统，于是两人配合，凯拉站在那儿唱歌剧，夏洛特在旁边打太极。 四人心情复杂的欣赏着这个表演，冯琦在一旁用中文小声说：“这要是算节目的话，那我也能上。” 洛九“嗯”了一声，“上吧，你吃了那么大一盘子硬个撅的东西，不消化消化，都怕你今晚撑到睡不着。” 于是在夏洛特和凯拉两人表演结束后，洛九介绍说冯琦是中国武术的专家，曾经打败全国上百个武者，是年轻的而又卓越的武术大师。 其实这不是夸张，她就是把冯琦在现代参赛夺冠的事用格兰特他们听得懂的语言，重新讲述了一下。 洛九说：“冯琦的瑛文不太好，但是她看了夏洛特和凯拉的表演，非常欣赏。所以愿意回馈一个表演，展示给大家。” 格兰特一听，武术大师？哇！久闻中国武术非同凡响，那必须开开眼界。 格兰特伯爵非常重视，立刻让管家把家里的照相机、摄影机全拿出来，记录这一时刻。 也让所有的佣人们都过来，大家一起饱饱眼福。 本来冯琦寻思打套拳得了，一看这么大阵仗，为国争光的感觉一下就来了。 她要求换衣服，为了赴宴，穿的裙子，夏洛特给她找了一条肥大的裤子，冯琦拽了拽，料子很结实。 又借了送给夏洛特的长剑，对着众人抱拳。 摄影机开动，冯琦赶紧给自己打了个防偷标识，“this is chinese kunfu （这是中国武术），我是冯琦，我很强壮。” 词汇量有限，就说这么点，正式开打。 一个起势剑花，舞得大家眼花缭乱，顿时引得洋人一阵喝彩。 冯琦心底暗喜，她是人来疯的心性，人越多她越有征服欲，今晚高低要让这群洋人拜服在她的裤腿下。 咔一个跟头，平地高高跃起，滞空几秒，还能唰唰唰在空中舞动长剑。 “哇哦！”夏洛特拼命的鼓掌，“不可思议！” 表演前冯琦问格兰特，他这屋里的东西，能不能踩？结不结实？ 格兰特当时还觉得这东风姑娘太傲慢了，他反问说：“难道你担心把家具踩坏吗？不会的，你可以随便踩，它们都非常结实，即使你拼尽全力，也不可能弄坏。 坏了，算我的。当然了，易碎的灯除外。” 他都说到这儿了，冯琦就想较这个劲。 不会坏是吧？她蹭一下一个跟斗翻到长桌上，长剑飞舞，剑风在水晶灯周围一股股流窜。 强劲的力道，带动了周围的空气，剑风霸道的吹动了水晶灯，一颗颗水晶互相碰撞，发出叮当的脆响。 “哦我的天啊！”格兰特激动的站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冯琦心说这就叫上帝了，我还发力呢。 她横持长剑，在长桌上一串连环跟斗，最后一下翻下长桌，用剑尖指地，整个人仿佛只靠着那一点支撑倒立在那儿。 照相机不停的照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时刻。 冯琦手掌一撑桌面，整个人弹了起来，再次落地，随手一掌，将长达十几米的巨型长桌推出两米开外。 夏洛特激动的尖叫，几十个佣人们下巴都快掉了。这张桌子，他们每次挪动都要七八个人，费力的抬才能抬起来，一点点挪。 这人是什么存在？她是东方的神吗？ 冯琦都琢磨好了，这帮人要是见怪不怪，她就拿出自己的铁头功绝活，非得吓晕几个不可。 没想到这群人还挺懂得欣赏，反应热烈。她还想表演，但这群人叫的实在有点太吵了。 于是她一个飞檐走壁，踩在墙面上来了个壁虎游龙，横走了三五米，凌空而下，收了招势。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夏洛特做双手捧心状，“你是如此的神奇，我简直不敢相信。” 冯琦嘿嘿一笑，自然得小装一下，什么今天裤子不合身，有点施展不开啦。地方有点小，不方便大开大合啦。 总之，献丑了。小小的展示了一下中国武术，希望各位看得开心。 格兰特拍到手掌发红，夏洛特激动的说：“爸爸，我要拜冯琦女士为我的师父。” 格兰特说：“哦夏洛特，我当然希望如此。但是她是神一样的人物，我们不应该勉强她。” 于是夏洛特像想到了什么妙计一样，噗通跪倒在冯琦面前，学着清朝人的礼仪，磕头道：“师父，请收下我吧。我愿意听从你的一切命令，做您最忠实的奴仆。” 啊？冯琦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不久前她还在劳工营，给洋鬼子修铁路呢。一转眼，伯爵女儿要给她当奴仆了？ 冯琦忙说：“使不得使不得。” 洛九等人也赶紧过来搀扶，“快起来说话。” 夏洛特估计是在上一个中国师傅那学的，很中式的回答说：“师父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说说，这还非收不可了。 冯琦瞥了眼洛九，洛九冲她一挑眉，收吧，白捡一好徒弟。 于是在众人的见证下，冯琦点了点头。 夏洛特赶紧拉着她坐在椅子上，“师父，徒弟给您敬茶。” 冯琦美滋滋的饮了口瑛国茶，万幸，茶不难喝。 当晚四人说笑着唱着歌，散着步回溪流农场。 钟嘉灵：“想不到，在伯爵府还有意外收获。” 冯琦揉了揉发胀的肚子，“确实意外，东西是意外的难吃。” 程瑶瑶：“那个白糊糊的你们吃了吗？看着太像家里贴对联用的浆糊了，我硬吞下去的。” 钟嘉灵：“怪不得那么多留学生吐槽这儿的东西难吃，真的，他们这里倒是蛮平等的，未来难吃现在也难吃。平民饭难吃，贵族饭也难吃。” 洛九笑道：“也许这就是日不落帝国四处殖民的报应，味觉跟被诅咒了似的。不过夏洛特已经拜了琦姐做师父，以后记得跟你徒弟说，多吃中餐对她练功改善体质有好处。” 冯琦叹了口气，“我发愁呢，我总得教她吧？可咱们不是要开始训练孩子了吗？我也没空教她啊。” 洛九不以为然，“一起教，她又听不懂中文。对了，明天去集市上买马，咱们的小特工们，得开始接受系统训练了。” 第94章 忆老登 洛九和冯琦在集市上挑了五十匹好马，又买了刀、木棍、剑等各种长短兵器。 另外买了两辆汽车，两辆货车，一辆农用的老式耕地机。 四人围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洛九计划将这四十一个孩子，打造成世界上第一支特种部队，名为荆棘刺杀队。 等到战时，她们将成为一把锋利的钢刀，直插敌人的心脏。 然而，要想万军丛中取敌人首级并不容易，同时还伴随着极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所以，这支特种部队的第一个硬性要求，就是要有超强的体魄和敏捷的身手。 冯琦作为武术教练，负责每天至少六个小时的武术训练。 洛九则将手头的历史资料整合融汇，按照跟踪、侦查、监听、搜集情报、伪装、抓捕、刺杀等多个任务，编写了此时世界上第一个特工理论课程，每天两堂课，亲自教学。 而程瑶瑶专攻密码学，学习手语和摩斯密码，再把学到内容教给孩子们。 钟嘉灵负责多语种教学，她原本就不止精通英文，也上过德文法文日文韩文的兴趣班，虽然她那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认真学过，但是有一定的基础。 她从洛九那里找来了语言学习教材，把这些语言重新捡起来。 将来她们将行走于世界各地，掌握敌人的语言不但有利于收集信息，更方便打入敌人内部。 除此之外，钟嘉灵还负责教孩子们驾驶技术。 骑马、开车、划船，以后可能还要学开飞机。 孩子们很快拿到了一张课程表，除了特工技能训练，生活技能也必不可少。 溪流农场很快有了炊事班、农务班、养殖班、种植班等各职能小分队，大家轮流做饭、翻地、喂马，将各种书本知识实践到日常生活中。 夏洛特作为无所事事的贵族小姐，几乎每隔一两天就要过来，跟着孩子们一起上武术课。 洛九起初还担心，孩子们是零基础的，夏洛特会不会觉得从扎马步开始太无聊了。 但冯琦说：“放心吧，她的基础相当薄弱，也不知道以前那个师父怎么教她的。 反正我看她只学到了一些封建糟粕，出手软绵绵的，孩子们练上一个月，肯定都比她出手有劲。” 洛九笑着摇头，夏洛特毕竟是伯爵大小姐，学武术只是爱好，对她倒也没什么要求。 相比之下，孩子们更能吃苦，她们是知道学这些是为了什么的。 所以哪怕是冬天，大家也能练的出汗。 外套被甩在一边，两三人一组，不停地对打。 冯琦手里拿着一支藤条，谁若敢偷懒，她就一藤条嗖一下抽过去，三人站在旁边看着，吓得不敢说话。 自从开始训练后，洛九让孩子们改了称呼，都叫师父。 冯琦是大师父，洛九是二师父，程瑶瑶是三师父，钟嘉灵是小师父。 几个师父里，数大师父最为严厉。 晚上，三人拿着药酒把孩子们叫到一起，给大家上药。 程瑶瑶用药酒揉着朱九妹手臂上的淤青，朱九妹疼得龇牙咧嘴，程瑶瑶看着忍不住心疼，红着眼眶问：“疼吗？” 朱九妹白着脸笑了一下，“不疼。” 程瑶瑶顿觉辛酸，“恨你大师父吗？” 朱九妹忙说：“怎么会呢？我们知道大师父对我们严厉，是为了我们好。” “是啊，”大家七嘴八舌的附和，“大师父是怕我们学艺不精，出去就没命。我们不是两三岁的小孩，这点道理要想不明白，对不起几位师父的良苦用心了。” 孟虎抢着说：“学武就是要受伤的，我们村送到武术班子里，还有被打死的呢。 他们不仅挨打挨骂，还吃得不好住得不好穿得不好。 可我们和师父们住一样好的房子，天天都有肉吃，给我们穿最暖和的衣裳。 你们把我们从劳工营里救出来，带着我们逃亡，从来不嫌我们累赘，我们又怎么会怕吃苦呢？” “就是，”大家笑着说：“死都不怕，谁还怕吃苦啊。怕吃苦别当救国军了，当猪去吧，就负责吃食和被杀就行了。” 屋子里爆发出一阵笑声，三人彼此对望着，真真是松了一口气，她们是真怕孩子们转不过这个脑筋来。 毕竟，这种苦，她们三个都没吃过。 说话间，姥姥端着一大盆炸鸡进来，“来来来，吃点夜宵。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厨房还有两盆，都拿过来大伙一起吃。” 孩子们去端炸鸡，洛九去叫冯琦。 她敲门道：“琦姐，吃炸鸡啦。” 冯琦盖着被子，背对着门口，闷声回答：“我不吃了。” 洛九笑着推门，“呦，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稀罕。刚才我们在屋子里说话，你听见啦？” 冯琦“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你那么大个影子，我从窗户上看见了。” 冯琦吸了吸鼻子坐了起来，洛九一看她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了。 洛九忙问：“是不是想起以前在武校吃过的苦了？” 冯琦摇了摇头，“其实那时候还好，我那会儿争强好胜，就想比别人强，天天玩命的练。 偶尔偷懒一次翻墙出去上网，被教练用木棍追着打，棍子都打折了。 还罚我脚上顶着十块砖，做了八小时的朝天蹬。 我哭的是孩子们竟然不怪我，可我那时候可没她们这么懂事。 我背后骂了好多天老登，还把他车胎气放了，我怎么那么蠢啊？我是不是很坏？” 洛九笑着叹了口气，温柔的抱住她，“你不是很坏，你只是在成长。 成长过程中是很容易犯错的，人就是人，不是机器，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做对的事。 你能意识到自己做错的时候，就是在进步。 佛家说放下屠刀都能立地成佛，人知错能改就好。” 冯琦点了点头，洛九说：“那现在想吃炸鸡了吗？” 冯琦赶紧下地穿鞋，“快走吧，晚了都抢光了。” “好几盆呢，吃不光。” “幸好福宝还不能吃，不然以她的食量，得啃十几个鸡腿。” 两人边走边聊，冯琦突然又想起来，“其实我还有件事没说。” “什么事？” “我把他车胎弄没气了之后，他没发现，一骑就摔倒了……”冯琦尴尬得补充，“当时我偷偷在墙角看着，还笑到肚子疼。” 洛九深吸一口气，“没事，那位教练现在应该已经不在世了。你要是心里过不去，去十字路口画个圈，给他烧点纸。” “嗯。”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冯琦又问：“可我忘了他叫什么了，烧纸怎么写啊？我怎么说呢？” 第95章 混蛋 “就写……”洛九开动大脑，“就写武校罚我的那位老登，学生冯琦诚心悔过，愿教练在天有灵，求原谅。” “好。”冯琦如释重负，准备吃完炸鸡就去烧纸。 屋子里，大家热热闹闹的挤在一块，福宝也被抱来了。围在中间，被逗得嘎嘎笑。 她圆滚滚的，极为可爱。 前几天姥姥特意让嘉灵给她找了个新手机，没事就偷偷给福宝拍照拍视频，姥姥对这个大胖闺女喜欢的不得了。 三大盆炸鸡，最后还剩了十几块，姥姥端着盆说：“谁还吃？别剩下，都吃了了，第二顿不好吃了。” 孩子们笑道：“姥姥，别这么喂我们了，再喂下去，我们就要比福宝还要壮了。” 福宝正在玩玩具，一听讲到她，猛地支棱起来，小脸气鼓鼓的，仿佛在控诉：说谁壮呢？ 看见她瞪圆了眼睛萌萌的样子，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胡福女士第一个荣誉称号，是溪流农场第一女壮士。 这天夏洛特又过来练武，不过打拳打了没一会儿，她就没力气了，到一旁逗福宝玩。 过了一会儿，孩子们改上骑术课。 马术是瑛国贵族传统项目，夏洛特顿时来了精神，和四人一起骑着马在农场里纵情奔驰。 骏马踏过溪流，停下来喝水，夏洛特忽然想起一事，“过两天，临川郡要举办一个大的篝火舞会，可热闹了，你们带着孩子们一起来玩吧。” 洛九略一寻思，“我们是华人，方便吗？” 夏洛特说：“没事的，平民舞会，大家都可以参加。你们的事儿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这儿没人知道。 而且孩子们天天训练，虽然对身体好，可也太枯燥了。 你们也是，偶尔出来玩一玩，对农场的生意也好啊。你们谁都不认识，将来要把东西卖给谁呢？” 其实，农场是个幌子，她们只是需要这块极其宽敞的地方而已。她们不在乎顾客，因为她们不需要钱。 可夏洛特说的很有道理，她们不去倒显得不合常理。 夏洛特摇着洛九的胳膊，“去吧去吧，就当是陪陪我，爸爸一定要我参加，我自己会无聊的。” 洛九笑了笑，“好吧，我们去。” 一听要出门，孩子们都很兴奋。 钟嘉灵带着她们到集市上买了参加舞会的新衣服，出门前每个人发了五磅的零花钱，大家可以自由支配，买些喜欢的东西。 临川郡冬日篝火晚会是个传统，格兰特伯爵作为本郡的执政官，带着凯拉和夏洛特一同出席。 舞会开始，格兰特和夏洛特跳完了第一支舞，算是完成了开场。 现场的乐队立刻奏起欢快的舞曲，开始群舞环节。 夏洛特看见洛九她们，提着裙子跑过来，“来呀，我们一起跳舞。” 洛九连连摆手，“我不会，我先看你们跳，等我学会了再加入。” 程瑶瑶也往后缩，冯琦更不用说了，让她翻跟头行，让她跳舞，她能跳得跟丧尸似的。 倒是钟嘉灵学过芭蕾、拉丁、古典舞，看了看就说：“这动作挺简单的啊，我跟你一起。” 两人手拉手笑着进了舞池，跟着人群一同热舞。 瑛国的群体舞有很多互动的动作，大家一起蹲下起立，还挺考验核心肌肉的。 夏洛特不时告诉钟嘉灵一些口令：“交换位置！”“准备蹲下！”“换舞伴啦！” 大家一会儿走直线，一会儿走斜线，和不同的男男女女面对面。 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让钟嘉灵以为自己在某个地区旅游，参加当地的聚会。 可当她四处眺望，没有看到爸爸妈妈站在旁边用微笑的目光看着她，才恍然想起来，这是在另一个时空。 钟嘉灵本就生得明媚灵动，温婉的东方面孔在一群白人中间，显得更加精致。 一曲结束，她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坐到一旁的木凳上休息。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男声，“你很漂亮，有人告诉过你吗？” 钟嘉灵回头一看，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白人男子。 她没有说话，那人又问：“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当然。”钟嘉灵笑着的回答：“只是常常听到人这么说，习惯了。” 男人笑了笑，“哦，那应该还有很多人夸你非常风趣幽默，虽然你习惯了，但我还是要说。” 两人都笑了笑，男人伸手邀请，“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钟嘉灵一想，跳舞在这里是一种普通的社交行为，倒也没什么。 “可以。”钟嘉灵礼貌的搭上他的手，两人在树下随着不远处的乐曲舞动。 男人忽然靠得近了些，“美丽的姑娘，你知道吗？镇上的多季宾馆真的很不错。” 钟嘉灵警惕的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男人脸上伪装的温柔面具忽然变了形，露出原本狎昵的面孔，“多少钱一晚？” 钟嘉灵大惊失色，怒道：“你以为我是妓女？how dare you ？（你怎么敢）” 她猛地用力一推，男人没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劲儿，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哦”了一声。 钟嘉灵气得咬牙，“你还有脸叫？替你感到羞耻。你是如此无礼、粗俗，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看看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老实说，就算你花钱找到姑娘陪你睡觉，她也一定偷偷在卫生间吐了好几次。 你真应该撒泡尿照照自己！混蛋！” 钟嘉灵怒气冲冲的离开，一路上后悔刚刚没发挥好，英语还是影响了发挥，应该用中国的方式带上祖宗十八代辱骂他，这个贱人。 夏洛特和洛九等人捧着烤土豆找过来，看见钟嘉灵一脸怒气，忙问：“怎么了？” 钟嘉灵把事情讲了一遍，气道：“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他一开始装作很正常的样子，现在让我恶心想吐。” 冯琦：“先别吐，咱去揍他一顿，让他吐。” “好！”夏洛特极力赞成，“走，我们一起去。”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往树那边赶，孰不知男人也带了几个人，在寻找让他受辱的东方女人。 两拨人隔着篝火遥遥对望，立刻发现了彼此。 “在那儿！”两边人同时激动道。 然而当大家绕过人群，即将面对面的时候，夏洛特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钟嘉灵一愣，“怎么了？你认识那个恶心的男人？” “是的。”夏洛特轻声说，“他叫弗雷德，是我爸爸的表侄，我的未婚夫。” 第96章 太癫了 未婚夫？ 众人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钟嘉灵眨了眨眼，连忙解释：“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我相信。”夏洛特握着钟嘉灵的手，钟嘉灵能感受到她此刻手在颤抖。 夏洛特苦笑着说：“我比你们更了解他，我当然知道，这是他会做的事情。” 说话间，两伙人已经面对面，夏洛特快步迎上去，弗雷德尴尬得躲闪不及，拔腿就走。 她抢先开口：“站住！弗雷德，你需要向我的朋友道歉。” 弗雷德抬手理了理头发，笑道：“夏洛特，你在开玩笑吗？要我，向一个东方女人道歉？拜托，我可是未来的临川郡伯爵。” 夏洛特紧咬着牙，“可你现在还不是，即使是我父亲，真正的临川郡伯爵，也会正视自己的错误。 你呢？你看看你自己，这是一个绅士应该说的话吗？” “好了！我的大小姐。”弗雷德无奈的举起双手，一脸无赖的样子看着钟嘉灵，“对不起，误会，总行了吧？” 冯琦猛地上前一步，洛九急忙拉住她，用中文低声说：“算了，别让夏洛特为难。” 冯琦松开握紧的拳头，只是眼睛依旧盯着弗雷德。 不知道为什么，弗雷德感觉到今天的夏洛特不一样了，是因为她身边这几个东方女人吗？ 他后退几步，“我回庄园等你，我的未婚妻。” 他伸出手，夏洛特沉默着片刻，无奈的将手递给他，任由他亲吻自己的手背。 弗雷德走后，夏洛特低着头，一脸羞愤。 人群散去，夏洛特轻声道：“我感觉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家了，对不起大家。” 大家忙道：“没关系的。” 她又看向钟嘉灵，“我真的非常抱歉，希望你们以后还欢迎我。” 钟嘉灵忙说：“别说傻话，不关你的事，我们永远欢迎你。” 冯琦也说：“不要找借口偷懒，有空要来找师父练功。” 夏洛特用力扯了扯嘴角，快步离开了。 孩子们围上来拉着她们的手，孟虎：“大师父，要不要我们去干掉这个弗雷德？” 洛九“啧”了一声，“别想馊主意，走，回家！” 这一晚，四人默契的聚在钟嘉灵的房间。 洛九：“遇到这种事情，难免心情不好，要不我们陪你玩会儿？麻将扑克还是什么别的，任你选。” 钟嘉灵仰躺在床上，懒懒的回答：“什么也不想玩儿，就是觉得……像好好地走在大街上，突然看到一个暴露狂一样，生理性的难受。 我也不算心情不好，就是后悔，后悔当时没反应过来，我要是当时打了他一巴掌，也许现在就不难受了。” 洛九摸了摸下巴，“那别躺着了，起来穿衣服。” “干嘛？” “咱们去亡羊补牢，补他一巴掌。” “啊？”连冯琦都觉得这个思路太癫了，“这合适吗？这样的话，夏洛特夹在中间很尴尬吧？” 洛九笑了笑，“我又没说光明正大的去打他一巴掌，咱们偷偷地去打。 客观上，咱们打了他，咱们爽了。他挨了打，他回头疼，受到了惩罚。夏洛特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就行了吗？” 钟嘉灵打了个响指，“天才。” 四人说干就干，有了近期多次抢银行抢押款车的行动经验，四人行动起来愈发默契。 格兰特的伯爵庄园，她们经常出入，对于地形非常熟悉。 四人利落的翻过高墙，此时夜黑风高，里面的人应该都睡了。 程瑶瑶撬开一层的窗户，四人戴上夜视仪，上楼找人。 路过厨房，里面依稀传来两位女佣低声的抱怨。 “你看到弗雷德少爷带来的那条狗了吗？” “看到了，吓得我心脏都快停止了。真不明白弗雷德少爷为什么要带那么可怕的狗来，他明知道夏洛特小姐害怕狗。” “唉，谁知道呢。对了，夏洛特小姐让你把狗绳送到弗雷德少爷的门口，你送上去了吗？” “送了，不过弗雷德少爷说他已经睡了，不肯开门，只好挂在他门口。” 洛九听到这里，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 原本是随耳一听，竟然能帮助她们迅速找到弗雷德的房间。 四人在挂着狗绳的房间门口停下，冯琦贴在门上听了听，点了点头，程瑶瑶则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开锁神器，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了房门。 四人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弗雷德。 洛九掏出无色无味的哥罗芳麻醉药水，倒在毛巾上。 弗雷德翻了个身，似乎刚要转醒，洛九立刻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男人短暂的挣扎了几秒，彻底失去了意识。 洛九掐了下他的手臂，毫无反应，“可以了，哥罗芳不仅能致昏迷，还能让他短暂的失忆。他醒来什么也不会记得，只当自己睡了一觉。” 于是，四人大喇喇在他床边坐下来，淡定的执行下一步。 洛九：“打吧。” 钟嘉灵走上前，举起了手，又犹豫了，“谁能帮我打？我打他都嫌脏了我的手。” 冯琦自告奋勇：“我来！” 洛九忙劝：“别，你那手劲，给他扇出一个巴掌印，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冯琦说：“那怎么办？轻了他不疼，不疼他就不长记性。” 洛九灵机一动，“把福宝抱来。” 最近天冷，晚上姥姥带着福宝还是在空间睡。 这段时间，孩子们每天训练的时候，姥姥就带着福宝在旁边看。 孩子们打木人桩，姥姥也给福宝做了个小木人桩给她打。 福宝天天耳濡目染，虽然不会说话，但已经会坐在那儿对着木人桩出拳出掌。 这孩子手劲那个重啊，没几天就打掉了两个分叉。 冯琦把福宝抱出来，给她布置任务，“打他，打这个坏人的脸，像打木人桩那样。” 福宝爬上去，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啪就给弗雷德一拳。 钟嘉灵无声地鼓掌，“干得好福宝，再打他另一边脸，反正他也不要脸了，我希望他整张脸都痛。” 福宝又伸出右手，啪一掌。 四人憋不住的想笑，福宝也笑。 平常大家都不让她打人，难得允许，她干脆左一下右一下，噼里啪啦把弗雷德当木人桩打。 “行了行了！”程瑶瑶赶紧把福宝抱起来。 她可被福宝误伤过，这小胖墩的肉可不是白长的，扒拉她脑袋一下，都能让她感觉到迷糊。可别打出人命，就不好收拾了。 大家把福宝送回空间，赶紧收拾现场溜之大吉。 第二天上午，四人正带着孩子们训练，姥姥过来招呼她们，“那谁，小夏来了。” 第97章 狗屁规定 四人刚迎出来，夏洛特已经牵着马跑进来了，“看，我把我的安妮带来跟你们一起玩。” 洛九笑了笑，若无其事的问：“没想到你今天还能过来，你家里来了客人，伯爵不要求你在家吗？” 夏洛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费雷德啊？我讨厌死他了，我才不想陪他呢。爸爸要我陪着他，不如让我去死。” “啊？”四人很是惊讶，“既然你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要和他订婚呢？” 夏洛特沮丧的摇头，“你们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如果有的选，我怎么会选他呢？” 洛九眉心一动，“是因为限定继承权吗？” 夏洛特点了点头，“是，你知道？” “听说过。”洛九最近研读世界历史，大致了解到相关内容。 所谓限定继承权，是日不落帝国在很长一段时期内的继承规定。 任何贵族的爵位、土地、财产，都只能由儿子继承。 如果没有儿子，要么将由其亲族里的其他男性继承，比如侄子、外甥，甚至表侄。 总之，不管你有几个女儿，也不管远房亲戚有多远，亲生女儿都没有办法继承父亲的任何头衔或者财产，只能眼看着父亲将一切拱手交给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在这个法律规定下，很多贵族便采取让远亲继承人和自己女儿结婚的方式。夏洛特的婚姻，便是这样的形成的。 以前钟嘉灵只在《傲慢与偏见》和《唐顿庄园》等影视剧作品里看到过类似的规定，已经觉得不可理喻了，如今亲眼见到，更觉荒谬。 可在当下的社会环境里，面对这样的安排，夏洛特纵然万般不愿，也只能答应。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爸爸年纪大了，他身体又不太好。 他常跟我说，他走后，我和凯拉还得活下去，庄园里为我们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老佣人也得活下去。 要想我们所有人都不被弗雷德赶出去，我只能嫁给他。” 洛九将手温柔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别这么沮丧，或许我们能找到其他办法解决问题。” 夏洛特耸了耸肩，“我脑袋都快想破了，没有办法了。 除非……除非凯拉生出一个儿子来。 凯拉四十二岁，或许还有可能，可我爸爸两周后就六十岁了。 我的亲生妈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因病早逝。 十年前，爸爸娶了凯拉，他们若是能生孩子，早就生了。” 洛九不认同，“世事无绝对，我们大家一起想，总会想到办法的。 再说，你这么讨厌弗雷德，难道要牺牲自己跟他过一辈子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继承了格兰特伯爵的一切，你也可以不嫁给他，也能继续生活。” “不嫁给他？”夏洛特眼里露出一丝懵懂，“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呢？” 钟嘉灵说：“不能谁也不嫁，就靠自己生活吗？女人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夏洛特惊诧道：“怎么可能？一个淑女是不可以出去抛头露面的，更何况绝大数工作压根不许女人来做。” “谁规定的？”洛九气愤道：“你们这里已经有了汽车、电话、冰箱，看起来那么现代，制度却还停留在封建社会。 这些规定荒谬极了，难道没有人提出异议吗？ 天呐，我要去学法律，我给你们做律师，我帮你打官司。” 夏洛特苦笑着摇头，“律师，就是禁止女性从事的职业。” “fuck！”冯琦忍不住骂人，“什么狗屁规定。” “唉。”夏洛特拉着她们的手，“跟你说说话，我已经觉得好多了，在家里都快把我憋死了。 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说起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件新鲜事。 弗雷德昨晚不知道被什么中了什么邪，一大早起来脸上全是一个一个圆圆的伤，青一块红一块的。 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肿的跟猪头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这两天没心思跟我作对了。” “上帝啊，”夏洛特虔诚的双手合十，“感谢神的安排。” 四位“神”此时正站在她的身边，努力的忍住笑。 夏洛特问洛九：“你说，真的会有那一天吗？女人可以不用嫁人，可以出去工作，可以自由的过一辈子？” “会。”洛九笃定的回答：“而且不用太久，一百多年以后，应该就可以了。” 夏洛特叹了口气，“可惜，那时候我已经死了。不过我真羡慕，一百多年以后的姑娘们，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痛痛快快的活一辈子。” 她看着远方，眼里同时充满了遗憾和憧憬。 这晚，洛九在翻阅当下的法律书籍。三人凑到她的屋子里，东躺一个西躺一个，开启卧谈模式。 洛九：“我有一个新的计划，我想如果我们能帮助夏洛特解决继承问题，就能帮助许许多多个跟她有相同困境的贵族女子。 如果我们拥有了这批强大的盟友，请她们支援我们几艘轮船，应该不是问题。 再者，这个时空非常需要性别革命。如果可以，我们不妨先从国外开始。” 程瑶瑶不由担忧，“太早了，现在是1908年，金斯伯格还没出生呢。” 洛九翻着书，淡然的说：“金斯伯格还没出生，我们就来做金斯伯格。” 冯琦看了看钟嘉灵，低声问：“金斯伯格是谁啊？” 钟嘉灵两手一摊，她也不知道。 程瑶瑶补充道：“她是女性平权主义者，米国最高法院历史上第二位女性大法官，一生中为打破性别歧视争取女性权益做了很多贡献。不过，她大概二十多年后才会出生。” 钟嘉灵忙道：“那夏洛特可等不了那么久，怎么办？” 洛九翻动着书页，“别急，我看看，或许有漏洞可以钻。” 钟嘉灵和程瑶瑶赶紧也拿过一本全瑛文法律典籍，三个人一起研究。 冯琦：“我看，就应该把莫名其妙的远房继承人都杀了，让他们瞎抢人家东西。” 钟嘉灵头也不抬，“你别说话。” 冯琦撇了撇嘴，从空间拿了份夜宵在旁边一边吃一边陪着她们。 不一会儿洛九忽然合上书，“别找了，没有漏洞可以给我们钻。” “啊？你这么快就放弃啦？”程瑶瑶不敢相信，这不是洛九的风格啊。 钟嘉灵：“你想到其他办法了，是不是？” 第98章 花里胡哨 洛九摇了摇头，“我想了很多，就是没想到办法。” 她推了推面前堆的小山似的书籍，“这些男人写的法条里，是不会给女人留下反抗的机会的。 仔细一想，从国内到国外，从过去到现在，都一样。 规则永远由男人制定，女人永远只能被迫接受安排。 他们规定权力只有男人可以继承，不论是皇位还是爵位，女人都不能沾边。 不是这里的女人喜欢做男人的附庸，而是这些看似代表公证文明的法律文书里，压根不给她们选择的余地。 他们剥夺女人的继承权，让她们一无所有。同时剥夺她们学习和工作的权利，让她们只能嫁人生孩子。 呵，好完整的一套招数，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肯给女人翻身的机会。 数千年来，女人都在经历什么呢？ 有的时期不让女人读书，有的时期不让女人工作，有的时期甚至裹住她们的脚，不允许她们擅自出门。 是女人天生愚蠢不可以进入社会吗？不，是他们害怕，他们害怕给女人学习的机会工作的机会，会被女人超过。 我在想，一直以来的种种歧视，或许都是源于他们的恐惧。 小时候学不过女生，就说男生只是贪玩，其实男生比女生聪明。 文科学不过女生，就说女生只是擅长文科而男生不擅长。可笑，古代考八股文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 回头看见理科状元是女生的时候，他们又要说女人学理科也没用，早晚都得回家生孩子。 限制女人报考专业，限制女人就业，限制女人的晋升渠道。 回头还要大言不惭的说，女人对社会有什么贡献？不就是会生孩子吗？ 在男人制定规则的社会里，女人要想闯出一片天地，简直难如登天。” 钟嘉灵愤怒的问：“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还能改变吗？” 洛九笃定的回答：“能，他们可以从古至今的压迫，我们就从古至今的反抗。 而且要用最激烈的反抗方式，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女人要拿回属于她们的一切。” 程瑶瑶忙问：“什么样的反抗方式？” 洛九看了眼冯琦，“琦姐刚才不是说了吗？” 冯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来，“啊？我瞎说的，这……这能行吗？” 洛九：“试试，反正我们八千个杀人kpi还没完成呢。再说，孩子们也需要实战来练手。” 程瑶瑶：“可就算我们杀了费雷德，还有下一个更远的亲戚出来继承的。” 洛九：“那就把下一个继承人也杀了。” “可就算这样，还是会有人出来反对的。” “那就把反对的人也杀了，直到没有人敢出来反对为止。” 洛九拿过日历本翻了翻，“我猜，弗雷德是来给格兰特伯爵过生日的。半个月后，他就会离开。我们至少要等他离开临川郡再动手。 一个月后就是农历新年，我们把这次行动作为开年大练兵，锻炼一下队伍。” “好！”冯琦第一个同意，“那我抓紧训练，争取让她们早日投入实战。” 四人就此定了下刺杀计划，睡梦中的弗雷德全然不知，从此刻开始，他的头上悬着一把无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要了他的狗命。 格兰特伯爵的生日就在下个星期，伯爵庄园又来了许多客人。 这天，夏洛特带着四位女士一起到农场来玩。 不一会儿，弗雷德也带着三个男人不请自来。 看起来福宝上次那几拳真打得不轻，好几天过去，弗雷德脸上还是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他手里牵着一条黑色的大型獒犬，不时发出呜呜的低吼。 夏洛特紧张的躲到冯琦身后，责问弗雷德，“你来干什么？你来就算了，还把它带来？” 弗雷德不屑道：“华夫是我的爱犬，你应该学会跟它相处。再说，你天天往这儿跑，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 钟嘉灵嘲讽道：“这里吸引她的，就是些友爱、尊重、中国功夫之类的。这些你都不懂，说了你也不明白。” 费雷德冷笑，“真是荒谬，什么功夫？大概只有无知的小女孩，才会被你们华人这些嘿嘿哈哈的花招吸引。” 冯琦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她把夏洛特护在身后，朝弗雷德发出邀请，“既然你认为我们中国功夫都是花招，想必你是不怕的，不如上前来切磋一下。” 弗雷德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是一个绅士，不会对女人动手。” “是不敢吗？”冯琦用上了激将法，“放心，看在夏洛特的面子上，我不会把你打得太惨。” 弗雷德气得冒火，把狗绳交给旁边的男人，摘下了白手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孩子们已经搬来了凳子，洛九安排各位大家坐下，围观这场大战。 冯琦站在一块平整的土地上，从容的挽起了袖子，“先说好，一会儿打起来，只有一种情况我会停手，就是你承认你输了，中国功夫高深精妙，你甘拜下风。” 弗雷德咬牙道：“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个词。” 冯琦点了点头，对着他一招手，“来吧。” 弗雷德举起双拳，左右晃动着身体，两只脚前后交替，不停地挪动。 而冯琦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表演，嘴边嘀咕了一句：“花里胡哨。” 弗雷德打算先下手为强，他绕到冯琦身后，用尽全力猛地击出一拳。 然而冯琦却在他出手的瞬间，迅速转换身型，这一拳非但没有打中，还被冯琦死死的捏住了手腕，怎么抽也抽不回来。 弗雷德瞬间瞪大了眼睛，冯琦微笑，“惊讶吧？还有更让你惊讶的。” 她说着使了一招擒拿手，抓住弗雷德的手臂和衣襟，一脚踢他的小腿。 弗雷德只觉腿一软，身体顿时被冯琦提了起来。而他在半空中惊慌的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甩到了另一边。 紧接着冯琦一记窝心脚，弗雷德脚刚沾地还没站稳，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弗雷德跌跌撞撞后退了四五米，嘭一声，整个人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激起了飞扬的尘土。 他眼前黑了几秒，睁开眼，只见冯琦微笑着步步靠近，“等……等一下！” 第99章 倒下算我输 冯琦嘶了一声，“你应该说认输。” “不不不，”弗雷德嘴硬道：“我不是认输，只是这不公平。我前几天受了很严重的伤，这不是公平的较量。” 冯琦白了他一眼，什么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就是被不到一岁的婴儿揍了几拳吗？ 虽然那个婴儿，确实强了点。 “行，那你说，怎么样才算公平？”冯琦扫过那群吃惊的围观群众，“要不你叫上你的三位朋友，你们四个一起，我一个人，倒下就算我输。” 弗雷德本来想找理由溜走，但一听她同意四个打一个，顿时来了精神。 四个打一个？就算按也能把她按倒。 弗雷德赶紧爬起来，招呼他的哥们儿一起过来。 夏洛特带来的几位女性朋友瞬间有些担心，喊道：“这不公平！你们四个打一个，太过分了。” 连夏洛特也有些担忧，小声问洛九：“可以吗？” 洛九笑着说：“不用担心，你师父的本事大着呢。” 前几天在林中的训练场，冯琦让孩子们四十一个一起上，她们三人站在旁边看着。 只见冯琦瞬间被淹没在人堆里面，但一眨眼就甩出七八个孩子来。 没一分钟打倒了四十个，还有一个被她挂树杈上了。 这些孩子可不是半年前船上那些瘦骨嶙峋没有力气的小丫头了，她们天天肉蛋奶不断，个子一个个往起蹿，每天高强度的训练练就了一身肌肉，好几个都能徒手劈断手腕粗的树枝。 即便如此，在冯琦面前，依然不堪一击。这四个男人又算什么呢？ 洛九告诉大家：“安心看戏。” 四人将冯琦围在中间，互相使着眼色，弗雷德提醒大家，“我们只要把她弄倒就算我们赢。” 其余三人刚刚看冯琦打弗雷德毫不费力的样子，也有点心里没底，紧张道：“you first（那你先来）。” 弗雷德一咬牙，又从冯琦背后偷袭。 冯琦一弯腰躲开他的拳，掐着他的脖子按在自己腿上，笑着说：“我给你们展示一下中国功夫。” 弗雷德被她按得喘不过气，着急的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催促，“你们还不快上？” 三人如梦初醒，一起扑了上来。 冯琦不慌不忙，一手肘把弗雷德怼在地上，“这叫韦陀杵。” 一人勾住她的脖子，她借力后仰，顺势转过身，一掌直击对方胸口，“这叫八卦掌。” 那人飞了出去，另一人抓住她的手臂，冯琦胳膊一转，改掌为拳，一拳打在了他下巴上，“这叫太极拳。” 最后一人一看不好，拔腿就跑，冯琦两个跟斗翻上去，抬脚将人踹了回来，“这叫无影脚。” 她走过去提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人，刚想再展示几招，那人连声求饶：“我认输！我认输！我认输！” 被踹倒那人也捂着肚子认输，“我们输了，中国功夫果然厉害。” 被打了下巴那人下巴脱臼发不出声音，生怕冯琦过来找他，急忙掏出个白手绢举在手里，紧急避险。 冯琦看了看弗雷德，“你怎么说？” 弗雷德挨了一顿胖揍，脸上实在挂不住，但也不敢嘴硬了，“我认输。” “哦！”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欢呼，夏洛特用力的拍手，开心得不得了。 冯琦帮下巴脱臼那人把下巴接上，顺手拉他起来。 夏洛特的朋友们头一次大开眼界，纷纷跑过来围着冯琦，热情的亲她的脸。 冯琦嘿嘿的笑了笑，忽听弗雷德在背后阴恻恻的说：“我们输给你，并不是不如你，只不过我们不擅长拳脚功夫。” 夏洛特瞪了他一眼，“那你擅长什么？我师父什么都擅长。” 冯琦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心说你别吹太大了，待会儿他要跟我比做数学题，我可怎么办？ 没想到弗雷德不屑的说：“我们擅长的是射箭。” 钟嘉灵差点笑出声，他都会挑，又撞冯琦特长上了。 别的不敢说，就射箭这项技能，四人在远古打猎的时候就练到炉火纯青了。 奥运会要是允许她们参赛，绝对包揽金银铜牌。 尤其是冯琦，她有时候甚至不用弓，手就能掷出用弓的效果。 冯琦刚热了个身，正在兴头上，说：“那咱们就比比射箭。” 程瑶瑶招呼朱九妹她们把靶子搬到五十米处，在地上画了条线。 拿过来几种弓箭，由他们率先挑选。 弗雷德等人这会儿正憋着气，势必想在其他事情上扳回一局。 下巴脱臼那个，家族中几代人都酷爱箭术，他率先射了一箭，果然成绩不错，勉强压在了十环线上。 费雷德故意大声欢呼：“干得好！诺顿厉害！十环十环！” 弗雷德接过弓，屏息静气，也射了一箭。 八环，虽然不算特别厉害，但是他平日里也就七八环那样，这会儿能射中八环，他也非常满意。 另外两个人，一个六环，一个七环，不算糟糕。而且有诺顿的十环在，弗雷德觉得自己这边已经算是胜券在握了。 弗雷德：“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洛九笑了笑，“我们这边还没射呢，你急什么？再说这样的成绩，谁都能射的出来，也没什么稀罕的。” 说话间，孩子们过来个送茶水。 洛九扫了一眼，叫住孟虎，“小虎，你来射一箭玩玩。” 夏洛特紧张道：“万一这箭……” “没事。”冯琦挥了挥手，这帮孩子的水平四人都很了解，孟虎平时看着笨笨傻傻的，箭术却是孩子们中最好的。 万一射不好，她就是一个孩子。万一发挥正常，一个孩子都能灭掉他们，弗雷德还有什么可说的？ 孟虎也不怵，拿过弓箭，专心的瞄准红色靶心。 嗖，一箭命中红心正中，稳稳当当的十环！ “哇哦！”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弗雷德尴尬得左顾右盼，“你们看到了吗？这是真的吗？” 其他人低下头，“我们认输吧，我们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过。” “不，这不可能！” 冯琦拍了拍孟虎的头，“一边玩去儿吧，大师父晚点奖励你。” 洛九说：“怎么样？” 弗雷德沉默几秒，“只是一个人命中十环而已，我们也有一个人命中十环。” 洛九冷笑着摇了摇头，招呼程瑶瑶和钟嘉灵一起上前，三人同时射出三箭，正中红心！ 弗雷德气得跺脚，但他还要做最后的挣扎，“就算你们都是十环，可她还没有射。” 他指着冯琦，冯琦无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挑了支白翎箭，也不搭弓，只说：“你看好了。” 说话间，便将手中的箭掷了出去。 啪！拥挤的十环内，又多了一支箭！ 众人齐齐惊掉了下巴，冯琦再次看向弗雷德，“你还有什么话说？” 弗雷德窘迫的满脸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左顾右盼，忽然找到了话题：“华夫呢？” 刚刚打斗时他把狗交给了同伴，可是后来同伴也加入了战斗。 一人指着后花园的方向，“好像往那边去了。” “糟了！”洛九皱眉道：“快去看看姥姥和福宝。” 第100章 狂犬疫苗 后花园是姥姥经常带着福宝玩的地方，大家在那里给福宝布置了一个小小的乐园。 木地板上铺着三米乘三米的编织地毯，上面摆放了各种玩具。 旁边设置了秋千、吊床，还有小滑梯。 因为福宝很早就能听明白话，并没有用围栏之类的东西刻意围起来。 她既不会爬到毯子外面去，也不会随便捡地上的石头泥土往嘴里塞。 这会儿，福宝专心致志的坐在毯子上玩球，姥姥便跟她说：“福宝乖乖在这儿等一会啊，姥姥去给你切一盘水果。” “嗯。”福宝用力的点头。 姥姥进了屋内，刚刚切完了一颗桃子，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尖叫。 姥姥出去一看，只见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狂奔，她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藏獒拖着什么东西在草地上撕咬。 姥姥定睛一看，那藏獒嘴里撕碎的布料，正是她亲手给福宝做的碎花棉袄。 “福宝！”姥姥大喊一声，瞬间昏了过去。 此时大家也跑到了跟前，冯琦冲在最前面，一把薅住狗的后颈，逼着狗立即松嘴，转头来咬她。 冯琦这会儿气得发疯，刚才打那几个人她没敢用全力，怕把人打死。这会儿看着这狗呲着獠牙扑过来，她卯足了劲儿就是一拳。 嗷！那狗猛地惨叫一声，仿佛已经被捶得七荤八素不辨方向了。 冯琦连打了七八拳，这狗鼻孔蹿出的血迹溅了她一脸。 弗雷德眼看着自己的狗惹了祸，很是心虚。 可他看冯琦几拳下去，狗已经瘫软在地上，不由出声道：“你想打死我的狗吗？” 冯琦猛地转过头，用溅满血迹的愤怒面孔看着他，“如果福宝和姥姥有事，不仅你的狗要死，你也要死！” 洛九此刻抱起福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焦急的呼唤着：“福宝！福宝！” 钟嘉灵扶起姥姥，“姥姥昏倒了。” 四处一片混乱，冯琦丢下手里的狗，跟着洛九等人把福宝和姥姥抬进屋。 洛九把福宝放在床上，看着被恶狗撕碎的衣服，控制不住的手抖，“福宝，醒醒！” 咬到哪里了呢？她无法想象，就算福宝长得大些，她也是个不到一岁的婴儿。 面对那么凶悍的大狗，该有多么恐惧。 那么长的獠牙，咬在她细嫩的皮肉上，会留下多么狰狞可怖的伤口…… 等一下！洛九擦了把模糊的泪眼，伤口呢？ 她把福宝的外套脱掉，没有看到任何伤口。 但是有血迹啊，虽然不多，但血是哪来的呢？。 怎么可能没有伤口呢？她们远远的就看到福宝被狗叼在嘴里，明显有用爪子按住撕扯的动作。 洛九焦急的检查，却突然看见福宝睁开了眼睛，大眼睛微微红着，滴溜溜的转，不哭不闹的看着她。 洛九愣了两秒，掰开她的手，看见她死死攥着的一把黑色的狗毛，上面还带着小块皮，沥沥拉拉的滴着血。 此时钟嘉灵哭着扑过来，“福宝啊福宝，你千万不要有事！” 夏洛特等人也焦急的挤了进来，“怎么样了？快送医院啊！” 洛九悄悄用身体挡住众人的视线，手挡在福宝眼睛上，低声说：“闭眼，闭眼。” 福宝懵懵的把眼睛闭上，洛九冲程瑶瑶使了个眼色，让她把人先请出去。 程瑶瑶这会儿虽然心乱如麻，但也克制道：“各位，让我们自己处理吧，今天招待不周，抱歉了，改日赔罪。” 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一群人只好退出来，夏洛特敲着窗户喊了一声：“我去请家庭医生！”然后飞快的跑开了。 冯琦提着拳头追在后面，非要让弗雷德狗债人偿，吓得弗雷德连滚带爬，死命的往外跑。 洛九让程瑶瑶把冯琦叫回来，冯琦气呼呼的回来，“拦我干嘛？我要他偿命。” 洛九瞥了她一眼，“姥姥只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福宝……也没事。” “啊？”趴在福宝身上哭了半天的钟嘉灵忽然止了哭，仔细一看福宝眼睛死死的闭着，都用力到有眼纹了。 “福宝，你装睡呢吗？” 洛九噗嗤一笑，“福宝，可以睁眼啦。” 福宝乖巧的睁开眼，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瑶瑶和洛九一起把她的衣服都脱掉，仔细检查，真的没有任何撕裂的伤口。只在手臂上，有两个犬牙印。 “奇怪。”洛九喃喃自语，“这不合常理。” 冯琦看着说：“福宝肉多有好处，你看那狗那么长的牙，都没给她咬出血。” 洛九摇头，“这不是胖不胖的问题，连皮都没破，她的皮肤不可能扛得住这么锋利的狗牙的。 算了，不管破没破皮，还是给她打一针狂犬疫苗。 狂犬病的致死率是百分之百，被狗咬了必须得打疫苗，我们不能用孩子的命来赌。” 程瑶瑶和钟嘉灵扫荡过疾控中心，备了不少疫苗，这回正好用上了。 她们从空间把狂犬疫苗拿出来，洛九接过针管，找到上臂三角肌的位置，忽然整个人呆住了。 程瑶瑶：“怎么了？” 洛九看了她一眼，“扎不进去。” 冯琦说：“你就是不敢使劲，我来。” 她夺过针管，照着洛九刚刚消毒的位置扎了上去，结果发现针头只能停留在福宝的皮肤上，根本进不去。 “嘿，奇了。”冯琦不信邪，她干脆捏着针，像丢飞镖那样丢上去，结果丝毫没进去，还掉在了旁边。 天呐！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冯琦这一掷，就算是棵树也能扎进去，怎么会一点不进呢？ 大家当场石化，福宝却已经无聊的举着两个小胖手，玩弄着手里残存的狗毛，跟一点也不知道痛一样。 四人都有些傻了眼，面面相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这孩子。 洛九：“她肯定是变异了。” 钟嘉灵：“也许她一直就这样。” “不，”洛九说：“以前针能扎进去，我扎过两回。” 程瑶瑶想不通，“怎么会变呢？她生下来的时候，我们还给她剪了脐带。 之后她就一直正常的喝奶，最近才开始吃了点辅食，什么东西导致她变异？基因还是她摄入了别的东西？” 冯琦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我……我杀那个小鬼子的时候，福宝好像嘴巴沾到了他的血。” “基因和嗜血的双重作用，让她刀枪不入了吗？”洛九喃喃的念叨着。 冯琦忽然拔出身上的匕首，磨刀霍霍向福宝。 洛九：“你干什么？” 第101章 死变态 冯琦：“你不说她刀枪不入吗？我想试试……” “你疯了？万一只是针扎不进去怎么办？你一刀捅死她怎么办？”钟嘉灵把匕首夺过来交给洛九，“你手轻，你来。” “我？”洛九握着刀，迟迟下不去手。 想割一下福宝的手臂试试，想到她天天用这两只胖得一节一节，跟莲藕似的手臂搂着自己的脖子，割伤了孩子得多疼啊？ 想割一下福宝的腿试试，又想到她精力旺盛，天天爬来爬去，腿上带着伤，得多难受啊。 就在她犹豫在哪下刀的时候，福宝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刀尖。 四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一口气，惊恐到不敢说话。 福宝小小的手指就握在刀锋上，用力的拽着。若是普通人，这会儿早已经血流如注了。 洛九定在那儿，生怕自己稍一用力，会划断了她的手指。 可福宝懵然不觉，就像拿着一个普通的玩具那样，抓在手里不肯撒手。 大家小心的跟她商量，“松手，我们用别的东西给你换。快松开，给你拿水果去。” 福宝终于松开手，洛九仔细检查她的手，一点破皮都没有，只有一道浅浅的刀印。 她擦了擦头上紧张的汗，把苹果塞到福宝手里，赶紧把刀收起来。 福宝不害怕，她们可害怕，万一她把刀当玩具，捅着人玩儿就不好了。 大家刚收拾完，姥姥悠悠转醒。一睁眼，就带着哭腔，“福宝啊，可怜的孩子……” 钟嘉灵赶紧告诉她，“姥姥，福宝没事儿，你看看能吃能喝的。” 冯琦小声在一旁嘀咕，“她可不是可怜的孩子，她是可怕的孩子。” 不一会儿，夏洛特着急忙慌的带着家庭医生赶到了。 洛九也不敢让家庭医生看福宝，万一被人发现异常，抓去做实验怎么办？ 只好把福宝放空间，只说冯琦抱着福宝去医院看了。 家庭医生也别白来，给姥姥看看。 夏洛特万分歉疚，“我爸爸听说了这件事情，他让我一定要照看好你们。孩子和姥姥的治疗费用，都由我们来出。” 大家反过来安慰她，洛九说：“没事，福宝穿得厚，没咬到肉，只是被狗甩晕了。姥姥醒来，也没什么异常，不必太担心。” 洛九送夏洛特离开，冷风吹起了两人飞扬的裙摆，她们挽着手，不知不觉掏出了心底里的话。 洛九：“弗雷德这个人实在不是善类，你要多多小心。” 夏洛特：“我知道，而且有时候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也并不喜欢我。也许他憎恨我，就像我憎恨他一样。” 洛九叹了口气，“我听人说过，很多人结了婚之后就有了盼头，总是盼着对方去死。” 夏洛特惊诧着，大笑出声，“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盼着他去死。 不过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我讨厌他，早就到了希望他死的程度，我根本不想见到他。 可他讨厌我，为什么还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他总是亲吻我的手，他明知道我不喜欢，我觉得像被青蛙舔了一口一样，难受极了。” 洛九试着帮她分析，“因为你的憎恨是无攻击性的，你讨厌他所以选择远离他，并不想亲手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他的憎恨是恶毒的，就像他明知道你怕狗，故意带着恶犬出现在你身边。明知道你讨厌他，故意亲近你让你难受。” 夏洛特不解：“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有的男人喜欢驯服女人，他喜欢看你挣扎反抗最后却不得不屈服的样子。 他不在乎你的感受，他只享受这种类似驯服的成就感，不断地对你做服从性测试。 他知道他有的行为，会让你感觉到羞辱。但他依然会这么做，他在恶意的玩弄你。 本质上看，他能够做出这种行为，说明他品性恶劣，是个十足的变态。” “哦！我的上帝！”夏洛特恍然大悟，她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可想通后却忍不住崩溃大哭。 “我的上帝啊，我该怎么办？让我一辈子都和这样的变态在一起，不如让我死了吧。” 洛九抱住她，“该死的另有其人，不要怕，未来的事自然会有未来的人来解决。” 夏洛特呜咽的哭泣，“我真希望他突然死掉。” 洛九轻拍着她的脊背，“可怜的夏洛特，上天一定听到了你的祈祷，你只需等待就好。” * 第二天，大家正在吃饭，格兰特伯爵和夏洛特一起带着营养品亲自登门致歉。 四人连忙将两位客人迎进来，并邀请他们一起吃午餐。 今天的午餐全是孩子们做的，虽然不算奢华，但是托瑛国银行的福，顿顿吃的都很丰盛。 姥姥虽然没见过伯爵本人，但她琢磨着这儿的贵族，就跟古代的王公大臣差不多。 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带着女儿，拿着东西诚心诚意的来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忙让程瑶瑶去拿碗筷，好好招待人家。 冯琦在餐桌上加了两把椅子，程瑶瑶拿了两个盘子出来，按照他们分餐制的习惯，每样菜都给他们夹了一点，外加一勺米饭。 勺子、叉子、刀、筷子，都给他们放在手边，自己随便取用。另外叮嘱他们，不用非得吃完，随意就好。 年近六十的格兰特第一次吃中餐，颇有些新奇。 用叉子扎起一块红烧排骨放到嘴里，顿觉两眼放光，“我的上帝啊！这是猪排骨吗？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排骨。” 夏洛特舀了勺酱茄子，也赞不绝口，“不敢相信，这是我吃过口味最特别茄子了。” 她一连吃了好几口，洛九忙提醒她：“这个单吃咸，你就饭一起吃。” 这一趟，父女俩真是不虚此行，就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红烧排骨、红烧肉、小鸡炖蘑菇，成为了格兰特的最爱。 夏洛特则吃了半盘子蒜蓉粉丝虾，啃了七八块排骨，就着米饭吃了一小碗的酱茄子，还吃了一大块清炖鲤鱼。 姥姥都有些惊呆了，暗自寻思，这儿的贵族到底过得是啥生活啊？ 父女吃得差点站不起来，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了忘了说正事。 他们此行一是为了狗伤人的事情道歉，二是邀请她们四人去参加格兰特的生日宴。 冯琦一听又要去吃饭，连忙拼命给洛九使眼色，心说：这次轮到我的节食了啊。 洛九笑着说：“您亲自来邀请，我们怎么会拒绝呢？只是冯琦最近要出趟门，她无法出席了，我们到时一定参加。” “哦！”格兰特大感遗憾，“那没办法了，真是可惜。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们能够考虑。 你们刚刚说，这一桌美味的食物是孩子们做的，我可以雇佣孩子们帮我的寿宴做几道中国菜吗？ 任何食材都可以提供，我愿意付五百磅的酬劳，如果你们同意的话。” 冯琦默默咬牙，你怎么不早说呢？ 嗐，算我凑不上这个热闹，还得假装出门。 她转念一想，不如干脆去趟利物浦，给小弟们送点钱，顺便看看她走后，樊顺把队伍带成什么样了。 —————————分割线———————————— 下面是读者妹妹@鸡块狗 在书圈发布的手稿。是她为姑娘们画的人物图，四姐妹上学时候穿着校服稚嫩青涩的样子，哈哈，感谢这位小天使的创作。 也谢谢各位姐妹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大家的礼物、评论和推荐，谢谢大家对本文的喜爱，鞠躬~ 第102章 突发危机 五百磅的酬劳虽然不算多，但是给孩子们一个赚零花钱的机会也不错。 程瑶瑶挑选了十五个平日训练成绩突出，性格较为稳重的，由她亲自带队，一起到伯爵府做寿宴。 此次格兰特六十大寿，大摆宴席，各路贵客齐聚。 豪华宴会厅内摆了几十张桌子，要宴请三百多位客人。 为了应和“六十”这个数字，西餐和甜品共计五十道，中餐这边只需要提供十道大菜即可。 程瑶瑶精心拟好了菜单，还专门考虑到了分餐制和口味的问题。 他们一人分一块，你端盘大肘子大猪蹄子上去，肯定不合适。 且不说不容易分，让这些贵族一人抓着一个猪蹄儿啃，大家一抬头满脸油渍麻花的，手上黏糊糊的，非得笑喷了不可。 而且他们还不太能吃辣，整太辣的上去，给人辣得斯哈斯哈的，也不太好。 基于以上种种考虑，最后定下了秘制排骨、红烧肉、椒盐鸡翅、狮子头、干炸鱼块、锅包肉、蒜蓉粉丝虾、小炒黄牛肉、松茸鸡汤、腊肠炒饭等十道中式美食。 食材清单程瑶瑶提前两天交给伯爵府的管家，寿宴当天，用过早饭，她便带着十五个孩子率先过去准备晚宴。 这天临川郡真是热闹非凡，四处都有外地来的马车、汽车，从伯爵庄园门口一路排出去，不知道多远。 庄园里到处都有衣着光鲜的宾客，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庞大的乐队在院子里演奏，他们将从早到晚的奏着欢快的歌曲。 程瑶瑶正在给排骨焯水去腥，伯爵庄园的女佣过来搭话闲聊。 自从上次冯琦在这些人面前露了一手之后，这里的人对她们几个都极为尊敬。 他们以前不相信中国功夫有多厉害，那天一看这飞檐走壁都会，八成也会些咒语画符之类的。 所以压根不敢得罪神秘的华人，对她们极为友好。 “瑶瑶女士，需要帮忙吗？” “我们可以的。”程瑶瑶笑着婉拒。 “你做完这些是不是可以到前面去了？真羡慕你，今晚一定热闹极了，听说连修道院的唱诗班都请来了。” 唱诗班？程瑶瑶脑子里闪过什么，还没来得及细问，朱九妹过来提醒她，“三师父，蒜蓉备好了。” “好，我这就来。”程瑶瑶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有些多想了，没那么巧的。 * 傍晚时分，伯爵庄园灯火通明。 所有宾客在指引下涌入宴会厅，洛九去后厨找程瑶瑶，钟嘉灵则拿了块糕点，站在角落里一边欣赏着墙上的壁画，一边品尝着松软的点心。 肩膀忽然被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拍了一下，“钟女士。” 钟嘉灵回过身，表情僵了一瞬。 那男人她认识，他是利物浦劳工营的上尉威尔，琼斯的心腹，他怎么会在这儿？ 钟嘉灵大脑飞速运转，想到自己已经染了金色的头发，并且还化了妆，戴了蓝色的美瞳，转而淡定道：“你认错人了，我叫阿曼达。” “不，你就是钟嘉灵，虽然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太一样。但是我听得出你的声音，绝不会错。 你们这群东方女人，竟然逃窜到这里来了。走，跟我回利物浦见琼斯长官。” 回去？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握住了钟嘉灵的手腕，拽着她不肯撒手。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低，很快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洛九和程瑶瑶一出来，远远的便认出了威尔。 “大事不妙。”洛九飞快的扫了眼人群，低声在程瑶瑶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快速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动手，钟嘉灵只得强辩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看我的眼睛，我是东方女人吗？” 威尔眉头一皱，印象中，东方人的瞳孔都是黑色的。 虽然他听说过，头发的颜色可以用染发剂改变，但从来没听说过如何改变瞳孔的颜色。 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了？ 趁他发愣的工夫，钟嘉灵果断甩开他的手，“你太无礼了。” 威尔死死的盯着她，仍旧有些怀疑。 这时夏洛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阿曼达，发生什么事了？” 钟嘉灵装作理直气壮道：“你问他。” 威尔一愣，“夏洛特小姐，你叫她什么？” 夏洛特道：“这位是我的朋友阿曼达，她是一位混血女孩。你是……跟着宝莉夫人一块来的客人吧？” 威尔点头，“是的，宝莉夫人是我姑妈。 夏洛特小姐，恕我直言，你的这位朋友认识多久了？ 她很像劳工营里跑出来的华人女工，你不要被她骗了。” 夏洛特沉下脸，“简直荒谬，我和阿曼达相识多年，她从未去过你说的什么劳工营。她是我最诚实的朋友，你这是诽谤和污蔑。” 她说得义正言辞，让威尔不得不又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真的认错了？可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这么相像的人呢？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位黑人修女走了过来。 “夏洛特小姐，安曼达小姐，去年春天你们在我们的修道院植下的那棵树已经长大了，有空欢迎你们再去看看。” 钟嘉灵双手握在胸前，恭敬道：“鲁比修女，好久不见，孩子们都还好吗？” 鲁比道：“都很好，今天伯爵大人请了我们修道院的唱诗班，孩子们正想念你们呢。” 去年春天？威尔脑中如遭雷击，那就不是了。 钟嘉灵她们是圣诞节跑的，春天的时候应该还远在大清呢，怎么可能去修道院种树？ 再说，她一个华人女性，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伯爵的女儿和修女一同为她说谎掩饰，可见真是自己认错了。 威尔顿觉窘迫难当，不得不低头致歉，“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 钟嘉灵瞪了他一眼，“下次看清楚一点。” 三种肤色的三个女人挽着手离去，威尔在原地尴尬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曼达？”弗雷德在不远处默默地围观着全程，喃喃自语。 他不由起疑，虽然他不知道钟嘉灵是不是威尔说的钟女士，但他平常听夏洛特叫的都是中文名字，似乎叫她嘉灵。 她们相识多年？不可能，他一年来临川郡两三次，之前从未见过这几个东方女子，也从没听夏洛特提起过。 弗雷德心生疑窦，他跟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正要上前去和威尔攀谈问清缘由，却忽然发现威尔不见了。 第103章 螳螂捕蝉 就在威尔否定自己的时候，一位年幼的华人女佣从他身边经过。 她端着餐盘，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威尔的目光瞥过她的脸，顿时浑身大震。 这次没错了，非常眼熟，一定是那从劳工营里跑出来的华人女孩。 他拔腿便追了上去，女孩慌张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脚步越走越快，迅速钻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威尔猛地推门进去，只见女孩背对着他。 威尔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女孩儿轻声回答：“威尔上尉，我并没有想跑，我只是想让你追我而已。” 威尔皱着眉，只见女孩儿打开了餐盘，取出一把精美的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朱九妹微笑着反问：“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威尔本能的转身，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女孩。 她们目光沉静，手持匕首，二话不说，敏捷的扑上来割断了他的喉咙。 此时躲在暗处观察的洛九和程瑶瑶一同出来，沉稳道：“你们出去照常做事，这里交给我们来处理。” 三个孩子一出去，洛九便将尸体丢进了空间，程瑶瑶从容的取出了一块好用的吸水抹布，将地板彻底打扫干净。 两人检查了一遍现场和自己的衣服，重新回到宴会厅。 洛九低声道：“你先入席，我去跟鲁比说几句话。” 这一晚上突发的危机，真把洛九忙坏了。 从她看到威尔抓着钟嘉灵不放的时候，便让程瑶瑶安排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今晚必须除掉他。 同时，她迅速找到了夏洛特，让她帮忙掩饰，同时给她关键信息“阿曼达”。 夏洛特不由紧张，“我不太擅长说谎，万一他一直质问我，我露出破绽怎么办？” 洛九目光落在鲁比的身上，“不用担心，你先去，我再给你找个强大的帮手。” 洛九找到鲁比，第一句话就是：“感谢上帝，又把你送到我们身边。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在上帝的份上，再帮我们一次。” 鲁比眨了眨眼，“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于是，在夏洛特和鲁比的双重加持下，解除了威尔对钟嘉灵的怀疑。 解决掉威尔后，洛九再次找到鲁比，“鲁比，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感激。” 鲁比笑了笑，“不要谢我，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你上次留下的钱太多，我用那些钱修补完教堂的屋顶，还剩了很多。 于是又给修道院换了台新的钢琴，并且请了一位钢琴老师，唱诗班才能够重新运营起来。 孩子们争气，一不小心唱出了点名堂。我们，才会在这里见面。 说到底，都是神的旨意。” 洛九笑了笑，“就算是神的旨意，你也是神的使者。” 鲁比用温暖的手掌握住她，“你也是。有时间来修道院看看，我很愿意和你研读圣经。” 洛九一口答应，“一定，忙完这一阵就去。” 宴会正式开始，丰盛的菜式征服了全场的宾客。 洛九轻声提醒程瑶瑶，“你是今天的中式主厨，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跟你攀谈。咱们不能用在利物浦用过的名字了，现在立刻取一个英文名。” 话音未落，立刻有一位侯爵夫人过来问候，“这些中餐都美味极了，能干的姑娘，怎么称呼？” 程瑶瑶脑海里闪过一串国外的女明星，回道：“我叫安吉丽娜，谢谢夫人的称赞。” 洛九也友好的伸出手，“我叫克莉丝汀，很高兴认识您。” 留在临川郡的三人解决了一场危机后，正在宴会上谈笑风生，而冯琦则趁着夜色，骑着她心爱的大摩托赶到了六十里外的利物浦。 从外面看，利物浦依旧和从前一样，只不过大门口的士兵又增加了两个。 冯琦绕到侧面，一个助跑攀上了高墙，剪开了一截铁刺网，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劳工营。 樊顺正在酣睡，迷糊中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顺子。” 樊顺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老大！” “嘘！”冯琦让他低声，旁人都睡着呢，忽然吵起来，会引起守卫注意的。 樊顺吸了两下鼻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冯琦吓了一跳，“你嚎什么玩意儿？” 樊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道：“老大，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弟兄们都没了主心骨，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我这不回来了吗？我们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我以后会常来。怎么样？我们走了之后，有没有人闹事？有没有人欺负你们？” 樊顺道：“闹事倒没有，咱们这些人都是熟了的，大家都很团结。 你们走了之后，我也跟他们说了，你们早晚有一天会带我们回家的，大家都盼着呢。 可是你们走了之后，琼斯又找了一些白人来做饭，大家天天吃的都是干巴面包，日子是大不如前了。 对了，琼斯在附近新开了两个矿场，又运来了四拨人，他们……他们看不起咱们救国队，自己成立了龙行帮，专和咱们作对。” 冯琦眉头一皱，“他们凭什么瞧不起咱们救国队？” 樊顺吞吞吐吐道：“因……因为他们听说我们几位大当家都是女的，所以……” 冯琦一听火冒三丈，“操他爹的，歧视到老娘头上了，他们在哪儿？” 樊顺忙劝：“老大你别激动，他们人可不少，有六千来人，领头的四五个都会些拳脚，听说以前是干镖师的，您可千万别轻敌。” 冯琦按着怒火，“咱们现在多少人？” 樊顺把自己准备好的名册交给她，“你们走之后，我按照二当家之前交代的，不断招新，加强内部建设，我们现在有一万三千多人。” 冯琦眉毛都快立起来了，“一万三千多人干不过六千人？两个打一个，打不过啊？” 樊顺委屈道：“我们也没有全体参战的机会啊，他们拳脚功夫还比我们好，单打独斗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龙行帮的人阴得很，专抓咱们领头的，我被抓过去揍了一回，老六老七被抓住揍了两回，老九被揍了四回呢。 上礼拜我们在操场打起来，咱们人多，刚占了点便宜就被守卫鸣枪分开了。” 樊顺说着说着又开始掉眼泪，“老大，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敢欺负我的人？”冯琦将拳头攥的嘎嘎响，“这笔债，我要他们百倍奉还。” 第104章 黄雀在后 冯琦给了樊顺两百块英镑，让他买通第二天工地和矿场的所有守卫。 然后如此这般，这般的如此的定下了一条妙计，只等第二天来个瓮中捉鳖。 当晚冯琦从劳工营出去，直接到工地仓库。 这片人烟罕至，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压根无人看管。 她大喇喇进了仓库，将门一关，进空间睡觉去。 然而一进来就看见了威尔的尸体横在那儿，冯琦喃喃的念叨：“吓我一跳，还以为你从利物浦追到这来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尸体在这儿，肯定是洛九她们放的，可系统怎么没提示数量变化呢？ 还是2\/8000，有延迟吗？ 冯琦守在尸体旁等着，打算问问情况。 而这时，参加完宴会的三人正准备离去，忽然被夏洛特带进到了楼上。 在楼上的小会客厅里，忙碌了一天的格兰特伯爵看起来稍有些疲惫。 六十岁的老爷子喝了酒，脸醉得发红，见到她们立刻撑着扶手，摇晃着胖胖的身体站起来道：“抱歉，今天客人太多了，希望没有让你们感到冷落。 我想我一定要特意跟你们说一声，今晚的中餐太棒了，大家都非常喜欢。” 格兰特说着将装满双倍报酬的信封交给她们，“对了，我刚刚看到了你们送来的礼物，是中药吗？” 洛九笑着说：“是的。” 她按照中医书上的方子，针对格兰特可能有的问题，抓了几副药。有减脂的、有护肝的、还有……壮阳的。 上次听夏洛特的意思，她爸爸似乎挺虚的，补一补肯定对他有好处。 但这些洛九没有细说，只是笼统的告诉格兰特，“都是一些令身体更加强壮的补药。” 格兰特再三谢过，又跟她们聊起今晚的节目和唱诗班。 钟嘉灵忍不住道：“其实我们也给您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节目，不过人太多了，我们不好展示。不如，我们现在表演吧。” 格兰特和夏洛特坐在沙发上期待着，钟嘉灵打开了钢琴的琴盖，试弹了几下，优美的旋律顿时从指尖泄出。 她十二岁那年考完了钢琴十级，一转眼好几年没摸琴了，还好，感觉还在。 她回头看了洛九和程瑶瑶，示意她们，可以开始了。 伴随着轻柔的前奏，洛九和程瑶瑶用温和柔美的嗓音唱道：“风儿轻月儿明，树叶遮窗棂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陌生却又熟悉的旋律，瞬间将格兰特带回了被祖母照料，老太太将他放在腿上悠着哄睡的日子。 他已经年迈，一生中多少光辉岁月，都在记忆里渐渐模糊了。 可这熟悉的曲调，猛地将他拉回到年幼时，仿佛他还是那个依偎在祖母怀里睡觉的孩子。 一曲唱罢，格兰特早已老泪纵横，“哦我的上帝，姑娘们，你们把我弄哭了。” 洛九问：“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听您说起过，您的祖母给您唱过一首摇篮曲。我猜，大约是这首，对吗？” “是的，就是这个。”格兰特用丝绢擦了擦眼泪，“我太感动了，这是我收到的最有意义的生日礼物，非常感谢你们。” 洛九忙道：“您不用感谢我们，其实这个节目是为了感谢您而准备的。 我们在这儿身份尴尬，幸好您愿意把溪流农场租给我们，愿意为我们提供庇护。这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 您应该知道，华人骨子里内敛含蓄，不擅长说一些漂亮的话，但我们由衷的感谢您和夏洛特，为我们做的一切。” 格兰特动容道：“你们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年轻充满朝气，谁能够忍心让你们受苦呢？ 我听夏洛特说了那个军官的事，事情已经处理了吗？” 洛九：“当然，他……已经被蒙骗过去，再也不会乱说了。” 格兰特：“那就好，你们放心，临川郡是我的管辖范围，没有人能够随意的带走你们，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来帮你们处理。” 三人从伯爵庄园出来，回到家才想起来尸体还没处理。 洛九一进去，见冯琦杵在那儿，赶紧跟她交换了一下最新信息。 洛九：“你也得取个英文名，方便咱们以后行事。” 冯琦：“那我叫韩梅梅。” 洛九啧了一声，“那是英文名吗？” “那你帮我想一个，叫啥都行。” 洛九想了想，“那你就叫潘多拉吧，咱们农场门口装了信箱，利物浦不查信件。 你可以告诉樊顺，有急事让他写信通知你，地址溪流农场，收件人就写你的英文名。 保险起见，别说是你，就说是一个朋友代收信件的。” 好，冯琦点头记住。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明天处理龙行帮的细节，然后开动碎骨机，把威尔打成了一袋子肉泥。 冯琦带出去，丢进了野狗经常光顾的臭水沟里。 第二天太阳升起，樊顺在出发前打点好了今天出工的守卫。 天气寒冷，这些军官原本就懒得出来，而且他们知道这些华人没有身份、没有钱、不懂本地的语言，压根跑不了，也没什么可操心的。 到地方这些军官就会找暖和的屋子一待，偶尔出来巡视一下。 这回樊顺给了他们钱，这些家伙更加放纵，直接溜到两公里外的小酒馆去喝酒打牌，工地和矿场暂时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 樊顺和救国队其余九个当家的，一起来到仓库，恭迎老大回工。 冯琦叼着草根悠闲的躺在木板堆上，“把龙行帮那帮家伙招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 老九最恨龙行帮那群龟孙儿，这回他可要出口气。 他叫上老六跟他一起，到隔壁矿场晃了一圈，故意在矿坑边上尿尿、踹石头，恨得下面的人牙痒痒，骂着祖宗十八代就追上来了。 两人提起裤子玩命的跑，龙行帮十几个人追到仓库，忽然发现这是个套，仓库里有八九个人等着他们呢。 他们一进来，便有人关上了门。 龙行帮领头的叫赖老三，他镖师出身有些身手，对此不以为意，“切，想玩诱敌深入？就你们这几个人，敢跟我们动手？” 老九嘿嘿一笑，“我们几个不动手，我们老大说了，她嫌我们碍事，她打，我们看着就行。” 樊顺得意的笑道：“赖老三，你死期到了。” 两人说着让到一边，赖老三送目过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的姑娘，身型魁梧，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堂而皇之的坐在那儿。 她眼角低垂，微微抬眸轻蔑的看着他，这女人眉眼间英武刚毅的气质，愣是把两旁站着的大老爷们儿都衬得跟公公似的。 第105章 老娘天下第一 赖老三一看便知她是习武之人，于是按照江湖规矩一抱拳，“有何指教？” 冯琦敷衍的回了个抱拳礼，“听说我这几位手下，都被你们龙行帮打过几次，有这事吧？” 老赖三冷笑一声，“有，我们龙行帮敢作敢当，你要怎么的？” 冯琦瞬间沉下脸，“打了我的人，我自然要打回来，你说怎的？” 赖老三一脸不屑，“哼，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 我见你是学武之人，又是个年轻的姑娘，跟你搭话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你还敢得寸进尺？别怪我破了赖家功的传统，今天我可要打女人了！ 识相的立刻跪地求饶，磕三个响头就饶你一命。” 冯琦最讨厌听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少扯这个那个的，老娘的面子向来不用别人给，都靠自己的拳脚讨回来的。 你要是识相，跪地上给我磕三百个响头，姑奶奶就饶你们狗命。 否则，咱手底下见真章。你们是一起上还是谁先来？” 赖老三跟旁边的人对视一眼，“这两位是赖五赖七，我们三个是同族兄弟，向来是共同进退，并非想以多欺少……” 冯琦一听就明白了，不就是想学刘关张那套吗？ 洛九给她讲过三英战吕布的故事，明知自己打不过，跟人家说什么我们兄弟三人一体的，想三打一，还怕人家说他们以多欺少，其实就是以多欺少。 冯琦一摆手，“你说这些人都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都行，想一起上就一起上，不用找借口。” 她从木板堆上跳下来，理了理衣服，走向赖家兄弟。 冯琦虽然脑子简单了点，可她并没有傻透气。 这群人看起来会点功夫，她也提前做了点准备。 将两支上满子弹的手枪藏在后腰的衣服下，万一打不过，杀了不就完了吗？ 冯琦的逻辑是：老娘自认天下第一，有一天打输了变成天下第二也没关系，把第一杀了，老娘不就又是第一了吗？ 然而一交手，刚过了几招，冯琦就知道自己的准备纯属多余。 这哥仨虽然会点子功夫，但实在不多，在她看来粗浅的很。 她估计他们平日仗着自己身型壮硕力气大，跟这里的劳工打，才能占到便宜。 其实，真不是赖家兄弟太菜，而是冯琦太强了。 假如正常人的战力是两百，那赖家兄弟的战力至少在一千五左右，但冯琦的战力有三万，才能打他们跟玩一样。 冯琦的武学天赋早在武校时就已经突显出来，稍一努力就能到别人拍马也赶不上的境界。 更何况，她从不懈怠，这段时间教学武术，更是日日都练。 尤其自末世以来，大战小战无数，多少危急时刻。她在实战中练就的敏捷灵活的反应，是绝大多数武人一辈子都练不出来的。 再加上空间的加持，就像修行的人找到了集日月精华的修行圣地，她今早在空间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精力更加充沛。 她的功夫一直不断的进益，只不过次次都赢，她自己感觉不到太大的变化。 她和人交手，总像一个满级英雄在开大招清兵，只要她想一招制敌，对方几乎没有任何还手空间。 冯琦甚至总觉得别人慢半拍，她看对方起手，便能预估到对方的招式，但他们打得总比她预想中慢了许多。 就赖家这三兄弟，冯琦只出三成力试探着跟他们玩玩，几招过去就感觉他们越来越慢了。 她在打着玩，赖家兄弟可是在拼命。打了不到三分钟，赖老三汗都出来了。 哥几个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三打一啊，竟然连对方的衣服边都找不着。 一拳挥过去，总能被巧妙的避开。而且对方跟戏弄他们似的，只守不攻，就让他们忙活的满头大汗。 赖老三急了，“你个小娘们儿，你到底打不打？” 冯琦：“这可是你求我的。” 她目光一凛，猛地抓住赖老三的手腕，带着他的拳揍在赖老五胸口，力道之大顿时打得赖老五惨叫一声，连连后退七八步，吐出一口血。 赖老七一看不好，立刻从地上捡了根木棍，劈了下来。 冯琦一手擒着赖老三，闪身躲过，一把抓住木棍，一记朝天蹬直踹赖老七的面门。 木棍在手上，人已经飞了出去。脚收了回来，鞋印留在了赖老七脸上。 龙行帮的人一看不好，一起冲了过来。 冯琦一掌将赖老三打趴在地，顺势踩在他的背上，将他这些不成事的手下打了个落花流水。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壮汉，这会儿躺了一地，哎呦哎呦的叫唤。 樊顺等人听着这动静儿真是舒坦，老九狗腿的擦了擦木板堆，递过水壶，“老大，您坐。” 冯琦看了看自己手下这几个窝囊废，“去，把他们都绑起来，嘴堵上。” 大伙早就迫不及待了，赶紧拿出准备好的绳子，把他们捆上，随便找块破布塞他们嘴里。 冯琦气道：“下次再跟我说，你们打不过谁谁谁，我就先给你们两巴掌。 一样都是有手有脚，凭什么打不过？你们是废物吗？ 去，谁打的你们，现在去给我打回来。” 大伙笑嘻嘻的听着骂，连连称是。然后得意的走到龙行帮那群人面前，狠狠地抽他们大嘴巴。 啪啪抽了好一阵耳光，老九气得又出拳又上脚的，可把平日受的窝囊气讨回来了。 龙行帮一个个鼻青脸肿的窝在地上蛄蛹，龙行帮成了蛇形帮了。 冯琦等他们出够了气，挥了挥手，“先不用管他们了，帮我把苫布后面的袋子都拿过来。” 洛九昨晚说打人还要诛心，现在该到诛心的环节了。 樊顺：“老大，这么沉的袋子，里面装的什么呀？” “钱。”冯琦淡定道：“我临走时不是说了吗？救国队一万三千人，每人八十便士，这是上个月的。 你们几个，回头给登记在册的人都发下去。” 冯琦说了掏出一沓英镑，“这是你们的份儿，每人十磅，足够你们花也足够你们寄回家。 但你们谁若是敢贪污下面人的这点钱，我会一刀攮死丫的。你们应该知道，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樊顺忙说：“老大放心，兄弟们要命，不敢在您手底下耍花招。” 冯琦又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布袋，“二当家的猜到你们吃的不好，三当家四当家她们准备了不少吃的，你们可以吃，也给下面的人都分一分。” 樊顺打开一看，眼睛都放光，“馒头！” 他抓起一个塞到嘴里，其他人也赶紧围过来，一人拿了个馒头，抓了把肉丸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众人吃得正开心，忽然看见龙行帮那些人眼睛都直了，口水顺着破布流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 谁不眼馋呐？跟着冯琦有钱赚还有好吃的，跟着赖家兄弟，挨了好一顿打。 樊顺：“老大，他们怎么处置？” 这群人惊恐的抬起头，只见冯琦晃动着手腕，走了过来。 第106章 四海之内皆崽子 还要打？我的个天奶啊！ 龙行帮这些小喽啰们吓得跟坐在引擎盖上似的，都抖出了节奏。 他们被堵着嘴没法说话，一个个惊恐的挣扎起来，不停地磕头。 冯琦一摆手，让人把他们口中的脏布团都拿掉。 这些人立刻忙不迭的求饶讨好，“大当家的，我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大当家的，您神功盖世，小的们愿追随在您身后，只求混口饭吃。” “大当家的，我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喝奶的小儿，您饶我一命，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 他们一个个争着表忠心，赖家三兄弟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冯琦饶有兴味的走到三兄弟面前，“你们就不说点什么吗？” 赖老三把心一横，“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兄弟技不如人，怪只怪我们功夫不到家，以多打少，还是输了。生死有命，就这样吧。” 赖老五一脸倔强，“三哥，你别说丧气话。我就不信她真敢杀了咱们，要是我们去告诉琼斯上校，看她还敢不敢……” 啪！冯琦一巴掌挥过去，赖老五只觉脑瓜子嗡一下，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冯琦把他重新提起来，“再说一遍。” “要是我们……” 啪！一巴掌。 “我们告……” 啪！又一巴掌。 赖老五被打得脑袋发懵，眼泪都激了出来，舔着大脸哭得惊天动地，“你干嘛呀？我说要告，我也没真告。一直打我，一直打我，你怎么不打他们呢？” 瞧他哭哭啼啼这样儿，冯琦都给他逗笑了，“因为他们嘴没这么贱。” 冯琦说着看向赖老七，赖老七脸上顶着鞋印，一脸委屈。 两个哥哥死要面子不肯低头，他赖老七却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他倒是想投降，但又怕两个哥哥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于是他非常绿茶的说了句：“大当家的，你是当世高人，我赖老七若有幸做您手下一枚小卒，做梦都会笑醒。 但我兄弟三人是骨肉血亲，早已约定同生共死。哥哥们要走黄泉路，做弟弟的不敢去走独木桥。” “哦。”冯琦听懂了，这三兄弟有点骨气虽然不多，但这点她很欣赏。 可他们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对她说软话，她就偏要治一治他们的臭毛病。 于是她故意曲解道：“看来你们铁了心要走黄泉路，好，有骨气，我亲自送你们上路。” 冯琦将拳头攥紧，指节发出一声声脆响，吓得兄弟三人脊背发麻。 三人心里都乱了阵脚，不对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该放我们一马吗？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冯琦一把抓起赖老三的脖领子，“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人不怕死。” 她嘴角带着笑，提拳就要打，赖老三直觉眼前一阵疾风，慌张大喊了一声：“老大！” 拳头在离他面门几毫米的地方停住，赖老三紧张得吞咽了下口水，“老大，给个机会，让我们跟着你混吧。” 冯琦故作犹豫，“这话是心甘情愿的吗？我可不喜欢勉强别人。” 赖老三点头如捣蒜，虽然冯琦的手还攥着他的脖领子，但他一脸诚恳的说：“心甘情愿，一点都不勉强。” 冯琦撇了撇嘴，“可我比你们年轻，你们心里会不服吧？” 赖老三忙道：“不会不会，老大本事比我们大，我们是年岁空长，没用的。” 赖老七听着着急，生怕三哥回得不够完美，赶紧补充道：“老大年少有为，做我们大当家都是屈才。 圣祖康熙八岁就能登基做皇帝，老大您英明神武正当少年，凭您的本事做个大将军也未尝不可。 兄弟们誓死追随，只要能跟在您身边，生死无悔。” 冯琦笑着松开了赖老三的脖领子，“但我是女人，你们不是瞧不起女人当老大吗？” 赖老三急得破口大骂：“哪个龟孙造谣扯谎？没有的事。 大家都是女人生的，没有女人哪有我们？谁敢瞧不起女人，谁就是……就是……” 他一时词穷，赖老七忙替他三哥说：“就是王八羔子，就是两腿畜生，上对不起亲娘，下对不起妻女，下辈子投生做王八做蛤蟆，壳子都是绿的。” 冯琦没听过这种骂法，忍不住笑出声。 赖老五抹了半天眼泪，一看风向急转，他也上赶着表态，“老大，你这一笑，让我想起了我娘。三哥，七弟，你们仔细看看，老大是不是像你婶子？” 越说越没边了，冯琦沉下脸，赖老五又说：“快看，不笑更像。老大，我娘没得早，要不您收我当干儿子吧？” “去你的。”冯琦一寻思就头大，她哪来这么多儿子？ 这几个老小子，倒是会套近乎。她可当妈当腻了，从远古到现在，净给人当妈了，都快四海之内皆崽子了。 不过收服了龙行帮，救国队人数直逼两万了，这下真可以算是救国军了。 冯琦当场让大家一笑泯恩仇，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了，一定要精诚团结，等着来日一起做大事。 这边的事解决完，冯琦就准备回去了。临行前，她交待樊顺有急事写信。 樊顺：“寄到哪儿啊？” 冯琦：“临川郡溪流农场，那有我一个朋友。” 樊顺：“收信人写什么？” “写……”冯琦打了一架，处理了一堆杂事，一下子就忘了，洛九给她取了个什么名来着？ 她拍了拍脑袋，喃喃自语道：“我这脑子……想起来了！普拉达。” * 救国军人员在壮大，只要回国，这将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在乱世之中定能杀出一片天地。 退，可保土安民。进，可称霸世界。 可摆在她们面前的有几大难题，急需解决。 救国军的军饷，自有大瑛银行负担。 回程的轮船，或许打通贵族关系后，可以找人代买。 但这些人的武器，却得她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总不能让他们扛着烧火棍上战场吧？ 空间里囤的枪弹，只够打一场小型战役。这两万人的军备物资，去哪里搞？ 眼瞅着到年下了，陆逢春和鲁嫂到农场来，和大家一起过年。 洛九拉着陆逢春私下商量，“这边的军火黑市你了解吗？能不能买到大批的武器？” 陆逢春连连摇头，“这儿的商店登记一下，就可以买到一把枪和几发子弹。 有正规途径，所以黑市压根发展不起来。 再说，咱们都是华人面孔，买一支枪都得被警察局叫去问话，你还想买大批武器？ 你们的身份又经不起查，一旦露馅，别说是伯爵，国王都很难保得住你们。” 洛九叹了口气，正当她一筹莫展时，夏洛特带来了一位贵族小姐前来拜访。 第107章 危急时刻 菲奥娜小姐曾在格兰特的生日宴上品尝到了美味的中餐，于是她特意让夏洛特带她过来。 菲奥娜品尝着酥脆的炸春卷和芝麻团，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的爸爸五天后要举办一次宴会，我想请你们去做一次中餐宴客，不知道可不可以。 酬劳的问题，请不用担心。我们会提供所有食材，并支付两千磅的费用。” 两千磅可真是够慷慨的，这边中等的农场主，一年收入也就两千磅左右。 可洛九她们实在不缺钱，而且最重要的是，明天就是小年了。 五天后就是腊月二十七，大过年的，她们还得出门打工，也太辛苦了吧？ 于是洛九婉拒道：“马上就到我们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节了，这是我们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我们在这段时间里是不做工的。 菲奥娜小姐，感谢您的邀请，但这次恐怕我们帮不上忙。” 菲奥娜一脸遗憾，“哦，太可惜了。我还以为能给爸爸一个惊喜呢，他常年在驻地练兵，好不容易能回来度假，真希望能让他吃到这些美味。” 洛九的耳朵火速捕捉到关键词，旁敲侧击的问：“你的父亲……不常陪伴你吗？” 菲奥娜抱怨道：“是的，他是一名海军司令，一年顶多在家十几天，难得回来一趟。” 海军司令？洛九立刻产生了兴趣。 菲奥娜仍旧没有放弃，“拜托，能不能打破一次春节不工作的传统，我愿意再加百分之五十的报酬。” 洛九抿了抿唇，“你如此慷慨，我们怎么忍心拒绝呢？” 菲奥娜激动的抱住她，“太好了，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我们住在诺城，离这里五十公里，到时候我会让管家安排车来接你们。” 这一次，四人全部都去，只希望在海军司令的家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她们挑选了三十个姑娘们一同随行，其余的留守农场。 诺基司令这一次宴请了几十位军官和军官家属，一共有一百多位宾客。 厨房全部交给华人团队，程瑶瑶带着姑娘们去准四十道菜品，洛九、冯琦和钟嘉灵则趁机溜上了楼。 三人进了诺基的书房，立刻分头行动。 翻抽屉的翻抽屉，翻柜子的翻柜子。 洛九则拿出一台小型复印机，打开文件夹，将文件全部复印一份。 钟嘉灵也拿出准备好的手机，将一些带着图纸和数据的文件拍照保存。 冯琦打开一本全英文，打开一本不认识，看洛九和钟嘉灵忙得冒汗，她也不好意思问。 干脆把东西放回原位，到门口守着。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冯琦赶紧提醒，“来人了！” “别慌。”洛九手上飞快的将文件放回夹子里，“我们去空间躲躲，等他们走了你再叫我们出来。” 冯琦怔了下，“那我躲哪啊？” 洛九：“用你的臂力，窗外挂会儿吧。我俩挂不住，眨眼就得掉下去。” 说话间，洛九和钟嘉灵已经将办公桌复原。 脚步声到了门口，洛九抱着打印机，钟嘉灵拿着手机，两人原地消失。 门锁转动，冯琦一个健步跃出了窗口，反手扒在外墙上，成了一只爬墙的壁虎，在夜色中缓缓的挪动。 诺基和参谋长走进了书房，军人的直觉，让诺基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打开抽屉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参谋长不由问道：“司令，这里是您的家，需要这么谨慎吗？” 诺基道：“你错了查理，军人应该时刻保持谨慎，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 他说着走到窗前，将头探出了窗外。 冯琦看着脚下那颗脑袋，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她的手不自觉抓得更紧，古老的建筑历经几十年风吹日晒，本就突起的墙皮随着手臂的摩擦掉落了几块碎片。 卧槽！冯琦内心在呐喊，这要是掉诺基头上，他一抬头就被发现了。 千钧一发之际，冯琦急忙伸出脚，接住掉落的墙皮。 而诺基左右看了看，又向下看了看，终于把头缩了回去。 幸好这里是七楼，他没有向上看的理由。 没有人会挂在七楼的外墙上，除了冯琦。 洛九和钟嘉灵在空间里焦急的等待着，不一会冯琦终于进来告诉她们，“出来吧，人走了。” 两人出来继续把刚才没弄完的文件弄完，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一同溜下了楼。 三人回到厨房，一边捶着奶酪土豆泥，一边平复着紧张得情绪。 冯琦低声道：“我刚才听见他们说，有什么东西到了哪儿，好像挺重要的，一定要怎么怎么的。” 钟嘉灵说：“你搁这做完形填空呢？重要信息咋全是空？” 冯琦：“那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说的都是生僻词啊，我记不住啊。” 洛九后悔，“早知道我抓着你的脚，和你一起挂外面得了，我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冯琦嘿嘿一笑，“抓着我的脚，你就骑诺基脑袋上了。但你现在听也行，因为我录下来了。” 她得意的拿出手机，震惊所有人。 洛九：“琦姐啊琦姐，你这核桃粉没白喝，全补脑袋上了，快让我听听。” 四人走到角落里，围着手机一听，原来参谋长查理和诺基汇报，有一大批最新的军用物资已经到了费力斯普港，目前由港口军警看管，只等着他们派人去接收。 诺基说等他度假结束后，亲自带战舰过去接收。这批物资是要用到攻打新的殖民地战争中的，一定不能出错。 这真是个重要消息，如果她们能得到这批物资，真是再好不过。 洛九前些天研究过当下的地图，费力斯普港离这里不到一百公里。 她正想着什么，朱九妹过来提醒，“管家告诉我们，可以上菜了。” “好。”程瑶瑶马上安排将菜品出锅。 大家将做好的菜品交给这里的男佣，由他们负责送到餐桌上。 四人聚在一块刚要继续商量军用物资的事，管家突然来叫人，“诺基司令和菲奥娜小姐请四位主厨过去。” 四人对视了一眼，洛九道：“这就去。” 程瑶瑶拽住冯琦的胳膊，用毛巾细细擦去她衣服上的白色痕迹，“走吧。” ——————————————分割线———————————— 又在书圈看到了书友们的创作，下面的图是 @沛文 画的姑娘们~感谢创作~ 大家不必纠结发型问题哦，其实她们从末世开始，加上穿到其他时空的时间，已经有好几年了。所以可长可短，每个人心中都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四姐妹。 愿大家看文开心，我们继续嘎嘎乱杀！ 第108章 用锅铲吗 四人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的，毕竟刚偷了人家东西，多少有点心虚。 可当她们走到宴会厅，看着那群喝得醉醺醺的，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们的洋人，这种心虚很快转变成了愤怒。 他们说饭菜很好吃，可他们又说：“你们知道我们上次吃到这样的中餐，是在哪吗？” 冯琦不解，寻思你爱在哪儿在哪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当她转过头看到洛九愠怒的神色，恍然明白了什么。 诺基司令带着回味的笑意，悠然的说：“上次我们吃到这样正宗的中餐，是在京城，那是八年前的一个夏天。 我们打了进去，你们的皇帝吓得逃出了京城。哈哈查理，你还记得吗？我们还坐过紫禁城的龙椅呢。” 查理笑道：“是的司令，我家里现在还保存着我们坐在龙椅上的照片。对了，还有一对从皇宫里带回来的漂亮花瓶，就摆在我的床头。” 诺基笑着问她们，“你们的国家实在不堪一击，被我们打得一败涂地，这样丢脸的事，清廷是不是瞒着你们，不让国民知道？” 在座的人，但凡有一丝同情心，都会觉得不适。 他们组成联合军队大举入侵，在这几个姑娘的祖国烧杀掳掠。 然后还要以胜利者的姿态，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问她们，是否了解他们的“丰功伟绩”。 菲奥娜试图出言制止，“爸爸，你喝多了，你在说醉话。” 诺基摊手道：“你紧张什么？我只是想跟华人闲聊一下对历史时局的看法罢了。” 洛九心底冷笑，他坐着，他们都坐着，让她们站着。这不是闲聊，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审判，跟拉着人游街差不多。 他们期望得到什么呢？想听她们奉承日不落帝国如何伟大？想看到她们哭哭啼啼畏畏缩缩？ 洛九咬着牙，她生平行事有一个原则，就是绝不如敌人的心愿。 每当她遇到嘲讽挫折，一想到有人盼着她痛苦盼着她知难而退，她总能莫名生出一股勇气坚持下去。 她不卑不亢的回答：“不，这些事我们都听说过。 中国有句古话，叫知耻而后勇。这样的事，上到白发老人下到黄口小儿，通通都知道。 我们要牢牢地记住，并且把这些事详细的写到书本里，一代一代传下去。” 诺基不解的问：“传下去，又能怎么样？” 洛九笑着回答：“总有一天，我们会报复。” 此话一出，屋子里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诺基笑到拍桌子，“哦你这个可爱的女孩，你很会讲笑话，你真的认为大清能够打败日不落帝国吗？” 洛九勾了勾嘴角，“现在当然不能，但未来一定可以。 因为我们有广袤土地，虽然你已经被你们东割一块西割一块，少了许多。 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虽然被你们屠杀了一些。 但你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所以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们。” 餐桌上的人，几乎笑到流泪。查理好奇的问：“我们犯了什么错误？” 洛九说：“你们没办法杀掉所有中国人，这就是你们的错误。 你们不知道中华民族的历史，你们大约也没听过楚虽三户能亡秦的故事。 我们这个民族是百折不挠的，华夏文明存在了几千年。 你们最早被罗马帝国统治的时候，我们已经更换了十几个朝代，建立汉朝了。 我们也曾经兴盛过，想必在座的各位一定听说过大唐？ 我们也曾经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当然了，现在日不落帝国是最强大的。 但我想说的是，数千年来，世界格局一次次更替，没有哪个国家会永远强大，但我们的民族会永远存在。 我承认，我们在战场上输了，你说我们的国家不堪一击，我也承认。 但历史证明，我们只要有一个人一口气，也会挣扎着重新站起来，终将敌人打败。 中华民族的伟大之处，不在于我们从不失败，而是哪怕我们被打倒，哪怕遇到强大数倍的敌人，我们也会一次次坚强站起来，一次次勇敢的抗争，我们永不屈服。” 洛九铿锵有力的话语在宴会厅，近百人的宴会厅忽然变得极为寂静。 诺基沉默片刻，“或许你说的有一些道理，但我实在看不出来，你们的国家凭什么将我们打败，什么时候能够把我们打败？你所说的胜利，在你的梦里吗？” 席上又传出一些讥笑，洛九笑着摇头，“凭什么？当然是凭智慧。 我们的同胞既然能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饭菜，制造出最漂亮的瓷器丝绸，我们就能研究出最先进的武器。 那一天，就在不久的将来。” 查理不屑道：“我们迫不及待的渴求一场失败，但可惜了，没有人能打败我们。” 洛九笑着说：“那你不要太心急，说不定最终打败你们的，就是我们这四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呢。” 宴会厅里又爆发出一阵大笑，诺基笑着擦了擦眼泪，“你们用什么打败我们？用锅铲吗？” 菲奥娜站了起来，“好了，够了！你们这样对待四位姑娘，跟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有什么区别？” 她推着洛九她们离开，“是我的错，我替他们跟你们道歉，对不起。” 洛九笑道：“不是你的错，菲奥娜小姐，我们有些累了，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去休息了。” “好的。”菲奥娜带着她们到事先准备好的房间，“晚安。” 这一晚注定是安不了的，冯琦气得打空气，“我刚才有好几次，真想一拳打过去。” 洛九：“杀了他一个，甚至杀了整个宴会厅的人，都不能让我们的国家就此强大起来。 为了成大事，忍一时之辱也没什么。韩信受得了胯下之辱，勾践能卧薪尝胆，我们也能忍了这口气。 不就是听他们说几句难听的话，被他们嘲笑几句吗？这有什么？ 只是通过此事，我发现他们比想象中更可耻。 他们的逻辑是只要成为世界霸主，就可以无所欲为，丝毫不在乎他们用了多么不光彩的手段，做了多少非人性的事，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倒是给我上了一课，对待敌人不必太仁慈。 只要成为世界霸主就好，不管靠偷靠抢还是靠什么别的手段，只要我们赢，就可以把他们踩在脚底下，让他们好好尝尝失败者的滋味。” 程瑶瑶问：“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洛九：“我们现在就去偷去抢。” 第109章 就抢就抢 夜色深浓，钟嘉灵开车狂飙一百里，两小时后，四人终于到达了费力斯普港口。 港口巡逻的军警大约十五分钟一趟，这里四下无人，白天偶尔会有军舰停靠补给，夜晚静的只有海风和海浪的声音。 四人换上潜水装备，悄无声息的从水里摸了上去。 大量囤积的军用物资用集装箱或者木箱装着，钟嘉灵查看了一下箱体的标注，不由嫌弃道：“这边只有枪、子弹、手雷，还有十几门又大又笨重的老式炮，连辆坦克都没有。” 洛九说：“坦克还没发明出来了，这个年代，有这些古早武器就算先进了。不拿白不拿，都收着。” 程瑶瑶在另一面发现了一些医疗物资，药品绷带足足装了六个集装箱。 旁边还有大量的军需物资，帐篷、棉被、军服、牛肉罐头、水壶、军刀、汽油等等，堆了小半个港口，这些物资足够一万士兵使用三个月的。 大家来都来了，空间里地方大到说话有回音，用这些东西去填点空也挺好。 四人一人找了个空，跟蚂蚁搬家似的，默默地往空间收物资。 巡逻的军警在岸上巡视，物资摞得那么高，他们只能看到一面。 水上又毫无动静，他们以为一切安然无恙。孰不知，整个港口正在被悄悄掏空。 四人跟抽积木似的，在军警看不到的地方，把集装箱物资箱一个个收走。 原本堆积的满满当当的军用物资，很快被掏得只剩一个l字形的围墙。 差不多了，洛九做了个撤退的手势，四人刚要下水，她忽然瞥到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艘中型护卫舰艇，大约能容纳一百多人同时在船上操作，上面配备着八门大炮，二十挺机枪，看着真让人眼馋。 冯琦：“心动了？我去搞来。” 洛九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人，弄出动静来咱们不好脱身。” 程瑶瑶：“不会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于是，大家默默地游到军舰旁，将固定的船锚收到船上，大家轻手轻脚的上船，做最后的检查。 船上十分安静，所以当四人靠近船舱时，很快听到了里面传来清晰的鼾声。 四人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愣在那里。 钟嘉灵尴尬的问：“现在怎么说？” 洛九叹了口气，拔出身上的匕首，“说sorry吧。” 大家调整了下夜视仪，各自准备好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和匕首，倒数三个数，一同冲进船舱，跟打猎一般迅速把船舱里熟睡的士兵全部解决。 岸上的军警只看到军舰微微晃动了一下，想到里面有休息的士兵，起夜走动是很正常的，丝毫不以为意。 过了一会，巡逻队开始交接班，上一班巡逻队长例行汇报：“一切正常。” 另一队的负责人扫了眼海面，正要在交接表上签字，忽然拉住了要离开的上一班队长。 他的表情十分惊恐，仿佛见鬼了一般，“一切正常吗？那……停泊的军舰哪去了？” 众人猛地回过头，只见海面宽阔，除了几只海鸟，什么都没有。 船呢？ 众人慌张的跑到岸边，忽然又听到一声尖锐的大喊：“队长，物资……” 大家转过身，只见物资堆积处的东西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下一副可怜的空壳。 “哦我的上帝！”负责人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开，他愤怒的朝天开了几枪，大喊着：“找！” 去哪儿找啊？除了岸上几滩水迹，什么线索都没有。他们甚至怀疑，这是人类留下的痕迹吗？ 如果是人类，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是人类，他们又去了哪里？ 港口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探照灯全部开启，数十只船迅速下水，寻找军舰的踪迹。 然而这时候，四人已经开着无声的电车，逃回海军司令的家里。 此行缴获了大批物资，轻松的拿了十几个人头，按照系统统计是22\/8000。 还意外收获了一艘军舰，四人忙活了一晚上，这会儿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床上，安然睡去。 然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凌晨六点，四人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所有人都被一阵阵尖锐的电话铃声吵醒。 外面一阵躁动，洛九推开门，只见管家佣人们跑来跑去的，显得十分慌张。 洛九拉住了一位女佣，“发生什么事了？” 女佣无奈的说：“发生了非常诡异的事件，诺基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你们一定不敢相信，船、人和东西，通通都消失不见了！” 洛九默默地关上门，轻笑出声。她相信，因为这事就是她们干的。 四人也没法睡了，干脆起床穿衣服，把孩子们也叫起来，准备一起回农场。 这一早上，电话铃声就没停过。她们走到客厅的时候，正看到诺基穿了一半的军服，脸红脖子粗的对着电话痛骂。 “真是见鬼！明明是你们看管不善，什么叫我派人取走东西不打招呼？天杀的！鬼知道你们干了什么？那么大一艘军舰都看不住，你们像死猪一样沉睡了一整晚吗？” 诺基气得疯狂的咳嗽，菲奥娜一边帮他系着纽扣，一边递过去一杯水。 诺基气得大声咒骂，“可恨的小偷、强盗，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我一定把这些杂碎剁烂了去喂狗！” 菲奥娜不知该如何安慰他，默默地站在一旁。 一转头看见洛九等人，她忙道：“车子已经安排好了，家里发生了大事，我爸爸要提前结束休假，我不留你们吃早饭了。” 她将事先准备好的装了钱的信封交到洛九手里，让管家送她们上车。 四人带着孩子们刚在车上坐好，诺基也急忙忙的出来。 不同于昨晚的从容得意，此时的诺基像被烤熟的虾，怒气让他满脸通红，坐上他的专属汽车往港口的方向急速而去。 四人乘坐的车子也终于启动了，大家沐浴着晨光，心情舒畅。如同春游一般，欣赏着郊外的风景。 冯琦甚至开心的哼起了歌，朱九妹不解的问：“大师父，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冯琦笑而不语，她说诺基那些人怎么那么得意呢。原来谁当强盗都会得意，无本万利，真轻松啊。 四人靠在一起，昏昏欲睡，直到车子抵达农场，夏洛特兴奋的拍着车门，把她们叫醒。 “你们终于回来啦！快下车，我要告诉你们两个好消息！” ————————分割线—————————— 今日份好图共赏，来自书圈，读者@小岛次元 的夏洛特 和读者 @竹简之衔 的四人组~ （比例限制长图不完整，大家可以去书圈看原版。努力爬分中，日常求书评，谢谢大家） 第110章 风云突变 钟嘉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笑着问：“什么好消息值得你一大早在这儿等着？” 夏洛特兴奋道：“凯拉怀孕了！” “偶买噶！”四人愣在那儿，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很神奇是不是？爸爸让我谢谢你们，他说是你们送的那些药，让他变得精力充沛。” 洛九笑着挠了挠头，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壮阳药这么有效。 凯拉怀孕，如果生下的是个男孩，夏洛特的危机就可以解除了。 弗雷德或许可以多活十个月，除非他的存在再次威胁到夏洛特一家。 洛九忙问：“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是什么？” 夏洛特高兴的说：“弗雷德离开了，他说他去办一些重要的事。 他哪有什么重要的事？鬼知道。 总之，我暂时不用看到他那张脸了。谢谢上帝，我又可以天天过来和你们一起玩了。” 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洛九笑了笑，“好，过年你们一家都来，一起在这儿吃年夜饭。” 三十晚上，大家一起包饺子，守岁，吃年夜饭。 格兰特听说了压岁钱的习俗，给每个人都包了一个红包，连姥姥都有。 姥姥笑到拍大腿，没想到一把年纪还能收到压岁钱。 陆逢春给洛九她们和孩子们都包了一份。 孩子们是最开心的，她们收到了格兰特伯爵的红包、姥姥的红包、陆姨的红包，还有四位师父的大红包。 福宝也收到了一堆压岁钱，她把红包都抱在怀里，乐得合不拢嘴。 转眼到了开春，万物复苏。 大家将农场的土地全部松了土，种上瓜果蔬菜。 孩子们和农作物一样长得飞快，偶尔跟四人一同出任务，成为了她们得力的帮手。 在诺基司令家找到的文件里，提到了一些军工厂。 洛九她们秘密探访过几次，枪、子弹、手榴弹、炮弹，只要是军工厂生产好的东西，她们通通收入囊中，连图纸和生产线都没放过。 第二天，工人一进厂惊呆了，偌大的厂房里，就剩下承重墙了。 此外，银行也经常失窃，押款车更是隔三差五的被劫。 接二连三的怪事，引起日不落帝国统治者的恐慌。 只是无论如何，他们也想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做到的？又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试图通过全国大搜查的方式寻找丢失的军舰、武器、生产线，负责搜查的士兵的确来过溪流农场，可他们发现这里只有一些老幼妇孺，还有一园子的瓜果蔬菜，散养的鸡鸭鹅，以及成群的马匹。 军方开出一万磅的高额悬赏，招募各大神探来破获这场悬案。 陆逢春看到这个消息，赶快来找洛九，“你们最近要小心了，那么多人在想办法抓你们。” 洛九劝她不要担心，“放心吧，不管是军方还是警方，他们抓人都要讲证据的。更何况，目前我们做的事，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我们头上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主动暴露，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陆逢春吓得站了起来，“你还要主动暴露？” 洛九按着她的肩膀重新坐下，“陆姐姐，你只管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洛九不断推演着今后的每一步计划，以她们此时的力量，回国还是太难了。 她们需要一个契机，达成更强大的利益同盟，以获取更多的支持。 这个契机出现的时候，就是她们主动站出来，寻求合作伙伴的时候。 洛九一直在寻找这个契机，没想到在第二年的圣诞节，这个契机主动找上了门。 格兰特的庄园像往常一样，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四人也在受邀之列。 凯拉挺着大肚子，夏洛特在一旁照看着，预产期就在这几天。 就在宾客陆续进场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让夏洛特皱起了眉。 “弗雷德？”夏洛特快步迎上去。 弗雷德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穿着警服的男人，夏洛特不悦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弗雷德轻蔑道：“我也算这里的主人，我怎么不能来？” 夏洛特瞪了他一眼，“或许这只是你的白日梦，等凯拉生下弟弟，这里的一切就和你没关系了。” 弗雷德冷笑一声，忽然靠近两步，大力的按着夏洛特的脖子，贴在她耳边低语：“我早知道你会做这样的打算，所以我也早做打算。 你和我之间的账，咱们婚后慢慢算。今晚，我要先解决掉那几个让我颜面尽失的东方女人。” 挣扎着的夏洛特忽然愣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我身边的这位先生，是我从首都雾城请来的高级警探波尔长官。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从劳工营逃出来的偷渡客？” 他怎么会知道？夏洛特惊慌的甩开他的手，试图跑开去通风报信。 然而警探波尔钳住了她的手臂，迅速捂住了她的嘴。 “抱歉了夏洛特小姐，如果是误会我们会跟您道歉。但如果不是，您无法包庇她们。” 洛九远远的看见夏洛特被波尔抓住，立刻叫冯琦一起上前，同时用手势示意场内的女孩儿们，有突发状况，准备随时战斗。 两人快步上前，波尔忽然掏出了手枪，“不要动！” 喜气祥和的宴会厅，顿时风起云涌。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椅子和地板摩擦的声不断响起，紧接着是杯盘掉落破碎的声音。 凯拉茫然的起身，看见夏洛特被人挟持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凯拉！”格兰特连忙让人扶住她，赶紧让管家去请医生。 场内一片混乱，欢快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弗雷德趁机冲到台上，拿着话筒大声疾呼：“不要惊慌，只是警探在正常办案！” 格兰特咒骂了一句，他捂着狂跳的心脏，大喊道：“他拿着枪控制着我女儿，这是正常的吗？弗雷德，你疯了吗？” 弗雷德：“疯狂的是你，格兰特，你敢告诉大家这几个东方女人的来历吗？” 第111章 滚出去 弗雷德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这是宝莉夫人的亲笔书信，她的侄子威尔上尉是利物浦劳工营的一名警官，他上次在格兰特的生日宴上亲口指认，这几个女人就是从劳工营逃出来的逃犯！” 洛九从容的站在那儿，高声道：“威尔上尉上次认错了人，他当时已经道歉了，你不知道吗？ 今天在场的许多人，也曾是生日宴的宾客，大家都可以作证。” 很多宾客立刻出言道：“是啊，没错，当时我也听到了。” 弗雷德不屑道：“威尔被她们蒙蔽了！其实他并没有认错，而是她们串通了夏洛特串通了修女，编造了一个故事，误导了他！” 洛九笑着摇头，“弗雷德，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们，你记恨上次在农场挨打的事，所以编造这样的谎言污蔑我们，对吗？ 你的故事很精彩，但这并不是事实。你更没有证据，你口口声声说威尔上尉如何如何，请问，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和我们对质？” 弗雷德意有所指道：“他失踪了，很巧，就是生日宴那晚之后失踪的。” 洛九一脸无辜，“那真是可惜了，如果威尔上尉在场，一定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弗雷德冷笑，“你以为威尔不在，我就奈何不了你们吗？格兰特，我以你的名义宴请了一家特殊的宾客，希望你不要介意。” 特殊的宾客？ 众人面面相觑，正在大家毫无头绪时，弗雷德突然对着门口大喊：“琼斯夫人，请进来说话。” 隔着玻璃门站在门外的玛丽安推门而入，她穿着一身红色的礼裙，显然是来赴宴的。 只是事情的发展超出她的预料，她看着一年多未见的洛九等人，目光复杂。 弗雷德的眼中流露出近乎癫狂的兴奋，他快步跑下来，“这位是利物浦劳工营负责人琼斯上校的太太。” 他将话筒放到玛丽安的嘴边，“琼斯夫人，请你告诉大家，她们几个的真实身份。” 玛丽安抿了抿唇，目光在四人之间反复游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又不认识她们。” 众人一片哗然，弗雷德皱了皱眉，“请您仔细看看，她们逃出来一年多，可能有些变化。” 洛九趁着众人目光都在弗雷德和玛丽安身上时，悄然后退几步，从侧门出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的闹剧仍在继续，弗雷德和玛丽安几乎争执了起来。 玛丽安不悦道：“你在怀疑我的诚实吗？我已经肯定的告诉你，我不认识她们。” 弗雷德反复说着：“这是你的谎言，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我敢肯定，你这是欺骗。” 两人争执不休，波尔忽然出声道：“够了弗雷德，听听琼斯上校怎么说？” 琼斯推门而入，玛丽安急忙挽住他的手臂，想要说些什么，琼斯一摆手，示意她不要开口。 弗雷德：“琼斯上校，您一定认得她们，她们是从您管辖的劳工营里跑出来的，对吧？” 琼斯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冯琦、钟嘉灵和程瑶瑶，钟嘉灵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冯琦暗暗观察着四周，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一会儿先打这个再打那个。 只听琼斯道：“我的劳工营的确走失过几个清朝女人，不过……不是她们。” “什么？”志在必得的弗雷德忽然傻了眼，“那威尔上尉……” 琼斯无奈道：“威尔是利物浦出了名的睁眼瞎脸盲，他经常把长得差不多的黄种人弄混，我们都习惯了。 从利物浦跑出去的那几个女人，跟她们身高相貌都不一样，弗雷德先生，我想你弄错了。” “我弄错了？”弗雷德喃喃自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回连波尔都愣住了，他默默地松开手，夏洛特趁机狠狠地回怼了一肘子，波尔毫无防备，痛得惨叫了一声。 夏洛特理直气壮道：“跟我道歉！” 波尔痛苦的揉着肚子，“对……对不起，夏洛特小姐，一场误会。” 夏洛特冲到还在发愣的弗雷德身边，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大巴掌。 啪！ 围观的宾客惊讶的捂住了嘴，他们从未见过夏洛特小姐如此凶悍的样子。 弗雷德被打得有些发懵，“你敢打我？” 夏洛特咬牙道：“我不仅打你，我还要跟你解除婚约！你这个傲慢的、卑鄙的、无耻的混蛋，我受够你了！ 我宁愿四处流浪居无定所，我宁愿吃市场上丢掉的烂菜叶子，我宁愿做乞丐，都不会嫁给你！” 弗雷德难以置信的看向格兰特，“你的女儿不知好歹，竟然要跟我解除婚约。格兰特，你不给她一些长者的建议吗？” 格兰特叹了口气，“我没有什么要对她说的，我只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滚出去！ 滚出我的房子，这里不欢迎你！” 弗雷德万万没想到这一家人敢和他撕破脸，他瞪大了眼睛，冷笑着不断地点头，“好好好！今晚真是个疯狂的夜晚。 我走，但格兰特，你要知道，你死之后我就会回来。 我会把你的女儿和你的妻子赶到街上去乞讨，把你的仆人们解雇，让他们只能到农场去喂猪！ 我会一把火烧了你心爱的字画，把你钟爱的瓷器砸成碎片丢到你的坟墓面前。 格兰特、夏洛特、以及这个庄园的所有人，你们等着。” 弗雷德带着汹涌的恨意，愤怒的离开。 凯拉的贴身女仆提醒格兰特：“夫人要生了！” 场内又是一阵混乱，琼斯趁乱拽住玛丽安的胳膊，“快走！” 玛丽安跟随着他的脚步，惊慌的四处察看，“安妮呢？” 而此时的安妮正在洛九怀里，靠着她说悄悄话，“我想吃瑶瑶姐姐做的面条了。” 洛九告诉她，“今天的宴会准备了许多中餐，我让人给你打包一份带回去。” 她招手让兰琴去后厨，打包一些中餐送过来。 安妮正高兴的欢呼，忽然看到她的爸爸妈妈一脸紧张得赶过来。 “妈妈，洛九让人打包中餐给我们。” 琼斯瞪了洛九一眼，将安妮塞到车里，“我们得走了。” 安妮不高兴道：“为什么？爸爸，我们不是参加宴会的吗？我还没吃饭，我肚子饿了！” “因为我们要回家！”琼斯大吼了一声。 他愤怒的样子，把安妮吓得大哭，她拍打着车窗的玻璃，大喊着：“放我出去！” 洛九劝拉住玛丽安的手，劝道：“能不能等一下？让孩子拿了吃的再走。” 玛丽安瞥了眼琼斯愤怒的神色，拉着洛九走开几步，低声道：“他非常不高兴，我不能再让他生气了。 其实琼斯上个月还说你们走后，他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面条和饺子了。 他无法原谅你们，但他也不是全然的恨着你们，他并没有想方设法的一定要你们的命。 所以，你们也不会要他的命，对吧？” 刺耳的鸣笛声，催促着玛丽安，玛丽安只得上车。 洛九看着车子飞速离开，不由叹了口气。 大约十分钟前，她从宴会厅偷溜出来，在门口守着的几个姑娘默契的跟上她的脚步，一同狂奔着冲向停车场。 第112章 不一定要靠上帝 洛九猜测，刚刚弗雷德说邀请了“一家”，也就是说琼斯和安妮一定也在附近。 洛九必须抢在琼斯进门前，控制住事情的走向。 她的目光很快瞥见了熟悉的车牌，琼斯正站在那儿和一位贵族少爷说话，在一旁玩耍的安妮扭过头，兴奋的大叫：“洛九！” 她飞奔过来扑到洛九的怀里，“我好想你们！” 琼斯瞬间变了脸色，立即跟那位少爷告别，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你怎么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洛九抱着安妮，轻轻摇晃着拍着她的背，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出现在你面前。但是有心人从中作梗，故意安排我们见面。 琼斯上校，我们没有选择。我需要您向我保证，你会永远为我们的身份保密。” 琼斯气到发笑，“真是荒谬！我凭什么向你保证？” 洛九一抬头，示意他看身后。 躲在车尾的四个姑娘探出头，琼斯看到她们手里都拿着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稳稳的指着他。 琼斯愤怒：“你威胁我？” 洛九一个眼神，朱九妹将枪口指向背对着他们的安妮，琼斯的目光顿时变得格外紧张。 洛九摩挲着安妮的头发，“琼斯上校，你也没有选择。” 就这样，洛九抱着安妮在外面等，琼斯一个人心情复杂的进了宴会厅，结束了这场闹剧。 大概是琼斯把这一茬告诉了玛丽安，让她以为洛九当真想要琼斯的命。 回想起玛丽安眼里的担忧，洛九真想告诉她，看在她和孩子的份上，她们不会杀了琼斯，也不会伤害安妮。 一切，只是非常时刻的非常做法罢了。 她站在夜风中沉思，兰琴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盒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我把安妮以前爱吃的都打包了……人呢？” “他们已经走了。” “哦。”兰琴垂下眼眸，眼底有些失落。 洛九摸了摸兰琴的头，这些孩子也曾是安妮曾经的玩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刚想要安慰几句，程瑶瑶快步跑了出来，“你快进来看看吧，格兰特快不行了。” 谁？洛九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其实，格兰特本来身体就不算好，一些富贵病尤其严重。 再加上他身形肥胖嗜吃如命，又不爱运动，本身年纪也大了，今晚的事让他的心跳变得极不规律。 当听到凯拉难产病危的消息，他脸色苍白的后退了几步，仰面摔了下去。 虽然管家和夏洛特及时扶住了他，但他开始不省人事，脸色发青，呼吸时有时无，显然已经到了生死徘徊的地步。 医生在抢救凯拉，钟嘉灵只好一边给他做心肺复苏，一边让程瑶瑶来喊洛九。 洛九取了两粒安宫牛黄丸跑上楼，赶紧给格兰特和凯拉各自灌下一粒。 伴随着婴儿的啼哭，格兰特微微睁开了眼。 “爸爸！”夏洛特哭着抱住他，眼泪滚滚而下。 格兰特费劲的喘息着，声音微弱，“可怜的夏洛特，我的女儿，爸爸就要离开了。” “不！爸爸，我不能没有你。”夏洛特用力的握住他苍老的手，企图留住他。 医生将刚出生的婴儿抱了过来，“格兰特伯爵，恭喜您又添了个女儿。” 格兰特微微点了点头，“凯拉还好吗？” 医生说：“夫人很虚弱，暂时昏迷，但还没有出现大出血的现象，她应该可以熬过去。” 格兰特用最后的力气握住夏洛特的手，“上帝没有站在我们这一边，没有赐给你一个弟弟。我的夏洛特，我走之后，你们可怎么办？” 夏洛特无声地落泪，她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骤然面对这一切，此刻早已心乱如麻。 四人站在一旁，看着生死离别的场景，都不由红了眼。 洛九轻声安慰道：“格兰特伯爵，人生有的时候不一定要靠上帝，也可以靠自己。请你不要担心，我们会帮忙照顾她们的。” 格兰特抬了抬眼，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忽然费力的朝她们伸出手。 四人连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格兰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们，“请你们……请你们……”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在最后关头，只能反复的重复着一个词：please 。 洛九替他说道：“我们一定会陪在夏洛特身边，绝不让她孤立无援，绝不让她受到伤害。 我们必定会帮助她，拿到她应得的一切。” 听到洛九说完这些话，格兰特的手垂了下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的哭声惊天动地，整座庄园很快变成了黑白色。 格兰特去世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第二天清早，弗雷德的律师登门，要求立即交割格兰特的全部遗产，包括爵位、土地、房屋、存款，以及庄园里的一切。 当时夏洛特一身素服，哭得双眼浮肿，苦笑道：“我爸爸刚刚去世，他就这么按捺不住？难道不能等到葬礼结束再来修羞辱我们吗？” 冯琦猛地起身，抓住那位律师的脖领子将人拎了出去，“没听见吗？等葬礼结束再来。” 律师一屁股坐在地上，有心指责她几句，可一看冯琦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连滚带爬的跑了。 葬礼将于三日后举行，三天后就要过另一种人生了。 夏洛特呆坐在窗前，不知如何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洛九敲门进来，“想谈谈吗？” 夏洛特微微点头，屋子里没有开灯，两人就在窗口坐着，借着那一点天光，低声密语。 夏洛特：“你说，如果我现在去恳求他，他会不会放我们一马？” 洛九笃定的告诉她，“不会，弗雷德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们清楚，他什么时候仁慈过？” 夏洛特笑着叹了口气，“是啊，我是疯了才会这样想。可我实在走投无路，没有任何办法了。” 洛九握住她的手，“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夏洛特眸光一闪，“什么办法？” “杀了弗雷德。” “杀了他？”夏洛特急忙低声，她掩住口四处张望，悄声道：“没用的，他死了还有别人的远亲来继承，那些人或许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他们会和弗雷德做一样的事情。” 洛九勾了勾嘴角，“那就一直杀下去，直到他们公开放弃继承权。 直到无人敢来争夺，让这里的一切都归属于你。” “我？”夏洛特喃喃自语，“可是法律规定，女人不可以做继承人。” 洛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法律规定可以改，但你应得的一切，绝不可以让任何人夺走。” 夏洛特微微仰起头，看着洛九坚定的目光，把心一横，“我要怎么做？” 第113章 血色葬礼 洛九告诉夏洛特，“我需要你百分百的信任，百分百的支持，百分百的坚定。 杀人的事不需要你的参与，但我需要你坚强起来，面对后面即将到来的一切。 弗雷德死后，你会成为第一个怀疑对象，请你一定咬紧牙关，不管谁在何时何地审讯你，你都要表现得毫无知情。” 夏洛特点了点头，“我能做到，可是……可是你们几个也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你们的身份……” “别担心，我会解决掉一切后顾之忧，你只管等着弗雷德的死讯。” 当晚，四人一起潜回利物浦，这一次她们要从根源上解决自己的非法身份。 琼斯夫妇睡得迷迷糊糊，被洛九叫起来吃夜宵。 夫妻俩大吃一惊，守卫森严的利物浦劳工营竟然被四人轻易的闯进来，且如入无人之境。 她们甚至还做了顿饭！开火炒菜，还炖了鸡汤！ 程瑶瑶端了盆手擀面上来，笑着用围裙擦了擦手，“还有一个菜，你们稍等几分钟。” 玛丽安紧张得挽着琼斯的手臂，夫妻俩面面相觑，犹如做梦一般。 琼斯探出头，看到厨房里倒在地上的女佣，“你们……” “不用担心，只是迷药而已，过几个小时都会醒过来。” 洛九说着自顾自拉了张椅子坐下，“希望你们不要觉得冒昧，只是上次见面太过匆忙，许多话没来得及说，特意过来解释一下。” 她看着琼斯，“其实我们之间相处还算愉快，是不必非要你死我活的。 如果我们不是抱着这样的态度，在你睡着的时候，就会果断的动手了。 我们没有那样做，是因为玛丽安和安妮，你没有对我们穷追不舍，我想也是同样的理由。” 琼斯沉默片刻，“你们费了好大的工夫跑回来，就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洛九笑了笑，“来这儿不需要费什么工夫，但安妮上次说想吃瑶瑶做的饭，我们总不好让孩子失望。 对了，还有一件事。” 洛九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麻烦你签个字。” 琼斯展开纸张，上面是一份合法的华人人口买卖契约。 上面写着她们四个和其他姑娘们三年前从大清坐船到了利物浦，一个月后被琼斯以每人十磅的价格卖给了一家名为陆记商贸的华人商行。 商行的老板自然是陆逢春，她已经签好了名字，盖好了印鉴。只需要琼斯签字盖章，她们从此以后就和一年前的逃犯没有任何关系了。 琼斯无奈，“有这个必要吗？我已经在众人面前，否认了你们的身份，只要你们低调行事，不会有人再来追究。” 洛九：“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不打算低调行事，所以一定会有人再来查访。 为了稳妥起见，请你签下这份契约。按照契约所说，我们只在三年前短暂的在这儿停留了一个月，你认不出我们也合情合理。 只要你咬死不说，我们就两下平安。 这里有些钱，你若是不想麻烦，带着她们母女换个地方过日子就是了。” 洛九将十万磅现金推到琼斯面前，琼斯思虑片刻，让玛丽安去帮他去印章。 他没有别的选择，这四个人女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到达他的卧室，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性命。 洛九将签了字的契约收好，最后一道菜也端上了餐桌。 钟嘉灵将安妮从楼上抱下来，七个人坐在一起，吃了顿印象深刻的宵夜。 离开时，四人趁着守卫还没醒，看了看救国队的各位当家。 冯琦将几袋子钱一起丢给樊顺，让他按名单下发，还是那句话，有事写信。 解决了可能存在的隐患，四人连夜开车回到农场。 夏洛特有一点的说的很对，弗雷德一旦死亡，第一个被怀疑的是夏洛特，第二个就是在众人面前和弗雷德发生冲突的四人。 所以，这一次，她们不能出手。还要和夏洛特一样出现在人群中，制造不在场证据。 重任，落在了姑娘们肩上。 洛九告诉她们，“之前你们出过很多次任务，但都没有这一次艰巨。 要在众目睽睽下解决弗雷德，还要全身而退，不留任何证据，你们能做到吗？” 大家众口一词，“能！” 洛九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到底还是有些担心，“每次任务，都会有些突发状况。这一次，我们四个无法在一旁指挥接应，一切都靠你们自己。 这一次，是真正考验你们所学的时候。 若成了，你们才是真正的荆棘刺杀队。” 孟虎悠悠的问：“若是败了呢？” 洛九笑了笑，“败了保住命，回头给你们发点钱，你们养猪也好种地也好，做个农妇，别做特工了。” 大家哈哈一笑，各自分组准备去了。 这次任务最难的地方不是刺杀，而是公开刺杀。 洛九要用这种方式，掀起舆论的风浪。 格兰特葬礼当天，数千人出席。 身为临川郡的伯爵，格兰特生前颇受人们的爱戴。 牧师正在念着悼词，弗雷德带着他的律师出现在众人身后。 此时埋伏在周围的姑娘们立刻打起了精神，朱九妹推了推孟虎，“准备动手。”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得意的弗雷德身上，四人站在夏洛特身旁，听见年长的老夫人在低声咒骂：“弗雷德真是无礼，如果上帝能够看见，真应该降下一道雷劈死他。” 弗雷德坦然的面对着众人目光的审判，他笑着摊开手，“夏洛特，是时候了，我来拿属于我的一切。” 话音未落，只见嗖嗖两箭从不同的方向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费雷德的身体。 一支箭上带着白布，上面用鲜艳的红色颜料写着：you don''t deserve it （你不配）。 弗雷德脑门、胸口各中了一箭，他的笑意还挂在脸上，人却已经血流如注，瞬间断了气。 现场的摄影师本能的抓拍了这一幕，人群呆滞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呼，如鸟兽一般四散奔逃。 姑娘们迅速从树上一跃而下，按照预定的撤退路线急速奔逃。 警探波尔也在人群之中，他顺着箭射过来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第114章 轰动鸥洲 墓园门口的那条路，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汽车。 马路对面，还有一群金发蓝眼的女孩子，推着花车，售卖白色的花朵。 波尔茫然的站在路边，找不到一丝凶手的踪迹。 不可能！身为雾城大名鼎鼎的神探，从未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行凶并且逃脱。 他闭上眼，静静聆听。 他听到了马儿的嘶鸣声、叫卖声，还有……汽车的开门声。 他猛地转过头，顺着停靠的车辆，一辆辆检查。 每一辆他都快速的拉拽着车门，趴在车窗上使劲儿朝里看。 两个挎着花篮的女孩主动上前，“先生，买花吗？” “走开！”波尔大吼了一声，继续查验。 人群已经涌了出来，就在波尔拉拽一辆车门的时候，车的主人已经来到了跟前。 老头儿气得眉头紧皱，“你是谁？你有什么问题吗？” what''s you problem , 在中文里相当于我们问候某些举止异常的人，你有什么毛病？ 波尔无奈的收回手，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是一名警探，所以……” 老头瞪了他一眼，“我已经七十岁了，并且瘸了一条腿，你看我像杀人凶手吗？” “不不不。”波尔连连否认，可他仍旧不死心。 声音就是从这个方向传出来的，这一排车，只有这一辆还没看过。 他趁着老头启动车子的工夫，猛地拉开了后门开了眼后排座位。 “哦，fuck！”老头忍无可忍，取下车内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跳下车，劈头盖脸朝波尔的身上打。 波尔一边抬起胳膊护着头，一边狼狈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难道是自己的直觉错了？ 难道凶手已经离开了？不可能，这里地处偏僻，远离城镇，凶手跑在路上不是更显眼？ 波尔又一次站在那儿，他看着接二连三离开的车辆，茫然无绪。 突然间，他的目光又停在了那辆花车上。 他大步跑过去，卖花的女孩们笑着朝他打招呼，但他却将所有的花束扫落在地上。 女孩们一阵惊呼，很快有散场的宾客围过来指责他，“你在干什么？你对女孩子们太无礼了！” 波尔无暇跟他们解释，他指着花车下方的柜门，怒吼道：“这难道不是窝藏凶手的好地方吗？不要妨碍我办案，我会证明给你们看！” 波尔说着一把掀翻了花车，他紧张得举着枪，随后一脚踹开了柜门。 里面除了花盆和花束，什么都没有，波尔尴尬的神情凝固在脸上。 女孩们哭泣着捡起地上的花，“哦，我的花儿！这是祖母亲手种植的。” 有人过来帮她们扶起花车，有人捡走了地上的花朵，顺便留下了一些零钱。 波尔被她们哭得心烦，取出钱包，将一沓纸币丢在花车上，“不好意思，误会。” 波尔仓惶的离开，人群也陆陆续续的散去。 兰琴四处看了看，拍了拍捂脸痛哭的阿莲，“起来吧，没人了。” 阿莲手指分开缝偷偷看了眼，“真没人了？吓死我，我美瞳哭掉了，都不敢把手拿下来。” 这些女孩是乔装打扮的刺杀队成员，她们戴着假发、美瞳，画着浓妆，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根本没人发现这是一群东方女孩。 她们的任务是接应和干扰，朱九妹和孟虎一出来就把弓箭丢到她们花篮里，然后兰琴和惠容挎着篮子四处兜售花朵。 波尔万万想不到，他到处寻找蛛丝马迹，其实人家就带着藏着作案工具的篮子在他眼前晃悠。 姑娘们运用了一条常理：人，最容易忽略眼前的明面上的东西。 波尔掀翻了整辆花车，无功而返，还赔了钱。 而朱九妹和孟虎将自己嵌在车底，搭了个顺风车。 等到那位老头开到荒野停车撒尿的时候，两人悄无声息的下来，滚到路边的土沟里。 等一切归于平静，朱九妹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回家吧。” 孟虎按着胸口，“吓死我了，差点以为以后要养猪了。” 第一次任务圆满完成，公开刺杀弗雷德果然引起了广泛的社会讨论。 弗雷德中箭的照片，被多家报纸刊登在头条位置。 警方不得不召开发布会，开出巨额悬赏寻找凶手。 夏洛特和洛九等人依次被传唤到警局，而她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无论如何也无法给她们定罪。 按照限定继承法的规定，弗雷德死后，将由下一顺位的继承人格兰特的表外甥斯诺奥继承。 斯诺奥远在特拉牧郡，他乘坐火车赶往临川郡继承遗产。 但就在火车到站的前一个小时，他被人蒙住了眼睛，用枪指着他的头，问他是否愿意放弃继承资格。 斯诺奥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没读多少书，但他也知道钱和命哪个更重要。 立刻点头如捣蒜，答应放弃继承。神秘人留下了一笔钱，顺便提醒他登报声明，否则还会再见。 斯诺奥下了火车，立刻买了回程票，一刻也不敢逗留，逃似的回到了特拉牧郡，并紧急做了登报声明。 紧接着又有下一位继承人，下下一位继承人。 他们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登报放弃继承，要么死在来临川郡的路上。 杀手做案手法娴熟，从不留下任何证据，只会在尸体上留下一张布条，写着：“你不配”。 短短一个月，格兰特继承目录上的继承人连续死了七个，离奇的格兰特继承案迅速成为轰动整个鸥洲的大案。 夏洛特出入警局，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这一晚格外不同，警探波尔和局长克拉森一同问询。 波尔：“夏洛特小姐，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夏洛特笑着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波尔警探，破案不是你的专长吗？” 波尔冷笑，“凶手每一次的作案时间，都能和你外出公开活动的时间重合，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夏洛特无奈，“我的继母凯拉生产后一直很虚弱，我需要经常为她出门买药。 我妹妹爱丽丝是个刚满月的婴儿，感冒发烧坏肚子，也需要我常常带她去医院看医生，这不都是正常的吗？ 我的爸爸去世了，我心情不好，朋友们经常邀我出门聚会，难道违法吗？ 幸好有这些巧合，如果你们怀疑我的时候，我提供不了证人， 你们是不是也要问：怎么偏偏那个时候没有不在场证明，太巧了吧？” 波尔咬牙道：“夏洛特小姐，你最好配合一点，目前来看，你仍然是最值得怀疑的人选。 就算不是你做的，难道你想不出是谁在帮你？” 夏洛特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波尔眼睛一亮，“谁？” 第115章 要厥过去 “我爸爸。”夏洛特认真的回答，“我想是我爸爸在天上的魂灵保佑着我们，他不许别人来夺走他的一切。” 波尔愤怒的拍了下桌子，“你在胡说。” 夏洛特争辩道：“这很合理！除了我去世的爸爸，还有谁能够如此轻易的杀人吗？ 老实说，你们警方一直找不到线索，很有可能压根不是人干的，有没有可能是魔鬼或者天使？” “胡扯！”波尔起身咒骂了一句，“你不要太得意，之前我们的确没有掌握证据，但今晚就会有证据了。” 夏洛特撇了撇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跟我没关系。不如我今晚住在这里好了，免得明天你又要找我来问话。” “你当然要在这儿，”观察许久的克拉森局长突然开口，“不止你，还有你那四位神秘的东方朋友。” 夏洛特微微一怔，“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克拉森局长微微一笑，“只是例行调查而已，你不必紧张。” “我没什么可紧张的。”夏洛特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下一位继承人已经在路上了，洛九昨天告诉她，今晚九点钟左右行动。现在是七点，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负责传唤的警官在临川郡的篝火舞会上找到四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洛九看了眼时间，“这么晚？能不能让我们回家换件舒适的衣服，再跟你们去。” 警官不耐烦道：“现在就走吧女士们，耽误不了多久的时间。” 看着对方强硬态度，四人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洛九说：“好吧，你把我们都带走，家里的孩子老人不方便照顾，我们抱着孩子一起去，总可以吧？” 那几位警官一想，局长只交待四人一定带到，一个也不能少，也没说不让多带谁过去，也就答应了。 冯琦从姥姥看着的小推车里把福宝抱出来，让姑娘们和姥姥回家去。 洛九趁着人不注意，用中文低声跟姑娘们叮嘱了一句：“今晚行动有危险，通知她们见机行事，千万小心。” 说完，四个人抱着孩子去了警局。 福宝现在越来越大只了，壮得像头小兽。 一路上冯琦抱一会儿，洛九抱一会儿，冯琦抱一会儿，程瑶瑶抱一会儿。 冯琦第三次抱着福宝的时候，终于上了警车。 下车的时候，钟嘉灵将不到两岁的福宝接过去，感觉像抱了只大熊猫，福宝往她身上一挂，她需要咬着牙走路。 钟嘉灵低声用母语念叨：“为什么非得把福宝抱来？” 洛九说：“没办法，时间紧急，来不及穿防弹衣了。” 钟嘉灵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她能防弹吗？我们又没有试过。” 洛九：“她或许能或许不能，但肯定比我们结实，反正我们一定不能防弹。” 钟嘉灵深吸了口气，“有道理，我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白人警官在催促，“快点！” 四人抱着福宝进去，看见夏洛特，毫不意外。 大家二话不说，先找了张凳子把福宝放下，钟嘉灵擦了擦汗，“如果要问很久的话，麻烦给我们倒点水，我们都渴了。” 会议室的氛围莫名变得幽默起来，四人喝着水，轻松地和夏洛特交谈。 洛九：“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家里还好吧？” 夏洛特：“过了快一个小时了，都好，爱丽丝满月后终于睡得安稳了许多。波尔警探好像要留我们在这儿一晚上，福宝会不会饿啊？” 程瑶瑶：“不会，我们给她拿了奶瓶和零食包。我最近做了很多婴儿小馒头，回头给爱丽丝送去一些。” 铛铛铛！克拉森局长无奈的敲了敲桌子，“女士们，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叫你们是来问话，不是喝下午茶。” 洛九摊了摊手，“那么请问吧，局长先生，我们一定有问必答。” 克拉森局长：“你们是否参与了格兰特继承人谋杀案？” 洛九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我们的日常生活是做饭种地养马喂猪，还有饲养一些家禽。克拉森局长，我们只是四个普通的农民。” 克拉森嘴角一扯，“四个普通的农民进了警局，是不会像你们这样从容的。 你们说自己从未参与，那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洛九：“这不能瞎猜吧？我们毫无凭据，就去冤枉别人杀人，岂不是太草率了，是吧？波尔警探。” 大家默契的笑了笑，波尔脸色涨红，“我用我二十年的侦破无数奇案的名誉发誓，这件事一定和你们有关。” 钟嘉灵学着他的样子举起一只手，认真道：“我也发誓，真不是我们干的。” 大家又笑了起来，夏洛特轻快的打了个响指，“我又想到一个可能，说不定能给你们提供新的侦破方向。” 克拉森拿过一张纸，准备用笔记下，“你说。” 夏洛特：“继承人一直被杀，爸爸的遗产就一直在我手里。这个神秘人这么帮助我，说不定是某个暗恋我的人。” 波尔眉头一皱，“是谁？” 夏洛特两手一摊，“都说了是暗恋，自然是没表白过的，没表白过的，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啊？ 难道要我满世界去问，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喜欢我吗？” 看着波尔咬牙的样子，大家哈哈大笑，克拉森将笔丢在桌上，“笑吧，希望过了今晚你们还能笑得出来。” 波尔得意的告诉她们，“新的继承人在赶往临川郡的路上，我们猜这一次又是火车作案，对吧？” 洛九抿了抿唇，“我们一无所知，警探先生。” 波尔冷哼一声，“你们一直说不知道没参与，但等我们抓到那几个神秘的凶手，恐怕你们就没话说了。 不妨坦白告诉你们，在继承人乘坐的列车上，我们已经安排了三组车厢的警官保护他。 沿途各个车站，都安排了数十人埋伏看守。 就算是凶手是什么长了翅膀的天使，我们的枪弹也会打掉他们的翅膀，将他们带回来审判！” 大家对视一眼，洛九淡然的对波尔说道：“波尔警探，我们还从未见识过天使的模样，期待你让我们大开眼界。 上帝作证，我们和你一样，期待今晚发生的一切。” 冯琦低声问洛九：“你这么有把握吗？” “不然呢？”洛九无奈道：“难道告诉他，我们担心的要厥过去吗？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今晚注定要死一些人。 不是他们，就是我们。” 第116章 凑合用吧 洛九实在不敢想最坏的结果会是怎样，她靠在椅子上默默祈祷，希望上天保佑，姑娘们一切顺利。 与此同时，负责执行刺杀行动的朱九妹和孟虎已经在车站等待。 她们通常会在临川郡的前两站新浦站上车，完成任务后，在临川郡的前一站大峪口站下车，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农场。 车辆即将到站，朱九妹日常往农场打了个电话。为了安全起见，她们用暗语交流。 朱九妹：“我们准备上车去给姑母拜寿了，家里一切还好吧？” 阿莲：“一切都好，你们拜完寿早点回家。” 朱九妹：“好。” 阿莲这边刚挂了电话，惠容从外面快步冲进来，“是九妹的电话吗？快告诉她们，师父说今晚有危险。” 这时的电话还没有来电显示和回拨功能，阿莲怔了一下，急忙去翻电话本找新浦车站的电话号码。 当电话重新拨过去，接电话的已经变成了一位路人老奶奶。 惠容忙问：“您有没有看到两位年轻的姑娘？她们刚刚在这儿打过电话。” 那位老奶奶用苍老的缓慢的声音说道：“哦，我看到了，你要找她们吗？” 惠容急道：“是的，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我们家里出了事，麻烦您叫她们听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段杂音，老奶奶四处张望了一会，慢吞吞的回答：“可她们已经上车了啊。” “什么？哎呀。”惠容赶紧挂了电话，叮嘱阿莲：“你在家照顾姥姥，我带人去帮忙。要是再来电话，就说我们去大峪口站支援了。” 新浦站的老奶奶颤巍巍走上前朝车上的两人挥手，却被着急赶路的年轻人冲过来，一下子将她撞倒。 朱九妹作为四人手下最出色的学生，拥有极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她留意到这一幕，拉开了车窗，可惜这位老奶奶太过年迈，立刻昏了过去，无法说话。 她刚想叫人，暗处却突然冲出七八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敏捷的将肇事者抓住。 看他们出手的方式，绝对不是普通人。 朱九妹猛地想到什么，她拍了拍孟虎的肩膀，“下车。” “啊？”孟虎心说，那行动怎么办呢？但洛九交代过，这次朱九妹是总负责人，她得听负责人指挥。 两人赶在列车开动前跳下了车，扶起那位老奶奶的时候，恰好看到那群人腰间的手枪。 看来这些人都是警官，两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老奶奶悠悠转醒，“是你们啊？你们家里出了事，正找你们呢。” 朱九妹笑道：“知道了奶奶，我们先送您去休息一下。” 她们将老奶奶送到医务室，把身上的钱都塞在奶奶的钱包里，悄然离开。 时间紧急，两人出了火车站，不自觉的跑了起来。 孟虎：“我们要跑到大峪口吗？” 朱九妹：“跑到没人的地方就行了。” 朱九妹说着四下看了看，此时天黑如墨，四处连个鬼影都没有。 之前几位师父特别授予她空间使用权限，告诉她危急时刻可以使用。 朱九妹想，现在就是危急时刻了。 孟虎心里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忽然看见平地出现了一辆摩托车。 朱九妹立刻骑了上去，“走，我们一定要抢在火车前面，赶到大峪口，通知大家立刻撤退。” 摩托车很快加到最高时速，风驰电掣一般飞驰在路上。 孟虎紧张得抱着朱九妹，一张嘴灌一肚子风。 她不知道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能这么快，也没心思问是怎么来的，现在满脑子只有大事。 两人在寒风中喝着冷风，艰难的急迫的交流。 孟虎：“都撤退了，任务怎么办？” 朱九妹：“到处都是警方的人，车站有车上一定也有，你说怎么办？” 孟虎：“下一站我一个人上车，杀了他之后我自杀，光荣牺牲不留口供。” 朱九妹迎着风皱着眉，“你除了牺牲，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孟虎：“那我再想想。” 车轮飞速转动，激起了路上飞扬的尘土。 孟虎眯着眼，“我想不到，这大风吹的我脑子都不转啦！” 朱九妹咬了咬牙，“我想到了！” 孟虎：“快说说什么好办法？” 朱九妹：“不算什么好办法，凑合用吧！” 警局的会议室里气氛诡异，波尔紧张的不停用手指敲击着桌子，克拉森局长也一直在屋内走来走去。 四人和夏洛特时不时逗着福宝玩，心里却也沉得像是放了千斤顶似的，悬着的心，始终落不下来。 一群人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终于有人来敲门，“局长，大峪口车站来电话了。” 波尔和克拉森同时激动的站了起来，克拉森忙问：“情况怎么办？” “一切正常，四十分钟后到达临川郡。” 克拉森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波尔又问道：“有没有抓到可疑人？” “没有，车上和车站都仔细的盘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人士。” 波尔重新坐下来，看着面前的五人，“看来，某人的计划要落空了。今晚继承人抵达后，我们会直接把他接到警局来，明天一早我会亲自送他和律师去庄园交割遗产。” 洛九笑了笑，“无所谓，反正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走了吧？” 波尔不依不饶，“不行，为了继承人的安全，还要再留你们四十分钟。” 夏洛特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倒是克拉森局长态度有所转变，“她们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下，发生任何事都和她们没有关系，可以放她们走了。” 波尔忙劝：“局长您细想，其他的继承人都到不了临川郡，偏偏今晚她们被监视着，继承人就能安然无恙。不正说明，她们有问题吗？” 洛九在一旁听见这话真想冷笑，“按照您的说法，是不是只有继承人现在死了，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没错！”波尔轻蔑的回答：“在警方的严密监视下，你们今晚没有机会和任何人取得联系，如果继承人还是出了事，我才信这一切跟你们没有关系。” 话音刚落，方才那位警官慌张的进来，“局长，出事了！” 第117章 太不幸了 五人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看见克拉森局长到对面房间接电话。 克拉森看起来十分激动，大力地拍打着桌子，波尔也抢过电话，反复的问询，仿佛是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钟嘉灵悠悠的调侃：“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谁把他家祖坟刨了。” 洛九忍不住嘴角上扬，“反正对他们来说是坏消息，对咱们来说就一定是好消息。” 波尔推门进来的时候，众人努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纷纷“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波尔警探，你还好吧？” 波尔脸色铁青，“有人炸了一节火车。” 夏洛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我的上帝啊，真希望继承人没事。” 波尔咬牙道：“炸的就是他乘坐的车厢，他被炸成了肉块，散落到各个地方。” “真的吗？那太不幸了。”夏洛特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此时克拉森穿上外套，招手让波尔过去。 门没有关严，冯琦将一只脚塞在门缝里，大家一脸正直的偷听。 克拉森：“放她们走，我们该去现场找真正的凶手了。” 波尔无奈，“你相信我的直觉，这件事一定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哦！”克拉森闭上眼，瞬间暴怒，“别再提你那该死的直觉，你的直觉害死了一车厢的同事，去你的直觉，让她们走！” “可是……”波尔有些动摇，“可是就算和她们没关系，也一定是她们周边亲近的人做的。我们可以围绕着她们扩大调查范围，从她们周围继续找怀疑对象。” 克拉森怒眼圆睁，几乎在吼：“谁？她们周围还有谁可以怀疑？ 是庄园里那些老得快走不动路的佣人，还是农场里只会种土豆的小姑娘？ 是那个连瑛语都不会的华人老太太，还是那个壮得像熊一样的婴儿？ fucking you 波尔，别再对我说你那些可笑的推论，你这个疯子，滚出去！” 波尔神情沮丧的走了出来，程瑶瑶瞥见桌上波尔的水杯，手疾眼快的往里面丢了一粒药。 波尔看着她们，“你们可以走了，但这绝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大家笑着朝他的挥了挥手，抱着孩子走出了警局。 在回去的路上，洛九问程瑶瑶，“你往他杯子里放了什么？” “一粒致幻剂，没什么别的大影响，顶多让他这半个月看起来更像个疯子。” 大家轻快的笑了笑，连夜色都变得迷人了。 回到溪流农场，荆棘特工队的大部分姑娘们都回来了，只有负责爆破的朱九妹和孟虎还没归队。 四人正和大家说着话，两人脸冻得通红，灰头土脸的从外面进来。 看得出来，两人都有些紧张。 这个计划，是她们临时制定的，和往常不太一样，不知道师父们会不会怪她们擅自做主。 两人局促的挪着步子进来，“师父，我们实在想不到别的……” 洛九笑着起身，带着大家一起热烈的鼓掌，“你们做得非常好，在重重阻碍下，果断调整策略，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有人送上来早就准备好的花束，洛九握住她们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两人尴尬得挠了挠头，“骑摩托回来的，快是快，太冷了。” 冯琦哈哈大笑，“忘了告诉你们要戴手套和头盔了。” 这一夜，农场里一片欢声笑语，夏洛特在庄园里也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大早，报纸上刊登了火车爆炸的消息，用大大的标题写着：格兰特继承案的第八位继承人离奇去世。 夏洛特相信，不会再有第九位继承人赶来了。 当天下午管家前来通传，“伊丽莎白小姐来访。” 夏洛特一愣，“哪个伊丽莎白？” “船业大亨威尔逊家族的长女，伊丽莎白威尔逊小姐。” 夏洛特印象中，只和此人在某个宴会上见过一面，并无太多交集。如今自己算是处于风口浪尖，怎么她会突然拜访？ 夏洛特原本请她在客厅会面，可伊丽莎白不肯，“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请找个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 于是两人来到了楼上的书房，佣人刚刚将茶点送过来，伊丽莎白便紧张的说：“请暂时不要来打扰我们。” 佣人茫然的看向夏洛特，夏洛特点了点头，房间里很快就剩下她们两个。 “你怎么了？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道：“我有一件天大的事，需要你的帮助。虽然说出来可能有些冒昧，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知道我们没有深交，但我想我说出来，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处境。” 伊丽莎白咬了咬唇，“我的父亲生了重病，就快不行了。” 夏洛特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威尔逊公爵也没有儿子，只有四个女儿。 “你的意思是……” 伊丽莎白说：“我不想让我堂兄继承父亲的一切，你知道，我们的家族非常富有。但一旦归他所有，一个汤勺都不会留给我和妹妹们。 我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帮助我。如果遗产能留在我手上，我可以满足你或者你身后的人提出的任何条件。” 伊丽莎白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她知道她在暗示着什么。 夏洛特为难道：“我很想帮助你，但我没办法。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伊丽莎白眼眶泛红，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有十几根金条和昂贵的珠宝首饰。 她将这些推到夏洛特面前，“我知道你无法信任我，我父亲的财产我现在动不了，这些是我母亲的嫁妆，是我们目前仅有的，代表了我们的诚意。 你知道我即将面对什么，我发誓，任何人将我从这困境中解救出来，我都会终生报答。 麻烦你和……和那些英雄们商量一下，我恳求你，帮我问一问。” 夏洛特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洛九，有人主动找上门寻求帮助，这正是洛九所希望的。 一个格兰特案不足以撼动古老的陈旧的法律，那就让无数个格兰特案震动整个日不落帝国吧。 洛九对夏洛特说：“你转告伊丽莎白，让她明晚十点去伯明郡的教堂找鲁比修女，我在那里见她。” 第118章 得罪女人就会死 第二天晚上，伊丽莎白一身素服独自驾车到了伯明郡。 敲开教堂的门，双手恭敬的交握在身前，“您好，我找鲁比修女。” 鲁比说：“我就是，请跟我来。” 鲁比将伊丽莎白带到了一个昏暗的小房间，类似天主教堂的告解室。 告解室通常是做了坏事的人用来忏悔的，外面的人倾诉，里面的神父倾听，借此消解罪孽。 此刻洛九坐在里面，伊丽莎白坐在外面，她们看不到彼此，只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洛九觉得自己更像银行vip贵宾室里的职员，而伊丽莎白就是她的第一个顾客。 洛九率先开口，“伊丽莎白，你确定要我们帮你除掉继承人吗？” 伊丽莎白回答：“确定，我爸爸今早已经离世了，不过……我有件事忘了说。 罗宾不是普通人，他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不知道这会不会给你们的行动带来麻烦。” 洛九道：“没关系，我们不怕麻烦。我们的行动是为了改变律法，改变女性地位，从而掀起整个世界的变革。 不是为了仅仅杀几个无名小卒泄愤的。你要杀的人社会地位越高越好，国王最好。” 反正又不是自己国家的王，宰一窝都没有心理负担，毫无压力。 伊丽莎白轻笑一声，“那倒不至于，他只是一位男爵。” 日不落帝国爵位排序，从高到低依次是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 小小男爵而已，不算什么。 洛九道：“我们可以帮你解决罗宾，以及下一顺位、下下顺位到之后的每一个继承人，但我也有需要你做的事情。 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头，如果你中途反悔，出卖我或者夏洛特，我们会杀了你。” 伊丽莎白急道：“如果我失信于你们的话，不用你们来杀我，我自己就会羞愧而死。威尔逊家的女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好，那我说另一件事。如果我能帮你这个忙，希望你也能帮我一个忙。” “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 “你们家是船业翘楚，我想买几条大船，但我不能以自己的名义买。我可以给你钱，你帮我代买。在合适的时候，我会把船取走。” 伊丽莎白想了想，“你想要多大的船？” 洛九说：“越大越好，能装几万人最好。” “据我所知，世界上还没有这么大的船。不过，我可以让船厂为你打造几艘万人游轮。” 洛九一听很是高兴，“很好，需要多少钱？” 伊丽莎白：“不要钱，如果你帮我得到遗产，我免费送给你。” 洛九笃定道：“必定如你所愿。” 伊丽莎白将罗宾的相关信息，通过盒子大小的窗口，递给了洛九。 等伊丽莎白走后，洛九看见鲁比心事重重的站在门口。 “鲁比，你怎么了？” 鲁比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们正在做的这件事情是否正确，上帝会理解我们吗？” 洛九拍了拍她的肩膀，“上帝或许不会理解，但上帝的女儿一定会理解。” 两人正在说着话，外面传来响动，鲁比出去一看，伊丽莎白去而复返。 伊丽莎白道：“我刚刚才看到外面的墙上写着募捐善款的消息，这有一些钱，虽然不多，但希望修女你帮我转交给一些有需要的人。” 伊丽莎白再次离开，洛九走出来，看见鲁比握着那些钱，喃喃道：“可怜的伊丽莎白，你一定要帮她。”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币，“缺钱打电话到农场，我走了。” “路上小心。”鲁比扶着门，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远去。 * 第二天白天，船业大亨威尔逊公爵去世的消息正式见报。 当天傍晚，第一顺位限定继承人罗宾男爵死于家中。 他的身上同样放着一张布条，写着：“you don''t deserve it （你不配）。” 神秘的凶手拍了清晰的照片，以匿名的方式，体贴的寄给了鸥洲各大报纸，方便所有吃瓜群众。 第二天一早，威尔逊继承人案成为全鸥洲的报纸头条。 恰好当天上午，市政要员、法律界知名人士和警方要联合召开发布会，在市民广场公开演讲，向公众就大峪口火车爆炸案进行说明。 强大的舆论压力，一开始就让发布会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各家记者争相提问，其中一个主要问题是：“是否考虑修改限定继承法？” 市长连连摇头，头发都白了老议员激愤道：“凭什么修改？她们今天敢要求女人当继承人，明天就会要求女人进议会。这个口子，不能开。” 洛九站在台下看着这一幕，内心震动。 她早就知道他们会是这样的态度，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好意思当众说出来。 这个庞大的帝国，上到国王首相大臣，下到市长郡长公爵伯爵，他们都不是女人，是不会平白的为女人争取权益的。 他们过着富足、体面、代代传承的美好生活，享受着被女性附庸的优渥感，他们永远体会不到在自己家里被驱逐的屈辱，他们永远尝不到被迫嫁人才能生存下去的痛苦，他们怎么会在乎这些女人的处境呢？ 这些掌握法律的老头子们，如此高傲，是不会主动低下头颅，倾听这些女人们的哭声的。 这一次，洛九决定要把事情闹到最大。 她招了招手，朱九妹从人群中挤过来。 洛九在她耳边叮嘱：“记住台上说话的这个人名字，这个老议员，还有市长，就是今晚的行动目标。” 朱九妹点了点头，她问洛九：“可这个市长没回答问题啊。” 洛九说：“他摇头了。” 是的，摇头也不行。 这些傲慢的上层人士，有一个坏习惯，就是不把女人当人。 对待女性权益的话题，他们表态得如此轻慢、无礼。说到底，就是瞧不起女人。 他们觉得，我是拥有权力和地位的主宰，女人？连自家财产都不配继承。我把你得罪了，你又能怎样？ 洛九要用行动回答他们，得罪女人就会死。 她要他们从此战战兢兢，今后谨慎的回答每一个关于女性的相关提问，甚至连摇头点头、举手、投票都要三思而行。 她就是要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夜不安寝，时刻担心那把冰冷的屠刀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第119章 谁敢反对 当晚，老议员和市长惨死家中。 他们的身上放着不同的字条，一个写着：“是的，我们现在要求女人进议会，而且要求女人占有一半的席位。” 另一个写着：“他摇头了。” 这一爆炸性的新闻一经刊出，引爆整个鸥洲。 不久后，连国内天津卫的报童都在抱着报纸喊：“号外号外！摄政王载沣命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袁世凯开缺回籍。 日不落帝国接连发生奇案，限定继承制度有可能被推翻，女性或将首次成为继承人！” 路过的轿子停了下来，一位小姐从里面递出几枚铜钱，“给我一份报纸。” 日不落帝国市长和议员接连遇袭，而行凶者的态度如此明确，让不少人噤若寒蝉。 日不落帝国的媒体是最好事的，他们全体出动，在各个办公大楼附近围堵各界人士，让他们对限定继承法表达态度。 这些人现在吓得犹如过街老鼠，根本不敢发言，连“不”字都不敢说，摆手都怕被认为是否定的意思，只好一个个面目表情的极速逃离出记者的包围，场面十分滑稽。 最好笑的是，有一位议员说了：“无可奉告”，被一家小报记者写成：“某某议员将反对的态度保留在内心。” 吓得议员立即登报、登广播、家门口贴大字报声明：“绝无此意，事实上，我非常支持修改限定继承法。” 荆棘刺杀队陆续帮十几个贵族小姐解决了限定继承人，警方却从这些受益人的嘴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这些日子，舆论汹涌。外面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某种气氛几乎要到达顶点。 而此时的洛九，正在溪流农场的壁炉前闲适的捧着书，静静研读。 程瑶瑶满脸喜色的进来，“好消息，伊丽莎白那边，第二、第三、第四继承人今天全部发表声明，放弃继承。” 洛九点了点头，“意料之中，这世上没有不怕死的人。”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原本今天下午召开的联合记者会取消了。” 洛九勾了勾嘴角，“果真是刀子不捅到他们身上，他们不怕疼。如今有几位前辈做榜样，一个个都乖了起来，不敢随便说话了。” 程瑶瑶担心，“可他们一直躲着，就是不肯改继承法怎么办？” “放心，他们总不能一直装死，装死装多了，我就让他们真死。 后天就是议会会期开始的日子，一定会有人提，咱们就看看，谁敢投反对票。” 洛九喝了杯热茶，“走吧，趁着今天没事，去集市上逛逛。” 两人路过邮局，看见橱窗里摆着寄往溪流农场的信件，收信人用瑛文歪歪扭扭的prada，后面又用中文写着普拉达。 程瑶瑶皱眉，“这是给嘉灵的吗？她不是阿曼达吗？” 洛九：“也有可能是给琦姐的，她是潘多拉。” “普拉达和潘多拉哪像啊？” “都有个拉。” 不管是给谁的，反正是寄往农场的，不外就她们四个。 洛九捏着信回到农场，问冯琦，“你瑛文名叫什么？” 冯琦愣了一下，歪着头想了一会，“卡莫拉。” 洛九两眼一黑，把信丢给她，“我就知道是你，幸好农场地址写对了，不然这辈子也找不到你这个收件人。” 冯琦拆开信一看是樊顺写的，信里说琼斯申请了外派，下个月就要去因渡做外交官，全家都过去。 另外利物浦二十里外又新开了个劳工营，平常会跟利物浦的劳工们一起干活，樊顺问可不可以发展这批人进救国队。 冯琦跟洛九商量，“我们现在已经有近三万人了，还发展吗？” “发展，要打仗哪有怕士兵多的？咱们要是能攒出几十万大军，我看都可以先踏平鸥洲再回国。” 冯琦啧了一声，“人多了，需要的钱也多，咱最近都没空抢银行了。” 洛九笑了笑，“放心，以后抢银行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儿，都不值得咱们动手了。 咱们要干就干大的，走之前把他们国库掏空，岂不利索？ 而且眼前就有一个发大财的机会，等着咱们去干呢。 等忙完了这几天的事，我腾出手就去操作。” 这两天，工作重点还是在解决限定继承法的事。 两天后议会召开，可原本需要公开表决的继承法修订问题，临时改为匿名投票。 一共650名议员参与投票，四百三十二人投了反对票，两百一十七人投赞成票，一人弃权。 媒体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刊登出这六百五十位议员的长名单，根据这些议员平时对女性议题的态度，用不同颜色分析，谁是投了反对票的那个，谁是投了赞成票的。 而因为恐惧投了赞成票的人骂骂咧咧，生怕自己被无辜连累，当天就有人几十位议员站出来，表示自己是投了赞成票的。 还有许多议员在家门上悬挂粉红色旗帜，表明自己投了赞成票，希望不要被误伤。 洛九也拿了一份报纸，用红笔在上面圈出一个个名字，“今晚，先杀这二十个。明晚，杀这三十个。” 杀人布条上写着：“他投了反对票。” 这一做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效果显着。 只杀了两个晚上，议会立刻就继承法修订问题重新投票，现议员加替补议员六百五十票，全票通过！ 议会宣称将于三天后，正式公布修改后的新法案。同时宣称，议会也将于本月修改选举法，同意女性参选议员。 消息一出，全世界都在震惊。 钟嘉灵将报纸上的消息反反复复读了三遍，“我的天啊，我们真的改变了世界。” 她们硬生生将这一历史进程提前了十几年！ 这就相当于原本一棵植物是需要把种子种到土里，经过春夏秋冬，才能开花结果的，但是来了一位神人，搞了个无土栽培，三天就把果子催出来了。 洛九也很高兴，“把姑娘们都叫来，今天别训练了，放三天大假，我们一起庆祝。” 冯琦说：“那我们干脆去找夏洛特，跟她一起度过这个特别的日子。” 程瑶瑶说：“那就去那边开派对吧，带上食物一起过去。” 姑娘们叽叽喳喳端盘子拿篮子，三五成群的往夏洛特的庄园跑。 这里已经变成她们的第二个家了，佣人们笑呵呵的拉开了门，洛九和钟嘉灵手拉着手跑进去，推开夏洛特的房门，“夏洛特，你看到没有……” 洛九急忙住了口，屋子里不仅夏洛特一人。 第120章 教母登场 十几位年轻的小姐都在夏洛特的房间里，她们或坐或站，有的人流着眼泪，有的红了眼眶，有的人牵着手，有的人静静地靠在一起，看起来像一幅名为“女人的胜利”的庆祝油画。 这是她们无法昭示于人前的喜悦，所以她们都默契的来到了夏洛特这里，找同病相怜的人一同分享此刻的心情。 洛九推门进来的时候，众人齐齐的看过去，伊丽莎白站起身，看向夏洛特：“这位是……” 夏洛特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介绍洛九她们，她正想着措辞，洛九已经笑着对伊丽莎白道：“你答应我，帮我造船呢。” 伊丽莎白眼睛一亮，“你……你就是……” 洛九微笑着点头。 这里的人都在教堂和洛九交谈过，她们认得她的声音。 虽然是初次见“面”，却是经历过重大考验的战友，陌生但亲密。 众人错愕、惊诧、欢喜、感激，她们以日不落帝国传统的礼仪，后撤半步，提着宽大裙摆，俯身低头，默契的尊称洛九为：“godmother （教母）。” 从此，洛九等人成为许多贵族府上的座上客。 这些贵族小姐，就此摆脱被迫依附他人的困境，过上了另一种人生。 她们也将成为洛九等人最忠实的拥护者，与姑娘们形成坚不可摧的利益同盟。 三天后，雾城着名的玛利亚广场人潮汹涌。 到处飘扬着粉红色的旗帜，许多女性在今天走上街，来到这里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年迈的大法官作为代表，在台上宣读着最新的律法。 限定继承法，于今日正式废除。 从此以后，女人和男人一样，拥有了平等的继承权。 新的选举法颁布，女人和男人一样，拥有了参政议政的权利。 他每说一句，台下便爆发出一阵欢呼。说到最后，身边很多人嗓子都喊哑了，她们擦擦眼泪，继续呐喊。 洛九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些平时温声细语的小姐们振聋发聩的呼喊，不觉也红了眼眶。 集会结束后，人群渐渐离场，四人正在和夏洛特、伊丽莎白等人告别，突然听见一阵吵嚷之声。 一个男人突然冲到路边，拦住大法官的车子，高声呼喊：“不用改继承法啦，我找到凶手啦！” 洛九眉头一皱，“这不是波尔吗？” 钟嘉灵气道：“他怎么还不死心？疯了吗？” 此时司机探出头来让波尔滚开，波尔却亢奋挥舞着双手，“我真的找到凶手了，四个华人，就是那天在警局里的四个华人，我有证据！” 夏洛特紧张道：“你们要不要先走？” 伊丽莎白也忙说：“大船虽然一时半会儿造不好，但是百人游轮多的是，不如现在送你们出去躲一躲，我们家在马尔戴有个私人小岛，很安全。” 洛九笑着摆摆手，“你们不用慌，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证据。” 洛九很好奇，刺杀行动又不是她们四个亲自动的手，波尔上哪找的证据？ 此刻一些路人围在那儿，大法官也认出了波尔，神情严肃的从车上下来。 波尔激动的招呼现场的记者，“拍我拍我，我把证据拿给你们看。” 真有证据？冯琦上来劲儿了，她拨开人群站到最前面。 只见波尔打开了手中的背包，在里面掏了一阵，然后凭空托着双手展示给看大家，“看，这就是她们行凶的照片！” 看着他举着空气，冯琦差点笑出声，围观群众默然，大法官皱着眉摇了摇头，告诉助理，“把他送去医院治疗。” 冯琦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大家听，程瑶瑶赶紧摊手，“这可不怪我，那一粒药不会让他癫到这种程度，应该是他自己把自己搞得彻底疯狂了。” 大家哈哈大笑，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连雾城常年阴天的天空都晴朗得让人心醉。 洛九拉上三人一同去了趟各大银行，开了一堆账户，准备收钱。 她已经仔细研读过东西方金融史，准备好进入股市，并着手投资此时还处于萌芽中的商业巨鳄。 当下只需要投入小笔资金，便可成为各领域巨头公司的原始股东，在不久的将来她们手里可以掌握住全世界百分之三十的财富。 富可敌国，而且是敌很多个国。 资本的原始积累，从现在开始。 溪流农场很快成为了一个带有传说色彩的神秘地方，上到贵族王公，下到平民百姓，各色皮肤的人、各个国家的人，军火商、投资商频繁出入，只因为这里有一位年轻的教母，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钟嘉灵看过电影《教父》，她说教父跟人说话，怀里都抱着一只猫，非说教母怀里也得抱只猫才有派头。 于是，她花高价买了只被称为猫中之王的阿什拉猫。 阿什拉猫结合了豹猫、家猫、薮（sou）猫的基因，看起来非常像一只豹子。 刚买来的时候巴掌大，小小一只。 姥姥怕养不活，说得取个结实点的名字，要么叫石头，要么叫磊子，要么叫柱子。 程瑶瑶：“这么漂亮的小母猫，叫柱子不合适吧？” 洛九灵机一动，“那就取两个名，大名叫乔乔，乔木的乔，够结实。小名叫柱子，接地气。” 这天，洛九抱着柱子在书房里接见一位妇人。 对方断断续续的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我十九岁那年遇到了一个易大立人，和他有了孩子，可生下孩子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我把孩子寄养在修道院，在斯塔维伯爵家做了二十二年的女佣。我的女儿很听话，她考上了法学院，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她说她做了律师我就可以退休不用这么辛苦了。 可是并没有任何一家律所肯聘用她，对方总是说女人不适合做律师，因为怀孕生孩子的时候会影响案件进度，我女儿发誓一辈子不生孩子都没有用。 我的上帝啊，我们没有办法了，鲁比院长让我来找您。尊敬的教母，您能否帮帮我们？” 洛九耐心的听完她的陈述，看着她女儿优异的成绩单，“她这么优秀，应该进最好的律师事务所。” 妇人擦了擦眼泪，“可现实是没有任何一家律师事务所肯聘用她，哪怕是最偏僻的乡镇。” 洛九道：“她找错了地方，她应该去最包容、最平等、薪酬待遇最好的普瑞斯律师事务所。” 妇人愣了一下，“抱歉教母，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过普瑞斯这个名字。” 洛九笑了笑，“不是你孤陋寡闻，而是普瑞斯事务所仍在筹备中，一个星期后才正式运营。” 她提笔写了一张纸条，“你让你女儿拿着这个到隔壁去找夏洛特伯爵，她是普瑞斯的老板，会很欢迎帝国法学院优等生加入的。” 妇人心花怒放，千恩万谢的离开。 程瑶瑶紧跟着进来，“陆姐姐从国内回来了！” 洛九激动的站了起来，“快请。” 第121章 要回去 陆逢春此次回国，是受洛九所托，招募一大批学生来西方留学。 由洛九出资，让留学生学习当下最先进的技术，冶金、煤炭、石油、电力、化学、机械等等等等，一旦国内安定下来，这批人便可回国大力搞建设搞发展。 只是此时交通不便，陆逢春一来一回共走了三个多月。 洛九见到她时，发现她消瘦了许多，面色也有些苍白，不由心疼道：“陆姐姐，一路辛苦，怎么不歇一歇再过来？” 陆逢春笑了笑，“怕你等得着急，总算是不负所托，忙着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陆逢春按照洛九所说，回国后先联络了些进步人士让他们帮忙推荐学生，又到一些贫困私塾中奔走招募。 最终招募到一百三十名学生，跟随她一起漂洋过海到这里来。 说来辛酸，陆逢春忍不住吐槽，“我这一次，不知道受了多少气。 明明是咱们出钱出力的做好事，却有不少人把咱们当成骗子。 有的家长明明答应了，第二天又反悔，怕跟来学得不忠不孝了。 有的家里有一堆孩子，明明只有一个读书识字的，还要求把五六岁的孩子都带上，整个胡搅蛮缠。 说到底，还是太穷了。这次跟我来的，大多数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们的家人都是冲着每月发放的补助才同意他们来的。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开明的家长，盼着孩子能借此机会出人头地。 我此次走访了国内仅有的几家女校，老师和校长都很热心，帮我们做了不少工作。 她们说只要第一批学生没什么意外，会在国内继续帮我们招募学生。” 洛九连连点头，“有人来就好。” 陆逢春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 陆逢春叹道：“我说了，怕你难受。 国内落后到你无法想象，大街上许多人力车夫，有的连鞋都没有。 我在商店里买了东西，一出门就能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乞丐围住。 我带学生们出关，海关衙门卡着我们证件不给，我拿了一百两银子疏通，他们才肯放行。 慈禧和光绪都薨了，现在坐皇位的溥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清廷连年吃败仗，连年割地赔款。 国库空虚，吏治败坏，民不聊生，这样一个巨大无比的烂摊子，你……你果真要回去吗？” “是的，我要回去。”洛九坚定的回答。 “坦白说，如果我们的祖国国富民强，我倒乐得躺平，和姐妹们终日吃喝玩乐，尽情摆烂。 可如今洋人骑在我们的头上，国将不国，同胞们过得水深火热。 我们这些人，又如何安心过逍遥日子？ 我们一开始便想着要回去，你这么一说，我们更得回去。 回去让那些没鞋穿的人能穿上鞋，让那些要饭的人能吃上饭。 让这个国家重新站起来，不再任人欺辱嘲笑。 我知道这是个烂摊子，可这摊子再烂，也总得有人收拾。” 陆逢春隐隐有些担忧，“可你们收拾得了吗？搞不好，要把自己的命搭上。” 洛九笑道：“一条命而已，从古至今，哪次变革没有流血牺牲呢？ 国家和民族已经到了危亡之际，我辈唯有奋不顾身，去力挽狂澜，或许才能拯救于万一。 大事若成固然好，可若不成，我们的尸骨留在华夏大地，也算落叶归根死得其所。 只当是我以我血荐轩辕，绝不后悔。 就算身死，我们也仍旧在天上盼着，有后人能踩着我们的尸骨冲上去，为人民杀出一个新世界。” 洛九握着陆逢春的手，“陆姐姐，不必为我们的结局担忧，天佑华夏，我们自有我们的命。 走吧，带我去看看学生们。” 一百三十名男女学生，已经被安置在农场的新房子里，洛九已经动用贵族小姐们的人脉，提前打好了招呼，很快他们就可以去上学。 这会儿，程瑶瑶正带着姑娘们准备午餐，招待万里迢迢前来奔赴的同胞们。 学生们大多十四五岁，比荆棘队的姑娘们还大上一两岁，只不过他们看起来身体瘦弱，缺乏营养，大部分都没有荆棘队的姑娘们长得高长得壮。 大家同文同种，没有语言障碍，很快互相交流起来。 有的已经帮手去做饭，有的围着电话稀罕的看着，三五成群，干什么的都有。 一个女学生看着福宝坐在地毯上画画，凑过去瞧，看着福宝胖墩墩穿着小裙子可可爱爱的，看着有七八岁的样子，轻声问她：“妹妹你几岁了？上私塾了吗？” 福宝对她伸出三个胡萝卜似的手指，“三岁，我老打人，二妈不让我上幼儿园。” 女学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心说你看起来有一米三四，这是三岁？谁家三岁长这么高？ 两人正说着，搬桌子出来的几个学生撞到了书柜，两米高装满了书的一列柜子轰然倒了下来。 女学生急忙去拉福宝，却见福宝一拍沙发整个人飞快的弹了起来。 只见她站在茶几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只手撑住了倾倒的柜子，另一只手体贴的护住惊魂未定的女学生，“姐姐，你没事吧？” “小……小心！大家快来帮忙！” 几个男生赶紧跑过来扶住柜子，“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使劲儿扶正……” 福宝笑了笑，“不用，你们松手，我推回去就好了呀。” 她手腕一用力，三百来斤的书柜往后一仰，原地晃了晃，稳稳的站住了。 那几个学生愣在那儿，看得瞠目结舌。 这时洛九和陆逢春推门进来，福宝眼尖的喊了一声：“陆姨，你回来啦？我想死你啦！” 她三步并做两步的飞奔过去，猛地扑到陆逢春怀里。 陆逢春哎呦一声，连退了四五步，洛九赶紧过来扶着她，这才勉强站住。 福宝年纪还小，长得可真是太快了，生得又高又壮力气又大。 陆逢春咬着牙才能把她抱住，洛九尴尬一笑，“没事吧？上次她就是这么把幼儿园老师给扑闪了腰的。” 不是她们不让福宝上幼儿园，而是她年纪小力气大，控制不好。 人家别的小朋友推她一下，她纹丝不动。她推人家一下，人家就飞出去了。 生气了老师不敢哄，高兴了往老师怀里扑，都给人扑到地上去了。 陆逢春扶着腰，“快给我看看，我腰好像也闪了！” 第122章 先偷个世界第一 最后那顿饭，陆逢春是趴在沙发上吃的。 福宝端着碗给她喂饭，眼睛里含着两颗金豆子，可怜巴巴的瘪着嘴，“陆姨，我以后再也不扑你了。” “哎呦小福宝，不哭不哭啊。不怪你，怪我这腰太脆。等陆姨腰好了，再给你扑。” “拉倒吧。”洛九赶紧说：“你别惯孩子，她要扑就扑她大妈，这里就琦姐经得住她一扑。” 大家说说笑笑吃了一顿饭，四人带着学生们出门，去集市上购买生活用品，也带他们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 等到夜晚回来的时候，四人在院子里跟学生们看着星星，促膝长谈。 洛九问他们，“日不落帝国好不好？” “好！”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这里有电灯，有电话，还有抽水马桶。有高楼还有马路，到处都是汽车。” 洛九点点头，“这里的确有许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所以我让你们来。 希望有一天你们学成回到祖国，可以把我们的国家也变成和这里一样，高楼大厦，现代繁华，人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大家沉默了几秒，有一个女学生小声问道：“老师，我们学会了这里的技术，就能回去搞建设吗？皇上怎么会把国家交给我们这些草民呢？” 洛九站起身，告诉大家，“国家不是属于皇上的，国家是人民的国家。你们不是草民，是人民，是国家的主人。 现在，你们只管学习，缺什么少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们弄。 学成之后，我们自会开辟一个崭新的天地，让你们发挥才干尽情建设。” 有人问：“我们要等多久？” 洛九，“五年，最多五年。五年后，我们就一起回家。” 时间转眼到了1914年的春天，这是她们到这一时空的第七个年头。 这天，伊丽莎白公爵秘密来访，她告诉洛九，三艘巨轮已经造好，每艘可容纳两万五千余人。 洛九点了点头，“我们要走了，很多事此刻不便明说。不过为了避免连累你，你对外要说这些轮船是我们劫走的。” 伊丽莎白笑了笑，“我已经为船只买了保险，你不必担心我。 只是，这么大的游轮，必须要有经验丰富的船长和可靠的船员才行，到时候你把他们也一起劫走吧。 这几年多亏了你的远见，我这些人跟着你一起投资赚了不少钱。 你要回国，大家虽然舍不得，却也知道你要做的事，终究是谁也拦不了的。 我只告诉你，若有需要帮忙的，打个电话回来，我们必定尽力帮忙。 什么时候若想回来，也只管告诉我，众位姐妹定会为你们周旋安排。” 船的问题解决了，这三艘大船，加上她们以往偷藏的军舰，足可以带着六万护国军杀回去。 两个月后一战就要爆发了，洛九打算到时候来个浑水摸鱼，趁着整个鸥洲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干一票大的。 为了保险起见，洛九先策划一起实战演习。 前些日子她们在米国军火商里定了大批枪械，马上就到交货的时候了。 四人带上三十名荆棘特工，亲自跑一趟米国。 洛九：“我们此行主要做两件事，一是接收这批武器，二是端了米国金库。” 程瑶瑶一想都紧张得额头冒汗，“端了米国金库，我们还回得来吗？” 洛九笑了笑，“别忘了现在是1914年，不是2014年，这时候的米国还是个暴发户呢，军事实力不如日不落帝国。 我们这次直接上现代武器，打完就跑。别忘了，我们还有秘密武器，还怕跑不掉吗？ 我的思路很简单，谁家有钱我们就去偷钱，谁家有武器我们就去偷武器。 谁家钱和武器都有，不好意思，我们都得给它偷走。 我们国家现在综合实力排名世界末尾，想做世界第一，靠埋头苦干得干到下个世纪去。 我们先偷个世界第一出来，这样效率高点。” 程瑶瑶擦了擦汗，“那历史怎么写我们？子孙后代怎么看我们？” 洛九连忙挥手，“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回头就让他们写，四位归国华侨带回了不计其数的黄金，这是她们用勤劳的双手创造的财富。 她们无私的献给国家，为我们的国家实现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这不就完了吗？ 至于子孙后代，我们让他们早早过上发达国家高福利高薪水的生活，每个月不工作也有大几千的福利金，一年休个两百天假。 他们还有空骂祖宗吗？他们巴不得我们不多偷点。 我这几年通读世界史书，清楚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发达国家多少都有点不要脸。 日不落帝国的辉煌是靠殖民五十多个国家地区得来的，米国人把因地安人的地盘抢了人杀了，不同样舔着脸称霸全球吗？ 跟他们比，我们做的这些已经非常克制了。 又不杀人，拿点东西而已。 钱财么，身外之物，给我们又怎么了？ 就当是他们侵略我国的赔偿金，人命值多少钱？这笔账认真算起来，他们那些黄金还不够赔呢。” 程瑶瑶一咬牙，“干！他们不仁，不能怪我们不义，算他们应得的报应。” 洛九：“就是，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启程去米国。” 第二天，一行人坐上了去往米国的船只。 当时情况有限，飞机还在基础阶段。民航客机刚刚开始研究，目前只有那种能坐两个人的简陋款。 一行人还在海上漂了五天，终于抵达米国，开始准备第一次实战演习。 此时洛九等人的公开身份是莱特兄弟公司的投资人，作为大股东，白天，她们似模似样的参观了莱特公司建造的飞机，跟在那里实习的留学生吃了个饭。 晚上，她们去军火商那里接收了五万条枪，三十万发子弹。 等到夜里，四人开着电车，悄无声息的靠近了路易斯维市西南50公里处的诺克斯堡，开始实地勘察。 这里四周都是起伏的丘陵和茂密的丛林，四人在山上攀爬一阵，四周除了鸟叫，什么声音都没有。 冯琦心里打鼓，“金库真的在这儿吗？” 洛九：“希望在这儿。” 冯琦震惊，“希望？” 第123章 疯狂偷家 洛九解释说：“二零一几年的时候媒体曝光说他们的金库在这儿，我看过那篇报道，位置写得很详细，还有俯拍图呢。希望一百多年前，也在这儿。” 冯琦：“那……那不在这儿怎么办？” 洛九轻笑一声，“怕什么？不在这儿就去抢他们的中央银行，咱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程瑶瑶仰天祈祷，“老天奶保佑，让我们看到金库吧。” 钟嘉灵打开夜视仪一看，笑着说：“老天奶显灵了，你们看！” 在四周群山的围绕下，一栋城堡赫然出现在眼前。 刺眼的探照灯和大批巡逻的警卫，证明这里的重要性。 四人拍了些照片，勘察好四周的地形，记下警卫换岗的时间，回酒店开作战会议。 “这将是我们第一场小规模战役，一定要速战速决。尽量拖延敌人发现的时间，前期一律用消音手枪或者匕首、箭，一旦敌人开火，我们便集中火力，务必要在敌人的增援到来之前撤退。” 洛九在白板上绘制了简易的作战图，“第一小队，解决外面的警卫，二三小队拿重武器跟我们一起进城堡，第四小队在这个路口拦截敌人的增援，都清楚了吗？” “清楚！”姑娘们一个个摩拳擦掌。 程瑶瑶把防弹衣和防弹头盔发给大家，顺便给她们每人一卷黑胶带。 “用胶带把头盔上的字全部遮住，此次行动不仅要求你们人要无伤亡，武器、枪械、装备，一样都不可以遗落在现场。” 孟虎：“为啥啊？” 洛九敲着头盔，让她看上面的字，“动动脑袋。” 那上面用中文写着“警察”呢，万一掉到现场，好家伙，直接成证据了。 米国一气之下去找此时的袁大头算账，怕是没等到她们回国，国先没了。 作战时间定于明晚十点，大家今晚反复推演任务流程，做好一切准备。明天白天睡觉，晚上行动。 第二天夜里，一行人再次爬上了四周的丘陵。 她们装备齐全，拿着领先敌人一百多年的现代武器，带着高清夜视仪，瞄准了山下的守卫。 为了安全，诺克斯堡设在一个盆地里，就是为了方便守卫随时观察四周的情况。 一旦有人冲下来，哨兵能够及时发现。 但他们无法想象，有人能够同时解决掉三十个巡逻警卫。 三十个荆棘特工同时扣动扳机，在同一秒，全队警卫被消音枪集体爆头，悄无声息的集体倒地。 四人带着两只小队全速冲了下来，用绝缘毯包裹住电网，大家飞速翻了进去。 留几个人解决守卫的尸体，缴获枪械，其他人全部进入诺克斯堡。 里面的人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匕首抵住了喉咙。 洛九：“带我们进去。” “不……不可能！” 洛九一刀结果了他，另一个赶紧举起双手，“别杀我！” 她们押着带路的，一路上杀了十几个基地人员，终于来到了金库门前。 这里距离地面深达十米，周围全是坚硬的花岗岩，数吨重的大门需要四个人同时转动转轮才能打开。 幸亏这会儿还没有指纹、掌纹、瞳孔识别等复杂的技术，洛九给了带路的一麻醉枪，四个人转动着机关，终于打开了金库的大门。 六千吨黄金整齐的摆放在眼前，明晃晃亮得刺眼。 众人震惊了一秒，立刻冲了进去，疯狂往空间里收。 洛九看了看架子，“不要浪费时间，整架收走！” 就在众人紧张动作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洛九皱眉，“糟了！有生还者！” 钟嘉灵：“怎么办？” 洛九一咬牙，“我们大约还有十分钟时间，琦姐看住门，其他人加快动作！” 成架成架的黄金，被一列列收进空间。大家顾不上别的，只想把面前这些黄金都带走。 三分钟后，朱九妹匆忙的跑进来，“有一个基地人员开了枪，我们已经将他解决了，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附近军方的注意。” 洛九道：“很快就知道了。” 就在大家将六千吨黄金全数收入囊中的时候，不远处响起密集的枪声，第四小队和敌人的增援部队交火了。 所有人立即撤退，冯琦率先跑到地面，打响了全体撤退的绿色信号弹。 第四小队丢了二十几颗手雷七八颗烟雾弹，全员按照既定路线，往公路方向狂奔。 远处的警笛声依稀传来，程瑶瑶看向洛九，“太近了，汽车跑不掉的。” 洛九一咬牙，“开飞机！” 她们上次在机场不是拿了三架民航客机吗？这会儿正好用上。 荆棘特工队的姑娘们正慌忙逃命，一抬头，公路上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冯琦挥舞着手臂，“快，上飞机！” 旋梯是没有的，紧急架了个三角梯。 钟嘉灵冲到驾驶位去操作，洛九和程瑶瑶一边数着人头一边扶着梯子，让她们赶紧进去。 警笛声越来越近了，姑娘们已经钻了进去，钟嘉灵朝后面喊了一声：“少人吗？” “人齐了！”冯琦说着一手一个，把洛九和程瑶瑶拉了上来，立刻关闭了舱门。 程瑶瑶：“梯子还没收回来呢！” “随便吧，保住命就不错了。”洛九紧张得吞咽了一下口水，赶紧到驾驶室问钟嘉灵：“这公路能当跑道用吗？” 钟嘉灵心虚的看了她一眼，“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二十一世纪的飞机在二十世纪初的公路上开始滑行，地面不堪重负，随着轮子的碾压，留下一道刀疤一样的痕迹。 地势不够平坦的地方，飞机出现剧烈的摇晃，远处闪烁的警笛出现在视野里。 但飞机此刻还是地机，只能在地面滑行。 姑娘们大喊：“他们追上来了，把窗户打开，我们打一波阻击吧！” 冯琦连忙挥手，“闭嘴，不能开窗不能开门，不能碰这里任何东西。” 眼瞅着十几辆警车开了过来，洛九紧张得问驾驶员，“我们什么时候能飞起来？” 钟嘉灵手忙脚乱的调整着各项参数，“天杀的，按理说现在应该飞起来了。” 程瑶瑶心里咯噔一下，感到双腿一软，就势跪在地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上帝，老天爷老天奶，祖宗显灵，让我们飞起来吧！” 钟嘉灵一边拽着拉杆，一边大喊着：“你不如祈祷我显灵！” 程瑶瑶立刻改口：“嘉灵显灵，嘉灵显灵，这就起飞！” 第124章 偷麻了 不知道是谁显灵，总之在所有人紧张得快不能呼吸的时候，一阵强烈推背感，飞机在异常滑行了超长一段距离后终于飞了起来。 “耶！”四人欢呼着击掌。 姑娘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死死的把着座椅，不敢动弹。 程瑶瑶擦了擦汗，起身告诉大家，“姑娘们，我们安全了，下面我来给大家讲讲注意事项。” 洛九看着下面玩具车一样大小，茫然停在原地的警车，长出一口气，瘫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们安全了。” 钟嘉灵小心的瞄了她一眼，“你知道导航现在不能用吧？我可不知道往哪儿飞啊。” “我知道。”洛九掏出一张世界地图指南针，“东北方向，先飞过大西洋。” 她看了看表，用笔在地图上列着简单的算式。 “现在是十点二十五分，从路易斯维市到临川郡，大约四千七百公里。 我们的飞机每小时时速一千一百二十里，我们现在朝东偏北28度直飞。 运气好的话，两小时后能和福宝一起吃个夜宵。” 钟嘉灵：“运气不好呢？” 洛九笑着叹了口气，“运气不好迷失方向掉海里，希望姥姥把福宝放到大西洋里，让她把我们一个个驮回去。” 冯琦乐呵呵的凑上来，“福宝在水里跟鱼一样，我看我们一人抓她一个脚腕，真能把我们带岸上去。” 听着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笑，钟嘉灵笑着摇摇头，总算放松下来。 大不了掉大西洋里喂鲨鱼，一飞机人而已，哪有米国惨？整个金库就剩下牢不可破的精钢门了。 可怜的米国人，此刻正围着那个三角梯怀疑人生呢。 他们带着这个三角梯汇报给白宫，米国总统围绕这玩意儿转了三圈，“她们用这个东西把金库砸开的？” “不是，她们逃走的时候坐了一架十分巨大，看起来像飞机的东西飞走，只留下了这个。” 总统深吸一口气，“我们损失了多少黄金？” “全部。” “全部？” “一块都没剩，连摆放黄金架子都没了。” “难道这世上真有带得动六千吨黄金的飞机？会是谁干的呢？日不落还是得国？” 白宫参谋此刻推了推眼镜，“据唯一活着的基地人员交代，她们一共有几十个人，大部分应该是女人。听口音，说的是纯正的瑛文。” 总统一拍桌子，“立刻给白金汉宫打电话，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白金汉宫外交部一脸懵逼，米国人大清早发什么羊癫疯，什么巨大无比的大飞机装着六千吨黄金，什么几十个女人抢劫了米国国库，他们没睡醒吗？ 日不落帝国首相亲自与米国总统通话，双方都是火药味十足。 米国总统：“那群人都是说瑛文的，你们要为此次事件负重大责任。” 日不落首相：“说瑛文就怀疑瑛国人干的？该死的因渡人现在都会说瑛文，你也说瑛文，你怎么不怀疑你自己？搞不好就是你们米国人监守自盗，少把屎盆子扣我们脑袋上。” 首相愤怒的挂了电话，问身边的大臣，“真不是我们做的吗？” 大臣回答：“真不是，我们最新研制的飞机只能乘坐三个人，携带五十公斤重的货物。” “该死的！”首相抱怨了一声，“真希望是我们干的！我们国库里只有两千吨黄金，真是可惜了！ 米国人不会是想借此炫耀他们黄金储备多吧？” 就在瑛米两国互相怀疑的时候，洛九等人已经回到农场睡了一觉了。 她们半夜降落到临川郡七十公里外的一条宽阔的无名公路，大家下了飞机，一看路上留下了一条两百米长痕迹，实在太明显了。 大家赶紧把飞机收起来，紧急和水泥，修补了一下。然后开着车回到农场，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一看，姑娘们已经投入正常生活了。 四人站在院子里感慨，姑娘们适应能力真的超强。 昨天晚上抢劫国库，半夜修路，上午还能起来喂鸡。 连她们四个现代人都觉得这生活太刺激了，恨不得躺一天缓缓，姑娘们倒跟没事人似的，一个个精力充沛，斗志昂扬。 有了此次成功的战斗经验，洛九如法炮制，又策划了几次行动。 先后盗了得国发国的军工厂、金库和银行。 这几次行动，她都是掐着历史时间点干的。 正好赶着一战爆发，各国接连宣战开打的时候。 他们军队大举出击去前线打仗，洛九她们就在后方偷家。 也不是光偷，也干点栽赃陷害的事儿。留下点敌国弹壳枪械啥的，让他们都以为是对头干的。 各家都被偷麻了，本来打仗就烦，还接连传来坏消息。 只是这样一来更得打了，家底儿都没了，都想着打赢了去拿对方的家底。 不过最终他们会发现打到最后，不幸的发觉彼此都是穷鬼。 这是后话，此时一战刚刚开始。 日不落帝国也加入了战斗，此时国内传来了宣布中立的消息，但洛九知道不久后小日国就会趁机占领我国红岛。 他袁大头为了恢复帝制，宁愿接受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也不敢与小日国开战。 这等窝囊事，我辈岂能听之任之？ 洛九正在推演回国日子，程瑶瑶把救国军军服和旗帜拿过来给她看，“这是咱们投资的服装厂做的，跟样品一模一样，质量好，价格低，一共十万套，全数送到了。” 旗帜是鲜艳的红旗，上面写着救国军三个大字。军装是深蓝色小翻领，配的是结实的皮鞋。 洛九摸着军装胸口处的五角星，连连点头，“很好，暂时先用这个样式，等以后打完了仗再改。” 两人正说着，冯琦匆忙的从外面回来，“不好了！樊顺来信说，利物浦的新头头下个月要把矿场关了，把他们全送到前线挖战壕去。” “下个月？”洛九眉头一皱，“还有十天，来得及。” 钟嘉灵快步从外面进来，“日不落帝国吸取了他国经验，金库的守卫至少增加了十倍，怎么办？” 洛九一笑，“他们前线在打仗，都要征用劳工去挖战壕了，还调了这么多人守金库，我看他其他地方怎么办。” 第125章 起事当晚 不让偷金库，那就去偷比黄金还值钱的无价之宝。 洛九早就说，大瑛博物馆里都是我们的东西，我们迟早要拿回来。 只不过偷这个目的太明显了，对方几乎立刻就能联想到华人。 而在日不落帝国，她们这一撮华人一向高调，跟自爆身份也没什么区别。 干了就得跑，于是她们决定就在跑的那天干。 起事前一天，四人请陆逢春、夏洛特和伊丽莎白吃了最后一顿饭。 四个人破例也喝了点酒，不用她们开口，夏洛特已经有所预感。 夏洛特问：“你们要走了吗？” 洛九说：“是。” “那你们还会回来吗？” 洛九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如果她们再次回来，那么一定带着军队和战舰，恐怕不是夏洛特期待的重逢场面。 夏洛特沉默着红了眼，程瑶瑶握住她的手，“等我们回去了，会给你写信打电话，有机会也欢迎你来找我们。” 夏洛特点了点头，她只是难过，这六七年，她和四人几乎天天都见。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洛九道：“我们的国家有很多成语、诗词，是描写人与人之间的情谊的。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生死之交，肝胆相照。 这几年我们互相支撑着，度过了重重难关。 我们有我们的使命，我们必须回到祖国去。 这样的机密大事，本不该提前告知任何人。但你们如同我们的亲姐妹，我们突然离去，只怕你们觉得我们太过无情。 所以，特来相告。” 陆逢春干了一杯酒，“既然都是亲姐妹，这些外道的话就不必说了。我漂泊在外这些年，也倦了，我和你们一起回去算了。” 洛九忙道：“你先别跟我们回去，且留在这儿，帮我们照应一下这儿的留学生。” 经过这几年她们源源不断的招募输送，此时瑛米发等国都有国内出来的留学生，前后大约共有七百余人。 陆逢春：“你们这次不带他们一起回去吗？” 洛九摇了摇头，“我反复想过这个问题，我们此次回去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冒然将学生们带回去，只怕会枉送了他们的性命。 这几年我们费尽心血，为国家培养这些人才不容易，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想让他们冒险。 我的意思是请你留在这儿照应着我们留下的资产，照应着学生们，耐心等我们的消息。 若是国内平定了，你就带着他们立刻回国。” 陆逢春忙问：“若是国内平定不了呢？” 洛九叹了口气，目光深远，“那你就让他们继续等，等到1949年。 三十多年后，不论有多少困难，都请他们务必排除万难，回到我们自己的国家去，建设祖国。” 离别宴后，农场里的一切鸡鸭鹅猪全部宰了，和船上囤积的米面粮油放在一起。 八十多匹马全部收到空间里，充当战马。 她们走之后，陆逢春会搬到这里，当成一个联络点继续运营。 起事当晚，钟嘉灵和程瑶瑶带一支小队去扫空大瑛博物馆，洛九和冯琦带上其余的人赶往利物浦以及附近的三个劳工营，解救这些年发展的六万余名劳工。 樊顺、赖氏兄弟等人，从天一擦黑，就握着表紧张得等着。 冯琦跟他们说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半，这些人被关在不同的宿舍里，紧张得一遍遍看表，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了。 因为行动保密，怕人多口杂，事前这些当家的只跟属下说，老大要来带他们回国，让他们随时准备着。 至于哪天几点，这些人根本不知道。 樊顺逼着躺在床上，两只耳朵却紧张得竖着，生怕错过外面的动静。 九点半了，没听到枪声。 九点四十五，宿舍的铁锁哗啦一声被剪开，冯琦拍了拍门，“都出来吧。” 樊顺一骨碌从床上跳下床，“老大，怎么没听到枪声？” “用的匕首和消音枪。”冯琦指着院子里姑娘们开过来的一辆辆卡车，“快叫所有人上车，我们回家！” 与此同时，钟嘉灵和程瑶瑶等人正在疯狂扫荡博物馆。 日不落帝国把金库和银行当成防守重点，博物馆这种冷门地方，拢共不到二十个警卫。 大家迅速解决了警卫，开始大拿特拿。 什么名家书画、什么白玉杯、石狮子、古琴、编钟，还有各朝代的华丽首饰、瓷器、装饰，还有皇帝的龙袍，妃子的礼服，还有明成祖拿过的剑…… 被割断了带走的佛头，还有十二生肖的兽首。 文化瑰宝，价值连城，却漂泊海外远离故土。 一想到后代人还要花钱来这个地方，看自己国家的文物，钟嘉灵就气不打一处来。 有人问：“小师父，这有不是我们国家的文物，拿吗？” 钟嘉灵和程瑶瑶过去一看，有日不落帝国的、有因渡的、有罗玛的，还有艾吉的，仓库里还有几十个大箱子的文物，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钟嘉灵说：“估计不是他们殖民抢来的，就是借来展览的。管他们呢，都拿走，以后也让他们买门票来看。” 程瑶瑶笑说：“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分队扫空了整个博物馆，快速赶到码头。 三艘巨型轮船早早的开到了码头，此时救国军已经正在登船。 程瑶瑶给几位当家的一人发了一部对讲机和扩音器，把他们分到不同船上方便管理。 四人也拿着通讯设备上船，吩咐船长立刻出海。 天蒙蒙亮，三艘巨轮朝着东方极速前进。 宁静的一夜，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等到日不落帝国反应过来，海面已经平静如许，什么都没有了。 统治者震怒，下令彻查。 负责调查的警探找到溪流农场，那里已经换了主人。 陆逢春能拿出合法的转租合同，并声称对一切一无所知。 夏洛特伯爵和伊丽莎白公爵的庄园里，陆续有警探拜访，不过他们一无所获。 夏洛特：“我什么都不知道。” 警探：“她们杀了劳工营的所有看守及长官，抢走了博物馆里我们宝贵的文物。” 夏洛特无聊的抠着手指，阴阳怪气道：“我们的文物？那些文物原来在哪儿啊？是我们祖先传下来的吗？还是地里挖出来的？ 或者，是有些人抢回来的吧？” 警探冷笑，“夏洛特伯爵，您以为只是物归原主吗？她们还把我们从其他国家抢来的文物也拿走了。” 夏洛特：“或许是她们帮我们物归原主呢。” 警探气得咆哮，“那我们的文物呢？我们的文物她们也拿走了。” 第126章 打回华夏 夏洛特抬头看了他一眼，“这种感觉很痛苦，对吧？我想他们当初也是这样的感受。” 夏洛特沉下脸，“我最后说一次，这些事情我通通不知情。我累了，要去休息了，请吧。” 调查人员被夏洛特请出了门，而他们到了伊丽莎白那里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伊丽莎白一脸无辜，“我是受害者，她们抢劫了我的船。” 警探忍不住嘲讽，“您是说她们不仅抢劫了你的船，还绑架了你公司的船长和船员？” 伊丽莎白摊了摊手，“是啊，祸不单行，我也没有办法。 如果抓到她们的话，麻烦帮我把船长和船员也解救下来，否则我没办法和他们的家属交待。” “会的，军务大臣已经提出了作战申请，就算追到亚洲去，也要把她们追回来。” 愤怒的警探戴上帽子离开了伊丽莎白的府邸，刚一出门便听到了一条坏消息，“探长，最新消息，军务大臣提出的征战华夏的作战申请被议会拒绝了。” “什么？”警探一愣，“怎么会？” “他们说咱们前线已经在打仗了，不应该分兵到亚洲。而且……” 那名属下欲言又止，“而且说起来也怪了，议会的女议员跟商量好了似的，全部投反对票。 她们有一半席位，军务大臣也没有办法左右结果。” “唉！”警探长叹一声，“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们逃回华夏吗？” 其实也不是逃回华夏，准确的说是打回华夏。 刚出发第三天，她们便遭遇了一伙海盗。 此时救国队刚刚正式更名为救国军，船上竖起了红旗，发放了军服、枪和子弹。 全体变更为正规军，硬逼着他们改口，不然一口一个当家的，也不像话，不知道还以为是土匪呢。 洛九对全军进行了初步改编，救国军六万三千余人，暂编成一个军，洛九任总司令，冯琦任军长，程瑶瑶任总参谋，钟嘉灵任政委兼军需处主任。 反正活都是大家一起干的，但是为了有个正规军的样子，得挂上不同的头衔。 六万余人编成了六个师，挑个六个在劳工营比较有威望的当家的，任命为师长，又找了二十几个读书识字的，紧急培养为政委和副政委，发布各项军纪。 下面再设旅、团、营、连、排、班，虽然差不多是赶鸭子上架，但都架上去了。 荆棘特工队成员，暂时不打散，以做奇用。 从出发当天开始，洛九天天开着大喇叭在船上给所有人上政治课，上价值上觉悟。 每天至少花两三个小时给大家说明情况，言明利害，就怕这些人没上过战场，关键时刻掉链子。 好在樊顺这几年群众基础打得很好，每次发军饷必称：这是几位当家的在外面赚的血汗钱，她们给我们发钱，还说要带我们回家，我们可得报答几位当家的大恩呐。 这些人七八年来，在劳工营受够了洋人的窝囊气，不用激，也都想大干一场。 就在全军上下被打了鸡血嗷嗷叫的时候，这伙不长眼的海盗靠过来了。 他们哪知道这是新起的军队，远远的看到三艘巨轮，还以为是哪个航运公司搞得豪华游轮，上面说不定有多少富豪。 海盗兴冲冲靠上来，警戒哨第一时间报告。 冯琦正好教完了开枪，正愁没有活靶子呢。 她连忙让大家分站在船的两侧，练枪法。 当海盗一抬头看见两排密密麻麻的枪口的时候，脑瓜子嗡的一下，来不及撤退就被打成了筛子。 当时就有不少士兵想下去捡了他们的枪和船，洛九一看那枪还不如他们手里的，船都打冒烟了，捡什么捡？ 洛九跟冯琦说：“这些个爱捡破烂的，过日子精细，安排他们以后去打扫战场，保管不带糟蹋东西的。” 冯琦立刻让樊顺协调一下，因人制宜，把每个人都分配到更合适的岗位去。 “老大……”樊顺打了下嘴，“军长、司令，有个事儿，我想跟你们汇报一下。 今天有人问我，咱们一旦打起来，万一死了人，怎么算？” 冯琦看了看洛九，洛九道：“开战之前，我会跟大家讲的。” 她们知道，这些人都是苦命人，为了口饭吃，为了养家糊口，背井离乡漂洋过海。 他们没有接受过爱国主义教育，有的甚至不识字，她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为了信仰抛头颅洒热血。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幸好，钱，她们有的是。 船在海上走了一个月，终于快要抵达故土了。 船长告诉她们，如果全速前进，只需要十个小时，就能抵达红岛。 于是洛九下令，三艘大船缓速前进，先派出荆棘特工队的两支小队去刺探敌情。 朱九妹等人乘坐的是现代快艇，趁着夜色上岸，去城里打听情报。 几个小时后，小队回来报告，小日国两个月前从得军手里抢过红岛，如今红岛驻守倭军高达五万，配有数百门重型攻城重炮、山炮、野炮在内的火炮，还有十多架侦察飞机，港口停泊着十二艘军舰。 洛九说：“好啊，他们可真富裕啊，又到了打地主的时候了。” 立即召集所有师级以上干部，到临时作战室开会。 洛九在白板上画出简要的地形图，“今天休整一天，凌晨三点炊事班做饭，四点三十分发起第一波攻击。 我带荆棘队先上岸，收走敌人的重武器和军舰。火炮一律调转方向，朝敌人的阵地狠狠的狂轰滥炸。 冯军长听到炮声，立刻带大部队在炮火掩护下从这三个点快速登陆，一鼓作气，将敌人歼灭于红岛。” 冯琦：“我带荆棘队先上，你带大部队登陆。” 谁都知道，对方有五万人，不可能一时间都被消灭，最先冲上去的人最危险，最容易做炮灰。 在战场上，带头往上冲的人叫敢死队，九死一生，上场之前都要发赏金的。 朱九妹作为荆棘队的队长，抢道：“两位首长不要争了，请司令和军长都在船上坐镇，我带全队去打第一枪。 我向两位师父保证，一定不辱使命。” 第127章 抚恤金有多少 赖家兄弟看着朱九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自请冲在最前面，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汗颜。 赖老三一咬牙，“不行，我赖老三说什么也要冲第一波。 司令、军长，荆棘队的姑娘们都有好身手好本事，留在你们身边会有大用的。我赖老三烂命一条，让我先上吧。 你给我招募一支敢死队，我保证带他们完成任务。” 敢死队？洛九放下笔，“我想想。” 她不想让人去送死，但战争的残酷之处就在于每场战争都会有人死。 输的一方会死人，赢的一方也会死人，她甚至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想要零伤亡，简直跟做梦差不多。 她考虑了一会儿，命人将船上的喇叭都打开。 她要开一次战前动员大会，同时也是敢死队报名会。 众位士兵坐在甲板上，听着喇叭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将士们，我是救国军总司令洛九。 我相信你们的鼻子已经嗅到了故土的味道，是的，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 可是如今国内军阀割据，没有任何人会给我们救国军让出一条回家的路。 就算我们跪下来乞求，也没有人会接纳我们这样一支队伍。 但是我们手里有枪有炮，我们可以站着，打进去，杀进去。 如今小日国占据着我国的红岛，他们踩在我们的国土上，骑在我们同胞的头上，耀武扬威。 我们第一战的目标就是杀了倭军，夺回红岛。” 士兵们举着枪大喊：“杀倭军，夺红岛！” 洛九说：“我知道你们第一次上战场，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几天前樊师长对我们说，有人问如果打仗时死了，算什么？ 我告诉你们，算牺牲，算民族英雄。 死在战场上有抚恤金，钟政委会亲自带着人，按照你们登记的地址，把这笔钱送到你们家人手里。 钟政委会告诉他们，你们是为了保家卫国而牺牲，是为了民族尊严而死去的。 我会让人登报，记下每一个为国捐躯的人的姓名，会让人着书立册，修建纪念碑。 让子孙后代，让这片土地上的人，牢牢的记住你们的功绩。” 说了这里，洛九顿了顿，“你们一定好奇抚恤金有多少钱吧？” 沉默的士兵们爆发出一阵笑声，洛九笑道：“咱们救国军的军饷，一向优厚。 你们消息灵通的应该知道，国内这些军阀，不论在谁的手下，一个月最多八块大洋。 且不说吃的用的都不如我们，就算只有八块大洋都不够糊口的，还常常赊欠军饷。 而我们救国军本月起，军饷已经调整为两瑛镑，就是二十块大洋。 就算你是最普通的士兵，你本月也应该领到了二十块大洋的军饷。 如果有人没领到，现在就去找程参谋，先毙了你的上级，让他贪污军饷。” 士兵们又爆发出一阵笑声，洛九道：“国内的抚恤金，普通士兵是十块大洋。 我要告诉大家，我们救国军财大气粗，不会让你们白白流血牺牲。 也不会给你们那一点点钱，让你们担忧身后家人们的生活。 我们救国军的抚恤金是一百瑛镑，也就是一千块大洋！” “喔！”士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举着枪呼喊着：“兄弟们，我李二狗卑贱了一辈子，临死终于值钱了一回。” 喇叭里，洛九继续说道：“你们虽未上过战场，一定听过敢死队。 战役即将打响，我们荆棘队的姑娘们即将作为第一批敢死队，冲在最前面。 但她们人数太少了，四十一人，我们需要另外招募两百人作为敢死队跟着她们一起发起首战。 每名敢死队成员，都可以领到一百磅的赏金。 如果牺牲在战场上，再发一百磅的抚恤金！” 此话一出，全军都沸腾了。 大家欣喜的互相交流，“我滴个乖乖，我没听错吧？两百磅，两千块大洋！ 足够全家在北平买套房，吃香喝辣过后半辈子！” “老五，你报名不？” “报！老子命硬，不怕死。活着白赚一千大洋，死了净赚两千大洋，值了！” 此时朱九妹就站在船头，旁边的士兵仰起头问她，“朱队长，你们跟着首长们做了那么多次敢死队，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朱九妹回答：“是，钱多到花不完。” 另一人忙道：“那你还做敢死队？万一有个什么，岂不是可惜了。” 朱九妹淡然一笑，“我不是为了钱，我们荆棘队都不是为了钱。” 有人问：“那你们是为了什么？” 朱九妹指着东方，“为了那片土地和人民。 正如司令所说，我们为了保家卫国，为了民族尊严，为了天下太平，为了国泰民安。 为了后世再也不会有人像我们一样，远离故土，在洋人的白眼和辱骂中讨生活。 为了让同胞们扬眉吐气，再也不用在自己的国家做下等公民。 为了让国家强大起来，再也不用连年战败，再也不用割地赔款。” 众人一时愕然，有人小声嘟囔：“怪不得她们那么厉害，有信仰的人，就是不一样，跟不怕死似的。” 朱九妹笑了笑，“是啊，有信仰的人，强的可怕。” 众人笑着举着拳头，“那我们一定能赢！” “当然，胜利永远属于我们。” “走，报名去！” 临时搭建的报名台很快排起了长队，喇叭里不断播报着报名信息。 “一船二师李二狗，报名成功。 二船三师马汉文，报名成功。 三船六师孙武，报名成功。 一船一师谷大力，报名成功。 一船二师戚长发，报名成功。 ……” 洛九在喇叭里听到熟悉的名字，赶紧过去，她叫住刚刚报名的戚老爹，“你年纪大了，不要报敢死队了。” 戚老爹瞧见洛九，笑着站直了佝偻的身体，敬了个礼，“司令，让我上吧，我就想第一个回家。” 洛九叹了口气，“是因为钱吗？” 戚老爹摇了摇头，“托几位首长的福，这几年我年年都能寄钱回家，家里老婆子和孩子都过上了一段好日子。可……” 第128章 红岛大战 戚老爹说着泪水忽然模糊了老眼，“可去年秋天，他们母子俩想着家里的梨子熟了，就到街上去摆摊卖梨子，军阀进城他们来不及躲，被混战中的流弹打死了……” 戚老爹握住洛九的手，“司令，我活着已经没念想了。你让我上吧，我愿意死，你省了两百瑛磅，只需把我用席子裹着，埋到他们娘俩旁边就行，我求你了。 你让这些年轻人替我们活着吧，我没什么本事，只有这一把老骨头，死了干净。 洛司令，咱们是一条船去的，一条船回来的，你可怜可怜我，让我上吧。” 戚老爹说着就要给她跪下，洛九忙扶起他，“好，我不拦你。如果这一仗过去，你还活着，你可以自己回去给他们娘俩儿上坟。如果你牺牲了，我会让人把你们安葬在一起。” “好！多谢司令！”戚老爹高兴得擦了把眼泪，高兴得满脸笑纹。 洛九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然听见报名处传来一阵争执。 “他要报，你就给他报吧，不报他不依啊。” “他这种情况怎么报？这不影响任务吗？” 洛九皱着眉走过去，“怎么回事？” 几人纷纷敬礼，此船负责登记的是张守诚，在劳工营做二把刀翻译的。 “报告司令，这个人非得要报名敢死队，可我认为他不适合此次行动。” 洛九看向旁边那两个人，一个是精干的小伙子，一个是三四十岁的大汉，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他们怎么不符合了？” 那名大汉连连摆手，尴尬一笑，“司令，我不报，我家里七个孩子呢，我这命先留着。他报，可他……是个哑巴。” 哑巴？洛九审视的目光看向那名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摇了摇头，旁边的大叔替他回答：“就叫哑巴，没有名字，我们都叫他哑巴。他能听见，就是说不出来，不会耽误任务。” 洛九问哑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哑巴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做敢死队？” 哑巴指了指朱九妹，洛九心下了然，“你想说，你跟她们一样，不是为了钱是吗？” 哑巴眼神坚毅，用力的点头。 洛九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给他登记上。” 张守诚愣了一下，“司令，这……名字怎么写啊？” “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 哑巴笑着连连点头。 “就叫卫国，保家卫国的卫国。” 哑巴激动的抓着旁边大叔的手，仿佛在说，我有名字了，我叫卫国！ 洛九笑着回到作战室，冯琦、程瑶瑶和钟嘉灵见她眼中带笑，忙问：“有什么喜事？” 洛九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支队伍一定能赢。 我们有荆棘队的姑娘们身先士卒，年迈的戚老爹都自请冲在最前面，连不会说话的哑巴都愿意冒死参加敢死队。 可见我们的同胞骨子里的血仍是热的，就算他们不识字没读过书，也听过岳飞、霍去病的故事，也知道忠孝二字。 乱世之中，自由忠臣良将。我们救国军上下一心，这场仗，一定能赢！” 四人将手搭在一起，眼里都是沸腾的火焰，“一定能赢！” 战役即将打响，夜色深浓，小鬼子的探照灯扫过水面，平静如许。 朱九妹带着荆棘队三十名队员，率先从水下潜入。 其他人紧紧盯着岸上的信号，当探照灯巧妙的避开了他们前进的位置，手电筒闪了两下，其余荆棘队成员立刻驾驶快艇，迅速靠岸登陆。 遍地横陈着倭军尸体，全部断了喉管，一刀致命。 荆棘队成员已经占领制高点，循序向前推进。 赖老三一脚踢开两个鬼子尸首，吩咐其余人，“快！调转炮头方向，为大部队登陆争取时间。” 朱九妹等人原本要去找倭军的指挥部，想在交战前瘫痪他们的指挥系统占得先机。 然而这里是倭军的地盘，她们险些撞上巡逻的官兵，差点打草惊蛇，不得已后退到两排房屋后面。 惠容用刀尖撬开窗户的缝隙，窥探一眼，连忙屏住了呼吸。 里面有满屋子的日国士兵，不过他们正在酣睡。 惠容咽了咽紧张的口水，用气声道：“我们撞到营房来了，里面都是睡着的鬼子。” 朱九妹略一寻思，用手势示意全体拿匕首，她和孟虎各带一支小队，各自别开了最近两间营房的房门，提着匕首潜入进去，进行一场无声的宰杀。 孟虎握着滴血的匕首快步出来，朱九妹压低了声音问：“你那边多少个？” “二十个，你那边呢？” “十九个，”朱九妹妹头一皱，“糟了！” 话音未落，因为闹肚子跑出去的士兵从外面回来，用日语大喊：“来人呐！有……” 朱九妹一记飞刀，终结了他下面的话，但不远处已经传来了数十人的脚步声。 朱九妹：“撤退！” 所有人立即按照原定计划，交替掩护，迅速往岸边撤。 负责值夜的数百倭军发疯似的追了上来，枪声如雨。 他们还没想通敌人为什么往水边跑，一枚红色信号弹已然腾空而起，在漆黑的夜空里划开一道鲜红的口子。 只见岸边数十门朝着水面警戒的大炮，已经指向了他们。 咚！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数十枚炮弹齐发，震醒了无数人的美梦，整个华夏大地仿佛都随之震颤！ 曾经在日不落帝国海军基地消失的军舰，此刻整齐的排列在岸边，装填好弹药，对着倭军军营疯狂轰炸。 还未等倭军组织有效的反击，救国军大部已经登上了岸，霎时间杀声震天，人潮汹涌，子弹像暴雨一样密集。 六万临时军和五万正规军硬碰硬，除了占得先机，并无优势可言。 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夜，天蒙蒙亮时，鲜红的旗帜终于插在了红岛的城墙上。 五万倭军，全数歼灭。 洛九四人握着发热的枪杆，走进了敌军司令部。 朱九妹几人很快揪着一个装成中国人想蒙混逃跑的鬼子，押送到四人面前。 洛九淡淡瞥了他一眼，“职务，工作内容。” 第129章 来使 小鬼子吓得瑟瑟发抖，“司令部电报员，工作内容是做十八师团陆军中将司令谷村一臣对外电报的发送和接收。” 冯琦眯着眼，“中国话挺溜啊，口音很正，你他爹的不会是个二鬼子吧？” 小鬼子连连摆手，“我是冬京人，因为喜欢华夏文化所以很擅长中文，我真的不是二鬼子，我就是……鬼子。” 钟嘉灵差点笑出声，忙问朱九妹，“你们怎么瞧出他不对劲的？” 朱九妹道：“人家给他指路，他跟人家点头哈腰的鞠躬致谢，被我们瞧见了。” 钟嘉灵点了点头，习惯害死人。 驻守红岛市的倭军最高指挥官谷村一臣已经被炮弹炸死了，他的指挥刀就放在作战厅的刀架上。 洛九唰一声拔出谷村一臣的指挥刀，架在小鬼子的脖子上。 程瑶瑶轻咳一声，在她耳边提醒，“我们得遵守《日内瓦公约》，战俘不能杀。” 小鬼子连忙求饶，“长官饶命！我只是个文职，我也不想来这儿，我从来没杀过中国人，我连枪都不要，我只想回家长官。” 洛九看了眼朱九妹，“搜过他的身了吗？” 朱九妹拿出从他身上搜到的日记本，洛九拿过来一看，上面记录着来到红岛后遇到的种种琐碎事，整体风格非常致郁，几乎每页都用大大的字写着：“我想回家！” 洛九翻动了几页，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的照片从本子里掉落出来。 小鬼子连忙捡起来，“这是我的妻子和刚刚出生一个月的女儿，我已经离开她们九个月了。慧子、小百合，原谅我，我回不去了。” 他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洛九皱着眉，沉吟片刻，“你帮我办一件事，或许你和你的家人还有再见的机会。” 小鬼子连忙擦了擦眼泪，“请长官吩咐。” “你能用电台联络到的你国最高级别人员，是谁？” “谷村司令直属天皇，电报可以直接发给天皇。” 洛九说：“好，那你就帮我给你们的天皇发一封电报，内容这么写……” 此时，各师正派心细的清扫连打扫战场，他们负责收缴物资、清点武器、处理尸体等等。 一名躲在尸体堆里的活人被清扫连翻了出来，面对指向他的尖刀，小鬼子连忙举起双手，用日语说：“投降！我投降！” “狗日的，滴噜嘟噜说什么呢？”王常莽一刀将他攮死，在登记本上又多画了一笔。 很快，程瑶瑶将一份伤亡统计表送到洛九面前。 程瑶瑶沉痛道：“我们牺牲了四百七十四名战士，其中有三十五位敢死队成员，戚老爹……也牺牲了。” 洛九长叹一声，细细查阅上面的名字，这些人或多或少她都有印象。可一眨眼，就这么没了。 有的人被敌人的手雷炸成碎块，连个全尸都没有。而戚老爹，用他年迈的身体接住了敌人十几发子弹，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洛九红着眼将这份名单推到钟嘉灵面前，“按照咱们之前许诺的，发放抚恤金，安顿好死者家属。将戚老爹的尸体，送到他的老家，买一副上好的棺木，将他和他的家人合葬在一起。” 钟嘉灵含着眼泪去办了，洛九将脸埋在掌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瑶瑶安慰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是我们的第一场大战，能打赢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对比歼敌人数，我们这个伤亡比例已经算是很小的了。” “我知道，没有一场胜利是不用鲜血就能得到的。”洛九揉了揉眉心，“红岛是我们用四百多位战士的命换来的，既然得到了，就一定要守住，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洛九看着地图，红岛市周边军阀林立，其中就有小日国在背后支持奉系军阀，她们要随时提防敌人的反扑，还要担心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冯琦从外面巡视回来，“各处都已经安排好了，巡逻和岗哨设置得十分密集。海上也做了布置，我今晚亲自守着，你们放心休息吧。” 洛九摇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此次除了牺牲的战士，还有两千多名受伤的士兵。 我们的人手不够，给陆姐姐打电话，请她让学医的留学生先回来一批，帮忙筹建战地医院。 对于受伤的士兵，一定要及时关怀，发放营养品和补助金，养伤期间军饷照发。” 傍晚，四人正和各位师长商量着军务，外面卫兵来报。 “报告各位首长，北洋政府袁大总统派使者前来问询，张作霖部、段祺瑞部、孙传芳部、吴佩孚部也纷纷派人前来。 向各位首长请示，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洛九一愣，“这么快？” 她还以为这些人至少等她们公布来路之后，才会登门拜访，没想到他们这么迫不及待的上门。 不过早晚都得来，早来大家正好早把话说清楚。 很快，五个穿着不同样式军装的男人进了作战厅。 他们看到正当中坐着的洛九和冯琦显然愣了一下，程瑶瑶在一旁介绍，“这是我们救国军总司令洛九，军长冯琦。” 洛九微笑着，刚要跟几位使者说几句客套话，却见最面前的使者歪着脖子，眼珠子几乎要翻到天上去。 那人阴阳怪气道：“没有我们大总统的任命，就算有了兵，也只能算是拉帮结派的土匪，算不上正规军。” 冯琦那个气啊，死了这么多人才打赢了对抗外敌的第一场胜仗，他他爹的竟然在这时候说这些？ 大总统算老几？他对着洋人还不是屁都不敢放？这时候在自己同胞面前，摆什么臭架子，我让你摆！ 冯琦立刻从桌子上翻过去，众人只看到一道残影。 袁大头的使者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脚踹在膝窝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狠狠一巴掌，啪一声把他抽倒在地。 那人不敢置信的捂着登时红肿的脸，“你……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你你打我？” 冯琦眉毛一立，“打你怎么了？你不说我们是土匪吗？我们就匪给你看。” 第130章 舌战群使 那人不死心道：“我代表的是大总统，我到这儿来，如同大总统亲临。” 洛九忍不住冷笑一声，“都民国了，你还以为你是皇帝的钦差呢？ 他那个大总统算什么东西？从人家手里哄骗过来的位置，还真当自己是号人物了？ 你说你代表袁大头，我不妨告诉你，若是袁大头此刻真在这儿，我只怕会立刻砍了他的大脑袋瓜子。 你是不是等同于他本人，最好想清楚再说。” 那人听见这话，惊掉了下巴。 在场的其他人，也无不惊骇。 这一时期，虽然军阀众多，各方势力盘踞，错综复杂。 但大家表面上，都接受北洋政府的领导。 哪怕背后给自己的尿壶取名为袁大头，对外也得称一声大总统。 大总统发出的号令一定是接收的，但之后是不是阳奉阴违就因人而异了。 此刻，洛九当着袁大头的使者和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发表反袁言论，无异于在清帝在位时跑到大街上喊反清复明。 不仅外人震惊，连一旁的救国军各位师长参谋都深吸一口气。 袁大头的使者一看她这话都敢说，很识时务的调转口风，“小的只是一个传话的，各位长官不要误会。” 他旁边有位年老的使者，留着花白的胡须，他惊疑的问：“请问洛司令，你们是反了吗？此时国内都拥护共和，莫非阁下想做乱臣贼子？你们想复清还是复明？” 洛九哈哈大笑，那老头忙问：“司令为何发笑？” 洛九道：“我笑您这位老人家，太愚。 何为反贼？反对袁大头就是反贼吗？ 我知道，国内拥护共和，这是好事。 我也拥护共和，但正因为拥护共和，才跟袁贼势不两立。 他袁大头想做皇帝，已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难道各位都不知道吗？” 来人都心虚的左顾右盼，不敢直面洛九的质问，唯有袁大头的使者低声狡辩，“只怕洛司令误信了坊间谣传，大总统并无此意。” 洛九冷笑两声，旁人顶多是怀疑。但她们四个可是上过历史课的，早知道结果。 她掐指一算，明年年底袁大头就要自立为帝了。 “等着吧，他早晚称帝，最多还能装一年零三个月。” 这些民国军阀，履历复杂。 有人镇压过革命军，有人镇压过学生运动，有人手下军纪败坏纵兵扰民，虽然都有污点，可大部分都在关键时刻坚守了民族气节。 唯有这个袁大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拿我国的土地和鬼子搞利益交换，骂他窃国大盗丝毫不冤。 洛九看着那位面露不屑的老者，冷声质问：“请问老人家，您言语中对乱臣贼子颇为不屑，一定自诩为忠臣了？ 那我请问，既为忠臣，为何眼睁睁看着国土沦丧，看着同胞蒙难？ 你到底是国家的忠臣，还是袁某人的忠仆？ 你说我们是乱臣贼子，可你脚下站的，是我们杀了一夜从鬼子手里夺回来的土地。 你忠在哪里？我们又乱在哪里？ 若论反贼，他袁大头该是第一号。 他先反清，卖清从革命党手里骗得大总统之位。再反共和，倒行逆施做皇帝美梦。 哼，想给我们扣顶反贼的帽子？ 那真是乌鸦站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革命党好骗，我们救国军可没那么好忽悠。” 有一人问：“洛司令是想效仿孙某，搞三次革命？” “不！”洛九斩钉截铁的回道：“眼下外敌未除，我们救国军会以驱除外敌为第一要任。 要说革命，得看姓袁的表现。 他若在背离人民的路上越走越远，我们也可顺路革一革他的命。 请袁总统的使者回去转告，他袁大头最好别来惹我，他若悄咪咪苟着，我就让他多活些时日，好好做他的大总统。 他若敢与我等作对，那就请他每晚睡前都摸一摸脑袋，免得夜长梦多，脑袋丢了都不知道。 我也敬告诸位，我们救国军既不复清也不复明，我们的目标是建立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新中国。 诸位回去也转告各位大帅，他们若与我们一道，大家便是同志，自当同仇敌忾。 他们若与我们相悖，那么早晚会与我们有一战。我虽不愿与国人自相残杀，但也绝不是手软之人。 我们救国军的立场已经表明，以后请他们不要派人来啰嗦这个那个的，咱们战场上见就是了。” 洛九说完这一席话，来人各自沉思，有的使者较为谨慎，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仿佛只带了眼睛和耳朵来。 先前那位老者露出几分嘲讽之意，“救国军？好大的口气。 请问洛司令，你们有多少人？有多少武器？ 你可知洋人有多少精兵？多少武器？ 你以为我们各家手握重兵，都不想救国，只有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有救国之志吗？” 乳臭未干？洛九这点还真的没法辩解。 其实按照在末世的年龄再加上在各个时空度过的时间，她们已经到二十五六七岁了。 但是不知道是空间的问题还是穿越的问题，她们样貌变化的速度明显和常人不一样。 这一点，在姥姥身上尤为明显，她几乎停止了衰老。 四人现在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即使打仗打得灰头土脸一身污迹，看样貌还是个刚立事的年轻人。 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福宝就跟打了生长剂似的，比别人长大的速度快了好几倍。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老家伙，自己怂，各方军阀怂，袁大头怂，他还看不起别人硬刚，讽刺她们自不量力。 洛九笑着说：“是是是，你们当然想救国，谁生下来就是立志当汉奸当卖国贼的呢？ 但问题是，你们脑子里想的可不是只有救国。 你们还惦记着扩充地盘，惦记着扩大势力，惦记着富贵荣华。 你们各家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老百姓指望你们救国？都不如指望自己的脚后跟。” 有人不服，“洛司令这么说话，是真不把我们各家长官放在眼里。 如此故意出言得罪，难道就不怕我们各路军阀翻脸吗？ 倘若我们一拥而上，上百万大军，你们打得过吗？” 第131章 我就鲁莽 洛九不由笑出声，她拿出虚心请教的架势低声询问，“差点忘了问，诸位同时来这儿，大概不是凑巧。 你们既然来了，不妨说说此行的目的，诸位有何高见？” 老头儿见洛九的口气松动，立刻又摆起长者的架子，“这就对了嘛，我们来当然是好意。 你们年轻人做事不考虑后果，一下子杀了这么多倭军，若惹得天皇震怒，只怕我们这些人都要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来好言相劝，自然是希望你们赶紧撤军，自称得国人也好发国人也好，对外就说误伤太君，千万别说是中国人。 我看稳妥点，你们登报道歉，就说受人唆使，赶紧哪来的回哪儿去吧。” “登报道歉？”洛九脸色一沉，“我道你祖宗！” 她啪一拍桌子，站起来痛骂，“你个老不死的，仗着自己年岁大些，就倚老卖老，说这些混账话！ 你们这些软骨头，国家就是在你们的软弱妥协下，被洋人步步蚕食。 今天怕这个国家，明天怕那个国家，就舍不得你这一条贱命。 请问你活得舒坦吗？你这种人就算活到一百岁，也只是条成了精的米虫，毫无骨气可言。 你们怕跟着吃瓜落儿是吧？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个瓜落儿吃定了！ 让我登报道歉？我要登报宣战！ 老娘不是受人唆使，老娘也不是误伤鬼子，老娘就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就是他爹的冲着鬼子来的！ 就杀了他们五万大军，怎样？ 怕什么惹怒天皇，他就是一个不安分老小子，早晚宰了他。 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已经给天皇发了电报。 那个发电报的鬼子呢？让他把电文誊抄几份，给这几位带回去仔细看看。” 程瑶瑶快步出去了，洛九大马金刀的坐回椅子上，“这份电文，回头我会发出去，让全国人民都看看。 不是没人敢跟洋人叫板，堂堂中华不是无人之地，任由他们随意践踏。 你们提醒了我，我差点忘了这片土地上还有群心存侥幸的软骨头了。 我这回不仅要和小日国宣战，我还要和发国宣战，和得国宣战，和米国宣战，和日不落宣战，要和境内所有入侵我国的国家宣战！” 老头子气得要厥过去了，“你你……你是疯了吗？就算是你要和他们打仗，也该一个一个来，你这样同时宣战，岂不是鲁莽？对你有什么好处？” 洛九笑着摊了摊手，“我就鲁莽，谁让我是黄毛丫头呢？ 这么干对我没有好处，但对你们的坏处大大的。 你们不是想在洋人手底下装乖吗？我偏要告诉他们，中国人不好惹。 我还要对外说，你们这些军阀表面上对洋鬼子恭恭敬敬，私下有不少都是支持我的。 嘿嘿，让你们主子和那些洋鬼子互相猜忌，岂不快哉？” 看着这些慌做一团的样子，洛九笑着摇了摇桌上的蒲扇，“还一拥而上？真是好笑。 你们若是能团结到这个地步，早就把洋人赶出去了。 我怕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聚起来对付我吗？ 要是因为救国军的刺激，让你们这些各怀鬼胎的军阀空前团结，史书真得记我等一大功。 可惜了，你们觉悟不高水平有限，注定是一盘散沙。 真能一拥而上怎么不去打洋人呐？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好能耐啊！” 洛九正说着，程瑶瑶带着那名小鬼子进来。 程瑶瑶一扬下巴，小鬼子老实的上前撅着屁股鞠了个躬。 “报告各位长官，我叫藤野三郎，原是谷村司令的电报员，现为战俘。 我已按照洛司令的指示，将这份电报发给天皇，请各位阅览。” 藤野三郎弯着腰双手奉上电文，那几位赶紧一人一份拿过去看。 只见上面写着：“我无法尊重的天皇陛下，通知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你手下十八师团陆军中将司令谷村一臣及部下五万余人，已被我军全数歼灭。 杀敌五万，不足以平我民族数年伤痛。但念及两国平民百姓，我们不愿扩大战争，伤及无辜。 如果你也不希望战火波及到冬京，便速速撤出华夏境内所有倭军，归还历年来所有不平等条约的赔款、土地及各项权益。 否则，我们必将我国境内所有倭军全数宰杀，再到冬京取你狗命，灭了你的小国。” 落款是，救国军总司令洛九及全体将士。 几人看着这封电报吓得手脚发麻，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指着洛九控诉：“你真是疯了！你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洛九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吧？男人总以为女人疯了就会哭闹，女人也总以为男人疯了才会打人杀人。 我现在就让你们这些辫子刚剪没多久的人见识见识，女人疯了也会杀人，而且还要杀很多人。” 洛九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他们，“你们的大帅，这会儿应该正在挨小鬼子的骂，想必心情不太好，多半要把这笔账记到我们救国军的头上。 我知道，你们背后都有人。 有得国人发国人小日国人等等等等，可我们救国军背后也有人，就是心明眼亮有骨气的中国人。 我们是从海外回来的，跟你们不熟，你们欺生，上来就对我们指指点点，我此次可以不计较，下次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实话告诉各位，我有用不完的军饷，用不完的武器弹药，还有全军上下一心的团结。 是，我们兵力不多，区区十万，但那又怎样？ 你们怕洋人，我可不怕。 洋人我会继续打，我们救国军都是唯物主义者，不怕小鬼子，不怕洋鬼子，更不怕二鬼子。 你们如果敢数典忘祖，做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和洋人沆瀣一气，在背后偷袭我，就尽管来，我等着。 送客！” 使者都被请了出去，小鬼子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几次欲言又止。 冯琦皱眉，“你有话就说。” 藤野三郎紧张的问道：“各……各位长官，你们什么时候打冬京？能不能让我先把慧子和小百合接出来？” 第132章 债多不压身 洛九用扇子挡着脸，她真的想笑，这小鬼子对她们还挺有信心的。 洛九说：“这么的，我们现在就放你回去。 你回去帮我们绘制一幅详细的冬京街道地形图，等我们杀到冬京的时候，就放过你和你的家人，还会给平民留出安全区。 钟政委，给他发五磅劳务费，送他出去。” 小鬼子欢欢喜喜的走了。 各师的参谋却忍不住担忧，“司令，这下我们把北洋政府和各大军阀都得罪了，接下来可怎么办呐？” “是啊，小日国得罪就得罪了，可是要和各国同时宣战，咱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洛九说：“没关系，想想还有没有得罪的人，一起得罪了算了，债多不压身。” “啊？”众人露出惊讶得表情。 洛九轻松的笑了笑，“慌什么？我自有妙计，你们先下去各自忙吧。” 等下属们一走，程瑶瑶和冯琦赶紧围上来，“快说，你有什么妙计？” 洛九缓慢的揉着太阳穴，哀叹：“我有个屁的妙计。” 刚打下地盘，问题一股脑涌出来。一整个内忧外患，敌人个个棘手，没有一个好惹的。 “现想，”洛九说：“想，就会有办法。” 程瑶瑶道：“你刚刚跟他们吹我们有十万大军，其实经过这一战，我军有所伤亡，兵力又少了，刚刚六万。 国内的军阀大多都有几十万部队，跟他们相比，我们实在势单力薄。” 洛九手一挥，“招兵，登报招兵。” 冯琦挠头，“那我们还和各国宣战吗？” 洛九：“宣战，登报宣战。” 钟嘉灵进门正听到这几句，忙问：“那到底是登报招兵还是登报宣战啊？” 洛九说：“同时，时间紧迫。你立刻进城去，把明天的报纸版面全买下来。 情况已经这样了，咱们干脆做到极致。 哪怕之后咱们被灭了，也得把水搅浑，让他们各方势力都不得安生。 现在绝不能认怂，本来他们就一个个的都瞧不起咱们，但凡咱们露出一点软弱的态度，立刻就有人敢来跟咱们动手，砍了咱们的脑袋去跟小鬼子邀功，那就前功尽弃了。 咱们第一仗打得漂亮，趁着他们还不知道咱的虚实，先打一套组合拳把他们弄迷糊。 他们不是自诩老资格吗？咱们就来个乱拳打死老师傅。 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压根不知道咱们到底要做什么。” 洛九说着，从桌上翻出一张白纸，用笔勾勒了几个板块，她的笔动得飞快，边写边说，“咱们打赢了红岛争夺战，还要打赢舆论战，内宣外宣两手抓。 对内，表彰此次战斗中的优秀将士，给他们发奖金发勋章，宣传光荣事迹。派人到他们家乡去，带上锣鼓班子，敲敲打打的送光荣匾。 对外，好好宣传一下咱们红岛大捷的盛况，要让百姓们都知道，他们北洋政府各大军阀都不敢打的仗，让咱救国军打了，而且还打赢了。 把给天皇的电报、战场照片都附在报纸上。 对了，把战场照片多洗出十几份，立刻让通讯兵送到各国驻兵处及各国租界，限他们七日之内退兵，滚回自己国家去。 否则，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告诉全国人民，我们宣战，我们向所有侵略者宣战。” 洛九又画出一大块地方，“这个醒目的位置，放我们的征兵广告。 一定要把咱们驱除外敌的志向写上，告诉他们，我们要建立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国家。 写明我军的优厚待遇以及各项福利，对了，再加一条，凡是阵亡将士子女，上学全部免费。 还有什么？我想想。” 洛九用笔的末端抵住额头，“还有，这份报纸上的内容要翻译成多国语言，让海外华人和各国群众都看看。 我要轰轰烈烈的告诉全世界，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时间紧迫，洛九立刻分工，“瑶瑶去写征兵广告，红岛大捷的文章我来写。 琦姐去探望下伤员，另外安排人明早在城门口设立招兵处。 嘉灵去联络报社，宁肯花重金也要买下版面，内容两小时后给到，请他们连夜加印。” 钟嘉灵还没来得及坐下，赶紧拿上皮包，转身出去。 冯琦快走两步跟在她身后，“刚才九儿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你都记住了吗？” 钟嘉灵匆忙的举起手里的录音笔，“感谢科技。” 冯琦愣了一下，正琢磨也去空间拿一个，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报告军长！所有缴获物资已清点完毕，收入临时军火库，清扫连高连长请您前去过目。” 冯琦心底偷偷叹了口气，她终于明白现代人忙得飞起的时候，为什么形容像打仗了，因为打仗确实能让人忙得脚不沾地。 她无奈的正了正军帽，表情严肃，“前面带路。” 三个小时后，钟嘉灵从外面回来。 一看作战室关着门，她推门一看，洛九正躲在办公桌后面，抱着电脑打字，旁边还放着打印机和扫描机。 现代化办公，最大化的提高办公效率。 洛九见着她，忙抻着脖子问：“怎么样？” 钟嘉灵指了指嗓子，沙哑的说：“我先喝口水。” 洛九赶紧给她倒了满满一大杯，钟嘉灵感觉嗓子在冒火，一口气灌了半杯水下去，她终于开口道：“我跑了附近四城，谈了十一家报社，基本都有了眉目。 红岛城内的两家报纸，《红岛晚报》和《红岛日报》，一听咱们是救国军，表示分文不收，免费给咱们刊登，可惜他们发行区域只能涵盖附近两省。 另有四家，我花钱定下了，每家收了我们五百大洋，正反面都给咱们，价格还算合理。 还有四家，跟我磨了好久。要么不同意登照片，要么不同意登电报，非说要请示北洋政府。 他爹的，他们瞻前顾后，好说歹说都不行，只同意给咱们登征兵广告，还要了二百大洋。 对了，还有一家叫《民国日报》的，他们是目前国内最火的报纸，发行区域覆盖南北方十八个省，比其他那十家加起来影响力还大。 可是我去的时候他们的主编都下班了，我留了电话，希望他们能愿意跟咱们合作，哪怕只是发个征兵广告也好啊。” 第133章 硬骨头有两根 洛九不由叹了口气，“世道艰难，他们想明哲保身也可以理解。 可单靠我们的力量去推动整个历史进程，太难了。 难道此时，就没有人肯与我们同道吗？” 钟嘉灵咬了咬唇，“也许我们回来太早了，赶在了最难的时候，人们连胜利的信心都没有。” 洛九咬牙道：“他们没有信心，我们就用枪杆子把国民的信心建立起来。 舆论战处处掣肘，我们就自己办报社，我们做全国发行最广、影响力最大、价值最高的报纸。 我现在就给陆姐姐打电话，让她帮我们运两套最先进的印刷设备过来。” 洛九去打越洋电话，钟嘉灵喝口水的工夫，战士急匆匆来报，“钟政委，有电话找。” 钟嘉灵急匆匆的回政委办公室接电话，洛九这边和陆逢春简要的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洛九：“国内物资匮乏，我们现在什么都缺。药品、机器、人，你能想到的，都帮我们张罗张罗。 我们在瑞士银行和花旗银行的账户每个月都会有投资的分红进账，你拿着我们留下的印鉴，随意支取就是。” 陆逢春：“钱我有，这些年跟着你投资也赚了不少，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们的钱，留着发军饷吧，战争不知道要打到哪一年，要做长远准备。 我会联系一些海外的华人商会，看看大家愿不愿意帮忙。就算他们不肯出钱，肯支援些物资也是好的。 咱们救国军刚刚起步，一定不容易，九儿，你们还撑得住吗？姐姐很担心你们。” 洛九鼻子一酸，强忍道：“撑得住，姐，这儿还有很多军务，先不说了，有事有电话联系。” 她挂了电话，去找钟嘉灵。 刚刚她隐约听到战士叫钟嘉灵过去听电话，不知道是不是《民国日报》有了消息。 洛九快步推开政委办公室的门，见钟嘉灵背对着门口，默默擦眼泪。 洛九心里一紧，“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钟嘉灵转过身，只见她哭得双眼通红，鼻尖都是红的。 五分钟前，钟嘉灵接到了《民国日报》主编邵力的电话。 “是救国军的钟政委吗？鄙姓邵，是《民国日报》的主编。” 钟嘉灵忙道：“是我，邵主编，我们想在贵报上登一则征兵广告，不知要多少钱？” “啧，”邵力不悦道：“你们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全国上下有志之士理应全力相助，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 钟嘉灵有些惊讶，她试探着问：“可……可我们还想登一篇有关红岛大捷的文章，一份给天皇发的电报以及战场照片向侵略国宣战，不知道贵报方不方便？” 电话那头显然有些激动，连声音都大了几分，“还有这些内容？好好好，方便，方便！没有不方便的道理。” 啊？钟嘉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邵主编，你们不怕北洋政府吗？” 对面哈哈大笑，“钟长官，你们都不怕小鬼子，我们还怕什么袁大头啊？ 且不说我们是革命党人，只要是中国人，就该为你们好好宣传宣传，哪怕冒些风险，也在所不惜。 我们这些穷酸文人，还怕死吗？你放心，鄙报虽小，硬骨头还是有两根的。” 钟嘉灵挂了电话，一想到此时的同胞并不知道革命会终将胜利，当下环境恶劣，他们却依然不计生死，挺身而出，不觉感慨万千，止不住的落泪。 钟嘉灵跟洛九说了情况，洛九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笑道：“这是好事，怎么哭了？” 洛九握着她的手，“任何一个时代，都不缺有骨气的国人。 我们的前辈，在重重压迫下，依然如此不屈，我们何愁不能胜利？” 钟嘉灵用力的点头，“邵主编说，时间紧迫，他现在派人来拿内容，一会儿就到。” “好，太好了！” 洛九回到作战室将写好的文章打印出五十份，程瑶瑶也过来，把征兵广告给她确认。 两人商量着调整好内容，附上照片、电报，装进一个个文件袋里。 冯琦核对完缴获物资，又去探望了伤员，回来的时候，见三人都在作战室，满脸喜色的忙碌着。 冯琦一头雾水，“咋啦？天皇看完我们的电报，被气死啦？” 钟嘉灵噗嗤一笑，“一会有客人来，来帮咱们的。” 话音未落，警卫进来通传，“报告，邵主编和他的同事到了。” 洛九忙道：“快请！” 四人刚要迎出去，参谋带着五个戴眼镜书生模样的男人急匆匆的赶进来，大家在门口差点撞上。 带路的参谋忙帮着介绍，“这是我们救国军的洛总司令，冯军长，程总参谋和钟政委。” 当中的男人抱拳道：“各位长官，各位英雄，邵某得见各位，真是三生有幸。” 钟嘉灵忙道：“邵主编言重了，快请进来。” 大家互相见过，洛九将准备好的内容，交给邵力和他的几位同事。 五人忙不迭打开，看得连连惊叹，不停地赞道：“好！真是大快人心！” 邵力看得热泪盈眶，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平复道：“还未恭喜贵军夺回了红岛，为我们国人出了口恶气。” 洛九道：“这第一仗，我们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侥幸获胜。 可我们要打跑所有洋人，就没那么简单了。但我们已经决意战到最后，不复中华，绝不后退。 实话告诉诸位，眼下我们处境艰难，所以才急于招兵。” 洛九说着抱了抱拳，“贵报出于民族大义，愿意冒险伸出援手，我代全军上下，不胜感激。” 邵力忙道：“洛司令言重了，我等理应义不容辞。若在这时缩手缩脚，还配做中国人吗？ 我知道这边一定急需舆论支持，我们全报社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们五个是挤在一辆汽车里赶来的，其他记者摄影师骑车来，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 他们可以采访此次的战斗英雄，还可以帮忙送材料去印刷厂。时间紧急，我们就在这里编辑定稿，不知方不方便？” “方便！”程瑶瑶忙道：“编辑请跟我到会议室来。” 其他人跟着程瑶瑶过去，邵力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是我在路上想到的，希望你们不要觉得我多事。” 第134章 神秘电话 洛九忙道：“邵主编，咱们虽然不是一党，但是救国救民的心是一样的，可谓同道，请知无不言。” 邵力道：“我在业内有几位至交好友，他们也是心系国家和民族的义士，或许能帮忙。 他们有南方报业的，也有西北、华北报业的，虽然路远，这些最直观的资料没办法送过去，但能否借个电话？ 我可以把内容念给他们，让他们连夜撰写、编辑、印刷，想办法明早发出去。 哪怕就发出一则胜利的消息一则征兵广告，也足以给国人注入力量。” “好啊！求之不得。”洛九想了想，“这样，你先联络他们，文章和广告能早发就早发。 如果他们愿意，我派人坐火车将电报和照片送过去。” 邵力连连点头，钟嘉灵给他找了个安静的房间，他掏出电话本，立刻开始联络。 钟嘉灵又叫人来，让通讯兵把给其他报社的资料送出去。 不一会儿，《民国日报》的十几个记者摄影师都到了，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大多数刚刚毕业，正是一腔热血的时候。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骑着自行车，一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坎坷，一个个满头大汗。 有个女记者不知在哪儿摔了一跤，一身的泥，颧骨上有明显的擦伤，渗着丝丝拉拉的血迹。 洛九看着这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满心感动。她问那位女记者：“需不需要先去处理下？” 对方连忙摇头，尴尬得笑了笑，“一点小伤，出来时赶得及，和一辆黄包车撞上了，没事的。 洛司令，请给我们安排吧，我想立刻采访，今晚就写稿子。” 洛九忙拿上外套，“走，我带你们看看救国军的风貌。” 报社的人忙活到半夜才走，眼下不太平，朱九妹亲自带着几个荆棘队员，全副武装的开车把他们送到印刷厂。 洛九拿着邵力留下的几个地址，脑子里过着一页页信息，良久，她对外面喊了一声：“警卫员。” “到！”外面守门的战士快步进来，“司令，有什么吩咐？” 洛九提笔写了个名单，“帮我把名单上这几个人叫来。” 警卫一看上面写的都是普通士兵的名字和所属番号，类似某师某团某旅某连的某某某。 警卫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大半夜的，司令找几个普通士兵干什么？ 虽然不理解，但他知道，这几位首长行事风格怪异，但照做准没错。 他赶紧跑到营房，把名单上的五个小兵叫过来。 不得不说，司令这脑子记得真准，一个都没记错，全军六万人，说在哪个连就在哪个连，绝不扑空。 五个兵被带到洛九面前，洛九道：“有件急事，需要你们连夜去办。” 洛九把邵力留下的地址给他们看，“如果我没记错，这些地方离你们的家乡都不远。你们口音接近，不容易被人怀疑，好办事。 这包里是需要送到报社的资料，一人一个背包，要做到人在包在，到了立刻送到这面负责人手里，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拖延。” 几人忙应道：“保证完成任务。” 洛九又道：“我知道，你们好几年没回家了。我给你们放五天假，一天去，去了就办事。一天回，中间三天好好陪陪家人。每人去军需处领五个大洋，赶路去吧。” “是。” 几个领了包裹，往外走，洛九叫住了最后一个，“谷大力。” 谷大力笑着转身，“司令。” 其他人已经走了，洛九压低了声音，单独对他说道：“大力叔，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打仗加入救国军的，你是为了回来和家人团聚。 咱们在船上相遇的时候，我答应了带你们回来。如今戚老爹已经不在了，你也四十多岁了，还有腰伤。 红岛之战，你做了敢死队，已经立了功。 这次你办完了事，回到家乡就不要回来了。” 洛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二十英镑，“咱们部队还未完善，没有退伍流程，这点钱算退伍费，你拿着，和家人好好过日子吧。” 谷大力一个方脸大汉，愣是被她说得眼眶通红，“司令，咱们救国军正是缺人的时候，我怎么能……” 洛九摇了摇头，“成败不在一人，天若灭我救国军，就算我们有二十万精兵也是枉然。 但若天佑我们，六万将士也能用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你的家人更需要你，去吧。” 谷大力走后，洛九看了看表，凌晨一点了。 福宝端了碗鸡汤面送过来，说姥姥见她们没睡，特意煮的夜宵。 此时的福宝年方七岁，比电影《让子弹飞》里八岁的那个看起来还猛些。 身高长到一米六八，相貌上看起来像娃娃脸，实际上全因年龄确实是个娃娃。 长得壮，一顿能吃半锅饭。姥姥整天给她梳两个丸子头，看起来跟巨型娃娃似的。 洛九吃面，她就百无聊赖的把自己倒挂在椅子上，两条腿悬在空中，一摇一摆的。 洛九问她：“你吃了吗？” “吃了啊，姥姥最疼我了，先让我吃饱，再给几位妈妈送来的。” 洛九笑了笑，故意逗她，“姥姥是怕你没吃饱，偷吃我们的。” 福宝扑棱一下从椅子上飞下来，“那都是我小时候干的事了，二妈你就别揭人短了。” “好好好。”洛九赶紧吃完，把碗筷交给她拿回去，“早点睡。” 福宝想了想，忽然问她，“姥姥说你们在打洋鬼子，你们打架，怎么不叫我啊？” 洛九说：“你还是个孩子，太小了，等你长大了，会让你出力的。” 福宝向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二妈，我比你还高还壮呢，我哪小了？” 洛九深吸一口气，立刻扯张纸给她写了道四位数乘除法，“算得出来吗？脑子不够用的人，不准打仗，回去好好读书。” 福宝拿着那道题，噘着嘴跑了。 她们刚安定下来，姥姥和福宝睡在一间原鬼子司令的套房里，洛九不打算回去睡了。 她在作战室放了张行军床，躺下打算睡一小会儿。还未睡实，电话又响了起来。 洛九清了清嗓子，“喂。” 对面问：“是洛司令吗？” “我是，哪位？” “稍等。”电话换了个人接听，很快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知道我是谁不？” 第135章 骂架 对面声压很强，单凭声音也能够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气场和极度老奸巨猾的气质。 洛九轻笑了一声，坐直了身体，“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跟我猜谜，是张大帅吧？” 对面诧异了一声，“哎，你咋知道的？” 洛九笑道：“一是听口音；二嘛，这个时候旁人大都视我们为瘟神，躲之不及，敢主动联系我的人一定是个狠人； 三来，我们宰了五万只小鬼子，您张大帅背靠小日国，想必今天没少看小鬼子的脸色吧？ 我猜您睡不着，也不想让我睡得安稳。 或许您刚刚嘴里还叫骂着，给那个死丫头打电话，老子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 张大帅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有点意思。我的人从红岛出来报告说，救国军的头儿是个小姑娘，军长是个壮一点的小姑娘。 我还不信，寻思着姑娘家怎么动上武了？莫非是花木兰转世？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话，我信了，你是个能干事的人。” 洛九磨了磨牙，跟此人通话，她的心情还是蛮复杂的。 张某人能在东北雄霸一方，盘桓两代，能力和驭下之术是不容质疑的。 但他实在干了太多错事，想到他日后要杀害我党杰出人士，洛九恨不得现在就炸了他。 但又想到，他最后又因不肯顺从小鬼子，被小鬼子炸死，又想劝劝他，提前放下屠刀，回归正道。 我党领导人对他儿子的评价很高，称少帅是民族英雄、爱国者、功臣。 洛九猜，多半是因为长安事变的贡献，我党对少帅比较宽容。 但他这个爹，算是我党的仇人，实在让人说不出客套话来。 她曾看到有历史学家评价老张，说他比一个纯粹的傀儡还多些什么，但却比一个民族主义者少些什么。 洛九磨着牙想，你好好的一代枭雄，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们一起爱国呢？ 她心情复杂的说：“前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就别绕弯子了，咱直接切入主题吧。” 老张笑了笑，“痛快，我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能不能交出点人来，让我交差啊？ 不用多，两千就行。 我回头就跟小鬼子说，我杀了你两万救国军。得了好处，我分你一半。” “好处？呵呵，”洛九冷笑两声，“我看不上。这样吧，我也跟你商量件事。 你那三十万大军一年的军饷我包了，敢不敢把他们借给我用一个月？” “嘿？你这小丫头，你当军队是物件呢？还能借？我借给你，你敢用吗？” “你敢借，我就敢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气道：“我不借！” 洛九也没好气，“不借就睡吧，让我送我的兵去送死，没门儿。 另外你好好想想，别总觉得自己在国人和小鬼子中间左右逢源聪明极了，小鬼子早晚把你炸死。 你要想好好活，就别惹国内的进步人士，否则不等小鬼子不炸死你，我先炸死你。” 老张气得大怒，“你个死丫头，你咒我呢？还你炸死我，我先炸死你。” 洛九笑着挑衅，“你炸啊，你这么牛怎么不敢跟洋鬼子对着干呢？ 老头儿，你就嘚瑟吧你。你以为你能装糊涂装一辈子吗？回头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说一句不做亡国奴，就算是功臣了？你错事做的不要太多哦！” 对面老张头都懵了，“老子啥时候说过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了？” “听不懂挂了，不聊了。” 洛九啪一下挂了电话，睡觉去了。 气得老张在帅府里暴跳如雷，张汉卿被骂声吵醒，披着衣服过来问门口的警卫，“我爹干啥呢？” 对方磕磕巴巴的回答：“和一个叫……叫死丫头的人骂架。” “啊？”张汉卿推门进去，“爹，你又给我找了个妈啊？” “滚！你个小王八羔子！” 年仅十五岁的少帅莫名挨了顿骂，第二天他才知道，死丫头是救国军司令，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别的不说，和他老子对骂，还能给老头儿气成这样的人，他还没见过呢。 * 洛九睡到天蒙蒙亮，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巡视清早的军营。 “司令，早！” “早！” 炊事班的战士已经在做饭了，洛九掀开锅看了看，“这粥怎么这么稀？” 司务长连忙解释，“报告司令，我们准备了馒头，想着粥稀一点可以顺一顺肚子。而且我想这样可以省点米，打仗嘛，跟过日子一样，省点是点。” 洛九叹了口气，心知这些人过惯了苦日子，哪怕现在有条件了，仍然缩手缩脚的，这是贫穷的后遗症。 她拍了拍司务长的肩膀，“老陈，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得记住，咱们的目标是打胜仗，不是省粮食。 将士们天天操练，随时准备打仗，肚子吃不饱要出大问题的。 米没了咱们可以买，可以去抢敌人的，人没了可就没了。 我算过账，咱们船上带过来的粮食，还有小鬼子留下的粮食，够全军上下吃三个月的，你尽管放心。 以后煮粥也要有标准，一碗粥至少半碗米，绝不能让战士们饿肚子。” “是！”司务长敬了个礼，“我保证全军每顿都吃饱。” 洛九从厨房出来，登上了城墙。 此时尚早，城门关着，城内外稀稀拉拉的盘桓着一些小摊贩，有的挎着筐，有的背着背篓，里面装满了货物。这些人一个个清瘦佝偻，一看便是苦命的乱世百姓。 洛九正站在城楼上沉思，冯琦和钟嘉灵过来问，“你看什么呢？” 洛九指着城下那些人，“他们应该是最迫切的想要改变命运的，我在想如何团结广大的人民群众，为咱们救国军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 钟嘉灵劝道：“别急，这才几点？咱们征兵的报纸还没上街呢，总得给大家一个反应时间吧？这些人，说不定就是第一批加入的。” 洛九轻叹一声，“咱们声势浩大的招兵，要是招不来几个，真要给袁大头那个老小子笑死了。” 三人正说着，程瑶瑶在城下喊，“三位长官，姥姥叫你们下来吃饭，顺便求你们件事。” 第136章 第一个新兵 “啥事啊？”洛九边走边问。 程瑶瑶一脸无奈的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四人进门一看，姥姥一大早费了不少功夫，现炸的金黄酥脆大油条，亲手包的鲜肉小笼包，熬得浓浓的皮蛋瘦肉粥，流油的咸鸭蛋。 还有姥姥秘制的下饭菜，咸黄瓜丁炒野鸽子、酱牛肉、清蒸肘子肉。 姥姥晕船，一直在空间里待着，她们平常也跟将士们在一起吃，很久没吃得这么精细丰盛了。 洛九笑着说：“姥儿，这不会是鸿门宴吧？” 姥姥满脸堆笑，“什么鸿门宴，就是看你们打鬼子辛苦，犒劳犒劳。中午给你们做大餐，你们吃。” 姥姥体贴的把筷子塞到她们手里，冯琦左右看了看，“福宝呢？” “福宝一会儿就来。”姥姥笑吟吟的坐下，开始起话头，“听九妹说你们在征兵呢？征到没有啊？” 钟嘉灵老实回答：“还没呢。” 洛九忍不住翘起嘴角，“姥姥想给我们推荐个人选？” 姥姥眼睛一亮，“正是这个意思。我想着，上战场，还是咱自己人用着更放心。 福宝是在咱们眼皮底下长大的，又听话又聪明，你们就随便安排她干点什么，轻巧活儿最好，累活重活她也肯干。” 洛九抬眸，“姥姥，我们是上阵杀敌，不是进厂打工。没有轻重的差别，只有危险和更危险。 你这是让我们开后门，全军都知道福宝是咱家的孩子，所有的人都会盯着她，她上阵就不能偷懒，她得冲在最前面。” 姥姥心虚的低下头，“那就让她冲在最前面，孩子愿意，我没说的。” 四人一愣，钟嘉灵惊讶的问道：“你不怕她有个万一啊？战场上可是会死人的。” 姥姥嘴一撇，“我们福宝又不会死。” 冯琦半根油条刚塞进嘴里，听见这话差点把自己噎死，她含糊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孩子我带大的，我能不知道吗？”姥姥小声说：“她小时候我就知道了，没敢跟你们说，怕你们把她当妖怪。 有一次我缝被子，剪刀忘拿走了，一转身就看见她拿着剪刀剪自己肉玩，幸亏她剪不坏，给我吓了个半死。 你们想想，这孩子要是上了战场，那敌人还以为她有不死金身呢，那不得把洋鬼子都吓成真鬼子啊？ 你们就让她去吧，她昨晚急得哭了半宿，看着我都心疼。” 洛九笑了笑，合着昨晚她没同意，福宝就到姥姥面前演苦情戏来了。 冯琦早就想试试福宝上战场的效果了，她碰了碰洛九的胳膊，“我没意见，你呢？” 洛九咬了咬唇，高喊了一声：“福宝！” “到！”在隔壁房间偷听的福宝，立刻迈着正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来。 大伙一看，她穿着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小号军装，扣子绷得紧紧得。 胖乎乎的脸蛋儿，硬装做老成的样子，给大家敬了个礼。 “报告各位首长，我保证入伍后积极表现，吃苦耐劳，敢打敢干，绝不给姥姥和各位妈妈丢人。” 大家都憋着笑看向洛九，洛九打量着福宝的军姿，“军装是谁的？” “报告司令，跟孟虎借的。” 洛九拧着眉，“赶紧脱了。” “哦。”福宝的脸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那嘴撅的都能挂个油瓶了。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哭一场，忽听洛九又说：“军需处有大号军服，登记入伍后，钟主任会给你发的。” 福宝转悲为喜，“谢谢司令！”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赶紧坐下吃饭，一会给你登记成第一个新兵。” 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清早起床的报童们领了报纸，站在火车站、路口、各大人流密集处，开始准备卖报。 小报童揉着惺忪的睡眼，边念边开嗓：“卖报卖报！救国军血战一夜，全歼五万倭军，夺回……” 他忽然停了下来，怀疑自己没睡醒。 旁边卖煎饼的大娘忙问：“夺回什么？你快念啊！” 小报童喃喃道：“夺回红岛，我们打赢了？大娘，小鬼子死了五万，救国军打赢了！” 大娘一把抢过报纸，可她不识字，指着上面的照片问：“这……这死的是小鬼子？” “是！”小报童激动的高声念着照片下面的那行字，“我救国军已向国内各国驻兵处宣战，限洋人七日内撤离我国境内，否则我军必将携雷霆之势，夺回我国之领土，杀尽各国之侵略者。” “好！好！”拉黄包车的汉子连声叫好，他急忙摸出兜里的零钱，“快给我一份，让我看看。” 报童匆忙的将正反两面报纸全看了一遍，不由满脸喜色，情不自禁的在街道上奔跑着，把报纸内容总结成一个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呼喊着叫卖。 “号外号外！救国军红岛大捷，全歼五万倭军，司令洛九给鬼子天皇发电报，正式向小日国宣战！ 号外号外！救国军向各国侵略者宣战，限洋鬼子七天撤出我国境内！ 号外号外！救国军激战一夜夺回红岛，五万鬼子全军覆没，死状凄惨，报纸上有照片！” 他一路跑，一路不停地被人拦下，不管是上班的还是上学的，还是做工的，都在叫卖声中停下来，“给我来一份报纸。” 在北洋政府上班的参谋坐在汽车里，刚让司机下车买了份报纸，才看到红岛大捷的文章，忽听报童激动的喊道：“救国军向全国征兵，每月二十大洋，男女不限！” “什么？”他慌张的翻到另一面，只见上面用加粗的大字写着救国军的征兵宣言。 他双手捧着报纸，见上面写着：“我救国军以驱除外敌为首要目标，以建立一个人民当家做主的国家为最终目的。 现诚邀全国有志之士，加入我们，同我们一道打倒列强，重建中华。” 下面附着救国军各项待遇，主要包括：每月军饷二十块大洋，按时发放从不拖欠。 凡战场阵亡的将士，最低可领抚恤金一千大洋。 凡阵亡将士子女，救国军会资助其完成学业。 要求：年龄十八到四十岁，身体健康，男女不限。 “男女不限？”袁大头看着额外加粗的这四个大字，哈哈大笑，“她们真以为女人敢去当兵吗？” 第137章 男女不限 旁边的人陪着笑，低声提醒他，“总统，救国军的几个头头都是女的。” 袁大头鼻子里哼了一声，“那能一样吗？她们是从海外回来的，喝的是洋墨水。 留洋留的把老祖宗传下的规矩都忘了，不遵守三从四德，好好嫁人生子，闹起革命来了？ 哼，我看她们就是秋后的蚂蚱，瞎蹦跶，而且还蹦跶不了几天。 向各国宣战？这几个女人真是疯了。咱们都不用动，自有各国联军出手。 让她们招，我看她们能招到什么货色！” 几乎同时，相同的报纸也被送到了奉天大帅府的餐桌上。 张汉卿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摸过报纸，一眼扫过去，忽然愣住：“爸，救国军在招兵。” 老张不以为意，“她们的地盘一面临海，三面被包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我要是她们，我也火急火燎的招兵。不过死丫头动作挺快，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张汉卿又说：“爸，她们一月军饷二十大洋。” 老张愣了一下，“她们哪来这么多钱？难道过完这个月，下个月不过了？不妙啊。” 老张叹了一口气，以他敏锐的嗅觉，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从昨晚他和洛九的通话中，便感觉到对方是个有头脑的人，且对下属不错。 在御下这方面，老张是行家。他重视手下将士，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为他卖命。 没想到洛九一个小丫头，也懂得笼络人心。 如果她只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莽妇，老张只会把她当绿林土匪，虽然有人跟着，人也有限，成不了大事。 可她还有钱，常言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救国军这次异军突起，只怕要成为一支劲敌。 老张正沉思着，忽然见儿子惊诧万分的举着报纸，指着上面的加粗字给他看。 老张马马虎虎度过两年私塾，大字认不得几个，眯着眼睛看，“男女不……不什么，小崽子，你考你爹呢？” 张汉卿忙道：“男女不限，女的也可以加入救国军！” 老张用力的挠了挠头，“这不瞎胡闹吗？她们到底想干啥呀？这几个疯娘们儿，她们是不是真的疯了？” 就在各方势力都被这份报纸搞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一辆马车拉上一口袋大米，一床破被褥，还有一个破包袱压住报纸，向着红岛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出发了。 赶车的是四十多岁的王老汉，他一路走一路喊着，“去红岛，参加救国军，愿意走的上车！” 两个青年学生拿着报纸跳上了马车，他们掏出纸笔写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去红岛，当救国军！ 马车从小村庄到了县城，经过闹市，被办喜事的队伍都挡住了。 花轿里新娘毫无喜色，她手里握着把锋利剪子，一脸的悲怆。 就当她要将剪子刺向自己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的报童在喊着：“救国军向全国征兵，每月二十大洋，男女不限！” 睫毛颤动，她立刻将剪子收起来，大喊着：“停轿！赶紧停下来！” 轿夫不明所以的停下，只见新娘子飞快的跑出来，一把掀开盖头，把报童喊住，“我买报纸！”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议论道：“这新娘子是不是脑子不太好？这时候她买什么报纸啊？” 喜婆也赶紧劝，“莫耽误了吉时，快上轿吧。” 前面骑马的新郎官不耐烦的从马上下来，这时围观的众人才发现他是个瘸子，看起来已经有四五十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小姑娘的爹呢。 她“爹”皱着眉，呲着一口大黄牙啧啧作声，怒骂道：“没规矩的东西，还没过门就敢起高调，自己掀了盖头，你还想不想进我们韩家的门？” 新娘子咬着牙，把心一横，“不想！我要当兵去，你爱娶谁娶谁。” 她瞄了眼人群，抬脚就跑。 她“爹”气得大骂：“把她给我抓回来，老子今天非要了她不可！” 身边随从出动，王老汉和车上的两个学生对视了一眼，赶紧驾车追过去，边追边喊：“我们是去红岛参加救国军的，上车咱就走！” 新娘子一把推开缠人的喜婆，紧跑几步跳上了车。 她“爹”带着人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追，嘴里拼命的喊着：“臭婊子，你给我回来！让我抓住，我打死你！” 新娘子坐在马车上大喊：“你个又臭又老的死瘸子，老娘去参军了！别让我再看见你，下次看见你，我就拿枪毙了你！” 此时，救国军参谋急忙忙跑进了作战室，“几位首长，你们快出去看看，城门口可热闹啦！” 洛九等人对视一眼，急忙戴上军帽，快步往城门口赶，四人站在城墙上，只见下面黑压压一片，全是人脑袋。 不过一上午的工夫，红岛城门口的征兵登记处，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男女老少，连几岁的孩子都有。 洛九拍了拍小朋友的脑袋，“小孩儿，几岁了？” “八岁。” “你来干什么？” “跟你们一起打洋鬼子。” 洛九笑了笑，“我们要求至少得到十八岁，你等你比枪高的时候再来。” 她从兜里摸出一枚银元，“拿去买粮食，好好吃饭，以后长得又高又壮，一定让你参军。” 队伍中也有不少女子，男女混在一起站着，很快引起了一起事故。 一个痞子模样的家伙，上下打量着排在他前面的几个女学生，“哎，你们拿得动枪吗？就来参军。” 前面女学生回头看了他一眼干巴瘦的身材，冷声道：“你能拿得动，我们就能拿得动。” “嘿嘿，好玩儿。长得白白嫩嫩的，说话还挺有劲儿。”那痞子一脸坏笑，“你们谈对象了没有？参军了可得跟男人睡在一起，你们怕不怕？” “你胡说！”几个女学生气道：“你说话放尊重点，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给你调戏的。” 那痞子哈哈大笑，“小妹妹，你们读书读得真天真啊。你想想，哪支军队招女人？ 女人打什么仗？招你们肯定是为了犒劳我们爷们儿的。 你们那点劲儿，跟挠痒痒差不多，让我看看你这小手，你哪能开枪啊？哈哈……” 他奸佞的笑声还未结束，忽然被人从身后猛地踹了一脚，整个人平地飞出去三四米，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他呸呸吐了两口土，大骂道：“操你祖宗，哪个狗日的暗算老子？” 第138章 打死算我倒霉 小痞子回过头，只见一个健壮的女人穿着救国军军装，脚上的黑皮靴锃亮。 她戴着白手套，抬手扶了扶帽檐，“我给你挠痒痒，舒坦吗？” 小痞子还未摸清状况，只见她身边的两个女随从，快步走过来，啪啪甩了他两个大巴掌。 小痞子被打得头脑发昏，迷糊中听见随从说道：“这是我们救国军的冯军长，对长官出言不逊，毙了你也不冤。” 冯琦笑着摘掉手套，“放开他，他不是瞧不起女人吗？我来跟他比划比划，咱就看看是你倒下还是我倒下。” “好！”几个女学生高兴的拍手。 小痞子可不傻，这一脚的力道他已经领教了，踹得他腰都快断了。 他忙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冯军长。小的不敢和长官动手，就算我输了，行吧？” “不行！”冯琦咬牙，“少给我装傻充愣，起来，跟我打。” 小痞子眼珠子一转，“小的……小的刚刚不是那个意思，长官们都是当兵的，自然有劲儿，我比不过长官，我认输。” 跟在冯琦身边的两个荆棘队员忙道：“那我跟你打。” 小痞子连连摇头，“你们都是经过训练的，我说的又不是你们，我说的是这儿参军的新人。 姐姐们不会仗着训练过，欺负我这个新兵蛋子吧？” 冯琦听得冒火，“你他爹的，磨磨唧唧，我一枪毙了你省事！” 枪口抵在小痞子的额头上，围观的洛九及时出声：“冯军长！” 她示意冯琦看看周围，“注意影响。” 《民国日报》的记者已经扛着相机赶过来了，特意来记录救国军征兵的盛况。 在这时候发生恶性事件，与救国军声誉有碍。 冯琦笑了一下，“我就吓唬吓唬他，救国军有规章有制度，我身为军长不会乱来的。” 洛九点点头，她走到那个小痞子面前，“你刚才出言侮辱来这儿参军的女人，我们教训你，你觉得不公平。 那我就随便找一个在这些排队参军的女人和你打，不论你们谁赢，谁就是新兵连长。 当然了，输的人要立刻滚蛋，永远不允许加入救国军，你接受挑战吗？” 小痞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接受。长官，咱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姑娘家柔柔弱弱的，动起手来，别怪我毛手毛脚，不知轻重，打坏了可不能怪我。” 洛九勾了勾嘴角，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高声对众人说：“此战别说受伤，就是生死也可两不追究，请交手双方签下生死契，大家做个见证。” 参谋借征兵处的纸笔，飞快的拟了一个生死状，小痞子签上自己狗爬似的名字，志在必得的站了起来。 “长官，你选吧，随便一个女的，打死我算我倒霉。” 洛九点了点头，心说今天正是你倒霉的日子。 她指着人群后的一颗小脑袋，“那个小姑娘，你是不是征兵的？过来过过招。” 看到她挑的人选，众人一愣，纷纷露出愁容，小痞子却很高兴，因为他一看那张脸就知道是个小孩，而且那么矮…… 他正想着，只见被洛九点到的那小孩站了起来，原来她刚刚是坐着的。 好吧，跟他差不多高，还比他壮，但小痞子看她愣头愣脑的样子，估摸着不知道是谁家跑出来的二愣子，依旧信心满满。 只见小孩儿左右看了看，在生死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胡福。 没错，就是福宝。 洛九答应让她参军，说吃完饭要带她来城门口登记，结果被临时的军务耽误了。 随后参谋来报信，她就跟着她们一起出来了。 福宝也没想插队，人这么多，她就找了个空地坐着，在地上用石子画格子玩。 人群骚动，她正看着热闹，忽然被洛九叫了起来。 她不敢吱声，生怕说错话，乖乖站好，朝小痞子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咱福宝，礼仪人也。 被教的很是懂礼貌，可这副老实模样，让小痞子看了信心大增。 小痞子扭了扭脖子，挥舞着拳头猛地冲过来。 他是照着福宝的脸打过来的，可当他到了跟前，只觉眼睛一花，人已经到他身后去了。 一回头，福宝依旧稳稳当当的站在那儿，仿佛从来没动过。 眼花了？他不信邪，抬起脚踢了过去，同时挥了两拳。 这小痞子这附近有名的混子，隔三差五的打架，战斗力不低。 围观的人，都为这小姑娘悬着心。 却见她八风不动，面对嗖嗖挥过来的拳头，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随便一躲那人便碰不着她。 正当小痞子挥出第三拳的时候，福宝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这一擒力道之大，让小痞子疼得仰头龇牙，手腕跟被车压了似的生疼。 “我已经让你三招了，”福宝告诉他，“下面该我了。” 只见她抓着那人的手臂，飞起一脚直踹他的下巴，小痞子惨叫一声。 此时他已经大大的知道自己不敌，可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福宝抓着他，不仅不给他逃跑的机会，甚至不给他倒下求饶的机会。 她拽着他，像拽着一只鸡鸭鹅或者肥羊那么简单，把他在空中抡来抡去，他毫无还手之力。 左边一拳，右边一掌。一脚把他踏在地上，赶紧拎起来再打。 小痞子只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大约全被震碎了，脑浆晃的稀碎，浑浑噩噩的被这胖姑娘打着玩儿。 福宝确实收着劲儿，孩子心善，今天这么高兴，琢磨着别真打死了人，怪晦气的，给他留一口气儿。 但孩子也虚荣，这一开打听见四周叫好声不断，她越打越开心。 寻思自己要当新兵连长了，得让大伙看看自己的本事。干脆把这家伙当成木人桩，施展她的各路拳法。 小痞子几次想求饶，刚张开嘴，立刻就被福宝捂住，啪啪扇两个霹雳掌，让他脸疼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福宝揪着他，一会甩起来展示自己的力大无穷，一会儿踹他一脚，由着他向前扑，再翻几个跟头把他捉回来，展示自己的轻功。 围观的人已经把城门挤得水泄不通，连城墙上站岗的士兵都在拍手叫好。 福宝打得正来兴致，一时不注意，只听咔嚓一声。 第139章 永不屈服 小痞子惨叫一声晕了过去，福宝悻悻然收了手。 他大约断了几根肋骨，福宝想：这人也太脆了吧？不经打，没意思。 她把他丢到一旁，小痞子立刻跟面条人似的，瘫倒在地上。 福宝对着地上那坨一拱手，“承让。” 对方一张嘴，吐出两颗带血的牙，又昏过去了。 方才那几位女学生兴冲冲跑过来围着福宝，七嘴八舌的说话，“你受伤没有？你好厉害啊！怎么练的？能教教我们吗？” 民国日报的记者忙道：“麻烦让一让，先让我们拍张照片。” 旁边其他人也围过来，“小姑娘，你收不收徒？” 现场一片混乱，洛九解开身上的配枪，朝天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洛九打开了扩音器，“各位，请听我一言。 想必有的人已经知道，我们救国军是不远万里从海外回来的。 我们带回了先进的武器，带回了黄金白银，也带回了一颗赤诚的爱国之心。 我们可以选择在国外住洋房开汽车过逍遥日子，但我们还是选择回来。 因为我们的国家正在遭受侵略，因为我的同胞正在遭受压迫。 这是我们回来的理由，我希望这也是你们来到这里的理由。 在这里，没有阶级之分，人人平等，没有人可以压迫你们。 在这里，没有性别歧视，不论男女，都可以成为救国军的战士。 因为上战场，是比枪法比刀法，不是他爹的比谁能站着撒尿！” 她慷慨激昂的言论，让众人纷纷动容，大家用充满敬意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洛九语气缓和道：“加入了救国军，你们就是同志，就是战友，就是兄弟姐妹。 救国军军纪严明，决不允许有人在军营之中骚扰战友，行龌龊之事。 这里是打仗的地方，是反抗帝国主义侵略的根据地，更不允许有人挑拨是非、破坏团结。 不论女人还是男人，都是中国人。 洋鬼子可以组成八国联军，我们中国人还在分这里人那里人，分男人分女人，我们还能有胜利的那一天吗？ 北洋政府对洋人卑躬屈膝，各路军阀跟洋人勾结倚仗，大家睁开眼看看，我们国都快亡了，难道你们想当亡国奴吗？” 众人纷纷挥拳大喊：“不当亡国奴！不当亡国奴！” 洛九微微点头，“不想当亡国奴，就加入救国军。 我不敢保证，我们多久能够获得胜利。但我能保证，我们这些长官，会和所有将士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哪怕那些洋人和军阀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哪怕他们的兵力是我们的数倍，我们也绝不投降。 我们要用最壮烈的方式告诉全世界，告诉那些已经侵略和试图侵略我们国家的所有人， 这边土地永远不可能被征服，因为这里的人永不屈服！” “永不屈服！永不屈服！永不屈服！” 在场的人群情激愤，人们眼含着热泪，挥舞着拳头，一遍遍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 程瑶瑶悄悄举着手机将一幕记录下来，她一直想录一个征兵宣传片，还没正式和大家提议，今天正好就地取材，加上之前录的不少大场面，简单剪辑一下，配上宣传字样，一份长达六分钟的宣传片就制作好了。 开头是引人注目的各式枪械、火炮、战舰，紧接着是荆棘特工队严苛的训练场面，红岛争夺战那一晚的杀声震天，以及敌人倒下尸体。 整洁的军营环境，超出友军数倍的伙食待遇，战士们一个个斗志昂扬的状态。 紧接着是洛九激动人心的数次演讲合集，最后结尾就落在新兵登记处，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以及人们挥舞着拳头呐喊着：“永不屈服！” 程瑶瑶安排人在城墙上挂了块幕布，放了个投影仪，在征兵处循环播放。 此时，世界电影都在初级阶段，还是黑白片呢，结果一个小小的征兵处已经放出彩色、有声音、有bgm的宣传片了。 连军营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程参谋，这是外国带回来的高科技吗？” “不是，咱自己研究的。”程瑶瑶把投影仪翻过来，给他们看上面中国制造的字样。 众人大惊，“谁研究的？” 程瑶瑶心虚的理了理头发，“司令研究的。” 众人恍然大悟，觉得甚是合理，他们平常只觉得司令脑力惊人，原来不仅会打仗，还会搞研究。 程瑶瑶回头把这事跟洛九一说，洛九说：“你这不是逗呢吗？回头他们让我研究一下，我怎么给他们弄出来啊？” 程瑶瑶说：“空间还有挺多呢，你再拿出个一样的就是了。” 钟嘉灵说：“那万一让咱们量产，咋办？” 洛九叹了口气，“算了，就说打仗呢，没时间。不过这么一来，有利于在声势上压倒敌人，让他们觉得我们无所不能。 咱们得想想，研究一个多快好省的发展模式，一边收复土地，一边搞军工科研，一边搞生产。” 洛九沉思片刻，“嘉灵，你明天先在红岛城里买下几个厂房，现在种地来不及，可以让人搞养殖。 鸡鸭鱼肉，咱们人越来越多，消耗得也多，得尽快实现自我供应。 找的人一定要可靠，组成一个生产建设兵团。他们可以不用上战场，优先安排伤兵和阵亡军属。 瑶瑶，你把新兵录入一下电脑，按照文化程度和有无武术功底，我要尽快组成一支智囊团和一支大刀队。” 冯琦挠了挠头，“没我的活啊？” 洛九一笑，“今天征兵一天，咱们新招了三万四千七百五十二名新兵。 今晚是入营第一夜，咱们两个作为救国军的首长，理应去走访视察一番，咱们现在就走。” 虽然不早了，但是军营里仍然有不少战士还在忙碌着。 宣传部的张守诚带着两位干事，在四处张贴有关军容军纪的告示。 洛九恍惚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叫住那个女干事，“你是《民国日报》的女记者吧？” 第140章 虎斗 许静敬了个礼，“报告司令，我已经正式加入了救国军。 邵主编鼓励我一边参军一边做战地记者，既可以实现我的参军志向，还可以更好的为我军宣传。” 洛九点头，她对许静有印象，一眼便认出许静就是昨晚赶路摔伤的那个女记者。 张守诚道：“许静同志毛笔字写得漂亮，司令、军长，你们看。” 洛九赞赏的点头，她拍了拍许静的肩膀，“欢迎你的加入。” 洛九和冯琦视察了一圈，发现新兵们个个情绪高涨，大家都是冲着抗战来的，许多都是学生，年轻人一腔热血，满满的爱国热情。 回来的路上，冯琦高兴的说：“昨天我害怕征不到兵，担心的睡不着觉。今天一下子招到这么多人，我看我要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话音未落，两名警卫急忙忙跑过来，“司令、军长，你们快去城门口看看吧。” 冯琦瞪了他们一眼，“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小鬼子打过来了？” “不……不是，但是城门外都是人，说是从外省过来参军的。” 两人快步上了城楼，将野营探照灯调到最亮，挂在城墙上。 只见城外有几千个男男女女，他们不知走了多远的路，一个个满面风霜，脸色灰扑扑的，嘴唇干裂，脚上的布鞋都磨破了，脚趾流着血，依旧一步步坚定的向前。 洛九眼眶一热，立刻吩咐道：“叫征兵处安排人值夜班，连夜给他们登记。 叫荆棘队的朱队长安排一支小队到城门来警戒，叫司务长立刻准备饭菜，晚上冷，哪怕只有粥，也得先让这些人暖暖肚子。” 警卫急忙通知下去，冯琦道：“这里有我，你先去休息，反正我本来也睡不着。” 洛九握住她的手，“一起吧。” 从报纸发出征兵消息的当天开始，无数怀有爱国人情的人从四面八方赶往红岛。 舆论一直在扩大，《民国日报》开辟了专栏报道，每天都会发布一篇关于救国军的文章。 多个记者从军力、军纪、战斗英雄、部队伙食、阵亡抚恤、战场医疗等等，多角度全方位的介绍这支队伍。 全国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参军浪潮，甚至有许多其他军阀的兵自带武器，直接跑来当救国军。 第一天，三万多新兵入营。 第二天，七万多新兵入营。 第三天，九万余新兵入营。 短短三天，救国军膨胀式增长，迅速从六万人扩张到二十五万。 消息传来，袁大头气得在总统府大骂，“废物！蠢才！登报第一天，你们没有一个能看出这其中的风险，由着她们做大。” 总统幕僚个个垂着头挨骂，有人低声建议：“总统，救国军宣战的是各国驻军，既然不是咱们，总统何不先与她们修好，再想办法招安呢？” 袁大头怒道：“招个屁！你有二十五万大军，你肯招安吗？她姓洛，又不姓宋！” 又有人道：“不如我们趁着她们羽翼未丰，发动几路大军，同时围剿。” 袁大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晚了！二十五万人，已经不好对付了。 而且据说他们枪械都是米国造、得国造，还有不少从日不落帝国军火库弄来的大家伙，咱们手里的装备不如人，待遇不如人，连军心都被她们一个月二十大洋的消息动摇了，还怎么打？” 袁大头沉思片刻，“亡羊补牢吧，通令全国，让各军区司令严控管辖地区人口，不许他们私自出城，尤其是去往红岛方向的，一定要仔细盘查，凡事去参军的一律扣押，绝对不能让她们再增兵了。 另外，对于近期从军中叛逃，去参加救国军的，一律严惩。把他们的家人都抓起来，关押到牢里，我看谁还敢跑！” 北洋政府的命令传到奉天大帅府，大帅老张听了一脸的晦暗不明。 少帅察言观色，“父亲，您看起来好像不高兴。” 老张笑着摇头，“我没什么不高兴的，只是感慨，这乱世风云莫测，变幻的太快。短短几天，救国军异军突起，势头之强，让大总统都坐不住了。” 少帅好奇道：“我有件事想不明白，您说这都三四天了，救国军跟各国驻军公开宣战，她们忙着征兵腾不出手，怎么各国也不去打她们啊？都在等什么呢？” 老张一笑，“这也是我一开始没想到的，我以为救国军向各国及北洋政府宣战，是死丫头慌不择路走的一步臭棋，现在看来精妙无比啊。 你想，如果她不宣战，倭军一定是最快反应的。可是恐怕倭军这边刚刚集合了部队，已经收到了她向各国宣战的消息。 这下可好，各家都开始观望。她救国军能一夜拿下红岛城，战力之威可以想象。 谁愿意最先出战做那个炮灰呢？这么一来，倒给她们时间招兵买马了。 啧，我怎么觉得这帮人不像是突然来的？像是准备了很久，像是能掐会算，带着某种玄乎的东西来的。” 少帅想了想，“既然她们那么厉害，我们赶紧跟她们示好。咱们奉军和救国军联合起来，岂不天下无敌？” “哎，幼稚！”老张瞪了他一眼，“她救国军四处树敌，跟她联合，是等着一起挨揍吗？” 少帅撇了撇嘴，“那咱们真听袁大头的，帮他拦住所有去参军的啊？” 老张勾了勾手，少帅凑过来，老张照着他脑袋狠狠拍了一下，“虎了吧唧的，该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你两个耳朵中间夹的是脑子吗？ 刚说救国军势强，你就让你老子得罪她？蠢！ 他袁大头的小九九你看不出来？他就想让咱们各路军阀一起帮他得罪人，回头拉上咱们这些军阀垫背，我岂能如了他的愿？” 老张吩咐下去，“在咱们地盘出口设立盘查处，但是只询问，不拦截，不管人家说是去红岛还是去绿岛，是去参军还是去拜寿，登记一下让他们过去就是了。 回头就跟总统府回话，都问过了，不是去参军的。 嘿嘿，咱们奉军两不得罪，坐山观虎斗。 袁大头一招釜底抽薪，我看死丫头如何应对。 等着瞧吧，她若破不了这一局，袁大头下一步就敢围城。 红岛的位置嵌在袁大头的地盘中间，是死是活，就看她的本事了。” 第141章 快叫军医 此时的洛九，正站在红岛的城墙上眺望远方，这是征兵第四天的黎明。 两小时前，她在夜里醒来，听到值夜的警卫在外面小声嘀咕：“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没人来了。司务长白做了一锅肉丝粥，都给咱们这些值班的当夜宵了。” 另一人道：“八成也差不多了，能来的都来了。再说咱红岛一共多大？长官又不许扰民，帐篷都快住不下了。” 洛九翻了个身，左右睡不着，干脆起来看看。 这一晚，红岛城门大开，却没有一个人来。 洛九走到征兵处的桌前，拿起册子看了看，登记处打瞌睡的兵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司令！” 洛九挥了挥手，“睡吧，没人就休息会儿。是不是从昨晚开始，来的人明显少了？” 那人点头道：“司令您别担心，许是快立秋了，天气凉，赶夜路的少了。” 洛九没有说话，但她并不认同这个原因。 这个年代，人们抗战的信念是极为坚定的。 长征的时候，春夏秋冬多么恶劣的天气都有过。 战士们缺衣少食，吃不饱穿不暖，过雪地的时候多少人被活活冻死。 但他们都没有退缩，没有逃跑，他们的信仰之坚，犹如一路磕长头去朝拜的朝圣者，不可动摇。 红岛正是全国热门的抗战圣地，一心抗战的人绝不会轻易的放弃，一定是有什么阻拦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天蒙蒙亮，洛九叫来侦查连长，“天亮找几个鲁省口音，心眼儿机灵的战士，换上便装出去打听打听，看看咱们附近这几个城里什么情况，兵力多少，最近有没有调动的迹象。” 冯琦和程瑶瑶此时也出来了，见着洛九忙问：“什么情况？” 洛九道：“不对劲，不知道哪路势力出手了，全方面截断咱们的兵源，速度之快，范围之广，很有可能是北洋政府的动作。” 程瑶瑶无奈道：“没办法，咱们地盘小，刚回国，信息网铺不开。 我去给邵主编打个电话问问吧，他人脉广，看看有没有消息。” 程瑶瑶刚走，冯琦眼尖的看见不远处来了一辆马车，上面依稀有几个人影。 “有人来了！”冯琦眼睛一眯，“这马车怎么跑的这么奇怪？晃得好厉害。” 此时天色尚暗，众人只能看见一辆马车发狂般往这边跑，恍惚能听见上面有人悲戚在呼喊着：“救命！救命啊！” 洛九忙道：“快下去看看。” 眨眼间那匹老马跑到了城门前，它发出一声悲痛的哀鸣，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冯琦忙快跑几步，一把扶住倾倒的车辆，她回头一看，那匹老马屁股上被扎了一刀，它用它最后的力气带着主人跑到了这里。 车上六个人，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赶车的老汉，嘴角流着血，手死死的攥着缰绳，手掌早就被磨破了。 两个小伙子，手臂、小腿被刀划伤。 穿着红嫁衣的姑娘把自己裙子撕成一条条的，帮他们包扎伤口。 姑娘手肘也伤了，渗着血，她怀里抱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而小姑娘怀里抱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子，那孩子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瘦得皮包骨。 小男孩肚子上插着一把刀，小女孩用两只手帮他按着止血，可她根本按不住，血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染红了她破旧的衣裳。 这群人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一个个惊魂未定。那穿着嫁衣的姑娘看了冯琦一眼，茫然的问：“到红岛了吗？” “到了，这是红岛，我就是救国军军长冯琦。” 车上的人对视一眼，发出压抑的哭声。 洛九快步跑到跟前，看着这凄惨的一幕，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快叫军医！” 然而，小男孩失血过多，已经来不及了。 军医从小女孩手里把人接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没有体温和心跳。 军医把那么小小的人放在担架上，万般无奈。 小女孩默默地跪在尸体旁边，一声不吭，连眼泪都没有，她冷静地让众人诧异。 王老汉擦了把眼泪，从车上跌跌撞撞的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抓着洛九的衣服哭喊：“长官，我们太难了，他们不让我们过来参加救国军，要把我们抓起来。 他们没有人性，他们要杀我的马，他们连孩子也不放过。” 洛九用力的托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他们是谁？” 车上两个小伙子抹着眼泪委屈道：“就是历城城门口的稽查队，我们走了四天了，一开始好好地，从昨天下午开始，路过的地方突然开始设路障。 他们不让我们来红岛，不让我们来参军。 我们就说是来送亲的，才好不容易进了鲁省地界。 原本只要从厉城出来，再赶三十里路就到红岛了，可是历程的官兵说什么也不肯放人，非要我们交过路钱。 我们哪有钱？没钱孝敬他们，他们就耍无赖，要杀王大叔的马，还要把我们都从车上拽下去。 小石头踢了那个当官的一脚，就被他一刀……” 那人不忍说下去，旁边的继续说道：“幸亏招娣姐用剪刀抵在他们头儿的脖子上，我们才能从城门口冲出来。” 洛九听到这些，只觉血往上涌，恨不得立刻宰了那群狗崽子。 她强压下汹涌的情绪，“你们处理好伤口，先休息，历城的事我会处理。” 说话间，护士已经帮他们包扎了伤口。钟嘉灵拿着登记的册子，给他们一一登记。 “姓名。” “陈招娣。” 钟嘉灵的笔停了一下，她看了看她身上混合鲜血和泥土的嫁衣，“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可以改。” 陈招娣想了想，大声道：“那我要叫立功，杀敌立功的立功。” 这时，洛九看了看一旁那个始终跪着的小女孩。 “她叫什么？” 陈立功道：“这俩孩子是我们在路上捡的小乞丐，姐姐叫小花，弟弟叫小石头。” 洛九蹲下来，轻轻拍拍小花的背，“你还小，我们安排你到学校里上学，长大了再来当兵，好不好？” 第142章 你逼我的 小花缓缓看了她一眼，“不，我不想长大，我只想当兵，我要给弟弟报仇。” 洛九深吸一口气，“你不怕死吗？就像你这弟弟这样，很痛，会流很多血。” 小花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怕。怕死，就不要当兵。当兵，就不怕死。”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看起来有二三十人，都带着枪。 冯琦立刻取出配枪，“全体警戒！” 洛九忙问陈立功，“这波人是追你们的吗？” 大家同时看过去，距离太远，天色还未大亮，一时分辨不清。 小花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将插在她弟弟身上的匕首拔了下来，拿着刀起身就要冲上去。 冯琦一把将她抓住，小花在半空中死劲儿挣扎，“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让我杀了他们！” 陈立功忙道：“不是他们！他们的军装和历城那帮人不一样。” 洛九一想，不是历城的兵也是别的地方的兵。 现在她们除了普通百姓，没有任何武装的支持，不管是谁的兵，都是敌人。 驻军重地，不允许任何人带着武器靠近。 洛九道：“鸣枪示警。” 冯琦朝天开了一枪，城墙上的士兵，也瞄准了这一小支队伍，对方很快勒住了马。 领头的从马上跳下来，大喊着：“不要误会，我原是北洋军十九旅七十六团的骑兵连连长马占山。 我带着我的亲信来参加救国军，我是来跟你们一起抗战的！” 谁？洛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立刻让城上的人收起枪，快跑着迎上去。 冯琦赶紧把孩子放一边，追着她跑着劝：“不要掉以轻心，万一他骗咱们的怎么办？” 洛九：“这个人不会，他是着名的爱国将领，历史书上有他照片，你忘了吗？” 冯琦心虚道：“我历史考了十九分，能分清敌我就不错了，哪记得谁是谁啊！” 两人边跑边说，她俩跑得飞快。钟嘉灵怕出事，赶紧招呼卫队，“快跟上！” 马占山还没搞清楚情况，刚想好好解释一下，冯琦和洛九一人握住他一只手，“前辈，您辛苦了。久闻大名，欢迎加入救国军！” 马占山：啊？我一个小连长啥时候有名的？ 他看了看面前两个年轻的面孔，“莫非你们就是……” 洛九：“我是司令洛九，她是军长冯琦，快请进城！” 大家一同往城门走，马占山忙恭敬道：“两位长官，属下有一重要情况禀报。 据我所知，总统府已向全国各地发了命令，要求各区设卡拦截一切来此处参军，强行闯关人员一律扣押。 对于叛逃到红岛的士兵更加严厉，要连坐关押他们的家人！” “怪不得。”洛九看了看马占山身后的二十七位骑兵，“那你们……” 马占山忙道：“我老家在东北，这些亲信都是早年追随我从东北出来的。 我们的家人都在张大帅的地盘，相信他不会为难我们的家人。 这次我们从热河出发，途中听说鲁省查问严苛，历城尤其难过。 所以特意从奉军地界绕道，经过冀省的山区，进入鲁省后找了个小县城过来的。 我看奉军只是做做样子，可是其他地区，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洛九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看看刚刚赶到的那几位，“他们就是从历城冲出来的，死伤惨重。” 马占山看着躺在担架上的瘦小的尸体，眉头紧锁。 程瑶瑶打完电话出来，一看马占山站在门口，忙上前道：“我是救国军程总参谋，欢迎您，马……” 洛九轻咳一声，“是马连长。” “马连长。”程瑶瑶笑了笑，对洛九道：“邵主编说，他正要跟我们联系。袁大头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拦截所有参加救国军的人。 南方武术协会的几位师傅正打算北上，助我们抗战，昨晚上火车前被士兵拦下。他们联系了当地的《民国日报》，急着将这一消息转告给我们。” 洛九咬着牙连连点头，“好啊袁大头，这可是你逼我的。 我原想先除外敌要紧，容他个一年半载。他竟然迫不及待的撞上来了，就先拿他开刀。” 打仗最怕什么？不就是师出无名吗？ 连小鬼子那样的无赖，都要找个借口开战，何况其他人。 洛九这两天正在发愁地盘小，二十五万大军折腾不开，正想找谁借个两三城用一用，这回不用借了，直接抢。 洛九回到作战室，看着面前的民国地图，在上面画出一个个五角星。 昨天新加入救国军的大学生沈芝任司令部机要主任，沈芝道：“司令，侦查连从外面回来，在门外等着复命。” 洛九道：“让他们进来，你去通知所有师级以上官员到作战室，准备作战会议。” 二十分钟后，作战室人满为患。 如今的救国军，有二十五个师，师长参谋加上各部门负责人，六七十号，一屋子男男女女坐在一起，共商大计。 洛九将一张标记好的地图，摊在众人面前。 “同志们，我一直跟你们说，救国军以驱除外敌为第一目标，我本不愿意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 可是，袁大头这个帝国主义的走狗，他扣押参军人员，试图阻止我们抗战。 常言道，打狗看主人，今天我们就打狗给他的主人看。” 有人道：“早就想揍他们了，这帮军阀搜刮民脂民膏纵兵抢粮，无恶不作，压根不把我们老百姓当人。” “对！打他们也是敲山震虎，看看那帮洋鬼子怕不怕！” 大家纷纷拥护，洛九立即分配作战任务。 她把樊顺留下驻守红岛，红岛城内留一万人守备，外加卫国带领的八千人生产建设兵团，以及两千伤兵、老幼和驻地的医护人员。 其余二十三万人，全部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鲁省境内有三座城市，红岛居中，红岛西面是辖区最大的历城，红岛东面是一座叫威台的小城。 威台三面临海，只有一长条的辖区在红岛北侧和历城相连。 据侦察连报告，守城的军官是个懦弱的家伙，城内守军不足五千。 救国军一出兵，立刻截断威台和历城相连的区域，威台瞬间成了一座困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历城的情况，更加糟糕。 第143章 提头来见 历城守军站在城楼上，只见浩浩荡荡看不到边际的救国军黑压压的靠过来。 那雄壮的脚步声，几乎让大地都在颤动。 守城的军官骂了句脏话，“大白天见鬼了，快，快去通知司令！” 历城守备司令俞廷虎正在睡午觉，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惊醒，连滚带爬的登上城楼。 只见救国军兵临城下，在他们的炮程之外，排成了十几个方阵。 最前面摆放着五十门最新型的米式炮，炮阵后面停着二十辆小日国汽车，再往后还有五六十辆的卡车方阵。 所有能看到的士兵，每人身上都背着时下最先进的枪械，连军装看起来都比他们身上的质量好。 俞廷虎看得冒汗，“操，报纸上说的是真的，救国军真有这么多好东西。” 此时副司令、参谋以及其他军官也赶了上来，一看这场面腿都发软。 参谋忙劝：“司令，咱们城里只有四万守军，打不得啊！” 俞廷虎擦了擦汗，“不打，守，她们没那么容易攻上来。” 说话间，只见一辆汽车缓缓向前，从车内下来四个女人。 其中一个拿着本世纪最先进的扩音器，对他们喊话：“历城守军听着，我是救国军总司令洛九。 你们杀害救国军家属，扣押参军人员，我军忍无可忍。 限你们立刻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缉拿凶手，否则枪炮无眼，别逼我们踏平历城。” 俞廷虎忙道：“洛司令息怒，此等小事不值得兵戎相见。你们且回去，容我调查一番，再……” 冯琦拿过扩音器，打断他的话：“容不了。 我是军长冯琦，我们这边已经死了人，你赶紧大开城门交出凶手，老实受降，还有活路。 否则，你等只有死路一条。” 俞廷虎听着这话不由动了气，“冯军长，没那么容易吧？历城城墙高筑，你们要想强攻，我自然会开炮。 到时候两下伤亡，大家都是同胞，血浓于水，何必呢？洛司令，请再考虑考虑吧， 你们现在收手还不晚，大总统那边，我自会为你们美言几句。” 洛九笑道：“看来俞司令孤陋寡闻了，实话说，我们攻城轻而易举。 我们现在站的位置，不在你们的炮程之内。 而你们所站的位置，却在我们的炮程之内。 早就听闻你俞廷虎是袁大总统的嫡系，想来，你断断不肯投降。 因为你一人之故，连累历城数万百姓官兵，我等于心不忍。 所以，要问问城墙上的各位，是不是都不肯降？” 城墙上几位面面相觑，有的人移开目光，有的人低下了头，俞廷虎取出配枪，“有我俞廷虎在，我看谁敢投降！” 洛九取出对讲机通知隐藏在后面的狙击队伍，“先打俞廷虎！” 旁边的人只见俞廷虎气得脸色涨红，唾沫飞溅，脑门上突然多了一个红点，正当众人不解时，一颗子弹悄无声息的打进了他的脑袋。 众人大惊，还来不及反应，只听洛九道：“别动！我们的狙击手已经瞄准了你们的狗头，谁敢妄动，下场和他一样。” 大家看着自己脸上的红点，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什么枪能打这么远，只得无奈的举起双手！ 其中副司令戴奇师最为积极，大喊着：“投降！我们投降！大家都是同胞，不要互相残杀。来人，给救国军的兄弟……兄弟姐妹们开城门！” 历城守军眼馋救国军待遇很久了，做梦都想被收编，如今见到救国军迎风招展的红色旌旗跟见了亲妈似的。 戴奇师一下令，立刻有人去开城门，喜迎救国军进城。 按照规矩，对历城守军先缴械，再改造。愿意参加救国军的登记参军，不愿意的发两个大洋路费，让他们回家去。 洛九、冯琦等人忙着安排城内各处驻军，钟嘉灵抱着小花，让戴奇师把当天负责城门盘查的稽查队押过来。 她看着那七八个人模狗样的士兵，气就不打一处来，“对自己的同胞，痛下杀手，你们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参加救国军。” 有个人忙谄媚的陪了陪笑，“长官，我们立刻就走，不碍您的眼。” 钟嘉灵翻了个白眼，“杀人凶手，能想走就走吗？” 她放下小花，“去认一下，看看哪个是杀你弟弟的凶手。” 小花走到他们面前，目光愤恨，仔细端详他们的容貌，“这个！就是他！我记得他，他的脸上有一块红印！” 钟嘉灵取出配枪，指向了他的脑袋。 那人立刻跪了下来，“长官饶命，我是无心的，我不想死啊。您让我坐牢吧，我愿意坐五年……不，愿意坐牢十年。” 钟嘉灵勾了勾嘴角，慢悠悠的拒绝，“不行，杀人要偿命。” 她看了小花一眼，小花立刻取出那把杀死她弟弟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捅进了男人的心脏。 当看着仇人和她弟弟一样，在她面前断了气，她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钟嘉灵帮她擦了擦眼泪，“你报了仇了，还想参军吗？” 小花看了看她身上的军装，“想。” “为什么？” “国仇还没报呢。” “好！”钟嘉灵牵着她的手，“走，我给你正式登记去。” 历城失守，消息传到威台，威台将领弃城逃跑，全家坐着一艘小船，一路向南，投奔南方的亲戚去了。 卫国带着生产建设兵团的八千兵士，背着鸡鸭鹅崽、以及猪羔子，立刻转移阵地，进驻威台。 威台多好，三面临海，以后全军天天都能吃到新鲜的海鲜，鱼虾蟹子管够。 樊顺不放心，还派了五千精兵到威台驻守。 毕竟旁边就是小日国，生怕对方一抽风突然打过来。反正历城已经拿下了，红岛左右都是自家人，没啥需要担心的。 总统府内，袁大头还在悠闲的喝茶。 只见作战参谋一脸沉痛的走了进来，“总统，救国军突然出兵，历城、威台接连失守，鲁省全境沦陷了。” 袁大头立刻将手中的茶杯丢了出去，“废物！俞廷虎呢？让他提头来见。” “俞司令被敌人击毙，殉国了。” 袁大头愣了几秒，一拳捶在桌上，“立刻调动冀省、豫省、苏省三方面军，从三个方向进攻鲁省。 天黑之前，我要看到洛冯二人的人头，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三个省中，冀省的沧州守军距离历城最近，这边正在集结兵力，城门报告：“司令，历城副司令戴奇师假意叛逃，现率残部前来投奔。” 沧州司令一愣，“会不会有诈？” 属下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负了伤，还抓了个女的，据说是救国军的高级长官。” 第144章 用心良苦 沧州司令凌子杰眼睛一亮，“快请进来！” 凌子杰和戴奇师一见面，互相拱手，“奇师兄，历城失守，老兄我来不及支援，让你受苦了。” 戴奇师叹了口气，“子杰兄，一言难尽。” 凌子杰笑了笑，“听闻你带头降了救国军，我好生诧异。 记得你祖父母都在沧州，幸亏你回头了，不然我就得将两位老人家送到北平，交给大总统处置了。” 戴奇师嗐了一声，“别提了，老弟我用心良苦，差点背了叛徒的恶名。 不过，我擒了救国军军长冯琦，总算没有白白受辱，也可在大总统前表一表我的忠心。” 凌子杰闻言看向他身后卫兵押着的那个女人，“这娘们儿就是冯琦？” 戴奇师点了点头，凌子杰走近几步，他身高一米八，到了冯琦跟前，发现她比自己还高了一两公分。 她虽然被五花大绑，发丝凌乱，但战场杀伐之人，自带一身杀气，气场压人。 凌子杰逼近几寸与她对视，只见对方眼神淡漠，居高临下，冷冷的睥睨着他。 凌子杰是出了名的狠辣将军，惧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这一次他却莫名感到脊背发凉，仓促的退了半步。 他故意戏谑道：“救国军真是无人，这样的女人，在我们老家只配杀猪。” 戴奇师尴尬得笑了一下，“听闻大总统发了悬赏令，我们是否将此人即刻押往北平？” 一句话提醒了凌子杰，他立即跟总统府请示，总统府一听大为高兴，让他们原地待命，务必看管好此人。 总统府要用此事大作文章，派专人来处刑，到时请各大报纸见证，好好杀一杀救国军的锐气。 戴奇师愣了一下，“不押入京了？直接在沧州处决？” “对，大总统比我们考虑的周到，一定是怕夜长梦多。专员估计天黑就到，最晚明早行刑。你下去休息吧，此人交给我，我通宵不睡，绝不会让她跑了。” 戴奇师有些为难，“还是我和你一起看管吧。” “啧，你还怕我独吞了功劳不成？”凌子杰皱了皱眉，“好吧，反正大总统命令我们暂且原地不动，咱们也没什么事干。 救国军丢了军长，估计正乱，其余两面军就可解决他们了。 我来设宴，为你接风洗尘为你庆功。” 凌子杰说着对外面道：“尤参谋，让部队解散。准备宴席，把团级以上军官都叫来。” 戴奇师抽空看了眼冯琦，只见对方朝他微微点头。 三个小时前，救国军以一颗子弹的代价攻下历城。 洛九进城后，立即召开二次作战会议。 拿下历城超乎想象的顺利，但她知道此次机会难得，趁着敌人以为她们攻下历城会一直坚守鲁省的时候，果断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洛九：“二师、三师、十九师，留下和程参谋一起驻守历城，再给你留下第八炮兵团，其余所有人兵分三路。 北路军，冯军长任总指挥，务必在天黑前占领沧州。 西路军，马连长任总指挥，即刻任命马连长为救国军副军长，带领西路军今夜拿下开封，占据豫省。” 马占山受宠若惊道：“属下刚来，这不合适吧，” 洛九一挥手，“没什么不合适的，时间紧急，又要分兵，我们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大部人都没有做过指挥官。 但你不用担心，各位师长都会配合你，你抛弃一切来参加抗战，足见你是为心怀大义的英雄。全军上下，无不佩服。 这种时候，不必拘泥于小节，把握战机要紧。” 马占山临危受命，当即表示：“请首长放心，卑职一定不负所托。” 洛九点头，“由我来带领南路军南下，我们要一路向南推进。攻入苏省，最终目标，是五百里外的镇江。” 众人不禁有些担忧，“攻击距离太远，司令请三思。” “已经三思过了，苏省临海，又紧挨着鲁省，若不赶紧拿下来，回头北洋政府和小鬼子合谋，这里就会成为他们的登陆地，把咱们包了饺子。 此战虽难虽险，但只要打赢，我军就占领了鲁豫冀苏四省，整个地盘连成一片。像一把匕首，插入敌人的心脏。 北可随时带军入京，不论是拿袁大头还是打洋鬼子，只需奔袭两三个小时。 南可虎视南京上海，随时直取皖江浙闽四省。 只要此仗打赢，我们就不再是蜗居小城的城主，而是足可以争夺天下的势力。 此仗打赢，周围的几个小军阀都不足为惧。就算袁大头想怎么样，他也要掂量掂量。 沧州离北平只有一步之遥，他再想对我们有任何动作，得先看我们的脸色。” 冯琦一拍桌子，“干！我拿不下沧州，你军法处置。” 马占山也表态，“属下一定拿下开封，哪怕战到一兵一卒。” 洛九笑了笑，“马副军长不用这么悲观，我派两样秘密武器给你，保管你事半功倍。 至于沧州……”洛九看了看临时被抓来旁听的戴奇师，“听闻你和沧州司令是一个讲武堂出来的，有没有把握策反他？” 戴奇师慌张摇头，“万万不能啊司令，凌子杰为人狠戾，阴险狡诈，我和他不是一路人，没有深交。 他又是袁大头的远亲，怎么可能降呢？” 洛九摸了摸鼻子，“那就来一出反间计吧。” 洛九和大家一起制定了具体的作战计划，包括意外情况的处理、策应和实在打不了的撤退路线。 “对了，我们拿下历城，袁大头可能暴怒，调动离咱们最近的部队往历城来攻打我们。 此次出军，有可能跟他们撞个面对面，路上也要保持警戒。子弹上膛，随时准备战斗！” 洛九做完最后的叮嘱，留程瑶瑶带领三万余人驻守历城，处置后续工作。 其他二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急速前行军。 就这样，冯琦假装被擒，被戴奇师和二十几名卫兵带进了沧州城。 凌子杰此刻酒兴正浓，他和一群军官推杯换盏喝酒吃菜，而冯琦坐在冷板凳上，悄悄取出一把小刀默默割手上的绳子。 第145章 打我一下试试 凌子杰不是好懵的人，为了谨慎起见，冯琦让人给她绑得结结实实，以免露出破绽。 原本的计划是她坐个顺风车到北平，直接嘎了袁大头。大军凭借大炮强攻下沧州，不是问题。 没想到这个袁大头还挺谨慎，要原地处决她。 冯琦和戴奇师的备用计划是趁无人时解开绳子，带着二十多人的小队，杀几个军官，和城外的大军里应外合。 但又出了岔子，因为凌子杰不同意让人把冯琦带下去，他要一直盯着。 所以冯琦坐着的椅子，离他们的饭桌只有几步之遥，整个人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冯琦一看戴奇师默默擦汗，时不时投来无助的眼光，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了。 旁边桌是她带来的卫兵，冯琦低头在衣襟上蹭了蹭鼻子，这是让他们准备行动的暗号。 于是有机灵的卫兵开始起身，去主桌敬酒，冯琦趁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可就在这时，喝得脸色发红的凌子杰突然站了起来，“冯军长，你会不会唱个曲儿跳个舞什么的？给我们这些军爷们助助兴。” 冯琦瞪视着他，“我会杀人。” 凌子杰脸色一沉，“看来冯军长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俘虏要像奴隶一样，有求必应。不听话，会很惨。” 冯琦冷笑，“惹我的人，也会很惨。” 两人针锋相对，戴奇师紧张得站了起来，“子杰兄，回来喝酒吧。来，我敬你……” 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凌子杰狠狠甩了冯琦一巴掌，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屋外的人听见声响，小声嘀咕：“司令又在虐俘虏了。” 冯琦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一！” 凌子杰一愣：“什么意思？” 戴奇师赶紧过来拉住他，“子杰兄，正吃饭何必搞得这么血腥呢，算了，别和她一般计较。” 凌子杰不肯，“她还敢查数？我今天非甩她一百个巴掌不可。” 此时有一位年轻的军官站了起来，“司令，即使是战俘，也是有尊严的。我们应该遵守《日内瓦公约》，不可以虐待俘虏。” 凌子杰眼睛一眯，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教训老子？拿你在军校学得那一套来管我？我告诉你徐克林，少来教我做事。” 年轻的军官咬着牙，无奈道：“那请允许卑职回去休息，属下实在没有看人挨打的爱好。” 凌子杰刚拿起的筷子，抬手便丢到他身上，“你什么意思？” 旁边的人忙见风使舵道：“司令不要生气，他们这些军校出来的，就是书生脑袋，愚不可及。” “就是，虐待战俘怎么了？虐待战俘是胜利者的权利。徐团长，你不会连司令的这点爱好都要剥夺吧？” 凌子杰越想越生气，将酒杯一顿，“我现在命令你，去给打她一百个耳光。” 徐克林不吭声，冯琦哈哈大笑，“凌子杰，你怎么自己不动手？是怕我给你计数吗？” “笑话，”凌子杰再度起身，走到冯琦面前，“我怕你吗？你就是数到一百、一千、一万，又能奈我何？” 冯琦冷哼一声，“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凌子杰撸起袖子，刚一抬手，却忽然僵在了那里。 他背对着餐桌，众人正要起身去看，旁边的卫兵不知何时站到他们身后，用枪抵住了他们的脑袋，低声道：“不许动！” 大家本能的举起双手，只见冯琦不知何时割断了绳子，正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凌子杰的喉咙上。 冯琦将一截绳子塞到凌子杰的嘴里，防止他乱喊乱叫，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像只癞蛤蟆，笑得格外灿烂。 “你刚刚打了我一巴掌，我要还给你十巴掌。” 话音未落，她将匕首一甩。铮的一声，刀尖扎进一旁的柱子，兀自颤动。 冯琦一把将凌子杰推搡在椅子上，手臂抡圆了使劲儿一挥，啪的一声脆响，屋内的人不觉同时抖了一下。 只见凌子杰被这一巴掌抽的目光涣散，鼻孔窜血，脸上顿时肿起了半边。 冯琦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大嘴巴。 最后提着半昏迷状态的凌子杰站了起来，一脚将其踹倒在柱子上，同时将脚下的椅子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在巨大的作用力下，凳子砸在凌子杰身上，摔了个粉碎。 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吓得面面相觑，“司令今天怎么这么大劲儿？打得这么激烈，不会要把那个女的活活打死吧？” 而此刻的凌子杰，脑袋上流着血，已经离死不远了。 冯琦在他身旁蹲下，看着他这副熊样儿，“你他爹的什么东西，也敢打我的脸？老娘还没受过这等气，死去吧你。” 说着她抬手拔掉柱子上的匕首，利落的割断了他的喉咙。 看着凌子杰在他们面前断气，其他人吓得脸色惨白不敢吭声。 冯琦走过来，打算对他们进行一番招降宣讲。 走之前洛九教了她一套说辞，怎么说来着？ “你们呐，都应该都听过一个成语，叫柳暗花明……不对！” 不是柳暗花明，是什么来着？ 冯琦怕忘怕忘，特意背了一路，打了一通打忘了，死活想不起来了。 她咬了咬牙，“算求，反正我就一个意思，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救国军干？”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冯琦看得窝火，“你们他爹的，我给你们面子，你们还犹豫上了？ 我看你们都不像好东西，跟着我我还不稀罕呢！” 冯琦说话间已经将两把蝴蝶刀攥在手里，她一脚将徐克林连人带椅子踢开一米有余，舞动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蝴蝶刀，唰唰几下，在大家来不及反应前，嘎了餐桌上所有人。 她回头看了眼徐克林，“你还行，跟不跟我们干？” 徐克林从刚才到现在整个人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他在努力思考，只见冯琦一拍脑袋，“卧槽！我想起来了，那个词是弃暗投明。 我们是抗战打列强的，跟那些军阀都不一样，加入我们不？” 徐克林看着她手中还在滴血的蝴蝶刀用力点头，抗战不抗战的先不说，主要他要命啊。 戴奇师捂着受惊不小的心脏走了过来，“军长，那就让徐团长带咱们去开城门吧。大军进城，好赶快给司令报喜。” 第146章 真正的不可能 与此同时，马副军长带领的西路军，距离开封城不到十五里。 洛九说他两样秘密武器，助他取下开封。 这两样秘密武器，一个指的是新兵连连长胡福，另一个是一支十人的荆棘特工小队。 还在行军途中，胡福骑着一辆样式新奇的摩托追上马占山的汽车，“马副军长，我申请去打前战，先解决城楼上的士兵，以便大军攻城。” 马占山惊道：“你怎么解决？” “我带荆棘队的姐姐们，把他们都杀了呗。” “啊？”马占山心说，你这孩子开玩笑呢？ 是不是没见过开封城的城楼有多高啊，上去都费劲，还杀人？十一个人能攻城吗？ 他那一声“啊”，被福宝理解成支持赞同的意思，不等他劝，福宝一个加速，人就冲到前面去了。 其他十个人火速跟上，将大部队远远的甩在身后。 开封守军接到三十里外的岗哨报告，说救国军大批队伍开来，数不清有多少人，带着各种各样的大炮，来势汹汹。 吓得原本要出去攻打历城的部队立刻退了回来，不敢出门。 因为方圆三百里，开封城是最坚固的，易守难攻。 救国军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们哪敢硬碰硬？ 小鬼子那么厉害，武器先进人还多，不照样被人家全歼了五万大军吗？ 何况这几天救国军招兵买马，不知道有几十万了。这时候打仗可没有导弹核弹，拼的就是人力和枪炮。 她就是招了十万个小孩，只要他们手里拿着枪，架上炮，也是一支可怕的武装力量。 出去，胜负难料。守城，总行了吧？ 驻开封司令屈济昌亲自在城楼督战，告诉城楼守卫，“一定要牢牢盯死敌人，准备好炮弹，一旦进入咱们的射程，给我狠狠地打。” 话音未落，忽听一个稚气的声音问：“这么说，你们都不会投降呗？” 众人循着声音惊疑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救国军军装的小姑娘，坐在城墙最高处，嘴里叼着根草棍儿，闲唠嗑似的跟他们搭话。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几米高的城墙，无任何可抓握的地方，她怎么悄无声息的上来的？ 屈济昌眉头紧锁，“这不可能！” 他迅速举起手枪，对着她砰的一声，扣动了扳机。 马占山举着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呼吸都快停止了。 旁边跟着的师长是从劳工营里出来的，他提醒道：“副军长，这姑娘其实是司令她们的亲戚，她都叫她们大妈二妈的。” 马占山脑瓜子嗡一下，坏了！司令军长对他委以重任，他把人家孩子带出来，一枪就让人打死了，这可怎么交代？ 马占山气得踢了那个师长一脚，“你早不说！” 那师长捂着屁股指了指城墙，“她好像没事儿。” 此刻城楼上正上演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屈济昌一枪打出去，只见那姑娘上身后仰，跟死了一样，两条腿却死死的勾着城墙上的石垛。 正当他要派人上前查看时，只听见她咯咯的笑了两声，开玩笑似的坐了起来。 她身上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流血的地方。 屈济昌不敢相信，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可能打不中，他喃喃的念叨：“这绝不可能。” 福宝笑着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可能。” 她摊开手，给他们看她掌心的子弹，一名士兵吓得当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屈济昌连忙又开了一枪，只见子弹打到她身上，立即掉落，只在衣服上留下一个灼烧的弹孔，跟灵异事件一样。 身边的人连连后退，“刀……刀枪不入！她刀枪不入！” 屈济昌还未反应过来，被福宝跳下来一把抓住，“你干嘛弄坏我的新军装？你赔我新军装！” 福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马占山在望远镜里只见福宝将一个人举了起来，啪一下丢下了城墙。 福宝说了，丢人下来就是动手的信号。 城门口埋伏的荆棘特工看到信号，立刻点燃准备好的超大量炸药包，砰一声巨响，城门被炸开。 马占山立刻下令，“冲啊！全体攻城！” 其实严格来说，不算攻城，攻是在守的前提下，可是守军这会儿已经乱了。 城楼上的人跟活见鬼似的往下跑，福宝一个人，追杀他们一群人。 跑下来的人撞见杀进来的荆棘队，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们恨不得躺地上装死。 惠容立刻大喊：“缴枪不杀！救国军善待战俘，缴枪不杀！” 瞬间上百人将枪举过头顶，大军进城，只遇到了小股抵抗，以极小的代价，拿下了开封，占据了豫省，拿下了这座粮食大省。 果然如洛九所料，南路军遇到的困难是最多的。 考虑到长距离奔袭，西北两路军已经将所有卡车都让给了攻击距离远的南路军。 但是到镇江这五百里的距离，中间不是平地，不是荒野，不是无人区啊，中间有多个小县城。 好在救国军武器先进，弹药充足，人员方面虽然战斗经验少，但是斗志很强。 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要为自己参军后的第一仗抢个头彩，个个敢打敢拼。 再加上县城驻军猛地看到这么多人，自己手里的家伙又不如人家，天然就产生了畏惧感。 自己的枪打出去，是哒一声，然后拉下枪栓，再哒一声。 人家的枪是哒哒哒，哒哒哒，换个子弹的功夫，早被人打成筛子了屁的。 谁他爹的想死啊？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又不算民族英雄。 袁大头给我多少钱，我给他这么卖命？ 大家心里念头多，略微抵抗一下，是那么个意思，差不多就投了。 洛九带着七万大军，一小时内拔了四座县城，不断向镇江方向拼命推进。 消息跟长了腿儿似的，疯传。 等她们到下一个县城时，守军早已得到了消息，却故意装糊涂，守城军官在城墙上问：“你们是不是来接被扣押的参军人员？我可不是投降啊，我家人都在北平，我可不敢投。” 洛九笑了笑，“对，我们就是来找人的，你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看看。” “好好好。” 这边打开城门，洛九进去就让人缴了他们的械，对方举着手强调，“这不算投降吧？” 洛九笑着说，“不算，放心吧，这个谎，我帮你们圆。” 她招手叫他们的联络员过来，“你帮我给总统府打个电话。” 第147章 趁火打劫 洛九看这个县城的守军识相，也不愿他们的家人受到连累。 她交待那个联络员，“你就说，你是背着我悄悄给总统府汇报的。 就说救国军狡诈，谎称搜人，进城后趁守军不备缴了他们的武器，将他们关押了起来。” 联络员老实按照她的说辞，给总统府做了紧急汇报。 挂了电话，洛九对那几个北洋军官道：“你们有把柄在人家手里，这种情况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你们自己找两间牢房住几天装装样子，出来后自谋生路去吧。” 这几人千恩万谢，高高兴兴住监狱去了。 沈芝进来汇报最新情况，“司令，大军已经从城内通过。是否留一一六团驻守？团长就是本地人。” 洛九点头，“就留一一六团在这儿，大军继续向南，清扫团可延后一个小时出发，做完物资清点到下一个据点找我们。” 沈芝刚刚出去，桌上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洛九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喂。” 对面急道：“这里是总统府，救国军的人还在吗？” 洛九咬了咬唇，倚在办公桌上，“我就是。” 对面愣了几秒，“我是作战厅高级参谋，梅纵古，您是哪位？” 洛九想了想一下，报了一个跟他职级差不多的名号，“救国军司令部机要主任，沈芝。” 对方毫不怀疑，忙道：“沈主任，我代表总统府正式向你方请求立即停战。 总统府已经在十分钟前通令全国，取消对救国军的一切限制。 关于此次误会，我方愿全权负责。 还请您转告洛司令，请她顾全大局，同胞之间不要互相残杀啊。” 洛九冷笑，“你方无故扣押我方人员在先，现在装作无辜的说一句，同胞之间不要互相残杀，是不是太晚了？” “沈主任，知道你们受了委屈。大总统也是一时失察，事情都是下面人做的，他没留神签了个字，挑起内战并不是大总统的本意啊。” 洛九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帮幕僚的嘴真能狡辩。 梅参谋继续道：“大总统得知消息，十分震怒，对于贵军受到的一切损失，我方愿意做出补偿。” 补偿？洛九眼珠子一转，“武器军饷，我军一概不缺。要想补偿，就把皖省让给我们。” 梅参谋大惊，“沈主任，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一张嘴就要十四万平方公里，您这是想和谈的态度吗？” 洛九不悦道：“我方本来就没想和谈，你不给我们可以自己打啊。不是你求着我们和谈吗？ 不同意算了，大军已经开拔，我要走了。” “别别别！”梅纵古一听大军开拔，太阳穴都突突的跳，“请问，要皖省是您的意思，还是洛司令的意思？” 洛九笑道：“当然是我的意思，按照洛司令的脾气，她不打到闽粤一带是不会停下来的。 何况我们有战舰，想必你们也知道，随时打到台省也有可能啊。 梅参谋，你我都不是好武之人，谁愿意天天随军打仗呢？ 你们若是同意给了皖省，我也好去劝洛司令。 否则，红口白牙的就要停战，我在司令面前也说不过去啊。” 洛九跟他对着忽悠，梅纵古想了想，“容我去请示一下大总统。” 总统府内，袁大头被接二连三的败报气得暴跳如雷。 有人在一旁安慰：“大总统莫要动气，救国军狡诈，谁能想到她们占领鲁省还不知足，竟然同时朝三个方向进军。 我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对方又有比我们精良数倍的武器，将士们实在抵抗不住……” “闭嘴！”袁大头愤怒的一拍桌子，“这些都是借口，就算再怎么措手不及，我们只要固守城池居高临下，也能占尽了优势。 对方分兵之后，跟我们兵力相当，怎么会毫无还手之力？ 一天之内连丢了鲁、豫、冀三省，损失了十几万部队。这十几万人都是兵马俑吗？他们不会开枪吗？ 就是十几万头猪，救国军一天抓一天也抓不完！” 那人无奈道：“可据传救国军中出了奇人，有的刀枪不入，有的能徒手接子弹，总之越传越邪乎，都有人说她们有不死之身了。将士们听了这样的流言，难免恐惧。” “废物！无稽之谈！”袁大头正在痛骂，梅纵古快步进来，俯身道：“总统，我联系上了救国军方面。” 袁大头强压下怒火，“她们愿意停战吗？” “有商量的余地，但……”梅纵古深吸一口气，“对方提出了非常苛刻的条件。” 袁大头叹了口气，“现在被动的是我们，那几个黄毛丫头，自然要趁火打劫。她们要钱还是军械？” 梅纵古道：“对方说了，这些救国军都不缺。她们想要地盘，想要……皖省。” “没门！”袁大头怒道：“小鬼子也没这么难伺候，一张嘴就是一个省，想得美！ 不同意，有本事自己打去。我看她能打到哪儿，我就不信她临时拉起来的部队能横扫全国。” 梅纵古顶着压力劝道：“电话是敌司令部机要主任沈芝接的，要皖省是她的想法。 若依洛九的意思，只怕压根不想和谈，要一直打下去。 最终目标是闽粤，当然，她们有军舰，也可能干脆打到对岸去，连海省台省也不放过。 总统三思啊，敌军现在势如破竹，不是赌气的时候。 咱们好不容易和她们搭上话，我好说歹说，才让这个沈芝帮咱们开口协商。 若是咱们错过这个机会，回头她们真自己拿下皖省，下次咱们还能用什么条件让对方停战呢？” 袁大头痛苦的揉了揉眉心，“你的意思呢？” “壮士断腕，把皖省给她们，和平共处，咱们手里的地盘依然是最大的。” 袁大头沉默半晌，无力的挥了挥手，“你去办吧，皖省可以给她们，让她们立即停战，我们不能损失更多了。” 沈芝再次回来，见洛九独自在桌前徘徊。 “司令，咱们该走了。” “等一下，我要等一个重要电话。” 话音未落，桌上的电话开始响个不停。 第148章 一窝端 洛九抿了抿唇，等了一会才接起来，“喂，我是沈芝。” 真正的沈芝一愣，满头问号。 梅纵古忙道：“大总统同意了，两日后我军撤出皖省，请沈主任立即劝说洛司令，停战吧。” 洛九脸上的笑意悄然漾开，她看了看表，假意埋怨道：“梅参谋，你也太慢了，这会儿洛司令的车已经走了。” “啊？”梅纵古慌得一批，“那怎么办？” 洛九道：“我立刻去追，若是天亮追上，恐怕我方已经进了南京城了。” “别啊！”梅纵古苦苦哀求，“沈主任行行好，你让司机开快点。 若丢了南京，我在总统府也很为难。 你若是在洛司令打南京前劝她停战，我本人必有厚礼相赠。” “好，我尽量。” “拜托了。” 洛九挂了电话，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沈芝：“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 洛九理了理军装，“白捡了一个省，顺带还帮你忽悠到一份厚礼。” 以目前救国军的实力，打到镇江，已经是完美完成任务了。 再往南都是军事重地，难打得很。 洛九原计划就是打到镇江就驻扎下来，没想到袁大头慌了神，摸不清她的意图，急着停战，宁愿割地。 这下可好，白得了一个省，真是天大的喜事。 此刻已到深夜，洛九的车在大军中间行进，她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打前军的朱九妹匆忙来报告，“司令，二十里外发现大批敌军在山谷里休息，人数可能比我方还多，目测有八九万人。” 洛九猛地睁开眼，翻了下地图，“没道理啊，这附近又没有大城市，哪来这么多兵力？” 她的指尖在此地和镇江之间划过，“应该是原本出来打我们的部队，这么多人都来了，镇江城一定空虚。 你带两个师加上炮兵，绕过前面山谷，直接去夺了镇江。” 朱九妹忙问：“那山谷里的人呢？” 洛九：“交给我。” 其实洛九没猜错，这批士兵确实是历城失守时，被袁大头调出来去和救国军作战的。 但总指挥计呈恭是个心眼儿过多的家伙，人送外号计老苟。 他打骨子里贪生怕死，不爱打仗，就想凭借小聪明做个守城之主。 不过他运气不错，早年跟在袁大头身边，颇受信赖。此次袁大头对他委以重任，让他调集十万大军去鲁省参战。 计呈恭上午接到出兵命令，心里就犯嘀咕。 攻击距离这么远，打得还是风头正劲的救国军，哪有在镇江城睡觉舒服？ 无奈军令如山，他磨磨蹭蹭的集结了十万军队，带着大军往鲁省方向去。 此时北洋军哪有几辆卡车啊？汽车也只有高级将领才有资格坐。 几百里地，战士赶路全靠腿。 计呈恭坐在汽车里，只盼着豫省和冀省两方面军，能在他赶路的时候把鲁省拿下来，他就可以原地调头，回镇江去了。 大军走了几个小时，还没出苏省，就接到噩耗，沧州、开封相继丢了。 总统府发来电报，让他立即撤军，保留有生力量。 是可以调头了，不过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计呈恭一听更害怕了，两座大城，一天都守不住，可见救国军的攻势有多猛。 他一方面赶紧命令大军掉头往回赶，一方面就在琢磨，往哪撤呢？ 他想，救国军这么声势浩大的出兵，西、北都有战事，不可能就不往南走。 但是南面两个省跟她们相近，一个是苏省，一个是皖省。 两个都打，应该没那么多兵力。打一个的话，最有可能打哪个呢？ 他脑子里一顿分析，推测她们已经拿下了豫省，豫省旁边就是皖省，可能继续推进。 也有可能直接另起一路军，直奔苏省而来。 大军现在人困马疲，赶回镇江，时间来不及。而且就算赶回去，他也没把握守住镇江。 在中间小县城和救国军交战，更没胜算。 焦急之中，他灵机一动，何不根据救国军的作战目标选择撤退地点？ 干脆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他千挑万选选中了这个山谷。 在计呈恭的视角里，这是个妙地。 一，远离城市，不会成为攻击目标。 二，地方大，四周都有山，藏得住他的十万大军。 三，这里二十里外就有一个小县城，救国军若要攻进苏省，打到那个小县城，他们这儿可以听到枪炮声，到时候直接往西跑，跑个六七十里就进入皖省地界了。 同理，若是皖省打起来，炮声震天他们也能听见。那就跟他们没关系了，只等大军休息好了，就可以慢悠悠回镇江去。 出来一趟啥事没干，还能混点军饷补贴，美滋滋啊。 但事有凑巧，偏偏那个小县城降了，救国军一枪没开就进了城，他们什么动静也没听见。 朱九妹带人侦察的时候，路过这个山谷外侧，一开始还真不以为意，差点错过去。 但是那可是十万人啊，有人在百人寝室睡过觉吗？ 完全可以想象，十万人哪怕只是睡觉，发出的鼾声都能跟摩托车踩油门一样。 朱九妹等人循着声音爬上山一看，我的妈呀，满山谷横七竖八躺满了人，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得不佩服，这真是来自老兵的松弛感。 救国军这边都是新兵，坐在车上赶路眼睛都瞪得像铜铃，一点不敢睡。 洛九听到这个消息开心极了，救国军从早起打到现在，十几个小时也进入疲惫期了。 如果这些人都在镇江城里死守，还真的挺难打的。 万万想不到计呈恭一顿分析猛如虎，实际是个二百五。 他敢带着这么多人往山谷里扎，这不等着被人一窝端吗？ 打了一天终于攻守易形了，让救国军也体验下居高临下的爽感。 洛九亲自带了一批精锐，带着小型炮，人不知鬼不觉的架在山谷四周。 然后打开扩音器，高声宣布：“大家醒一醒！我是救国军总司令洛九，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救国军优待战俘，缴枪不杀，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北洋军从梦中惊醒，只听到巨大的山谷回音，回荡着：“抗……抗……抗……” 计呈恭仰头观望四周，借着星光能看到山上涌动的人头和黑漆漆的炮口，颇有一种四面楚歌的压迫感。 计老苟心知大势已去，哀叹一声，“莫伤我将士，我们降了！” 又一次不战而屈人之兵，洛九正高兴的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往镇江城赶，忽见迎面一辆摩托疾驰而来。 孟虎一脚刹车带起激扬的尘土，她从摩托上下来，半身是血，满脸的眼泪。 她用带血的手焦急的拍着车门，“师父，我们被洋鬼子偷袭，九妹出事了！” 第149章 踏平租界 当洛九和钟嘉灵心急万分赶到镇江的时候，看到了地上躺着几具救国军战士的遗体。 虽然他们被炮弹炸的面目黑黢黢的，但洛九依然能够认出来，这是自劳工营开始就跟着她们的兄弟。 她红着眼扫过这些熟悉的面孔，“九妹呢？” 旁边的荆棘队员道：“还在抢救，队长被炮弹炸伤了，幸亏她穿了防弹衣，暂时保住了一口气，不然……” 她说着忍不住掉眼泪，又赶紧抬手擦去，极力的控制着情绪。 随军的医护临时找了个房间，当做急救室。 洛九等人隔着玻璃，看见朱九妹被炸得浑身是血，像个血葫芦一般躺在那儿。 孟虎在一旁哭道：“镇江守军空虚，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我们用火力压制，花了不到三十分钟，就打开了镇江的城门。 队长带着我们在各处巡查，路过城里的瑛租界。 本来大家想着，没到他们限定撤出的时间，也没想现在就攻打他们。 没想到他们闷不吭声的，在我们巡防的时候突然开炮，当场炸死七个战士，连队长也……” 洛九咬牙，“现在呢？” 孟虎道：“现在他们缩回到提前搭好的工事里，龟缩不出。 我们没了指挥，也不熟悉地形，所以先把租界围住，等待司令部指示。” 洛九拿过地图，里面的护士突然跑了出来，“司令，出血太多了我们止不住，朱队长恐怕不行了。 她还有意识，想见见你们。” 钟嘉灵快步冲了进去，洛九想拿笔，匆忙之中却发现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遗失了。 她抬手沾了沾孟虎衣服上的血迹，想必那是朱九妹的血。 她在地图圈了几个点，“在这几个位置架炮，持续轰炸整个租界。” 她将地图丢到孟虎手里，立刻往里走。 孟虎忙问：“轰炸要持续多久？” 洛九脚步滞了一下，“持续到炮弹打光，或者，整个租界夷为平地。” 洛九进入临时的急救室，只见钟嘉灵握着朱九妹的手，伏在床上大哭。 朱九妹反而安慰她，“小师父，别哭了，我不痛的……” 这是她们亲手养大的孩子，看着她从一个瘦弱的小不点一步步成长为身手敏捷坚强无畏的女战士。 如今，她就躺在这儿，奄奄一息。 朱九妹见着洛九，勉强笑了一下，虚弱道：“我太大意……给师傅们丢脸了……” 洛九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没有，你是最优秀的，是我们的骄傲。” 朱九妹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师父们不要伤心，我不怕死……只是很遗憾，总听你们描绘国富民强的未来，我……我还没等到那一天，亲眼看看…… 我困了……要先休息一会……” 洛九抹了把眼泪，“不，九妹，二师父一定让你看到那一天，你坚持一会儿。” 旁边的医生忍不住劝道：“朱队长失血过多，全身中了十几枚弹片。她坚持的很辛苦，司令你就让她去吧。” “闭嘴！你们都出去！”洛九把所有医护都撵了出去，顺手拉上了窗帘，锁上了门。 钟嘉灵用泪眼无助的看着她，“怎么办？” “送空间手术室，给她输血。” 这几年，洛九有空就在研读医书，在空间内不断完善手术室和icu。 了解各种医疗器械的操作方法，虽然一直没有实战经验，这一次也只能冒险一试。 两人分工合作，钟嘉灵给朱九妹上全套的抢救设备，检测血压心跳，寻找出血口继续止血。 洛九取了朱九妹的血，使用微柱凝胶法检测她的血型。 洛九查看检测卡上的情况，判定：“她是b型血。” 钟嘉灵忙道：“太好了，我也是b型血，抽我的。” 血止住了，两袋血浆输入进去，持续下降的血压终于有所回升。 钟嘉灵脸色苍白的盯着心电监护仪，终于露出了笑意，“有希望，快，再抽点。” “不行，你已经抽了800毫升了，已经过量了，再抽你也会出问题的。”洛九想了想，“我去外面找b型血的人。” “太慢了。”钟嘉灵看着快见底的血浆袋，呼啦一下想起来，“我们扫荡医院的时候，路过血浆库。” 洛九：“然后你们没拿？” 钟嘉灵：“拿了。” “我怎么没看到过？” “为了节约空间，我们没拿架子，把血浆放到一些铁皮柜子里收进来的。” 洛九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她快步走到堪比巨型超市的医疗用品区，迅速掀开了好几排柜子，终于找到了血浆柜。 她抱着八九袋b型血浆过来，“先输八千毫升，等她各项体征恢复正常，再停止输血。 同时输氯化钠和葡萄糖，你最好也输一瓶。 你守着她，在里面休息，我先出去督战。” 空间交给钟嘉灵，洛九回到临时急救室，外面炮声震天。 她对外面的守卫下令道：“朱队长情况还不稳定，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打扰她。” 她带着一支小队赶往租界，只见炮弹引燃了一些建筑，租界内火光冲天。 租界内的瑛军试图实行反炮战，但他们地势不佳，炮兵刚跑过去，立刻被我方一枪爆头，死在当场。 来一个死一个，负责此处的战士枪法绝佳，瑛军的炮阵旁躺的尸体都摞了起来。 洛九在望远镜里看见这一幕，“好枪法，是孟虎打得吗？” 旁边的人回道：“孟长官在另一侧，这边开枪的是个新兵，就是那个逃婚的姑娘，叫陈……” “陈立功。”洛九对一旁的沈芝道：“记下她的名字，回头论功行赏。” 租界内的枪声忽然停止，一面白旗晃晃悠悠的举了起来。 里面的人用瑛文大声喊着：“投降！我们投降！” 孟虎跑过来，“司令，他们降了，还打不打？” 洛九正在犹豫，忽听里面的人又说：“我们投降了！允许你们进驻镇江，我们和平共处，不要打了！” 洛九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我操他血祖宗！我们进驻我们自己国家的土地，还要他允许？ 去他爹揽子的，不接受投降，打！狠狠地打！” 孟虎一枪打断白旗的旗杆，密集的子弹跟冰雹一样射向那帮洋鬼子。 号兵吹响了冲锋号，随军政委拿着喇叭大喊：“同志们，给朱队长报仇！给死去的战士们报仇！给被洋人屠杀的同胞们，报仇！冲啊！” 第150章 送你见上帝 在炮火的掩护下，数万名战士呐喊着发起了冲锋。 那一夜，杀声震天。 租界不允许国人进入的牌子，被踢倒在地上，踏成了一块块碎片。 大军压过去，沈芝在一旁轻声念叨，“另一面是海，他们无处可退，走投无路了。” 洛九目光深远，“他们怎么会走投无路，不是还有死路一条吗？ 哦，对了，他们还可以跳海。” 当启明星亮起，孟虎提着染血的刺刀前来报告，“敌军已经尽数被我们消灭，我们活捉了他们的总领事威廉，请司令处置。” 几名战士押着威廉过来，按着他的肩膀，一脚踢到他的膝弯，威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愤恨。 洛九冷笑，“不服？” 威廉不屑道：“我是洛克菲伯爵的儿子，你敢杀我，日不落帝国不会放过你的。” 洛九笑着摇头，“看来你窃居在此，许久没有回国了，已经不知道你的家乡发生了多少变故。 伯爵算什么？老实告诉你，在我手里死掉的公爵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威廉从她平淡的语气中，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他的神色慌张起来，“我有外交豁免权，我要求见袁大总统！你们必须送我去北平！” “必须？”洛九手里握着配枪，用枪筒揉了揉太阳穴，“我真烦死了你们洋人这副对人颐指气使的态度，你们到底是从哪来的傲慢？ 送你去北平？抱歉，我只能送你去见上帝。” 枪口对准他的额头，砰！ 一声枪响，宣告了救国军第一次大战的结束。 胜利的消息传遍全国乃至海外，全球华人大为振奋。 战役结束的第二天，洛九看着镇江城门外大片空白的位置，叫来许静，“在那儿写上两排大字标语。” 许静忙问：“写什么？” “我们一定要赶走所有侵略者，解放全国！” 这是一段时间内，救国军要完成的两项重要任务。 但在下次战役之前，她们还有许多许多的工作要做。 打下镇江城后，洛九再次以沈芝的名义给总统府打了个电话。 梅纵古彻夜未眠守在电话旁，立刻接了起来，迫不及待的问：“是沈主任吗？” 洛九道：“是我，梅参谋，我追到镇江，司令正要往南京开拔，我劝了许久，她终于同意了停战条件。 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日后再做出类似的事件，恐怕还要兵戎相见。” 梅纵古长叹一声，“你放心，经此一事，断然不会有下次。” 洛九笑了笑，“既然以后要和平共处，还是签个协议，把具体细节都落实到文本上，大家好安心。” 于是第二天，梅纵古带着袁大头的授权赶到镇江，真正的沈芝在火车站接他和随行人员一同上车，赶往和谈处。 双方在车上攀谈了几句，梅纵古不由诧异，“沈主任和电话里的感觉不一样。” 沈芝笑着问他，“哪里不一样？” “你本人比电话里随和，没那么咄咄逼人，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芝笑笑不说话，心道：一会儿你就见着咄咄逼人的了，估计你还得喘不过气。 梅纵古被沈芝带进了救国军驻镇江司令部，一路上他的眼睛几乎要看不过来。 这里与其他地方完全是另一种气象，不仅有女兵，而且出奇的多。 操场上，负责练兵的教官正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性。 全军上下斗志昂扬，操练场上，口号喊得震天动地。 到处都贴着醒目的标语，司令部门口就是临时的征兵点之一，播放着彩色的征兵宣传片。 梅纵古几乎看呆了，他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沈芝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梅参谋不必心急，司令已经命我负责此次的接待工作，等办完了正事，我带你到处逛逛。” 梅纵古尴尬一笑，“就不怕我瞧见什么不该瞧的？” “我们救国军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只管瞧，只管看。” 进入办公室，沈芝敲了敲门，“司令，梅参谋到了。” “请他进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梅纵古走了进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军装，身姿笔挺的端坐在办公桌前批阅着文件。 梅纵古摘下帽子，躬身道：“鄙人袁总统麾下参谋梅纵古，觐见洛司令。” 洛九抬起头，微笑道：“欢迎，请坐。” 梅纵古战战兢兢的坐下，洛九一起身，他急忙又站了起来。 洛九笑道：“我们这儿正在搞改革，没那么多规矩，放松点。” 她说着将一份拟好的和谈协议推到梅纵古面前，“梅参谋，这是我方提出的和谈条件。” 站在梅纵古的立场来看，这实在是一份苛刻的条件。 割让皖省给救国军，是之前谈好的。可除了割地，还有许多别的。 比如协议规定，袁大头方面不可以阻止救国军的反帝行为，如果救国军攻打洋人，袁政府需给救国军借道。 其中还有一条是，不许禁止救国军到袁统区从事民间活动。 梅纵古扶了扶眼镜，“洛司令，这一条实在是不便答应。” 洛九摊了摊手，“这要是不行就不用谈了，我们的战士哪来的都有，总得回家探亲吧？ 我们救国军有到阵亡战士家乡抚恤的传统，你们袁统区若是不让我们去，我们只能打过去了。” 梅纵古呵呵一笑，心说您就装吧，救国军才成立几天啊，就有传统了？ 他无奈道：“若只是探亲抚恤，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倘若你们来日带着一万两万人过来，说是来抚恤的，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呢？” 洛九呵呵一笑，这老家伙还挺了解她的。 她道：“抚恤而已，怎么会去那么多人呢？你若不放心，这一条可以在后面备注，队伍不超过五十人，总行了吧？ 袁大总统威名远播，不会担心我一支五十人的小队，能在他统治的地区搅动风云吧？” 梅纵古犹豫了一下，“司令可否容我打个电话，跟大总统请示一番？” 第151章 天大的好消息 袁大头经此一役，已经被打缩骨了，一听条件还可以，没他预想的那么糟糕。 他本以为对方会要求他不许称帝，没想到对方根本没写这条。 于是他假意犹豫了一下，欣然接受了所有条件。 其实他高兴早了，不许称帝这条之所以没写到上面，是因为洛九怕写上去他就不称帝了。 不称帝用什么理由杀他呢？冠冕堂皇的借口那么好找呢？ 她真心盼着他以为她不在意，放心的称帝，大胆的称帝，那洛九就有理由带兵入京，推翻北洋政府了。 最终，梅纵古代表北洋政府签下了镇江和谈协议。 第二天，原皖省驻军全部南撤，救国军兵不血刃，再下一省。 此时救国军手握鲁、冀、豫、皖、苏五省，继续招兵买马，不断发展壮大。 在洛九看来，征兵工作已经可以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了，但其他工作却是千头万绪。 此时社会大环境仍处于万恶的旧社会，有无数件事需要革新，她们需要引领一场提前百年的大变革。 同时，军内的精神文明建设要从地基开始建起，得让全军上下都得明白，到底为什么打仗，为了谁打仗？ 每一件事，哪怕小之又小，都需要花费极大的心力，因为很多观点在当时看来都太超前了。 当初民国时只是要剪辫子，许多人便要死要活。现在救国军不让裹脚，许多封建大爹气得在家里跳起来骂。 就缠足这一件事，就屡禁不止。 非常时期，自然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洛九说：“这么的，干脆下严令，谁家女儿缠足，就杀了她爹。 一家之主么，我不信一个脚丫子的事，他做不了主。” 洛九正在说着，钟嘉灵兴冲冲的出来告诉她，“九妹醒了！” 洛九一愣，“太好了！” 朱九妹这次真是九死一生，在空间昏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过来了。 洛九让她再在空间休息一段日子，等大好了再出来。 朱九妹要强，一听外面忙得鸡飞狗跳，哪闲得住？ 最后决定让她白天出来，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配合一些宣传采访的工作，晚上到空间休息，继续疗伤。 洛九掂量着手上的事，对钟嘉灵道：“军队留在这里休整操练，咱俩带着一些知识分子回历城去。 把琦姐也叫回来，咱们得好好研究研究，辖区内的各项治理工作。” 钟嘉灵默默叹气，心说：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找我和琦姐回去，恐怕只能充个人头数。 但四个人好几天没见了，再次胜利会师，冯琦让她们全挂在自己身上，带着三人转了十几圈。 洛九转的头晕脑胀，程瑶瑶扶着椅子说：“昨晚接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专等你们今天到了，当面跟你们说。” 冯琦忙问：“啥好消息？” 程瑶瑶笑道：“易大立主动撤军了，是第一个响应我们的要求，主动撤军的国家。” 洛九扶着下巴，安静了好几秒，不敢相信有吓就能吓跑的敌人，但一想到是易大立又觉得合理。 程瑶瑶笑说：“估计是他们看到了镇江一战，瑛租界六千瑛兵被全歼的消息，掂量一下自己那三千易军，连夜卷铺盖跑了。 走之前给咱们送来了回函，说赔款他们只拿到三千万两，他们会分一百年偿还，每年还咱们三十万两。” 钟嘉灵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不分三千万年还呢？一年还一两得了呗。” 洛九笑着摆了摆手，“算了，先不跟他计较这个。弹丸小国，等到咱们征战鸥洲那天，自己拿回来更痛快。 只是洋鬼子有这么一个猪队友，对咱们来说真是一件幸事，联系下邵主编，一定要好好宣传一下这件事。” 话音未落，电话声响起，正是邵力打来的电话， 他说他想带个朋友来面见她们，请她们一定不要拒绝。 如今的《民国日报》和救国军的内刊没什么区别，救国军能够获得全国声势浩大的舆论助力，和邵主编的鼎力支持脱不了干系，洛九等人自然同意。 果然午后，邵主编带着一位穿着西服，戴着礼帽的男人进来。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一时看不到面容。 邵力见到她们忙问：“此处说话方便吗？” 见他神神秘的，洛九便让几位秘书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男人摘下了帽子，邵力介绍道：“各位也许没见过，这是我们革命党的……” “我知道。”洛九不由自主的站直，以尊敬的态度面对这位历史书上的人物。 她主动伸出手，“先生，您回国了？” 对方握着她的手，笑道：“是，鄙人惭愧，讨袁失败，仓惶出国。 如今听说你们在国内做了这样的大事，我便按捺不住，非要亲眼来看一看。 这里安全吗？我可是袁大头要杀的人啊。” 洛九忙道：“我们也是，但先生请放心，这里绝对安全，我们的辖区内，先生可放心大胆的做任何事。” 先生道：“我此次冒险前来，是为了国运，来和你商谈大事。” 这次突然的见面，让洛九有些心潮澎湃。 程瑶瑶忙亲手沏了茶，让二人进到内室密谈大事。 等人进去，程瑶瑶带邵主编去另一间屋子休息，钟嘉灵看了看一脸困惑的冯琦，“知道他是谁吗？” 冯琦：“我在想呢，看着眼熟。” 钟嘉灵撇了撇嘴，说了三个字，冯琦恍然大悟，“哎妈，是他呀。” “课本上那么大一张照片，你忘了？” 冯琦挠了挠头，“有点印象，但我就记得我给他画了个大胡子，跟他本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钟嘉灵和冯琦在外面笑作一团，内室的气氛却格外凝重。 先生开门见山，“想问洛司令一句话……” 洛九忙说：“叫我洛九吧，我实在担不起您这么称呼我。” “好，洛九。我想问你，你反袁和反帝的立场，是十分坚定绝对不改的吗？” 洛九坚定道：“绝对不改，不管今后局势如何变化，我都要坚定的打倒帝国主义，与这些列强势不两立。 而袁大头是他们的走狗，是阻碍国家进步的绊脚石，我也一定会除掉他，只是要等待时机成熟。” 先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自己当总统，组建新政府呢？” 第152章 让我当大总统 “啊？”洛九一瞬间懵住了，这是中文吗？ 她眨了眨眼，“先生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先生忙道：“国家大事，哪有玩笑的道理？ 我在小日国，一直关注着国内的消息。听闻你们取得红岛大捷，高兴得一夜未眠。 听闻你们旗帜鲜明的反帝反袁，我是又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有了同道，担心的是你们如此张扬，只怕袁大头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可是这次五省的大捷，给了我回国的信心。 你们完全有实力和北洋政府分庭抗礼，此时就应该组建新政府，号召改革，等待时机，一统全国。” 洛九茫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一些事，的确是我们要干的。但是组建政府，这……这我没经验啊。 拉起这支部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哎，你为何要说这般丧气的话？你年纪轻轻，可以组建这么一支强悍的军队，筹集军饷军械，指挥作战，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可为的？” 洛九双手交握，叹了口气。 那军械军饷，不是偷的抢的，就是用偷的抢的的钱买的，一时也说不出口。 见她犹豫，先生又道：“你不妨说说，你眼下要做的事，我来帮你分析一二。” 洛九坦白道：“想做的事非常多，首先就是驱除外敌、土地改革和妇女解放。 先生你之前提出的几点我觉得都对，但是我认为妇女解放非常重要，必须单独提出来。 我们的部队里，有很多女战士。有反抗包办婚姻出来参军的，有裹着小脚上战场的，她们只能代表被压迫的一小部分。 我们救国军的存在已经证明了，女人并不弱，她们连战场都可以上，还有什么不行的呢？ 但是如今的社会，对女性极其不公平。 重男轻女、杀女婴、裹脚、童养媳、三妻四妾、贞洁牌坊等等等等，这些都是阻碍妇女进步的陋习。 一个国家的强大，应该是所有人共同的进步，而不是一半人压迫另一半人进步。 所以我想全社会系统的、全方面的掀起一场巨大变革，纠正错误的观念，破除陋习，打造新潮流新风向。 女人要和男人一样，拥有各项权利，公平的分得财产和土地，公平的获取学习的机会、工作的机会。 她们应该有自由结婚的权利，也应该有自由离婚的权利、自由不婚的权利。 我们应该团结所有人，凝聚女人和男人全部的能力和智慧，一同来推动整个国家的进步。 历史的进程不应该把女性排除在外的，相信我，她们很愿意为这个国家的富强崛起贡献力量。” 听完洛九这段话，先生愕然了许久，“你这个想法，太前卫了。” “那当然了，我年轻嘛。”洛九暗道，我比你小个一百来岁，观点当然是现代的。 先生沉默半晌，“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组建新政府，并出任总统，这是给全国女性最好的鼓舞。” 洛九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她仔细观察着先生的神色，真想知道他这是发自肺腑的话，还是政客的套路呢？ 洛九脑子转了转，“还是您来当这个大总统吧。” “不，我来当有诸多不便。何况军队是你的，我来当，自然不会服众。 相反，你来当，有军队的支持，我也会招揽各界人士，为你声援助力。 组建新政府的事，你没有经验，我有经验。你若信得过我，我回去就帮你拟定章程。” 洛九深吸一口气，“您让我考虑一下，您现在住在哪儿？” “在邵主编家。” “安全起见，您还是住到司令部这边来吧，我找个身手敏捷的人保护您的安全。 您夫人若方便，也请一起过来，为你们单独安排住处，一应花销都不必担心。” 先生想了想，没有推辞。 当晚，洛九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其他三人看她转来转去的，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在琢磨什么呢？” “对啊，你今天和先生谈完就怪怪的，你们聊什么了？” 洛九叹了口气，含糊的说：“他想让我当大总统。” “啥？”程瑶瑶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洛九无奈，“他提议帮咱们组建新政府，让我出任大总统。” 钟嘉灵高兴得跳起来，“好事啊！当大官了！” 冯琦拍了拍手，“好好好，我积极拥护，大总统好，听着比司令还威风。” “威风啥啊？”洛九愁眉不展的坐下，“这个位置责任重大，岂能儿戏？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咱都没高考呢，就末世了。 严格来说，算是高中肄业，而且治理国家我完全没经验，当什么大总统啊？” 程瑶瑶也叹了口气，琢磨一会儿，忽然说：“袁大头都能当呢，你总比他强吧？而且，你不当谁当啊？” 我不当谁当？ 洛九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一会，忽然茅塞顿开，“对啊，我总比袁大头强。 这么一想，我今天干了件危险的事。” 钟嘉灵忙问：“什么事？” 洛九道：“先生让我当大总统的时候，我让他当，幸亏他没同意。 不然……不然这个时空不乱套了吗？ 他跟咱不是一个党啊，回头他再传错了人，咱帮他们发展壮大，那我党哪还有崛起空间啊？” 程瑶瑶扶了扶额，“现在给咱一搞，也有点乱套了，咱都不知道情况会如何发展下去了。” 洛九想了想，“目前不算乱，咱们是为了民族利益和人民群众的生活考虑，才一步步走到这儿的。 历史发展有点乱，但咱们也可以拨乱反正。” 程瑶瑶眼睛一亮，“怎么拨乱反正？” “让我想想。”洛九又徘徊了一会，找了一本厚厚的历史书。 她翻开找了找，终于找到了开国大典的合照，下面标注着姓名，后面还有具体的生平介绍。 洛九把那几页完完整整的撕下来，交给钟嘉灵，“去吧。” 钟嘉灵：“干嘛去？” “把他们都一个个请来，他们大部分现在都只有二十来岁，你就说救国军广纳贤才，请他们来做为国为民的大事。” 钟嘉灵又问：“他们要是不跟我来呢？” 洛九道：“绑来也行，到这儿再说吧。” 钟嘉灵一咬牙，“我这就去湘省。” 第153章 老狐狸 钟嘉灵走后，洛九莫名紧张了好几天。半夜惊醒都要到外面看看，是不是来人了。 直到钟嘉灵打电话回来，说没一个好找的，让她先别惦记这事了，她一边送抚恤金一边找，找到一个送过来一个。 洛九只好先耐着性子，继续推进手头的工作。 先生很快拟定了一个章程出来，两人商议着各部门人选，开始给社会各界有识之士发邀请函，请他们来历城共商国事。 先生用他的影响力，请当下各大学者、文人来此，一同研究文化制度的大变革。 与此同时，洛九也在猛抓军内建设。 她在五省设立了五个万人生产建设兵团，要求他们不断扩大生产提高产量，生产出的粮食和肉类，最好能满足全国人民的量，首先实现全国人民都能吃饱饭的小目标。 同时组建政委进修班、军官进修班，打算先培养一批得力的干将。 狠抓宣传，设立宣传部，军内选了八十多个会写文章的学生兵，把她们派到各个驻地去，深入了解情况，跟踪战斗英雄，掌握一手资料，做好宣传工作。 扫盲，这年代文盲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救国军学生多，能稍微好点，但也有一半不识字。 军内一直有扫盲班，争取年底实现零文盲计划。 同时部队也做了一些调整，劳工营回过来的，岁数大的可以申请退役了。年轻的不想退役的，也可以申请一个月的探亲假，大家都多年没回家了。 这个休战期，正好让他们回家看看。也顺便通过他们的嘴，让人民群众更切身的体会到救国军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这一期间，洛九也在选拔人才，筹建兵工厂。 五省大捷后，救国军地盘扩大了几十倍，实力大增。 先生回国为救国军筹备新政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国内的风向明显有所转变。 明摆着新政府要和北洋政府斗法，神仙打架，小鬼恐怕要遭殃，有些人不得不提前为自己铺一条后路。 奉天大帅府里，老张让人封了几个大箱子，招呼亲信郭松，“去吧，带上十几个可靠的人，亲自送到历城去，交给洛司令。” 郭松不解，“大帅，您上次不是和洛司令在电话里骂起来了吗？这时候送礼，有用吗？” “啧，伸手不打笑脸人，你瞎担心什么？她洛九都要当大总统了，不会记恨这点破事儿的。宰相肚里能撑船，大总统自然也能，你去送就是了，我就不信她能给我退回来。” 郭松笑道：“送倒是能送，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北平那位也不是好惹的，万一人家问起来咱怎么说？” 老张抽着烟，悠然道：“北平问，就说是送点东北特产，一些人参、鹿茸、貂皮，给她们过冬用的。 我是长辈，给小辈送点过冬的衣物，他袁大头不会拿这个治我的罪。 见着洛司令，你就说我祝贺她们此次大捷，这是一点贺礼，都是她们用得着的东西，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就收下。” 郭松手里攥着帽子，憋不住笑。 老张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卑职还没见大帅您跟谁这么客气过，万万想不到，能让您主动示好的是一个小丫头。” 老张哼了一声，“我比她岁数大，自然识大体。快滚！别在我眼前晃悠。” “是。”郭松赶紧着人将东西抬上车。 张汉卿扒着车门，“郭叔，带我一起去吧。” 郭松：“你去干啥？你是大帅的儿子，不能私自去别人的地盘。” 张汉卿嘿嘿一笑，“你们不说，谁知道？我脑袋上又没写着名字？ 你就把我当成押运东西的小兵使唤，求你了郭叔。 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那个给我父亲气得骂半宿的女人什么样，还想去看看救国军那个刀枪不入的神人到底有多厉害。” 郭松一想少帅也是孩子心性，带他去玩玩也没什么，反正那边应该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于是张汉卿乐呵呵的上了车，一路上睡了好几觉。 第二天早上，郭松叫醒他，“进了历城了，你清醒清醒，过会儿也别露了马脚。” 张汉卿擦了把口水，“放心，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我小六子。” 洛九正在批阅文件，沈芝进来告诉她，“张大帅派人送东西来了。” 洛九一笑，“老狐狸，又开始见风转舵了。他们人在哪儿？” “他们没见过世面，路过操场，都停下来，正站在那儿看咱们投到墙上的宣传片呢。”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我去看看。” 张六子站在那儿看了会儿宣传片儿，还是惦记着去见见奇人。 郭松他们专注的仰着脖子，也没人注意他，他就悄默声的往里走。 他虽然穿着奉军军服，但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也没什么人拦他。 倒是他拦着人问，“请问，你们那个刀枪不入的神人在哪儿呢？” 自从开封之战后，慕名见福宝的人可不少，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一个大姐笑道：“你来得巧，她昨儿晚上刚从开封回来，就住在后面红门的院子里。” 六子一听小跑着过去，果然看到了一间红门，门半开着，食物的香味儿散出来，勾得他肚子咕咕叫。 福宝正在啃炸鸡，扭头看过去，一个小孩站门口，捂着肚子尴尬得看着她。 福宝：“来看我的？” 对方点点头。 “吃饭了吗？” “没有，刚下车。” “坐下吃点。” 福宝说着用没沾食物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勾住身后的一把木凳，悠一下放到她对面，“坐。” 瞧这把子力气，不用问，也知道就是她了。 六子也没客气，接过福宝递过的炸鸡，大口的吃着。 “嗯！好吃！比北平外国馆子做的还好吃。” 福宝得意道：“这可是姥姥特意给我做的，你说那外国馆子怎么可能比这个好吃？ 瑛国菜发国菜就是草料加点盐，好吃就怪了。” 六子忙问：“听你这口气，你留过洋？” “留过，在国外待了七年，刚回来。” 六子一愣，“那你多大啊？” 第154章 给他个惊喜 福宝卡壳了一下，“十……十七，你呢？” “十五。” “那你得叫我姐，嘿嘿。”福宝得意的笑了笑，“哎你怎么不蘸料啊？这剁椒酱、芥末酱、沙拉酱都好吃，你干吃不够味儿……” 洛九路过姥姥的红门小院儿，远远就听见这边欢声笑语叽叽喳喳的。 她走近一看，福宝吃得手里嘴边都是油，另一位……看着有点眼熟啊。 如果这是闯关系统，此刻应该给洛九发来提示，恭喜您在辨认历史人物的比赛中，花费了0.01秒，击败了99％的玩家。 六子正吃的高兴，瞥了眼洛九肩上的上将军衔，忙站了起来，对方却微笑着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吃。 福宝给他们介绍，“这是我新认识的弟弟，小六子，东北来的。 六子，这是我们救国军的洛总司令，也是我二妈。” 洛九连连点头，东北来的，又叫六子，百分百是不会错了，可老狐狸知道他儿子跑到这来了吗？ 传说中老张可是把这个儿子当成眼珠子，要是得知她认出他儿子来，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出心脏病。 洛九心里憋着坏，坐在一旁跟俩孩子一起吃了几口早餐。 六子不时拿眼觑着她，心说：“这就是跟我爸骂架的死丫头吗？不像啊，看着是很温柔的大姐姐。” 洛九一杯热乎乎的豆浆下肚，又塞了几个暄软带汤汁的小笼包到嘴里，刚要啃一块炸鸡，沈芝找了过来。 “司令，这是各师上报的军官进修班名单。” “嗯，怎么了？” 沈芝犹豫道：“十二师的名单看着有点问题，报了八个人，没有一个女的。” 洛九一愣，擦了擦手，接过名单一看，不由皱眉。 “十二师不是陈立功所在的师吗？怎么没有她的名字？师长池进昌呢？他在搞什么名堂？” 沈芝忙答道：“池师长打曲城时伤了腿，前两天腿伤复发，住院去了。 他们政委吴秀丽在这儿上着课，这件事应该是副师长刘复之办的。” 洛九拧着眉，“打电话问问刘复之……算了，我们亲自过去看看。” 洛九起身，看了看福宝和六子，“你们想不想跟我去曲城玩玩儿？” 两人同时蹦起来，“想！” 洛九笑了笑，吩咐沈芝，“告诉奉天府的人，东西我收下了，谢谢张大帅的好意。 六子跟我们出去溜达一趟，他们要是不想等就先回去，回头我会派人把六子给他们送回去。” 六子和福宝高高兴兴的上了洛九的汽车，后面跟着两车警卫，迅速朝曲城出发。 曲城在苏省，距离历城只有四个小时车程。 洛九的车一进驻地，门口的卫兵吓了一跳，慌张的敬了个礼，“司令，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通知刘副师长出来迎接。” 洛九沉着面色，冷声拒绝，“不用，谁也不许通知，我给他个惊喜。” 卫兵一看洛九的眼神，便暗道不妙，老实退到一边，不敢多言。 车子经过生产基地，洛九眼尖的瞄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猪圈里喂猪，“停车。” 洛九怒气冲冲的下了车，大喊一声：“陈立功！” “到！”陈立功连忙放下猪食桶，赶紧从猪圈里跳出来敬了个礼，“司令，您怎么来了？” 洛九压着火，“别问我，先说你。你不是四十七团团长吗？我亲自签的任命书，谁让你在这儿喂猪的？” 陈立功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强颜笑道：“司令，咱们救国军不是人人平等吗？团长怎么就不能喂猪了？ 我能干，没事的，不耽误团里其他工作。” 此时四十七团政委朱明淑快步跑了过来，“报告司令，我是原四十二团政委朱明淑，刘副师长三天前把我调到了四十七团，给陈团长当政委。 他说，军里鼓励各师积极研究生产建设，所以把我们这些女干部女战士都集中到一个团，负责喂猪种地、烧火做饭。” 洛九气得咬牙，“陈立功。” “到。” “被排挤受了委屈，为什么不报告？” 陈立功眼圈一红，“才喂了几天，本想等政委回来再跟她说的。不想越级报告，怕影响队伍团结。” “胡说！”洛九怒斥道：“队伍团结是靠无脑忍让换来的吗？你的杀气呢？你的狠劲呢？ 没当兵之前你能用剪子去扎北洋军官，现在拿了枪手软了？不合理的事情不知道反抗，窝囊！” 陈立功抿着唇，“我想错了，司令骂得对。” 洛九瞪了陈立功一眼，“知道错了现在就给我改。” 洛九想了想，“朱政委，你去把师宣传部和连以上干部全都叫到师部来。” 朱明淑眼睛一亮，“是！”一溜小跑着去了。 洛九对陈立功道：“你现在跟我去师长办公室，给刘复之点颜色瞧瞧，能不能做到？” 陈立功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洛九带着陈立功和警卫快步往师部走，福宝和六子在后面大气儿都不敢出的跟着。 到了师部大院，陈立功问门口的卫兵：“刘副师长在干什么？” “在吃午饭。” 陈立功转头看向洛九，“司令，要不要我把他叫出来？” 洛九眼珠子一转，“你吃午饭了没有？” “没有。” “那你进去，和他一起吃饭。” 陈立功瞪大了眼睛，“他不会同意的。” 洛九翻了个白眼，“咱们救国军提倡首长和战士一桌吃饭，你一个团长怎么不能和他一桌吃饭了？ 不让你吃，你就把桌子掀了。 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陈立功把心一横，“那我去了。” 此时朱明淑带着全师大大小小的干部和宣传部的部长干事都到了，大家刚要说话，洛九“嘘”了一声，“安静，等着看戏。” 此时小人得志的刘复之正带着两个参谋在北屋吃饭，压根不知道院子里已经站满了观众。 陈立功掀开帘子进来，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开口道：“呦，刘副师长，您这儿伙食真好，有炖鸡啊，正好我没吃饭，我尝尝。” 她瞄准盆里大鸡腿儿，一把捞走。 刘复之嘴里含着鸡肉，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陈团长，你是饿疯了吗？” 第155章 谁去喂猪 陈立功一边啃鸡腿一边点头，“喂猪累，可不给我饿疯了咋的？ 哎，我想起来了，我刚喂完猪没洗手，我不在乎，你们不嫌弃吧？” 刘复之啪一下将筷子拍在桌上，“你个疯婆子，给我滚出去！” “为啥？”陈立功笑着看着他，“打苏省的时候，我和司令军长都能在一桌吃饭，你刘副师长难道比司令和军长地位还高？” 刘复之横眉立目，“你少拿司令和军长压我，十二师现在归我管。 你有本事就别在我手下做事，不然你就给我乖乖喂猪去。 小心老子一个不高兴，猪都不给你喂，你就得老老实实退伍，回家生孩子去！” 陈立功冷笑一声，三下五除二的啃完一只鸡腿，对刘复之道：“你少吓唬我，救国军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就问你一句话，是不是不让我吃饭？” “是，怎么样？” “好。”陈立功点了点头，猛地站起来，双手用力一掀，桌上六个菜连带酒杯，全被她掀了过去。 正对面的刘复之被砸了个正着，他手里握着啃了一半的鸡爪，没来得及躲，一桌子的汤汤水水结结实实的扣在了他身上。 他一脸懵逼的摘下脑袋上的蘑菇，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陈！立！功！” 陈立功转身就往屋外跑，旁边两个参谋反应过来，赶紧拿手帕给他擦脸。 刘复之正怒不可遏，忽听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刘复之，你给我滚出来！” 刘复之气得晕头转向，顾不得一身一头的酒菜，急忙趿上鞋，嘴里念叨着：“我非毙了这个娘们儿不可！” 他边往外走边应声，“谁在喊老子？” 一推开门，只见乌压压站了半院子的人。 正当中放了一把椅子，总司令洛九正坐在那儿，对着他怒目而视，“我。” 刘复之惊慌的擦了把脸，一立正鞋飞了出去，他也顾不得捡，急忙敬礼：“司令，卑职不知司令驾到，有失远迎，请司令责罚。” 洛九冷哼一声，“你倒是会避重就轻，你以为需要责罚你的就这一件事吗？” 刘复之瞥了眼站在她身旁的陈立功，“报告司令，我不知道陈团长怎么跟您说的，这其中可能有所误会。 让她喂猪是响应军里的号召，猪崽金贵，我们男的粗手大脚的，怕照顾不好。” “放屁！”洛九听见这话就怒火中烧，“不会照顾就学，谁生下来就会养猪？ 刘复之啊刘复之，你可真是个人才。老娘千辛万苦，才把女人带上战场。 你倒好，仗还没打完，就卸磨杀驴，把她们赶到猪圈去，赶到厨房去。 你是人吗？你配当人吗？” 刘复之垂下头，不敢吭声，两个参谋畏畏缩缩跟在他身后，站在那儿一块挨骂。 洛九真想过去抽他几巴掌，看他那个狼狈样儿，都怕沾了自己一手的油。 她从旁边一个战士手里借过马鞭，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 啪一声，刘复之疼的脸皱得跟抹布似的，一点也不敢躲。 “司令，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了？” “女战士金贵，不该让她们去喂猪做饭。” 啪啪，又是两鞭子，刘复之裤子上立刻渗出两条血道子。 可福宝看着还是不解气，她走过来，低声道：“司令，我来打。” 啪！ 福宝一鞭子下去，刘复之哀嚎一声，站立不住，噗通摔倒在地上。 连旁边两个参谋被鞭尾甩到，也疼得抱着胳膊腿儿缩成一团。 洛九继续道：“看来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不是女人不能喂猪，也不是男人不能喂猪，而是你为什么只让女人去喂猪？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她是什么人物？ 陈立功参军当天就随军打仗，打镇江她拿了一等功，是全军挂号的战斗英雄。 瑛租界白刃战，她一人杀了十四个洋鬼子，胳膊上中了一刀，骨头都露出来了，给他看！” 刘复之抬起头，只见陈立功红着眼圈走到他面前，她扯掉粘了猪食的套袖，撸起袖子，一条二十厘米长的伤疤狰狞的出现在他面前。 刘复之不敢直视那可怖的伤口，心虚的转过头去。 洛九愤然道：“你寸功未建，做副师长，是因为池进昌的保举和力荐。 他说你在讲武堂成绩优异，是个做指挥的好苗子。 我看他瞎了眼，推举了你这么一个眼里容不得人的妒夫。 你让战斗英雄去喂猪，你把全师的女战士都赶去喂猪做饭，下一步是不是把她们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说她们只会喂猪做饭？” 刘复之忙道：“卑职不敢！” 啪！福宝又抽了他一鞭子。 刘复之疼得在地上扭曲，“司令饶命，卑职知道错了，一定立刻改正。” 洛九瞪了他一眼，她指着墙上的大字标语，“那上面第一行写着什么？给我读！” 刘复之转头看向墙上鲜红的大字，“男女平等。” 洛九问：“你做到了吗？” 刘复之狡辩道：“卑职只在喂猪这一件事情上，安排得不够周到，并没有歧视妇女啊。” 洛九懒得跟他掰扯，直接把沈芝手里的名单丢到他面前，“军里让申报优秀军官进修名额，你申报了八个人，一个女人都没有。 你们师，有七人因作战英勇受到过全军嘉奖，其中有四个女人。可你一个都没报，你报的都是什么人？” 朱明淑凑上前看了眼名单，“报告司令，他报的都是平常和他关系好的，还有经常陪他一起喝酒的。” 洛九点了点头，“好好好，刘复之。 你连救国军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不仅不配当副师长，连军人都不配当了。 还有你们两个，身为参谋，不能及时纠正长官的错误决策，还跟他大白天一起喝酒？ 你们两个立即撤职，降为士兵，从今天开始，负责猪场的所有猪，没有我的命令，永远不许调任。 死一只猪，你们就要挨五十军棍，我偏要看看你们到底有多粗的手脚，敢把猪养死。” 那两个人连忙退到一旁，刘复之见状忙恳求道：“司令，让我也去喂猪吧，我肯定好好学习喂猪！” “你？”洛九冷笑一声，“哪有这么好的差事？” 第156章 解救你 洛九：“你这样的渣滓，决不允许留在军内。立刻开除军籍，永不录用。” “啊？”刘复之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双手抱头，悔不当初。 洛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我记得你的家乡在袁统区吧？那里还没有解放，你想过上好日子，得日日睁着双眼盼着。 盼着这些你瞧不起的女人早日带着枪炮杀过去，解救你。” 很快有人将他们带下去处置，洛九转过身看向众人。 “这件不公的事，发生在你们眼前。你们却冷眼旁观，你们麻木了吗？ 军风军纪需要所有人共同维护，不论你是战士还是军官，看到听到任何不公正的事，都可以直接打电话到司令部。 只要检举的情况真实存在，一定记上一功，有所封赏。 救国军第一个字就是救，我们要救国救民，救天下救苍生，更要救眼前人身边人。 你们是战友，战场上一同出生入死亲密无间，日常生活中要守望相助互相照顾。 只要我们所有人紧密的团结到一起，我们救国军就会像一只铁拳，强壮有力，天下无敌。” 洛九对沈芝和宣传部的同志道：“此事你们要将前因后果写清楚，通报全军，决不允许发生类似事件。 一旦发现有歧视的苗头，通通给我从严从重处理。 轻则降职，重则一撸到底开除军籍，绝不姑息。” 众人齐声回应：“是！绝不姑息！” 福宝瞥了眼六子，悄悄问他，“你现在还觉得我二妈温柔吗？” 六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我觉得她帅炸了。” 当天洛九留下，给十二师做了组织调整。 陈立功升副师长，补刘复之的缺。朱明淑升师副政委，两人继续做搭档。 出来一趟，顺便巡查了附近几个驻地，打算第二天再回历城。 可这么一来，可把张大帅急坏了，儿子让人拐走了，这可怎么整？ 郭松一路飞车赶回奉天，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声都不敢吭。 可他实在委屈，“大帅，您别担心，说不定人家真就是把汉卿当一个小孩儿，带着他玩玩儿。” “玩个屁！那么多人她不挑，偏挑我儿子？有这么巧的事吗？给我拨洛司令电话，我亲自跟她谈。” 电话几经辗转，大半夜终于打到了曲城。 洛九睡梦中被沈芝叫起来接电话，困得皱着眉，“喂。” “小洛啊，我是老张，嘿嘿。”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明知故问道：“张大帅啊，大半夜的什么事这么急？” 老张挠了挠头，“没什么急事，就是关心关心你。你这不是在筹建新政府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钱啊物啊，能帮我老张一定帮。” 洛九一语双关的问：“你真打算帮我啊？” “对啊，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你这孩子有胆有识，老张我最爱才了，恨不得跟你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妹。” 洛九笑了笑，“拜把子可以，但是咱们拜了把子，就得走一条道。 老张，你听命于北洋政府，不如听命于新政府。 我敢保证，袁大头给你的好处，我都能给你。 相反，我能给你的好处，他袁大头给不了。 我知道，你一向是看形势选队站，可我希望你这次不要选的太晚。 错过时机，就没有机会了。”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老张头都快挠秃了，“老妹儿，你让哥想想，容我考虑几天。” “行，那没事我挂了。” “哎等等！”老张假笑两声，“那什么，老郭说有个小兵让你给带出去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把他放回来吧？” 洛九笑道：“老哥你还是不信我啊，都要和我拜把子了，怎么还不说实话呢？ 你要是想要小兵，我回头送一支精兵给你。 你要是想要儿子，明儿我就让孩子回去。” 老张从来没觉得这么被动过，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她咋啥都知道呢？ 老张无奈，认栽。 “是我儿子，最调皮捣蛋的儿子。咱现在可是义兄义妹，按照我们东北这边的叫法，你是最小的姑姑，他得管你叫老姑，你可不能虐待你侄儿啊！” “放心，我侄儿现在睡着呢，等他醒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头一天晚上，福宝拿了个老式的按键游戏机，跟六子一起打了半宿的俄罗斯方块。 第二天一大早，洛九跟俩孩子一块吃早餐。 洛九：“六子，吃完你给帅府回个电话，张大帅惦记你呢。” 六子犹豫了一下，“司令，你知道我和张大帅是什么关系吗？” 洛九笑道：“我知道，他是你爹。” 六子：“你咋知道的？” 福宝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 洛九神秘的说：“我能掐会算，知道上下五千年所有事。小六子，我问问你，你知道我和张大帅是什么关系吗？” 六子茫然的摇了摇头，洛九道：“他是我干哥哥。” 福宝继续震惊，“真的假的？” 她就睡了一觉，怎么感觉世界变化这么大呢？ 六子挠了挠头，“我怎么不知道呢？” “昨晚上刚认的。” 话音未落，沈芝过来说：“司令，奉天帅府又打电话过来了，说想跟你侄儿说几句话。” 洛九对六子说：“你去接吧，你爸惦记你，恐怕一晚上都没睡好。” 六子跑到隔壁房间去接电话，不一会儿垂头丧气的回来。 福宝忙问：“你怎么了？” 六子愁眉苦脸道：“我爸非让我回去，我说我在老姑这儿挺好，他还骂了我一顿。” 洛九勾了勾嘴角，老张是绿林土匪出身，他哪能那么容易信人呢？ 但洛九知道，他已经动摇了。她有办法，让他彻底站在她这边。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吧，以后说不定能常来，一会儿我派车送你。” 洛九说着取出一个信封，交给六子，“你把这个给你父亲带回去，亲自交到他手上。” 六子一摸，里面不是信纸，是那种很厚很硬的纸，“老姑，里面是什么啊？” “你们家的前途。” 六子要走了，洛九让孟虎带了两个荆棘队员送他回去。 福宝有些依依不舍，难得她有个玩伴，刚来就走了。 她把那个老式按键游戏机送给六子，还给了四节没拆封的南孚电池。 “拿回去玩吧，下回见面，看你能不能破我的记录。” 六子红着眼挥了挥手，“老姑我走了，福姐我走了。” “有空常来！” 洛九刚把六子送走，沈芝急忙忙跑过来，“程总参谋急电，要咱们立刻去红岛港口。” 第157章 他来了 洛九忙问：“没说什么事吗？” 沈芝道：“她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洛九松了口气，程瑶瑶有心思卖关子，一定不是什么坏事。 她带着人直接赶往红岛港口，刚一下车，冯琦和程瑶瑶立刻过来，“就等你了，时间正好，不早不晚。” 洛九：“等我做什么？” 程瑶瑶指着不远处海面上的几艘轮船，“你看那儿！” 洛九送目过去，只见船上高挂着红色的旗帜，船上的人用力挥舞着手臂，等船越来越近，她终于发现那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留学生们，回来了！ 当船抵达港口，学生们激动的冲出来，一一与她们拥抱。 到场的记者们，不断的按下快门，拍摄出一张张令人动容的场面。 洛九蓦然红了眼，年轻的女学生拉着她的手，“老师，你的眼睛怎么像福宝一样红了？不会是怕我们不回来了吧？” 洛九鼻酸道：“自那日让陆姐姐通知你们回来后，我再也没过问此事。 一是怕你们嫌我啰嗦，二是怕有人已经有了别的念头，我实在不愿强人所难。 让你们从一个先进富庶的国家，回到这片尚且贫穷破败的土地，你们一定有许多的不适应。 富贵迷人眼呐，我是真怕你们不肯回来。” 学生道：“当初我们远去西洋，便深知祖国自强之计，舍此无所他求。 我们这些人背负国家之未来，求尽洋人之科学。 赴七万里长途，别祖国父母之邦，不就为了今日吗？ 您早就说过，会为我们开辟一片天地，让我们尽情建设这个国家。 您如今开辟了天地，我们也回来了。 愿将一身所学一腔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 今后苦也好乐也好，流汗也好，流血也好，我等都当无怨无悔，死而后已。” 一席话说得洛九落下眼泪，她急忙擦了擦，“好，就让我一起抛头颅洒热血，造出一个新世界。” 程瑶瑶笑道：“我们合张影吧，文化部周部长说，要把这一幕编到明年的历史课本里。” 几百人的大合影，可不容易拍。 三人站在中间，前面趴着的蹲着的，后面站着的、挂船的，记者们一退再退，不停地找位置。 程瑶瑶：“可惜嘉灵不在。” 冯琦：“给她留个位置，回头把她p进去。” 洛九震惊，“现场上千人看着，你要他们回头都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吗？再说记者又不用手机拍照，胶片能p吗？” 冯琦眼珠子一转，“我有办法了。” 她从人群里冲出去，一转眼又冲回来，“用这个，这个就代表嘉灵。” 洛九深吸一口气，冯琦的脑回路总能震惊到她。 于是，三人捧着一个挂“钟”和七百多名留学生拍了一张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合影。 这七百多名人才，将按照他们的所学专业被分配到新政府的各个部门，投入到各领域的建设中，为我国尚且空白的各个领域做出极大的贡献。 与此同时，钟嘉灵进入到湘省的一户人家，“大娘，您儿子呢？” 老妇人看了看这位不速之客，“不在家。” 钟嘉灵：“不在家在哪儿啊？您总得给我个地方吧，我找他有急事。” 老妇人横了她一眼，“参军去了。” 钟嘉灵顿觉晴天霹雳，心道：这历史被我们一通搅合，不会把伟人弄到敌人阵营里去了吧？历史不会这么报复我们吧？ 她战战兢兢的问：“请问，他参的是哪个军？” “救国军啊，跟着救国军打洋鬼子去了。不过有些日子没消息了，不知道他怎么样。” 钟嘉灵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立刻打开抚恤名册，挨个往下看，汗都吓出来了，幸亏没有找到害怕看到的名字。 她赶紧打电话告诉洛九，“人在咱们军呢，快找，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洛九也吓得不轻，幸亏最近几场战役伤亡不大，不然为了这点地盘，把人家磕了碰了，就得不偿失了。 人已经在军中了，可救国军近期已经扩军到六十万，这么多人，上哪儿去找啊？ 自从陈立功改名的事上了报纸以后，很多人都改了名，叫解放、胜利的一大堆，还真不知道他会叫什么名字。 她正要打电话，让各师掘地三尺帮忙找人，沈芝忽然进来，“司令，政委进修班最后一批人到了，十七师政委写了个部队思想建设纲要，想亲自交给您。” 洛九：“我现在有件重要的事要处理，没时间……” 她刚要拒绝，转念一想，也不差这几分钟，“算了，让他进来吧。” 可当人一进来，洛九立刻傻了眼。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洛九愣愣的看了他好几秒，终于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努力淡定道：“十七师驻守沧州对吧？” “回司令，正是沧州。” “你是政委，之前打沧州的时候，没见过冯军长吗？” “见过，冯军长说我长得像一个人。她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全胜，她说那没事了。” 洛九扶了扶额，“全胜是你的化名吧？” “是的司令，咱们军不是允许化名吗？对了，这是我写的思想建设纲要，请你指导。” 洛九双手接过，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哪有资格指导你啊。” 全胜同志：“司令您说什么？” “我说我慢慢看，你先去休息。不不不，先别休息，我让沈主任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住所。” 全胜同志一愣，“司令，我们进修的政委已经安排住所了，都在营房里。” 洛九说：“别人可以，你不行啊。你……你写了这个我得看，看完随时和你一起讨论，你跟别人住一起，会打扰到别人休息的。” 她赶紧叫沈芝安排一套独立的小院，“对了全胜同志，听口音你是湘省人，饮食上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想吃什么红烧肉之类的，让炊事班单独给你做。” 年轻的全胜同志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忙道：“报告司令，我请求和其他人一样，不搞特殊待遇。” “好好好，”洛九微笑，“那你先去吧。” 全胜同志一出门，迎面撞上冯琦。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冯琦笑着进来，“你看见了吗？这世上还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啊，一模一样，就名不一样。” 洛九翻了个白眼，“那你有没有想过名字是假的，他就是那个人呢？” 第158章 九儿套路深 “啊？”冯琦一愣，“那不能怪我啊，我哪能想到这一茬。那……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洛九将双手交握到一起，摩挲着大拇指，琢磨了一会儿，“你去通知司务长，今天全军吃红烧肉。 让瑶瑶想办法给他调整下住处，我去找先生谈谈，看看能不能先给他个副总统的职位。” 新政府的筹备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洛九一来，先生高兴道：“正要去和你商量，你来定个日子，举行总统就职大典。 我们接下来的所有工作日程，都在大典之后全面推进。” 洛九算了算时间，“现在是十一月，下个月太赶了，就定在元旦吧。 其他工作不要在就职大典之后开始推进，现在就以咱们手里的五个省作为试点，先开展土地改革、妇女解放和新文化运动。 先累积经验，以便全国解放之后，各项工作能够进展的更加顺利。” 先生一怔，“司令，听起来你似乎已经有了具体解放全国的计划。” 洛九点头，“不错，国家不统一，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 又不是东汉末年，各自割据，自立为王，让外国人看笑话。 我已经决定，在就职大典前夺回全国的租界，歼灭境内的各国驻军。 我提前通知过他们，也给过他们时间，他们偏要赖着不走，就不能怪我了。” 先生担忧道：“各国驻军现在都在袁统区，我们要打过去，袁大头不让怎么办？” 洛九哈哈一笑，“我手握六十万大军，他不让最好，连他一起打，说不定就职典礼前就解放全国了。 但我们有协议在先，我回头得跟他说一声我要借道，我猜他不敢说半个不字。” 先生微笑道：“原来司令早有筹谋，我多虑了。” 洛九道：“先生擅长处理这些政事，而我擅长处理这些烂人。 新政府幸亏有先生帮我，不然千头万绪，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新政府这边，还请先生帮人帮到底，出任副总统一职，帮我分管民政经济。” 先生忙道：“实话说，我已经给自己预留了民政部长一职，而副总统这个位置，有些不妥。 新政府既然是新，就要推翻旧。而我在旧政府曾任要职，又屡战屡败，还轻信小人，便宜了袁大头这个祸害。 说来鄙人实在能力有欠，履历也不算光彩，承蒙司令赏识，让我与你共谋大事，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能舔居副总统一职？” 洛九道：“先生不必妄自菲薄，你所做之事，实乃当代先驱。历史书上，必定有你的一个章节。 这些日子和先生共事，常常见到您这儿深夜灯还亮着。 先生一生为革命奔走，颠沛流离，夙兴夜寐，只为振兴中华，晚辈对您万分钦佩。 如果副总统这个职位，您不肯当。总统这个位置，我也没脸坐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先生犹豫起来，“我毕竟不属救国军，我来做副总统，军内恐怕会有反对意见吧？” 洛九眼睛一亮，“这好办，我再从救国军内选一个人做副总统就是了。” 先生动容，“多谢司令为我周全考虑，鄙人定当不负重托。” 洛九默默心虚，暗道：先生别怪我套路您啊，实在是说来话长，没法解释，您就当是为您考虑吧。 套路完先生，洛九又去套路全胜同志。 先跟他说那份纲要写得很好，让他负责政委进修班的教学工作。 过几天再跟他说教学工作做得很好，不必回十七师了，留在总部，帮新政府做土地改革的工作。 做土地改革得深入农村，洛九怕他遇到危险，让福宝给全胜同志做保镖，时刻跟着他。 全胜同志疑惑的问福宝：“农民连枪都没有，福将军刀枪不入，却跟着我奔走田间地头，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福宝疯狂摇头，“不会的，姥姥说了，必须保护好你，你要是伤了一根头发，她就要饿我三天。” 全胜同志不解，我负责的工作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了吗？ 又没过几天，钟嘉灵带了三十多号重要人物回来，大家都高兴坏了。 程瑶瑶已经为他们提前准备好两排小院，安排众人住下。 洛九也赶紧把全胜同志请回来，“你土地改革工作做得很好，我们现在组建了个总统智库班，你先去和同学们熟悉熟悉，回头大家一起工作也方便。” 全胜同志：“我土地改革做得好吗？” 洛九：“好啊，老乡的感谢电话打到总统办公室了。” 全胜同志：“可我花了七天，才改革了一个县城啊。” 洛九：“七天完成了一个县城的土地改革，我的天奶啊！ 你就是土地改革和群众运动的圣体，这么的，我在新政府给你留了个副总统的职位，就职大典以后，你正式上任，就负责土地改革和群众思想建设。” 全胜同志：“……” 历史上有人升的比我还快吗？ 孰不知历史提速了，犹如从坎坷泥泞的乡间小路，瞬间跑上了平坦宽阔的高速路，在发展壮大的路上高歌猛进，势不可挡。 就这么的，新政府很快定下了三个常务副总统的职位。 先生负责民政经济和历史文化，全胜同志负责军务和土地改革，程瑶瑶负责妇女解放和司法制定。 程瑶瑶：“我？副总统？” 洛九说：“没办法，副总统的位置不能没有女性啊。但你不用有太大压力，嘉灵不是把史良女士带回来了吗？ 虽然她现在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学生，但是我们紧急培训一下，她能为你分担大部分工作。” 冯琦：“史良女士是？” 洛九：“我国女权运动的先驱，首任司法部长，一位卓越而伟大的女性。” 程瑶瑶：“那让她当副总统。” “不行，让先生和全胜同志做副总统已经十分破格了，要考虑全军将士们的情绪。 地盘毕竟是咱们救国军打下来的，先生不属于救国军，全胜同志参军时间短，副总统这个位置要有一位救国军的老同志在，你最合适。” 洛九正说着，沈芝小跑着进来，“钟政委让你们赶紧到智库班去一趟，她被大家围住了，纷纷管她要解释和说法呢！” 程瑶瑶：“我们哪露馅了？” 洛九：“我们说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他们是当下最聪明的人，我们瞒不住的。” 冯琦：“那怎么办？” 洛九一咬牙，“走，跟他们实话实说！” 第159章 摊牌 闹哄哄的教室，随着三人推门而入变得安静。 洛九走上讲台，“我知道，你们一定有许许多多的疑惑，我现在就来为你们解答你们最关心的问题。” 不装了，摊牌了。 她示意大家关好门窗，外面的警卫也被沈芝带离到五十米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你们无非想知道，为什么选中你们、为什么信任你们、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到底要你们做什么。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们，来自于未来。” 洛九拿起桌上的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条时间轴，在时间轴上点了几个点。 “这是1914，你们现在所处的时间。 这是1949，一个重要的时间点。 这是2028，我们四人所处的时间。” 一条抛物线将2028和1914连接起来，“我们穿越到了这儿，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对吧？ 我想，你们早就在疑惑。 为什么要把你们这些来自不同地方、不同年龄、拥有不同经历的男女召集到这儿来。 为什么给你们这些同学排上编号，，排号顺序既不是按照年龄，也不是按照先后。 我知道，你们一定困惑极了，你们或许觉得我说的一切听起来毫无逻辑。 让我来简单的解释一下，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来的原因是这个。” 她指着黑板上1949的标记，“我们来到这里，改变许多事情，但我们决定把你们找来，目的是让这一年发生的事再次发生。” 台下的人早已呆住，他们无法相信这个荒谬的说法。 全胜同志，也就是这个班的一号同学举起了手。 洛九：“请说。” 全胜同志：“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洛九目光扫过众人的面庞，“那一年，你们建立了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 台下一片惊呼，洛九决定拿出证据证明。 她拿出投影仪，程瑶瑶和钟嘉灵默契的拉上了窗帘。 冯琦左右看了看，站在门口，结结实实挡住了门上方的玻璃。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前面开始播放视频，用的是最近新推行的简体字，写着：开国大典彩色高清修复版录像。 十几分钟的录像，却让所有人看花了眼，他们小声的在议论。 “那是你吗？” “这不是内谁吗？” “这是什么武器？1949年我们这么先进了吗？”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众人从怀疑到震惊再到欢喜，教室里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有人问：“那个轮子被裹起来在地上走，上面安了个炮的东西是什么武器？” 洛九：“那个叫坦克，明年会被发明出来。” 大家眼睛发亮，“1949年我们国家都有坦克了？那时候我们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吗？” 洛九摇了摇头，“那时候不是，不过后来我们不断发展壮大，历经坎坷终于成为全球数一数二的综合大国。” 洛九说着又播放了一个内容，“这是2019年的国庆阅兵仪式，这时候我们已经是世界强国了。” 伴随着激昂动人的解说词，视频里出现了首都的高楼大厦、等待检阅的部队和无数自主研发的先进武器。 漫长的三个小时过去，当阅兵仪式播放完，程瑶瑶拉开窗帘，才发现很多同学的脸上都挂着泪水。 有人问：“你们来自二十一世纪，那时你们的生活过得好吗？” 好吗？这怎么描述呢？肯定比现在好，但又因个人情况不同，无法一概而论。 身世坎坷的洛九看了眼冯琦和程瑶瑶，目光最后落在钟嘉灵身上。 洛九：“嘉灵你回答吧。” 钟嘉灵笑着说：“好啊，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我家有好几栋房子，花不完的钱……” 她话未说完，立刻有人站起来质疑，“你家是地主吗？” 洛九忙解释说：“那时候市场经济，没有地主一说了，她们家做生意搞研发比较有钱。 像我们三个就是普通家庭，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但是有国家的义务教育政策，都可以免费读书。 还有助学金、奖学金以及一些贫困补助，总而言之，到未来家庭困难的孩子也可以读书识字。 那时候没有战乱，没有侵略，我们被保护得很好。” 全胜同志：“那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洛九一愣，差点都忘了末世丧尸这一茬了。 要让这帮人知道，他们忙活了一辈子，几代人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子孙后代被一群非人类的家伙吃了，心情得多复杂啊？ “嗯……”洛九迟疑了一下，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因为过得太好了，科技太先进了，我们穿越着玩玩。” 大家惊呼一声，颇为感慨，“我国科技发展的太快了，人类都能自主穿越了。能不能让我们穿越过去看看啊？” 洛九呵呵一笑，“还没先进到自由穿梭的程度，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1949之前和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 她将两摞厚厚的书放在讲桌上，“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你们可以在这些历史书中看到。 等你们看完了这些，就会明白我们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把大家找来，为什么急迫想要建设世界第一强国。 因为只要我们不够强大，就会有压迫存在。 要想未来不再重复书上这一时空经历过的屈辱，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全面发展。 军事、政治、科技、文化、医疗等等等等，当我们成为世界上毫无争议的第一强国，整个世界都会对我们俯首称臣。” 这话听起来有些霸道，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这个目标是不是有点不够和平？ 我们不需要其他国家俯首称臣，我们可以和其他国家和平共处，一同发展。” 洛九笑着看向那位同学，“比如哪个国家？” 那位同学想了想，“比如寒国，我们的邻居。” 洛九微微一笑，“未来我们的邻居偷走了我们很多东西，他们说汉字是他们发明的，春节是他们发明的，端午是他们发明的，活字印刷术是他们发明的……” 那位同学听不下去了，愤怒的一拍桌子，“先打寒国！” 又有人问：“那米国呢？这个国家看起来只想一心求发展，似乎与世无争。” 第160章 照抄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国家最贱了，他们数次派军舰、飞机、航母到我们的家门口耀武扬威。 他们在我们的邻国建设军事基地，将导弹对准我们的土地。 他们在各方面制裁我国，几乎想掐着我们的脖子，活活将我们国家掐死。 他们在全世界兴风作浪，挑起战争，他们还轰炸我们的大使馆……” 想到历年来受到的米国霸凌，洛九几乎不忍说下去。 有人忙问：“我们有同志牺牲了吗？” 洛九悲痛点了点头，教室里传来数声叹息。 洛九道：“敌人是不讲道理的，落后就会挨打，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其他国家狠狠地甩在后面。” 众人有些怀疑，“我们能做到吗？” “能。”洛九再一次拿起了粉笔。 “此刻，西方正在进行第一次世界大战。今年开始，四年后结束。 我们要利用这个时间，将境内的洋鬼子通通赶出去。 现在鸥洲打得乱做一团，他们没有精力管咱们，正是咱们清扫垃圾，统一全国，大力发展的好时候。 军事方面，我们四个会带领救国军完成横扫全球的目标。 其他方面，就需要你们群策群力。 我们可以提供钱，我们手上有全世界最多的黄金。 我们可以提供人才，七百多名留学生学习了西方当下最新的科学技术。 我们还可以提供各个领域的专业书籍，书里凝聚了一百年后最先进的技术理论和科研成果。 这一时期，我们一定要把武器研发放在第一位，尽快形成全球任何国家都不可抵挡的武力压制。 这里我们有一个前瞻优势，此时西方的飞机还在初步阶段，轰炸机还未发明。 而我们现在就研发轰炸机，当敌人研发轰炸机的时候，我们已经研发出了导弹。 当敌人研发出导弹的时候，我们已经拥有了核弹，永远快人一步。 只要我们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就能永远走在世界前列。” 教室里长久的安静，他们被这个计划震撼了，但随后有人提出了担忧，“搞武器竞赛，会不会引来一些危险？比如对方如果先我们一步研发出轰炸机，怎么办？” 洛九轻松道：“不会，飞机我们现在就有，轰炸机理论书籍现在也有，只需要把东西设计生产出来安在飞机上，我们怎么会比他们慢？” 又有人问：“那如果我们在下一个步骤慢了呢？” 洛九摇头，“敌人现在还不知道导弹的概念，如果用数值显示进度条的话，他们现在是负100。 我们现在有基础理论，等于直接从正20开始出发。 统一全国后，我们就可以立刻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去搞研发，我们又不是猪脑子，怎么会比不过他们呢？ 更何况，他们现在没有钱，是不可能疯狂的投入武器研发这个烧钱项目的。” 众人一愣，“他们怎么会没有钱呢？” 洛九轻咳一声，“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多的黄金，你们以为是哪来的？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打仗的工夫，我们把他们家掏空了，所以他们没钱。”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报纸上报道的荒诞新闻，说西方好多个国家银行和金库都被不明人士抢劫了。 当时人们还都以为是假的，此刻猛然惊觉，嫌疑人竟然是我的同胞。 全胜同志思虑片刻，一锤定音道：“就按照洛九同志说的办，怎么快怎么来，我们先从哪个领域开始发明和创造？” 洛九笑着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发明和创造都需要一些时间，最快的方式是——照抄。” 司令部很快建立起一栋绝密级别的强国图书馆，全胜同志任馆长，只允许智库班和各项目研发人员进入。 比如说研究坦克，那么研发人员先进去，学习一下坦克的运行原理，大家分工合作，描摹几份图纸，出来交给工厂，生产样品，组装试验，没问题立刻批量生产。 照葫芦画瓢还不快吗？ 人类能用原理，制作实验，研究出成果。就能用成果，倒推实验，总结原理。 后者可比前者快多了，尤其是建国百年后技术飞速发展，把百年后的技术拿过去一用，直接遥遥领先。 比如搞建筑的留学生，研究造桥修路。 总觉得现有的材料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一翻书，哦，原来最科学的配比应该是这个！立刻调整配方，水泥生产直接领先全球一百年。 等现有的技术抄完了，新一代研发人员也成长起来，直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搞发明创造，赢在起跑线。 一时间，救国军的五个省都在轰轰烈烈的搞各项运动。 一边打地主分土地，搞土地改革，一边修路打井盖房子，搞基础建设。 一边妇女解放全民扫盲，搞新文化运动，一边开工厂招工人，提高生产力。 五省不大，相信也能创造神话。 就在外面叮咣修路的时候，洛九给袁大头的总统府打了个电话。 “梅参谋，你跟袁大总统说一声，近期我们要借道，去打洋鬼子。” 梅纵古刚清闲了一段日子，麻烦又来了。 他无奈道：“洛司令，您真要打啊？回头人家再来一次八国联军，我们可怎么办呢？” “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们救国军顶着。 你怕八国联军，就不怕救国军吗？” 洛九冷哼一声，“你方若不情愿，我可以随时改道，不如把你们和洋鬼子一起打了，反正出门一趟，来都来了。” “别别别！”梅纵古恳求道：“您等一会儿，我和大总统汇报一声。” 洛九默默翻了个白眼，“没耐心，等不了，不同意就当你们拒绝了。” 洛九飞快的挂了电话，告诉沈芝，“一会来电话别接，准是袁大头。我让他们扭扭捏捏，吓死这个大脑瓜子。” 且说袁大头这边，真给吓得不轻。 梅纵古撂下电话，赶紧把还在睡觉的袁大头叫醒，告诉他这一突发消息。 袁大头睡眼惺忪，猛地坐了起来，“她真要打洋鬼子？” “真打。” “打哪个？” “都打。” 袁大头瞬间出了一背的冷汗，“疯了，这娘们儿真疯了，能不能劝她别打？” 梅纵古一脸愁容，“不敢劝，不让她打洋鬼子，她就要来打咱们了。” 袁大头想了想，“那……那我们提前通知洋人，让他们跑吧。” 第161章 神秘来客 梅纵古：“她也说了，这事她就提前告诉了咱们，要是洋人提前知道了，她也来打咱们。” “泼妇！不讲理！”袁大头一拍大腿，“那就让她打洋人！快告诉她，让她去！” 五分钟后，梅纵古急忙忙跑回来，“大总统，对方不接电话啊！” 袁大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天都要塌了，“她……她到底想打洋人还是想打我啊？” * 一通电话把北平总统府搞得鸡飞狗跳，洛九却悠然的闲坐庭前，看几位武林大师在训练场上教授突击队近战刀法招式。 这些人都是武术界的高手，看到报纸上救国军征兵的消息，怀着一份拳拳的爱国之心，前来助阵。 前番被北洋政府给拦了回去，五省大捷后洛九亲自派人把他们请了过来。 这些人单拎出来都是某门某派的传人，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黄飞鸿和叶问。 冯琦在一旁看的技痒，“黄师傅，能否切磋几招？” 黄飞鸿颇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位少年得志的姑娘，“冯军长，你也练过武功？” 冯琦笑道：“练过几年。” “敢问师承门派。” “无门无派，杂学。” 此时的黄飞鸿已经年近六十，早已成为武林界的泰山北斗，宗师级的人物，名号叫得当当响。 按理他不轻易与人交手，但一想到救国军上下对他们这帮武林人士礼待有加，不好拂冯长官的面子，便道：“请吧。” 训练场上的将士们一听说冯军长要和黄师傅切磋，都不训练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围在四周。 先生正在伏案书写，只听外面喊道：“快到训练场去占地方，冯军长要和黄师傅比武！” 全胜同志开了一半的会，见外面一群群人跑过去，忙道：“咱们快去看看，别是发生什么事了。” 眨眼间训练场周围人头攒动，场内有一块高台，黄师傅已经站了上去。 冯琦摘下军帽，露出新理的发型。 那是钟嘉灵比照着爱豆出道公式照给她剪的潮流发型，两侧利落的寸头，额前几缕刘海儿，冯琦抬手用手指往后一梳莫名引得一阵惊呼。 她解下军装上衣，丢给旁边的程瑶瑶。 白衬衫挽起袖口，单手撑住一米六的高台，稍一用力，悠一下翻了上去。 “好！”战士们爆发出一声大喊，为她鼓掌助威。 旁边十几位武林人士，他们多年没看见黄师傅跟人动手，本以为军中都是擅使枪的，没想到这个冯军长是个练家子，一登场便知她有些身手。 此战必定是一场精彩的对决，一个个也激动得拍手叫好。 只见两人在台上走了几步，缓缓伸出手。两人凝视片刻，眉峰一动，迅速出手。 双方上来就是一通快如闪电的连招，手法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围观的人不约而同的屏息静气，跟猫试着随着他们的位置左右摆头，迅速追踪。 黄师傅一出手就是阵快拳，老人家虽然年近花甲，但动起手来，快到让人看不清招式。 可令众人惊疑的是，冯琦竟然从容不迫的接住所有招式，双方打得有来有回。 救国军战士不由惊诧，“早听樊师长说过，咱军长有一身好武艺，当年打遍劳工营无敌手。一直没机会看到她出手，没想到真这么厉害！” 旁边的武林人士也奇道：“这位长官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武学造诣？短短数十招，她至少使了五六门功夫了。” 另一个也看得诧异，“八卦拳、六十四手、太极拳、行意拳，她才多大，怎么什么都会？就算打娘胎里开始练，也练不了这么多门武功吧？” 众人说话间，两人已经拆百余招。 黄师傅毕竟上了年纪，手脚渐渐慢了下来，他决定使出看家本领，后撤半步，一跃而起，“无影脚！” 冯琦敏捷一闪，也跟着一跃而起。 两个人飞起来在空中用无影脚对踢，落地之后黄师傅又使了一招平地无影脚，冯琦以无影脚相接。 啪！这结结实实的一踹。 黄师傅只觉腿上一麻，连连后退，眼瞅着一脚踏空要跌下去了。 冯琦瞳孔微张，果断飞身上前，握住他的手臂一拽，翻到他身后又推了一把，将人推回台上。 她脚下是人群，无处可踩，空中打眼一看下面是先生、全胜同志和智库班的同学。 这要是普通战士，她还能踩一踩他们的脑袋或者肩膀，一看这几位，拉倒吧，别一不小心成了民族罪人。 冯琦身子一歪，干脆砸在几个战士身上，瞬间听到了几声哀嚎。 冯琦笑着起身，把大家拉起来，拱手对台上道：“黄师傅武学精妙，我先落下台，我输了。” 黄师傅连连摇头，“我老了，拳怕少壮，你收着力气和我打，我都不能胜你，冯军长好本事。” 叶师傅看了许久，这会儿忙跃上台道：“难得见到如此好手，叶某也想领教一二。” 冯琦刚要上去，福宝拉住她，“大妈，这个让我替你打吧，这个看着年纪小，我想和他玩。” 十九岁的叶问虽然年纪小，功夫可不浅。但冯琦知道福宝的水平，不比她好对付，于是点了点头。 叶问一看冯琦不出手，派个壮娃娃上来，还以为是瞧不起他。没想到过了几招后，立刻发现了诡异之处。 怎么好像不管怎么打她，都打不动呢？ 他一顿乱拳打了半天，一抬头对方轻轻拨开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你干嘛呢？ 叶师傅的武功以灵活见长，福宝反应虽快，但她比他身型壮硕许多，自然没有他敏捷。 可打着打着，叶问发现虽然他打中的多，但吃亏的还是自己。 因为你打她几十拳，她啥事没有。 她打中你一拳，疼得差点吐血。 他正想着怎么收场，念头一杂，一个不留神被福宝捉住了手腕，胳膊一使劲儿将他抡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丫头哪来那么大劲儿，嘻嘻一笑，手上抡着一个人跟抡一件衣服似的，悠悠悠的转，跟个风扇一样。 洛九一看叶师傅都快翻白眼了，忙喊了一声：“住手！” 福宝忙收了玩兴，把人轻轻的放下来，乖巧的鞠了个躬，“对不起叶师傅，我忘了她们不让我抡人玩。” 叶问心道你爱玩的东西，可真和别人不一样啊。 他头晕眼花，晃了几下勉强站住，大度道：“无碍，无碍。” 洛九正要上前表示歉意，沈芝一把抓住她，上前附耳道：“张大帅秘密来访，请您到内室密谈。” 第162章 牛头对马嘴 洛九顺着沈芝的视线，看到一个男人按着礼帽穿着长衫，快步跟在秘书身后往内室走。 洛九跟过去，只见郭松和她自己的警卫在门口守着。 她推门进去，秘书正在沏茶，张大帅作势要起身，洛九笑道：“老哥不必客气，当自己家一样，随便就好。” 张大帅便又坐下来，笑道：“不请自来，冒昧了，想着是自己妹子家，应该也没什么说道。” “嗐，自家人不必说外道话。”洛九也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我侄儿还好吧？怎么没带他来？” 张大帅摸了摸嘴上的一字胡，“他倒是闹着要来，可我此番前来是想和老妹谈点正事，不便带他。” 两人心里各自装着事儿，假模假样的寒暄了几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来走亲戚的。 老张与洛九对视一眼，瞥了眼一旁的秘书。 洛九：“杨柳同志，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到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秘书出去了，老张从怀里摸出洛九上次让小张带给他的信封，“妹子，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几张从历史书上撕下来的内容，短短几页，寥寥数语，记载了他们张氏父子一生的功过。 洛九淡然道：“上次我在电话里说你会被鬼子炸死，并非咒你。 这上面写的，也都是真的。 许多事，我没办法跟你解释。 但我可以告诉你，老哥你若继续这么左右摇摆下去，下场不会比书上好多少。 国家必定统一，袁大头我早晚要打。 你与其在夹缝中求生存，何不与我同路，选一条青史留名的康庄大道？” 老张苦笑，“我一个绿林土匪，要青史留名干什么？ 史书厚重，我老张大字不识几个，认不得几页。 只是若真如书中所写，我张氏父子实在愧对东北，愧对父老乡亲。 我有心归顺，妹子你可以不费一枪一弹就得到东北，可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洛九顿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老张：“你要在众人面前跟我拜把子，跟我保证，今后对我、对东北军一视同仁，绝不把我们当炮灰。” 洛九立刻答应道：“这你放心，你我都是爱兵之人，我从不让任何一支队伍做炮灰。 归顺后你的军队还归你管，要打哪儿，什么时候打，咱们商量着来。你若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老张又道：“这支队伍是我拉起来的，我不忍心看着他们落到别人手里。 我死之后，我的位置要传给我儿子。” 洛九一点头，“也没问题，你的那些老部下都是你多年培植的亲信，只怕我派别人去，也调不动他们。” 老张不敢相信这么容易，“你就不怕那位先生反对？” 洛九笑道：“那是我负责处理的问题，我只问你，归不归？” 老张沉思片刻，一咬牙，“归，反悔是孙子！” “好，你回去准备准备，其他问题我来解决。” “好！”老张起身要走，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你养了个叫福宝的姑娘是吧？”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福宝身上了？ 洛九忙问：“是啊，怎么了？” 老张嘿嘿一笑，“六子回去后，天天福宝长福宝短的，我看咱不如亲上加亲，订下这门亲事吧。” 洛九差点笑出声，“我们福宝还小，不考虑这些。” 老张忙说：“六子说他们年纪差不多啊，可以先订婚，过几年再结婚。 再说，你总得问问孩子的意见吧，万一孩子愿意呢？” 老张极力促成这门亲事，无非是想给他儿子加一层姻亲关系作为保障。 但洛九知道，这是牛头对马嘴，实不相配。 老张一再坚持，洛九想，让福宝自己拒绝他也好，能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她让人叫福宝过来，老张还以为有戏，正笑吟吟的喝着茶，忽见门外进来一个身高体壮的姑娘，站在门口撑着门，像一堵坚实的墙，将屋内外的空气隔绝的严严实实。 她手里握着吃了一半的白菜饭包，嘴里鼓鼓囊囊的嚼着，稚声稚气的问：“二妈，你找我啊？” 老张瞬间傻了眼，这不是刚刚擂台上抡人的那个女战士吗？这就是六子天天念叨的福宝？ 嗐，他还以为是个水灵灵小姑娘，这……这是个山一样的大姑娘。 洛九打量着他的神情，憋着笑道：“你张伯伯有话问你。” 老张连忙摆手，“没什么，孩子确实还小，我就随口一说。就是六子总提起你，我就想见见。” 老张有些手忙脚乱在身上翻了翻，从兜里翻出一只纯金打造的金笔，旁人送的，他戴在身上当装饰，一次也没用过。 “初次见面，伯伯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个就当做见面礼，有空儿去奉天玩。” 他再也不敢提定亲的事儿了，因为这丫头看起来一巴掌能把他儿子拍死，眼珠儿自带杀人红，仿佛不高兴能杀他全家那种。 老张虎毒不食子，绝不提订婚这茬，找个借口立刻跑路了。 福宝：“六子他爹怎么鬼鬼祟祟的？” * 老张走后，洛九开了个高层会议，“东北可以和平解放。” “好事啊！”众人眼睛一亮，脸上都挂上了笑意。 洛九又道：“但张大帅有个条件，他死后，他的位置要传给他的儿子。” 老张猜的没错，先生果然第一个反对，“这不是破坏选举制吗？又回到封建的世袭制，我不同意。” 洛九忙道：“东北军情况特殊，老张手下的得力干将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兄弟，一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拜把子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关系。 我们强行破坏这种关系，只怕会适得其反。 而且解放后军政分离，东北军隶属新政府，我们有什么命令只不过由他来传达调遣。 和平时期，只是寻常驻军而已，和其他解放区没有任何不一样。 老张答应我们给他派政委，上到师团下到连，通通要经过我军的思想改造。 新一代东北军会和任何地方军一样，是国家的部队，而不是张家的部队。 只是这一代需要用这种方式和平过渡，对我们来说省时省力。” 先生叹了口气，“可他既然解放了，还跟我们施行不一样的选举制度，这算什么？” 洛九伸出两根手指，“这叫一国，两制。三十年内，东北地区总司令可以由上一任指定。” 先生忙问：“那三十年之后呢？” 第163章 福宝在天上飞 洛九：“三十年之后他的老部下都死光了，还会有人从坟里跳出来反对吗？” 全胜同志笑了笑，“就这么办吧，回头我拟个章程，搞个仪式。 有奉军做例，袁大头手下的其他军阀肯定也会蠢蠢欲动。我们好好准备一下，给袁大头一份大礼。” 话音未落，秘书通报，“报告司令，袁大头派人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洛九在偏厅又见到了梅参谋。 入秋了，梅纵古摘下帽子还是一头的汗。 电话不通，他急忙忙赶了一小天的路，就为了亲自告诉洛九一声，“可以借道，我们袁大总统祝救国军此战凯旋。” 万事具备，三日后，冯琦集结了二十万精兵，直取京津地区洋鬼子的驻兵重地。 战斗，从深夜开始打响。 荆棘队员在夜色中潜伏许久，只等手表上的指针指向四点，立刻将近千颗燃烧瓶投掷到洋鬼子的营房。 天干物燥，屋子里立刻被引燃。熟睡的洋鬼子被浓烟呛醒，才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堵死。 有的人想从窗户逃生，一露头，砰一声枪响，那人立刻倒了下去。 随着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夜空，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了枪炮声。 哒哒哒！嘭！嘭！嘭！ 激昂的冲锋号响起，瞬间杀声震天，黑暗中闪着一道道白光，那是砍向侵略者的屠刀。 洛九在旁边的山上，面容沉静的看着这一幕。 程瑶瑶和钟嘉灵走到她身边，钟嘉灵：“后代会不会觉得我们残忍？” 洛九：“如果我们不够残忍，也许就没有后代了。” 程瑶瑶：“希望洋鬼子的血，可以慰藉这片土地上无辜的亡魂。” 洛九：“这片土地上的亡魂太多了，这点血不足以告慰英灵。” 她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几辆极速驶离的汽车，正在冲出包围圈，“有人想跑，让福宝拦住他们。” 逃命的汽车上，几个米国洋鬼子在互相咒骂。 “我早就告诉你，我们早就应该跑掉的！这里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你这个傲慢的混蛋为什么不听我的？” “鬼知道那个疯女人真的敢对我们动手！她疯了，我们米国总统不会放过她的，等我们回到米国，一定要带着更强大的军队杀回来，踏平这个国家！” 嘭！一声巨响。 一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车头上，整辆车被砸扁，里面方才还在说话的人，已经瞬间被压成了肉饼。 后车的人没能及时刹车，撞了上去，嘭！又一声巨响。 驾驶位的司机撞在玻璃上，满头是血，失去了意识。 后面两辆车迅速停下，将车灯开到最亮，只见一块长约三米直径一米的巨石拦在路上，将他们逃亡的路线死死堵住。 仔细一看，石头上坐着一位姑娘。 她微笑着看着他们，“去哪儿啊？” 一位米国军官立刻掏出身上的匕首，猛地掷了过去。 福宝一把接住，“丢的不准，还给你！” 嗖，匕首被丢回来，插进那名军官的脑门，顿时一命呜呼了。 另一人慌张的开了两枪，福宝接住他打过来的子弹，同样像丢飞镖一样，丢了回去。 呜呼，那人也死了。 旁边那人左右看了看，将什么东西团在衣服里，“嘿，接住！” 福宝好奇的接过来，喃喃的念叨着：“这什么啊？” 衣服剥开，里面露出圆圆的手雷，嘭！ 钟嘉灵在望远镜里看见这一幕，不由大叫一声，“福宝在天上飞！” 洛九大为惊喜，“她什么时候会飞的？” 钟嘉灵尴尬的回答：“被炸飞的。” 三人深吸一口气，急忙开车往事发地赶。 与此同时，那名得逞的米国军官看着福宝背朝天的躺在路边，不由大笑两声，翻过巨石，想要继续跑路。 可他刚跑了两步，忽然觉得脚腕一紧，被一只熏得黑乎乎的手死死抓住。 三人赶到路口，只见横陈一地的尸体。 不远处传来砰砰的声响，她们攀上巨石，只见福宝穿着被炸得破破烂烂的军装，手里提着那名米国军官，一下下往山石上砸。 程瑶瑶轻唤了一声，“福宝！” 福宝转过头，委屈道：“我没有随便抡人，他是坏人。” 洛九擦了擦她被爆炸熏得黑乎乎的小脸，理了理她的爆炸头，“你没事就好，走吧，你大妈那边差不多结束了。” 程瑶瑶掏出枪，给这里的洋鬼子补了枪，顺便放上一颗黄色的烟雾弹，清扫团看到烟雾会过来打扫战场的。 四人开车来到临时指挥部，天蒙蒙亮，战斗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冯琦一抬头吓了一跳，“福宝这发型怎么了？被屁崩了？” 福宝愤恨道：“都怪狡诈的米国人。” 两天，夺回十三国军队驻军基地，全歼三万余洋鬼子。 消息传来，所有租界内的洋人吓破了胆，连夜逃命，洛九带人在港口拦住了他们的船。 船上的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洛九的目光扫过船上的女人和孩子，高声道：“你们让我想起我的同胞。 但你们知道吗？八国联军进城的时候，并没有对城内的老幼妇孺手下留情。 他们是魔鬼，我不是，我热爱和平。 我今天可以放你们走，但你们要回去告诉你们的国家，他们欠我们的钱，还没有还呢。 这笔债，是赖不掉的。 如果他们不尽快将钱送回来，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带上我们战无不胜的大军亲自去取。” 从此，华夏境内再无洋鬼子 消息传到全国，国人振奋。 他们上街游行，奔走相告，载歌载舞，庆祝着胜利。 消息传回各国，举世震惊。 大多数国家忙着应付一战，对于在华夏损失的数千兵力，只能扼腕叹息。 而骄傲的米国人将此战视为奇耻大辱，他们此时尚未参加一战，所以立即着手准备复仇计划。 与此同时，扫清境内外敌的救国军迎来了第二次休整。 他们驻扎在原先洋人驻扎的军事基地，虎视眈眈的盯着袁统区。 程瑶瑶跟洛九商量，“张大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让我们这两天过去参加易帜仪式。” 洛九：“暂时去不了了，刚刚接到消息，小日国正在集结兵力，准备对华作战。” 第164章 虽远必诛 程瑶瑶愣了一下，“消息可靠吗？” 洛九点头，“同时接到了在日华人和陆姐姐从瑛国打来的电话，都在说这件事。 在日的华人是救国军的退伍军人，他在九岛港口工作，这两天亲眼见到大批倭军集结，武器车频繁调动。 陆姐姐从一个米国军火商嘴里买到的消息，米国给倭军运过来三艘货轮的各式武器，七日后到达冬京港口，支持他们对华作战。” 程瑶瑶气道：“他们竟然这时候就勾结到一起了，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立刻通知沿海城市全部增兵？” 洛九摇头，“不，国内正在发展建设，要尽量保持和平。我们决不能眼睁睁的等着敌人开过来，在我们的国土上打。” “你的意思是……” 洛九：“我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兵，攻打小日国。” 程瑶瑶深吸一口气，“我们和将士们都没有异国征战的经验，小日国又是个岛国，光登陆这一块，就是一场硬仗。” 洛九坚定道：“硬仗也要打，这个国家一贯的欺软怕硬。彻底打服他一次，未来百年他都能乖乖的。 而且我们的轰炸机已经可以试飞了，有轰炸机的掩护，登陆不会太难。 我们从最南面的九岛登陆，而后一路向北。” 程瑶瑶：“一路向北？打到哪去？目标是什么？” “目标，摧毁小日国境内所有军事力量。 一路向北，占领小日国全境，打到小日国皇宫，活捉他们的天皇。 从此以后，小日国就是我们的倭省，什么钓鱼岛捕虾岛的，连他们全境都是我们的，我看他们以后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洛九立刻让冯琦再次调集二十万精锐部队，在红岛待命。 所有军舰全部出海，征用商船几百艘。 二十架飞机全部改造完成，虽然看起来没有现代的轰炸机威武，但是能携带两百公斤弹药，已经足够形成降维打击了。 出发前，洛九在红岛港口主持誓师大会。 “同志们，几个月前，我们就是在这里打响了反抗侵略的第一枪。 我们全歼了五万倭军，取得了红岛大捷。但是敌人并没有死心，他们此刻正在集结军队，准备卷土重来。 他们想再一次用枪炮让我们的土地变成焦土，把我们的同胞变为奴隶，再一次狠狠践踏我们的民族尊严。 问问你们手里的枪，我们能答应吗？” 战士们齐声怒喊：“不答应！” 洛九点了点头，“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我们不仅要打赢，还要打掉敌人的刻在骨子里的贪婪。 我们要用这一战，让敌人彻底明白，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是他祖宗，他不能数典忘祖，只能永远臣服。 这一仗，我们打出他们的畏惧，打出国人的威风。 我们要杀鸡儆猴，让世界各国都学会一个道理，华人有债必讨。 谁欠了我们的，我们都会追到他家里去。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全军万众一声的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登船！” 一声令下，首批远征军登上了战船，开往九岛方向。 与此同时，训练多时的百人近战先遣队乘坐三艘现代快艇，往太平洋深处开去。 冯琦亲自带着二十名荆棘队员，比大部队提前两个小时到达九岛倭军基地。 这里正在积极备战，港口上停着五百多辆汽车、卡车，上万门轻重炮，枪械无数。 配备的汽油、炮弹、米面军需堆满了整个港口。 二十多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港口，冯琦不由感慨，“小日子这会儿真有钱，不到一个星期备了这么多东西。” 孟虎：“军长，咱们把这些都炸了吧，一个也不给他们留！” “愚蠢！”冯琦瞪了她一眼，“小日子坏，东西又不坏，收到空间里，留着咱们自己用。” 二十多人，一人找一个地方，默默开始收东西。 巡逻的士兵一次次经过，起初他们什么都没发现。 可是一个小时后，走到队伍最后的士兵呆呆的停下了脚步。 队长厉声质问：“八嘎，你怎么回事？” 那名士兵指着高耸的物资堆，“它在晃。” 那人不解，物资堆四四方方，全都不轻，怎么会晃呢？ 海风再大，箱子也不会晃动起来吧？难道是地震？ 队长皱着眉走近几步，一阵风吹过，只听哗一声，一面物资木箱轰然倒塌。 正在疯狂收物资的队员们和巡逻兵面面相觑，冯琦飞快的丢出两枚烟雾弹，“跑！” “八嘎！追！” 安静的港口顿时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冯琦带着队员们且战且退。 她们收得太狠了，都快把港口收空了，这会儿打起来掩体都不好找。 冯琦掏出三个油桶，一脚踢过去，大家同时对准油桶开枪，轰！紧追在后面的巡逻倭军被炸得鬼哭狼嚎。 但紧接着是更多的倭军，这是他们的集结地，驻扎着十万大军。 此时已经惊动了熟睡的守军，马上会有更多的人过来，将她们这一小支分队吞噬掉。 冯琦：“你们上船去接应大部队！我来掩护你们撤退！” 孟虎一把抓住她，“军长，我来掩护，你带大家撤退！我舍不得你死，让我牺牲吧！” 冯琦：“谁要死了？我进空间躲会儿就出来了！服从命令，快走！” 荆棘队全体上了小船迅速后撤，冯琦又打爆了二十几个油桶，封住了敌人的前路。 她躲到一辆爆炸完的废弃汽车后，放出了红色信号弹。 嗖一声，信号弹升空，在夜空中炸出漂亮的火花。 在不远处徘徊的二十架轰炸机同时转头，朝港口飞来。 冯琦想再坚持一会儿，如果敌人到了岸边，或许会开船继续追击，到时候和大部队在海面碰上，我军就被动了。 她一边等着轰炸机开炸，一边不断地变换位置，寻找新的阻击点。 可这轰炸机怎么回事？怎么还不炸呢？ 朱九妹带着十九人的荆棘小队执行轰炸任务，此刻也万分焦急。 此时雷达还未发明，又是在夜里，下面一片漆黑，炸哪啊？ 朱九妹冒着危险一次次下降高度，惠容在对讲机里提醒她，“不能再降了，会被击落的。” 朱九妹咬牙，喃喃祈祷：“老天奶，给个亮吧！” 第165章 老娘来了 就在朱九妹她们焦急万分的时候，鬼子的一个操作给轰炸队帮了大忙。 因为冯琦的拼命阻击，他们上百人愣是压不上去。 她想起什么就从空间拿什么，短短几分钟，冯琦丢出了数十枚手雷、燃烧瓶、烟雾弹，以及七八个炸药包。 这种程度的火力，已经把小鬼子炸懵了。 对面到底有多少人？ 她们难道开了一辆弹药船来，哪来这么多武器？ 冯琦打得高兴，都后悔没带个战地记者来，老娘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 一人阻击上百人，这等战绩没人记录，说出去谁信呢？ 烟雾稍稍散开，小鬼子见对方不再开枪，似乎没有弹药了。 他们心里一喜，又一次发起冲锋，七八个人同时往前靠，只见冯琦一手握住八只箭弩，将弓拉满，嗖嗖几声，第一波小鬼子顿时应声倒地，中箭身亡。 鬼子军官都看傻眼了，自从有了枪炮开始，有大几十年没见过战场上用弓箭的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原以为是一伙小贼，没想到这么难打。 小鬼子心生胆怯，鬼子军官不再逞强，立刻拉响了全军警报。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整个驻地的鬼子兵全部集合。 营房的灯瞬间全部点亮，整个港口瞬间亮了起来。 港口亮了，冯琦眼瞅着无处可躲，心都凉了。 她靠在废车上喃喃自语：“大女人能屈能伸，要不我还是进空间算了。” 此时正在港口上空盘旋祈祷的朱九妹却在狂喜，小鬼子这一开灯，给轰炸队提供了超绝视野。 “小鬼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她朝着人员最密集的集合队伍果断按下投掷键，凝固汽油弹瞬间脱落，轰得一声，地面瞬间被大规模点燃。 这是洛九叮嘱军工厂最先制作的炮弹，因为凝固汽油弹具有以下几大特点。 一，杀伤力极强，破坏力远远高于同级别的高爆炸弹。 二，相对制作容易，制作成本远远低于同级别的高爆炸弹。 三，得趁着能用赶紧用，不然过些年就禁止了。 当时有人提出质疑，“这么厉害的武器，为什么会被禁止呢？” 洛九：“因为这种武器会造成大规模群体性的伤亡，里面含有白磷成分，人一旦沾上，就算立刻在地上打滚也无法扑灭，只会被活活烧死。简单的来说，就是惨无人道。” 对方立刻愣了一下，“那……那惨无人道，我们还生产吗？” 洛九翻了他一眼，“废话，我们不生产等着别人生产了，来炸我们吗？ 再说，我跟小鬼子讲什么人道？ 我们不轰炸平民，不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不做人体实验，我们已经是世界上最有人道的军队了。” 超绝破坏性的武器在敌人手里，受害者无力反抗的时候，才会指责对方没有人道。 超绝破坏性武器在自己手里，敌人无力反抗的时候，我们只会感慨：这玩意儿真好用！ 朱九妹看着下面不灭的火海，在对讲机里下令：“所有人，给我牢牢盯住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全力轰炸！” 一时间，十数枚凝固汽油弹同时投了下去。 冯琦一手端着一把冲锋枪，高喊着：“老娘来了！” 她正要上去收割人头，眼前数十道白光，一层层热浪跟飓风一样凶猛袭来。 冯琦果断转身，去他爹的，老娘还是先进空间躲躲。 这批飞行员是钟嘉灵亲手教学，在日不落帝国就开始练习起飞的姑娘们。 这虽然是她们驾驶飞机首次执行战斗任务，但每个人都沉着冷静，在复杂情况下展现出了她们超强的抗压能力和过硬的驾驶本领。 小鬼子的部队刚刚集结起来，就立刻被整行删除、整列删除、整页删除。 轰炸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直到大部队到达港口，开始登陆，朱九妹才通知大家撤回红岛机场。 我军顺利占领九岛，残余的倭军向北逃窜。 小鬼子天皇立即下令再次集结境内余下的三十万部队，驻兵冬京港，准备反击作战。 此时他们最大的指望，是米国援助的三艘货轮的武器。 两天后，守在冬京港的鬼子终于盼来了三艘米国货轮。 看着货轮上满满当当的集装箱，他们欣喜万分。 米方负责此次押送任务的是一位金发蓝眼的上校军官，自从日不落帝国开始搞女性运动之后，整个西方都放开了对女性的就业就学限制，所以鬼子丝毫没有怀疑。 但其实他们应该怀疑一下的，因为这人不是米国军官，是救国军政委钟嘉灵。 她递给小鬼子一份清单，用纯正的米式瑛语道：“签字确认吧。” 小鬼子连忙双手接过，恭敬的鞠躬，“哈衣（是）。” 旁边的鬼子翻译，用蹩脚的口音极重的瑛语和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寒暄。 “您一路辛苦了，此行还顺利吗？” 钟嘉灵笑着回答：“发生了点小意外，不过我们很快处理了。” “真是感谢您了，请转告贵国总统，我方表示由衷的感谢，特意为您准备了精美的晚宴，请您和各位工作人员享用。” 钟嘉灵暗自吐槽，小日子说话磨磨唧唧这个劲儿，真是名不虚传。 她敷衍的摆了摆手，接过签了字的名单，“你们查验一下吧。” 小鬼子忙说：“不用了，我们绝对相信您。” 钟嘉灵勾了勾嘴角，“你们还是检查一下，这样大家都放心。” 她坚持，小鬼子只好派几个士兵将集装箱打开。 箱门一开，小鬼子顿时傻了眼，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米国武器，而是端着枪的救国军。 冬京大战，瞬间爆发。 救国军意想不到的登陆方式，完全超出了小鬼子的预料，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港口阵地瞬间失守，他们刚刚组织起队伍，准备反攻，要命的轰炸机又来了。 洛九她们利用未来的武器只是打了个简单时间差，可对敌人来说，这是要命的时间差。 制空权全部丢失，毫无还手之力，这仗怎么打？ 鬼子大范围收缩兵力，放弃军事基地，藏进了居民区，躲避轰炸。 朱九妹不得不回到地面，向洛九请示，“是否继续轰炸？” 第166章 秘密情报员 洛九陷入两难的境地，她的初衷是搞高度殖民。 原计划消除小鬼子全部武装后，彻底将这里变为我国的一个省，将这里的资源运回本国，大力推进国内发展建设。 在这里进行同化教育，统一语言文字，彻底消除他们反抗的根基。 可现在鬼子军为了存活，已经要拉着平民共存亡了。 如果继续轰炸，冬京会变为一座死城。 这对今后的殖民会产生不良影响，也会打破洛九想要给其他国家展示的示范效应。 她按揉着眼角，颇为犹豫。 一屋子的参谋，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虽然我们不想搞大屠杀，但是鬼子自己往平民区里钻，这不能怪咱们吧？” “可是把冬京夷为平地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我们需要他们为我们继续生产东西创造价值，尸体能创造什么价值？” “平民是无辜的，对一些老幼妇孺投放汽油弹，有违我军的宗旨。” “平民虽然无辜，但是他们自己的军队要拉他们垫背，我们有什么办法？这么拖下去，对我军不利。” 大家说了半天，忽然有一个人发言，“要我说，我们不用汽油弹，干脆打进去。 见到鬼子军就宰了，见到鬼子女人就抓来，这个月军饷别发了，发鬼子娘们儿当媳妇吧，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其他人却噤了声，不敢附和。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洛九，观察着她的脸色。 只见洛九忽然笑了一下，勾了勾手。 那人不明所以的走到她跟前，“司令，你看我这个主意……” 啪！洛九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巴掌。 那人捂着脸，垂着头，不敢吭声。 洛九狠狠瞪了他一眼，“蠢货！我问问你，我们为什么打仗？” 那人嘟囔了一句：“为了国家和人民。” “大声点！” “报告司令，我们为了国家和人民而战。” 洛九冷哼一声，“亏你还记得！ 我们这么多人，离开故土，背井离乡，冒着随时丧命的风险，在这里冲锋陷阵，就是为了给某些人找媳妇吗？ 狭隘！浅薄！ 如果谁打仗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个人欲望，趁早给我滚回家去，我的部队里，不允许有披着军装的禽兽。 你身为参谋，竟然说出这种建议，你想干什么？ 逼得他们军民团结，全力抗战？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鬼子无法征服我们？ 因为他们和你一样愚蠢，他们毫无人性的做法，让我们所有同胞同仇敌忾，牢牢团结在一起。 我们永远不会放弃反抗，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顺从的下场更惨！ 你有没有一点格局和战略眼光？ 你也不琢磨琢磨，如果其他国家知道我们这么干，那么当我们攻打下一个国家的时候，他们一开始就会团结起来，玩了命的反抗。 你不仅无视他国无辜的平民，你还在为我们的战士制造仇恨和危险。 如果你是一名战士，你可以不懂攻心，只懂杀人。 可你是一名参谋，只懂杀人，不懂攻心，就是彻头彻尾的愚蠢！” 那人被洛九骂得狗血淋头，一直不敢说话，这会儿才敢应声道：“司令说的是，卑职考虑不周，自请军法处置。” 洛九：“滚去领一百军棍，好好反思一下你的思想问题。” “是。” 那人转身要走，洛九瞥了他一眼，“滚回来。” 那人连忙停住脚，生怕将洛九将他开除军籍，“司令，我真的知错了，我……” 洛九叹了口气，“我记得你，打丰县的时候是你想了个鬼点子，让战士们提前进城破开城门，避免伤亡。 你的功劳我记得，我也鼓励你们献言献策，但是你这次提出这样的想法，依然不可原谅。 这次打你三十军棍长个记性，下次再说这样的混账话，给我回国内喂猪去。” “是！”那人红着眼圈敬了个礼，自己领军法去了。 程瑶瑶倒了杯水，递给洛九，“你消消气，今天打得不顺，大家难免焦躁些，慢慢想，我们肯定能想到办法的。” 话音未落，警卫员从外面进来通报，“报告司令，有一个小鬼子想见您，他自称是您亲属的秘密情报人员。” 冯琦：“你什么时候培植的鬼子情报员？这么有前瞻性吗？” 洛九扶了扶额，“你忘了？红岛大捷的时候，那个写致郁日记天天想回家的小鬼子，哭得跟什么似的。 后来我们没杀他，给了他五磅路费，让他走了。” 冯琦恍然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个人。 洛九让警卫将他带进来，藤野三郎以内部人员的姿态，上来就敬了个礼。 “特别情报人员藤野三郎，觐见司令和各位长官。” 洛九：“特别情报人员？” 藤野三郎：“对啊，您不是让我绘制冬京地图吗？还给我五磅劳务费呢。” 洛九：“可……你从来没和我们联络过啊。” 藤野三郎：“因为我在潜伏，等着你们打冬京。” 他说着取出珍藏多时的详细冬京地图，连同附近几个小县，都用中文做了详细的标注。 这份详细的地图，对于我军巷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洛九拿着那幅图仔细查看，藤野三郎忽然问道：“司令您还记得吧？您答应过我，打冬京的时候给平民留出撤退时间的。” 洛九：“我没有忘记，可是现在你们的军队故意躲在居民区，他们知道打不过我们，所以想拉着你们这些平民一起去死。” 藤野三郎想了想，在冬京旁画了个点，“我们可以撤到这个叫叶县的小岛上，你们放心监督，如果有一个军人混进来，你们尽管大肆屠杀，我们绝无怨言。” 洛九看了看那个岛距离冬京的距离，“好，我就给你们平民四个小时的时间撤离到这座小岛。” 第二天一早，轰炸机再次起飞。 于是灾难的飞机轰鸣声在头顶盘旋，人们躲在家里，吓得瑟瑟发抖。 可这一次飞机投下却不是炮弹，而是传单。 上面用双语写着：“你军试图用平民的生命作为掩护，引导我方轰炸此处。 但我中华民族传统，向来以仁义为先，不忍轰炸无辜平民。 现在给你们四小时时间，允许平民撤离到叶县安全区……” 拿到传单的小日国民众，“她们真是好人啊！” 第167章 有一个坏消息 叶县入口，福宝带着人在此处看守。 藤野三郎作为内应，在一旁帮忙审核登记。 老幼妇孺可以直接进入，年轻的男子，则要通过登记、搜身、询问等，接受简单盘查。 许静带着几名记者和摄影师，在一旁用文字、照片和录像的方式记录下救国军这一行为。 这都是以后得招安材料，舆论阵地我们不占领，别人就会占领，所以洛九决定我们先占领。 把情况通报给全世界，站在道德制高点，理直气壮地消灭一切敌人。 四个小时后，轰炸队对冬京城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轰炸。 轰炸结束后，我军迅速开启巷战。 带队各部负责人研究了一晚上地图，冬京城内比鬼子还熟，只用了三十分钟，全面夺下冬京。 小日国内所有倭军几乎全部被歼灭，余下小城高挂白旗，全部投降。 小日国全境，均由我军辖制。 所有的膏药旗都被丢弃在地上，取而代之的红旗在太平洋的海风中迎风招展。 洛九等人大步踏入天皇皇宫，她指着不远处的供鬼社，“沈芝，让人把那个地方给我炸平了。” 沈芝不解，“司令，这是鬼子供鬼的地方，和咱没有关系，炸它干什么呀？” 洛九：“看着碍眼。” “是。” 于是，随着一声炮响，供鬼社被夷为平地。 被活捉的鬼子天皇，听见炮声吓得一抖，他悄悄打量着坐在他皇位上的女人。 他让藤野三郎帮他翻译，“你们为什么要攻打我们？” 洛九把玩着天皇军刀，漫不经心的抬了下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们不是也准备攻打我们吗？当我不知道呢。” 天皇理亏的低下头，却见洛九忽然笑了一下，“你要非问原因，除了这个，我还能给你一个理由。” 天皇忙问：“什么理由？” “为了东亚共荣啊，我国发展的好，看你们发展的慢，我好心，带带你们。”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洛九哈哈一笑，“这是你们小鬼子自己提出来的，我拿来用用。” 天皇猛地看向藤野三郎，“你提出来的？” 藤野三郎：“我没这么聪明，但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天皇气得痛骂：“这是赤裸裸的背叛！这是殖民扩张！这是让人无法容忍的侵略！” 洛九笑了笑，“容忍不了？那你自杀吧。” 天皇一愣，“什么？” 洛九把刀丢给他，“你们不是讲究武士道精神吗？奇耻大辱，怎么受得了？当然得以死明志。 我给你机会，让你死，死吧。” 天皇盯着地上的军刀看了很久，一扭头，“我不死。” 洛九笑着摇头，心道：我还不了解你们这个民族吗？ 真有尊严，能容忍别国在自己国家建立军事基地？ 真要脸面，就该跟投原子弹的米国干到不死不休，怎么还认贼作父了呢？ 装做很有骨气的样子，其实膝盖软得很。 遇到弱的使劲儿欺负，遇到强的就跪了。 这个时空，洛九允许他们自杀允许他们跪，就是不许他们再站起来装犊子。 不是谁强谁老大吗？现在我国是老大。 洛九立即命人将天皇押回国内，等待审判。 她亲自打电话回去，让红岛监狱找可靠的人看管。 可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敲击桌子的声音，洛九急道：“你说话啊，你是哑巴还是怎么回……” 洛九猛然想到了什么，“是卫国吗？” 敲击声停了一下，轻轻掉了两下桌子。 “嗐，”洛九无语，“卫国啊，这也不是你能干的活，你让别人来听电话。”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很快传来樊顺的声音，“司令，我是樊顺。 先生和全胜同志过来查看军需工作，我刚刚正在向他们汇报，就让卫国在这儿等了一会儿。” 洛九：“军需不用担心，我们缴获的就够用了。国内什么情况？” 樊顺顿了一下，沉痛道：“情况不太好，有一个坏消息。” 洛九坐直了身体，“什么坏消息？” “袁大头得知我军对小鬼子作战，估计是觉得你们一时分不开身来管他，他今天宣布称帝了。” 洛九沉默几秒，发自内心的大笑了起来，“这哪是坏消息啊？这不是好消息吗？” “啊？”樊顺怪道：“先生和全胜同志也这么说，我还以为他们怕你担心，不敢告诉你呢。” 正说着，全胜同志拿过电话，“洛九同志，听闻你那里进展顺利，怎么样？赶不赶得及元旦回来参加就职大典啊？我和先生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先生也接过电话道：“洛九同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袁大头称帝，不得人心，桂系军阀主动联络我，主动归降了。 全胜同志在湘省搞了农民起义，湘省也很快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洛九：“好，看来可以在就职大典前完成统一了。” 全胜同志忙拿过电话，“我想调沧州驻军去攻打袁大头，先生想调归降的桂军去攻打袁大头，我们几番商议不下，还要看你的意见。” 洛九沉思片刻，“国内精锐已经随我们出来作战了，其他守军最好不要调动，免得城内空虚，给人乘虚而入。 桂军距离北平太远，也不方便。 我看北洋政府已经人心涣散摇摇欲坠，只要有人帮我们捉了袁大头，其他各路军阀必定倒戈。” 先生：“谁能帮我们打袁大头？” 洛九笑了笑，“我有一个合适人选，略施小计保准他主动请缨，你们等我电话。” * 奉天大帅府内，老张正在试穿救国军的新军服。 老张对镜自照，很是满意，“听说这是日不落帝国的机器织的布，质量是不错，看着人都精神了。” 小张在一旁玩着游戏机，长叹一口气，“父亲，您可别美了。我老姑去打鬼子，您就在这儿一动不动的，心里过得去啊？” 老张呵斥道：“去！你懂什么？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我这叫保存实力，我也跟去打鬼子，回头部队打光了，你领导谁啊？” 小张哼了一声，“我才不在乎领导谁呢，我就想打鬼子。” “打个屁的鬼子！打你的游戏吧！”老张正要开骂，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没好气的接了起来，“喂，谁呀？” 第168章 千层套路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老哥，我这电话是不是打得不是时候啊？” “哎呦！”老张连声道歉，“妹子啊，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对不起了。” 洛九叹了口气，“哥你别这么说，其实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上次咱们说的事儿，有变化。” 老张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变化？” 洛九道：“你要传位给我侄儿的条件，新政府不能答应了。” “啊？”老张顿时慌了，“这怎么行呢？这这这……这咱都说好的。 新军服我都换上了，妹子你都要当总统了，说话不能不算数啊。 咱都兄妹相称了，就差磕头拜把子了，你要是不去打鬼子，咱换旗仪式都举行完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洛九安慰他道：“我也是这样说的，可军内有人说了，毕竟咱们还没有拜把子嘛，这个换旗仪式没举行，谁也不知道老哥你到底站哪边啊。 何况今天形势变了，袁大头称帝，桂系立刻联系我方，主动投诚。 人家什么条件也没开，还自请北上讨袁。” 老张气的大骂：“呸！他桂军远在两广，等他们北上讨袁？黄花菜都凉了！” 洛九道：“我也是如此说，可人家说了，投诚为的是建功立业，他们要是寸功未立，可没脸沾救国军的光。” 老张嘶了一声，听着这话有点刺耳，怎么像针对他似的呢？ 老张挠了挠头，“妹子，这话是真的假的？真有此事吗？” 洛九语气真诚道：“咱俩好比亲兄妹，我能骗你吗？” 老张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我跟桂系那帮孙子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们投诚就投诚吧，干嘛给我上眼药？ 我投诚比他们早，虽然咱们没正式对外公开，可信儿早就传出去了，全国谁不知道我老张投靠新政府了？ 再说，我也不贪啊。没要金要银，也没要房子要地，我就想传位给我儿子，有这么难吗？” 洛九无奈道：“话虽如此说，但毕竟是改了制度了。 这一条件，若是依我，看咱们兄妹俩的关系，也就应了。 可你妹我身在这个位置上，不能不考虑其他人的意见，不然岂不成了独裁？ 何况人家提反对意见的，说的也有道理，今儿是袁大头称帝第一天，已经有桂军来投诚。 明天后天，说不定多少军阀都来投诚。 别人都是无条件的，偏偏你张大帅要搞特殊。 若是其他人都要求传位给自己儿子，那不就乱了吗？ 我有心替你分辩几句，可老哥你的确是寸功未立，我想找个理由替你开口，我都找不到啊。 总不能跟人家说，你是我哥，我才给你搞特殊待遇吧？” 老张一咬牙，“妹子你不必为难，哥哥不会让你难做的。 他们不就是眼红我平白认了个好妹子吗？你放心，哥给你争气，我立一大功，保准让他们都闭嘴。” 洛九忍着笑，假装不解道：“老哥，眼下哪有大功可立？你还是等等，我帮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老张大手一挥，“妹子你别操心了，我就问问你，这活捉袁大头算不算大功一件？ 我老张是这些军阀里，第一个起义讨袁的，值不值一个特殊待遇？” “你要打北平？”洛九假装为难，“不成啊，桂军已经说了他们要打，说不定这会儿大军都已经开拔了，人家先开口，这仗你让他们打算了。” 老张一口拒绝，“不行！这个功劳说什么我也不能让给他们。他们路远，我路近，我就不信他们抢得过我。” 洛九“苦”劝，“不行不行，北平城易守难攻，老哥你最怕部队打光了，这个差事还是让别人干吧。” 老张不屑道：“我们奉军虽然不敢跟救国军比，打袁大头还是手拿把掐的。 你等我消息，两天内，必定活捉袁大头。” 洛九无奈，“好吧，老哥你这么坚持，那我只能祝你成功了。 有什么需要支援的，尽管开口。攻城机械可以从冀省驻军那里借，你要是没把握，我调三万救国军跟你一起配合作战。” “不用！”老张言辞拒绝，“有人帮，这功劳拿得不硬气，我就要让他们都知道，北平一战是我奉军独立打下的。” “好好好！老哥硬气，等你打下这一战，我亲自为你庆功，我侄儿继位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老张挂了电话，立刻叫人开作战会议。 洛九笑了一会儿，向国内作战厅发出最新命令。 “北平交给奉军去打，明日起，通令全国，限所有军阀三日内投诚。 三日后救国军发动全国解放战争，争取在半月内解放全国。” 这边正在安排部署，洛九又打电话过来，补充叮嘱道：“尤其是台省，一定要最先解放。” 全胜同志：“请司令放心，这一次，我们绝不会留下遗患，一定统一台省。” 统一大势，势不可挡。 明眼人自动归顺，智障被动挨打，不论通过何种形式，总之，全国很快统一了。 此时远在冬京的洛九，正在看着樱省工人挖矿。 救国军占领小日国全境后，迅速开展殖民统治工作。小日国改名为樱省，以联邦制的形式归属于我国。 洛九培养了一批像藤野三郎这样，只想好好活着，没有激进思想，服从管理的代理人，替我们进行地方统治。 我们呢，当然是忙着寻找岛内所有珍贵资源，运回国内，支援我国国家建设。 这也是师夷长技以制夷，抄作业就是快。 樱省这个地方别看小，金银矿可真不少。 樱省工人有种死气沉沉的班感，虽然一个个看着沉默寡言毫无活力，但是付点低廉的工钱，他们就能勤勤恳恳的开凿金矿。 洛九坐在高处的监工台上，惬意的看他们挖矿，心情极度舒畅。 当列强的感觉，真是爽啊。 不一会儿冯琦上来找她，“你看见系统提示没有？” 她们来到这儿时，系统提示升级需要的人头数是8000，这个数字在拿下九岛后就达到了。 第169章 一个秘密 可当时她们忙着打冬京，谁也没提这茬，这两天大家进空间查看东西，发现系统时不时一闪一闪的，提示她们已满足升级条件，请尽快升级。 洛九：“我看见了，可我们现在不能回去。大业未完，还有些事必须由我们来做。” 冯琦：“我和瑶瑶倒无所谓，咱们几个在一起，还有姥姥和福宝，永远留在这儿也没什么。 但我怕嘉灵急着回去，毕竟她爸妈可能还在南极等着她呢。” 洛九点了点头，“回头我问问她。” 话音未落，钟嘉灵和程瑶瑶兴冲冲的抱着一大摞文件进来。 钟嘉灵：“猜猜这是什么？” 洛九笑了笑，“一些机密技术？” 钟嘉灵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 我跟各大工厂要了一圈资料，这些东西国内都用得上。” 洛九拉着她坐下，“先别说这个，有个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系统的提示你应该看到了，你不着急回去吗？” 钟嘉灵两手一摊，“我们还有许多工作没做完呢，总不能因为我着急回去，就耽误咱们建设世界第一强国的节奏吧？ 这事儿我想过了，反正空间和外面流速不一样，咱们那个时空应该过去没多久。 我爸妈要是没事的话，他们会一直等着我的。 要是有事……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 总之，虽然我读书时不勤勉，但国和家哪个重，我还是能分清的。 前段时间做抚恤工作，亲自接触那些烈士的家属，感触颇多。 为了战争，我们牺牲了那么多同志，他们再也无法和家人团圆了。 我不想为了我一家人的团圆，而影响强国计划，那样他们不是白白牺牲了吗？” 她握住洛九的手，“你现在是即将就任的大总统，不必分心操心我的个人情绪，把你的精力都放在国家大事上吧。 我们三个会像从前一样，一直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努力奋斗，为了祖国的强大呕心沥血，无怨无悔。” 四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红着眼眶轻声重复那四个字：“无怨无悔。” 三天后，四人带着八千人的小队，和五艘货轮的金、银、木材、各种生产设备回国。 先生和全胜同志带着各界代表，各家记者，在红岛港口举行接待仪式，庆祝她们凯旋归来。 大家拍照合影，发表讲话，一系列流程走完，轮船上的东西还没卸完呢。 全胜同志看着那么多金子，有些担忧，“咱们国库还是沿用清政府的，比较陈旧，这么多金银大张旗鼓的运进来，万一有外邦来抢怎么办？” 洛九笑了笑，“要真有人来抢就好了，倒省得我们找别人的理由开战。” 这就是国强的好处，弱小的时候被人欺负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卧薪尝胆，极尽忍耐。 可当我们强大了，谁来我们家门口偷块砖，我们都能追着揍到他家里去。 洛九告诉经济部的同志，要尽快建立新国库，因为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好东西运进来。 全国已经统一了，首都定在北平，各省代表、各界人士，都已在北平等候参加就职大典。 洛九等人到达北平大饭店，又有不少媒体记者以及各方接待人士在此等候。 洛九正在和大家寒暄，老张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迎了上来，“老妹啊，你可算回来了。哥哥特意从医院里跑出来，给你接风来了。” 据先生说，老张打北平的时候英勇负伤，是解放战争中的英雄，他和全胜同志代表组织前后去探望了三次。 据全胜先生说，老张的伤多半是装的，住院带着厨子，一顿能吃三十个酸菜猪肉的水饺，还有半个大肘子。 洛九心里门儿清，她和这位义兄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她对这类人看得明白。 老张属于心眼子一箩筐，有的装一定装的类型。 他可能没受伤，可能一点轻伤，但他非要在医院里住着，还特意把腿裹得跟木乃伊似的，赶来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露个脸，妹妹长妹妹短的叫着，就为了炫耀几下几点： 我是负了伤的英雄，我义妹是大总统，我们关系好着呢！ 洛九眼明心亮，笑了笑，也不猜穿他，只道：“老哥你辛苦了，北平一战，你是功臣呐。” 老张：“功臣不敢当，但总算没给老妹丢脸，为解放出了一份力。” 两人寒暄了几句，程瑶瑶怕这个老东西整事，逼洛九跟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结拜什么的，她悄悄把福宝拽到一旁，在她耳边叮嘱她这样那样。 福宝回到人群中，见老张正把六子推到洛九面前，“快见过你老姑，你老姑最疼你了，在国外打仗还惦记你呢，给你老姑磕个头吧。” 洛九忙道：“别别别，这不年不节的，我也没给孩子准备压岁钱。再说，磕什么头啊？民国了，不兴这个。” 老张道：“怎么不兴了？咱拜把子也得是一个头磕在地上，这老祖宗传下来的仪式，有说道的……哎！哎！” 他正絮絮叨叨的说着，忽然感到身体悬空，有人把他给举了起来。 老张刚要骂人，忽听福宝道：“张伯伯，你腿伤了还说这么多话一定累了，我送你去休息。” “哎，福宝啊，不用，伯伯没事……” 福宝举起他就进了酒店的门，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老张一走，沈芝赶紧驱散众人，让洛九等人能够顺利进入酒店休息。 六子捡起地上得拐杖，连忙跟了上来。 “老姑！” 洛九停下来看着他，“怎么了？” 六子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在洛九耳边悄声道：“我爹的腿不是打北平伤的，打北平的时候他啥事没有。 是进城之后他躺在袁大头的摇椅上睡觉，听郭叔说捉到袁大头了，他一高兴从摇椅上摔下来，把脚崴了。” 洛九哈哈大笑，拍了拍六子的脑袋，“行，我知道了，别和你爹说，让他演吧，我看他能在医院住多久。” 正说着程瑶瑶四处看了看，打听接待人员：“给福将军开的哪个房间？” 对方忙说：“福将军没让我们开房间，她胳膊上夹了个老头，自顾自上楼去了。” 钟嘉灵一听大感不妙，朝楼梯上喊了一声：“福宝！” 只听楼上咚的一声，紧接着是福宝饱含歉意的呼唤：“张伯伯，你醒醒！” 洛九尴尬得看了眼六子，“你爸和医院挺熟的哈？” 第170章 恭喜大总统 这时候酒店还没有电梯，众人快步踩着楼梯上楼，只见福宝夹着晕了的老张，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儿。 洛九：“怎么回事？” 福宝：“我寻思找个房间把他放下。” “然后呢？” “都锁着门呢，我就打开了这个房间。” 福宝指着装着抹布、拖布、水桶的清洁间，她说：“我打开一看没有床啊，正要出来，忽然听见有人喊我，我一着急转身，忘了还夹着一个人了，就……” 她比划了一下那道窄门和老张的头，这两样估计是结结实实的撞一起了。 老张当时就晕了过去，六子倒是很淡定，“没事，小时候我爹经常这么夹着我，我也总磕。” 洛九深吸一口气，心说你这孩子真孝啊，小孩子胳膊摔断都能很快长好，老人家摔一跤人就可能没了。 她想归想，没敢说，只道：“那你有经验，陪着你爹等他醒吧，回头劝劝他别生气，这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 没一会儿医生来了，看了说没什么事，醒过来就好。 不知道六子怎么劝的，反正晚上吃饭，老张顶着头上的包来了。 当时宴会厅内坐了五六桌人，新政府重要人士和各地军阀代表。 洛九笑着倒了杯酒，给老张赔罪。 老张脸色缓和了些，“小孩子嘛，毛手毛脚的正常，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洛九看了看他的腿，又道：“本想现在和老哥补个结拜仪式，你腿不方便，算了吧。” 老张眼睛一亮，“别啊，我腿没啥事，现在就能拜。” 他嘴角忍不住上扬，还以为洛九要把这事赖掉呢，一听她愿意，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脸他不能不接着。 立刻自己动手去解绷带，一叠声的招呼六子，“去去去，找几把香来，还有神像，结拜没有神像怎么行呢。” 洛九使了个眼色，沈芝和福宝跟着六子一起出去了。 不一会儿三人回来，老张也终于把绷带解完了。 洛九跟他拿着香，在神像面前起誓，“神明见证，我二人结为兄妹，今后肝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洛九刚要磕头，老张忽道：“这神像不对啊！咱们结义应该拜关二爷，这是哪位神仙啊？” 洛九扫了眼那三人心虚的眼神，忙道：“老哥你就别挑剔了，管他哪路神仙，既然是神就是得道的仙家，能为咱们做个见证就是了。” 老张一想也是，遂不再追究。 二人磕了三个头，结义仪式就算完成了。 当晚大家提前为新政府成立而庆祝，一时高兴，都喝了点酒。 散场的时候，洛九忍不住又看了眼那个神像，她也觉得不太对劲，这不是寻常常见的菩萨。 她悄悄问沈芝：“这是在哪儿找的？” 沈芝强忍着笑，“这地方我们上哪儿去找神像啊？ 问遍了饭店的工作人员，最后在厨房找到了供奉的灶王爷……” 洛九扶了扶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自己和老张结拜荒谬，还是和拜了个灶王爷更荒谬。 这一晚她沉沉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沈芝立刻带着人进来，给她念就职大典的流程。 这是驱除外敌统一全国后的第一个重要仪式，先生和全胜同志都认为应该大操大办，准备了数日。 设置了诸多环节，首先是洛九的就职宣誓仪式，之后她就要开始行使总统权力，对战争中的功臣进行表彰授勋，最后还有一个简单的阅兵仪式，展示下军工厂最近生产出来的新武器。 上午九点，洛九登上城楼，在众人面前，用右手按着新修的宪法，庄严宣誓：“我以华夏民国总统的名义宣誓，我将遵守华夏宪法，维护国家主权，为人民服务，忠于国家，尽最大努力为人民谋求幸福，矢志不渝。” 四周顿时响起了雷动的掌声，无数个声音都在说着同一句话：“恭喜大总统！” 钟嘉灵悄悄掏出手机，记录下这一珍贵的场面。 洛九微笑着与身边的人握手，冯琦用力的握着她的手，“恭喜大总统！” 洛九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恭喜你，冯总司令。” 洛九就任大总统，冯琦正式接任全军总司令。 程瑶瑶按照先前的安排，与先生、全胜同志一起出任副总统。 钟嘉灵任外交部长，处理一切对外事务。 荆棘特工队，凭借多次战役的出色表现，一同授勋。 大部分都是少将军衔，最低的也是个上校。 朱九妹被授予上将军衔，是当天授勋的将领中，级别最高的。 当天所有仪式结束时，已经临近下午了，人群逐渐散去，只有那轮亘古不变的太阳，照在这片土地上。 洛九坐在总统办公桌上，签署第一份总统令，处决袁大头和她们逮回来的天皇。 不一会，秘书送来一份地方突发事件的消息。 “总统，闽省报告，下午一时许，我国渔民在我国海域正常捕鱼，与蜚国海军巡逻船相撞，我国渔民两死一伤，还有五人被捕。” 洛九点了点头，“让闽省官员做好渔民家属的安抚工作，让他们耐心等待一下，我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秘书出去后，洛九立刻将电话打给冯琦，“你一天之内能调集多少军队？” 冯琦：“各地军阀的降兵、招的新兵，还有能动的驻军，加起来大约七十多万吧，怎么了？” 洛九：“先调二十万到闽省，准备对蜚作战。” 很快，总统办公室的门依次被先生和全胜同志敲开。 先生：“总统，怎么又要打仗？” 洛九：“放心，不在咱的国土上打，不耽误咱们的经济发展和生产建设。” 先生：“他们伤了咱们的渔民，让他们释放我方人员，赔偿死者家属就是了。怎么要闹到打仗这么严重？不是应该让外交部去交涉吗？” 钟嘉灵正好进来，洛九问她，“我要对蜚作战，你身为外交部长是什么意见？” 钟嘉灵想了一下，“我会让人给蜚国发函，让他们立刻投降，割地赔款，否则会死很惨。” 先生叹了口气出去了，不一会儿全胜同志进来。 洛九收拾着桌上的材料，抬头看了他一眼，“您也是来劝我不要动兵的吗？” 第171章 做鬼去吧 全胜同志摇了摇头，“不，只是……非如此不可吗？” 洛九坚定的回答：“非如此不可。 不当战狼，就要当被宰羔羊。 你看过近代史，你知道的，在我们不够强大的时候，他们甚至不允许我们保持中立。 要么被迫跟人家打，要么等着被瓜分，被人家当成谈判桌上的一块肥肉，只能由着列强们手持钢刀随意宰割。 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现在可以选，我要做拿刀的那个。” 全胜同志点了点头，却仍旧有些担忧。 “我明白你，可是，你为同胞血战沙场，四处征战冒天下之大不韪，只怕来日未必人人都能明白你的苦心。” 洛九看向他，泛红的眼眶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微笑着回答：“你明白我，便是组织明白我。 将来无论承受多少误解，我也不会觉得委屈。 我做事，向来只求问心无愧。旁人言语，我又何必放在心上？” 全胜同志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志坚定，毅力超群。但是眼下发生的事，你让历史如何记录呢？ 你苦心孤诣，为了天下事费心操劳，我实在不忍心看你招致非议。” 洛九笑了几声，摇了摇头。 她在总统椅上坐下，对着窗外，睥睨众生。 “你这番话，让我想起我那位义兄来。 我也曾经劝过他，让他顾及历史清名，你猜他怎么说的？” 全胜同志忙问：“他怎么说的？” 洛九道：“他说他大字不识几个，史书厚重，他读不了几页，对此毫不在乎。 说起来，我跟他还真有些相似之处。 不过我不能像他那样，对历史全然不在意。 我用心写好了一份答卷，当然不希望被判个零分。 可我还是认为历史应该照实写，是非功过，后人自会分辨。 让他们如实记录吧，我可以遭受非议承受骂名。 历史可以记录我好大喜功，不断开辟疆土，也可以记录我野心膨胀，四处搞殖民扩张。 可以记录华夏有过这样一位匪气十足的洛总统，用一件件事说明她如何霸道如何强势，用了多少光彩的不光彩的手段征战全球。 可以这样书写的，我没问题。 我宁愿史书上留下我的非议，也不要史书上留下这个国家遭受的百年屈辱。 我宁愿史官们喝着茶笑骂着，记录下我如何穷兵黩武。 也不要他们咬着牙流着眼泪，细数这个国家的苦难，然后一笔一笔写在史书里。 数我的功过，总比数同胞的尸体轻松些。 只要国富民强，人民苦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我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全胜同志站在她身后，听到她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一席话，长久的伫立在那儿，反复的被震撼。 洛九说到这儿，忽然笑了一下，“希望记录我的历史的不是只有男人，否则就糟了。 男人写的历史总喜欢把错归到女人身上，周亡了怪褒姒，吴亡了怪西施，安史之乱怪杨玉环。 清朝近三百年统治，慈禧独揽大权不过十五年。从雍正乾隆时期闭关锁国，错过了第一次工业革命，此后一步落步步落，亡国之罪却要全怪到慈禧头上。 想来也真是可笑，每次改朝换代都会有一个亡国之君。 男人亡了那么多国，从来没人说因为他是个男人，所以不行。 一个慈禧亡了国，论调就成了：你看，女人就是不能干政。 真是荒谬！ 史书上写到兴盛之国从来不提女人，仿佛功劳和她们没有半点关系。 一旦写到亡国，要么找一个女人大书特书，要么写一句沉迷酒色，暗戳戳责怪女人的诱惑。 真是奇怪，女人在历史上到底起什么作用呢？ 仿佛国家兴盛时，女人都是无关紧要的。 国家要亡了，女人就得背起这口大锅，笑一下都会成为亡国的重要理由，真是关键的不得了。 想来我此后次次得胜也就罢了，若有一次不利，怕是有人要说是女人当政才会如此。” 全胜同志笑了笑，“这点请您放心，历史研究所组建时，程副总统和司法部的史部长都多次提议，一定要保证女性的重要参与。 文化部的周部长亲自兼任历史研究所所长，研究所里十二位研究员，有七位是归国的历史学专业女学生，不会像从前那样，有失偏颇的。” 洛九点头，“周部长是个进步文人，思想前卫，笔力如刀，为人公正，由他主持，我很放心。” 洛九已决定随军督战，她将总统府的工作安排给一干人等，第二日与冯琦一起，亲率二十万大军，数十条军舰，二十余架轰炸机，剑指蜚国。 大军压境，蜚国人才如大梦初醒一般，猛然发现邻国这头沉睡的狮子，已经悄然苏醒。 正如猛兽出山，乳虎啸谷，引得百兽震惶。 蜚国此时求和已经晚了，想要割一城两城的平息战火，人家理都不理。 洛九的条件是蜚国变蜚省，和樱省一样，不允许拥有军队，配合华夏在此建立军事基地，完全服从华夏统治，学习华夏语言和文字，为华夏建设贡献当地资源。 蜚国人一听，“你这不是逼着我们做华夏人吗？我们绝对不同意。” 洛九笑着说：“很好，那你们还有第二个选择，做鬼去吧。” 最后，蜚国到底挨了顿揍，撑了不到一小时，全境投降。 冯琦亲自来报喜的时候，洛九淡然的在地图上打了个勾，“按照樱省的程序，开始走流程吧。 国内正在大兴土木搞建设，蜚国的石油、铁矿等各项资源我们都用得上，早日开采，早点运回国内。” 冯琦：“这个急不来，运输船忙着运樱省的资源，都分不开身了，咱总不能把军舰当货轮使。” 洛九揉了揉太阳穴，“国内造船厂已经开始生产了，但还需要一段时间。给嘉灵打电话吧，问问她之前采购的那批货轮到哪儿了。” 话音未落，钟嘉灵推门进来，“不用给我打电话了，我开飞机来了。你们看，我把谁带来了？” 洛九和冯琦往她身后一看，大为惊喜。 第172章 清扫鼠辈 钟嘉灵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程瑶瑶，一个是陆逢春。 程瑶瑶做了副总统，手上分管的杂事多，不常在军中。但也时常坐着钟嘉灵的飞机，一起来慰问军中的洛九和冯琦。 只是她俩没想到，陆逢春竟然一声招呼没打就回国了。 冯琦大为惊讶，“陆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逢春笑道：“上个月我听说有人大肆采买货轮，要开往华夏，还以为又有谁要对华作战，吓得我四处打听，后来才知道是你们。 你们也太见外了，说好了这些买买买的事交给我，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了？” 四人忙拉着陆逢春亲亲热热的坐下，拿上热茶点心。 洛九道：“每次托你买东西，你总是不要钱，总让你自掏腰包，我们可过意不去。 新政府成立了，要采购的东西每天都能拉出一大张单子，这些杂事交给你，你定会忙得停不住脚，没有清闲日子了。 我们就干脆自己来，顺便培养培养国内人才。” 陆逢春忙道：“我不怕忙，你们不知道，看到国内一次次传来胜利的消息，我比谁都高兴，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你们赶跑所有侵略者后，我在海外组织华人华侨一起举办了一个庆功会。 当时夏洛特和伊丽莎白听说我要办派对非要参加，酒过三巡喝得酩酊大醉，才知道是庆祝打跑了洋鬼子的。” “啊？”四人震惊道：“那她俩没生气吧？” 陆逢春笑着说：“没有，夏洛特说她本来就不支持日不落帝国的军队跑到别人的国家去耀武扬威，她无所谓的。 伊丽莎白更逗，她研究了半天，发现你们在镇江枪毙的那个日不落总领事，是威廉洛克菲。 洛克菲家族和威尔逊家族有世仇，还有商业竞争。 威廉死后，洛克菲伯爵气得一命呜呼了。 伊丽莎白趁机收购了洛克菲家族的全部产业，实力大增，还赚了一大笔。 她听说我要来，得知你们在采买货轮，让我直接带了五十艘货轮来，免费送给你们。 不过她可说了，以后你们打到鸥洲去，在海上遇到她威尔逊家的船只，可得放她一马。” 洛九笑了笑，“那是自然，我们又不是海盗。何况是故交，她若是有事，只管开口。 你回头转告她们，教母虽在东方，西方的事也能管上一管。” 陆逢春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在四人身上反复流转，心内感慨万千。 不过半年多没见，却像是恍如隔世。 走时她们不过是一支乱世之中的一支起义军，三条船，六万劳工营兵，凭着一腔热血，奔赴万里，誓要拯救水火之中的黎明百姓。 她曾为她们担忧了数日，因为洛九走之前悄悄给她留下了一笔钱和劳工营的人员名册。 洛九告诉她，如果战败，她们必定与全军共存亡。 若全员战死，就麻烦陆姐姐为我们跑最后一趟，将这笔钱分给劳工营家属。 再将众人骨灰装到盒子里，送到一个叫延安的地方。 他日红旗再度高高升起，她们泉下有知，必定甚为安慰。 陆逢春知道，她们当初是抱着宁愿战死都不退的决心打的仗，还好胜了，才有了今日的位高权重。 四人还如从前一般和她谈笑风生，可陆逢春细细打量，她们举手投足间，早已跟半年前大不相同。 曾经是鲜衣怒马，少年意气，挥斥方遒。 如今，战场上这段峥嵘岁月，已经让四人飞速成长。 数次杀伐攻略，战场上指挥若定，经历让她们眉宇间写满了从容，无论遭遇多大的变故，眼底依旧波澜不惊。 她们肩负国家的担子，身扛重任，处事更加沉稳。 从滚滚硝烟中走出来的人，连步伐都带着肃杀之气。 她们大权在握，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有搅动风云的气势。 程瑶瑶劝她，“陆姐姐，我看你干脆把国外的产业处理一下，回国来吧。 鸥洲的仗还得打几年，国内却十分安定，正在迅速发展。 我们可以推举你进商务部，凭你的本事，定能够为祖国建设贡献力量。” 钟嘉灵也道：“就是啊，你回来咱们就能常见。 姥姥前些日子还念叨，她新腌的咸菜酱黄瓜能吃了，她记得你最爱吃这个，还念叨起你呢。” 洛九和冯琦也说，她们要在华夏周围的地区驻扎一阵子，国内的总统府和司令府都空着，欢迎她随时去住。 盛情难却，陆逢春一咬牙，“好，等我回日不落料理一番，就回来跟你们一起干！” * 接下来，洛九和冯琦在华夏周围清扫鼠辈。 拿下了蜚国，打樾国。打完了樾国，再打寒国。 只要闲下来，洛九就会翻翻过去未来的史书，若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将来也不作妖的国家也就罢了，可以放他一马。 但若是过去欠咱们的，或者现在敢搞事情的，甚至将来闹幺蛾子的，趁着现在有空，把他们全收拾一顿，确保他们再也没有闹事的能力。 要生活要发展，可以。要军队，不行。 华夏周边只允许一种武装力量存在，那就是华夏国自己的军事基地。 她们带着百万雄兵在华夏四周开疆拓土，华夏大陆则在热火朝天的搞生产建设。 周边各种珍稀资源，通过火车、轮船、飞机等疯狂的运回国内。 可想而知，在雄厚的资金支持和资源支持下，全民努力奋斗，华夏的发展进入到史无前例的超速阶段。 国家的面貌，真可谓日新月异。 土路变成了水泥沥青路，铁路从中心处不断向全国延伸，高楼大厦崛地而起，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在开工。 学校、工校、夜校成倍增加，人民的教育水平大大提高，文盲率降到历史最低。 在超前的技术书籍指导下，华夏的生产水平和科技水平也在飞速提高，几乎每天都有几十种东西被研发出来，不经意间，已经走到了世界前列。 军工方面，自主研发的战机、坦克、火箭筒、轻型机枪、战舰、潜水艇等，均是碾压全球的存在。 三年后，洛九正在华夏北部的沙额国前线指挥部，警卫通报，“报告总统，空军总司令朱九妹和副司令孟虎到了，她们请您出去看看，有惊喜。” 洛九一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搞这些花样儿，我倒要看看她们有什么惊喜。” 第173章 你们猜怎么着 洛九走出指挥部，冯琦已经在了。 朱九妹和孟虎看见她，笑着敬了个礼，“总统、总司令，请您们看天上。”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只见九架崭新的直升机在空中摆成各种姿态，一会儿人字形一会儿一字型，动作丝滑，可见驾驶员操作有多么灵活。 洛九忙问：“这是最新研发出来的直升机吗？果然是好大一个惊喜。 现在很多地方还没有机场，我们的轰炸机，只能在我国周边执行轰炸任务。 每次都得飞回国内起飞降落加油，有了直升机，至少侦察方便多了。” 朱九妹笑道：“总统，您看着，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呢。” 话音未落，只见舱门打开，机上士兵丢下软梯，然后将自己挂在软梯上，取出火箭筒、机枪等各式武器，在空中摆出各种攻击姿态。 孟虎骄傲道：“这是我们新训练出来的空军，能在空中作战，完成侦察任务，打击小股敌人和摧毁敌人指挥部都不成问题。” 洛九连连点头，“训练效果不错，什么时候能投入实战？” 朱九妹答：“随时。” 众人正说着，忽然看见软梯上挂的最低的一位战士脱了手，整个人从高空中坠落下来。 冯琦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本能的就要冲上前去，孟虎赶紧一把拉住她，“师父，这是展示内容，不用担心！” 冯琦急道：“展示啥啊？展示人从那么高摔下来能变得多扁吗？” 洛九笑着劝她，“她们两个都不急，你急什么？没有十拿九稳的本事，她们敢到咱们面前来炫耀吗？” 果然，话音未落，只见那名战士已经在空中调整了姿态，打开身上的降落伞，不断调整方向，最后翻了个跟头，稳稳的降落到她们面前。 到了跟前，洛九和冯琦才发现这名战士是个年轻的姑娘。 她迅速拍开膨胀的降落伞，调整了头盔，站到她们面前郑重汇报：“空军先遣特种部队首次战斗机空降兵配合演习任务结束，请首长们点评。” 洛九和冯琦相视一笑，眼里都流露出赞赏的目光。 冯琦：“表现不错，你多大了？” 那名战士道：“报告总司令，今年刚满十八岁。” 冯琦不住的点头，“好年纪，年轻，大有可为。” 洛九仔细打量着她，“看起来有些眼熟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战士眼睛一亮，“报告总统，我叫谷米。” 洛九笑了笑，“谷大力是你什么人？” 谷米道：“是我父亲，我是他最小的女儿。” 洛九喃喃道：“怪不得。” 怪不得看着眼熟，颇有故人之姿，原来正是故人之女。 冯琦也恍然大悟，“我说像谁呢。你父亲怎么样？他还好吗？家里还有什么人？家里生活好不好？” 谷米道：“父亲很好，他用攒下的钱，买了房子。 土改家里分到了土地，父母带着大哥务农，姐姐们在镇上新开的工厂做工。 我二哥在陆军十七军陈立功军长麾下效力，现在应该在寒国驻军。 我父亲常说要感谢你们，让我们一家人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我来参军，他非常支持，告诉我一定不要给老救国军丢脸，好好表现。” 大家笑了笑，朱九妹在一旁补充道：“谷米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学员。” 洛九瞥了眼天上盘旋的远去的那些战士，“她也是唯一一个能执行空降任务的吧？” 孟虎一愣，“总统，这您怎么看出来的？” 洛九哼了一声，“还用看？笨想想也能知道。你们两个搞这么大阵仗，来到这儿炫耀。 弄了半天，就谷米一个人跳下来，其他人又爬上去了。” 朱九妹尴尬得摸了摸鼻子，“时间太短了，这个月空降兵训练营都骨折六个人了，没把握之前，不敢让战士们乱跳了。” 洛九点头，“不急，三年时间能发展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欲速则不达，慢慢来。 总之，看到后继有人我和冯总司令都很高兴。” 她拍了拍谷米的肩膀，“好好干，未来空间需要你们这样技术、勇气与天赋并重的人才。” 晚上，洛九和冯琦在指挥部设宴，邀请朱九妹、孟虎和谷米一块吃顿便饭。 五人刚刚端起饭碗，忽听外面一阵战车声响。 冯琦立马就要放下筷子，“我出去看看。” 洛九笑着拉住她，“有什么可看的？听这气势，一定是福宝和六子从前线回来了。至于输赢，就看俩人一会儿进来说的第一句话。” 孟虎好奇的问：“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洛九笑道：“要是打得不顺利，俩人进来第一句话准是气急败坏的说：气死我了。 要是赢了，俩人进来就会嘚嘚瑟瑟的问：你们猜怎么着？” 话音未落，果然见福宝和六子推门进来，一脸喜色的问：“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哈哈大笑，福宝也等不及她们猜了，迫不及待的说：“沙额之前不是几次趁火打劫，从清政府手里夺走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吗？我们现在打到这儿了。” 福宝走到地图旁，划了一条线，“我们连本带利，夺回了四百多公里。” 六子笑道：“听说他们总统已经在委派使者，要来求和了。” 洛九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现在贝尔湖、安岭、乌苏地区都是我们的了，可以了，他们来求和就停战。” “啊？”福宝不情愿，“他们还有好大一块地方呢。” 洛九无奈的摇了摇头，“冬天来了，天气寒冷，再往北都是苦寒之地，打下来驻守的将士们也会十分辛苦，更不便于发展，目前这些地方已经够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目前华夏国土加上她们这几年打回来的这些地方，已经有一千九百多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了。 打完沙额，周边各国的账都已清算，接下来该研究米国当初支援倭军对华作战的事了。 六子一边啃着猪蹄，一边请战，“老姑，你要打米国让我带兵吧，我想去好好跟他们干一架。” 洛九摇头，“劳师远征，就为了置气，不划算。” 六子：“那咱们就这么算了啊？” 洛九沉思片刻，“给我接国防部，问问他们导弹研究的怎么样了。” 第174章 想杀人 电话打过去，国防部负责人告诉洛九，近日我国的导弹研究取得了一些进展，不过由于是绝密项目，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如果总统需要的话，他可以带上负责人一块过来，当面汇报。 洛九想了想，要人家抽时间过来汇报，太耽误他们的时间了，不如自己回去一趟，亲自去现场看看情况。 第二天，洛九乘坐直升机降落在沙漠某处。 这里是华夏导弹军研究所的实验基地，近八千名工作人员在这里进行导弹研究和试验工作。 知道总统要来，基地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大家洋溢着的笑脸，挥舞着手中的帽子，热情的欢迎她的到来。 而洛九看着寸草不生的沙漠，看着一张张被风沙酷日折磨得格外沧桑的年轻面孔，心情却格外沉重。 这里面有许多人是海外归来的留学生，这些人跟她们在西方度过了七年时光，许多面孔，她都极为熟悉。 记忆里这些学生还是年轻的稚气的脸，可面前都变成了黑黢黢的脸和干裂爆皮的嘴唇。 短短三年，学生们却仿佛老了七八岁。 洛九忍着鼻酸，与大家一一握手寒暄。 条件有限，这里的研究人员五花八门，有留学生、有刚毕业的大学生、有少年班选出来的数学能手，还有军内抽调的各方面人才。 洛九走过少年班那群孩子，看着孩子们才十三四岁，就要在这儿忍受着寂寞枯燥和恶劣的环境，心跟被什么揪着似的。 在少年班欢迎队伍里，洛九见到了小花，陈立功参军路上捡到那个的小女孩。 小花为她弟弟报完仇后，一直跟在部队里。 国内统一后，部队进行精简改组，像小花这样十来岁的孩子都送到学校去读书了。 去年洛九听钟嘉灵提过一嘴，说小花专注力极强，也很刻苦，入选了科研少年班，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她。 洛九握着小花纤瘦的手臂，想到这孩子无亲无故，孤身一人被安排在这儿，不由心疼道：“小花同志，在这儿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没有人照顾你？” 小花清脆的答道：“报告总统，没有任何困难。和姐姐们一块住，大家都很照顾我。” 洛九不信，“是吗？那你怎么这么瘦啊？” 小花还未回答，旁边一个小胖子嘴快道：“这儿吃得不好，我来了半年，都瘦了二十斤了。总统，您要是在这儿住一阵子，您也会瘦的。” 此话一出，基地领导都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导弹军所所长于曾年连忙轻斥了一声：“钱小雷，让你发言了吗？跟总统说话，不要没大没小。” 洛九横了于曾年一眼，“你想干什么？不让孩子说真话？” 于曾年尴尬得住口，项目总指挥唐玉书道：“总统您别误会，于所长没有那个意思，他就是怕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 洛九扫了她一眼，唐玉书也不敢再说。 洛九看向众人，“你们觉得这儿的伙食怎么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说：“好！” “好？”洛九皱眉，她走到喊得最大声的那位战士跟前，问他，“昨晚吃的什么？” 那名战士回：“报告总统，白菜豆腐汤，炒芹菜，白米饭。” “中午呢？” “土豆丝，炒韭菜，大馒头。” 洛九听见这话，脸色比菜叶都绿，她咬着牙问：“这样的菜色一点荤腥都不见，好在哪里？” 那名战士认真答道：“报道总统，解放前我家连窝头都吃不上，我弟弟出生在解放前一年，不到一岁就饿死了。 我命好，参加第一次高考，上了大学才第一次吃到白米饭。 我被选到这儿，我觉得非常幸运，饭菜管够，从来不饿肚子。” 洛九拧着眉，真想说他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毕竟在他的视角里，真觉得这就算伙食好了。 洛九看了眼于曾年和唐玉书，“你们两个，现在立刻带我去厨房。” 二人垂着头，闷不吭声的引着洛九进了厨房。 不是饭点，厨房没人。洛九干脆挽起袖子，亲自检查厨房里的食材储备。 米缸面缸都是满的，保存的也很干净。 但是菜架子上只有土豆、蔫吧的青菜、大白菜之类的。 她打开一个盖着盖子的大铁盆，终于在里面发现了一盆排骨。 没想到这时候厨房的金大姐进来，看见洛九打开了排骨盆，忙高声道：“你别动！那是给总统准备的！ 谁不知道总统爱吃排骨，你看看你，干嘛非得打开？万一进了虫子怎么办？真是的。” 她一把抢过洛九手里的盖子，连忙又捂了上去。 唐玉书知道今天一定没好果子吃，都快愁成苦瓜脸了，没想到还能雪上加霜，一个跟着一个的添乱。 她一脸绝望的提醒，“金大姐，这就是总统。” “啊？”金大姐手里的盖子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总统，总统，我……我没认出来啊！” 她瞬间一阵腿软，差点坐地上，洛九扶了她一把，“不关你的事，我问你，厨房里的肉呢？” 金大姐忙指了下那盆排骨，然后呼啦一下想起来，“还有三只鸡，给养车今天早上送来的，活的，您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给您杀。” 洛九哪有心思吃啊，气都气饱了。还杀鸡呢，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现在非常想骂人，而且生怕漏下任何一个该骂的人。 “金大姐是吧？麻烦你跑一趟，把你们这儿的后勤部长找来。” “哎，总统，我这就去。”金大姐一路小跑，心里七上八下的，边跑边喊：“王部长！大事不好了，你快来啊！总统找你！” 王常莽拿着绣花针，正在给战士们补衣裳，听见这话一不留神一针扎进手指头里，疼得他嗷嗷大叫。 他刚要去开门，金大姐直接撞开门进来，王常莽本来就瘸了条腿，行动不便，直接给他撞了一个跟头。 金大姐用她粗糙的大手一把把他拉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快！总统召见你。” 王常莽：“啥事啊？火急火燎的？火烧眉毛了？” 金大姐叫苦不迭，“比火烧眉毛还严重，我看总统的脸比锅底还黑，像是要杀人了。” 王常莽吓得一身冷汗，一瘸一拐的赶到厨房，见洛九正在磨刀。 于所长和唐总指挥像两个木橛子似的，立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 王常莽小心翼翼的挪进去，还未开口，就听洛九一边磨刀一边问：“你们三个，谁贪污了伙食费？” 第175章 飞上天 “啊？”这从哪儿说起啊？王常莽一脸懵。 洛九扫了他一眼，“王常莽，你原先是清扫团的，冬京大战打扫战场的时候，你让没死透的鬼子打了一枪，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我没记错吧？” 王常莽连忙敬了个礼，“报告总统，没想到您竟然还记得我，属下伤好了之后，就被安排到这儿负责后勤工作。” 洛九点了点头，又看向于曾年和唐玉书，“十年前，你们两个刚到日不落帝国留学，第一顿是在临川郡溪流农场吃的饭。 三年前，你们响应号召，第一批回国支援祖国建设发展。 玉书，我记得在港口你拉着我的手，说了不少豪言壮语。 言犹在耳啊。” 洛九叹了口气，“你们都是有过功劳的人，就算真做错了事，也罪不致死。 但我需要知道真相，到底谁贪污了伙食费？” 王常莽立刻发誓：“总统，不，司令，属下出身救国军，清扫战场时哪怕见到一支笔我都上交。我负伤后，国家没有放弃我，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差事，这里管吃管住，我工资多到没处花，我要是贪污一分钱，您枪毙我我都没有怨言，可我没有啊。” 于曾年也道：“总统，您也知道我家里情况，我家开染布厂的，我缺钱吗？我……我缺钱回家去好不好啊？” 唐玉书叹了口气，“总统，您先别生气，听我解释。我们这儿附近没有商店，一应食物都有供给车送过来，没有贪污伙食费的可能。 不过我们导弹军确实是所有军工研究部门里，最烧钱的一个单位。试验一次的经费，够飞机研究所试验七八次的。 所有支出，都有账目，来龙去脉写得一清二楚，我们没有任何人敢动歪心思。” 洛九把菜刀往菜板上一跺，“那这儿的伙食是怎么回事？研究单位的待遇我和其他几位首长亲自制定的，主食米面管够，每顿必须有肉。 早餐保证每人一颗鸡蛋，小菜要丰富，至少准备五种以上，供战士们自行挑选。 中午六菜一汤，三荤三素。每隔一天就要有鱼，给你们补充足够的蛋白质。 晚上也得四菜一汤，加班的要有夜宵。 这样的伙食标准，怎么让你们执行成了清汤寡水的糊弄餐？” 三人不约而同的垂下头。 洛九平复下了情绪，“说，是不是给养部门克扣了？是你们得罪了谁，还是谁给你们穿小鞋？ 不管是谁，我今天非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可，说！” 唐玉书叹了口气，坦白道：“不是给养部门克扣，是我们自己让他们少送的。” 洛九眉头一皱，“啥？” 于曾年道：“就是因为伙食标准定得太高了，我们实在受之有愧。 本来导弹军已经够烧钱的了，我们花国家那么多钱做研究，每个月还给我们发丰厚的津贴，吃的那么好，我们却一点成绩都做不出来，实在受之有愧。 于是我们三个一商量，就让给养部门把一天一送，改为两天一送，标准变为两菜一汤。 省下的钱，给养部门账上记着呢，留给国家做更有用的事吧。” 洛九瞪大了眼睛，“你们没事吧？国家现在有钱，不差这点嘴里省出来的钱。” 王常莽嘟囔道：“当时我就说用不着，咱们在回国的船上吃的都是四菜一汤呢，他俩非不信，说我吃不了苦，没有觉悟。” 洛九白了他一眼，“你不同意不知道和上级部门反映啊？打电话啊，你死人呐？” 王常莽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想着他们也是好心吗？再说，待遇太好大家心理压力大，再研究不出东西来，我看大家觉都快睡不着了，我也就没坚持。” 洛九气道：“胡闹！没苦硬吃！还当咱国家是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呢？ 有钱了放心花，给你们定这么高的待遇，就是要保证科研人员的身体素质。 吃这么差怎么行？看给那些孩子饿的，都痩成啥样了？” 于曾年委屈，“孩子们早餐每人一个鸡蛋，这个我们没减。” “闭嘴！”洛九无奈道：“虽然你们出发点是为了给国家省钱，但是做出了错误的决策，必须做出深刻检讨。 还为了省钱？也不想想，真要省钱不让你们研究了不是更省？” 唐玉书无奈道：“主要我们确实自责，这么多人，研究了三年，还是……唉……” “愧什么？这不是超前计划的一部分吗？导弹研究比历史上提前了四十多年，你们才研究三年就想出成果，做春秋大梦呢？” 洛九没好气的把他们训了一顿，“立刻给给养部门打电话，按原有伙食标准执行。 多出的钱，现在给你们补在伙食上。 今天让他们赶紧再来送一趟，午餐赶不及，就先把这些排骨、鸡都炖了，大家一起吃。 晚餐我要看不见八菜一汤，我就把你们发配到生产基地去。” 当天，整个基地改善伙食。 给养部门听说总统发了火，让他们立刻补送，吓得直接来了三辆卡车补送给养。 一次性送了两千斤猪肉，八百条鱼，还有各色蔬菜鸡蛋等等。 炊事班铲子都要抡冒烟了，但是确实好久没闻到肉味儿了，整个基地都是香的，累也干劲十足。 晚上八菜一汤上桌，洛九在在食堂和大家一起吃。 菜上好，可大家谁都不动筷，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鱼、肉、鸡，看看洛九，谁都知道这里面有事。 洛九叹了口气，“既然你们不着急吃，我就简单讲两句。长话短说，不然一定有人在心里骂我。” 大家忍不住笑了笑，洛九继续道：“国家给所有研究人员定的伙食标准是很高的，但是有几位领导，我不点名你们也知道是谁，觉得待遇太好，压力大，琢磨给国家省钱，就私自把伙食标准降低了。 或许你们没怨言，但我绝不允许，国家也决不允许。 不要说什么受之有愧，给你们这个待遇因为你们是人才。 唐总指挥说，你们研究不顺利，大家都很焦虑自责。 我要跟你们说，别有压力，导弹要是容易研究，我自己就研究了，还用你们吗？”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气氛总算欢快了些。 “搞研究，情绪很重要。吃，咱就开开心心的吃。睡，就踏踏实实的睡。 吃饱了，睡足了，放手大干，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能让导弹飞上天！” 少年班的孩子们笑说：“总统，我们现在也能让导弹飞上天啊。” 洛九看向唐玉书，“真的吗？” 第176章 跑偏了 唐玉书支支吾吾道：“真的……确实能飞上天……但是……” 洛九惊喜道：“那不错啊，那相当不错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于曾年和唐玉书对视一眼，“这样吧，后天实验，我们展示给您看。” 当晚，大家热热闹闹的饱餐一顿，结束后洛九接到冯琦电话。 冯琦说沙额方面的停战协议已经谈妥了，她、钟嘉灵和程瑶瑶三人将作为军方、外交部和政府代表在协议上签字。 洛九算了下时间，“你们什么时候签完？” 冯琦：“明天上午。” 洛九：“那签完你们仨过来吧，把后续的事交给其他人处理，来这儿看看咱们的导弹军研究三年的研究成果。” “好啊！”冯琦十分感兴趣。 第二天，钟嘉灵开着直升机将冯琦和程瑶瑶带过来，四人在基地度了一天假，次日正式观摩导弹军的新实验。 为了安全起见，观摩台设置在距离发射点三公里的地方。 四人在望远镜里看见导弹点火，升空，飞到很高很小的位置，然后拐弯，极速冲向某一处。 嘭！巨大的爆炸声，巨大的蘑菇云在广袤无人的沙漠里腾空而起。 “好！”冯琦激动站了起来，大声欢呼。 钟嘉灵和程瑶瑶也在热烈的鼓掌，“好好好，真不错啊！” 洛九诧异的看着身后默不作声的总指挥唐玉书，以及一声不吭的基地人员，不由激动的反问道：“这不是挺好吗？这不是成功了吗？” 回应她们的，是全体的沉默。 除了她们四个，其他人都有种无法言说的尴尬。 唐玉书拿过一张示意图，尴尬的解释道：“四位首长，导弹发射点在这里，我们设为a点。 我们所在的位置为b点，我们预设的爆破位置是c点，就是那个方向。” 她指了下西面，很远的沙漠深处，有个黄色标记。 “可是导弹实际的爆破点在d点。” 她指着东面还未完全消散的蘑菇云，“这就是我们目前遇到的最大问题。” 洛九愣了一下，“啊，跑偏了啊。” 冯琦：“也就是说，设定在这边，结果爆炸到那边去了？正好反了，是这样吗？” 唐玉书：“没错，是这样。” 钟嘉灵和冯琦同时提议：“那反过来设定不就完了吗？” “对啊！”这次连程瑶瑶也支持她们的想法，“设定在c点，爆炸在d点，那我们想炸c点的时候，设定在d点不就行了吗？” 洛九看向唐玉书，唐玉书无奈道：“我们也曾这样想过，但是它不仅是‘反了’这么简单。 自从升空成功后，我们已经做了十九次实验，每次都没有落到我们想落的地方。 导弹会在预定方向一百八十度范围内自由放飞，每次都落在不同的地方，也就是efghi点，就……莫名其妙的跑偏。” “啊。”洛九点了点头，似有所悟。 其实导弹研究短短三年，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超乎她的预料了。 看来只是导航环节出了问题，只要这个问题解决，华夏就可以向全世界宣告，我国的导弹研究成功了。 她站起身看着垂头丧气的研究人员，“你们沮丧什么？你们应该高兴。 我刚刚看到了，高度非常高，空中姿态也非常好，爆炸威力极大。 目前不就是一个爆炸位置的问题吗？就这一个问题，解决了我们就彻底成功了。 没解决，我们也应该庆祝，庆祝你们短短三年的时间，就解决了所有其他问题！给你们鼓掌！” 四人一同站起来，给大家鼓劲儿，小同志们脸上终于有了喜色，互相拍手庆祝。 唐玉书轻轻拍着手，在洛九耳边嘀咕，“总统，您是不是太乐观了？ 导弹导弹，重要在一个导字，导不准的导弹能有啥用啊？” 洛九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轻声对她说：“导弹是两个字，导不准，也可以当炮弹用嘛。” 唐玉书无言以对，洛九看了看她，“你刚才说导弹会在设定方向一百八十度范围内，自动游走，对吧？” “是的，总统。” “也就是说，它肯定不会回头炸自己家？” “那是肯定的。” 洛九一笑，“那就值得庆祝，今晚开庆功宴，鼓舞士气。” 庆功宴是欢欢喜喜开的，士气被鼓舞起来了，大家一个个摩拳擦掌，重新燃起了信心。 但回到房里，四人不由自主的琢磨：怎么办呢？谁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洛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属于专业技术问题，我国历史上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专家，现在还是个三四岁的奶娃娃。 目前，研究人员除了依靠专业书籍和试验摸索，没有其他办法。再等等吧，也许过个一两年，就能解决了。” 她原本是不急的，可有些国家却急了。 四人还没从基地离开，外交部忽然收到消息，米国无故扣押了我国十二名归国留学生。 这批留学生是洛九她们回国前安排到莱特兄弟公司实习的，都是航天方面的人才。 米国故意阻碍这些人回国，大约是知道了华夏的航天技术正在飞速发展，蓄意制造障碍，遏制华夏崛起。 冯琦气得发火，“卑鄙，我看真的揍他们一顿，他们才能老实。让我去，我带十万大军远征米国。” 洛九无奈的叹了口气，“它的地理位置要是在咱们旁边，咱们早就第一个打它了。 可真要大军漂洋过海跑那么远去打仗，变数太多了。西方几乎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空军过去连个加油的地方都没有，无法发挥优势，这仗就算打赢，也得伤亡惨重。” 程瑶瑶道：“不行就派荆棘队秘密潜入，把人解救回来算了。” 洛九点头，“我考虑一下。” 正说着，小花带着一沓草稿纸敲了敲门，“总统，或许我们的导弹能用，我算过了，距离越远误差越小，超过一万公里，也许就不跑偏了。” 洛九眼睛一亮，“你把这个发现告诉唐总指挥了吗？” “告诉了，她说有微弱的可能性，但没有一万公里的试验场能给我们用。” 洛九勾了勾嘴角，“有一个一万多公里外的试验场。” 三天后，又一枚导弹蓄势待发，名为探索号。 这一次，它瞄准了米国本土的军事基地。 所有人都无比紧张，因为这既是试验，也是实战。 四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雷达，看着导弹以迅猛的速度冲向米国国土。 唐玉书在指挥中心，不断播报着导弹情况，升空，飞行，一切都很顺利。 唐玉书：“探索号到达米国本土。” “哦！”指挥中心内一阵欢呼。 但紧接着，唐玉书不得不咬牙告诉大家：“它开始拐弯了。” 顿时全体沉默，冯琦紧张的问：“它要去哪儿啊？” 第177章 颤抖吧全世界 唐玉书看着雷达上飞速狂飙的探索号，无奈哀叹，“天知道它要去哪儿。” 所有人全部噤声，洛九摸了摸下巴，“大家还是积极一点看待，毕竟它不会回来炸我们。” 唐玉书：“理论说，是，它想回来也回不来，燃料不够飞回来的。” 程瑶瑶：“那它的燃料够飞到哪的？” 唐玉书：“欧洲、米洲、大阳洲，甚至南北极都有可能。” 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一弹升空，全世界都在颤抖。 真刺激啊。 探索号还在雷达上继续潇洒的自由飞翔，行动轨迹却牵动着全世界的心。 钟嘉灵抱着侥幸心理问：“这时候其他国家还没有雷达，就算炸了他们应该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吧？” 于曾年薅了薅日渐稀疏的头发，“遵循上面指示，所有材料在出厂时就标注了华夏制造，即使爆炸后，残骸上也能找到标注。” 冯琦啧了一声，“上面谁指示的？” 洛九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原本是防盗的，怕别人偷。她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偷着炸别人。 这个别人如果是敌人，她还真不怕。正大光明的理直气壮的，就炸你，怎样？ 关键是，这别人要是个不相干的，怎么解释呢？ 洛九揉着手指，开始希望探索号往一些有仇的国家跑。 观察员实时播报着经纬度，唐玉书拿着全球地图，不停地报点。 唐玉书：“到海上了。” 冯琦：“趁着没人，就在这儿炸了算了。” 唐玉书：“飞过海面了，到鸥洲了。” 洛九双手合十，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此刻能做的也只有祈祷。 探索号一路狂飙，巡视了大半个地球，终于启动了爆炸程序。 观察员：“炸了。” 所有人：“炸哪了？” 观察员立即报告坐标，“北纬52°31'',东经13°2''。” 唐玉书拿过地图一看，“报告各位首长，炸在得国了。” “还好还好。”洛九擦了擦额上的汗，轻轻拍了拍心脏，炸在得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此时在打一战，整个鸥洲都在打得国，我国跟着凑一脚也没什么。 何况得国还欠咱们钱呢，杀人偿命……不是，欠债还命吧。 小花垂着头走到大家面前，“对不起各位首长的信任，是我预估错误，你们处罚我吧，我愿意当战犯去得国坐牢。” 洛九笑了笑，“孩子，这不怪你。发射探索号是我们这些领导做出的决定，就算需要负责，也不需要你来负责。 再说，我觉得也不算炸错，毕竟炸得是敌国嘛。 大家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晚上还是要开庆功宴，庆祝我们发射了第一颗洲际导弹。 你们继续研究，做好保密工作，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们这些首长。” 四人一副我们能搞定一切的样子，鼓励大家继续努力。回头到了房间内，集体抓耳挠腮，喃喃念叨：“怎么办呢？” 洛九：“不管了，坚决不能承认我们炸错了。这不是咱们个人面子问题，涉及到国际形势等方方面面。 好在，一战马上就要结束了。或许误打误撞误炸，给了我们一个走上世界舞台的契机。” 冯琦：“什么契机？” 洛九勾了勾嘴角，“坐享其成，捡漏，瓜分一战的胜利果实。” 程瑶瑶一咬牙，“好！我赞同！想当初，我们国家在战后和会上受够了侮辱。这一次形势变了，咱们就用探索号撬开西方的大门，分一块最大的蛋糕。” 洛九点头，“就这么干。咱们那个时空，还要申请进联合国。这个时空，咱们来缔造联合国。 嘉灵，你们外交部行动吧，立刻向各国发函。” 钟嘉灵听得云里雾里的，“我……发函怎么说啊？” 洛九道：“第一封告知函，发给世界各国，告诉他们华夏正式加入一战，并已经向得国发射了一枚导弹。 第二封告知函，单独发给米国，让他们立即释放在押留学生，否则就别怪我们也朝他们发一颗导弹。” 冯琦忙道：“我们这颗不就是朝他们发的吗？咱现在也没法瞄准啊。” “啧，”洛九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们不说，米国怎么会知道？ 他还以为导弹经过他们上空，是咱们故意威吓呢。 除非他们不怕死，非逼着咱们再发一枚炸他们。但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发这种疯？” 钟嘉灵一咬牙，“好，就让我们演一场大戏，骗过全世界。” 为了逼真，导弹爆炸的内情，除了基地人员和她们四个，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 基地传给国内的消息和传给国际的消息是一样的，都说我们发射了人类历史上第一颗洲际导弹，成功轰炸了得国，并就此正式加入一战。 国内人民欢欣鼓舞，国家真是强大了，隔这么远都能参战，世界第一啊。 人民群众载歌载舞，包饺子吃肉的庆祝。 国际社会惊呆了，第一震惊于世界上竟然有这种武器，第二震惊于华夏的发展速度。 要知道，对于西方国家来说，前几年华夏还是一个被他们群殴的弱国，一转眼竟然让导弹在各国上空转了一圈，把世界军力排在前列的得国给炸了。 钟嘉灵亲自带着外交部的几位专员赴米去接人，她知道内情，还好点，其他人真以为我们强到随时能灭了米国，小姑娘小伙子一个个张狂的啊，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直接拿鼻孔看人。 米方接待人员乖巧得不得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用生硬的中文告诉她，“这是华夏的茶叶，请您慢用。” 钟嘉灵心里暗自嘲讽：呦呦呦，这才几年，不是骂我们黄皮猪的时候了？ 她心想做戏做全套，也张狂了一把，讽刺道：“华夏的茶叶？不会是从北平抢来的吧？” “不不不！”对方陪着笑脸，“哪里的话，这些都是我们特意提前在华人商店买的。” 钟嘉灵冷哼一声，“不错，你们终于学会买而不是抢了。” 对方无言以对，脸上尴尬得笑着，心里偷骂：这到底是外交部长还是飞刀部长？怎么一刀一刀往人心口上扎呢？ 她们是来接人的，一杯茶喝完，人还没送来。 钟嘉灵眉毛一立，“你们不会反悔了吧？” 第178章 让导弹来 对方连忙回道：“不敢不敢，主要是安排有变。” 随行的我方专员腾地站起来，“部长，看来人家不想放人，咱们还是走吧。这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还是让导弹来吧。” 钟嘉灵暗自磨牙，心道：小兔崽子，别狂得没边了。你以为我们没让导弹来吗？这个导弹它不听话啊。 她摆了摆手，“且听听他们有什么安排。” 米方人员道：“是这样的，贵国之前不是通令我们要归还赔款吗？其实我们早就想还，今日正好你们来，我们紧急筹措了一百万两的白银，方便的话，就请一起带回去吧。” “一百万两？”钟嘉灵掐指一算，“不够数吧？” 米方尴尬道：“分期偿还，余下的请给我们些时间。” 钟嘉灵笑了笑，“你国也会缺钱吗？” “唉，”对方无奈的叹了口气，“实话说，按照经济增长速度，除了贵国，恐怕就是我国了。 原本是不缺钱的，可是我们也打了一年的仗了，战场就是烧钱场啊。 还有就是……说来只怕你们不信，我们国库被盗，损失惨重，几乎所有黄金都不翼而飞了。” 钟嘉灵微微点了点头，别人不信，她是信的。因为这事儿，就是她们干的。 打草搂兔子，接人还有钱拿，多等等也没什么。 半小时后，一百箱白银也都到位，被扣押的留学生也全部带到，钟嘉灵穿上外套，“走吧，咱们回家。” 领先当下百年的现代客机已经在停机坪等候，十几名经过特殊训练身手敏捷的警卫在飞机四周森严的警戒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米方人员跟在钟嘉灵等人的身后，陪同送到机场，看着这架庞大的客机，震惊道：“贵国果然科技水平一流，已经能造出这么大的飞机了。” 钟嘉灵装道：“导弹都能造出来，这有什么稀奇的？” 她让警卫赶紧把白银都放上飞机，大家登机后，钟嘉灵亲自到驾驶室，操作起飞。 没办法，现代的大飞机就这么几架，别人开她还真不放心。 米方人员在下面不停地挥手，看见钟嘉灵戴上耳机，朝他们点了下头，然后滑行起飞，直上万里高空。 米方人员只能长叹一口气，“看华夏的发展速度，我们努力一百年也追不上，我们完了！” 完的又岂止米国？ 自从知道那朵蘑菇云带走了二十万得军后，西方各国无不瑟瑟发抖。 所谓做贼心虚，他们或多或少都拿过华夏的钱、地、文物，有些小国一点点大，真怕一颗导弹过来，直接灭国了。 唯有易大立略微安心，因为他们投降的早，当初听从救国军的要求，主动撤出华夏，相信洛九等人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的。 这一招杀鸡儆猴，效果很强。 别的国家是猴，得国便是那只被宰了的鸡。 一颗导弹，让得国见识了华夏的先进武器，他们不仅损失了二十万精锐部队，也彻底丧失了胜利的希望，直接投降了。 谁都想不到，打了三年的混战，因为一颗导弹，猝然终止了。 西方各国人心惶惶，相约聚在一起开会，一是分赃，二是商量以后万一华夏对他们动武，他们该怎么办。 要不要结成一个什么同盟，共同抗敌呢？总不能像华夏周边那些小国一样，都被她们收编成省吧？ 各国首脑在发国首都齐聚一堂，研究如何应对华夏这个突然崛起的东方大国，然而他们还不知道，华夏方面的代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天前，日不落帝国运送金银的船只抵达红岛港口，来使主动归还金银，还告知了华夏方面西方正在发国召开和会的消息。 洛九当即决定，“走，我们也去凑凑这个热闹。” 先生正在外地，闻讯立刻打电话过来劝阻，“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想参加，让别人去就好了，你是首长，要考虑风险。” 洛九笑道：“都说了是高层会议，我不去不合适，先生不必担心我。 万一我有事，还有你们。”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若真要去，多带些人手，千万小心呐。” “好，我知道了。” 洛九刚挂了电话，钟嘉灵和冯琦已经过来了，程瑶瑶抱着四件大衣推门进来，“咱们国产的最新款呢子大衣，还没正式发售呢。 咱穿这个去吧，给那些外国人也看看咱不止军工发达，轻工业也厉害着呢。” 大家上手一摸，料子厚实，沉甸甸的，一上手就知道是好货。 四人一同换上，对着镜子看了一眼，钟嘉灵不禁感慨：“果然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咱国家发达了，审美都跟着提高了。看看这双排扣，袖章肩章，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洛九也很满意，“款式不错，轻便又实用，还兼具审美价值。价格怎么样？老百姓买得起吗？” 程瑶瑶道：“咱们现在人均月收入是四千华夏币，加上各项政府福利补贴什么的，人均收入能到七千。这件大衣定价一百二十块，绝大部分百姓都能买得起。” 大家正一边收拾一边聊着，全副总行色匆匆的敲了敲门，“你们都要去啊？” “是啊，”洛九笑了笑，“我和嘉灵必须得去，她俩不放心，要一起跟着去。” 全副总叹了口气，“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是个圈套呢？” 洛九笑道：“我谅他们没胆子设这么大的圈套，退一万步说，万一是个圈套，我等真有不测，不是正给了华夏一统全球的机会吗？ 如果我们回不来，华夏便有了出师之名，你便借此机会，挥兵西征，再也不用有任何顾忌。 当赤旗遍布全球，我们就算死了，也是含笑九泉。” 全副总怔在当场，“这……这怎么行？你们留下，让我去！” 冯琦忙笑说：“那可不行，那我们成千古罪人了。” 洛九轻松道：“不必紧张，我刚刚说的是退一万步的情况。也许我们此次去了，一步也不用退，反而可以步步为营，建立以华夏为中心的世界新秩序！” 第179章 隆重登场 她们突然要出远门，可把孟虎吓了一跳，她赶紧把在京的荆棘队员召集起来，在停机坪整装待命。 洛九四人到了停机坪，孟虎赶紧跑过来，“报告四位首长，不少队员在外执行任务。九妹在空军试验基地，还没赶回来呢。” 洛九看了她一眼，“让她赶回来干嘛？她现在是空军总司令，不能擅离职守。你也别去了，在国内好好训练空降兵和飞行员。” “啊？”孟虎不放心，“总统，你就让我去吧，人手本来就紧张。目前只有十四个老队员，还有一批训练了不到两年的学员，还没正式参加过大场面呢。” 洛九看了一眼已经集合的队伍，“够了，我们是去开会，又不是去攻打发国，要那么多人干什么？” 她看了看新一期的荆棘队员，个个精神抖擞，身姿挺拔，虽然稍显稚气，但目光坚毅，一看都是学到了不少本事的，看来训练她们朱九妹和孟虎一定花了不少心血。 洛九道：“听我口令，年满十八岁的，出列。” 八十人中，立刻出来了二十多个人。 孟虎扫了一眼，“傅剑翘，你不是刚过完十七岁生日吗？跟着凑什么热闹。” 那名叫傅剑翘的学员大声回答：“报告各位首长，我虽然不到十八岁，但我是受训学员中最优秀的。数次考核，都是第一，为什么不让我去？” “你……”孟虎本来就嘴笨，被这个逆徒气得咬牙。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不觉带上几分笑意。 真是时移世易，她们培训荆棘队的时候，都是乖孩子，顶多有些个倔孩子。现在，都有这么有个性的学员了？ 冯琦仰起头，看了看天上飞着的鸽子，她招手道：“你过来。” 傅剑翘跑步到她跟前敬了个礼，冯琦解下身上的配枪，“次次第一是吧？让我们看看你的水平，用我的枪，打天上的鸽子，打下一只就带你去。” 傅剑翘接过她手里的枪，自信道：“首长，只打下一只算我输。我要一枪命中一只，但凡空了一枪，都算我输。” “嘿？”钟嘉灵都惊了，冯琦枪法精妙百发百中，也没这么狂啊，这是什么选手？ 孟虎一看就拿这个徒弟没招，在一旁骂骂咧咧道：“赶紧打吧你，一会儿都飞走了屁的了。” 傅剑翘举起枪，手臂随着移动的鸽群，果断开枪。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枪七中，鸽子一个个从天上掉下来。四人对视一眼，流露出赞赏的目光。 福宝和六子正跑步过来，远远看着，都忍不住大赞一声：“谁啊？这么准！” 四人在远古打过猎都知道，第一枪命中没什么稀奇，可枪枪命中真的很牛。 因为第一枪开出后，鸽群会迅速散开，但凡预判不准或者慢了一点，都绝对打不中的。 傅剑翘才训练了两年，就能达到这种水平，真算得上是奇才。 她把枪还给冯琦，“报告首长，七发七中。” 冯琦看向洛九，洛九一扬下巴，“上飞机吧，带你去见见世面。” 四人加上福宝、六子，加上身经百战的十四名荆棘队员，加上二十多名没见过世面的荆棘学员，一行不到五十人的小队，正式出发。 此次，她们乘新研发的直升机去，不用滑行，直接起飞。 一架直升机能容纳四十个人，旁边再开五架战斗机护航。 六架飞机一同起飞，一路向西。 在飞机上，程瑶瑶不由感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傅同学看起来比我们当年还猛。” 洛九也是感慨万千，笑道：“不仅猛，还张扬，自信，有个性。 说实话，我看到她，才直观的感受到我们这几年在国内做妇女解放运动的成果。 你看看她，一点也没有被陈腐传统规训的样子。 我们上学的时候总是被教育，女生要如何矜持、文静、听话，不要强出头，导致很多女孩子遇事不敢争取，生怕招来非议。 可谁说争强好胜是男人的专利？女人也该敢争敢抢。 不要怕有些人的叽叽歪歪，那都是苍蝇在嗡嗡叫。 真信了好女人要不争不抢不出头的狗屁话，那就是中了计了。被一块好女人的无形牌坊困住，故步自封了。 把决策层都交给男人占领，谁来为女性争取权益呢？ 古时候的女性倒是不争不抢，三从四德，温良恭俭让的，有什么用呢？ 说到底，自己手里没权力，就只能在后宅斗来斗去。 谋划这个谋划那个，费尽心血，斗得你死我活，战利品不过是男人的爱，有什么稀罕的？ 不如到这天阔天地中来争来斗，这里不分男女，谁强谁就爬的高。 官场博弈，战场杀敌，赢了是英雄，死了是烈士，百利无一害，真是痛快。” 钟嘉灵高兴道：“国家强大了，百姓生活好了，女性生存环境正常了。 这十年，总算我们没有白忙活一场，我们值得被史书上记一笔吧？” 程瑶瑶道：“岂止记一笔，我看值得记好几段。” 冯琦听了半天，这会儿一拍大腿，“哎呀，上历史书得有好看的照片啊。战场上拍的那些都脏兮兮的，趁着咱们今天去办大事，快拍几张。” 福宝闻言，赶紧拿出研发部门新研制的相机，给大家拍照留念。 连带着机舱里的人，一起拍大合影。 冯琦一想这时候的相机，还是不够清楚，她干脆拿出一部手机来一会拍照，一会儿录像。 冯琦录着录着想起来，“一会儿我们隆重登场，是不是得彩排一下？得有那种萧峰上少室山，干翻那群乌合之众的压迫感，炸场子的感觉。” 洛九听着真想笑，“你想彩排什么啊？说不定咱一落地，就要和人先起一波冲突，才能进得去会场，怎么炸场？用炸弹炸？” 冯琦嘿嘿一笑，“我有主意了，你就别管了。” 冯琦立刻起身到后面机舱去询问，“你们会几国语言？有没有声音特别洪亮的？” 洛九跟程瑶瑶和嘉灵商量进会场之后的事，也没管冯琦，寻思她也整不出花样。 没想到刚一下飞机，一脚落地，就听身后传来经典大场面bgm。 “几载风雪卷刃，朔风同孤昼，瞧得乱世，一般嶙峋瘦。塞外硝烟未断，黄云遍地愁，侥幸红梅久，不曾下枝头……” 洛九风中凌乱。 不是，像萧峰……指的是像萧峰一样扛音响出场吗？ 第180章 炸场子 发国梵宫，富丽堂皇。 会场外布置的极为讲究，各国国旗全部升起，一辆辆汽车整齐的排列在停车场。 宽阔的梵宫广场周围布满了各国警卫，他们正像鸽子一样，在广场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突然天空传来螺旋桨旋转的声音，大家一抬头，瞬间被吹飞了几十个帽子。 巨大的旋涡风让人无法睁眼，他们本能的抬起手遮住眼睛，迅速后退。 六架飞机稳稳降落，众人齐刷刷望去，只见飞机上下来数十名训练有素的女战士，她们快速的站成一个防御队形。 傅剑翘拿着大喇叭用七种语言通报：“华夏国首脑前来参加和平大会，请保持礼貌和克制，请勿开火，否则一切后果，各国自负。” 听懂的警卫队已经情不自禁的举起了手，不是他们想这么礼貌，而是他们看到飞机上下来的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火箭筒。 虽然不知道他们不知道这东西叫火箭筒，但是它长得就像一个轻便的炮，傻子也知道这是杀人的玩意儿。 素闻华夏武器先进，搞不好一发炮弹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谁敢乱动啊？ 福宝和六子举起火箭筒盯着四周，挡在前面，为最后出场的四人开路。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四个女人身姿挺拔目光如炬，冷冷的站在那里。 她们头戴军帽，身上穿着笔挺的毛呢大衣，脚踩皮靴，四人脚下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是那么铿锵有力。 四个人犹如千军万马，带着雷霆之势，步步向前。 风吹起她们的衣角，有的警卫盯着她们的背影看呆了，小声说了一句：“unbelievable！（不可置信）” 旁边的人同样惊叹：“我的上帝啊！她们经过我身边时，我仿佛听到了激昂的东方音乐！” 钟嘉灵耳朵里捕捉到这句话，差点笑喷。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放音乐呢？ 她努力咬着舌尖，小声嘟囔：“我快笑场了。” 冯琦：“别笑，严肃点！” 钟嘉灵：“你整这玩意儿谁能忍得住啊？” 冯琦：“嘶，跟着节奏走，都看着我们呢。” 程瑶瑶观望梵宫的两个门，抬手往两个方向一指，立刻有两拨荆棘队员快步过去，控制住了梵宫的出入口。 余下的人，一半留在这儿看守飞机，一半跟着四人拾阶而上，直入梵宫。 不知哪国的卫队长想提前进去报信，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站住！” 他脚下没停，紧接着耳后嗖的一声，一把匕首扎在他面前的柱子上。 那人吓得双腿打晃，慌忙的站住。 冯琦走过来取走她的匕首，用平和但坚定的语气告诉他，“我们是来和谈的，不要逼我们动武。” 那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从她压迫感十足的气势中领会了她的意思，老老实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四人一口气登上数十几台阶，此刻背景音乐正应景的播放到：天命轻狂，应似孤鸿游，向人世间尽一腹鬼谋。纵意而歌，玉怀斟北斗，河山万里愿与君同守。 四人不约而同的侧过身，回望了一眼，福宝默默举起手机，记录下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 梵宫会场内，各国首脑高层正在对着地图上版图辽阔到夸张的华夏国进行研究，门忽然被人大力的推开。 嘭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骤然看向门口。 福宝和六子让开门口，四人大步踏入会场，直奔会场中心最大的那张桌子。 两旁的人茫然但本能的避让，洛九仿佛受邀前来一般，自顾自走到发言台上，对众人道：“听说你们在研究建立同盟，假想敌就是我国。现在不用假想，你的敌来了。 华夏国现任总统洛九，问候各位。” 会场内沉寂了几秒，顿时有人想逃，然而他们很快被门口持枪的荆棘队逼了回来。 洛九笑了笑，“不要紧张，我们是来开会的。既然所有参战国都参加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没邀请我国。 别忘了，是我国的导弹终结了这场世界级的大战。论功劳，不说我国居功至伟吧，也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如今你们在这里背着我瓜分战争成果，还把我们预设成攻击目标，这合理吗？” 会场内又是一阵沉默，米国代表率先站起来狡辩，“我们并没有把贵国当成攻击目标，请不要误会。” 洛九指着墙上的地图，“这是我国版图，这是你们以各自国家为起点，标注的红箭头。请问你们不是来打仗，是来旅游的吗？” 那人道：“只是航运路线，是准备以后归还赔款的。” 洛九点了点头，“好，说到赔款，我方已经整理出了详细的偿还合约，上面贴心的准备了多种可选择的偿还方式。 正好你们都在，也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现在就请欠了我们钱的国家代表，自动到这边来，签字画押，按期还钱。” 程瑶瑶已经在桌上摊开了文件，她敲了敲桌子，像银行还贷部的主任，“签字的请到这边。” 易大立总理第一个上前，“请问签在哪里？” 程瑶瑶给他指了指，“这儿。” “十年还完？我们真没那么多钱。” “你那在这儿写上，免费将你国港口供我们使用，时间为五十年，这笔钱就可以只还一半了。” “好好好。”他第一个签了合同，盖了国家印鉴，一式两份，还让他拿回去一份保留。 紧接着是得国，作为战败国，他们现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得国代表压力山大的表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钱来支付赔款了。” 洛九走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温馨的提醒他，“那你们可以割地啊，以地抵债。” 洛九拽过地图看了看，选了个临海城市，“这里割让给我们，我们会在这儿修建机场和军事基地。” “军事基地？”对方有些犹豫。 洛九劝他，“你想想，你们以后和其他国家再有什么摩擦，有我们的军事基地在，他们是不敢擅自投入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把这个城市割让给我们，等于保护了你们自己，我是为了你好。” 得国代表看着她一脸的真诚，不禁疑惑：我们遭受的最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不是你国投的吗？ 第181章 告别 但他转念一想，洛九说得也有道理。 毕竟现在只有华夏国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她们在这里驻军，总不会往这儿扔导弹，伤害自己国家的士兵。 得国代表一咬牙，签了。 从此华夏在鸥洲拥有了得国的一个城，相当于在西方势力范围内埋下了一颗不定期炸弹，想什么时候炸，看自己心情。 这边排着队签字，有人开始动了别的心思。 米国代表东张西望，刚想溜走，冯琦腾地站起来，他又连忙坐下。 冯琦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一动也不敢动。 洛九翻了翻签约名单，“还有谁没签？米国代表，过来签字。” 她用指节敲了敲桌子，米国代表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冯琦又站了起来，他只好老老实实走了过来。 米国代表：“你们知道的，我们金库被人偷了。” 洛九：“我知道，但你可以割地偿还，我们只是在里面建个军事基地而已，还能保护你们的安全，维护世界和平。” 米国代表：“我觉得……我觉得在别人国家建设军事基地这个事，不太好。” “是吗？”洛九笑出了声，二十一世纪满世界建造军事基地的国家，这会儿也会觉得这个行为不好吗？ 洛九笑着问他，“如果你国能建，你们也会建的，对吧？” 米国代表被说中，沉默不语。 洛九敛了笑意，将合同推到他面前，“何况，你现在没得选。” 米国代表叹了口气，只得乖乖签字。 日不落帝国的新首相罗斯是位棕色皮肤的女性，她走到洛九身边，低声询问：“能不能和您单独聊两句？” 洛九点了点头，两人走到角落，轻声交谈。 罗斯：“昨天我们已经运了一半的金银，偿还给贵国了，我让他们为您带去这个消息，很高兴您及时赶来了。” 洛九秀眉一挑，“你为什么这么做？想少偿还一些债务吗？” 罗斯否认，“不，我们会如数奉还的，绝不抵赖。” 洛九又问：“那你是怕我对日不落帝国动武？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暂时不会。 我们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也有一些朋友在那儿。如果你们把该还的都还回来，我们不会无故对贵国动武的。” 罗斯笑着摇头，“我也不是出于这个目的，其实是出于我个人的原因。” “嗯？”洛九端详着她的脸，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 罗斯贴在她耳边说道：“我是为了感谢你，教母，我是那个成绩优异却无法入行的女律师。 我的母亲去溪流农场找到了你，你帮我安排了在夏洛特伯爵律所从业的机会，我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哦买噶！洛九恍然大悟，“是你？你母亲还好吗？” “她很好，后来我们去过溪流农场，可那时您已经离开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我想说，您改变了我的命运。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请尽管吩咐。” 洛九点了点头，“站在我这边，能做到吗？” 罗斯微笑着点头，“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签字仪式结束后，洛九反客为主，“下面，我们商讨下关于建立联合国的有关事宜。” 钟嘉灵轻咳一声，拿出整理好的章程，上台发言。 三天后，会议闭幕。以华夏为中心的世界体系，正式建立。 这三天，她们无时无刻不紧绷着神经。在回去的飞机上，四人终于可放松下来，好好睡一觉。 钟嘉灵一觉醒来，见洛九在帮她梳理着鬓边的碎发，“你怎么不睡了？” “在想事情，你睡得好吗？” 钟嘉灵枕在她腿上揉了揉眼，“好，好像一闭上眼睛就昏过去了。” 洛九勾了勾嘴角，“你太累了，我们回去吧。” 钟嘉灵不解道：“我们不是正在回去吗？” “不，我是说回末世去。” 钟嘉灵眼睛一亮，“好！” 程瑶瑶闻言醒了过来，轻舒了一口气，感慨道：“回去好，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我自从当上这个副总统真是每天都睡不踏实。压力太大了，总怕自己稍微懈怠一点，就做的不够好。 有时候，还真怀念，咱们提着刀，什么也不用想，两眼一闭，对着丧尸就是砍的日子。” 钟嘉灵笑着拉着她的手，“我也一样，常常睡不着，成宿成宿的想着，怎么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 我想，不止我们，每一个人身在这个位置的人，但凡有责任心，都该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肩负着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一丝一毫都不能偷懒。 那些青史留名的人，大概都是这样夙兴夜寐的过来的。” 洛九说着，碰了碰冯琦的胳膊，“琦姐，你呢？” 冯琦睡得正酣，钟嘉灵不由调侃，“你看她像压力大到睡不着的样子吗？” 她用力摇了摇冯琦的胳膊，终于把冯琦摇醒了。 冯琦懵懵的睁开眼，脸上还带着印子，哑着嗓子问：“干啥啊？” 程瑶瑶笑着说：“问你，当总司令以后，感觉怎么样？睡得好不好？” 冯琦揉了揉脸上的印子，说：“感觉挺好的，睡觉一般吧。 我以前在咱班的时候，每天白天晚上加起来，能睡十三四个小时。 现在太忙了，也就睡八九个小时吧。 打仗的时候还是影响我睡眠的，那炮叮咣的，总把我震醒。” 洛九呵呵一笑，“那么大口径的炮都震不醒你，你就得去看看耳朵了。” 冯琦说：“是啊，怪我耳朵太好了。我记得打樾国的时候，陈立功在前线指挥，我就寻思我睡一会。 睡着睡着听见嘭一声，吓我一跳，还以为敌人来炸指挥部了。 我睡得迷迷瞪瞪，起来一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枪，就杀出去了。” 洛九略一回想，“不对呀，我记得那一仗打得特别快，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二十分钟就登陆了。” 冯琦：“是啊。” “那你说嘭一声……” 冯琦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仗迅速打赢了，炊事班给大家加餐做夜宵。嘭一声，是崩爆米花呢。” “哈哈哈哈！”三人哈哈大笑。 洛九：“说真的，你喜欢在这儿当司令，还是回去杀丧尸？” 第182章 又一次告别 冯琦认真的思考一下，“都行，对我来说，各有千秋。” 程瑶瑶奇道：“怎么个各有千秋法？” 冯琦说：“在这儿累脑子，回去累手。 在这儿士兵不会咬我，还给我敬礼。 回去丧尸不会给我敬礼，但也不会天天追着我问，司令，这件事怎么办？” 大家又是一阵欢笑，洛九：“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回到国内把事情安排安排，让姥姥收拾下东西，这几天就走。” 程瑶瑶探头看了看在后面打游戏的福宝和六子，“咱们得跟福宝好好说一说，她从记事起就在这个时空，恐怕会不习惯。” 洛九轻叹一声，“她跟着我们在一起生活，要慢慢习惯一次次离别。” * 四个人都在重要位置，这一走，事关重大。 总统府连开了三天的高层秘密会议，决定后续各项人事安排，以及其他重大议题。 四人离开会对外界宣称是带团队去开展秘密项目，到时候她们会乘飞机离开，到无人区再消失。 她们走之后，洛九的位置由全胜同志补上，为避免外界猜测，届时将由她本人亲自向所有公众宣布这一消息。 程瑶瑶的位置由沈芝顶上，朱九妹升任三军总司令。 陆逢春现任商务部副部长，钟嘉灵将手头工作移交给她，由她来出任外交部长。 交接工作十分繁冗，四人又忙了大半个星期，终于差不多了。 姥姥已经打包好所有行李，提前住进了空间。 这一晚，四人带着福宝趁着夜色来到机场，许多人已经提前在此等候了。 四人看着机场密密麻麻的人，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动容。 洛九笑了笑，“不是说好了要低调吗？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全胜同志笑道：“大家都要来送送你们，这一别……唉。” 全胜同志哽咽了一下，连忙克制的低下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送别礼，一个长条的小盒子。 “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留个念想吧。” 洛九点了点头，将礼物揣在怀里。 老张眼窝子浅，这会儿已经老泪纵横了，“妹子啊，你咋说走就走啊？” 洛九鼻酸道：“老哥别伤感，或许来日还有再见的时候。” 老张擦了把鼻涕，让人抬过来两个大箱子，“也不知道你们路上有多远，准备了一些吃的用的穿的，里面有上好的貂皮大衣虎皮帽子，天寒地冻的，千万别冻着。” 洛九含泪点了点头，“谢谢哥。” 此刻，福宝也在和六子告别。 两人自打认识之后，就成了最好的玩伴。这么多人，就他们两个最爱玩。 打仗时一起上战场，打完仗一起打游戏。 忙时一起靠在战壕里打盹，闲下来围着姥姥争着抢着吃好吃的。 福宝难得有这么一个玩伴，一转眼，就要分别了。 她就知道六子一定会来送她们，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之前送你那个手机，你揣在防弹衣外面，让子弹给打碎了。 我又给你拿了三个新的，充电器耳机都在里面，没电了要及时充，你省着点玩。 打仗带着的话，记得揣到防弹衣里面，别塞到外面了。 再坏了，可没人能给你了。” 六子接过沉甸甸的袋子，他想说，他不会再带着手机上战场了，他会好好的锁在保险柜里，再也不会弄坏了。 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不住的点头。 福宝看着他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盒子上，眼泪也不由夺眶而出。 钟嘉灵走过来，搂着两个孩子看了看，“这时候别光顾着哭啊，把你这手机拿出来，我给你们拍点照片和视频，回头惦记了还可以看看。” 六子赶紧把手机开机，不停地拍照录像。 程瑶瑶也在拍，只是当镜头扫过荆棘队的姑娘们时，看着她们挂着眼泪的脸，不由自主的手抖了一下。 “三师父！”姑娘们突然冲过来抱住她，千言万语无法言说，只能抱在一块一起掉眼泪。 冯琦看着这一幕，背过身擦了擦眼泪，朱九妹和孟虎已经走到了她跟前，“师父，我们……” 冯琦赶紧摆了摆手，“别跟我煽情，我实在受不了这个。” 朱九妹含着眼泪笑了笑，“不煽情，我们就想说，请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继续努力，不会给您和师父们丢脸的。” 冯琦点了点头，“以后师父们不在了，你们千万要注意安全，枪弹无眼，战场上一定小心。 小虎总不带脑子，要好好跟在九妹身边，遇事多商量。 九妹你也学学小虎，琢磨的事太多太累了，有时候没心没肺也挺好。 对了，这些荆棘队的老队员，你们一起长大，有什么事要互相帮衬着。 师父们走了，没人罩着你们，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冯琦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掉眼泪，陆逢春在一旁擦了擦眼泪，笑道：“你们走了还有我呢，我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有什么事跟陆姨说。” 冯琦走过去，抱着陆逢春，突然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声引起了连锁反应，整个机场顿时哭成了一片。 洛九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该走了。” 五人转身准备登机，六子忽然喊了一声：“老姑！” 洛九一看，六子的脸哭得皱巴巴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老姑，你们能不能不走？” 洛九走过去给他擦了擦眼泪，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六子，你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军了，别跟个小孩似的。我们会想你的，你照顾好你爹，好好地保家卫国。” 洛九哽咽着狠心的挥了挥手，“走吧。” 钟嘉灵启动了直升机，五人从机窗往外看，下面是无数双挥舞的手臂和发红的眼。 张氏父子抱头痛哭，福宝握着六子给她的项链，也在飞机上哭了起来。 飞机起飞，洛九不住的往外面看，看着这片她们收复的山河，万般不舍。 沙漠某处的雷达上，很快监测到了这架飞机。 唐玉书接到秘密指令，她知道她们这一次不会来这里了。 她看着雷达上的红点不断闪烁，起身，敬礼。直到那个红点毫无痕迹的消失，她才缓缓放下手臂。 在四下无人的沙漠中，她们点击了久违的升级按钮，离开了这个时空。 * 姥姥在空间里等了许久，却迟迟没有等到她们进来，空间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变化。 她们还没回去？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出了岔子？ 姥姥一咬牙，拿了把铁锹握在手里，决定出去看看。 （作者：咱们回末世搞点大家伙，下一个世界继续保家卫国！） 第183章 去你爹的 姥姥从空间出来，发现自己站在别墅的天台上，这里有洛九她们之前堆放的架子和一些掩体。 上一次穿越前，末世在极热、冰雹、暴雨等各种极端天气中不断切换。 如今，末世诡异的天气似乎已经变得正常，天空晴朗，风和日丽。 只是太过于安静，不知道是不是人都死光了。 没有任何人为噪音，也没有任何动物的鸣叫。 姥姥举着铁锹，小心的迈着步子，轻声唤着：“福宝、瑶瑶，你们在哪儿呢？ 灵儿、九儿、小琦，你们落到哪去儿了？” 她四处看着，忽然发现堆放的水泥袋子边上露出一只皮靴。 姥姥快步过去，只见钟嘉灵躺在那里昏睡的不省人事。 “灵儿！”姥姥刚要蹲下来叫醒她，忽然看到钟嘉灵脑袋旁边伸出一只露着白骨的手扒住了天台边缘，紧跟着冒出了一颗丧尸脑袋。 那只丧尸微微歪着头，血红的眼睛充满渴望的盯着面前鲜活的人类，他张大了腥臭的嘴巴，露出可怖的獠牙，喉咙里像咯痰一样，发出呜呜的低吼。 他撑住天台的边缘上身前倾，准备爬上来大快朵颐，“啊——呜——” 钟嘉灵还未睁眼就闻到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睁眼一看，只见一只丧尸张着血盆大口，正要对她下口。 嗙！一声闷响。 只见姥姥抡起大铁锹，对着那只丧尸的脑袋砸了下去。 “走开！走开！离我们孩子远点！”姥姥拿着铁锹乒乒乓乓一顿拍，那丧尸还没等上来，已经被铁锹怼了下去。 他没有着力点，本能的想要伸手攻击人类，手一松开，姥姥看准时机用铁锹把他往外一推，那只丧尸瞬间掉了下去。 “姥姥……”钟嘉灵瞬间坐了起来，只见姥姥死死的握着铁锹，用力到指节发白，双腿打颤，苍老的身体微微佝偻着，此刻却显得无比高大。 姥姥挪着步子慢慢转过身，暗暗松了口气，“没事，姥姥帮你打掉了，没让他咬着你。” 话音未落，只见又有一只丧尸的手扒了上来，就在姥姥的脚下。 钟嘉灵：“小心！” 姥姥连忙转身，一铁锹拍下去突然被那丧尸抓住，姥姥来不及松手，猛地被带下了天台。 “姥姥！”钟嘉灵向前一扑，抓了个空。 眼看着姥姥就要摔下去了，眼角余光闪过一道黑影，冯琦果断的跳了下去。 紧接着一道绳子甩了上来，钟嘉灵连忙抓住，可巨大的下坠力带着她不住的往前，她想抓住什么，可离她最近的掩体有几十厘米，她只能徒劳的伸出手，短短的几十厘米此刻遥不可及。 她的脚已经滑到了天台边缘，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拽住了她。 钟嘉灵抬眼一看，“福宝，快把我们拉上来！” “嗯！”福宝从钟嘉灵手里接过绳子，脚下用力蹬地，一步一步稳稳的向后拉扯。 两人一起用力，前几步非常顺利，可奇怪的是，下坠的力量在不断加大。 钟嘉灵咬着牙，“怎么越来越重啊？” 此刻程瑶瑶和洛九也从角落里苏醒，急忙跑了过来。 洛九向下一看，“我的个天奶啊！” 只见冯琦用一根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她的手抓住姥姥的脚脖子，姥姥头朝下紧紧的抓住绳子的另一端。 不知道冯琦临时从哪儿找的这条绳子，极长。 上面那头甩到了天台上，下面末端在二三楼的位置。 整栋别墅的外墙不知何时挂满了丧尸，他们一个个像蠕动的蛆虫，不停地向上爬。 当丧尸群看到悬在半空中的人类时，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 冯琦双手抓着姥姥，一脚勾着绳子，只能用空出的一只脚不断地踹飞扑过来的丧尸，一脚一个，“我去你爹的！去你爹的！” 两人不断在空中荡来荡去，只是这样，上面也不会拽不动，可紧接着有丧尸挂到了绳子上，其他丧尸跟着跳上去，几十只丧尸迅速形成了一串挂在绳子上，重量猛增。 福宝已经背过身，将绳子扛在肩上，用全身的力量用力往上拉。 姥姥看着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丧尸叫苦不迭，更可怕的是挂在绳子上的丧尸已经开始向上爬，她听到嘚嘚嘚的声音，才发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姥姥连忙从空间拿出剪刀，努力的想剪断绳子。 可她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了，力量本就有限。 这大粗绳子能救命，剪起来也要命。 姥姥在这儿一顿使劲儿，绳子刚断了个丝儿，丧尸已经爬到眼前了。 姥姥一着急，急忙把剪子怼到丧尸嘴里，可后面的丧尸扒着他的同伴又压了上来。 关键时刻，洛九举起机枪，哒哒哒哒哒哒一顿扫射，将一串丧尸扫落掉大半，福宝趁机一咬牙，将她们拖了上去。 跟着上来的几只丧尸，被程瑶瑶和钟嘉灵咔咔几刀砍掉了脑袋。 刚醒来就一阵厮杀，大家擦了擦头上的汗，还没等好好喘口气，又有丧尸爬了起来。 洛九擦了擦汗，“同志们，继续战斗吧。” 冯琦将大衣一脱，甩在一旁，取出两把加重的大长刀，对着露头的脑袋就是唰唰唰一顿猛切。 跟切水果似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丧尸越来越多，切不完，根本切不完。 钟嘉灵和程瑶瑶端着机枪，哒哒哒哒哒哒，不停地换弹夹。 福宝拿了把鞭子，甩起来鞭子卷起一个丧尸，砸下去就带走一片。 洛九抽空看了眼下面丧尸的数量，黑压压，数都数不过来。 她立刻从空间里取出炸药，东边扔一包西边扔一包，嘭！嘭！ 下面的丧尸被炸得血肉横飞，碎成一块块黏糊糊的人体组织。 洛九又拿出手榴弹，分别朝不同的方向丢去，试图阻止丧尸大军的增援。 好巧不巧，一颗手榴弹丢出去砸在一个刚爬上来的丧尸身上，福宝一鞭子将他卷起来，正抡到半空，忽听洛九大喊了一声：“快趴下！” 其他人立刻双手抱头倒在地上，福宝：“啥？” 嘭！ 姥姥一抬头只见福宝被爆炸的热浪冲飞起来，她手里攥着鞭子，看起来就像一只放飞的风筝。 姥姥惊呼一声：“我的宝儿！” 她把棒子一丢，就要冲过去接。 洛九连忙大喊：“快躲开，你的宝能把你砸扁了！” 姥姥一个急刹车，立马躲进了空间。 第184章 跟丧尸聊了一会儿 咚！福宝重重的落到地上。 冯琦扶起摔得迷迷糊糊的福宝，问洛九：“怎么办？” 洛九看了眼前赴后继的丧尸，“集体进空间！” 当时情况危急，大家也来不及多想，都进了空间才反应过来，“咦？我们都进来了？” 洛九：“空间升级了。” 之前每次升级，空间限载人数都会增加一人。 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因为她们在上一时空停留太久的原因，回来之后昏睡的时间特别长，空间升级的内容也增加了。 空间容量扩大百倍，几乎是无限大的程度。 限载人数增加到八人，按照之前的惯例，应该是增加到五人的，好家伙，这回大家可以都进来了。 众人丢掉手中的武器，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钟嘉灵：“躲躲吧，一回来跟做噩梦似的，咱能不能先休息休息？” 洛九点了点头，“休息，打了这么多年仗，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我们先在空间里躲几天，休整休整，回头看看新的升级条件是什么，再做下一步行动。” “太好了！”冯琦把靴子一扔，先给脚放松，“我要先去睡个三天三夜，你们呢？” 福宝脑袋还是晕的，她揉了揉肚子，“我饿了，先吃饱再说吧。” 姥姥心疼的擦了擦她被炸黑的脸，“想吃啥？姥姥给你做。” 程瑶瑶忍不住笑出了声，“姥，你歇歇吧，空间里这么多现成的，别做了，我看咱们先去洗个澡换换衣服，一会儿一起吃火锅。” 没有人不爱火锅，大家举双手赞成。 六人进了空间的移动别墅，各自找了间房，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轻便柔软的睡衣，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睡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火锅煮沸的香味儿，四人下来，正看见福宝和姥姥围坐在鸳鸯锅旁，等着涮肉。 虽然吃火锅，姥姥还是准备了一些孩子们爱吃的小吃。 炸得金黄的小馒头配上浓浓的炼乳，酥脆可口的小酥肉，红糖糍粑，还有软糯糯的狼牙土豆。 程瑶瑶调制了几份拿手的香油碟、麻酱碟和干料，“来，吃吧！” 牛羊肉卷一下锅，刚刚煮熟，立刻被大家抢着夹走。 鲜嫩的肉片裹着喷香的蘸料，冯琦塞了满满一大口，立刻竖起大拇指，“好吃，感觉半辈子没这么消停的吃顿饭了。” 洛九笑着开了瓶香槟，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来，庆祝一下咱们生死与共，再次打开人生的新篇章。” 六个杯子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脆响。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众人开启了吃喝玩乐睡，超级悠闲的度假模式。 第七天，洛九午睡醒来，发现系统终于更新了升级条件，宰杀丧尸0\/。 洛九把其他三人叫进来商量，“我原本的计划是先完成升级条件，然后去南极找嘉灵的爸爸妈妈。 这样的话，如果我们在南极遇到什么危险，大家可以立刻穿越离开。 可是，外面那些丧尸加起来也没有十万，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杀不了十万丧尸，而是没有那么多丧尸给我们杀。” 钟嘉灵：“那我们出去找丧尸，我们往人多的地方走，杀着杀着就够数了。” 洛九摸着下巴，“数量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丧尸的战斗力会越来越强。 跟之前比，他们明显聪明了许多，动作也更加灵活。 我相信，在咱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丧尸群发生了一些进化。 如果丧尸的智慧越来越高，对付他们就会变得越来越棘手。” 冯琦笑道：“再进化也是丧尸，再聪明也不会比你聪明，洋鬼子比我们先进行工业革命，都被我们干服了，还斗不过小小丧尸？” 程瑶瑶也笑道：“他们是比之前灵活了一点点，但我看你前几天用炸药，他们根本来不及躲。咱们走之前，不是在军工厂又补充了些武器吗？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钟嘉灵点头，“对，不行就准备大量的炸药，一次性把他们都炸死，批量消灭。” 洛九想到外面别墅上扒着的那些爬山虎似的丧尸不由摇头，“大量炸药丧尸是会死，但房子也会塌的。” 钟嘉灵满不在乎道：“塌就塌呗。” 冯琦一惊：“塌了我们住哪儿啊？我们在外面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这不是你家吗？” 钟嘉灵嘿嘿一笑，“这种小破房子炸就炸了，不要心疼。 我家不是还有别的房子吗？我们去首都。 正好一边杀丧尸，一边赶路，那边的房子比这里大了几十倍，城堡式建筑，带庄园的。” 洛九一想，首都的丧尸一定比这里密集，一路赶过去，肯定能杀够数。 “好，那就炸房子。先去看看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准备炸药吧。” 话音未落，一直倚在门口吃冰淇淋的福宝举起手，“我去看看吧，我没事干，要无聊死了。” 洛九一点头，福宝立刻消失在众人面前，不到一秒，又回来了。 四人大惊：“怎么这么快？外面什么情况？” 福宝深吸一口气，“刚才有点紧张，没来得及看。” 冯琦噗嗤一笑，“你别去了，我去看看。” “别别别，我去，我好不容易找个事干。”福宝说着又消失在原地，到空间外面去了。 四人等啊等，等了有五六分钟，等得都有些担心了。 程瑶瑶：“她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洛九：“她跟丧尸算是近亲，丧尸不会大义灭亲吧？” 冯琦：“拉倒吧，万一丧尸歧视混血儿呢？” 洛九一想，“那我们立刻换衣服，出去看看。” 四人刚把睡衣换掉，袜子还没穿好呢，福宝回来了。 福宝：“你们要干什么去？” 四人：“找你。” 钟嘉灵不解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天台大到需要好几分钟才能看到全貌吗？” 福宝摇头，“那倒不是，天台上现在全是丧尸，都没处下脚。” “啊？”四人大惊。 福宝：“然后我看他们也没攻击我，我就假装自己也是丧尸，跟他们聊了一会儿。” 四人瞪圆了眼睛，彼此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洛九犹豫着开口：“纯人类无法假装丧尸，除非本身就是不纯的人类……” 第185章 传说中的异能者 福宝两手一摊，“不会啊，我假装了，他们也没发现啊。” 洛九咬了咬嘴唇，不知该不该直言。 “呃……”程瑶瑶试图委婉的告诉孩子她的身世，“你确定你和丧尸聊天了？” 福宝：“聊了。” “你能听懂他们的语言？” “能啊。” “他们的语言跟我们是一样的吗？” 福宝摇了摇头，“不是，他就是像这样咔咔——”她模仿了一阵嗓子咯痰，用喉咙发出乌啦哇啦的声音。 程瑶瑶咬了咬舌尖，“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听懂这种语言，而我们听不懂呢？” 福宝大惊，“你们听不懂吗？我一直以为你们听得懂，只是嫌他们没礼貌，不屑和他们对话呢。 那天，我们刚回来那天，他们就一直在说啊。” 钟嘉灵忙好奇的问：“他们那天说什么了？” 福宝：“他们就一直说冲上去，吃掉她们，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可口的人类了。 他们还说，这人类挺厉害的，大家一起上！” 福宝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你们都不会丧尸语，只有我会呢？难道我天赋异禀？” 洛九深吸一口气，拉着她坐下，“有个细节，我们一直没跟你讲。你的亲生妈妈，伟大的胡莱女士，生你的时候，被丧尸咬了一口。” 福宝愤怒的握紧拳头，“我知道，你们跟我说过，我的妈妈是被丧尸害死的。 我跟丧尸，不共戴天！我要杀光所有丧尸，报仇雪恨！” 洛九无奈的看了眼程瑶瑶，程瑶瑶连忙补充道：“害你妈妈的丧尸，已经被我们当场剁了。 但你注意你二妈刚刚跟你讲的细节，你妈妈生你的时候，被丧尸咬了一口，所以…… 你应该算人类和丧尸的混血儿……” “啊？”福宝当场愣住，大脑飞速的旋转，嘴里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学他们的样子张牙舞爪的，他们就信了，我还以为丧尸特别蠢特别好骗呢。” 洛九轻轻握着她的手，“福宝，你永远都是我们的福宝，不要因此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我们都一样爱你。你跟我们共同生活了这么久，你和人类是一样的。 若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你的身体比人类更强大。” 福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补充道：“我还多会一门丧尸语。” 四人噗嗤一笑，“对啊，跟我们说说，和丧尸聊什么了。” 福宝挠着头回想了一下，“我就问问他们附近有多少丧尸，他们说这边一万多个吧。 省城更多，但是省城竞争压力大，他们就从省城出来想找点人类吃。 我问他们为什么不走，他们说这里人味儿重，在这儿等着准有好东西。 我也分不清什么人味儿丧尸味儿的，本来还想再打听打听，但他们口臭太严重了，我实在受不了，就先进来了。” 洛九想了想，下定决心，“既然他们不肯走，那就先送他们转世投胎吧。” 第二天，福宝扛着一麻袋炸药包从空间出来。 躺平摆烂的丧尸们立刻来了精气神，围着她左闻右闻，咔咔咔一直不停的问：“你身上怎么沾了人味儿？ 你去哪里偷偷吃人了？ 吃人为什么背着我们？ 一条胳膊都不给我们留，哪有你这么自私的丧尸？” 福宝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告诉他们：“没有偷偷吃人，我给你们找新鲜的人类去了，你们等着，一会儿听我的，保准有惊喜。但咱可说好了，你们要是不听我的，擅自行动，人跑了可别怪我。” 丧尸们一听有人可以吃，一个个都激动的靠过来。熏得福宝戴上了口罩，慢条斯理的掏出一个个炸药包，固定在别墅的不同点。 她将引线慢慢的拢到一起，握在手里，看了眼表，洛九她们也该出来了。 福宝继续忽悠丧尸：“人马上来了，不要动啊，动一下人就消失了。” 丧尸们还从未见到能够召唤人类的丧尸，个个瞪着残缺的眼睛，等着见证奇迹。 一眨眼，全副武装的四人果然出现在丧尸群中。 立刻有丧尸蠢蠢欲动，福宝马上用丧尸语呵斥道：“不要乱动！动了就没有了！” 她朝四人一点头，四人迅速将逃生绳挂在栏杆上，洛九数着：“三、二、一！” 四人一跃而下，同时福宝点燃引线，敏捷的地跳了下去。 这帮丧尸还在思考什么时候能吃这四个人类的问题，忽然发现人类已经跳楼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脚下一阵火花，嘭！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五人到了地面，拉开安全距离，立刻将沾了油点燃的火箭射向未燃的炸药包，十几个炸药包瞬间同时爆炸。 嘭！声如惊雷，震得地动山摇。 系统统计数字不断飙升，2865\/，4248\/，9999\/，\/…… 随着别墅的轰然倒塌，一万多只丧尸被炸成了碎块。估计他们一死，小范围内没有丧尸了。 钟嘉灵：“丧尸应该都死了吧？” 冯琦：“那肯定，这么多炸药，够拿下一座城的了……哎！” 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不远处移动的身影，惊道：“那还有一个！” 众人送目过去，只见一个身型消瘦的“丧尸”仓惶逃窜，她扶起路边倒着的共享单车，骑起来就跑。 冯琦搭着一把火箭，刚拉开弓，洛九连忙制止她，“你要干嘛？” 冯琦：“杀丧尸啊，冲业绩。” 洛九：“你家丧尸会骑共享单车啊？” 冯琦瞥了福宝一眼，“咱家丧尸还会开飞机呢。” 洛九：“别贫了，应该是个人，快追上去看看。” 冯琦和福宝各骑了一辆拉风的大摩托，钟嘉灵开着车载着洛九和程瑶瑶，五个人迅速的追赶上去。 看得出，前面那个“丧尸”慌极了，自行车都快蹬出火星子了。 冯琦追到她身后，一按喇叭，她一着急，连车带人整个翻到了沟里。 五人连忙下车查看，洛九：“你别怕，我们是人。” 那女孩飞快的扫了她们一眼，目光在福宝身上多停了一秒，声音发抖的问：“你们都是人吗？” 洛九轻咳一声，“基本都是，差不太多。你不是人吗？” 那女孩拍了拍身上的土，尴尬道：“我是……异能者。” “啊？”众人大惊。 传说中的异能者，会骑自行车翻沟里吗？ 第186章 人形打火机 异能者，名叫夏珂。 洛九伸出手，将夏珂从沟里拉起来，才发现她的体温异于常人的高，简直有些烫手。 洛九问：“你发烧了吗？” 夏珂摇了摇头，“不是，我自从觉醒异能后，体温就一直这么高了。可能是因为我的异能，比较特殊……” 三言两语无法解释，她决定给大家演示一下。 她伸出双手，五指用力，眉心一动，两手掌心忽然出现各了一簇小火苗。 焰火在她的手中雀跃的舞动，她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烫。 她将双手握紧，火苗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应该耗费了她一点力气，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只能做到这样，我只是一个初级的异能者。” 众人都拍了拍手，程瑶瑶笑道：“已经很厉害了，至少我们都做不到。 对了，你怎么会混在丧尸群里，他们不攻击你吗？” 夏珂说：“可能是因为我体温升高的关系，他们在我身上闻不到人味儿，所以误以为我也是丧尸。 我经常混在丧尸队伍里，四处捡破烂，找些吃的用的。” “哦。”钟嘉灵点了点头，“异能者也需要食物吗？” “需要，只是可能比正常人需要的少一些，隔一天吃一点点，就不会饿死。但我比较嘴馋，所以几乎每天都出来找东西吃。这次我是跟着他们从省城出来的，没想到遇到了你们，差点……”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清瘦的脸上多了几分明媚，“为了口吃的，差点没命。” 末世的情况越来越复杂，洛九不知道她们离开的日子里，发生了多少变化。 于是她道：“我们要往北走，刚好路过省城，要不要捎你一段？咱们顺便聊聊天。” “好啊。”夏珂很久没看到这么多人了。 冯琦帮她把共享单车提上来，放在摩托车后座绑上。 夏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心翼翼的上了车，“这车真好。” 保时捷露天超跑，钟嘉灵的私藏款。 钟嘉灵笑了笑，“有日子没看见这种车了吧？” 夏珂道：“末世前在网上看见过，这还是第一次坐呢。” 车内沉默一秒，洛九拍了拍夏珂热乎乎的手背，“这车不好，不如共享单车环保。” 冯琦骑着大摩托在旁边连忙搭话，“都末世了，还环保呢？” 大家哈哈一笑，气氛轻快起来。 无人的城市，晴朗的天气，豪华跑车，说说笑笑的女孩子们，不知道还以为是出门游玩。 “对了，你记不记得末世多久了？”洛九问。 夏珂回想了一下，“快一年了吧。”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暗想，她们在上一时空的十年，几乎等于末世的十个月。 夏珂又道：“经过几个月的极端天气后，人类几乎灭绝了。我上次见到普通人类，还是八个月前。 不过那之后下了一阵酸雨，他们大概也无法存活了。” 夏洛说到这儿不由叹了口气，“你们也要小心。” 她虽然隐隐感觉到，这几个普通人能够活到现在，一定有她不知道的能力和本事，但在末世重重灾难面前，依然为普通人的命运担忧。 她一个异能者，都时常觉得朝不保夕，不知道会死在哪一天，何况正常人类呢。 车子进入省城，很快有丧尸摇摇晃晃的要冲上来。 福宝和冯琦在一旁开路，一人提着一把长刀，见丧尸就砍，夏珂看得心惊胆战，却见洛九她们毫不担心，反而轻松的问她，“你住哪条街啊？” 车子行驶到夏珂的藏身地，一栋末世前单身公寓。 此时的天色突然阴了下来，冯琦看着天担忧道：“不会下酸雨吧？” 钟嘉灵：“快吐掉，乌鸦嘴，呸呸呸。” 夏珂主动提出邀请，“你们上来躲躲吧？保险起见，等天色好了再走。我介绍朋友给你们认识，他们也是异能者。” “好啊好啊。”福宝好奇心爆棚，脱口答应。 夏珂带着她们走在前面，程瑶瑶走在最后，将车子和摩托通通收进了空间。 一行人进入到楼内，见夏珂走到地下室门口，搬走了几袋杂物，还有一堆空水桶。 冯琦：“你找什么？我们帮你找。” 夏珂：“找一个朋友。” 说话间，她已经挪开了堆积如小山的杂物，轻轻敲了敲地下室的木门，“晓玲，我回来了。” 众人侧耳倾听，里面传来轻微的声响，嘎吱一声，木门从里面拉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从狭窄的地下室里钻了出来。 她的皮肤异常的白皙，有种不见天日的惨白，面色同样有些营养不良，她眼神胆怯的看了眼洛九她们，小声问夏珂：“她们是……” 夏珂笑道：“我在江城遇到的姐妹们，她们可厉害啦，能杀丧尸呢。” 方晓玲瞬间眼睛一亮，肃然起敬的道：“果然有本事，怪不得你们能撑到现在。” 夏珂热情的说：“我们去楼上说话吧，我的房间就在楼上。” “等一下。”方晓玲说着从她窝身之地拖出半桶水，“幸好存了这么多，不然还真没东西招待客人。” 五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手中的水桶，她要不说，她们还以为那是脏水呢。 水桶是透明的，里面的水却十分浑浊，带着土带着泥，黑乎乎的，用这个招待客人？ 钟嘉灵碰了洛九一下，“哎，我突然想起来我爸妈可能在附近，要不咱别上去了，现在就去找人吧。” 冯琦：“你爸妈不是在南极吗？” 钟嘉灵瞪了她一眼，“也有可能回来了吧？” 夏珂忙道：“别着急走啊，天还没晴呢，好歹歇歇脚，吃点东西喝口水。” 夏珂说着拉着她们上楼，福宝看着方晓玲费力的拖着水桶，忙道：“阿姨，我帮你。” 方晓玲愣了一下，仰头看着福宝这个十岁的超大号小姑娘，“额，好……好啊。” 她以为福宝要帮她提水，没想到手上一轻，身上也一轻，福宝一手提着桶，一手夹着她，噔噔噔一步几个台阶，眨眼间上了二楼。 方晓玲惊得说不出话，末世以来她就没吃饱过，可她再瘦也有七八十斤，福宝夹着她竟然如夹着团棉花一般，这姑娘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她刚要开口询问，却忽然瞥见福宝微红的眼睛，整个人顿时僵如枯木，“你……你是人吗？” 第187章 被人抓走了 “啊？你说我啊，我混血。”福宝憨厚一笑，“我还多会一门外语呢。” “外语？”方晓玲声音发抖，喃喃道：“是丧尸语吗？” “是啊，你也会吗？”福宝立刻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跟她咔咔了几句丧尸问候的语言。 方晓玲连连摇头，“我不会。” 福宝一脸遗憾，“那太可惜了。” 她还以为，她终于遇到一个不嘴臭的丧尸了呢。 福宝进了屋，把桶放门口，把方晓玲放地上。 夏珂忙着招呼其他人坐，一转头见方晓玲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忙道：“过来啊。” 她笑着跟众人解释：“晓玲有些社恐，她虽然有异能，但是还是会被丧尸攻击，所以她从来不出门，一直宅在这儿躲着。” 洛九笑道：“我们冒昧上来，打扰你们了。” 方晓玲忙道：“不会，只是我好久没遇到这么多人和……混血儿了。” 冯琦哈哈一笑，“不用担心，福宝和我们一样，不咬人。” 说话间夏珂已经拿来了一样容器，铁罐子、木罐子、玻璃罐子，想必这就是平常夏珂出去捡破烂捡回来的东西。 她看了看方晓玲，“晓玲，给她们弄点水吧。” 众人不约而同的拒绝，“我们不渴。” 夏珂笑道：“喝点吧，不用客气。” 见方晓玲去提桶，福宝忙道：“我帮你。” 方晓玲笑着摇了摇头，“这水不干净，不能直接喝的。” 她说着坐在地上，把桶抱在怀里，双手隔着透明的塑料水桶不断地摩挲。 众人好奇的打量着方晓玲诡异的行为，几分钟后，钟嘉灵惊讶道：“快看，水好像变清澈了！” 夏珂在一旁道：“这就是晓玲的异能，她能从地面取水，然后把水净化变成饮用水。 每次我出门找吃的，她就在地下室，一点一点的取水，虽然不多，但足够我们和程阳一起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只饭碗，再从很高的柜子上拿出半袋方便面，掰了一半面饼放入饭碗里，回头看了眼这么多人，一咬牙将剩下的面饼都加了进去。 等夏珂弄完，方晓玲的水也净化好了，干干净净，就跟纯净水一样。 夏珂将水倒入碗里没过面饼，忽然想起来，“晓玲，你去把程阳叫来，一起吃饭吧。” 方晓玲出去了，夏珂抱着面碗，暗暗用力，几分钟后碗里的水开始冒出热气。 夏珂一边煮面，一边跟她们闲聊。 夏珂、方晓玲和程阳原本是大学校友，在同一家公司实习又成了同事。 末世爆发那天正赶上周末，三个人正在公司加班，察觉到不对打了辆出租车一起逃命。 没想到路上出租车莫名被闪电击中，司机当场死亡，三个人离奇的拥有了不同的异能。 夏珂可以生火加热，并且不会被丧尸攻击，所以她负责出门寻找食物。 方晓玲可以从地面取水，净化，负责三人的饮用水。 程阳能够发出少量的电，平常给三人的手机充电，或者带动一些小的电器。 最近程阳正在研究如何将电力增大，这样如果再遇到诡异的天气，他就可以为空调供电，让室温更适宜生存。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夏珂手里的泡面终于煮好了，她打开一双新的一次性筷子递给她们，“你们是客人，你们先吃吧。” 冯琦拿着那把筷子，十分震惊的表示：“你们平常就吃这个？” 夏珂笑道：“我们平常尽量不吃，因为末世久了，食物越来越少了。不过今天难得遇到你们，多谢你们送我回来，你们吃吧。” 冯琦叹了口气，这么多人，这半碗面，还不够她自己塞牙缝的呢。 冯琦把筷子递给钟嘉灵，“你吃吧。” 钟嘉灵有洁癖，她可是亲眼看见那水之前是什么样的，“我不饿。” 程瑶瑶把筷子还给夏珂，“你们吃吧，我们都吃过了。” 夏珂咽了咽口水，放下碗，“我等那俩人过来一起吃。” 洛九问她：“这房子是你买的吗？” “不是，租的，不过末世刚来，房东就变丧尸了。 前些日子我看见他跟着丧尸群往北走了，估计去其他城市了。” 她看了看门口，奇怪道：“程阳就在五楼，不知道晓玲怎么这么慢，我上去看看。” 她一出去，洛九便感慨，“看来末世普通人的日子极为艰难，她们要不是有异能都坚持不到现在。” 钟嘉灵忍不住吐槽，“但她们异能实在有点……有点有限，煮个面要费她们这么多工夫，我看她们瘦得走路都打晃了。” “是，”洛九笑道：“简单来说，她们的异能就是人形净水器、人形打火机、人形充电器。 她们活得不易，肯把仅有的水和面拿来招待我们，已经很慷慨了。 一会儿瑶瑶拿箱泡面放车里，就说我们剩下的，送给她们。” 程瑶瑶点了点头，大家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她们下来，干脆上楼去找。 洛九一上来，便看见夏珂和方晓玲在楼道里四处翻找，洛九：“程阳藏哪了？” 夏珂：“他平常不藏着，这里丧尸光顾过很多次了，已经很久没来了，他平常只会锁着那间房门，躲在里面搞研究，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上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 程瑶瑶：“会不会是他出门了，一会儿就回来？” 夏珂：“不会的，他前几天把脚扭伤了，一瘸一拐的，自己下楼都费劲。而且他出去，不可能不告诉我们。” 方晓玲：“他今天早上还帮我给手机充了电，没说要出门啊。” 洛九进了程阳的房间，里面布置很简单，正中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摆着一些电线、铁丝、电路板、灯泡，还有一些工具等等。 洛九托着腮，默默观察着屋内的一切。 众人找遍了其他地方，又重新回到这里。 冯琦：“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洛九：“他没有凭空消失，他被人抓走了。” 夏珂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第188章 老娘很不高兴 “他自己说的。” 洛九举起地上捡起来的手机，按亮了屏幕，手机正停在备忘录页面，上面写着：他们在抓异能者，快跑！ 夏珂和方晓玲拿过手机看了好几遍，不敢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钟嘉灵不解，“他们是谁？难道还有人类吗？” 夏珂摇头，“不，几乎没有人类了，很有可能是更高级的异能者，他们的异能更强大。 前几个月，我听另一位中级异能者说，北边有位统帅，正在建立异能军团，四处拉人入伙。 我们喜欢自由自在，所以谁也没动那个心思，我后来也没遇到过他们，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程瑶瑶皱了皱眉，“建异能军团是为了对抗丧尸吗？” 夏珂：“不知道。” 洛九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不是为了对抗丧尸，如果他们有合理的目的，一定会采取正当的手段，怎么会强行抓人呢？ 再者，高级异能者既然有更强的异能，抓初级异能者干什么？难道他们缺充电器吗？ 自古以来，把人抓走不外乎两种目的，要么抓去谋害，要么抓去做工当苦力当兵，充分利用。 如果是高级异能者抓走了他，可能是他身上有对方要利用的资源。” 夏珂越听越心惊，她一咬牙，鼓起勇气道：“我出去找找。” 洛九：“你知道他们的巢穴在哪儿吗？” 夏珂摇头，“不知道。” 洛九又问：“你打得过他们吗？” 夏珂再次摇了摇头。 洛九叹了口气，“那你要是真遇到那伙人，就是羊入虎口。” 方晓玲挽着夏珂的手臂，“我和你一起去。” 洛九：“那就是主动送了两个人头，也没有用。” 夏珂急道：“我们三个相依为命这么久，他出了事，我俩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啊。这么没义气的事，我做不出来。” 钟嘉灵笑着搂着洛九的肩膀，“你一定有办法啦？看在人家热情招待的份上，帮帮她们吧。” 洛九点了点头，“福宝，你出去打听一下，或许附近的丧尸知道消息。” 福宝立刻下楼去，洛九看着夏珂和方晓玲说道：“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他让你们快跑，说明那些人很有可能再回来搜查。 你们立刻收拾东西，先离开这儿。 如果有了你朋友的下落，我们可以帮你们把人偷出来，你们就远走高飞，再被抓到就没那么好运气遇到我们了。” 两人连连点头，“一定，谢谢你们。” 两人立刻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床被子几件衣服，一个水桶和各自的手机。 程瑶瑶看了眼那些瓶瓶罐罐，“那些不要了吗？” 夏珂释然道：“我可以去别的城市再捡，不要紧的。” 不一会儿，福宝回来了。 冯琦：“丧尸怎么说？” 福宝说：“他们不懂什么异能不异能的，因为丧尸的大脑设定是只能攻击不能跑，所以见过那些高级异能者的丧尸，大概都死了。 不过有的丧尸说，他们刚刚路过城郊看到一些同伴的尸体，可能附近有厉害的人。” 洛九：“城郊哪个位置？” “西北的工厂。” 洛九看了看时间，“也许他们也因为经历过酸雨心有余悸不敢赶路，我猜他们就在那儿，等天黑我们摸过去看看。” 暮色四合，七人悄无声息的埋伏在了工厂外面。 不多时，里面果然生起了火，传来断断续续人说话的声音。 洛九对夏珂和方晓玲道：“你们两个别进去了，在这儿等着。我们进去之后就让你们的朋友出来，你们接上人立刻走，跑得远远的，千万别回来。” 两人连忙点头，“那你们怎么办？你们跑得掉吗？” 洛九笑着回答：“我们强的可怕，不需要跑。” 程瑶瑶看了看工厂门口停着的电动三轮车，“估计是他们的，你们仨一会儿就把这个车偷走，保准他们追不上。” 她们叮嘱了几句，夏珂和方晓玲连声感谢，大家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迅速翻过围墙，进入到工厂院内。 破旧的厂房二楼，八个异能者正在戏弄新抓来的俘虏。 他们正在吃烤土豆，旁边有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文弱的小伙，应该就是程阳。 他手里捧着一个灯泡，局促的站在一旁，灯泡在他手里时暗时亮。 每当灯泡暗下去的时候，旁边的人就拿起鞭子狠狠抽打他，“废物，你玩什么闪烁啊！” 其他人爆发出一阵奚落的笑声，程阳被他们打趴在地上，恳求道：“我太累了，没办法一直释放电量。让我休息一会儿吧，十分钟就好。” “不行！”一个嗓门粗重的汉子第一个反对，“这你就受不了了？这点本事，到了统帅身边，只会丢我们海城八虎的脸。 练，现在就给我练。再灭一下，我抽断你的腿。” 海老大正在发威，忽听啪的一声，程阳手中的灯泡瞬间炸掉。 紧接着当中的火堆被人泼了一盆水，立马熄灭。 此处瞬间一片黑暗，海城八虎正在大骂：“谁啊？哪个畜生灭老子火？” 程阳悄悄的挪动了两下步子，忽然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吓得他浑身僵住。 “嘘！”一个女人的声音低声告诉她，“不要怕，夏珂和晓玲在外面等你，快走。” 黑暗中，他只觉被两个人半拖半架着到了下面，程阳忙问：“两位女侠怎么称呼？我将来一定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其中一人说：“用不着，你快走吧。” 不知道谁踢了他屁股一脚，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前，很快有两个人影迎上来，正是夏珂和晓玲。 * 厂房内一片混乱，有人大喊了一声，“老大，生火！” 海老大双手用力，嚯的一下，双掌之中蹿出了二十厘米高的火苗，他往新的木堆上一甩，屋子顿时重新亮了起来。 八人一看，俘虏已经没了，楼梯口站着三个女人，正抱着手臂打量着他们。 海老大不由诧异：“异能者？” 洛九摇头，“普通人。” 海老大冷哼一声，“普通人，敢来送死？” 洛九眼神一凛，“普通人，就该死吗？” 海老大撸起袖子，不屑道：“小小人类，我还怕你们不成？ 除非你们能哄得爷几个高兴，或许我们还能放你们一马。” 洛九沉下脸，“今天就算你们跪下求饶，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因为，老娘很不高兴。” 第189章 干就完了 海老大嘴角一歪，“黄毛丫头，不知死活。 老七老八，去追那个逃跑的，这三个娘们儿交给我！” 海老七和海老八一点头，立刻跑向窗口，刚跳起来，楼上瞬间荡进来两个人。 啪啪两脚，将海老七和海老八踹了回来。 两人飞出十几米，哐一声撞到另一面的墙上，痛苦的捂着胸口，顿时呕出了一大口血。 海城八虎眼里露出一丝惊惧，不敢相信一个普通人一脚能把异能者伤得这么重。 冯琦和福宝松开绳子，轻快的拍了拍手，“想跑？门儿都没有。” 钟嘉灵冷笑一声，“看来你们并没有金刚不坏之身，装什么犊子？” 洛九微笑着向前两步，“你们被我们包围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让我们普通人开开眼。” “四个人带个杂种，就想平了我们海城八虎？”海老大两手一挥，“你们都退开，我一人足以对付她们。” “杂种？”福宝愣愣的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啊？” 海老大：“除了你，还有谁？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福宝的火腾一下就起来了，没等他说完，人影一闪已经到了他面前，啪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老畜生，我撕烂你的嘴！”福宝双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腮帮子，用力往两边扯。 海老大痛得眼前晕眩，顿时慌了，赶紧双手用力，生出两团火焰，向福宝的脸上拍去。 “小心！”四人出声提醒。 福宝将他向后一推，敏捷的躲开。 火焰落在地上，瞬间熄灭。 海老大捂着疼痛的腮帮子，用开裂流血的嘴角发号施令，“看什么看？一起上啊！” 海城八虎重整旗鼓，弧形站位，纷纷使出自己的异能。 海老二从手中生出树枝，海老三自手中垂下树藤，海老四从地上吸起尘土，海老五双手之间拉出像蜘蛛一样的黏丝。 海老六的手变成了钢棍，左右互相击打，发出金属撞击的响声。 冯琦和福宝对视一眼，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煞有介事的摊开双手，然后从空间取出长刀和巨斧。 海城八虎看着她们无中生有的变出了武器，瞳孔微震。 冯琦紧握手中的巨斧，微微一笑，率先杀入战局。 哐！巨斧和钢棍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海老三伸出树藤捆住冯琦的左手，海老五放出黏丝缚住冯琦的右手。 双方拉锯间，福宝立刻挥着长刀入场，唰唰两剑斩断树藤和恶心人的黏丝。 七人瞬间战成一团，几招一过，冯琦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几个人拳脚功夫平平，稀松的很，可以说连三脚猫都算不上。 他们只不过仗着自己有异能，能够操纵常人无法操纵的武器。 这就像一个普通人捡到了屠龙刀，他随意的挥砍，砍得着砍不着，全靠运气。 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异能者体力消耗严重，跟冯琦这样的武术奇才无法比，跟福宝这样的混血体质更没法比。 她们两个可以扛住近百轮的车轮战，而这些异能者打了不到三分钟动作就开始变慢。 别看冯琦是智商盆地，武商却超高，打起架来，从不无脑莽。 一开始她为了试探虚实，招式以防守为主，十招里，八招守势，两招攻势。 可打下来发现，就这？ 这还守个屁，干就完了。 冯琦耐性耗得差不多了，一脚绊倒海老三。 海老三刚想伸出树藤去抓她的脚腕，只见眼前一晃，冯琦的大斧一转，咔一声剁了下来。 海老大带着受伤的海老七、海老八正在紧张的观战，只见一个圆球嗖一下飞了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海老三的脑袋。 “啊！”三人痛苦的大叫一声，“兄弟们，给老三报仇！” 海老大一跺脚，手中攒起两个大火球，朝着冯琦丢了过去，冯琦一躲丢到了福宝身上。 福宝就地打了个滚，迅速灭火。海老四趁机丢过来一个沙团，福宝连忙抬起手，快速遮住眼睛。 这时只听洛九大喊了一声：“你俩歇一歇，换我们上！” 冯琦拉起福宝退出战圈，海城八虎松了口气，他们从体型上判断，洛九她们三个肯定比冯琦和福宝好对付。 只见洛九、钟嘉灵和程瑶瑶将手背在身后，一步步向前走。 海家兄弟都拿出压箱底的本领，依靠自己的异能变出更粗壮的钢棍、树枝、粘网和土球。 海老大咬紧牙关，用力到脑袋冒汗，团出了一个锅盖大小的火团，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来啊！” 三人走得近了，只见洛九微微一笑，举起了藏在身后的灭火器，对准了海老大：“surprise~（惊喜）” 呲！灭火器开动，海老大手中的火球瞬间熄灭，他连忙后退，让其他兄弟先挡一挡，却发现其他兄弟也在劫难逃。 钟嘉灵举起了喷火器，火焰一窜，两米多长，瞬间把海老二手上的树枝给点着了。 海老五的黏丝同样未能幸免，掌心烧了起来，他焦急的大喊大叫：“救我！救我啊！烫烫烫，烫死我了！” 海老四连忙将手中的沙团丢过去，帮他灭火。 海老六仗着自己的异能是钢棍，不怕着火，试图拦住她们，他想先下手为强，举起钢棍就砸了过去。 却想不到，一直不出手的程瑶瑶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立刻丢出两枚巨型磁铁。 嘭一声，海老六的两只钢棍手瞬间粘到一起。 这是洛九刚刚观战时，想到的相克之术。 异能者在人类智慧面前只有两种结果，被克或者被灭。 海老六双手被吸在一块，身体一失重，无法保持平衡，啪一下摔倒在地上。 冯琦和福宝看准时机，上去就是一顿人头收割。 手起刀落几个来回，嘎了一地的脑袋。 冯琦一把抓住想要偷偷溜走的海老大，一脚蹬在他屁股上，把他踹了回来。 洛九踩在他的背上，接过福宝手里的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可惜了。 你进化出了异能，却没有进化出脑子，脖子上的部位留着也没什么用。” 咔嚓，手起刀落。 程瑶瑶数了数地上的尸体，“少了一个。” 洛九：“追！” 第190章 没路了 福宝和冯琦率先跳下去，取出摩托车就朝海老八的背影追了上去。 海老八正在玩命的跑，两条腿已经倒腾出了残影，可他再怎么快，也快不过摩托车啊。 不一会儿冯琦已经追了上来，但她并没有直接砍了他，反而跟打听路似的，问：“这是你的异能吗？” 海老八不理她，双手使劲儿摆，继续加速。 眨眼间冯琦和福宝都追了上来，两人一左一右夹着他，都充满好奇的问：“你的异能就是跑得快啊？” “啊！”海老八大叫一声，闭着眼使劲儿跑。 身后不断传来冯琦和福宝的呼唤，“你等等，我们问你点儿事……” “别跑了，前面危险！” 有什么比这两个女人还危险？ 海老八边跑边回头看了眼，她俩已经停住了摩托车，他正不解时，转头看向前方，眼前是密集的丧尸群。 他想转身，但，已经来不及。 冯琦看了眼福宝，“你进去把他砍了吧，不然多了个异能者丧尸，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大麻烦。” 福宝乖乖走入丧尸群，跟看热闹似的，看着那些丧尸把海老八啃食了一通。 旁边的丧尸看着福宝这么大个儿，老实的给她让了个空，让她先吃。 福宝袖里藏刀，趁这些晃晃荡荡迷迷糊糊的丧尸不注意，就卸了海老八的脑袋。 众尸眼前一闪，忽然发现新鲜的人类突然消失了。 福宝演技一流，立刻用丧尸语咔咔的表示质疑：“怎么回事？人呢？” 大家茫然的看了看，并没有像福宝想象的那样抓着不放，好像丧尸的脑回路短的可怕，他们想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没了就散了，悠悠荡荡的去了别的地方。 福宝刚要走，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硬硬的，像钻石一样。 她好奇的捡起来，揣到了兜里。 回到工厂，洛九忙问：“那个异能者呢？” 冯琦：“被丧尸啃了。” 福宝笑着补充：“然后我把他宰了，还捡到了他的钻石。” 洛九眉心一动，“这不是钻石。” 她举起一个透明收纳盒，里面有整整七颗类似的东西，只不过有的大有的小，有的软有的硬，颜色也有红、白、黄、蓝、黑等等之分。 冯琦好奇的凑过脑袋，“那是啥？他们结拜的信物啊？” 洛九摇头，“我猜测，这种晶体有可能是异能者独有的东西。”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洛九的脑海：难道这些晶体就是传说中的晶核吗？高级异能者为什么要抓初级异能者呢？难道跟这些晶体有关？ 看着这些晶体，洛九陷入了沉思。 这些异能者的晶体怎么使用？难道只有异能者能用，普通人用不了？ 洛九沉思片刻，决定先把这些晶体收好，等找到更多线索再做打算。 “我们先进入空间休息吧，明早赶路，继续上首都。” 当晚，她们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好好睡了一觉，准备好迎接新一天的挑战。 第二日，吃完早饭后，姥姥在空间留守，五人继续北上。 路上洛九不停的写写画画，钟嘉灵不禁好奇，“你写什么呢？” 洛九头也不抬道：“在研究一些应对异能者的方法，夏珂她们是初级异能者，对我们没有威胁。 海城八狗应该算中级异能者，我们对付他们也很容易。 但是，如果遇到高级异能者，或许就没这么简单了。 我想提前做一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手足无措。” 程瑶瑶道：“不知道异能者有多少种，但是从昨晚看，无非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衍生出来的异能。 火，我们有灭火器。木，我们有喷火器。 金，可以用吸铁石。土可以水，水可以用土，互相制衡。 只怕有些超出我们想象的，到时候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洛九点头，“只好如此，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话音未落，钟嘉灵一个猛地急刹车。 冯琦：“怎么了？” 钟嘉灵看着路上堵得死死的两辆相撞的大卡车，无奈道：“没路了。”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没路不要紧，我们就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下去看看。” 大家从车上下来，发现这里应该在末世初期爆发了高速连环相撞惨案。 一长串的各式车辆，接连追尾，有的车里还有被安全带固定在驾驶位上，徒劳挣扎的丧尸。 洛九蹲下来细细的查看这些车辆，大部分外壳生锈很严重，应该是酸雨和其他极端天气一起导致的。 她的目光转移到车牌上，不禁停下来，思考着什么。 钟嘉灵勘察一圈走过来，叹气道：“我们可能得绕远路了，这是高架桥，撞得这么严重，咱们的车过不去。” 洛九笑着看着她清澈的眼神，“我的大小姐，车过不去，收空间里啊。 我们人过去，再把车拿出来开，不就行了吗？” 洛九指着车上面的空隙，钟嘉灵无奈的一摊手，“我只会开车，没说过要负责想办法的。” 大家笑着一个个从废车上越过，洛九却忽然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一个地方。” 冯琦：“哪儿？” 洛九：“军区。” 冯琦跳到车顶上，四处看了看，“军区在哪儿啊？” “不知道，但应该就在附近不远。”洛九指着相撞车辆中，几辆红色“j ”打头的车牌，分析道：“这是军区专用车，看起来他们像是往西北方向送给养的，车上有一些烂了的军粮罐头，腐烂得变成淤泥的东西，应该是水果。 运送这么新鲜的东西，没有做特殊防护保鲜处理，一定是路程很近，从车子行驶方向看，军区不在西北就在东北。” 冯琦一拍脑袋，“哎，军区一定有很多丧尸，这kpi不一下就凑够了吗？” 洛九笑道：“不止，还会有很多最新的现代军用武器。各方面数值，都吊打我们手里的警用武器，也吊打华夏三年研究出来的东西。 毕竟华夏的研究时间短，哪像这时候的东西，全是我国顶尖的科研人员一次次迭代出来的超级精品。” 大家正边走边聊，福宝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忽道：“等我一下！” 第191章 被丧尸军训 福宝跑回几步，跟困在军车里的丧尸司机打听了一下，随后系统提示击杀数量 +1。 不一会儿福宝快步跑回来，“军区在西北二十里，三岔路走最中间的那条就是。” 程瑶瑶听她说着，眯着眼重新看了看那辆车里的丧尸司机。 程瑶瑶：“丧尸呢？” 福宝：“我跟他沟通了一下，他那样也蛮累的，我就帮他解脱了。” 冯琦：“丧尸这么想得开吗？” 福宝猛点头，“当然，他还谢谢我呢。” 大家笑了笑，继续开上车，直奔二十里外的军区。 只是在门外偷偷看了一眼，众人便觉得异常的紧张。 里面的丧尸看起来和外面的丧尸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外面的丧尸像是社畜三天三夜没睡觉，一个个歪歪斜斜，走路都晃晃荡荡的，缺胳膊断腿的一推就倒，很是好打。 但是这里面的丧尸，让她们想起了上次在商场里遇到的那波消防员，看块头，就能想象到他们有多大的力气，多强的战斗力。 要不说末世体能好的人，不能变丧尸呢。这对人类的考验，也太大了。 里面那群可是真正的丧尸军团，他们一排一排的在里面走着，步子还挺整齐，虽然有的脚上肉都烂没了，还一瘸一拐的跟在队伍后面。 钟嘉灵看着有些头皮发麻，“要不算了，咱们武器虽然不够顶尖，但也够用了吧？回来的时候，还从华夏军研所拿了点武器补充呢。” 洛九摇头，“咱们几个用是够了，可是万一穿越到下个时空赶上全面抗战呢？赶上谍战呢？赶上长征赶上大饥荒呢？ 不论什么东西，军队里的质量一定是最好的。现在异能者不安分，我们多囤些顶尖武器，对当下肯定也会有帮助。” 钟嘉灵一咬牙，“成，如果这里有军机就更好了。 上一时空研究那玩意儿，还是粗糙了些，噪音大，老有故障，好几次我都怕我壮烈牺牲英勇殉国了。” 大家轻笑几声，冯琦道：“这么多丧尸军，咱怎么进去啊？ 老实说，一百两百我不怕，一千两千我也能打，可这一万两万的，我中间至少得吃个饭睡会儿觉吧？” 程瑶瑶笑道：“恐怕不止一两万，这么大个军区，少说也得有五六万。” 冯琦挠了挠头，看向洛九，“洛九同志，有没有啥好办法？” 洛九笑了笑，“我的办法就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我们先别惹他们，得手后边撤边打，只求全身而退，不求kpi。” 钟嘉灵忙问：“这么多丧尸盯着，我们怎么鬼鬼祟祟？” 洛九瞥了眼福宝，“咱不是有一位卧底吗？福宝同志，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福宝：“啊？又要我装丧尸？哎呀，他们嘴可臭了，跟他们说会儿话，能把我熏死。” 钟嘉灵哄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哦哦没事没事，给你拿瓶香水，有味道就喷一喷。” 钟嘉灵把一瓶香奈儿五号塞进福宝的口袋里，洛九道：“你看他们好像很有秩序，如果来了一个没秩序的丧尸，一定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叮！福宝接到任务，扮演捣乱的丧尸，吸引丧尸军团的注意力。 几分钟后，福宝一手拿着一颗烟雾弹，跳进了军区大院。 她为了更像丧尸，故意摇摇晃晃地向巡逻丧尸队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发出低沉的吼声，吸引了不少丧尸军的注意。 见左右的丧尸军都靠过来，福宝立刻丢出几颗烟雾弹，洛九等人戴上面具，趁着烟雾的掩护迅速潜入。 虽然她们动作迅速，但是敏锐的丧尸军还是嗅到了一丝人类的气味。 福宝一看有的丧尸军转过头，立刻跳过去，挡在他们前面装疯卖傻。 一阵风吹过，人的味道很快散开，丧尸军们开始专注处理这个群体中的捣蛋鬼。 他们用丧尸语，不断的警告福宝：“站好！列队！不要乱跑！你这个小同志怎么回事！” 且说四人绕过各处的丧尸，来到了军械物资库。 那真是好比老鼠掉进了米缸啊，个个眼睛都发亮。 冯琦迅速解决了门口守卫的丧尸，四人进去关上门，开始大收特收。 枪，手枪、步枪、狙击枪、轻重机枪、冲锋枪，各配套子弹，箱子堆得跟小山一样。 程瑶瑶站在那儿就开始收，一样也不放过。 旁边就是各类军用物资，手榴弹、震爆弹、烟雾弹、催泪弹，应有尽有。 钟嘉灵一头扑到军用防弹衣处，忍不住感叹：“这防弹衣看起来比咱们之前穿的好百倍，还有头盔，这块我来收！” 洛九看了看里面的大件，各类炮车、坦克、火箭筒、榴弹炮，看得她眼花缭乱，有些见都没见过，应该是处于保密阶段的武器。 洛九二话不说也开始收，冯琦走到里面，“这个船不船车不车的东西是啥啊？有点像四不像。” 洛九看了一眼，“啥四不像啊，那是水陆两栖战车，路上是车，到水里是船，快收起来。 四零年代要有这个，祖国早统一了。” 说话间钟嘉灵从柜子里翻出一些军服军鞋军大衣，还有压缩军粮。 “军粮要不要？” “要！”洛九说：“赶紧都收着，万一赶上长征，也给前辈们尝尝新时代的军粮。” 程瑶瑶担忧道：“经过这么多极端天气，没坏吧？再给前辈们吃拉肚子，不用长征了，直接结束了。” 钟嘉灵打开一袋尝了尝，“没坏，就是难吃。” “管饱就行，收着收着。”洛九忍不住感叹，“这里果真代表着当代最先进的科技成果，武器一流，连军粮都保存都这么好。” 她们在里面收物资收得热火朝天，福宝在外面被训练得汗流浃背。 福宝做梦也想不到，她在华夏都当了将军了，回到末世还得被丧尸训练站军姿走正步。 这是人干的事吗？也对，他们本来就是丧尸。 无语就无语吧，倒也不怎么累。 可就在她被丧尸围着训练的时候，军区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异响，福宝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抻着脖子看过去。 第192章 白热化，被抓了 福宝只见夏珂、方晓玲和程阳三人开着电动三轮车停在了军区门口，紧张得招呼她，“快来，我们带你逃命！” 丧尸大军嗅到了人类的气息，顿时产生了异动，福宝忙道：“我不用逃，你们快跑吧！” 三人不信，“你都被丧尸族群虐待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快走！” “没有虐待！哎呀。” 真是说来话长，福宝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眼看着丧尸军团要奔着门口冲出去，福宝赶紧追上去丢了个烟雾弹，扰乱丧尸的视线。 随即一跃跳出了大门，上了她们的电动三轮车，“快，边走边说！” 程阳赶紧启动车子，然而这辆车从他们昨晚从海城八虎手里偷来，到现在已经行驶了上百公里了。 这会儿刚刚跑出百米不到，忽然熄火。 福宝：“怎么了？” 程阳尴尬道：“没电了！” 福宝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你们快跑，我帮你们拦一阵。” 夏珂忙道：“丧尸不会攻击我，我和你一起。” 福宝点了点头，她递给夏珂一把砍刀，叮嘱方晓玲和程阳，“你们两个，有多远跑多远。” 方晓玲和程阳跳下车，立刻朝前方没命的跑。 夏珂看向军区大门，烟雾已经变淡，身形健硕的丧尸军团从烟雾中冲了出来。 夏珂紧张得咽了咽口水，举起砍刀，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这么勇？福宝心想，她必然有些身手。 可下一秒，眼见着夏珂被冲过来的丧尸军撞飞，整个人弹了起来，啪一声摔在地上，激起无数沙尘。 眼看着要发生踩踏事件了，福宝赶紧把她提了起来，“站到一边，看我的。” 福宝手持长刀，舞得虎虎生风，一通连劈带砍连踢带踹，瞬间解决几十个丧尸。 有丧尸试图朝方晓玲程阳逃跑的方向追过去，福宝赶紧调出空间里的巨石，嘭！嘭！嘭！ 三大块巨石落地，瞬间拦住了丧尸大军的去路。 夏珂：“这哪来的石头啊？” 福宝：“这时候你就别管了！” 趁着丧尸大军迷失目标，还在石头那儿蹦跶的时候，福宝赶紧拉着夏珂躲到一旁。 她扒了两套军装外套，“快穿上！丧尸脑子笨，咱们换件衣服，他们就认不出来了。” 夏珂连忙跟着她手忙脚乱的换衣服，两人刚刚穿上军装，一抬头丧尸大军已经围了上来。 夏珂快不敢呼吸了，她用力抓着福宝的手臂，“怎么办？” 福宝：“别慌，看我的，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福宝轻咳一声，拿出自己精湛的演技，若无其事的用丧尸语问道：“你们怎么都过来了？那两个叛徒抓到没有？” * 外面闹得鸡飞狗跳，里面却浑然不知。 那么大的军械物资库，洛九四人收得正开心呢。 军火收完了，还有许多零零散散的东西。 机器狗、机械臂、无人机群，一顿收收收。 程瑶瑶生怕这些顶尖的东西，坏了不好修理，赶紧把修理区的维修装备、维修保养书籍也全拿上。 旁边还有大批的常备赈灾物资，各种帐篷、铁锹、清扫工具和挖掘工具。 收着收着，洛九忽然顿了一下。 程瑶瑶忙问：“怎么了？” 洛九示意她看墙上挂的整整齐齐的打扫用品，“我刚刚还在想，为什么异能者这么强大，没有来攻陷这里。 现在突然想明白，是因为强大的丧尸军团一直守护在这儿。 他们依旧在执行着驻守此地的命令，守护着这里的一切。 如果我们没有空间，一定没办法从他们手里把这些东西夺走。” 程瑶瑶叹道：“这些东西幸亏落在咱们手里，这么多大杀伤力的武器，要是落在坏人手里可就糟了。” 洛九点了点头，“走吧，看看福宝那边怎么样了。” 四人将军械物资库扫荡一空，正要悄悄出门叫上福宝一起走，没想到一开门正好撞见巡逻的丧尸小队。 二十几个丧尸壮汉猛地扑上来，四人来不及多想，立刻取出枪炮刀斧，瞬间开启白热化激战。 枪声立刻吸引了更多丧尸的注意，无数丧尸从外围涌了进来。 福宝带着夏珂蒙混过关，但因为军装不整齐，就纠察丧尸兵骂了半天。 然后被丧尸长官安排在门口站岗，两人闹心吧啦的在那儿站得笔直，努力融入丧丧尸集体。 一听见枪声，去他的，不装了，两人火速撞开两个丧尸老兵，赶紧过来接应。 丧尸老兵追在后面谴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无组织无纪律！” 福宝没空搭理他们了，随手丢了两颗炸弹，咚！咚！立刻炸飞了几十只丧尸。 此刻丧尸犹如潮水般涌来，洛九看向冯琦，一边应战，一边大喊着：“用炸药！” 没有什么比炸药更适合群体攻击了，冯琦蹭蹭几步登上高处，将手中点燃的炸药包瞬间丢向丧尸群。 嘭！巨大的声响，爆炸引起的气浪，让众人身形都晃了一下。 距离太近了，但是丧尸步步紧逼，双方胶着在一起，根本没办法拉开距离。 福宝也学着冯琦的样子，站到高处往丧尸群中丢炸药包。 洛九不经意间一抬头，空中都是炸飞的丧尸。 钟嘉灵后撤几步，架好火箭筒，一口气发射了七八颗火箭弹。 程瑶瑶抱着机枪狂扫，洛九脖子上挂着一箱手榴弹，一颗一颗不停地砸向尸群。 夏珂几次想冲上去帮忙，都被各式武器的威力吓了回来，抱着大砍刀捂着耳朵，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系统统计人数不断飙升，白热化的战斗持续了十几分钟，终于消灭了四万多丧尸大军。 钟嘉灵轻舒一口气，瘫软在地上，打死她也想不到，进来容易，出去这么难，要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五个人对打四万只丧尸，一场恶战下来，众人都有些精疲力尽，恨不得倒头就睡。 程瑶瑶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洛九丢手榴弹的胳膊也酸胀得抬不起来了。 冯琦和福宝还好，她们两个从高处跳下来，冯琦问：“现在怎么办？” 洛九动了动唇，双方都惊讶的发现，她们现在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十几分钟的近距离连续爆炸，让她们短暂的损失掉了听力。 洛九着急的正要在地上写字，却忽然发现夏珂一脸焦急的跑过来，拉着她们的胳膊指向外面。 洛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刺眼的灯光晃得她们睁不开眼睛，灯光旁依稀站着数十个人影。 洛九顿觉不妙，用全部的力气大喊了一声：“躲……” 然而下一秒，那边射出十几道闪电瞬间将四人和夏珂击晕。 福宝左右看了看，立刻消失在原地。 夏珂刚才捂着耳朵，这会儿依稀能听到声音。 迷糊中她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有人在说话：“主人，跑了一个。” 一个男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没关系，先把她们带回去，关在锁魂屋。跑的那个，会主动上钩的。” * 洛九自昏迷中醒来，发现四人和夏珂一同被关在一个一间房大小的透明罩子里。 罩子发着微弱的光，让她可以看清四周的环境。 这里应该是一个高层建筑，不远处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只有天空，没有任何建筑遮挡视线。 这一层似乎只有这一个透明罩子，四周什么都没有，空旷得像一片坟场，让人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死了。 灰白的配色，没有任何装饰，看起来像电影里反派专用的生物科技公司，专门研究见不得人的东西。 此刻窗子里看到的星星，并不能帮她辨认出方位。 她举目四望，走廊尽头有一部电梯，似乎有人会上来。 洛九尝试进入空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进不去，东西倒是可以照常拿出来。 她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向透明的罩子，却发现这玩意儿像流体一样，坚韧无比，刀根本扎不进去。 此时程瑶瑶也醒了过来，“怎么回事？” 洛九一边在罩子里寻找缝隙，一边淡淡的说道：“我们被人关起来了。” 程瑶瑶也尝试了下进空间，结果同样失败，“奇怪，为什么我们没办法躲进空间？” 洛九：“应该是这个房间有古怪，这个罩子好像是一种法术缔造的结界，所以我们无法脱离。 这里连门都没有，连个缝隙都找不到，寻常的力量根本无法打开。” 此时冯琦和钟嘉灵也苏醒过来，冯琦一醒来就气得大骂：“哪个臭不要脸的龟孙偷袭老娘，不敢真刀真枪的干，他爹的拿什么东西电晕咱们。” 洛九笑着安抚她，“不用生气，那应该是人家的异能。 这帮人定是瞅准了时机，就等咱们大战丧尸之后，精疲力竭之际，突然出手，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钟嘉灵：“天杀的狗东西！捉我们回来干嘛？我们又不是异能者，把我们抓来有什么用？” 洛九轻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暂时不能逃出去，那我们最好让他们认为我们有用，不然对方一定杀了我们。” 冯琦立刻起身，“我试试。”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个百十斤重的大锤，使劲儿抡了起来。 啪，重重的砸到了该死的透明罩子上。 那罩子被砸出了一个凸起，却没有被砸破。 大锤拿下来，罩子又迅速恢复如初。 “靠！”冯琦震惊，“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钟嘉灵拿出火箭筒，“我轰它一下子！” 冯琦取出一门重型炮，布置战术，“你轰那边，我轰这边。” “等一下！”洛九连忙出声制止，“这个空间十分诡异，让我先用枪试试。” 她拿了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朝着罩子下部打了一枪。 嗖！子弹飞了出去，在罩子上造成了凸起的一点，子弹不断旋转向前，似乎想要突破出去，可罩子的力量极其强大，那凸起的一点不断回缩，子弹竟然被罩子的力量迅速往回推，就跟反弹似的。 反弹？ 洛九瞳孔一震，“快找掩体！” 四人连忙躲在重型炮后面，匆忙之中，冯琦瞥见还在一旁昏迷的夏珂，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 砰！子弹反弹回来，弹到夏珂刚刚躺着的位置，地面被砸出一个可怖的凹痕。 可想而知，这要是人躺在那儿，也就交待了。 四人松了口气，暗自心惊。 洛九看了看火箭筒和重型炮，“赶紧把这玩意儿都收进去，幸亏你俩手慢，不然这会儿我们已经被自己炸死了。” 钟嘉灵和冯琦默不作声的将家伙都收了进去，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愚蠢又好笑。 刚才还说，你轰这边我轰那边。幸好洛九先试一下，不然就成了你躺这边我躺那边，大家都会被炸得乱七八糟的。 两人默默挠了挠头，尴尬得靠在一边。 夏珂自昏沉中醒来，重复了一遍四人刚刚的流程，先用火苗四处烧，想找个出口，然后发现火烧没用。 她无奈的坐在地上叹了口气，“可惜我们没有尖锐的武器，不然一定有机会打开这个罩子。” 程瑶瑶笑着将身上的匕首丢给她，“没用的，我们各种方法都试过了。” 夏珂不信，拿着匕首在四周撬了一遍，发现这罩子和地面仿佛融合在一起的，一毫米的缝隙都没有。 她把匕首还给程瑶瑶，环顾四周，无奈道：“还是不行。唉，如果我们有重武器就好了，一炮轰下去，我就不信打不出个窟窿。” 正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洛九，听见这话噗嗤一笑，“猪也是这么想的。” 夏珂：“啊？” 靠在一旁的两头“猪”，尴尬得摸着鼻子，沉默不语。 洛九忽然问道：“夏珂，你是异能者，知道这种能力属于什么异能吗？” 夏珂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不过电我们的那些闪电应该跟程阳是同一类型的异能者。 不过程阳是初级，那个人……应该是高级，甚至是高级中的高级。 他的力量很强大，碾死我们应该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洛九勾了勾嘴角，“不要这么悲观，别忘了，我们不是一只蚂蚁，我们是一群蚂蚁。” 程瑶瑶问：“那咱们现在这群蚂蚁，应该怎么办？” 洛九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是后半夜，他们应该天亮后再来看我们。 我们稳住心态，保持体能，然后见招拆招。 你们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夏珂：“我不饿。” 其他三人：“饿了！” 大家同时开口，说出的是完全不同的答案。 洛九笑了笑，看着夏珂，“不饿也吃点。” 夏珂隐约知道，她们能坚持到现在，一定有食物来源，但她还是拒绝道：“真不用了，食物宝贵，我还撑得住，你们吃……” 话未说完，鼻子忽然闻到一股鲜香酸辣的味道。 她情不自禁的吸了吸鼻子，只见程瑶瑶打开了一个外卖包装的酸辣粉，递给了她一双一次性筷子。 夏珂目瞪口呆的接过筷子，感觉这一幕像是在梦里一样。 她嘴里分泌着口水，这一碗酸辣粉，末世前不过十几块一碗。 但现在是末世，价值千金。 强烈的道德感让夏珂无法欣然接受这么宝贵的食物，但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心里激烈的斗争着，“你们先吃，我喝口汤就好。” 钟嘉灵忙道：“你吃吧，我上火，不想吃这么刺激的。” 她说着取出一盘和牛牛排，将盘子搁在盘起的腿上，拿着刀叉优雅的吃了起来。 冯琦懒得麻烦，侧躺在那儿，化悲愤为食欲，手里拿着一个冒热气的巨无霸汉堡，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一。 洛九吃的是麻辣烫，程瑶瑶又拿了一碗酸辣粉，大家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夏珂小心的捧着滚烫的酸辣粉，小口小口的吃着。 虽然好奇，但她们没说，她也没问。 安静进食了一会儿，洛九拿出两瓶矿泉水，她问夏珂，“你喝饮料吗？” 夏珂茫然的的眨了眨眼，“还能选吗？” 钟嘉灵举着香槟杯，微微一笑，“你想喝啥都有。” 夏珂咬了咬唇，试探着问：“花生露，有吗？” 嘭！冯琦立刻给她启开一瓶。 夏珂接过去一看，还是宏宝莱的。 她握着那瓶花生露，莫名湿了眼眶，轻声道：“我一定是快死了，上天才让我遇到你们，让我有机会在死前吃顿饱饭。” 程瑶瑶忙道：“什么死不死的，你都坚强的活了这么久了，一定能活下去的。” “就是。”洛九也说：“咱们被一起关在这儿就是缘分，一起度过这一劫，就是生死之交。等回头我们出去了，请你吃大餐。” 冯琦道：“对对对，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就算明天要死，今天不是还没死呢吗？” 钟嘉灵忍不住笑着摇头，“行吧，话糙理不糙，反正我们几个多少难关都闯过来了，死一块是不怕的。” 夏珂点了点头，坚定道：“我也不怕。” 五人用香槟、饮料、矿泉水碰了个杯，洛九道：“末世咱们年轻人也要活出自己的风采，奉行八字原则，尽量活着，死了再说。” 大家哈哈一笑，“尽量活着，死了再说。” 大家饱餐一顿，空气里都是食物的香味。 吃完她们将所有的垃圾装到袋子里，重新丢回空间，再取出空气净化盒，净化此处的空气。 时间还早，众人躺在地上，睡个回笼觉。 睡之前洛九忽然想起来，叮嘱夏珂：“你是异能者，他们来了，可能先处置你。如果敌我力量悬殊，你不妨先顺从他们，活下来再找机会逃出去。” 夏珂想了想，“我假意反抗一下，帮你们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万一有机会逃跑，你们不用管我，能跑就跑，躲得远远的，去过属于你们的快乐生活。”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最大的快乐就是干掉坏蛋，你别多想了，睡吧。” 四人大约又睡了三四个小时，外面天大亮，她们被夏珂推醒。 洛九：“怎么了？” 夏珂指着不断上升的电梯，“他们来了。” 钟嘉灵：“这里怎么会有电？” 夏珂：“高级的电属异能者，可以用自身的力量发电，维持电器运转的。” 洛九点了点头，“收拾一下，看看他们想干嘛。” 程瑶瑶将空气净化盒收了起来，空气里已经闻不到特殊的味道了。 叮，电梯打开，一行八九个高级异能者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夏珂紧张得咽了咽口水，连忙叮嘱道：“一会儿你们千万别出手，我是异能者，他们不会杀死我的。” 冯琦还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那群人已经到了跟前。 正当中的男人应该是异能者的首领，他四十多岁，长得有些怪异，下颌角突出，脸型方正得有些原始。 右额角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仿佛脑袋曾经被削掉过一角，又安回来了。 他的声音极为粗砺，跟嗓子里含着一口沙子一样，开口道：“打开锁魂屋。” 冯琦喃喃的念叨：“原来这鬼罩子叫锁魂屋啊。” 只见他身边的稍年轻一些的长发男人，双手合十，催动某种异能，将手触摸在罩子上，锁魂屋忽然出现了一道门。 异能者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五个囚犯。 最中间的男人看了看夏珂，又看向四人，他的目光停在四人身上，“这里是异能者基地，普通人无权进来。 你们四个虽然不是异能者，但能活到现在，一定有属于你们的生存秘密。 把这个秘密告诉我，臣服于我，我就给你们活下去的机会。” 洛九冷笑，“臣服于你？你哪位？” 男人骄傲的回答：“我是这里的主宰，你们可以叫我主人、统帅、或者王。” 钟嘉灵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长成这样，还王？没见过这么丑的王。 她笑道：“我们没有秘密，你别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 男人皱了皱眉，看向身旁一位靓丽的长发女人，“你去看看。” 长发女人走到她们身边，却一言不发。 四人奇怪的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暗道：“不管他们怎么问，都不能告诉他们空间的事。” 正在这时，忽听长发女人道：“她们有空间。” 操！读心术！ 第193章 无解的读心术硬解 四人震惊的看向那个女人，对方得意的笑道：“没错，就是读心术。你们所想的一切内容，我都能看到。” “空间？”自封为王的男人显然非常惊喜，“传闻中的空间，终于要属于我了。” 冯琦：“那是我们的，不是你的，你想硬抢啊你？” 男人冷笑一声，用力攥紧了拳头，“我想要的，就是我的。说，你们的空间在谁手里？” 洛九连忙大喊了一声，“不要想！” 但读心术无解的地方就在这里，如果你告诉自己不要想空间，但你的大脑发出的指令依然是：“不要想空间！” 整个思考的过程，在读心术异能者面前一览无余。 人类无法控制片刻思绪的游走和记忆的闪回，从洛九重生后拿到那枚耳钉开始，到变成大家的共享空间，零碎的关键词在四人脑海中浮现。 读心术异能者不断地左顾右盼，飞速抓取她们头上显示的零碎词语。 “耳钉！她的耳钉！”她指向洛九。 耳钉已经绑定了主人，洛九拥有空间管理员权限，但是不排除其他人通过滴血的方式，再度绑定空间的可能。 有两个异能者立刻冲了过来，想要抢夺洛九的耳钉。 冯琦猛地起身，一脚将最前面的那个踹出门，另一个被她用手臂牢牢锁住。 那个异能者手中顿时变出一个沙团，还未来得及丢向她，咔嚓一声，冯琦手臂用力立刻扭断了那人的脖子。 沙团顿时脱手，坠落到地面变成了一个沙堆。 洛九趁机取出一个锤子，当着他们的面，嘭一声，将耳钉砸了个粉碎。 呼，轻轻一吹，消散如烟。 眨眼之间，男人损失了一名得力悍将，他不敢大意，后退几步，操纵无数条电丝将她们牢牢的捆了起来。 他看着地上的粉末怒不可遏，“乔知语，去看看她们在想什么。” “是。”长发女人再次走到她们跟前。 男人在一旁不断地引导她们去想他想知道的问题，“你们一定还有办法把空间给我，对不对？” 程瑶瑶翻了个白眼，乔知语转述道：“她在想，有办法也不给你。” 男人瞪了她一眼，“去读其他人。” 男人继续引导提问：“你们的空间里有多大？都装了什么东西？” 乔知语读了下洛九，“她在想，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男人啪一下甩了她一巴掌，“你说谁是王八？” 乔知语捂着脸，委屈道：“是她想的，不关我事。” 男人怒道：“快去读其他两个。” 洛九和程瑶瑶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到团队里的智商盆地了。 乔知语忙道：“这两个没那么聪明，你问吧。” 男人盯着钟嘉灵和冯琦，“你们一定有弱点，快想想，怎么样才会把空间交给我。” 两人不约而同在想：“我们才不会把空间交给你，除非……除非……” 洛九真怕她们想出什么鬼主意来，急忙大喊了一声：“我们现在开始背课文。” 背课文？ 两人的思路瞬间被背课文的指令带走了，脑子里想的都是：背哪篇课文？我早忘光了，不对，我本来也没记住几篇课文啊！ 洛九已经开始起头，背起了《琵琶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程瑶瑶紧跟着加入进来，“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钟嘉灵和冯琦稀里糊涂的跟着开口：“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男人不死心，他看着钟嘉灵和冯琦的口型对不上，忙道：“她们两个在分心，快读，看看她们在想什么！” 乔知语无奈的告诉他，“她们没有分心，口型对不上是因为不会，她们两个正在不停的想，下一句是什么。” 男人怒不可遏，指着缩在一旁茫然围观的夏珂，“她呢？她在想什么？” 夏珂此时真的无语极了，别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这会儿也顾不上想。 因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她的胃都不知道缩小了多少。 半夜吃的那一碗酸辣粉，喝的一瓶花生露，还有冯琦塞给她的一块炸鸡腿，撑得她早早醒来，一直想上厕所。 这里也没个地方，尴尬得她熬啊熬啊，就盼着赶紧来人把她带走。 好不容易盼到这群人来了，一直和洛九她们对话，根本没给她机会。 这会儿乔知语终于看过来，“她希望我们赶快把她带走，她要上厕所，不然她就要拉裤子，熏死我们。” 男人眉头紧锁，“一个初级异能者而已，不配关在这儿，把她带到下面去做苦力。” 立刻有两个男人过来拖着夏珂的手臂，要把她带走。 危急时刻，夏珂也没忘了试探虚实的任务。 她趁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四人身上时，双手攒动火球，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的原因，这会儿出来的火球又快又圆，她嗖嗖嗖将七八个火球弹向这群高级技能者。 乔知语头发中招，瞬间着了起来，她连忙大叫一声，“火！” 男人旁边的较为年轻的男子叫吕明德，他是个水系异能者。 看着唯一的读心术异能者中招，吕明德立刻将水球丢向她。 啪，乔知语被迫兜头挨了一水球。 吕明德同时催动双手，双手之中产生了一条水龙，迅速浇灭众人身上的火苗。 夏珂还想催动火球，被身边两个高级异能者踩住了手，狠狠地碾压她的手指。 自封为王的男人愤怒的走过来踢了夏珂一脚，“雕虫小技，不自量力，滚！三天不准给她吃的！” 夏珂痛得蜷缩成一团，眼神里充满无奈，她用口型跟四人告别，“没办法，他们太过强大……” 洛九一边假装继续背着《琵琶行》，一边看着夏珂被他们拖走，她在心里默念：没关系，不要怕，我们也很强大。 洛九不期然撞上乔知语探询的目光，头发是易燃物，虽然火苗在乔知语的头上只着了不到十秒，却将她的长发烧成了短发。 乔知语像落汤鸡似的跌坐在地上，看见洛九头上浮现出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嗓音刮人耳朵的沙哑男又来了，“她们在想什么？” 乔知语低头擦了把脸上的水，躲避着他的视线道：“她们还在想背课文。” 男人冷哼一声，“自作聪明，既然不听话，我就先杀掉一个。” 第194章 杨坤刀郎海来阿木 男人双手催动异能，无数条电丝在他手中蔓延，细长的如闪电般刺眼的电丝冒着火花，像蛇一样游走到四人身边。 男人用电丝缠住了洛九的脖子，不断收缩，洛九只觉得脖子被缠得越来越紧，瞬间有些喘不过气。 男人阴恻恻的在一旁念叨：“她们都听你的，我就先杀了你，看看她们还能有什么主意。” 洛九小口的呼吸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死了，你绝对不可能得到空间。” 男人犹豫得拧紧了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乔知语，乔知语点了点头，“是的，她是空间原始的主人。” 男人无奈的放开了洛九，收回了电丝，洛九滚落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喘气。 然而，男人很快又有了另一个主意。 他用电丝缠上了钟嘉灵的脖子，他看着钟嘉灵惊惧的面色，欣然道：“她不能死，就换你死。” 电丝不断缩紧，钟嘉灵脸色涨红，已经说不出话。 程瑶瑶和冯琦焦急的想要靠近她，可她们被捆得严严实实像蚕蛹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眼看钟嘉灵危在旦夕，洛九忙道：“住手！ 只要我们其中任意一个人死了，我们就立刻自杀，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乔知语读着她们每个人的想法，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急忙告诉男人，“她们的确是这么想的。” 男人咬了咬牙，终于将钟嘉灵脖子上的电丝收回。 四人喘息得间隙，只听男人道：“硬骨头是吧？我看你们能撑多久。” 锁魂屋的门重新关上，洛九侧过头，听见男人说：“把尸体抬到修炼房去，尽快提炼出晶体，送到我房里来。” 晶体？洛九有些奇怪，晶体不是异能者死了就会幻化出来的吗？ 她的目光扫过那具尸体，忽然想到了海城八虎的死法。 因为她们有宰杀丧尸留下的习惯，对于敌人也会习惯性的斩首。 但刚刚那个异能者只是被冯琦扭断了脖子，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他的晶体没办法立刻幻化出来，但是这里的人仿佛都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晶体到底有什么用呢？海城八虎的晶体被她存放在空间里，如果她研究明白晶体的用法，是不是就能对付这个丑电男？ 洛九的思绪发散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浑身一松，身上的电丝突然不见了。 可能是电男离开，隔得远，他的异能效果也就随之消散了。 三人连忙去查看钟嘉灵的状况，钟嘉灵比了个ok的手势，“问题不大，但这个仇不报，我得憋屈一辈子。” 见她还有力气咬牙切齿，三人松了口气，笑着帮她按摩着脖子。 钟嘉灵轻咳一声，“该死的电男，给我勒得嗓子都有点哑了，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唱歌啊？” 程瑶瑶赶紧安慰她，“短暂的哑一下，很快就会恢复的。你看咱昨天还聋了呢，现在不是好好地吗？” “对，”洛九也说，“你也不用怕影响唱歌，你嗓子哑了，也有很多歌手的歌适合给你唱啊。” 钟嘉灵哑着嗓子懒懒的问：“我适合哪个歌手？” 洛九：“杨坤、刀郎、海来阿木……” “讨厌！”钟嘉灵干脆坐起来，作势要掐洛九的脖子，“我让你去唱杨坤的歌。” 四人嬉笑了一阵，将不悦的氛围冲散，四人靠在一起，齐齐的望着窗外一小块天空。 有那么一瞬间，四人忘记周遭的一切，忽略掉这透明的鬼罩子，仿佛躺在江城一中的操场上，百无聊赖的度过悠闲的午后时光。 冯琦：“这破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逃出去。” 程瑶瑶：“一定会有办法的，他想要我们的空间，就会不断地做出各种行动，我们一定能找到机会脱身。” 钟嘉灵已经开始默默的编绳子了，喃喃的念叨着，“死电男，勒我，出去了我也要回来找他报仇。” 洛九笑了笑，“我们一定有报仇那天，但现在的问题，是要首先找到对付他们的办法。 别的先不说，那个会读心术的乔知语，是我们需要最先解决的问题。 有她在，我们的任何计策都逃不过电男的眼睛。 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个人要给自己找一个方式对抗读心术。 一旦发现电男带着乔知语来套我们的话，就立刻开启对抗模式，让她读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就是没有有用的信息。” “好！”三人一口答应，各自准备。 反正异能者已经知道她们有空间了，她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立刻拿出床垫被褥，懒人沙发，移动卫生间。 锁魂屋虽然只有三十多平，这么一布置，还成了适合女生宅家的温馨小窝了。 程瑶瑶笑说：“我觉得咱们四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苦中作乐。” 冯琦：“不作乐咋整？苦中作苦，会把人苦死的。反正咱现在出不去，别闲着，陪我玩会儿。”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雨，四人一边打着扑克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 冯琦嘴里叼着根奶酪棒，“哎，你们说，咱们有吃有喝有用的，他把咱这么关着也没用啊，他关着咱们干嘛呢？” 洛九出了一张红桃a，“你要庆幸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等回头他反应过来，就想别的招了。” 程瑶瑶用一张2 管上，出了一对k ，“别的招？他能想出什么别的招呢？” 洛九拿出了一对a ，管上她的一对k ，“他会像打牌一样，四个a打不过，就逼着对方拆开，逐个击破。” 话音未落，钟嘉灵丢出一对大小王，“管上！” 洛九愣愣的看了她一眼，“大姐，咱俩一伙的。” “我知道啊，我有大牌，指定能走。”钟嘉灵信心十足的丢出一条龙，“立不立？” 冯琦咔一个炸弹砸出来，“拉倒吧你。” 洛九捏着眉心，正在吐槽自己怎么选了个猪队友，忽然见冯琦掏出一张 j 。 洛九转悲为喜，急忙丢出手里最后一张a ，两手一摊，“赢了！” 程瑶瑶咬着牙看着冯琦，“你没听她说，四个a拆开啊。” 冯琦：“听见了，我以为是比喻呢。” 程瑶瑶往后一仰，咚一声倒在床上，“真猪队友，三天之内，别想让我陪你打扑克。” 洛九笑着拍了拍冯琦的肩膀，“别沮丧，三天之后，说不定咱都出去了。别忘了，福宝还在外面呢。” 此时的福宝，正在无语问苍天。 第195章 脑子不好 说到底，福宝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别看长得人高马大，一把子力气。在战场厮杀，她一个人敢冲进万人营中，半步不退。但论斗智，她跟冯琦差不多。 主要是受教育水平一般，三岁开始上幼儿园，都没上到三岁半。 爱习武不爱读书，在日不落的时候，洛九和程瑶瑶还能天天看着她读书练字。 回国后开始打仗，福宝自从参了军，读书这块就搁下了。 时年十岁，军龄三年，获得过无数次战斗英雄，军功章多到军服上都挂不下。 勇字当头，小孩儿心眼儿有，平常鬼精鬼灵的，但是没拿过大主意。 一般都是大人们说啥，她去做就是了。冷不丁大人们都倒下了，她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当时事发突然，敌众我寡，大人们还都第一时间被电晕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把人都带进空间，一看夏珂在呢，四位妈妈叮嘱过，不能带外人进空间呢。 不带吧，她会不会死啊？ 一犹豫，干脆算了，她想四位妈妈醒了自然会拿主意的，她在空间等着她们进来就是了。 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福宝开始慌了。 该不会是什么意外了吧？ 她焦急的在空间里四处寻找着痕迹，果然在垃圾区发现了新丢的垃圾，打开一看全是吃剩的外卖盒子。 不是她和姥姥丢的，自然就是洛九她们了。 可问题是，她们都有空吃饭了，怎么不进来报个平安呢？ 福宝心里七上八下的，暗暗自责：当时不躲好了，应该装晕的，跟在四位妈妈身边，好歹能为她们挡一挡子弹。 福宝愁眉苦脸的坐在空间别墅的客厅里，一口接一口的叹气。 姥姥睡醒一觉出来，看见她，不由问道：“怎么还不睡啊？你现在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得多多睡觉的。” 福宝连忙切换了一副笑脸，不敢告诉姥姥实情，怕老人家担心忧虑。 “我睡不着，妈妈们在外面躲着，跟我玩藏猫猫呢，说我找到她们才带我玩，不然就让我在空间读书，不让我出去了。” 姥姥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不让出去就不出去呗，姥姥陪你在空间一起学习，让那四个疯丫头玩去吧。” 福宝靠在姥姥怀里，轻声呢喃：“我一定要找到她们。” 上哪去找呢？福宝连夜从空间出来，一个人在广袤无垠的土地上走啊走啊。 她手里提着一只野营灯，陪着她的只有这一束光和自己的影子。 这荒凉的末世，空旷得让人害怕。 漆黑的夜里什么都没有，福宝默默的在路上走着，脚步越发沉重。 她登上一座山丘，举目四望，目光所及之处，一点灯火都没有。 她坐下来，心也一寸寸沉下去，既担心妈妈们遭遇了什么危险无法脱身，又担心自己瞒不下去看到姥姥眼里的痛苦和失望。 她小小年纪，独自面对着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不知何时滚落出眼眶，发现的时候已经流到腮边了。 她抬手抹了一下，却控制不住更多的眼泪流出来，她终于忍不住，在寂静的旷野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群丧尸路过，他们好奇的停下来围着这只落单的丧尸，“你在这儿干嘛呢？和我们一起去找人肉吃啊！” 福宝哭道：“不吃！我绝食！一天找不到人，我就一天不吃饭！” 丧尸群集体困惑：人不就是丧尸的饭吗？找不到人，本来就没得吃啊，这算啥绝食？ 大家默默摇了摇头，一致认为这只丧尸脑子不好，饿哭了。 丧尸群散去，又过了一会儿，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传来。 程阳和方晓玲开着电动三轮车找过来了，程阳自己给电动车充了个电，终于又能开起来了。 他和方晓玲在不远处的镇上躲着，看见这边有亮光，还以为是洛九夏珂她们，急忙忙赶过来，发现只有福宝。 问起来，他们才知道夏珂和四人一起被高级异能者抓走了。 程阳急得跺脚，“这下糟了！我们被抓进去，她们这些厉害的人还能来救。现在她们厉害的人都进去了，咱们连找都找不到，这可怎么办？” 方晓玲想了想，“你别急，福宝也别哭，咱们三个一起想想办法，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三人坐在沙丘上，抓耳挠腮的找思路，忽然之间福宝敏锐的捕捉到了两声狗叫。 福宝：“哪里有狗？” 方晓玲用下巴指了指车斗，“有只流浪的大黑狗，非得跳到我们车上，赶都赶不走。” “狗？”福宝瞬间来了精神，狗是最擅长找人的，不过不知道是正常狗还是丧尸狗。 她连忙把大黑狗叫下来，仔细查看了下它的眼睛。 用灯光一照傻了眼，这狗跟她真是缘分不浅，都有一双微红的眼，不用说，这狗应该也是只混血。 福宝眼珠一转，这找人的活儿，有她们三个，加上这只狗，应该不难。 毕竟她们三人一狗涵盖了人界、畜界、异能界，不管哪方面的人，多少都能搭上话了。 她就不信了，五个大活人，能被人揣兜里还是咋的？不会那么不好找吧？ 福宝自觉有了思路，眼泪一擦坚强起来了，立刻分配任务，“根据之前夏珂阿姨提到的消息，那群异能者应该在北边。你们两个往东北找，我带着大黑往西找，找到了咱互相给个信。” 她说着交给方晓玲两支信号烟弹，一旦开启，能冒六个小时的烟。放绿烟就是找到了，到时候往放烟地点集合救人就是了。 方晓玲和程阳拿了烟弹就要走，福宝连忙想起这俩人没吃的，赶紧丢了箱方便面到他们车上，“去吧，有消息记得放烟。” 与此同时，自封为王的电男正在苦恼如何才能拿到空间。 巨大的办公室内，吕明德询问电男：“表哥，你要拿那四个女的怎么办？” 电男：“别管，先饿她们几天。” 吕明德：“你忘了她们有空间了？她们吃得比咱们还好呢！” 电男一拍桌子，“那怎么办？她们以死要挟我。她们死就死了，可得不到空间，对我来说就是大大的损失。” 吕明德微微一笑，“表哥，有时候逼人妥协不一定要杀了她们，也可以……慢慢折磨。” 电男看着吕明德狠戾的眼神，勾了勾嘴角，微微点头。 第196章 有了大妹子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福宝早早起来开始忙活，准备寻亲之旅。 大黑狗很通人性，一直围前围后的跟着福宝。一会儿作揖一会儿站起来，上蹿下跳，激情展示它的各种技能。 福宝看了看它，“想跟着我混？” 大黑狗双爪互握，局促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福宝心里一喜，它还挺聪明。 “行，看在咱们都是混血的份上，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吧。你帮我找人，我给你吃的。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 福宝说到这儿，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刚赌誓发愿的说，找不到人就绝食，于是又补充道：“我不吃，也不会让你饿着的。 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大姐，我就管你叫妹子。” 大黑狗都懵了，它在这儿一通忙活，本来只是为了找个看起来不挨饿的主人，没想到啊，找到亲人了。 福宝丢给它两个鸡骨架，“大妹子，赶紧吃，吃完咱们找人去。” 她从空间里翻出一辆挎斗摩托，把四人合照的三十寸大照片拿出来绑在车上，逢丧尸就问，“见过这四个人没有？前天晚上在军区附近走失的。” 半天下来，百十公里内的丧尸都被她问遍了。 丧尸的脑子本来就不好，有的丧尸还特别不会说话。 有的见她找人，语气笃定的说：“这附近这么多丧尸，四个人类怎么可能还活着呢？你别找了，肯定被别的丧尸吃了。” 福宝默默放下手里的地图，转身拿出车上的大砍刀。 手起刀落，咔嚓一下，一刀砍了这个乌鸦嘴。 旁边的丧尸吓了一跳，他们第一次被同类吓得四散奔逃。 从此丧尸群里传开一个流言：有个女丧尸丢了四个人类，她可能太饿了，脾气特别爆，遇到别惹，会被砍头的。 就在福宝四处寻亲的时候，电男又一次带着他的高级异能者团队，来到了锁魂屋。 一见面，立刻用电丝捆了冯琦。 洛九：“你又想干什么？” 电男冷笑一声，“你们不是同生共死吗？我就看看，你们为了同伴可以付出多少。 只要你们一天不交出空间，她就得被关在这里。 我会放你们三个出来，在基地里做最下等的工作。 假如你们有任何一个人跑了，我就杀了她。” 冯琦恍然大悟，“卧槽，还真是四个a 分开出啊。” 电男瞪了她一眼，“少说些乱七八糟的疯言疯语装疯卖傻，你一个人在这儿，有你真疯的时候。” 冯琦撇了撇嘴，“随便，你有本事就放老娘出去。单单把我关在这儿，是怕我吗？” 丑男被说中心事，不由心虚嘴硬道：“我？会怕一个人类？可笑。把她们三个带走，你就自己在这儿待着吧。” 三人给了冯琦一个安慰的眼神，程瑶瑶帮她把被子叠了叠，“一个人住记得好好收拾，别弄得跟猪窝似的。” 冯琦：“知道了知道了。” 洛九：“觉得无聊就去写日记，防止老年痴呆。” 冯琦：“我不无聊。” 洛九瞥了眼乔知语，没有再说。 异能者催促她们快走，三人跟着他们乘坐电梯下去，才发现她们在一栋五十层高的大楼里。 电梯到达三十层，所有人全部出去，电男收回自己的异能，电梯恢复断电状态。 电男自顾自的离开，去自己三十层的房间休息，其他人开始带着她们走楼梯。 洛九轻轻碰了碰程瑶瑶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八卦的眼神，意思是：原来这电梯是电男专用，他自己不用的时候，也不帮别人发电，这么自私，这帮人到底怎么忍他的？ 程瑶瑶手上抓了抓，意思是：他能打，这些人恐怕都是被他打服的，不得不忍着。 两人凭借着默契在脑内激烈交流，乔知语几次回头看她们。 洛九心底冷笑，干脆用心里话跟乔知语沟通。 洛九：「你看什么？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你们跟着这样的头儿，多少有点受虐倾向。他对你好吗？你这么给他卖命？」 乔知语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三人继续被分开，按照丑男的指示，她们将和这里的低级异能者一起，在基地里做繁重辛苦的工作。 洛九安排到焚化处，管事的告诉她，他们这里日夜不停，需要二十四小时用木头不停地烧焚化炉为主人炼晶体。 程瑶瑶被带到生产基地，接收她的大姐眼神绝望的说，“我们这儿没别的，两眼一睁就是种地。” 钟嘉灵被编入清洁队，和其他七个女工一起，负责整栋楼的清洁工作。 钟嘉灵拿到扫帚和抹布的时候，简直两眼一黑，这辈子加上另外两个时空，都没干过这种活。 洛九趁着拿木头的工夫，赶紧进了趟空间。 果然，离开锁魂屋，她们就可以自由进出空间了。 洛九进去立刻找到姥姥，“福宝呢？” 姥姥说：“找你们去了，你们到底躲哪了？” 洛九叹了口气，“我们也不知道，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打工呢。” 打工？姥姥听得一脸懵逼。 洛九飞快的写下一张字条，夹到一个日记本里，让姥姥回头转交给福宝，然后赶紧出去烧焚化炉去了。 不一会儿，程瑶瑶和钟嘉灵也依次进来，报了个平安，又赶紧出去了。 没办法，冯琦还在人家手上，她们只能先忍一忍，等待时机。 福宝找了一上午，太阳升到最高，烤的人无比焦躁。 福宝又饿又热，饥肠辘辘的她终于忍不住进空间吹会儿空调。 福宝一推门，“姥，我回来了。” 姥姥一脸喜色，“回来啦，正好，姥姥刚炖了你最爱吃的老母鸡炖蘑菇，还有红烧排骨和酸菜大骨头，快洗洗手，准备吃饭。” 福宝叹了口气，“不吃了，没胃口。” 姥姥看着她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忙道：“不吃饭怎么行？你都饿瘦了。” 福宝难过道：“找不到人，没心情吃。” 姥姥一愣：“她们刚才回来了，还给你留了字条呢。喏，我放电视柜上了。” “啥？”福宝激动的站起来，大步冲过去打开日记本，只见里面的纸条上写着：「我们暂时安全，这里有很多高级异能者，你带援军来，等待信号里应外合一起歼敌。」 福宝大喜，姥姥笑道：“现在有胃口了吧？” 福宝捂着极少挨饿的肚子，“我去把锅端来吧，要饿死人了！” 第197章 密谋聊天室 寻常人一顿不吃都饿得慌，何况福宝的食量一向异于常人。 她喝了半锅鸡汤，吃了大半只鸡。捧着炖得软烂的猪大棒骨，啃得不亦乐乎。 一砂锅的秘制排骨，她啃了二十几块，最后酸菜汤泡饭，连吃了七碗，终于有了饱腹感。 她拿个塑料袋装啃剩的骨头，姥姥忙道：“不用你收拾，放下让我来，你们都忙，我一天没有事干，闲的发慌。” 福宝笑着说：“我不是要扔，我是要带出去给黑妹吃。” 她装了一大包鸡骨猪骨排骨，急匆匆出去了。 留下姥姥一头问号，喃喃道：“黑妹？黑人姑娘，也不能这么虐待人家啊。” 福宝到了外面，大妹子正老老实实的蹲在摩托上守车。 “大妹子！”福宝一挥手，它急忙跳下来，围着福宝蹦蹦跳跳。 一大包骨头倒出来，真让大妹子开眼了。它从生下来就没吃过这么好的，这顿无异于末世狗界的满汉全席了。 看着大妹子摇着尾巴咔咔大吃，福宝靠在摩托上，开始琢磨。 洛九没说在哪儿，她们应该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看来她还得继续找。 洛九让她带援军去，奇了怪了，这人类都快灭绝了，上哪找援军去？ 这又不是上一时空，一条调令，能调得动百万大军。这是末世，遍地都是丧尸，调谁啊？ 福宝一边寻思一边念叨：“大妹子，你说，我上哪儿找援军去？” 大妹子放下嘴里香喷喷的骨头，跑到不远处给她拽过来一只丧尸。 福宝：“你让我带丧尸过去？” 大妹子点了点头。 迷茫的丧尸：“听说你在四处寻找人类，找到了吗？” 福宝咬了咬牙，用丧尸语告诉他，“就快找到了，你去告诉他们，跟我走，有人肉吃。” 丧尸残破的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立刻拖着露着白骨的腿去跟尸群报告这个好消息。 福宝拍了拍大妹子的头，大妹子蹲下来，继续大口嚼着香喷喷的骨头。 大妹子的狗生迎来了巅峰，但异能者基地里的底层，正过着不如狗的日子。 电男说的没错，在这个黑暗的异能者基地，电男掌握着绝对的权力和资源。 他是这里的主宰，而他享受不了的部分，会分给这里的十几个高级异能者。 几十名中级异能者参与管理工作，勉强能够饱腹。 但基地里五百多名初级异能者，负责百分之九十五的劳动和工作，却只能得到百分之五的食物和水，长期处于饥饿状态。 电男是个无比自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以为他拥有着最强大的异能，就理应拥有一切。 他把其他人都视为他的奴隶和工具，基地的绝大部分人都在遭受着无尽的压迫和剥削。 每天太阳还未升起，初级异能者已经被迫从地板上爬起来，开始一天的劳作。 他们被驱赶着前往生产基地、焚化处、净化处等等，高级异能者手持鞭子，不时地抽打那些行动缓慢的初级异能者，不断催促着让他们加快速度。 异能者基地是十分落后的，他们没有重生和空间，自然没有提前囤下的物资和大量的工具储备。 在生产基地的一小片农田里，十几个人只能用手挖掘土壤。 由于没有种子，他们只能种植土豆。 但他们没有种植经验，没有肥料，秧苗自然长得勾勾巴巴，跟萎缩了似的。 程瑶瑶松了会儿土，已经累得直不起腰，刚坐下来喘口气，旁边的大姐连忙提醒她，“快起来，被管事的看到要挨打的。” 程瑶瑶眉头一皱，只听啪一声，背上火辣辣的疼。 她转过头，只见一个中级异能者握着鞭子，大声呵斥：“不许偷懒！” 程瑶瑶盯着他，让他不觉浑身发毛，“看什么？” 程瑶瑶微微一笑，“我想记住你，你叫什么名字？” “记住我？哼！”那人嘲讽道：“你想报仇吗？像你这样的普通人，连异能都没有，永远只配被我踩在脚底下。 不过既然你问，我就好心告诉你，我叫雷贵元，你给我好好记住了。” 程瑶瑶点了点头，咬着牙继续工作，趁着上厕所的间隙，她从空间里调取日记本。 果然，拿到手里的日记本是洛九写了字的。 写日记是一个暗示，通过日记本，她们可以在上面留言，实时沟通状况。 洛九：「现在是九点四十，我在焚化炉开始工作了，这里热得要死，条件非常艰苦。 他们对工人的态度非常差，我敢保证，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能灭掉丑男和他的一切帮凶，翻身农奴把歌唱。 你们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程瑶瑶在上面回：「现在是十点零五分，我还撑得住。但是刚刚被管事的打了一鞭子，要不是想到琦姐还在他们手里，真想立刻宰了他。」 洛九：「怎么会这样？你痛不痛？想办法到后面围墙来，我给你上药。」 程瑶瑶：「我走不开，我听马大姐说，中午所有人会一起吃饭，吃饭时候见。」 洛九：「好，但你要先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程瑶瑶：「雷贵元。」 十分钟后，钟嘉灵躲在清洁间，拿出日记本一看，用力写下三个字：「杀了他！」 雷贵元仍在生产基地作威作福，却不知道有一个他不知道的聊天室正在密谋一场杀人计划。 到了午餐时间，雷贵元照常前往用餐处集合。 程瑶瑶看着他的背影，背过身取出日记本，飞快的写下最新消息：「他出去了。」 雷贵元照常经过狭长的通道，忽然觉得后颈一阵凉风，钟嘉灵一棒子砸在他的后脑上，他瞬间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已经被洛九和钟嘉灵绑住了手脚，嘴巴里被塞了一块破抹布，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洛九狠狠踹了他一脚，“安静！再发出声音，立刻宰了你。” 雷贵元正困惑，为什么这两个人要把他绑在这儿，紧接着一阵脚步声靠近，雷贵元心里一喜，救兵来了！ 可当门被推开，看清来人的脸后，他彻底绝望了。 第198章 人间地狱 程瑶瑶微笑着蹲下来，锋利的冰凉的匕首贴在他的脸上。 “你说普通人永远只能被你踩在脚底下，现在你的头就要被普通人割下了。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这个普通人报仇，只等了两小时二十分钟，效率够高吧？” 雷贵元拼命的摇头，程瑶瑶笑着让开些许，洛九抡起长刀剁掉了他的脑袋。 尸体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块透明的晶体和一滩血迹。 钟嘉灵干了一上午清洁工，培养出了轻微的职业病，立刻取出抹布擦干净。 洛九道：“我长话短说，电男和他的伥鬼们残暴不仁，根本不管下层人的死活。 大家虽然嘴上不说，背地里怨声载道。高强度的压迫，必然引起强烈的反抗。 只不过这些人被打怕了，缺乏信心和领导者，我们就来做这个领导者。 我们都带过队伍，做群众工作是我们最擅长的。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寻找时机，务必一击即中。” “好！”三人达成一致，迅速散开，从不同方向赶往用餐集合地。 起初，三人都以为用餐集合地在餐厅，可路过餐厅，却大门紧锁空无一人。 她们跟着疲惫的人群不停向前走，终于来到了所谓的用餐地。 那是一个高台，上面摆放着几字形餐桌。 电男在主位上端坐，两旁是十几位高级异能者。 其他五六百号人站在台下，眼巴巴的看着。 钟嘉灵正站在人群里寻找洛九和程瑶瑶，清洁队的沈莹连忙焦急的将她拉出去，“你怎么在这儿啊？咱们清洁队不站下面，咱们得跟着收拾。” 收拾？刚吃饭收拾什么？钟嘉灵一头雾水的跟过去。 只见清洁队的每个人都拿着抹布，站在台侧，紧张得盯着电男。 旁边的人小声提醒钟嘉灵，“不要让主人身上沾到任何污渍，脚底都不行。” 钟嘉灵正不解时，只见电男拿起盘中的土豆嗖一下扔向台下。 台下立刻传来一片惊呼，无数人扑过去，争抢那颗平平无奇的土豆。 电男又拿起一颗土豆，他朝左比划时，人群便向西拥去，他朝右比划时，人群又开始向右跑。 电男发出愉悦的笑声，旁边的人配合的陪着笑，那笑声听起来刺耳极了。 十几个土豆丢出去，台下的人几乎全部倒下，他们被这个恶魔训练得仿佛动物一样，趴在地上，争抢着那一点点食物。 程瑶瑶和洛九是人群中唯二站着的，她们面面相觑，震惊到无以言表。 这是末世？还是人间地狱？ 钟嘉灵呆愣着，忽然发现身边的沈莹已经快步冲上了台。 饶是如此迅速，她依然被电男打了一巴掌。啪！一声脆响。 “怎么这么慢？”电男皱着眉，十分不满。 他扔土豆，捏了一手的淀粉，此刻干脆用沈莹的脸做抹布，擦掉他手上的脏污。 其他清洁工则跪在地上，用抹布擦掉掉落的食物残渣，让地面重新光洁。 有人捧着一个小小的水盆上来，那是水系异能者净化过的净水，下面的人看着不停的吞咽着，他们口渴极了，然而电男却将自己的手伸到水盆里洗起了手。 他洗完接过水盆，走到众人面前，又做出那副戏弄的样子，“想不想喝？” 台下的人点头如捣蒜，他哈哈大笑，将手中的水盆向远处一泼，“喝吧！” 人群随着水泼出的方向，再次冲了过去。 洛九站在人群之中，不停的有人撞到她，她的身体摇晃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台上的电男，只觉得他应该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一天只有一餐，而这一餐，就是这样的吃法。 三人见识了这毫无人性的一幕，心情都变得极为愤怒。 日记本上，很快留下了她们的义愤填膺的话语。 洛九：「不用一个月了，半个月，足矣。」 程瑶瑶：「我不会读心，但我保证，这里绝大部分人都希望他死。」 钟嘉灵：「我在楼里工作，有机会我就去刺杀他。」 洛九：「千万不要！他如此可恶，我不相信没人刺杀过，他一定有什么本领躲避。不要着急，给我一点时间部署，你要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程瑶瑶：「是的，不要冲动，而且琦姐还在他的手里。」 琦姐？钟嘉灵看到这儿，忽然有些担忧。 都一小天了，冯琦到现在都没有留下任何话，她不会出事了吧？ 钟嘉灵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电梯不能用，她如果上去只能走楼梯，就算不被发现，爬五十层楼，也至少需要十分钟。 清洁队没有人盯着，和她一组的是沈莹。只要沈莹不出卖她，她就有机会悄悄上去再悄悄下来。 沈莹见她默默出神，轻声问：“你在担心的你朋友吗？” 钟嘉灵微微点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沈莹苦笑，“难道会比我们还惨吗？” 钟嘉灵看着她红肿的半边脸，见四下无人，取出一颗煮熟的鸡蛋。 这是早期囤货的时候，批量订早餐，卖家给的赠品，还是热的。 她塞到沈莹手里，“这个给你，我上去一趟，不要告诉别人。” 沈莹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哪来的？” “别管。”钟嘉灵又塞给她一瓶水，“帮我遮掩十分钟，我很快回来。” 钟嘉灵说干就干，立刻从一楼开始往五十楼跑。 她运气不错，赶上电男午睡的时候，其他人害怕惊扰了他，不敢随意走动。 钟嘉灵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只是爬到二十七楼的时候累到双腿发软，抓着扶手，拼命的喘气。 想到她们过得这么艰难，电男这么变态，不知道冯琦这边受到了什么样折磨，她揪着一颗心，继续咬着牙向上爬。 最后两层，她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上去的。然而一看到透明罩子里，冯琦正翘着脚抱着平板，钟嘉灵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厥过去。 冯琦吓了一跳，看着钟嘉灵瘫在楼梯口，她慌张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冯琦啪啪的拍着罩子，“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钟嘉灵摆了摆手，又向前爬了几步，“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冯琦瞥了一眼平板，“我《植物大战僵尸》快打通关了。” 钟嘉灵气得咬牙低吼：“你没事为什么不看日记本？！！！” 第199章 至高无上的王 “啥日记本？”冯琦毫无头绪，“九儿走的时候说让我无聊就去写日志，好防止老年痴呆，我寻思打游戏也能防止老年痴呆，我就打游戏了……” 钟嘉灵做了个深呼吸，当着她的面把日记本拿出来给她看，“记住，拿这个日记本跟我们保持沟通。” 冯琦恍然大悟，“写日记是这个意思啊？那你们早说啊，我阅读理解都得不了三分，我领会不到啊。 你们现在怎么样？她们两个呢？” 钟嘉灵气喘吁吁的摆了摆手，“你自己看日记本吧，时间紧，我得赶紧下去了。” 她捶了捶酸痛的腿，马不停蹄的往回爬。 冯琦拿到日记本才知道，在她悠闲坐牢的时候，她的好姐妹已经化身为烧炉女工、种地女工、清洁女工，激动打工中。 钟嘉灵爬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些体力。她刚站起来，下到三十三楼，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钟嘉灵上下看了看，没力气躲了，干脆拿了把枪出来，她估摸着基地这么多人，少了一个也不会立刻发现的。 沈莹跑得腿快断了，刚一露头，就看到一把枪指着她。 两人同时深吸一口气，钟嘉灵连忙收了枪，“你怎么上来了？” 沈莹吓得心突突跳，“上面找人了，三十楼开宴会，我们得赶紧过去。你不是说十分钟吗？怎么这么慢？” 钟嘉灵一拍脑门，“十分钟是单程，我忘了算下来的时间了，没被发现吧？” “还好，我说我欺负你让你去打扫厕所，他们嫌有味道，没有去厕所找人。” “那就好。” 钟嘉灵松了口气，两人连忙赶到三十楼，排在队伍后面，时刻准备着。 听沈莹说，这里原本是一个科技研发公司的创意产业园，她来到这儿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电男占领了。 这一层，大半都是电男的私人空间，因为他懒得上下跑，所以高级异能者开会商议事情或者宴会都在这一层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有两百多平，大部分桌椅已经被当做废木头，丢到焚化炉里炼晶体了，只留下十几张桌子，供电男和高级异能者使用。 说是宴会，其实食物主要还是土豆，只不过做法更细腻了，是磨碎了的土豆泥。上面摆了几颗豆子，不知道哪淘来的。 电男的盘子里，还有半根火腿肠，这是这里的“神”才有的待遇。 钟嘉灵看着暗暗咂舌，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搞剥削压迫呢？ 有那时间不如种点绿叶菜，天天土豆子土豆子，这么吃下去，早晚便秘。 原始人还有野果吃呢，都比他们吃得健康均衡。 她胡乱想着，只见电男举起了杯子，其他人立刻起身，恭敬的站了起来。 电男：“忠诚勇敢的异能者们，干杯！” 其他人立刻将杯子举过头顶，“多谢至高无上的王！” 钟嘉灵看得下巴都要下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宗教仪式呢，回头一定要在日记本上和洛九她们狠狠吐槽。 杯子里自然没有酒，只是干净的水。 电男很快展示了他的最新手段，一块没电的电池，在他的异能作用下，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了。 他把电池放到捡来的老人播放机里，播放出节奏欢快的广场舞歌曲。 电男得意的一挥手，“尽情舞动吧！” 他带头走到中间，开始跳那种八十年代的迪斯科舞步。 钟嘉灵瞥一眼都觉得辣眼睛，她正打算走会儿神，旁边的沈莹忽然碰了碰她，示意她看角落里拉扯的乔知语和吕明德。 钟嘉灵踮起脚，只见拽着乔知语的手腕，使劲儿把她往怀里拉，手还不老实的四处乱摸。 乔知语只会读心术，身体素质与常人没有什么分别。面对吕明德的非礼，她只能用力的挣扎。 两人拉扯间，碰掉了电男桌上的盘子，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电男按停了老人播放机，拧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乔知语连忙揉着手腕后退几步，“他非礼我！” 吕明德两手一摊，对电男笑嘻嘻的说：“表哥，我冤枉！ 我只是想拉她一起跳舞而已，没想到她这么敏感，真会小题大做。” 乔知语气得发抖，“不是，你刚才想拉我去你的房间跟你做那种事，我读到了你的想法，你别想骗我！” 吕明德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呢？该不会是你自己幻想的吧？暗恋我就暗恋我，何必编这种话污蔑我呢？ 好笑，我看你身材也不怎么样，我能看得上你？ 说我非礼你，谁看见了？” 乔知语无助的眼神看向四周，只见众人纷纷低下头。 人人都知道吕明德是电男的表弟，这里电男老大，吕明德老二，谁也不愿意为了乔知语趟这趟浑水，给自己找麻烦。 乔知语无奈的低下头，眼里满是绝望。 吕明德得意的舔了舔唇，“怎么样？你污蔑我，不该向我道歉吗？”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清亮的声音铿锵有力的质问道：“她凭什么向你道歉？” 众人转过头，只见钟嘉灵从清洁队里走了出来，“你非礼她，我看见了，看得清清楚楚。” 吕明德万万想不到还真有人敢站出来作证，他怒视着钟嘉灵，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连乔知语的眼神里都充满了震惊，她想到过有人会站出来，但没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那些高级异能者对此视而不见，反倒是一个普通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钟嘉灵做了三年的外交部长，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都得心应手，应付这样的场面自然难不倒她。 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借力打力，她自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手腕。 有人出来作证，电男却不耐烦道：“一桩小事……” 见电男准备和稀泥，钟嘉灵赶紧出声，“一桩小事，却能看出吕明德品性恶劣。 他竟然在神的面前，随意撒谎，当面都如此，背地里不知道他对您如何不敬。 若是纵容了这股风气，别人还以为欺瞒了主人也不要紧。 我虽然是刚在这里做事的，却也知道神的威严不可冒犯。 请至高无上的王主持公道，严惩吕明德这个小人。” 电男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第200章 看越狱 钟嘉灵一脸诚恳，“当然出自真心，发自肺腑。” 乔知语朝她看去，只见她头上浮现出一句：我忽悠死你个大傻逼！ 电男扫了眼乔知语，乔知语点头道：“她说得是真的。” 钟嘉灵继续忽悠，“主人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在理吗？您如此英明神武，应该不会帮亲不帮理啊。” 电男被夸得飘飘然，不自觉挺起了胸膛，“那是自然。” 吕明德眼看不好，连忙上前：“表哥，我不是要骗你……” 啪！电男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主人。” 吕明德羞愤的捂着脸，“主人。” 电男瞪了他一眼，“本神处事公道，你有错在先，给乔知语道歉。” 吕明德咬着牙，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乔知语，“对不起。” 电男转头看向乔知语，“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别忘了，你打碎了我最喜欢的盘子。” 乔知语垂下头，只觉得有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堵得她浑身难受。 电男指了指地上的残渣，“把这里收拾干净，不要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给我添麻烦。” “是……”乔知语红着眼，俯下身一点一点去擦地上的污渍。 电男离开了，吕明德看到乔知语也不好过，又得意了起来，路过时故意踢了一脚，将污渍弄得到处都是。 乔知语抬起头，只见众人纷纷避开她的目光，躲的远远的，不觉一阵阵心寒。 一低头，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钟嘉灵拍了拍她的手背，“让我来吧。” 乔知语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知道你们想拉拢我，可背叛主人的人会死很惨，我不会那么做的。” 钟嘉灵冷笑一声，“我可没说要拉拢你，我刚才也只是路见不平罢了。 看到有人欺负女人，别说是你，就算是仇人，我也会仗义直言的。” 乔知语轻声问：“为什么？” 钟嘉灵道：“因为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在这个世界上要遭受多少不公的待遇。 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类被人欺辱，而在一旁冷眼旁观甚至拍手叫好。 同时我也是个人，我有我的底线和原则。 你不用想着报答我，一码归一码。 你继续助纣为虐，我还是会杀了你。你觉得那家伙是个明主，你就去举报我，让他们杀了我，就这么简单。” 钟嘉灵说着将垃圾装在桶里带走，留着乔知语一个潇洒的背影。 程瑶瑶在地头读到这件事，不由叹了口气。 程瑶瑶：「这么多人只有她会读心术，我还以为电男会格外器重她，没想到……」 洛九：「要不是她会读心术，只怕早就被他们生吞活剥了。电男这样的领导是不会珍惜人才的，他只觉得自己了不起，旁人不过是靠他赏饭吃的工具人。也好，他这么愚蠢，有利于我们发动革命。」 钟嘉灵还想跟她们聊几句，沈莹在外面敲门，“主人让你三十楼去。” “马上。”钟嘉灵无奈的写道：「电男又叫我上去，我一个清洁工，忙得脚不沾地。」 程瑶瑶：「总比我好，我抠了一天的地，现在指甲缝都是泥。」 洛九：「我也没好到哪去儿，坐在焚化炉前就是烧。终于知道太上老君的仙童为什么脾气不好了，处于这么热的环境，谁都得燥。 对了，琦姐呢？怎么不说话了？」 不一会日记本上浮现出冯琦支腿拉胯的大字，「你们写得太快了，我插不上嘴。」 程瑶瑶：「你在干嘛？」 冯琦：「看《越狱》，看《肖申克的救赎》，寻找越狱灵感。」 程瑶瑶噗嗤一笑，正要闲聊几句，马大姐过来叫她，“今天收成了一筐土豆，一会儿你和我一起上去，献给主人吧。” 程瑶瑶刚要答应，旁边的沉默了一整天的大姐忽然出声：“让我去吧。” 马大姐露出一丝难色，“玉兰，你……你儿子才去世没多久，你行吗？” 玉兰点了点头，“行，你要是不方便，就让我自己去。” 程瑶瑶听得云里雾里的，等马大姐和玉兰离开，她连忙打听，“玉兰姐的儿子怎么死的？” 旁边的人叹了口气，“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神神秘秘的，程瑶瑶想等玉兰回来再问问，没想到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 钟嘉灵被电男召上来当晚宴服务员，他很享受人类被他征服的快感。 昨天还一副硬骨头的模样，今天就能对着他俯首称臣，电男对此很是骄傲。 他让钟嘉灵站在他身旁伺候，钟嘉灵端着水瓶，站在他身后，一个念头立刻冒了出来。 就自己这个位置，只要在他的后心上狠狠捅上一刀，将这个大恶魔一刀攮死，岂不痛快？ 她暗暗取了把匕首别在腰后，趁着电男和其他人说话的功夫，手指微微一动，拔出了匕首。 正在这时乔知语突然站了起来，“主人，请再赐一杯水。” 电男点了点头，挥手让钟嘉灵过去。 钟嘉灵连忙将匕首丢回空间，走到席末，站在乔知语的身边给她添水。 乔知语侧过身，背对着众人，轻声对她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 钟嘉灵抬眸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你害怕？” “我是怕他，但就算你不怕，也不该做无谓的牺牲。” 钟嘉灵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乔知语轻声道：“他全身都有防护罩，你伤不了他。” “你见过？” “没见过，但他想过，被我看到了。” 钟嘉灵犹豫间，马大姐和玉兰抬着新收的土豆上来，“生产基地长出了果实，我们第一时间献给主人。” 电男瞥了一眼，“怎么是你们？雷贵元呢？” 马大姐道：“雷管事半天没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电男皱了皱眉，“定是躲到哪儿偷懒，看见他让他来我这儿领罚。 把果实拿过来，我好好看看。” “是。”两人抬着一筐土豆向前，电男正探着身子想要看个仔细，只见玉兰忽然从筐底抽出一块磨尖了的铁皮，猛地刺了过去。 第201章 不死不行吗 钟嘉灵瞬间瞪大了眼睛，只见电男微微一笑，毫不避让。 可那锋利的铁片扎在他身上，却像是扎到铁上一般，一毫米都扎不进去。 玉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双手用力，锋利的铁片，将她双手都划出了血，电男依旧毫发无伤。 “不知死活！”电男眼神一变，立刻生出无数条电丝，抽打在玉兰身上，其中一条电丝狠狠地勒住了她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瞬间脸色爆红。 电男不屑道：“这点本事，还想杀我？你和你那个儿子一样没用。来人，丢到焚化炉，活活烧死！” 钟嘉灵看着脊背发凉，幸好她刚刚那一刀没刺下去，不然这会儿被拖下去的就是她了。 人到了焚化处还有气，两个中级异能者将人丢下，像处理一件垃圾一样，“主人叮嘱了，要把她活活烧死。” “是。”洛九嘴上答应着，假意跟着一位瘸腿大爷，一起抬着玉兰往炉子丢。 炉门刚打开，那两人嫌这里热，已经转身走了。 洛九立刻把炉子关上，“快快快，把人放下来。” 老大爷为难，“少烧一个人，回头晶体数量对不上，会有麻烦的。” 洛九：“包在我身上，我肯定让它对上，她还有气，先把她放下来。” 老大爷无奈的放下人，到一旁望风，洛九拿出纱布给玉兰缠在脖子上止血，她查看着伤口的情况，轻声道：“是勒伤，血止住应该能保住命。” 然而却听玉兰用微弱的声音道：“让我死吧，我报不了杀子之仇，活着不如死了。” 洛九忙问：“你的仇人是那个所谓的神？” 玉兰微微点了点头，洛九好奇，“他为什么杀你儿子？” “因为我儿子也是电系异能者，基地里所有的电系异能者都被他杀了，他要用他们的晶体提高自己的异能。我儿子才八岁，他……” 玉兰瞥了一眼焚化炉，热泪当即涌出，“他就死在这个炉子里。” 洛九忙问：“所以你刚刚去报仇了？” “我失败了，他全身都有一个罩子一样的东西防护，我伤不了他。” “金刚不坏之身？这么厉害？” “是……” 洛九想，福宝也是这种体质，但她不信这种体质这么常见。就算是福宝，也有缺点吧？ 洛九道：“这会儿这没人来，你躺在这儿不要乱动，我去去就回。” 她躲到一旁的木头堆后面，拿出日记本联络福宝。 洛九：「福宝在吗？」 此时福宝还走在漫漫寻亲路上，一辆挎斗摩托，一张大照片，一条狗，后面还跟着上千只丧尸。 她单手开着摩托，时不时把日记拿出来看一眼，看到这句，连忙把车停下来，回复：「在的，怎么了？」 洛九：「像你们这种有金刚不坏之身的人，怎么样都不会死吗？」 福宝：「我被炮弹炸飞过几十次，你都看到的，我没死啊。这怎么死？想割腕，刀都割不进去。」 洛九：「那用毒呢？吃毒药会不会死？」 福宝沉默了一会儿，「我没试过，因为我没想过自杀。 二妈，你这么生我气吗？我不死不行吗？」 洛九连忙解释：「不是针对你，是有个跟你体质差不多的，刀扎不进去的怪人，我在找他的弱点。」 福宝：「跟我一样？跟我一样的人没有弱点，顶多笨一点，我们这样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 洛九想，要不回头下毒试试？可福宝最后一句话，让一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飞速闪过。 她说，她们这样的人是什么都不怕的。 但是电男明显不是无所畏惧的人啊！ 当冯琦在他面前稍一出手就杀了两个高级异能者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明显是怕了的。 对，他不死就不会怕。他会怕，就证明一定有一种方式会让他死。 他和福宝不一样，他的防护罩一定有缺点。 洛九连忙起身，正准备告诉玉兰这个好消息，一抬头，却见玉兰已经爬上了焚化炉。 洛九惊呼出声，“你要干什么？” 可怜的女人流着绝望的眼泪，“我太没用，我报不了仇，但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她说着一头栽下去，义无反顾的跃入了烈火焚烧的焚化炉里，化为灰烬。 望风的大爷看见这一幕，无奈的叹了口气。 洛九怔了许久，“这样的事情常见吗？” 大爷道：“常见。” 洛九问：“为什么不反抗？” 大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十个月前我到了这个基地，那时候这里有一千八百多人，现在只剩了不到六百人，反抗的下场还不够惨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瘸腿，“小姑娘，我刚来这儿时不是瘸的，我吃过亏，所以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他吸收了上百个电系的异能者的晶体能力，他的力量十分强大，没有人能够打败他的。” 洛九摸着下巴想了想，“既然他只能用电系异能者的晶体，还要我们炼其他系的晶体给他干嘛？” 大爷摇了摇头，“也许他给别人用，也许这些晶体能够在其他地方帮助到他。我听说他有一个神秘的实验室，专门用来修炼秘术。” 洛九点了点头，悄悄在日记本上写：「有机会打听打听，我想知道电男的神秘实验室在哪儿。」 天黑时，钟嘉灵回复：「没人知道，有人听说过，但从来没看见过。」 洛九想了想，又问：「吕明德住在哪一层？」 钟嘉灵道：「二十八层，楼梯口左边第一间。」 * 这天夜里，吕明德将乔知语打晕绑到了他的房间。 他得意的将人拍醒，“怎么样？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吧？” 乔知语被毛巾堵着嘴，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 “啧，不服？老实告诉你，这是我表哥给我出的主意，咱们生米煮成熟饭，他回头给咱们主持婚礼。” 话音未落，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别动！” 吕明德一慌，从镜子里看见了洛九的脸。 “有话好好说，我没得罪你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动着手指，想要催动异能，那把匕首立刻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我让你别动！” “好好好！”吕明德可没有防护罩，紧张得举起双手，“别杀我，我一定配合。” 洛九微微一笑，“先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你表哥的防护罩有没有死角？” 吕明德犹豫了一下，“有。” 洛九忙问：“在哪儿？” 第202章 疯批老太 吕明德：“我不知道。” 洛九的匕首又逼近了几分，吕明德忙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么重要的秘密他怎么可能告诉我呢？我只听他提过一次，说要收集众多晶体，打造一个坚固的防护衣，至于穿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洛九看向乔知语，乔知语点了点头，洛九道：“好，那你帮我打开锁魂屋。” 吕明德疯狂摇头，“我不可能背着他打开的，锁魂屋开启他必有感应，如果我给你打开，我会死无葬身之地。” 洛九翻了个白眼，“你不答应，我也会让你死。” 吕明德把心一横，“左右都是死，你肯定不会比他更残忍。” “好吧，那你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他秘密实验室在哪儿？” 吕明德犹豫了片刻，“回答了，可以不死吗？” 洛九：“可以，我说到做到。” “在三十三层，最里面。” “谢谢你。” 洛九一边说着，一边用带着手套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加了料的手帕，迅速捂住了吕明德的口鼻，直到他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她把吕明德丢在一旁，取下了乔知语嘴里的毛巾，顺便帮她解开了绳子。 乔知语：“让我杀了他。” 洛九：“不行，我都答应他不让他死了。” 乔知语忙道：“他活着会把这一切告诉他表哥的！” “不会，”洛九微微一笑，指着那块手帕，“这上面是足够量的苯巴比妥，他吸入过量的药物，现在是脑死亡状态，通俗来说就是植物人，不会干扰我们的。” 乔知语点了点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洛九将手帕收好，从容的打扫着现场的痕迹，她看了看一旁发愣的乔知语，“跟着我们干吧，我敢保证，在我们这边，绝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侮辱，我保证让你有尊严的活着。” 乔知语咬了咬牙，“我不求有尊严的活着，让我有尊严的死也值得，干！” 有了乔知语的加入，洛九再也不用担心电男会提前知道她们的计划了。 她们把变成植物人的吕明德丢在床上，将他的头对准大开的窗户，虽然有点凑合，但勉强可以让人以为他中风了。 两人布置完作案现场，一起神不知鬼不觉到了三十三层。 落后的异能者基地，因为没有长时间的电力维系，机密的实验室用最原始的铁锁锁着。 乔知语无奈，“钥匙肯定被他贴身带着，今天算了，有机会我把钥匙偷出来再来。” 洛九拿着锁头仔细看了看，胸有成竹道：“用不着钥匙。” 上一时空她们日常抢银行的时候，算是术业有专攻，没少研究各类型的锁。 在乔知语震惊的眼神中，洛九从空间拿出一大圆盘的钥匙，找差不多的试，才试到第四个就打开了。 洛九收了钥匙，笑道：“你在这儿帮我把风，我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名堂。” 洛九推门而入，只见房间正中有一个巨大的操作台。上面的圆球状的物体悬在半空中，发出微亮的光。 球状物左右连接着不同的东西，左边是镶嵌了不同晶体的圆环，右边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透明罩子。 这是超出洛九认知的东西，她无法用任何科学原理来解读这一幕，只能暗自猜想，这大概是电男的泉水。 听人说，他的头被人砍掉一角还能接上，说明那时候他还没有周身防护罩。 既然这个防护罩是后炼出来的，说不定就是这套东西帮他炼出来的。 或许，破坏掉这套装备，他就没有不死之身了？ 洛九从空间里拿了一个木棒，试着丢过去，砸碎一两样，可木棒刚接触到球体两侧的发光链条立刻被切断，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乔知语在外面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洛九捡起木棒，看着整齐发黑的边缘，不禁心有余悸。 砸不了，那改变位置呢？ 她戴上绝缘手套，看了看那个镶嵌了一半晶体的手镯，又看了看处于中心的球状物，咬着唇轻轻触碰了一下圆球。 “谁？” 洛九脑海中仿佛听到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在说话，她又碰了一下，对方又问了一遍。 洛九干脆把手放在上面，立即感受到里面的人有些癫狂的情绪，那个声音不停在她的脑海里问：“你不是黄毅，你是谁？” 洛九疑惑，“黄毅？你是说那个发电的男人吗？我是他的仇人。” “没错！就是他！他是个疯子，他把我关在这里，我出不去，我出不去啊！” 洛九忙问：“是不是我把这个球打碎了你就能出来了？” “不！碎了我就永远被困在虚无之地了。” “那怎么办？你知道怎么对付他吗？他的防护罩弱点在哪里？” “在……在他的左手腕上三寸，有一块青色胎记。” “好，我知道了。对了，他还有断肢重新恢复的能力，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拥有这种能力的？” 老婆婆沉默几秒，低声回答：“我知道。” 洛九惊喜的问：“你知道？是什么？” “是我。” “……” 洛九瞬间沉默，脑子里不由自主的蹦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有病啊？ 老婆婆瞬间接收到她的脑内信息，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洛九收了手，大步离开。 乔知语问她：“里面有什么？” “有个疯批老太婆。”洛九叮嘱她，“你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内，必定变天。” 洛九大概猜到电男要做什么了，他为了弥补防护罩的弱点，要用这些坚不可摧的晶体制成异能环，套在自己的手臂上。 可惜，他一直不知道晶体可以快速获取，不停地让焚化处烧，烧个七八天才能侥幸得到一枚。 他这么迫切的想要晶体，谁帮他得到，谁不就是功臣？ 洛九脑海中迅速产生了一个思路，在日记本上联络福宝，「找到异能者基地了吗？」 福宝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数万丧尸大军，无奈的叹了口气，「基地还没找到，丧尸倒是找到了一大堆。」 洛九：「那我们不等你了，你不用着急，回头等我们打起来，你就循着枪炮声找过来吧。」 福宝：「别啊！这个热闹我必须赶上！」 她在这儿埋头唰唰写字，只听大妹子狂叫两声，福宝一抬头，看见几十公里外的东北方一道绿烟，直冲天际。 第203章 激情备战 福宝不敢相信，怕是夜色下看错，急忙用夜视望远镜照了一下，是绿色的烟！方晓玲和程阳找到了！ 福宝喜出望外，怪不得她把附近掘地三尺，都没找到什么基地呢，原来跑错方向了。 她赶紧招呼丧尸大军，“快！加速前进，那边有好多人！” 丧尸们都想，福宝能长这么壮，一定吃得不错，可谓是最有出息的丧尸。 跟着她走肯定能找到人肉吃，冲吧。 一大群丧尸笨拙的转了个方向，跟在摩托车后面，追着飞扬的尘土，缓缓前行。 黎明，福宝提前到达异能者基地周围和方晓玲程阳汇合。 方晓玲：“里面看起来人数不少，我们就三个人一条狗，怎么办？” 福宝指了指身后，“还有一万多丧尸在路上呢，一会儿我去把他们接过来，他们是我忽悠来的援军。” 程阳吓了一跳，“丧尸？丧尸来了我们也活不成啊。” 福宝：“那你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这里交给我。” 福宝在日记本上留言，「找到基地了，什么时候行动？请指示。」 时候还早，福宝带着大妹子在基地外围眯了一会儿，天大亮后，翻看日记本上的回复。 洛九：「大概要等中午午饭之后，最迟两点，你的丧尸大军呢？」 福宝：「他们在十公里外迷路呢，我随时可以把他们叫过来，顶多二十分钟。」 洛九：「等我们消息。其他人，什么情况？」 程瑶瑶：「我找到了夏珂，昨晚做了一晚上群众工作，花费了一箱矿泉水，生产基地这边现在都听我的。」 钟嘉灵：「我这边也一切顺利，清洁队表示只要有吃的，就跟咱们干，但咱得至少保证她们死之前吃顿饱饭。」 洛九：「没问题。琦姐呢？」 冯琦：「啥也做不了，正在急得抠脚。」 洛九：「给你个任务，把胶衣改成绝缘衣，以防有人再把我们电晕。」 好好好，冯琦这边立刻取出七八套防蜂胶衣，这玩意儿都是不怕电的，只不过特别闷特别笨重，改成贴身款的就行了。 让冯琦干这个真无异于张飞绣花，但是现在也只有她有时间弄了。 冯琦大针小线的一顿缝缝剪剪，穿上一试，成。 虽然丑陋，但防电。 四人在各自的岗位上激情备战，一眨眼到了午饭时分。 全员集合的时候，洛九特意早早过去，趁着电男和那些中高级异能者还没来，鼓动人心。 “你们想不想像人一样，到食堂里坐着吃饭？” 众人诧异的看着她，七嘴八舌的说：“食堂从来没有打开过，主人不可能给我们用的。” “而且食物就那么一点点，我们连碗都没有，怎么坐着吃啊？” 洛九冷眼看着他们，“难道你们要一辈子在这里做牛马，像动物一样地上，在地上争抢那点儿可怜的食物吗？” 众人噤了声，有人无奈道：“不想，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洛九转身站上一块石头，振臂一呼，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不想做牛做马，就跟着我干，我带你们重新过人的生活！” “你？”众人叹了口气，“大妹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多少人都反抗过，他们什么都没做成，全都死了。 你一个普通人，如何打败那个谁呢？” 洛九举起一根手指，“第一，我不是一个人，我的姐妹们自会与我生死与共，并肩作战。 第二，之前的人反抗失败，不代表我们也会失败。 你们有顾虑，没办法信任我，我理解，我今天中午就证明给你们看。 今天中午，我就要让你们像人一样吃饭。” 大家互相看了看，有个土系小男孩率先表示：“你要是能让我吃顿饱饭，我叫你主人。” 洛九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咱们国家早就废除奴隶制了，我不会开历史的倒车。” 小男孩笑了笑，“那叫你老大，你带我们吃饱饭，我们认你当老大。”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 洛九等着电男一到场，立刻举起手。 电男一愣，回头看了看钟嘉灵，“你们姐妹都想通了？吃不了苦，要把空间交出来了吗？” 钟嘉灵呵呵一笑，“说不定有比给您空间更好的事，在前面等着您呢。” 电男欣然的点了点头，笑着问洛九，“你要干什么？” 洛九道：“我在焚化处研究出了迅速提炼晶体的方法，想跟您谈个条件作为交换。” 电男瞳孔微震，“你能迅速提炼晶体？多迅速？一天能提炼一颗吗？” 洛九摇了摇头，“不，一天三颗。” “一天三颗？”电男激动得站了起来，这个速度，他的坚固之环就可以迅速完成了。 他激动道：“怎么提炼的？立刻拿过来！” 洛九一笑，“您忘了我刚才说的，我有个交换条件。您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给你昨天提炼出来的三颗晶体。 否则就算你杀了我，你也什么都得不到。” 电男眉头一皱，低声对乔知语说：“你去读她的想法，看看她是怎么做到的。” 乔知语看了看洛九，见洛九头上浮现出一句话：跟他说我脑内一直在循环歌词。 乔知语转身对电男道：“她已经有了对抗读心术的本事，一直在不停的想歌词，根本读不到有用信息。” “废物！”电男狠狠瞪了她一眼，“滚。” 乔知语后退几步，心里在默默的告诉自己，这大概是最后一次承受这种羞辱了。 今天过后，要么重生，要么死。 电男的目光重新看向洛九，“你的条件是什么？是给你升职还是离开焚化处？” 洛九：“都不是，我只是想借用一下餐厅，要几个土豆，给我的同事们做顿饭。” “同事？哈哈哈哈！”电男放声大笑，“你以为你是白领啊？还同事。” 他笑了一阵，“好，把三颗晶体交上来，我让你们用一次餐厅。” 电男说着把餐厅钥匙丢到地上，洛九捡起钥匙，将三颗晶体交给台上的高级异能者。 那是海城八虎的晶体，加上雷贵元的，她手里还有六颗，够装两天的。 电男一下子得了三颗晶体，连最爱的餐前游戏都不玩了，摆摆手让大家散了，他自己到三十三楼继续研究手镯去了。 洛九和钟嘉灵程瑶瑶交换了个眼神，福宝的很快接到了最新指令：「开始行动。」 第204章 往哪儿跑 这群底层的异能者被压迫太久了，已经忘了曾经作为人，过着怎样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当洛九拿着钥匙打开餐厅门的那一刻，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虽然什么的都还没得到，但洛九为他们争取的这一小步，对他们来说已经等同于某种胜利了。 人们激动得冲进食堂，齐心协力将摞起来的桌椅抬下来，他们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看着身旁这些人，清瘦的暗黄的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很多人忽然撑不住，伏在桌上大声痛哭。 程瑶瑶跟着红了眼眶，连忙挽起袖子，准备做饭。 钟嘉灵端着七八个小土豆过来，“电男给的。” 洛九冷笑了一声，“这都是大家千辛万苦种出来的，别浪费，都做了。” 刚才小男孩也跑了进来，拽着洛九的袖子仰望着她，“老大，你真厉害。” 洛九笑着说：“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去，出去等着去。” 小男孩忙道：“我会烧火，我来烧火吧。” 话音未落，夏珂也进来，“现在点火吗？要不要先让木系异能者生出点木头来。” 钟嘉灵忙道：“你们先保存力量吧，吃顿饭给你们累够呛，不值当。我们啥都有，你们出去等着就行。” 她们要从空间里拿东西，有外人在这儿，反而不方便。 洛九将人都撵了出去，堵在门口，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有人看到了那几个可怜的小土豆，忙问：“老大，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分啊？是不是只能做土豆汤啊？” 洛九笑道：“就是土豆汤，不过，我保证是你们喝过最好喝的土豆汤。” 木材、调料、水，空间里都有现成的。 程瑶瑶打开两口大锅，将香喷喷的五花肉炒到滋滋冒油，调料放下去，香得外面那群人直流口水。 她往锅里加满了水，把土豆擦成土豆丝，全放进去，再倒进去一桶鲜虾，玉米切块往里加，牛肉丸子成袋倒进去，最后快出锅的时候加把香菜碎。 钟嘉灵忍不住看了又看，“别说他们天天饿肚子，吃不上好的，我一顿没饿着，闻着这味儿都饿了。” 程瑶瑶笑道：“等打完这一仗，给你们做顿大餐，全是我拿手的。” 她说着拿出百十来个不锈钢饭碗、海碗，这时候也没空纠结大小一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有一碗就行了。 大家排着队来领汤，一个个跟做梦似的，打死也想不到他们能吃的比神还好。 钟嘉灵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提醒，“慢点慢点，别噎住了。” 程瑶瑶暗自庆幸，“幸亏没做太干，不然真怕把他们撑坏了。” 洛九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这时候福宝应该带着丧尸到附近了。 有些中级异能者闻着香味有些心动，刚要进食堂看看，守在基地大门的人立刻来报告：“快去通知主人，外面发现大批丧尸！” “什么？”几十个中级异能者一边通知高级异能者，一边跑到基地门口阻拦丧尸。 此刻，洛九站到了一旁的高台，用铁勺敲了敲盆，让所有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她。 “汤好喝吗？” “好喝！”众人齐声回答。 “想天天喝吗？” “想！” 洛九点了点头，“跟着我，可以让你们天天吃饱饭。 我不会像那个放电的男人一样，碾压你们的尊严，践踏你们的人格。 我只会要求你们，挺起胸膛，过人的生活，要求你们重拾尊严，永不为奴。 我现在只问你们一个问题，我们姐妹现在要去革那个男人的命，你们敢不敢，与我们并肩作战？” 当一声响，夏珂一拍桌子，第一个站起来，大声道：“并肩作战，永不为奴！” 马大姐和瘸腿的大叔一同站了起来，“并肩作战，永不为奴！” 众人纷纷响应，“并肩作战，永不为奴！” 洛九满意的点了点头，立刻在日记本上通知福宝：「开始吧。」 还得再等几分钟，洛九让众人安静，“今天是咱们的大日子，起义不能没有酒，每人半碗啤酒。等信号，随时行动。” 每一桌立刻派人过来拿酒，砰砰砰，一时间餐厅里全是开瓶子的声音。 程瑶瑶默默将备用的剧毒氰化钾收起来，洛九之前说了，这帮人要是一起干，那就喝起义酒，不然只能给他们喝毒酒了。 没办法，这群人如果不听她们的，跟着她们一起去杀电男，就会听电男的，一会儿来杀他们。 是以，做了两手准备。幸好，结果是乐观的。 钟嘉灵拿了两箱子枪出来，“每人一条枪，二十发子弹。 论异能，咱们比不上他们，论武器，他们狗毛都没有。 总之，优势在我们这边。” 大家喝了两口酒拿上枪，个个群情激愤，不由紧张起来。 夏珂：“信号在哪儿？我们不会错过吧？” 洛九：“放心，这个信号所有人都能听到。” 就在她们发枪的时候，福宝独自从丧尸群中走了出来，“带我去见你们首领，我要跟他谈判。” 电男正在为丧尸头疼，一万多只丧尸不是好对付的，恐怕打不过，就算勉强打过，他们也会累得筋疲力尽。 听到谈判的消息，他不禁松了口气，也许对方并不想与异能者为敌？还有商量的余地？ 他带着十几个高级异能者，接见了福宝。 福宝步入三十层宴会厅，环顾四周，指着乔知语道：“你，去帮我倒杯水。” 乔知语看向电男，电男点了点头。 乔知语出了门却没有去倒水，因为她看到福宝的内心，在对她说：“跑，跑远点，顺便帮我把门插上。” 她找了根铁棍将门从外面死死的别住，然后头也不回的向下跑。 福宝打量着屋内的这群人，“高级异能者是吧？了不起是吧？还把我的四位家长给抓了，害得我这顿找。” 电男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要我释放她们四个？” “不不不！”福宝连连摆手，“我要你们偿命，以死来抵消你们的罪孽。” 电男不由冷笑，“就凭你？你一个杂种，凭什么？” 福宝将外套一脱，露出身上的炸药，微微一笑，“就凭你们没有不死金躯，但是我有。” 电男瞬间瞪大了双眼，“跑！” 跑？往哪跑？福宝一脚踢飞窗前的两个，看着他们在门口绝望的拍门，勾着嘴角点燃了引线。 第205章 疯狂混战 三人正在厨房穿冯琦缝制的绝缘衣，钟嘉灵忍不住抱怨，“琦姐这手工真是绝了，针脚这么大，这洞我还以为是袖口呢，胳膊都要伸出来了。” 程瑶瑶笑道：“她没把领口袖口都缝死，已经算进步了，将就穿吧。” 洛九拿出胶带，“针脚大的地方用胶带固定一下，三十分钟内结束战斗，撑得住就行。” 三人正在这儿互相缠胶带，忽然听到嘭一声巨响，整栋楼都摇晃了一下，连脚底的大地都跟着震颤了几下。 福宝引燃了大量的炸药，将十几名高级异能者送上了西天。同时，她自己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强烈的爆炸将三十层楼炸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连带上部的楼体都在不断地摇晃坍塌。 爆炸就是信号，洛九迅速把胶带咬断，大喊一声：“同志们！” 她抓起一旁的冲锋枪，咔哒一声子弹上膛，大步走到众人面前，“就是现在，冲！” “杀啊！” 五百多名初级异能者嘶吼着，持枪从一楼的餐厅往外跑。 在异能者基地，这群人是最不起眼的低级异能者。 在电男眼里，这群人是命如草芥的奴隶。 但是在此刻，这群人是为了自由而战的战士。 她们三个带领着五百多人，从水泥炸碎的混沌灰尘中冲杀出来，一路狂奔着向前。 高级异能者大约已经死光了，杀了这些为虎作伥的中级异能者，这里再也没有阶级之分。 此时的几十名中级异能者，已经抵抗不住数万丧尸的进攻。 他们用异能垒起土丘，燃起火沟，试图阻止丧尸的前进。 他们萌生了退意，想要去向高级异能者求助，然而三十层猛烈的爆炸声，击碎了他们的美梦。 “怎么办？”有人开始慌了。 “让初级异能者来顶！” “好！”他们商量出新的炮灰战术，却不曾想初级异能者端着枪赶来，枪口指向了他们的脑袋。 程瑶瑶认出最爱拿鞭子打人的那个中级异能者，立刻瞄准，砰！ 一枪爆头，打响了反抗压迫的第一枪。 中级异能者立刻催动异能反抗，洛九立刻抱着冲锋枪哒哒哒哒哒，一顿突突，先把要丢火球烧人的家伙打成了筛子。 大门口的丧尸已经穿越火海冲了进来，一时间巨大的基地成了战场，到处都是嗖嗖掠过的枪弹，到处都是大张着嘴啃咬人类的丧尸，到处都是乱飞的土球、火球、水球、树藤……总之，一片混乱。 两个中级异能者正要用火杀掉马大姐，几个丧尸突然扑向他们，将他们咬死。 马大姐刚捡起枪，那几只丧尸又朝她扑了过来。 旁边的夏珂连忙开枪打碎了他们的脑袋救下马大姐，洛九将两把大砍刀丢给她们，“对付丧尸，一定要砍头。” 夏珂捡起刀，忍不住吐槽：“这比复联四的终极之战还乱，到底哪边算我们的人？” 洛九看向战场，中级异能者攻击丧尸和初级异能者，丧尸攻击所有异能者和正常人类，初级异能者攻击中级异能者和丧尸。 乱了，全乱了，疯狂混战。 中级异能者不能留，丧尸不通人性。 唯一懂丧尸语的福宝，还不知道在哪儿昏睡着呢。 洛九告诉夏珂，“都不算我们的人，谁来打我们，我们就杀谁，把他们全干掉！” 外面打的热闹，此刻冯琦却急得跳脚。 楼体已经摇晃着倾斜了，可这该死的罩子，竟然还没有破。 冯琦蹦起来从窗户里看着下面的战况，看着丧尸们人数众多，不由得万分焦急。 她已经把锁魂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穿着绝缘衣，手里拖着斧子，急得在屋子里暴走。 沉重的斧子在地上摩擦出一道道的划痕，冯琦忽然停住脚，蹲下来仔细查看。 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凹洞，那是洛九试枪时反弹在地面的痕迹。 等一下！冯琦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想法，地面是不会像罩子一样恢复如初的！ 虽然地面和罩子连接的地方密不可分，但是地面中间跟普通地板一样啊！ 卧槽！冯琦瞬间觉得自己聪明得如同爱因斯坦，竟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惊天bug 。 她一边拿出镐头开始刨地，一边在想出去后，要如何告诉洛九她们，自己想到了一条谁也想不到的越狱方法逃了出来。 时间紧张，她刨了两下立刻上切割机，要把地板锯开一个大洞。 然而随着三十层爆炸引发的连环效应，整栋楼上部都随之不断地断裂变化，三十三层秘密实验室随着楼体散架付之一炬。 冯琦正兴奋的锯着地板，忽然发现那该死的罩子消失了。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骂道：“早不没晚不没，现在才没？滚！老娘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出去，用不着你自动消失！” 冯琦不肯白费功夫，切割机已经切得差不多了，她用力一跺脚，立刻随着地板砖的坠落，整个人落到四十九楼。 冯琦抬手拍掉身上的尘土，有种孙悟空逃出五指山的爽感。 她从消防栓里拽出一盘水带，猛地朝着窗户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水带从四十九楼丢了下去。 中级异能者已经全部嘎了，但数以万计的丧尸全部涌了上来，众人正且战且退，忽然听到楼顶一声脆响，大家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只见冯琦抓着水带，从四十九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她身后是倾颓的建筑，脚下是一块块踏碎的玻璃，她好似腾云驾雾一般，在半空走飞奔而来。 大约降到八九层的位置，立刻丢出一把飞刀，众人只觉眼前一闪，嗖嗖嗖六七枚飞刀扎透了丧尸的脖子。 正在艰难抵抗的初级异能者愣了一下，急忙补刀，砍断了丧尸的脖子。 马大姐看着冯琦飞速下落，声音颤抖着问：“老大，这是我们的人吗？” 洛九轻笑一声，“幸亏她是，不然大家都得死。” 嘭的一声，冯琦一个翻滚落到地面，激起飞扬的尘土。 她左右手两把大斧在手中潇洒的转了圈，牢牢握紧，看着仓惶的众人一抬下巴，“躲到我身后去。” 第206章 救人啊 人流如潮水一般后退，冯琦逆着人潮，大步向前，挥舞着巨斧杀入丧尸群。 只见她左劈右砍，拳脚相加，斧头所到之处，必有尸头落地。 眼看丧尸要从两侧追击其他人，冯琦脚腕勾起一棵碗口粗的树木，横在尸群面前，一记重掌击在树干上，霎时间逼得数百丧尸连连后退。 洛九将枪扛在肩上，在一旁擦了擦汗，高声询问：“需要帮忙吗？” “需要。”冯琦笑着回头看她一眼，“帮我放个音乐。” 洛九拿出冯琦最爱的广场舞移动音箱，冯琦敏捷有力的身手配合节奏感超强的重金属音乐，咔咔乱杀。 被关了三四天，可把冯琦憋坏了。 这回地方大了，她可以尽情舒展筋骨，打得虎虎生风大开大合。 打到兴起，干脆将一把斧子甩了出去，沉重的锋利的斧头在丧尸群中打着回旋，瞬间削掉了一排丧尸的脑袋。 洛九眼看着冯琦还要往丧尸群里扎，连忙喊了一声：“回来吧！玩够了没有？” 冯琦转身一看，程瑶瑶和钟嘉灵已经驾好了火箭筒，等候多时了。 冯琦几个翻滚杀了出来，两枚火箭弹瞬间射向她的身后，把丧尸炸上了天。 冯琦得意的问她们：“你们猜猜，我怎么出来的？” 洛九奇怪道：“三十三楼塌的时候，锁魂屋没有自动消失吗？” 冯琦眨了眨眼，“没……没注意，反正我挖洞下来的。” 随着火箭弹的爆炸，丧尸的残肢四处乱飞，一万多名丧尸很快所剩无几。 众人再度冲上去补刀，迅速歼灭残敌。 乔知语跑到洛九身边，紧张得提醒：“一直没有找到那个男人，我不相信他会被炸死，留着他一定对我们不利。” 洛九点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不能留后患。” 洛九看了看打扫战场的众人，“迅速解决战斗，在大楼附近撒网式寻找那个男人，注意楼体掉落的杂物。” “好嘞！”大家打了个翻身仗，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挂着笑意。 程瑶瑶看着远处滚起的黄沙，拍了拍洛九的肩膀，“大事不妙啊，好像是龙卷风，极端天气不会又来了吧？” 洛九拿望远镜看了一眼，观察着龙卷风的速度，预估了下到达时间。 “看起来这阵风不会停留太久，至少十五分钟才能过来。我们先搜寻，等下进楼里躲避。” 程瑶瑶接过望远镜，“行，那我盯着，你们专心搜人。” 钟嘉灵提议道：“等这场风暴过去，咱们就带他们一起北上吧。 这栋建筑已经废了，我家住得下，还有大片的土地可以用来种植，泳池可以蓄水，我相信还有很多设施可以用。” 洛九点了点头，“等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明天我们就一起去首都。” 那个土系小男孩叫苏童，听见这个消息，立刻高兴的奔走相告：“老大带我们去首都，我们明天就能去首都喽！” 夏珂忙问：“真的吗？可不可以带上晓玲和程阳？” 洛九和钟嘉灵相视一笑，点了点头，洛九道：“等会儿找到福宝，应该就能找到你的朋友了，她一定知道他们在哪。” 洛九拉着钟嘉灵走到一旁，“还差八千多个丧尸，一路过去，应该能杀够了。把他们安顿下来，我们立刻就去南极，不超过一个星期，一定让你们一家团圆。” 钟嘉灵笑着握住她的手，“是咱们一家团圆，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们，会把你们都当成一样的孩子看待的。” 洛九笑着摇头，“我自小被人遗弃，养父养母年纪大了，向来严厉，不大会与我沟通。 我大概从记事起，就没把自己当过孩子。等回头见到了叔叔阿姨，沾沾你的光，也体会下当孩子的快乐。” 两人正牵着手说着，脚下忽然传来一声异响，两人低下头，只见数条闪光的电丝如同蛇一样，从地下蹿出。 洛九顿感不妙，“跑！” 楼体四周全是炸碎的建筑垃圾，两人刚跑了几步，钟嘉灵一脚陷入到碎石中，被石板卡住，怎么都拔不出来。 一条电丝瞬间缠住了她的腰，钟嘉灵推了洛九一把，“别管我，快走！” 洛九戴着绝缘手套抓住那根电丝，“进空间！” 只听电男阴恻恻的声音说道：“进空间？当我的锁魂丝是普通绳子吗？” 钟嘉灵试了一下，“进不去！” 慌忙之中，洛九挡在她身前，丢给她一把绝缘钳。 而电男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双手生出无数条电丝将洛九勾了过去。 洛九将手背在身后，握紧了匕首，当靠近电男的那一刻照着他的脖子捅了上去。 意外的是，他的防护罩仍然存在，不论刀还是子弹，根本打不进去。 电男冷笑，“我早说过，我是最强的。” 说话间，钟嘉灵已经剪断电丝爬了起来，她高喊着呼救：“琦姐！瑶瑶！救人啊！” 众人猛地看过去，只见电男已经将自己和洛九绑在一起，他用电丝勾着建筑外墙的突起，飞快的蹿到三楼外侧的墙面，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众人。 众人急忙跑了过去，“放开她！” “你们这群叛徒！”电男咬牙切齿的看着这群人，“你们敢背叛我，我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之地！” 程瑶瑶扛着火箭筒告诉他，“现在不是你来决定我们的生死，是我们决定你的生死。放了洛九，或许我们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冯琦愤怒着提着把大砍刀：“你要敢伤她半分，我就把你剁成肉酱！放了她，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数百条枪管瞬间对准了电男，电男不屑道：“你们希望她死快点，就开枪啊！” 他用电丝将自己和洛九重叠着绑在一起，四肢、腰，全部牢牢束住。 他有防护罩，洛九却没有，子弹打过去，只会穿透洛九的身体。 钟嘉灵咬了咬牙，低声问道：“怎么办？” 程瑶瑶无奈，“最聪明的那个在他手上，谁能问问她有什么办法？” 话音未落，乔知语悄悄靠过来，“老大让你们激怒他，吸引他的注意力，给她争取脱身的时间。” 第207章 真正的强者 差点忘了，现在她们的团队里有了读心术了。 钟嘉灵轻咳一声，立刻大骂道：“丑男，你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不要垂死挣扎了！长得跟个电视机一样四四方方，我要是你，我一头撞死，早就不活了！” 冯琦摸了摸鼻子，低声道：“你怎么人身攻击啊？” 钟嘉灵：“骂人的话不就这样吗？要不你来骂？” 冯琦：“我只有脏话，你们不介意我骂的难听，我就骂了？” 旁边的人都道：“我们跟你一起骂！” “你个*****！” 电男皱个眉的工夫，下面瞬间传来几百句脏话，气得他疯狂大吼，“闭嘴！都给我闭嘴！” 他的右手挥了出去，数十条电丝击打在二楼的窗户上，打碎了一大片玻璃。 洛九的右手随之得到解放，她悄悄的挪到身前，看向电男的左手。 电男的左手和她的左手被密密麻麻的电线绑在一起，她悄悄拨弄着电线，试图找到那位老婆婆说的青色胎记。 被激怒的电男此刻万分激动，他嘶吼着掐住了洛九的脖子，“闭嘴！不然我立刻掐死她！” 众人瞬间噤声，洛九冷笑着继续激怒他，“我死了，这么多人，都不会放过你。你死了，大家只会拍手称快，夸你死得好。” 电男气道：“你再说，我就带着你一起死！” “好啊！”洛九大声道：“你要是打定主意和我一起死，你还在这儿啰嗦什么？你把我挡在前面算什么本事？你怕了，你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家伙！” “我不是，我是王！我可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电男暴怒着瞪大了眼睛，“下面的人给我听着，立刻放下武器，给我跪下，否则我立刻扭断她的脖子！” 众人看着他手里的洛九，互相看了看，眼里都充满了担忧。 夏珂愤愤的丢下枪，苏童也丢下了枪，众人纷纷丢下枪，弯下了膝盖。 “不许跪！”洛九大喊着：“我可以死，但是你们不可以认输，拿起武器！” 电男大笑着：“他们不敢，他们怕了，因为他们知道，我是最强的！” 洛九转头看向他，冰冷的目光如剑一般，看得他脊背发凉。 “你以为你真的是强者吗？你本性太恶，你的能力是靠剥夺别人的命换来的，你侥幸拥有了异能，你却只是用它来欺凌弱小。 你不是强者，你只是一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的混蛋，只是一个内心极度空虚的可怜虫。 你以为自封为王，你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吗？ 所有的人都在唾弃你，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你，所有人都选择背叛你，所有的人为了反抗你而拿起武器。 蠢货，他们放下武器是因为在意我，不是因为害怕你。 你早就众叛亲离，失败的彻底。” 电男恼怒得双眼血红，他捏着洛九的脖子，“你的命在我手上，我就不算输得彻底！至少咱们两人之间，是我赢了你！” 只见洛九微微一笑，目光决绝的告诉他：“我从不会受任何人的胁迫，我也不会让别人因为我而受你的胁迫。 到头来，还是你输给我，因为我比你，更豁得出去。 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强者。” 电男愣了一下，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只听乔知语大喊了一声：“不要！” 电男眼前刀光一闪，只见洛九右手反握一把砍刀，用力一挥，朝着左臂砍了过去。 “不要！”电男的来不及动作，洛九手起刀落，将两人左手手腕三寸处一齐斩断！ “啊！”电男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他手上的电丝瞬间消失，洛九持刀侧身，直插他的心脏。 一刀进去，鲜血淋漓，两人一同从高处坠落。 “九儿！”冯琦大喊着向前飞奔，试图接住她，然而龙卷风此刻悄然袭来，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卷起数十人，无情的抛下。 等到风暴过去，人们从地上爬起来，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九儿！”钟嘉灵喊了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到洛九应该坠落的区域，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滩不知道谁的血迹。 程瑶瑶揉了揉眼，强装镇定，“她一定没有死，找！她一定没有死！” 冯琦拼命的点头，“对，她经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她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死的。 找，她说不定被风卷走了，就算掘地三尺，我们也要将她找回来。我们给她抢救，我们给她输血，把我的手给她也行啊。” 三人硬撑着朝不同的方向搜寻，旁人不敢噤声，纷纷欲言又止。 大家都亲眼看到，她手断了，流了那么多血，又遭遇到龙卷风，多半……凶多吉少。 许多人在抹眼泪，大家机械的搬开断壁残垣，推平无数个沙丘，不断扩大搜索范围，在方圆几公里内不停地寻找，心里却清醒的知道，找不到了。 钟嘉灵看着哭泣的众人，呵斥道：“你们哭什么？人又没死！她不会死的！ 她答应明天带我们一起去首都，她一向说到做到，她不会反悔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擦去脸上的眼泪，“都怪我，都怪我，为什么要回来？如果我们不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不是这样的，不要胡思乱想，如果九儿在，她也一定不想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程瑶瑶抱着崩溃的钟嘉灵，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众人在附近找了遍，一无所获。 程瑶瑶无奈的开口：“回去，拿些她平日爱穿的衣服，布置灵堂吧。” 众人沉默着没有说话，一群人脚步沉重的回到那栋楼下，却见福宝带着大妹子兴冲冲迎上来。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眼里满是重逢的喜悦，“你们上哪儿去了？我找了半天，还以为你们丢下我不管了呢。我这次还行吧？二妈得给我记一大功，对了，二妈呢？” 福宝眼睛掠过众人，她看着众人流下的眼泪，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她抓着程瑶瑶的手，声音有些发抖，“我二妈呢？她上哪去了？” 程瑶瑶未开口，眼泪已经滚了下来，哽咽的告诉她，“你二妈为了破电男的防护罩，自断了一只手臂，两人一起被龙卷风带走，恐怕……恐怕已经……” 福宝拼命的摇头，“不！你骗我！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让你故意骗我让我伤心。你们都当我是小孩子，总是骗我！” 她抓着冯琦的手，“大妈你说，二妈没事的，对不对？她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 冯琦低下头，不敢看福宝的眼睛。她没有勇气对一个孩子，宣判那么残忍的结果。 福宝的眼泪奔涌而出，哭喊着：“我不信，我去找，我去找龙卷风算账，我要它把二妈还给我！” 第208章 用不着你杀 福宝大哭着跑出去的时候，在虚无之地，洛九在一声尖叫中醒了过来。 她费力的睁眼看，只见一位头发全白的老太太撕扯着头发，用尖锐的声音嘶喊着：“是谁杀了他？是谁杀了他？” 洛九声音微弱的回答：“是我，他不是你的仇人吗？你大仇得报，不用谢。” 老太太大声道：“谁让你帮我报仇了？他是我的仇人，可他……也是我的儿子！” 洛九猛地瞪大了眼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让她强撑着坐了起来，她单手拔出电男胸口的那把刀，用尽全部的力量，像跺排骨那样拼命的剁了下去。 伴随着老太太的惊声尖叫，洛九终于力气耗尽，放下了屠刀，沉重的倒在一旁。 老太太抓狂的质问：“你在干什么？” 洛九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你不是能帮他复原吗？我免得你心软，又救回这个魔头。 他现在已经碎成这样，你能帮他复原算你有本事。 遇到你们这对母子，算我倒霉。” 老太太看着她东一块西一块的儿子，不由崩溃道：“实验室已经被你们毁了，我怎么复原？” 洛九欣慰的松了口气，“那就好，真是上天庇佑，让我能舒心赴死。” 老太太本来就有点神神叨叨，现在看起来已经彻底疯了。 她捧着她的儿子嘤嘤哭泣，在这个狭小的无名空间里不停地暴走。 洛九尝试着进入空间，没有任何反应，尝试着从空间取用药品，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感觉到自己的血在大量的流失，反正恶魔已死，她自认这波极限一换一不亏。 她闭上眼睛躺在那里，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逐渐远去，四周的声音越来越远。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老太太在她耳边大喊：“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报仇！” 洛九一口气没咽下去，又睁开了眼，跟打了肾上腺素一样，咬着牙激情辱骂道：“你杀我？ 你养出这样的儿子，害得自己疯疯癫癫被关在这里，不人不鬼，你还要替他报仇？ 你知不知道他害死了多少人？他在外面疯狂作恶，全靠你这个正邪不分的母亲给他兜底续命。 你杀我？若不是我没有力气，我还要杀了你呢，你这个罪人！ 你和儿子该被做成雕像，跟秦桧跪在一起，任由世人唾骂。 你感谢我吧，要不是我杀了你儿子，你们都该以反人类罪被送上法庭，承受各种酷刑。 你生了一个祸害，我杀了一个祸害。我丢了一只手一条命，都是你欠我的。 你还有脸杀我？我自己会死，用不着你杀。 你但凡还有一点骨气，自杀谢罪吧！” 洛九骂完头歪到一旁拼命的喘气，她以为那疯批老太会把她乱刀砍死，没想到老太太拿着刀哇哇大叫了几声，捡起她破碎的儿子，一块块丢到冒着火光的巨型炉子里。 洛九视线模糊间，仿佛看到她颤颤巍巍的爬了上去。 她不由好奇，轻声问：“你要干什么？” 老太太吼道：“你说得对！我把你的手还给你，我自杀！” 母子俩真是一脉相承，受不了一点语言暴力。洛九费力的喘了一口气，“你也不用非得死，我随便骂的。” “不！我要弥补我的过错！” 洛九急了，“你先给我止血就行，我可以戴假肢！ 你等我缓缓，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 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不懂你们这些法术啊！” 老太太顿了一下，“这片虚无之地是与我绑定在一起的，我死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哦……”洛九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心里默念：那你……一路走好吧。 她躺地上，未免显得自己无情，默默装晕。 迷糊中又听到老太太念叨：“坚固之环被我抢救了下来，可惜还差几颗晶体才能炼成，不然我把它留给你，算是一份补偿。” 洛九连忙又睁开眼，“我兜里有几颗晶体，你看看能不能用。” 老太太连忙从她口袋里掏出那包晶体，“六颗？还是缺了一颗。” 洛九这回真的意识昏沉了，迷迷糊糊的提醒她，“你儿子死了不也会变出一颗么……” 这一次，洛九真的体力耗尽，彻底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某个夜里，洛九发现自己躺在旷野之中。 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在身上头上，她本能的伸手去挡，抬手才发现自己两只手都在。 “咦？”洛九不可置信左手摸右手，反复查看，“我的左手又回来了！” 左手的手臂上多了一圈粉红色的疤痕，但不疼不痒，这对她来说完全无关紧要。 何况，手臂上还套着一枚乌金手镯，在夜色里散发着绮丽的金光，这枚坚固之环，大概就是老太太留给她的精神补偿。 洛九站了起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刚想进空间看看，却忽然发现不远处就是基地熟悉的建筑。 五十层高的大楼已经断裂成了二十九层，在二十九层的楼顶挂着熟悉的露营灯。 洛九心里一喜，快步向基地跑去。 今夜，是为洛九守灵的第三晚。 程瑶瑶将撑了三天的众人赶回去休息，“今晚下雨了，你们身体素质都不太好，别着了凉，都回去吧。 这里有我们三个和福宝，你们明早再来换我们。” 众人起身握了握她们的手，也安慰她们道：“想开点，老大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们保重身体。” 三人点了点头，众人撤出临时布置的灵堂，福宝端着一大盆金元宝进来。 四人默默的围在火旁，将各色纸扎用品一样接一样的丢到火盆里焚烧。 钟嘉灵叹了口气，忍不住红了眼，“也不知道她现在走到哪里了，有没有过奈何桥，有没有投胎。” 冯琦道：“人类都快死绝了，她哪有胎可以投？不过不投也好，就拿着这些钱过逍遥日子，在那边等着我们团聚。” 四人说着又开始抹眼泪，程瑶瑶哭着哭着，眼角余光忽然瞥到门口的一双脚，猛地止了哭，声音发颤道：“你们回头看看，她是不是回来了？” 冯琦深吸一口气，“我刚刚说的是让她在那边等咱们，不是上来接咱们吧？” 第209章 这拐是干什么的 钟嘉灵紧张得缩成一团，“来接我们不用亲自上来吧？不是可以托梦吗？” 程瑶瑶也慌得一批，“不是说回魂夜是第七天吗？她怎么第三天就回来了？ 难道九儿做鬼也能发挥她的聪明才智，给她找到回阳间的捷径了？” 冯琦碰了碰她们，“你们回头看看，到底是不是她？” 程瑶瑶拽着她的袖子，“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怎么不看？” 冯琦无奈的坦白：“我怕鬼还不行吗？嘉灵，你回头看！” 钟嘉灵：“我不，都说人肩上有两盏灯，大晚上不能随便回头的。回头一次灭一盏，都灭了就挂了。 福宝，你回头看。” 福宝一愣，“我就可以随便挂了吗？” 钟嘉灵“哎呀”一声，“人才有灯，你又不完全算是人，你可以卡bug。” 说得也有道理，福宝咬了咬唇，“好吧。” 洛九死而复生，畅快的淋了场雨，此刻就站在门口故意不出声，偷听她们四个说话。 只见四人头埋得跟鸵鸟似的，跪在棺材面前，紧紧的靠在一起。 那口棺材，如果没认错，应该是姥姥之前躺的过，又给她用上了。 福宝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赶紧将头转了回去，忙道：“是二妈！她看起来浑身湿漉漉的，好像过得不太好，冲着咱们冷笑呢！” “哎呀！”程瑶瑶猛地想起来，“我们什么都烧了，怎么没给她烧雨具？” 钟嘉灵一叠声的催促：“现在烧！现在烧！烧了她马上就能用！” 冯琦纳闷：“我们烧了那么多钱，她在下面不能买吗？” 钟嘉灵：“她是新去的，说不定压根找不到商店。别管了，多给她烧几样。” 福宝熟练的抽出一张黄纸，开始折伞面。这几天给大家锻炼的，纸扎活都练出来了。 程瑶瑶在那儿裁雨衣，钟嘉灵在那儿裁浴巾，冯琦双手合十的在那儿念叨：“我们没办过丧事，肯定有想不到的地方，你缺什么少什么可以托梦，别亲自上来，我害怕呀！”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扑哧一声，洛九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四人颤颤巍巍的回过头，程瑶瑶惊道：“有影子，她是……活的……” “啊！”四人大叫一声，将手里的纸一扔，冲过去抱住了洛九。 大家笑着笑着又开始掉眼泪，洛九看了眼冯琦，“琦姐钢铁猛女，我今天才知道你怕鬼。” “你不早说！”冯琦捶了她一拳，又赶紧把她抱住。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没了！”钟嘉灵呜呜大哭，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谁给你接上的？” 洛九：“说来话长，这应该不是我的手，新长出来的，但跟以前一样，说不定比以前还好用。” 程瑶瑶吸了吸鼻子，“你能活着就好，你不在，我们真觉得天都塌了。” “我这不没事了吗？”洛九看着四人眼睛都肿的跟核桃似的，蓦然也红了眼。 她扯了扯福宝头上的白布，“给我戴孝呢？快摘了，你二妈命大着呢，轻易死不了。” 福宝憋着嘴，“你上哪儿去了？你咋才回来啊？我难受的三天都没吃饭了！” 洛九笑说：“那快把这些都撤了，拿点饭菜出来。” 冯琦也笑着埋怨：“你不早回来？这给我们忙活的，黑天白天不停地烧纸，不停地叠金元宝，手指头都染黄了。 要不是惦记着留点儿给你烧周年，差点把囤的那两车冥币都烧了，假肢都烧了几十个了！” 洛九笑着看了看供桌上摆的东西，“烧假肢也就算了，这拐是干什么的？” “嗐！”钟嘉灵无奈的解释，“这是那瘸腿大爷拿过来的，说他没别的东西送你，就这么一支拐，给你带过去，万一你用得上呢。” 洛九无奈的扶额，“瞎胡闹，回头还给他，我可用不上。我先去空间看看姥姥，洗个澡，你们赶紧把这儿都收了吧，看着都渗人。” 谁说不是呢？四人一闻，身上全是烧纸味儿。 洛九湿漉漉的进了空间，一进屋，正看见姥姥穿着一身黑衣，在那儿默默流泪呢。 洛九走过去，轻唤了一声：“姥姥。” 姥姥没吭声，仿佛没看见她似的。 洛九一身衣服都湿了，湿哒哒的难受，她说了句：“姥，我回来了。” 见姥姥躺到床上，她还以为老人家太累，糊涂了，她就自顾自上楼，洗澡换衣服。 当她换完了衣服，擦着头发下来，发现客厅里播放着《大悲咒》，姥姥拿着本佛经嘴里嘟嘟囔囔，合着给她超度呢。 正好程瑶瑶进来拿东西，哭笑不得的关了音乐，“姥，是人回来了，不是魂回来了，你怎么还要给人送走呢？” 姥姥一拍脑门，“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来接我的呢，一声没敢吱。” 洛九笑道：“我还以为您老人家困了，见着我倒头就睡。” 姥姥哈哈大笑，“可不困了咋的？这几天哪有心思睡觉啊？回来就好，你好好地，姥又能睡安稳觉了。” 程瑶瑶叫姥姥出去吃东西，姥姥连忙摆手，“这回我真得睡了，困迷糊了。” 于是姥姥在空间睡觉，四人带上福宝在外面吃团圆饭。 外面夜雨潺潺，屋内欢声笑语，一碗热汤下肚，洛九抬眼看了眼大家，不由感慨：“活着真好。” 大家哈哈一笑，程瑶瑶握着她受过伤的左手，心疼道：“那天真是吓死我们了，以后别这么傻了。” 洛九笑着摇头，“再有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的。” 钟嘉灵不解的问：“为什么？” 洛九娓娓道：“在上一个时空的时候，我就常常在想一个问题，我们的国家在近代的几场大战到底是如何取胜的？ 纵观世界历史，我们领先过，也落后过。 我们领先的时候，对敌人还算仁慈。敌人领先的时候，却对我们百般毒打无恶不作。 抗战也好，内战也好，援战也好，几场决定国家前途和民族命运的战争，都是在极其艰苦的情况下取胜的。 先辈们没有空间，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甚至方方面面落后于敌人。 武器不行，供给不行，全世界都认为我们会输，为什么明知不敌，还要打？” 第210章 陪一个 福宝憨憨的回答：“因为有机会赢的。” 洛九摇了摇头，“不，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有一天会赢，那些人只是希望有一天能赢。 当年战士穿着单薄的衣裳，背着破旧的长枪，根本不知道前路有多长。 有人问战士们，衣裳这么单薄，到了冬天怎么办？ 战士回答说：我们活不到冬天的。” 洛九说到此处，内心隐隐钝痛，她喝下杯子里的半杯残酒，又道：“当我看到那些历史资料的时候，一直试图猜测，前辈们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打一场场毫无胜算的战争。 我们都打过仗，当我们拥有制空权的时候，战无不胜，留给敌人的只有绝望。 可换到当年，绝望的正是我们的战士。 飞机大炮，先进武器都是敌人的，前辈们只有一腔热血和挽救国家于危亡的决心。 当年我们打红岛的时候，我也想过我们会失败，我也为咱们安排了后事，但庆幸我们赢了，甚至一赢再赢，没有败绩。 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如果有一天我们也成了烈士怎么办。 你们坚定不移的相信我的决策，坚决彻底的执行我的每一条战术。 我们是朋友，是战友，是同志，是知己，更是生死与共的姐妹。 我相信你们受了伤甚至丢了命，都不会怪我。同样，如果丢掉性命的人是我，我也一样无怨无悔。 因为我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强者，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永不屈服。 那些烈士们为什么会用胸膛去挡子弹？为什么会用身体去举炸药包？ 明知道这样做会死，明知道没了命，今后哪怕胜利，也享受不到胜利的果实，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我想先辈们已经在残酷的战争中，想明白了这个问题。 肉体终会陨灭，但精神和信仰可以万古长存。 当年我们明知不敌，也要抵抗，不是知道我们会赢，而是告诉敌人，我们绝不屈服。 如果没有胜利来证明我们的强大，至少还有壮烈的死亡来证明我们反抗的决心。 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民族，不可怕吗？ 上一时空我们能够轻易的殖民周边邻国，就是因为那些国家少了一群宁死不屈的人。 而我们的国家从未被完全殖民过，正是因为我们从古到今都不缺少宁死不屈的人。 现在虽然是末世，乱象频出，现在是异能者，以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势力出现。 也许他们更强，也许他们更反人类，也许他们已经彻底丢失掉了人性。 但我想，只要我们还在这里，还站在这片土地上，就应该担负起拨乱反正的责任。 我不想教别人，如何在恶魔手下苟活，我只想带领大家，战胜邪恶，过本该属于人民的幸福生活。 如果我们妥协了，如果生命仍然在延续，我们要如何和那些孩子们讲述这段历史呢？ 难道要告诉孩子们，因为怕死，因为没有人敢反抗，所以我们一直被欺压着剥削着生活吗？ 我不要，我宁愿告诉孩子们，我们遭遇了强大的敌人，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我们从来没有停止反抗。 我们绝不能让软弱、妥协、顺从，这些负面的东西掺杂进我们的民族基因里，代代流传下去。 在全人类的末日，在秩序倾颓的乱世，哪怕全世界都被强大的邪恶势力所统治，我们也应该让所有人都明白，中国人依然在战斗，中国人永远不会屈服。 民族的脊梁是靠无畏的精神和坚定的信仰支撑的，我不想让这根脊梁断在我们这里。 今后，如果还有人倒行逆施，我还是会选择反抗。 如果需要牺牲来换取胜利，我还是愿意做牺牲的那个。” 话音未落，冯琦忙道：“不，凭什么好事都给你摊上？下回再需要牺牲，也该让我来。我只是怕鬼，我又不是怕死。” 程瑶瑶举杯道：“那我跟一个，咱们同进同退。 不论处于哪个时空，不论敌人多大强大，我们要么胜利要么牺牲，敌人只能消灭我们，绝不可能征服我们。” 三个人杯子碰到一起，钟嘉灵连忙举起酒杯，“我说一下哈，我还没考虑到那么伟大的精神层面。 我就单纯从现实角度想，如果有一场战役惨烈到你们都牺牲了，那我肯定比你们挂得更早。 如果我侥幸没挂，那活着也没有我好果子吃。命而已，我陪一个，姐妹们不抛弃不放弃！” 四人干了一杯，同时看向一旁默不吭声的福宝。 冯琦：“你怎么回事啊？表个态，福宝同志。” 福宝认真道：“我在想，我当然可以牺牲，我也绝对不怕死。 但我实在想不到，我怎么样才会死，从身体素质出发，我是没有机会做烈士的。” 四人哈哈大笑，洛九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么说的话，福宝同志，你可就责任重大了。 如果有一天只剩下你自己，希望你担起家国重任，民族脊梁就要靠你自己撑起来了。” 福宝认真的点头，“那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不能让人觉得这个民族很能撑，但是没啥文化。” 一句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程瑶瑶：“你还知道自己文化水平不高啊？《出师表》背半个月了，背下来了吗？” 福宝立马放下饭碗，“肚子疼，我先去个厕所。” 看着她开溜的背影，四人笑着摇头，钟嘉灵拉着洛九的手，“今晚咱们一起睡吧，像在周口店一样。不然我怕我半夜觉得自己在做梦，会去你房间敲门，看你还在不在。” 洛九欣然答应：“好，一起睡。” 当晚四人挤在空间里的超大双人床，关了灯，嬉闹着来回推搡。 快入睡的时候，冯琦忽然“哎呦”一声，“什么东西咯到我的腰了，好痛！” 钟嘉灵：“你是不是腰不好了？哪有什么东西啊？” “有有有！”冯琦叫唤着从身下摸出一个东西来，举起来一看，一个圆环在黑暗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这什么破玩意儿？这给我咯的，扔了算了。” 洛九迷糊中惊醒，“千万别扔，这可是我拿命换的！” “啊？”程瑶瑶连忙开了灯，“这干什么用的？” 第211章 不是原装的 洛九：“不知道，电男费劲心思要弄这个，我觉得一定是个好东西。 电男死的时候还是个半成品，他妈做成成品，送给我了，也没附赠个使用说明书。 有空我找异能者问问，看看怎么用。”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基地大摆流水席，大家欢欢喜喜庆祝洛九重生归来。 厨房里七八口大锅同时开火，难得大家既有吃的，又有想吃的心情，都放开胃口大吃特吃。 米饭、馒头，只是简单的日常的食物，都足够让大家满足。 酸菜猪骨汤、红烧鲤鱼、啤酒鸭，远古时期还有些剩下的野猪肉，都拿出来烤了。 每桌都有丰盛的饭菜，姥姥还特意给洛九做了不少补血的食物，以血补血。 猪肝汤、猪血肠、焖黄鳝，一个劲儿的让洛九多吃。 程瑶瑶笑道：“你看她面色红润，哪像缺血的样子？” 姥姥：“那要是看都能看出来，不得了了，万一直接晕倒了，把这些给她灌嘴里还来得及吗？” 洛九笑了笑，“好好好，我吃我吃，这血肠平常还吃不到呢，难道姥姥专门给我做，你们有福气，沾我光了啊。” 大家哈哈大笑，这血肠是姥姥的独门秘制，用新鲜猪血，加上荞麦面粉，和上喷香的肉汤，放入各种调料，程瑶瑶说她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煮的时候就围着锅，煮熟了第一时间切一小段捧在手里，咬一口香得跳脚，烫得斯哈斯哈，可即使烫得不行，也不肯撒手。 程瑶瑶一边说着，一边诧异的看向洛九的手，“你不烫吗？” 洛九左手拿着刚出锅的血肠，呼呼的吹着，淡然的回答：“嘴烫，手不烫啊。” 钟嘉灵立刻站起来，“这么快就凉了吗？那我也来一块。” 她刚把血肠拿到手里，立刻被烫的“嗷”了一声，她跳起来甩了甩手，“这怎么不烫？这跟开水似的，烫死我了！” 洛九不明所以的举着血肠，“那我怎么……” 她看着自己的左手，忽然住了口。 程瑶瑶：“难道你这新手没有痛感神经？” “哎？”冯琦眼睛一亮，按着了一个防风打火机，蓝黄色的火焰瞬间窜起，冯琦说：“你摸摸这个。” 洛九用右手试了一下，刚一靠近立刻被烤得缩了回来。她再次伸出左手，靠近，毫无感觉，她触摸着最热的外焰部分，依然感觉不到烫。 将手抽回来一看，没有烫伤，没有不适，甚至都没有烫红。 夏珂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出声道：“我们火系能力者，都不怕烫的，老大重生一次，该不会拥有火系异能了吧？” 洛九笑着摇头，“有也只是这只手，局部异能。” 冯琦好奇心起来了，立刻把面前的盘子挪了挪，空出一块地方，“来来来，咱俩掰手腕，我试试你的新手有多厉害。” 出事以前，她们三人一伙，跟冯琦掰手腕，都坚持不了十秒。琦姐先天武术圣体，骨骼惊奇。 这回冯琦和洛九互相握住，冯琦往下一压，竟然发现压不下去。 不仅冯琦觉得惊奇，连洛九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使劲儿了吗？” “使了！”冯琦使了三分力，常人都招架不住。她使到七分力，两人仍在僵持状态。 冯琦一咬牙使出十分力，洛九撑了几秒，忙道：“不行，胳膊疼。” 冯琦连忙松了手，洛九揉了揉她那道伤疤，手倒不觉得怎样，胳膊累得跟打了一场羽毛球似的。 冯琦说：“我感觉你还有劲儿，要不你和福宝试试，她现在劲儿比我还大。” 正在啃猪蹄的福宝，立刻放下猪蹄擦了擦手，准备上场。 洛九连连摆手，“拉倒吧，我这手又不是原装的，福宝一使劲儿再给我掰断了。 那老太太可没了，谁还能给我修啊？ 能用就行，别瞎胡闹了。赶紧吃饭，吃完咱们好赶路。” 趁着雨过天晴，天朗气清，她们开了两辆大卡车，拉着五百多人走上了进京之路。 末世进京，不需要通行证，不需要高速费，没有红绿灯，一路畅行。 洛九削了根树枝当做旗杆，把红旗插在车头上，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高速行驶的车辆上恣意飘扬。 不知是谁起的头，车厢里忽然开始齐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车子越过高山越过平原，飞驰在宽阔的高速路上。 这个被天灾和丧尸摧残的世界，许久没有响起这样欢快的歌声了。 福宝笑着问洛九：“二妈，这是不是就叫翻身农奴把歌唱？” 洛九笑着点了点头。 乔知语担忧的问：“我们这么大动静，会不会引来丧尸啊？” 洛九笑道：“就怕丧尸不来，他们来了倒省去我们很多工夫，免得到处找他们。”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指着路边的树林喊：“那边有丧尸！” 钟嘉灵连忙停车，可能卡车的行进速度快，丧尸还没发现她们。 钟嘉灵按了下喇叭，那几十只丧尸立刻扭头冲了过来。 五人一人一把大砍刀，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这些丧尸还没来得及高兴，已经掉了脑袋。 后跟上来的众人，行动慢了几步，到跟前只剩下一只丧尸了。 五百多人，大家一人踹一脚，都能把丧尸的脑袋踹掉。 冯琦笑道：“这点丧尸不用你们动手，我们随便砍砍，就当锻炼身体了。” 就这样，大家一边杀丧尸一边北上，看见哪有丧尸，就开着车追过去砍，全当休闲娱乐活动了。 两天之后到达首都，还真把十万丧尸的kpi凑够了。 钟嘉灵亲自把车开到自己别墅，精准的抠出一块活动的地砖，从里面拿出钥匙，打开了重重紧锁的大门。 夏珂问福宝：“她怎么知道钥匙在哪儿？” 福宝：“因为这是她家。” 众人不由深吸一口气，仰望着依山傍水气势恢宏的联栋别墅，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 钟嘉灵笑了笑，“请进吧，就把这儿当成新的生存基地，繁衍生息。 不过我得提示你们，里面有些佣人，应该已经变成丧尸了，大家先清理一下，稍后分配房间。” 众人从黑工厂的奴隶一下子变成大户人家的客人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心想佣人不过是一些上了岁数的阿姨，也没什么风险。 直到最先进去的一拨人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洛九指着他们身后的丧尸，问钟嘉灵：“你家佣人都是一米八的壮汉？” 第212章 民心所向 “妈呀！”钟嘉灵尴尬扶额，“我忘了，这个家里请了专业的安保公司的，全是退伍军人。” 洛九一挥手，“赶紧上去帮忙！” 大家一起动手，解决了全部丧尸，将意外损坏的围墙修补上，这里成了一个安全稳固的安身之所。 钟嘉灵开了保险箱，将设计图拿了出来，大家坐在庄园的花园里，召开第一次全体大会，一同决定着今后的生存发展计划。 洛九道：“现在是末世，人类还在生死存亡的边缘，单打独斗，不可能对付得了无穷无尽的丧尸和各种天灾。 我建议暂时实行公社制，所有生产资料和资源，归集体所有。大家一起劳动，一起享用，互相帮助。 先牢牢的团结在一起，度过危难，再研究今后的发展道路。” 乔知语立刻表态支持，“是你们带头推翻了那个男人的统治，也是你们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的，一切决策你们做主就好，我们服从安排。” 洛九站起来看向众人，“你们呢？如果有不同意见，现在讲。” 大家齐声道：“没有，我们服从组织安排。” 洛九点了点头，“好，那下面就由我来颁布这里的规则和组织结构。” 公社取名为星火，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她们盼望着中华大地仅存的这一小撮人，将来能以燎原之势，重建祖国。 地方是钟家的，洛九提议让钟嘉灵当社长，钟嘉灵立刻反对，“我可不当一号首长，太累，我担不起，你给我排到后面去吧。” 她说着站了起来，对所有人道：“地方虽然是我家的，但我奉献出来不是为了当老大，我提议让洛九当社长，大家赞同的举手！” 钟嘉灵扫了一眼，“全票通过，民心所向，你就当吧。” 洛九想了想，“好，那我任社长，下面我来提名副社长人选。” 会议最终决定，洛九任社长，钟嘉灵、冯琦、程瑶瑶、乔知语任副社长。 公社下设种植队、养殖队、后勤保障队，以及医疗组、学习组、技术研究组、执勤组等若干小组。 她们凭借上一时空的经验，按照作战部队的配置安排组织架构。当然，这里安全的时候，不需要作战，有危险的时候，全员皆兵。 公社以平等、团结、和谐、共生为基本信条，拒绝一切压迫、剥削、歧视。 这个地盘足够大，把庄园里的地翻一翻，就是百亩良田。 房间也足够多，目前一人一间还有剩余。 孩子们和老人住在最安全的后栋别墅，女人住东边那栋，男人住西边那栋。 洛九等人住在主栋别墅，高层住人，中低层办公。 不得不说，有钱人造的房子用得材料真不错。虽然经历了种种极端天气，也只是掉点墙皮。 建筑几乎完好无损，都可以正常使用。 在异能者基地时，那些初级异能者睡了小一年的地板，如今人均一间房，都有床，还配有各式家具。 大家安顿下来，第二天星火公社就开始了正式运转。 种植队领了种子，养殖队领了可孵化的鸡鸭鹅蛋，大家一同翻地、盖禽舍，忙忙碌碌热火朝天。 四人带着乔知语巡视各处，告诉她哪里哪里，要注意什么事项。 乔知语看向她们，见她们心里想的都是：“这些事你都得记好，等我们走了，都归你管。” 乔知语忙问：“你们要去哪儿？” 洛九笑道：“去趟南极，接嘉灵她爸妈，可能要耽误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公社的管理先交给你，我们走之后，你就是代理社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维持好这里的秩序。” 乔知语沉默片刻，“我怕我做的不够好。” “怎么会呢？”洛九勾了勾嘴角，“那个电男那么差劲，都能统治基地长达一年，你还比不过他吗？ 你能读到所有人的想法，没有人能够欺骗你。你只需要保持公平公正，如果有人阻碍你执行公正，你就除掉阻碍。” 洛九给乔知语开通了空间进出权限，“有什么事，随时进空间汇报。你是从高压绝境里走出来的女人，我相信你足够强大，你也应该相信自己。” 乔知语坚定的点头，“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对了，”洛九忽然想起来，“你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乔知语接过坚固之环，仔细看了看，“这是由众多晶体打造的坚固之环吗？” “是，你了解？” 乔知语摇了摇头，“在那个男人的意识里读到过，我只知道它的能量很强大。” 洛九：“知道怎么用吗？” 乔知语试着用异能催动了一下，“不行，坚固之环应该是绑定了主人的，别人用不了。也许，只有打造这个东西的人，知道如何开启使用。” 洛九叹了口气，那没处问去了，电男和他妈都死了。 老太太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绑定到哪儿去了。 好歹交代一句怎么用呢？唉。 算了，洛九看着熠熠生辉的镯子，暂且当个装饰品吧。 三天后，四人安排好一切，准备出发。 姥姥进了空间，福宝跟着她们到了机场，一同驾驶飞机前往南极。 一路上，钟嘉灵又激动又忐忑。 虽然在这个时空，她和爸妈也就一年多没见，但是她穿越了两次，在其他时空生活了十几年，仿佛已经几辈子没见了。 经过漫长的飞行，终于到达了南极。 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无数个冰川板块挤压碰撞，她们从飞机上俯瞰，原本平静的冰面，仿佛生了无数道增生疤痕，找不到一点人类生活的痕迹。 钟嘉灵将高度调低，心也跟着一寸寸沉了下去。 程瑶瑶安慰她，“别着急，说不定他们离开这儿了，说不定他们往回走了呢？” 钟嘉灵叹气道：“他们的团队有两千多人，有巨轮，目标很大，如果一点痕迹都找不到，恐怕……” 大家沉默着向下看，福宝忽然“哎”了一声。 冯琦：“怎么了？看到巨轮了？” 福宝：“没有，我看下面有个火山，正在喷发呢，我头一次见到火山喷发。” 冯琦切了一声，“火山算什么？你看那旁边，那还有冰山呢。” 洛九扫了一眼，猛地惊呼：“冰山旁边不就是巨轮吗？” 第213章 哀个屁 钟嘉灵和程瑶瑶同时看过去，没错，一艘巨轮撞在冰山上，正倾斜着搁浅在那里。 钟嘉灵一个加速俯冲，冯琦忙道：“别冲动啊！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爸妈的船？” 钟嘉灵急道：“船头写着嘉灵号三个大字，那就是我家的船。” 直升机落在甲板上，倾斜的船体又晃了晃。 程瑶瑶看着远处奔腾而来的岩浆，“我们得快点找人，不然来不及了！” 冯琦大喊一声：“找到了！” 大家齐齐看过去，只见她抱了个戴眼镜的老教授的尸体出来，尸体都硬了，在她手臂上支棱着。 冯琦一脸遗憾，“嘉灵，你节哀。” 钟嘉灵皱眉道：“节哀个屁，我又不认识他！” “啊？”冯琦赶紧将人一丢，啪，扔海里去了。 大家分头找，陆陆续续丢出去十几具遗体，终于听到福宝喊：“这两人还有点气儿！” 钟嘉灵一看，正是她爸妈，不过一年多不见，他们好像老了好几岁，她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 洛九看了看，两位家长严重脱水，接近休克状态，洛九忙道：“先送空间抢救，岩浆马上来了，进空间再说。” “好！”钟嘉灵和程瑶瑶立刻背着两位老人进空间。 洛九四处扫了一眼，冯琦忽道：“嘉灵号怎么办？这么好的船，丢了可惜了。” 洛九：“那就收到空间。” 冯琦说收就收，嘉灵号立刻进了空间，洛九、冯琦、福宝噗通一声，瞬间掉到了水里。 洛九在水里气得咬牙，姥姥在空间别墅里听到声音，开门出来，看见三人跟落汤鸡似的进了空间。 姥姥不由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遇到水鬼啦？” 洛九和福宝同时指向冯琦，“问她。” 冯琦两手一摊，“情况紧急，你们也没说先放小船啊，我哪能想得到呢？” 还好，大家反应都够快，不然上面岩浆下面海水，不知道会给她们淹死还是融了。 三人收拾了一番，不约而同的赶到抢救室。 钟嘉灵和程瑶瑶正在有条不紊的抢救，万幸，两位家长生命体征已经接近正常了，输上了液，相信他们几个小时后就能醒过来。 三人隔着玻璃在抢救室外看着，不由露出羡慕的眼神。 冯琦：“真好，她爸爸妈妈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仍然选择躺在一张床上，紧紧抓住彼此的手，真羡慕这样的父母爱情。” 福宝：“我羡慕小妈，她的爸爸妈妈可以一直陪着她了。” 洛九轻咳一声，“现在是比惨大会是不是？你们再说下去，我就要参赛了。” 两人嘿嘿一笑，洛九道：“走吧，我们去干活，把嘉灵号打扫打扫，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千万别有遗落的尸体，不然真要吓死人了。” 三人刚进去不到十分钟，钟嘉灵和程瑶瑶也过来了。 洛九忙问：“叔叔阿姨怎么样？” 钟嘉灵道：“应该脱离危险了，还没醒，我过来和你们一起收拾。” 钟嘉灵的父母不是普通的商人，他们是做远洋生物科技研究的，集团旗下涵盖制药、纳米技术、化工材料、基因技术等等，公司拥有全球一千五百多项独家专利。 船上堆积着大量的实验仪器和研究成果，以及数不清的办公用品，还有大量的空水桶。 洛九推测：“我想他们一开始应该囤积了足够量的食物和水，但是极端天气和地壳运动，还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防护的很好，船上只有尸体没有丧尸，可是他们撞上冰山无法脱身，还是弹尽粮绝了。 幸好我们赶得及，再晚一天，就真的见不到了。” 说话间，乔知语湿漉漉的进来。 冯琦：“你也遇到水鬼了吗？” 乔知语连忙摇头，“不是，外面下雨了，我想公社可以囤点水，净化之后能做饮用水，干旱的时候也可以灌溉用，想问问几位社长，有没有空水桶。” 钟嘉灵指着那几百个多到冒出来的空水桶，“正好拿走，不然我们还没处处理呢。” 乔知语高兴的出去，不一会儿，几百个空水桶都消失了。 大家继续在船舱里搜寻，找到了一个沉甸甸的木质大箱子。 冯琦拽了一把，差点没拽动，“什么东西这么沉？” 打开一看，嚯，差点闪瞎大家的眼。 金灿灿的金条，整整齐齐的码在里面。 大家不由震惊，重新看了看这个连锁都没有的木箱子，程瑶瑶：“你家黄金就这么到处乱丢啊？” “没乱丢啊？这不是装到箱子里了吗？”钟嘉灵随便扫了一眼，继续去看旁边的东西。 福宝趴在地板上，从床底下拽出来一个保险箱。 冯琦：“木箱子里是黄金，猜猜这保险箱里是啥？” 洛九笑了笑，“等叔叔阿姨醒了，让嘉灵问问。” “不用！”钟嘉灵凑过来，“我知道密码。” 她拨了一串熟悉的数字，咔哒一声，果然打开了保险箱。 大家抻着脖子看去，只见里面既没有珠宝，也没有黄金，而是一些文件夹。 第一个文件夹打开，里面是钟嘉灵父母的结婚证，里面还有几张他们年轻时的照片。 年轻的钟存志先生和蒋安女士，站在世界各地的标志性建筑旁，亲密的依偎在一起。 程瑶瑶惊讶道：“你爸妈都五十岁了？看不出来啊，他们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钟嘉灵笑了笑，“年轻吧？末世前他们显得更年轻，我妈常说我是他们的老来得女意外之喜。 他们当年都在忙事业，不是很想生孩子，我妈怀我那阵可纠结，差点去打掉。 结果去医院前一晚我妈做了个梦，梦见我是个天才，我爸说这是仙人入梦，我以后肯定是个大人物，两人立刻决定把我生下来。 他们一直把当我天才养，直到我上了幼儿园开始考倒数，嘿嘿，他们才知道那个梦是假的。” 洛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当过外交部长，怎么不算大人物？你要不满意，下个时空，给你弄个更大的官。” “你可饶了我吧，社长我都不当，你还给我更大的官？我有咸鱼志，要不是你们几个，我早去做丧尸摆烂了。 回头你们见了我爸妈，千万别提咱出生入死的事，他们两个一定会上演琼瑶大戏……” 话音未落，姥姥急匆匆过来通知，“嘉灵啊，你爸妈醒了，正找你呢。” 钟嘉灵微微一笑，“走，做好心理准备，我带你们去看看琼瑶的两位大弟子。” 第214章 神经兮兮 四人刚从船上跳下来，就看见夫妻俩哭着朝钟嘉灵扑上来。 “我的宝贝儿啊！让你受苦啦！”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钟嘉灵拍着两位家长的背，“好了，爸爸妈妈，我没受苦，我还吃胖了呢，比以前更壮。 你们快收一收眼泪，我给你们介绍我的好朋友。” 钟存志和蒋安忙取出手帕，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我们夫妻有些失态了。” 孙凤娥忙笑道：“不打紧，我前几天比你们哭得还伤心呢。” 钟嘉灵笑着介绍道：“这是瑶瑶，这是瑶瑶的姥姥，也是我们的姥姥。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姥姥经常送她亲手做的好吃的，粘豆包可好吃了，我一顿能吃两三个呢。” 蒋安忙握住姥姥的手：“多谢老人家照顾，让您费心了。早就听说瑶瑶这孩子心细，会照顾人，原来是家风如此。” 钟嘉灵拉着冯琦道：“这是冯琦，跟我一起挂车尾的好伙伴。 我俩常年占据江城一中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人送外号弱智姐妹花儿。” 钟存志摇头道：“这种侮辱人的绰号，你们千万不要放在心里。你们只是不擅长学习而已，可不是弱智。 嘉灵小时候我们也有过担忧，到正规机构带她测过智商，结果是正常的，可见她只是不适合学习而已。 小冯不是全国武术冠军吗？少年英才，各有所长，挺好的。 那么多人一起考试，有人考正数，就得有人考倒数，你们不挂车尾，就得别人挂车尾。 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们占住末尾的位置，也是一种奉献。” 程瑶瑶差点笑出声，在洛九耳边嘀咕：“叔叔这个角度找的，真刁钻啊。” 蒋安温柔的握住冯琦的手，“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钟嘉灵连忙把她拉开，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钟嘉灵继续介绍道：“这是洛九，你们知道的，学霸中的学霸，超级人脑，这个空间就是她的。” 蒋安眼睛一亮，笑吟吟的望着洛九，“听你们校长提过多次，小洛真是有本事，这么大的空间都搞得到，还囤了这么多东西，了不得呀！” 洛九被夸得心虚，尴尬得摸了摸鼻子，“那什么，空间差不多是白捡的，东西是用你们给灵儿的钱买的……说起来，应该谢谢叔叔阿姨，我们花了你们很多钱。” 夫妻俩连连摆手，蒋安女士道：“小事一桩，不用客气，那笔钱本来就是给你们花的，灵儿一个人，靠她自己，就算她有那么多钱坚持不到现在。说不定脾气一上来，当丧尸去了。” 钟嘉灵笑着点头，“这话我不反驳，你们还挺了解我的。” 大家哈哈一笑，程瑶瑶戳了戳洛九的胳膊，洛九心领神会，赶紧坦白交代道：“叔叔阿姨，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希望你们能挺住。 我们前些天带了一批同胞没地方落脚，就进京了。你家京郊的那套庄园别墅，现在被五百多个人住着呢。” 钟存志笑道：“吓我一跳，还以为什么事呢。这都小事，房子不就给人住的吗？嘉灵都让住，我们没意见。” 蒋安女士也道：“能一家团圆，怎么样都好，不必拘泥这些小节。” 姥姥笑说：“我一看你们夫妻俩就好说话，咱们别站在这儿，进去歇会儿，我给你们做点拿手菜。” 蒋安看了看福宝，笑道：“等一下，这位同学还没介绍呢。” 钟嘉灵：“额，这是我们胡老师的孩子，在我们身边养大的。” “孩……孩子？”蒋安仰着头看着福宝，“孩子，你多大啦？” 福宝：“十岁。” 蒋安女士颇为震撼，“十岁就长这么高，好体魄啊。你妈妈呢？也在这儿吗？” 福宝淡然的回答：“我妈生完我就死了。” “天啊！那你爸爸……” 钟嘉灵赶紧把她妈拉走，刚才没介绍，就怕她妈顺着往下问，这会儿她赶紧将人拉到一旁叮嘱：“别问了，福宝的亲人只有我们。 瑶瑶小时候她爸妈就去世了，琦姐爸妈没管过她，末世刚开始的时候也死了。洛九连她爸妈是谁都不知道，这里禁止打听身世家庭，别给人添堵了。” 蒋安女士听得眼圈泛红，“一群可怜的孩子，我真希望我能做她们的妈妈。” 这话钟嘉灵很是认同，“那很好啊，之前九儿还说，期待在你们身边做回孩子呢。” 蒋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姥姥和程瑶瑶开火做饭。钟嘉灵将保险柜里的其他几个文件夹抱过来，里面都是她小时的照片。 “这本相册是我两岁一个月的，这本相册是我三岁两个月的……喏，我就说我小时候比现在好看，你们看，没错吧？” 冯琦看着那一大堆相册，啧啧称奇，“我小时候的照片，全是比赛时候拍的，加起来都没有你这半本厚。” 三人看着照片，福宝悄咪咪过来，“爷爷奶奶不知道商量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钟嘉灵满不在乎道：“他们能商量什么？我爸妈就那样，他们属于情感特别丰富的那种人，常年搞研究，研究的有点神经兮兮，爱说肉麻的话。估计商量着一会儿饭桌上怎么感谢你们，时间长了你们就习惯了。” 大家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饭桌上还是被惊掉了下巴。 大家刚开始吃饭，蒋安忽然开口：“小洛，听说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钟嘉灵轻咳一声，“妈，你怎么又来了？” 钟存志忙道：“我们不是冒然要提起这个的，只是我们觉得，洛九可能是我们的孩子。” 噗！洛九一口汤呛在嗓子里，猛咳不止。 钟嘉灵喉咙里噎着半个鸡蛋，差点把自己噎过去。 冯琦看看左边被噎得满脸通红的钟嘉灵，又看看右边被呛泪眼朦胧的洛九，“不是，你们是亲姐妹怎么早不告诉我啊？” 程瑶瑶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脚，“别添乱，明明一点都不像。” 蒋安忙解释道：“不是每个孩子都能继承父母的相貌基因的，我搞这方面研究的，我知道。 但洛九智商很随我们，我和她爸都很擅长读书，我是生物学和化学双博士，工商管理学硕士。” 钟存志也立刻补充道：“我是化学博士物理学硕士，我们的学位证锁在保险箱里，可以随时拿出来给你们看。” 洛九摆手，“不用拿，我请问，你们除了嘉灵以外，真的有过一个孩子吗？” 第215章 三个博士 夫妻俩对视一眼，一同点头，钟存志说：“真的，我们怎么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 钟嘉灵瞪大眼睛：“你们从来没说过我有个妹妹！” 夫妻俩异口同声的解释：“因为刚出生就被偷走了。” “是吗？”钟嘉灵懵了，顿时开始怀疑人生。 姥姥叹息道：“天杀的人贩子。”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她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去沙发上拿了一本相册过来，“这是嘉灵两岁四个月的照片，如果我是你生的，我这会儿应该在你的肚子里。可阿姨你这时候身材纤细，可一点不像怀孕的样子。” 蒋安和钟存志尴尬得对视一眼，小声道：“怎么办？比我们聪明，忽悠不住她。” 洛九继续笑道：“另外，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我是被亲生父母遗弃的，你们还要坚持说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吗？” 这下两人可不敢认了，连忙否认：“那肯定是弄错了，我们不会做这样的事。” 蒋安转头看向钟嘉灵，颇为埋怨：“你也没说是遗弃啊。” 钟嘉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了好让你们把谎话编圆啊？你说要把大家都当孩子，我也想不到你们要冒充人家亲生父母啊。” 夫妻俩心虚的低下头，低声解释：“我们想着……让她以为是亲生的，不是更亲近吗？” 钟嘉灵忍不住批评：“你俩真是太抽象了，平常逗逗我也就算了，干嘛这么吓唬我的朋友？” 夫妻俩连声致歉，“不好意思，我们想着这么优秀的孩子，没人认领她爸妈，我们就认了，这种好事，何乐不为呢？” 洛九笑道：“没关系，其实也不用非得亲生，我们几个都没有血缘关系，一起出生……” 她刚想说出生入死，想起钟嘉灵不让提这四个字，她连忙嘴一拐：“出生在这个时代，携手走过这么多难关，一样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我理解你们的心意，其实，即使不是亲生，你们也是我们敬重的长辈啊。” 洛九说着起身给夫妻俩夹菜，“蒋妈吃菜，钟爸吃菜。” 蒋安女士又要哭了，连钟存志都泪光闪闪的，“哎，谢谢孩子。” 冯琦和程瑶瑶跟着起身，“蒋妈吃菜，钟爸吃菜。” 这种热闹福宝没有不爱凑的，连忙站起来，“奶奶吃菜，爷爷吃菜。” 瞬间两人碗里就堆起了小山，夫妻俩笑得合不拢嘴，也给姥姥夹菜道：“凤娥妈妈吃菜。” 姥姥笑的一脸皱纹，“夹来夹去菜都凉了，快吃吧。” 大家端起碗大快朵颐，冯琦忽然想起来，“蒋妈钟爸，你们刚刚说博士硕士的，是真的吗？” 夫妻俩激动道：“这肯定是真的啊，我们不可能拿这种事骗人的。” 福宝憋着笑：“你们刚刚也是这么说的。” 钟存志差点立刻去翻保险箱，蒋安笃定道：“我们读书的时候真是学霸，我俩都有高级教授职称的。” 洛九拨着碗里的米，笑着点头，“嘉灵开保险箱的时候，我看到你们的博士毕业证了。但我猜，你们不是全能，一定有挂科的学科。” 夫妻俩两脸震惊，“你怎么知道？我们逻辑学补考了三次才过。” 洛九低头扒饭，钟嘉灵凑过来问她，“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怀疑你是亲生的，我是捡的。” 洛九狡黠一笑，“他们要是全能，就会像我一样，特别会骗人了。” 冯琦好奇的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钟存志尴尬的推了推眼镜，“逻辑学补考的考场。” 程瑶瑶八卦道：“一见钟情吗？” 蒋安摇了摇头，“第一次见面没什么感觉，见到第三次开始迷信是命运的安排。” 洛九：“然后你们就恋爱了？” 钟存志：“然后我们都绝望了，就去同一个人那里买考题，结果撞见对方。都怕对方告发自己，就心虚的请对方吃饭。 我请完她请，她请完我请，后来我们考试过了，也就恋爱了。” 冯琦笑着拍手，“一段佳话。”然后凑到钟嘉灵耳边告诉她，“不用担心了，你就是亲生的。” 钟嘉灵捧着碗，四顾茫然，她今天才知道，看起来完美的爸妈也有弱项也挂过科，而她偏偏继承了他们的缺点。 一顿饭吃得跌宕起伏的，大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坐下来开始聊正事。 钟存志问：“我们什么时候从这个空间出去？” 洛九：“我们现在不能出去，外面条件不适宜生存。” 钟存志语重心长道：“孩子，你就放心吧，有我和蒋妈在，一起给你们撑起一片天。 不管外面什么情况，我们都会想办法解决的。你说吧，我们出去要面对的是什么？” “呃……”洛九无奈的告诉他们，“是这样的，一般来说，这个空间从哪里进去，就会从哪里出来。 因为我是空间的管理员，如果一部分人进去，我还在外面，那么里面的人可以选择跟随，直接到达我所在的位置。 但我们全部人都进来，出去就会在原位置。 也就是南极，铺满岩浆的深海。” 夫妻俩呆滞的眨了眨眼，努力消化着这复杂的信息。 蒋安女士理了理思路，“也就是说，我们永远不能出去了？” 洛九：“这个时空不能，但我们可以穿越时空。相当于买了个中转票，再穿回来，就会重新刷新地点了。” 明明是普通话，两人差点听不明白。 蒋安女士悠悠的问：“穿……穿到哪去儿啊？” 洛九：“不一定，随机的某个时空。” 钟存志想了想，“你们之前穿过几次？” “穿过两次。” “其他时空过得艰难吗？” 姥姥端着水果过来，听见这话笑道：“不难，挺好的，没事儿咱就在空间里待着，安全了再出去。 上回我还碰见那谁来着，他可爱吃我包的饺子了。可惜了，那回你们没赶上。” 蒋安道：“既然你们穿过两次了，再穿过去就让我们夫妻俩来应付吧，等我们安顿好了，凤娥妈妈和孩子们再出来。” 钟嘉灵深吸一口气，“妈，你们应付不来，你们先老实在空间待着吧。” 钟存志哎呦一声，“不要小瞧我和你妈，我们好歹是上市公司董事，加起来有三个博士，情况再复杂，总有科学的解决办法嘛。” 钟嘉灵无奈，“好，咱今天就穿，穿完我就进空间一躲，你们三个博士应付吧。” “没问题。”钟存志信心满满，蒋安女士换了身新衣服，包里装上几块黄金，兴冲冲跟要出国旅游似的。 七个人手搭在一起，程瑶瑶回头看一眼，“姥你不来吗？” 姥姥微微一笑，“我不去，我在空间里等你们安排好了，我再出去。” 蒋安笑说：“没事，有我们呢。” 姥姥摆摆手，进了屋顺便关上了门。 洛九调出升级按键，一道白光，七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216章 快穿回去吧 钟存志还未彻底醒来，就听到耳边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叫喊：“快跑啊！” 钟存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脚上钝痛，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农村小伙子慌不择路，逃命似的从他脚上踩了过去。 他痛得抱着脚，看了看四周，好似一片荒地，到处都是山，几百个村民都在朝着山里跑。 钟存志莫名心慌，嘴里不停地喊着：“小安！小安！” 路过的大娘拍了他一巴掌，“还在这儿叫什么叫，还不赶紧跑？小鬼子就要来了！” “啥？鬼子？”钟存志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他一只脚跳着急得站了起来，“小安，你在哪儿呢？” 蒋安女士在不远处土包上挥了挥手，“存志，我在这儿。” 两人刚要跌跌撞撞的往一处跑，忽听砰砰几声，两个跑在最后面的老夫妻浑身僵住，鲜血从单孔涌出，瞬间染红了他们的衣衫。 两人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吓得立刻趴了下来，匍匐着前进，“孩子们呢？” “不知道啊。” 话音未落，只听福宝逆着人流冲出来，“爷爷奶奶，你们在哪儿呢？” 蒋安看了眼几十米外的小鬼子，忙喊了一声：“别过来！” 福宝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抓着两人迅速翻到了一旁的壕沟里。 夫妻俩吓得魂不附体，忙问：“你的妈妈们呢？” “在准备作战，小妈让我给你们带句话。” 钟存志忙问：“什么话？” “这种情况，三个博士有何高见？” 蒋安气得咬牙，“这丫头，都这时候了，她还贫。” 钟存志慌道：“这个时空在打仗，我们快穿回去吧。” 福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穿不回去，得达成新的升级条件才行。” 她说着掏出两把枪，塞给夫妻俩，“干吧。” 两人抱着枪，就跟抱着烫手山芋似的，“我……我们不会开枪啊。” 福宝震惊：“你们不是博士吗？” 夫妻俩无奈，“博士也不教开枪啊。” 福宝：“那你们进空间去吧。” 夫妻俩交换了个眼神，蒋安道：“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扔下我的女儿，要死一起死。” “嗯！”钟存志拿起枪，“跟他们拼了！” 两人刚露头，立刻迎来小鬼子一波扫射，急忙缩了回来。 哒哒哒哒哒一阵枪响，四周的土被打得四处乱飞。 两人被呛的睁不开眼，模糊中看到鬼子调转枪口对准了还没来得及进山的上百个村民。 两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只听山坡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同胞们，全体趴下！” 两人逆着光，仔细一看，钟嘉灵扛着一支火箭筒，对准了追击的小鬼子。 砰一声，离村民最近的一支小队被炸上了天。 跟在后面的挎斗摩托载着鬼子的机枪手，还未靠近，程瑶瑶砰砰两枪，驾驶位司机和机枪手脑门中枪，摩托立刻失去控制，倒向山路的另一边。 福宝看着手痒，“你们躲好，我去凑个热闹！” “不不不！” 她动作飞快，夫妻连劝的机会都没有，关键这是个好凑的热闹吗？ 鬼子人数不少，一小队步兵做先锋，紧跟着七八辆摩托车带着机枪，再往后还有五六辆汽车，每辆车里都是满满的鬼子兵，后面还携带着大炮。 这算什么鬼热闹？这搞不好丢了小命，就真成鬼了。 夫妻俩紧张得看着福宝提着刀迎着一小队鬼子兵冲了上去，只见她飞身跃起，唰唰几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瞬间宰了几个小鬼子。 夫妻俩看得又揪心又痛快，嘀嘀咕咕的念叨：“见好就收，好孩子，快回来吧！” 却见福宝长刀一掷，扎透了一个开摩托的。 鬼子的子弹嗖嗖嗖的打过来，她几个翻滚靠到近前，一把将鬼子的机枪手扔了出去，立刻调转枪口，朝着后面的小鬼子突突突突，一顿突突。 小鬼子停车迎战，福宝一抬头，只见十几枚手榴弹都朝她丢了过来。 夫妻俩眼看着福宝被炸得飞起来好几米，咚一声重重的摔在路边。 蒋安眼泪唰一下涌了出来，“我的孙女啊！” 钟存志连忙抱住她，“不能去，我们得活着，我们去找孩子们，给孙女报仇！” 话音未落，钟嘉灵跳到了他们身边，“你们怎么还不进空间？” 钟存志抹了把老泪，“快给福宝报仇，杀了小鬼子！” 钟嘉灵抻着脖子看了一眼，“福宝没事。” 蒋安哭道：“都炸成啥样了还没事？你这孩子，你不把我孙女当人，你真是铁石心肠。” 钟嘉灵无奈，“不信你们看……” 夫妻俩转头看过去，只见躺在路边的福宝不知何时悄咪咪的睁开了眼。 她盯着鬼子的汽车，等着他们到了跟前，迅速拉开几枚手榴弹，嗖嗖嗖的丢到车厢里。 砰砰砰！鬼子兵没等下车，已经被炸成碎片了。 夫妻俩看傻了眼，可又担忧道：“鬼子有重武器，你们又不是都经得起这么炸的，赶紧撤吧。” 钟嘉灵不服，“鬼子有重武器，我们就没有吗？” 她指着从山腰俯冲下来的坦克，“我国最新型的精钢坦克，小鬼子的破铜烂铁，扛得住吗？” 钟存志惊讶地问：“有人会操作吗？” “有啊，洛九。” “洛九会开坦克？” “啊，她学过。”钟嘉灵淡定的表示：“虽然刚开始学，但也学了七八分钟了。” 蒋安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捂住了心脏，“我们还是进空间吧。” 钟存志拍了拍钟嘉灵的肩膀，“好孩子，我们会为你们骄傲的，我们先走一步。” 他们一进空间，钟嘉灵立刻躲在坦克后面，加入了战场。 小鬼子看见这辆来自百年后的坦克都惊呆了，这啥玩意儿？ 也不知道华夏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扛打的材料，他们哒哒哒哒哒打了半天，坦克上面连弹痕都没留下。 坦克上面有一小块玻璃窗，能够看到里面有一个华夏女子在对着他们挑衅似的招手。 小鬼子的子弹拼命的朝着玻璃打，结果悲催的发现他们连玻璃都打不碎。 紧接着坦克上方升起来一根管子，似乎不太熟练的旋转了一圈，终于对准了鬼子的汽车。 鬼子军官困惑的眯起了眼睛咒骂道：“八嘎，这是什么东西？” 第217章 让你哒哒 咚！一声巨响，他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已经太晚了。 但他至死也想不明白，他只是在赶去增援的路上顺手扫荡个村子而已，怎么就送了命了？ 活见鬼，村子里什么时候有坦克了？ 眼瞅着指挥官阵亡，指挥系统瘫痪，上千名鬼子兵群龙无首，立马掉头想跑。 然而坦克在后面穷追不舍，追着他们轰。 钟嘉灵隐蔽在坦克后面，寻找时机，不停地发射火箭弹。 四处都在爆炸，鬼子兵在硝烟里晕头转向，四处乱窜。 小鬼子自从那年事变后，入侵华夏，凭借着武器优势屠戮中原，对我同胞烧杀掳掠，将肥沃的土壤变成了寸草不生的焦土，他们扫荡村庄，轰炸城市，自诩所向披靡，尚未有过败绩。 今天，终于轮到他们品尝被狂轰滥炸的滋味了。 鬼子兵的汽车仓惶调头，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福宝踩着车头蹬了上去，直接一跃跳到车里，双手持刀与鬼子展开白刃战，车斗里瞬间血溅三尺。 小鬼子从没见过这么凶残的送命式打法，眼前刀光剑影，晃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 有的鬼子兵本能想逃命，干脆从车上跳下来，三五个人慌不择路，迎面撞上绕后的冯琦。 冯琦二话不说，斧子一抡，咔咔砍掉了小鬼子的脑袋。 洛九和钟嘉灵用重武器从正面强压，程瑶瑶在侧翼不断打掉鬼子的机枪手和汽车轮胎，冯琦和福宝绕后打近战，疯狂拼刺刀。 论武术，华夏是世界武术的起源地，小鬼子学的那三招两式，在冯琦和福宝面前，连三脚猫都算不上。 两人冲入鬼子兵群中，放手大杀。刀刃相接的声音，声声刺耳。 然而当她们想到，在她们没到来之前，这群灭绝人性的东西是如何像今天这样，一次次屠杀手无寸铁的同胞时，她们就觉得血液翻腾充满力量，恨不得把这群小鬼子剁成肉酱。 正厮杀间，听到程瑶瑶大喊着提醒，“小心左边！” 冯琦一看，有个鬼子兵发了疯，端起机枪，打算把她们和这些交战在一块的小鬼子一同射死。 冯琦迅速抓了个鬼子兵挡在身前，福宝一脚踹飞两个鬼子兵，连忙往冯琦这边靠。 只见那个发疯的鬼子端着机枪开始无差别扫射，冯琦一手抓来一个鬼子兵当掩体，子弹从小鬼子身体里穿过，瞬间喷了她一脸血。 冯琦抹了把脸，气得大骂：“你他爷爷的小鬼子，连你战友都杀，真他爹的癫了！” 正在交战的鬼子兵也懵了，自己人一片片倒下，心里都在大骂：八嘎，到底想杀华夏人还是想杀我们啊？ 混乱中，只见福宝壮硕的身影往冯琦身前一站，“大妈，来！” 冯琦不由暗喜，“发癫的小鬼子，老娘的免死金牌来了！” 冯琦躲在福宝身后，两人大踏步的向前，小鬼子见她们不躲不避，大为欣喜，端着机枪就开始哒哒哒哒哒。 然而，那么多子弹打在福宝身上，一颗也打不进去，齐刷刷的掉了下来。 福宝大步往前走，越走越愤怒。 小鬼子真觉得这像一场噩梦，有种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颤抖着丢掉了机枪转身就跑，福宝一把把他揪过来，上去就狠狠扇了他一个大嘴巴。 “我让你哒哒哒，我让你哒哒！” 小鬼子惊恐的捂着脸，用倭语不停地重复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冯琦眉头一皱，“他说什么玩意儿呢？” 福宝：“听不懂，估计是骂人的话。” 冯琦立刻回骂道：“反弹，操你祖宗十八代！” 说完一刀贯穿小鬼子的胸口，当场攮死。 不远处又传来密集的枪声，洛九、钟嘉灵和程瑶瑶将残余的近百个小鬼子赶到一个山谷。 她们居高临下，正拿着机枪疯狂突突。 冯琦和福宝跑过去，正听到有个小鬼子用中文大喊：“投降！我们投降了！” 洛九冷笑，“会说中文？好，我告诉你，我们不接受投降。 你们身为军人，也是听从命令行事，我们不欺负你们。 拿起武器，在战斗中过完你们生命的最后一刻吧。” 对方拼命的摇头，试图争取道：“你们不可以这样做，根据《日外瓦公约》，你们不可以屠杀战俘，我们投降了！我们要求人道主义待遇！” “人道？”洛九紧咬着牙关，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用力咬过才蹦出来的。 “你们屠杀那些平民的时候，还记得《日外瓦公约》吗？你们枪杀老幼妇孺的时候，讲过人道吗？现在开始要讲人道了？ 来来来，你过来，我告诉你，什么叫人道。” 那个小鬼子壮着胆子一步步往上走，洛九薅着他的脖领子，让他看向山谷外那些惨死在路边的村民。 “你要投降，我做不了主。你要问问我的同胞，如果他们此刻应一声，我就接受你们的投降。” 小鬼子眼神瑟缩心虚的低头，他既不敢直视洛九冰冷的目光，也不敢看向那些无辜死亡的村民。 洛九侧耳倾听片刻，“很遗憾，他们没有同意你的请求。” 随即将枪抵在他的胸口，砰一声枪响，紧接着又是密集的枪声。 激烈的枪声响彻山谷，山中忽然冲出来两百多名服饰各异、手持简陋武器的战士，循着枪声飞奔而来。 一位女政委高喊着：“老乡！快往这边跑！我们掩护你们撤退！” 四人愣了一下，敌人都消灭完了，还跑啥啊？ 这群人快速冲到山坡上，才发现四人身上虽然沾了不少血，但是毫发无伤。 往下一看，下面全是鬼子的尸体，一个姑娘手持两把大刀，正在检查活口，挨个补刀。 看她眼也不眨的淡定神情和手起刀落抽刀插刀的熟练程度，仿佛习以为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农民在锄地。 众人深吸一口凉气，重新看向她们，“都……都是你们杀的？” 洛九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这群人，很快辨认出两个历史书上眼熟的人物。 洛九：“你们是联军吧？” 女政委回答：“是，这是我们抗联的杨将军，我是赵政委。” 洛九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久闻大名，我们来晚了。” 杨将军听着有些不解，“同志，你们是来支援我们的吗？你们是哪方面派来的？” 洛九笑了笑，“这个说来话长，你们先回答我一个重要问题，现在是哪一年啊？” “……” 赵政委和杨将军诧异的对视一眼，杨将军嘴唇抖了抖，“这位小同志，你的头是不是受过伤啊？” 第218章 职业病犯了 洛九挠了挠头，找了个理由。 “头没伤过，但我们刚刚从国外留洋回来，西历和农历不一样，不知道国内怎么算的。” “原来如此。”两人点了点头。 这里是沦陷区，附近的鬼子随时有可能找过来，赵政委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快跟我们进山里躲躲。” 洛九看了看遍地的物资，“那就请抗联的同志们清理下战场，大家把能用的都带进山里，咱们进山再说。” 战士们一听眼睛都发亮，他们弹药紧张，手里的枪磨得不像样了，还有缺胳膊少腿的，全是对付用。 一看这遍地的小鬼子武器，对他们来说真是难得的好东西，一个个跟饿狼扑食一样兴高采烈的冲上去。 枪械、子弹、轻重机枪，还有炮，大家都看花了眼。 原本他们以为只是一小队鬼子，没想到沿着路搜上去，发现一个联队的鬼子！整整两千余人！ “我的天啊！”杨将军在内心惊叹，莫不是老祖宗地下开眼，送了五个战神上来？ 五个对两千，这仗到底是怎么打赢的？ 大家心里都有千言万语，几百个疑问，碍于洛九说了进山再说，大家只得忍着，闭着嘴瞪大了眼睛，疯狂捡装备。 五人在上一时空，都经历了戎马生涯，原本想先装留洋学生的，可一到这个环境，“职业病”立马就犯了。 看他们打扫战场拖拖拉拉的节奏，是真着急啊。 这跟清扫团那批人差远了，那批人专挑好的拿，这群战士们却恨不得破布片子都要捡起来。 洛九忍不住出声道：“那个小战士，你脱他们衣服干什么？ 这些破烂都不要，主要拿武器和食物。 还有那个战士，你背十几条枪不沉吗？丢车上，直接开车进山。” 被点名的两个战士一愣，叫谁小战士呢？ 大家看着都差不多大，这几个小同志，明明是个小姑娘，气质怎么跟首长似的？ 赵政委过来解释道：“天气冷了，战士们还没有御寒的衣服，鬼子的衣服虽然破了，缝起来穿在里面，还是可以御寒的嘛。” 洛九不由叹了口气，抗联的战士们太苦了。 洛九咬牙道：“棉衣我们来解决，先快速清理战场，尽快离开这儿。” “好！”赵政委说完才反应过来，哎？我听了谁的命令了？ 但她还是立刻传下去，“迅速清理战场，那些破烂都不要了。” 众人七手八脚一顿忙活，汽车轮胎都爆了，不能要了，但是摩托基本都是好的。 程瑶瑶看着被丢在那儿的摩托，不由诧异道：“这怎么不留着？你们搞个偷袭什么的，上面架着机枪，不是很好用吗？” 杨将军尴尬道：“我们都不会开，深山里面也开不进去啊。” 钟嘉灵道：“这个容易，回头我教大家开。” 洛九也道：“附近有没有山洞什么的？可以藏的？有个交通工具会很方便，万一有个急事，也好用一用。” 杨将军点头道：“有！有山洞！” 于是五人一人开着一辆摩托，顺便招呼着战士们上来，一同享受下战利品。 杨将军和赵政委上了洛九的车，两人死死的抓着把手，浑身僵硬紧张极了。 钟嘉灵载着熟悉路况的战士在前面带路，摩托车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向前。 洛九的车紧跟在后面，杨将军莫名红了眼，苦笑道：“小同志，你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山里坚持了好几年，战士们都快打光了，却从没有打过你们这样的大胜仗。 说来惭愧，这是我们第一次做小鬼子的摩托车。” 赵政委也道：“真是英雄出少年，看见你们就看见胜利的希望了，总有一天我们要把小鬼子都赶出去。” 洛九看了他们一眼，颇为鼻酸。 这两位青史留名的先辈，都是久经考验的优秀战士。 杨将军屡次入狱，遭遇酷刑，都不曾屈服。哪怕遭遇叛徒出卖，孤身一人，也在冰天雪地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和敌人周旋了几天几夜。 他牺牲后，敌人残忍的剖开他的肚子，却发现里面没有一粒粮食，只有枯草、树皮…… 而赵政委，为了掩护受伤的战士被俘，敌人对她施以极刑，老虎凳、灌辣椒水、电刑，用马鞭狠狠戳她受伤的腿，对她百般摧残，她却咬紧牙关，宁死不屈。 哪怕在游街行刑的最后一刻，她仍旧用她坚强的意志高举着拳头，高呼着：“打倒帝国主义！” 历史书上短短的几行字，不足以描述先烈们的付出，但后人可以想象，那是如何悲壮的场面。 两位前辈都很年轻，此刻好端端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然而洛九知道，最快一年多，最晚四五年，就都要壮烈牺牲了。 洛九想到这些，蓦然红了眼圈，意味深长道：“没有你们的坚持，就没有我们今天的胜利。” “是吗？”赵政委笑着问：“我们起了这么大作用吗？” 洛九认真回答：“是的，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 新的长城，是用血肉铸就的。后辈可以不用流血，因为前辈已经流干了血，才有了后来的胜利与和平。 洛九将他们送到山洞，让程瑶瑶她们先跟着战士们过去，她带着钟嘉灵进空间，先去交待下情况。 经过这次升级，空间增加到10人，快能进一个足球队了，地方大的看不到边，来几艘航母也能装下。 两人一进来，见蒋安和钟存志搬了两把椅子坐在移动别墅门口，相对垂泪。 钟嘉灵无奈一笑，“哎呦，你们怎么又哭了？我们这不都好好的吗？” 蒋安擦了擦眼泪，“穿之前，你们也没说这么危险啊？枪林弹雨，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洛九笑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们小心就是了。” 蒋安叹了口气，“早知这样，宁愿咱们一辈子在空间里待着。闷一点就闷一点，好歹不用提心吊胆的。” 钟嘉灵撇撇嘴，“那不行，你们待得住，我们可待不住，我们就喜欢到处闯。再说了，这里需要我们啊。” 钟存志无奈的推了推眼睛，“这里在打仗，需要你们做什么呢？” 第219章 太奶才十几岁 洛九和钟嘉灵对视一眼，一同立正敬礼，大声道：“国家危难之际，正需要我们前赴后继保家卫国，打倒帝国主义，带领人民当家做主。” 夫妻俩眼睫毛上还挂着眼泪，愣是忘了擦，都看傻了。 两人愣了许久，钟存志激动的站了起来，几次欲言又止，“你们？不是……哎呀，外面是什么情况？” 洛九道：“外面是平行世界，民国二十三年，也就是1934年。 这时候已经经过了事变，东北沦陷。我军刚刚摆脱内敌的围剿，正在长征的失利阶段。 此刻国运艰难，容不得我们苟且偷安。” 钟存志跌坐在凳子上，半天缓不过来，嘴里喃喃道：“天啊，三零年代，我太奶才十几岁。” 蒋安满眼担忧的看着她们，“你们要去参战吗？会死人的？” 洛九点头，“是的，我们要去参战。我们知道会死人，很多人都在这场战争中牺牲了，外面的战士们都很年轻，不信你们可以出去看看。 有的十几岁，有的二十出头，这些人也是别人家的女儿、儿子，他们可以不计生死的去打这场仗，为什么我们不能？” 洛九说着蹲下来握着蒋安的手，“蒋妈钟爸，我答应你们，我会保护好嘉灵，不会让她有事的。 你们一向是最开明的家长，就让我们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不然我们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钟存志含着泪点头，“好吧。” “不行！”蒋安少有的疾言厉色，她紧紧握着的洛九的手，“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叫不会让嘉灵有事？你也不准有事，瑶瑶也不准有事，小琦福宝都不准有事，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想让你们都好好活着！” 蒋安说着又不由流泪道：“我会让你们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我还会为你们骄傲，我的女儿们都是民族英雄，我是英雄母亲，怎么能不骄傲呢？ 不要说什么谁保护谁，你们上了战场就是生死与共，我不要牺牲一个保一个。 真有那一天，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 我和你爸爸虽然是和平年代长大的，家境殷实，生活优渥，没吃过什么苦，却也懂得有国才有家的道理。 你们不必顾忌我们，若有不测，我们会和你们姥姥一起坚强应对的。” 蒋安含着泪摸了摸洛九衣服上的血迹，摘掉了钟嘉灵头上的枯草，慈爱道：“我的女儿们个个勇冠三军，我们决不会软弱消沉要死要活，堕了你们的威名。” 她伸出手臂，洛九和钟嘉灵被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脊背。 洛九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想，这大概就是预想中的妈妈的爱。 她抬起头想要看清楚一点，牢牢记住这个画面，可眼睛越来越迷糊，只觉得妈妈的手很温柔很温暖。 钟存志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吧，我们能做什么？你们赴汤蹈火，我们也只能义不容辞。” 洛九擦了擦眼泪，“别的暂时不需要，可是外面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东北这地方冬天又特别漫长，抗联战士们没有棉衣过冬，实在太苦了，我记着空间里还有不少棉花，不少布料，我想给他们做一批冬装。” 姥姥一出来，正听到这话，忙道：“好好好，做棉衣我最拿手了，只是不知道棉花够不够，外面多少战士？” 钟嘉灵道：“两三百人吧，棉花不用担心，我们在日不落的时候，不是又囤了许多吗？足够的。” 蒋安起身道：“那你们就把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做，保准不让战士们冻着。” 跟长辈们交待完，两人赶紧出去。 料想抗联的战士们缺衣少食，一定没什么吃的，两人直接推了个小推车，带上几袋面几袋米，找到了他们藏身的山洞。 刚到洞口，还没等她们说话，杨将军已经抢先开口，“你们真是留洋的学生吗？” 洛九顺口答道：“是啊，军校留洋回来啊。” 杨将军脸色一变，“你们怎么把我当傻子呢？就算你们是军校留洋回来的，哪来这么多先进的武器？请问是哪家军校，能让你们有这么好的身手这么好的枪法？ 哼，你们不会是敌人派来的特务吧？” 洛九愣了一下，歪着头看了眼山洞里面紧抿着唇的冯琦和福宝，“你们说啥了？闹这么大误会。” 两人连忙摊手，“冤枉，我们就怕说错，所以一个字也没说。” 杨将军震惊的看向她们俩，“原来你俩会说话啊？会说话刚才比划半天？” 两人重新抿起嘴，低下头，继续装哑巴。 此时赵政委和程瑶瑶从另一个山洞里安顿完乡亲们回来，堵在门口，嗅到异样的气氛。 赵存漫政委笑了笑，“怎么了这是？” 杨将军拍手道：“存漫同志，我越想越不对，你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你看看她们手里的枪，一看就是好东西。咱都没见过，不知是得国造还是米国造。 她们几个小姑娘，就算是身手再好，怎么在沦陷区自由行走，还带了这么多家伙，这不可疑吗？” 杨将军和赵存漫的眼睛同时看向她们手里的枪，他们既眼馋又心惊，心里都在暗叹：也不知道我们国家什么时候能够造出这么好的家伙。 孰不知，这就是我国制造的。 这些为国家命运拼死抗争的前辈，以为自己永远也没机会看到国家强大的那一天。 新华夏对于这些人来说，是一个美梦。是烈士们面对死亡时，都渴望成真的梦境。 没想到阴差阳错，这一次这些代表着国家强大的东西，就这样出现在先辈面前，而他们却不敢认。 洛九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们刚刚杀了两千个鬼子，歼灭了敌人的一个联队。就冲这一点，你们也该想信，我们不是敌人。 敌人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送我们进来卧底。 图什么呢？图给你们枪支弹药，让你们增强战斗力？图给你们送粮食，让你们吃饱饭？” 杨将军愣道：“可……可这许多事无法解释啊！” 赵存漫连忙劝道：“慢慢说，大家都是同胞，都是抗战的好战士，有话好好说。” 洛九将手里的枪交给赵存漫，“你看吧，上面写的什么？” 赵存漫拿过去，和杨将军一同反复看了好几遍，“中国制造？这不可能！” 洛九扶了扶额，“现在当然不可能，但我们……来自未来。” 第220章 祖国强大了吗 “你们来自啥玩意儿？”杨将军一脸困惑，明明是中文，他怎么听不懂呢？ 洛九：“我们来自未来，我们来自一百多年以后，我们是你们的后辈。” 赵政委和杨将军面面相觑，仿佛在听神话故事。 洛九招了招手，冯琦等人将车上米面袋子提了下来。 洛九指着袋子上面的字：“虽然这时候还没推行简体字，但你们大概也都能认出来，看看这些大米、白面，还有我们手里的武器，都是咱们国家自己生产的，这上面还有保质期呢。 如果你们需要，我们还可以拿出更多证据，总之，我们真的是从百年以后穿越过来的。 一开始瞒着你们是怕吓着你们，既然你们不放心，我们就实话实说了。” 洛九说完给他们时间冷静，自己带着四人到一旁勘察山洞的情况。 山洞生活她们经验丰富，大家七嘴八舌的研究着。 洛九：“这都立冬了，往后越来越冷，应该挂个帘子挡挡风。” 冯琦：“这块风吹不着，可以摆张桌子在这儿吃饭。” 程瑶瑶：“我记得咱有不少折叠桌，两个加一块正好放在这儿。” 钟嘉灵：“还有不少马扎呢，我看这儿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不是木头是石头，天天坐这些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福宝：“说得对，所以，咱啥时候吃饭？” 大家在这边聊得热闹，洞里另外两个人谜一样的沉默。 这时候指导员冷小云进来，“报告将军报告政委，物资清点完了，这批物资怎么处理？给个指示吧。” 杨将军看了洛九她们一眼，“这是她们的缴获，怎么处理，得跟这几位……留洋回来的小同志商量商量。” 冷小云没有察觉到山洞里迷惑的气氛，她大步上前，主动伸出手，“我叫冷小云，是妇女团的指导员。” 洛九连忙握住她的手，“您好，冷同志，我叫洛九。” 冷小云与众人一一握手，她看起来很兴奋，声音朗朗道：“我刚刚就想跟你们说，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我冷小云对你们佩服的五体投地。杀了那么多小鬼子不说，还缴获了这么多物资。 哎，我想跟你们商量商量，能不能借点装备给我们用用？ 我们这儿的武器实在太差了，我知道杨将军和赵政委拉不下这个脸，我脸皮厚，我来开口。 我拿我的脑袋保证，有借有还，绝不耍赖。 行就行，不行也没关系。我刚才夸你们也不是为了借东西，顶多以后说你们功劳大，但是有点小气，哈哈哈。” 她说着爽朗笑了几声，洛九笑道：“借，是肯定不借的。” 冷小云尴尬的止了笑，洛九又道：“因为这批物资是送给你们的。” “真的？”冷小云激动的站了起来，拽着杨将军和赵政委的胳膊，“你们听见了吗？这位小同志要把这些物资都送给咱们！” 两人默默点头，“听见了。” “你们不高兴吗？” “高兴。”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两人倒不怀疑她们的身份了，只是怀疑人生。 冷小云顾不上两位领导的情绪了，她急忙道：“我要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战士们。大家稀罕的不行，刚才就要擦枪，我没让我怕白忙活。现在我得让大家赶紧擦枪去，这么多好东西，可得好好保养。” 冷小云一阵风似的进来，又一阵风似的出去。 杨将军终于努力接受了穿越者这个事实，他试探着问：“一百多年以后，祖国强大了吗？人民过得好吗？” 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强大了！” 福宝：“我不知道啊，我出生就赶上末……” 洛九连忙打断她，报喜不报忧道：“一百多年以后，我们发展成了世界强国，老百姓衣食无忧，连饺子都不爱吃了。” 杨将军和赵存漫兴奋的对视了一眼，“真的吗？饺子都不爱吃了？那得多挑啊！” 程瑶瑶道：“我们那时候流行减肥，还有的人不爱吃肉，嫌脂肪高，专门吃素呢。” 赵存漫忙担忧道：“可不能太瘦，只有敌人才希望我们瘦弱，打起仗来没劲儿啊。” 洛九笑道：“放心吧，绝大部分人都是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孩子们一代比一代高，一代比一代壮实。 你们看看冯琦同志，多有劲儿。你们看看福宝同志，她才十岁。” 两人惊叹的看向福宝，“福宝同志十岁就长这么高了？我的天啊！孩子们营养补充的真好啊！” 两人拉着福宝上看下看，“我们的战士要都像福宝同志这么壮实，该多好啊！” 程瑶瑶在洛九耳边小声嘀咕：“福宝这算特殊情况吧，这不是忽悠人吗？” 洛九：“嘘，让前辈们高兴一下嘛，反正来这儿的就我们几个，又不会穿帮。” 两人果然十分激动，听到将来国家强大，人民都过上了好日子，不禁热泪盈眶。 赵存漫揉了揉酸胀的眼，“一百多年以后，还有人欺负我们吗？还有侵略者吗？” 洛九笑着摇头，“有人想欺负我们，但他们已经欺负不了了，没有任何侵略者敢入侵这片土地。 我们国家的铁拳，捶得他们害怕了。” 杨将军忙问：“所以，眼下这场战争，我们胜利了？” 洛九：“是，胜利了。虽然代价很沉重，牺牲了很多人，但我们赢了。”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杨将军和赵政委激动的欢呼，“太好了，我们赢了！” 洛九和程瑶瑶对视一眼，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们。 赵存漫看到她们复杂的目光，忙问：“怎么了？有什么尽管说。” 洛九犹豫道：“可是，您不久后就要牺牲了。” “没关系！”赵存漫豁然一笑，“我参加革命那天，就有为祖国和人民牺牲一切的心理准备。总得有人牺牲，这没什么，只要我们最终胜利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转过身，“老杨，以后你就代我多看看胜利的景象。抗战胜利那天，你给我多烧几张纸，我在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 杨将军心痛着点头，“好。” 程瑶瑶轻咳一声，“那个……杨将军，您几年后遭遇叛徒背叛，也要牺牲了。” “啊？”两人同时惊呆。 第221章 请笑纳 洛九忙安慰道：“不过我们来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绝不让历史重演。” “不行！”两人同时反对，杨将军道：“不让历史重演，国家怎么胜利啊？ 牺牲我一个不要紧，牺牲我们两个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抗战必须胜利。 万一改来改去的，咱还能赢吗？” “这有啥不能赢的？”福宝忍不住出声道：“上个时空，我们把冬京都踏平了。” 杨将军顿时愣住，“你再说一遍，你们把哪疙瘩踏平了？” 洛九道：“对，你们没有听错。我们是把冬京踏平了，活捉了他们的皇，押回国内砍了。 瑶瑶，你们给两位前辈找找视频资料，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们慢慢看，我去张罗张罗，咱们今天吃饺子。” 钟嘉灵、冯琦连忙起身，“走，咱一起去。” 福宝跟在她们身后，顺便提上两袋面粉。 洛九找到冷小云，“冷指导员，咱今天吃饺子，我们有面粉。” “饺子？”正在擦枪战士们眼睛一亮，比擦亮的枪还闪。 提起这两个字，大家仿佛已经开始馋了。 他们现在正是物资紧缺的时候，抗联战士们在沦陷区作战，没有物资供给，能吃上野菜窝头就不错了，偶尔吃上一顿高粱米饭，香得大家都舍不得太快咽下去。 上次吃饺子还是过年的时候，赵存漫去县城搞到了半袋面粉，二斤猪肉，包了顿猪肉白菜馅儿的饺子，一个人只能分到两个饺子，一碗面汤，大家吃得甜嘴巴舌，回味到现在。 一转眼都快一年了，冷小云看着她们带来的面粉，咽了咽口水，尴尬道：“可惜了，现在是冬天，连野菜都没处挖。老乡们刚给我们半颗酸菜，给你们做馅吧，我们就不吃了。 我们人多，这么难得的面粉，你们留着慢慢吃。” 钟嘉灵忙道：“这可不行，这些就是给战士们吃的，我们还有呢。” 洛九想了想，笑道：“我们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家里也支持抗战，前两天还说要来慰问你们呢。我们在这儿伏击鬼子，顺便把面先送过来，一会儿家里人来送肉馅儿。” 洛九说着就往外走，“我得去迎一迎，不找怕她们找不到。” 洛九出了山洞，撒丫子跑了几步，看四下无人赶紧进空间。 “姥！你在哪儿呢？” “这儿！” 洛九寻着声音找过去，一看三人仿佛成了服装厂工人，裁布的裁布，铺棉花的铺棉花。 姥姥笑道：“你们一走，我们就开始动手做军装，样子都画出来了，你看看。” 洛九看了看，“真好看，但你们先别做了，赶紧跟我出去一趟，慰问下抗联的战士们，让他们吃顿饺子。” “慰问？”姥姥连忙放下剪刀，“那我赶紧换身衣裳，上回在民国的衣服还有不少呢。” 蒋安忙道：“凤娥妈妈，给我找一件，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好好好。”两人手挽手上楼去了。 洛九给钟存志找了件中山装，大家一边打扮上，她一边叮嘱，“记住，咱们都是刚从国外回来的，目前投奔在县城的一个亲戚家。” 姥姥连声应着，“放心吧，我有经验。 你跟她俩说，我去准备要带的东西，他们缺什么？” “缺……”洛九回想了一下山洞里的情况，真可谓家徒四壁，水舀子裂了个缝，菜刀只有半个刀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好的。 她无奈道：“什么都缺，厨房用品都拿一套吧，用完正好给大家留下。 主要是肉馅，我去开绞肉机，打一百斤猪肉，再给他们带两头杀完的整猪。” 蒋安道：“那我去找些不锈钢的锅碗瓢盆，耐用，他们长期躲在山里，用得着。” 钟存志看着她们忙活，跟在身后着急，“那我呢？给我分配个工作，让我也出份力啊。” 洛九想了想，“钟爸你去找找，之前我们抢了不少别国的军需物资，肯定有棉鞋、棉手套，咱们拿上几箱。” 那些物资都是上一时空抢的，本来想给救国军战士们用，结果仗打得太顺，没用多少，国内的生产力就跟上来了，好些东西都没掏出去，就在空间里落灰，这回好，又用上了。 本来就想拿肉馅的，结果一会儿姥姥要加一袋土豆，一会儿蒋安要加一袋萝卜，东西越来越多，大包小包的，大箱子小箱子塞满了一个车斗。 洛九把三人连人带车一起带出空间，出来就尴尬了。 抗联之所以能在沦陷区跟敌人作战那么久，地形是重要依靠。 打不过就钻深山老林，敌人的汽车进不来，大部队施展不开，只能干着急。 这里的山路崎岖，越往里越难走，摩托车勉强能往里走走，货车根本爬不上去。 洛九加了两脚油，车都冒黑烟了，依旧原地不动。 姥姥急道：“是不是东西太多了，太重了啊？” 蒋安道：“我们下去推车。” 洛九忙道：“算了算了，你们别把腰闪了，我叫人去。” 洛九往里跑了一段，扯着脖子喊：“来人啊，来扛猪肉！” 猪肉？战士们瞬间冲出来把她围住了，“洛同志，哪里有猪肉？” 赵政委和杨将军闻声出来，忙问：“怎么回事儿？” 洛九道：“我们家里长辈来慰问大家了，山路太陡，车子上不来，让战士们去接一下吧。” 杨将军忙带着战士们过去，赵存漫一把拉住洛九，低声道：“你的家人们也来了？你们到底穿过来多少人啊？” 洛九笑了笑，“就这些，再没有了。” 她拉着赵存漫的手一起过去，只见战士们都惊呆了，满满的一大车物资，堆得跟山一样。 连车头上都堆着好几个大箱子，那是洛九临出来时猛然想起来加的两箱盐。 这里物资匮乏，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挨饿还能勉强忍受，可不吃盐，人会浮肿生病，这可马虎不得。 这会儿，姥姥正握着杨将军的手，文绉绉道：“我们刚从国外回来，听说战士们受苦了，老身无能，略尽绵力，聊表存心，请笑纳吧。” 杨将军听得一愣一愣的，洛九连忙把姥姥拉过去，“这个不用演，这个知道怎么回事。” 姥姥啧了一声，“你不早说？我背了半天词儿，怎么样？姥姥说得还行吧？” 第222章 去找六子吧 洛九噗嗤一笑，“挺好，还真像那么回事。” 姥姥傲娇道：“那当然了，你当大总统时，我见了不少爱国实业家的亲眷，人家都这么说。” 洛九笑着给姥姥竖了个大拇指，立刻跳上车，和钟存志一起往下递东西。 “这些是棉鞋、棉手套，政委您回头给战士们发一下。这三大盆儿是肉馅儿，端到冷指导员那个山洞去。让战士们赶紧和面吧，这顿饺子，不知道几点能吃上了。” 看着战士们个个喜笑颜开，赵存漫也高兴道：“大家一起包饺子，一定快！” 两头大肥猪，十几个战士们一起喊着号子才能抬得动。 杨将军连忙叮嘱：“快让人看好了，千万别丢了！” 从来没这么富裕过，一下子什么都有了。 猪油、蔬菜、菜刀，还有罐头、白糖。 杨将军看着罐头箱子上的字，“这怎么是洋文的？” 洛九当众说：“我们不是留洋回来的吗？” 等没人的时候悄悄告诉他，“我们从外军那抢的。” 杨将军用力握拳，“抢得好！” 经过视频展示和程瑶瑶的讲解，杨将军和赵政委已经了解她们上一时空的丰功伟绩了，虽然不可思议，但两人现在坚信不疑，谁说不是真的，他们都要跟谁急。 大家欢欢喜喜的把车子搬空，一起往里走，洛九准备等人都走了，把车收进空间里，可有一个憨憨的小战士，在一旁站着不走。 洛九：“你干嘛？” 小战士说：“我看车，别让人偷走了。” 洛九：“你走，我看着。你快进去吧，一会儿吃饺子，你赶不上了。” 小战士摇摇头，“你们送了这么多好东西，不能让你们车丢了。” 赵存漫过来催洛九进去，一听见这话，立马把这个小战士薅进去，“死心眼儿啊你，人家说不用就不用。” 看着她们进去，洛九笑着摇了摇头，将车收进了空间。 这片山，从来没有这么热闹。 战士们说，跟过年一样，不过他们过年也没吃这么丰盛。 一嘟噜肉馅儿的饺子，这么细腻的面粉，旁边还支着锅，在炖肉汤。 许多人说着说着红了眼，福宝也跟着红了眼圈，钟嘉灵忙问：“你怎么了？” 福宝低声道：“我饿一顿都浑身难受，不知道他们怎么忍过来的。” 洛九揉了揉她的头，“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让同胞们都不再挨饿。” 这顿饺子，成了许多战士心中最难忘的一顿饭。 大家敞开了吃，竟然吃饱了，还剩了一盆，赵存漫带着几个战士端着饺子和饺子汤，给躲在山里的乡亲们送去。 乡亲们听说，救了他们的五个姑娘就在这儿，一家出一个人，派了几十个代表过来。 见到洛九她们，立刻连哭带跪，“恩人呐，没有你们，我们全村都要变成鬼了！” 洛九等人连忙把他们扶起来，“乡亲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是军人，保护人民群众，是我们该做的。” 老乡们看了看她们的衣着，“没在联军里见过你们啊，你们是哪方面的军人啊？” 洛九一想，总不能说是内敌老姜的部下吧？便答：“我们是红军。” 这下战士们都诧异了，冷小云道：“听说红军远在南方，刚刚被姜军围剿，条件这么好吗？” 洛九：“我们是新加入的，这些都是家里的东西，跟大部队情况不一样。” 新加入，非常新，就是上一秒加入的。 老乡们万分感激，“感谢红军战士，你们都是英雄啊。” 刚把老乡们送走，那个死心眼的小战士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大喊着：“不好了！洛同志她们的车丢了！” 洛九咳嗽一声，“不可能，那么大的货车，怎么可能丢呢？一定是你看错了。” 她示意程瑶瑶一眼，趁着她们说话的功夫，程瑶瑶和冯琦闷不吭声的跑出来。 她们想赶紧从空间里掏出一辆车，可问题是刚刚搬东西的时候，她们几个没看见，不知道洛九用的什么车。 虽然洛九暗示了是货车，可空间里的货车有十多种，还颜色各异呢。 好在这功夫天黑了看不清，程瑶瑶一咬牙掏出一辆绿色电动货车，“就它吧。” 转眼间，就看见那个死心眼儿带着大家出来了，“你们看，没了！” 冯琦一招手，“这不在这呢吗？” “哎？”死心眼儿奇怪道：“停的时候明明在山坡上，现在怎么到山脚下去了？” 洛九轻咳一声，“滑下去了呗，你不开车，你不懂，这么高的坡当然会往下滑了。明明就在这儿，大惊小怪……” 洛九边说边往下走，快走到跟前，才发现蓝色油车变绿色电动了，这啥啊这是？ 她脑袋嗡一下，连忙转身：“姥姥，蒋妈钟爸，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三人看着她的眼神，快步往过走，到了车跟前，也愣了一下，硬着头皮装做无事发生的样子上了车。 冷小云怕他们不安全，忙道：“我带几个战士，送送老人家。” 钟嘉灵连忙将她拦住，“不用不用，安全的很，转眼就到了。” 洛九也劝：“给人看见不好，都回去吧。” 五人把大伙拦住，钟存志连忙启动车子，他这辈子都没开过货车，不熟悉操作，七扭八歪的开走了。 冷小云：“这车怎么不走直线？” 洛九强行解释道：“方便躲子弹。” 喧闹终于结束，五人跟着赵政委和杨将军进了山洞，开始商量大事。 杨将军问：“洛同志，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做？要不，你带我们去打县城吧，我可以把部队交给你指挥。” 洛九摇了摇头，“我想过，不能这么做。” 她分析道：“这是沦陷区，敌众我寡，鬼子有飞机，我们就算占领了县城，也躲不过被轰炸的命运。 搞游击搞偷袭，我们占便宜。打阵地战，敌人占便宜。 我们带过来的弹药虽然多，但也不是无限量的，支撑个一年半载还行，短期优势大，长期就必须要有兵工厂做支援。” 赵存漫担忧道：“我听着怎么这么悬呢？那咱们的突破口在哪儿？抗战四年来，全国都在打败仗，胜利的转折点到底在哪儿啊？” 洛九看了看左右的姐妹，“今天就是胜利转折点，我们只需要一支庞大的军队，一个绝对信任我们的领导，便可扭转战局，加速推进历史，胜利在望。” 福宝忍不住出声：“咱去找六子吧，六子有军队。” 洛九摇头，“不行，六子现在在老姜的麾下。我们要是硬逼着他再换一次旗，他会为难的。” 冯琦脑子里刚刚蹦出来的人也是六子，这会儿不由问道：“那我们还能找谁？” 洛九微微一笑，“全胜同志。” 赵存漫和杨将军听得一头雾水，“六子是谁？全胜同志是谁？” 其他四人同样震惊：“全胜同志还认识我们吗？” 第223章 挨个枪毙 洛九笑了笑，“六子和全胜同志，都是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好伙伴。 虽然这一时空，他们应该不认识我们了，但我们走到同一条道路上，注定要再相逢。” 她没有过多的解释，只道：“麻烦两位前辈帮忙打听一下红军现在的位置，一旦有了消息，我们会尽快动身。” 杨将军忙问：“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洛九：“好好活着，在这儿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胜利的消息，等待冲锋的号角，等待大部队杀过来的那天，合力包围敌人，全歼小鬼子。” 杨将军深吸一口气，“好，我明天就派人去联络，不过听说主力部队已经撤出了根据地，消息没那么快，你们要耐心等一等。” 赵存漫想了想，“你们情况特殊，只怕到了那边，也会遭遇一些麻烦。到时候我和杨将军联名给你们写一封信，陈述经过，希望能帮到你们。” “好，”洛九连连点头，“这样最好不过。不过我们还真不急着走，先把这儿的事办完了再说。” 杨将军：“这儿还有什么事？” 洛九答：“揪出你们身边的叛徒，挨个枪毙。” 杨将军和赵存漫对视了一眼，颇为震惊。 跟洛九对话，他们总有种感觉不妥，却又无力反驳的压迫感。 赵存漫问：“你们知道叛徒是谁吗？” 洛九道：“教科书上没写那么详细，但是我们手里还有不少历史资料，一定找得到记载。我们今晚就找，明天就可以动手。” 杨将军忙道：“先别动手！ 我想先问问，什么时候出现的叛徒？” 洛九回忆了一下，“大概三四年后。”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没反叛？” “对的。” “还没反，你就要把他们杀了？” “反了再杀，提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呢？” 洛九抿了抿唇，“要知道，他们反了之后，可是杀了你的。” 杨将军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让我以莫须有的罪名，处决我的手下，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赵存漫也道：“这么做也不符合组织纪律，哪条军法写着因为未来可能反叛所以现在可以杀掉呢？没有这样的规定。 我们虽然身在敌后，和根据地联络不大通畅，但也得遵守组织规定。否则不就成了拉山头，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两人说得倒是都有一定的道理，洛九摸着下巴，陷入思索。 冯琦轻咳一声，“那假如，我说假如啊，不用你们动手，有个好心人，悄悄的帮你们把叛徒解决了，你们会不会追究？” 杨将军又叹了口气，“冯琦同志，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们应该走正规程序。” “行，”洛九出声道：“既然你不同意我的简易方法，也可以按照你们说的，走程序。我们找证据，审判，然后处决，这样总可以吧？” 杨存漫一惊，“三四年以后的事，现在上哪找证据？你们怎么找？” 洛九摸了摸鼻子，“说出来怕你们不信。” 杨将军：“我们已经把最难相信的部分都接受了，你尽管说吧。” 洛九：“其实我认识一个会读心术的人。” 两人沉默着眨了眨眼，赵存漫强装镇定的问：“她也穿来了？” 洛九：“那倒没有，我们穿过来的时候，她没跟着一起，也不在空间里，所以过不来。 但是她可以进空间，我们可以给叛徒蒙上眼，带到空间里审判。” 钟嘉灵激动鼓掌，“好办法！” 冯琦：“我都差点忘了，咱有个人形测谎仪。” 程瑶瑶：“那咱现在就去翻书吧，找到叛徒名单，挨个带进去审。” 大家说着就打算起身，准备开始工作了。 “不是，你们先等等。”杨将军忙叫住她们，“同志们，我真的非常想相信你们。但你们能不能告诉我点，容易相信的话呀？ 一开始你们说穿越，我们好不容易理解了。 你们又说有个空间，像个看不见的仓库，我们又努力理解了。 现在你们又说有读心术？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不可思议的东西，全讲出来吧。 你们这样我们真的很……很不踏实，感觉像一场梦。” 几人刚兴冲冲的站起来，这会儿愣愣的站在那儿，赵存漫能够感受到她们不太高兴。 她知道，老杨固执，凡事必须一板一眼，讲求程序正义。小同志们敢想敢干，特立独行，有自己的方式方法。 赵存漫夹在中间，只能居中调停，“老杨你看你，同志们也是为了你好。小同志也别有情绪啊，大家目标都是一致的，做事方法不同很正常，都有道理，咱们求同存异嘛。” 洛九道：“没事，我们不是小孩子，不会闹情绪。我们来的突然，确实有很多东西需要你们慢慢消化，我不逼你们一下子接受，慢慢来。 我刚才又想了一下，挨个枪毙，确实不妥。 我想出别的办法再和你们商量，在这件事情上，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我会尊重你们的想法。 时间不早，我们先去休息了。” 这一夜，杨将军睡得很不踏实。半夜起来数次，去查看洛九她们送来的各项物资。 守夜的小队也没睡实，原来大家和他一样，都怕这是一场梦。 按理说，天上掉馅饼也没理由掉这么多的，可偏偏这么多好处都砸在这儿了。 战士们脚上穿着新棉鞋，十几个人窝在同一个山洞里，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物资。 那两头猪被卸成了几块，抹上盐，半夜天冷，已经冻得跟冰一样了，可以安心的留到过年吃。 杨将军看着战士们睡的行军床，不由问道：“这也是洛同志她们给的？” “是，洛同志说，这床又轻又结实，最适合咱们战士睡了。首长，您要不要试试？” 杨将军摇了摇头，打开个马扎坐下，“你们踏实睡吧，我坐在这儿守着，顺便想点事儿。” 对于国人来说，洛九她们的到来，是天上掉馅饼。可对于敌人来说，却是晴天霹雳。 此刻鬼子的司令部，犹如吊丧一般。 陆军中将渡边一夫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叫了精锐的松木联队前来增援。 他仗都打完了，松木联队怎么还没影儿呢？ 难不成迷路了？ 在彻底失联前，司令部收到一份诡异的残缺的电文，上面说他们遭遇了强敌，对方大约有五个女人…… 渡边一夫一度怀疑发报员脑筋错乱了，才发出这样的话来。 松木联队装备精良，两千多士兵，别说遭遇五个女人，就是五百个女人，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难道是发报员情急之下打错，他们遭遇了五个团或者五个旅？ 不对啊，东北已经在倭军的控制之下，抗联那几个人不过是打打游击之类的，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战斗力？这是哪冒出来的军队呢？ 渡边一夫沉思良久，终于吩咐手下，“给我接作战厅电话，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此时的洛九，正对着史书，在这儿写死亡名单，乔知语敲了敲门，“社长，有件事想跟您商量商量。” 第224章 跨时空联动 洛九合上笔，“什么事啊？坐下说，你那边现在怎么样？” 乔知语笑道：“挺好的，现在有吃有喝，没有压迫，大家每天生产热情都很高，就是担心你们出事，总让我进来看情况。 对了，我刚刚听姥姥说她要给战士们做棉衣，我想跟您商量商量，能不能拿出去让我们来做？” 洛九一愣，“你们做？” “对啊，大家一直想出份力，而且我想是给前辈们做棉衣这样的事，特别有意义，也有利于公社内的精神团结。” 洛九勾了勾嘴角，“你现在开始像领导一样思考问题了。” 乔知语腼腆的笑了笑，“你走的时候给我留下的书我每天都在看，我怕自己做得不好，所以努力学习。” 洛九点了点头，“你的提议很好，可是这样一来，社员们的工作就变多了。 咱们定下的‘八小时工作，八小时休息，八小时给自己’的原则，不能变。 这样吧，军装给你们做，其他生产工作减量，一定不要让大家太辛苦。 食物和其他物资我们来解决，这几天我们出去采购，缺什么少什么，你列个清单给我。” 于是，一场末世和三零年代的跨时空联动，以空间为中转站，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乔知语领了针线棉花布匹等等，第二天开始领着公社的大家做军装。 姥姥抱怨：“我好不容易找点活干，还给我抢走了。” 程瑶瑶笑道：“您都多大岁数了？有空快歇歇吧。” 大家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说笑，蒋安问洛九：“你们下一步有什么安排？” 洛九道：“今天杨将军派人去打听红军消息了，我们在这儿盘桓些日子，处理下内部问题，顺便去县城采购。” “采购？”钟存志忙问：“你们有钱吗？” “有，”洛九想了想，“现在银元还可以用，银元、发币、米元、瑛磅，我们都有。” 都是上个时空剩下的，不止这些，连鸥洲各大银行银行的本票，还有一大箱子呢。 那可是一笔巨款，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 洛九想，有机会一定去鸥洲兑几张试试。 蒋安道：“钱不够，船上还有点金条，你们尽管拿去用。” 钟嘉灵得意一笑，“还当我们是小孩子呢？你这几个闺女早就富可敌国，不用做伸手党了。 你们那点钱，留着养老吧，不够找我要。” 夫妻俩宠溺的笑着摇头，“小人儿得志，嚣张起来了。” 吃完早饭，几人回到山洞，去找杨将军和赵政委。 洛九把叛徒名单夹在一本折了页的历史资料书里，交给两人。 “你们好好看吧，这些爆炸性的消息，估计又够你们消化一天的。 你们先看，我们去县城买点东西，回来咱们再沟通这个事情。” “去县城？”赵存漫忙道：“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我找几个战士，换了百姓的衣服，陪你们一起去，有个突发事件，也好应付。” 洛九笑道：“那倒不用，我们应付得来。而且我们五个人已经够多了，人太多反而引人注意。 这样吧，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让冷指导员陪着我们，认个路就行。” 就这样，冷小云换了件衣服，兴高采烈的跟着五人出门了。 本来出于要低调的考虑，是打算步行去的。 大家一边往山下走，冷小云一边介绍附近的情况。 “离咱们最近的是应县，不过应县集市小，不知道能不能买齐你们要买的东西。 奉城倒是大，买啥都有，但是离咱们远了点，一天时间倒也够一个来回。” 钟嘉灵听着不妙啊，忙问：“一天一个来回，是指我们得走一天吗？” 冷小云诚恳的点头，“对啊，奉城离咱们五十里开外，可不得走一天吗？就这儿还是得翻山路抄近道，走大路的话，咱们半夜才能回来。” “我的个老天奶！”钟嘉灵立刻拉住洛九，“咱不能这么走着去吧？一大早两眼一睁，走一天啊？ 这还没参加长征呢，怎么先走上了？” 程瑶瑶也道：“就算咱走下来，时间也太赶了，没等逛呢，天都黑了。” 冷小云疑惑，不走还有别的选择吗？她反问道：“不走咋办？咱总不能开鬼子的摩托车去吧？” 洛九看了看冷小云，“如果我们突然从林子里开辆车出来，说是捡的，你信吗？” 冷小云疯狂摇头。 洛九又问：“你觉得我们是好人吗？” “当然了！”冷小云笑道：“你们杀了那么多鬼子，当然是好人了，我还没见过你们这么厉害的人，简直神了！” 洛九抿了抿唇，“那我们有点超能力也很合理，对吧？” 冷小云望着她们认真的神色，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啥……啥超能力啊……” 洛九伸手示意她看旁边，原本空空如也的地面，忽然多了两辆汽车。 那是上一时空，她们用过的座驾。 冷小云惊诧的瞪大了眼，她壮着胆子上前摸了一把，钢铁冰凉的触感让她瞬间打了个激灵。 洛九拉开车门，“上车吧，有什么话路上说。” 冷小云认路，洛九让她坐副驾驶。 钟嘉灵开车，洛九坐后排。 冯琦和福宝、瑶瑶上后面那辆车。 两辆汽车在乡间土路上奔驰，冷小云时不时出声指一下路，偶尔回头看看洛九，几次欲言又止。 洛九忍不住笑，“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冷小云：“超能力这事儿，赵政委知道吗？” 洛九想，抗联队伍里有叛徒，冷小云虽然是史书上挂名的烈士，值得信赖，但她心眼儿实，万一让人套话传了出去就不好了。 她含糊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超能力，不过赵政委是知道的。说来复杂，以后有机会跟你解释。这事儿你可得保密，别跟任何人说。” 冷小云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既然赵政委都知道，这就属于高层机密，你告诉我是信任我，我肯定不说。 就算别人威逼利诱，拿枪指着我，我都不说，你信我不？” 第225章 装他亲奶奶 “我信。”洛九笃定的回答。 怎么能不信呢？冷小云是什么样的人物？ 为了掩护主力部队，她带着七名女兵吸引火力，跟敌人战斗到弹尽粮绝。 八人中，年龄最大的只有23岁，年龄最小的不满13岁。 尽管如此，面对数倍的敌人，她们没有恐惧没有软弱，她们用钢铁一般的意志坚持到最后，宁死不降。 她们手挽着手，高唱着《国际歌》，踏着冰冷的江水，一同沉入江中，壮烈牺牲，英勇殉国。 洛九跟冷小云第一次见面，便觉得眼熟。昨晚翻查完资料，确定那就是她。 其他七名烈士，只能找到姓名，连模糊的照片都没能留下。 也许很多现代人，已经不知道这段故事了。 但在洛九的记忆里，无比深刻。 洛九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在想，到底是怎样坚定的信念驱使着她们，一步步走向死亡？ 不，那对她们来说，是一步步走向胜利，因为高傲的死神都要被迫迎接她们的到来，因为再强大的敌人也无法战胜她们的信仰。 这些为了国家牺牲的人，最应该看到国家的胜利，最应该享受到幸福的生活。 洛九想，既然我们来了，便要将一切悲剧改变，必让日月换新天。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奉城。 城门口有二鬼子兵设的路卡，正在对进城的人一一盘查。搜身翻包，他们拿着刺刀，在包袱里随意乱戳。 这是沦陷区，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冷小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办？我带了把手枪，要不要藏起来？” 洛九不屑道：“不用，一帮二鬼子，见到真‘鬼子’跟孙子似的。 嘉灵，该你表演了。” “知道。”钟嘉灵调皮一笑，趁着排队的功夫，戴了个倭式束发帽。 找了件以前缴获的倭军呢子大衣，戴上标志性的白手套，换上黑皮靴，提着把倭军刀，主动打开车门，大步迎了上去。 二鬼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钟嘉灵扇了一个大巴掌。 啪！城门口瞬间安静下来。 “八嘎！”钟嘉灵用倭语开始疯狂输出，“愚蠢的家伙，为什么这么慢？耽误了我和朋友进城，我枪毙了你。你们长官呢？让他给我滚过来！” 二鬼子吓得瑟瑟发抖，谁能想到这么横的鬼子军官会是假的呢？ 她看起来比真的都真，二鬼子急忙叫翻译过来。 翻译点头哈腰的解释：“因为今天进城的人有点多，耽误了长官的时间，我们立刻放人，请您消消气。” 钟嘉灵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回车里。翻译快步跟上来，狗腿的帮她打开车门，轻轻关上。 冷小云都看呆了，半天没敢吭声。 直到路障撤去，她们顺利进了城，冷小云才稍稍松一口气，“你竟然会说鬼子话？” 钟嘉灵笑着摘掉白手套，“为了方便打入敌人内部，我这语言都学杂了。 二鬼子愿意给鬼子当孙子，我就装作是他亲奶奶，看给他们孝顺的。” 车内哈哈大笑。 到了集市上，六人下了车，开始大买特买。 其实，空间里的物资每个时空都在补充。尤其是食物，囤着又不会坏，所以只要一有空她们就囤。 在海外那段时间，她们还囤了不少车子、机器，就跟搞收藏似的。 反正空间足够大，钱多到花不完。 不管是公社需要的物资，还是战士们需要的物资，都可以从空间拿。 但洛九想，那些物资要留着给大部队用，而且剩的银元不赶紧用，以后就没机会了，不如花了换成物资。 奉城不小，集市上挤满了小摊贩，街道两旁是有各种各样的店，还有飘香的酒楼菜馆。 程瑶瑶看着冷小云盯着酒楼招牌咽口水，不禁笑道：“你饿了？” 冷小云连忙摇头，“我不饿。” 福宝：“云姨，你不饿我饿，这么香的味道，不饿也得吃两口过过瘾。” 洛九无奈的摇了摇头，“就你贪吃，先买点小吃边走边吃，买完了东西咱就来下馆子。” 福宝一听蹦的老高，拿了一个银元去了，不一会儿脖子上挂着油炸糕、煎饼果子、冰糖葫芦跑回来了。 冯琦把她身上左一嘟噜右一嘟噜的袋子摘下来，给大家一人分点，边吃边逛。 为了不引人注意，大家分头去买米买面买肉，买各种生活用品，福宝就负责把东西带到没人的地方收到空间里。 不一会儿，老百姓就看见一个壮硕的小姑娘，背着各种重物，来回穿梭在集市里。 只见她一会儿肩上扛着六袋米，一会儿身上挂着推车里面装着两头猪，一会儿抱着两筐鸡鸭鹅仔，一会儿背着一麻袋猪羔子。 卖烧鸡的老大爷刚刚出炉一锅烧鸡，就看见一只手举着一枚银元怼到他面前，“大爷，请给我拿两只烧鸡。” 大爷抬头一看，福宝身上挎着车，车上一堆杂货，怀里夹着两只小羊，还在咩咩叫呢。 大爷赶紧给她包了了两只鸡，福宝接过去就走。 大爷：“姑娘，还没给你找钱呢。” 就听福宝应道：“不用，没手拿了。” 福宝走到小巷子里，把东西往空间一丢，留给姥姥她们处理，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 她打开烧鸡正吃得高兴，忽然看见巷子口进来了七八个小混混，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他们手里拿着棒子、刀，眼神发狠的看着她。 这伙人盯着她有一会儿了，看她一个姑娘家，长这么高个子，言行举止却像个孩子一样，出手又阔绰，估摸是个傻子，于是心起歹念。 领头的是个三角眼的狠角色，他将手里的棒子往地上一杵，“小妹妹，身上有钱吗？” 福宝嘴里嚼着香喷喷的鸡肉，淡然的回答：“有啊，有不少呢。” 那三角眼和身旁的兄弟对视一眼，个个面露喜色。 “大哥，今天运气不错，逮住条大鱼。” 三角眼嘿嘿一笑，蹲下来看着福宝，“喜欢吃烧鸡啊？哥哥跟你商量商量，你把钱给我，我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 福宝眨了眨眼，“我自己就能找到很多好吃的，不用你带。” “有些吃的被藏起来了，只有我知道。” “只有你知道？”福宝歪着头想了想，“把钱给你，你就带我去找？” 三角眼连忙点头，“是啊是啊。” 福宝嘿嘿一笑，立即沉下脸破口大骂，“你骗你祖宗呢？” 第226章 真够刑的 那群混混的嬉笑声戛然而止，三角眼狠戾的咬着牙，“我给你脸了？” 福宝不屑，“谁要你这张臭脸？本姑娘拿你这条烂命玩玩，都是你的荣幸。” 话音未落，三角眼抓紧木棒，腿部发力，想要立刻起身挥棒，击打福宝的头。 然而他刚刚双腿蹬地，福宝已然察觉他的意图，她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木棒，死死的攥在手里。 三角眼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滑稽，这个女人仅仅用一只手，而他双手握棒，身体后倾，全身像拔萝卜一样拼命使劲儿。 可这该死的木棒就像是长在她手里一样，丝毫撼动不得。 那么多手下看着，三角眼万分尴尬，急得脸色爆红。 僵持间，忽觉眼前一股疾风，福宝啪的一掌，三角眼整个人飞了出去。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胸骨仿佛碎了一般，胸口钻心的痛。 他愤怒咬着牙，看着他那帮手下，“你们还看什么？上！” 福宝赶紧将没拆开的另一只烧鸡揣在怀里，手里掂着木棒，冷声告诉他，“你会后悔的。” 七八个小混混一拥而上，福宝抡起棒子，砰砰两棒，最前面两个脑袋喷血，瞬间倒了下去。 三角眼吐口血的功夫，只听见几声惨叫，一抬头，弟兄们已经倒地不起。 福宝拎着棒子走过来，怼着他的脸问：“现在后悔了吗？” 三角眼愣了两秒，忙不迭的求饶，“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妹子……不，大姐，女王！ 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你放我一马，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福宝扫了眼地上那些人，“你的兄弟都死了，你让我放你一马？没义气的东西，你也配活着？死去吧你！” 砰！ 福宝一棒子打死这个平日欺男霸女无法无天的混混头子，她看着地上的剩的半只烧鸡，骂了一句：“王八蛋，浪费我半只鸡。” * 五人在大福楼门口集合，不由诧异得左顾右盼，“福宝呢？怎么还没来？” 洛九：“我们进去等，先占张桌子。” 大福楼是奉城名店，据说厨子是宫里的御厨，大清亡了，从宫里跑出来的。 正赶上午饭时间，店里人不少，老板和伙计一起在大堂迎客。 几人找了张大桌子，钟嘉灵看了眼菜单，“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老板哎呦一声，笑道：“姑娘是外地人吧？您有所不知，本店是四十年老店，招牌菜有足足二十八道。 这要是都上一遍，得二十块大洋。再说了，东北菜量大，你们五个姑娘也吃不完呐。” 钟嘉灵二话不说，掏出钱袋子开始数钱。 冷小云忙劝道：“可别啊，一顿饭二十个大洋？政委要是知道我在外面这么大吃大喝，非把我毙了不可。” 洛九笑道：“是我们要点的，跟你没关系，你回去不说不就完了吗？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下一次馆子，这家店又这么有名，不尝尝招牌菜岂不可惜？ 吃不了咱们打包带走，不会浪费的。 再说了，有福宝在，能不能剩下还不一定呢。” 两人说话的工夫，钟嘉灵已经把钱给了。 老板接个大主顾，喜笑颜开的往后厨去了。 大伙忙活了一上午，这会儿都饿了，焦躁的扒拉着筷子等上菜。 正饿得难受的时候，福宝大步进来，“嘿，我来得正好，还没上菜！” 冯琦笑着摇头，“好什么好？上了菜你就能直接吃了，现在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你小妈花了二十块大洋点了二十八道招牌菜，全是大菜，不能要做多久。” 冯琦说着喊了声：“伙计！不行先给我上两碗米饭吧，我饿了。” 福宝把怀里的烧鸡掏出来，“先尝尝这个，新鲜出炉，香着呢。” 大家真是饿了，这会儿也不用客气，各自上手撕了一块，就往嘴里塞，边吃边点评，“果然不错，在哪儿买的？一会儿姥姥她们买几只。” 伙计送米饭上来，看见这桌人饿成这样不由瞅了好几眼，幸好她们先付了钱，不然还以为是哪逃难来的，来吃霸王餐的呢。 一只烧鸡见底，大菜终于来了。 老板亲自端上来，高声吆喝，“本店招牌，六十岁老师傅秘制锅包肉一道！” 大盘子跟脸盆似的，大块肉裹着淀粉，炸得金黄酥脆泛着光，酸甜咸口，香味儿直呛鼻子，大家一人一筷子，刚吃到嘴里就赞不绝口。 “好吃！比咱以前千挑万选的还好！” “不愧是四十年老店，真绝了！” “回头把姥姥她仨都带来，再来吃一顿。” 洛九吃着都纳闷，“这么好吃的店，又是老店，怎么后来就没有了呢？” 程瑶瑶：“不知道啊，我老家东北的，都没听说过。” 话音未落，老板又带着伙计来上菜，“海参鹿茸羹一碗，兰花熊掌两对，清蒸驼峰一大盘！” 老板放下一个精致的汤盅，叮嘱道：“这是鸳鸯鱼翅，本店金字招牌，几位细品。” 洛九和程瑶瑶对视一眼，差点笑出声。 她们总算知道为啥这家店后来开不下去了，就冲这几道招牌，就够刑的。 这也就是这个年代，再往后几十年，敢吃这个？都得去牢里坐坐。 程瑶瑶笑着给大家夹菜，“大家有的吃赶紧吃，以后吃不到了。” 刑归刑，但也确实好吃。一般的东西都是让人吃两口就饱了，这儿的东西能让人越吃越想吃。 二十八道菜，吃得七七八八，最后就剩下梅花鹿筋和虎骨汤，不是因为这两道菜不好吃，而是因为这两道菜是最后上的。 福宝挺直了腰，“也别费事打包了，让我歇歇，我全包圆得了。” 其他人撑得只能默默点头，伙计很有眼色，过来送上一壶解腻的热茶，挨个给她们倒上。 众人正揉着肚子放空着，忽然几个二鬼子从楼上下来。 正在算账的老板笑脸迎上去，“几位爷，吃好了？” “凑合。”那几个二鬼子擦了擦油嘴，“一般般吧。” 老板笑道：“一共是四块大洋，几位爷当差辛苦，给一半就行了。” “什么？做成这样还要给你两块大洋？反了你了！”领头的一把薅住老板的脖领子，“我给你两拳要不要？” 第227章 抢不过狗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过去，那几人恶狠狠的吼道：“看什么？没见过当差的？” 福宝嚼着鹿筋放下筷子，起身就要上，洛九连忙按住她，低声道：“别冲动，这里不方便动手。” 老板已经连连求饶，“各位兵爷，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还不行吗？” “哼，算你识相。”二鬼子将老板一搡，趾高气昂的离开。 洛九招了招手，“掌柜的，这边说话。” 老板扯了扯衣裳，强装笑意，“各位小姐，吃得可好？” 洛九点头，“很好，我问问你，这些个二鬼子常来这儿闹事？” 老板忙压了压手，“低声些。” 他左右看了看，方才压着嗓子道：“常来，我这儿真是树大招风，鬼子、二鬼子都来。 万幸的是小鬼子吃不惯咱得饭，他们喜欢吃生的，来了一两次就滚了。 可这几个二鬼子，恨不得一天来两次，次次都不给钱。 不瞒各位，我晓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每个月的孝敬一文钱都不敢少，可他们还不知足，真是……欺人太甚。” 程瑶瑶道：“那你想想别的招啊，他们点的菜就给他往难吃了做，看他们还来不来。” 老板苦笑，“这招儿用过，您猜怎么这儿？给他们吃生气了，砸了我三张桌子。” 老板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道：“我们祖上传了三辈的老字号，在奉城里也算一号人物，到我这儿竟要对这些汉奸走狗求饶告罪，嗐，国破了，亡国奴不好做啊。 大帅没了，少帅走了，留下我们这些人在这儿，受这些鬼子和二鬼子的搓磨。” 老板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说到委屈动情处，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咬牙强忍着，尴尬道：“让诸位看笑话了。” 洛九叹了口气，“哪里来的笑话？谁人没有亡国恨？老板你放宽心，且忍一忍，最多一两年，我保管小鬼子连滚带爬的滚回他的岛上去。” “一两年？”老板笑着摇头，“不信，眼下老姜忙着自己人打自己人，谁有本事把他们打出去？” 洛九笑道：“你看我们几个有没有本事？” 老板揣着手，“我就看出你们饭量特别大了。” 大家哈哈一笑，洛九笑道：“能吃是福，有福的人自然不差。 说远了你必定不信，我就说一个近的。就这几个二鬼子，我保准你再也看不到他们。” 老板一撇嘴，“姑娘和我说笑了，他们狗腿子跑得勤着呢，还能不来？ 我看不见他们？莫不是我眼瞎了吧？” 洛九用手挡着，在他耳边笑着说：“你怎么不猜，是他们死了呢？” 老板的笑意凝在脸上，背后冒出一股冷汗。 洛九依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们还来，我们可不白吃白喝，你就帮我们预留一个单间，算是帮你出手的辛苦钱。” 在老板呆愣的目光中，六人走了出去。 冷小云猜，她们要对这几个二鬼子出手，可这会儿功夫，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她不由担忧的问冯琦：“你还记得他们长啥样吗？” 冯琦一脸老实，“我哪记得住啊！” 冷小云急道：“那怎么办？” 冯琦指着旁边的洛九，“她过目不忘。” 有人记得就行了，冯琦只记得把吃剩的干炸肉丸子装到袋子里，时不时丢嘴里一个。 洛九指了个方向，六个人朝着这边慢悠悠的逛着，福宝从冯琦身后绕过来，“我说我闻着哪儿香呢？大妈，给我一个。” 冯琦扒拉她，“就剩几个了，你别跟我抢，你不吃撑了吗？” 福宝：“吃撑了也不差这几个肉丸子啊，我嘴空得慌。” 两人因为几个肉丸子拉拉扯扯的，刚好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冯琦踩着墙蹬了上去，“我就不给你，有本事自己来抢。” 福宝气得跺脚，“我要是连这个都抢不到，我就不是你教的。” 她嗖一下也上去了，两个人踩在窄墙上狂奔，时不时还跃到人家房顶上，踩得瓦片哗哗响。 冷小云看着冯琦和福宝因为几颗肉丸子飞檐走壁出手相争，不由茫然的看向她们三个，“你们不去拉架？” 三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齐声说：“我们不敢。” 这俩人手劲儿大着呢，谁敢靠上去啊？就算她们不急眼，随便扒拉一下，碰着了也够受的。 洛九：“我们不去，我劝你也别去。” 钟嘉灵告诉冷小云，“你知道琦姐误伤我多少回吗？上次我着急办一个事，急着往外走，她急着让我留下，抓着我的手腕拉了一下，一下就给我胳膊拉脱臼了。” 冷小云瞪大了眼睛，“然后呢？” 钟嘉灵嘿嘿一笑，“然后她给端了三天洗脚水，让我千万别到处跟人说。” 冷小云摸了摸鼻子，“我问的是你的胳膊。” “胳膊啊？胳膊没事，她当场又给我怼回去了。” 说话间，四人走到一间茶楼，洛九道：“咱们上去喝杯茶，慢慢等。” 冷小云：“不搞那几个二鬼子啦？” 洛九指了下街对面，“那不是二鬼子的老巢吗？” 冷小云愣愣的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我……我怎么跟不上你们的节奏呢？” 程瑶瑶搭着她的肩，“走吧，你习惯就好了。” 四人到二楼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刚喝了半壶茶，冯琦和福宝灰头土脸的找上来了。 洛九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谁抢赢了？” 福宝老实道：“一共剩七个丸子，我吃了俩，大妈吃了俩，剩下三个……让老乡家的狗给吃了。” 钟嘉灵噗嗤一笑，“你俩抢不过狗啊？” 冯琦尴尬得挠头，“老乡家的狗，总不能因为几个肉丸子打群众的狗吧。” 洛九扫了眼她们身上的灰，笑吟吟的问：“是不想打老百姓家里的狗，还是踩坏了人家房顶，心虚啊？” 冯琦立刻道：“当然是不想打老百姓家里的狗了……”随即心虚的补充：“但也确实把人家房顶踩坏了。” 洛九瞪了她一眼，“赔钱了吗？” 冯琦老实道：“赔了，嘿嘿，咱可是正规军，损坏群众财产三倍赔偿，我给的钱够他们再盖一间房的了。” “还笑？”洛九沉下脸，“大没大样，带着她疯。” 冯琦和福宝默默低下头，冯琦赶紧甩锅，“你看你，就会惹你二妈生气。” 第228章 下辈子记得改 “我？就怪我啊？”福宝哼了一声，心道：等我回去找姥姥告状去。 六人在茶馆里坐着喝了两壶茶，眼睛看着对面，嘴上闲聊。 洛九跟冷小云说：“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我能看见过去和未来，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冷小云忙问：“小鬼子什么时候能被我们赶出去？” 洛九作势掐指一算，“最迟十一年，最短一两年。” “啊？”冷小云不解，“这中间怎么隔了这么久啊？” 洛九笑道：“有变数，所以差距大。” 这最大的变数，就是她们来了。 冷小云看着她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喃喃道：“你真能看见未来啊？那你能看见我未来啥样吗？” 洛九认真道：“我看见你带着七名女兵和敌人激战，看见你宁死不降，带着她们大义凛然的走向江中，壮烈牺牲。” “我是烈士啊？”冷小云颇为骄傲道：“那还不错，为了胜利而死，值。” 大家聊了半日，冯琦盯着对面据点里进进出出的二鬼子有点心急，“我看他们也就三五百人，火力一般般，咱干脆打进去算了。” 三五百人？火力一般般？这话狂得让冷小云害怕，她急忙抓住洛九的手问：“我是今天就要成为烈士了吗？我到底是沉江而死还是被乱枪打死啊？” 洛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听她胡说。” 洛九对冯琦道：“咱们今天是来采购还是来打据点的啊？你倒图痛快，进去乱杀一气，引起的连锁反应你想过没有？这附近的百姓都得跟着遭殃，他们找不到我们，能轻易罢休吗？ 这是敌后战场，不是前沿阵地，你别老拿正面战场那套思维来考虑事情。” 冯琦想了想，又耐着性子坐下。 冷小云看着冯琦，“你打过正面战场啊？” 冯琦笑着回答：“打过。” 岂止打过，还指挥过百万大军呢。 冯琦从大当家做到军长，从军长做到三军总司令。 打仗的时候脑袋削个尖儿，恨不得自己带着突击队上。 别的首长都是让战士们冲，冯琦永远冲在最前面，吓得战士们追在后面喊：“保护首长！” 论打仗，冯琦没怕过。 论心眼儿，冯琦没有过。 敌后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她想不了那么多，她就问洛九，“那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洛九看了看表，“晚饭的时候，他们准得出来。” 果然，晚饭时间一到，那伙二鬼子又从据点里出来了，看方向，还是要往大福楼去。 洛九忙道：“嘉灵结账，琦姐和福宝把他们按在巷子里，别让人看见。” “好！”冯琦眼睛发亮，对福宝说：“我三个，你两个。” 福宝：“我三个，你两个。” 冯琦：“谁快算谁的。” 冷小云疑惑：“你俩还要抢肉丸子啊？” 话音未落，只见冯琦和福宝嗖嗖两下，从二楼窗户就跳下去了。 冷小云起身一看，楼下已经没影了，她急忙着跟洛九下楼。 两人走进一条漆黑的巷子，洛九忽然拔出刀，冷小云前后左右的看，“人在哪儿呢？” 洛九递给她一付夜视仪，“戴上你就看见了。” 她忙活半天终于戴上了，只见巷子里五个二鬼子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嘴里塞着烂木头，头跟脚被绑在一起，远远看着跟个球似的。 福宝正提着那个领头的耳朵，教训他，“记得下次出门别组五个人，得六个人，五个不够分，知道不？” 那人全没了中午薅老板脖领子那股嚣张气焰，都听不懂福宝在说什么，还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洛九走到他们跟前，问：“知道为什么抓你们吗？” 那几个人疯狂点头，努力的发出声音，依稀能听得出是在说：“因为我们吃饭不给钱。” 洛九笑着摇头，“那只是你们犯的一个小错误，倒也不是非死不可。但你们甘愿给小鬼子当走狗，欺压同胞，是个不可原谅的大错误，你们知错吗？” 几个人连忙点头，用力的点头，要不是脚被绑着，恨不得跪下来求饶。 “知错就好，”洛九用刀抵住那人的喉咙，“下辈子记得改。” 一刀封喉，其他四个人被冯琦和福宝利落的扭断了脖子。 三人拉上冷小云，“走吧。” 等她们走到巷口，钟嘉灵和程瑶瑶正好开着车过来接。 六人上了两辆车，开始往城外走，刚出了城门走到城郊附近，就看到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女人，在路边拉扯。 男人用力的拽着女人的胳膊往城外去，女人则不停地挣扎。 冯琦打开车窗就吼了一句，“干什么呢？” 男人被她中气十足的一吼，吓得一抖，女人趁机挣开，后退几步靠了过来。 洛九探出头，问道：“要不要帮忙？” 女人看了眼那个男的，“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走吧。” 男人不甘的看了她一眼，“春芳，你再想想，我不想你跟那个傻子过一辈子。” 男人转身离去，春芳对她们道：“多谢几位小姐，我没事了。” 洛九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你手上是被他拽的吧？得揉一揉，不然会青的。” 她上手帮春芳揉了两下，忽然顿了一下，“你家在哪儿？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家就在旁边马沟村，很近。” 马沟村在奉城旁边，二里地的距离，站在城郊能够看到村子里依稀亮着的烛火。 洛九点头，“好吧。” 春芳腼腆得鞠了个躬，“多谢你们。” 她一走，车子里立刻炸开了锅。 钟嘉灵：“我听那意思，她嫁给了一个傻子？” 冯琦：“这男的是她相好吗？看着可不怎么样。” 洛九淡淡道：“她怀孕了。” “啊？”这下连冷小云都忍不住加入进来讨论，“你怎么知道？你看见孩子爹是谁了吗？” 洛九噗嗤一笑，“真当我能掐会算啊？我刚刚帮她揉手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喜脉。” 在日不落的时候洛九装中医，她怕露馅，没事就学，还真给她学到不少本事。 钟嘉灵好奇，“那孩子是傻子的还是这相好的呢？哎呀，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洛九：“我看她不是一个没主意的人，就交给她自己解决，我们走吧。” 程瑶瑶一直看着车后，这会儿悠悠道：“我看她自己解决不了，那男的又偷偷追上去了。” 洛九深吸一口气，“下车，咱们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229章 孩子打了 奉城郊外，河边。 一男一女，相对而站。 六个人躲在树丛里，依稀听到女人的一声叹息，两人的对话清楚的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春芳问：“你怎么又来了？” 男人答：“我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你为什么宁愿留下来给钟墨轩那个傻子当媳妇，也不和我走？我又不嫌弃你，到底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家有钱？” 春芳苦笑一声，“我也想不通。 两年前，我想和你走，你不同意，你说你要参军去，无心娶妻，让我自行嫁娶。 好，我嫁了人，你却当了逃兵。 你现在还问我为什么不和你走，想来咱们这辈子都不会有瓜葛，我就把话挑开了说吧。 第一，当年是你狠心抛下我，从你走的那一日起，我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便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第二，我已经嫁人，不管他傻了也好疯了也好，他们家终归是待我不薄。 我隋春芳虽然不屑于当什么烈女守什么牌坊，却也讲一个义字。旁人不负我，我便不负人。 我断断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头脑发热，抛下这里的一切，不顾所有人的脸面和你私奔； 第三，你是逃兵。这话我一直忍着不想说出口，想给你留几分颜面，你却不依不饶。 老实说，你第一次负我，我便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去当兵，我当你还有几分志气，知道保土安民。 如今形势这般严峻，军队连连败退，眼看着国将不国了，你却临阵脱逃？ 你对国尚且不忠，还想鼓动我和你走，我岂能为了你这样的人不顾一切？” 隋春芳言辞犀利，字字铿锵。 男人一时招架不住，摆手道：“别说了，我自有我的难处。” 隋春芳冷笑，“这世上谁人也没有难处？你却只把你的难处当难处，对别人的难处视而不见。” 男人恼怒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没想到你现在攀了高枝了，就这样看不起我。你不稀罕将终身托付给我，却情愿托付给那个傻子？这就是你深思熟虑的选择？” 隋春芳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道：“我的终身就是我的，何必托付给这个那个的？ 指望谁？指望你们男人吗？ 我这两年在宅子里亲眼见了不少事，开了眼，也想明白不少道理。 什么父母兄弟，什么丈夫子女，平日里都装作情深似海，真遇到了难处，便是各拔各的算盘，各算各的账。 好的时候，人都拥上来，个个温声细语，好话说尽，让你觉得人人都好。 不好的时候，人一下子就散了，温声细语没了，只有冷言冷语，甚至恶言相对。 你不知道我这两年经历了什么，我也不愿再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以后都是不同路的。 你不必恼恨我，我也不恨你。 路都是自己选的，怪旁人做什么？ 今后我沿街要饭也好，冻死路边也好，我都不怨任何人。 这是我的心里话，至于你怎么想，随你的便吧。” 男人一开始还一脸不服，待看到隋春芳坚定的神色，气势软了下来，沉默良久，忽道：“我知道，你在他们家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说到底，我们都是两个苦命人，这世上根本容不得我们，我们又何苦跟这些人搅和？ 不如一起跳到河里，反倒解脱。” 男人说着便来拉她的手，隋春芳忙道：“你意志消沉自愿去死，何必带上我？我又不想这般白白的死，你放开我！” 两人拉扯间，只听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隋春芳一回头，只见一道黑影冲过来。嘭一声，冯琦一脚将男人踹到了河里。 事发突然，两人都愣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程瑶瑶扶着隋春芳的肩膀，“你没事吧？” 隋春芳惊魂未定的摇了摇头，冷小云伸着脖子看着，“他不会淹死吧？” 隋春芳忙道：“他会游泳。” 果然没一会儿，男人从水里浮上来，游到对岸去，落荒而逃了。 七人在这儿看着他狼狈的背影，都忍不住笑。 钟嘉灵拍了下隋春芳的肩膀，“你刚才说的话，我们……我们路过，恰好都听见了。 我一看你就知道是个明事理的姐妹，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干？” 隋春芳一愣，“跟你们干什么？” 钟嘉灵说：“抗战啊，打鬼子去。” 隋春芳抿了抿唇，“我怀孕了。” 钟嘉灵满不在乎道：“那没事，孩子打了，我伺候你休养一个月。” “啊？”隋春芳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洛九噗嗤一笑，“她跟你开玩笑的，怀孕也可以啊，自带一员小将呢。 不过我听你刚才说的话，想必你家里走不开，我们不勉强，只是有缘碰上，交个朋友也好。” “好啊。”隋春芳忙道：“我还没来及谢谢你们，多谢你们两次出手相救。” 大家互相通了姓名，几人送隋春芳到了村口，隋春芳道：“我今日是回娘家探亲的，我婆家在奉城内宣化路明福巷，你们若是到城里来，请来家中坐坐。” 众人都道：“一定一定。” 大家告了别，这才开车赶回山里。耽误了些功夫，回到山上已经快八点了，晚饭时间都过了。 到了洛九她们住的山洞，冷小云正琢磨去哪儿给大家弄点吃的呢，洛九给冷小云拿了几个馒头，一碗鸡汤，一盘青菜炒肉。 洛九叮嘱她，“你就这在这儿吃，一会儿赵政委和杨将军要是来，你就说我们先吃饭去了，有事晚点再谈。” 冷小云捧着黄澄澄的鸡汤，刚要问：“你们去哪儿吃啊？” 一抬头，人都没影了。 冷小云也顾不上这许多了，狠狠咬了口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喃喃道：“胜利了以后，要是天天都能吃馒头就好了。” * 洛九等人进了空间，推开门都跟大鹅附体似的，一个个叫唤着：“饿饿饿！姥，我饿了！” 姥姥笑道：“就知道你们几个是饿死鬼托生的，都留着饭了，快洗洗手，我给你们端去。” 钟存志和蒋安闻声也从楼上下来，三位长辈坐在餐桌旁，笑盈盈的围观这五个小的吃饭。 说起今天进城的事，钟存志便问道：“你们到哪个县城去了？” 钟嘉灵道：“奉城。” 钟存志“啊”了一声，“奉城好啊，我太奶和太爷都奉城人。” 正在喝汤的洛九脑内警铃大作，她忽然放下碗，“钟爸，你还记得你太奶叫什么名字吗？” 钟爸仰着头努力回忆片刻，“我只记得太奶姓隋，好像叫隋……春芳。” “噗！”钟嘉灵一口鸡汤喷出来，这叫什么事啊？ 第230章 她老人家正当妙龄 钟爸：“怎么了这是？” 钟嘉灵连连摆手，靠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不想说话。 隋春芳是她爸爸的太奶，也就是她的祖太奶。 那她肚子里的，就是爸爸的爷爷，她的太爷？ 钟嘉灵心里在呐喊：我的个天呐，今天差点把太爷杀了，大不孝了，这叫什么事啊？ 钟存志看着她的反应，一脸困惑，洛九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道：“我们今天遇到隋春芳女士了。” 钟存志瞬间坐直了身体，“她老人家怎么样？” 洛九：“她老人家……正当妙龄，怀着孩子，还没显怀呢。 我就琢磨着钟姓不是个大姓，偏巧她婆家姓钟，您太爷爷叫钟墨轩，对吧？” 钟存志摇了摇头。 钟嘉灵猛然燃起一丝希望，“不是这个名字啊？我们认错人了？” 她刚要高兴，钟存志补充道：“我不记得了，战乱年代家谱早就丢了。 太奶我依稀有印象，可我不到四岁，她也去世了。 太爷应该在我出生前就没了，爷爷很少提起太爷，只说他是个寡言少语的人。” 钟嘉灵双手捂脸，“不是寡言少语，是只会吱哇乱叫吧。” 蒋安听着不解，“什么意思？” 程瑶瑶尴尬得解释道：“据我们目前所知，嘉灵的祖太爷可能智力方面有些问题。” 钟存志大吃一惊，“不可能啊，我爷，我爸，我，我们智力都正常啊。” 他脑子里瞬间回忆起一些零碎的画面，怪不得他爷爷从来没提起过太爷，怪不得偶尔问起支支吾吾，钟存志恍然大悟，难道因为我太爷是个傻子？ 蒋安看着钟嘉灵，也恍然大悟，感叹道：“怪不得我女儿无法专注学习，原来是隔两代遗传了。 这么一想，问题在你的基因，倒真不能怪孩子不努力。” 钟嘉灵：“那倒也不是……” 钟存志：“就是就是，一定是这个原因。我说的嘛，我和你妈都是博士，没道理女儿从幼儿园开始不及格，都怪你祖太爷。” 钟嘉灵抿了抿嘴，心道：这下可找到背锅的了，祖太爷，你老人家就辛苦辛苦，背下这口大锅吧，我可不管了。 大家吃了半天自己家的瓜，姥姥忽然想起来，“那既然都认识了，要不咱带点礼物，过去看看？” 洛九道：“可以啊，隋春芳女士把地址都告诉我们了，咱可以上门去看看。 不过到时候怎么说，你们自己拿主意吧。要不先认识认识？熟悉了再说？ 奉城里有家大福楼，饭菜做得不错，我们预定了个包间，你们愿意的话，咱明天过去吃。” 夫妻俩对视一眼，“成。” 五人吃完饭，从空间出来，山洞里一个人没有，门口传来声响，冯琦掀开帘子一看，冷小云蹲在门口洗盘子。 冯琦忙道：“大冷天，你急着洗它干嘛？手都冻红了，快进来。” 冷小云笑道：“马上洗完了。” 她擦了擦手进来，“赵政委刚才来了，我按照你们交待的说了，她说你们出来让我去叫她，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 不一会儿赵存漫带着杨将军一同进来，两人手里拿着洛九走之前给他们的名单和资料，一脸凝重。 大家坐下来，开始商量关于叛徒的处置事宜。 杨将军一脸沉痛，“我万万想不到，背叛我的会是我最倚重、最信任的人，这其中还有十几岁就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我真不敢信，他们会在我心口狠狠的扎上一刀。” 洛九道：“他们若不是你身边的人，即使背叛你也威胁不到你的生命。可偏偏他们是最熟悉你的人，所以一出手，便要置你于死地。” 杨将军叹了口气，“我已经让他们从外围撤回来，先放到身边，找可靠的人暗中盯着了。 我还没想好怎么做，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遇到过叛徒？” 洛九摇头，“没有，但没有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一直很顺。逆境考验人性，可我们没有经历那个阶段。 就算有些人想反叛，他们都找不到比我们更强大的下家，他们敢反吗？ 可你们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你们现在正是艰苦的时候，那些意志不坚定信仰容易动摇的人，自然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下不去手，就让我们来。” 杨将军听见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你们真下得去手？” “当然了。”洛九回头看了眼在洞口比赛倒立的福宝和冯琦，“随便一个人，都能解决他们。” 她见杨将军还有几分犹豫，便道：“您要是实在觉得不妥，那就退而求其次，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等打仗的时候，把他们安排到最前面。让人在后面拿枪盯着，往后退一步就毙掉。” 赵存漫忍不住道：“有时候后退不一定是逃跑，也可能是迂回作战。” 洛九微微一笑，这两人还是太朴实，太正直，没懂她的意思。 她的重点不在对方是不是想逃跑，只是找个理由毙掉这几个潜在叛徒罢了。 杨将军又道：“那假如他们冲在最前面，战死了呢？” 洛九笑道：“战死可以啊，算他们牺牲，算我们帮他们改了一命。他们得了名，我们得了安心，两下安逸。” 赵存漫道：“我觉得这个办法好。” 杨将军沉默片刻，点头道：“就这么办吧。” 洛九送他们出去，顺便交待：“明天我们去城里，如果晚了可能不回来了，就在那儿住下，有急事进城找我们。城里有家大福楼，我们就在那附近住下。” 杨将军道：“联络员已经派出去了，一有组织的消息立刻告诉你们。”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开着车告别众人。 进城后，大家先在大福楼附近找了家最大的旅店，订了几间房，然后便去宣化路明福巷打听钟家的位置。 附近房子都不错，钟嘉灵越看越担忧，“爸，祖太爷家不会是大地主吧？” “不……不会吧？我记得我爷说他小时候挺惨的。”钟存志挠着头，他也不确定了。 洛九不想泼父女俩凉水，但又不得不让他们面对现实。 她指着钟府金灿灿的牌子，“那个……您爷爷小时候惨，是因为地主被打倒了吧？” 第231章 干到祖宗头上了 钟嘉灵转头一看，“嚯，好气派的大宅子啊！” 几人一起仰着头，看着钟府高大的门楣，程瑶瑶凭着上一时空的工作经验，忍不住感叹：“这种程度的地主如果不被打倒不被批斗，得算是组织工作上的重大失误。” 钟嘉灵回头问钟存志，“这条件，我太爷小时候怎么惨了？” 钟存志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无奈道：“你太爷说，他小时候家里经历了大变故，日子不好过，他就……上山当土匪去了。” “啊？”大家全体震惊，钟嘉灵忙问：“那咱家后来怎么发达起来的？” 钟存志叹了口气，“你听我慢慢说。 你太爷爷胆子大，他信乱世出英雄，跑山上当土匪，结果赶上建国之后全国剿匪潮，他差点被毙了，跑瘸了一条腿才活下来。 他不敢在国内待着，就去跟着人家去南洋跑船。 虽然瘸了一条腿，但他长得还不错，高高壮壮的，做事也有脑子。 后来你太爷娶了船长的女儿，就是你太奶，生了你爷。 你爷出生以后，你太爷几乎不跑船了，和你太奶在国内做点小生意，落叶归根等着退休养老。 他早年犯下那些事，全靠国家既往不咎，于是你太爷就说：‘后代必须走正路，必须学有所成，日后报效祖国。’ 他想把你爷送出去，出国留学。” 钟嘉灵听到这儿，暗自松一口气，家里终于开始走正道了。 没想到钟存志话锋一转，“但是那个年代，出国有严格的审核标准，咱家这成分，压根出不去。 但你爷爷不信邪，国内不让他出，国外也不给他签证，他是个倔脾气，一气之下就……偷渡了。” 钟嘉灵呲着牙，笑容凝在脸上，跟凝固了似的，笑不出来。 蒋安忽道：“不对啊，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看见你爸和首长的合影了呢，很大一张大照片挂在那儿，就是你爸年轻的时候啊。” 钟存志笑说：“那是后来，峰回路转了。 我爸偷渡出去，还是干了一番事业的。 他在国外什么都干，走私、倒腾军火，什么赚钱干什么。 在六七十年代，赚了小一个亿。 你看见的那张大照片，是他给国家捐了五千万换回来的。” 钟存志说起来都觉得好笑，他对钟嘉灵道：“那张大照片可是你爷爷的保命符，十年浩劫的时候，他全靠这张大照片，一点苦没吃。 只要搞批斗的人一来，他就举着那张大照片坐在门口，谁也不敢动他。” 钟嘉灵忙问：“那我奶奶呢？” “你奶奶？哼，你奶奶是烈士的女儿，没有你爷爷连累，她都能跟着大伙去批斗别人了。” 钟嘉灵听完自家的曲折发家史，真有些胆战心惊。 连洛九等人的目光，都不由在钟存志身上停了一会儿。 钟存志连忙解释：“不用怀疑我，我可是正规名额出国留学的，一辈子遵纪守法。” 钟嘉灵看了眼钟府的大门，“那现在怎么办？让他们等着打倒吗？” 钟存志陷入沉思，洛九道：“要不先接触接触，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钟存志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吧。” 洛九道：“那你们先去客栈等着，我和嘉灵先去下请帖，请隋春芳女士出来一起吃顿饭。” 于是大家兵分两路，其他人走后，钟嘉灵叩了叩门，很快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小姐，您找谁？” 两人说明了来意，管家便将她们引到一处小厅。 两人刚刚坐下，丫鬟便奉上热茶。 洛九看着这里的环境万般感慨，跟抗联战士们住的山洞比，跟路过的破旧村落比，这里简直是天堂一般。 屋子里炭火烧得足，暖和。地方明亮宽敞，连招待闲客的茶都是好茶，一掀盖子，便散出一股清香。 看来，这时候不是全国人民都过不上好日子，极小的那一部分人，过得还是不错的。 趁着人家还没来，洛九小声跟钟嘉灵嘀咕：“你们家的人还真是哪一代都不吃苦啊，生下来就有住大房子的命。” 钟嘉灵噗嗤一笑，“别的不好说，咱们来了，这一代是铁定得吃苦了。 咱们上一时空搞土地改革的时候，我还干得热火朝天的。这回好，干到自己祖宗头上了。” 洛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想大义灭祖，赶紧想辙吧。咱们不来，他们还能多逍遥几年。 咱来了，最多两三年，就得走到土地改革这一步了。” 两人正说着，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掀开帘子进来，笑道：“听说来了客人，我急忙赶来了。 管家说，两位小姐是春芳的朋友，我是春芳的姑姐秀芸，她是我弟妹。 你们既是春芳的朋友，就跟着她一起叫我姐吧。” 洛九和钟嘉灵忙起身道：“冒昧打扰了，劳烦秀芸姐姐，你身子不方便还出来招待我们。我们等着就好，无碍的。” 钟秀芸笑道：“我在房里左右无事，闲着也是闲着。春芳早上刚从娘家回来，说要出门去给我弟弟买块料子做新衣裳，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你们且等等。” 两人忙道：“不急，我们也是闲人。” 钟秀芸端详着洛九和钟嘉灵的衣着打扮，“两位妹妹，是上过学的吧？看着就像读书人。” 洛九笑道：“是，略读了些书。” 钟秀芸满眼歆羡，“真好，我也是爱读书的，读女中时开心得不了了。可惜刚读了半年，家里就给定下了亲事……” 她眼里蒙上一层阴翳，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忽然住口不说了。 洛九忙岔开话题道：“姐姐是不是快生了？” 钟秀芸摸了摸肚子，“应该快了，已经八个多月了。” 她扶着凳子站起来，“与其在这儿干等，不如我带你们在园子里逛逛吧。我闷得慌，好不容易见到新鲜人，你们全当陪我，好吗？” 于是二人扶着钟秀芸，在钟府的花园里散步。 冬日里没什么景色可看，只是假山石上放了一些泥人，捏的活灵活现。 钟嘉灵不由好奇，“这是谁安排的景致？真别具一格。” 钟秀芸笑道：“哪里是有人安排的？是我弟弟，墨轩捏着玩的。” 二人不由停下来驻足细看，洛九低声对钟嘉灵道：“你祖太爷好手艺。” “讨厌！”两人正在这儿说笑，忽见假山后面冲出两个小孩子，横冲直撞的撞在了钟秀芸身上。 洛九连忙惊呼一声：“小心！” 第232章 我就是大夫 钟秀芸被狠狠撞了一下，身后就是没有水的干池子，她整个人后仰过去。 真要这么结结实实摔一下，别说孩子，大人恐怕都要保不住。 洛九和钟嘉灵同时冲了过去，钟嘉灵拽着钟秀芸的胳膊拉了一下，可她身子笨重，整个人已经失去重心，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拉不起来。 关键时刻洛九跳到干枯的池子里，用背顶着钟秀芸的背，硬生生帮她撑住。 钟嘉灵连忙将人扶起来，“没事吧？” 钟秀芸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发抖，慌乱的摇了摇头。 再一看两个肇事者，远远的看着，笑嘻嘻，不以为意的离开。 “站住！”钟嘉灵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撞到人为什么不道歉？” 两个小子看起来有七八岁，正是狗都嫌的时候，一脸不屑道：“她自己没站稳，关我们什么事啊？” 钟嘉灵眼睛一瞪，“小小年纪，还会颠倒黑白？你俩不撞她会摔吗？我看见了，就是你们撞的。” 两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个高的开口道：“不是，是你们撞的，我俩也看见了。” 钟秀芸气得手都在抖，“墨文，你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你不肯认错也就算了，怎么还冤枉别人？” “略略略，不听你说。墨武，走，我们玩去！” 钟墨文拽着弟弟钟墨武就走，钟嘉灵气得咬牙，“还有脸去玩？看我不……” 洛九连忙拉住她，“这不是我们的地盘，谨言慎行，先扶秀芸姐进去休息。” 钟嘉灵愤愤的咬了咬牙，暂时咽下这口气。 两人将钟秀芸扶回她屋里躺下，钟秀芸含着眼泪道：“多亏了你们，不然我……” 洛九道：“别说这些了，那两个孩子是什么人啊？你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免得他们再冲撞了你。” 钟秀芸道：“他们俩个是二叔的儿子，我的堂弟。我们钟家是大家，没分家都住在一起。不瞒你们说，我是跟婆家闹掰了，才回到娘家的。 二叔二婶明里暗里没少给我话听，他们的孩子自然有样学样，根本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我们大房除了我，只有墨轩一个男丁。你们是春芳的朋友，我弟弟的情况，想必你们也知道。 他以前是聪明懂事的，我们姐弟俩的关系是最好的，连家里的佣人都夸他待人和气，没有少爷架子。 可老天不开眼，他十五岁那年生了场大病，高烧不退，中医西医我们都看了，好不容易把他的命救回来，脑子就不灵光了，整日傻呆呆的。 唉，二房三房知道大房后继无人，都等着看笑话呢。 我本来留在娘家身份就尴尬，我父母更不会为了我跟他们撕破脸，今天的事，我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话到此时，钟秀芸的眼泪不甘的流了下来。 钟嘉灵不平，“就这么算了？那两个崽子差点害死你，你就不追究了？” 钟秀芸苦笑，“我想追究，又能怎么样呢？左不过说他们几句，不知道又要引来多少冷言冷语。” 钟嘉灵气道：“他们就是知道你会这么想，才会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欺负你。” 正说着，忽然看见那两个小崽子笑嘻嘻的趴在窗户上。 钟嘉灵问他们：“你们看什么？” 钟墨文咧着嘴一笑，“嘿嘿，我看她死了没有。” 洛九就知道要坏，没来得及说话，钟嘉灵已经嗖一下冲出去了。 她一手抓住一个熊孩子，上去就是一人一脚。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嗷嗷大哭，隔壁院子很快有了动静。 钟秀芸忙道：“扶我起来，我去看看。” 洛九立刻劝她，“别！你别起来，卖惨会不？ 你记住，你现在头晕肚子疼恶心想吐，眼前一阵阵发黑，其他的什么也别说，交给我们。” 隋春芳刚找过来，就看见钟嘉灵大战熊孩子，忙问：“怎么回事？” 洛九把事情经过一说，隋春芳赶紧进屋去看钟秀芸的情况。 “大姐，你还好吗？” 钟秀芸瞥了眼她身后的洛九和钟嘉灵，眼泪盈盈虚弱道：“我……我现在头晕肚子疼，恶心想吐，眼前一阵阵发黑，可能活不成了……” 闻声而来的二叔二婶气势汹汹，正骂道：“反了天了，敢打我的儿子？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千金贵体，摸不得碰不得的。” 两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听见钟秀芸这句话，不由敛了几分气势。 二叔走在前面，“怎么样啊秀芸？你看看你，都快生了还不安分，明知道家里有小孩子，还出去四处乱走。 他们碰你一下，你就要死要活。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还找了帮手，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打你的弟弟。” 钟嘉灵冷哼一声，“我自己要打的，跟她没关系。我倒也不算毫不相干的外人，我也姓钟。 怎么说咱们也算本家，我钟嘉灵路见不平都要一声吼，何况是本家的事？ 你就是孩子爹啊？不是我说你，你们怎么只生不教啊？ 秀芸姐差点被他们害得一尸两命，我不过好心替你们教训一下，你们倒来为他们出头来了？” 二叔不服，“不过推了一下，哪有一尸两命那么严重？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胡说。” 洛九暗暗捏了钟秀芸一下，钟秀芸立刻又叫了起来，“疼啊！肚子好疼！” 隋春芳观察着她们的神色，一时分不出真假，急道：“快！小荷，去请大夫！” 洛九忙道：“不用请了，我就是大夫，麻烦让一下。” 她将被子掀开看了一眼，“不好，好像见红了，麻烦你们先出去。” 二婶吓得一愣，“不是没摔吗？怎么会见红？” 她正要上前去看，只见洛九将手伸到被子里，摸了一把鲜红的血。 二婶吓得连连后退，撞在二叔身上，“完了！血，出血了！” 二叔也慌了神，“秀芸你坚持一下，孩子一定能保住。你别怪墨文墨武，他们不是故意的，我……我这就去打那两个逆子，咱们就算扯平了！” 外面很快又传来两个熊孩子狼嚎一般的哭声，钟秀芸一把抓住洛九，“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第233章 倒反天罡了 “没事，”洛九笑着告诉她，“你没出血，那是猪血。” 隋春芳奇怪，“哪来的猪血？” 洛九道：“我们路过市场买的，打算晚上做猪血汤来着，刚才正好用上。” 隋春芳看了眼她们随身带着的小包，心里狐疑：用这个装猪血吗？刚才没看见她们手里拿着猪血啊。 洛九低声道：“他们以为你这个孩子保不住，自然心虚。咱们做戏做全套，我给你开一副保胎药，这几天不要下床。你临盆之期不远，要万事小心。” 钟秀芸连连点头，说话间二叔二婶打完了孩子，又要进来啰嗦，隋春芳紧张得看了她一眼，洛九立刻将染血的手在水盆里洗了洗，对着钟嘉灵一扬下巴。 钟嘉灵心领神会，咬着唇憋着笑，抱着通红的血水盆在门口等着，耳边听着脚步声近了，大步迈出去，猛地一扬。 二叔二婶正扯着俩孩子，想过来演一套苦肉计，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只听哗一声，四人顿时变成了血淋淋的落汤鸡。 大冬天的，水冷得刺骨，混合着血腥味，这一盆水泼下来，别提多“痛快”了。 二叔咬着牙，刚要破口大骂，钟嘉灵抢先道：“干什么呀你们？走路没有声音的？吓我一跳。” “你……你还吓一跳？”二叔气得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气得已经语无伦次了，“你泼了我们一身的水，你……你还吓一跳？” 钟嘉灵主打一个永远年轻，永远理直气壮。 她抱着盆歪着头，不屑道：“那又怎样？我又不是故意的。” 此时洛九沉着脸走出来，“你们吵什么？盆里的水是红的，没看见吗？ 里面的人随时一尸两命，你们还在这儿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 二叔噤了声，他心有不甘的扫了一眼，撞到洛九威严冷峻的目光，只觉脊背发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看什么？”洛九低垂着眼角，不怒自威道：“你的孩子，随时变成杀人凶手。你们身上都染了人家的血，还想把自己摘干净吗？ 我警告你，少来啰嗦，否则就算这里的主家不追究，我们也要追究。” 二婶撇了撇嘴，“你是谁啊？” 二叔连忙一把拉住她，给她使了个眼色，“好了好了，我们回屋去。” 二婶不服，小声嘀咕道：“你怕一个小丫头干什么？” 二叔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我看她那气势，像个带兵打仗的。这年头兵匪多，咱们惹不起。” * 出了这样的事，今天中午是不适合把隋春芳叫出去吃饭了。 洛九说明了来意，临时改了邀请时间，“我们家人都进城来了，不知道明天中午能不能请你出去吃顿饭？” “明天？”隋春芳有些犹豫，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钟秀芸道：“你平常独来独往的，好不容易结交了这么好的朋友，人家都到家里来请你了，你就去吧。” 隋春芳腼腆一笑，“我是想去的，可……可公婆明日要去参加寿宴，你和墨轩在家，我不放心。” 钟秀芸道：“我没事，也不知怎的，本来身上闷闷的不舒服，刚才这么一闹反倒舒坦了。 你去吧，让墨轩到我这儿来，我陪着他。” 隋春芳终于点了点头，“好。” 洛九和钟嘉灵圆满完成任务，洛九写了药方，让隋春芳找可靠的人去抓药，又叮嘱钟秀芸好好养胎，两人这才告辞。 钟嘉灵走在前面，一推门迎面撞上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只见对方高高瘦瘦的，一脸的斯文面相，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穿着精干的黑色中山装，文质彬彬。 钟嘉灵眼前一亮，心道：这小哥儿长得不错啊！ 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请问这位是……” 隋春芳脸一红，“这是我家先生。” “……”钟嘉灵脑子里一阵乌鸦飞过。 原来不是小哥，是祖太爷啊。 围观全程的洛九差点当场笑出声，她完全猜得到钟嘉灵在想什么，看着钟嘉灵呆滞的神情，她得暗自咬着舌尖才能不笑出来。 隋春芳招呼钟墨轩，“来，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快跟她们打声招呼。” 钟墨轩憨憨的举起两只手，“你们好呀。” “你好。”洛九和钟嘉灵礼貌的回应，彼此对视一眼，心说：还行啊，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结果钟墨轩下一句话，就让人大跌眼镜。 他道：“媳妇你怎么还不回屋？我们该去睡觉了。” 隋春芳红色爆红，尴尬道：“胡说什么！姐姐差点出事，你还胡闹！” 钟墨轩走到床前，看着闭目养神的钟秀芸，紧张的问道：“姐姐死了吗？” 钟秀芸笑着睁开眼，“姐姐没死。” “太好了！”钟墨轩笑了笑，转身拉着隋春芳的手，“姐姐没死，我们回去吧。” 隋春芳刚想说这还有客人，一转眼钟嘉灵和洛九已经走到院门口了。 两人替人尴尬得毛病犯了，那步子迈的，都快飞起来了。 两人出了钟府，笑了一路。 洛九：“我给你算了一下，你今天打的那两个熊孩子，跟你祖太爷是一辈的，你属于是倒反天罡了。” 钟嘉灵满不在乎道：“我还觉得打得轻了，祖宗怎么了？欠揍就得揍，不能惯着。” “是是是，”洛九笑着调侃她，“你钟大小姐是谁呀？才不管这个那个的，连你祖太爷的美貌你都敢花痴一下。” “你还说？”钟嘉灵气得追着她打，“这件事情千万不准说出去，不然我跟你没完！” 两个人嬉笑着穿过闹市，回来自然是挑能说的说。 钟存志一听家里这情况，不由揪心，“你祖太爷情况怎么样？” 钟嘉灵：“听他姐说，他是后天傻的，所以智商没影响咱们后代。 他看着挺帅一小伙，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正常人。一说话，谁都能听出来他是个傻子。” 钟存志长叹一声，“这可怎么办啊？” 洛九道：“我们打听了一下，钟家可以说是奉城里叫得上号的地主，奉城周边有钟家将近两百亩地。 现在爬的越高，以后跌得越惨。要想以后平稳落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钟存志忙问：“什么路？” 第234章 一巴掌拍死 洛九笑道：“当然是社会主义道路。” 钟存志沉思片刻，“也只有如此了。” 钟嘉灵没懂，“要他们参军啊？不行，我祖太爷祖太奶，一个傻子一个刚怀孕，不太合适啊。” 洛九道：“走社会主义道路不一定要参军，他们可以做红色资本家。 现在是我军最艰难的时候，只要他们立场鲜明的资助我军，提供支持，就是雪中送炭，组织上自然会记上一功。 日后到了清算的时候，他们的身份就是功臣，至少能保钟家平稳落地。 这样你太爷就不用上山做土匪了，你爷爷也不用偷渡了。” 钟存志忙道：“这样最好，我们在这儿多住几天，我多接触下钟家的人，我想办法去劝劝他们。” 大家商议的差不多，洛九提议去旁边的大福楼吃饭。 程瑶瑶笑道：“那必须得去，吃一顿少一顿，有的吃赶紧吃。” 姥姥听见这话吓了一跳，“是咱们没钱了，还是饭菜有毒啊？怎么吃一顿少一顿呢？吃完就得死啊？” 大家哈哈一笑，洛九忙道：“不是有毒，是这馆子里的菜稀罕，以后恐怕吃不到了，咱们趁着离得近，赶紧去。” 一行人到了大福楼，老板一眼连忙迎上来，二话不说先作了个揖，“几位姑奶奶，请上座。” 洛九笑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不必说得那么明白。 钟嘉灵翻着菜单大点了一气，刚要掏钱，老板忙道：“这顿我请，你们从今以后就是我这儿的上宾，不必给钱。” 洛九忙道：“那可不成，我们帮你把白吃白喝的解决掉，我们可不能成了那个白吃白喝的。” “就是，白吃可不行，你给我们打个折就好。”钟嘉灵说着将一百大洋塞到老板手里，“这几天我们都得在这儿吃，先预付这些，不够再找我要。” 老板几度推辞不过，只好道：“诸位放心，保管给你们上最好的，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吱一声，我绝不推辞。” 老板走了钟存志和蒋安还在纳闷，“这儿的饭菜这么贵吗？就算吃几天，也用不上一百大洋吧。” 不一会菜上来，两人默默点头，“确实应该贵。” 老板赠送了八道菜，全是顶级菜品，什么红烧野鹿肉，鸳鸯戏飞龙，一道比一道珍贵。 福宝啃着飞龙的骨头，说：“这飞龙肉真鲜嫩，为什么咱们空间里没囤呢？” 洛九呵呵一笑，“因为这飞龙又名花尾榛鸡，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世界濒危物种。 要是囤这个，我们不用等到末世，就得先进局子了。” 大家哈哈一笑，其乐融融。 第二天中午，隋春芳前来赴宴。 一见面，钟存志便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他已经人到中年，儿时的记忆原本早已模糊了。 但这两日他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不知不觉又回想起了他和太奶之间的点点滴滴。 记忆中，他的太奶隋春芳女士已经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了，苍老却慈爱。 他记得他三岁学写字，贪玩不知事，在本子上歪歪扭扭胡乱画的时候，挨了父母不少责骂。 太奶却总会护着他，“一个小娃娃，你们要他多有本事啊？能拿笔就不错了。 存志真是懂事，只在本子上乱写乱画，都不到别处乱画。快过来，让太奶看看，你长大了准是个大画家。” 太奶对小辈的宽容，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教育观。 他记得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多么无助，父母是传统的家长，哪怕偶尔做错一点小事，打碎了杯子，弄洒了牛奶，都要被责骂。 那时候太奶已经去世了，但他还是经常会想：如果太奶在，一定会护着我的，太奶对我最好了。 他记得太奶去世前两天还去街上偷偷给他买了包冰糖，包在蓝白格子的小手绢里，一层一层的掀开，等着他午觉醒来，满脸期待的说：“存志啊，你看太奶给你带什么了？” 想到这些，钟存志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跟记忆中的老人判若两人。 可看着她的眼神他就知道，就是她。那么朴实那么坚韧，像石头缝里长出来的野草，他的太奶就是这样。 蒋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别激动。” 钟存志点了点头，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轻声对隋春芳道：“外面天冷，您……你一路走过来，还好吗？” 隋春芳看着这位面善的长辈，虽然是初次相见，但似乎有股说不上来的亲切感，她笑道：“还好，不远，劳您惦记。” 洛九张罗着让大家坐下，姥姥也与隋春芳寒暄几句，钟存志暗自平复着复杂的心情，默默擦掉了眼里的水迹。 虽然他恨不得把一切都告诉太奶，现在却不得不循序渐进，先装做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辈。 命运真是捉弄人，太奶在世时，他明明是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现在却要他在她的面前装她的长辈。 席间，自然说起了昨日的事。 洛九：“秀芸姐还好吧？” 隋春芳笑道：“好，你果真会看病吗？她说她喝了你的药好极了，昨晚睡得十分安稳，今早醒来都觉得神清气爽。孩子也健壮得很，还会在肚子里踢她呢。” 洛九一笑，“会看，不过看得不多。对了，昨天的事，没给你们带来麻烦吧？” 隋春芳道：“我公公婆婆回来，二叔二婶倒是想恶人先告状，不过我公婆一听我姑姐差点一尸两命，而他们不过是打了两个孩子一顿，还敢说三倒四，反把他们说了一通。 后来二叔又说，再怎么样，也不该让外人打他们的孩子。 于是我公婆就问我，外人是谁啊？ 我就半真半假的说，你们是当兵的，我见你们手里拿过枪，具体什么兵我也不知道，他们就都吓得不敢再问了。” 洛九连连点头，“这样最好，不过我看你家那个二叔二婶都不是安分的人，光这样还不够。 我们应该彻底一点，让他们以后对你们夫妻对秀芸姐，都恭恭敬敬老老实实。” 隋春芳忙道：“我二叔年轻时就混，谁也管不了，连我公公掌家他都时常顶撞，你们怎么能让他乖乖听话？” 程瑶瑶悄悄拉了拉洛九，也担忧道：“他们大宅子是搞宅斗的，咱们跟他不是一个路子，能整得了他吗？” 洛九微微一笑，“什么宅斗宫斗啊，不就是一群没有绝对实力的人，才勾心斗角叽叽歪歪吗？咱有实力，怕什么？” 她问福宝，“假如有人诬陷你，在你面前颠倒黑白造谣生事，你怎么办？” 福宝淡淡的回答：“我会一巴掌把他拍死。” 隋春芳一愣，“你们要拍死我二叔啊？” 第235章 这一胎是我太爷不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那倒不会，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你二叔再混，也是个血肉之躯，他难道不怕枪不怕子弹？ 现在是乱世，所谓乱世，便是谁横谁说话。 你二叔只敢窝里横，算什么本事？ 你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就说明天我们登门拜访，我看看你二叔还能嚣张到几时。” 菜很快上来，大家一边品着美味佳肴，一边说起对时局的看法。 隋春芳道：“别的我不懂，但我觉得小鬼子都踩在咱们头上了，咱就该和他们拼到底。” 金老板正过来上菜，听到这句不由开口道：“我说钟家少奶奶，我插一句嘴。 这打仗的事儿，可没那么容易。 主要是咱打不过小鬼子，回头人都拼光了，国家彻底成人家的了。” 隋春芳不认同这话，“拼光了也要拼，打不赢就不打了吗？难道要把国家拱手让人吗？ 年轻人打光了，还有老人，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拧成一股劲儿，会打不过小鬼子？ 他小鬼子若真是厉害，怎么会祖祖辈辈窝在一个小岛上？ 如今他们不过是仗着武器先进，一时压着我们，难道我们永远不反击吗？ 可惜老姜手握国内数十万军队，还在打内战。我看还不如抗联战士，虽然人少，但他们敢和鬼子打，就是好样的。” 金老板忙道：“这话你也就在我这儿说，咱哪儿说哪了，千万别传出去，不然你可就得罪人了。” 金老板说完出了包间，连忙把门关上。 钟存志忍不住赞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份见识。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咱们老百姓就应该支持敢打仗的队伍。 我们前几天刚刚去慰问了抗联的战士，战士们经费紧张，日子过得很苦。 你既然认同抗战，不如也像我们这样，给他们一些支持。 实话说，这也是为日后铺路。将来抗战胜利了，时局说不定如何发展，现在支持他们，就当为自己买张保命符，何乐而不为？” 隋春芳叹了口气，“若是我管家，我一定向您一样用真金白银支持抗战。可眼下，钟家还轮不到我做主。 公公婆婆都是胆小怕事的，怕惹来麻烦，什么也不肯做。 我倒是有些私房钱和首饰，回头我拿来，你们帮我转交给战士们吧。” 洛九忙道：“你的私房钱你留着，不过我想不明白，你公婆既然怕事，你这个儿媳妇是既有眼界又明事理，他们怎么不让你管家？” 隋春芳无奈一笑，“这不明摆着的吗？我是个外姓人，又是个女人，他们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家里都没有权力管事，何况是我？ 所以二叔猖狂着呢，他巴不得我公婆年老不能动的那一天，他出来当大家长，到时候他说一不二，谁敢忤逆他？” 洛九摇了摇头，“若由着他，不用以后，你和你先生、还有秀芸姐，现在的日子就够不好过的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你把管家权握在手里，彻底断了他的念头。 对了，你怀孕的事告诉你公婆没有？难道他们就没点表示？哪怕给你管一半的家产，你在家里也不会这么被动。” 隋春芳晃了晃脑袋，“怀孕的事……我还没说。前几天我才知道，大宅子人多，心眼儿杂。还没到三个月，大夫说胎象未稳，我没敢张扬。” 洛九拉过她的手腕切脉，钟嘉灵凑过去小声问钟存志：“我太爷几个兄弟姐妹？这一胎是我太爷不？” 钟存志掰着手指算了算，“你太爷属鸡的，端午前后的生日，没错，就是他。 他还有个妹妹，不过小他好几岁，这一胎肯定是他。” 两人正嘀咕着，就听洛九道：“已经两个多月了，胎象平和，没有问题。你的身体状况很好，不用担心。” 隋春芳松了口气，“你是神医，你说没问题我就放心了。不过，我先生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会不会影响孩子？” 洛九笑着瞥了眼钟存志和钟嘉灵，“不会，你的孩子一定非常健壮，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程瑶瑶忍着笑，心说洛九真会阴阳，什么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是无法无天敢想敢干吧？ 高情商：你的孩子将来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低情商：你的孩子啥都敢干，都敢上山当土匪。 隋春芳自然不知道这话里的微妙，高兴道：“那就好。” 洛九说：“他既然是后天生病造成的智力损伤，不是自身基因的问题，就不会影响下一代。” 蒋安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弱弱的嘟囔了一句：“下两代下三代也不会影响，下四代就不好说了。” 钟嘉灵悄悄握住她妈妈的手，笑道：“妈，你不用非得把这口锅甩给我祖太爷，说到底是我太贪玩，没办法，你女儿天生吃不了学习的苦。” 蒋安摸了摸她的头，“不怪你，妈妈把你生下来，就不该让你吃苦。 妈妈不是嫌你不够优秀，是怕你因为成绩不好，受到别人的轻视，妈妈怕你承受那些不好的东西。” 冯琦端着饭碗凑过来，安慰道：“没事，蒋妈你不用担心，自从末世以后，我们都变强了，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了。” 钟嘉灵噗嗤一笑，“清洁工都干过了，劳工也干过了，没啥不能承受的，你女儿现在相当强大。” 蒋安欣慰的点了点头，默默红了眼圈。 大家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饭，相谈甚欢。 结束时，洛九等人送隋春芳到了钟府门口，告诉她第二日会来正式登门拜访，让她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准备着。 隋春芳回到钟府，内心颇为忐忑。 晚饭时，隋春芳只吃了半碗便放下筷子，“爹、娘，不好意思，我实在吃不下了。” 婆婆忙问道：“你一向胃口很好的，怎么吃这么少？” 隋春芳摇了摇头，“这两日身上有些不舒服，没什么胃口。” 婆婆道：“明儿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再说吧，明个儿家里来客人，有的忙呢。我那几个人朋友，说要来看看秀芸姐。有一位也是姓钟的，全家从国外回来，跟钟家是本家，说要来拜访拜访。” 她公公钟泰安一想，对方既然是从国外的回来的，自然家境殷实，自己不甘被比下去，忙道：“明天家里好好打扫打扫，别让人看了笑话。” 第二天上午，钟老爷子正在试新做的长衫，管家一路小跑奔进来，“老爷夫人，你们快去看看吧，咱们大门口可热闹了！” 第236章 不敢不敢 钟老太爷眉头一皱，“不就是来了几位客人吗？有什么热闹的，带客人到大厅奉茶，我马上就到。” 管家忙道：“不是，来了好几辆汽车，排场大极了。咱们左右邻居全出来了，都挤在那儿，围得水泄不通的。” 钟泰安一愣，忙对夫人道：“你让人叫春芳过来，我先出去看看。” 他快步来到正门，只听外面闹闹哄哄的，人挤人，个个抻着脖子，围着那几辆扎眼的高级汽车。 钟泰安自问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自己家虽然没有汽车，但他也坐过一两次。 奉城里有汽车的人家都是有头有脸有钱有权的大人物，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可谁家都没有这么厉害，一出门就是五台豪华汽车。 车队将巷子挤得满满当当，人人都好奇的拥上来，想看看车里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小孩子们好奇的踮着脚，一蹦一蹦的朝里看。 不一会儿，车窗里伸出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把橘子糖。 孩子们眼睛一亮，迅速抢光，“谢谢姐姐！” 围观的大人一把拉住孩子，好奇的问：“车里面是什么人呐？” 孩子笑道：“两个特拽的姐姐！” 这下大家更好奇了，谁家千金，这么牛啊？总统府的小姐，也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吧？ 其实，正常来说，确实不用这么大排场。 她们四个，加上福宝和姥姥，加上蒋安和钟存志，一共八个人，两辆车就坐下了。 但洛九说：“此行不低调，咱们恩威并施，一定要镇住他们。” 于是八人好好地准备了一番，最多两人一辆车。 头车是冯琦和洛九，跟着是程瑶瑶和姥姥，接下来是钟存志和蒋安，钟嘉灵自己一辆车充场面，福宝带着大妹子单独一辆车押后。 五辆车浩浩荡荡穿过闹市区，来到钟家大宅，递了名帖就在门口等着，也不下车，彻底勾起了围观群众的好奇心。 隋春芳一出来也吓了一跳，二叔钟泰成和他媳妇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嘀咕，“咱家什么时候结交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洛九看见隋春芳出来，轻轻按了下喇叭，大家集体下车。 为了这次亮相，大家都花了些心思。 四人都选了类似军装的小翻领，腰带、长裤和皮靴，外面套了件呢子大衣，黑墨镜白手套，看着倍儿精神。 一下车，笔挺的身姿和飒爽气质立刻引得众人“哇”了一声。 姥姥穿着上一时空老师傅定制的高级绒面旗袍，外面裹着老张送的貂皮大衣，戴着了个没有度数的眼镜，小礼帽，手上带着宝石戒指，脖子上带着宝石项链，看着雍容华贵，跟瑛国女王似的。 姥姥腿脚挺好的，但她非说拄着拐棍显得有气派，连夜给她找了根拐棍拄着。程瑶瑶扶着她，老太太气场十足。 钟存志和蒋安这会儿也下了车，钟存志是中山装加眼镜，蒋安是一身精致的洋装，两人可是货真价实海外留学回来的两口子，高级知识分子，气质更加出众。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福宝和大妹子。 福宝往那一站，身边的人自动退开两步，别的不说，就她这身型这气势，都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感觉像是那种不高兴就要随机从人堆里薅出一个人，打一顿出气的大魔王。 而她身旁的狗，戴着金光闪闪的大金链子，目光如炬，看起来威武极了。 大妹子这段时间被喂得皮毛发亮，一身的肌肉，立起来能到人的肩膀，威慑力十足。 钟泰安心里已经暗叫了几十个我的天，他连忙推着隋春芳一同上前欢迎。 钟泰成仔细端详了半天，跟他媳妇嘀咕：“这不是昨天泼我们水的那个小丫头吗？” 夫妻俩默默退后几步，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钟泰安和隋春芳连忙邀请大家到府内说话，洛九等人打开后备箱，拿出准备好的礼品。 到了大厅，将礼物一一交给钟家。 钟泰安一看都是好东西，送给钟秀芸安胎的补品是一株超大的野山参，送给钟泰安夫妇的是一套精致的西洋茶具和餐具，据洛九说是瑛吉利产的。 送给隋春芳的是六匹上好的缎子，两件貂皮大衣。 还有单独送给钟墨轩的礼物，是一箱玩具，都是福宝精挑细选的。她估摸着她爱玩的东西，钟墨轩也能喜欢。 钟泰安夫妻俩十分高兴，大家正互相介绍，彼此寒暄，钟泰成抻着脖子看了几眼，阴恻恻道：“看来我们夫妻俩不招人待见啊，连墨轩都有礼物，就我们没有，我们家墨文墨武也没有。” 钟嘉灵呵呵一笑，“本来是准备的，但我想前儿个咱们闹了些不愉快，想必你们恨我恨得牙痒，我送给你们的东西，定然要被扔出去的，我又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话音未落，冯琦和福宝同时走过来，站在钟嘉灵左右，气势汹汹道：“谁和你闹了不愉快？我们听听，怎么回事儿？” 俩人跟两座山一样，钟泰安都得仰着头去看，他忙道：“误会！都是误会！” 冯琦冷哼一声，“我这儿人脾气暴，向来见不得我的姐妹受委屈，让我也不是不讲理，你有什么不服的，说出来，我给你评理。” 她说着将身上的手枪啪一声拍在桌上，钟泰安吓得抖了又抖，连声否认：“没没没……没有不服！” 钟家人都吓得不敢说话，隋春芳微微一笑，“她们是行军打仗的人，性子直些，二叔你别介意。” 钟泰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道：“不敢不敢。” 洛九笑道：“二叔不必害怕，我们这枪是用来杀鬼子的，当然了，有时候也毙一些心思不正的奸佞之徒，二叔若是走得端行得正，这子弹永远打不到你头上。 春芳是我们的朋友，秀芸也是我们的朋友，如果你要是欺负她们的话……” 钟泰成只听咔哒一声，冰冷的枪管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第237章 绝对自愿 钟嘉灵站在钟泰成身后，将上了膛的枪抵在了他的脑袋上。 钟泰成吓得浑身僵直，“哥，救我！” 钟泰安慌张的站了起来，“小长官，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钟嘉灵紧绷的神色忽然缓和下来，明媚的笑了笑，“我这不是和二叔开个玩笑吗？我给他演示一下，谁要是欺负我们的朋友，就是这个下场。” 钟嘉灵说着将枪交给隋春芳，“这是我们单独给你准备的礼物，世道乱，留着防身吧。” 蒋安笑着打了个圆场，她对钟泰安道：“我这个女儿一向是这样的，年轻人嘛，爱玩爱闹的，不必紧张。” 钟泰安尴尬得笑了笑，只觉这伙人是来者不善，可他却又一时看不出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会儿送厚礼，一会儿子弹上膛，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一会儿给一棒子，一会儿给一甜枣，她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听春芳说，她们现在属抗联的队伍，难不成是来要军费的？ 钟泰安悄悄招呼管家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管家快步出去了。 气氛恢复如常，大家还在照旧拉家常。 蒋安拉着隋春芳的手，端详道：“昨儿我看你还好，今儿脸色怎么差了些？” 婆婆葛燕道：“昨晚上就说吃不下饭，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正想着要请大夫来给她瞧瞧呢。” 姥姥道：“我们九儿就是会瞧病的，她打小就认识各种药材，十来岁就会写方子了，我们在国外的时候，华人洋人都找她瞧病，神着呢。” 跟着她们一起久了，姥姥也被迫练就了一身随口编瞎话的功夫，把钟家老夫妇唬得一愣一愣的。 夫妻俩都道：“秀芸也这么说，她都见红了，全靠洛小姐，硬生生给保下来了，真可谓妙手回春。 既如此，麻烦洛小姐也给春芳瞧瞧。” 隋春芳将手放在桌上，和洛九默默交换了个眼神。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洛九当众宣布隋春芳有了两个月的身孕，钟老夫妇被这个喜讯惊得呆愣了半天，连声问：“这可是真的？” 洛九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们再找别的大夫来瞧也是一样的。这喜脉蓬勃有力，绝不会错。” 老夫妇高兴得热泪盈眶，“我们家有后了，春芳，你可是我们钟家的大功臣呐。” 钟存志这时候出声道：“春芳，你怀孕了，那咱们合作办厂的事，还做不做？” 隋春芳笑道：“做，当然做，这个事要是做不成，我哪还有心思养胎啊。” 钟老夫妇忙问：“什么合作办厂？” 隋春芳道：“钟先生要开一个药厂，想租咱们家的地，我想着我也出一部分钱，算咱家入股的。 这个药厂也不仅是为赚钱，我们都觉得该把一部分药品送到前线，去支援抗战。 这个提议是昨天才有的，我今儿才想好，还未跟你们禀明，我是想，家里若是不同意，就当这钱是我借的。 等药厂赢了利，我加上利息，一起还回来。” 姥姥忙在一旁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话？你年纪轻轻都晓得民族大义，你公婆自然不在话下，他们肯定支持啊。 再说你怀着钟家的孩子，哪有管家里借钱的道理？就是给你管家，也是应当的。” 钟泰安冷不丁被架起来，戴了顶高帽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看了眼钟泰成，“二弟，你怎么说？” 钟泰成这会儿刚把吓丢的魂儿找回来，他能怎么说？这屋里的人，他现在谁都不敢得罪，只道：“大哥你做主吧，我没什么说的。” 钟泰安一咬牙，估摸着药厂就算赔了也是两家一起赔，大约也赔不了多少钱，就当给隋春芳买保胎的补品了吧，于是答应道：“家里的钱你看着用，回头我把账目交给你，你看着支用吧。” 隋春芳喜上眉梢，“谢谢爹。” 说话间，管家端着一盘子大洋上来。 钟泰安道：“听说几位在抗联队伍里，你们都是为国家战斗的英雄啊，小老儿年纪大了，出不上力，这里有一千大洋，是我给贵军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吧。” 洛九观察着他的神色，“钟老先生，我们可不是来打秋风的。我军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这钱是出于自愿吗？” 钟泰安看了眼她们腰上的枪，斩钉截铁道：“自愿，绝对是自愿，为了民族大义，我们钟家义不容辞。” 洛九笑着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们就收下。您请放心，您对我军的支持，一定会写在功劳簿上，我军胜利的那天，您会无比庆幸站对了位置。” 钟泰安脸上笑呵呵，心里其实在犯嘀咕：“就眼下这形势，国内军队连连败退，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胜啥利啊？我看我这辈子怕是看不到了，一千块大洋我当打水漂了。” 大家喝着茶聊着天，心里揣着各自的小九九，钟老夫妇吩咐管家去准备午饭，众人假意推辞了几句，也就答应留下了。 正在这时丫鬟跑过来报信，“老爷夫人，不好了，大小姐要生了！” 葛燕手里的茶盏掉在桌上，一叠声道：“快去请稳婆！” 洛九连忙起身，“我们去看看。” 隋春芳和五人一同赶到钟秀芸的屋子，远远的便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娘！娘！我要死了！” 葛燕一脚刚迈过院门，腿一软跌了一跤，钟嘉灵和冯琦连忙把她搀扶起来，两人架着她到了屋内。 只见钟秀芸脸色惨白，大冬天的满头大汗，嘴唇都没有血色了。 她大口的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把抓住葛燕的手，“娘，我不行了……” “不会的，稳婆马上就到，你撑住……”葛燕说着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她想到自己平日软弱寡言，让女儿在家这段日子，受了不少闲言闲语，不由悔恨道：“芸儿，你撑住，只要过了这一关，你爹再逼你回婆家去，娘护着你。 你就带着孩子在咱家住着，我们养你一辈子。” 隋春芳也在一旁急得落泪，“姐，我也怀孕了，你得撑过去，咱们的孩子还得一块玩呢，咱们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 正说着，丫鬟拉着稳婆一路小跑冲进了屋子。 二十年接生经验的老太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道：“快……快让开，让我看看。” 第238章 把我拿出来的 一行人都焦急的在外面等着，钟墨轩捏了个泥人过来，见到半院子的人，不由愣了一下，“怎么了？姐姐死了吗？” 葛燕正哭着，看了他一眼，没空搭理他的疯话，里面又再喊娘，隋春芳扶着葛燕一同进屋去。 钟嘉灵见无人注意，默默走到钟墨轩身后踢了他一脚。 “哎呦！”钟墨轩疼得跑开七八步，“你打我？” 钟嘉灵咬牙道：“打你就打你，谁让你天天说死啊死啊的。” 洛九拍了拍她肩膀，笑道：“你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他不懂，慢慢教。” 洛九走过去递了袋半熟芝士给他，“墨轩是吧？我猜你喜欢吃甜的，给你这个。” 钟墨轩貌似还在记仇，默默瞄了一眼，“我不要。” 洛九挑了挑眉，“很好吃的，不要你会后悔的。” 钟墨轩咽了咽口水，“除非你帮我打开。” 洛九撕开袋子，帮他剥开一点，小心的递到他手里，“轻轻的拿着，不然会碎的，纸不能吃。” “哦。”钟墨轩咬了一大口，眼睛一亮，默默把另一半收起来，放手心里捧着。 “怎么不吃了？” “我留给我媳妇吃。” 洛九噗嗤一笑，“你还没傻彻底，你听话我给你一盒，够你们两人吃到饱的。” 钟墨轩忙问：“听什么话？” 洛九循循善诱道：“你不能总说姐姐死之类的话，不吉利。她好好地，你干嘛咒她，你恨她吗？” 钟墨轩连忙摇头，“不，姐姐好，我喜欢姐姐，我害怕姐姐死。” 害怕姐姐死，所以天天问死了没？原来傻子的逻辑是这样？洛九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好吧，”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就记住一个道理，你喜欢谁，你就天天念叨让她活，你讨厌谁，你才能念叨他死，懂了吗？” 钟墨轩反应了一会，“懂了。” 他伸出手，洛九交给他两盒半熟芝士。 他抱在怀里，在院子里转了半圈，走到钟嘉灵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钟嘉灵，怎么了？” “没事。”钟墨轩摇了摇头。 他转身出去，嘴里开始念叨：“钟嘉灵，死。” 钟嘉灵气得还想追上去再给他一脚，洛九连忙抱住她，“算了，好歹是你祖太爷。你们这祖孙俩，你打他他咒你，怎么成冤家了？” 钟墨轩快步跑出去，一直到了前厅，看见桌上摆着大堆的礼物，好奇的看了看。 钟存志忙起身道：“这就是大少爷吧？”他赶紧将那箱玩具拉出来，“这是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 钟墨轩看着这一箱新奇的玩意儿，个个爱不释手，他拉着箱子，把身上的甜点也放到箱子里，就要一起拽走。 钟泰成瞥了一眼，“这么一大箱玩具啊？墨轩，你当哥哥的，回头分给墨文墨武一起玩。” 钟墨轩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开始念叨：“二叔，死，二叔，死。” 钟泰成气得一拍桌子，“你说什么呢你？” 钟泰安正焦躁着，这会儿忙道：“别吵了，他脑子有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墨轩，回屋玩去，今天家里乱，别出来了。” 两个下人过来帮他把箱子抬走，钟墨轩乐呵呵的出去了。 管家快步来报，“老爷，稳婆说胎位不正，大小姐怕是……不成了！” “啊？”钟泰安跌坐在椅子上，连忙起身，“我去看看。” 一行人赶到钟秀芸的院子，只见院子里乱作一团，葛燕哭坐在地上，隋春芳在一旁扶着。 稳婆吵吵嚷嚷的往外走，冯琦一把拉住她，“你不是有二十年接生经验吗？就这么把人丢下不管？” 稳婆急道：“胎位不正我也没有办法啊，人家孩子生孩子，不是头先出来就是脚先来，她可倒好，在肚子里打横，我都给她顺了半天了，尽力了。我实在没办法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隋春芳哭道：“老早就定下您来接生，你拍着胸脯说，保证没事，现在半路撂挑子，让我们临时找谁去？” 稳婆无奈，“胎位不正到这个程度，谁也不能预料是不？少奶奶别冲着我来，我敢说我接不出来的孩子，别人更没招。你们不如趁着人还软，赶紧给她收拾收拾，换换衣服，准备后事吧。” 程瑶瑶听着生气，她看了眼洛九，“怎么办？” 洛九一咬牙，“准备剖腹产。” 葛燕一听魂儿都要吓没了，“什么？要把我女儿肚子剖开？” 洛九道：“这么拖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让我们试一试，或许都能保住。这是一种手术方式，西医经常这么干。” 葛燕疑惑道：“我们这儿也有教会医院，没听说有这种手术啊。” 洛九急道：“那是因为这儿现在落后着呢。” 二十世纪初才在全球广泛流行的技术，现在是三十年代，当然听都没听过。 隋春芳劝道：“娘，别犹豫了，死马当活马医，咱赌一把，万一能把大姐救回来呢。” 葛燕点了点头，洛九忙道：“嘉灵、瑶瑶、琦姐，和我进来。福宝守着门口，不许任何人打扰。” “洛小姐！”钟泰安连忙叫住她，“拜托了，你们把我女儿救回来，我愿意每个月送上一千军费。” 洛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我们不是为这个！” 四人进屋关上了门，福宝带着大妹子往门口一站，谁也不敢上前。 福宝安慰大家，“别担心，我这几位妈妈有经验，我就是她们做了剖腹产手术，把我拿出来的。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 葛燕擦了把眼泪，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么说，她们常做这种手术？” 福宝略一回想，“也不常做，上一次应该就是给我亲妈接生，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大家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隋春芳忙道：“既然成功过，就说明有希望。” “是是是，”蒋安也在一旁附和，“别看这几个姑娘年轻，本事大着呢，别担心。” 葛燕叹了口气，又问福宝，“那你亲妈呢？她肚子上挨了一刀，还好吧？” 福宝顿了一下，“呃，我生下来……我亲妈就死了。” 葛燕两眼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第239章 出了点意外 钟府的混乱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而终止，屋门终于打开了一道缝，钟嘉灵探出头告诉大家：“母女平安！” “太好了！”隋春芳握着葛燕的手，两人激动得说不出话。 钟泰安也十分高兴，连忙将管家叫过来，“告诉大伙，少奶奶有孕，大小姐平安生产，全府上下赏一个月的月钱。” 外面热热闹闹，屋内的钟秀芸也悠悠转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洛九轻声道：“你肚子上有伤口，尽量不要动。我们给你打了麻药，药效快过了，一会儿可能会很疼。” 钟秀芸微微点了点头，“孩子……” “孩子在这儿。”程瑶瑶抱着刚出生的小娃娃走过来，送到她面前，“看，是个女孩儿，足足七斤重，怪不得不好生。” 钟秀芸勾了勾嘴角，“谢谢你们，救命之恩，我们母女这辈子都不知道如何报答。” 洛九笑道：“干嘛说这么生分的话？咱们一见如故，就是缘分，能帮一定帮。咱们都是女人，互相帮衬，应该的。” 程瑶瑶笑道：“你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钟秀芸虚弱的笑了笑，“名字先不急，倒是我们这儿有个说法，叫采生。 意思就是从产房外进来的第一个人，就是孩子的采生人。 谁给孩子采生，孩子长大了就像谁。” 洛九忙问：“那你想让谁采生？我们帮你叫进来。” 钟秀芸纠结道：“我们家里人都读书不多，我想找个读书识字的人给孩子采生。” “有有有！”钟嘉灵忙问：“我妈怎么样？两个博士学位，绝对的知识分子。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脾气好，做事也有主见。” 钟秀芸大为欣喜，“那快请你母亲进来。” 话音未落，福宝推门进来，“能放人了吗？老夫人她们都想进来看看。” 屋内顿时沉默了几秒，出了点意外，采生人瞬间变成福宝了。 洛九深吸一口气，忙对钟秀芸介绍道：“这是福宝，这孩子命也不错，天生健壮，百病不生，从小到大，连感冒都没得过。” 程瑶瑶也道：“对，这孩子学习能力也很强。什么功夫，一学就会。枪法也准得不得了，上了战场格外英勇，堪称勇冠三军。” 钟嘉灵和冯琦默默对视一眼，寻思这俩人真会说话，聪明人就是会避重就轻，咋不提前几天她做了套初中数学试卷，考了个不及格呢？ 150分的卷子，考66分。 洛九郁闷了一整天，真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教出来的孩子。 程瑶瑶也忍不住叹气，只有钟嘉灵和冯琦笑嘻嘻的跟福宝说：“表现不错，你这儿又不是全日制，半玩半学的，能考这么多不错了。” 冯琦说：“我从初中开始，数学就没超过45分，你能考66分，都超过我了。” 钟嘉灵连声附和，“没错，而且数学这玩意儿，本来就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 我小时候，我爸妈把编教材的老学究都请来给我补课，我也照样不及格，回回五十来分，还没你高呢。” 福宝脸上努力保持微笑，心里暗叹：完了！我成家里的倒数第三了！ 这样的成绩，只有姥姥由衷的感到高兴，她说这个数字吉利，晚上特意做了六个菜，凑个六六六。 其实福宝又不用高考，成绩确实没那么重要。但重点是人家钟秀芸就想找个读书人采生，偏偏她撞进来了。 洛九只能捡好的说：“福宝这孩子不止英勇，她还孝顺，这些个长辈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对了，她从小就爱吃饭，孩子若像她，胃口一定好。” 福宝都被夸懵了，站在那儿难得腼腆了一下，暗暗问自己：我有这么好吗？ 钟秀芸听着连连点头，“也好也好，希望这孩子将来一定能像你们一样，拿着枪，保家卫国。” 钟府之行，十分顺利，不仅帮隋春芳争取到了管家权，还帮钟秀芸接生了孩子。 钟府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大家用完饭，就要告辞了。 临别之际，蒋安从手包里拿了两个盒子出来。 她道：“府上添人进口是大喜事，我们夫妻俩提前也没有个准备，一点薄礼，送给秀芸的女儿和春芳腹中的孩子，算是我们一点心意。” 隋春芳接过去一看，吓了一跳，盒子里金灿灿的躺着两根沉甸甸的金条。 这四根金条，少说也值五六千大洋。 隋春芳忙道：“这太贵重了，可使不得。” 钟存志道：“给孩子的，收下吧。” 钟泰安看得眉开眼笑，他果然没有猜错，这家真是实力不俗。他有意深交，便道：“咱们是本家，不如认个干亲，就让春芳的孩子认你们夫妻做干爹干娘好不好？” 钟存志和蒋安顿时石化，连连摆手，“万万使不得。” 他们不只是本家，是本来就是一家。 隋春芳肚子里的孩子是钟存志的爷爷，这要认他做干爹，真是倒反天罡了，这不乱套了吗？ 他们连声拒绝，钟家人都有些不解，蒋安灵机一动，忙说：“算命的说我们只有四个女儿命，家里名额已经满了。认了干亲怕对孩子不好，不过咱们以后常来常往，认不认的，就是一个称呼，不要紧的。” 钟家这才作罢。 一行人回到客栈，第二天上午，洛九等人去帮钟秀芸的伤口换药。 隋春芳道：“我看你们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伤口长得不好吗？” 洛九摇头，“那倒不是，只不过我们过两天差不多要去外地了，不能天天帮她换药。 她的伤口用的线是可吸收的，虽然不用拆线，但是要经常换药。” 隋春芳道：“你教给我，我来照顾她。” “你？”洛九不由担心，“你怀着孕，还要忙办药厂的事，方便吗？” 隋春芳笑着说：“这有啥？我没那么弱，你教给我，我不笨，我就不信有啥是我学不会的。” 钟嘉灵在一旁啧啧称奇，悄声对程瑶瑶道：“我要有我祖太奶一半的韧劲，我都不会倒数第二。” 这边正教着，管家在门外道：“少奶奶，门外来了位姓冷的姑娘，说有急事找洛小姐她们。” 第240章 蝴蝶效应 “冷小云？”洛九忙道：“我出去看看。” 冷小云见着洛九满脸欣喜，“还真给我找着了！我一进城就去了大福楼，老板见到我就把我认出来了。 我说我找你们，他说你们吃早饭时说要来钟府，让我来这儿。我还以为他诓我呢，没想到还真在这儿。” 洛九笑道：“我们天天在那儿吃饭，老板都混熟了。对了，你说有急事，是什么事？” 冷小云左右看了看，在她耳边道：“有组织的消息了，杨将军请你们回去商议大事。” 洛九想了想，“你先进来喝杯茶，我跟几位长辈商量一下，咱们一会儿就走。” 蒋安和钟存志想要留下来办药厂，但把他们留在沦陷区，洛九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如你们先跟我们走，等到形势更明朗些，你们再办厂。” 蒋安道：“我知道你是为我们考虑，想等仗打完了再说，但我们办得是药厂，最有用的时候就是打仗的时候。 我们手里有现成的配方，我和你钟爸的所学都能派上用场。 我们能提早制出一批药，就能挽救数万将士们的生命，虽然有些风险，但我们必须冒这个险。” 钟存志也道：“钟家在本地吃得开，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而且我们不能留春芳同志一个人做这件事。你就放心吧，有个什么意外，我们会及时进空间的。” “好吧，”洛九不再劝，她看了看姥姥，“姥姥你跟着我们，还是……” 姥姥忙道：“我进空间，我在空间住得挺舒坦，我留下也帮不上忙，我在空间还能给你们做个饭。” 于是大家商议出结果，一同去见钟家人。 得知她们要上战场，钟泰安道：“你们尽管放心的去前线，存志兄和夫人就留在府上住，我们全家都不会怠慢的。” 于是钟存志和蒋安留下，其余人告别钟家，一同回到了山里。 联络员已经确认我军在钱州一带，正在和老姜的部队周旋，但部队一直在行进，没有固定的坐标点。 联络员把她们要上交大批武器的消息传了过去，但目前还没有收到上面任何明确的指示。 赵存漫道：“我们本来想有进一步消息再通知你们，可是我们发现小鬼子在悄悄的向南增兵，恐怕有异动。还是把你们叫回来，商量一下。” 洛九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会，“这会儿向南增兵？历史上这个时间没有大战啊，难道历史加速了？” 程瑶瑶道：“会不会是我们击溃鬼子联队，引起的蝴蝶效应？想想上一时空，也有许多事，在咱们介入后发生改变。” 洛九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 杨将军忙问：“如果历史加速，将会发生什么？” 洛九轻叹一声，“鬼子会全面入侵。” 杨将军一怔，“那咱们怎么办？” 洛九道：“不能等了，我们今晚就动身去钱州。近期一定有大批的鬼子兵路过，战力是你们的数倍，你们千万耐住性子，不要冲动，保存有生力量，等到我们杀回来，合力歼敌。” 杨将军点头，“一定。” 星火公社赶做的棉衣刚刚完成，洛九转交给他们，顺便又留下了一些物资给战士们过冬。 当晚，姥姥进了空间。五人带着杨将军和赵存漫写的联名信，趁着夜色一同上路。 为了避免路上小鬼子找她们麻烦，冯琦和福宝先去找小鬼子。 她们连夜潜入宪兵司令部，杀了几个鬼子军官，拿了几套衣服、证件等等。 五人都有军人气质，穿上军装，小鬼子真假难辨。钟嘉灵还精通鬼子语，五人顺利的过了沦陷区。 到了国内军队的地盘，大家连忙换了身衣裳，拿着百年后的地图，走百年前的路，跌跌撞撞的往钱州赶。 钱州是山区，路难走的很。 五人开废了两辆车，终于找到了我军的踪迹。 程瑶瑶抓住一名战士，“您好，我们有重要情况汇报，请带我们去见领导。” 小战士看了看她们，“老乡，有什么情况跟我说吧，我会告诉我们班长的。” 班长？洛九皱着眉看了眼他背着的锅，“你们是什么班的？” “炊事班的。” “炊事……”洛九深吸一口气，“我们需要见大领导。” 小战士茫然的问：“部队分兵了，我们师长我都半个月没见到了，上哪去找大领导啊？你们到底有啥事啊？要不先和我们班长说说？” 五人不约而同的摇头，炊事班长实在帮不上她们，“算了，我们自己解决吧。” 大家给炊事班留下两袋米面，继续往前赶，去找我军的大部队。 程瑶瑶道：“咱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没有人信任我们，对接不到高层领导，咱们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就算对接上了，怎么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是疯子？” 洛九叹道：“找到全胜同志就好了，我想我们应该能获取他的信任和支持。” “难说。”程瑶瑶对此不太乐观，“你有几成把握说服他？” “有抗联的信，有装备给他，即使我们的故事再离奇，至少也有三分把握。”洛九一咬牙，“大家别灰心，先找到人再说。” 当晚洛九翻看上一时空的视频，琢磨着找到人之后，如何组织语言。 她突然看到视频里全胜同志临别时送的小盒子，当时他说，留个念想，知道她们什么都不缺，但说不定以后用得着之类的。 自从回到末世之后，大家就忙着杀丧尸，都忘了拆一拆大家送的礼物，她记得那盒子轻飘飘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会不会是什么帮得上忙的东西呢？ 大半夜的，洛九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冯琦和福宝从外面进来，高兴的说：“我们好像探查到大部队了，怎么办？要不要我们把警卫打晕，你趁机进去，见一见全胜同志。” 洛九擦了擦额上的汗，“等一下，我找个重要的东西。” 冯琦好奇：“找啥东西啊？” 洛九从柜子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找到了。” “啥？” “十分的把握。” 第241章 给你演示一下 深夜，驻地的围墙轻盈的翻过几个黑影，巡逻的警卫毫无察觉的经过。 全胜同志正在熟睡，迷蒙中感觉有人推了他两下。 他猛地睁开眼，借着清冷的月光，看见屋内站着五个年轻的女人。 她们都穿了一身干练的黑衣，头发全部束起，个个身姿挺拔目光敏锐，腰间的配枪擦得发亮，在月色中熠熠生辉。 离他最近的女人坐在床边，不到半米。 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他的卧室，定然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那她们此行的目的就不必说了，肯定不是来旅游的。 全胜同志心一沉，语气倒还算平静，“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不是，别误会。”洛九低声道：“咱们是故人重逢，我们逼不得已，只好用这种方式来见你。” 她说着取出杨将军和赵存漫亲笔写下的联名信，“你先看看这个。” 全胜同志迟疑着接过信件，这伙人也真是奇怪，既不用枪指着他，也不用刀抵着他，还给他打了个照明的小圆筒，让他读信。 杨赵二人在信里陈述了这群人的所作所为，并用自己的人格担保，称她们绝对值得组织信任。 全胜同志揉了揉眉心，“你是说，你们是从未来过来的，还携带了一个叫空间的东西，空间里囤积了大量的武器，恰好可以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 “基本就是这样，你不信？” 全胜同志叹了口气，“容我想一想。” 手电筒太过刺眼，他用不惯，独自下床点亮半根蜡烛。 警卫路过，看见昏黄的灯光里闪动的人影，大惊失色，忙问：“什么人？” “是我！”全胜同志对外面道：“我见几个朋友，你们不用大惊小怪，都下去吧。” 外面的脚步声顿了一下，退到院外，但似乎也并没有远走。 短短几秒的工夫，警卫连长已经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四五个人，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 屋内的人稳坐泰山，他的心却悬到了嗓子眼。 可他没有办法，对方的站位刁钻得很，门口窗边都有人，无法强行突破进去。 此刻首长被她们包围着，他们却束手无策，只能在院外干着急。 全胜同志：“我想抽根烟。” 冯琦是个急性子，忙说：“你不用抽了，不就是纠结不相信吗？我给你演示一下。你看着啊，我现在进去了。” 她秒进空间，然后秒出，“我又出来了，你看见了吧？你是不是怀疑自己眼花，要不我再来一遍？” “不用。”全胜同志摆了摆手，“我信你们有空间，也大概感觉到你们可能不属于这一时代，但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选择支持我们？ 我军正在溃败，从全局看，我们战力并不是最强的，兵不足八万，武器是旧的破的，战略物资匮乏，国际支持远少于老姜，你们为什么选择我们？” 他看着冯琦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冯琦愣了一下，“别问我呀，我只负责演示，这是我们的官方发言人。” 她指了指洛九，洛九轻笑一声，拉了张凳子坐下来。 她没有急于回答全胜同志的疑问，反而说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既然知道胜算不多，前路艰难，你们为什么还要坚持战斗？” 全胜同志立刻道：“当然要坚持，别说胜算不多，就算毫无胜算，这仗也非打不可。 你们这一路看到了没有？老百姓已经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这三大敌人，好比三座大山，沉重地压在同胞们的头上，把老百姓的腰都压弯了。 工人、农民是最辛苦的，是付出最多的，可也是得到最少的。 每年冬天都有人冻死在路边，每到灾年满街都是灾民。 那些当官的在做什么？他们在歌舞升平，他们在开着汽车吃着西餐，他们的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不会朝下看。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没有人在意平民百姓的生死，没有人给这群最朴实的劳动者提供一条出路。 难道这些普通人就该举手投降任人宰割吗？这公平吗？这合理吗？” 全胜同志情绪有些激动，他缓和片刻，又道：“平民百姓是最苦的，小鬼子想奴役，地主想剥削，老姜根本不在乎底层民众的死活，只想维护他的利益集团。 已经到了这种紧迫的程度，不反抗还能怎么办？我们怎么能放弃？ 我们当然要坚持，哪怕战斗到只剩一兵一卒，也绝不举手投降。” 洛九点了点头，“你的回答，就是我们选择你们的理由。 我们知道，你们现在处境艰难，我们也知道，你们装备简陋物资紧缺。 我们什么都知道，更知道你们为何而战。 兵少可以招，武器可以造，败局可以扭转，但如果阶级立场不同，即使某个时刻能够并肩作战，也早晚会因为立场问题分道扬镳。 所以我们选择你们，因为我们有着同一个目的，那就是赶跑侵略者，推翻压迫百姓的大山，让人民能够当家做主过上好日子。 我们都想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想要人人都能有尊严的活着。 我们都想要这个民族重新站起来，想要国家富强国泰民安。 我们不是同道吗？我们不应该站在一起吗？” 洛九说到这儿，情绪也有些起伏，她苦笑了一下，“或许有的人不理解，我们几个现代人，大老远的，忙活来忙活去的到底图什么。 其实，不管在哪一个时空，我们都可以选择逃避。 我们可以躲在空间里，衣食无忧，吃喝玩乐，假装这世上的纷纷扰扰都与我们无关。 可是，空间里隔音再好，也能嗅到硝烟的味道，也能听到战场的厮杀。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我怕我会夜不安枕，梦里都能听到同胞们绝望的哭喊。 我们来自现代，我们受过教育，我们熟知历史，史书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一场战争如何开始，如何结束，记录着牺牲了多少条人命，打得有多么惨烈。 我们学习历史牢记历史，不仅仅是为了在试卷上填一个满分的正确答案，更重要的是清楚的了解我们国家一路走来有多么艰难。 所以我们来了，为了挽救民族危亡而来，为了我军的胜利而来，为了人民群众过上人的生活而来。 某一个时空，你们带着一腔热血坚定的信念，血战多年赢得胜利，为我们后辈带来了美好的生活。 这一个时空，我们也带着一腔热血和坚定信念而来，让我们带你们赢一次，好吗？” 第242章 别打倒我们 屋子里久久的沉默，或许是被两人铿锵有力的发言而震撼，许久都没有人出声。 全胜同志眼底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却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轻舒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百年后的国家发展成什么样子，但我相信百年后的青年让人充满希望。 我猜，青年们都像你们这样，学有所成，知行合一，彻彻底底的把书读明白了。” 冯琦和钟嘉灵尴尬得对视一眼，轻咳一声，“那个……我俩不是，我俩脑子想不了这么多，主要是跟朋友来的。” 福宝愣愣的补充：“我听几位妈妈们的，我都没怎么上历史课，光顾着改变历史，书都改乱了。” 全胜同志笑了笑，“我明白了，你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吗？” 钟嘉灵默默举手，“我不是。” 全胜同志看了看她，“你家是地主？未来还有地主吗？” “我家应该算资本家吧……”钟嘉灵琢磨了一下，连忙强调：“但我家的钱可都购买物资了啊，需要可以都捐出来的。我爸妈现在还在后方建药厂支援抗战呢，别打倒我们啊。” 全胜同志笑了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来自不同的阶级，能够同进同退，保持同一立场，实在难能可贵。” 洛九笑道：“我们是最可靠最亲密的战友。” 她说着从兜里拿出第二封信，“这是上一时空，临别时你交给我的，是信中信。 外面的信里你说，如果有一天再重逢，就把里面的信交给你，你就会明白。” 洛九把里面的信纸取出来，一张厚厚的纸，上面盖着印密封着。她没有拆开，直接递给了全胜同志。 全胜同志盯着上面的印看了许久，拆开信件细细研读。 洛九走到一旁，程瑶瑶低声问她，“里面写了什么？” 洛九摇了摇头，“不知道，伟大的人类自有伟大的智慧，我们等结果就好。” 许久之后，全胜同志将信收了起来，对她们说：“来吧，让我们一起改变历史。” * 这一夜，华夏大地正在悄然的发生一场巨变。 晚平城的一声炮响，小鬼子以荒谬的理由大举入侵。 守城将士奋勇抵抗，同时，消息传遍全国，全国上下，民情激愤。 与此同时，老姜的军队忽然发现，跑了许久的“匪军”不跑了，对方拉开架势，似乎要和他们大干一场。双方默默僵持，各自备战。 此刻的洛九正在空间里清点装备，她们手里的武器太杂了。 有十九世纪一零年代的，也有二十一世纪四零年代的，老的十分老，全是手动操作，新的十分新，有的还需要卫星雷达配合使用。 整个空间的武器区，像是一个巨大的军备博物馆，各个时期各个国家的武器应有尽有。 程瑶瑶从外面进来，细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啊？” 洛九轻叹一声，“没什么，只是一想到这些武器要打在自己人身上，还是觉得不舒服。外敌步步紧逼，我们却被迫打内战，真让人难受。” 程瑶瑶安慰道：“大约也就打一两场，老姜吃了苦头，应该会改变策略，形势就会转变的。” “但愿吧，现在这时间线已经乱了，也不知道六子什么时候才会动作。对了，空军培训的怎么样了？” “这两天嘉灵把理论知识讲得差不多了，打算明天开始让他们上飞机试操。” 洛九忙问：“有出色的学员吗？” 程瑶瑶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战士都是临时拉来的，文化水平平均不到小学，飞行方面更是毫无基础，连操作盘都看不懂，跟咱们从小手把手培训的荆棘队差远了。一时半会儿，恐怕是上不了战场的。” 洛九咬了咬唇，“不行先别费功夫了，开战之后咱们亲自上，等形势缓和之后，再招募学生来做学员。” 两人从空间出去，到外面视察，教室外休息的空军临时学员见到她们立刻站起来敬礼，“首长好！” 两人点了点头，大步进去。 四人现在的身份是我空军特别行动旅干部，洛九是旅长，冯琦是副旅长，程瑶瑶是参谋长，钟嘉灵是总教官。 全胜同志将组建空军的重任交给她们，可目前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空军能用的飞机是她们自带的，空军能用的飞行员就她们四个加上福宝，这可真是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简陋的教室里，钟嘉灵抱着脑袋，一脸的沮丧。 洛九不由笑了笑，“怎么了？体会到老师遇到教不会的学生，有多痛苦了？” 钟嘉灵默默点了点头，长叹一声，“真不是战士们不用心学，而是他们基础太差，几乎每一个术语都听不懂。难呐，不行咱自己上吧，五架飞机虽然少点，总比没有强。” 洛九道：“我也是这么想，没有可用的人是一方面，另一面也要考虑影响。 咱们空降领导层，肯定有人心里不满。嘴上不说，只是因为咱们掏了一堆物资出去，暂时堵住了他们的嘴而已。 没有实绩，早晚都是个问题。还是老办法，咱们自己打，打出实绩来，凭战绩征服上下。” 话音未落，冯琦快步从外面跑进来，满脸喜色，“你们听说了吗？” 钟嘉灵忙问：“什么？” 冯琦笑道：“两个好消息，第一，跑道修好了，最早后天就能用。” 程瑶瑶：“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看把你高兴的。 这时期的跑道修了炸炸了修，也不知道战士们辛辛苦苦建出来的这条，能不能躲过轰炸的命运。” 洛九道：“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先把敌人的机场摧毁了。地图拿过来，咱们研究下先攻哪儿的机场。” 冯琦在一旁急道：“你们先别说这个，怎么不问我第二个好消息呢？” 三人好奇，“还有什么好消息？” 冯琦还在这儿卖关子，福宝已经飞奔着冲进来，“好消息！六子动手了！” 洛九猛地站了起来，“这么快？” 第243章 黄泉路吗 六子和虎将军在长安发动兵变，抓了老姜，逼着他结束内战，一致对外。 全胜同志欣闻这一消息，立刻拿着长安发来的电报来找洛九等人。 他现在手握全套的历史书，对国家未来走向已经了如指掌，只是经过她们的到来，加速了许多事件的发展，长征还没结束，内战就要结束了。 “洛同志，你怎么看？” 洛九：“我认为，我方应该立刻响应电文，北上和谈。继续加速推进历史进程，迅速达成统一战线。” 全胜同志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我想来问问你们，你们要不要去。” 洛九思虑片刻，“和谈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个时候，谁去都一样。可空军现在只有我们几个，目前谁也不能替代我们去执行任务。 我方的统一进程在加速，我只怕小鬼子的侵略进程也在加速，眼下前线战事焦灼，拖延一天，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同胞遇难，我们不能等了。 既然内战停了，我们就可以去前线了。我们会摧毁境内小鬼子的机场和飞机，抢夺制空权。 我们作为先锋部队，先去抢占先机，给大部队反击作战赢得空间。” 全胜同志忙道：“小鬼子的飞机的确厉害，如果你们能解决他们的飞机，至少能削弱他们三四成战力。这样打起来，我们就不会束手束脚了。 只是，你们只有五个人，行吗？” 洛九笑了笑，“没办法，当五十个人用吧。” 两人商议许久，定下后续多个计划。其中包括兵工厂的建立，空间的武器先掏出来一半，足够战士们用一个月的。 一个月后会师，再把另一半掏出来，又能用一个多月。 洛九已经将上一时空的兵工厂设计图纸交给全胜同志，这两个月的时间，他会着专人去建立兵工厂，彻底解决后续的武器问题和其他战略物资问题。 这就相当于抄作业，从零到一百很难，从八十五到一百，一下子就容易了。 在上一时空，她们吃了资料不全数据不够，需要慢慢摸索多次实验的亏。后来就留了个心眼儿，直接把搞出来的结果数据全留下，这一时空拿过来就用。 我方代表北上和谈，五人开始动身，北上作战。 跑道没干，还用不了，再说也得先和地面的作战部队打声招呼以免误伤。 她们先开着越野车往北走，去和友军协同作战。 五人昼夜兼程，大家轮流开车，车子一路北行，战败的消息接连传来。 天亮时，洛九停下车买了份报纸，冯琦在车上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洛九眉头紧锁的盯着报纸。 冯琦：“怎么了？” 洛九气道：“小鬼子一天之内攻陷五城，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老姜的作战厅养了一窝猪吗？” 程瑶瑶揉了揉眼，“想必是军心不稳，士气不高。幸好已经在和谈了，也就一两天的事。” 洛九叹道：“只怕一两天都要打到咱们跟前来了。” 冯琦：“别急，来来来，换个位置，我来开，咱们今晚一定能赶到前线。” 大家很少见到洛九这么急躁的时候，可眼见着国土一片片沦陷，同胞的命悬在鬼子的刀下，不由都有些心焦。 越野车当夜开到冀州城附近，一阵炮声，将车上昏昏欲睡的几人同时震醒。 程瑶瑶开着车，说道：“我们到了，要直接进城吗？” 洛九刚要说话，忽然看见南城门大开，一队士兵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五人提着枪迎上去，“站住！你们要干什么？” 领头的理直气壮道：“我们逃命，小鬼子火力太猛了，我们损失惨重，顶不住了。” 洛九往后扫了一眼，“你们还有这么多人，怎么会顶不住？你们是哪部分的？” 那人道：“我们是十七师的，师长中弹，牺牲了。副师长下落不明，我是参谋长。” 他说着扫了眼她们身上的军装，“你们是哪部分的？你们管得着吗？” 洛九：“我们是友军空军特别行动旅的，奉首长的命令来和你们协同作战。” 那人哼了一声，“咱们不属于一个序列，你管不着我。” 洛九侧头看了一眼，冯琦手里咔哒一声，机枪上弹。 冯琦将枪口对准那人的脑袋，“你别管我们管不管得着你，但是我们手里的子弹，是包管夺命的。” 钟嘉灵将火箭筒扛在肩上，“这还有个大的，足够送你们一群人上天。” 洛九朗声对众人道：“你们走了，城里的百姓怎么办？长官牺牲，不是你们当逃兵的理由。 师长副师长没了，就由团长顶上，团长没了，就由排长顶上。 这场仗的确难打，但如果你们要做逃兵，我现在就送你们去死。 如果你们回去，我们一起守住冀州城，你们就是战斗英雄。 你们现在可以选，不想守城的站出来。” 领头的那人立刻向前一步，不服道：“要守你自己守，别拉我们……” 砰！他话未说完，程瑶瑶一枪正中他的眉心。 洛九随即问道：“还有人要走吗？” 走哪？黄泉路吗？ 大家彼此看了看，无奈的表示：“我们不走了。” “好！跟我进城。”洛九对冯琦道：“琦姐你走在最后，谁敢回头，你先毙了他。” “是！”冯琦抱着机枪，高声回答。 这伙逃兵心里真是日了狗，脏话暗自骂了几千句。 但没办法，小鬼子的枪还有段距离，这边枪杆子已经抵在头上了，怎么死都是死，现在回去打一会儿，说不定还有机会活。 大家刚跑着出城，这会儿又得跑着进城。 洛九抓着个人问：“城内有机场没有？” “有，不过我们飞机白天都被炸毁了，飞不了。” 洛九忙道：“我们有飞机，你带我们去。” 那人惊道：“现在一片漆黑，你们怎么飞啊？”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洛九立刻道：“琦姐福宝，你们带他们守城墙，嘉灵和瑶瑶跟我去机场。” 人手真是太紧张了，五个人还得兵分两路了。 带路的把她们领到机场，“你们看，十几架飞机都炸烂了，你们是空军会修飞机不？我去找个维修箱。” 他撅着屁股翻了半天，就翻到两把扳手一袋螺丝，他举着东西出来，“你们看看这能不能用？” 一抬头，三只黑色的大鸟在漆黑的夜色中腾空而起。 他仰头望着，震惊到几近失语，“卧槽，这是哪来的飞机啊？” 第244章 庙里请来的吗 冯琦和福宝带着这几百逃兵重新登上城墙，守城血战的将士们已经损失过半。 团长秦刚耳朵中弹，半边军服都是血，用纱布简陋的包着。他身边的战士接连倒下，分不清是死了，还是活着。 枪声炮声不绝于耳，可最恐怖的是枪炮声停下来，因为那说明战斗结束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秦刚转头一看，立刻愤怒抓着副参谋长魏三保的衣领，用枪指着他的脑袋，“狗日的，你们跑哪儿去了？” 魏三保连忙指着身后，“我们去……去请援军去了。” 一听援军两个字，秦刚眼睛一亮，抬眼望去，两个巍峨如山气势如虹的女人大步走了过来。 他愣了一下，还是敬了个礼，“友军？” “是。”冯琦道：“我们是空军特别行动旅的，我是副旅长冯琦，这是大队长胡福。我们奉首长命令，前来支援你们，一同抗战。” “好好好！”秦刚连连点头，嘴都高兴得咧开了，“请问你们旅多少人？大队人马何时到？” 冯琦轻咳一声，“都到了，大部分去机场了，她们执行轰炸任务。我们两个，负责和你们一起守城墙。” 秦刚一时怔住，但转念一想，也许对方不了解情况，空军嘛，自然先去机场探路。 一会儿发现飞机不能用，就会过来了。 一个旅怎么也有大几千人，有了这波援军，至少还能坚持到天亮，说不定下一波援军就又到了。 他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却不知所谓的空军特别行动旅，特别之处就在于，人特别少…… 说话间，小鬼子已经从云梯上爬上来了，这么近的距离只能打白刃战。 眼看着一个受伤的战士被小鬼子踢倒，小鬼子举着刺刀就要扎入他的胸口，冯琦眼疾手快，匕首啪一声甩出去，小鬼子喉咙被贯穿，鲜血喷溅，呜咽着仰头从城墙上栽了下去。 秦刚看见这一幕，脱口赞道：“好身手！” 冯琦紧接着拔出长刀，脚踩着城楼飞身而起，所到之处长刀封喉，十几个小鬼子脑袋上了城楼，身子又摔回去了。 新一波鬼子爬上来，福宝抓住一个跟战士拼刺刀的小鬼子，胳膊抡圆了将他甩出去，正砸在这群刚爬上来的小鬼子身上。 城下攻城的鬼子眼看着一拨人成弧形飞下来，啪啪的摔死在地上，实在不解，“这是什么武器？是炮吗？怎么没有声音？是什么力量让他们飞下来的？”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一个女人扎着马步踩在城墙上，一手抓住了云梯。 爬梯的鬼子都懵了，她想干什么？想徒手掀翻云梯吗？ 别说梯子上爬了数百人，就是梯子本身的重量，也需要二十几个人合力才能抬得动，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撼动！ 然而下一秒，福宝双手用力，稳固的云梯瞬间晃了起来。 小鬼子连忙掏出枪射击，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事发生了。 子弹根本打不透这个人，不，她不是人，是怪物，是东方猛兽！ 随着福宝双手用力一推，梯子翻了过去，数百人从空中坠落，有人被梯子砸死，有人口吐鲜血，活活摔死。 守城的将士们纷纷傻眼，秦刚看向魏三保，“这是你从庙里请来的援军吗？” 魏三保一脸茫然，“不知道，她们就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 说话间，福宝一口气掀翻了三架云梯。 “猛士啊！”秦刚笑着擦了把脖子上的血，咬牙道：“管她们哪来的，只要能帮咱们，让我给她们上供烧香我也愿意。” 话音未落，福宝忽然从城楼上跳了下去。 秦刚急得大喊一声，“别下去！哎呀！” 他急得一拍脑袋，正拍在耳边的伤口上，疼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好不容易有个猛士，怎么突然发疯似的跳下去了？ 他又抓住魏三保，急着问：“她们的大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魏三保无奈的告诉他，“她们的大部队只有三个人，小部队就是这俩，一共五个。” “啊？” 一共五个，两个来支援，刚刚还跳下去“自杀”一个。 怪不得剿“匪”迟迟不能成功，友军都是这样不正常的人物，怎么可能打得赢？ 秦刚正在震惊当中，冯琦已经杀光了城墙上的小鬼子，大喊道：“快过来架炮，发什么呆呢？” 将士们凑过去一看，福宝正在鬼子的包围圈中翻滚腾跃，不停地扔出手雷。 下面砰砰砰跟爆米花似的，一顿乱炸。 福宝都心疼手雷了，这是现代货，存货不多，她还想留着给战士们用呢，上面怎么还没动静？ 她一跃跳上了攻城车，朝上面大喊：“朝我开炮！” 冯琦正在校准炮口，秦刚和魏三保同时冲了上来，“冯旅长，不要开炮，我们需要胡队长，不能让她死啊！” 冯琦一把扒拉开他俩，“起开，她又不会死。” 砰！ 一炮下去，胡福和小鬼子一起飞了起来。 砰砰砰！炮声炸个不停，鬼子此轮进攻宣告失败，鬼子军官不停大喊着：“撤退！” 鬼子兵急速后撤，小鬼子军官边跑边鼓舞士气，“不要担心，等天亮让我们的空军战士进行几轮轰炸，就算拿不下冀州城，我们也会让冀州城变成一片废墟！” 小鬼子前脚刚进营地，忽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 嘭！汽油弹瞬间在鬼子营地爆炸，鬼子营地顿时变为一片火海。 数万鬼子兵，立刻变成了燃烧的火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犹如在地狱一般。 火光冲天，秦刚站在城墙上，用望远镜远远的看着树林里的鬼子烧了起来，不禁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冯琦道：“我们大部队干的。” 秦刚将视线望向漆黑的夜空，辨认许久才能看到三架移动的飞机。 “这是哪国产的飞机？怎么没有声音？这么黑，你们怎么飞的？” 冯琦得意一笑，“咱国产的，有声音的谁用啊？老远就听见嗡嗡的，人早藏起来了。至于怎么飞……” 其实就是个夜视功能的事儿，但冯琦决定吹一下，“艺高人胆大呗，怎么？小鬼子的空军晚上飞不了，你们也飞不了？看来我们战力差距很大啊。” 冯琦拍了拍秦刚的肩膀，“兄弟，好好想想今后站哪边吧，加入我们，如何？” 秦刚沉默几秒，“我不加入你们，你杀队友。” 冯琦啧了一声，“我都告诉你了，她不会死。” 秦刚指着城楼下，“那人去哪儿了？你真是冷酷无情，胡队长的尸体都被你炸没了！” 冯琦往下一看，人呢？ 第245章 给你哭坟呢 秦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军都是这样的人吗？为了胜利可以毫不犹豫的瞄准自己的战友，你太冷血了，手都不抖一下。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但我不服你。” 冯琦搁这儿开着手电筒四处张望的找人，秦刚在旁边噼里啪啦的掉眼泪，拉着她喋喋不休道：“你别想就这么算了，我不知道你和胡队长之间有什么恩怨，但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汇报给上层。 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长官，你这做有公报私仇的嫌疑，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冯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别哭哭唧唧的，撒开我，我找人去。” 秦刚抹了把不甘的眼泪，不过他暗自掂量了一下彼此的战力，自己肯定打不过。 于是老实放开手，默默站到一旁嘀嘀咕咕低声蛐蛐。 冯琦跑到下面搜了一圈，心里也纳闷，附近都找了，这人能飞哪去啊？再说，福宝醒了应该能自己找回来啊。 她寻思了一会儿，决定进空间看看。 刚推开别墅的门，一看福宝抱着一只大棒骨在那儿埋头大啃，姥姥站在她旁边，拿着牛骨梳给她梳理散乱的头发。 冯琦咬了咬牙，“你怎么进空间里来了？” 福宝抬头看着她，一脸茫然，“我醒了有点饿，我寻思你们先打着，我吃个饭再来。” 姥姥笑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两天赶路，半夜准得加餐，这酸菜猪骨汤可开胃了。小琦赶紧洗洗手，你也啃两块，喝碗汤。” 冯琦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来都来了，反正也打得差不多了。 她洗了个手，坐下来，和福宝对着啃。 两人啃了半盆猪骨头，造了几碗大米饭，举起酸菜汤，干杯庆祝首战大捷。 洛九、钟嘉灵和程瑶瑶摧毁全部目标后，飞回冀州机场。 一下飞机，秦刚已经带着人在等了。 他们大步迎上来，双方互相敬了个礼，彼此自我介绍了一下。 洛九便道：“天亮之前，敌人肯定没有能力组织有效攻击，我们应该趁这个时间加固城防。作战室在哪儿？带我们过去，看下布防图。” 秦刚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争分夺秒的告状，“洛旅长，有个重要情况，我必须要告诉您。” 洛九：“什么情况？” 秦刚：“胡队长被冯副旅长用炮轰死了。” “不可能！”三人不约而同的开口，洛九哭笑不得道：“你是不是对冯旅长有什么误会？” 秦刚忙道：“绝对没有，我这个人有一说一，她作战勇猛，以一敌百，在城楼上大杀四方，这是事实。 可她炸死胡队长，也是事实，我们这些人亲眼所见。 事后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她推辞说去找人，结果她也不见了。 洛旅长，胡队长死得冤枉，您身为长官，可不能让她白死啊。” 洛九一摆手，“放心，她不会死。” “我知道您很难接受……” 洛九解释道：“我说她不会死，不是主观上希望她不会死，而是她客观上就不会死。 放心吧，这事是个误会。瑶瑶，你去找一下人。” 程瑶瑶会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悄悄进了空间。 一看两人吃得正欢，姥姥还在厨房给她们烙饼呢。 程瑶瑶这个气啊，兴师问罪道：“你俩干啥呢？” 福宝老实回答：“饿了，吃口饭。” 冯琦嘿嘿一笑，“我来找她的，我就说不吃不吃，姥姥说都做好了，再炖一会儿都脱骨了，这会儿吃正好，非不让我走。是吧，姥姥？” 姥姥拿着铲子出来背锅，“是是是，我说的，打仗也不能不吃饭啊，你吃了没有？我刚烙的饼，可劲道了。” “姥！”程瑶瑶无奈道：“这会儿不是吃饭的时候，姥你自己吃吧，你俩赶紧洗手跟我出去。外面掘地三尺的找人，你俩躲这儿吃了。” 福宝急忙忙把半碗汤干了，换了件新衣服，“外面出啥事了？咱不是打赢了吗？” “仗是打赢了，可有人抢着给你哭坟呢。” 冀州作战室，洛九像进自家卧房一样，毫不客气的从参谋手里接过笔圈了几个点，画了三条漂亮的行军线。 “你把剩余兵力布防在这儿，这个点设置前沿哨，冀州现在是抗战最前线，我们要像长城一样，把小鬼子截在冀州以北，决不允许他们再向前一步。” 秦刚点了点头，“可是，天亮之后小鬼子一会有增援部队赶来，他们的飞机再来炸我们几波，就算我们全部战死，也守不住啊。” 洛九道：“我不会让你们全部战死。” 她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一小时后，我们特别行动旅会朝附近五城再次发起空袭，一定不会让小鬼子的飞机再飞到你们的头顶上。” 秦刚深吸一口气，“鄙人之前听过一个谣传，有五个女战士在东北干掉了小鬼子的一个正编联队……” 洛九微微一笑，“不是谣传，就是我们。” 屋内的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这会儿，程瑶瑶带着福宝和冯琦推门进来。 秦刚看过去，只见福宝毫发无伤，手里还拿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饼，吃得正香。 他不禁看得呆了，福宝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犹豫了一下，给他掰了半块饼，“给。” 秦刚愣愣的捏着那半张饼，不知该如何开口，“胡队长，你没事吧？” 福宝点了点头，“啊，我好好的。” 冯琦撇了撇嘴，“我说啥来？” 秦刚无语凝噎。 洛九道：“既然误会解开了，我们就去休息一会儿，四十分钟后给飞机加油，一个小时后正式出发。” 她正要带着人往外走，一个文书拿着拟好的战报进来，“报告团长，战报拟好了。” 洛九瞥了一眼，一把夺过来，只见上面写着：冀州保卫战大捷战报，十七师师长殉职，一团团长秦刚率众抵抗，将士们英勇作战，击溃敌军数万名，冀州大捷。另，友军特别行动旅亦给予空中支援配合作战。 洛九眉头一皱，对那个文书道：“我看你不太会写战报，倒是挺会避重就轻的。” 她转过身看向秦刚，“秦团长，你们战报要是这么写，我们就不走了。 我们得留下来，看着你们改到让我们满意为止。” 第246章 管你叫祖宗 秦刚忙接过战报看了看，立刻抬起腿，给了那个文书一脚，“谁让你这么写的？” 文书挨了一下，老老实实退到一边不敢吭声。 秦刚立刻表态：“洛长官，你们放心，我亲自来写这份电报。 冀州大捷，五位居功至伟，你们的到来才是战局转败为胜的关键。 若是没有你们的援助，别说胜利了，我等早就成了鬼子的刀下亡魂。 我秦刚绝不是贪功冒领的阴险小人，我一定详详细细的写明战斗经过，经由你们过目再发出去。” 洛九点了点头，带着四人大步离开。 魏三保抻着脖子看着她们走远，才敢出声问秦刚：“团长，咱跟她们不属一个部队，您怎么管她叫长官啊？” 秦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要能像她们一样，抵住数万小鬼子，我管你叫祖宗！” * 这两天赵政委和杨将军几乎都是彻夜不眠，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总会做些噩梦。 两人隔三差五就派冷小云到奉城的钟家去打探消息，得到的结果都是让他们暂时忍耐，等待下一步通知。 昨天又派了冷小云进城，偏赶上天下暴雪，路都被雪埋起来了。 想来钟家人一定会留她住一晚，二人倒也没怎么担心，第二天雪还没停，恐怕今天人还是不能带消息回来。 二人在山洞里烤着火，枯坐着，接二连三的叹气。 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冷指导员回来了！” 两人连忙冲出去，只见冷小云冻得满脸通红，头上身上全是雪，雪天路滑，不知道她这一路上摔了多少个跟头。 她冻得说不出话，妇女团的战士们连忙围上来，帮她按揉四肢，疏通血脉。 众人将她抬进山洞里，灌了几口温水，冷小云嘴唇抖了抖，终于开口道：“我走了一夜，总算到了……” 赵政委急道：“钟家也真是的，怎么不留你住一晚？这大雪天，若是一不小心倒在雪壳里起不来，人可就没了。” 冷小云干裂的嘴唇笑了一笑，“不怪他们，他们都留我，是我……偏要赶回来。” 杨将军忙道：“你急什么呀？这一个月咱都等了，不差这一两天了。” 冷小云伸出手臂，“有重大消息，在袖子里……” 赵存漫连忙将手伸进去，在她的棉袄里摸到了硬的纸质物，拽出来一看竟然是昨天的报纸。 那份报纸被冷小云贴身藏着，上面带着她的体温，只见头版大字标题写着《冀州大捷！红特别行动旅率姜十七师一团残部英勇作战，给倭寇当头重击！》 下面有详细报道，写着洛九她们的名字，还有详细的战斗经过。 当然，这是严肃的报纸，没有写特别行动旅胡队长有金刚不死之身。 只写了胡福队长身先士卒，危急关头，她跃下城楼，与倭寇血战，最后仍奇迹般生还等等。 众人读了一遍又一遍，不觉湿了眼眶。 杨将军仍有些不敢相信，“我们打赢了？胜利了？” 冷小云点头道：“钟伯伯说，最新消息，她们已经摧毁了冀州附近的鬼子机场和数千架敌机，鬼子现在无法向南推进，紧急收缩兵力，不敢擅战。” “好！太好了！”杨将军激动的手有些抖，“她们做到了！攻守易型了！我们只需要再等一等，大部队一定会杀回来，那一天就快来了！” 山洞里爆发出一阵欢呼，紧接着却传来压抑的哭声，他们盼着一天，盼得太久了。 消息传开，举国震惊。 连正在长安会谈的各方代表，都有些犯糊涂。 我方代表：知道特别行动旅去支援，不知道她们能反客为主，把人家的部队给领导了。 姜方代表：知道打了胜仗，但是看战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功劳分人家一大半？ 六子：你看，我就说应该统一战线，一合作立刻就打出了第一场大胜仗！感谢这五个姑奶奶！ 老姜坐在被关的屋子里，猛抽了几口烟，“空军特别行动旅？泥腿子哪来的空军？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旁边的属下忙道：“这伙人邪得很，不过她们只有五个人，人数太少，一旦折损一两个，战损就高达百分之二三十，未来不确定性太大。在卑职看来，这场战斗，或许有偶然因素在。五个人能左右战局的胜负，您觉得可信吗？” 老姜皱眉道：“鬼知道，这世道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个秦刚是怎么回事？就算果真是红方帮了大忙，战报上也该粉饰一下，搞得我们好像给他人做了嫁衣。” 属下无奈，“许是秦团长为您考虑，咱们被少帅囚禁在此，咱们的人在外面不好和红方发生冲突。” 老姜眼神一暗，“小六子，这一手我属实没料到，干得好啊。我姜某人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属下：“您的意思是？” 老姜冷笑道：“且让他逞一时之能，后面有他受的。” 很快，组建联合政府、达成统一战线、一致抗战的消息传遍全国。 此时，洛九等人正在友军洪城驻地交涉。 洛九道：“冀州部队打没了一半，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前去增援？” 对方师长卢友和道：“我在等命令，部队调动这么大的事儿，不是儿戏啊。” 洛九：“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一年过去，你们去给他们烧周年吗？” 卢友和不悦道：“洛旅长，我敬你们是战斗英雄，对你等礼待有加。但你别忘了，我是上校师长，你只是个旅长。现在咱们虽然统一战线了，从军衔上来讲，我也是你的上级，轮不到你来指挥我。” 话音未落，通讯员在门口：“报告！联合政府发布了全军通电，嘉奖冀州保卫战一众将士，您现在过目吗？” 卢友和没好气道：“念！” 通讯员立刻朗声道：“嘉奖令，冀州保卫战一众将士英勇作战取得大捷，特予以嘉奖。 空军特别行动旅旅长洛九，现晋升为空军特别行动师师长，授予少将军衔，授予一等云麾勋章一枚……” 卢友和一愣，“什么？” 第247章 卑职明白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屋子里恐怕要笑出猪叫了。 卢友和脸色铁青，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舌尖的咬舌尖，咬嘴唇的咬嘴唇，都在努力不笑出声。 冯琦凑到通讯兵身后，歪着脑袋瞄着电文，钟嘉灵摸着鼻子故意给卢友和添堵道：“你们师长没听清，再念一遍。” 这个通讯员是个学生兵，今年刚毕业，是个入伍不到三个月的新兵，一脸的天真憨厚，她哪能明白屋子里这奇怪的氛围所为何来啊。 她捧着电文，老老实实完完整整的把电文高声念了一遍： “空军特别行动旅旅长洛九，现晋升为空军特别行动师师长，授予少将军衔，授予一等云麾勋章一枚。 空军特别行动旅副旅长冯琦，现晋升为空军特别行动师副师长，授予上校军衔，授予二等云麾勋章一枚。 空军特别行动旅参谋长程瑶瑶，现晋升为空军特别行动师师级总参谋，授予中校军衔，授予二等云麾勋章一枚。 空军特别行动旅总教官钟嘉灵，现晋升为空军特别行动师教务总司长，授予中校军衔，授予二等云麾勋章一枚。 空军特别行动旅大队长胡福，现晋升为空军特别行动师总队长，授予中校军衔，授予二等云麾勋章一枚，另授忠勇勋章一枚，对胡福战士在冀州保卫战的英勇表现，予以特别嘉奖。 十七师一团团长秦刚，现晋升为十七师师长，授予中校军衔，授予三等云麾勋章一枚。 对于此次冀州保卫战全体战士，记集体一等功一次，颁发纪念奖章一枚。 华国联合政府办公厅，12月18日。” 通讯员合上电文，愣愣的看着卢友和，“师长，以上就是电文全部内容，还用再念一遍吗？” 卢友和狠狠瞪了她一眼，“出去！” 通讯员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五人的脸都快笑僵了，程瑶瑶笑着从通讯员手里接过电文，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你们师长气不顺，跟你没关系，下去吧。” 冯琦又瞅了一眼电文，贱嗖嗖道：“哎呀，这可巧了。你是上校，我也是上校，咱俩平级，我就不客气了，我说老卢啊。” 老卢？卢友和快五十岁了，摸爬滚打半辈子，才当上了这个上校师长。 现在眼看着一个还没自己女儿大的年轻姑娘，拍他的肩膀，叫他老卢，脑瓜子嗡嗡的。 冯琦说：“老卢啊，咱们做长官的，情绪得稳定。动不动对战士发脾气，这怎么行呢？” 卢友和默默忍着，只听洛九在他身后悠悠的唤了一声：“卢师长。” 卢友和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老实立正，“到！” 洛九强压着嘴角，大喇喇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放松放松，不要这么紧张。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我洛某人可不爱摆官架子。 大敌当前，咱们团结一致最为要紧，你明白吗？” 卢友和低头，“卑职明白。” 洛九微微一笑，“明白还不赶紧去调兵？给你两小时时间集合，两小时后二十三师全体立即赶往冀州增援。” 卢友和一愣，“洛长官，我们全师开拔，洪城怎么办？万一有失，卑职该如何跟上面交待？” 洛九沉下脸，“洪城一面临水，驻地三面都是友军，能什么万一？ 警局的人维持当地治安就够了，我说全师增援就是全师增援，你别给我打折扣。 万一有失，我拿我的脑袋去跟联合政府交代。” 卢友和痛快的敬了个礼，“是。” 卢友和去集合部队，五人坐下来喝口茶，刚才那个通讯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洛九：“有什么事进来说。” 通讯员抱着个本子大步进来，“报告各位首长，我是二十三师通讯员田思雨。 我早就听说了你们的故事，冀州大捷后，我还为你们写了一篇文章，登在军报上。 今天见到各位长官非常激动，能不能麻烦你们在我的日记本上签个名？这样我每次看到，都会鼓励自己，向你们学习。” 程瑶瑶接过日记本，抽出里面夹着的剪报看了几眼，对洛九道：“思雨同志文章写得不错啊。” 洛九看了看，问她：“你在哪读的书？” “燕京大学文学专业。” 洛九连连点头，燕京大学是此时国内的顶级院校，这放到现代，妥妥的清北高材生。 洛九问道：“你既然是大学生，怎么跑到部队里来了？” 田思雨道：“国家在打仗，同胞在受难，我没心思做学问了，只想到部队来，贡献一份力。” 洛九点头，“那你愿意到空军特别行动旅来吗？” 田思雨眼睛一亮，“愿意！” 洛九笑道：“程总参谋，你跟卢师长要人吧。” 冯琦放下手里的瓜子，“我去，我跟老卢说。” 洛九说得没错，官大一级压死人，卢友和还能说什么？一个通讯员而已，随便吧。 于是田思雨跟在她们身边，负责空军特别行动师的文书工作。 大家升了官，脚步都轻快了。 车上冯琦好奇的问：“联合政府谁说的算？大半都是咱们的人吗？” 洛九笑道：“怎么可能？我军兵少将寡，自然是老姜的人多些，话语权恐怕大半在他们那儿。” “那就奇了怪了，怎么肯大力表彰咱们？” 洛九笑道：“这是老姜的攻心术，一来报道都已经出去了，他不能装看不到，二来表彰而已，又不用他真拿出什么给咱们。 既不给兵也不给饷，勋章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一块铁牌子。” “啊？那咱们得这破嘉奖有什么用？” “有用，刚才不就用上了吗？”洛九笑着说：“老姜跟咱们玩攻心术，咱们就玩御人术，借力打力，且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冀州一战，对于抗战全局而言，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恰逢国内形成统一战线的节点，洛九她们的空军特别行动师带着附近七城赶来的友军增援部队，打了三场声势浩大的反击战，都以胜利告终。 这一晚，作战室的会议还没结束，田思雨推门进来，“报告，刚刚截获了小鬼子最新电文。” 第248章 乖巧起来了 洛九：“有重要信息吗？” 田思雨道：“有，电文显示由于他们的飞机接连被摧毁，冬京已经新运了八百架飞机和一千名飞行员过来，于明晚九时在莲港登陆，准备秘密发动奇袭。” 参会的各位将领不禁震惊道：“小鬼子打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多装备？” “八百架飞机？怕是要把我们的防御工事炸得稀巴烂。” 十七师师长秦刚看向洛九，“洛长官，我们怎么办？” 虽然大家都是师长，但洛九的军衔是少将，大家都以长官相称。 说来也是奇怪，她们现在就六个人，没有驻地，没有后勤补给，没有整编师的正常配置，就在这儿蹭友军的。 天天打仗，出去缴获小鬼子各种装备，各种抢。回来就在友军这儿吃喝住，各种蹭，顺便指挥一下大家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程瑶瑶笑称她们是鸠占鹊巢，顺便还把鹊都给领导了，也不知道老姜知道这事儿会不会心梗。 魏三保曾跟秦刚嘀咕，“我们是不是对友军太信任了？家底都交代了，虽然现在是统一战线，将来赶跑了鬼子，再打起来，怎么办？” 秦刚道：“先等打跑了鬼子再说吧，不然大家都没好果子吃，没有将来可言。” 身边的老部下提醒他，“但冀州毕竟是咱的驻地，不管是前来增援的兄弟部队，还是红方友军，都应该以您的指挥建议为先，您还是应该争一下话语权和指挥权。” “我？”秦刚指着自己脑门，“我刚从团长上来，这些兄弟部队的师长，要资历有资历，都是老资格，哪个服我？ 再说了，让我指挥，输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看洛长官指挥的挺好，我可不争，我也争不过。” 洛九属于那种天生自带领导光环的人，每当她一开口，总能给大家一颗定心丸。 不管遇到多大的问题，大家争执也好，无助也好，洛九一来问题总会迎刃而解。 渐渐地大家形成了一种默契，每当争执起来的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息事宁人的劝几句：“别动气，咱们等洛长官来了，看她怎么说，好吧？” 连卢友和这种一开始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老家伙，跟着打了几仗之后，都乖巧起来了。 有一晚一场大战结束，大家都筋疲力尽。 卢友和回来倒头就睡，凌晨两点起来上厕所，发现福宝在院子里吃烤地瓜，他不由诧异道：“胡队长，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福宝道：“等作战任务呢，里面还在开会。” 卢友和透过窗户，看见四人围在桌旁，一手在地图上勾画，一手握着杯子，猛灌一种叫咖啡的东西。 那几天战事紧急，旁人只需要打正面战场上的大战，空军特别行动师除了正面战场，还要去捣毁鬼子的军火库、炸他们的机场、偷飞机等等等等，说不尽的偷袭任务和轰炸任务。 她们几乎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还吩咐田思雨有任何紧急情况随时叫醒她们。 卢友和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深深佩服。 这次听到倭军的电文，卢友和忙道：“洛长官，这事还得您拿个主意。” 洛九扯过地图看了看，指尖在冀州和莲港游走片刻，“我们空军特别行动师到莲港去，解决鬼子的飞行员和飞机。” 秦刚道：“那我们坚守几天，等你们回来。” 洛九摇了摇头，“既然鬼子要发动奇袭，不可能只是轰炸，一定有地面部队配合作战。 他们现在驻守在台城，为了配合奇袭战，台城的大部分守军一定会出来。 你们埋伏在这个高点，打一场包围战，然后挥师北上，趁机拿下台城，收回失地。” “啊？我们？”秦刚心里忐忑，“你们不在，我们心里没底。” 洛九拧着眉，“这儿现在有八个师，将近十万人，多我们五个少我们五个，打不了仗吗？” 卢友和道：“那倒不是，但是每次战士们看到冯师长胡队长她们冲在最前面，都士气高涨热血沸腾的，冷不丁你们都不在，确实有点……” 冯琦忍不住出声道：“我们五个去解决八百架飞机一千名飞行员，还有莲港的驻军，五对好几千甚至上万。 台城现在兵力肯定不到十万，你们一对一还打不过吗？” 程瑶瑶也道：“各位不必担心，他们的武器库前两天已经被我们摧毁了，敌方现在士气低迷，武器装备也紧巴巴的，跟之前不一样了，他们嚣张不起来了。 而且我们红方的增援也快赶到了，还会有两万人加入战斗。大家放心打，抱着必胜的信心打，一定能赢。” 这群人也不是怕打仗，主要是之前一直吃败仗，被打迷糊了。 再加上她们五个现在被传得神乎其神，连他们自己人看着都觉得有神话色彩。 大家心里默认能赢是因为加了这层buff , 冷不丁没了福星加持，大家都有点怵得慌。 但洛九下了命令，让他们务必拿下台城。那就，打吧。 他们任务艰巨，洛九等人也不轻松。 因为这次她们打算把这八百架飞机搞过来，她们已经确定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国内战场应该就能取得阶段性胜利，必须得培养自己的空军了，空军特别行动师不能总这么几个人。 小鬼子这波送了个大礼包，她们打算照单全收。这八百架飞机，别说拿来给学员训练，就算是拆了当废铁，都觉得痛快。 要东西就不能扔了炸弹就跑了，得去近距离潜入，才能往空间里收。 还有那一千个飞行员，洛九估计，小鬼子人才储备恐怕是掏空了。 按正常来说，八百架战机，应该配备至少一千六百名飞行员，有正副机长，这个时期的轰炸机也多是设置两个驾驶位的。 但她们这段时间凭借着先进的战机优势，狂轰了鬼子驻地，她们的飞机高度高，鬼子打不到，声音还小，偷袭从不失手。估计小鬼子飞行员不知道死了多少，他们快补不上了。 正在准备下水的工夫，空间里更新了新的升级条件，钟嘉灵看一眼都觉得离谱。 上面写着：“击败0\/100 个国家。” 钟嘉灵：“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逼着我们当灭霸啊？”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大不了留在这儿不走了。但我估摸着，肯定不是消灭一百个国家的意思。走吧，咱先拿小鬼子练练手。” 五人穿上潜水装备，从莲港的岸边悄无声息的潜入水中。 第249章 还真来啊 问：我们没有飞机怎么办？ 答：去拿敌人的飞机。 问：我们没有飞行员怎么办？ 答：那就把敌人的飞行员也宰了。大家都没有，强行公平一下。 抱着这两个目的，五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登上了敌船。 莲港口岸停着十几艘货轮，巡逻的鬼子兵一次次从旁边经过，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但是过了一会儿，一名鬼子军官忽然有了一个诡异的发现：这船怎么好像浮起来一些？ 他走过去试探着打开货仓的门，用手电筒一照，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鬼子军官瞬间瞪大了眼睛，大喊着：“紧急情况！有盗贼，立刻检查全港！” 五人正在一船一船的偷得开心呢，听到外面一顿吵嚷。 钟嘉灵忙问：“暴露了，怎么办？” 洛九一咬牙，“那就不偷了，直接抢。” 就当着他们的面，把整艘轮船收进空间。 小鬼子差点吓疯了，一个个跟活见鬼似的，呜嗷一顿叫唤，端着机枪就开始四处乱扫。 实话说，他们正经打不一定打得着，但是那么多人抱着枪四处乱扫，就算是苍蝇那么大点儿，也容易被子弹刮掉两片翅膀，何况是这个大的五个人呢？ 大家只好四处找掩体，暂时躲避。 隔壁船的飞行员好好的在船上待命，等待任务，就听着外面枪声异常激烈。 靠门的小鬼子飞行队长刚打开舱门，想要看看情况，五人正好摸到门口，冯琦还以为这是个船员，一肘子打晕，掐着他的脖子，转手将小鬼子丢到了海里。 冯琦灵机一动，“他们不往这边打，咱往这躲！” 福宝带头，一个跟头翻了进去。洛九还没来得及出声，大家已经涌进去了。 结果进去一抬头，我的个天奶啊！ 那些飞行员听见动静，也刚刚从船舱里涌出来，两拨人正好撞个正着。 大家手里都拿着武器，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洛九连忙将手里捏着的烟雾弹丢了出去，船舱中瞬间烟雾弥漫。 混乱中小鬼子只听见有人用倭语喊：“到这来！到这来！” 小鬼子穿过迷雾，用被烟雾熏得流着泪的眼睛一看，钟嘉灵正扛着火箭筒等着他们。 “叫你们来，你们还真来啊？”钟嘉灵微微一笑，按下发射开关，咚一声，火箭弹瞬间炸飞了一团鬼子。 趁着他们懵逼的时候，冯琦赶紧拿着刀上去一顿收割。 洛九和程瑶瑶掏出消音手枪，躲在暗处击杀敌人。 但对方毕竟人多，而且手里也都有武器，狭窄的船舱不方便作战，小鬼子一波一波涌上来，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几人身上都中了几枚流弹，幸好大家都穿了防弹衣，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福宝急道：“你们先出去，我来顶！” 四人闻声从火箭弹炸开的洞口跳了出去，福宝砰砰两脚，踹下两扇门板，堵在洞口。 她守在那儿，将船舱内所有小鬼子死死拦住。 烟雾逐渐散去，数百名小鬼子举着枪，瞄准了福宝，鬼子军官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用蹩脚的中文宣告：“你跑不了了。” 福宝轻蔑的一笑，“我是怕你们跑。” 她说着提起手上的炸药包，小鬼子急忙后退，鬼子军官大声喊着：“你疯了！你想和我们一起死吗？” “不，你们不清楚我的体质。你们死，我不用。” 福宝说着点燃了引线，冲向人群。 第250章 再度重逢 此刻，四人正躲在甲板上和赶来的鬼子兵交战。 在哒哒的枪声中，只听身后“嘭”一声巨响。 距离太近了，强劲的气浪，带着滚烫的温度，将四人连同冲来的鬼子，一同炸飞，所有人都被拍到水里去了。 洛九握着枪，只感觉到身体迅速下沉。耳朵嗡嗡作响，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在水里朝着一同沉下来的小鬼子开了两枪，忽然感觉有人抓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本能的用左手去抓住对方，一回头，却看到了一张万般熟悉的脸。 于是她松开手，任由对方将她拉了上去。 * 福宝被强大的爆炸力震到了十几米高的树上，一睁眼只觉脚下空空的，仔细一看原来自己挂在树杈上。 此时天还没亮，她借着燃烧的破船的火光，往下一看，到处都是尸体。 估计小鬼子死伤惨重，被打怕了，残兵撤退到附近的另一驻地，至少在天亮前，不会来收尸。 可我们的人呢？ 福宝试探着轻声唤了唤：“大妈？二妈？” 下面一片寂静，她喃喃道：“咋不等我？都走了。” 她从树上轻快的跳下去，前往提前定好的集合地。 * 这边四人被游击队的同志从水里捞上来，上了一辆马车。七八个老乡护着她们，将她们带到了十几里外一处农家小院。 四人一路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有千万句话要说，却总是欲言又止。 到了院子里，两个老乡把马车赶走，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对她们道：“同志，你们先在这儿躲一躲，我们游击队的朱队长去给你们找吃的了。” “朱队长？”洛九喃喃道：“是那位救我上来的……大姐吗？” “对！就是她，我们朱队长老家是南方的，她水性好，我们游击队的游泳都是她教的。”姑娘说着打开了院门，“进来吧，这就是她的院子。” 小院子不大，打理的却很干净。两间土房，四处漏风。 这么冷的天，屋里外头没什么区别。 姑娘叫水生，说话干脆，手脚麻利，她一叠声的让她们进屋暖暖，随后立刻抱进来一捆柴禾，笑吟吟道：“我把炕烧上，一会儿就不冷了。这炕热起来，你们也好把衣服脱下来烤干，湿乎乎的，别冻坏了。” 她正说着，外面门响了一下。 四人同时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大步走了进来。 她穿着粗布衣服，衣服上打了七八个不同颜色的补丁。 她刚刚下过水，一直跟在马车后面掩护，此刻冻得满脸通红，牙齿都在打颤，满脸风霜，眼角细碎的纹路，每一条都诉说着世道沧桑和人生的艰难。 可她却满脸热情的问她们，“同志们，你们冷不冷？ 这屋子破了点，委屈你们了。 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们弄了点吃的来。” 她说着解开湿哒哒的棉袄，从怀里摸出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几个窝头，“给。”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上演，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四人的眼泪唰一下，落了下来。 朱九妹看着她们，“你们怎么哭了？太冷了是不是？我再去抱捆柴禾烧上，一会儿就热起来了。” 她把窝头放在炕边，往里推了推，转身又走进了屋外的寒风中。 洛九抹了把眼泪，忙道：“别去了，我们不冷。” 冯琦敏捷的跳到地上，拉住朱九妹，“别折腾了，你身上也都湿了，赶紧过来烤烤火。” 朱九妹被她硬拽了回来，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尴尬，“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家里也没多余棉袄给你们换，难为你们了，年纪轻轻的，要遭这个罪。” 算起来，朱九妹此时应该三十五岁了。 不知道这个时空，这些年，她经历了多少困苦磨难。 她的脸上是那个年代大多数人通用的样貌，粗糙、暗黄、皮肤偏黑，和她们从小带大的那个九妹判若俩人，唯独她眼里的那份坚韧和不屈，依然夺目的存在着，甚至比另一时空还多了几分中年人的强悍。 在她眼里，这四个姑娘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水灵灵的，一看就知道是有学问的。 她猜她们是有钱人家的女儿，读的书多，比她懂得也多，所以她们参加抗战干的都是大事，她们去炸鬼子的军港，这这么几个人，杀了那么多鬼子。 朱九妹真羡慕她们，看着她们一个个泪眼汪汪的坐在她家的小土炕上，她想，这些妹子们怕是没吃过这样的苦。 她不是嫉妒她们，她只是心疼。 “唉，老姐姐没多大本事，只有这两间破屋子给你们容身。那个妹子，你快离窗户远点，那儿透风，别给你们吹着了。” 这刺骨的寒风，夜夜吹着她。 她早已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看着这些个年轻的妹妹们，生出了怜爱之心，真希望所有的风霜雨雪都落不到她们身上。 她自诩年长，想像个长者一样，看护着照顾着她们。 却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她是她们一手带大的孩子。 她们教她读书写字，教她武术教她枪法，教她如何行军打仗，也教她如何度过生理期，如何爱自己。 她们每一个人都给她编过辫子，煮过姜汤，都握着她的手写过字开过枪。 初初见面时，她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上次告别时，她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将军，年少得志，手握大权，风华正茂，站在一众将士中间，锋芒尽显。 如今再度重逢，她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年岁。 若是养尊处优也就罢了，可看着她手上粗糙的指节，便知她吃了许多苦。 这世道如此艰难，这些年不知她如何费力挣扎，才能坚持到今天。 四人一想到这些，心都要碎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洛九拉着她坐下，强忍道：“别张罗了，我们自己带了包袱，什么都有，就藏在附近。 瑶瑶嘉灵，你们陪她说会儿话，我和琦姐去拿东西，一会就回。” 程瑶瑶和钟嘉灵拉着朱九妹和水生，洛九和冯琦快步出了门。 一路上吹着夜风，强压下激动的心绪。 两人开着车赶到预定的集合地，发现福宝正在车子里发电报。 福宝看见她们，顿时一喜，“我刚发了电报跟冀州方面汇报情况，顺便打听消息，我还以为你们去支援台城战场了呢。” 冯琦摸了摸头上的冰碴，“我们被炸到水里了。” 福宝吓了一跳，怒骂道：“该死的小鬼子！” 冯琦噗嗤一笑，“我们是被你炸的。” “啊？”福宝一愣，“那我不是故意的。” 冯琦摸了摸她的头，“谁怪你了？不过你这么一炸，把附近游击队的同志都给吸引过来了，游击队长是咱们得老熟人，九妹。” “九妹？”福宝喜道：“她在哪儿？我去看看她。” 洛九拿着新到的电报看了看，“你先别去了，过两天我们把九妹带回去，以后天天都能见到。 台城之战还在打，我看秦师长的意思，还是希望咱们能支援一下。 你过去吧，两军刚刚汇合，需要你这样的传奇人物带着大家打一场大胜仗鼓舞人心。” 福宝一想，“那我现在就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攻城。” 打仗要紧，电台给二人留下，车她也不开了，直接开着鬼子的飞机火速支援台城。 路上福宝就在想，我现在虽然只是个中校，但大家都叫我福将军，全军上下，算得上响当当一号人物。 二妈既然让我带着全军一起打仗，我得起到带头作用。 可现在黑乎乎的，我出现他们也看不见啊？ 她琢磨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法宝。 * 台城外，我军正在和鬼子交战在一起。如洛九所说，鬼子地面部队为了配合此次偷袭，悄悄从城里出来，准备对冀州作战。 然而冀州大军提前埋伏在两侧，先发制人，打了小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打了起来，战事正胶着的时候，红方援军赶到，立刻加入了战局。 魏三保跟在秦刚身边，两人在指挥部，看得直犯糊涂。 魏三保：“友军这是哪来的武器？有得式米式的还是发式的易式的，他们这么多国际援助吗？” 秦刚想了想，“没听说他们和这么多国家搭上关系，就算有国际援助，估计也是洛长官她们从国外拉来的。” 他们不知道，这不是洛九她们拉来的援助，这是她们偷来的援助。 地面交战，我方提前占据了有利地形，抢得先机，但城门楼子就没那么容易攻破了。 这是一场硬仗，秦刚看着台城城门架起来的大口径重炮，暗自胆寒。 “幸好，”他尽量安抚众人，“幸好洛长官她们莲港行动取得了成功，小鬼子失去了飞机的掩护，没那么难打了。” 话音未落，众人就听到一阵螺旋桨的嗡嗡声逼近，放眼望去，只见一架小鬼子的军机赫然出现在台城上空。 侦查员连忙大喊：“隐蔽！隐蔽！小心敌机轰炸！” 秦刚忙道：“不要怕！鬼子的军机已经被摧毁了，说不定里面是我们的人！” 说话间，那架鬼子军机已经在台城城楼投下三枚炸弹，炸得城头的小鬼子四处乱飞。 秦刚大喜，“你看，我说什么了？” 可他刚刚说完，小鬼子举着枪将飞机打出了黑烟，飞机大头朝下，栽到了台城城头。 嘭一声，发生了爆炸式引燃。 第251章 跟我们走 魏三保愣了几秒，“秦师长，您现在还觉得里面是咱们的人吗？” 秦刚：“我也希望里面不是我们的人，可……”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侦察连长大喊：“人没死！” 众人朝城楼上看去，只见黑烟之中走出一位手握长刀的战士，她穿着发亮的夜光马甲，远远的都能看到刀光和衣服的光亮，在战火硝烟之中熠熠生辉。 秦刚大喜：“是福将军！” 福宝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挥舞着长刀，顷刻间斩杀数十个小鬼子的炮兵。 她提着长刀跃上城楼最高点，一脚踹断鬼子的膏药旗。 旗杆嘎巴一声，轰然断裂，跌落城下，被战火烧成了灰烬。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福宝挺拔的身型屹立在城楼上，她举着长刀，高声呐喊：“同志们，随我一起解放台城，冲啊！” 侦察连数十位士兵立刻骑上战马，在绵延好几里的战场上策马相告：“随福将军一起冲，解放台城！” 高昂嘹亮的冲锋号随之响起，战士们望着城头闪光的马甲威武的身影，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解决掉战场上的残敌，朝着城门前赴后继的冲了上去。 霎时间，杀声震天。 小鬼子丢盔弃甲，后面的被骑兵连追上斩于马下，前面的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一开门福宝刚刚校准了大炮，对着他们就是一顿猛轰。 半个小时后，洛九她们收到最新电报，台城大捷，我军收回了一座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城市。 此时洛九和冯琦已经回到了朱九妹的家中，她们从车上搬下来几件行李，衣服、被子、日用品，还有食物和木柴。 水生回家去了，四人把朱九妹按在炕上不许她干活，大家七手八脚的烧炕做饭，顺便还用换下来的棉袄把窗口堵住，防止风进来。 洛九找了个干净的棉衣棉裤和鞋袜，“你是三十八码的脚吧？” 朱九妹一愣，笑道：“你咋知道的呢？” 洛九笑了笑，没有说话。衣服裤子递给她，让她把湿的换下来。 钟嘉灵找了瓶冻伤膏，“你的手都冻得皲裂了，抹上这个，两三天就会好的。” 朱九妹受宠若惊，“这东西多少钱？我没事，冬天过去自己就好了，这个你们留着用吧。” 钟嘉灵急了，“给你用你就用，不用我扔灶坑里了？” “别别别。”朱九妹哪舍得，连忙洗了手抹上。 身上暖和和的，手上也润润的，朱九妹看着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很快，冯琦一手提着瘸了一条腿的饭桌上来，外屋飘来香喷喷的味道，饭菜也好了。 程瑶瑶没做复杂的菜式，朱九妹家里只有些野菜，弄出山珍海味来，反倒不好解释。 酸辣土豆丝、香煎嫩豆腐，她记得朱九妹最喜欢吃的素菜就是她做的这两道。 再加上缴获的咸鱼罐头和午餐肉，勉勉强强四个菜。 粒粒饱满的白米饭上桌，程瑶瑶道：“我们只带了这些出来，对付吃一顿，回头带你吃好的。” 朱九妹惊讶道：“这还不好吗？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好的，我们村的地主家恐怕都吃不上这么好的白米饭。” 大家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饭，饭桌收拾下去，洛九便对她道：“你有没有要收拾的东西？” 朱九妹忙问：“为什么要收拾东西？” “因为我们明天要赶到台城去，你得跟我们走。” “啊？这……这是组织的安排吗？” “算是吧。”洛九简单的介绍了下四人现在的职务，“我们空军特别行动师正在招人，你很合适，跟着我们走，离开这个小山村，以后顿顿都可以吃白米饭，不用吃苦了。” 朱九妹沉默片刻，似乎有些犹豫，“我们游击队刚刚拉起来不到两年，我走了，这些人怎么办？” 洛九换了个思路，劝道：“游击队可以由其他人顶上，水生不就可以吗？正面战场，有更多的仗要打。 台城已经拿下了，下一步我们就能收回北平，再下一步就能收回东北，把小鬼子赶出全国。 你不想跟着我们，去解放全国吗？” 朱九妹喃喃道：“空军特别行动师，我知道，我虽然不识字，但我听水生给我念过报纸。 你们都是鼎鼎有名的大英雄，有文化有本事，可我只会开枪，我能和你们一起战斗吗？ 我怕我跟在你们身边，会拖你们的后腿。” 程瑶瑶柔声道：“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会开枪就行，我们又不要求你非得做什么。” 钟嘉灵也说：“就是，再说不会可以学啊。读书写字可以学，别的也可以学。 我军现在都有扫盲班，回头我亲自教你写字。开车你想学吗？开飞机你想学吗？我教你，我什么都可以教给你。” 冯琦道：“只要你跟我们走，以后有我们的就有你的，指定不让你过苦日子。” 朱九妹眼眶微红，她笑了一下，轻声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三人一愣，纷纷看向洛九。 洛九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朱九妹笑道：“不然我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带我走，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人。” 洛九真想告诉她，你不是普普通通的中年妇人，你是我们眼里最优秀的孩子。 只是这么说来，会有太多的故事冒出来，恐怕朱九妹是很难接受的。 于是洛九道：“也许吧，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本来就是十分微妙的。 也许我们在另一个时空见过，所以格外合眼缘，一见如故。 你救了我们，又是我们的同志，咱们以后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你在村子里生活这么久，一定也想过，带着这些人去过好日子，对吧？ 我们先带你走，将来咱们带着千军万马杀回来，让全村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这不好吗？ 你到了我们身边，可以学习更多的能力，可以拥有更多的权力，就能够帮助更多的人。 你当游击队长，手下只有这七八个人可以用，能做的事有限。 你当了高官，手下有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人可以用，你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所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跟我们走吗？” 第252章 漫长的故事 朱九妹一咬牙，“好，我跟你们走。” 四人对视一眼，露出欣喜的笑意。 朱九妹说干就干，立刻下炕收拾东西， 冯琦低声道：“幸亏她同意了，不然打晕她我也要把她带走，这什么条件啊？ 厕所是旱厕，大冬天的，我上个厕所，屁股都快冻掉了。” 大家噗嗤一笑，洛九道：“忍一晚，明天咱就回去了。” 程瑶瑶看着进进出出的朱九妹连忙叮嘱：“我们那儿什么都有，不是特别有用的东西不用拿，给人算了。” 她说着下炕去，跟着朱九妹一起收拾。 炕是冯琦烧的，半袋木柴都塞到里面去了，结果不出所料，热得要死。 坐着烫屁股，躺着烫全身，大家只好把被子全掀起来散热，一个个踮着脚尖，靠墙站着。 大半夜的，大家被热得没办法睡，想想也是好笑。 左右睡不着，洛九便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能跟我们讲讲吗？” 朱九妹苦笑，“我的故事肯定没有你们的有趣，我怕你们听着会觉得无聊。” “怎么会呢？我们想听你的故事，说吧。” “对啊，你怎么当上游击队长的？给我讲讲。” 四人七嘴八舌的催促着她说，朱九妹犹豫片刻，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 “我……我出生在江南水乡的一个小村落，家里面九个孩子，我是最小的。 八岁那年，舅舅突然说带我和姐姐一起出门做工，醒来我们才知道，他是把我们卖给买办了，两个人，卖了六块大洋。” 朱九妹脸上露出一抹悲色，紧接着又道：“我们姐妹俩醒来，就在去往西洋的船上。姐姐在船上染了病，没等到地方人就没了。 船上有四十多个女孩子，基本都被家里卖来的，也有拐来的。 我们进了劳工营，才知道那里不是让我们做工的，而是要把我们卖掉，卖到妓院里。 我们当时都吓坏了，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想死都没有绳子可以上吊。 万幸的是，有个好心的华人女老板，她不知在哪儿听说了我们，自掏腰包把我们买下，让我们跟着运货的船回国。” 钟嘉灵忙问：“那个华人女老板是不是姓陆？” 朱九妹惊道：“你怎么知道？” 洛九道：“我们从国外回来，自然认识一些华人，陆老板是个热心人，我们听说过她。” 朱九妹连连点头，“是姓陆，应该就是她，多亏了她，不然恐怕我们这辈子都回不了国。 我们上了回国的货船，以为就此得救了，没想到运气不好，船一靠岸就遇到了土匪。 船老大被杀了，货物全都被劫了，不仅陆老板损失了一船的货，我们这些跟船的女孩子也都被土匪带到了山上。” 朱九妹讲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我那时年纪太小，还可以躲过一劫，那些大一些的女孩子，只怕现在还留在山上。 我在山上待了两年，每天做些杂活，洗衣做饭什么都做。十岁那年，我觉得必须得逃出去了。 我们有三个要好的小姐妹，央求了一个送水的大爷，让他把我们藏在水车里带出去。 水桶很小，一趟只能藏一个人，一天走了三趟，最后一趟是我。 我躲在那辆水车里，紧张得喘不过气，但我告诉自己，坚持，只要到了外面，我就可以过新的生活。” 她说到这儿，忽然不说了，钟嘉灵紧张道：“然后呢？你被发现了吗？” 朱九妹沉重的摇了摇头，“不，我没被发现，可我也没开始新的生活。 其实我那时候虽然小，也想过，那个大叔为什么胆子那么大？敢瞒着土匪把我们带出去，难道只是心善吗？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有个傻儿子，一直娶不上媳妇。” 四人猛地看向她，眼底充满了担忧。 可朱九妹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我下了车就被打晕了，他把我锁在地窖里，逼着我给他当儿媳妇。 我那时一个人在潮湿的地窖，心里想，幸好我的那两个小姐妹没有被关在这儿，她们都跑了，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不能重开开始，但我可以死。 可是第三天，我听见声音，她们来找我了。” 朱九妹眼泪忽然涌了出来，大约当年的她，绝境中听到同伴的声音，也是这样泪流不止。 她哽咽着说道：“我当时被堵着嘴，在几米深的地窖，隐约听到她们在和那个老头子争吵，他一口咬定我已经走了，于是她们只好离开。 我本来已经不吃不喝，想把自己饿死算了。可是那天，我知道她们回来找我，我当时就改了主意。 她们一定没有忘记我，一定会惦记着我过得怎么样。 我决定不死了，我要活着，我要逃出去。或许我可以找到她们，告诉她们发生了什么。 可是小山村里真难逃啊，到处都是老头子的亲戚，他们都是一伙的，哪怕我假意松口，他家也用铁链子锁着我。 第一年，我跑了两次，两次都被村里人找到，把我打了个半死。 当时我就想，好，他们欺负我年纪小没有力气，可我不会一辈子年纪小没有力气。 总有一天，我要报了这个仇。 从那天开始，我装得乖乖的，我就慢慢的熬着，一熬就是六年。 第六年，我生下了一个孩子。 生下孩子之后，他们终于解开了我脚上的锁链。 孩子满月那天，全村的人都来喝满月酒。 我出月子，满脸喜色的去给他们做饭。” 朱九妹说到这里，嘴角开始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他们那顿饭吃得可香了，那一锅粥放了足足两瓢米，能不香吗？再说，还有一斤老鼠药呢！” 朱九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当时特意让那个老头子少喝点，所以他一开始还有意识。他也有点力气，想打我，可我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啦！ 我拿着菜刀当着他的面，把他儿子的脑袋剁了，再把他也剁了。 那些害我的人都死了，真是痛快。” 四人听得泪如雨下，朱九妹却笑着拍着她们的肩膀，“你们知道吗？我感觉每次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都能听见上天的声音。 仿佛经常有人在我的耳边对我说，你不能屈服，你可以像山一样强大。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能咬着牙，继续坚持。 那些人死了之后，我放了把火，把全村烧了个精光。 我背着孩子，带上那把菜刀，赶着马车，一路向北跑。 跑了三个多月，到了这个村子，就在这儿落脚。” 洛九含泪点了点头，“那孩子呢？现在在哪儿？” 第253章 杀了他 朱九妹眼眸低垂，“孩子死了。” 四人吃了一惊，程瑶瑶忙问：“是不是小鬼子……” “不，不是……”朱九妹叹了口气，“是我杀了他。” 她看着四人震惊的神色，缓缓道：“我原本以为到了北方地界，我和儿子开始新的生活，日子会越来越有盼头。 我四处做工，给大户人家当佣人，晚上回来还要做些手工活。 我想，那么难我都逃出来了，这世上什么事都休想难倒我。 我把孩子拉扯大，他不傻，长得也很健壮，虎头虎脑的，小时候很招人喜欢。 十岁我把他送去私塾，家里的攒了一点点钱，都拿去给他交学费买书本笔墨。 我不是求他出人头地，我也没奢望着他以后带我过好日子，我经过这么多事，早就看得明白。 这世道，不是努力有本事就能出头的。 巡捕房捕头的儿子天天逃课，他能在班里评上第一名，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家里有权吗？ 地主家的儿子傻到十几岁还尿裤子，他也能在班里评上第二名，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家里有钱吗？ 我儿子只是一个女工的儿子，我不要求他胜过别人，只盼着他能读书识字明事理，不要像我一样做个睁眼瞎。 可是……可是他太聪明了，他聪明到学会了见风使舵，弃明投暗。 他……他做了二鬼子……” 朱九妹说到这里，不由得垂下头，摇头苦笑，“我朱九妹一辈子活得不屈不挠顶天立地，我儿子竟然是个汉奸？ 哈哈，老天真是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她咬牙道：“他铁了心要做小鬼子的走狗，我怎么能容他？ 我不想他祸害同胞，我生的麻烦，我自己解决。 我也给他做了一顿饭，半碗面条，加了点料，送他上路了。” 她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还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算起来，那就是两年前的事。 不久之后县里来人，号召村里组建游击队，他们第一个找到我，我就当了游击队长。 再往后的事，就是遇到你们，我想我跟你们走，又是新的开始。” 说了这么久，屋子里点燃的小半根蜡烛恰好燃尽，室内一片黑暗。 大家谁也没有出声，屋内久久的沉静。 朱九妹在黑暗中摸了摸炕，不那么烫了，应该可以睡了。 她默默的铺上被褥，忽听洛九道：“我想告诉你，你的苦难就此结束。 但我想，你恐怕不会相信这个。 未来是否辛苦，对你来说大概不那么重要了。 你已经拥有了战胜苦难的能力，不会再畏惧任何艰难。 你像山一样强大，也像登山的人一样百折不挠。 你翻过了人生一座又一座火焰山，还有什么能阻拦你呢？” 洛九轻轻拍着她的背，“九妹，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一起朝前看。 你看，这么黑的夜，烛火都灭了，却依然有月光照在咱们身上。 天无绝人之路，今后再难的路，我们都和你一起走。” 朱九妹转过头，看见四人红肿的眼睛，明朗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她用力握住她们温暖的手，说：“好。” 第二天一早上，大家喝了碗粥，准备出发。 院子朱九妹托给水生照看，洛九等人帮她一起里里外外的收拾着。 洛九道：“这窝头是从谁家借的？还给人家吧。剩的米面你给水生也好，给其他相熟的邻居也好，咱们不带走了，驻地什么都有。” 朱九妹听她一叠声的吩咐着，忽然愣了一下。 洛九：“怎么了？” 朱九妹笑了笑，“有时候真觉得我们像以前认识似的，这感觉好像很熟悉。” 她笑着出去了，洛九却忽然想到：难不成不同时空之间也可以产生微弱的影响？就像量子纠缠？ 冯琦给车加完油，进来碰了下发呆的洛九，“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量子纠缠。” 冯琦：“纠缠？谁纠缠九妹了？流氓啊？” 洛九噗嗤一笑，“走吧。” 朱九妹最后看一眼这破旧的院落，上了汽车，直奔台城。 * 福宝听姥姥说，她们中午到，她不到十点钟就在城门口等着了。 过往的士兵不断过来给她敬礼，都用那种极其崇拜的眼神看着她。 在这些人眼里，她是战场上神一般的人物，勇猛威武，战无不胜。 而福宝此刻的内心却犹如一个小孩子一样，上一时空九妹比她大八岁，但从小福宝跟着她们一起学武、上课，一起同窗。后来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真如姐妹一般。 福宝在城门口来回踱步，像是等待着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既紧张又激动。 钟嘉灵开着车，远远的便看见了她。 她按了下喇叭，福宝立刻大步跑过来。 朱九妹新奇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只见一位面相娇憨身型挺拔的少年军官打开了车门，兴冲冲的往里看，好像在找什么人。 朱九妹抱着包袱，用歆羡的目光仰望着福宝，她率先开口：“这位，是传说中的福将军吧？” 福宝一愣，见洛九对她微微点头，心里猛地一颤，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她竭力克制着情绪，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艰难的回答：“是，我是。” 福宝说完退后几步，急忙背过身去。 洛九忙道：“你们先带九妹去安顿下，我和福宝去驻地看看。” 她下了车，轻轻拍着福宝的背，“车已经开远了，你想哭就哭吧。” 福宝转过身抱着洛九，嚎啕大哭，“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过得不好吗？” 洛九叹了口气，用指尖梳理着她的头发，轻声哄道：“世道乱，普通人的日子过得艰难。 好在她熬过来了，咱们才能再见到她。 这么一想，咱们打仗解放全国就更有意义了。 只要我们胜利了，那些咱们认识的不认识的同胞，日子都会好起来。” 福宝在她怀里哭着点头，洛九给她擦了擦眼泪，“走吧，咱们去驻地看看。” 两人刚到红方驻地，红三军团总指挥林峰大步出来，“洛九同志，我正要去找你们，你快看看。” 第254章 打听个事儿 洛九接过他手里的电文扫了一眼，“咱们进去说话。” 电文上说，老姜把六子关起来了。 全胜同志特意叮嘱林指挥，把这份电文交给洛九等人。 洛九倒并不意外，她熟读史书，自然知道有这一段。 六子兵谏是兵行险招，老姜迫于形势不得不答应统一抗战，但这事在老姜心里像一根刺，是他姜某人的奇耻大辱，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六子和虎将军？ 他不仅关了他们，还要杀了他们。 她记得虎将军在胜利前夕被杀，六子身份特殊，侥幸活了下来，可几十年的囚禁生涯，也让他过得十分痛苦。 把一个叱咤风云的少年将军禁锢在一方小小的院落，直到他变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这太残忍了。 洛九眼前不禁又浮现出上一世，那个在机场抱着她，哭着不让她走的傻小子。 福宝一个劲儿的给洛九使眼色，洛九看了她一眼，“你想去救他们？” 福宝：“嗯。” 林指挥忙道：“北平大战在即，洛长官，此时咱们可不能和友军撕破脸。” 洛九思索片刻，“当然不能撕破脸，谁破坏统一战线，谁就是民族的罪人。 那六子和虎将军所做的一切，就成了白费工夫了。 我心里有数，统一抗战大势不可改，但人也要救。” 林指挥一愣，“怎么救？” 洛九道：“偷着救。最好不被发现，发现了也绝不承认。 把人救回来，先藏着，等到撕破脸那天再说。 对了，知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儿？” 林指挥两手一摊，“咱又不是老姜的机要秘书，咋可能知道呢？全胜同志说你什么都知道，让你做主。” 洛九扶了扶额，她也不知道啊。 时间线早就乱成一团了，资料上记载的关押地现在在我军手里，怎么可能关到那去？ 她摩挲着指节想了想，“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问问。” 林指挥不解，“能问谁啊？” 洛九笑而不语，当然是老姜手下的人了。 下午开作战会议，洛九特意提前一会儿去，先见了秦刚。 “秦师长，听说了吗？” 秦刚狡猾的一笑，“洛长官，您指的是哪件事啊？” 洛九冷笑一声，“小张被关了，你不知道？” “哦，听说了。”秦刚低声道：“卑职人微言轻，上面的人决定的事，我也帮不上忙。” 洛九也压低了声音：“不用你帮忙，我就想跟你打听一下，知不知道人关在哪儿。” 秦刚连忙摇头，“我不知道，但……卢师长或许知道。” 洛九眉头一皱，“怎么说？” 秦刚眉飞色舞道：“他女儿在办公厅做机要秘书，什么事不知道啊？” 洛九欣然点头，这下可找到门路了。 会后洛九单独约见卢友和，“老卢啊，这是我们从莲港带回来的特产，程总参谋亲手炖的，你快尝尝。” 卢友和受宠若惊，捧着那碗鱼汤真怀疑被下了药。 他不安的问道：“洛长官，咱们初见面时虽然不太愉快，后来算是和解了吧？” 洛九笑道：“当然，你我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都一起上过战场了，生死之交，之前有过不愉快吗？我早忘了。 现在驻地这么多师长，我就觉得你老卢是个最好交的人。不然这特产怎么就给你带？别人我都没给。 这莲港大鲤鱼是冯师长凿开冰面捕的，鲜着呢，你就吃吧。” 卢友和真是没想到啊，他还能有这待遇？喝了一口鱼汤，果然鲜美无比。 其实她们在莲港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空搞什么特产？这鱼有点年头了，是远古时候钓的，一直在空间里放着，反正没坏。 洛九跟卢友和套了会儿近乎，貌似不经意的提起：“听说你有个女儿，多大了？” 卢友和道：“二十岁，去年大学毕业。” “好年纪啊，在哪高就？” “政府办公厅。” “哦，那你们父女有日子没见了吧？” 卢友和一算，“有大半年没见了。” 洛九轻咳一声，“那你找个由头，把她叫回来聚聚呗，然后那个……顺便帮我打听点事儿。” 卢友和夹鱼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愣愣的看着她。 洛九叹了口气，“老卢，你不会不帮我吧？你知道的，咱们一定会胜利。今后国家听谁的，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你帮我，只要我说得上话，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保证不会为难你。” 洛九说着倒了两杯酒，“我是不喝酒的，但我今天可以破戒，咱们以酒为约，交个朋友。今后守望相助，如何？” * 政府办公厅内，秘书室电话响了起来，同事推开门唤了几声：“卢秘书！你家里电话，有急事。” 卢青云放下文件，急忙去接：“喂？” “青云啊。” “爸爸，家里怎么了？” 卢友和道：“你能不能立刻来台城一趟？你奶奶身体不太好，怕是坚持不住了，你来台城，我们一起去乡下看看她。” 卢青云愣了几秒，迟疑道：“奶奶……怎么了？” “电话里不方便说，总之，你尽快过来吧，我等你。” “好。” 卢青云心事重重的挂了电话，同事安慰道：“别担心，你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卢青云没有吭声，怎么可能没事？奶奶都死好几年了，只不过没什么人知道。 不知道她爸把去世的老人家搬出来，是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她还是立刻请了假赶往台城。 父女俩一见面，卢友和连忙拉着女儿去见洛九她们。 卢青云一听是见传奇人物，高兴得不得了。 双方刚一见面，她忍不住激动道：“我特别崇拜你们。” 洛九忙握住她的手，“太好了，那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卢青云愣了一下，卢友和在一旁道：“洛长官是爸爸的好朋友，她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她吧。” 卢青云想了想，其实她对关押两位爱国将领的事也有些看法，只不过身在其位，不能多言。 此刻洛九问起，她隐约猜到她们要做些什么，但她没有多问，只是取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工整的写了两个地址。 当晚，洛九把那张纸条交给福宝，“去吧，记住，悄悄的，别让人发现。” 福宝调皮的敬了个礼，“我办事，请长官放心。” 第255章 到底谁的主场 福宝出发之后，部队开始为北平大战做准备了。 全体作战会议，红方总指挥林峰被安排在末座。 林峰坐在椅子上暗自磨牙，心说：“好好好，你们这么对待友军是吧？” 他真想当场拍桌子，但随即又想到临行前全胜同志的千叮万嘱。 全胜同志告诉他，现在是统一战线，一定要顾全大局，遇事多和洛九商量。 林峰转念一想，也是，我们毕竟兵少。台城之战，我方两万人，友军是我们的五倍之多。 可这两万人，已经是我们三分之一的兵力了，总不能六七万人全怼上来吧？ 万一老姜来个翻脸不认人，可就全军覆没了。 再说了，半月后还会增援两万人，而且地方游击队县大队区小队，也始终在配合作战。 我空军特别行动师，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每场战役都发挥了关键作用。对于战场贡献，真计较的算下来，我方和友军得算五五开吧？ 林峰坐着冷板凳，心绪复杂。 他作为总指挥，都得坐在这个位置，不知道洛九她们这段时间在这儿受了多少委屈。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林峰琢磨着会议结束之后，和洛九交流一下心得互相安慰安慰，背地里好好骂秦刚这个老小子。 正想着，友军其他师长陆续进来。 秦刚这个人精，上来就满脸堆笑，主动伸出手，跟他套近乎，“林指挥，昨晚休息的可好？” 林峰微笑着跟他寒暄了几句，只见秦刚拉开他身边的凳子，跟他一起在末座坐下。 林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万分惊讶。 在他的概念里，这位新授衔的秦师长是友军炙手可热的人物，虽然目前只是个中校，可台城大捷之后，他升上校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他不是这里的一号人物吗？这座次不是他安排的吗？他怎么也在末座了？ 其实，林峰猜得不错，座次确实是秦刚安排的，但他也有他的考虑。 一个月前，双方还是敌军呢。前来增援参加会战的部队，至少有三四个师和林峰带来的部队交战过，虽然现在统一战线了，多少还是带着点情绪的。 他有心把林指挥安排到前面的位置，但又怕兄弟部队有意见。 前来想去，得，我谁也不得罪。 把林峰安排在末座，看似给他一个下马威，让其他人顺顺气。他也别闲着，自己在末座陪着，免得林峰和洛九等人回头找他的麻烦。 林峰不晓得秦刚心里这些弯弯绕绕，看着这座次犯糊涂，身边的人都陆续坐下，主位空着几个，是给谁的？ 疑惑间，只听门外的卫兵队长大喊了一声敬礼，全体卫兵举枪致意。 皮靴在地上踏出清脆的脚步，田思雨推开门，轻声提醒：“洛长官她们到了。” 身边刚刚落座的各位友军高级将领纷纷起身，室内皆是椅子和地板摩擦的声响。 林峰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没跟上，竟然成了最后一个站起来的。 他惊诧的看向门口，只见洛九、冯琦、程瑶瑶、钟嘉灵大步进来。 她们皆是一身戎装，脚踩皮靴，昂首阔步，气势如虹。 洛九看了眼众人，目光掠过末座的林峰顿了一下，又看了眼秦刚，心下了然。 她抬手示意众人，“坐。” 她们四人率先坐下，友军各位师级长官才一一落座，林峰一不小心又慢了半拍。 会议室是宽桌，洛九和冯琦在左右主座，与末尾的林峰和秦刚遥遥相对，程瑶瑶和钟嘉灵则在洛九和冯琦的手边，分坐两旁。 大家坐定，程瑶瑶拿出记事本，开始宣读此次会议章程。 田思雨和朱九妹将洛九手绘的攻城示意图挂了起来，众人看着图，都在讨论这里是哪个战术，那里由哪个部队负责比较好，林峰眼睛盯着图，心里却在想完全不相干的另一件事。 这到底是谁的主场？我方什么时候开始领导友军了？ 作战会开了两天，这两天卢青云和朱九妹、田思雨她们一样，在一旁旁听，大家都混成了熟人。 会议结束，卢青云前来告别。 “洛长官，我要回去了。” 洛九点了点头，“你父亲在电话里用的借口是你奶奶生病，你在这儿待了两天，会不会被那边查出来？” 卢青云笑道：“昨天我爸抽空带我去乡下给奶奶扫了墓，也算是看望过了。 这边知道根底的，都是父亲信得过的老部下。 对那些不知道内情的，我就说看望过奶奶了，她病情已经暂时转好，所以我可以回到工作中。 这个借口，下次还能用。” 洛九轻笑一声，“希望这次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卢青云道：“实话说，我在办公厅工作，略知道一些内情。 在兵变之前，少帅请求一致对外的电文至少发过来五六次，都被一一搁置了。 我想两位将军发起兵变，也是无奈之举，他们是出于救国救民的拳拳之心。 我为这样的爱国之士，尽一分绵薄之力，就算冒一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洛九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笑道：“没想到你这么豁得出去，这一点，你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 我看老卢瞻前顾后惯了，什么事都得在他肚子里转几圈，上称称一称利弊，才能下得了决心。” 卢青云笑了笑，“也许，我更像我母亲。我母亲就是个十分豁得出去，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二十年前，她逃婚出来，凭着两只脚跑到了部队的驻地。 她非要参军，我父亲那时还只是个小小的连长，那时候部队不招女兵的，可我母亲说要是不让她当兵，她就会被抓回去嫁给一个老瘸子，她宁死不肯。 她给我父亲两个选择，要么让她入伍，要么杀了她。” 洛九笑意凝在脸上，卢青云继续道：“后来我父亲想了个办法，他说我没权力让你参军，但我也不会杀你，这样吧，你不想嫁给那个死瘸子就嫁给我，我参军不就等于咱家参军吗？ 我母亲也就想了不到三分钟，就一口答应了，两人当天就领了结婚证，后来就有我了。” 洛九紧张的问她，“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第256章 怎么不跟着我 “她叫陈立功。”卢青云又道：“不过，她之前不叫这个名字。 我母亲说她不喜欢以前那个名字，她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是挎着长枪在战场杀敌的大英雄，大家都叫她陈立功。 所以，她逃婚之后就给自己改了这个名字。” 洛九连连点头，“你母亲还好吗？她现在在做什么？” “挺好的，她现在在后方军服厂做厂长。有机会，真希望您能见见她，她最喜欢女将军了。” 洛九由衷道：“我也想见她。” 洛九思索片刻，将一个纸条装到锦囊里交给了卢青云，“这个给你。” 卢青云一愣，“我什么时候看？” 洛九道：“感觉不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看。” 卢青云点了点头，接下锦囊离开了。 洛九连忙将陈立功的消息告诉大家，四人格外欢喜。 程瑶瑶兴奋道：“太好了！我真怕她还被困在那个不知名的山沟里，她又一次逃出来了！” 钟嘉灵笑道：“怪不得我瞧青云这姑娘格外顺眼，原来她母亲是我们的老部下。” 冯琦：“对啊！而且她又改了名字，还叫陈立功。这是不是九儿上回说的？啥纠缠来着？” 洛九笑道：“量子纠缠，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咱们接连穿越的这两个时空，相隔的时间比较近，产生的羁绊无形中也影响了这一时空的人。 不过这种影响因人而异，九妹就没有梦到什么上一时空相关的。” 钟嘉灵激动道：“但她底子还在啊！九妹学东西特别快，她从没开过车，我给她讲了两分钟，她就能开着上路了，她说就感觉好像上辈子会开似的，你说怪不怪？” 洛九叹道：“看来我们所做的一切，不仅改变当下的时空，对其他时空也会产生一些影响。 太好了，这样一来，至少与我们深度接触过的人，都能感受到一些力量或者召唤，在很多关键的时候做出正确的决定。” 洛九说到这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可惜我那位老哥还是没了，六子也被关了起来，不知道上一时空的羁绊对他是否有影响，也不知道福宝此行能否顺利。” 程瑶瑶看着她担忧的目光，笑道：“你看看你，早知道这样，就该让我陪着福宝去，你明明不放心，还由着福宝的性子，让她自己跑这趟。” 洛九道：“以福宝现在的声望，她注定要走到更高的位置上。 她在我们身边，可以做个孩子，永远不用长大。 可她哪天做了军长做了元帅，我们就不能整天跟在她身后耳提面命了。 孩子有孩子的路，得让她历练历练，她战斗力够了，但得多用用脑子，尽快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冯琦道：“我刚才进空间，姥姥说福宝刚吃完饭出去，她找到地方了，准备动手呢，估计今晚就能有结果。” 钟嘉灵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老天奶，保佑我们福宝，一切顺利，带着六子平安归来。” 程瑶瑶：“要六子带到这儿来吗？那不暴露了吗？” 冯琦：“不带这儿来，还能带到哪儿去？” 程瑶瑶深吸一口气，吐槽道：“看来你跟去也一样，你俩加起来凑出一个好脑子。” 她担忧的看向洛九，“你怎么交待福宝的？” 洛九：“我没交待，我就想看看她自己会怎么处理。” 程瑶瑶又深吸一口气，“你这是溺爱。” 钟嘉灵：“咱福宝也没那么蠢，除了考试成绩一般，平常还是很机灵的嘛。不管怎么说，只要她把人救出来，后续大不了咱给她善后。” 冯琦忙问：“万一被友军发现了，怎么善后？我可没办法。” 钟嘉灵：“你问我我哪知道，我就比你聪明那么一丁点儿，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交给九儿吧，她擅长收拾烂摊子。” 洛九默默扶额，她叮嘱福宝不要暴露身份，真暴露了……她能有什么办法？当老姜是三岁小孩，好糊弄呢？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福宝不管怎么胡闹，只要别暴露身份，一切都好说。 * 当晚月明星稀，福宝换了身黑衣，戴上黑口罩，从外墙上纵身一跃，轻轻落到地上。 这处位于山顶的招待所，专门用于关押六子和虎将军，有两小队的卫兵把守，五六十人，就看着他们两个。 不过二人不用像普通囚犯一样，带着手铐脚铐之类的，他们可以在几间房子里活动，就是不能出去。 福宝先摸进侧院，从窗缝里看见一楼值班的卫兵在打牌消遣，她爬上房顶，从窗口进入二楼的屋中，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床上熟睡。 她拿出洛九给她的照片对比了一下，那是书上剪下来的老照片，福宝一眼就认出来虎将军。 她捂着虎将军的口鼻，轻轻将他推醒。 虎将军一睁眼吓一跳，还以为老姜派人来灭口来了。 “嘘，我是来救你的，你别出声。” 虎将军微微点了点头，福宝松开手，他低声道：“你是哪方面派来的？” “红方派来的，其实派不派我都想来，我得救我的朋友，你知道六子关在哪儿吗？” 虎将军道：“他就在正院三楼，不过他那个院子外间是卫兵宿舍，没那么容易进去。” 福宝想了想，“那我先把你送出去，然后再来救他。” 她说着就给他递鞋，虎将军犹豫道：“能行吗？我们走了，不会破坏抗战吗？” “肯定不会，”福宝笃定道：“要是破坏抗战我二妈就不让我来了。” 虎将军穿着鞋感觉跟做梦似的，这怎么还有她二妈的事？她二妈是谁啊？ 福宝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再说。 她说了句：“跟着我！” 立刻将身体探出窗外，抓着房檐一个引体向上，把自己翻了上去。 她低声叮嘱着：“脚步轻些！”走几步回头一看，哪有人呢？ 虎将军此刻十分的无语，他真想知道这人是来救他的，还是来逗他的，他要有这本事，不早跑了吗？ 他气呼呼的站在窗口，负手而立。 过了几秒，福宝果然回来了，她从房檐上倒挂下来，一脸疑惑，“你怎么不跟着我？” 虎将军：“我？我跟得上吗？” “跟不上你说呀，来，我背你。” 虎将军这下真要惊呆了，“你不会想把我背出去吧？” “放心，我背得动。”福宝让他抓稳自己的肩膀，她是背得动，房檐就没那么结实了。 哗啦一声，房顶的瓦片被她抓碎了几块。 虎将军忙道：“小同志，你快跑吧。” 楼下一阵躁动，福宝忙道：“切记，不要暴露身份，叫我太君。” 第257章 不祥的预感 虎将军的意思是让她自己跑，结果她非但没有放下她，还让他管她叫太君。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虎将军还想说些什么，只觉腰上一痛，福宝不知从哪拿了根绳子，把他死死的拴在背上，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窗外的树上。 楼下的卫兵已经上来了，整个招待所的人几乎都醒了过来。 灯火陆续亮起，先上来的卫兵对着两人就是一通扫射。 福宝背着虎将军在房顶、树干、墙上不停地左腾右闪，虎将军死死的抓着福宝的衣服，大气都不敢喘。 子弹就在他耳边嗖嗖的飞过去，他缩在福宝背上，这位置，但凡中一颗弹，都得是他接着。 他心里暗暗叫苦，心说红方其实可以不用派人来救的，不来救他还能多活一阵，这么一救他可能要死在顷刻了。 幸好这位小同志身手敏捷天生神力，背着个人还能上蹿下跳飞檐走壁健步如飞。 但虎将军还是害怕啊，身后追上来的卫兵越来越多，枪声密集的跟鞭炮似的，他试探着问道：“太……太君，要不给我把枪，我拦一拦他们。” 福宝正提着气猛跑，用倭语叽里呱啦的回了他几句。 福宝的倭语水平一般，虎将军能听懂一点，她大概意思是说：“不用拦，他们追不上。我不愿意杀他们，要杀我早杀了。” 虎将军在她身后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就吹吧，现在的小同志真狂啊。 说话间福宝跃出院子，取出四颗烟雾弹回手一扔，墙内顿时想起一片咳嗽声。 福宝又跑了一阵，她带着虎将军躲到路边干涸的排水沟里，远远的能听见卫兵分了几个方向，四处搜人。 虎将军低声道：“这里是老姜的地盘，我们快点离开这儿吧。” 福宝忙道：“不行，我还得把六子救出来。我先帮你找个藏身的地方，你躲一会儿，等我带了六子出来，咱们一起跑。” 这是冬天，树都是光秃秃的，山也光秃秃的，往哪藏呢？ 福宝支着脑袋扫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个灯笼亮着，好像是个村子。 “走，去那边。” 她在前面跑得飞快，虎将军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一会儿，福宝掉头回来接他，“来吧，我都安排好了。” 虎将军本来还奇怪，这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有人家愿意收留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呢？ 这位小同志是怎么说服人家的？ 等他到了那户人家的院门口一看门口的白灯笼，瞬间有些不祥的预感。 院子里一片寂静，他探头一看院里停着口棺材，两个守灵的人趴在桌子上睡着。 他才知道福宝压根没有说服人家，她甚至没有跟人家打个招呼，就两杵子打晕这两个守灵的，然后大义凛然的跟他说：“我都安排好了。” 虎将军一时沉默，他四下看了看，“你不会让我进棺材里吧？” 福宝笑道：“咱俩真是默契，我就这么想的。你不用担心，棺材里没人，这家没找到尸体，就放了几件衣服，我给你抠了个透气孔，你进去躲躲，救了六子我就来接你。” 虎将军默默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经过这一晚上，他感觉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算命大了，无所谓了。 福宝推开棺材盖，他默默的翻进去躺平，福宝又把棺材盖给他仔细的盖上。 此刻，半数的卫兵们正在附近二十里内进行地毯式搜索。 负责搜寻的长官急得跳脚，旁边的部下劝他，“队长，咱们回去吧，这一点线索都没有，去哪儿找啊？” 长官气道：“你闭嘴，找不着也得找，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 好端端，丢了个大活人，你让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那部下想了想，劝道：“虎将军虽然被劫走了，小张还在，要不咱们回去守着那个？总不能鸡飞蛋打，两个都保不住吧？” 长官狠狠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敌人已经打草惊蛇，现在曹队长带着另一队就在小张屋外站岗，你怕什么？ 就算敌人是猪脑子，今晚也不会再来招待所冒险了。你少偷懒，赶紧给我搜！”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福宝就悄悄在暗处听着。 她心想：你们觉得我不会来了，我偏要来，书上怎么说来着？这叫反其道而行之。 经过这一突发事件，招待所的卫兵要被迫加班了。 搜寻的小队一直没有消息，曹队长心急如焚，他按着枪，在走廊里不停地走。 六子听着门外哒哒的脚步声，把头蒙在被子里，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了，猛的打开门：“能安静一会儿吗？我要睡觉。” 曹队长歉然道：“事发突然，我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长官见谅。” 曹队长礼貌的态度，稍稍熄灭了六子的怒火。 六子想了想，问道：“来人是谁？方便告诉我吗？” 曹队长道：“应该是小鬼子那边派来的。” 六子眉头一皱，“有证据吗？” “卫兵听到他们用倭语交谈。” “对方来了多少人？” “一个。” “一个？” “对，一个女人，把虎城将军背走了。” 六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曹队长，你不方便告诉我可以不说，扯这些瞎话有什么意思？ 虎将军少说一百五十斤，一个女人背着他逃走，你们会追不上？” 曹队长冤道：“确实如此，我们也在考虑如何跟上峰汇报。如实汇报的话，只怕没有人相信。” 他说得十分诚恳，六子思虑片刻，“若果真是小鬼子派来的人，你们不用在我屋外站岗了。我张某人跟鬼子之间，不仅有国仇，也有杀父之仇，他们不会来营救我的。” 曹队长抿着唇没有吭声，心里却在点头认同，有道理，感觉今晚不用加班了。 六子说着关上了门，他回到屋内，却越想觉得蹊跷。 小鬼子怎么会来救虎将军呢？这不合情理啊。 真有一个女人背着他逃走吗？六子想象不出那是什么画面，他默默摇头，心道：若真有那么一个女人，我倒想见见。 他想到这儿，拿起桌上的暖壶准备倒杯水，忽然看到地上多了一双脚。 他抬头一看，一个女人躲在隔断后，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六子手一滑，杯子摔到地上，哗啦一声碎了。 第258章 可怜的六子 门外的人立刻冲进来，六子忙道：“没事，我不小心打碎的，明早再收拾吧。” 曹队长不放心，他往里走了几步，六子紧张得看了眼隔断，那女人却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曹队长没发现什么异常，便道：“您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我们就在外面。” 六子点了点头，等人都出去，他关上了门，一回头那女人又从窗外翻进来了，还朝他招了招手。 六子现在终于相信曹队长说的话了，真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女人存在。 他默默的打开了留声机，留声机播放着交响乐，掩盖住二人低声的交谈。 六子：“你谁啊？” 福宝：“我是福宝啊，咱俩是好朋友，一起上过战场的。” 六子听得眉头紧皱，“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福宝：“另一个时空的事儿。” 六子咬了咬牙，真想骂人。 大半夜的，来我这儿胡说八道来了？这大虎丫头，到底谁派来的？ 他白了她一眼，不想多说，“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福宝一愣，“你不跟我走吗？我特意来救你的。” 六子冷笑一声，“不必了，眼下抗战要紧，鄙人不愿意为了一己之身，破坏当下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大好局面。 我兵谏时是出于无奈，可我当时就知道，自古以下犯上视为造反，都没有好结果的。 兵谏是因，软禁是果，我种下的因，就得承受这份业果。” “啥因因果果的？”福宝听着闹心，“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咱们偷偷的走，后续的事你老姑会善后的。 唉，你连我都忘了，估计也不记得你老姑了。没关系，等咱们出去了，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什么乱七八糟的？六子固执道：“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多谢你方的好意。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走。” 福宝点了点头，“确定不走？” “确定。” “好。” 她说好，六子以为她一转身就要出去了，可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深更半夜，老姜在睡梦中被警卫员叫醒。 “大事不好了，我们关押的那两位都被劫走了！” 老姜猛然惊醒，“谁？谁干的？” “不知道，卫队长说来人有十几个，都是高手。有的说倭语有的说瑛语，来路不明，他们现在正在四处追查。” 老姜揉着紧锁的眉心，喃喃道：“十几个外国人？在我的统区，劫走了两个要犯？怎么可能呢？” 他沉思片刻，“我看他们是没有说实话，让看守的所有卫兵来跟我当面汇报。” * 福宝把六子打晕后，看着卫队穷追不舍的，就把他带到空间躲会儿。 姥姥听到声响，出来一看，地上放着一个麻袋。 姥姥踢了一脚，“这里面是啥啊？” 福宝：“是六子。” “啊？可怜的六子，你怎么把他装麻袋里了？” 姥姥说这就要打开看看，福宝忙道：“别打开，他现在不认识咱们，我得慢慢给他补补课。外面乱着呢，我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 姥姥便道：“我昨天发了一盆面，你要不等会儿，姥姥给你做发面肉包子。” “好好好！”福宝一听眼睛都亮了，她伸了个懒腰躺在沙发上，“那我眯会儿，包子蒸好了叫我。” 折腾半宿，她也累了。 福宝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闻着香味儿馋醒了，醒了一看六子还在麻袋里躺的展展的，一动不动。 姥姥端着刚出锅的肉包子出来，福宝忙问：“我睡了多久啊？” 姥姥说：“也就是两个小时。” 福宝一想这时间也不短了，怪道：“那他没醒吗？” 姥姥说：“醒了，他在地上蛄蛹蛄蛹的，我怕把你吵醒，就……用擀面杖又给了他一棒子。” 福宝惊讶得瞪大眼睛，“打晕了？” 姥姥一脸坦然，“应该是吧，我一个老太太，总不能把他打死吧？” 福宝觉得有道理，反正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姥姥蒸的发面大包子又香又软，里面的肉馅和得可香了，带着汤汁儿，福宝一手一个，就着秘制鲜香的辣椒酱、腐乳、酱缸小脆黄瓜，不一会儿就吃了一屉大肉包子。 她看看表，外面五点多了，天应该亮了。 福宝说：“姥姥你给我装几个包子拿上，我要带六子出去了，等他醒了给他吃。” 姥姥给她装了几饭盒包子，叮嘱道：“外面乱，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 福宝一边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不用担心，我们仨个人呢……” 话一出口，她猛然愣住。 差点忘了，虎将军还在棺材里呢！ 福宝连忙扛上麻袋，挎着背包，立马赶出去。 到了外面，天亮了，搜人的卫兵都赶去给老姜当面汇报了。 她把车拿出来了，把麻袋往后座一丢，赶紧去找那个村子。 等她跑到那户人家门口，只见人家在摘白灯笼，福宝冲进院子看了一眼，哪还有棺材啊！ 她急忙抓住一个戴孝的人问：“人呢？棺材呢？” 那人看她一身黑衣，还以为她是赶来参加葬礼的远房亲戚，悲痛的答道：“您来晚了，一个小时前我们已经下葬了。” “啊！”福宝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葬在哪儿了？” 那人愣愣的回答：“当然是西山坟地啊，我家祖坟就在那儿。” 福宝松开他，拔腿冲出院子，上了车立刻赶往西山。 留下那户人家的儿女面面相觑，“这是哪一门的亲戚？有人认识吗？” 车子在乡间土路上溅起飞扬的尘土，福宝开得飞快，一路上急得脑门子都冒汗了。 这要是让二妈知道她做事顾头不顾腚的，吃顿饭把人忘了，不知道怎么骂她呢。 关键是人救出来了，却躲在棺材里闷死了，这岂不成了笑话了吗？ 福宝暗暗祈祷虎将军福大命大，千万别出事。 她看见一排土包，知道到了坟地了，连忙停下车，拎着把铁锹就要上去，就在这时六子又醒了，在麻袋里横冲直撞的不老实。 福宝急道：“你醒的不是时候，再睡一会儿吧。” 她摸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肘子，六子又晕过去了。 福宝拎着铁锹找到了一座新坟，光速开挖。 第259章 你还是佩服我吧 福宝一阵埋头猛挖，铁锹都抡冒烟了，终于看见了那口熟悉的棺材。 她急忙跳下去，一脚踹飞棺材盖，赶紧把虎将军拖出来。 一探鼻息，人好像没气了。 但还好，身上还是热的。 福宝立刻开始心肺复苏，不一会儿虎将军咳嗽一声，终于慢悠悠睁开了眼睛。 福宝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怕到腿软。 虎将军也是无语极了，他左等右等，一直没消息，一个人在黑暗的棺材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睡可不要紧，一醒来了就听到有人喊了两个字：“封穴！” 瞬间几十个人动土，顷刻间就把棺材埋上了，他刚喊了两声，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缺氧了。 棺材里稀薄的空气，根本支持不了多久，他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好在福宝来得及时，把他又抢救过来了。 虎将军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真想责怪福宝几句，可抬头一看小同志眼睛红成那样，不知是哭的还是急的。 他不由反过来安慰道：“没事，我这不是又活过来了吗？” 他嗓子有些嘶哑，福宝左右看了看，忙递给他一把冬枣，“你先吃点水果，润润嗓子。” 两个人坐在坟头，分享一把冬枣。 虎将军嚼了两口才想起来，“哪来的枣？” 福宝指着坟头放贡品的碗，“这里放着的，反正没人吃。” 是没人吃，这是给鬼吃的。 虎将军默默将冬枣放了回去，“六子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 “在哪儿呢？” “车上睡觉呢。” 虎将军又是一愣，“我真佩服他，这个时候，他竟然睡得着。” 福宝忍不住嘿嘿一笑，“那你还是佩服我吧，我让他睡的。 他这个人不听话，跟个孩子似的，闹人，我就把他打晕了。” 虎将军：“……” 福宝说着在挎包里掏出两个饭盒，“热乎的包子，吃吧。” 虎将军摸着滚烫的饭盒，想着自己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不由轻声质疑：“你来这么晚，原来是买包子去了？” 福宝咬了口包子，慢慢嚼，思考着怎么回答比较稳妥。 总不能说家里人现做的，她还睡了会儿觉吧？ 她顿了几秒，底气十足的回答：“当然不是，救六子不太顺利，我们被追了好远，都撵到镇上去了。 我们躲到一家包子铺，才把那些追兵甩开的。然后我就想，人家老板好心帮助我们，我就买了不少包子，味道不错，你快尝尝。” 虎将军点头叹息，“那你们也不容易啊，幸好我们都没事。” “对，幸好。”福宝附和着心虚的塞了一口大肉包。 两人坐在坟场，吃了顿特殊的早餐，开始讨论接下来的问题。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台城，马上打北平了，我得赶回去参战。” 虎将军忙问：“台城那么多老姜的部下，我和六子过去，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这边刚丢了两个人，那边就冒出来两个人，他的部下还不把我们抓去立功？” 福宝沉思片刻，她原本想的是把两人带回去，在哪藏一藏。 但虎将军这么一说，确实提醒她了，那边的人大半都认识这俩人，他们又不是两个孩子，能躲柜子里，确实没那么好藏。 她想了想一会儿，啥也想不出来。 于是她问虎将军：“那你觉得去哪儿比较好？” 第260章 不是很懂这位小同志 虎将军这一刻才明白，红方派这位小同志来，是来练手的。 她没有撤退方案，没有接应，也没有增援，就一个人，闯到精兵把守的招待所里，扛了俩老爷们儿出来。 虎将军缓了缓心绪，“依我看，我们此时不宜露面，能躲多久躲多久，等到抗战胜利了再说。 我有个生死兄弟，在距离此地五十里的樊城，他是猎户，在山上过活，平常不见什么人，咱们可以躲到他那儿去，等待胜利的消息。” 福宝一听连忙起身，“走，送你过去。” 虎将军忙问：“你不打算留在那儿吗？” 福宝傲娇道：“我得回去赢得胜利，你才能在那等到胜利的消息。” 五十里不远，开着车一会儿就到。 路过镇上，虎将军忽道：“你们之前躲在哪家包子铺了？咱们再去一趟，他家包子很好吃，我买点带过去。” 福宝眼神飘了飘，“不行，我刚才看到那边有巡查的人，我们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虎将军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他不是很懂这位小同志。 你说她谨慎吧，她做起事来全凭心情，跟小孩儿似的，想一出是一出，走一步看一步。 你说她没头没脑吧，这会儿忽然细心起来了？ 此次营救，她一个人不顾性命之危，勇闯虎穴。 如果说第一次得手算是侥幸，但是第二次，在敌人已经高度戒备的情况下，她又毅然决然的去救六子。 一句“我得救我的朋友”，就甘愿赴汤蹈火。 这等作为，绝对算得上是大英雄真豪杰，称得上是义薄云天。 想当年关云长千里走单骑，也不过如此吧？ 可你说她千辛万苦把六子救出来了，就把他装麻袋里，打晕了丢到车后座。 车轮子碾过一段颠簸的山路，虎将军回头一看，六子已经从车后座上面摔到座位下面去了。 他有心提醒她后面还有人呢，转念一想，人家是生死不弃的好友，或许这就是人家独特的相处方式吧。 他和六子一同起事，可谓关系匪浅，可六子有这么一位神通广大的朋友，竟从未对他提过，想来还是有所保留。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路过一个更大镇子，福宝停下车，“我去买点东西，你不要走动，就在这儿等着。” 不一会儿，见福宝扛着米面袋子，提着吃的用的几个大包快步回来了。 等到了山脚下，虎将军便道：“车开不上去了，咱们就在这儿告别吧。” 福宝点了点头，“你上去吧，六子我来安排。” 听到“安排”两个字，虎将军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那你一定能把他安排的很好。” 他下了车，福宝叫住他，“把东西带上。” 说着把打了结连在一起的米面袋子压在他肩膀上，重得他差点闪了腰。 此外还有水杯脸盆几件冬衣，还有两瓶酒和几只烧鸡、几斤酱牛肉。 福宝道：“你去投奔人家，不好空手，你兄弟在山上，想必日子也挺难的，这些吃的你带过去。” 虎将军身上瞬间被挂满了大包小包的，肩上手里都是东西。 福宝掏出一把枪塞到他腰上，又从兜里摸出一把大洋塞到包袱里，“他要是不收留你，你就到红区去，或者去前线找我。 不用担心那么多，出了事有我二妈呢。” 虎将军顿时有些百感交集，“小同志，我这么大的人了，要你操心照顾，实在不好意思。” 福宝笑道：“你是英雄，应该的。你们做了一件大好事，我代表身陷苦难的同胞们，说一声谢，多谢你们冒天下之大不韪，兵谏救国。 二位此举定会名垂青史，你且等着胜利后，来给你戴大红花。” 虎将军笑了摇了摇头，“大红花就不必了，只是总听你说起你二妈，不知道老太太是何许人也。日后，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福宝扑哧一笑，“啥老太太？我二妈风华正茂呢。” 她说着从车里翻出来一份报纸，塞到虎将军兜里，“报纸上有照片，你有空看吧。” 虎将军忙问：“那你呢？小同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胡福。” “多谢你胡福同志，救命之恩，永志不忘。”虎将军道了谢，带着一身物资上山去了。 福宝回到车上，忽然发现后座的“麻袋”坐了起来。 她急忙打开麻袋，只见六子鼻青脸肿的歪着脖子，一脸不悦的看着她。 福宝：“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吭声啊？” 六子：“我早醒了，我一出声你就打我，我敢吭声吗？” 福宝默默抿着唇，仔细看了看六子脸上的伤，还好，估计是麻袋太粗糙磨得，一两天就好。 只是他长大了，跟记忆中的模样相比，成熟了许多。 上个时空，二人都是十来岁的少年人，年少轻狂指点江山意气风发。 一转眼，她还是十几岁，六子却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中年人了。 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长大了二十岁。 洛九曾给福宝讲过这段历史，她知道，六子的一生注定波澜壮阔。 他是乱世枭雄的儿子，生来狂傲放荡不羁，十几岁担任军中要职，二十几岁父亲被害，骤然离世，他临危受命，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执掌三十万东北军，称霸一方。 中原大战，他带兵入关，武力调停。 为了统一，他改旗易帜，加入老姜的阵营。 为了国家，他又抓了老姜，逼着他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事变之后，他便被老姜关了起来，这一关，便是五十余年。 五十年的时间，将他从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壮年人变成了九十岁的残年老人。 福宝记得在《呐喊》里读到这样的一句话，“有谁从小康之家而陷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中，大概可以看清世人的真面目。” 变故，是能把人从春天拖入严冬的。 六子从叱咤风云的一方霸主沦为阶下囚，这样巨大的落差，真不知道那五十年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他如今身处低谷之中，人情冷暖，他应该早已感受到了。从高处跌落的苦涩，他大约也已经尝透了。 福宝看着他眼底的沧桑与落寞，鼻子酸了酸，眼眶发胀，但她仍笑着说：“我不是故意的，那会儿不是情况情急吗？你要是吵嚷起来，我怕救不出你了。 你这倔脾气，我是知道的。我这人除了出手快，就只剩下出手重了，我又不会讲那么多这个那个的，能一下子把你说服。 咱俩关系这么铁，打你几下你还记仇啊？ 我以后不打你了，大不了给你打回来嘛。 你别生气了啊，你这样就不够朋友了。” 她拍了拍六子的肩膀，把水壶和饭盒递给他。 六子瞪了她一眼，喝了半壶水，吃了两个大包子，忽然问她：“你真是我朋友？” “包的，绝对真，我骗你干嘛？”福宝说着从衣领里扯出一条项链，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是上次临别的时候，六子送给她的，一条红绳上面穿了个一块造型奇特、像贝壳一样的白玉。 六子一愣，他本能的以为这是他自己身上的那条，可他一摸领子，他的还好好的挂在脖子上。 福宝动容道：“这是上回你送给我的，你说这白玉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这是你妈留给你的遗物，世间仅此一个，很有意义。 最特别的地方是这玉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桂字，是你母亲的名字。 你说咱俩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比亲兄妹还亲，你把这条项链送给我，让咱妈在天之灵保佑我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六子仔细对比着两条一模一样的白玉，又看了看福宝，忽然一笑，“想必咱们确实有点渊源，否则我实在想不通，这时候冒充我的朋友有什么意思。 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没赶上好时候。 以前做我的朋友，我还能带你威风威风。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这时候找我，没什么用了。” 话音未落，福宝抬脚就踹了他一下。 六子疼得“哎呦”一声，“干啥啊你？刚说完不打我。” 福宝咬牙道：“你说这混账话我不打你？我还要打醒你呢！” 说着她抬起手，六子吓得立刻打开车门，从另一面跳下去，往山上跑。 福宝追在他身后踹了他两脚，六子急了滚蛋的跑了一阵，一跤摔在地上，气得他暗暗叫苦。 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啊？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但我张某人怎么会沦落到被一个虎丫头追着踹得满山跑呢？ 福宝看着他趴在地上，拍了拍手，“跑啊？怎么不跑了？ 多吃了几年大米，你怎么变成这样？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朋友是风光的时候涌上来占便宜，落寞的时候便一拥而散的吗？你把我福宝当成什么人了？” 第261章 不能错这么多啊 六子默不吭声，福宝又道：“我没见过那样的朋友，我只看到我的四个妈妈们，从来都是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她们有福一起享，有苦一起吃。遇到难处了，互相帮忙，哪怕到了绝境，也不放开彼此的手，这才叫朋友。 你说的那种，叫狐朋狗友。” 六子无奈道：“那可能我交的都是狐朋狗友，不然也不会被关起来都没人管我。” 福宝威胁的举起手，“你说什么？” 六子认输，连忙改口：“就一个真正的朋友，就是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福宝笑着在他身边坐下，“你看看，除了我还有谁啊？我这多难啊？穿越时空来救你，你感动不？” 六子抱着被她踢疼的腿，一点不敢动。 良久之后，六子叹了口气，“想不到，到头来是你救了我。 我这一辈子，一直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可沦落到这般下场，仿佛什么都做错了。” 福宝不懂，“为什么这么说？” 六子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枕着手臂吹着冬日的寒风，看着头顶的天空，无限感慨。 “东北是我的老家，可我没脸回老家了。 父亲的坟还在东北，我也不能去看他了。 几十万东北军跟着我从关内出来，我却没有办法带他们回去了。 朋友，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骂我的吗？ 老家的人骂我是个软骨头，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老姜的人骂我背信弃义，是个犯上作乱的小人。 朋友，你真不该认我这个朋友的。” 福宝急道：“不能这么说，你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要代表身陷苦难的同胞们，对你说一声谢，多谢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兵谏救国，此举定会名垂青史。” 六子愣愣的看着她，“你真这么认为？” 福宝道：“反正我二妈是这么说的，她说有一天见到你们，她要这么说，我先引用一下。” 六子笑着摇了摇头，“可我现在真的觉得，当年是我做错了。 当年，我以为我们打不过鬼子，应该退守，保存力量。 我认为，他们不会进一步侵略。我承认，我怕部队会被打光，我不想他们都战死。 可如今看来，我的判断是错的。鬼子得寸进尺，意图犯我全国。我们也不是打不过，听说冀州就打了场大胜仗。 我不应该怕部队被打光，几十万东北军心里最希望的或许不是活着，而是为了老家的乡亲们战死沙场。 我全然的，想错了。” 福宝想了一会儿，“我不是历史学家，我的历史学得也不怎么样，没在你的位置经历你的难处，不想评判你的是非对错。 只是作为你的朋友，我想和你说，不要这么苛责自己。 事情已经过去了，后悔也毫无意义。 我们是人，是人就会有缺点，面对一道道难题，我们不可能每次都给出正确的答案。” 六子嘴角噙着笑意，重复她最后一句话，“面对一道道难题，我们不可能每次都给出正确的答案。 这也是你二妈要对我说的吗？” 福宝摇头，“这是我考六十六分的时候，我二妈说的。 她原话是，面对一道道难题，我们不可能每次都给出正确的答案，但你也不能错这么多啊？” 第262章 钢铁洪流一线平推 二人饮着乡间的冷风，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福宝拉了他一把，“起来吧，外面冷。” 六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咱上哪儿去啊？我可提醒你，我这个身份还挺敏感的，对于哪方来说都不好处置。” “我知道，你听我安排就完了。” 两人相伴着往山下走，一路上脚步越发轻快。 六子：“你有空给我讲讲，另一个时空的事。” “想听你的历史评价吗？”福宝手一伸拽出一本历史书。 六子急忙捂耳朵，“不听，肯定有恶评。” 福宝：“我挑好的给你念，你看这个就挺好，说你是千古功臣民族英雄。” 六子瞥了她一眼，“你还是先给我讲讲，你怎么隔空取物这个事。” 福宝：“那可有的说了，我还有丧尸基因呢，你想听这个故事不？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我前些天翻出来一套电视剧，你是主角，回头我给你找来看看。” 六子：“好，路上慢慢说，你先给我找两个包子，我还没吃饱呢。” 在二人开着车离开那座山的时候，虎将军到了山上的猎户家，他安顿下来，放下东西，终于空出手拿出那份报纸。 他已经有日子没看过报纸了，一看这份时期是几天前的。下面一栏写着《台城大捷！我军夺回失地，重创倭军》，虎将军看得瞳孔微张，虽然已经听胡福同志说了一嘴，但亲眼看到胜利的消息，还是十分激动的。 只是他好奇，这么重大的好消息都放在这个位置，头版到底让给什么人什么事了？ 他展开报纸一看，头版头条用大大的标题写着《全军楷模：空军特别行动师五人摧毁莲港敌空军基地，天降神师！》 标题下一张大照片，是五个女人的合影，下面有几行小字标注着姓名和职务。 “右一，胡福（福将军），空军特别行动师总队长。” 虎将军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这行小字上，惊讶得说不出话。 * 与此同时，红方两万援军提前赶到台城，准备参加北平大战。 谁都知道，北平的城墙那么高，易守难攻，敌人居高临下，对于我军来说是一场硬仗。 战斗在黎明打响，洛九、程瑶瑶、钟嘉灵、朱九妹驾驶四架军机，先对敌人的军事驻地进行了一番狂轰滥炸。 冯琦趁机带领着一支先锋敢死队，从护城河潜入，对守门的守军展开了一场无声的屠杀。 随着一枚红色信号弹的升空，战斗瞬间打响，迅速进入白热化。 北平是都城，敌人深知丢了这一城，便是大势已去，只能退回关内，所以玩命死守。 我军冒着敌人的炮火，一小时内发起数次冲锋。 洛九等人从飞机上下来，眼看着抬下来的伤员，眉头紧皱。 洛九问：“冯师长那边怎么样？” 田思雨忙道：“三分钟前收到最新消息，冯师长已经带人拿下北门城楼，但是敌人立刻调动大批部队携重武器死守城门，冯师长正带领敢死队在城楼上接应我攻城部队，准备发起城内巷战。” 洛九叹了口气，将近二十万的大部队，总不能都指望着爬云梯从北门进城，那等到天亮也爬不完。 她立刻道：“不能这么打了，上坦克。” 坦克，是毋庸置疑的陆战之王。 此时大家都有坦克，但不论是我国从国外买的坦克，还是鬼子的坦克，在现代重型精钢坦克面前都是纸老虎，不堪一击。 材质、火力配备、灵活度、爬坡能力、坚固度，都甩他们一百年。 她们囤货的时候，把军区内的坦克都拿了，可惜只有六十多辆。 从钱州离开的时候，她们给全胜同志留了八辆，那时内战已经停了，后方没仗打，多用于训练和研究。 到了冀州，毕竟是和友军作战，为了防患于未然，她们只往外掏了飞机。但现在，必须得拿出来了。 北平城内的小鬼子正在做困兽之斗，指挥部的电台响个不停，前线指挥官藤田少校快步进来，报告最新情况。 藤田：“报告司令，北门顶不住了。” 谷村上将眉头一皱，“混蛋！我在北门布置了整整两个师团，配备了最精锐的武器，怎么可能顶不住？你们不需要出击，只需要坚守，等待增援部队。” 藤田无奈道：“我们没有出击，可是敌人攻进来了，据侦察兵报告，空军特别行动师的那几个人女人亲自驾驶坦克压上来。 她们的坦克我们没见过，我们的炮弹根本打不穿。相反，我们遭到了她们的持续性攻击，她们的炮弹杀伤力极大。 我过来的时候，三条街已经失守了。我部正依赖地形，跟敌人展开巷战。” 谷村上将闻言，快步走出指挥部，拿着望远镜看向北门方向，只见到处都是炮弹激发的火花，在黑夜中不停地烁烁。 这条夺目的火线正节节败退，不停地向己方靠拢。 他借着一处燃烧的火光，看到了四辆并驾齐驱的钢铁巨兽。 步兵以坦克作为掩体，组成了不可战胜的钢铁洪流，正朝他们奔涌而来。 谷村上将看着这一幕，内心久久的震撼，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旁的藤田少校见谷村身体踉跄了一下，急忙将他扶住，“司令，您没事吧？” 谷村上将挥了挥手，喃喃道：“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步坦协同战术，我军都未能运用得如此熟练，敌方连坦克都造不出来，怎么会运用这套战术，还配合得如此默契？是谁？是谁在指挥？” 藤田忙道：“从近日的消息来看，敌方两方面军汇合后，仍然是洛九在指挥作战。” 谷村长叹一声，“不知她在哪里上的军校，黄埔肯定培养不出这样的指挥官，难道西点或者伏龙芝？” 其实，洛九一天军校也没上过，她只是读熟了所有着名的军事书籍，再通过实践把理论结合起来。 步坦协同，她用脚丫子想也知道。 坦克独自推进，那是上去给人当铁靶子。毕竟坦克攻击有盲区，一旦被敌人靠上来，钢铁巨人也会被活活捶死，必须携带可以灵活作战的步兵。 同样，步兵无掩体硬冲锋，简直就是炮灰战术。敌人几发炮弹几挺机枪，就能扫倒一片，肯定不能这么干啊！ 谷村咬牙道：“此人不死，我们守不住北平城，甚至守不住东北。 她会带领这支队伍一线平推，决胜千里，直到把我们赶出去。 我们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藤田担忧道：“那我们怎么办？” 谷村目光一凛，“给你两个任务，第一，让特种部队化身敢死队，不惜任何代价杀了洛九。 第二，通知西门、南门守军立刻往东门撤退，集中全部火力，从东门突围出去。” 藤田一怔，“那北门的两个整编师团呢？” 谷村深吸一口气，“他们是帝国的将士，理应以身殉国。告诉两个师团长，我会抚恤他们的家人，你去吧。” 藤田叹了口气，奉命执行。 洛九敏锐的察觉到战场气氛的变化，但她并不知道这种变化，出于何种原因。 正面的敌人忽然一反常态，发疯似的扑上来，这并不是倭军的常规打法。 她在两个时空，和小鬼子交战数次，对他们的战术、打法、甚至指挥官个性，都有一定的了解和研究，这种态势感觉他们并不是想赢，好像是想死。 倒下的倭军尸体摞成了小山，拦住了去路，敌人猛烈的攻势，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我军的推进。 战场惨烈，所有人生死都在一线之间。 近代历史上，这片土地上有过几次尸山血海的大战。只不过，那时的劣势方，是我们。 我们武器装备不如人，制空权、制海权全部丧失，要想守住国土，只能使用悲壮的人海战术。 做不到一换一，就用七换一甚至八换一。 一寸山河一寸血，我们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才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好在，这一次，攻守易型，这样惨烈的人海战术是对方在执行。 坦克内的对讲机里传来程瑶瑶担忧的询问：“敌人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他们这几万人都压上来，也拦不住咱们的。” 洛九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他们得到了某种死命令。” 钟嘉灵冷哼一声，“想死还不容易？我这就送他们去死。”她说着，将坦克向前推进了半个身位。 洛九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从侧面了望窗看出去，只见两侧的二层楼体外依稀有亮点在闪动。 倭军普通士兵的装备都是反光的，在洛九的印象里，只有一种装备能够反射出亮光，那就是倭军特种部队的特制盾牌。因为盾牌用得久了，把手被磨得发亮，在黑夜里就会形成反光。 她连忙拿起对讲机，“停止前进，有埋伏！” “靠！”钟嘉灵急道：“敌人刨了路面，在坑里填了湿水泥，我的坦克陷进来了。” 朱九妹也惊呼一声，庆幸道：“我前轮刚刚粘上，正在后退。” 洛九：“瑶瑶告诉后面部队暂时停止前进，嘉灵先坚持一下，紧急情况进空间。” 程瑶瑶迅速发射了一枚黄色信号弹，意为停止前进，原地作战。 坦克后方的部队立刻原地展开，楼上埋伏的鬼子特种部队发现她们不再前进，立刻更改计划，“扑上去，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洛九！” 第263章 找他爹呢 五百多名鬼子特种兵从楼上跳下来，密密麻麻跟蝗虫一样，瞬间包围了四辆坦克。 他们同时朝我后方部队丢出数枚炸弹，我方部队也立刻集火疯狂扫射予以回击。 枪炮声比过年的鞭炮还密集，四人困在坦克里，密切的观察着战况。 这伙鬼子十分狡猾，他们躲避着坦克的机枪孔、炮孔，他们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洛九，所以面对我军的枪林弹雨，依旧不肯撤退，扒在坦克上四处摸索，寻找攻入点。 钟嘉灵：“他们干啥玩意儿呢？找他爹呢？” 洛九将炮筒旋转到最快速度，坦克顶部的炮筒立刻转的跟螺旋桨似的，几个小鬼子猛地被扫了出去。 程瑶瑶仔细一看，“他们怎么都戴着面具？” 钟嘉灵一边操作着转着炮筒，一边尽量轻松道：“这你不知道啊？特种兵吗？都得保持神秘。” 洛九看了一眼，目光瞄到了他们腰间的黑色手雷，急道：“神秘个屁！ 是毒气弹！立刻让我后方部队撤退，赶紧戴上防毒面具穿上防护服！” 程瑶瑶打开发射孔，连发了三枚红色信号弹。意为特殊情况，立刻撤退。 与此同时，秦刚负责的攻打的东门遭到了敌人猛烈的冲击。 此刻他还不知道，敌人已经暗自收缩兵力，留两个师团，阻止北门攻入的洛九等部，其他两路军汇合东门守军，展开近乎疯狂的反击。 小鬼子这五个师团将近十五万人，看似反击，其实真正的意图是突围。 秦刚这边的任务是佯攻和牵制，手里只有四万兵力，面对敌人数倍的火力，部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魏三保急忙忙从前沿阵地跑回来，“师长，弟兄们顶不住了。” 秦刚咬牙道：“顶不住也得顶，没看见城内的三发红色信号弹吗？ 洛长官她们遇到了紧急情况，她们那个位置撤不出来，如果我们不拖住敌人，这么多兵力转头围住她们，就全完了！” 魏三保急道：“那怎么办？” 话音未落，红方总指挥林峰大步进来，“我们已经从南门攻入了，我听这边火力大增，调了两万人过来增援。” 秦刚大喜，“多谢多谢！” 六万对十五万，还是低打高，压力同样不小。 部队不得不后撤十五米，躲避敌人猛烈的炮火。 眼瞅着敌人有冲出来的态势，秦刚有些慌乱的看了眼林峰，“兄弟，你看咱们的一线部队能不能顶住敌人的骑兵？” 林峰摘掉帽子擦了擦额上的汗，“顶不住咬牙顶，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坚持一会儿福将军就到了。” 秦刚眼睛一亮，“真的？她几点到？” 林峰看了眼表，“大概十分钟。” “好好好！”秦刚松了口气，“我们坚持十分钟就好。” 可转眼过了十分钟，哪有福宝的影儿啊？ 秦刚不由怀疑的看向林峰，“福将军到哪了？” 林峰：“你急什么？她早晚会到的，今天不到，明天也就到了。” 秦刚恍然大悟，“原来你诓我呢？我白高兴了，还以为她真要回来了。” 林峰叹了口气，“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军心动摇是大忌，我总得让你有个盼头。” 秦刚一咬牙，“与其让我有个盼头，不如让部队有个盼头。” 他急忙把魏三保叫进来，“传命下去，让大家坚持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福将军就到了！” 魏三保喜道：“那咱们要不先别通知了，给大家一个惊喜。” 秦刚抬脚就踹了他一脚，“让你传你就传，赶紧去！” 魏三保立刻通知通讯连，通讯连派出二十几名骑兵，骑着马在我方阵营里快马相告：“坚持二十分钟，福将军必到！坚持二十分钟，福将军必到！” 战士们一听，顿时燃起希望。 魏三保自作聪明，他让通讯连倒计时式传话，五分钟喊一次。 不一会就喊：“坚持十五分钟，福将军必到！” 不一会又喊：“坚持十分钟，福将军必到！” 秦刚气得想骂人，他就想望梅止渴一下，魏三保这个家伙还信以为真了。 十分钟后，大家管他们来要人，这可怎么办？ 秦刚和林峰急得在指挥部开始二人转，不停地走来走去。 林峰忽然停下脚步，将怀表摘下来，用枪托一下子凿碎。 秦刚忙问：“你这是干什么？” 林峰道：“我把表砸坏了，一会就说他们的时间不准，能拖一会是一会儿。” 秦刚一咬牙，立刻摘下手上精致的腕表，也跟着砸碎。 下一秒，魏三保一个跟头摔进来，“两位长官！” 秦刚急吼吼道：“催什么？你们的时间不准，不是还没到二十分钟吗？” 魏三保忙道：“福将军提前到了！” 两人一愣，只见福宝大步进来，“我听见炮火声就一路飞车回来，刚一下车，就听见你们喊我。” 林峰这会儿嘴角都压不住了，“你来得正是时候，鬼子的火力很猛，我们快顶不住了。” 福宝道：“我来顶！让大家跟上我！” 她转身往外走，顺便穿上她标志性的夜光马甲。 大家这时才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奇奇怪怪的神秘人，那人戴着头盔，头盔里好像还戴着口罩，总之看不见脸，也不说话。 魏三保跟在福宝身边，忙问：“福将军，这人是谁啊？” “他啊？我一个朋友，叫老三，他不爱说话，我找来帮忙的。” 魏三保连连点头，心想福将军找来的朋友一定是身怀绝技，不由肃然起敬，多看了六子好几眼。 六子生怕暴露身份，也不敢吭声。 只见通讯兵牵马过来，福宝飞身上马，绕着我方阵地兜了一圈，四面八方顿时传来振奋的呐喊：“福将军！必胜！福将军！必胜！” 福宝抓起一面军旗，大喊一声：“我军必胜！” 她纵马朝着东门而去，只见她在马上抽出匕首将旗杆削成一个锋利的锐角，朝着城楼上的鬼子军官狠狠掷去。 噗嗤，锋利的旗杆穿透小鬼子的身体，只见那鬼子军官向前一栽，从城楼上掉了下来。 六子看着这一幕，惊诧得张大了嘴巴。 第264章 神兵天降 一时间，军心大振。 已方有一个神一样的人物是什么体验？会觉得我们一定能赢。 因为天命在此，神明引路，无往不胜。 小鬼子似乎失去了击退敌人悄然突围的耐心，他们打开了城门，骑兵连呐喊着冲了出来。 迎面撞上福宝单枪匹马杀过来，两方顿时在城门口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福宝双刀在手，见血封喉。 一个人在城门口，拦住了鬼子一个骑兵连队的进攻，完全卸掉了鬼子骑兵的冲击力。 林峰立刻道：“吹冲锋号！炮火掩护，部队立刻压过去，支援福将军！” 战士们杀声震天，两军迅速交战在一起，敌人突围的目的破碎了。 看着福宝顶在前面，杀进了城门，秦刚悬着的心，终于略略放下。 他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手表，“哎呀”一声，大为可惜道：“我的表啊！林兄，你的怀表多少钱？” 林峰淡然道：“缴获的，不要钱。” 他反问秦刚：“你的表看起来不便宜，多少钱？” 秦刚心在滴血，“瑞士货，一百块大洋。” 林峰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一会有缴获，我送你一块。” 两人出了指挥所，正要跟着部队向前推进，忽然见城北方向连发三枚绿色信号弹。 两人面露喜色，秦刚：“洛长官她们脱困了，正在全力推进。” 林峰：“咱们快压上去，歼灭城内所有小鬼子！” 部队全速出击，魏三保盯着一直观望的“老三”，好奇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六子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道：“什么意思？” 魏三保说：“您是福将军请来的强援，此时还不出手吗？” 六子一时无语，他是指挥官，不是敢死队长。 他又没有福宝那样的金刚不坏之身，让他去和鬼子拼刺刀，那可说死就死啊。 六子心道：我好歹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无声无息的死在无名鬼子刀下，有点冤吧？ 其实，正常道理，指挥官是不能上前线的。因为军事指挥才能和近战搏斗技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打游戏的都知道，能让一个法师能跟战士互殴吗？ 能同时具备两种技能的，是少数。也就是空军特别行动师那几个，她们现在开着坦克，都成了陆军特别行动师了。 这也是被逼无奈，分身乏术，身兼多职。 但六子平时没这么整过啊，他想了想，自己枪法还不错，于是对魏三保道：“给我挺机枪。” 就在东门迅速推进的时候，北门战局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扭转，洛九等人都快打笑了。 十五分钟前，鬼子特种部队将坦克团团围住，想使用毒气弹杀死她们。 四人在坦克内急忙穿上防护装备，身后的步兵团按照指令撤退数十米，继续射击。 小鬼子丢了无数个烟雾弹毒气弹，几百个人拿着原始的各式工具，在坦克周围乒乒乓乓凿个不停。 程瑶瑶问：“要不要进空间？” 洛九道：“等等，我在想一件事。他们既然有毒气弹，为什么没有对我军大部队使用？” 程瑶瑶：“可能数量少。” 钟嘉灵贴在枪孔位置偷听鬼子讲话，“风！他们现在在等起风！” 话音未落，对讲机里传来朱九妹的一声叹息，“起风了。” 不远处的火苗，明显开始朝我方摇曳。 这个方向，敌人投掷毒气弹，不知要伤亡多少战士。 钟嘉灵急道：“有办法改变风向吗？” 洛九默默摇头，“你太看得起我了。” 诸葛亮借东风还得做法三天三夜呢，顷刻改变风向，风婆婆附体或许能做到。 这时周遭突然变得安静，程瑶瑶猛地看向后方，“枪声怎么停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向后看，四周烟雾弹混合着毒气弹，到处都是烟，风吹散了一部分烟雾，只见滚滚黑烟里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穿着银色的防护服，戴着银色的防毒面具和黑色的防弹头盔，双刃长刀泛着凛凛寒光在她掌中旋转如梭。 她站在烟雾缭绕中，犹如神兵天降。 “琦姐！”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 冯琦纵身一跃，跳上坦克，四周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搏斗声。 几秒后，鲜血从坦克车顶流到前窗，冯琦隔着防毒面具和窗户含糊的问：“没事吧？” 洛九比了个ok的手势，冯琦立刻转身跳上另一辆坦克。 小鬼子扔的毒气弹和烟雾弹原本是为了掩护己方，他们以为特种部队只有五百人，对大部队作战，十分不利。 不如干扰对方视线，趁机完成任务。 可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个战场上最适合单兵作战的人就在附近。 冯琦清扫着鬼子残兵，看见三枚红色信号弹火速赶来。 一看这样的条件，简直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立刻穿戴装备，杀了进去。 小鬼子的防护面具十分落后，视野极差，烟雾中敌人的身影忽闪忽现，他们一刀捅过去，一看是自己人，都要气死了。 冯琦奋勇搏杀，洛九忽道：“有办法了！带上信号弹，准备改变风向。” 钟嘉灵诧异道：“怎么？你会做法了？” “做啥法，我想起我们有鼓风机了！” 洛九说着打开舱门，大喊了一声：“我们出来了，琦姐别把我们砍死！” 头顶传来冯琦的声音：“幸亏你嘴快，你不吭声我就要下刀了。” 洛九：“你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带大部队压上来。” 冯琦缠住小鬼子的特种兵，四人趁乱从坦克内跳出去。 我方大部队没有防护装备，正被毒烟逼得连连后退。 正在束手无策时，只见洛九等人提着各式奇奇怪怪的东西，从毒烟里走出来。 看到大伙，洛九急忙摘掉防护罩，露出被汗浸湿的脸，“机枪连准备，跟着我们杀上去。” 说话间开启了发电机和两台超大功率的鼓风机，毒烟瞬间被吹了个猛回头，朝着小鬼子飘了过去。 冯琦打着打着，忽然感觉身边的烟雾淡了，只听钟嘉灵喊了声：“这边！” 她一跃撤出战场，回头一看，机枪连端着机枪对着小鬼子就是一阵哒哒哒哒哒哒。 毒烟向鬼子阵地飘去，小鬼子不敢丢毒气弹了。可这时福宝从敌人后方杀了过来，大喊着：“我来了！” 眼看着她要冲进残余的烟雾里，大家连忙高喊：“别过来！” 第265章 还有救吗 福宝双刀挑了一对小鬼子，飞身下马，刚要问怎么了，忽然发现身边的小鬼子一个个口吐白沫。 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大部队就在她身后不远，情急之下，她拔出一把长刀甩了过去。 六子端着机枪，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带魏三保等人跟在福宝身后冲锋，忽见眼前白光一闪。 啪的一声，福宝的刀钉在他们身旁的柱子上，铮铮作响，众人猛地停住脚。 此时一个还没中招的小鬼子，从身上摸出一枚毒气弹，握在手里，朝福宝扑了过去。 黑烟瞬间冒出，四人远远的看着福宝被毒气团团包围，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洛九：“快！鼓风机快抬过去，往侧面吹！” 四人慌得一批，发疯似往这边跑，而此刻的福宝正捏着那个小鬼子的手，因为她看见两面都是自己人，离得不远，怕他丢出去，对我军造成伤亡。 这毒气弹对人体器官具有强烈的腐蚀性，那小鬼子的手渐渐腐烂成脓状，他捏着毒气弹，福宝捏着他的手。 她正为难怎么处理呢，只见这小鬼子叽里咕噜的张着大嘴，说些什么效忠的遗言。 福宝脑筋一转，立刻把毒气弹塞他嘴里。 强劲的鼓风机很快将毒气吹走，四人冲过来，愣愣的看着福宝，“你没事吧？” “我没……哕！”福宝连忙到一边吐去了。 洛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呕吐，是中毒气的症状之一。 程瑶瑶含着眼泪：“怎么办？我们怎么救她？” 洛九微微摇了摇头，“先带到空间icu再说。” 福宝刚吐完，冯琦立刻将她扛了起来，福宝挣扎道：“大妈，要干嘛呀？” 冯琦急道：“别乱动，你中毒了。” “我没有！”福宝从她身上跳下来，“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钟嘉灵擦了把眼泪，仔细观察她的面色，“好像……是没什么变化啊。” 洛九忙道：“你有没有觉得头晕？视力模糊？呼吸困难？” 福宝摇了摇头，“没有啊。” 程瑶瑶：“那你刚刚怎么吐了？” 福宝举起自己刚才塞毒气弹的手，“摸了我一手脓，给我恶心的。” 洛九连忙打开水壶，给福宝冲干净手上的脏东西。 她拉着福宝的手仔细检查，发现的确如平常那般，没有任何被腐蚀损坏的痕迹。 洛九微微松了口气，“还是小心点好，你一会儿去空间吸会儿氧气。” 福宝：“我不缺氧，我就是吐完了肚子空，有点饿了，等忙完我去吃点东西。” 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挥手让后面部队赶上来，清除残敌。 此时天已经亮了，洛九的目光扫过戴着头盔的神秘人士，低声问福宝：“你把他带来了？” 福宝：“带来了，我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很想见你。” 洛九点了点头，见六子在不远处局促的看着她，她正准备走过去，一个小护士跑了过来，“洛长官，有个小战士受了重伤，他快不行了，想见您一面。” 洛九低声对福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部队进城，把他带到咱们的驻地见我。” 洛九匆匆叮嘱一句，立刻对那名护士道：“带我过去！” 战地医院，到处都是哀嚎声。 一些轻伤的士兵，甚至没有床位，在走廊上进行包扎和止血。 重伤的伤员有的抬出去，有的被抬进来。 抬进来的或许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而抬出去的便是战场上牺牲的烈士。 没有一场胜利可以轻易获得，只有到过的战场的人才能明白，旗帜的确是被鲜血染红的。 洛九跟随着那名护士，到了一位小战士的病床前。 屋内的人纷纷诧异，大家听到了小战士要见洛长官的请求，却没想到洛长官真的来了。 护士叫醒奄奄一息的小战士，“你不是要见洛长官吗？洛长官到了。” 小战士微微睁开眼，洛九忙道：“我是洛九，你怎么样？坚持一下，我们胜利了，不久之后，就可以把小鬼子赶出去了。你得活着，等着开庆功大会。” 小战士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我活不了了，洛长官，太痛了。” 护士悄悄拽了拽洛九衣服，提醒她看小战士的脚。 洛九悄悄掀开被子，才发现这名战士的左腿已经被炸掉了一半，血把半张床都染红了。 洛九咬了咬牙，“为什么不止血？为什么不给他治疗？” 护士忙道：“医生们都在里面做手术，手术室挤满了，我们没有空余的医生了。” 洛九一咬牙撸起袖子，“拿止血散和绷带来。” 小战士一把抓住她，“洛长官，不用白费工夫了，反正……我也活不成了。 洛长官，您不记得我了吗？上次打台城，您视察战壕时看见我在哭，问我是不是怕死，我说不是，我娘病了，没钱治病，您给了我十块大洋，让我寄回家去，您还记得吗？” 洛九红着眼道：“记得，你家是在长洲，对吧？” 小战士急忙点头，“是，前几天我娘来信，她病好了，让我在部队好好表现，好好报答您，我……我算表现好吗？” 洛九哽咽道：“好，你英勇极了，但你再坚持一会儿就更好了，你娘在长洲等着你回家呢，你别放弃。” 小战士轻叹一声，“不行了，太困了，您帮我跟我娘说，我先走了……” 小战士说着闭上了眼睛，洛九忙道：“医生！还没有医生吗？” 走廊外立刻冲进来一个背着行囊的女人，“我就是医生！” 护士：“你哪来的？” 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跟我来的，她的确是医生。” 洛九转头一看，竟然是隋春芳。 她怀着孕，来前线送药来了。 隋春芳看见洛九忙道：“我带来几车药，还有六个医生，二十个护士。” 洛九：“太好了，快给他看看。伤员太多了，我们医护紧缺，这里都是重伤员。” 走廊里的医生护士一起涌进来，大家立刻放下包袱，打开药箱开始抢救伤员。 刚才说话的女医生姓余，隋春芳低声对洛九道：“余大夫我们奉城下面村子里的赤脚大夫，她在家里排行老八，就叫余八丫。” 洛九点了点头，“余医生，他还有救吗？” 第266章 要变天了 余八丫伸手在模糊的伤口处摸到血管，抻出来死死捏住，屋子里的人看得猛吸凉气，她匆忙道：“不好说，不过他伤口这样可不行，得把这截腿锯了。” 从手术室赶过来的医生一进来就听到这话，连忙对洛九道：“长官，我们近期的截肢手术都失败了，伤口感染太严重，严重坏死，没用的，只是白白增加战士们的痛苦。” 余八丫道：“你怎么确定没用？也许是你们技术不到家，我做过十几次截肢手术，没有失败过。” 屋子里的人顿时肃然起敬，这里最资深的军医都没有成功做过十几次截肢手术的。 洛九知道，只要能控制感染，截肢是可行的，这种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道：“做吧，能救一个是一个。” 隋春芳也道：“我带了许多我们药厂最新研发生产的抗感染类药，或许能帮上忙。” 余八丫立刻打开行李，取出一把木锯，“谁来帮我按着他？” 一旁的护士咬着牙冲过来，余八丫用酒精给木锯简单消毒，立刻就要上手锯。 洛九拧着眉，猛地拉住她，“等一下。” 余八丫：“长官，你信我，我家祖辈行医。” “我信，但你别用这个，我有更好用的工具。” 洛九说着出去了一下，迅速拎着把电锯进来，“用这个更快，伤口更平整，也能减轻伤员的痛苦。” 余八丫看了眼昏死过去的小战士，“他都要死了，不会痛苦的。” 洛九告诉她使用方法，余八丫点了点头，照旧用酒精简单消毒，电锯开动，整间屋子都是让人脊背发麻的电锯声。 一锯下去，鲜血飞溅，帮忙按着的年轻护士转过头不敢看，旁边病床的伤员吓晕了过去，余八丫被溅了满脸的血，却仍旧面不改色，稳稳的握着电锯冷静操作。 “啊！”小战士瞬间疼醒，大叫一声，又瞬间晕了过去。 洛九不忍再看，她拉着隋春芳到外面说话。 “春芳同志，你怎么亲自来了？仗还没打完，你怀着孕，尽量不要出远门。” 隋春芳道：“我想着这么多药品，这么珍贵，不能有失。本来是他们夫妻俩要来，我想着他们那么大岁数了，不如我年轻力壮，还是我来吧。 对了，这些医生和护士都是我们悄悄招募的。部队不用给我带来的这些人发饷，药厂每个月会把薪水送到每个人的家里去。” 洛九连连点头，“你们做得很好，再坚持一下，我们下一步就打回东北。” 隋春芳握着她的手，激动道：“父老乡亲们都在等着这一天呢，大家日盼夜盼，就盼着这一天呢。” 两人正说着，田思雨过来汇报，“师长，我已经后勤部长交代过了，她会好好安顿这些前来支援的医护的。另外部队已经进城了，秦师长请您去开个碰头会。” “好，你带春芳同志下去休息，我去开会。” 洛九说完又对隋春芳道：“你这儿歇几天再走，有什么事，找思雨，等开完会我再来看你。” 隋春芳笑道：“你忙，我没事。” 北平大战，只打了六个小时，胜利的消息传遍全国，举国欢腾。 全胜同志和老姜在各自的办公室里看着战报，都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历史上每一场大的会战从来没有这么快取得胜利的，打半个月是常事，打两三个月的时候都有。 而北平之战竟然只打了六个小时，全歼鬼子七个整编师团，这样的战绩，足以载入世界史册。 老姜对着战报看了很久，手下参谋提醒道：“总裁，咱们是不是该拟嘉奖令了？” 老姜摇了摇头，冷笑一声，“还嘉奖？只怕再嘉奖下去，红方的人要做我军的主了。” 参谋眼珠一转，“您是怕洛九她们存了别的心思？” 老姜长叹一声，“外战就要打完了，而且打得如此之快，我们不得不防。 不出两个月，又要和老对手兵戎相见，现在嘉奖红方一干人等，等于养虎为患。” 他沉默片刻，问道：“北平有我们多少人？” 参谋回道：“算上前几日增援过去的部队，一共十六个师，不到十八万人。 按照秦刚之前的送上来的作战计划，半个月后打东北。 我们数日前调动的川军、桂军、湘军、粤军、晋军都在向东北支援的路上，大约三十万人，不出十天应该就能赶到北平，参加东北大决战。” 老姜眉头紧皱，“立刻秘密电令这批援军，在冀州驻扎，没我的命令，不许擅自支援。 你立刻代表我到北平去做督军，看看那里是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另外，看看有没有机会拉拢洛九等人。” “是，总裁。” 最新的电文经由秘书室发出，卢青云看着一封封电令，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又要变天了。 她趁着晚饭的时间，溜到咖啡馆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您好，我是田思雨。” 卢青云低声道：“姜已经秘密电令所有援军驻扎冀州，不可擅动。东北之战，恐怕有变，请提醒洛长官小心。” 说完她立刻挂了电话，快速离开了咖啡馆。 此刻，洛九正在和其他将领一起，等待着督军的到来。 很快，秦刚引着一位国字脸戴眼镜的军官进来，介绍道：“这是作战厅总参谋卫裕明长官，代表总裁来前线督军，大家欢迎。” 作战厅内响起了一阵规律的掌声，卫裕明笑道：“北平大捷，各位都是功臣，下面由我来宣读此次嘉奖名单。 秦刚，升任北部战区总司令，授予上将军衔……” 一开始，他每宣读一句，大家鼓一次掌，但是念着念着，掌声开始迟疑起来了。 冯琦站在洛九身边，用口型对她说：“怎么没有我们？” 洛九低声在她耳边道：“仗快打完了，老姜的心思复杂了。” 冯琦瞪大了眼睛，“那我们怎么办？” 洛九对她说了六个字：“以不变应万变。” 嘉奖令宣读完，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在空军特别行动师这几位长官的身上。 秦刚看着大家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开口道：“卫督军，是不是有落下的？怎么没有嘉奖洛长官她们？” 第267章 她老大还是我老大 卫裕明装模作样的翻了翻手里的东西，“咦，果然没有。” 他扶了扶眼镜，“几位功高，想必嘉奖还在路上，等回头我亲自打电话到办公厅，帮你们问问。” 洛九微微一笑，“不必麻烦了，我等上战场杀敌，是为了保土安民，而不是加官进爵。” 卫裕明头往后一仰，“哎呀，洛师长这等胸襟，真可谓诸位将领的楷模。 秦司令，人家洛师长都不在意，倒显得你是个俗人了。 洛师长啊，总裁有些话托我转告给我军的各位，您看你们是不是回避一下？” 冯琦立刻上前，“你什么意思？仗还没全打完呢，就想把我们赶出作战室？” 卫裕明忙道：“冯师长不要误会，卫某绝无此意。 只是我奉总裁之命到此督军，代表的是总裁本人，自然有些私房话要和这些老部下讲，请友军的诸位长官多多见谅。” 卫裕明是个笑面虎，洛九也不遑多让。 她笑着拉住冯琦的手，“卫督军初来乍到，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吓着人家。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心眼小，容不得人家关起门来说话。 你们聊，我们先回去了。” 洛九带上红方一干人等，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出了作战室，迎面撞上了赶来报信的田思雨。 田思雨在洛九耳边耳语片刻，洛九冷笑一声，“我说呢，好好地来了个督军，原来老姜准备唱另一出戏了。” 林峰忙问：“他要唱哪一出？” 洛九：“釜底抽薪。” 林峰深吸一口气，“那咱们怎么办？” 洛九四处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从长计议。” 一进房间，冯琦忍不住发脾气，“从哪冒出来的督军，到这儿来装大头蒜。我看他那个假模假式的样子，真想揍他一顿。” 林峰忙道：“冯师长，切莫冲动。” “对啊，”洛九慢悠悠的饮了口茶，“要打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打，怎么也得等天黑，拿麻袋一罩，拖到无人处揍一顿。” 林峰一愣，“你们还真要打啊？” 洛九笑道：“刚才在作战室，咱们给足了他面子，也做出一副小伏低的样子给大家看，自有人会为我们鸣不平。 回头他真挨了打，可怪不到咱们身上。既然冯师长想打，就让她打吧，这不是要紧事，最要紧的是东北之战。” 洛九说着叹了口气，“我收到消息，老姜已经密令增援的各路军停驻冀州，眼下有两件事需要我们担心。 第一，东北是倭军最后一块地盘，倭军定会对东北增兵，此战如果我们人少，战力悬殊，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第二，老姜令援军驻守冀州，这个位置，离我方根据地太近了，我怕他随时翻脸，到时候我们在战场无法抽身，根据地的全胜同志就危险了。” 林峰猛地站了起来，“他真敢这么做？” 洛九道：“大战在即，他却在后方搞小动作。真打起来，鬼知道他会做什么，我们小心为上，不能赌。” 林峰叹了口气，“我给全胜同志发电，让他来判断一下当前形势，给我们出出主意。” “好，您去吧。” 林峰走了，钟嘉灵对洛九道：“你快二十四小时没睡觉了，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看看我祖太奶。” 程瑶瑶道：“我跟你一起去。” 洛九躺在休息室的单人床上，冯琦给她拉上了窗帘，顺便确认一句，“我真的能揍他？” 洛九闭着眼笑出了声，“能，悄悄的，别给人看见。” 就在洛九补眠的时候，作战室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大家对这位新来的督军都有些讳莫如深，卫裕明说了一车话，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热烈响应的。 卫裕明说得嘴都干了，端起茶杯发现里面连水都没有，他把杯子往桌上一顿，咣一声，倒是吓醒了好几个打瞌睡的。 卫裕明一拍桌子，秦刚连忙出来和稀泥，“卫督军不要动怒，大家打了一夜的仗，进城后又一直忙到现在，太过疲惫才会如此，请您多多包涵。” 卫裕明横了他一眼，“既如此，先散会吧。” 大家鱼贯而出，秦刚走在最后，卫裕明忽然叫住他，意有所指道：“秦司令，别忘了，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应该树立起最高指挥官的威望，该管一管军纪了。” 秦刚脚步顿了一下，默默点了下头。 当晚，老姜在办公厅接到卫裕明的汇报电话。 “总裁，我已经将您的指示下达给各位将领。” 老姜道：“他们对于新的作战计划，有什么建议？” 卫裕明迟疑道：“大家刚刚打完一场大仗，都有些疲累，暂时还没说什么。但是您要抽调一部分兵力回撤的事，秦司令让您再考虑一下。” 老姜不悦道：“考虑什么？我的命令，他只管执行就是了。” 卫裕明道：“秦司令说咱们新的作战计划，并未告知洛九她们，还是跟她们商量一下再决断吧。” 老姜闻言顿时暴怒道：“我的部队，我调动起来难道还要洛九点头？她老大还是我老大？ 你告诉秦刚，别忘了他是哪一边的。他要是不会当这个总司令，立刻把他撤下来，换卢友和上。” 卫裕明沉默片刻，“总裁，卢友和也是这个意思。” “胡闹！卢友和什么时候被红方收买了？” 卢青云抱着文件站在门口，听到这一声怒吼，立刻收住了脚。 屋子里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她连忙转身，将文件交给同事，“麻烦帮我送一下，我肚子疼，去下卫生间。” 她莫名心慌了一阵，有心想走，怕连累了父亲，可此刻不走，又怕父亲已经得罪了总裁，她此刻留在这儿，反倒成为人家手里的牌。 卢青云踌躇片刻，忽然想起走时洛九交给她的锦囊，拆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一个字：走。 卢青云立刻下楼，径直前往车站。 卫裕明得了一串新的秘密指令，他拿着记事本往屋外走，想去找电讯班，忽然感觉脑后一股疾风，他回过头迎面就是一记重拳。 啪的一声，卫裕明当场晕了过去。 记事本掉在地上，被来人捡了起来。 第268章 老姑 洛九一觉醒来，见田思雨开着台灯伏在桌上沙沙的写着什么。 “几点了？” “七点钟了，您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用了。” 洛九坐了起来，田思雨忙道：“有个好消息，余医生把那名小战士救回来了，半个小时前刚醒，目前没有感染反应。她还真厉害，年纪轻轻的，敢到鬼门关和阎王抢人。” 洛九道：“你记下她的名字，下回打仗让她跟着咱们走。” 田思雨道：“还有件事，福将军来了两次了，问您醒了没有，她那个神秘的朋友想见您。” 洛九道：“她这个朋友非同小可，你私下留意着，别让友军的人接触他太多，不引人注目是最好的。” 田思雨心领神会：“我知道该怎么做。” “让福宝带他过来吧，我现在见他。” 洛九洗了把脸，坐在床边醒神，琢磨着一会儿见到六子该如何开口呢？ 按照双方现在的身份，理应称他一声张将军，只是这样，未免太过疏远了。 在洛九印象里，六子还是那个咧着嘴大哭着求她不要走的毛头小子。 她正寻思着，福宝笑吟吟的推门进来，“二妈，我把人带来了。” 六子依旧戴着那个惹人注目的头盔，呆呆的站在门口。 田思雨默默退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回北平的路上，福宝给六子讲了许许多多的事。 六子拿着手机，看着他们之前留下的照片和视频，看着自己另一时空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样子，不由感叹：“那时真好，父亲还在。你看我那时候多年轻啊？我都羡慕我自己，有家有老姑，有你这个朋友，还有那么多光辉的战绩和荣耀。” 福宝道：“现在也挺好啊，你老姑一点没变，我也没变。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和以前一样。” 真能和以前一样吗？ 六子摘掉头盔，露出一张比从前成熟许多的面孔，他好似尴尬的一笑，轻唤了一声：“老姑。” 洛九蓦然红了眼，六子想要场面不那么煽情，可他脸上的笑意却渐渐走了样，眼睛通红，他紧咬着牙关大步向前，猛地抱着洛九泣不成声。 洛九拍了拍他的背，只听他痛哭道：“老姑，我爸没了……” 洛九哽咽着说：“我知道。” “他是被小鬼子害死的。” “我也知道。” “我……我无能，父亲死了家没了，我把东北丢了。他们都骂我，老姑，我心里苦啊。” 六子放声大哭，洛九默默流着眼泪，安慰道：“你父亲的位置不好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都会好的。” 福宝也不知怎的，本来她高高兴兴的，这会儿竟也忍不住跟着噼里啪啦掉眼泪。 也许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六子为什么着急见洛九，因为只有在长辈这里，他才可以变回孩子，诉说一肚子的委屈和不容易。 六子哭了好一会儿，福宝递过纸，三人分着擦了擦眼泪。 洛九道：“你别难过了，咱们打回东北，把小鬼子赶出去。给你父亲报仇，给这些年被小鬼子残害的同胞报仇。” 六子吸了吸鼻子，“好，什么时候打？咱们有多少人？” 洛九道：“十来万吧。” “啊？”六子一愣，“北平现在不是有二十万部队吗？” 洛九无奈道：“大部分都是老姜的部队，他现在恐怕不想和我们一起打东北了。 十来万我都是往多了说，很有可能，就六七万。红方所有兵力，加上一些新兵。 老姜的兵，或许我能忽悠着借走几万，但太多我没有把握。” 六子顿时打怵，“十来万，那咱们不是回去送死吗？” 洛九眉毛一立，立刻捶了他一下，瞪着眼道：“怎么了？人少不能打胜仗？你老姑我们五个人能全歼一个联队。 送死怎么了？送死你也给我回到东北死，死你也得爬到你爸坟前去，告诉他一声，你是战死在战场上的。 你得让你爹在天之灵和父老乡亲们都看看，你不是孬种，不能怂，知道吗？” 六子被她说得愣眉愣眼，嘟囔道：“你骂我的时候怎么跟我爸似的？” 他寻思他过来当大侄儿，没想到被训得跟孙子似的。 洛九又道：“别的你先不用寻思，目前你在这儿最重要的是不要暴露身份，毕竟老姜还没和我们正式撕破脸。” 六子擦了擦头盔，“知道了，我睡觉都戴头盔睡。” 洛九对福宝道：“你给他找那种布头套就行，戴着个摩托头盔多显眼啊？再说也不方便啊，幸好是冬天，夏天都得捂出热痱子。” 福宝哈哈一笑，三人正说着，外面一阵响动，只听秦刚问道：“小田，谁在里面？” 田思雨回头看了眼屋内的人影，“没谁，就福将军。” 秦刚道：“那我们进去了。” 田思雨忙高声提醒：“师长，秦长官他们来了。” 其实，田思雨要说福宝带她的朋友来见洛九也没什么事，两人戴上头盔出去就是了。 不过，洛九刚才特意叮嘱了田思雨几句，估计她一紧张，没想到这么多人要立刻进去，就没说六子也在里面。 现在可好，这一撒谎，六子非得藏起来不可了。 洛九低声道：“赶紧藏一下。” 福宝和六子焦急的看着开间的作战室，连床底下都堆满了东西，冬天窗户还是封死的，往哪藏啊？ 空间洛九来不及给他开权限，倒是可以带死人或者晕死的人进去，福宝忙道：“我把你打晕了丢进空间里吧？” 六子忙道：“你打我一下我疼好几天，拉倒吧。我有办法，我让你占回便宜。” 秦刚等一众将领十几人推门进来，只听哗啦一声，福宝呵呵一笑，“窗帘掉了。” 她说着把窗帘丢到一个放着军大衣的“椅子”上，坐了上去。 此刻的六子伪装成凳子，努力拱起背，撑住福宝体重。 这一刻六子有些后悔，还不如把他打晕了丢空间里呢。 洛九咬了咬舌尖，“这里地方小，咱换个地方说话吧。” 秦刚：“外面不方便，就这儿吧，大家挤挤。” 众人几乎将屋子站满了，一位拄拐的师长走到福宝面前，“福将军，劳驾让个位置，我这儿刚受了伤，腿脚不方便。” 第269章 莫须有 天杀的！ 六子心中暗骂：我给福宝当椅子也就算了，怎么别人也要坐？我被老姜软禁的时候，他也不敢这么对待我啊。 福宝忙道：“那个……现在不太方便，我……我脚也扭了。” 众人一惊，“福将军，你也会受伤吗？” 洛九忍着笑，劝道：“坐床上，大家不要拘泥小节，都可以坐。” 有人扶着拄拐的吕师长坐下，洛九道：“什么事要你们兴师动众，这么多人一起来？吕师长刚刚受了伤，应该好好卧床休养。” 吕师长叹了口气，“看到洛长官受到这般冷遇，但凡长了良心的人都看不过去，我怎能安心卧床啊？” 秦刚也道：“本来咱们都好好地，督军一来，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只嘉奖我们，不嘉奖你们，姜总裁这事办得实在让人心寒。” 洛九淡然一笑，“秦司令慎言，你议论的可是你的长官，这话若传出去，你前途堪忧啊。” 秦刚苦笑，“洛长官，您就别称呼我为司令了。要说司令这个头衔，您当得，冯师长也当得，偏偏颁给我，秦某忝居高位，心中不安。 洛长官不必心存顾虑，我们这些人跟着你从冀州一路打过来，是你带着我们取得胜利走到今天的。 若不是那一晚，你们犹如神兵天降，我秦刚早就做了冀州城的亡魂了。 我等漏夜前来，不是来此谋划前程的，实在是不平则鸣，见不得你们受这些委屈。 这也没有外人，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是啊，”卢友和附和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我老卢心里，早把你当成长官了。他卫裕明是个什么东西？到这儿来吆五喝六，摆臭架子，我还不认呢！” 旁边的人忙道：“这次我们上峰做的实在太过分了，您知道卫裕明跟我们开会说什么吗？让我们提防你们，咱们是友军啊，昨晚上还一起上场杀敌，一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怎么今天就要开始提防了？” 有人义愤道：“老姜这是过河拆桥，说什么怕你们借着抗战的名义谋划地盘，我看是他自己要搞小动作。 你们都不敢说，我敢说，这不是给友军安莫须有的罪名吗？ 这位督军还说什么，长安事变的二人不见了，多半和红方撇不开干系，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洛长官等人，天天都和我们在一起，哪有工夫去抢人？ 就福将军前几天去探了个亲，她一个人能进得了重兵把守的禁地把人抢出来吗？ 难道总裁手下那些多卫兵，都是无能的饭桶吗？这不是冤枉人吗？” 洛九和略知内情的卢友和对视了一眼，尴尬得摸了摸鼻子。 这事真不是人家冤枉，的确就是福宝干的。 没错，她一个人，她能，她太能了。 又有一人道：“这事我说句不偏心的话，就是栽赃陷害。我有个在办公厅的朋友，听到过一手消息，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外国人劫走的，跟红方没关系。 总裁不信，非要把这件事安在红方头上。你说说，这不是瞎胡闹吗？ 洛长官，您可得当心了，他们这是手里没人，要是有人，立刻塞到您屋里，给您安一个破坏抗战的罪名。” 洛九默默擦了擦额上的汗，“不会，姜总裁是大人物，怎么会做这种事？他怎会跟我一个小小师长过不去？” 他们手里是不可能有人的，因为人此刻就在自己屋子里呢。 这会儿的六子，已经满头大汗了，他跪在那儿跟受刑似的。福宝怕他暴露，好几件棉衣、披风、貂皮大衣全给他盖上了，外面还加了层窗帘。 外人倒是看不出这儿有个人了，可也没把他当人，给他热得啊，顺脸淌汗。 他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他要是暴露了，真就破坏抗战天下大乱了，吓得他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咬牙硬撑。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会儿，秦刚代表大家表态道：“咱们共事这么长时间，大伙都知道，洛长官一向是把大局放在第一位的。但眼下，不是您忍让就能稳住大局的时候了。 老姜已经准备将北平的一部队兵力调往钱州方向了，目的不言而喻。 您说句话吧，我们这些人来之前已经商量好了，真有双方势不两立那一天，我们一定站在您这边。” 洛九眉心攒动，“你们可想好了？站在我这边，你们要面对的压力可不小，甚至你们的家人都有可能受到连累。 老实说，我想过拉拢你们。可我洛某人虽然行事常常不按规矩来，可我从不会把我的朋友架在火上烤。 我把你们当成朋友，不愿让你们为难。就算到了那一天，你们不站在我这一边，我也不会怪你们。 能做到两不相帮，不反过来与我作对，就算是我没平白认识大家。 你们若是念着咱们战场上一同杀敌的情分，暗中帮一帮我，我已然感激不尽。 你们站在我这边，是我莫大的荣幸，各位，果真想好了吗？” 卢友和起身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卢友和一辈子不敢强出头，这回我就出头一回。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谁是真想抗战，谁是为国为民，大家都应该看清楚了。 这是大是大非，容不得犹豫。谁要是这时候做缩头乌龟，背叛洛长官，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洛九看向他，“那青云怎么办？” 卢友和顿了一下，“青云视您为楷模，我的女儿我知道，我站在您这边，她没说的。我若是做了北平将领中，唯一一个反叛您的，她恐怕家都不想回了。” 洛九默默攥紧了拳头，“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商量一下今后的对策。” 众人围着地图讨论起来，六子一听这是要开会的节奏，内心一阵哀嚎，感觉自己腰都要断了。 幸亏福宝够意思，估计他快坚持不住了，站起来跟着大伙一起凑在前面看地图。 六子松了口气，估计这会儿没人注意他，悄悄活动了下手腕。 不一会儿听到洛九说：“大家回去先想跟家里人招呼一声，能躲的，让他们躲一躲。我看老姜耐不住性子，这两天就要有大动作。我们先休息一晚，等我跟我方首长通个气，明天就能有所决断。” “好。”大家一一应声，“那就不耽误洛长官休息了，我们先告辞了。” 大家陆续往门外走，福宝拿着地图研究的入迷，忘了六子的事了，习惯性的一坐，六子毫无防备，一下子趴在地上，咚一声，摔了个乱七八糟。 秦刚忙转身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第270章 这回真的冤 六子感觉自己这一下被压得差点吐血，但一听到秦刚的声音，就是牙打掉了也得咽下去，急忙把手脚缩回去，装成一个散架的“凳子”。 福宝就这么一回沉迷学习，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这一跤摔得，撞到了脸盆架，她用力一扒，把脸盆打飞了。 半盆水扣在自己脑袋上，哐一声，盆也落下来成了“帽子”。 秦刚一出声，福宝哭笑不得的抹了把脸上的水，勉强镇定道：“没……没事，一不小心，凳子让我坐散架了。” 秦刚：“北平这么好的地方，家具这么不结实？明早我让人来修一修。” 秦刚走了，洛九递过一条毛巾，“擦擦吧，幸亏是洗脸水。” 六子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被汗浸湿了。 他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老姑，快给我口水喝。” 一杯水刚喝了半杯，外面又有人敲门。 这回六子毫不犹豫，对福宝低声道：“打晕我，快，立刻打晕我。” 洛九说：“不用，我……” 我给你开权限，还没说完呢，福宝已经敏捷的用一肘子将人打晕在地上。 洛九朝门外问了一声：“谁啊？” “我，你琦姐。” 福宝尴尬一笑，“六子白挨打了。” 洛九赶紧给他开了空间权限，让福宝带着六子进空间好好收拾收拾。 洛九给冯琦开了门，怪道：“你到我屋什么时候敲过门啊？” 冯琦道：“我这不是怕你这儿有别人，说话不方便吗？” 她扫了一眼一地的狼藉，“这怎么回事啊？” “别提了，秦刚他们刚走，福宝摔了一跤把脸盆扒飞了。你怎么样？去揍卫裕明了吗？” 冯琦道：“揍了，给了他几拳，把他揍得跟乌眼鸡似的，不过没往死里打，留着他的命呢。” 洛九点头，“打完有人发现他吗？我怎么一点动静没听见。” 冯琦支支吾吾道：“现在还没人发现，因为……我把他藏起来了。” 洛九一口水呛在嗓子里，“你藏他干嘛？” 冯琦拿出她捡到的记事本，“你看，他要下命令调走这么多部队，我想我把他藏起来，不让他下令。” 洛九笑了，“这又不是古时候，山高皇帝远，只能靠钦差大臣传达命令。你把他藏起来，老姜照样给别人打电话发电报下命令。不过他一时发现不了卫裕明这边有状况，应该能拖延一些时间。” 冯琦连忙点头，“你看，藏起来还是有用的嘛。” 洛九点头，“你让我想想。” 她拿着记事本，不停翻阅着思考着什么，林峰急匆匆进来。 他一脸担忧道：“太不正常了！洛师长，我怀疑根据地已经出了事。” 洛九忙问：“怎么回事？” 林峰道：“咱不是说好了要联系全胜同志，让他拿主意吗？电报已经发出去六个小时了，一点回音都没有，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遇到紧急状况，部队正在行进途中，无法正常联络。” 洛九眉头一皱，看着记事本道：“不可能啊，老姜的部队还没调动，哪支队伍能对根据地动手？没这么快，不可能的。 就算他按捺不住，他也得考虑舆论的压力，怎么能毫无理由的对我方开火呢？” 林峰叹道：“我也希望是这样，可咱们得做最坏的准备，万一钱州那边已经开打，北平这边恐怕也要对咱们动手了。” 洛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北平各部将领已经表态，站在咱们这一边，归属我方。” 林峰目瞪口呆，“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不到十分钟前。” 他惊愕道：“那……那北平这十几万部队……” 洛九笑道：“他们自然是带着队伍归顺，一旦老姜跟咱们翻脸，北平这十八万部队，就改换红旗。” 林峰眼睛发亮，“这是天大的喜事，若真如此，我们兵力增加三倍，接下来的仗，不管打谁，都好打了。” 洛九摇头，“我军一共六万有余，只有四万在这儿，加上这十八万兵，也不过二十几万，还是太少了。不管打谁，还是有些艰难。 现在我们这个位置，东北有小鬼子，旁边有老姜，万一真撕破脸，腹背受敌。 依我看，最好一个一个打。或者，一个打，一个和谈，是最好的局面。” 林峰无奈道：“你把人家十八万军队给吞了，他还能和谈吗？别说老姜，就是大佛他也得生气啊。” 洛九两手一摊，“那我也没有办法啊，人家投奔我来了，我总不能不接收吧？再说了，我不接收他们，他们就要被撤走，以后保准用来打咱们。” 两人相对着叹了口气，洛九道：“当务之急，还是确定根据地的情况。” 林峰道：“如果根据地已经受到了袭击，我们能用什么条件制止对方呢？我们手里没牌啊。” 洛九想了想，“有一张牌，不知道好不好用。” 她看向冯琦，“你把卫裕明藏哪儿了？” 冯琦：“我肯定不能藏我房间啊，我怕暴露。就把他打晕了塞到排水沟里，我出手重，他这会儿应该还没醒。” 洛九咬牙道：“顾不了那么多了，你现在就把他带来，我要亲自跟他谈谈，看看他能不能帮咱们跟老姜沟通一下。 林指挥，你派联络员出城吧，看看根据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峰道：“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派了一个联络班出去了，可是距离有点远，最快也得三四天才能有消息。” “太久了。”洛九拧眉道：“若是根据地已经出事，不用联络员汇报消息，三四天后全国都知道了。” 林峰踌躇片刻，“我还是那句话，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洛九看了眼他的神色，“什么意思？” 林峰道：“根据地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革命的胜利。若全胜同志出了事，他一定希望你能扛起这面大旗。 没了根据地，我们就以北平为根据地，秦刚他们拥戴你，我也拥戴你，你带我们一起赢得抗战的胜利。” 话音未落，田思雨推门进来，“有客人来。” 她闪身让开，全胜同志站在门口。 洛九深吸一口气，真想举起双手，我可啥也没说啊！ 第271章 为什么不 场面一时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全胜同志笑着看了看几人，“你们表情怎么怪怪的？” 林峰不言语，刚才说的话他是出于真心，也没什么错处，但给全胜同志听到，便有些不妥了。 洛九忙解释道：“我们是高兴的，我们上午得到消息，知道老姜那边有异动。 林指挥和我都十分悬心，他让人发了电报过去，根据地迟迟没有回复，他这才深夜前来，和我们商量对策。 对了，林指挥派了一整个班的联络员出去，您……遇上了吗？根据地那边什么情况？” 全胜同志淡定的喝了口茶，“遇上了，已经跟我们一道回来了。” 冯琦一愣，“你们？还有谁？” 全胜同志道：“我把根据地的部队全带过来了，加上新招的兵，一共三万余人，在四十里外的张县驻扎。” 冯琦听得一头雾水，“我脑子有点乱。” 全胜同志让三人坐下，细细说道：“我了解老姜这个人，在北平之战没开打之前，我就知道他要开始搞事情了。 小鬼子节节溃败，已经被打成软柿子了，他肯定会想，东北之战打完，接下来谁是他的大麻烦呢？那不就是咱们吗？ 北平胜的这么快，他当然会想，要是东北也胜的这么快，下一步如何处置咱们？ 咱们的根据地就在他嘴边，他垂涎已久啊。“ 洛九笑道：“所以您预判了他的行动，把部队从根据地带出来，玩了一手金蝉脱壳。” 全胜同志点头道：“其实站在他的立场，单从战略上讲，他没有错。 用东北战场牵制住咱们大半的兵力，趁着你们无法顾及后方的时候，果断出手，绝对有必胜的把握。 最好再耍点小手段，偷偷懒，让我军顶在最前面，消耗掉我们的大部分兵力，这样即使撕破了脸，你们也奈何不了他。 哼，他倒是想得美。 人做事，最怕心思复杂。他想要的太多，我就让他落得个鸡飞蛋打。 想必此刻他的大军正在暗中调动，想趁着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扑向根据地。 让他们去扑吧，我给他唱了出空城计，看他往下接哪出。” 洛九道：“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是您带着部队路过友军的防区，他们没过问吗？” 全胜同志理直气壮道：“问了，我说前去抗战，增援东北战场，你们不去吗？他们没说话，默默放行了。” 大家笑了笑，洛九道：“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建议和老姜谈谈，哪怕只是拖延些时间，对我们也是很有意义的。 秦刚和此地的其他将领，已经表态归顺。我想这会刺激到老姜的情绪，但也会成为他顾忌的理由。 二十多万人不是小数目，他真的有信心把我们拿下吗？他真的能堵住全国的悠悠之口吗？ 北平城现在都是我们的人，守北平不难。 可我们要打东北，就得防着老姜从后方摸过来，兵力还是不够，我想我们可以争取一些中间派，东北是全国的东北。 国与国之间，寸土都要争。 我不信有血性的人，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去前方浴血鏖战，而他们在一旁冷眼旁观。” 全胜同志思虑片刻，“这件事，你可以全权做主，我相信你的政治思维，足够和老姜周旋数日，为我们部队赢得喘息的时间。 记住，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拖住他最要紧。” 他看着洛九，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他又看了眼林峰，“林指挥，你去把张县的部队调进北平城吧。” 洛九会意，“冯师长，你去把卫裕明看管起来。” 二人出去，只剩两人单独密谈。 洛九想了想，还是要再解释一下，“刚才林指挥的话，不是我的意思，我来这儿的目的不是争权夺利，更不会从您的手中争夺绝对权力。” 全胜笑了笑，目光如炬，“为什么不呢？ 林指挥说得没错，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革命是否胜利，不是某个人的胜利。 对于国家来说，重要的不是谁掌握着绝对的权力，而是那个人能否带领国家和人民走向富强。 洛九同志，我们学习历史，就是为了避免犯同样的错误。 我犯过一次错，不会再犯第二次。 托你们的福，让我知道了身后事。 我纵观史料，不论各界知名人士还是老百姓，对我不乏溢美之词。对我的功劳多加赞赏，对我的错误……” 洛九忙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全胜同志笑着摆摆手，“可这个位置，容不得犯错啊。 我自当为这片土地和人民，倾尽心血，死而后已。 而当我无法做出更多的贡献时，我会挑选一个更优秀的人来接替我的位置。 这个人必须具有治理天下的智慧，更要有统帅三军的能力。 洛九同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洛九有一瞬间的惊诧，“可我是个年轻的、刚刚参加革命的女人，您这样做，会有很大压力，一定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你把权力交给我，比我上次把权力交给你，难得多。” 全胜同志点头道：“没错，有困难，但困难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的。 以后你坐到这个位置，也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反对的人越多，压力越大，越说明我们这样做的必要性。 我这些日子，翻看了许多你留下的现代书籍，感慨良多。 我生活在艰苦年代，一直以为让大家吃饱穿暖，孩子有书读，大人有班上，老人有所养，是理想的状态。 可当我看到百年后，才知道这些远远不够。 孩子们有书读了，可十年寒窗苦读之后呢？ 大人有班上了，可那些资本家比地主更可恶。 到底是什么样的资本家，让那些年轻的学生们变得死气沉沉？让那些辛苦劳作的工作者们，自嘲是牛马？ 我好不容易带领百姓当家做主人，不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吗？怎么又变成了牛马？ 妇女能顶半边天，可社会对妇女同志的压迫从来没有停止过。 为什么她们考了更高的分数，却不能被录取？ 为什么她们找工作，总是因为性别问题屡屡碰壁？ 为什么她们连婚姻自由，都要受到家庭和社会的裹挟？ 为什么升职的机会，总是略过女同志，这不对啊。 洛九同志，妇女们需要一位表率，由你开始，可以影响千秋万代。 你难道不想从现在开始，带领全社会做出千年未改之大变革吗？” 第272章 为你千千万万次 洛九目光炽热，笃定的回答：“我想。” “对喽！”全胜同志欣慰笑道：“这才对嘛，不要觉得争权夺利是坏事，权力是把双刃剑，看你怎么用。 权力若是个坏东西，数千年来，各方诸侯势力，你打我我打你，他们在争什么呢？ 你记住，男人争的东西，女人也要争。 他们要权力和地位，女同胞为什么不要啊？ 把决策的权力交给别人，这可是很危险的事。” 洛九笑道：“您又不是别人。” 全胜同志哈哈一笑，“好啦，这件事你心里有个数。你去处理老姜的事，别让他今晚睡得太安稳。” 全胜同志离开了，冯琦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他的背影，她忙问洛九：“你们谈什么了？” 洛九眼底含笑，“他让我做第二个武则天。” “啊？又要当总统啊？”冯琦有些担忧，“武则天多惨啊，万一有些莫名其妙的人诬陷你辱骂你，怎么办？” 洛九掸了掸桌上的灰尘，“成大事者，何必在意那些无聊人士的造谣污蔑？ 我看，就是因为武则天只有一个，他们才会大惊小怪，对此平添了无数的遐想和谣传。 若有一百个一千个武则天，人们就会习以为常。 我不怕站在风口浪尖，为了改变此后千秋万代的女性命运，权力的中心就算是滔天巨浪，我也要乘着风势破浪前行。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琦姐，我再次坐上那个位置，会比上一次更辛苦，你还愿不愿意陪我再来一次？” 冯琦：“这还用说吗？咱们几个，虽然都抱怨过苦抱怨过累，但谁因为苦因为累撂挑子了？ 再来一次，我愿意。再来千千万万次，我也愿意。 你不是一个人，我给你护驾，瑶瑶和嘉灵也会站在你身边，还有姥姥，还有九妹，还有思雨，还有无数无数的同胞。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在我心里，你值得，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可以流血流汗，哪怕变成一具尸体都没关系，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你托举起来，送到最高的位置上。” 冯琦捏了捏她的肩膀，“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咱们在打团，我们不会让你落单的。” 洛九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好，那我们开始吧。” 冯琦一愣，“开始什么？” 洛九笑道：“打团啊，先把卫裕明带过来，咱们跟他谈谈。” 半小时后，一通电话转到老姜的私宅。 警卫员不得不将老姜叫醒，“总裁，洛师长电话，说事关重大，一定要您亲自接。” 老姜迷迷糊糊的问：“哪个洛师长？” 警卫员心道：您真是睡糊涂了，还能是哪个洛师长？ 他心里吐槽，面上却耐心回道：“红方空军特别行动师师长，洛九。” 老姜猛地清醒，洛九深夜打电话，莫不是卫裕明拉拢有效，她要亲自跟自己表态来了？ 他心中暗喜，连忙接起电话。 听筒里传来洛九清晰的话语，“姜总裁，听说您要对红方用兵了？” 老姜一愣，立刻否认，“谁说的？无稽之谈。” 洛九轻笑一声，“卫裕明啊，您亲派的督军。他现在就在我旁边，您要不和他对质一下？” 老姜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听电话那头哭唧唧道：“总裁，她们屈打成招，卑职实在扛不住了。” 老姜拧紧了眉头，冷声道：“洛师长，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多说你也明白。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咱们谈笔交易，如何？” 洛九：“什么交易？” 洛九支着耳朵想听听怎么回事，就听老姜道：“你带你的部下弃暗投明，归属我的阵营，我统一后提名你做副总统。” 洛九差点笑出声，使了个大劲，只敢提一个副总统。 先不说这话里有多少水分，只是提名，都不敢说死。再说，就算是真的给了副总统，也不是什么好位置。 毕竟老姜和他着名的李副总统没少对着干，谁稀罕做他的副总统啊？ 洛九笑道：“只是个副总统啊？” 老姜不由皱眉，“这个副总统已经破格了，你毕竟是个女人，我提名你做副总统，已经是顶着压力在做了，难道你还想再上一步吗？” 洛九啧了一声，“哎呀，姜总裁啊，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兵力是红方的数倍，可为什么你迟迟不能取得胜利吗？” 老姜一怔，认真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全胜同志是一个敢把天捅破的人，而你最多只敢捅到天花板。这就决定了你们的眼界，他永远比你站得高，看得远。” 老姜气得咬牙，“你什么意思？这么说，你自以为自己站到了正确的一边，不打算弃暗投明了？” 洛九：“不是我以为我站到了正确的一边，而是我本来就站在正确的一边。 让我归属你的阵营，岂不是弃明投暗？ 你见过沦陷区的百姓被鬼子扫荡吗？我们的同胞在流血在哀嚎在喊救命，而你在做什么？ 大敌当前，东北还有一百五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尚未收回，还有那么多的百姓，在受苦受罪，你竟然不想打了，你还觉得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传来老姜大声的反驳：“我没有不想打东北，我不是汉奸。” 洛九同样高声道：“对，你不是汉奸，但你想通过东北战场做文章，你想撤掉一部分兵力，拖延我们胜利的时间。 你在算计，你想谈条件。” 老姜怒道：“我想谈条件怎么了？从全国范围看，我方是投入兵力最多，武器装备最多的，我想谈条件有错吗？” “有错！”洛九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抗战应该是无条件的，救自己的同胞，还需要别人求你吗？” 第273章 恳请诸位 “你……”老姜拿着电话站了起来，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洛九平静道：“东北之战，我们是一定要打的。我知道你已经命令增援部队停下了，但我告诉你，我还是会打。 我们要冲到那片黑土地上，用冲锋的号角和枪炮声告诉那些被压迫的乡亲们，国家没有放弃他们。 如果你还有一点军人的血性，就不要在背后搞小动作。 如果你不想做民族的罪人，就不要阻止部队增援。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也许是你希望看到的。 我们全数战死，你最强大的敌人，都死在反抗侵略的战场上了。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取得胜利。 如果你听闻我的死讯，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我的遗言是：恭喜你姜总裁，你胜利了，你大获全胜。你踩着同胞的血肉走到万人之上，守着残缺的国土，这个位置，坐的可还舒坦吗？” 老姜握着电话用力到手在颤抖，猛地挂断了电话。 冯琦忙问：“他说什么？” “他把电话挂了，太脆弱，经不住心灵的拷问。”洛九笑着看了看缩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卫裕明，“你怎么打算？” 卫裕明此刻像只铩羽的鸡，全然没了之前趾高气昂嘚瑟的那个劲儿，眼神飘忽的看着两人，试探道：“我……我想回去，帮你们劝劝总裁。” 洛九一笑，“你看我俩像三岁小孩吗？” 卫裕明被揍成这个德性，到老姜面前，肯定狠狠告她们一状，不火上浇油就不错了，还劝啥啊劝。 洛九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跟着我们上战场，到一线部队去，跟着部队冲锋； 二，找个监狱给你关起来，胜利了放你出来，失败了你等老姜放你出来。” 卫裕明想了想，“那麻烦长官给我关起来吧。” 冯琦皱着眉踹了他一脚，“软骨头，这么怕上战场啊？” 洛九道：“算了，把他关进去，咱们还有许多大事要忙。” * 当晚老姜辗转反侧睡不着，第二天一早派人联系北平方面，才发现自己的部下都叛变了。 他当即想到了那些将领的家人，比如卢青云。可派人一查，早已人去楼空。 老姜盛怒之下，下了严令，不许任何部队擅自调动，百人以上的兵力调动都要有他的亲令。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许任何人前去支援前线。 正在备战的一众将领颇为忧心，同时冷小云从东北赶到北平，带来了倭军的最新动向。 小鬼子增兵九个师团，加上之前退守到东北的各部，预计共有四十万大军压在东北地界的几个重要关隘，意图守住东北，图谋华夏。 林峰担忧道：“这一定是他们的精锐部队，武器配备精良，小鬼子是想咬住这块肥肉，绝不松口。” 洛九道：“不松口，就把他们的牙打掉。这是我国境内的最后一次对外作战，一定要赢，而且坚决不能让他回去，放虎归山，只怕会卷土重来。” 秦刚道：“可我们兵力不如他们多，只有个别团的装备能和他们硬碰硬，从以往的经验看取胜很难。” 全胜同志想了想，“我们的兵工厂生产了一批装备，有枪有炮，也有防弹衣，目前可以装备两个师，让两个新装备师顶在前面，这样能够一定程度上减少伤亡。” 卢友和道：“驻扎冀州的桂军将领，有一位是我的朋友，我想写信给他，看看能不能说服他前来参战，哪怕给我们些火力支援也好啊。” 洛九：“既如此，我们干脆写一封联名信，送到冀州和周围三百里内各地驻军，请他们前来参加会战。” 魏三保听着忍不住吭声：“洛长官，姜总裁已经下了严令，他们敢来吗？” 洛九一摆手，“管不了那么多了，来不来看他们，写封信又不是费事。” 程瑶瑶立刻拿来纸笔，和卢青云、田思雨一起伏在案边，“你说，我们来写。” 洛九负手站在窗前，远眺山河，目光深远，缓缓朗声道：“敬告诸位将领，我部惊闻倭军向东北增援九个精锐师团，四十万倭军陈兵山海关一带，意图固守东北，窥伺中原。 国土沦丧，同胞蒙难，华夏危急，民族危急！ 东北一战，事关全国。敌人虽来势汹汹，我部已决定战至最后，若奋勇不敌，唯有一命，上报国家，下答人民。 诸君同为军人，我们虽所属不同阵营，却身在同一个国家，我仅代表北平二十五万将士，代表东北数万同胞，恳请各位，前来增援……” 三人笔尖沙沙作响，很快一封封字迹工整笔力遒劲的书信便摊在桌上。 全胜同志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下一枚鲜红的手印，洛九紧随其后，十几位将领一一排队，署上了亲笔签名，并加盖印信。 洛九拿了几封签好字的信件，回到房间，把六子叫到跟前。 洛九将信交给六子，“我已经打听过了，张口、承县、唐城一带，附近有几处要地，驻军都是原来你的部下，我相信这些东北军不会忘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你亲自把这些信送过去吧。” 六子拿着信，有些迟疑，“我不知道能不能劝动他们。” “没关系，劝不动你就自己回来，总不能让你一辈子戴着头套生活吧？ 我们即日开拔前往山海关，就算他们都不跟你来，你就一个人一匹马来到前线。 若有人问你，少帅你之前躲到哪儿去了？你怎么又出来了？ 你就说先前躲在山上，听闻外面战火又起，你代表东北军，前来参战。” 六子含着泪，用力的点头。 洛九站起身，从柜子里掏出一件貂皮大衣，“这是之前你爸送给我的，福宝穿了一回嫌小，你穿上去吧。外面天冷，别冻坏了。” 她给六子披在身上，隐隐从他的背影中看到他父亲的模样，洛九不由感慨道：“希望老哥在天有灵，保佑咱们大获全胜。” 通讯连全体出发，老三也离开了北平城，从此以后没有老三这个人，再回来，他还是那个天下知名的六子。 次日，部队正式开拔，一日内拔掉鬼子三十余处据点，在山海关外安营扎寨，等待着大决战的到来。 第274章 天大的惊喜 决战时间，定于凌晨四点。 凌晨三点，炊事班开火做饭。 冯琦、钟嘉灵、程瑶瑶、福宝都穿好了戎装，聚集在洛九的营帐，一起吃了顿早饭。 钟嘉灵看着洛九凝重的神色，心神不定道：“我从来没见你这么沉重过，我们不会真的死吧？” 洛九一笑，“不会的。” 钟嘉灵忙问：“你还有绝招是不是？” 洛九回答：“没有。” “那你怎么确定咱们不会死？” 洛九指着面前那碟咸菜，“你听说过最后的晚餐，听说过最后的早餐吗？” 钟嘉灵摇了摇头，洛九笑道：“那不就得了。” 程瑶瑶无奈的一笑，“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讲冷笑话。” 洛九反问：“为什么不笑？谭嗣同有言，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死也是要笑的，不过你们记得，危急时刻进空间。” 她说‘你们’，而不是‘我们’，程瑶瑶敏锐的察觉其中细微的区别，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们一起进空间吗？” 冯琦猛地反应过来，“你要干嘛啊？” 洛九笑了笑，“你们紧张什么？我只是说如果遇到最坏的情况，如果部队战败，全军战死，但我仍然希望你们可以活下来，可我不能。” “为什么？”冯琦不解的问。 洛九叹道：“以前我也不理解，可你说，项羽为什么不肯过江东？” 冯琦气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但我认识你，我就不让你死。” 洛九红着眼圈，感慨道：“这些将士，顶着叛军的名义，抱着必死的决心，追随我来到此处。 如果真的战败，我无法看着他们死去，而我却苟活，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那我算什么呢？一个只会慷慨激昂说些豪言壮语，引别人来血战的口舌之辈吗？ 你们是我真正的知己，一定能够明白我。 要么我们此战大捷，要么我就和几十万大军一同殒命在此，你们不用劝我了。” 此时朱九妹在营外道：“报告师长，飞机检查完毕。” 洛九起身到营外去了，三人无奈的对视一眼，冯琦看了眼狂炫馒头的福宝，“你还有心思吃？” 福宝委屈道：“你们担心什么？紧要关头，我把二妈打晕了带到空间里不就完了吗？” 程瑶瑶道：“那没用的，我们要做的，是打胜仗。” 福宝点了点头，“一定赢，我就没输过。再说，还有六子呢。” 程瑶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六子能带来多少兵力。” 福宝天真道：“不用担心，就算他一个人都带不来，他自己也会来的。” 三人无奈的笑了笑，忽听外面一阵吵嚷，几人连忙出去，只听侦察连长激动道：“援军来了！” 一众将领急忙登上观察哨，只见山口处隐隐可见跳动的火把，随着目标越来越近，火把越来越多，几乎将半片山坡都照亮了。 钟嘉灵悄悄取出夜视仪，很快到了全速赶路奔袭支援的骑兵。 马上插着军旗，骑上写着硕大的“张”字。 钟嘉灵转过头，用口型告诉洛九，“是六子。” 洛九点了点头，援军很快到了跟前，六子一身军装，外面穿着黑色貂皮大衣，在营前下马，他快走几步，目光扫过众人，停在洛九面前。 卢友忙道：“这不是少帅吗？您之前躲到哪儿去了？您……您怎么来了？” 六子一笑，拿出早准备好的词儿，“先前躲在山上，听闻外面战火又起，我等代表东北军，前来参战。” “好啊！好啊！”卢友和激动的看向洛九，“洛长官，这真是天大的惊喜。” 洛九微微点头，“少帅带来多少部队？” 六子道：“不多，都是我的旧部，他们是附近八县的驻军，一万骑兵，七万步兵，共计八万余人。” 全胜同志连连点头，“好啊，咱们马上就要开战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旁边的将领看向六子，六子替众人请命道：“这一仗，我们东北军想顶在最前面。” 全胜同志看了看洛九，洛九道：“好，你们排在坦克连之后。等飞机轰炸结束之后，正式进攻。” 洛九看了看表，“空军准备吧。” 现在空军特别行动师增员了，以前就她们几个，自从朱九妹学会开飞机后，她觉得没多难，就自请让她来培养一批飞行员。 洛九让她自己去组人，她自己下部队抓了一圈，找来了五十多个女战士。 洛九都惊呆了，忙问钟嘉灵她们，“你们特别吩咐的吗？” 三人都摇头，后来她私下问朱九妹，为什么选的学员都是女人？ 朱九妹怪道：“我看你们都是女的啊，开飞机这事，不是我们女人更有天赋吗？” 洛九一笑，竟然悟出了一条道理，榜样的作用果然是潜移默化的，这个刻板印象形成的好啊。 这次飞行任务，朱九妹把飞行员分为三队，众人走过去，正听见她在清晰明了的训话，“一队先跟我上，一队没了二队上，二队没了三队上，都没了就不用操心着之后的事了，肯定有人给咱们烧纸。” 钟嘉灵戴着头盔上前，“你们都是第一次执行轰炸任务，我这个教务司长陪你们一起。” 朱九妹担忧的看向她，“钟司长，这……” 钟嘉灵道：“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大家都高兴点，朱队长说的是最坏的情况，最好的情况是我们成功完成任务，活着回来，等着受表彰。 咱们是执行光荣的任务，都笑起来，不是有那句话吗？我自横刀向天笑……” 众人全看向她，钟嘉灵却忽然想不起下一句了，她心里暗自吐槽，咱不是文化人整不来这豪言壮语，转而随意发挥道：“所以我们应该多笑笑。” 钟嘉灵转身走向飞机，三人不由唤了她一声，“嘉灵。” 钟嘉灵转过头，看着大家好像有千言万语，她一笑，“不用担心，我猛着呢。再说还有我自横刀向天笑呢，走了。” 冯琦迷茫的看向洛九：“她什么意思啊？” 洛九：“没什么意思，学会一句词，乱用。” 她转身吩咐众位将士，“大家迅速到达指定位置，准备战斗。” 大家迅速散开，洛九拉着全胜同志走到一旁，“不知道老姜会怎么做，您留在后方不安全，前方也不安全，跟在部队中部吧。 若是战败，咱们一定要保留革命的火种，您向北，出国去，等待时机再回来。” 全胜同志拒绝道：“不，你不是还有军舰吗？鬼子绝大多数兵力此刻都在这儿。东北战场若是败了，我就带领一支小队杀到他们本土去，跟他们换了。” 极限一换一啊？洛九倒没想到这一层。 二人说着，田思雨忽然从帐内快步跑出来，“师长，姜总裁电话，要您亲自接。” 洛九接起电话，只听对方无奈道：“能不能再谈一次交易？” 第275章 大决战 洛九看着手表，“好啊，说来听听。” 老姜：“如果我现在派兵支援你们，你能为我做什么？” 洛九的目光盯着外面正在调动的部队，漫不经心道：“我给你副总统的位置。” 电话那头没有吭声，洛九奇怪，他还真在考虑啊？ 她又看了看时间，催促道：“不同意我挂了啊，马上要打仗了，我得出发了。” 老姜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同意。” “啊？”这下轮到洛九发懵了，“不，这个……我们马上开打了，你现在派兵来不及吧？” 老姜没好气道：“来得及，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啪，电话被挂了。 冯琦一过来，看见洛九挂了电话一脸的笑，忙问：“有什么好消息吗？” “有，咱们的援军在路上。” “哪来的援军？” “老姜那边的，估计是冀州驻扎的那几支部队。” 冯琦大喜，“来了多少人？到哪了？” “不知道，他们是抗命前来增援，不仅咱们不知道，连老姜都不知道，不然他也不会气得把电话都摔了。 总之，有增援，放心打。” 洛九说着招呼程瑶瑶，“你留在这儿接一下增援部队。” 程瑶瑶点头，“放心。” 洛九看向冯琦，“你带着东北军跟在坦克连身后攻击，一定要注意安全。” 冯琦狂道：“我你还不放心？我可是战神。” 洛九笑了笑，六子快步过来，低声道：“老姑，我幸不辱命。” 洛九欣慰的点了点头，忽听不远处一声巨响，那是钟嘉灵在敌军阵营投下的第一颗炮弹，空军开始空炸了。 密集的爆炸声随之响起，预计持续十五分钟。 坦克连已经将二十辆坦克开了出来，洛九登上主坦克，回头看了眼黎明中蓄势待发的大军，“出发！” 轰炸结束的那一秒，坦克的炮弹立刻扫射了敌人的前沿阵地。 小鬼子从隐蔽的防御工事里爬出来，双方迅速战斗至白热化。 一小时内，冯琦、福宝带着六子和部队冲锋了十几次，战士们都杀红眼了。 炮兵团为他们赢得片刻的喘息，六子抱着发热的枪管，紧张的看向她们两个，“你们累吗？” 冯琦喝了口水，淡定道：“我可以战斗一整天，你累了就说，上后边歇着去。” 六子闭嘴，扭头看向福宝。 福宝道：“我只知道饿，不知道累。” 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包大辣条，拿了两根塞嘴里，含糊道：“你们要不要？” 众人纷纷摇头，此刻洛九的坦克从不远处开过来，用大喇叭命令他们，“所有人立刻准备，一分钟后，发起第二十次冲锋。” 冯琦踢了下六子的脚，低声提醒他，“战士们有点累了，这都是你的兵，你给他们打点鸡血啊。” 六子咬牙站起来，重新戴好防弹头盔，举着枪大喊道：“过了山海关，我们就能回家了，冲啊！” “冲啊！”众人又生出一股力量，跟在坦克车后，占领敌人的又一高地。 程瑶瑶拿着望远镜，紧张得观察着战况，侦察兵来报，“程参谋，增援部队到了。” 程瑶瑶连忙带人过去相迎，果然是从冀州赶过来的部队。 川军、桂军、湘军、粤军、晋军…… 所有发了求助信的部队，全都赶来了。 他们抗命出发，在途中才接到老姜的增援命令。 这么多人，倾巢而出，队伍长到一眼望不到头。 此刻刚到黎明，晨光熹微，素不相识的人们为了保卫这片土地和人民，如洪流般聚集到了一起。 大家互相敬了个军礼，带头的将领道：“我们接到你们的信件，立刻不眠不休的赶过来，幸亏赶上了。 程参谋，给我们分配作战任务吧。” 程瑶瑶双眼发红，哽咽道：“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等打完仗了，咱们一起庆功。” 她立刻拿出地图，将几个点位指给各部将领，大家立刻带上部队，赶往前沿阵地。 连日赶路，许多战士鞋都跑掉底了，双脚磨得鲜血淋漓，依旧咬着牙跑步前进。 程瑶瑶忙将朱九妹叫过来，“把咱们空间里的军需鞋都取出来，给战士们送过去。” 战斗从来都是残酷的，朱九妹刚刚回来说：“战士们谢谢您送的新鞋。” 不一会儿，便看到穿着新鞋的伤员抬下来。 在临时的野战医院，余八丫已经成为了最权威的主治医师。 将士们背后都叫她“兽医”，手狠极了，但也只有她敢救别人救不了人。 最重的伤员，往往都送到她这里。 程瑶瑶眼看着一位弹片炸到眼睛里的战士被抬了进去，只见余八丫将一团纱布塞到战士的嘴里，用酒精冲洗了下手指，直接将弹片抠了出来。 她迅速将这位伤员交给护士处理，因为旁边的床上还有一位眼瞅着就要没的伤员。 这个伤员腹部中弹，一半的肠子流在外面。 另一位医生和护士抢救了半天，依旧毫无反应。 余八丫过去看了看，立刻将手伸进伤员的胸腔。 另一位医生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袖子还没消毒呢。” 余八丫冷静道：“他都快死了，你跟我讲无菌操作？” 那人紧张道：“违规操作，万一出了意外，谁负责？” “他现在死了是正常的，活着才是意外。” 余八丫按着伤员的心脏，不停地按压，护士伸手一探，“他重新有呼吸了！” 余八丫看着伤员嘴里溢出的血迹，立刻用别针别住他的舌头，将他侧过头去，防止血液堵住气管。 然后将肠子清洗一下，放回去，开始缝合。 程瑶瑶看得头皮发麻，擦了擦汗，带着小股部队向前跟进。 战斗从凌晨打到傍晚，当绚丽的晚霞亘古不变的照在这片土地上，枪炮声终于停止了。 各部在清点死伤人员，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抬下去。 此战我军共有七十余万人参战，阵亡两万余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顶在最前面的东北军，他们终于冲进了山海关，倒在了故乡的怀抱里，永远长眠于此。 对于敌军来说，我们是大捷，可对于我们来说，这个代价还是太沉重了。 洛九踩着沾染着鲜血的土壤，一步一叹，钟嘉灵落地后快步飞奔过来，告诉她最新消息。 第276章 怎么没反应呢 钟嘉灵：“我带着咱们的军机一路追到海上，炸沉了小鬼子七艘逃生船，他们全军覆没了。” “好。”洛九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系统怎么没反应呢？ 依旧是0\/100，这还不算击败吗？ 洛九眼珠子一转，忙问钟嘉灵：“空军还有多少炮弹？” 钟嘉灵想了想，“不多了，这一场消耗很大。还剩两百多颗，顶多够再打一仗的。再用，得等军工厂生产出来了。” 洛九连忙勾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小鬼子全军覆没的事，你没有跟别人说吧？” “没有，刚落地，我就来找你了。” “好，那你赶紧带着空军大队再去一趟，把鬼子的本土的军事基地全炸了。” 钟嘉灵猛地瞪大了眼，“如果别人问起，我怎么说？” 洛九：“就说逃了一船战犯，你们眼看着他们上了岛，所以前去追击。” 钟嘉灵一咬牙，“好。”她转身快步离去。 秦刚问：“钟司长干什么去了？” 洛九淡定道：“逃了一船战犯，她们去追一追。” 秦刚叹了口气，“对，一定不能放走他们。可是不知道他们跑了多远，要是到了倭国本土，就不好弄了。 攻击他国领土视为开战，我们恐怕承担不起这么大的压力。” 洛九心道：你还是太保守了，小鬼子兵力都折在这儿了，跟他们开战他们能怎么地？ 说不定今天宣战，明天他们就投降了。担心他们，还不如担心下老姜，至少他手里还有近百万兵呢。 想到这儿，洛九忽然记起来那个电话，她急忙去跟全胜同志商量。 全胜同志沉默片刻，“你既然答应了，咱也不能耍赖，就给他副总统吧。” 洛九担忧道：“不行啊，他哪是愿意屈居人下的人啊？现在是大势所趋，他迫不得已勉强同意，回头他抓着军权不放，咱们拿他怎么办？” 全胜同志道：“那你说怎么办？” “这事儿是我答应的，我先躲一阵子，让他找不着我，你们就当不知道这事，正常往下推进。反正咱们现在占据整个东北，兵也不少，军工厂也建起来了，是谈是打都可以。” “好。”全胜同志一口答应。 抗战，胜利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老百姓扭着秧歌儿，喜迎部队进城。 蒋安和钟存志还有隋春芳等人，包下了奉城内所有酒楼，给部队开庆功宴。 钟嘉灵带着执行轰炸任务的空军女飞行员回来，正赶上开席。 她当众向大家汇报喜讯，“我空军奉命追击小鬼子的逃生船，一路追到他们本土，我一看他们躲进去不出来，就顺手将他们的军事基地炸了个稀巴烂。” 大家高兴得热烈鼓掌，林峰担忧的看了眼全胜同志，“我们是不是又得打仗了？” 全胜同志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时移世易，现在我们不用怕了。想打可以打，不想打也可以不打。今日庆功，别的明日再说。” 洛九她们这一桌除了她们四个和福宝六子，还有全胜同志、林峰、秦刚，位置在最中央，不时有人过来敬酒。 抗联的杨将军和赵存漫还带过来两壶高粱酒，特意送到她们桌上。 宴会结束时，明月高悬，几乎所有人都喝多了。 四人被敬了不少酒，在酒楼里就睡着了。 福宝喝的果汁，一手一个把她们夹到车上，倒腾了两趟，六子晃晃悠悠跟下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看副驾驶睡着冯琦，后排座位上似梦似醒的三个，也跟睡着了差不多。 他忙问福宝，“我坐哪儿啊？” 福宝挠了挠头，“我给你安排。” 她把后备箱打开，把六子扶进去，“我不关后备箱了，你把着点，别掉下来。” “知……知道了。”六子迷迷糊糊的答应。 福宝开着车窗，两人一路上还能聊几句天。 “我把你送哪儿去啊？回你那个帅府吗？” “不，不回去。家人都不在那了，我自己回去干什么？我跟你们走，随便找个地方让我凑合凑合就行。” 福宝笑了笑，“趁着能回还是回去吧，我可听小妈说了，后来你那故居门票八十块一张，还不能随便进呢。” 六子哈哈一笑，那笑声不知为何听起来很凄凉。 车子开到了钟府大宅，福宝一拍门，管家连忙迎上来。 蒋安和钟存志等了许久了，知道她们忙，城门口看了一眼，也没顾上说几句话，这会儿忙把孩子们都扶进来，悉心照料。 这一晚，洛九终于踏踏实实的睡了个安稳觉。 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一次，全国都能过个好年。 东北下了场大雪，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收成。 国外小鬼子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倭国属于欺软怕硬型的，平常呜呜渣渣叫得欢，真被炸了一通，老实了，屁都不敢放。 我方对外说是追击逃进基地里的战犯，才对他们进行轰炸，他们也就默认了这个说法。 国内态势暂时平稳，我们的军工厂昼夜不停的生产，何况还有百战百胜的空军特别行动师。老姜想动手，也得掂量他能不能赢。 双方还在谈判阶段，全胜同志说，大概年后才能有进一步消息，四人干脆趁着这个间隙，放了个长假。 钟嘉灵把朱九妹提到教务司副司长的位置，让她去训练新人。 朱九妹回了一趟村子，从地方上又招了一批女战士，上面批了间学校，给她们做空军军校。 钟嘉灵当了个挂名的校长，实际上的教务交给朱九妹、卢青云还有田思雨等人去办。 程瑶瑶被拉到改革发展委，做了主任，时不时得去开会，牵头出一些建设计划。 洛九和冯琦轻松些，她俩都成了司令，福宝成了将军，但部队目前在休整，不需要她们天天到部队去。 何况洛九和全胜同志打了招呼，她先躲着，不想露面。任由老姜到处嚷嚷，要和她对话，她就偏偏躲在家。 钟府现在是隋春芳当家，专门拨了三个院子给她们住。 大家整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自在得很。 可偶尔洛九还是会盯着系统里那个0\/100而发呆，想不通到底怎么样算击败一个国家。 这天正月十五，外面下了大雪。 四人坐在热炕头上打扑克牌，福宝和六子在外面打雪仗，姥姥煮了一锅热腾腾的汤圆，掀开帘子让二人进来吃饭。 大家刚拿起筷子，蒋安忽然在外面敲了敲窗户，“你们看，谁来了？” 第277章 能参加奥运吗 姥姥探头一看，惊喜道：“全胜同志！” 她连忙小跑着出去迎接，众人纷纷下地穿鞋，全胜同志脱掉棉袄，震碎了一身的风雪，他跺了跺脚，又蹭掉鞋上的残雪，笑道：“不必客套，我是带着孩子们来走亲戚的。” 他带了大儿子和小女儿来，儿子刚十二三岁，看着还有些稚气，手里提着几包点心，满眼的新奇。 女儿刚刚三岁，正是可爱活泼的时候，程瑶瑶忙接过去抱着。 姥姥一叠声的劝全胜同志脱鞋上炕，一起吃饭。 程瑶瑶看了眼桌上的饭菜，赶紧把孩子交给钟嘉灵，又去拿了些空间里现成的大菜端上来。 钟存志和蒋安也一同坐下，大家挤在一大张桌子上，热热闹闹的过元宵节。 桌上大家聊天气、聊奉城新开的点心铺子、聊药厂，就是不谈政事。 一顿饭吃完，蒋安和钟存志借口药厂有事要办，先行离去。 姥姥极有眼色，“前儿六子拿过来不少蒙古族奶茶，我去煮了，给大家尝尝。福宝，你带着弟弟妹妹到西屋去玩。” 福宝牵一个抱一个，走之前看了眼六子，“你不走啊？” 六子笑了笑，“我等会儿，你先过去。” 屋子里就剩下六个人，全胜同志喝了口茶，开始切入正题。 “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听听你们意见。再过几天，我们和老姜要正式会谈一次，是打是和，很快就会见分晓。之后就要正式组建新政府了，部队也马上要进行一次整编，东北军这块……” 六子忙道：“请将东北军正式编入红方吧，另外，我不想再管军中的事了。 我之前带着他们到了老姜那边，现在我又带着他们到了红方这边。 自古有言，忠臣不事二主，我这改弦更张也实在太快了。 虽然次次都有原由，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但让我去打老姜，我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厚道。 部队编入红方之后，由其他将领接手吧，怎么做由你们决定，我今后只想做个闲职。” 全胜同志忙道：“你不要多心，我没有要卸掉你军权的意思，整编之后你仍然可以做高级将领，至于军衔职位现在都是乱的，我和洛九同志商量之后再定下来。” 洛九笑道：“全胜同志，他是真心的不想带兵了，这些话他私下跟我说过，我们就尊重他的想法吧。” 全胜同志想了想，“那好吧，我们正在拟建一个军校，我记得小张同志是上过讲武堂的，又有作战经验，我看你可以去做个教师，给一些没文化的将领上上课。” 六子眼睛一亮，“这没问题，这事我能干。那你们聊，我找福宝玩去了。” 全胜同志笑了笑，低声道：“小张同志似乎变了许多。” 洛九道：“许是以前太累了，他现在的心思都在玩上，乐得清闲。对了，刚才您说，要正式会谈，地点定在哪儿了？” “冀州和北平的交界处，张县。” 洛九察言观色，“您不太想打？” 全胜同志叹了口气，“军工厂产量不错，咱们的武器装备都提升了一大截，可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把炮弹打在自己人身上？都是同胞，就算咱们赢了，损失的也是咱国家的国防力量。 我是不想打，可老姜那边态度嚣张得很，估计是不服啊。” 洛九想了想，“那不如会谈之前，咱们先阅一次兵，让他看看咱的实力。” “阅兵？” “对啊！”洛九连忙下地，把投影仪打开，熟练的播放现代的阅兵仪式。 钟嘉灵想起来，“咱的空军现在可比老姜的牛多了，九妹带的这批飞行员训练有素，都能在天上翻跟头，灵活极了，让她们都去，给老姜开开眼。” 程瑶瑶也道：“空间还有无人机蜂群，自爆式的，咱们拿出来几十个炸他一次。” 冯琦说：“还有机器狗呢，到时候咱就让机器狗走在队伍前面，那气势，谁看了都得傻眼。” 大家七嘴八舌一会儿一个主意，全胜同志不住地点头，她们谈完，阅兵也播完了，画面就停在那里。 福宝听这屋聊得热闹，把人都叫过来，到这儿屋看电视。 小孩子没看过，盯着画面移不开眼。 福宝就挑了个极具观赏性的08年奥运会开幕式，别说两个孩子了，连六子都看得入迷。 全胜同志听完她们的各种花式提议，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阅兵式早点来了。 东北军正式编入，部队就有三十多万了。虽然跟老姜比，还是少了点，但是现在空军有压倒性优势，武器先进，还有这么多高科技的装备助阵，傻子才跟红方打架呢。 到时候一定让报纸好好报道报道，让全世界都看看咱们现在的实力。 洛九道：“录像机和电视机得赶紧生产，争取明年，让全国人民家里都有台电视机。” 全胜同志点了点头，看着盛大的奥运开幕式，忽道：“我已经预感到，国内不会再打仗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洛九忙问：“什么想法？” 全胜同志道：“如今我们在搞土地改革，依我看，应该以东北和北平做为实验基地，全速发展。 土地改革、文化改革、基础建设、技术革新、改革开放，几步并做一步走，多管齐下。 争取十年内，让全国大变样！” “好啊！”洛九道：“我全力支持！” 全胜同志又道：“别的事情，我都有思路。可改革开放这一项难点极大，这个历史进程，可没那么好推进啊。 需要我们先和各个国家建立联系，需要树立一个良好的国际形象，再招商引资…… 可我们现在还没有和其他国家建立外交关系啊，在那些外国人的印象里，我们还在打仗，穷得叮当响，这可怎么办呢？” 洛九摸着下巴深思片刻，忽然指着无比壮观的画面道：“我们参加一次这样的盛事，在国际赛场上闪亮登场，一下子就能把国家形象树立起来。通过奥运外交，怎么样？” 全胜同志看着画面里的景象，又看了看窗外纷飞的大雪，“这时候我们能参加奥运会吗？” “能啊！明年就是第十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我们现在立刻想办法联系组委会报名！” 洛九已经坐不住了，她猛然想到，在世界赛事上击败一百个国家，这不就完成系统任务了吗？ 大家正兴奋着，忽听全胜同志叹道：“现在还有很多老百姓饭都吃不饱啊，谁能去参赛呢？” 第278章 凭什么 洛九道：“我们可以在全国范围内选人，军内也可以推选啊。 咱们人口多，总能选出一些人才吧？然后我们就投入训练。 现在到明年夏天正式比赛，差不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总能出一些成果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别人不行，还有我们几个，还有福宝，我们就算只报射击、射箭、举重、摔跤这几项，也能拿几枚金牌回来吧？” 全胜同志默默点头，“可……财政吃紧，恐怕拿不出多少钱来，给你们做经费。” 洛九一摆手，“这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分拨款都不要，经费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洛九歇了一段时间，都闲得无聊了，可下给她找到一件事情做，立刻规划起来。 当晚她就拟了个计划，几天后又去找全胜同志深谈了一次。 全胜同志还是担心钱的问题，洛九道：“嘉灵的爸妈把家里的黄金都交给她了，目前她来负责管理一应开支。 而且我们自己还有些上一时空的银行本票，等我们出了国，去外资银行兑换几张，别说我们的经费不成问题，就是咱们国家的外汇，都可以解决。” 全胜同志吃了一惊，“有这么多？那万一隔了一个时空兑换不了，你们怎么办？” 洛九一笑，“那我还有个备用方案，上一时空我们往回抢文物的时候，捎带手抢了不少存放在大瑛博物馆里的各国珍宝，本来上一时空我们拿出来是要摆在咱们的博物馆里的……” 她说到这儿，全胜同志不由打断道：“这不太合适吧？” 洛九噗嗤一笑，“上一时空，您也是这么说的。毕竟不是咱的，又是偷抢来的，咱们没外国人那么厚脸皮，放在博物馆里展示赃品，于是我们就收到空间里了。一直放在里面，也没什么用处，这几天我忽然想到，我们可以拿到国外的黑市去，高价一卖，这不又是一笔巨款？” 那可是各国瑰宝啊，艾吉法老的面具、拳头大的宝石、大师的传世画作等等等等，个个都是价值不菲。而且还是真品，真到说他们博物馆里的是假的都行，毕竟洛九她们手里的保存的更好，空间真是古董的天堂。 全胜同志放心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需要任何支援，尽管开口，组织上一定尽量协调。” 不久后，国内谈判结束，华国联合新政府正式成立。 经过让所有人震撼的阅兵仪式，老姜已经变成老实了，在谈判桌上一让再让，非常乖巧。 联合新政府，虽然这个结果跟洛九预想的不太一样，但她仔细看了下各司任用名单和新政府章程。 老姜的那一派和其他派加起来占百分之四十的席位，也就是说还是我方说得算的，决策权在我们手里。 而且在人员任用方面，紧要职位都不让他们沾手，只给他们保留参政议政的权利，这样也不怕他们背后搞出什么事来。 全国部队大整编，新军装新军衔。 在成立大典上，洛九站在全胜同志身侧，出任副总统兼任体育部部长。 冯琦因多次战斗的突出表现，获封元帅，是六大元帅里的第一位。 程瑶瑶任改革部部长，钟嘉灵干回她的老本行，任外交部部长，顺带兼任我空军军校校长。 大典上，又阅了一次兵。 福宝作为全军代表，在众人面前，向全胜同志汇报，然后阅兵仪式正式开始。 福宝现在是全军第一的战斗模范，上将军衔，海陆空名誉司令，为啥是名誉的呢？因为她还没办法指挥全军作战，她比较擅长指挥自己。每到指挥别人的时候，她经常觉得还不如她自己上了，这些人太脆了。 她就总是忘记，人类的身体都是脆弱的。她之所以不脆弱，是因为她不是纯人类。她既拥有人类的生长功能，还能像人类一样学习和思考，同时还拥有丧尸极强的身体韧性，不死不灭。 福宝已经开始畅想了，这要是让她去参加奥运会，她得拿多少块金牌，天天盼着奥运会早点到来。 洛九和冯琦瑶瑶嘉灵一同在上面观礼，身后突然凑过来一个男人。 “洛副总统，终于见到你了。” 洛九回头一看，“姜主任，幸会幸会。” 老姜见着她恨不得牙都要咬碎了，“你答应我的副总统呢？” 洛九忙嘘了一声，“低声些，这要等时机啊。毕竟现在不是我做主啊，你看看，我也没有什么实权，给我一个破体育部部长，我哪有资格推举副总统啊？” 老姜本来恨得牙痒痒，一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有点道理。 其实这是洛九和全胜同志早商量好的，当时全胜同志说给她在军中留一个空军司令或者陆军司令，洛九都拒绝了。 一个是考虑到之后出国，军职人员尤其是位置太高的，很不方便。二就是考虑到以后跟老姜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得提前准备好说辞推诿一二。 果然，老姜听了冷笑几声，阴阳怪气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洛九笑着点头，“是，你说得对。” 冯琦凑过来，“你不怼他几句？” 洛九笑道：“我的大元帅啊，他都沦为一个小主任了，咱就别和人家计较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不管怎么说，国内和平解放，又完成了一项大事。 大典结束后，洛九着手准备奥运会的报名事宜了。 第十一届奥运会在得国，稀特还在世呢，这一届奥运会办得非常盛大，正是扬我国威的好时机。 洛九一方面从外语学校聘请了一批成绩优异的学生，翻译各项资料，准备报名事宜。 一方面向全国发出招才令，告诉大家我们要参选奥运会这个事儿，让所有自认有运动能力有体育特长的人，一个月后赶到北平来，参加选拔。一经录用，包吃包住，待遇优厚。能在奥运会夺得奖牌者，奖金一万元起。 一时间，消息随着报纸广播传到全国各地，人们有的坐着火车汽车、有的坐着马车、有的步行，一个个向北平涌来。 四人正在屋子里商量明天打电话给奥组委报名的事儿，忽听福宝一声哀嚎，“凭什么？我不服！” 第279章 下乡 四人连忙过去，只见福宝拿着张纸气得在炕上打滚，她的警卫员顾梦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顾梦是组织上千挑万选，专门给福宝配备的警卫员。 她是西南联大的高材生，军人世家出身，家世清白，又有学问，虽然刚刚二十岁，但是参加革命已经三年了，行事稳重，留在福宝身边最合适不过。 福宝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战功无数，实际还不到十二周岁，急眼了依旧会耍小孩子脾气。 顾梦在一旁耐心苦劝，“司令，您冷静一点，别着急，要不我先给您拿点儿吃的去？” 洛九忙问：“怎么回事？” 顾梦焦急的看了眼四人，“四位领导，你们劝劝司令吧，组织上在陆军军校安排了一期高级将领培训班，全胜同志点名让司令入学，我来送入学通知书，司令嚷嚷着不肯去呢。” 洛九抽出福宝手里的纸看了看，“一学期才三个月，这课程安排的也很丰富啊。你看，有战术推演、体能训练、模拟对抗、世界战争史，还有作战图绘制、书法课、数学课、思想政治课，这不是很有趣吗？” 福宝捶墙道：“您看那教员名单，竟然有六子？他都能当我的老师了？ 打仗的时候，他还缩在我身后躲子弹呢，凭什么他当老师我当学生？” 四人相视一笑，程瑶瑶道：“六子正儿八经的讲武堂毕业，还是个优异生。也有统领几十万人作战的经验，他当老师是合适的。 可你不一样啊，你虽然百战百胜，可你想想，你上课能给别人讲什么呢？你教他们徒手接子弹，他们也做不到啊！” 冯琦劝道：“六子当老师，你不应该高兴吗？好歹这几门课里，总算有一个老师是你不讨厌的。回头你们一起去上课，放了学一起到这儿来吃饭，还省的派司机接你了。” 钟嘉灵也劝：“而且我可听说了，你们班上的同学都是些文化基础差的高级将领，说不定都不如你呢。 你平常有厌学情绪，那是因为你二妈对你要求严格，你到了班上，说不定你就是第一名了，你不想体验下当学霸的感觉吗？” 福宝一路听下来，歪着脑袋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她问顾梦，“我同班的都有谁啊？” 顾梦道：“有几个您认识的，三军的曲军长，七军的黄军长，还有空军的朱军长。” 福宝“哦”了一声，“曲大傻也去啊？他大字不识几个，有他在，我绝对不是倒数第一。而且九妹也去，她也就在扫盲班能排到前面，我俩一个班，她肯定排我后面。”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行，你这成绩保底倒数第三，不错了。收拾收拾东西，按时入学。” 想到上学二字，福宝脸就垮下来，“可我还得备战奥运呢，二妈，你跟全胜同志说说，我就不去了吧？” 洛九脸一沉，“不行，一学期就三个月，你就算天天哭，也得给我到学校里哭去。 备战奥运对于别人来说，得天天训练，对于你来说，练不练都一样，让你吃饱了就行。 再说，训练场馆还没建起来呢，你到哪儿练去？先上课吧。” 福宝嘴撅得老高，“上课可以，不能让我天天写作业吧？” “别谈条件，别人都写你不写，人家不笑话你这个司令偷懒吗？去了好好表现，有个首长的样子，给大家做个表率。” “好吧。”福宝无奈答应。 过了几天，福宝不情不愿的上课去了。 洛九完成了奥运会的报名工作，开始四处勘察场地，她还想到南方去看看，找些擅长水上运动的孩子们，带到北平来训练，做好人才储备。 程瑶瑶道：“我这儿最近该忙的都忙完了，我跟你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冯琦最近也没什么事，钟嘉灵那就更不用说了，我国外交现在是一片空白，她那个外交部还处于研究阶段呢。 于是四人一拍即合，决定一起下乡考察，顺便就当旅游了，也看看正处于变革中的城镇乡村，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福宝一听说她们要出门，心又活了，又想请假不上学，幸好姥姥劝她，“下乡肯定吃苦，有什么好玩的？你好好上课，姥姥在家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福宝这才作罢。全胜同志听说了，打电话过来，要派人保护她们，洛九道：“都解放了，我不信还有谁能害得了我们。再说，还有冯元帅在呢，我们带两个能听懂方言的南方人就行。” 全胜同志道：“那就把顾梦带去，再带上卢青云吧，南方以前大部分都是老姜的地盘，她比较熟悉情况。” 就这么的，四人带上顾梦和卢青云，开了两辆车，一起出发了。 早春二月，越往南走树越绿，现代化进程还未开始，处处都是自然的风光。 这日行到江南，赶上连雨天，没有硬化的道路全是泥，车子十分难开，不一会儿就彻底陷在泥里了。 洛九看了看天气，“这雨下得正大，先别下去弄了，咱们在车上待会儿，等雨小了再说。” 六人正在车上坐着，忽见一群小孩子顶着雨围了上来，大的十一二岁，小的五六岁，围着她们的车子前前后后的看。 洛九打开车窗，笑着问：“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不回家啊？” 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反问道：“我们家就在旁边的村子，你们怎么不回家啊？是不是汽车坏了？” 钟嘉灵笑道：“对啊，汽车坏了，你们会修吗？” 那个女孩子扭头就跑，其他小孩也跟着一窝蜂的跑掉。 四人面面相觑，卢青云撑着伞从后面车上下来，“几位领导，雨越来越大了，要不你们先开我们的车去镇上休息，我们在这儿守着。” 冯琦忙说：“不用，等雨停了，咱几个把车推出来就行了，我看陷得不太深。” 正说着，孩子们拉着一位带着斗笠的老大爷过来，方才说话的小女孩热情的介绍道：“这是我们村长，我们村最厉害的人，会读报纸还会算账，可厉害了，他来给你们修车。” 村长笑着往车里一看，刚要搭话忽然愣住，“您是……您是洛总统吗？” 第280章 我像鬼子吗 洛九还未点头，他又看到了一旁的冯琦，震惊道：“冯大元帅！” 冯琦“啊”了一声，洛九亲切的问候道：“您好村长同志，您老人家贵姓啊？” 村长一摆手，已然老泪纵横，他抹了把眼泪，“几位领导等等，我给你们找人去。” 说完，人呼啦啦又跑了。 大家一头雾水，钟嘉灵忍不住吐槽：“这村子的人都怎么回事？都是长跑健将啊？” 洛九道：“他们不常见生人，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冯琦：“那老村长怎么哭了？是不是有冤情啊？” 大家正说着，卢青云忽然指着不远处道：“他们来了！” 洛九探出头去，只见不远处乌压压一片，几百个男女老少冒着雨飞奔过来。 热情的村民眨眼间将卢青云挤到一旁，洛九当即就要下车，车门刚刚推开，老村长立刻推了回来，“洛总统，别下车，外面下车雨，地上全是泥，别给你们的鞋弄脏了。” 他说着号召大伙，“乡亲们，她们是打跑鬼子的大英雄，是咱们的救世主。领导来看咱们来了，咱们不能让领导受苦，大家一起加把劲儿，把领导的车抬出来。” “好！”务农的妇人汉子都是有把子力气的，何况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拥而上，轻飘飘将车抬了起来。 冯琦忙说：“让我下去，我下去跟你们一起抬。” 她打开车门就被按回来，打开车门就被按回来，硬让她在车上坐着。 乡亲们激动的诉说着解放后的生活，七嘴八舌，显得雨声都小了。 有人说：“我们把地主打倒了，全村都分到地了。请领导们放心，今年雨水好，到秋天一定有个好收成。” 有人说：“村里有学校了，让孩子们免费上学，不收我们钱，政府真给我们做了不少好事。” 村长笑呵呵的把着车门道：“县里昨天来人了，说招工，等忙完了地里活，村里人可以去县里参加施工队，到城里盖房子去。领导，我们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用饿肚子了，也没人欺负我们了。” 老村长说着说着情绪又有些激动，“我干了十几年村长，这两年终于能为全村干点实事儿。 领导，您跟上面说说，我们村没有奸懒馋滑的，都愿意干活，多给我们点活干，让大家都赚点钱，能买米买面，过年能吃顿饺子。 我们全村都穷怕了，一天都不敢闲着啊。” 洛九连连点头，“好，我记下了。你把你的名字写给我，我回去会研究的。” 老村长激动的接过纸笔，在上面写上村子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 洛九刚刚拿回本子，一筐鸡蛋递了进来，一位大婶道：“你们辛苦啦，这是我们全村凑的土鸡蛋，你们拿着，路上吃吧。” 洛九连忙拒绝，“这可使不得，我们有吃的，这个你们留着吧。” 程瑶瑶也说：“你们留着给孩子们吃，孩子们太瘦了，需要好好补充营养。” 这边车窗刚把鸡蛋推出去，那边车窗又塞进来了一个小婴儿。 孩子奶奶道：“这是我们家儿媳妇刚生的女娃娃，还没起名字呢，她听说领导们来了，赶紧让我抱过来给你们看看，沾沾你们的贵气。几位大领导，你们给我家孩子取个名字吧。” 村长“哎呀”一声，“领导日理万机的，别拿这种事麻烦人家了，快把孩子抱回去吧，一会儿拉了尿了的。” 话音刚落孩子就哭起来了，四人坐在被抬起来的汽车上，听着周围百十来个人同时说话，耳朵应接不暇，脑瓜子都快炸了。 洛九忙道：“不麻烦，取名字嘛，这就取。” 她看了看在襁褓里的女婴，叫什么好呢？ 钟嘉灵摸了摸婴儿的小脸，“这孩子长得像我小时候，白白净净的。” 洛九：“那你给孩子取个名字。” 钟嘉灵灵机一动，“那就叫嘉灵吧，我这个名字是我爸妈翻字典取的，肯定错不了。” “好好好！”洛九赶紧撕下一页纸，把嘉灵两个字写上。 在一片吵嚷声中，她把孩子交给那位奶奶，叮嘱道：“孩子就叫嘉灵吧，这张纸上写了是哪两个字。 她和咱们的外交部长同名，钟部长说了，这孩子和她像，以后一定能干大事，让她好好学习，将来为祖国做贡献。” 老太太听得两眼放光，一叠声的答应。 村民们心情激动的抬着车，不知不觉走了好远，走到雨都停了才肯把她们放下。 洛九等人终于下了车，和大家挥手告别。 晚上到了隔壁镇子，刚进了招待所住下，镇长听到隔壁村里传来的消息，正四处找她们呢，大晚上带着一众领导班子前来拜访。 把这些人应付走，洛九忽道：“咱们不能这么走了，太张扬了。” 程瑶瑶无奈，“这还张扬啊？咱们已经够低调了，没有提前和任何地方政府打招呼。今天是意外，让这位村长给认出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从抗战开始上报纸，总有人能认出来的。” 洛九道：“消息一旦传开，以后咱们走到哪儿都会有人迎来送往的，别的我倒不怕，怕有的官儿为了面子好看，折腾老百姓搞欢迎仪式，劳民伤财的。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尽量不暴露身份。” 钟嘉灵道：“那咱戴个眼镜口罩啥的，装女学生吧？” 洛九笑道：“行啊，咱本来就是女学生，买几套学生装，再捂着脸。别人问起来，就说是北平来的学生，到这儿边采风来了。” 冯琦迷迷糊糊道：“好，我听你们安排，明天我就装学生。” 洛九推了推她，“别等明天了，这镇长真是黏人，别看咱刚才把他打发走了，明早准来，咱连夜走，换个方向，让他们抓不住咱行踪。” 冯琦哀嚎着坐起来，“还要开车啊？” 洛九笑道：“你坐车，我开！” 第二天清早路过集市，大家买了些学生装，六人都各自乔装，打扮起来还真像一群还没出校门的女学生。 大家这回往山里开，还没人认出她们来，不过却又有了新的麻烦。 六人到了宜县，找了家最大的客栈，冯琦走在最前面，去跟老板订房间，洛九一进来就听见掌柜的和冯琦吵架。 掌柜的：“怪我啰嗦？我不打听清楚了，万一你们是坏人怎么办？” 冯琦气道：“我们几个女学生，能做什么坏事？” 掌柜的：“那可说不准，万一你们是潜伏的鬼子呢？” 冯琦一巴掌拍在柜台上，“我？像鬼子？” 第281章 微服私访 洛九连忙过去将冯琦拉到一旁，“怎么回事儿？” 冯琦气道：“我订个房间，他查问我祖宗十八代。还说我像鬼子？老娘杀鬼子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吵嚷间一位老妇人从后堂快步出来，笑道：“和气生财，切莫吵嚷，几位姑娘，遇到什么麻烦说给我听听，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她说着将柜台里的男人推开，“就让你看这么一会儿店，就惹出事来，不争气的东西，回家去吧。” 男人哼了一声，从抽屉里摸了两张票子揣在兜里，扬长而去。 洛九看得皱眉，“你儿子啊？” 老妇人尴尬一笑，“我未成婚，哪来的儿子？这是我弟弟。” 众人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妇人又笑道：“我弟弟不大会说话，想必是言语中得罪了各位，我代他赔罪。我姓叶，你们叫我叶老板也行，叫我叶大婶也行。” 叶老板说着翻了翻登记本，“几位是北平来的？你们大概不知道，我们宜县乱着呢，门道多，住宿登记一向比其他的地方严格。” 程瑶瑶看了眼顾梦，“既如此，你把学生证拿给叶老板登记。” 钟嘉灵忍不住问道：“全国都解放了，有什么乱的？” 叶老板叹了口气，“我也听说全国都解放了，可我们这宜县大有玄机，玄就玄在不管外面如何风云变幻，始终不动如山。我若是年轻，一定去看看外面的新世界，可惜我已经老了。” 叶老板说着写好了登记单，双手将证件交还给顾梦，“西南联大，好有名的学校，我只在报纸上看到过。 姑娘们，听大婶一句话，宜县不是游玩的地方，你们小住一晚，尽快离开吧。” 冯琦愣了几秒，迟疑着问：“这真有鬼子啊？” 叶老板笑着摇头，“若是真鬼子，自有福将军去斩杀。可惜这儿的人比鬼子还难对付，此处既没有福将军，也没洛总统冯元帅。” 冯琦一听这话，瞬间挺直了腰杆，仿佛在说：看我看我，你看我像不像？ 叶老板瞅了她一眼，淡淡道：“姑娘，别傻站着了，上楼歇息吧。” 几人噗嗤一笑，强忍着笑意进了房间。 冯琦不由撇嘴道：“叶老板真是眼拙，我就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来。” 钟嘉灵把她推到镜子前，“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儿，哪像个元帅？” 也是，冯琦上身穿着淡蓝色的中式女学生装里面是大棉袄，下身穿着黑色毛呢裙里面还有棉裤。 她又高又壮，这衣服和裙子都是程瑶瑶给她手工改大过的，不然根本没法穿。裙子大的跟麻袋一样，跟她平常穿军装的样子，判若两人。 冯琦前段时间又把头发理成了寸头，钟嘉灵怕她暴露，给她找了顶假发。 齐刘海儿，外加两个麻花辫，冯琦一戴上，大伙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谁能认出来？ 冯琦取下了假发，洛九也摘下了她的大黑框眼镜，大家一边卸下伪装，一边闲聊。 钟嘉灵：“叶老板指望福大将军干嘛？福大将军这会儿八成正在家写作业，肯定写不出来，抓耳挠腮的拖延时间呢。” 三人哈哈一笑，卢青云过来请示道：“听叶老板的意思，宜县有些不太平，不适合选拔人才，几位领导更不宜冒险，咱们明早就走吧，等回到了北平再派人来好好调查一番。” 洛九笑了笑，“那多麻烦？我倒要看看，全国都解放了，宜县能掀起什么大浪。” 第二天，一行人吃过早饭，便故意到街上闲逛。 每个人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看看这里有什么玄的。 大家逛了半个集市，除了街上的乞丐多点，倒也没发现什么别的。 洛九：“还行啊，没想象的那么恐怖。先前听叶老板那么说，我还以为这是沦陷区呢。”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锣鼓声，人潮迅速往一个地方涌去。 钟嘉灵忙拉住一个路人大姐打听：“大家跑着干什么去？” 大姐道：“看热闹啊，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国家要参加奥运了，我们县正选拔人才呢，每天都有比赛，可好看了。” 洛九不由惊道：“宜县的地方官很有远见啊，上面没吩咐的事，他自己就办了？青云，宜县县长是谁？” 卢青云想了想，“应该是马有光，他在宜县做了三十年县长了，是所有县级官员中任职时间最长的。” 三十年？洛九心中默默一算，叹道：“这么说此人从清末干到现在，也算是三四朝的元老，历经风雨啊。” 钟嘉灵：“你想说他经验丰富，所以能体察上心？” 洛九摇头，“我想说他三十余年在这个位置上不升不降，事出反常必有妖。” 冯琦道：“没准儿人家都是干实事的老实人，不会溜须拍马，没有人脉举荐，所以一直升不上去呢。” 六人跟着人潮到了一处大广场，广场中心搭着台子，工作人员正在上面布置清扫。 广场后面就是新盖的宜县政府办公大楼，气派威严。 洛九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那栋崭新的二层办公楼，不由沉下脸，气道：“宜县这种偏远地方，穷到这个地步，老百姓住的是破破烂烂的土房木房石头房，甚至饿到当街要犯，当官的竟然舔脸花大价钱盖这样的办公楼。” 钟嘉灵低声道：“你别不高兴啊，说不定是乡绅出资建的，没动用地方财政。” “是啊！”程瑶瑶指着政府大楼后面一处三层洋房，“那不是有个更气派的房子吗？看来他们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把办公楼建成本地最豪华的房子。” 几人说话声音不大，但这时候人挤人，旁边的百姓听见立刻接话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那三层洋房的主人是谁吗？” 几人忙问：“是谁？” 周围人咬牙切齿的回答：“本县县长马扒皮！” “啊？”几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说，马县长是个大贪官？” 左边人道：“贪！贪了几十年的了，宜县的地皮都让他搜刮干净了。都说解放了过好日子，哪有好日子？” 程瑶瑶忙问：“就没人往上告吗？” 第282章 必须枪毙 右边人道：“告？往哪告啊？人家手眼通天，省里有人，首都也有人。这些年只听说过告状的人出去，没听说谁能回来的。” 后面人道：“告了又能怎么样？要我看，官字两个口，都是一家的。 那些当大官的，都在北平过好日子呢，哪有人管咱们宜县老百姓的死活？ 什么全总统洛总统，都是聋子瞎子！” 冯琦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你骂谁呢你？” 洛九连忙拍了拍她的手，“算了，放开他吧。” 冯琦松开手，那人急忙退后几步，嘟嘟囔囔道：“我骂当官的，关你什么事？他们是你爹还是你娘啊？” 冯琦提着拳头就要揍他，吓得他转身就跑。 洛九叹了口气，低声道：“算了，老百姓日子过得艰难，怨气重，想骂就骂吧。” 洛九也想骂人，她现在的怨气也是前所未有的重。 马有光这只大臭虫，自己作恶坑害宜县的百姓，还连累她们这些人跟着一起挨骂，什么玩意儿？ 她叮嘱卢青云，“中午回去你给北平打个电话，问问组织部的邱部长，这马有光是什么情况，他们怎么甄选的官员？ 任用过程是不是有人违规操作？邱部长给不出个合理的说法，就别怪我们自己查出来，打他的脸。” 卢青云忙道：“我一会就去问，您别生气，就算马有光有问题，可他也不是光吃不干，奥运这件事上，他不还是动脑子费功夫的吗？” 洛九冷声道：“功不抵过，照样蹲大狱。” 正说着，台上锣声一响，负责主持选拔的司仪上台，拱手道：“各位宜县的百姓们，今天是宜县奥运人才选拔赛的第三天，咱们赶上了好时候啊，全国解放，马县长带领大家过上了好日子，全国准备奥运会，人人都可以参加选拔。” 冯琦默默点头，“还算办了件人事。” 下一秒，司仪又道：“还是老规矩，每人报名费三块，登记完即可上台表演。成绩优异者，有机会到北平去，入选国家队。” 冯琦将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他连一件人事都不办啊，谁让他收费的？” 报名费三块，此时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的也就五块钱，他敢收三块钱的报名费？真是狮子大开口。 洛九的脸已经黑得不能更黑了，低声道：“枪毙，这样的大贪官必须枪毙！” 冯琦摸着腰间的配枪，“现在枪毙吗？我找他去。” 洛九被逗笑了，“咱这不是打鬼子，杀就完了。这样的人得审判，当个全国的反面典型来抓，审讯完了，依法枪毙。” 冯琦松开手中的枪，嘟囔了一句：“麻烦，还是建国前随便。” 这会儿，已经有人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钱排队报名了。 一位老大娘把家里的牛卖了，终于凑齐这三块报名费，将她儿子送上了台。 小伙子看起来二十来岁，正是精壮的年纪。 他果真有些力气，一咬牙，抱起了台上的巨石。 那块石头少说有二百来斤，也没个把手的，他费力将石头举起离地面十公分左右，艰难的在台上迈着步子慢慢挪动。 评委席坐着些老头子，有人道：“你这样不算啊，得举过头顶，不然怎么叫举重呢？这次不行，下次重交报名费，再来一次吧。” “我行！”小伙子牙缝里蹦出两个字，牙龈几乎都要咬出血来，使尽浑身力气却也只能将巨石抬高到三十公分左右。 冯琦忍不住道：“他快坚持不住了，再高一点非失去重心，被石头砸死不可。” 话音未落，小伙子脚闪了一下，整个人向后跌去。 他妈在台下看着，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小心呐！” 冯琦来不及说话，手上按了下旁边人的肩膀，原地蹿起瞬间跃到了台上。 她站在小伙子身后，一掌将巨石顶起，转身就是一脚。 嘭一声，巨石被她用力一踹，重重摔倒在另一边，将木质的台面砸烂了一大块，连评委席的桌子都被砸碎了一张。 司仪大惊失色，“什么人？竟敢扰乱赛场？” 冯琦气道：“你还怪我？你们办得这叫什么比赛？有这么举重的吗？我若不出手，你们就闹出人命了。” 评委席里有个老头子站起来，“既上了台就是生死由命，你这样莫名参与进来把这儿弄得乱糟糟，真是有辱斯文。” 冯琦都被气笑了，“不讲理是吧？行，我看你也在台上，这台上的人既然都是生死由命，我就先送你去见阎王。” 冯琦说着猛地大步向前，老家伙哪能想到这世上有比他还能胡搅蛮缠的人啊？ 躲都来不及躲，让人一把抓住肩膀，冯琦隔着桌子把老头子拽了出去，老头吓得手舞足蹈，像只扇着翅膀的鸡。 台下的人都看傻眼了，司仪大喊着：“来人啊，警卫在哪儿？有人大闹赛场了！” 此时忽听有人喊了一声：“马县长来了！” 洛九忙在顾梦耳边叮嘱了几句，顾梦立刻挤到人群外，大步跑了出去。 洛九再往台上一看，台上多了个秃头的中年男人，五十岁左右，倒不是脑满肠肥的那种，眼睛眯眯着，眉毛生得极淡，淡得几乎没有。 洛九想起来之前看过的面相学杂书，上面说天生没有眉毛是奸佞凶恶之徒的面相，如今略一检验，深以为然。 马有光背着手架子十足的在台上走了一圈，台下鸦雀无声。 秘书给他搬了把椅子，他在舞台正中坐定，斜眼打量着冯琦，“你是报名参赛的？” 冯琦把腿软的老头丢在一旁，理了理自己的假麻花辫，大声道：“不是，我上来救人的。” 她刚说完，见洛九冲她微微摇头，赶紧又补了一句，“当然，同时也是来参赛的。” 马有光呵呵一笑，“这就对了，这台子是为选拔赛而搭的，只允许比赛，不允许救人。” 他接过秘书送来的茶，慢悠悠喝了一口，“你既然是来比赛的，交过报名费没有？” 冯琦摸了下口袋，刚要交钱，忽听洛九高声道：“马县长，我听说参加奥运是不用交钱的，任何费用都由国家承担。 怎么您这里要收钱？是给您自己收还是给国家收啊？” 此话一出，周围百姓不约而同的吸了口凉气，纷纷道：“你这姑娘是不是疯了？你不要命了？” 第283章 敢对质吗 马有光拧着眉看向台下，围观的人群中，几个女学生气质格外出众。 他斜眼打量着洛九，“学生？听口音不像本地人，你是外省来的？” 洛九道：“没错，北方来的。” 马有光眼里露出一抹厉色，“北方的学生，不好好在教室里上课，到这儿来管什么闲事？” 洛九冷笑一声，朗声答道：“四书有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身为学生，自然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好！”人群中爆发出几声呼喝，不知道谁在鼓掌叫好。 马有光眼神刀一样扫过去，台下顿时又安静下来。 马有光道：“你既然是学生，我身为一县之长，就教教你。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事事都有章程制度。 我马有光是个大大的清官，这一点报名费是国家收的，国家要用钱，我马某人代为收取，只是个过路财神，我自己分文不取。” 洛九呵呵一笑，“这么说，马县长可真是青天大老爷。” 马有光笑着点头，“正是。” 洛九话锋一转，“可我怎么听说，奥运相关的一切活动，由体育部单独出资，既不占用国家财政，也不向百姓收取任何费用。 马县长所谓的国家要收的报名费，是哪个文件上说的？可否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马有光一愣，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 他身后的秘书立刻上前，“国家下发的文件，自然是国家的机密，只有官员才能看到，你们又不懂，看了也是白看。 再说了，奥运相关的政策，你一个学生怎么知道？别是哪听来的谣传，在此混淆视听。” 奥运相关政策，她怎么会不知道？都是她制定的，谁能比她更了解？ 洛九冷笑道：“我刚才说的，在北方是公开的消息。我们外省来的人，都知道。” 她看向身侧，程瑶瑶立刻默契道：“没错，奥运不收取任何费用的消息，早就被做成了大字报，北平街头到处都是。” 钟嘉灵笑道：“岂止啊，还刊登到报纸上了呢，谁不知道？防的就是有人借机敛财，中饱私囊。” 洛九微微勾起嘴角，“宜县地处偏远，远在深山，想来消息传的慢一些，一时滞后也是情有可原。要不，马县长再去和上面核查一二？” 马有光一拍桌子，“大胆！指挥起我做事来了，你以为你是谁？督导专员吗？我看你们是知识分子，对你们已经够客气的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他的属下气喘吁吁的快步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县长！快，孙省长电话，要您立刻亲自去接。” 马有光一听省长电话，吓得立刻从台子上跳下去，情急之下崴了脚也顾不得了，一蹦一蹦的跳得跟蛤蟆似的，让人架着去接电话。 钟嘉灵噗嗤一笑，在洛九耳边低声道：“一个省长电话就把他吓得屁滚尿流，要知道他刚刚在和副总统吵架，不知道会成什么狼狈样。” 洛九看着办完事的顾梦重新回到人群当中，朝她点了点头，心下了然，不由笑道：“只怕他迟早吃不了兜着走，我看他如何收场。” 马有光接起电话，就挨了孙省长一顿带着祖宗十八代的痛骂。 马有光听得汗都下来了，“省长，您消消气，卑职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您尽管批评，可我现在确实惶恐，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孙省长喘了口气，“我问你，你那个奥运选拔赛是怎么回事？” 马有光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道：“这不是全国备战奥运吗？卑职也想出把力，为国家选拔人才。” “我呸！放屁！”隔着电话都能听到那边把大瓷缸子砸在桌面上的声音，孙省长怒道：“你假借选拔之名，收人家老百姓每人三块的报名费，你这是为国家吗？你这是为了自己的腰包！” 马有光心虚的咽了咽口水，嘴硬道：“哪个孙子打我小报告？省长，你可不能轻信谣言啊，绝对是有人恶意污蔑。” 孙省长冷哼一声，“马有光啊马有光，谁污蔑你？你知道消息是谁给我的吗？” 马有光一愣，“举报人是谁？卑职请求对质。” “对质？呵呵，北平办公厅来的电话，组织部的邱部长亲自过问，你敢和他对质吗？ 马有光，你出了好大的风头！让我在邱部长面前丢尽了脸面，骂得我狗血淋头。 人家是部级领导，没有真凭实据，会冤枉你一个小小的县长吗？ 我告诉你马有光，你赶紧把这件事妥善处理，否则你就别干了！” 啪，电话被挂断了。 马有光握着电话沉思片刻，“奇了怪了，宜县的事儿，北平的大领导怎么知道了？难道他们有千里眼顺风耳？” 秘书想了想，提醒道：“这两天流言纷纷，昌县有传言说，有一个村子见到了洛总统和冯元帅，好像是到南方游玩来了。 昌县离咱们不过一百多里，会不会是她们？” 马有光摇了摇头，“不可能，她们游玩一定到富庶的地方去，咱们宜县这破地方，到处都是山路，穷得鸟不拉屎人都干燥，她们肯来这儿受罪？ 再说了，这两个人谁不认识？她们到了宜县，早有人见到了。” 他琢磨了一下，又道：“你提醒了我，她们离这儿可不远，咱们要早有防备。 你让人在城门口增设关卡，登记过往人员，尤其是女的，遇到可疑人员立刻向我报告。” “是，”秘书想了想，又问：“县长，那报名费咱们怎么处理？” 马有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吼道：“还能怎么处理？立刻退回去，你想看我吃枪子儿吗？” “是！”秘书转身就要走。 “滚回来！”马有光大喊一声，把人叫回来，低声叮嘱道：“另外把街上乞丐都赶走，万一洛总统来了，千万不能给她们看见。 那几个女学生是危险分子，你找人警告她们，让她们不要乱说话。 我在省长面前丢了面子不要紧，这回，我要在洛总统面前好好露个脸。” 第284章 什么贵客啊 马有光想露个脸，孰不知他这些操作早就被洛九等人看在眼里，脸没露成，倒是把屁股露出来了。 那天，马有光的秘书出来解释说，上面消息传达有误，确实是不收费的，当天报名的去政府办公楼排队，把费用退给大家。 洛九等人打算先回叶老板那儿休息一下，人刚到旅店，马有光的秘书就带人追到门口了。 警察局的人将枪拍在桌子上，凶巴巴的看着她们。 秘书在一旁冷笑道：“见过枪吗？” 四人对视一眼，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洛九轻咳一声，“没见过，这辈子都没摸过枪。” 秘书得意的哼了一声，“谅你们年少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马县长网开一面，不和你们计较。 不过你们记住，尽快离开宜县，不要乱打听，更不要随便与人交谈。 过几天县里可能有贵客要来，管住你们的嘴，不然把你们抓到牢里去，知道吗？” 钟嘉灵好奇的问：“什么贵客啊？” “说出来吓死你，洛总统、冯元帅，你知道吗？” “她们俩呀？”钟嘉灵笑着扫了洛九和冯琦一眼，“我知道，我跟她们熟。” “啊？”秘书吓得立刻放下茶碗，“你和她们有亲戚？” 钟嘉灵嘿嘿一笑，“我想说，我总在报纸上看到她们，我跟她们熟，她们跟我不熟啊。” 那个秘书被钟嘉灵插科打诨戏弄了几句，不耐烦的走了。 众人回到房间，卢青云道：“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见城门口加了盘问的哨卡，用不用我现在给办公厅打电话，让调查组连夜下来。” “不，我改主意了。”洛九道：“马有光能在这个位置做这么久，风险意识一定很强。他现在就用上哨卡了，调查组一来，他只会更谨慎，反倒不容易调查。 不如我们自己查，反正现在在他眼里，我们只是几个爱管闲事的女学生。 咱们做好伪装，明天想办法找个知根底的人打听打听，看看他的后台到底是谁。” 次日上午，一行人挤在办公楼前排队退费的人群里，四处打听。 冯琦挤得直皱眉，转了一圈出来，一脸无奈的出来了。 几个人一碰头，洛九忙问：“都打听到什么了？” 冯琦道：“说什么的都有，都说他民国那阵当过土匪的，后来捐了个官，就成了县长了。” 钟嘉灵道：“宜县的税是临县的两到三倍，估计多出来的钱，都进了马有光自己的腰包了。对了，我还听说驻守江省的三十四师师长是他妹妹的儿子，师长黄渠管他叫舅舅。有部队给他撑腰，他嚣张得在宜县横着走。” 程瑶瑶气道：“怪不得这里民不聊生，老百姓瘦弱的像根枯柴，民脂民膏都被他搜刮了。 唉，咱们刚刚建国，这里之前是老姜的统区，组织部人力不足，许多干部还在培训中，所以，有大概百分之三十的地方官还是原来的那个，马有光就是这批没被换掉的人之一。” 洛九环顾四周，叹道：“他在这儿做他的宜县王，就算是给他个更大的官，恐怕他也不想换。 山高皇帝远，你们看这县城四周绵延不断地山脉。 偏僻的地区对于国家来说，就像一个人的末梢神经，治安法度都比不得繁华地区。 总有人无视法律为所欲为，可他撞到咱们的手里，咱们就管一管，为宜县百姓彻底拔出这颗毒瘤。” “好！”冯琦握紧拳头，“他不叫马扒皮吗？这回，咱们就扒了他的皮，好好给被他欺压三十年的宜县群众出口恶气。” 她正说着，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昨天那个举石头小伙的妈。 老婆婆怀里抱着一个沉重的罐子，穿着打着补丁的破旧衣裳，身板干瘪佝偻，像一张弯弓。 她满脸堆笑，“终于找到你了，恩人，你还记得我吗？” 冯琦愣了一下，程瑶瑶连忙提醒她，“昨天那个，小伙子他娘。” “哦！”冯琦忙道：“老婆婆，您儿子没事吧？” “腰有点伤到了，不过没大事，现在只能趴着，大夫说养几天就好了。”老婆婆说着忽然叹了口气，“我儿子真是可怜，小时候家里穷，我也没钱送他上学。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奥运的机会，可昨天退钱的时候，那个当官的说，以后他们不管了。 这可咋办呀？我们哪有钱送他上北平去啊？” 洛九笑道：“婆婆你放心，奥运选拔还会有的。你儿子是有天赋的，年纪也小，让他好好休养，等消息。” 老婆婆眼睛一亮，“真的？可当官的说，以后没选拔了。” 程瑶瑶笑道：“你们这儿的官小，说得不算，我们是听大官说的，你就等着吧。” 老婆婆连连点头，“那等有信了，我再让他来试试。” 老婆婆说着将手中的罐子递给冯琦，“恩人，我们穷苦人家，没什么能报答你救命之恩的。我儿叫石磊，你记住这个名字，等他以后混出了头，一定报答你。 这个是我亲手炖得鸡汤，一整只老母鸡，我只留了一副鸡骨架给石磊补身体，其他的都给你送来了。” 冯琦一碰到罐子，发现还是热得，她忙道：“老婆婆，我不爱吃鸡肉，这个你留着和你儿子一起吃吧。” “我们不吃，你就收着吧，不收我们会良心不安的。” 两人来回推拒，洛九忽道：“大娘一片心意，你就收着吧。青云，你和顾梦送大娘回家。” 卢青云应了一声，临走时洛九拉了她一把，将十块钱塞到她手里，卢青云会意的点了点头。 她们一走，冯琦迫不及待的打开罐子，“哇，好浓的鸡肉香，一看就是自己养的土鸡，汤都是金闪闪的。” 钟嘉灵看着心动，“那现在也快中午了，咱回叶老板那儿要几个菜，就着鸡汤，吃午饭吧。” 洛九点头，“走。” 四人刚一转身，见马有光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与此同时不知道哪冒出来一个女人，猛地冲了过去。 冯琦不防备被她撞了一下，整个罐子飞了起来，三人忙道：“小心！” 第285章 还不气死 冯琦一个饿虎扑食，前滚翻在罐子落地前稳稳接住，三人松了口气，冯琦庆幸道：“还好没摔了这么好的汤。” 钟嘉灵不由看向那个女人，“她怎么回事啊？莽莽撞撞的，连句对不起也不说。” 洛九望过去，只见那个女人拉着马有光的手臂，好似恳求着什么。 她默默挪了几步，靠在墙角上偷听。 只听马有光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县里现在财政紧缺，你们耿家村建学校这样的事，又不是火烧眉毛，你催什么催？” 那女人无奈道：“我实在没办法了，马县长，旧校舍房顶坏了个大洞，四处漏雨漏风，孩子们在里面上课总是生病，你可怜可怜耿家村三十来个孩子吧。” 马有光拧着眉，敷衍道：“好了，你说的事情我非常重视，我们会开会研究的。但是财政上没钱，谁也没办法，你回去等消息吧。” 那女人死死拉住他，“怎么会没钱呢？教育部的文件说了，专款专用，我们耿家村的教育款一分钱都没给，钱呢？马县长，二十块就够盖新学校了，这些钱对你来说九牛一毛，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呢？” 马有光当即变了脸，“你胡说什么？我可是清官。不要凭空污蔑我的名誉，我告诉你耿巧菊，别以为你是大学生村长就了不起。 别忘了，你的晋升报告和年终考核，是我来评判的。” 耿巧菊怔了一下，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当官是为了升职发财吗？” 她冷冷的看着马有光，“把我们村该得的钱给我，不然我就去省里告你。” 马有光得意的一笑，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告吧，秘书，给她派车，送她去。” 马有光大摇大摆的走了，秘书掏出五毛钱扔在地上，“耿村长，你自己叫个黄包车吧。” 耿巧菊沉默片刻，含着泪捡起地上的五毛钱，连身上的尘土都没心情处理，步履沉重的向前走。 洛九四人忙围了过来，“你没事吧？” 耿巧菊茫然的看了她们一眼，摇了摇头，“刚刚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冯琦忙道：“没事，我接住了，汤一点没撒。” 洛九问她：“你要去哪儿？你真的要去省里告马扒皮吗？你有证据吗？” 耿巧菊沉声道：“我有证据，可又有什么用呢？他不怕我去告，因为我根本告不倒他。检举信都递不上去，怎么告他？” 程瑶瑶道：“那你把证据给我们，我们有门路，能递到有用的人手里。” 耿巧菊仔细打量着她们，“你们是谁啊？” 钟嘉灵本能的自我介绍道：“我叫钟……” 洛九连忙掐了她一把，“她叫小钟，我叫小九，这两位是小瑶和小琦。” 耿巧菊道：“我叫耿巧菊，是耿家村的新任的村长。证据在村子里，我们村大约在城外二十里。” 洛九道：“那我们跟你去。” 冯琦一愣：“那鸡汤怎么办？” “带着到那一起喝。”洛九说着雇了辆马车，顺便在路边买了点馅饼包子熟食之类的。 耿巧菊刚刚坐稳，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塞到她手里，“吃吧，咱们边吃边聊。” 耿巧菊叹了口气，真是一肚子的苦水。 “我是燕大毕业的，你们听说过大学生地方官计划吗？” “知道。” “略有耳闻。” 大家半躺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一边啃包子，一边跟她搭话。 耿巧菊道：“我到任三个月，见识了马扒皮的种种可恶之处。你们知道宜县为什么这么穷吗？因为钱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宜县下面二十多个村子，我们耿家村就是其中之一。 刚刚建国，财政不富裕，可国库的钱都花在刀刃上，对教育支持是最慷慨最大方的。并且严令地方政府，专款专用，不许挪用擅用。 可马扒皮这个混蛋，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文件规定。仗着自己在宜县山高皇帝远，又有当师长的外甥给他撑腰，一分钱都没给我们拨过。 我那里有记录，理应拨款二百四十六元三毛，实际拨款零。 这样的证据，能告他吗？” 洛九道：“他贪了肯定不止这些，但你这个算一份证据，交给我们，一定用得上。” 程瑶瑶奇怪道：“既然明知道他省里有人，你们这些苦主就不该到省里去告，为什么不去北平呢？” 耿巧菊无奈，“我想过，可是规矩是不允许越级上告，北平的部门不受理县级案件，到了北平也奈何不了他。” 洛九皱眉，“这规矩谁定的？” 耿巧菊：“一直如此，从民国开始便是这样，新政府成立之后，想必是百密一疏，还没来得及改。” 洛九啧了一声，自己骂自己，“都怪洛九，整天瞎忙，怎么就没想到这件事呢。” 话音未落，耿巧菊忽然坐直了身体，一脸正色道：“我不许你这么批评洛总统，你知道她和她的战友们，为全国解放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 你知道我们这个大学生地方官计划，就因为她的坚持，才能有一半的女干部吗？ 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可以这样说？” 不仅洛九愣了，其他三人也愣住了，她就随口调侃一下自己，没想到给耿巧菊气成这样。 洛九尴尬得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她总有做得不够完美的地方。” 耿巧菊气道：“你对女人太苛刻了，没有人是完美的，但在我心中，洛总统就是我们广大女性的楷模，是我们应该学习的对象。 她是我的偶像，我的理想，就是像她一样，为国家富强做贡献，为女性解放事业拼尽全力。” 程瑶瑶轻咳一声，“你的偶像是洛总统？” 耿巧菊坚定道：“是。” 程瑶瑶看了洛九一眼，默默咬唇忍着笑，心说你偶像被你一顿抢白，已经沉默了。 洛九心里叹息一声，被自己粉丝怼了是什么心情？再也不玩抽象了。 钟嘉灵拍了拍耿巧菊的肩膀，“你放心，你在这儿做出的成绩，一定会被你的偶像看到的。” 耿巧菊摇摇头，“她还是不要看到这个地方比较好。这边重男轻女很严重，村里还在丢弃女婴，她看到还不气死？” 洛九一个仰卧起坐，“你说什么？” 第286章 弃婴地 耿巧菊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吗？很多乡下地方都有默认的弃婴地，有的村子是弃婴路，有的村子是弃婴山，我们的村子有弃婴塔。被丢弃的，几乎全部都是女婴。” 洛九听见这话，感到心底一阵阵恶寒，连声音都有些因愤怒而产生的颤抖，“反弃婴法两个月前已经颁布了，遗弃等于杀人，父母都是死罪，参与丢弃也是死罪，还有人敢这么做吗？” 耿巧菊无奈的叹了口气，“乡下地方，法度是鞭长莫及的。我们这边宗祠观念重，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即使有了反弃婴法，也没办法阻止那些人。 县长什么都不管，只管捞钱。 而我只是一个小小村长，说话还不如族长管用。” 洛九气得咬牙，“那农会呢？农会也不管吗？” 大约十年前，全胜同志就搞了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这一时期，农会的权力非常大。 农会由旧社会受压迫最严重的妇女和穷人构成，贫下中农，连富农都不能进农会。 农会的目标打土豪打劣绅，同时也冲击宗法制度，改变农村的旧思想坏习惯。连赌博吸鸦片的事儿，农会都管，怎么会不管弃婴呢？ 耿巧菊眼神黯淡，“我也听闻过许多地方农会的光荣壮举，不过我们宜县是一步错步步错，每一项工作都落后于全国。 就拿农会这个事来说吧，隔壁省份搞得轰轰烈烈，我们这里只是走个形式。 我们村农会里的人都是至少也是个富农，全是男人，他们怎么会管弃婴的事呢？死一百个女婴，也不影响他们吃香喝辣，他们怎么会管？” “好！好啊！”洛九冷笑一声，“宜县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冯琦忙问：“怎么办？这样的地方，咱们怎么管？” 不待洛九说话，耿巧菊道：“你们是管不了的，但不用着急，我来管。今年明年，我或许拿他们没有办法。可后年大后年呢？ 我要花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来改变这个封建落后的地方，改变这里女人的命运，改变这里穷人的命运。 等那些死守着旧思想的封建老家伙们都死了，我还奈何不了他们吗？ 你们不必怕，也不必急，你们拿了证据就走吧。” “不，我们不怕，我们也不走。”洛九笃定道：“宜县的事儿，一天不完，我们就留在这儿，和这些贪官污吏遗老遗少斗到底。” 不一会儿，马车在耿家村村头停下。 四人拿着东西和耿巧菊一起下了车，往村委会走。 踩着泥土路，从村子里穿过。 路边三三两两的吃瓜群众，抻着脖子很不礼貌的打量耿巧菊和她们这一群不速之客。 耿巧菊道：“咱们只管快步走，别理他们。”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老头用沙哑的嗓子唤了一声，“耿家小丫头。” 耿巧菊不由停住脚，看向院子里穿着长衫的白胡子老头，闷声招呼道：“五叔公。” 耿老五呵呵一笑，“差点忘了，该叫你村长了，你五叔公人老了，总是记不住。 对了，听说你又去县里讨钱了？” 耿巧菊不悦道：“五叔公，我是去县里了。可我不是去讨钱，我不是乞丐，我是去拿国家发给我们村子的教育款。” 耿老五捋了捋胡须，“差不多，总归是管人家要钱嘛。看你垂头丧气的，就知道要不到。 我早就说，你干不了村长这个差事，不如打个辞职报告，推选我家昌义干，你偏不听。 你看看你，在村里有没有威信，到县里办事也不成，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耿巧菊咬着牙不吭声，四人却听不下去了。 钟嘉灵道：“你差不多得了，亏你还是个长辈，在这里对自家人冷嘲热讽，算什么本事？” 程瑶瑶道：“我看你也只有说风凉话的能耐，在这儿装起大明白来了，你是什么学堂毕业？怎么没混个一官半职啊？我看你是个文盲，大字不识大道理不懂，老了不死，在这儿倚老卖老。” 耿老五气得瞪大了眼睛，“我在这儿和耿家人说话，你们外人有什么资格插嘴？我身为长辈，教育晚辈几句怎么啦？我还要替全村的人指责她办事不利呢，谁让她办不成事？” 洛九瞪了他一眼，“谁说她办不成事？她今儿就办成了一件大事。” 洛九说着举起几张二十块的大钞，“看见没？这就是县里的拨款。” 耿老五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这是马县长给的？” “这是国家给的，马县长算什么东西？他敢克扣国家的专项拨款吗？”洛九拿着钱在他眼前晃了晃，“耿村长拿着法律法规当众质问马县长，于是马县长立刻将钱双手奉上。 我们这些学生敬佩耿村长为群众办实事，所以特意跟她来这儿学习。 你这老头儿，有什么资格代表全村人？ 这么大岁数，就在家好好躺着，出来说些狗屁话招人嫌作什么？ 告诉你一句良言，人越作越容易死，你小心有进气没出气，一口气倒不上来嘎过去，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耿老五气得脸色涨红，手指颤抖的指着洛九她们，“巧菊，你就由着她们骂我？” 耿巧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叔公，你刚刚说了，我没本事，怎么能管得了她们的嘴？何况，我觉得她们说得很对。” “耿巧菊！”耿老五气得跺脚，“我找你爸妈去！” “随便。”耿巧菊伸了伸手，前面带路，四人看着气得跳起来的耿老五，得意的笑了笑，快步往前走。 不一会儿五人就走到了村子的西头，马上出村了。 大家站在三间破土房旁边歇歇脚，冯琦左右看了看，“我们都快从村子里走出来了，怎么还没能看见村部啊？你平常在哪儿办公啊？” 耿巧菊拾起倒在地上的木牌，立在门口，只见上面用粉笔写着：耿家村村委会。 四人愣愣的看着这座风雨飘摇的破屋子，深吸一口凉气。 耿巧菊掏出钥匙开门，冯琦伸出一根手指轻而易举的勾起霉烂的木窗，“这屋还有锁的必要吗？” 第287章 千军万马 耿巧菊尴尬的笑了笑，“从门进吧，” 四人进去一看，可谓简陋至极。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 旁边屋子放着一张木板搭起来的简易木床，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另一间房挂着黑板，不大的空间里，挤着十几张小木桌小板凳。 程瑶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教室？” 耿巧菊解释道：“这是临时的教室，原本的教室是那间房。” 她指着窗外不远处的一间房子，“上个月有山石滚下来了，给房顶砸了个大洞，房体也裂了缝，成了危房。 我不敢让孩子们在危房里上课，就把东西都搬到这儿来了。没有资金，也雇不起老师，我就一边做村里的工作，一边给孩子们上课。 可这太小了，只能容纳不到二十个学生。等到新学期，地方就更不够用了。 我就想着拿到拨款之后，要么把旧教室修补好，要么干脆盖一个新教室。” 洛九站在窗口往外看，一栋高大的房屋很快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栋房子好像空着，是谁家的？不能租来做教室吗？” 耿巧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说那栋房子啊？那不是谁家的，那是耿氏的家族祠堂。” 洛九忙问：“耿家村是不是大部分都是耿氏族人？” 耿巧菊答：“没错。” “那么村里的学生大概都是耿家的后人，祠堂为什么不能做教室呢？” 耿巧菊叹了口气，“因为祠堂是男人的圣殿，里面供奉的是男性祖先的牌位，族中大小事务，参与议事决策的也都是男人。 女人进祠堂只有以下几种状况，要么是犯错了，跪祠堂受罚；要么是祭祀时，在祠堂打扫准备一应祭品；要么就是祠堂开席庆祝时，负责把饭菜端到桌上来，供男人享用。 我不是没提过借祠堂做教室的事，可被族长三叔公拒绝了。 我的学生中有不少女孩子，三叔公说女孩子阴气太重，怕冲撞了各位祖先，不同意女孩子们到里面上课，也不让我进去教课。 他说若是要用祠堂授课，一要请一位男的来教书，二只要男学生。” 耿巧菊说着不由又叹了口气，“所以我说，只有等他们这些固守老思想的人都死绝了，情况才会改变。” 洛九摇了摇头，“不，那太便宜他们了。已经建国了，绝不允许这些老家伙们借着各种封建理由，压迫女性作威作福。” 耿巧菊无奈，“可咱们也没有办法啊。” 她说着打开了一个铁皮柜子，将县里的拨款账册誊抄了一本，交给她们。 洛九将这份证据收好，说道：“我现在觉得马有光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们村的事儿，才是迫在眉睫。弃婴塔在哪儿？我想过去看看。” 耿巧菊带路，四人跟着她往山上走，很快到了一个废弃的寺庙，断壁残垣中矗立着一座两米高的石塔。 耿巧菊站在外面示意了一下，“就是这儿。” 洛九提步就要往里走，钟嘉灵忙拉了她一下，“别进去了。” 洛九拍了拍她的手，“你害怕的话，就在这儿等我。我不怕，她们既不是我扔的，也不是我生的，如果这些婴魂有灵，我倒盼着她们化为恶鬼，缠着那些罪魁祸首，夜夜不宁。” 她大步走了进去，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看到破旧的布里面包裹着小小的婴儿尸骨时，还是控制不住汹涌的情绪。 程瑶瑶和钟嘉灵一左一右紧紧抓着冯琦，跟在洛九身后，观望四周，莫名觉得这地方阴森恐怖。 钟嘉灵：“我好像听到婴儿在哭，我们走吧。” 程瑶瑶：“我也听到了，这地方让我浑身发毛。” 冯琦默默把匕首拔出来握在手里，“你们别怕，我的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鬼就更不怕了。” “不是。”洛九忽道：“我也听到哭声了，很微弱，但就在附近。” “啊？那……那我们找找？” 大家立刻散开四处查看，那声音时有时无极其微弱，最后，洛九停在石塔正前方，朝着乌黑的洞口，伸出了手。 钟嘉灵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小心，你戴手套啊！” 话音未落，只见洛九从里面捞出了一个被旧衣服裹着的婴儿。 大家连忙围上来，不知道这个女婴被丢弃在这儿多久了，她的脸蛋冰凉，呼吸微弱，刚刚出生的身体小小的缩成一团。 更让人不解的是，她的眼睛被糊上了一层泥巴，嘴里也塞了一块石子，求生的本能让她不住的啼哭，哪怕嘴巴被石子划破出血，她也依旧用力的发出自己的声音。 那微弱的啼哭声，仿佛是惊天动地的呐喊，控诉着这世界的残酷。 冯琦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耿巧菊解释道：“村子里有这种说法，丢弃女婴的父母怕孩子回来找他们，所以用泥糊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路。用石头堵住她的嘴，让她到了下界不能跟阎王告状。” 竟然有这等畜生不如的父母？ 嘭！冯琦气得一脚踹在弃婴塔上，石头摩擦间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猛踹了几脚，矗立多年的石塔轰然倒塌，露出里面一段段白森森的幼骨。 耿巧菊看着这些白骨，不忍的扭过头去，含泪道：“自我记事起，便知道这个地方了。 夏天这里会发出阵阵恶臭，有一次，我和小伙伴到山上玩，一时好奇过来看。意外撞见了一个丢弃两三天的婴儿，她被蛆虫和蚂蚁啃咬得……” 她想起多年前那一幕，还是感到阵阵恶寒，“在这个地方长大的女孩，都不容易。幸好我的父母读过书，既没有把我扔掉，也让我好好上学。 可我读了书，做了官，又有什么用呢？ 我改变不了那些人的旧思想，我救不了这里的孩子们，我太无能了。” 说话间，洛九和程瑶瑶已经拿着水壶将婴儿眼睛上的泥土洗去，小心的取出她的口中的石子，钟嘉灵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孩子抱在怀里。 洛九道：“不是你无能，但光靠你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对抗数千年的陈旧思想。 我们要先带孩子到县城去治疗，你等两天，两天后我们会带着帮手回来，咱们一起，跟那些老家伙们大干一场。” 耿巧菊不解，“有帮手？你们哪来的帮手？能找到多少帮手？” 洛九回答：“有，有四面八方来的千军万马。” 离开村子，钟嘉灵立刻从空间掏出汽车，一路飞车赶回县里。 到了县城大家兵分三路，程瑶瑶和钟嘉灵带孩子去医院检查。 冯琦去买新课桌新椅子，顺便去找能盖学校的施工队。 洛九则找了个能打电话地方，掏出五块钱，“我要打很久的电话，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老板乐不得的将钱收了，将电话推到她面前，“尽管打，打一天都行。” 洛九一个电话打到北平办公厅，“我是洛九，给我接全总统。” 耿家村的问题，需要一股强势的力量全面介入，这股力量要足够凶猛，要有一拳打碎一切旧传统的魄力。 她想到了农会，可耿家村当地的农会不行，甚至宜县的农会她都信不过，于是她跟全胜同志商量，“能不能让农会交叉治理？” 就像小组交换检查作业一样，调隔壁省的农会过来，清扫当地的旧势力。 洛九想过，这样的方法不但可以解决本地农会不作为的问题，外地来的农会不用顾及亲戚关系乡里关系，干起事来更可以放开手脚。 她把宜县的情况跟全胜同志一说，全胜同志赞许道：“你的建议很可行，为了避免第二个宜县的情况出现，我看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一场农会异地治理，扫除全国旧势力的活动。 我这就让人拟出一个章程来，马上下发全国。 你这边的问题迫在眉睫，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位大姐，她是让湘省不少豪绅地主闻风丧胆的农会妇女，我让她马上带人连夜出发，这两日就到耿家村。” “好。”洛九和全胜同志通完电话，想了想又给北平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福宝接的，一个“喂”字都带着浓浓的厌学情绪。 洛九忍不住笑了笑，“干什么呢？” 福宝沉重的叹了口气，“二妈啊，我在煎熬，写作业中。” “学得怎么样啊？” “还行，两门功课第一。” 洛九勾了勾嘴角，“让我猜猜，一门是体能课，一门是六子的教的课。” 福宝尴尬得挠了挠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但我可声明，我没逼着六子给我评第一，但他教得是模拟对抗，他说这门课只要我去考就该是第一，那谁能对抗得了我啊？”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好吧，知道你用功了，你别在家煎熬了，到宜县来，和我们一起斗贪官，我帮你跟全胜同志请假。” “太好了！”福宝激动得跳了起来，挂了电话立刻把作业本丢垃圾桶里，连忙给六子挂电话，“你去不去宜县？” 六子悲伤道：“我得上课。” “那你上课吧，反正二妈帮我请假了，我解放了，明早就出发去宜县。” 福宝说完，啪一下把电话挂了。 不一会儿，全胜同志陆续接到洛九和六子的电话。 洛九跟他说，要给福宝请假，让福宝去宜县支援。 六子跟他说，身体不舒服，要休养一段时间，让别的老师先替他上课。 全胜同志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六子忍不住嘴角上扬，“一定，谢谢您的关心。” “宜县路不好走，路上小心。” “我会的，呃……”六子嘴一快，尴尬的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不过全胜同志答应了，他就放心的打给福宝，“收拾好东西，明天早上开我车一起走。” 北平的二人要过几天才能到，但农会的人今晚应该就在路上了。 洛九看着地图，估算了时间，陷入沉思。 程瑶瑶和钟嘉灵抱着孩子从医院回来，叶大婶见她们抱回一个孩子，不由问道：“这是……” 程瑶瑶也没瞒她，如实说道：“村里扔的弃婴，我们捡回来的。” 叶大婶讶异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可怜的孩子！她这么小，你们姑娘家怎么照顾？交给我吧，我从小就帮亲戚家带孩子，我能照顾好她。” 钟嘉灵道：“我们年轻，轮流照顾一个婴儿，倒也不费什么事。可您要忙着店里的生意，也需要休息，哪有时间照顾她啊？” “有，我可以一边抱着她，一边看店啊。别看我快五十岁了，耳聪目明的，脑子还没坏，照顾一个小孩子是手拿把掐的。你们放心交给我照顾一晚，我要是照顾不了，明天再交给你们。” 她很是坚持，程瑶瑶便将孩子交给她，“那就麻烦大婶了，我们就在楼上，您随时可以把她送上来。” 叶老板接过孩子，目光温柔的抱到一旁去哄。 洛九和冯琦正在屋里说话，见两人空手进来，不由一愣，“孩子……” 程瑶瑶笑道：“孩子没事，医生说她很顽强，身体也没什么其他病，就是饿得虚弱，我们在医院已经给她喂过奶粉了。 刚刚到楼下，叶大婶见了非要带一晚，我看她挺喜欢孩子的，就交给她了。” 洛九点头，“那就好。福宝大约四天后到，农会的人大约两天后到。 琦姐和施工队定了后天上午去耿家村，咱们一手盖学校一手反封建。 回过头来，还要抓了马有光这个贪官污吏，更要拔出他背后的保护伞。” 程瑶瑶：“上次听人说这个马有光在北平都有人，我看我们要在没有暴露身份前好好查查，是谁在北平给他撑腰。” 洛九：“让青云和顾梦留在这儿查，咱们这两天准备准备，后天接上农会的同志，先去耿家村。” 转眼到了两天后，耿巧菊正在狭小的教室里给孩子们上课，忽听外面一阵吵嚷，孩子们脖子伸得长长的，忍不住朝外面看。 耿巧菊拧着眉从木窗里探头一看，冯琦带着几车工人，坐着马车赶过来。 耿巧菊连忙出去，喜道：“小琦，你怎么来了？” 冯琦笑道：“我们不是答应要来的吗？带来了施工队，给你们村盖学校。” 耿巧菊一看，车上拉着各式工具还有木料石料，后面还有一车崭新的桌椅。 耿巧菊高兴道：“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把旧教室拆了，盖新学校。” 此刻看热闹的村民围上来，族长将拐棍往地上一杵，“盖新学校跟我们商量了吗？” 第288章 不行 耿巧菊笑意凝在脸上，“三叔公，我们建学校一不用你们出钱，二不用你们出力，有什么需要商量的？” 耿老三眉毛一立，“那地皮呢？你打算让他们在哪儿建？” 耿巧菊奇怪道：“自然是把旧教室扒了，在原地皮上重建。” 耿老五站在一旁，此刻故意阴阳怪气道：“亏你说得出来？那旧教室离祠堂不过七八米，他们带来了这么多木料，建起来的屋子，一定能比旧教室大吧？那可就紧挨着祠堂了。” 冯琦不解，“挨着祠堂，又怎样？” 耿老三身为族长，强势道：“男女学生混在一块，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紧挨祠堂，扰得祖先不宁，就是不行！” 耿老三看着村里众人，“从现在开始，各家出一个男丁，在祠堂附近看着，谁要是敢动工，就让人从你们身上压过去。” 耿巧菊为难的看向冯琦，冯琦默默地挽起袖子，低声道：“你们村这几头蒜，还不够我热身的，干脆跟他们干，给他们胳膊腿都打断，大不了我赔医药费。” 耿巧菊道：“不行，咱们没有正规手续，你打了人要吃牢饭的。何况学校不是一天两天能盖完的，一旦起了冲突，他们天天来捣乱，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那怎么办？”冯琦焦急的四处看了看，洛九她们怎么还没到？说到火车站接人，怎么还没接到？ 耿巧菊无奈，退让道：“三叔公，我们不会扩建，就在原地皮上，建一个一样大小的新教室，不会离祠堂太近。” 众人看向耿老三，耿老三依旧端着架子道：“不行，祠堂过些日子要扩建，学校建在原地还是太近。” 冯琦气得叉腰，“喂，你不要太过分啊？一个供死人的地方，已经够大了，你还要扩建？你盖那么大要干什么？ 活生生的孩子们没处上学你不管，倒想着用死人来抢地皮。” 老耿五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嘴里的死人可是我们耿家的祖先！” 冯琦上前一步，“我就骂你们祖宗怎么的？我还要连你们这些糟老头子一块骂，怎么的？动我一下试试？” 耿巧菊眼看着大家都往前凑，生怕冯琦吃亏，连忙抱着冯琦的腰，拦在当中。 耿巧菊高声道：“大家不要吵了！我们挪地方，行了吧？我们向后山方向，挪三米，总行了吧？” 耿老三一挥手，“三米不行，得挪五米！” 耿巧菊一咬牙，“行。” 话音未落，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女子高声驳斥：“不行！” 众人不约而同送目过去，只见五六辆马车一字排开，从村头上来。 有树木的遮挡，大家望过去时只看到后面的几辆马车。 每辆车上站着十来个体格健壮的中年妇人，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远远的看去，人也挺拔，木也笔直，顶天立地如丛林一般。 这些女人不苟言笑，黝黑的面色，凶悍的神情，看起来犹如庙里的金刚，让人观之胆颤。 转眼间头车从拐角处出来，大家这才看到领头的车上装了半车被褥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还有三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子。 这三个女人身手矫健，车还没停稳，便依次利落的从车上跳下来，稳稳落地。 刚才说话的自然是洛九，她快步上前，高声对众人道：“教育是一个国家的重中之重，没有学校要给祠堂让位置的道理。要学校给祠堂让地方？不行！一厘米都不能让！” 她看向耿老三，朗声质问道：“我问你，祠堂是什么地方？” 耿老三鄙夷道：“自然是承继香火供奉祖先的圣洁之地。” “错！”洛九转身对众人道：“同志们，现在不是旧社会，我们建国了，新社会是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不允许存在任何对女性的歧视行为。 祠堂是什么地方？只供奉男人的牌位，祭祀时只允许男人拜祭，吃饭时只允许男人在里面吃饭，这不是圣洁的地方，这是落后的地方，是封建的地方。 一个场所，如果只允许男人进不允许女人进，它只能是男厕所男浴室男更衣间。 否则，就是不平等，就是歧视，就是压迫。” 洛九看向在场的女性，“姐妹们，你们好好想想，祠堂的存在对你们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们这里，女人生下来不能入族谱，死了不能入祠堂。 活着的时候，还要当牛做马给这些男人打扫屋子擦拭牌位，准备祭品，做饭做汤，凭什么？ 你们应该醒一醒，应该奋起反抗，推翻那个代表着封建落后的祠堂！” 耿老三吓了一跳，“住口！你有什么资格推我们的祠堂？” 洛九冷笑一声，“封建的老东西，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你放心，我可是读过书的进步青年，凡事都讲求一个合法合规。” 她说着侧身让开，一个健壮的中年妇人走上前来，将手中的木棒往地上一怼，气势汹汹的看着耿老三。 她就是全胜同志力荐的让不少乡绅地主闻声丧胆的女人，鲁萍，一个在湘省将农会搞得轰轰烈烈的农会主任。 鲁大姐身边的人拿出一张盖了红章的文件，唰一下抖开，念给众人听。 “国家事务部第103号令，湘省第一农会异地治理宜县一切事务，命宜县及周边大小村镇所有农会、政府干部积极配合，不得有违。” 她念完出示给众人看，鲁萍眼神犀利的看向耿老三，大嗓门问道：“你是族长？听得懂文件上说什么吗？用不用我让人给你翻译一遍？” 耿老五紧张的看向耿老三，“三哥，你可得顶住啊，不能让她们为所欲为啊。” 耿老三瞪了他一眼，轻咳一声，“既然农会的同志都来了，盖学校事情，我们就各退一步。 这样吧，不用挪五米了，三米就行。” 洛九冷笑，“这会儿又不怕你们祖先不宁了？可惜了，现在不是你说得算的时候了。” 她的目光如刀剑一般锐利，斩钉截铁道：“我说，不行。” 第289章 矫枉必须过正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耿老三咽了口唾沫，湘省农会的名声他早有耳闻，于是又退一步道：“那……不用挪了，就在原址上建。” “不行！”洛九高声道：“我今天不仅要在耿家村建新学校，还要建一个比原来大几倍带操场的新学校。” 耿老五嘟囔道：“你这丫头，你太不讲理了，这不是得寸进尺吗？” 耿老三也吃了一惊，“你要盖这么大的学校，哪有地方啊？” “怎么没有地方？”洛九指向不远处的祠堂，“把祠堂推了，不就有地方建学校了吗？” 耿老三气得发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来人，拿证件来！” 很快有人送来一个小木匣子，耿老三取出一张纸，“看看，我们耿氏祠堂已经建了四十多年，自大清起，这座祠堂就是我们耿氏族人的，这儿有县老爷盖章的房契，你们凭什么推？” 鲁萍听了这会儿功夫，已经点着了一支旱烟放在嘴边抽着，听见耿老三这么说，她大笑了两声，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鲁萍看了看房契，忽然一笑，“忘了，我不识字。这玩意儿在我眼里，不如擦屁股纸。” 她说着吹亮了烟头，破旧的陈年纸张瞬间点燃。 嚯一下，火苗蹿起，围观众人大惊。 耿老三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你肆意妄为，我要去县里告你！” “去吧，不怕你告。”鲁萍将化成灰的纸张往空中一甩，“知道什么叫一切权力归农会吗？我们奉的国务部的命令，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县官敢不敢管我们农会的事。” 她举起手里的木棒，“同志们，跟我走，咱们去拆祠堂！” 几十妇人拎着棒子，如洪流一般，瞬间冲开人群，直奔祠堂而去。 耿家这些老渣子，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的追过去，嚷嚷着不让动手。 耿老三耿老四耿老五耿老六，几兄弟在祠堂门口躺成一排，“你们要过去就从我们这些老骨头身上踩过去。” 农会这帮人，个个都是斗争中过来的，那叫一个身经百战。什么事没干过？什么情况没遇到过？想以性命威胁，真是找错人了。 鲁萍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对众人道：“你们看清楚，这四个人公然反对革命，你们几个，以反革命罪将他们抓起来，带去游街。你们几个到他们家里去，抄了他们的家。 我要看看，还有谁敢拦着我们拆祠堂。” 此话一出，耿老五率先爬起来，起身就要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农妇们干活的手，粗壮有力，一把将他薅住，从腰间掏出备好的绳子，立刻将他捆上。 她们分工明确，八个人绑着这四个去游街，另有八个去他们家里抄家。 剩下的立刻动手，兵兵乓乓开始拆祠堂。 钟嘉灵站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她以前只听过农会在农村闹革命很是厉害，这回亲眼看到，都有些不敢吭声。 她悄悄拉了洛九一下，“会不会有点过啊？都抄家啦？” 冯琦也道：“那些都是干巴巴的老头子，我都没敢和他们动手，别游个街给他们游死了，是不是有点太凶了？” “凶？”洛九白了她俩一眼，“早就让你们读毛选，你们是不是一页都没看？” 钟嘉灵心虚道：“读过一页。” 冯琦：“我看书你知道的，看半页就够我睡着的。”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不读书，你们就不明白其中的门道。 书中早就写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 面对这些老顽固，面对数千年的封建压迫，难道要温温柔柔的和他们讲道理吗？ 书中说‘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 唯有激烈的反抗，才能推翻封建统治，才能推翻万恶的地主阶级，才能推翻陈腐传统。 微风细雨不能动摇腐朽的封建观念，暴风骤雨才能冲刷万恶的旧思想。 打仗，咱们是内行。搞斗争，她们是内行。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相信全胜同志的举荐，鲁大姐自有她的本事。 走，大家一起动手，拆祠堂。” 洛九说着走到祠堂内，看到书案上供奉的族谱，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某某长男某某次男，什么玄孙曾孙，字里行间都写着吃女人三个字。 哗啦一声响，她将族谱撕开，用火点燃，丢向那高处的灵牌。 外村的人远远的瞧见耿家村冒起一柱黑烟，直冲天际。 路过的人都在打听，“发生什么什么事了？” 有知情的人道：“湘省农会来了好几车的人，在烧祠堂，把乡绅都抓了起来，四处游街呢。” “啊？”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晚上，附近村落都知道了。 鲁萍带着人刚拆完了祠堂，已经有村里的贫农到她耳边去嘀咕告状，“我们村土改分地分的不公平，族长家多分了好几十条垅呢，你们农会管不管？” 鲁萍哼了一声，“管，我们农会什么都管。我打眼一瞅，就知道你们这个族长是什么货色，他要是不偏私，我脑袋都可以摘下来。” 鲁萍说着就让耿巧菊拿着登记簿，召集全村人，她们要去田间地头重新分地。 耿巧菊看了看这边一地的狼藉，“学校这边……” 洛九道：“你带鲁大姐她们去，这边交给我们。” 她们一走，洛九和冯琦等人立刻叫施工队的师傅们开始动工，孩子们一齐冲上来，稚嫩的童音清脆道：“我们和你们一起盖学校。” 程瑶瑶看着孩子们单薄的身型，不由心疼，“小心点！” 她对洛九道：“我去准备午饭，回头咱们和农会的同志、施工队的师傅还有孩子们，一起吃顿丰盛的大餐。” 钟嘉灵忙道：“我和你一起弄。” 洛九看了看，“你们先去，我马上来。” 围观的人群中，渐渐有几个女人迟疑着站出来，“到我家来做饭吧，我家有两口大锅可以用。” “我家也有，我能帮忙做。放心，我不吃饭的，就纯帮工。” 程瑶瑶看着她们局促的样子，不由眼眶一热，柔声道：“不怕你们吃饭，做饭的人自然要上桌吃饭的，走吧，一起。” 第290章 像什么 程瑶瑶和钟嘉灵提着米面肉菜，到附近的农家去准备午餐。 洛九对冯琦道：“你在这儿好好看着，别让人伺机搞破坏。这么多张嘴，我怕她们人手不够，我也去帮忙。” 冯琦点头，“你放心去吧，有我在这儿，我看他们谁敢来动手脚。” 洛九一走，冯琦就把两把大刀拿出来，师傅们在旁边打地基，她就在一旁耍大刀。 剑光凛凛，寒光闪闪，哪有人敢上前破坏啊？连围观的人都默默退后七八米，生怕被刮到碰到。 正午时分，饭香肉香飘满了全村。 洛九派孩子们去地里把农会的同志们叫回来吃饭，这边摆上桌椅板凳，就在祠堂的旧址开席吃饭。 她们把拉着耿家老头子游街的同志们叫过来，师傅们也停下了手里的活，不一会儿，耿巧菊和鲁萍她们都回来了。 程瑶瑶和村里的女人们，直接用大铁盆盛上饭菜，分给大家吃。 这一顿对于耿家村的村民来说，是别开生面的。 菜色够硬，大五花肉块做得红烧肉，香甜不腻，软烂弹牙。土鸡炖土豆，撒上香菜，每桌都有满满的一大盆鸡汤鸡肉。 红烧的肥美大鲤鱼，秘制的黄金排骨，县城里买来的老店熏香肠，还有一道解腻的酸辣土豆丝。六个菜，个个都美味可口。 主食是粒粒分明的白米饭，还有胖乎乎的大馒头。 工头老贺不禁感慨：“我们在县老爷家做工，他们家也没这么阔啊。” 旁边的人不由调侃道：“听说县老爷家做寿的菜差不多有这么丰盛，可也不给咱们这些穷棒子吃啊。” 大家哈哈一笑，洛九道：“饭菜管够，大家敞开了吃。吃完了好好干，孩子们什么时候能坐在新教室里读书，就看你们的了。” 老贺道：“姑娘们放心，给我们吃这么好，我们要是偷懒，那真是吃到狗肚子去了。今晚大家点灯干，一定尽早完工。” 洛九对他们说完，又忙着给农会的同志们盛汤加菜，“各位辛苦了，你们连夜赶路，到了这儿，连歇脚的时间都没有，下午睡一会儿吧。” 耿巧菊道：“我那屋子有些简陋，你们不嫌弃，就在那儿休息吧。” 鲁萍拒绝道：“不用，我们来这儿，就是来办事情的。事情没办完，怎么休息？ 地里还得再去一趟，晚上一块休息。这顿大家好好吃，别辜负了地方同志的招待。” 程瑶瑶叮嘱孩子们，“慢慢吃，吃鱼一定要小心刺啊。” 中午大家吃完了饭，鲁萍叮嘱负责游街那几个同志，继续带着那四个老家伙游街。 耿巧菊悄悄把洛九叫到一旁，“那几个叔公岁数不小了，倒不是我心疼他们，只是折腾他们一天，真闹出人命来，县里追究可怎么办？” 洛九道：“这点你放心，农会的人总干这种事，她们有分寸。 再说，你们这个县长懒得要死，没有油水的事他才不管呢。 如果真有人告，她们也有上面的文件在，不怕查。 如果你们这几个亲戚拿钱找人来，那我就出更多的钱，把他们找来的人打发走。 你们这个县长，蹦跶不了几天了，你放心做你的事，其他的，我们来处理。” 耿巧菊打量着她，忽然愣住。 洛九察觉她神色有异，忙扶了扶挡脸的黑框眼镜，“怎么了？” 耿巧菊笑道：“我看你说话办事，干净利落，条理分明，讲起道理来滔滔不绝慷慨激昂，脑筋灵活，也深谙世事，实在不像个学生。” 洛九一笑，“那你看我像什么？” 耿巧菊道：“像个久经历练的革命者。” 洛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大家各自忙活，傍晚鲁萍她们从地里回来，告诉洛九，她们帮耿家村做了二次土改。 她们在地里分地，附近村子有人赶来告状，隔壁村也有类似的问题。 鲁萍跟洛九商量，“等耿家村的事情忙得差不多，我们能不能到隔壁村去？至少得把他们的祠堂烧了，地公平分了。” “当然，这附近村子离得不远，你们可以每天抽半天时间到附近去巡查，哪个村有问题及时处理。我看只要有不公存在的地方，就有人随时准备着反抗。你看你们一来，他们都找过来告状了，宜县恐怕是全国最封建最落后的地方，你们来回办事，要万分小心啊。” 鲁萍笑了笑，“我不怕。” 她说着撸起袖子，给众人看她胳膊上一个圆圆的伤疤。 “这是在我们省的一个贫困村斗地主的时候弄的，地主他儿子急眼了，用半个剪刀朝我扎过来，我抬手挡了一下，就插在这个地方了。一下子从这边插透到另一边，这边都能看到剪刀尖了。” 四人听着不由深吸一口气，忙问：“然后呢？” 鲁萍笑道：“然后我自然是一脚把他踹开，我让人带着他到街上，当街审判。我告诉大家，他这是攻击农会执法者，是死罪。说完我咬着牙，把剪刀拔出来，捅到他的脖子上，他当场就死了。” 四人又是一个深呼吸，鲁萍说着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疤，“我倒不怕死，哪一天做了烈士，正合我意。在湘省，大半的地主乡绅被我处理过，恨我的人不知有多少，可这些人太窝囊，我命硬，他们奈何不了我。 所以，你们别担心，宜县这地方，虽说邪得很，但对我们农会来说，照批不误。” 话虽如此，四人还是有些忧心。 趁着没人时，洛九悄悄将自己的配枪交给鲁萍，“鲁大姐，这个你拿着，防身用。” 鲁萍颇为欣喜，“我做梦都想有把枪，可上面也不给我们农会配。成，你借我使几天，回头还你。” 天色已晚，耿巧菊和程瑶瑶钟嘉灵等人在外间洗漱聊天，耿老三家的放牛小子过来通风报信。 “村长，我听族长骂骂咧咧，说要把你爸开除族籍，族谱除名呢。” 钟嘉灵不由骂道：“族谱都烧了，他开除个屁啊。什么族谱族籍，有个屁用。” 耿巧菊担忧道：“我倒无所谓，我爸恐怕受不了，我回家看看去。” “不用！”鲁萍从里间走出来，“这种事，还得我们农会去处理。你们早点睡，我们今晚不回来了。” 程瑶瑶忙问：“你们去哪儿啊？” 第291章 轮到他们哭了 鲁萍拿起她的木棍，“自然是去族长家，好好给他改造改造。” 她笑着看向耿巧菊，“耿村长，你不用慌。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这个村子里，工作有多难展开。但是我跟你保证，我们农会不会白来。 不把事情办妥了，我们不走。不把人办服了，我们也不走。 这个村子里的刺头不少，但我们会拔掉他们的刺，或者砍断他们的头。 等我们离开的时候，一定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耿家村。” 鲁萍说着看向那些妇女们，“农会的，有一个算一个，跟我走。” 她们举着火把，走在漆黑的山村里，火光仿佛将黑夜划开了一个口子。 耿老三挨了一天的批斗，腰酸腿痛，气愤非常。 他不敢对抗农会的人，只能迁怒于耿巧菊的家人，他正咬牙切齿的握着笔写着除籍的告示，忽听外面一阵声响。 转眼间，满院的火光，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挑开了帘子，露出鲁萍的脸。 “呦，耿老三，这么晚还不睡？忙活什么呢？” 耿老三吓得双腿发软，连忙拿开灯罩，想把告示烧掉。 鲁萍眼疾手快，一棍子怼过去，耿老三一屁股坐在地上，瞬间嚎啕大哭。 冯琦爬到树尖上看热闹，隐隐约约看到黑暗中村里各家各户探出的脑袋，不禁笑着调侃：“这下族长老实了，全村都能听见他的哭声。” 洛九擦了擦手，淡然一笑，“也该轮到他们哭了。” 这一晚，耿家村富农以上的人几乎彻夜难眠。 第二天清晨，早起的人都在街头巷尾交换着最新的谈资。 “听说了吗？昨晚上农会的人都在族长家的床上睡的。” “那族长和他老婆呢？” “哈哈，他们两口子不是让放牛童睡牛棚吗？农会的人把他们两口子赶到牛棚里去了，说让他们也尝尝睡牛棚的滋味儿。” 街口传来一阵笑声，又有人问道：“农会的人什么时候走？” 有人回：“走什么走？我昨晚听见她们主任下命令，说要把全村的地主乡绅都抓起来改造一遍，今天先抓第一批典型。” “嚯，那么多人，她们人生地不熟的，知道谁是典型吗？抓谁啊？” “切，人家怎么不知道？消息放出来，不少人连夜就要往外跑。没想到农会的人就在村口守着，把要跑的全给逮回来了。” 那人一惊，“全逮回来了？” “那当然，人家专门等着呢，我家住村口我都听见了。 她们说最先跑的就是典型，做贼心虚，不会错的。 今天估计又是批斗大会又是游街的，可有热闹看了。” 洛九听着街口传来的笑谈，伸了个懒腰，“起来，开工！” 四人只管带着施工队盖学校，其他事都交给农会和耿巧菊。 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耿家村连带附近村落的运动也搞得轰轰烈烈。 这天，洛九估摸着饭点时分，进空间看了看，果然撞上在里面炫饭的福宝和六子。 洛九：“你俩到哪了？” 福宝：“快过长江了，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到宜县。” 六子：“情况很紧急吗？急的话，我们今晚不睡了，让福宝开夜车，我们连夜赶过去。” 福宝啧了一声，“你咋不开夜车？” 六子：“我都三十多岁了，熬个夜心脏都突突，精力没那么旺盛，我开夜车你敢坐吗？” “敢啊，我又摔不死。” “那就摔死我呗？” 洛九笑道：“得了，别拌嘴了，你俩谁也不用摔死。 没那么着急，你们慢慢赶路，到了江省省界，不要来宜县，直接去三十四师驻地，盯着师长黄渠。 宜县一有风声，定会有人去找他，你们见机行事，找机会卸了他的兵权。” 学校已经初具模型，但卢青云和顾梦迟迟没有送来消息，洛九估计马有光在宜县盘踞多年，要想抓他的把柄，还是有些难度的。 于是洛九和程瑶瑶等人商量道：“我看，明天咱们得回县城一趟，一来打听下情况，二来买些食物补给。” 耿巧菊道：“这里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有什么事，我就去找鲁大姐。” 第二天，四人回到宜县县城，站在城门口，便发觉城里有些不对劲。 街道干净得离谱，街道上的人个个斜眼看人，跟小偷的。 四人站在排队进城的队伍里，冯琦捋了捋自己的假麻花辫，“我没露馅吧？怎么感觉这么怪呢？” 洛九扶了扶眼镜，“别慌，也许跟咱们没关系。” 话音刚落，立刻听到有人喊了一声：“那四个女的，站住！”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盘查的人是当地保安团的团长，他拿着笔本走上来盘问，“身份。” 洛九道：“学生。” “证件拿出来。” “我们外省来的，没带证件。” “没带？”那人冷笑一声，“这么巧？四个人都没带？” 保安团长说着吩咐手下，“把唐秘书找来，这有四个可疑人员。” 唐秘书正忙得焦头烂额，被保安团的小兵给请了过来，过来一看，“她们几个啊？我认识，我这眼力过目不忘。 四个学生，可疑什么呀？一惊一乍的。 我这儿准备欢迎队伍都忙得脚不沾地了，这么点小事，也把我叫来？” 保安团长一脸尴尬，“我瞧着她们不太像学生。” 唐秘书骂道：“你会瞧个屁？那她们像什么？像总统吗？” 保安团长瞥了冯琦一眼，“我看她有点像……” “像什么？冯元帅什么时候梳两条大辫子？没用的东西，净会添乱。” 唐秘书是冯有光的亲信，保安团长惹不起，只能抿着嘴，默默挨骂。 唐秘书呲了他几句，又看了看她们四个。 “你们来的正好，我欢迎队伍里正好缺两个学生代表，你、还有你，跟我来。” 程瑶瑶和钟嘉灵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洛九，不由问道：“让我们干什么去啊？” “准备迎接洛总统进城啊，这你们都不知道？北平来大官了，整个南方大小县城全在准备，我们宜县自然不甘人后。 你们两个放心，马县长出钱，不会亏了你们的，包吃包住，一天两顿饭。” 洛九笑道：“好差事啊，去吧。” 程瑶瑶点了点头，拍了拍钟嘉灵的背，“走吧，我还没见过洛总统呢，供吃供住还能见大官，咱俩可不能错过这好事。” 钟嘉灵噗嗤一笑，唐秘书：“你笑什么？” 第292章 入虎穴得虎子 钟嘉灵连忙忍住，“没事，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好事，高兴的。” 唐秘书鄙夷道：“没见过世面的丫头片子。走吧，我先带你们去培训培训。” 程瑶瑶和钟嘉灵跟着唐秘书走了，冯琦和洛九进了城，准备去叶老板的店找卢青云她们。 两人刚走到巷口，冯琦忽听身后有人快步靠近，她低垂着眼眸瞥了眼身侧的影子，见对方朝自己伸出了手，她猛的停住脚，反手抓住那人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人甩了过去。 只听一声熟悉的“哎呦”，冯琦连忙收力，咔一声，是骨骼发出的脆响。 洛九回头一看，卢青云躺在地上，冯琦抓着她脱臼的胳膊，愣在当场。 顾梦从后面快步跑过来，急道：“我就说先喊人，你这样从身后叫人多危险啊，我都被福司令摔了两回了。” 卢青云抱着胳膊疼得皱眉，冯琦忙道：“没事啊，我这就给你接回去。” 她说着端着卢青云的肘部关节晃了晃，咔一声，给她胳膊复位。 卢青云哭笑不得道：“街上这么静，我想着别引人注意，追上你们悄悄说话，没想到上来就挨打。” 洛九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笑道：“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冯元帅身手敏捷，我们几个都吃过这种亏，岂止是不敢背后拍她，在她身边走路都得小心她突然伸懒腰。” 冯琦哈哈一笑，“别说得这么吓人，我不就是不小心扒拉过你们几次吗？” 洛九笑道：“谁好人禁得住你这么扒拉？你多扒拉几次，就扒拉死了。 青云，你活动活动，不行上医院看看吧。” 冯琦：“那不至于，我没下死手。” 卢青云站起来动了动，还好没什么大碍。 四人坐在胡同里，互通了一下消息。 卢青云道：“这两天冯有光的手下四处码人，街上好多人都是他们安排的演员。 昨晚叶老板说，那个秘书在找学生充当欢迎的队伍，我们两个怕被拉去，所以躲着没露面。” 卢青云说着忽然想起来，“程部长和钟部长呢？” 洛九无奈一笑，“被唐秘书拉去了。” “啊？”卢青云和顾梦惊呆了。 洛九笑道：“没事，去当演员而已，她们不会有危险的。你们这几天查到什么？” 顾梦沮丧道：“我们无能，马有光身边的亲信都是用惯了的老人，我们只能在外围查访，实在接触不到核心信息。” 洛九：“这不能怪你们，马有光当了这么多年县长，不可能白混的。” 卢青云道：“我们只查到马有光家里的三层洋房，最近每天晚上都灯火通明，马有光的管家在四处请账房先生。” 洛九微微点头，“点灯熬油，四处找人，想必是做假账呢。管家叫什么？今天还在找人吗？” “管家姓马，是马有光的什么远房亲戚，昨天一直在街面上晃来着，今天还没看见。” 话音刚落，顾梦忽然指着巷子口一个穿长衫戴眼镜的老头，“那个，他就是马县长家的管家。” 洛九立刻起身，“走。” 冯琦：“干嘛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洛九说着快步跟在马管家身后，进了一家铺面很大的米面铺。 * 马管家刚进店里，还没来得及跟老板搭话，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老板，我要买米买面！” 他转过身一看，是一位学生模样的姑娘，只见她扫了眼柜台上的价格牌，飞快报出自己要买的东西，“大米五十斤，小米八十斤，高粱米二十斤，糯米二十斤。 再要一百斤白面、六十斤荞面，八十斤玉米面。” 老板一看来了大主顾，高兴得合不拢嘴，“欢迎欢迎，姑娘要得样数多，称货装货算账，都需要时间，您坐下喝口茶，吃点儿点心。” 老板说着，就让伙计沏茶来，老板娘也笑吟吟的端出来点心盘子。 冯琦等人刚进来，就听洛九道：“茶就不必了，我要得急，麻烦让伙计们麻利些。 价钱我就不跟你讲了，就按照你这铺子的定价，可零头你得给我抹了。 我要的这些米面，加起来一共是一百七十八块九毛，我给你一百七十八块。” 马管家听见这话不由一愣，连店老板都呆住了，伙计拿着笔刚写下“大米五十斤”，还没记住她要得有哪些，这边价钱竟然已经算出来了。 老板呵呵一笑，“姑娘，容我问一句，这账您是怎么算出来的？” 洛九往椅子上一坐，掸了掸衣襟，漫不经心道：“这不简单吗？你这都明明白白写着呢。 大米四毛一，小米二毛二，高粱米一毛九，糯米两毛，白面七毛五，荞面四毛六，玉米面三毛八。 我要的是五十斤大米，八十斤小米，二十斤高粱米，二十斤糯米，一百斤白面，六十斤荞面，八十斤玉米面。 价格乘以斤数，一共是一万七千八百九十分，也就是一千七百八十九毛，不就是一百七十八块吗？这有什么难的？ 我自小便能心算到十万数，从不出错，你若不信，只管验。” 老板听得瞠目结舌，忙让几个负责算账的伙计过来验算。 那几人不由问道：“姑娘要哪些米面来着？” 洛九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再说一遍。 她说完，几个伙计立刻拨动算盘，满屋子都是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 顾梦和卢青云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诧。 冯琦低声道：“不用担心，看她表演吧，这是九儿的绝活。” 冯琦说着走到发呆的老板娘面前，接过她手中的点心，“嘿嘿，她不吃我吃，我们一起的。” 冯琦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吃着点心，洛九走到几位伙计身边，看着他们算账。 老板这时才发现马管家，连忙拱了拱手，“马管家，大驾光临，小弟刚刚接了位大主顾，实在是招待不周。” 马管家摆了摆手，“不必管我，先招待这位姑娘。” 马管家给马有光当了三十年的管家，手底下最多管过二十多个账房，还没见过这种算数奇才。 真有人能心算到万数？他怎么不信呢，这其中该不会有诈吧？ 马管家心里打了个问号，默默站在一旁，用老辣的目光观察着洛九。 不一会儿，已经有伙计算完了，“我算出来了！一七八九零，没错，是一百七十八块九毛。” “哦，果真没错？”老板有些不信。 话音未落，旁边年轻的小伙计也拨完了最后一颗算珠，迟疑道：“不对啊，我算出来是一六九二四啊！” 马管家听到这儿不由摇头，笑道：“年轻人，到底是过于轻狂了。” 洛九冷笑一声，走到那个小伙计面前，看了眼他手上的算盘，笑着问道：“你是使算盘的，我问问你算盘的进位口诀，七，是去三进一还是去四进一啊？” 那伙计眼神瞬间慌了一下，“自然是……去三进一。” 洛九手指飞快的拨动着算盘，“你知道去三进一，却总是拨成去四进一，我站在你面前看你拨错了三次，都是把去三进一拨成了去四进一，你算出的结果当然和别人不一样。” 这时其余几个伙计算完了账，都道：“这位姑娘心算得没错，是一百七十八块九毛。” 老板立刻薅住了那个小伙计的耳朵，“你呀你呀，还敢夸口说自己三个月学成毕业，是学堂里算账最快的？ 幸亏我只用了你三天，不然不知道让你算错多少账。立刻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小伙计疼得捂着耳朵，解释道：“我没撒谎，我是只学了三个月，师傅也夸我算账快。就是有一个毛病，一着急总是把七去三进一拨成去四进一。 我算慢一点，不会错的。我刚来了三天，这是您第一次让我算账，我怕算慢了您不留我，一时着急…… 我家里还有生病的老娘，年幼的弟弟妹妹，都指望我的工钱买米下锅呢，您就留下我吧，我这回保准记住了。” 老板不耐烦的挥手，“去你的，给你两天工钱，赶紧走。” 老板娘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不容易，给你算五天工钱。给，这五毛钱拿着吧。” 小伙计急得攥着那五毛钱吧嗒吧嗒掉眼泪，其他人开始忙忙活活的称米装面。 洛九看他也就十五六岁，才学了三个月就出师，天分不差，想必是家穷的缘故，急着出来做工。 洛九道：“你不用哭，我这边有份工作，一个月五块钱，你做不做？” 小伙计忙把眼泪一擦，“做，我什么都做，多苦多累的活儿都可以。” 洛九笑道：“没有多苦多累，我们有个学校，正缺教算术的老师。 地方远点，不过学校盖起来，有地方住，乡下地方，吃也好解决。” 小伙计立刻转哭为笑，“真的？让我教算术？还给我五块钱？” 要知道，虽然国内这会儿平均月工资是五块钱，大部分底层百姓也就三块左右，五块钱算高薪了。 洛九转头对卢青云道：“回头你把米面送过去，把他也带过去，跟巧菊说一下情况。 咱先预付他一个月工钱，这个月他家里日子就可以过得宽松些。” 卢青云拿着洛九的钱包，刚付完米面钱，听到这话，忙抽出五块钱，“给。” 小伙计拿着大票子，千恩万谢。 这时马管家忍不住走上前来，试探一番。 “请问姑娘，师承何处？” 洛九随口编道：“燕京大学，会计专业。” 马管家肃然起敬，“好学问，再请问姑娘，你可是常来这家米店？” 洛九打量了他一眼，“外地人，头一次来。” 马管家笑道：“果真吗？其实，这牌子就摆在明面上，一走一过都能看到，早就想好了要买什么买多少，能够脱口算出价格也不稀奇。” 洛九呵呵一笑，“你的意思是我来之前偷偷算好的，到这儿来装来了？” 马管家狡猾道：“并无此意，只是老夫年近六十，还没听说过有这等人才。除非，我现出一题，你现在就算出来。” 洛九不屑的摇了摇扇子，“我答对了，怎样？” 马管家道：“在下高薪聘请您到府上做事。” 卢青云和顾梦对视一眼，不由露出喜色。 洛九却道：“不感兴趣，家里不缺钱。” 马管家赔笑道：“那你想怎样？” 洛九眼珠儿一转，“我答对了，你给我作揖，叫我姑奶奶。” 马管家道：“成，那你听着，这次是买菜。” 老板立刻招呼伙计，大家一起听题。 马管家开口道：“白菜，三分一斤，买四百三十斤。土豆，一毛一斤，买二百八十斤。菠菜两毛一，买六十六斤。韭菜，三毛二，买七十七斤。豆角两毛三，买一百五十斤。 请问姑娘，一共多少钱？” 屋子里唰唰几声脆响，伙计们清了算盘，开始噼里啪啦拨珠子。 洛九摇着扇子，打了个哈欠，轻松答道：“一共是一一六七零，就是一百一十六块七毛呗。” 马管家和老板同时转身看向伙计们的算盘，片刻过后，几个伙计前后拨出了同样的数字，一一六七零。 马管家顿时心服口服，连连拱手，“姑娘，真是天降奇才啊。” 洛九：“认赌服输，你得叫我姑奶奶。” 马管家哈哈一笑，“好说好说，姑奶奶，我这儿有份绝好的差事，工钱任你开。” 洛九啧了一声，故意推辞道：“都说了我不缺钱，不想去苦哈哈的给人家打工。” 马管家忙劝道：“不苦不苦，我们府上待遇好着呢，什么条件，姑娘只管提，你说了算。” 洛九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吧，我还有事要办呢。” 卢青云忙道：“什么事我帮您办，人家诚心聘请，你就去吧。” 她小声在洛九耳边嘀咕道：“您别抻着了，小心人跑了。” 洛九轻笑一声，“不会，他还得求我呢。” 话音未落，马管家上来作揖，“我叫您祖宗，求您了，您就到府上帮个忙吧？” 第293章 天塌了 “这……”洛九似乎在纠结。 马管家忙道：“我们府上账务复杂，许多人合力都弄不明白，姑娘莫不是怕了？不敢接手吧？” 这人使上激将法了，洛九就来个将计就计。 她一拍桌子，“这世上就没我不敢接的账，前面带路，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马管家顿时欣喜万分道：“好好好，我给您叫车去。” 洛九跟在他身后，转头叮嘱了一句：“我去他家了，其他的事你们看着办吧。” 顾梦找了两辆马车来，卢青云忙问那个小伙计，“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伙计道：“我叫黄庆，庆祝的庆。” “好，黄老师，跟我们上马车吧。” 店里的伙计把米面都装上，两人带着黄庆上了车，告诉赶车的师傅，“去耿家村。” 洛九走得急，也没做太细的安排。冯琦茫然的看着她们上了车，急道：“那我呢？我干什么？” 卢青云四处看了看，“要不您也找个活干？大家都在一块，彼此有个照应。” 她的意思是，程瑶瑶和钟嘉灵已经被唐秘书编入欢迎队伍了，洛九也成功进到马有光的家，让冯琦也想办法打入到敌人内部，大家可以互相照应。 冯琦明白她的意思，可问题是她怎么打入敌人内部啊？她又不会算账。 卢青云她们一走，冯琦急得在街上团团转。 她四处转了半天，终于碰到了出来吃饭的唐秘书。 冯琦连忙迎上去，“唐秘书，你记得我不？我也是学生，你让我也加入到欢迎队伍里吧，我不要钱。” “不要钱？”唐秘书上下打量她一番，“不要钱，也不让你加入。你这体格，哪像个文质彬彬的学生啊？ 洛总统要看到你，说不定把你当成凑数的演员呢。” 冯琦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不像学生了？我也读书识字的。” 唐秘书道：“你可算了吧，欢迎队伍不缺人了。别来烦我，我忙着呢。” “嘿？” 看着唐秘书远去的身影，冯琦气得咬牙切齿。 她又转了半天，到马有光那三层小洋楼周围观望，竟然看到招工的告示，她急忙过去询问。 管事的问她：“会做饭吗？” 冯琦一愣，“不会。” “针线呢？” “也不会。” 管事的抬起头，皱眉道：“什么都不会你来添什么乱呐？一边待着去。” “哎呦！”冯琦也是无奈啊，“我这会的东西不少，八卦掌啊九节鞭啊无影脚啊，您不往我会上的问呐。” 管事的道：“我这儿是招零工，又不是招护院，你会的这些，我这儿用不着。你等着招护院的时候，再来吧。” 冯琦一喜，忙问：“请问什么时候招护院？” “今年的刚刚招完，明年春天你再来吧。” 冯琦瞬间垮下了脸，现在就是春天，这么说得等一年呢，那黄花菜都凉了。 她忙跟管事的商量，“我力气大，什么活儿都能干，你就给我个活儿吧。” 她想到黄庆那会儿说的话，现在赶紧借过来用：“我家里还有生病的老娘，年幼的弟弟妹妹，都指望我的工钱买米下锅呢，您就留下我吧。” 管事的看她说得可怜，翻了翻登记的本子，“有个没人干的活，一个月两块钱，包吃住，你干不干？” 冯琦乐道：“干，我从小就想到大户人家做事，哪怕挑水砍柴我都愿意。” 管事的哼了一声，让人带她进府上工。 冯琦到达指定工作地点，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活没人干。 她以为让她挑水砍柴已经够那个的了，没想到还有一样，她想不到的——挑粪。 马有光家后园子养了马、牛、猪、羊，还有菜园子。 给她的活儿就是每天到马圈、牛圈、猪圈、羊圈去，把粪捡出来，一部分挑到菜园子里去做肥料，一部分拿去晒干了，当粪柴烧。 冯琦两眼一黑，感觉天都塌了。 几辈子都没干过这种活，就算在末世的时候，电男那么变态，也只是关着她。 那次洛九去烧炼人炉，程瑶瑶去种地，钟嘉灵去当清洁工，只有她轻松待在锁魂屋，什么也不用干。 真是天道好轮回，这回轮到她了。 冯琦看了看两个粪桶，从兜里摸出一小块卫生纸，团了两个纸团，堵在鼻子里，咬着牙皱着眉挑起来。 路过猪圈，她跟喂猪的大婶打听。 “婶儿，咱这儿能看见马县长不？” 大婶笑道：“咱这地方臭烘烘的，马县长到这儿来干嘛？我都在这儿干了三年了，还不知道马县长长什么样呢。” 冯琦两眼又一黑，仰天长叹，“老天奶啊，你是不是玩我？” * 此时的马有光，还不知道有一张无形的天网，正在朝他逼近。 他悠闲的仰卧在他的豪华虎皮榻上，端着酒杯听着小曲儿，嘴里哼哼着四六不靠的调子。 唐秘书来跟他汇报工作，“县长，欢迎的队伍都培训好了，城里各处也安排好了。” 马有光闭着眼，“嗯”了一声，半天才道：“我之前让你打听的事儿，有消息了吗？” 上次在广场上，洛九她们说北平人人都知道，奥运选拔不收费，随后马有光就接到了省里的申斥电话。 他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蹊跷，便让唐秘书打听打听，到底北平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大街小巷，报纸上都提了这事？是不是人人都知道？ 唐秘书道：“事有凑巧，原本我还发愁没处打听去，正好我有个在北平做保姆的姑妈，昨天从北平回来。 我就跟她打听了一下，她说消息是真的，可之前没听说，也就是前几天吧，北平大街小巷忽然贴开大字报，说的就是这个事。 对了，她还给我拿了份报纸回来，上面也登了奥运选拔不收取任何费用的消息。” 马有光看着那份《北平晚报》，喃喃自语：“之前没听说，也就是前几天？这么巧吗？” 唐秘书指了下报纸上的日期，“是巧，您看看这报纸发行的日期，就是您接到省里电话的那天。 不过您是上午接到的电话，这报纸是晚报。但报纸内容应该是上午就定好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您担心这事儿是那几个学生在搞鬼吗？” 第294章 去看看 马有光不屑的一笑，“几个学生，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报纸既然是当天出来的，想必不会有假了。那几个女学生怎么能左右报纸的内容呢？她们又不是报社社长。” 唐秘书附和道：“是，我看她们就是几个爱管闲事的富家小姐，学生嘛，总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出了社会就老实了。” 马有光点了点头，“我不担心她们，我还是担心洛总统一行人会到宜县来。” 唐秘书道：“县长，我觉得您多虑了。咱们宜县毕竟偏远，好端端的，她来咱们这儿干嘛？”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管她来不来，咱们都按来准备。 好在，咱们现在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只要账上做得干干净净，就算她来了，我也不怕她。” 马有光正说着，马管家躬身进来，“老爷，这是今儿做平的账册，请您过目。” 马有光拿起账册看了看，“今儿送来的，比昨天早了几个小时。那些个账房先生，做顺了是不是？动作终于快起来了。” 马管家笑道：“那倒不是，找了个新人，是个奇才，简直是个活算盘。她初来乍到的，一个人带着十八个账房先生，才忙活了一下午，就做出一本账册了。” “哦？”马有光不禁好奇，“是哪家的账房？我之前怎么没听说宜县有这号人物？” 管家道：“不是宜县的，外地人，是个女学生，燕京大学会计专业，高材生。” 马有光不禁皱眉：“怎么找了个外地人？不认不识的，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我不是让你找熟面孔吗？” 马管家无奈，“老爷，本地的能找来的都找来的，凡是能做假账的，都有些岁数了。是眼也花手也慢，加班加点的逼着他们做，都说最快也得半个月能平完全部的账。 咱们家，烂账太多了。和县里的勾在一块，没几个能理明白的。 好不容易遇到个奇人，人家还不愿意来呢，我是左求又求，还使了激将法，才把人连哄带懵的请到这儿来。 她一个外地人，和咱们宜县没什么勾连，用她不是更放心吗？ 而且人家说了，不用半个月，三天就能平了所有账。” “三天？她真有这等本事？”马有光踌躇片刻，“走，咱们去看看。” 洛九和一群五十来岁的老头子坐在一个大房间里，到处都是旧账本的飞屑，还有墨水自带的臭味儿。 她见这些老人家，也不容易。都属于被马有光抓了壮丁了，被关在这儿，一个个累得老眼昏花，坐得腰酸腿疼，轮流唉声叹气。 其实洛九也不喜欢这么多人，这么多眼睛盯着，她连把账本复印的时间都没有。 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人支走。 她起身打开了门，马有光家里的护卫立刻警惕道：“你要干什么？做账的人不能随意走动。” 洛九横道：“干什么？饿了，这都几点了？晚餐准备好没有？” 旁边的人忙提醒那个护卫，“马管家交待了，这人的要求一律照办。” 那护卫清了清嗓子，立刻换了语气，“我这就去厨房催一催，姑娘稍等，一会就给您送过来。” 洛九皱眉：“这里味道这么大，怎么吃啊？你们府里难道没有吃饭的地方？” 第295章 给你们惊喜 旁边那人道：“有的，隔壁院子里有几张旧桌子，下人们有时就在那儿吃。” 洛九道：“那就那吧，你们先安排这些老先生们去吃吧，我不和他们一起。 而且，我吃的东西也得和他们不一样，我要六菜一汤，做精细点儿，别太咸别太淡别太油别太辣，姜味儿重的我吃不惯。” 那两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了姑奶奶，小的这就是办。” 不一会儿，这些老先生果然被叫到隔壁院子。 洛九等他们一出门，立刻开动空间里的复印机，正好程瑶瑶在空间里休息，洛九忙道：“快，帮我复印几本账。” 程瑶瑶在空间里复印，洛九在外面拿着手机开始拍照。 正忙得不亦乐乎，忽然听到马管家的声音，“老爷，小心脚下。” 洛九连忙把手机往空间一丢，摊开账册开始做假账。 她的位置背对着门口，门嘎吱一声开了，她佯装用功没有动。 刚才马管家说老爷，她知道来人里，肯定有马有光。 她和马有光是打过照面的，对方一定记得她。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很难不引起对方的怀疑。 所以，她决定，先发制人。 就听马管家道：“秦小姐，大家都去吃饭了，您还在用功啊？” 此刻“秦”小姐心跳到一百八，面上仍如平湖般波澜不惊。 洛九淡淡道：“是啊，不用功怎么行？夸口说三天要给你做好，三天后交不出来，不是砸我秦小姐的名声吗？” 马管家笑道：“您辛苦了，得知有您这样的奇才在此，我们老爷特意亲自来看望。” “哦？”洛九连忙起身，转身道：“见过……咦？” 她一愣，马有光也一愣。 不等马有光说话，洛九立刻发火道：“这不是那天那个收钱的那个县长吗？哎，马管家，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啊？你只说给你家老爷做账，你怎么没说你家老爷就是县长呢？ 真是的，要知是县长家的差事，我才不做呢。那天就乱收人家钱，还让我给你们平账，这不是坑人吗？ 我不干了。” 马管家忙道：“别啊，您别不干，您不干这一摊子可怎么办啊？” 他焦急的看向马有光，马有光也是十分意外，没想到给他做账的就是那天闹得他下不来台的女学生。 不过看对方这反应，倒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就放心了不少。 马有光眼珠一转，拿起礼贤下士的样子，说道：“小姑娘，你误会了，我那天也是被人蒙骗。经过你们提醒之后，我一查实，果然不该收钱，已经让唐秘书安排，把钱都退回去了。” 唐秘书立刻应道：“是的，县长也是错信了消息，事后都补救了。” 洛九一脸狐疑，“真的吗？” 马管家道：“错不了，我们老爷做事最是公允的。有时候，都是手下人坏了事，我们老爷被迫背了骂名。” 马有光笑道：“你年纪轻，不知我们当官的苦楚。就你面前这些烂账，很多都是前一任留下的，都堆在我这里，回头都成了我的黑锅，变成别人泼向我的脏水了。” 洛九心道：这老家伙可真会装，真以为她是外地人什么也不知道？还前任，他在任三十多年，前任估计早都投胎了，装什么呢？ 洛九暗自腹诽，面上假意缓和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账目上的事，我能帮你处理。” 马有光点头，自觉年轻人就是好骗，一脸和善道：“那就麻烦秦小姐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想要什么吃的用的，只要我们家里有，都可以满足你。 马管家，一定要给秦小姐安排最好的房间，一应饮食，比我都要好。” 马管家忙道：“秦小姐，我们家老爷是最爱惜人才的。给你的待遇是顶格的优厚，就算省长来了也不过如此。” 洛九点头，意味深长道：“我一定尽心尽力做好你们交托的事，相信我，我会给你们带来惊喜的。” 当晚，洛九被安排在马府的花园洋房居住，马管家带着两个丫鬟亲自带她去住的地方。 洛九出门的时候听到老师傅们眼红道：“你这小姑娘可真是享福了，不像我们，都得去挤大通铺，二十来个人睡一屋，别提多难受了。” 洛九笑了笑，“我要不来，你们就要睡半个月大通铺了。少说些酸话多做事，早日完工早日回家。” 她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堂而皇之的抱起桌上一摞账本，“我看指望你们，还不如指望我自己。” 她对马管家道：“这些账我要带到休息的地方去，睡前再理一理。” 马管家犹豫了一下，马有光交待了账册要看住，但也说了做账最要紧，于是他便道：“那就辛苦秦小姐了。” 于是，洛九光明正大的把一摞能够要马有光命的账册带到了休息的房间。 等到四下无人时，她锁上门，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一页页拍证据。 忙活到凌晨，丫鬟来敲门，“秦小姐，给您送夜宵来了。” 洛九打开门，两个丫鬟各自抱着一个大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盘盘精致可口的食物。 七色的汤圆，小巧极了，个个圆滚滚的冒着热气。 虾仁水晶蒸饺，皮薄馅大，咬一口便溢出泛着油花儿的汤汁。 两笼包子，一笼是纯蟹黄包，只取每只母蟹体内口感醇香的蟹黄做馅，另一笼是蟹膏包，只取每只公蟹体内的那一小勺糯滑软嫩的蟹膏。 生腌的青虾，凉拌的海味儿，地道的鲜火腿嫩笋汤，手打的牛肉丸子，等等等等，样样都看着不同凡响。 连土豆都做出了花样，碾成土豆泥和鲜香的火腿肉一起烤制得外表金黄，剥开外皮，香味儿混着热气猛地蹿出来，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看着满满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洛九顿时觉得饿了，她吃了一口混合着火腿肉丁的土豆泥，连连点头。 “马县长家可真是与众不同，夜宵都做得这样丰盛。” 丫鬟笑道：“我们老爷是好吃的人，家里养着各地雇来的名厨，后院种着菜园子，还有牛羊猪等牲畜，家里吃的肉都是当天现杀的，隔夜的肉老爷不吃，都喂给大将军了。” 洛九一愣，“大将军？” “就是老爷养得狗，可壮了，看着像一只小牛。” 马有光家里的狗都这么奢侈，可想而知他这些年不知道贪了多少油水。 洛九道：“许多百姓家里都吃不上肉呢，隔夜的肉都拿来喂狗，实在是可惜了，再说，狗也不吃了那么多啊。” 另一丫鬟快言快语道：“谁说不是呢？哪怕给我们这些下人打打牙祭也好啊，我们天天清汤寡水的，恨不得连个油腥儿都看不到。” 旁边丫鬟碰了她一下，怕她说错话，那丫鬟赌气道：“本来就是嘛？我们过得还不如狗呢。” 洛九一愣，“你们就在这儿做工，就算不给你们吃好的穿好的，难道多余的剩下的也不给你们吃给你们用吗？ 这府里，每顿做这么多饭菜，总有剩下的吧？难道不给你们加菜？” 那丫鬟道：“哪有那样的事？老爷说下人的日子不能过得太好，否则心眼儿就活了，就会不好好做事了。 府里顿顿都有剩，每天剩下的肉、菜、山珍海味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全部倒掉了。 要么喂猪，要么喂狗，我们这些下人，在老爷眼里连猪狗都不如。” 丫鬟说到这儿，忽然觉得说得有些多了，自悔失言，“秦小姐，你能不能当没听到？老爷要知道我跟您说这些，非让人打死我不可。” 洛九忙道：“我不会说的，你们不用担心。” 她叹了口气，这两个丫鬟看着都不过十四五岁，正是该读书长见识的年纪，却在这里给贪官当牛做马。 她们看着人上人骑在自己的头上，却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压迫剥削，一时忍不住抱怨几句，都要战战兢兢担惊受怕。 洛九沉思片刻，“你们还这么小，总有一天也能过上优渥的生活，可以想穿什么穿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可以做一份朝九晚五有礼拜天可以休息的工作，尽情的享受生活。” 两个丫鬟腼腆的笑了笑，“姐姐，你们读过的书人，就是会哄人，我们怎么可能过上那样的生活呢？我爹娘就是府里做下人的，我们也是。我们是穷人家的孩子，永远不可能翻身的。” 洛九笃定的告诉她们，“能，因为新政府成立了，人民可以当家做主了。 外面都在搞改革搞发展，你们宜县虽然慢了一步，但很快也会赶上的，你们只需等一等。” “真有那一天吗？”小丫鬟歪着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憧憬，“我不敢想过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日子，我就想有份薪水多些的工作，能让我每个月吃一次烧鸡，我就满足啦。” 另一个丫鬟笑道：“烧鸡有什么好的？你看老爷都不吃，老爷爱吃干焖羊宝，我猜这个东西，一定很好吃。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买来尝尝。” 洛九噗嗤一笑，“你知道羊宝是什么吗？” 第296章 挑粪姑娘 那丫鬟想当然道：“既然叫羊宝，当然是羊身上的宝啊。看着像羊心，不过好像心应该更大点儿，也许是羊肝吧。 秦小姐，你吃过羊宝没有？那是什么味儿啊？” 洛九连连摆手，“我没吃过，我猜你知道了也不会想吃。” 她说着把桌上的烧鸡递给她们，“我吃不了那么多，这个给你们分了吧。看看这桌上还想吃什么，尽管拿。” 两个丫鬟看着黄澄澄的烧鸡直咽口水，可是她们却不敢要，“不行，偷吃东西要被打五十大棍的，马管家知道了我们就没命了。” 洛九低声道：“这就只有咱们三个，我不说你们不说，谁会知道？吃吧，就在这儿吃，别让人看见。” 洛九拉出旁边的凳子，两人推辞着不敢坐。 她们四下看了看，最后死死的抵在门上，生怕有人进来，看着烧鸡又兴奋又紧张，“姐姐，我们不坐了，我们就在这儿吃。” 两人说着蹲在门口，胆战心惊的分食一只烧鸡。 洛九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她始终觉得，一个国家治理得好与不好，不是看最上层的人有多富有多优秀，而是看最底层的人是否过得舒适体面。 来到宜县这些日子，让她觉得肩上担子又重了几分。 这里的人过得如此艰难，她有失察之过。 她费尽心血站到高位，就是为了让最底层的人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不是让她们像现在这样，吃点肉都要躲躲藏藏，蜷缩在角落里，像小偷似的。 工作时间最长，工作最辛苦的劳动者，怎么会是小偷呢？ 她们明明应该坐在桌旁，理所当然的享用劳动成果换取的一切所得，这是她们应得的。 洛九心底长长的叹息，仿佛看到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她们头顶，让她们总是低着头，日复一日的过着没有希望的生活。 洛九暗暗发誓，她要彻彻底底的推翻这座山，让宜县改天换地。 而此刻，她选择拿着那半块土豆，和她的人民一起坐在地上，感受她们经历的生活。 两个丫鬟着急，吃得狼吞虎咽，嘴边都是油渍，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见洛九坐下来，她们立刻给她撕下来一大块鸡肉，递到她嘴边，“姐姐，你吃，可好吃了。” 洛九眼眶一阵酸涩，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口，“你们吃吧，我爱吃这个火腿味儿的土豆。” 三个女人坐下来，不知不觉的聊起天。 两个丫鬟开始跟洛九分享府里的奇闻轶事，洛九问什么，她们也是有问必答。 她们知道有哪些官员常常出入这里，也知道下面哪些人常常来送礼巴结马有光。 聊到最后，洛九又问起她们在府里的生活，“这么多大厨，哪个是负责给你们做饭的？” 丫鬟道：“哪个都不负责，大厨只管给主人家做饭，我们这些下人吃的饭都是胖婶做的。 胖婶是后院负责喂猪的，天天喂完猪，就给我们做饭，白菜汤都能做出一股猪屎味儿。” 洛九噗嗤一笑，“怎么会呢？她也吃，难道她不嫌弃？” 丫鬟笑道：“估计她不是不洗手，就是猪圈味儿太大，传来的。胖婶做饭实在不好吃，我们这些吃惯了的还好。 可后院今天新来了个挑粪的姑娘，长得高高壮壮的，吃了一口胖婶的饭就哭了，嚎啕大哭，说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 今天新来的？洛九一怔，“那位姑娘叫什么啊？” 丫鬟回想了一下，“好像叫小琦。” 洛九尽量憋住笑，“小琦，听着像个苦命人，你们知道她住哪儿吗？” “知道，猪圈后面有一间小土房，专门给挑粪的人住的。” 洛九将手里的半个土豆用牛皮纸包上，“你们帮我个忙，悄悄把这个给小琦送去，就说我听说了她的遭遇，非常同情她，这个给她吃。” “啊？”丫鬟有点懵，“给她送半个土豆？不太好吧？要不这烧鸡还剩个鸡头，给她拿去吧。” 洛九坚持道：“不，就给她这个，你们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两个丫鬟吃完了烧鸡，快步出来，绕到后院，来敲土房的门。 冯琦正躺在破木板上床上思考人生呢，累了一天了，一直有人看着她，偷懒不得，挑了一天的粪，肚子都饿扁了。 好不容易等到吃饭，饭菜还一股猪屎味儿。 气得她哭了一场，想着先回屋睡觉，醒了再说吧，结果这小破床，一翻身嘎吱嘎吱响。 她直挺挺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刚要睡着，隔壁的猪又开始哼哧哼哧的叫。 冯琦狠狠的踹了两脚空气，刚准备进空间不出来了，玩个原地消失，结果有人来敲门。 她开门一看，是两个小丫头。 “小琦，正好你没睡。秦小姐说，听说了你的遭遇，她非常同情你，让我们把这个给你。” 冯琦接过来一看，还热着呢，她赶紧咬了一大口，才想起来问：“秦小姐？哪个秦小姐啊？” “就是府里来的大学生啊，会算账的秦小姐，马管家从外面请来的。” 冯琦一愣，嘴里的土豆泥顿时不香了。 好家伙，知道我这么惨，就给我送了半个土豆？还非常同情我？ 冯琦这下觉都不想睡了，她打听了秦小姐的住处，说有机会要过去当面“道谢”。 那两个丫鬟一走，她立刻关上门就找洛九去了。 洛九刚洗了个手，一转身窗户啪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冯琦从窗户跳进来，兴师问罪：“干嘛呀你？你知道我有多惨吗？你就让人给我送半个土豆？ 咱们一块跨过刀山火海，我都惨成啥样了，你也不说亲自来看看我，够意思吗？” 洛九看着她气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轻声细语道：“那我总不能跟人家说，挑粪的那姑娘是我朋友，把她请来吃饭吧？不给你半个土豆，你能自己来吗？” 洛九说着走到桌旁，给她拉开凳子，“看看，我都用盘子盖上了，全是热的，就等着你来开吃呢。” 冯琦看着一大桌子珍馐，顿时眼睛一亮，“嘿嘿，我就说嘛，你肯定不带这么办事的，你肯定想着我。” 她挽起袖子到一旁去洗手，洛九默默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我还不知道你？牛脾气，猴性子，又倔又急。属变色龙的，翻脸那才叫快呢。” 冯琦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还自我调侃：“那你少说一样，我还有个猪肚子呢，除了福宝，谁有我能吃？” 洛九噗嗤一笑，丢了个猪蹄到她盘子里，“还骄傲上了？你猪兄的脚，吃你的吧。” 冯琦：“也不知道瑶瑶和嘉灵有没有饭吃，不知道她们过得咋样？” 第297章 够意思吗 洛九笑道：“她们两个人在一起，能互相掩护，轮流进空间休息。 做欢迎队伍，无非是喊喊口号，举举横幅，她们应付得来。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找了个挑粪的辛苦活？” 冯琦想起来就气，“这个活儿还是我卖惨求来的呢！” 两人一边吃她一边吐槽，冯琦心急道：“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再让我挑几天粪，我都得累瘦了。” 洛九算了算时间，“福宝和六子已经到了十七师驻地了，明天我把账册全过一遍，后天吧，后天动手。” 冯琦兴奋得摩拳擦掌，“那后天晚上我就潜入到马有光的房间里，抓了这个老小子。” “不行！”洛九道：“他这样的人，不应该被秘密抓捕，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拉下神坛，受万人唾弃。 我要宜县的老百姓亲眼看着他接受审判，我要这周遭县城乡镇的大小官员亲眼见证这一贪官的落马，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我们就用马有光的血，来清洗宜县数十年来的污糟风气。” 冯琦忙问：“可马有光这几天深居简出，连家门都不出，他怎么会听我们的到外面去？” 洛九勾了勾嘴角，“他不听我们的，可他得听洛总统的。 他不是准备迎接洛总统吗？我就告诉他时间地点，方便他隆重迎接。” 第二天，马有光再次接到江省省长的电话。 孙省长：“北平最新通知，洛副总统、冯元帅、程部长钟部长一行人明日正午十二点，到达宜县南门。” 马有光深吸一口气，没白准备，果然来了。 他忙道：“请省长放心，我一定准备妥当，宜县上下一定能让洛总统满意。” 孙省长叹了口气，“我放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在宜县搞什么东西。 这次洛总统等人在咱们这一带考察了这么多天，别的地方不去，怎么偏偏去宜县？个中缘由，你自己琢磨吧。 这一次江南十八省都接到了命令，各省上至省长下至镇长，所有大小官员，都要到宜县汇报工作。 这会儿功夫，地方远的已经启程了。 据我所知，沿海地区在刮台风，台省的谭省长、海省的单省长正冒着风浪坐船到内陆，连夜往宜县赶呢。 半个国家的官儿都要到你的地盘上去，若出了什么差错，就是连累我跟你一起丢脸。 事关重大，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马有光胸有成竹道：“省长您不必多虑，不瞒您说，我马有光为官多年，还是有些先见之明的。 自从听闻洛总统在南方考察的消息后，我便着手准备接驾。 如今都准备的八九不离十了，不会出任何纰漏的。” 孙省长长叹一声，“但愿如此。” 马有光挂了电话，自觉迎来了一次在众人面前出风头的机会，立刻命人打开箱子，挑选衣服鞋子。 整个江南，都被总统空降这一突然而来的消息调动起来。 十七师接到特别调令，让黄渠配合胡福司令，抽调一个团，负责宜县的接待安保工作。 黄渠不由诧异，按理说，总统视察是政府官员的事儿，跟他们军队没什么关系。 安保接待有保安团和地方驻军，就算不够吧，也有离宜县更近的十二师十五师，怎么也轮不到他十七师啊？ 他心里有些打鼓，旁敲侧击的问福宝，“司令，洛总统明天就要到宜县了，您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啊？” 福宝正在和六子下棋，手里捏着棋子，横了他一眼，“不知道，你找她有事啊？” “没有，卑职就是想不通。这宜县的安保工作，怎么落到我们十七师头上了？有些不合常理。” 福宝冷哼一声，笑道：“你想我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黄渠忙拱手道：“卑职愿闻其详。” 福宝顿时沉下脸，“我是三军司令，你只是一个小小师长，敢和你的长官要解释，反了你了。 军令大如山，没听过吗？别说让你去宜县做安保工作，就算让你去宜县做养殖工作，你也得给我准时到达指定地点，明白吗？” 黄渠老实立正，再也不敢多问一个字。 黄渠走后，六子有些担忧道：“老姑故意把黄渠调过去，实在有点太冒险了。他带的人，肯定是他的亲信，到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咱们怎么应对？” 福宝坦然道：“他带亲信就让他带呗，二妈的意思就是把相关联的一干人等，全搜罗过去，好一网打尽。 反正我随便他带，他带他老子又能怎样？他带大炮去我都不怕。” 六子眨了眨眼，“那我呢？” 福宝想了想，“你穿防弹衣吧，防弹头盔就别带了，那太显眼了。” 六子把手里的棋子一丢，“那我干脆躲你后边得了。” “别呀！”福宝笑道：“我还得保护二妈她们呢，我身后也躲不了那么些人。实在不行，你躲远点。” 六子一咬牙，逆反心理上来了，“我还就不躲了，擒贼先擒王，明天我就站在黄渠身边，他敢有异动，我就宰了他。” 福宝点头道：“好，那咱们作战计划就定下来了。你负责看住黄渠，我负责对付他那些亲信。 好些日子不打仗，我都闲麻了。明天咱们到宜县，好好活动下拳脚。” 与此同时，马有光这边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 光试穿的衣服，就摆得到处都是。 马有光依然不满意，皱着眉抱怨道：“旧了，这些都旧了！” 马管家忙前忙后弄得满头大汗，劝道：“老爷，这不旧啊，都是新料子，好多您一回都没上身过呢，全是新的。” 马有光不耐烦道：“我说的是款式旧了，这看起来像个旧社会的土财主，现在都是新社会了，流行小翻领，还有那个……报纸上张将军穿的那个，叫什么衫来着？” 马管家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叫衬衫。” “对对对，我怎么一件衬衫都没有啊？快去找裁缝来，赶紧给我做几件。” “好好好。” 马管家这边吩咐人赶紧去请裁缝，那边唐秘书急匆匆进来正好听见，忙道：“既然请裁缝，能不能给欢迎队伍里的学生们也做两件衣服？她们穿得太土了，不能代表咱们宜县的进步风貌。” 马有光立刻道：“那就让裁缝赶紧做，不要怕花钱。钱我有的是，重要的是脸面。 回头洛总统一来，看见咱们宜县各界代表，穿得漂漂亮亮的，不用我说，她也知道我这官当得不错。” 唐秘书道：“您瞧好吧，我已经安排了两个能说会道的女学生，如果洛总统跟她们交流起来，她们一定把您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今晚各地记者都到了，明天就是您扬名之时。明天之后，全国都会知道宜县有个马青天。” 这马屁拍得马有光十分舒畅，他得意摸了摸自己的油头，“你们两个一定要看紧各处，确保各个环节万无一失，事情过后，我有重赏。” 一时间，马府上下全都在忙，说怕洛总统下榻到府里，全府都要大扫除，每一个角落都得干干净净。 在后院的冯琦，挑粪都挑得不消停，管事的给她分配了个新任务，洗猪。 “家里要来了贵客了，小琦，你赶紧把这些脏兮兮的猪都洗了，要洗得白白胖胖的，抹上香皂，最好闻着都香。” 冯琦无语，“来贵客和猪有什么关系？” 管事的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那些个大官吃东西之前要看品相的，脏兮兮，怎么吃得下去？” 怎么吃不下去？冯琦暗自腹诽，昨晚上都吃的可香了。 她无奈的拿起刷子，看着那些眼神清澈的大肥猪和臭气熏天的猪圈，冯琦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猪洗干净了有什么用啊？这圈是脏的，洗了也是白洗。” 她的意思是，白洗不如不洗，让她回去安静的挑粪吧。 管事说：“你提醒我了，你把这猪圈也打扫干净了，要干净的一点泥没有，人都能住。” 冯琦懊悔的打了下自己的嘴，“让你欠。” 就在冯琦无语问苍天的时候，卢青云找到耿巧菊，“明天带孩子们一起去县里吧。” 耿巧菊一愣，“去县里干什么？” “县里传来消息，洛总统明天中午到宜县。” “真的？”耿巧菊有些激动，“可……可我只是个村长，芝麻大的小官，只怕她不会见我的。再说，马县长也不会让我接近洛总统的。” 卢青云道：“别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再说，这也是……小九的意思。” “好，那我跟你们去，也带上孩子们，让孩子们见见传说中的大人物。” 这天晚上，马有光做了个噩梦，梦见四个刀斧手，手持利刃，追着他砍。 他自噩梦中醒来，异常心慌，急忙叫来马管家。 “一切都正常吗？” “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账目呢？做得怎么样了？” 管家道：“秦小姐正带着老账房们连夜赶工，已经差不多了。秦小姐说，明天上午，她来做最后的修订，赶在洛总统到来之前，一切都会妥当的。” 马有光擦了擦额上的虚汗，“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秦小姐记性太好了，又看了所有的账册，我看不能放她走。” 马管家：“老爷，您的意思是……” “等她做完最后的修订，就把她……”马有光做了个斩杀的手势，眼神凶狠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马管家心下了然，“老奴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 * 这一晚，好似暴风雨的前夜，许多人都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然而谁也无法预知将要发生的一切，只得被时间的洪流强势的裹挟着，进入第二天的黎明。 洛九清早醒来，照旧给自己涂上暗色的粉底，在鼻翼处画上斑斑点点，将头发放下来，遮挡住前额，再戴上黑框眼镜，最后一次完美的伪装秦小姐。 她检查好备份的证据，又将几本重要的物证抽出来存放在空间里，做了几本假的，混在一摞摞的账本中，以假乱真。 真真假假，除了她以外，再也无人能够分辨。 她来到那间做假账的屋子，老账房们将手里的本子一一交到她手上，洛九坐在窗前，心不在焉的翻阅着。 宜县的事今天一定要有个结果，可她想要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不想漏掉任何一个人。 账目上能追查到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可一定还有账目上看不出来的，她不相信马有光在宜县作恶三十年，省里的人一无所知。 她正寻思着，丫鬟们送茶点来。 洛九瞧见前晚一起吃烧鸡的小丫鬟，低声问道：“马管家呢？他怎么还不过来？” 丫鬟小声回：“家里来了贵客，马管家正陪着老爷接待呢。” “贵客？”洛九秀眉一挑，“谁啊？” “省里的孙省长。” 洛九点了点头，抱住最后一摞账本，出了门。 两个看门的护院，连忙跟在她身后，“秦小姐，你要到哪儿去？” 洛九道：“账册做好了，我急着要给马管家送过去。今天洛总统就要到了，这账册至关重要，你们别拦着我，耽误了县长的大事，你们吃罪得起吗？” 两个护院互相对视一眼，一想关着这批人就是为了做账，如今账做完了，也没什么事了。 于是道：“马管家就在前厅，你把东西给他之后问问，要是没什么事，我们也就不管了。” 洛九点了点头，快步朝前厅走去。 第298章 你没当过官 洛九见过孙省长，表彰会上匆匆一面，孙省长认不出她，她却能认出孙省长。 洛九隔着屏风，看见孙省长和马有光在正厅低声交谈，马管家就站在他们身后。 她正愁怎么单独和孙省长说几句话，正赶上马有光心神不定，一盏热茶洒了一身，急忙带着马管家往后堂去换衣服去了。 洛九推了推眼镜，趁机出来，假装无意撞见，“见过孙省长。” 孙省长淡淡的扫了一眼，“你是这里的下人？” 洛九摇了摇头，“我是来做账的，算是打零工，今天交完差应该就可以走了。” 孙省长抽出她手中的账本随意翻了翻，“马县长的账，乱得很。你做得如何？看不出破绽吧？” 洛九佯装惊诧，“您知道这账原来有破绽？那……马县长的所作所为，您也是知道的？” 孙省长淡淡一笑，只觉年轻人天真的可怜，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鱼肉百姓的赃官。我这人不贪也不坏，只是身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有我要顾虑的事情。你没当过官，你不懂。” 洛九听到这话真的想笑，躬身请教，“学生愿闻其详。” 孙省长笑道：“所谓官字两个口，为官之道，上要能让领导满意，下要能让属下吃饱。 对上面，要恭恭敬敬，交办的事要尽量完成。 对下面，要恩威并施，既不能让他们太清白了，也不能让他们太混蛋。 这中间分寸的拿捏，你们读书人是不会明白的。” 洛九笑道：“我听懂了，您的意思是属下太混蛋了，不可取，让你没法跟上面交代。 可属下太清白了，也不可取，因为对您来说意味着不好管，没有把柄在您手里，怎能像放风筝一样收放自如呢？” 孙省长闻言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哎呀呀，你真是个人才啊。总结得好，总结得妙，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这个小姑娘很懂为官之道，我看你将来至少能当个镇长。” 洛九笑了笑，“学生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孙省长。” 孙省长忙道：“你尽管问，我这人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一点就通。你有问题尽管说，我点拨你几句，让你胜读十年书。” 洛九问：“按照您的为官论，上面会觉得您是个好官，下面也会觉得您是个好官。可百姓们呢？您不怕悠悠众口吗？” 孙省长愣了两秒，哈哈大笑，“你还是学生脑袋，我怕百姓什么？他们有什么可怕的？ 你以为我会怕他们在背后骂我戳我的脊梁骨吗？我告诉你，他们爱骂就骂，不耽误我升官发财。 老百姓就是猪狗，日子过得苦了喜欢叫几声，可他们除了哼哼几声汪汪几声，又能怎么样？ 他们叫叫就忘了，我怕他们干什么？” 洛九听到这话气愤非常，只感到血脉喷张，太阳穴一蹦一蹦的跳动，真想一拳打在这个混蛋的脸上。 她咬牙着，强忍着愤怒道：“你也忘了。” “我忘什么了？” “忘了你坐上这个位置时说的那句话。” “哪句？” “为人民服务。” 孙省长一怔，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马有光换完衣服出来，正撞见这一幕，忙笑着问：“省长，什么事让您如此开怀啊？” 孙省长笑得脸色涨红，摆手道：“没什么，年轻人的话总能逗我开心。” 他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赶快去城门口吧。” 洛九忙道：“做好的账册在这儿，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马县长点了点头，他陪着孙省长到门口上了车，低声对马管家道：“别忘了，‘安置’好秦小姐。” 马管家点头，关上车门看着车子走远，快步回到院子里。 洛九回到休息的房间，立刻开始洗脸，准备换衣服。 她也应该去城门口了，这么多人都等着迎接她，她怎么能不出现？ 刚刚洗完脸，门外传来马管家的声音，“秦小姐，方便进来吗？” 洛九连忙戴上眼镜和口罩，“来了。” 马管家端着一瓶酒，两个杯子，笑吟吟进来。 见到她这样的装扮不由一愣，“秦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洛九笑道：“没什么，鼻子敏感，一直打喷嚏，我就戴个口罩。您这是……” 马管家道：“这是老爷让我特意准备的，这是洋酒，极其难得。老爷说，此次秦小姐立了大功，一定要好好感谢，让我代他来敬您一杯酒。” 洛九瞥了一眼那瓶酒，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县长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马管家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没有你，这账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他说着打开酒瓶，“来，我给你倒上，这洋酒，我都没尝过，今天借你的光，咱们一起尝尝是什么味道。” 洛九曾经听说自古就有一种酒壶，看似一个瓶子，其实内里有玄机，一边是毒酒，一边是好酒。 看着马管家推到自己面前的这杯酒，洛九默默摸出了腰间的手枪。 马管家率先喝了自己这杯，喝完不悦的看着她，“秦小姐，你怎么不喝？呵呵，不会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吧？” 洛九笑道：“我还有几句话没说，所以不能喝。” 马管家一愣，“什么话？” 洛九道：“那天你从铺子里请我过来，只问我姓什么，都没问我叫什么。你只知道我姓秦，都不问问是哪个秦吗？” 马管家疑惑道：“难道不是秦朝的秦吗？” 洛九笑着摇头，“是擒贼的擒，当然这不是我的真名，我的化名叫擒马，擒的就是你们家这些害群之马。” 马管家脸色一变，看着洛九锋利如刀的眼神，猛然意识到什么，“那……你的真名叫什么？” 洛九拉下口罩，摘掉眼镜，朗声道：“我姓洛，单名一个九字。” “啊？”马管家猛地站了起来，“洛九？你……你就是……” 他满眼仓惶，转身就要向外跑，洛九迅速起身，左手用力一拉他的后脖领，一下子将马管家扥了回去，整个人啪一下摔坐回椅子上。 马管家一抬头，黑漆漆的枪口抵着他的脑袋。 “别，你不能这么做！你是大官，你不能杀人！” 洛九冷笑着打开保险，“只许你们草菅人命，不许我替天行道吗？” 马管家吓得浑身发抖，“你开枪的话，会引来许多人，这里是马府，你走不出去的。” 洛九呵呵一笑，“你还挺为我考虑的？但你多虑了，这是消音手枪。” 很轻的一点声响，在忙碌的马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洛九处理好现场，换了身干练的黑色翻领中山装，利落的挽起长发，丢掉一切伪装，大步走了出去。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护院纷纷侧目，大家愣愣的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抱着盆的摔了盆，端着碗的摔了碗，众人惊诧的捂着嘴巴，惊讶得说不出话。 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应该来得及。 此刻，后院的冯琦也在做最后的准备。 把一身猪屎味儿的衣服丢在一旁，戴了好多天的假发也光荣下岗。 冯琦换上她帅气的军装，对着那一块碎镜子理了理肩上的上将军衔，戴正了军帽。 胖婶儿喂完猪，从破旧的土房门前路过，只见扁担被扔在地上，两个挑粪用的桶，一个立着一个倒着，屋门关着，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胖婶儿不由皱眉：“小琦呀，你干什么呢？今天的粪挑完没有，一会管事的来骂你……” 话音未落，木门嘭一下被冯琦一脚踢开。 胖婶看着她穿着军装大步出来，不由得立刻住了口。 冯琦拽了拽袖口，瞥了她一眼，说道：“我叫冯琦，挑粪是我的兼职，主业是带兵打仗。” 说话间洛九已经找过来了，她看着冯琦和胖婶说话，故意道：“冯元帅，能走了吗？” “元帅！”胖婶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猪食盆都不知道滚到哪儿去了。 冯琦笑道：“洛总统稍等，我还有两句话要交待。” 冯琦一把将胖婶拉起来，“你这人倒不坏，就是做饭太难吃了。 我们现在去办正事，你得帮我个忙。 这猪圈和猪是我昨天亲手刷的，谁来了也不让动。 这几头猪，我非亲自吃了它不可，不然都对不起我这几天付出的辛苦。” 胖婶捂着嘴连连点头，冯琦转身到马棚，把马有光养的两匹宝马牵出来。 洛九和冯琦飞身上马，直奔城门。 正午十二点，各省各界的人士都到了。 福宝和六子带着十七师的人踩着点进城，各地官员一一上前寒暄问候。 城门口挤满了人，人山人海，连路旁的树上，都挂着不少老老少少。 主干道两侧的房子里，门窗大开，全是张着眼睛围观的群众。 程瑶瑶和钟嘉灵站在欢迎的队伍里，穿着新做的时兴衣裳，不停地看着手表。 钟嘉灵：“马上十二点了，九儿和琦姐怎么还不露面？不会出了岔子吧？” 第299章 正道的光 程瑶瑶道：“不会，再等几分钟，沉住气。” 唐秘书笑呵呵的到这边来，提醒她们：“一定要热情，记住微笑，露八颗牙齿。” 钟嘉灵和程瑶瑶配合的露出八颗牙，唐秘书十分满意道：“对，就这样，很好，一会儿见到洛总统就这么做。” 福宝骑着马路过她们面前，刚要说话，程瑶瑶指了指手表，她只得耐心再等一等。 到处都是人挤人，卢青云和耿巧菊带着耿家村的孩子们，站在欢迎队伍的后面。 黄庆也来了，他把两个个子最小的孩子扛在肩上，努力的往前挤。 耿巧菊刚把一个孩子放到树上，转身就看见一个老汉抓住从他身后经过的孩子，一巴掌将孩子扇倒在地上。 耿巧菊怒道：“你干什么呀？” 那老汉道：“干什么？他碰到我的衣裳了？这可是上好的料子，你们这些村里人赔得起吗？” 卢青云听见争吵声，紧张得看着时间，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顾梦手里攥着两份文件从外围挤进来，“调查令和拘捕令都到了。” “好！”卢青云最后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咱们不等了。你去找福司令，我马上过去。” 那老汉还在对耿巧菊和孩子们发威，“打人怎么了？”他趾高气昂的指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黄渠，“我是黄师长他爹。再跟我罗唣，我连你一起打。” 他说着抬起手，忽听身后有一女人道：“黄师长的爹就可以随便打人了吗？” 老汉回过头，还未看清来人，迎面便是一巴掌。 啪一声，四周人群纷纷侧目，耿巧菊吓了一跳，眼神中充满担忧，“青云，你……” 老汉捂着生疼的脸，气得发抖，“你等着，我叫我儿子去！” 卢青云不屑道：“去吧，我是卢军长的女儿，我看你一个黄师长的爹能把我怎么样。” 众人惊呼一声，前面的一众官员还未反应过来，顾梦已经冲到最前面了。 负责安保的卫兵拦着她，她高声道：“放我过去，我找胡司令。” 福宝转过头，高声道：“让她过来，她是我的警卫员。” 正在从容等待的马有光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顾梦他有印象，那天在广场，她是和秦小姐她们一起的，她是胡司令的警卫员，那秦小姐是…… 疑惑间，卢青云也从人群中出来。 她在北平办公厅任职，在场的不少省级官员都和她打过交道，纷纷起身欢迎道：“这不是办公厅的卢主任吗？什么时候到江南来了？” 卢青云扫了眼马有光，“我随洛总统一同到南方考察，到了有些日子了。” 马有光脸色煞白，孙省长不知内情，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了你？” 马有光呼吸急促，感觉大祸临头，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猛然间想到了黄渠，他的侄子，他的救命稻草。 他稳了下心神，朝黄渠走去，招了招手，却见六子下马和黄渠一起走了过来。 黄渠：“舅舅，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马有光声音颤抖道：“我心脏不太舒服，我想先回家。” “啊？”黄渠不解，洛总统马上到了，这紧要关头回什么家啊？ 六子笑道：“别急着回家啊，再等一等，你还没见过洛总统，怎么也得打声招呼再走吧？” 马有光汗都出来了，见六子的手扣着腰间的手枪，笑吟吟的命令他，“回去等着，说不定有惊喜呢。” 马有光无奈，恍恍惚惚回到自己的位置，眼睛四处乱瞟，感觉魂儿已经不在自己身体里了。 他不知顾梦和福宝说了什么，只见福宝点了点头。 紧接着顾梦走上为欢迎仪式准备的发言台，拿起话筒，朗声宣读手里的文件。 马有光恍恍惚惚，耳朵仿佛已经开始失灵了，依稀听到什么国务办公厅第多少号调查令，亲派调查组暗访宜县。什么洛总统亲自任组长，钟嘉灵和程瑶瑶任副组长，调查宜县县长马有光贪污受贿徇私舞弊一案…… 马有光听到这儿，双腿开始打晃，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箭一样射过来，他茫然的望过去，看到了和他一样震惊不已的唐秘书。 唐秘书呆愣的站在欢迎队伍前面，整个人像被钉在了那里。 钟嘉灵和程瑶瑶丢掉手里的横幅，一把推开他，大步走到发言台，宣读对马有光的拘捕令。 唐秘书当场晕倒了，马有光听到“证据确凿，立即逮捕”八个字，浑身忽然生出一股力量，“不，我不能束手就擒！” 城门口现在全都被堵住了，他起身就朝城内狂奔。 黄渠喊了一声：“舅舅！” 六子立刻用枪抵住他的背，“黄师长，你现在最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要做出任何动作。否则，一律按照叛乱处理。” 马有光在众目睽睽下，仓惶逃窜。 砰！福宝朝天鸣枪示意，高声道：“逃跑视为拒捕，即刻枪毙。” 她正要开枪，忽见马有光逃窜的方向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马有光一跤跌倒在路上，抬头一看冯琦和洛九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而来。 福宝瞥了眼马上闪过寒光的马刀，高声道：“冯元帅，马有光拒捕！” 冯琦会意，她抽出马刀，对着马有光的脖子噗嗤一刀，鲜血喷溅。 马有光这个盘踞宜县三十年的恶霸贪官当场死亡，横尸街头。 四周沉寂几秒，忽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声。 宜县百姓苦马有光久矣，人们纷纷冲开围栏，到他的尸体上踢打，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洛九看了一眼，继续催马向前。 一众官员在马前恭候，洛九从马上下来，目光掠过众人，直逼连连后退的孙省长。 孙省长正想趁着人多往后躲，忽听洛九朗声道：“孙省长，上台说话。” 孙省长一脸哭笑不得的狼狈样，“洛总统，我……放过我吧……” 冯琦抓着他的肩膀把人拎过来，一脚将他送到台上，“上去吧你。” 洛九目光冰冷的看着孙省长，面对众人道：“我在马县长家暗访几日，半小时前遇到孙省长大驾光临。他当时跟我讲了一番为官论，孙省长，我请你当着各位同僚和宜县百姓面，再讲一遍，好好分享一下你的做官心得。” 孙省长此刻恨不得缩成一团，畏畏缩缩道：“我错了，放过我吧，你们放过我吧。” 洛九冷声道：“放过你？这些年来，你怎么不放过这里的百姓？ 你明知道宜县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却为了你的乌纱帽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你以为你没有参与分赃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助纣为虐，一样罪不可恕。 来人，将他带下去，严查严审严判。” 孙省长被拖走了，人群再一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声。 洛九对众人道：“此次宜县之行，让我们大开眼界。在新政府治下，竟然有马有光这等恶官残害百姓，我们绝不容忍。 即日起，我会亲率调查组查清马有光及其党羽所有犯罪事实，将这些人的犯罪事实公之于众。 我来宜县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你们受了很多委屈，遇到了很多不公正的事。 我要告诉你们，现在就是你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即日起，所有的人都可以直接将状纸递到调查组的手里。 我们会在这儿，为所有百姓伸冤清算。 从今以后，北平办公厅的举报电话会二十四小时安排人接听，全国各地的百姓，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冤屈，都可以将电话打到办公厅。 从今以后，没有不能告的状，没有不能伸的冤。 没有任何官员，可以一手遮天。 公平和正义，必将遍布全国的每一个角落，绝无遗漏。” “好！”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哭的人和笑的人，都是因为高兴。 调查工作很繁琐，北平又派了五十人的调查组下来，协同她们一起处理此事。 所有相关人等，一律停职调查。抄家、审查，好大的阵仗。 唐秘书做了污点证人，他知道马县长几乎所有秘闻，坐在审查室里，老老实实的把那些事都交代出来。 半个月后，案件终于可以宣告完结了。 孙省长以严重渎职罪被羁押，等待着法院的审判。 其他有关人员，关的关，判的判，严重收受贿赂者，有损人命者，当街枪毙。 执行人员特意把这批贪官安排到宜县枪毙，百姓们看着贪官受死，心头之恨总算可以稍稍消解。 农会的人帮忙扫清了宜县周边的乡绅地主，拆除了所有大小祠堂，整个宜县焕然一新。 鲁大姐要带着人回去了，洛九等人亲自去车站送别，在送行的队伍里，洛九再次见到耿巧菊。 耿巧菊见到她竟然有几分腼腆，不好意思道：“之前是我误会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洛九笑道：“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你在耿家村还好吗？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村里人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多亏了农会的同志们。学校这两天就能盖好了，孩子们马上就有新教室了。” 耿巧菊说着凑近几步，低声道：“那些人不敢再做弃婴的事了，鲁大姐当众枪毙了六个扔孩子的。” 洛九一惊，鲁大姐走上前来，“洛总统，我来还枪。” 第300章 留了一条腿 鲁萍道：“听说你用这枪杀鬼子，解放全国，想必枪下死的人不少。 这枪跟着我这样的粗人，稍微委屈了点，但我也没亏待它。 我用了六次，六次都查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按照反弃婴法，枪毙了六个，每一个都是罪该万死。” 洛九点头，“做得好，这枪你留着吧。” 卢青云轻声提醒道：“洛总统，按照规定，农会的同志不可以配枪的。” 洛九想了想，“那就……把子弹还我，枪留给你作纪念。” 鲁萍高兴道：“成，我虽然不用，揣在怀里也高兴。不过您不用担心，我们农会到哪儿都是横扫千军，哪怕没有枪，我就用棒子用拳头，也照样打倒那些地主乡绅封建余孽。” 程瑶瑶在一旁听着，笑道：“都知道你行，我也送你个临别礼物，等你到了车上再看吧。” 鲁萍很是高兴，“多谢程部长。” 程瑶瑶递给她一个盒子，鲁萍没忍住，悄悄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一支漂亮的钢笔，笔旁边还有几颗刚刚放进去的子弹。 农会的同志走了之后，宜县县长的委任令也到了。 组织部破格提拔，让耿巧菊担任县长。 洛九拿着这份委任令，正要让卢青云给耿巧菊送过去，外面的人忽然急匆匆进来报信，“洛总统，耿村长出事了。” 雨季，容易引发山体滑坡。 耿巧菊接到县里的消息，去通知在地里干活的村民们紧急避险，回来的路上大家都遭遇泥石流，她推开了年迈的村民，自己却被埋在了泥石流里。 村民们把她挖出来，紧急送往医院。 洛九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刚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一群老乡焦急的围上去，“医生，耿村长怎么样了？” 医生道：“幸好及时送了过来，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她的腿被砸伤了，至少有半个月不能下床，要好好休养。” 洛九听见这话，轻舒一口气。 钟嘉灵擦了擦汗，“还好，只是伤了腿，我回去找找，咱空间里有好用的拐杖。” 程瑶瑶忙问：“她伤成这样，委任的事怎么办？要不要换人？” 洛九想了想，“等她醒了之后，问问她的意见吧。” 耿巧菊清醒后，洛九将委任令递给她，“怎么样？伤成这样，还想做耿县长吗？” 耿巧菊用力的点头，“当然想，之前我们村的拨款被卡在县里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是县长就好了。 组织上真让我做县长，我一定做个好官，绝不辜负组织对我的期待。” 洛九笑道：“你腿伤成这样了，怎么上任？” 耿巧菊忙道：“没关系的，只是伤了一条腿而已。 上天还算是对我不薄，还给我留了一条腿，这一条腿足够让我为宜县的乡亲们做事了。 只要我们宜县人都富起来，我两条腿都没了也不算啥。 医生说我七天之后就可以拆线，七天后我就上任，一定不耽误正事。” 程瑶瑶忍不住劝道：“你可别逞强了，医生要你休养半个月，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半个月吧。大不了，我们晚点走，先帮你把县里的事儿理一理。” 钟嘉灵也道：“你们宜县落后全国这么多年了，也不在这一天两天的了，你别心急，慢慢来就是了。” 耿巧菊叹了口气，沉思片刻，忽道：“各位领导，我有个请求，想请你们帮帮宜县。” 冯琦：“怎么帮啊？拨款拨物的事儿，可不归我管啊。” 耿巧菊笑道：“不要钱也不要物，我是觉得我们宜县这一次在全国出了恶名，几乎全国的报纸都登了马有光这个狗官祸害宜县三十年的报道。 我怕很多人对宜县的印象就停在这里，觉得这儿是个落后的穷地方。可我们宜县百姓在进步，我们也想发展啊。 全国不是在筹备奥运吗？你们能不能把宜县设为定点选拔县？ 到时候江南各省的人们都来这儿参赛，我想让他们看看，宜县的新面貌。” 洛九摸着下巴想了想，也是，她们这么一闹，让人家出了一次恶名，也得给人家一次正名的机会吧？ 毕竟这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食物好吃，风景也不错，是个游玩的好地方。 没了大贪官在位，百姓们脸上喜气洋洋的，跟过年似的。 于是她道：“可以，你们宜县要求发展，首先要政通人和，这一点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其次，要利用自身优势，找对发展的路子。现在乡下的农民，有地种。城里的商贩们，需要有客来。 我们就用奥运选拔赛，帮你们拉一波客流量。 这些客人是检验宜县是否是个好地方的试金石，他们从四面八方来，之后又回到四面八方去，自然会把你们的名声带出去。 但这名声是好是坏，就看你们宜县政府和百姓们如何做了。” 耿巧菊喜道：“请您放心，我们一定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表现。” 北平的郊外已经开始兴建训练场馆了，她们也该趁着在江南的机会，招揽人才，回头带到北平去，抓紧训练，为奥运做准备。 宜县选拔的消息很快通过报纸和广播传了出去，很多原本要到北平去报名的人，一听说宜县就可以选，又近又方便，赶紧到宜县来。 宜县城门昼夜常开，欢迎各路宾客。 耿巧菊拄着拐在各家客栈旅馆招待所督促接待工作，“不许趁机涨价坑人啊，各家互相监督，谁家涨价我罚到他关门。” 叶大婶笑道：“平常我们各家都冷清成什么样了？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客人，怎么可能加价赶客呢？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做一锤子买卖的。” 耿巧菊道：“对，细水长流，口碑最重要。这波富贵咱们宜县接住了，以后天天都能客满。” 她视察完客栈，又去看景区。 这会儿还不太流行看山看水，到处都是山水，没啥稀奇的。但是宜县有个奇景，就是马有光的家。 这个地方可真是神了，全国知名的大贪官住过，洛九、冯琦、程瑶瑶、钟嘉灵也住过。 按照以往的处理方式，这栋房子是要查封之后拆掉的。 但这次洛九做主，没让拆。这么高造价的房子，拆了多可惜？变废为宝造福人民不是更好吗？ 第301章 再见故人 耿巧菊住院的时候，程瑶瑶就给她出了个计划书，让她把这地方打造成一个景区。 马府大院直接由宜县政府接管，设为景区卖门票，一开始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先卖便宜点，门票一毛钱一张，通票两毛钱一张。 通票可以参观洛总统和冯元帅住过的屋子，门票只能看马有光住过的屋子。 里面再安排上拍照的、住宿的、餐饮的，做成一个综合的观光景区。 马府那些佣人，抄家之后给他们都发了遣散费，这回可以招回来一批，景区里有很多工作岗位可以做。 耿巧菊按照程瑶瑶的计划书，安排了所谓的npc，她不知道啥叫恩匹希，但程瑶瑶说这个有意思，可以和游客互动，一定能成为卖点。 于是她就把那两个丫鬟和胖婶儿招回来，丫鬟在前院当讲解员，胖婶负责在后院当讲解员。游客走近了就可以向她们打听“秦小姐”和“小琦姑娘”的故事。 耿巧菊生怕没人去，在城门口贴了大字报宣传。 结果第一天，就人山人海的。 刚到下午，门票就卖了两百多块，乐得她腿都不疼了。 她进去一看，到处都是人，连猪圈周围都围满了人，胖婶儿正在那比比划划的跟大家讲呢。 “那天管事的一把小琦带来，我觉得这姑娘肯定不是一般人。这大体格子，眼睛里都透着威武威严，那个手啊有劲儿，一把就能拎起四个粪桶。 当时我就说，小琦呀，你可别太辛苦了。这贪官家的活，干得差不多就得了。 那个粪那么臭，你不想捡，就放在那儿，婶儿帮你捡。 小琦就说，不用，婶儿我一看你这面相就是个好人，心善，是个好人，我哪能让你干这种活啊？我年轻，我来！ 哎呦呦，我那时候可不知道她就是冯元帅，我就觉得这个年轻人性格也好脾气也好，她还特别的……有魅力，你们没看见冯元帅刷猪圈的样子吧？ 她两手抓着大刷子就这么咔咔的刷，我劝她歇会儿，她说不，我要像劳动人民一样辛勤工作。” 围观的人听得入迷，疯狂鼓掌，夸赞道：“冯元帅真是个好官啊！” 洛九等人藏在人群里，听见这话差点笑出声，她低声问冯琦：“真的假的？这话你说的？” 冯琦一脸无语，“她说了半天，只有一句话勉强算是真的，就是咱们离开马府那天，我跟她说她人不算坏，其他的都是她编的。” 钟嘉灵笑得快站不住了，“苍天啊，你就跟她一块接触了两三天她就能编出这么多故事，你要再跟她说几句话，她就敢说她是你亲婶儿。” 程瑶瑶笑道：“好在没说你坏话，都是夸你的，你就当她给你传美名了，守着吧。” 冯琦苦笑，“挑粪的美名，有什么用啊？” 大家从马府景区逛完出来，街上过了一群和尚。 钟嘉灵道：“这宜县真是火起来了，连和尚都来了。” 程瑶瑶道：“八成是参加选拔的，明天是一天公开选拔，有这群和尚在，说不定咱的足球项目有希望了。” 冯琦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女尼，“和尚有什么稀奇的？你们看，连尼姑都来了。” 洛九笑着看过去，整个人忽然怔住。 在几个尼姑当中，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虽然阔别多年，那人的装扮也和以前大不相同，但洛九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程瑶瑶看着她诧异的神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由一声惊呼：“孟虎！” 孟虎做了尼姑了？四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激动，她们情不自禁的走过去。 四人的行动很快引起了尼姑们的注意，她们回过头来，却是一惊，孟虎一眼就认出她们的身份，“你们不就是……” 洛九微微点头，嘘了一声，这里人多，不宜引起骚动。 她轻声问孟虎：“你们是来参加选拔的吗？” 孟虎高兴道：“是，我们也是来为奥运出力的。” “那你们明天一定要来。”洛九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快步离去。 孟虎再一看，冯琦红着眼，哽咽着对她道：“你必须得来，以后有好多事等着你做，你得跟在我们身边。” 眼看着冯琦要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程瑶瑶忙把她拉走，钟嘉灵匆忙的说了一句“明天见”，也跟着一起消失在人群里。 旁边的师姐好奇的问孟虎：“你跟她们见过吗？” 孟虎摇了摇头，“没见过，但感觉仿佛上辈子认识似的。” 年老的师太道：“许是前缘未了，不奇怪。小虎，我早就说你尘缘未断，这次选拔若能中，你就留在尘世中，还俗吧。” 孟虎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珠，虽然没有点头应允，但心里却在暗暗认同。 她觉得师太说得对，因为她自从避难躲到庵里后，就在庵里待了十几年。这么长的时间，武功练的头头是道，佛法是一点领会不出，完全察觉不出自己和佛祖有缘。就下山这么一次，竟然隐隐觉得这几个俗人十分面善，似曾相识，说不定就是尘缘未了。 她腼腆道：“这都是以后得事儿，能不能选中我还不一定呢。” 第二天，正式选拔开始。 四人坐在评委席上，几次扫过人群，终于看到了孟虎。 冯琦昨天回去忍不住掉了会儿眼泪，荆棘队那么多孩子，孟虎是最像她的。 上一个时空，她手把手一招一式的教她武功，还教她自己不怎么聪明的时候，如何跟朋友们并肩作战。 完全没想到，在这里能够再次见到她。她比九妹大两岁，也三十几岁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尼姑的原因，看着精神状态不错。 除了身体比上了个时空干瘦了些，一切都还好。 洛九说：“不管她表现怎么样，咱们都得找个理由把她留下，不能让她流落在外面受苦了。” 冯琦说：“我一直没配警卫员，如果她不能入选，我就让她留下来，给我当警卫员。” 钟嘉灵不由笑道：“你？别人给你当警卫员，是你保护她还是她保护你啊？” 冯琦道：“我保护她，她干什么都行，给我念经都行。” 程瑶瑶笑着摇头，“放心吧，咱们这个奥运团队肯定要配备一些工作人员，她要是不能入选，就让她做随行的助理，哪怕拿拿衣服捡捡球呢，咱们也能让她吃饱饭赚到钱。实在不行，就从我们的工资里扣，咱们自己给她发工资。” 钟嘉灵道：“实在不行，把她的档案挂到药厂去，那边我爸妈我祖太奶都是自己人，药厂现在是全国龙头企业，已经在研究出口的事了，很赚钱，养一千个孟虎也养得起，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不用担心。” 是不用担心，第二天选拔一开始，四人发现自己多虑了。 孟虎这一次虽然没有在她们身边长大，但她在峨眉山练了十几年的功夫，虽然三十多岁，不似少年人那样刚猛，但依然能在台上将长剑舞得上下翻飞，一连翻七八个跟头，毫不费力。 台下一片掌声，冯琦高兴得都快把手拍烂了，四人全部投了入选票，孟虎当场入选。 她那几个同门师姐妹，也会些功夫，也都得了入选票。 因为知道洛总统等人亲自坐镇，大家参与的热情非常高。 连拉车的大个子师傅都把车放到一旁，上台表演了一套太极拳。 冯琦笑道：“你这拳脚实在是稀松平常，但是你个子很突出，一米九八的大个，不打篮球可惜了。入选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等通知，回头跟我们一起去北平。” 大个子高兴得跳下台，立刻收工，拉车回家。 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也从台下爬上来，上来就绕着台子开始翻跟头，速度之快，看得大家眼花缭乱的。 她穿着明显偏大的旧衣服，一口气翻了三十多个跟头，可能因为年纪小，不太明白选拔流程是什么，翻完了愣愣看了眼四周，从台上蹦下去就要走。 钟嘉灵忙道：“快把她叫回来，告诉她，她入选了。” 顾梦连忙过去，把小女孩拉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张盼儿。” “会不会写字？把你家的住址写到上面，姐姐回头带你去北平，明年就可以参加奥运了。” 张盼儿接过笔，一笔一划的写下地址，看着顾梦道：“你们一定别忘了我。” 顾梦一笑，“不会忘的。” 张盼儿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们一定要接我走。” “当然了。” 张盼儿这才离开，走到一旁背起她装满红薯的竹篓，在街上喊着：“卖红薯！又大又甜，一毛钱一斤！” 选拔进行了整整十天，从八千多个能人异士中，选了两百个天赋异禀各有所长的。 卢青云跟铁路部门打好招呼，订了集体票，准备回北平了。 那边还有一场选拔，预计能组个五六百人的团队。 出发前两天通知所有入选人员，出发前一天入住到同一家旅店。 顾梦核对着人数，忽然发现少了一个。 张盼儿，她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个小女孩的脸。 一翻签到表，果然少了她。 顾梦按照留下的地址，到了宜县城郊，找到了一处破烂的农家院子。 大着肚子的女人在院子里洗衣服，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她拍了拍院门，“您好，是张盼儿家吗？” 女人警惕的看了一眼，“是，你找谁？” 顾梦笑着推门进来，“我找张盼儿，她没跟你们说吗？她参加了奥运选拔，已经被国家体育部选中了，可以跟我们去北平训练了。” 女人往屋里看了一眼，“她说了，我们不让她去。” 顾梦一愣，“为什么？” 屋里的男人出来，一身酒气道：“我不让她去的，一个女娃子跑那么远干什么？她都十一了，再过两年就出嫁了，参加什么这会那会的，我看她啥也不会。” 顾梦连忙解释道：“奥运会是为国争光的，我们可以把她带到国外去，和全世界最优秀的运动员一起比赛。” 一听出国，夫妻俩反应十分激烈。 “那就更不能去了！她跑那么远她还能回来吗？” “我们好不容易把她养这么大，到了报答我们的时候了，你把她带走？不行！不能去！” 顾梦听着眉头都皱起来了，她从小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是家中独女。父母乃至周边的亲戚，都是知识分子，要文化有文化，要格局有格局，她还从没遇到过这种没办法沟通的家长。 顾梦气得咬牙，“去不去不是你们说得算的，被选中的是她，去不去我要听她自己说。” “我是她爹，她去不去得听我的。赶紧走，我家不欢迎你。” 男人抄起一旁的扫帚开始扫地，恶意的扬起灰尘。 顾梦一边躲着，一边试图和他讲道理。 “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她有她自己的人生。你把她捆在你们身边能怎样？让她跟着你们过一辈子穷日子吗？” 女人搓着衣服，不以为然的说：“你这是什么话？她怎么会跟我们过一辈子？她嫁出去之后就是婆家的人，跟我们没关系了，还要赖我们一辈子呀？” 顾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把她生下来难道不用对她负责吗？她是物品吗？你们把她交给男方家里之后，就交货了，不用管了吗？” 男人怒道：“你这女人真是混账，没听说那句话吗？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她出嫁了我们还管什么管？我们都不管，你又凭什么管？你是谁啊？” 争吵间，张盼儿卖红薯回来，激动的扑到顾梦怀里，“姐姐，你来接我啦？” 顾梦忙拉着她的手问：“去不去北平？” 张盼儿用力点头，“去。” “去什么去！”男人操起笤帚打到她的背上，“你哪儿都不能去！” 张盼儿背上立刻出现了红道子，她被打得满院子乱跑，顾梦护着她也被扫了几下。 男人抓住孩子的一只胳膊用力的把她往屋里拽，顾梦抱着张盼儿的腰，和他拉锯着。 这时大着肚子的女人一盆洗衣水泼了过来，将她和张盼儿浇成了落汤鸡。 张盼儿胳膊疼得哇哇大哭，她擦了擦顾梦头上的水，哭着说：“姐姐我走不了了，你走吧，你快走吧，他们会打死你的。” 孩子被男人拖进了屋里，女人叉着腰拦在她面前，开始用她从来没听过的脏话骂她。 “一群无赖！”顾梦点了点头，抹了把脸上的水，“你们等着。” 第302章 来不及了 顾梦一路上越想越气，骑着自行车，一路哭到县政府门口。 冯琦正带着孟虎和福宝六子在门前打羽毛球，远远的就看见顾梦被浇得跟落汤鸡似的，哭着回来了。 福宝忙问：“怎么了这是？骑自行车掉河里了？” 顾梦擦了把眼泪，委屈道：“我遇到无赖了。” 她把事情一说，气道：“我找洛总统去，我就不信，还没人能管他们了。” 冯琦一把薅住她，“你别去，我先批评你几句，你怎么搞得？一个司令警卫员，能让平民老百姓给欺负成这样，你没带枪啊？” 顾梦一愣，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能因为这点事杀人吧？犯纪律的呀。” 冯琦噗嗤一笑，“谁让你真开枪了，你吓唬吓唬他，他敢跟你动手吗？” 顾梦老实道：“我寻思着，不能站在群众对立面，想跟他们尽量沟通，讲清楚道理。” 六子忍不住道：“你可拉倒吧，秀才遇上流氓，你讲啥理啊？这不是正常群众，这就是臭无赖。” 福宝气道：“我去看看，我看他有没有三头六臂，打我的警卫员，反了天了。” 顾梦忙道：“他们看起来像是文盲，不读书不看报不学习不进步的那种封建式家长，也许您去了也没用，他不认识您啊。” 福宝挽着袖子笑了笑，“他要认识我，我倒不好动手，他不认识我不是更好？我揍他一顿就跑，他都不知道谁打的。” 冯琦兴起道：“咱一块去，六子，赶紧去开车。” 孟虎真是佛心全泯啊，才还俗第二天，一听打架，立刻把佛珠摘下来挂柱子上，这就开始甩胳膊甩腿儿的热身了。 顾梦一看这架势，心里有点慌，“咱……咱这样好吗？要不要跟洛总统商量一下？” 这会儿工夫卢青云恰巧出来，忙问怎么回事儿，顾梦刚说了几句，六子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冯琦和福宝一叠声的催着她上车带路，卢青云挡着车门，劝道：“你们先等等，那家人大肚子的大肚子，耍无赖的耍无赖，你们出手太重，别打出事来。” 冯琦道：“放心吧，我们又不会把他们当鬼子打，教训教训，把人抢回来就是了。” 卢青云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稍等一下吧，我去和洛总统说一声，问问她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冯琦点头，“你去吧。” 卢青云刚一进门，冯琦立刻道：“快开车，晚了这架打不上了。” 六子一脚油门，嗖一下就跑没影儿了。 卢青云找到洛九，把事情一说，不安道：“冯元帅要带着她们去打架，我觉得以她们的身份，出手有点不合适。 万一人家告起来，显得咱们好像以官欺民似的。 这事哪怕让耿县长出面呢，也比咱直接打人抢人好吧？” 洛九正在写着文件，抬头看了她一眼，“地方官出面的确更合适，冯元帅她们在哪儿？” 卢青云道：“大门口呢，她们要开车走，我给拦下来了，我这就去跟她们说。” “大门口？那不用了。” 卢青云一愣，“为什么？” 洛九笃定道：“来不及了，人肯定已经走了。” 卢青云从窗户上探出去一看，果真，一眨眼的工夫影儿都看不着了。 洛九不由一笑，“琦姐这个脾气，是受不了一点委屈的。她的拳头晚打出去一秒，她都觉得自己吃亏了。 你不用担心了，惦记也是白惦记，这会儿追也追不上了，由着她们去吧。” 洛九悠然的翻着文件，一脸的云淡风轻。 卢青云深吸一口气，“她和胡司令都做了首长了，还这么冲动啊？” 洛九笑道：“军人嘛，就得有些血性。别说她们当首长，当皇帝也是这德行，女人至死是少年，看开点。” 卢青云默默安慰自己，“也许打不起来，她们抢完人就回来了。” 洛九掐指一算，冯琦带去的这几个人，福宝、孟虎、六子，有一个算一个，一个比一个莽。 洛九笑道：“全国最喜欢打架的四个人都去了，一个顾梦是拦不住的。这架要是打不起来，我走路回北平。” 洛九说得不错，四人在路上就商量，冯琦甚至提议，“咱要不装扮一下，让他们认不出来？” 福宝：“认出来能咋的？我就揍他，谁让他先动手了？我还手还不让？” 冯琦：“先把军服都脱了，咱就是平头百姓，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六子：“要不你们别出手了，我来。大不了处分我，顶多让我回东北待几天，谁还能关我禁闭咋地？ 我那些老部下还活着呢，我老姑也不能让啊。” 孟虎：“那还是我来吧，反正他们肯定不认识我。” 顾梦听着她们跃跃欲试热火朝天的讨论，小声道：“要不，咱考虑下不打架呢？” 四人异口同声的反对，“那怎么行？那我们白来了？都对不起这车耗的油。” 福宝：“你咋这么老实呢？挨了打不打回去，这不丢我的脸吗？我的部下不能吃亏，你一会必须打回去，你要不出手，别当我警卫员了。” 顾梦一听，饭碗都要没了，爱咋咋地吧，反正天塌下来，有领导顶着呢。 五人转眼到了张家门口，院子里晒着刚洗完的被单衣服，依稀能听见屋内的说话声。 福宝推了把顾梦，“去，叫阵去。” 顾梦一个知识分子，这会儿不得不拿出彪悍的架势来，一脚踢开院门，尽量不露怯道：“人呢？出来！” 男人手里捏着半根黄瓜，从屋子里气冲冲走出来，“小丫头片子，你还敢回来？” 顾梦叉腰道：“怎么不敢？那什么……”她回头看了眼院墙外扒着的四个脑袋，“你认识她们吗？” 男人眯着醉眼一看，“谁啊？找帮手来了？ 我告诉你，你到这一带打听打听，我张老五年轻时可是混过的，谁我都不怕。” 冯琦嘿嘿一笑，“那可太好了。” 她手掌撑着石墙，嗖一下翻到院子里。 男人把黄瓜叼嘴里，转身拿了把干农活用的铁钉耙，一回头四个人都跳进来了，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摩拳擦掌的看着他。 第303章 好险 钉耙打过来那一瞬间，福宝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稍一用力，疼得他哇哇大叫。 钉耙哐啷一声落到地上，福宝把他往前一扥，男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她们面前。 福宝看向顾梦，“去，给他一巴掌。” 顾梦看福宝这气势，她不打这个男人，福宝非给她一脚不可，她连忙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男人捂着脸，吱哇乱叫，“臭娘们儿，你敢打我？” 福宝上去就是一脚，“骂？再骂？我看你嘴硬还是我的拳脚硬。” 女人听到声响从屋内出来，“你们干什么？” 六子看着她怀里抱着孩子，快步上前，“孩子给我。” 女人还以为他是抢孩子的，但看他凶巴巴的，也不敢怎么样，迟疑了一下，怀里孩子就被六子抱到一旁去了。 冯琦站在水缸旁，“就你刚才用水泼我们家妹子？” 女人凶悍道：“怎么的？就泼，你敢把我怎么样？” 她挺着肚子上前一步，冯琦：“怎么的？不行！” 冯琦说着抓起旁边的木盆就舀了半盆水，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哗啦一声，迎面就是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 女人愣了几秒，“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我今天撞死在这儿，一尸两命，我看你赔不赔得起！” 她说着瞄准冯琦埋着头撞过去，孟虎和福宝一左一右拉住她，冯琦干脆举起那半缸水，哗一下全泼过来。 “想讹人？放心，你死不了。”冯琦扯下晾在院子里的床单，一头丢给孟虎一头捏在手里，刷刷几下，就把女人裹起来，抬手挂在木架上。 女人气得破口大骂，孟虎捡起地上的半截黄瓜堵住她的嘴，双手合十道：“施主，你太糊涂了，何苦口出恶言？生了这些孩子，却不好好教养，把你挂在这儿，你好好反省吧。” 女人呜呜的不知在骂些什么，男人这会儿被打得满院子跑。 他骂一句，福宝就把他薅过来扇一巴掌，然后踹一脚，让他继续跑。 直到他吓得不敢张嘴，跟耗子似的四处乱钻。 顾梦趁乱进屋去，一看屋里床上还有两个孩子哭的哭叫的叫，张盼儿被罚跪，双手举着木棍跪在地上。 顾梦把木棍丢在一旁，一把将张盼儿拉起来，“起来，咱不跪了。” 顾梦看了眼家徒四壁的屋子，“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的？” 张盼儿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走。” 顾梦抱起她就走，冯琦看着顾梦抱孩子上车，往屋里瞧了一眼，拎着男人的耳朵拽到跟前，警告他，“这几个孩子你必须让她们上学，别觉得饿不死就行，别想着养到十几岁收份彩礼就可以把孩子丢出去。 我告诉你，我会派人盯着你，如果你敢像对大的那样对小的，我们下次来就打断你的腿！” 男人双手举过头顶，“别打了，各位姑奶奶，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冯琦狠狠瞪了他一眼，“走！” 六子把怀里的孩子放到女人身边，“记住了，再虐待孩子，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一行人上了汽车扬长而去，男人抱着腿儿在院子哀嚎，“这群人到底是谁啊？” 顾梦搂着张盼儿小声嘀咕：“好险，但凡他们看点报纸就知道了。” 后续回到县政府，顾梦特意跟耿巧菊提了一嘴，让她关注下这家孩子受教育的情况。 张盼儿入队，人齐第二天就该北上了。 次日清早，外面下起了毛毛雨。 洛九等人整装完毕，忽然发现耿巧菊没露面。 洛九：“巧菊呢？” 程瑶瑶看了看，“许是先去车站了吧，等会儿雨怕是要下大了，咱们赶紧走吧。” 四人快步走出大堂，蒙蒙细雨中，只顾埋头走路。 洛九见福宝开着车在门口等着，刚要去开车门，福宝却笑着扬了下下巴，示意她看周围。 洛九抬头一看，送行的队伍挤满了整条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百姓们伸着脖子，踮着脚尖，朝着她们所在方向依依不舍的看着。 耿巧菊站在街对面，撑着一把油纸伞款款走来。 钟嘉灵不由笑着调侃，“耿县长，你怎么也搞这套？大雨天的，组织这个干嘛？” 耿巧菊忙道：“钟部长，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原本想着，只有我和县里的工作人员送你们到车站，可下面乡镇也知道了你们要走的消息，催问行程的电话已经快打爆了。大家非要来送，我也不好拦着。 我们宜县刚刚翻身，还不富裕，老百姓们没什么可表示的，下面几家村镇做了这四把万民伞，聊表心意，请几位领导收下吧。 宜县百姓不会忘了你们，你们也别忘了宜县，等有空了，常回来看看，我们都会挂念你们的。” 耿巧菊红着眼圈，将万民伞交到四人手里。 洛九仰起头，看着伞上一个个熟悉的地名，一个个笨拙的笔迹，心头温热。 四人朝送行的队伍挥了挥手，对众人道：“雨要下大了，大家快回去吧。大家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大家回家吧。” 没有人离开，却有不少乡亲们一声声念叨着：“你们是好人呐！你们不来，我们宜县遭老罪了。你们可得保重身体，以后多来看看。” 洛九答应道：“好，有空一定来。” 耿巧菊道：“不少村民天没亮就从村子里赶来了，就为了送你们一程。你们不走，大家不会散的，上车吧。” 耿巧菊打开车门，四人上了车，人群渐渐涌上来，一张张质朴的面孔贴在车窗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叶大婶抱着孩子挤上来，“洛总统，我跟耿县长说了，这孩子我收养了。” 洛九忙道：“好，你好好待她，若是有没办法照顾那一天，让她来北平找我们。” 叶大婶道：“我照顾得了，我还有铺子，这孩子我一定把她养好，我给她取了个小名叫乐乐，您给取个大名吧。” 洛九看着她怀里的女婴，这孩子生下来就被抛弃，意外被她们捡回来，简直是死里逃生。 洛九想到自己，又看向这个命运坎坷的孩子，“就叫轻舟吧。” 第304章 急需解决 叶轻舟。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希望她已经翻越了人生一座座大山，以后的人生皆是坦途。 “好，叫轻舟好，等她懂事了我告诉她，这名儿是您取得。” 叶老板说着，胖婶儿也挤了上来，她提着一个大篮子，使劲儿往前蹭着说话。 “冯元帅，上次你说那猪别动，给你留着，我天天洗好几遍，可你也没去抓猪啊。 我估计你忘了，我给你宰了一头，这肉都给你挑好的装上了，你带到北平去吃吧。 剩下的猪都给你留着，等你下回来再杀。” 她说着就要把篮子硬塞进来，车窗太小，她塞不来进来，只得把肉一包包拿出来一个个递进来。 钟嘉灵和程瑶瑶那边围了很多小摊贩，她们总在这街上买东西，许多摊贩都成了熟人了。 “两位领导，你们到了北平可吃不到我做的蜜枣糕了，我特意给你们单独蒸了一锅，路上吃吧。” “这是我家的，我媳妇早上现炒的大栗子，小的都挑出去了，大的都给你们装来了，带走吃吧。” 耿家村的老师和学生们也在，黄庆跟着车一边走一边哭，“你们放心，我一定把孩子们教好。” 孩子们哭着追着车不停的问：“你们什么时候再来啊？再过几个月就能吃莲蓬了，你们能来吃吗？ 今年不来，明年能来吗？明年不来，后年能来吗？” 程瑶瑶含泪道：“来，一定会来的，你们快回去吧。” 车子驶出了窄道，速度快起来，只能听到各式各样的哭声。 冯琦眼窝子浅，一边猛女落泪，一边又忍不住笑道：“大家怎么哭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没了呢。” 一句话把大家逗的又哭又笑，这时候洛九才发现胖婶儿递进来的猪肉，渗出了血水，大家急忙忙抽出纸巾四处擦，又赶紧去空间翻塑料袋装肉。 冯琦装着装着，忽然摸到一包热的，打开一看，“这还有包做熟的肉干，胖婶儿这人还怪体贴的。” 冯琦百忙之中塞了一口，又开始掉眼泪。 钟嘉灵刚收住情绪，忙问她：“咋了？又伤离别了？” 冯琦笑着哭道：“这肉干一定是胖婶儿亲手做的，还是有股猪屎味儿。” 洛九好奇的尝了一口，锐评道：“白瞎这包肉了。” 冯琦无奈的拿在手里，到了车站，正愁没法处置了，六子打着喷嚏凑上来，“冯姨，拿的啥好吃的？给我点呗。” 冯琦一把塞他手里，“老乡送的猪肉干，还热乎的，都给你。” 六子兴高采烈的塞了一嘴，越品越觉得不对劲。 他走到福宝旁边，念叨着：“我这感冒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吃肉能吃一股猪屎味儿。” 福宝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意味深长道：“吃吧，吃完你就好了。” 六子把袋子递过来，“你不吃吗？” 福宝连忙摇头，“我饱了。” 六子一脸诧异，“难得啊，你还有饱的时候。” 他说着又往嘴里塞了把肉干。 * 北平的训练基地已经建成，场地还在优化，宿舍最先盖好了。 四人先带着第一批运动员安顿进去，不久后又在北平进行了一次全国性的大规模选拔。 组成了四百二十人的运动员队伍，先补充营养，进行基础训练，尝试全部项目，过段时间再根据各人表现，确定每个人最终要练习具体项目。 国内轰轰烈烈的搞选拔，声势浩大，许多海外华侨听到这一消息，都陆续打电话到体育部来，表示想要提供帮助。这是全国的大事，牵动着所有华人的目光。 洛九说了不动财政上一分钱，她们就得想办法筹款。钟嘉灵给蒋安打电话说了一下情况，药厂那边很快打了一百万巨款过来。不久后，海外华商会又寄来八万美元的筹款，资金问题短期内，基本不用担心了。 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是缺乏专业的器材、专业的教练、营养师、擅长运动方面的医疗团队等等。 四人围坐在会议室里伤脑筋，冯琦道：“基础的体能训练，我可以带着大家做，但专业性太强的我就没办法了，你让我搞跳水乒乓什么的，我也不会啊。” 钟嘉灵道：“我小时候倒是练过乒乓球，我爸妈给我找的私人教练还是退役的世界冠军呢。” 三人猛地看过来，异口同声道：“那你来当教练啊。” “不行……”钟嘉灵尴尬得摸了摸鼻子，“当时我嫌太累了，学了三天就放弃了，再也没打过。” “唉。”大家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我们的国球，现在是鸥洲人统治时代，国内还没兴起呢。 钟嘉灵又道：“不过我可以教游泳，蝶泳蛙泳仰泳自由泳，我都学过。” 洛九点头道：“那琦姐抓体能，你抓游泳。 器材这方面是个大问题，就算咱们给图纸，国内工厂只能照葫芦画瓢，精准性肯定达不到，这块儿我再想想办法。 医生的话，先把余八丫调过来。 营养师，国内一片空白，好在这时期国外也好不到哪儿去，咱们囤了书，自己做营养师吧。” 程瑶瑶举手，“我来吧，我一边看书一边研究，看看怎么短时间内提高大家的身体素质。” 这群人已经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了，但是由于国内刚刚解放，这批运动员从小到大，长期处于吃不饱的状态，身体素质和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没法比。 洛九道：“先用营养堆一堆，军内不是还选拔了一批人吗？等新人上来，整体素质应该会高一大截。” 牛奶、鸡蛋、肉、蔬菜，必须保证每天都有足够的摄入量。 在强大的资金支持下，在生产建设兵团的供给下，大家公认这批运动员是全国吃得最好的。 高强度的锻炼加上高强度的补给，不到半个月，大家身上的肌肉线条，几乎肉眼可见的显现出来。 这天四人正在商讨场地划分问题，卢青云轻轻敲了敲门，“各位领导，军内选拔的人才送来了。” 洛九欣然起身，“选了这么久才送来，我差点都要催他们了。走，咱去看看。” 洛九说着忽然察觉到卢青云不自然的神色，“怎么了？” 卢青云无奈苦笑，“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305章 好大的胆子 四人走到连廊，往下一看，宽阔的训练场上，站了七十多个新人。 男男女女穿着各式军装，看身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入伍时间不超过三个月的新兵。 个头没有突出高的，体格没有特别健硕的，倒是每个人都养的白白胖胖，拖拖拽拽一个人带了几大包行李。 七十多个人，比旁边的四百多个人都吵，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有的躺着有的坐的，连好好站着的都没几个。 洛九心头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她转头问卢青云：“怎么回事儿？” 卢青云无奈道：“我是通知让各军区推选人才进来的，他们也知道来这儿是为了奥运，但是咱这儿不是待遇好吗？很多人就动了歪心思了。 现在外面把咱这儿传得跟乌托邦似的，吃住好还有薪资，明年还能出国，万一得个奖牌，就载入史册，于是就有人心动了，都想方设法的往咱这儿塞人。 咱们审核严，达不到选拔标准，人送不进来，他们就只剩军内推荐这一条渠道。 这些应该都是领导干部家的子女亲戚，有几个我认识，过年到我家给我爸妈拜过年。 这里面涉及的关系不少，牵一发而动全身，咱怎么办？” 洛九冷笑，“哼，太平日子没过几天，有些人就搞起特权来了。 他们想干什么？以为打江山难，坐江山就容易吗？ 作风从现在就开始歪，我们还能有百年盛世还能万古长青吗？” 钟嘉灵见洛九气得不轻，忙劝道：“你别生气，咱都在这儿，不聋不瞎的，能让他们在咱手底下玩这手吗？咱就不开这个口子，看他们怎么样。” “对！”冯琦也说，“咱一个不要，都给他们送回去。” 洛九想了想，“不，他们大费周章的把人送来，凭什么好端端的送回去？便宜没这么好占的。 我要不把这股不正之风刹住，我就不当这个副总统。” 她问冯琦：“今天的体能训练做完了吗？” 冯琦：“上午的做完了，晚上还没有。” 洛九指着下面那群人，“带他们加练，不达标不可以休息不可以吃饭，我让他们搞特权。” 钟嘉灵笑道：“那等你带他们练完体能，我来加训游泳，怎么着今天也得游二十公里吧？” 她们三个在这儿研究怎么整治那些特权咖，程瑶瑶目光扫过楼下的一众人等，深吸一口气，“九儿，你还是先下去看看吧，这里面有一个熟人，不好给人家练伤了。” “谁啊？”洛九顺着的目光往下一看，无语，里面有一个是过年给她拜过年的。 好家伙，他怎么来了？ 洛九等人快步下去，送人过来的军官急忙整队，“全体起立。” 队列里传出稀稀拉拉的“首长好”，洛九迈着大步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到一个背着行囊的少年士兵面前站住。 少年腼腆的敬了个礼，“领导好。” 洛九皱眉，低声道：“你爸让你来的？” 她不信，全胜同志会做这样的事。 “我爸不知道。” “你妈让你来的？” “没有，部队长官让我来的。” 洛九点头，“那我就明白了，” 有人想趁机送人情，把领导家的孩子安排到好去处，但恐怕他打错了主意，适得其反了。 洛九无奈的叹了口气，翻了翻人员表，这孩子的化名是李成。 她虽然铁面无私，这会儿却不得不顾及一下全胜同志的心情。 “李成，你有没有不舒服？” 李成忙道：“没有。” 洛九眼神复杂道：“确定吗？你现在没有不舒服，一会儿不舒服就来不及了。” 李成大声的回答：“报告领导，我没有任何不舒服，我身体健康，随时准备为国家和信仰奉献一切。” “好！” 洛九转身返回到队列前方，看着一个个趾高气昂的公子哥儿大小姐，笑得一脸和善。 她笑着问大家：“都听说奥运基地的待遇好，特意来这儿，是吧？” “是！”大家笑着高声回答。 洛九点头，“都知道在这儿训练几个月，明年就能出国见世面，说不定能还能在国外游玩一番，是吧？” “是！”大家回答的更大声了。 洛九又问：“都知道拿了奖牌，就能写入历史，在这儿混几个月，就能分一杯羹，名利双收，是吧？” “是……”众人回答的声音忽然变小，再傻的人都能听出这话里的讽刺。 洛九沉下脸，“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你们以为我们这几个人日夜辛劳筹备数日，走南闯北的选拔人才，四处筹钱，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建起这座基地，是为了玩的吗？” 众人默默噤声，互相看着，心虚的不敢说话。 “奥运，是国家大事，关系到国家荣誉、外交、贸易、改革等方方面面。你们却把这儿当成了你们镀金的地方，想浑水摸鱼分一杯羹，我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 我这儿是奥运基地，不是机关幼儿园。 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走歪路。去年这个时候，你们还吃不饱饭呢。 我让军内推举人才，是为了提高团队的整体素质。可他们送了你们来，我就要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为国争光。 我不管你们是谁的儿子谁的女儿，都要和这里的运动员一样，接受高强度的训练。 每周考核成绩，钟部长会发给报社通报全国，你们不怕丢脸，就尽管拖后腿。 想中途退出？让你们爹妈还有推举你们来的领导亲自给我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脸。” 洛九说完看了眼冯琦，冯琦轻咳一声，朗声道：“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在这儿你们不用叫我冯元帅，叫我冯教练。 我作为整个基地的总教练，负责所有运动员的体能训练。 日常项目，深蹲一百个，俯卧撑两百个。 十公里跑步，早晚各一次，要求五十分钟内完成。 现在听我口令，全体都有，向左转。 现在开始计时，完不成的没饭吃，全体朝后山方向跑步前进，出发！” 送人过来的参谋魏三保瑟瑟发抖，“冯元帅，老首长，您手下留情啊。” 冯琦回头一看，“是你小子啊？” 第306章 后悔得罪我 魏三保忙笑着解释道：“这不是啥好差事，可分配到我头上了，我也不能不来啊？ 您劝洛总统消消气，您也轻点下手，这里面还有全总统的儿子呢。” 冯琦横道：“我管呢？敢把人往这儿送，就别怕练。你小子既然来了，也别想独善其身，给我跟上。” “啊？”魏三保叫苦连天，“哎呦喂老首长，我有日子没到一线部队去了，您放我一马吧？” 冯琦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踢他屁股上，“少啰嗦，跟上！” 魏三保这回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冯琦骑着大摩托上后山，盯着这批新人拉练。 钟嘉灵和程瑶瑶对视一眼，忍不住苦笑，“完了，这下咱们可没少得罪人。” 洛九拾起地上的人员表看了看，“得罪就得罪了，我还怕得罪他们？我不仅要得罪他们，我还要他们后悔得罪我。” 她叮嘱钟嘉灵，“一会不用太客气，得让这些想走后门的人长个教训，狠狠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洛九上楼去立刻给全胜同志打电话，“军内举荐的人都到了。” 全胜同志道：“那很好啊，军内推举的人才一定是万中选一。 人员配齐了，就辛苦你们抓一抓训练，争取明年咱们拿一块金牌，创造历史。” 洛九笑了笑，“李成也在送来的人员当中，不是您的意思吧？” 全胜同志懵道：“我让他去当兵，没让他去参加奥运啊，他有那个本事吗？” 洛九笑道：“那恐怕是他们军区长官钱军长的主意，特地把他送到我这儿来。 很多领导干部跟钱军长是一样的心思，都觉得奥运基地是个好地方，争着把自家孩子送过来贴金。 有没有真本事不好说，反正正练着呢。 我说了，要是有人中途退出，得让他们家长给我打电话，我好好跟他们聊聊。 对了，您要是舍不得，就把李成接回去吧？” 全胜同志气道：“我不接，你也不许放人，谁送去的谁想办法，就得好好治治他们。” 洛九挂了电话，忍不住笑出声，估计很快钱军长就会接到全胜同志打去骂人的电话了。 这下好了，全胜同志都不说什么，她就看这批人还有谁敢起高调。 一个小时后，十公里跑完，冯琦把人带回来，这群人都累得变形了。 一个个倒在训练的操场上，气喘吁吁。 冯琦看了看表，“休息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做两百个俯卧撑，做完才能吃午饭。” 话音未落，一个男的忽然站起来，大声道：“你这根本不是训练我们，你这是折磨我们。 谁能受得了这样超越极限的训练？如果一视同仁我无话可说，可你这样对待我们，就是搞针对。” 冯琦冷笑一声，“刚跑了十公里你就受不了了？这里的人天天都是这样训练，你以为运动员在这儿是饿了吃饱了睡，什么也不干吗？ 你现在想起一视同仁来了，自己怎么来的心里没数吗？真一视同仁，你就没资格出现在这里。 自己搞特殊的时候沾沾自喜，现在又要求一视同仁了？” 说话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魏三保腿都快跑断了，一进来看见这场面，赶紧倒了一口气，气喘吁吁道：“于健同志，不能这样和冯元帅说话。” 冯琦摆了摆手，“这里不是部队，我允许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对于健道：“这个训练量你承受不住，所以你不服，你想找理由退出，是不是？” 于健吸了吸鼻子，“不是，我没想退出，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我们新人要跑十公里，要做两百个俯卧撑，那些老人就不用？” 冯琦哼了一声，“因为你们来晚了，他们已经跑完了十公里，那只是他们早起后第一个训练项目而已。 你们刚刚跑十公里的工夫，他们已经做了一小时的分组练习了。” 于健看了眼围观的穿着统一制服的运动员，人群中还有七八个小女孩五六个小男孩，他怎么不信这些人都能跑十公里呢？ 冯琦看着他的神色，“你不信？” 于健指着那些小孩道：“除非这些人当着我的面完成两百个俯卧撑，否则我不服。” 冯琦一脸不屑的笑了笑，她抓着于健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咬牙道：“你要是点几个和你差不多的，我还当你有点骨气，只敢跟小孩子比，真让人瞧不起。 好，我就让这些孩子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看看这里有没有闲人。” 冯琦一招手，张盼儿等一众小运动员跑了过来。 冯琦：“俯卧撑两百个，五分钟内做完，计时开始。” 小运动员立刻趴下，双手撑地迅速开始动作。 看着孩子们标准而敏捷轻盈的动作，这批新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大家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再出声抱怨。 五分钟后，全部做完。 张盼儿结束时还能双手撑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华丽起身。 冯琦一脸蔑视的看向于健，“服了吗？” 于健无奈的垂下头，喏喏应道：“服了。” 冯琦瞪了他一眼，“服了就给我练，两百个俯卧撑，一个也不许少！” 这群高干子弟，大部分都没吃过多少苦，跟老百姓家的孩子没法比。吃不了苦，才练了半天，哭成一团。 冯琦拿着教鞭在旁边走过，厉声道：“哭，哭也得做完。” 于是哭声更大了，训练场嚎成变奏曲了。 洛九倚在栏杆上，看着书，听取哭声一片。 钟嘉灵笑道：“我给他们录下来，回头拿回各军去播，看看谁还敢走这个后门。” 程瑶瑶道：“有几个还凑合，好歹没哭。” 洛九看了一眼，李成有些骨气，没给他爹丢脸，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练。 这会儿这批新人已经快撑不住了，人群中能保持动作不走形的是少数，这样一来一个动作板板正正的身影就不约而同的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那是一个面目清冷的女兵，身上的军服都被汗浸湿了，鬓角的发丝贴在脸上，汗珠儿顺着脸滴下来，她依然保持着所有人中最标准的俯卧撑动作。 洛九问卢青云，“这个也是谁家的亲戚吗？” 第307章 很邪性 卢青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是。” 洛九诧异，“是谁家的亲戚？” 她咳嗽一声，“我家的，我三姨家的小女儿，陈京。” 洛九不由一笑，“你爸举荐的？” 卢青云连忙否认：“这可不是啊！我爸跟您共事许久，还不了解您的脾气吗？他怎么敢做这种事？ 她是从空军那边推荐过来的，今年十九岁，是朱司令的举荐。” 程瑶瑶笑道：“九妹举荐的肯定是按实力选的，她最烦拉关系搞特权，这要是你爸特意跟她打招呼，她还不一定举荐呢。” 洛九笑了笑，“算她躲过一劫，否则举荐这些人的干部有一个算一个，我早晚要当面骂他们一顿。” 大家正说着，朱九妹就到了。 空军在附近选址建训练场，她视察完正好过来串门。 才一段时间不见，朱九妹已经像变了个人。 她是自苦难中成长起来的女人，经过战争的锤炼，文化的洗礼，在四人身边时她迅速的学习成长，前段日子又上了军校，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得更加沉稳从容了。 言行举止间，既有长官的威严，又不失质朴，颇具大将风范。 朱九妹见到洛九等人连忙笑着敬礼，“各位领导好。” 洛九笑道：“你选来的人不错，怎么？没遇到要走后门的吗？” “遇到了！”朱九妹笑道：“我们空军人少，就两个名额。 有两个军校和我同班的干部，跟我商量，让我把空军推荐的名额给他家孩子。我当场就给他们骂回去了，什么玩意儿？ 也不看看自家孩子什么水平，奥运是要代表国家的，他们那崽子是人中龙凤吗？就让我往这儿送？ 我才不管那个呢，一个没理，后来我听说他们找别的关系送过来了。我特意来看看，他们送了些啥东西过来。” 朱九妹瞅了一眼情况，颇为骄傲，走到冯琦身边邀功道：“元帅，那个陈京是我们军内考核第一名，跟第二名的成绩比起来遥遥领先，她还行吧？” 冯琦点头道：“可以，至少这批新人里她是拔尖的。” 说话间，两百个俯卧撑大家陆陆续续做完，一个个跟烂泥似的，瘫在地上，连哭得力气都没了。 朱九妹悄悄给陈京递了瓶水，低声叮嘱：“领导都说你表现不错，继续坚持，别给咱空军丢脸。” 陈京擦了擦汗，用力的点了点头。 冯琦看了看表，“休息十分钟，带上你们的行李跟程部长到宿舍安顿。十二点食堂开饭，午休两小时，下午两点继续训练。” “啊？”一听下午还要练，又是一阵哀嚎。 四人留朱九妹在基地吃饭，几人一起进了食堂，朱九妹一看整洁干净的食堂，一溜二十个菜。 米饭、馒头、花卷各类主食管够，菜有鱼有虾，牛肉干、羊肉汤、猪肉丸子，拆骨肉配着一小碟蒜酱，还有各式新鲜蔬菜，连豆腐都做了煎得和炖的。 牛骨汤好几大桶，猪排骨堆得跟小山一样。 大家拿着餐盘有序的排队，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夹了满满一餐盘，坐到位置上大快朵颐。 朱九妹喝了一口羊汤，不由酸道：“不怪人家挤破脑袋想到这儿来，你们这儿的厨子手艺是比外面的好，菜也丰富。我们空军自觉待遇不错，跟这儿一比，就没法看了。” 程瑶瑶道：“菜谱都是我根据营养搭配，精心设计的。一天三顿，顿顿不重样。大家训练量大，吃得也多，好在资金充足，吃得起。” 洛九道：“现在咱们国民整体的身体素质都较差，这些人虽然是选出来的，也需要恶补。不过效果不错，都补出肌肉来了。 大家付出代价很大，刻苦训练是一方面，我们这儿选了一批尼姑和和尚，为了提高身体素质，他们都开始开荤了。” 朱九妹惊讶：“和……和尚？和尚能参加什么项目啊？” 洛九苦笑道：“足球，我们认为足球这个项目要狠抓。 这个项目邪得很，好像跟我们国家过不去，没点特殊的本事，应该是赢不了的。 不过师傅们毫无基础，都得从零开始。 男足那边，六子天天带着和尚们一起练习。 女足这边，福宝带着尼姑们一起练。” 洛九看着看向她身后，“福宝旁边那个，原先就是尼姑啊，刚还俗。” 朱九妹回头一看，猛地怔住，“小虎！” 孟虎正和福宝说着话，忽然定住。 两人隔着走动人群遥遥相望，孟虎蓦然湿了眼眶，“九妹！” 两人大步向前，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冯琦惊讶道：“你们认识？” 朱九妹连连点头，“你们还记得我上次跟你们说过的事吗？我和两个女孩一起从土匪窝逃出来，小虎就是其中之一。” 朱九妹握着孟虎的手激动道：“对了，惠容呢？她还好吗？” “好，逃出来不久她就回家去了，我送她到家才去庵里的。” 程瑶瑶忙让她们坐下说话，两人紧紧的握着手，一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十几年未见，可有当初一块逃命的情分在，不禁万分感慨。 孟虎含泪道：“当年逃出来后，你怎么没到咱们说好的地方汇合？我们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只好又去找那个大爷，可他说你已经走了。 这些年，我每次想到你都觉得不安，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现在好了，看见你做了大官，真的好威风。” 朱九妹想起前尘往事，不由落泪道：“你们找我的时候，我没走，我当时就被关在那家的地窖里，听见你们找我，却不能应声。我当时就想，等我以后逃出去了，就去找你们，后来……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 太好了，你也没事，我也没事，我们都很好。” 洛九不由叹了口气，她早就想到她们两个一起上过船，至少应该是认识的。但她问了孟虎几次做尼姑之前的事，孟虎都故作玄妙双手合十的说：“红尘中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洛九想起来就无语，“我早猜到你们认识，问你好几回，你怎么就不肯说呢？” 孟虎擦了把眼泪，愣道：“您怎么知道我俩认识？” 呃，洛九忽然被问住了。 第308章 钓鱼执法 洛九灵机一动，“你觉得呢？” 孟虎皱着眉想了半天，“难道是我师傅说的？只有她知道我之前的事。” 洛九干笑两声，“没错，我和师太聊过几句，就是这样。” 孟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冯琦和钟嘉灵咬着唇默默在桌下给洛九竖了个大拇指。 程瑶瑶在洛九耳边低声笑道：“你就庆幸峨眉山上没电话吧。” 洛九秀眉一挑，自信道：“你知道的，天命一向助我。” 不一会儿卢青云找过来，“有几个新人申请打电话，都是训练跟不上的，我想着强留他们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就同意了。” 洛九点头，“对，让他们打电话。不搬救兵，我还懒得一个个电话过去找人发火呢。我就等着他们调来天兵天将，让我好好教育教育这群心术不正的家伙。” 下午三点，洛九在观摩钟嘉灵的游泳训练，卢青云过来通报，“第一个求情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洛九：“谁？” 卢青云压低了声音，“于健的父亲，民政部的于副部长。” 洛九点了点头，大步回到她的办公室，接起电话，“我是洛九。” 电话那头急忙赔笑脸，“洛总统，我是老于啊，打扰了，有个事，不知道能不能和您商量下？” 卢青云站在门口，见洛九给她比了个手势，卢青云从外面关上门，从玻璃窗里见到洛九背过身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她的指节在桌面上敲打着，用力到发白。 下午四点，程瑶瑶进去拿东西，见洛九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她给她新沏了一杯热茶，终于等到洛九挂了电话。 程瑶瑶笑着劝道：“生气伤身，你还是息怒吧。怎么样？要放人吗？” 洛九摇了摇头，“我跟他说了，至少练一个星期，一周后考核，自动淘汰后五十名。 我看他们不吃些苦头，是不会长记性的。好好练他们一个星期，给他们留下一段永生难忘的经历。” 程瑶瑶道：“于部长那边怎么说？” 洛九一笑，“他能怎么说？自知理亏，上来就赔礼道歉。骂他他就应着，还说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放他儿子回去，他会以个人名义捐款一万元给奥运基地。” 程瑶瑶一愣，“一万元？他那个级别，没这么多钱，怕是要掏光他的家底了吧？” 洛九冷哼一声，“就算掏光他的家底，他也不应该有这么多钱。轻轻松松就敢开出这么多，只怕他家里不止这些。” 程瑶瑶：“你的意思是？” 洛九拨弄着桌上的钢笔，“反贪部刚刚成立，听说闻之婧闻部长正准备大展拳脚，我送她几条大鱼，算是庆祝她上任的贺礼。” 程瑶瑶不由一笑，“咱这算不算钓鱼执法？” 洛九靠在椅子上，悠然道：“只要鱼肚子里是干净的，钓上来也不会宰了他。但如果这条鱼吃的太肥，那就休想全身而退。” 一下午，洛九接了十七个电话，她让卢青云把名单整理一份，给闻之婧发了过去。 闻之婧亲自打电话过来，“洛总统，这份名单是什么意思？” 洛九笑道：“一些肥鱼，你按图索骥，一定有惊喜。不过，好几个比你级别还高，不知道你敢不敢查。” 闻之婧笑道：“您给我的名单，我怕什么？放心，我一定把这些人查个底儿掉，不会错杀一个，也绝不漏杀一个。我宁可丢了这顶乌纱帽，也得除掉干部队伍里的害群之马。” 洛九只告诉她一句话，“大胆查，我保你。” 洛九掐指一算，这功夫不打电话过来的，应该是不会打了。 这些人还算知耻，不敢厚着脸皮来领骂要人。 可就算如此，洛九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她把名单交给冯琦，“送人过来的，可都是你们军内的人，你的部下，你来骂吧。” 冯琦笑道：“你算给我一个爱干的活，你等着吧，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不会让他们安生的。” 一下午，各军区的电话轮着响。 魏三保趁着冯琦和洛九忙的工夫，赶紧和钟嘉灵程瑶瑶告了别，脚上抹油似的溜了。 出去第一件事，赶紧通知大家：大事不妙，人全给扣下不说，铁定是要追责的。 各位负责举荐的长官窝火道：“还用你说？我们已经挨了一通臭骂了。” 大家互相都有联络，第一个人接到电话，便知道完了，天塌了。 接下来一个个的，谁也跑不了。 先接到电话的反而松口气，后接到的坐立不安的等着，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参与这件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人背一个全军通报批评，加记过处分。 这点事办的，适得其反不说，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还不算，冯琦告诉他们，下周考核成绩通报全国，那些淘汰的人选后面都会给他们标注上，是哪个军哪个师哪位领导举荐的。 冯琦骂道：“我得让全国人民都看看，你们办了件什么事。别想着被窝里放屁，捂一捂就完了。 我非让你们脱了裤子，转圈丢人！ 再敢办这样的事，就给我自觉点，别等我动手，自己脱了军服，滚回家种地去！” 一顿操作猛如虎，基地这边不知道情况，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呢。 洛九好心告诉这些新人，“不用等了，家里打过电话的，一个星期之后参加完考核，才可以退出。 其他人，考核成绩不达标的，自动清退。 这一个星期内，所有人，一次训练都不能少。 别瞪着大眼珠子想歪主意了，踏踏实实的练吧。” 话音一落，整个场馆里都能听到有些人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无语问苍天，一脸绝望。 其实人员在精不在多，这么多人中，哪怕最后只有几十个人能够上赛场，拿下一枚奖牌，都是历史性的突破。 要知道，我国实现奥运金牌零的突破是1984年，现在是1935年。 只要明年拿下一块金牌，就硬生生将胜利提前了近半个世纪。 可在洛九的心里，她的目标不是带领国家队拿下一枚金牌，而是一鸣惊人，让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扬名全球。 洛九内心默默算着夺金点，有的项目她有信心，有的项目…… 她正想着，顾梦过来兴冲冲的告诉大家，“十米跳台建好了！” 洛九忙道：“走，咱都去看看！” 第309章 我来 跳水，在未观看奥运视频前，所有人都是陌生的。 大家以为是像游泳那样，站在岸边，往里一跳。一看视频才知道，竟然要从那么高的台子上下来，而且在空中还要做动作。 这个项目在现代是我国的优势项目，但是在三十年代，是一片空白。 同时，四人也都是束手无策，没有任何书本教材可以学习，没有经验人士的指导，想凭借观摩视频掌握我国数年才掌握的核心技术，太难了。 这十米跳台这么高，别说上去翻跟头，能上去不腿软的都是少数。 有人上了一半开始发抖，洛九连忙叫停，“恐高的下来，不要硬上，去转攻别的项目。” 福宝跑过来，“我不恐高，都让开，让我来！” 她迈着大步，噔噔噔上了铁梯。 程瑶瑶握着洛九的手，“放心吧，有福宝这个秘密武器在，一定会给我们惊喜。” 话音未落，就听身边的人喊着：“下来了！” 两人一转头，什么都没看清，就听啪一声，好像有人端着一桶水，专门从她们脑袋上浇上来。 洛九抹了把脸上的水，看了看四周，站得近的，无一幸免，全被溅成落汤鸡了。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水花，恨不得把半池子水都拍出来了。 福宝从水底潜上来，看了看大家的惨状，尴尬道：“我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洛九吐了口水，“没关系，跳水不易学，我们先去攻克一些简单易学的项目。大家先回去换干衣服吧，别着凉了。” 四人冲了澡出来，互相安慰，“没关系，没有跳水，还有射击。” 程瑶瑶道：“射击不行就咱四个上，怎么也得包揽金银铜牌吧？” 钟嘉灵道：“除了射击，还有射箭，这也是咱的优势项目啊。这么一算，就六块牌了。” 冯琦说：“其实，咱们的优势也不只射击射箭，运动员里这么多会功夫的，摔跤这个项目，也很有竞争力。 而且我和福宝，可以多报一些田径项目，只要时间不重合，跑步、跳高、扔个标枪铁饼什么的，我都行。” 钟嘉灵一拍脑袋，“还有拳击！这个项目只要你和福宝上场，那还有别人啥事？这么一算，好几块牌了。 而且从目前的训练看，游泳这块，也有几个好苗子。 那些个小孩，练练自由操，也有希望。” 洛九听了半天，开口道：“发现问题没有？咱们现在规划的夺金点，要么指望福宝和琦姐，要么就是一些空手不用器械的项目。” 程瑶瑶道：“那没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咱没有器械，没法训练，也预估不了运动员的真实水平。 我已经把采购单都发出去了，国内国外目前都没有消息，等等看吧。” “时间就是金钱啊。”洛九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去空间找找。” 洛九找到了几根棒球棍，应该是末世时准备打丧尸用的。 然而搞笑的是，找到一堆棒球棍，没找到一颗棒球。 也是，当时谁能想到有一天会大量需要运动器材呢？ 她蹲了许久，腿有些麻了，干脆躺在地上，看着一排排高耸的货架，默默发呆。 “社长！”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洛九出声道：“我在这儿。” 乔知语循着声音找过来，“你怎么躺在地上啊？多凉啊。” “我想事儿呢，外面还好吧？” “好，你们上回抓的猪崽让我们养成大肥猪了，刚下了一窝小猪崽，生了足足十二个。这是咱们星火公社的大喜事，我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的。” 洛九点头，“太好了，你们一切顺利，我就少操心一件事。” 她在心里念叨着：“我还是专心琢磨怎么解决运动器材这个难题吧。” “运动器材？”乔知语读心后自动念了出来，她眨了眨眼，“为什么不交给我们解决？” 洛九一愣，“对啊，末世应该没人抢运动器械啊。” 乔知语用力的点头，“是啊，首都那么多家体育场馆，一定有很多器械可以搬进来。” 洛九兴奋道：“不仅是体育场，你们要扫体育用品店、健身房、各类运动场馆，所有运动相关的东西，都能拿进来。我们要参加奥运会，现在基本什么都缺，大量的缺。 球类，小球小球都要。乒乓球、网球、羽毛球、棒球、垒球，球台球桌球网，只要能拿进来的都要。足球篮球排球，有多少拿多少。 还有一些拳击手套啊、护具什么的，反正用得上的都要。 你们注意安全，带上工具去。” 乔知语提着扳手什么的出去了，让洛九等她的好消息。 洛九从空间出来，刚要告诉三人这个好消息，就见程瑶瑶一脸兴奋道：“正要进去告诉你，好消息啊，有人给咱们来送器械来了。” 洛九一愣，“谁啊？” “港商，霍先生。” 洛九心下了然，霍先生是有名的爱国商人，在我国艰难时期，多次鼎力相助。 战争时期，他带着船队冒着危险为我方输送各种紧缺的战略物资。建国初期，他为内地修桥铺路，捐款捐物，对教育事业、体育事业鼎力支持，动不动就是上亿元的捐款。 我国的奥运之路，少不了这位先生在国际上的奔走助力。 历史书上短短半页，无法详细的写尽他为国家所做的一切。但纵观霍家几代人对我国的贡献，便知家风如此，世代相传。细究源头，便是这位霍先生。 此时，他刚刚白手起家，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刚弄了一艘破船，把自己从船员升为船长。 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坐在雇来的马车上，守着他弄来的一堆杂货。 旁人不知晓内情，只当是补给车走错了地方，在大门口停着，程瑶瑶打听了姓名，深知不可怠慢，便来找洛九。 于是洛九带着一众人等，一同去大门口迎接。 霍东正靠在货柜上打盹儿，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一睁眼，便见数十人朝他走来，正当中的便是洛九。 第310章 末世支援 霍东一慌，从马车上出溜下来，差点摔了一跤。 他不明白，他不过是来送一车淘来的东西，里面还有些是二手的旧物，不值得这么高规格的接见吧？ 仓皇间，见洛九友好的伸出手，诚恳道：“感谢你霍先生，感谢你为祖国奉献的一切。” 霍东笑了笑，“不必这么客气，这点东西，没多少钱。我听说你们在买，这些国内买不到，我在东南亚跑船，碰巧找到几样或许能用的，又收了些洋人出手的旧货，凑了这么一车。 我这……能力有限，要是有钱，恨不得给你们捐钱盖一个大场馆。” 洛九点头，“当然，您当然会这么做。” 众人一一上来，互相握了握手。 运动员们兴奋的跳上车，开始往下卸东西。 有两张标准的球台，一些专业护具、铁饼、球等等，满满当当塞了一大车。 天快黑了，洛九等人便让他留下来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走。 如此盛情，真让霍东感动。 钟嘉灵还告诉他，自己家的药企准备出口，少不了船运，如果他可以做，便给他这单大生意。 霍东本就是擅于经商的人，商业嗅觉极其敏锐，马上要了地址和联系方式，准备明天就去药厂和负责人面谈。 第二天早起，洛九照旧进空间看看，一进去吓了一跳，空间空地上堆了各式现代的运动器械，种类十分齐全。 她急忙叫冯琦等人进来，一块往外倒腾。 这下可好了，什么都有了。 之前举重用大铁棍子，现在专业的举重器械都拿来了一堆。 这玩意儿还不怕消耗，损坏可能性也不大，搞不好能传好几代。 钟嘉灵拆开一个大纸箱，一脸兴奋，“是泳衣和泳具！” 护目镜、鼻夹，泳衣泳裤、分开的、连体的，啥都有。大家练了这么多天游泳，都没见过这么专业的装备。 高尔夫球、高尔夫杆，垒球的手套和球，比赛专用自行车…… 不知道乔知语她们在哪儿搞得，反正把她们想到的想不到的，全搬进来了。 四人正欢天喜地的清点着，乔知语胳膊上挎着一堆弓进来。 洛九忙问：“大家辛苦了，从哪儿弄这么多东西？” 乔知语笑道：“我们接到任务，留几个老弱病残看家，全体出动，把所有能找到运动用品的地方都扫荡了一遍。” 程瑶瑶忙道：“没遇到丧尸吧？小心受伤，一定要注意安全。” 乔知语笑道：“我们现在身强体壮的，又都有异能，遇到了丧尸也很快处理了。马大姐受了点小伤，不过跟丧尸没关系，她在网球馆不小心踩到网球上了，摔到了尾椎骨，已经把她抬回去休养了，问题不大。 我来是想问问，看看还缺什么，我们再去找。 对了，还有些大件的东西没放进来，外面正在拆卸呢。” 洛九道：“差不多了，如果有一些专业的计时装备就更好了。” 程瑶瑶道：“还需要一些镁粉，剩下的，你看到什么拿什么吧，反正基本都用得上。” 洛九见钟嘉灵在发愣，忙问她，“你想什么呢？” 钟嘉灵叹道：“要是能抓几个教练过来就好了，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技术。” 冯琦哈哈大笑，“干脆抓过几个丧尸来，咱就不用研究技术了，又得研究怎么活着。” 实话说，搞奥运可比对付丧尸难多了。 杀丧尸是体力活，手起刀落，砍就完了。 奥运既需要体力又需要技术，就拿羽毛球这种相对简单的项目来说，不是劲儿大就能行的。 福宝一天打断了六个拍子，发球是过网了，是用蛮劲儿把球从网里硬打穿过去的。 她平常耍棍的时候，那棍子跟长在她身上一样，撒开手也能在肩上脖子上转动生花。 她打小球，那个四肢硬得跟钢筋一样，每一步都走得极不协调，跟借来的胳膊腿儿似的。 练了一天，洛九赶紧劝她，“换项目吧，不然这网要让你打烂了。” 虽然现在器材没那么紧缺了，但也禁不住这么消耗。 乔知语她们在末世一直没闲着，自从接到任务后，时不时出去扫荡一番。 没几天，连训练用的垫子都搬来了。 整个奥运基地，外表看着是普普通通年代感十足的建筑，里面东西却都是领先一个世纪的。 不少器材上甚至带着各种符号，孟虎好奇的问：“这2008、2024、2036都是什么意思啊？” 洛九淡淡的回答：“一种图腾，保佑用的人都吉祥平安的意思。” “哦。”孟虎点了点头，心道：做这些东西的人，还挺迷信。 器械不缺了，连平衡木的木头，都从场馆里拧下来，送到这儿来了。 运动员们跟拿到了新玩具一样，大家都非常兴奋，每天做完基本训练，抢着上器械。 每个球场永远都有人，大球场比较远，怕打到人，还设置了高拦网。 小球场几张球台离得近，乒乓球四处飞。 那处十米高的高台，不时有人跳下来，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似的。 基地进入了一段混乱的摸索期，洛九甚至在思考第二条路了。 如果，我们无法在许多项目上取得优势，是不是可以另辟蹊径，在其他地方展示大国风采？ 程瑶瑶半夜睡觉睡得正迷糊，洛九把她推醒，“我想增加文化课，运动员都免不得伤病，总不能让大家退役了，除了一身病一无所获吧？” 程瑶瑶揉了揉眼，“你是觉得出不了成绩了吗？” “悬，至少跟我理想中的目标相去甚远。” “那开文化课学啥？” “学外语，一来，体育事业的发展少不了对外交流；二来，培养外交人才，改革开放后急需能对外沟通的专业人士，嘉灵的外交部不是缺人吗？这些人知根知底的，用起来多放心。” 程瑶瑶无奈的一笑，“先睡吧，今天明天开放不了，后天也开放不了，别着急了。” 她硬拉着洛九躺下，把被子压到她身上，“睡觉。” 屋子里安静了几分钟，程瑶瑶刚要睡着，洛九突然一个仰卧起坐又起来，“就算我们成绩一般，也要穿最好看的衣服！” 程瑶瑶深吸一口气，“开灯，别睡了。” 第311章 不能要一头没一头 反正洛九心里也惦记事儿睡不着，不如两人干脆起来，出个章程。 第二天，洛九离开基地，出了趟差。 运动员们人心惶惶，纷纷向程瑶瑶等人打听，“洛总统怎么走了？是不是对我们没信心了？” 程瑶瑶嘴硬的说：“怎么可能呢？我们相信大家一定能出好成绩。” 她说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话，然后回到办公室，背地里悄悄去做运动员退役后的安置计划。 这段时间，大家心里都没底。 一切都是未知的，由于消息落后信息闭塞，我们不知道对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一年后我们能练成什么样。 老话说，摸着石头过河。而在奥运基地里，没有这样的“石头”，大家就是凭着感觉来。感觉这个动作应该是怎么做出来的，要点在哪儿，自己总结吧。 这么一想，程瑶瑶真佩服隔壁邻国的神秘之师，他们是怎么闭门造车还能出成绩的？ 几天后，洛九回来，也迎来了奥运基地的人员淘汰考核。 果然，不出所料，淘汰的五十人里，百分之九十五都送来的那批新人。 几个老运动员是因为训练量过大，精神状态太过紧张，身体状态出了问题。 程瑶瑶征求他们自己的意见，想退可以退，有安置费，到了地方，可安排一份工作。 不想走的话，可以做陪练，或者做后勤，还是有薪资可以拿。 老运动员都选择留下，剩下的新人欢天喜地的跟大家告别，可算把他们淘汰了。 洛九想了想也挺逗，这群人估计每天两眼一睁，就盼着脱离苦海呢。 洛九道：“这次考核之后，基地人员就要固定下来了。还有没有要退出的，现在可以提出来。我们依然会提供相应的安置。 我们把大家从五湖四海全国各地带到这儿来，会对大家负责的。 大家一起训练了一段时间，彼此相识一场，都是缘分。 我这次出门，去了趟服装厂，给所有人都定购了几套训练服。走的人也可以拿一份，留个纪念。” 一人一个运动背包，一个手提包，里面都装的鼓鼓囊囊的。 东西摆在前面，大家一个个好奇的抻长了脖子。 最终，那批新人，只留下六个，包括陈京、李成还有几个训练期间表现还不错的。 其他人高高兴兴的拿上那份大礼包，回家去了。 留在这儿的，也兴冲冲的享用着发下来的福利包。 孟虎心直口快道：“你走了好几天，我们还以为你看我们训练得不好，不管我们了呢。 没想到，您去给我们做漂亮衣服去了。” 洛九呵呵一笑，心说训练得不好更得穿得漂亮了，总不能要一头没一头吧？ 就算拿不到金牌，也得让外国人知道，我们服装业还是蛮发达的，东方大国的成绩如果一般，至少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审美遥遥领先。 洛九这次去陈立功当厂长的服装厂，跟她交流了许久，带去了不少钟嘉灵的高定服装，以及时尚杂志画册、服装书籍，也带去多种现代服饰，让她带领设计师团队研究设计。 体育事业不知道能不能搞起来，但是把服装业带动起来也是不错的。 人员固定下来之后，基地训练进入规范化阶段。 每个人选两三项主攻项目，剩下的空闲时间，互相当陪练。 成绩还没怎么样，大家感情是越来越好了，朝夕相处，一同学习进步，跟一家人一样。 钟嘉灵开了外语课，一看这里面有些人还是半文盲呢，直接中文英文一块教。 程瑶瑶负责调节大家的能量摄入和心理状态，她和洛九商量过，真不用给大家太大压力，这里可以跳过唯金牌论阶段，直接进入到展示风采松弛感拉满的阶段。 在课上钟嘉灵就说，“我们一定要全世界都看到我们如何笑谈成败，看到我们虽然来自于一个刚刚成立的国家，但是我们是多么的自信从容风趣幽默。” 钟嘉灵觉得，以前国外对于我国运动员都有一种刻板印象。 总觉得是我们是训练机器，非常刻苦，但是不快乐。在国外比赛因为大多数运动员不会英语，也几乎和其他国家运动员没有什么交流，外国人由此会对我们产生很多猜忌和误解。 我们强大的时候，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 但问题是现在我们处于落后阶段，想要和世界打通联系，建立外交，推动外贸，都需要我们去主动沟通破冰。 她们带这群运动员出去，是新政府成立后在国际社会上首次亮相，代表了国家形象，第一印象至关重要。 我们有很多种方式可以给世界留下深刻的印象，打赢比赛只是其中之一。 而且，最大的痛点在于，我们不可能打赢所有比赛。 其中有很多项目，是百年后我们都无法实现零的突破的。 比如男足，这样的项目想起来就让人心碎。 此时的民众，还不知道这个项目会给大家带来多少伤害。 女足最好成绩拿过奥运会银牌，男足呢？仅有一次拿到过奥运会资格。 因为那年奥运会是我们举办的，东道主的特别权益。然后男足很不争气，小组赛就被淘汰了。 因为男足的表现如此耻辱，让洛九对男足队的训练特别关注。 她跟六子说起男足输给过这个那个国家，六子不禁惊诧，“很多国家我都没听说过。” 洛九笑道：“当时很多观众也是通过男足才认识那些小国家的。” 六子不解：“输了那么多球吗？全世界那么多国家，我们一个也赢不了？” “那倒不是，”洛九说：“倒是想输给全世界，也没那个机会啊。亚洲都踢不出去，想输给全世界都拿不到资格。” 幸亏这时候奥运还没发展到那么严格，不然洛九真怕这次也踢不出去。 关于调侃男足的笑话，真是车载斗量。洛九跟六子讲了几个，笑得他快背过气去。 可六子不解，“现代人那么聪明，难道想不出男足获胜的方法吗？” 第312章 b计划 洛九笑道：“你问到点子上了，大家还真挖空心思想过。比如，选死刑犯上去踢，踢赢了减刑，输了直接枪毙。” 六子激动的站起来，“这主意可以啊，老姑，要不我们也去选一批死刑犯吧？” 洛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坐下，那都是瞎扯，死马当活马医，万般无奈的主意，我们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 六子笑道：“我不相信，未来人口那么多，营养也跟得上去，怎么会踢那么差呢？” 谁说不是呢？洛九道：“这么跟你说吧，网上流传过一个让男足踢进世界杯的具体方案，是这么说的。 第一步，让足协运作，想办法让国际足联分配给南极洲一个名额。 第二步，把我国男足分到南极洲赛区。” 六子奇道：“南极洲有国家吗？” 洛九笑着摇头，“你听我说啊。 第三步，让男足和企鹅争夺出线权。 第四步，客场逼平企鹅。 第五步，主场安排在三亚，热死企鹅直接出线。 这个方案一出来，网友们一致认为，计划的难点在第四步。” 六子拍手狂笑，“老姑你这么一说，我现在非常有信心，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们这支队伍，踢赢企鹅不是问题。” 洛九笑着给了他一脚，“踢赢企鹅就行了？至少也得踢赢一些不知名的小国。” 其实在洛九心里，这些一直拉胯的项目，她没抱太大期望，不要过于丢脸就行了。 可能对于我们来说，有些项目，有天然的难度。 比如马术、高尔夫、棒球、垒球、橄榄球、曲棍球、水球、空手道、现代五项之类的，不能怪我们拿不了金牌，我国人民平常就不玩这些，一点群众基础没有，去和人家历史悠久的全民运动比，那肯定是不占优势的。 反之看看乒乓球，自从发展成全民运动之后，成绩一直保持得很好。 但当下的问题是，我们目前没有全民运动。 我们去年还在全民抗战呢，今年大部分人在忙着利用手里刚分到的土地种地糊口，忙着搞基础建设。 奥运是一步飞跃棋，如果走好了能改变未来许多事情的走向，可难点在于这一步很不好走。 洛九一直在想办法，一开始没有给大家看太多未来的录像，怕大家提出许多她不好回答的问题。 后来一看，除了录像，也没啥好的教学资料了，看吧。 她们干脆把所有能找到的比赛视频都给大家找出来看，问就说是黑市买来的运动电影，爱信不信。 虽然大家没有专业的教练，但是洛九把他们按项目分成了一些小队，谁成绩好谁当队长。 三个月后，大家基本都确定了自己的唯一主攻项目，比较有夺牌希望的射击、射箭、举重这些，都建议运动员只选一项，除了福宝和冯琦之外，不用兼练其他项目了。 剩下的人，自动分配到一些希望不大的项目充人头。 垒球橄榄球水球什么的，反正这次一开始她们雄心壮志，把本届奥运会所有项目都报了，不能没人上场。 洛九说了，可以输，但也要输得精彩点儿，刷个存在感，让全世界知道我们这个国家的存在。 运动员们斗志很强，纷纷表示：“我们怎么会输呢？我感觉我们应该是冠军啊。” 洛九呵呵一笑，悄悄跟冯琦吐槽，“真希望大家这份自信能保持到最后。” 冯琦一脸豪情，“我也觉得我们能赢，训练赛打得有来有回，很精彩啊。” 洛九深吸一口气，不太理解这种盲目的自信。 训练赛打得有来有回，是因为大家水平差不多，都是零基础。 青铜局菜鸟互啄，还自信起来了？到国际赛场上遇到王者选手，可怎么办呐？ 她想了半天，还是去看看服装厂送来的新样品吧。 原本a计划是横扫全球，现在觉得可能横扫不了，准备b计划，就改向全球带货吧。 要是通过国际赛场卖出一些东西，为国内签几笔大的订单，那得赚多少外汇啊？ 洛九正在这儿检查新鞋子，钟嘉灵飞奔过来敲门，“快，快去看十米跳台。” 洛九忙问：“怎么了？今天批量下饺子？” “不是，有人学会压水花了！” 洛九急忙放下手里东西，过去一看，张盼儿从水里出来，在大家的掌声中，再次站到台子上。 她用双手撑在台边，整个人倒立起来，在空中翻腾几周，丝滑入水，几乎没有溅起任何水花。 张盼儿像一尾鱼一样从水中出来，稚嫩的脸庞笑得一脸明朗。 洛九惊奇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张盼儿笑着说：“练着练着，就学会了，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洛九欣慰的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这么难的项目全凭自学都能练到这种程度，说明前途一片光明啊。 洛九顿时重新产生了信心，托人从国外带了几套裁判用书回来。 运动员们拼命练，她也不能闲着。 到时候万一出现零点几分的争议，她也得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才能跟人去据理力争啊。 这天，洛九过完了跳水项目的教材，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小憩了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洛九眯着眼接起电话，“喂。” 声音跟她清醒时比略微沙哑，对方本能的把她当成了卢青云，便道：“卢主任吗？我是民政局的胡部长，麻烦帮忙找一下洛总统，我有急事要问她。” 听这语气，好像发生了大事。洛九脑子转了个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压着嗓子道：“什么事啊？” 胡部长焦急道：“反贪部的闻部长带人来把于副部长抓走了，说是洛总统的授意，有这回事儿吗？” 洛九：“你等一下，我找到洛总统给你回电话。” 她匆忙挂了电话，急忙打到反贪部。 “我是洛九，让闻部长接电话。” 对方紧张的回答：“洛总统请稍等，马上让闻部长回过去。” 洛九皱着眉挂了电话，闻之婧很快打过来，“洛总统。” “你把于副部长抓了？” “抓了。” “你说是我授意的？” 闻之婧不由笑着回答：“我不说是您授意的，他们也不会让我把人带走啊。” 洛九咬了咬牙，“你抓人有证据没有？” “嗯……”闻之婧坦白回答：“有一些间接证据，目前已经证明他家里人代收了不少东西。下面的人正在突击审讯，审完了就有直接证据了。” 好家伙，合着是冒蒙抓人，在这儿赌一把呢？ 第313章 您的名义 洛九深吸一口气，“快点审，有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 挂了没多会儿，很快又有人打来。 这会儿电话还是老式的，没有来电显示。 洛九连忙把卢青云叫来，“如果是胡部长，就说你刚刚在外面找了半天，发现我出去了，不在基地。” 卢青云会意，立刻接通电话，“喂，我是卢青云。” 电话那头急道：“卢主任，您找到洛总统没有？” 卢青云按计划道：“我刚刚在训练场找了半天，没找到。估计她今天出去了，不在基地。” 胡部长气道：“什么？洛总统出去了？那我就找去全总统了。 她闻之婧真是疯了，到我们办公室来抓人，这个级别的干部，是她想带走就带走的吗？ 我不管了，我给全总统打电话！” 见洛九摇头，卢青云忙道：“胡部长您别着急啊，我再找找。哎，我好像洛总统的车回来了，你稍等几分钟。” 她赶紧挂了电话，一脸迷茫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嗐！”洛九无奈一笑，“前段时间那些走后门的，不是着急把人接回去吗？有十几个估计是商量过，都要给咱们捐款。我就把名单给反贪部的闻部长了，让她好好查查。 她这个人也是彪悍，还没有直接证据呢，就冲到办公室把于副部长带走了。 现在正在审讯呢，她以我的名义干的，所以人家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询问来了。” “啊？”卢青云忙道：“那您干嘛背这个锅啊？您又没让她越级抓人。于副部长这个级别，怎么不提前跟您打声招呼？弄得这么被动。” 洛九笑了笑，“许是怕消息提前走漏吧，不过这样锅背了就背了吧，她是为了查案，又不是干别的。 咱们帮她拖一会儿争取点时间，说不定真能审出东西来。” 卢青云问：“那……要是审不出东西呢？” 洛九叹了口气，“那就由我来跟全胜同志去说，大不了被他批评几句，做事有违程序。 没什么，只是把人带走审查而已，又不是带走枪毙，不算造成重大后果吧？” 卢青云笑着摇头，“不好说。” 两人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再一次响起。 洛九：“猜猜是谁的。” 卢青云紧张道：“如果还是胡部长，我怎么说？” 洛九笑道：“说你看错了，刚才不是我的车。” 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卢青云真不得不佩服洛九的强大内心，她忐忑的接起电话，“喂。” 洛九侧耳听着，卢青云将电话递给洛九，“是闻部长。” 洛九连忙接过去，“情况怎么样？” 闻之婧道：“于副部长心态崩了，老实交代，说家里地下室的夹层里有三十万赃款。” 洛九悬着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赶紧去他家搜赃款，迅速把事儿办瓷实了，我在这儿帮你顶着雷呢。” 闻之婧忙道：“感谢洛总统仗义相助，我怕有人到反贪部打扰我们审讯，直接把他带到他家里来了。 但是这么长时间，部里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就知道您一定帮我顶着呢。” 正说着洛九听见那边嘭一声，忙问：“什么声音？” 闻之婧道：“砸墙的声音，我们看见赃款了。” 洛九点了点头，“算你胆大，运气好。” 闻之婧笑了笑，“洛总统，下次我这么干，还能借着您的名义吗？” 洛九无奈道：“不然呢？难道你敢打着全总统的名义？不要命了你！” 闻之婧噗嗤一笑，“感谢领导支持，我一定不负所托。” 洛九带着笑意挂了电话，得意道：“哎呀，查实啦。 查实了我就不怕人问了，就是我让的，怎么着？胡部长再给我打个电话试试，他叫唤什么呀？他有叫的资格吗？” 卢青云忍不住笑，“瞧您狂的，这会儿不是您躲着不敢接电话的时候了？” “时移世易，一切都在瞬息之间。” 电话再次响起，洛九清了清嗓子，从容接起，“我是洛九。” 胡部长可下找到人了，在电话那头这顿抱怨。 “洛总统，您是不知道。这个闻部长，也太不把我们民政部门放在眼里了，她带了十几个手下，上来就拷人。 跟绑架似的，从办公厅众目睽睽之下把于副部长带走了。 我让她拿出书面文件，她没有。我让她等我核实一二，她一分钟都不等，一点面子不给。 您说说，这也太猖狂了，丝毫不把我们民政部放在眼里啊。 她还说是您授意的，您会让她干这种没分寸的事吗？” 洛九靠在椅子上，悠然的用指尖敲击着扶手，耐心听他抱怨了一大通，等他絮絮叨叨说完，开始一通激情输出。 “是我授意的，怎么了？这么做很没分寸吗？ 我觉得反贪就该这样辣手无情，怎么的？还跟你们有商有量？ 你要她给你面子，怎么做算给你面子？把人放了？要不要再和你们一起上了酒桌，推杯换盏？” 胡部长一听这话头不对，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她这样做，毕竟影响不好嘛，大家都看着……” 洛九火力全开道：“看着怎么了？怕你们部门丢脸？哦，这会儿知道爱惜颜面了？怕丢脸别做丢脸的事儿啊。 我可听说，于副部长是个巨贪啊，家里查出几十万，他在你手下做事，你有没有知情不报？” “什么？”胡部长忽然觉得脑袋被人打了一闷棍，“老于真的贪了？” 洛九道：“等着通报吧，这件大案闻部长会好好宣传的。 你在她抓人的时候又拦又劝的，最好跟她解释一下，免得她误会你们是一丘之貉。” 胡部长“哎呦”一声，“洛总统，这可冤枉啊。我一分钱都不敢收，别人给我送的腊肉我吓得都给人家退回去。贪污一万就得枪毙，这条律法我是知道的。我现在穿的袜子都是补丁的，不信我……我怎么给您看？” 洛九：“谁看你的臭袜子？坐得端行得正不必怕，老胡，一定要保持廉洁。” 洛九挂了电话浑身舒畅，抓了个大贪官，她赶紧去找三人分享这个喜讯。 洛九：“我告诉你们一个的好消息。” 钟嘉灵：“我们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第314章 创纪录 钟嘉灵举起手中的计时器，“陈京百米自由泳游出了45秒66的成绩。” 洛九愣了几秒，“不会是计时器坏了吧？” 程瑶瑶把自己手里的计时器也拿过来给她看，“不会，我这个也是一样。” 洛九震惊了片刻，仓惶道：“让她好好保持状态，不要受伤，我去告诉全胜同志。” 洛九飞奔回办公室，连忙将这激动人心的消息公布出去。 全胜同志接到电话迟疑了一下，“45秒66是什么概念？” 洛九解释道：“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我国的男运动员游到45秒92已经打破世界记录，震惊全球了！” 全胜同志深吸一口气，喜道：“那如果陈京同志能保持这个成绩，我们一定能拿金牌啊！” “对啊，我们又多了一个夺金点。”洛九激动道：“我觉得这不仅是我们融入世界的一个机会，也是提高全国人民自信心的机会。这届奥运会，我们应该争取让全国人民看到。 科技研发部那边卫星研究的怎么样了？电视研究的怎么样了？” 全胜同志笑道：“科研部门每天都能研究出好多新东西，前些日子说已经造出黑白电视机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你有空去看看，亲自抓一抓这个事。” 如今的科研部，可不是传统意义的科研部门。 洛九等人将未来的数据资料以及上一时空做的数据备份，全部放到智库里，供所有人科研人员取用研究。 这无异于在钻木取火的年代，有人忽然掏出一个打火机，说：“我们用这个。” 当下遇到的所有技术问题，在未来的书本中都可以找到答案。 在这样强大的基础支持下，科研部犹如站在巨人的肩上舞蹈，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可以领先世界。 这里聚集着国内知识水平最高的那些人，大家分成了十几个小组，每天不停地学习研究设计，然后将图纸交给工厂，生产样品。 大家震惊于未来科技的发达，沉浸在创造的热情中，东西太多，简直不知道先发明哪个好了。 听到洛九要来的消息，大家还有些忐忑，迎接领导会不会耽误进度？欢迎仪式会不会进行很久？ 没想到洛九来了之后比谁都着急，这边部长刚说，“请洛总统给大家讲几句。” 洛九接过话筒，一共就说了两句话：“同志们辛苦了，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决定了我们国家的未来。我不耽误大家时间，咱们直接去看成果吧。” 负责人带着洛九直接去看成品，好消息是我们已经跳过黑白电视机阶段，可以直接生产彩电了。 数码组的组长说：“我们刚刚对样品进行了修改，工厂也在调整生产线，预计这个月月底就能生产二百台彩电出来。到时候，优先配给机关办公室。” 洛九想了想，“机关办公室配那么多台电视干嘛？每天是办公还是看电视啊？ 电视是用来传递消息普及知识的，不要都集中到北平机关，这边留个三五十台就够了，各生产建设兵团十分辛苦，给他们每个区分一台。 剩下的分给各地方，可不许哪个干部搬到家里去看，让他们放到公众场合给老百姓播放。 这个我回头跟宣传部去说，让他们去分配安排。” 组长连连点头，洛九又问：“卫星是哪个组研究的？” 一位角落里的女同志连忙举起手，“报告洛总统，卫星是我们组研究的。” 旁边的人介绍道：“这是卫星组的组长何慧，清华刚毕业的，就被科研部急调过来的，带着成员搞卫星。” 洛九点了点头，“卫星研究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转播电视节目？” 何慧想了想，“明年年底差不多。” “那来不及，奥运会明年八月份就举行了。”洛九不由奇道：“进度有点慢了，我说句实在话，上时空的资料都在，照抄怎么还这么慢呢？” 何慧瞅了眼旁边的科研部长，坦白道：“数据模型早都做出来了，但是卡在试验经费这儿，我申请了，但一直在排队，总有项目插队。” 科研部长以前是在大学做校长的，为人圆滑，这会儿连忙解释：“这不能怪我啊，咱们经费是所有部门里消耗最大的，肯定先可着紧要的来。农业生产的机械之类的，得让这些先试验吧？” 洛九问：“生产机械研究到哪里了？” 部长道：“播种机研究完成了。” 洛九当即拍板，“这样就行了，赶紧让卫星项目做试验，种地是大事，卫星也是大事。等我们掌握了电视转播技术，立刻就能把研发基金赚回来。” 部长低声道：“洛总统，我是觉得，这个项目难度太大，就算现在投入试验，也未必很快出成果。” 洛九忙问：“何出此言？” 部长压低声音道：“我研究了卫星发展史，咱们北边的老大哥都是五几年才能做出来，咱不可能这么快啊。” 洛九啧了一声，要不说她着急提升国民的自信心呢，就是因为有些人太不自信了。 现在很多人还保留着当小弟的心理，觉得苏国是老大哥，是最先进最厉害的，我们都得向苏国学。 苏国做不到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做到呢？ 洛九拍了拍部长的肩膀，“不要总把苏国当老师，现在我们学习的对象是未来的自己，是另一个时空领先全球的自己。 你只看了卫星发展史，没有看世界发展史吧？” 部长诧异道：“未来……苏国不是我们的老师了吗？” 洛九想了想，笑道：“苏国活着的时候算是我们的老师。” 部长惊道：“苏国还能死？” 洛九点头，“不存在了，苏国死了之后也算是我们的老师吧，不过，是大体老师。” 洛九招手叫何慧过来，“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办公环境。” 卫星组一直不受重视，办公区域都在最里面的小房间。 别的组十几个人，卫星组算是组长何慧，一共才四个人。全是刚毕业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年轻。 洛九看了看桌上厚厚的一摞草稿纸，不由叹息，“你们很努力了，有什么困难跟我讲，我给你们解决。” 第315章 巧了 何慧高兴道：“请领导放心，没有困难，只要多做几次实验，我们有信心在奥运之前让卫星投入使用。” 洛九道：“你们有很多需要验算的数据，核项目那边有电脑帮助计算，能大大的提高效率。 我给你们组批一台电脑，明天让卢主任给你送过来，教会你使用。” 何慧满眼惊喜，立即保证，“我一定小心使用，轻拿轻放，绝不损坏，人在电脑在。” 这次奥运之行，对于洛九等人来说，是一个十分艰巨的政治任务。 要做的事太多了，自从奥运基地的训练走上正轨之后，四人都开始忙一些奥运相关的行政工作。 意识到这是一次历史性的事件，程瑶瑶从宣传部抽调了十几个机灵心细的女职员，教她们到时候如何录像拍照，留下珍贵的瞬间。 这批人也成为了全国最早熟练掌握录像剪辑报道全流程的技术骨干，成为了组建电视台的中坚力量。 钟嘉灵又从药厂拿来一笔钱，“我爸妈说了啊，咱们这次出国包机住宿所有费用，药厂都包了，还提醒我，多带点咱们的文化特产去，好好宣传宣传咱们国家的历史。” 洛九笑道：“怎么带？总不能抱着熊猫去或者把兵马俑扛去吧？ 这样吧，做点文创产品，到时候和外国运动员互相交换一些小礼物。” 程瑶瑶道：“准备点刺绣，正好夏天，扇子一类的肯定能用上。我们的团扇多美啊？到时候咱多在镜头前展示展示，吸引点外贸订单。” 冯琦笑道：“咱那服装我都觉得过于好看了，外国人会不会咱们太嘚瑟了？ 一个运动员开幕服、训练服、颁奖服、比赛服、休闲常服……至少十几套，人家会怎么想？” “怎么想？”洛九笑吟吟道：“自然是觉得华国真有钱，运动员比个赛这么多衣服。关键衣服还好看，到时候让陈立功也去，有生意她可以直接谈，当场签订单。” 程瑶瑶：“你是不是太乐观了？万一没人看得上咱呢？” 洛九撇了撇嘴，“那是他们审美跟不上，咱也没办法。” 距离奥运会还有三个月，好消息频传。 第一个好消息：卫星上天了，运行情况一切良好。 为了奥运紧急赶做的卫星，奥运还没开始，成功发射卫星的消息先通报给了全世界。 世界：华国不是还在打仗吗？我不相信。 洛九道：“既然他们不信，就证明给他们看。” 此届奥运会对于举办国得国来说，意义非凡。 主要是因为他们的老大西特夺取政权不久，急于在大动干戈前戴上和平的面具。 为此，这届奥运会西特花了大价钱。事事亲力亲为，投入了八百多万米元，修建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运动场，还修建了超级豪华的奥运村。 同时，这届奥运会也是首次使用电视，向聚集在公共场所的民众作实况转播。 西特的目的是为了扬名，向全世界显示得国的繁荣和昌盛。 洛九想到这些都想笑，你说巧不巧？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第316章 全是力量 双方一旦有了共同目标，手段就会变得极其相似。 那边在准备着向全国实况转播，洛九直接向奥组委提出，“我们华国已经成功发射了卫星，可以向全球多个国家进行转播。” 这种事没发生过啊，奥组委也是懵的，所以压根没想到收钱的事儿，就说要问问举办国的意见。 西特一听，先是震惊，华国真的成功发射了卫星？然后是高兴，能让全世界看到，就更好了，总算他没有白忙活。 西特当即表示同意，而且愿意给全球经济排名前五十的国家赠送一台电视，要求摆放到公众聚集场所。 奥组委很快告诉他，“华国也是这么说，洛总统说，她们愿意给全球排名前一百的国家每个国家赠送五台电视，也要求摆放到公众聚集场所，播放奥运会画面。” 西特得知这个消息后沉默了很久，难道华国也和我一样准备称霸全球吗？ 等到时候华国来了人，一定要好好谈一谈。 洛九暂时没空理会别的，她要忙的事儿多着呢。 听到得国大兴土木的消息，她高兴，因为西特这次注定要为我国做嫁衣了。 别的不说，就福宝自由操能在空中翻腾五周这一个动作，就足以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自由操，空中翻腾三周都惊为天人了，我们一出场就来一个能翻五周的。 别说在这个年代，就是放到现代去，体操女王拜尔斯也得靠边站。 全是高难度动作，这是什么实力？ 当然了，没有那种传统的纤细的美感，全是力量。 福宝一直保持着壮硕的体重，她没有办法减肥，少吃一口都弹不起那么高。 洛九跟她说：“不用减，奥运会之后你就是世界上最强的女人，你不需要像任何人靠拢，你就做你自己。 你的一言一行，能改变全球的潮流风向。 说不定有许多小女孩通过看电视看到你胜利的样子，不再把时间浪费在减肥上，她们会找到属于她们的战场。” 福宝想到那个画面就满是憧憬，“我们能带姥姥去吗？我想让姥姥看着我胜利。” “当然，姥姥，还有你爷爷奶奶都去，大家都为你加油。” 不止亲人，还有全国人民，乃至全球观众。 此时，我国的电视机生产量已经逐步扩大。 老牌的帝国日不落，四十年代末全国电视机总量都不到五千台。而如今，我国三十年代中，就拥有六千多台电视机了。 全国都在暗暗为奥运使劲儿，几乎每个镇上都配置了一台电视机，有专人看管。 电视台刚刚组建起来，只有科普节目、文化识字节目和新闻，每天播放两三个小时。 下班的人们聚集在广场上，座无虚席。 同时，赠送给世界各国的电视已经发出了。 全球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气氛，感觉华国和得国都对奥运这件事出奇的热衷，可大家都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电视机送出不久后，外交部突然迎来了一个大活。 有个飞洲国家，主动来和咱们建交了。 钟嘉灵愣了一下，她什么也没做啊，这是为什么啊？ 洛九笑道：“还能因为什么？咱跟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是给他们送了几台电视机。建交是好事，多个朋友多条路，穷朋友也是朋友，建交吧。” 钟嘉灵回来兴奋的告诉她们仨，“中飞要跟咱们签外贸订单啦！” 仨人激动得站起来，“这么快？他们要买什么？” “电视机。” “多少？” “十台！” “十……” 仨人愣了几秒，尴尬得坐下。 洛九安慰大家，“虽然只有十台，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嘛。这就开始赚外汇了，成为发达国家指日可待。” 不管怎么说，战后短短一年的工夫，我国各项事业都在以狂飙的速度火速发展。 因为未来信息的介入，引发了一些有趣现象。比如按照正常逻辑，是先发明a才发明b，结果研发的人先挑些简单的研究，先把b给研究出来了，没有a就显得很奇怪。 比如投影技术很快发明出来了，但由于电脑还没有发明出来，幕布也只能当窗帘用。 打开一片空白，看什么？照个亮吧。 临近出国前一个月，洛九又去了趟科研部，把一些新发明的样品都带上，万一有人买呢？咱转头就可以量产。 临出国前半个月，几乎所有人都集齐了。 要带的一应物品，存放在一间大仓库里，程瑶瑶每日清点还不放心，都多准备了一份放在空间里。 四百余人的运动员队伍，十几人的后勤供给团队，十余人的记录报道团队，七八人的医疗团队，再加上姥姥、蒋安、钟存志、陈立功等人，不到五百人，空间里的大型客机可以装下了。 长辈们来了，四人带着福宝六子一起聚餐，饭后程瑶瑶拿着出国名单查看。 洛九凑过来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再加一个人吧。” 程瑶瑶忙问：“谁？” “刘长春。” 他是奥运第一人，上届奥运会他作为我国唯一的一位运动员，漂洋过海前去参赛。 当时的报纸写道：“我中华健儿，此次单刀赴会，万里关山，此刻国运艰难，愿诸君奋勇向前，愿来日我等后辈远离这般苦难！” 当年情况太过艰苦，当局甚至不准备出钱给他，是六子自掏腰包拿了八千块，送他出国。 他是奥运前辈，理应让他亲眼看到我们如今大为改善的境遇。 此次再出国，便不是单刀赴会，而是群英云集共赴沙场。 六子听洛九提起刘长春，忙道：“我知道他在哪儿，我派人去找他。” 几天后，在东北教体育的刘长春被接到奥运基地，他仰望着巍峨的基地建筑，有种超现实的感觉。 程瑶瑶将他安排在随行人员中，他忙问：“需要我做什么？” 程瑶瑶微笑道：“你什么也不用做，为大家加油就好。” 在这里，有宽敞明亮的住宿环境，营养美味的食物，科学的训练，还有数不清的福利。 出国的运动员都发放了专用行李箱，这是陈立功的工厂专门设计的，上面有“奥运健儿，书写历史”的字样。 程瑶瑶也给刘长春拿了一个，让他装自己的个人物品。 刘长春忙道：“我带了一个帆布包，够装的，不用破费了。” 程瑶瑶笑道：“不破费，前几天定做的时候你还在路上，当时我们就特意定了你这份。拿着用吧，你应得的。” 刘长春打开一看，里面有成套的运动员服装、鞋袜、洗漱用品，全是国内最火的立功牌的。 很快，迎来了要出发的日子。 早上十点的飞机，行李刚刚装好，点齐人员，准备上飞机之前，一辆红旗轿车忽然开了过来，原来是全胜同志特意来送行。 全胜同志亲切的和大家合影，并说道：“我在北平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他特意跟福宝单独说了几句，“小胡同志，听洛总统说你身兼多项，任务艰巨啊。天将降大任于你，希望你能挺得住。” 福宝一脸骄傲，“挺得住，只要我上场的比赛，输一项，都算我失误。” 大家一阵欢笑，全胜同志看了眼李成，隔着人群对他说了一句：“好好表现。” 李成一笑，“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众人诧异的看着李成，不知道全总统怎么单跟这个傻小子说话。 洛九轻咳一声，“登机。” 这么多人乌央乌央的上了飞机，飞往得国波林。 什么叫先声夺人？人还没下飞机，飞机先被围观了。 在机场，随着飞机降落洛九刚一睁眼，就看到地面很快围过来一群好奇的外国人。 也是，咱这飞机是现代产物，一不小心又遥遥领先了。 不过她们早有准备，外壳重新粉刷了下，现在没有现代标识了，只是用中瑛双语写着华国制造。 洛九忙提醒了钟嘉灵和程瑶瑶，“到地方了，快，让大家都准备一下。当地华人团体说会带着华商报的人，在外面接机，要拍照的。” “啊？”钟嘉灵强行醒过来，赶紧叫醒飞机上的所有运动员。 “快醒醒！咱到地方了啊，赶紧收拾收拾，外面有媒体拍照。 先把休闲服找出来一套换上，洗把脸，精神儿的，从现在开始，咱们代表国家形象了啊。 注意一定要文明礼貌，那谁，头发怎么睡得跟爆炸了似的？赶紧弄点水压一压。” 她边说边往后走，蒋安不由笑道：“看咱们灵儿，这外交部长怎么做得跟导游似的？” 洛九道：“她自封的审美总监，这些衣服造型都是她最终拍板定下的。 形象上的事儿，她都管。跟带队老师似的，连大家的拍照姿势她都提前指点过了。 我们彩排好多次呢，她要说比爱豆团体都有镜头感。” 洛九正说着，钟嘉灵忽然喊：“有没有闲着的？给我拿个发绳来。” 洛九一看大家都手忙脚乱的换衣服收拾着，她忙道：“我来给你拿。” 张盼儿正是长身体贪睡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头发蓬蓬着。 钟嘉灵连忙给她梳了个青春活泼的小辫子，用发绳一扎，发饰一带，漂亮极了。 钟嘉灵一边给自己换鞋，一边叮嘱张盼儿，“一会儿见到记者给你拍照，一定大大方方的啊。咱马上要红了，言行举止可得注意点儿。” 张盼儿忍不住笑，“我不是还没红吗？现在也没人认识我啊。” 钟嘉灵用自己的追星经验告诉她，“没红才更要注意，不然给人翻出来就是黑历史，要塌房的。” 说话间舱门开了，福宝刚要出去，程瑶瑶忽道：“等一下！” 第317章 去征服世界 福宝忙停住脚，“怎么了？” 程瑶瑶从她的专用包里取出一个漂亮的国产不锈钢保温水壶，“把这个背上。” 福宝：“有这个必要吗？现在就开始带货啊？” 洛九笑道：“你就背着吧，毕竟要上报纸的，咱们都珍惜每一次露出的机会。” “就是啊，”程瑶瑶道：“这可是宜县特产，巧菊她们好不容易弄出点不锈钢，听说咱们能带货，就先做了一批水壶出来。 款式这么漂亮，背着也是个亮点。而且人家宜县的父老乡亲没少给你寄特产，吃人嘴短，你就背着吧。” 福宝歪着头无奈的套上水壶，“我这辈子就输在嘴馋上了。” 洛九笑着摇了摇头，起身道：“走吧，咱们去征服世界。” 正值夏季，临近中午，波林的太阳一样烤人。 大家穿着轻便的运动半袖和短裤，轻巧的运动鞋，看起来十分清爽。 近五百人穿着统一的着装，一个个神采飞扬，立刻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人群不自觉的包围过来，步伐和目光都追随着她们，小声地议论着。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 “看肤色，黄种人，应该是从东方来的。” 钟嘉灵一路前行，耳边听到这样的讨论，微笑着用得语告诉他们：“我们来自华国。” 一位白人老太惊讶道：“你会说得语？天呐，你们看起来聪明又强壮。” 钟嘉灵灿然一笑，跟着大部队去取行李。 看着里面迟迟没有人出来，来接人的华人团体捏了把汗。 得国华商会的会长刘乐文年近五十，抱着花束，等的有些焦躁，“是这个时间吗？” 旁边举着接机牌的同乡会理事肯定的告诉他，“就是这个时间，出发前我们打电话到外交部和钟部长确认过的。” “那怎么还没人出来？”刘乐文内心忐忑，开始胡乱猜想。 “该不会是入境出了麻烦吧？是不是有人证件不合格？或者语言不通，闹出了岔子？秦理事，你过去问问，看看机场的人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帮忙处理。” 秦理事一脸无奈，“刘会长，这是得国，又不是顺天府衙门，我给他塞几个银元就能放行吗？得国人死心眼儿，您又不是不知道。” 刘乐文穿着长衫，此刻热得冒汗，不时用手扇着，喃喃道：“怎么着也该出来了，”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穿着简约的白衬衫黑色西装裤，踩着高跟鞋大步走来。 她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抱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女人声音清亮，脆声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临时想到要买些东西，耽误了会儿。” 华商报新来的小记者忙问：“这是谁啊？” 秦理事告诉她：“这是瑛国华商会的陆会长，昨天特意从瑛国赶过来接机的。” 刘乐文见着陆逢春忙道：“哎呀陆会长，你可来了。快，有没有门路可用？找个人进去看看。” 旁边的人也说：“机场的人说飞机三十分钟前就到了，取个行李也用不了这么久。咱们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还是想办法进去是正经。” 陆逢春探着头往里面看了看，到达口只有稀稀拉拉出来的几个白人。 她道：“也不用非得进去，找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问问就行了。” 她果断快步上前，用瑛文问：“有人能说瑛语吗？” 有个得国老头儿驻足道：“我会一点，你需要帮助吗？” “感谢上帝！”陆逢春忙道：“我们是华人，刚刚有一架来自华国的飞机降落在这个机场，里面是我们国家的同胞，我们都是在这儿等待接机的。 但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一直没出来，是遇到麻烦了吗？你有留意到黄皮肤的华国人吗？” 老头儿吼吼一笑，“当然，没有人能不注意她们。” 大家闻声连忙围上来，得语瑛语齐上阵，七嘴八舌的问：“她们怎么了？被什么拦住了？” 老头笑道：“她们被波林的热情拦阻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华国人，同行的乘客也是，大家正在里面合影，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正说着，通道里传来一阵鼎沸的人声。 大家齐齐转身，只见身着统一服装的同胞拖着拉杆行李箱，大步朝众人走来。 半袖加运动短裤的打扮，实在让许多特意穿长衫来接机的人大为震惊。 祖国，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人们呆愣的几秒，外国老头儿凑在陆逢春身边说道：“我曾听说华国人较为封建和保守，我以为你们本土的同胞露腿是要砍头的，没想到不论女人还是男人，都穿得这么现代。” 陆逢春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出国那年，村里的女人让男人瞧见了一截胳膊，最后被流言逼得上吊自杀了。 而她因为是个貌美的年轻寡妇，时常出门做生意，也被族长带人砸了摊子，勒令她把生意停了，让她好好在家安安分分的守她的寡。 曾几何时，家乡的女人都被困在三从四德的束缚里。不许她们冒尖出头，不许她们有自己的活法儿，否则就是不安分，就是不学好。 有些老顽固对女人的评判停留在工具阶段，不管她多会读书还是多会生意，总会有人嘴贱的说一句：“到底是个女人，还是相夫教子最要紧。” 让人真想撕烂他的嘴，他们当然喜欢安分的女人，老老实实的洗衣做饭，老老实实的生孩子带孩子，做全家人的保姆，把名利和地位这些世间绝好的东西，都让给男人。 男人当然希望所有女人都如此听话懂事，可陆逢春偏偏不肯。 摊子被砸的那天晚上，她拖着破烂的小摊车回到院子里，过门槛时一跤跌在地上，差点昏死过去。 后来下了场雨，把她浇醒，她就在躺在雨水里躺了一夜，天亮过后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逃，逃出这个地方。 陆逢春是天生的反骨，要我安分？我偏不肯。 她不仅不安分，还想着左右要走了，干脆好好报复一下欺负她的人。 第二天，她拖着发烧的身体偷偷去买了船票，回到村里，让路过的孩童帮忙传信，“就说我要病死了，让族长来我家一趟。” 族长还以为这寡妇终于要自绝于家族了，既然有遗言，不妨来听听，于是不疑有他，没多久就来了。 他一进院子还未开口，忽觉脑后一股疾风，瞬间挨了一闷棍。 陆逢春咬着牙将老东西拖到屋里，再扒了他的衣服，取出半壶烧酒倒了两杯在他身上，造出一副酒醉的样子。 而后扯掉自己的衣扣，弄乱自己的头发，拿着老东西的手在自己脖子上狠心抓了两个血道子。 她等着天将黑未黑，村里做工务农的人归家的时候，放声大喊：“救命啊！来人啊！非礼啊！” 族长很快被她的喊声惊醒，老东西看着这场面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去捂她的嘴。 两人拉扯着到院子里，众人涌进来，便看到陆逢春拼命挣扎呼救，而族长赤身露体着急捂她嘴的样子。 村民一片哗然，陆逢春当即表示，族长趁人之危，趁她病着，又喝了点酒，强行不轨之事。她一个贞洁烈妇，岂肯从命？拼命挣扎，挨了好一顿打。 她说着露出脖子上的伤，众人皱着眉看向族长，族长看着自己手上残留的血迹，百口莫辩。 “明明是她，让人传话，说她快要病死了，让我过来……” 陆逢春道：“没错，我是让人传话请您过来。 您带人砸了我的摊子，我一急之下是病了，我让你过来是求您给我一条活路。 我准备酒菜，好心宴请，没想到你色欲熏心，非要与我……” 陆逢春说着大哭起来，众人一瞧，一个身体单薄带着病的年轻寡妇，万般可怜，是非曲直还用说吗？ 族长气得一阵阵头晕，拿起一旁的棍子就要打人，众人连忙拦住他，他束手无策间咬牙道：“我今日以死明志，你诬陷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一头撞在柱子上，当场血溅三尺，气绝而亡。 众人再次看向陆逢春，陆逢春当即举手发誓：“我若是诬陷他一字半句，让我被恶鬼索命，夜夜不安。” 族长家里人来收尸，陆逢春便带着铺盖跟去。 她说：“他既说我冤了他，做鬼也要来找我，我就让他找得方便些，我在灵前睡觉，哪儿也不去。” 族长家里人一开始还有些怀疑，可见她真敢在灵堂住下，谁也不敢多言。 大家怕被人鬼之战牵扯进去，一到晚上，就留她一个人在那儿。 陆逢春却躺在棺材旁，安然自得。 夜里凉风习习，灯火忽明忽暗，陆逢春却丝毫不怕。 冤魂索命？哼，她心道：你冤吗？你带着砸我的摊子毁我的生计时，怎么不觉得我冤？ 你既觉得我抛头露面便是给家族蒙羞，我就做个“贞洁烈妇”让你蒙羞。 你看你，活着时如此脆弱，这便受不了了。 一头撞死，也算本事？ 活着时斗不过我，死了我就怕你了吗？ 她安安稳稳的灵堂睡了几天，直到下葬。她还亲自到坟前看了看，心里真觉得痛快。 她回家收拾了个包袱，上船，远走他乡。 她刚刚到国外时名声不好，因为有略知内情的都在传她和族长有一腿。 “好端端的，怎么族长就缠上她，八成是她也勾搭过人家。事到临头，不敢做到底罢了。” 陆逢春真觉得可笑，压根没有的事，最后到底还是成了她的错了。 不过无所谓，流言可以杀死懦夫，但杀不死老娘。 她偷渡到瑛国，混到了个合法身份，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后来她发现那些人也不是真的信奉三从四德，是欺软怕硬。 她是个小摊主的时候，人人都跟她说女人不该做生意。 她是个大老板的时候，人人都跟她说您真是个商业奇才。 那些污糟的话，也就是背后嘀咕几句，过过舌瘾。 真到了她面前，不还得恭恭敬敬叫她一声陆会长吗？ 以前那些人欺负她，是吃准了她奈何不了他们，一个弱女子，哭天抢地又如何？谁怕呢？ 但现在不同了，谁敢惹她，她真的会睚眦必报，掐死他们赚钱的买卖，砸了他们的饭碗。 这世道，不就是谁横谁说话？ 初闻祖国筹办奥运捐款的消息时，最触动她的是此事由洛总统全权负责。 陆逢春是过来人，她知道，一个女人坐到那么高的位置上，一定经过了千难万险种种不易。 她怎么能不帮忙？若是此事不成，会不会有人以此为借口质疑女总统的办事能力？ 陆逢春为此积极奔走，联络鸥洲各国的华商会，自己带头出了八千美元，才以最快的速度筹了八万美元的款打过去。 日盼夜盼，终于盼到她们来了。 她们带着庞大的运动员队伍，意气风发精神昂扬朝她走过来。 听到外国老头儿感慨同胞潮流的穿着，陆逢春不由笑叹道：“我们的国家日新月异，如今已经换了新天地了。” 她说着大步向前，和许多华人一同激动的迎了上去。 * 代表团遭遇了热情的围观，人类对稀有物种的好奇心都很强，跟动物园见到大熊猫似的，像早年国人爱和老外合影一样，代表团被老外遇到了，立刻掏出老式的胶卷相机，照了好多张。 大家又带了那么多行李，就在里面耽搁了一会儿。 一路被围观着终于出来了，看到熟悉的黄皮肤黑眼睛，顿觉心安。 接机的各商会代表立刻上前，送花问候，洛九等人一一与众人握手寒暄。 等到了陆逢春面前，洛九用力握住她的手，克制着翻涌的情绪，尽量平静道：“陆老板，多谢你屡次鼎力相助，这份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她说得我们，指的是她们四人。可这话在陆逢春听来，以为她代表的是国家和人民。 陆逢春忙道：“应该的，为国家出力义不容辞，能为洛总统效命也是我的荣幸。” 刘乐文忙笑道：“洛总统，记者在这边，咱们先拍照吧。” 一众人等互相介绍了几句，便在机场拍了组极具历史意义的大合影。 随行的报道团队也掏出相机录像机，开始记录。 华商会在唐人街包了家酒店，在宴会厅用中餐为代表团接风。 酒店老板是最早期过来的那批闯西洋的华人，老人家八十多了，由人扶着，颤颤巍巍的到宴会厅来。 席间说起早年经历的辛苦，不由落泪。 “我刚到这儿的时候，洋人都把我当成下等人，连黑人都不如。他们觉得黑人好歹有体力，而我们华人身体弱也不如他们聪明。 他们的国家欺负我们的国家，他们洋人就欺负我们。 洛总统，我做梦都盼着祖国强大起来啊。” 洛九忙道：“老人家，如今我们在走在强国的道路上，那一天不会远了。我们这次这么多人来，就是要在世界级的竞技赛场上证明，我们是最强大的。” 一桌子人都红了眼眶，老人急忙擦了擦眼泪，“哪场比赛咱们比较有把握？我一定到现场去看。” 洛九一笑，指着福宝道：“福宝同志参加的所有项目，都有获胜的把握。” 正在吃饭的福宝，百忙之中抬起头，“第一天比射击，几位领导都参加，她们也很有把握。” 众人惊道：“果真吗？” 程瑶瑶笑着解释道：“为了让大家把精力投入到其他项目中，尽可能多的拿金牌，我们四个便负责射击和射箭。是有些把握的，大家可以期待下。” “期待期待！”众人十分捧场的鼓起了掌。 这样的场合，最容易沟通感情。洛九对这些漂泊海外的同胞也十分体贴，问大家有没有什么需要祖国帮忙的啊？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及时联系钟部长啊。 钟嘉灵也很高兴，一直热络的跟大家交谈。饭吃了一半，场面像是变成大联欢。 宴会厅里摆着两个狮头，老人家说他在国内的时候，年年参加舞狮队，说起来颇为怀念，可他岁数大了，便让他儿子给大伙舞一舞。 关键是他儿子岁数也不小了，五六十岁的人，举着那么重狮头，险些闪了腰。 福宝看他舞了几下，已然看出了门道，这步法很简单啊？ 她大步上前，“我来舞。” 她举着狮头一个跟头翻到台上，顿时博得了满堂彩。 福宝随着鼓点蹬上了柱子，上去就是一招鱼跃龙门云海翻腾。 宴会厅内大家过足了眼瘾，掌声雷动，老人家吓得连忙提醒洛九：“快让福同志下来吧，这狮头好久没打理，里面的毛刺都扎手，别伤着她。” 洛九笑着摆手，“不会。” 别说有毛刺，有刀子也伤不了她。 福宝耍了一通下来，几个华商也台上去表演，唱戏的、跳秧歌舞的，热闹极了。 冯琦碰了碰钟嘉灵的胳膊，“人家这么卖力气，咱也还个节目吧？” 钟嘉灵：“要还也得是九儿还呐，她够分量。” 洛九：“你饶了我吧，世间大多数技艺，我可以说是门门略懂，但你让我唱歌唱戏，这里的人得吓得跑光了。” 程瑶瑶安排道：“这么的，九儿给题一幅字，嘉灵代表我们唱首歌，我去把给同胞们带的家乡特产拿过来。” “好好好。”洛九和钟嘉灵一叠声应着。 酒店老板去准备文房四宝，钟嘉灵登台唱了首《我的华国心》。 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 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华国心。 …… 刚唱了两句，台下已经哭成一片了。 洛九一边安慰着大家，一边接过毛笔，写下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血浓于水。 这下哭的人更多了，大家都在掏手绢擦眼泪。 连陆逢春这样不爱哭的人，都流着眼泪，默默打着拍子。 这时程瑶瑶和卢青云等人用上菜的小推车，推着国内的特产过来。 程瑶瑶道：“我们此次出来带的东西不少，但洛总统说无论如何也得空出地方，给远在海外的同胞们带份来自家乡的礼物。 这些都是国内各地的一些特产，有景德镇的瓷器茶罐、丝绸手帕、北平的酥糖豌豆黄，川味儿腊肠、晋盛的老陈醋等等等等，每样不多，各位会长给大家分一分。 还有，下个月就是中秋了。各位久居海外，一定很久没吃到正宗的家乡月饼了吧？ 我们特意找了些做各式月饼的老师傅，提前给你们做了一批。 这有豆沙的、枣泥的、老五仁月饼有青红丝的，还有火腿月饼、鲜肉月饼，大家尝尝。” 老人家颤颤巍巍的起身，急忙要了个五仁的月饼，程瑶瑶忙道：“这个硬些，您吃不动，换个软乎的吧。要不，这儿还有些稻香村的糕点。” 老人家连连挥手，“不，我小时候就爱吃这个。 不怕各位领导笑话，我小时候家里穷，一件衣服挂在门口全家穿，不出门的人光着腚躺在炕上，出门的人穿件衣服办事去。 逢年过节，就能有那么一点吃的。 我最爱吃五仁里的葵花仁，香，到嘴里都舍不得咽下去，一人就分半块，吃完就没了。 唉，如今我有钱了，却再也没吃到那个味儿的月饼了。” 他说着用力的咬了一口，瞬间老泪纵横，“就是……就是这个味道，家的味道！” 宴会厅哭声顿起，老人家哭着抹了把眼泪，“我没有一刻忘了国家，没想到国家竟也记挂着我们这些海外的游子们。 今天我要表个态，我们家世世代代，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永远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在哪儿。 国家一旦有需要，我们该拼尽全力，万死不辞。 我愿捐款一万美元，支援国家发展！” 陆逢春擦了擦眼泪，连忙站起来，“我捐款两万美元。” 这些海外华人，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混出头的，纷纷慷慨解囊。 “我出一万！” “我也出一万！” “我出一万五！” 洛九恍然大悟，“我说我感觉今天的气氛哪里不对呢？是不是太像捐款晚会了？” 程瑶瑶看着一个个急着拿本子写支票的各位老板，喃喃道：“是了，把人都弄哭了，不知道还以为咱是为了要钱，可咱不是啊！” 冯琦：“那不让他们捐了？” 钟嘉灵瞪了她一眼，“傻啊你？捐钱就要啊，国内还穷着呢，不能就可我家捐吧？薅羊毛也别可着一家薅啊，都薅成葛优了。捐好，让他们捐。” 钟嘉灵趁着这气氛再度登台，“感谢各位爱国企业家的支持，我再给大家一首歌曲《华国人》。” “五千年的风和雨啊，藏了多少梦。黄色的脸黑色的眼，不变是笑容……” 程瑶瑶转头看向洛九，“咱怎么办？” 第318章 不让捐都不行了 洛九轻咳一声，“我再写几幅字，你们看着办吧。” 冯琦：“那我耍大刀。” 程瑶瑶深吸一口气，“我表演个射箭吧。” 现场气氛一浪高过一浪，看过捐款义演的一定能想象到那种状态，群情激奋，那不让捐都不行了。 这顿饭吃的值了，一顿饭下来，收到二十二万美元的支票，每个到场的老板都捐了。 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见到领导这么没有架子，更觉亲近。 她们到奥运村原本要去雇车，这时候还没有驻外机构，一切都得现找现办。 卢青云刚要出门去办，当地的华人老板连忙表示：“我来安排，大家慢慢吃，吃完这顿饭车一定安排好。” 大家欢送着她们和各位健儿上车，陆逢春才想起来，“我这儿还有东西呢！” 她急忙让人放到后备箱里，“一些临时采购的生活用品，蚊帐，他们这儿蚊子挺凶的。还有毛巾什么的，一些生活用品，希望你们都能用上。” 钟嘉灵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好，一定给大家用。我们先去安顿，你把地址写给我，咱回头约时间再见。” 大家依依不舍的告了别，直奔奥运村。 四人都知道，这次奥运会是战争前的宁静。是西特为了巩固权力，使得的一招假动作。 看起来他是位和平人士，背地里却准备着干翻全世界的勾当，伺机发起第二次全球性的大规模战役。 但那是三年后的事，战场远在鸥洲，我们还无需担忧。 西特既然花了大价钱搭了这么一个戏台，我们就借贵宝地完成一次震撼全世界的表演。 奥运村建在郊区，宿舍是欧式平房，食堂、健身房、游泳池，应有尽有。 用现代的眼光看，有些寒酸。但在这时，已经是史上最好的奥运村了。 得方早就收到了我方报名所有项目的消息，但在办理入住时，看到四百多人的运动员团队，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洛九道：“是不是地方不够安排？不够的话，我们过两天找到合适的酒店，带人出去住。反正我们到得早，其他国家代表队应该还没来。” 奥运村负责招待的得方代表叫玛蒂娜，她忙笑道：“我们总裁准备了足够多的房间，招待远方来的客人。只是我没想到，你们拥有这么多运动员。 欢迎你们的到来，贵国和我们一样重视此次奥运会，各国的参与热情也空前高涨，相信这必将是载入史册的一次奥运会。” 洛九笑而不语，心道：本来很多国家拒绝参加的，现在为啥参与热情空前高涨你心里没数吗？那不是因为咱们两个国家各怀鬼胎吗？ 你们挥金如土想展示得国的繁荣，我们也出钱出力想展示我国的强大，咱们又送电视又送转播的，给各国都整懵了。 本来不想来的，都改主意来了。估计很多人就是好奇，来凑个热闹，看看我们到底憋什么大招。 洛九等人将运动员们都安顿下来，留卢青云在这儿照看，便要去得方给她们安排的酒店了。 领导的贵宾级待遇，据说酒店能够俯瞰整个主场馆。 程瑶瑶对卢青云道：“一定要保障大家的安全，食堂的东西吃不惯，就让咱们师傅自己做吧，有什么事打电话找我们。” 卢青云道：“几位领导放心，我一定看好大家，一个都不能少。” 洛九笑道：“也不用过于紧张，离开幕式还有四五天，适应下场地，有空也可以在市区逛逛。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还是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的。” 四人交代完，把陆逢春送的一应物品给大家留下，驱车赶往波林大酒店。 站在十八层的酒店阳台上，望着下面宽阔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车流，洛九不由感慨：“发达国家，果然先我们一步。” 冯琦走过了看了看，“我们也不差啊，国内到处都在挖坑修路盖房子，眨眼间也能成为这样。” 洛九点了点头，“他们还是占了工业革命和资本原始积累的便宜了，不过现在咱们的速度可比他们快多了。 跑步前进，很快就能追上。只要有钱，日新月异，指日可待。” 她对程瑶瑶道：“咱们上一时空的银行本票在哪儿？” 程瑶瑶道：“我用单独的手提保险箱装着呢，要用呢？” “嗯，明天，我们也去完成一波资本积累。” 第二天，四个人分头行动，每人跑一家银行。 她们手持的是多家顶级银行的本票，由于数额巨大，需要带上预留印鉴本人亲自去取。 钟嘉灵进了得意志银行，冯琦进了汇丰银行，程瑶瑶进了圣保罗银行，洛九进了瑞士银行。 四人递上自己的票据，说出此行的目的，“取款。” “您想取多少？” “全部。” 四人分别被请入了贵宾室，由银行经理亲自接待。 得意志银行经理：“抱歉女士，我可以再查验一下您的印鉴吗？” 钟嘉灵递给他，那人端详许久，“您是本人吗？” 钟嘉灵一笑，“当然。” 经理疑惑道：“按照开户时间来看，根据当时登记的信息，您至少应该有四十几岁了。” 钟嘉灵眉毛一挑，“你知道的，我们东方人看起来总是更年轻些。” 经理一想也对，而且人家票据齐全，本人印鉴，没有任何问题，他不由笑道：“请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汇丰银行经理：“冯女士，感谢您长期以来来对我行的支持，我们马上为您准备现金。这么多年您的账户上产生了五十万米元的利息，考虑投入一部分购买理财基金吗？” 这人说得瑛文，口音不是很纯正。冯琦瑛文本来就刚刚够用，生词对她来说还是超纲了。 幸亏她早有准备，按了下翻译器，看完哦了一声，对那人言简意赅道：“no ! ” 经理一愣，“不好意思冯女士，您的意思是……” 冯琦道：“give me my money , quickly 。（把我的钱给我，快点儿）” 圣保罗银行内，“程女士，您的户头很久没有变动了。” 程瑶瑶微笑道：“我出了趟远门。” 经理不解，“去了二十多年？” 第319章 不像她儿子 程瑶瑶露出一丝伤感的神情，“我回到了我的祖国，经历漫长的战争时期，你可以想象战争的残酷吗？” 经理万分懊悔道：“抱歉，我不该问的。马上为您准备，请稍等。” 三人取款都算顺利，洛九那边就没这么好运了。 瑞士银行前天刚刚发生了一起抢劫案，钱没被抢走，职员倒是被子弹带走了一批。 新上岗的全是新手，一个比一个慢，效率奇低。 光排队，就排了半个钟头。 洛九等得咬牙，好不容易排到她，见习经理将她请进贵宾室，接过她的本票默不作声的看了十分钟。 洛九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见习经理尴尬得一笑，“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古老的本票，需要一些时间查验，您稍等，我去查一下存根。” 洛九一看这个年轻的经理还没她手里的账户岁数大，当然没见过了。不过听到她要查存根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她不确定有还是没有。 不过，多次穿越产生的量子纠缠，已经作用到这一时空的部分人，比如陈立功朱九妹等等，这些只是数据，应该没问题的。 就像她们上一时空曾在北平训练时，随手在石头上刻下了几个字，这次偶然发现石头在那里，字也在上面。 但是洛九不确定，这种影响能不能波及到国外。 她喝着送来的咖啡，颇为忐忑的等待着，不一会儿那位见习经理终于过来，“非常抱歉，没有找到存根。” 洛九眉头一皱，“什么意思？我不能取款吗？” “哦，不，您误会了。存根年代久远，遗失是常事。这是我们的失误，不会影响您的财产。” 洛九：“不影响？那你抱歉什么？” 见习经理笑了笑，“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 洛九苦笑一声，“知道就好，那快点吧。” 见习经理忙道：“我会调派人手过来，加急帮您处理的。” 洛九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隔着透明玻璃，终于看到里面开始点钱了。 不一会儿，有两个满头白发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太太进去。 洛九招了招手，问见习经理：“你叫什么名字？” “泽希塔。” “好的泽希塔，请你告诉我，这是你调来的人手吗？” 泽希塔无奈道：“非常抱歉洛女士，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抢劫事件，很多员工都丧生了，人手确实有些紧张。 但请您放心，她们是经验丰富的点钞人员，同时也是抢劫事件中幸免于难的幸运儿，您的业务有她们的帮忙，一定会更好的而完成。” 洛九啥也不想说了，估计这俩老太太幸免于难是因为太老了，劫匪都不忍心，只好道：“快点儿吧。” 里面开始点钱，看着这群人慢悠悠的速度，洛九揉了揉眉心。 磨洋工这个词，有一定的道理，洋人做事真的很会打发时间。 她连喝了三杯咖啡，有些坐不住了，见里面还没完，她便对泽希塔道：“我去下卫生间。” 这一去不要紧，出来外面全是穿制服的政府人员，看样子好像在查问什么事。 洛九忙低下头，虽然她的钱是合法的，但是她的身份取这么一大笔钱，实在不适合让别人知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国库贪空了呢，不好解释。 躲闪间，泽希塔忽然凑上来拉着她，躲到了一个小房间。 泽希塔道：“外面是银监会的人，他们监测到今天各行都有大笔款项流出，所以来调查，需要做个登记，您方便吗？” 洛九直言：“不方便。” “额……”泽希塔迟疑了一下，迅速调整表情，专业道：“那也没关系，我们银行为顶级客户提供紧急避险服务，请跟我来。” 泽希塔打开了一道暗门，洛九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进入暗道没多久，在岔路口遇到那两位老太太，两人费劲巴力的把现金推车推了过来。 泽希塔接过推车带着洛九来到一扇狭窄的小铁门前，爬上去，门外就是另一条街的小巷了。 泽希塔忙介绍道：“这些是您要的现金，上面这两箱是利息。很遗憾不能继续为您服务，祝您生活愉快。” 她打开铁门，把钱箱费力的递了上去，转身就要走，洛九忽然叫住她，“等一下。” 泽希塔一愣，“还有什么能帮您的？” 洛九将一个小钱箱递给她，“这些帮我存起来，作为你们的客户，我要求你们对今天的事提供保密服务。” 泽希塔眼睛一亮，“很高兴为您服务，一定令您满意。” 冯琦钟嘉灵和程瑶瑶取完了钱，开着车到瑞士银行的门口等着，左等右等也没人出来。 冯琦不耐烦道：“我进去看看。” 她刚一下车，忽见街对面洛九挥着手喊了一声，“这儿。” 冯琦忙问：“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久？钱呢？” 洛九无奈道：“别提了，一会儿车上说，钱我放空间了。咱不是约了陆姐姐吃饭吗？先去饭店吧，别让她等急了。” 车上洛九一说，四人不得不感慨，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么快就让人盯上了。 好在钱都取出来了，平白多了八千万米元，弥补了上一时空人走了钱没花了的遗憾。 到了和陆逢春约好的餐厅，四人站在马路对面便一眼看见她衣着光鲜坐在邻窗的桌前，钟嘉灵刚要伸手招呼，忽然见她身边走过来一个年轻的金发蓝眼的男人，笑着站在陆逢春身边为她按摩着太阳穴。 四人匆忙的对视一眼，冯琦低声道：“这谁啊？” 钟嘉灵道：“情人呗，看这血统，也不像她儿子啊。” 程瑶瑶：“不对啊，上次接待咱们的理事给我指了，她的情人是绿眼睛的，昨天我看见了，坐在靠门口那桌，出门还帮忙拿东西的那个。” 钟嘉灵眨了眨眼，“那这个是……” 洛九笑道：“看来陆姐姐这一时空过得挺随性的，走吧，咱进去说。” 见四人进来，陆逢春连忙拂开那个男人，起身道：“菜我都点好了，就等你们了。” 四人坐下，歉然道：“出了点意外，耽误了一会儿。” “不碍的，我也刚到。”陆逢春说着对那个年轻男子道：“我们谈些正事，你先回去吧。” 男人微笑着离去，四人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言。 第320章 小鬼子真没素质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大家吃着饭随意聊起来，冯琦道：“这鹅肝味儿正极了，陆姐姐点的菜都是我爱吃的，品味真好。” 钟嘉灵忍不住打趣道：“我看陆姐姐选男人的品味也不错，一个比一个周正。” 陆逢春一愣，不苟言笑道：“说什么呢？我可是贞洁烈妇。” 四人一愣，都在想到底是刚刚熟络，就算再聊得来，还是生疏了，不比上一时空无话不谈。 钟嘉灵自悔失言，洛九忙岔开话题道：“听说过几天的开幕式会办得特别盛大，我们给你准备了两张前排的票，你可以带你男朋友来。” 陆逢春没忍住，噗嗤一笑，“你说哪一个？” “嗐！”钟嘉灵立刻放下手里的刀叉，“讨厌，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呢。” 陆逢春哈哈大笑握住她的手，“你叫我姐姐，我就斗胆叫你一声嘉灵妹妹。 姐姐跟你开个玩笑，你瞧瞧你，怎么还生气了？ 咱们一见如故，我这点事儿都没想瞒着你们。来来来，姐姐给你们倒酒赔罪。” 取完款之后，四人都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基本上不需要再为钱而发愁了。 有钱人的快乐，果然比较多。 晚上四人关了门，把钱箱子都打开，坐在地毯上数钱。 冯琦：“这八千万米元够咱们国家干多少事？” 洛九想了想，“能干很多事，你看这届奥运会如此豪华，西特不过砸了八百万米元。咱们手里这些钱，够办十次这样的奥运会。” 当晚，洛九给全胜同志打了个越洋电话，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全胜同志沉默片刻，激动道：“这么多？那你们赶紧放到你们那个空间里，千万别丢了。” “放心，一定收好，回去充盈国库。” * 第二天，其他国家的运动员也陆陆续续到了。 奥运会在即，四人开始带着我国的运动员们熟悉训练场地。 四人环顾整个奥运场馆，钟嘉灵不由感慨：“修得还挺漂亮的。” 洛九笑了笑，调侃道：“美术生的审美果然在线。” 正说着，忽听一声枪响。 百米跑道上有一组男子短跑运动员在练习，嘭！枪声一响，八九个人同时蹿了出去。 四人定睛一看，里面有两个是穿着红色训练服的我国选手。 洛九忙问：“是石磊和褚雄吗？” 程瑶瑶道：“没错，他俩是咱们代表团里短跑成绩最好的两个选手。” 洛九深吸一口气，“那就糟了。” 因为看这一枪，两人明显跑不过前面的黑人选手。 没办法，田径多少年都是我国的弱项。 黄种人里只出过一个飞人，那是我们国家的骄傲，但那要等到很多年后。 纵观历年比赛，跑步这项运动，是黑人的统治区。 不能否认，他们的努力和天赋，但常年大面积占领决赛名额，放眼望去全是黑人，那就是有基因的作用了。 这项运动，我们黄种人不占优势。而且此次我们训练时间短，体能也刚刚补上来，到底和人差了一截。 可是田径赛场上会产生几十块金牌，女子那边有福宝和冯琦，有夺牌的机会，男子这边通通丢掉，实在太可惜了。 洛九陷入沉思，程瑶瑶道：“也许只是训练，大家都在保留实力。” 洛九摇头，“不，我们赢不了他。” 她看向刚刚跑在最前面的人，“他应该是欧文斯。” 那个在这届奥运会上大放异彩，创造世界记录的人。 这时石头和褚雄跑了过来，“领导，我们尽力了。” 洛九点头，“我知道，不要有太大压力，先去休息吧。” 两人走了之后，钟嘉灵道：“能过了预赛就行了，咱们一点点来。拿牌太遥远了，这个时期要是能拿到短跑的奖牌，那真是奇迹了。” 洛九道：“可我们要吸引全世界的目光，要让国人振奋，需要的就是奇迹的诞生。” 冯琦忙问：“怎么诞生？” 洛九揉了揉眉心，“我想想。” 第二天，四人吃过饭，在街上散步。 走过一段繁华集市，就听见一阵叽里呱啦的鬼子话吵吵嚷嚷。 钟嘉灵瞥了一眼，有个人影在拥挤的人群中横冲直撞。 钟嘉灵不由吐槽道：“小鬼子真没素质，在国外也这么不注意影响，大喊大叫横冲直撞的。” 冯琦搭眼一瞧，“这背影怎么这么眼熟呢？” 洛九一看，“那不是福宝吗？” “啊？”冯琦大惊，“福宝好好地，说鬼子话干嘛？” 程瑶瑶：“准是出什么事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四人冲进人流中，很快听到旁边的人啧啧的声音和翻起的白眼。 四人无奈的对视一眼，冯琦嘟囔了一句：“我知道福宝为啥说鬼子话了。” 于是四人开始各种语言的：“让一让！”“不好意思！”“让一下！” 一路从集市入口开始追，她们都挤冒汗了，终于逮住站到人家房顶上的福宝。 洛九气喘吁吁道：“你干嘛呀，不是熟悉场地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福宝忙道：“我们来帮后厨买水果，钱包被偷了！” “啊？”钟嘉灵急道：“其他人呢？大家一起追啊。” 福宝气道：“狗崽子跑得挺快，短跑队都追不上。” 程瑶瑶道：“追不上算了，多少钱？我们再拿就是了。” 福宝不服，“不，敢偷到老娘头上？我决不能这么算了。” 她正说着余光闪过一道黑影，“在那儿！” 冯琦一跃跳上墙，“你往左我往右，咱俩包抄他。” 两人从这个墙头往那个墙头跳，这顿飞檐走壁，给围观的外国人都看傻眼了。 有人道：“好厉害，这是什么功夫？” 旁边的人说：“我刚刚听到她们说倭语，可能是倭国人。” 那人恍然大悟：“哦，倭国功夫！” 钟嘉灵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好意思，我们是华国人。她们用的是华国功夫，我们刚刚讲得是……方言，华国某一个地方的语言，有时候听起来可能像倭语，别误会。” “哦，华国功夫，厉害！” 在场的人竖起大拇指，忽见两人从墙上一跃而下，不知道往哪扑去了。 片刻后，冯琦再度跳上墙，兴奋的说：“抓到了！” 第321章 太想要那个钱包 三人连忙赶过去，见福宝按着一个黑人小伙儿，疼得他吱哇乱叫。 “还有脸叫？我让你偷，钱包呢？” 福宝举起拳头，那人连忙将钱包交出来，大喊着：“别打我，我本来也想还给你们的。” 他说瑛文，大家都能听得懂。 福宝一把夺过钱包，数了数一分不少。 “切，要不是我们抓住你，你有这么好心给我们送回来？” 小伙儿缩成一团，委屈道：“我本来只想偷一点点钱去买一个面包，偷到才发现你们钱包里有这么多，我也很害怕。我刚刚可以躲起来，我想悄悄送回来，才被你看到的。” 福宝不信，“强词夺理，我揍你一顿，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多说辞。” 福宝刚要出手，洛九忙道：“且慢！” 她蹲下来看着这个干巴瘦的黑人小伙，“你叫什么名字？” “尤里。” “尤里，你看这不像本地人，老家哪儿的？” “牙国。” 洛九眼睛一亮，“我知道，你们那个国家可是出运动健将的地方。” 坊间流传一句话，牙国全国冠军，就是世界冠军。只不过，现在还没轮到他们登上历史舞台呢。 尤里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没出过，我们国家很穷，所以我才到这里来。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保证不再偷华人了。我没有合法身份，你们把我送到警察局，他们会把我遣送回去的。” 福宝瞥了一眼，倒是先动了恻隐之心，“二妈，他挺可怜的，要不……” 洛九摆了下手，福宝没有继续说下去，洛九对尤里道：“我们怎么处置你，看你的表现。听说你刚才跑得很快，能不能和我们的人比一次？” 尤里一愣，“比赛跑步？” “没错，就跑一百米。”洛九说着拿过福宝手里那个鼓鼓囊囊的钱包，“你赢了，这个钱包归你，还有其他你想象不到的好处。” 尤里将信将疑的起身，“怎么比？” 十分钟后，程瑶瑶把田径队的小伙子们都喊了过来。 四人找了条僻静无人的小巷，冯琦用步量了一下，站在一个定点上，扯着嗓子喊：“到我这儿差不多一百米。” 钟嘉灵举起手中的秒表，“枪响一起计时。” 洛九默默从空间摸出发令枪，短跑队六个人和尤里站在同一条砖线上，褚雄看着硬地面说道：“这地儿跑不出成绩的。” 洛九举出发令枪，“比谁快就行了。” 石磊一愣，“领导，您出门还带着发令枪呢？” 洛九淡然道：“这叫有备无患。” 程瑶瑶轻咳一声，“全体准备！” 三二一，砰！ 尤里飞一样跑了出去，他太想要那个钱包了。 百米只在眨眼间，冯琦和福宝守在终点，看着尤里越跑越快，他用力过猛到位置了依然刹不住，几米外便是一堵死墙，撞上非头破血流不可。 两人急忙一左一右抓住他拐了弯，这才停了下来。 田径队的小伙子们累得不停得喘着粗气，更有人直接绝望的躺在了地上。 输给米国那个黑人欧文斯还能勉强接受，输给一个小偷，想死。 钟嘉灵看了下时间，惊叹道：“这地面、这状态，能跑进十一秒，已经很牛了。如果在奥运会上，至少能冲进决赛。可惜了，他不是我们的运动员。” 洛九拍了拍她肩膀，“他马上就是了。” 尤里还在平复着呼吸，他感激的看向福宝和冯琦，这两个可怕的东方女人，刚刚仿佛要活剥了他，现在却又救了他。 洛九举着新买的华商报，指着报纸上显眼的大合照，“看见这个了吗？我们是华国奥运代表团的，你想不想加入我们？” 尤里一怔，“加入你们？” 他脑子里转了又转，“你们那儿管饭吗？” 洛九噗嗤一笑，将钱包塞给他，“管饭，包吃包住，福利多，只要你为我们出战，拿了奖牌还另有奖赏。” 尤里一想，怎么也比自己现在饿肚子强，一咬牙答应道：“好。” 程瑶瑶连忙拽了拽洛九，“这是不是太大胆了？能行吗？” 洛九道：“咱不是跑不快吗？这有个跑得快的，花点钱就能让他替咱们上场，何乐而不为？ 米国人能用黑人夺金，我们为什么不能？这不跟归化球员一样吗？” 程瑶瑶道：“有强者加入咱们的代表队当然是好事，但关键是他的身份都不合法，咱怎么把他送到赛场？” 洛九指了指钟嘉灵，“外交部长在这儿，他偷渡来的，在得国没有合法身份，也就是说得国的记录里没有这个人。所以只要我们的记录里有这个人就行了。特事特办，不要太死板。” 钟嘉灵深吸一口气，“那我现在就让国内给他做国籍。” 洛九：“这就对了吗？还能让文件上的事难住吗？出生证明都能给他做出来。” 冯琦闻言笑着把尤里拉起来，“恭喜你尤里同志，火线入籍。” 尤里一脸傻笑，听不懂，就知道有人要他了。 田径队的小伙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沮丧。 洛九道：“别垂头丧气的，从今天开始，咱们队里多了个强援。大家要一起上赛场，要团结。想想有尤里在，咱们接力是不是又有希望了？” 石磊挠了挠头，“可是，他不会中文，我们怎么沟通啊？” 洛九“哎呀”一声，“你还敢说？上瑛文课属你睡觉最多，现在就当给你请了个补习老师。你们教他中文，他教你们瑛文，大家互相学习，一起进步。” 大家蔫蔫的回答：“好吧。” 洛九皱眉，“我不喜欢这个答案。”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连忙齐声大喊：“好！” “这就对了，走，带你们新队友回奥运村安顿。” 一通电话打回国，外交部立刻准备了一整套证件出来。 可奥运会马上开始了，邮寄也来不及啊。 外交部的助理急得六神无主，钟嘉灵沉稳道：“不用着急，你送到空军的朱司令那里，她会有办法的。” 助理听着一脸懵，朱司令能有什么办法？开飞机送过去？ 第322章 宇宙的尽头 她急忙开车到了空军驻地，见到朱九妹将来意一说，朱九妹立刻道：“交给我就好。” 助理忍不住提醒，“十万火急，请朱司令立刻出发吧。” 朱九妹笑着摇了摇头，“我会送到的，你回去等消息。” 等助理一出门，朱九妹立刻进了空间，将牛皮纸袋放在移动别墅的桌子上。 不一会儿，钟嘉灵进空间来，丝滑拿走。 程瑶瑶和钟嘉灵在登记处变更完最新信息，结伴回酒店。 从奥运村出来，正赶上晚饭时分，一路上看到各国运动员经过，荷国有个特别突出的大个子，高得跟树似的。 回到酒店，程瑶瑶不由叹气。 洛九忙问：“怎么了？” 程瑶瑶道：“说实话，我有点担心。 都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可奥运会遍地都是金子。 我们代表团的运动员已经是万里挑一，有天赋，训练刻苦，可我们还是没办法让他们在一年内从一米七八涨到两米二三。 咱们的男篮要是对上这样对手，可怎么进球啊？” 洛九笑道：“我说怎么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原来看到两米二三的运动员了。不用怕，咱们队里的大个儿也有一米九八啊。” 钟嘉灵忍不住插嘴道：“一米九八和两米二三差着一大颗头呢，你是没看见，那荷国男的跟变异人似的。” 洛九安慰两人道：“这是世界级大赛，人才济济正常的。就算男篮命不好遇到这样的对手，输了就输了吧，反正男篮本来也不是咱预定的夺金点。 你们说人家大个子是变异人，但你们可别忘了，真正的变异人在咱们代表团内呢。 我对福宝有信心，有她在，我们至少不会全军覆没。” 冯琦：“个高的一般都不够灵活，无需担心。而且他们只有一个人长得像树，又不是一群人都像树。 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兴奋剂呢。” 一句话提醒了钟嘉灵，“哎，我忽然想起来，这时候没有兴奋剂检验啊！别的国家会不会偷偷服用兴奋剂啊？” “打住！”洛九忙道：“千万别提兴奋剂的事，本来这一时期还没人管这个呢。万一查兴奋剂，就会发现我们代表团里有个针都扎不进去的家伙。 咱不能乌鸦站在猪身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啊。 管他们服没服兴奋剂呢，这时候的兴奋剂技术不成熟，吃了会死人的。 不怕死就尽管服，反正我们有个人形兴奋剂在就够了。 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得之天命，失之……” 程瑶瑶忙问：“失之怎样？” 洛九扬起嘴角，“失之就当刷个存在感，露个脸，能通过奥运与一些国家建立联系，售卖一些东西，就算不虚此行。” 宇宙的尽头，是带货。 开幕式当天，八十多个国家，九千多名运动员悉数到齐。 按照资料记载，这届奥运会，应该只有四十几个国家，四千多名运动员参赛。 我国只派出了六十九名运动员，女性两名，男性六十七名。 而这一次，随着蝴蝶效应的展开，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参赛国多了整整一倍，运动员数量也翻倍增加。 我国派出了堪比现代规模的代表团，共有四百三十二名运动员，女性二百三十五名，男性一百九十七名。 在得文瑛文希拉文三语解说声中，我国代表团全体运动员、教练员、医疗团队，身着华服，闪耀登场。 上一时空，我国代表团只有统一的红色西装上衣，连裤子和鞋子都得自备，捉襟见肘。 这一次，众人身着量身定制的各式传统服装，以华美之姿，亮相波林。 队伍最前方，福宝身着华贵的唐制汉服，高举着红旗，在我国经典曲目《十面埋伏》激昂的音乐声中，以一记漂亮的前空翻闪亮登场，顿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全场一阵惊呼，掌声雷动。 现场观众一：“amazing ！华国人果然会飞，怪不得自称是龙的传人！” 现场观众二：“太漂亮了，我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 坐在前排的陈立功连忙递上捏在手里的名片，“我们国家各大工厂都可以承接订单，我可以帮忙联系，想要记得找我。” 交谈中，乐曲已经播放到了《平沙落雁》。 现场观众三：“这是华国古典音乐吗？到底是谁在演奏？为什么我看不到呢？” 是啊，哪里来的音乐呢？当然是冯琦又把她的广场舞神器移动音箱拖到了波林。 这玩意儿还挺抗用，在远古给给原始人播放过劳动进行曲，在这儿给全场播放了我国经典的十大古曲。 在现代这东西可以制造噪音，在这儿……可以让全场感受下震耳欲聋的音乐洗礼。 卢青云立刻向身边疑惑的观众解释道：“看到旗手身后那位穿红衣绿裙的女士了吗？她手里拉着的就是一种名为移动音箱的东西，可以随时随地播放音乐，像移动的留声机，不过比留声机更便携。” 她和陈立功、陆逢春等坐在最前排，这个位置，身边都是颇有实力的各国各界名流人士。 一位得国商人颇为震惊道：“不敢相信，我竟然见都没见过。华国不是在打仗吗？怎么会有这么先进的东西？” 卢青云顿了两秒，眨了眨眼，“是啊，之前是在打仗，不是打完一年多了吗？我们发展比较快，就研究出来了。” 那位商人大惊，“太厉害了！我想购买一台这样的音箱，请问要去哪里买？” 卢青云想了想，这就有点难了。娱乐设备除了电视、广播这些急需的，其他的都不是研究重点。 据她所知，这样的音响就那么几台，别说量产了，连样品都没做出来。 她脑子一转道：“这属于我国的紧俏货，生产耗费时间较长，暂时不对外售卖。” “哦！”得国商人一脸惋惜，“我加钱高价买还不行吗？” 陈立功一看这是个有钱的客户，连忙上前，用她匮乏的瑛语词汇尽力推销道：“我知道你想要这个能放音乐的东西，但是现在买不到。我的工厂可以生产一件东西，跟这个非常像，你要买吗？” 第323章 时尚珠穆朗玛峰 得国商人好奇道：“有多像？是更大一些吗？是播放戏曲还是歌剧？” 陈立功连连摆手，飞快的从包里取出一份报纸，指给他看。 陈立功：“它们长得非常像，但不能播放任何东西。” 得国商人看着报纸上代表团拖着的拉杆行李箱，迟疑了几秒，“这看起来很漂亮，但……不能播放音乐的话，有什么用呢？做一个包吗？” 陈立功：“没错，这就是一个包，我们叫它行李箱。但是它很漂亮，未来一定会在全世界流行起来的，而且比那个音箱可便宜多了。” 得国商人沉默几秒，“我考虑一下。” 观众席十分繁忙，赛场上也没闲着。 福宝用力挥舞着旗帜，神采如同旗帜一般飞扬。 我国摄影师不停地跟在一旁拍照录像，转播的镜头中多次出现了福宝充满青春张力的特写。 她身后是其余四百多名运动员，大家穿着我国各时期汉服，恍若一幅炫丽的古典画卷，随着众人前行的脚步徐徐展开。 人靠衣装，在正式比赛之前，我国代表团凭借着精美的服饰造型先声夺人。 舞动的裙裾尽显东方韵味，干练的飞鱼服衬得人身姿如松。 栩栩如生的刺绣图案，彰显着精湛的手艺和智慧。 而这么多件衣服能够出现在这里，更是国内二十八个大小服装厂数千名绣娘老裁缝的联合制作，是万众一心超强凝聚力的体现。 此刻在各大城市的乡镇广场，聚集着数以万计的群众。 老老少少早早占了位置坐在广场上，看着最新的国产大屏彩色电视，激动的迎接我国代表团的出现。 “看，他们来了！” 广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明明知道画面里的人听不见，但大家还是情不自禁的鼓掌，恨不得将手都拍红了。 人群中一个小女孩兴奋的回过头，却忽然看见了的母亲的眼泪。 “妈妈，你怎么哭了？” 女人擦了擦眼泪，笑道：“旗手姐姐穿的衣服是妈妈做的，妈妈高兴。” 在偏远的山区县城广场，同样聚集了一群守望国家队的观众。 这里信号不好，画面在清晰和雪花间来回切换，技术员捣鼓了半天，最后啪拍了一巴掌，电视恢复正常，可运动员队伍也走到最后了。 “唉。”人群中传来一阵哀嚎。 这时挂在树上的少数民族小伙忽然大喊：“快看，有我们的衣服！” 运动员队伍后跟着的，是身着各少数民族服饰的教练员队伍。 漂亮的金饰、银饰，颜色各异的民族服装，再一次引发了无数人的欢呼。 全胜同志坐在电视机前，对身旁的各位领导说道：“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五十六个民族团结一致，手牵手携手并进，才能共同创造美好的明天。 洛九同志考虑得很周到，此事做得极为周全。” 旁边的人担忧道：“总统，这个场合展示传统是不是显得我们太保守了？不是应该是告诉世界，我们经历过战争，已经追赶上世界的脚步了吗？” 全胜同志笑着摇头，“此言差矣啊，展示传统不等于没有追赶世界。我们派这么多人参与到奥运中来，不恰恰说明我们在追赶世界吗？ 而且你看看，我们不是还有身着现代服饰的出场吗？” 医疗团队走在最后，穿着立功服装厂最新制作的现代时装，靓丽潇洒。 这一群人承前启后，是我国与世界接轨的代表。 当时陈立功把图样拿给裁缝的时候，几位老裁缝还质疑：“我们没见过这个样子，这时尚吗？” 陈立功心道：怎么会不时尚？这是我从2036年的时装杂志上抄下来，大牌定制款。 恰好领先现在一百年，这还不时尚？这都不止是时尚前沿了，这是时尚到珠穆朗玛峰了。 她斩钉截铁的说：“一定火爆，做吧。”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华丽展示。 趁着大家惊叹的工夫，陈立功赶紧又派发一波名片，“最后这一波是我们工厂全权制作的，有需要联系我哈。” 整个入场式，我们用实力版的国风大典占尽了风头，站定后，不时有各个国家的运动员过来请求合照。 一位叫卡琳娜的苏国女运动员走到福宝面前连比划带说，用瑛文激动道：“我看见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穿着裙子还可以跳这么高，这一切太神奇了，祝你取得好成绩。” 她怕福宝听不明白，一直把手里的鲜花往福宝手里塞，以示友好。 她说：“送给你，祝你好运！” 卡琳娜准备离开，福宝忽然叫住她，“等一下！” 卡琳娜整个人呆住，“你会说瑛文？” 福宝耸了耸肩，“实话说，我小的时候就会。” 这要得益于她在瑛国的溪流农场长大，双语环境中自然练就了流利的中文和纯正的瑛文口音。 不然以福宝的学习热情，精通一门语言，确实不太容易。 福宝：如果你知道我生下来就开始跨时空留学，你也会觉得我命好。 她很喜欢卡琳娜这样热情的朋友，福宝从头上取下一个漂亮的珍珠头饰，“我们华国人讲究礼尚往来，谢谢你的花和祝福，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她亲自戴在卡琳娜棕色的头发上，卡琳娜喜出望外，“我非常喜欢，它很漂亮！” 看着华国运动员在开幕式大受欢迎，一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士便开始愤怒的拧紧眉头。 米国运动员尼克和英国运动员托马斯凑到一起，看着不远处成为拍照打卡地的华国运动员，窃窃私语。 尼克：“老实说兄弟，我有些困惑了。这是奥运会还是高中生毕业舞会？华国人想干什么？或许他们不是来比赛的，只是来这里交朋友。” 托马斯：“哦尼克，或许你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一个刚刚经历过战乱的国家，这么多件新衣服，怕是把他们的国库都要掏空了。 你们不知道他们有东亚病夫的称号吗？他们怎么可能拿到好成绩呢？ 宽容一点吧尼克，这个国家只能靠这些衣服搏一搏噱头了。但是你我都知道，靠衣服是拿不了金牌的。” 两人正说着，忽然发现队伍中有一个女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那种寒冷的目光，让他们感到脊背发凉。 尼克莫名心慌，“怎么回事？她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吗？” 托马斯：“你胡说什么？即使能听懂，这么远她也听不见。” 话音未落，只见那个女人大步朝他们走来。 第324章 坏话奖 程瑶瑶见洛九神色异样的朝着英米两国的场地走了过去，急忙跟上，“怎么了？” 钟嘉灵和冯琦也闻声赶了过来，便听洛九道：“那两个人在背后蛐蛐我们。” 冯琦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正前方站着两个心虚的男人。 冯琦：“你是不是听错了？这么远怎么能听清？” 洛九：“这么远当然听不清，但是我读到了他们的唇语，绝对没错。” 冯琦一愣，看着钟嘉灵两手一摊，“她什么时候学的唇语？” 钟嘉灵：“不知道啊，快跟上！” 尼克和托马斯见四人气势汹汹的赶来，摸着鼻子转过身去。 尼克刚要说话，忽然感到肩上一沉，他侧头一看，是一个女人的手。 广袖的汉服抬起手便会露出一截手臂，尼克瞥见女人手臂上有一圈十分齐整的疤痕，仿佛整个断掉过一般。 他吓得心头一颤，感觉肩上的那只手万分沉重。 洛九冷声开口：“尼克，是吧？” 尼克转过身，“是的，我们认识吗？” 洛九漠然的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认识。 如果你们两个没有说那些贬低我们国家和人民的话，我们应该毫无交集。” 尼克和托马斯慌张的对视了一眼，托马斯忙遮掩道：“这是误会，我们刚刚只是在讨论明天的比赛。是吧，尼克？” 尼克连忙耶耶耶的，耶了几声。 洛九冷笑道：“别想欺骗我，你们的谎言太拙劣了。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靠衣服是拿不了金牌，但靠背后嚼舌根也拿不了金牌。” 托马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尼克也觉得万分震惊，两人心里都在惊诧：她是怎么听到的？ 洛九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傲慢，你们难道已经是冠军了吗？ 没错，我的国家刚刚经历过战乱。你们的国家倒是太平，可怎么教育出你们这样以战争来挖苦别人的混蛋？ 如果有最恶毒坏话奖的话，我建议你们去参加，凭借着你们刻薄的姿态或许有夺奖的机会。 但是在这里，从明天开始，我们的运动员会用成绩痛扁你们。” 洛九说完，尼克壮着胆子问：“那现在呢？” 洛九蹙眉：“什么现在？” 尼克：“现在你们是想打群架吗？打算用拳头痛扁我们吗？” 冯琦忍不住笑了一下，“喂，你别碰瓷啊！我们离你一米开外，没人碰你。” 钟嘉灵：“就是，打群架我们会来四个人吗？” 托马斯紧张得吞咽了下口水，指着她们身后，“那这群人是来干嘛的？” 四人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这草坪走起路来没声音，我国运动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几十人，摔跤队的拳击队的举重队的，块头大的全来了。 程瑶瑶：“你们干什么？” 孟虎：“我们以为要打架。” 洛九瞪了她一眼，幸亏这两个洋鬼子听不懂中文。 此时场内观众也注意到这边的变动，纷纷将目光投过来。甚至场内摄影师，也开始往这边跑。 洛九笑了笑，对二人道：“怕什么？我们华国人热情，只是过来个打个招呼。” 洛九说完用中文对运动员们道：“摄影机过来了，大家保持微笑，打个招呼。” 众人努力勾起嘴角：“嗨！” 尼克和托马斯一脸僵硬，笑不出来。 洛九笑着对摄影师挥了挥手，目光却看向二人，“我们走了，明天赛场见！” 看着华国人华丽转身，对着全场自信挥手的样子，尼克气到牙痒。 “太刻薄了，这个女人！” 托马斯心有余悸，“嘘，小声点！” 尼克连忙压低了声音，用手挡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个女人如此恶毒，还说什么最恶毒坏话奖让我们去争夺，我看，我们去参加了冠军也是她的。” 托马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怕她们真的拿到一个冠军。” 尼克皱了皱眉，“不会的，那是华国历史上没有的事。” 然而，他们不知道，历史早已改写。 第二日，赛程第一天，多个项目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天，大多数都是预赛，只有一项射击决赛安排在下午。 上午迎来开门红，我国参加的所有项目都进入下一轮。 足球排球篮球，三大球小组赛，不论是女队还是男队，都迎来了首胜，获得了积分。 福宝这一上午忙的，和孟虎她们踢完首场女足小组赛，立刻赶到女子双人赛艇的比赛场地，参加赛艇分组预赛。 冯琦正在那儿焦急的张望呢，看见她连忙上前，“你怎么才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赶不上了。” 福宝无奈道：“别提了，对方一直拖延时间，下次我可不踢全场了，耽误我兼项。” 两人说着赶紧上艇，福宝检查好装备，对冯琦道：“咱们一会儿得快点儿，我的重剑马上要比了。” 冯琦：“我也急，射击资格赛就在半小时后，我得一路飞车过去。” 两人一个比一个赶，枪声一响，她们的小艇像离弦的箭一样，嗖一下就飞出去了。 两人也顾不得别的了，铆足劲儿就是划。 一个是超级人类，一个是超级女人，这个组合的力量足以干翻一切。 船头冲过终点，回头一看其他人离得还远着呢，肯定晋级。 两人急忙靠岸，上岸就要跑，突然被一群记者围住了。 记者：“你们划得那么快有什么秘诀吗？” 冯琦一愣：“预赛就开始采访了吗？” 记者：“预赛本来是不用采访的，我们只是在这里拍拍素材。但是你们预赛破了世界记录，我们一定要给你们一个展示的机会。” 福宝：“啊？破世界记录了？哈哈，太好了，回头跟你们细说。我还有点急事，我先走了。” 福宝拔腿就跑，冯琦趁机向一个另一个方向逃，两个人都急着奔赴下一场，一点都不敢耽误。 谁也来不及回味这个瞬间，只有记者对着镜头一脸惊叹，“这就是本次奥运会诞生的首个新世界记录，做到这件事的是两位低调的华国女运动员。” 洛九正在射击场内调试装备，听到场内电视转播突然切到这句话，她连忙抬起头，只见画面上冯琦和福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速逃离采访现场，都跑出残影了。 旁边的外国运动员张大了嘴巴，不解道：“她们是田径运动员吗？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第325章 状况百出 破纪录的消息传回国内，国内许多同志对此颇为不满，“我们都破纪录了，为什么没有比赛画面？谁赶紧打个越洋电话去问一问，是不是歧视我们？” 卢友和站了出来，“我打。” 电话先打到洛九这边，正好是卢青云接的。 “青云啊，你说说这么大的事儿，对于咱们国家来说可是历史性的瞬间啊，我们一眼都没看到。全国人民都守在电视机前，看了半天洋鬼子骑马，这合理吗？咱都破世界记录了，凭啥不放我们的画面？” 卢青云无奈的叹了口气，“爸，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 设备有限，马术比赛是鸥洲人的传统项目，人家多切一切镜头也情有可原。 关键是咱破纪录这场是预赛，谁也想不到预赛就能破纪录。 反正今天下午就有决赛了，到时候一定有画面，不会让大家白等的。” 卢友和：“好好好，那先这样吧，不说了省点儿电话费，有问题我再问你。” 那边飞速的挂了电话，卢青云对着话筒无语，“还找我？我又不能把导播打晕了自己上，别给我出难题了，您真是我亲爹啊！” 卢青云放下电话，让后勤大姐帮忙看着，并叮嘱道：“我爸再打电话来就说我不在，说我和导播干架去了。” 第一天是真的乱，谁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大家都忙的跟陀螺似的。 随行的拍摄团队跟着运动员四处转场，一不小心就跟丢了。 老外这时候经验也不算丰富，看着我国摄影师一堆人马背着机器狂跑，还以为有什么好素材，也追上来，激动的问：“你在追谁？是哪个项目哪个名将吗？” 我国摄影师：“额，我拍自己国家纪录片，跟你们不是一起的啊……” 大热天狂奔五百米的老外，当场石化。 卢青云从酒店步行到主场馆，不到五分钟。一看观众席上，好多华人面孔，都是等着看一会儿射击决赛的。 华人商会的同胞们悉数到场，陆逢春和陈立功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许多今天没有比赛项目的运动员也来到了现场，为洛九她们加油助威。 卢青云刚想去观众席落座，忽然发现候场区只有洛九、钟嘉灵、程瑶瑶三个人，她赶紧带上工作人员证件跑过去问：“领导，什么情况？冯元帅呢？” 洛九三人抱着自己的枪一脸无奈的坐在地上，不约而同的指了指头顶的电视。 卢青云抬头一看，上面正在播放冯琦一个人湿漉漉的坐在双人赛艇上的画面。 卢青云一看更慌了，“她落水了？福司令呢？” 怎么搞得，哪里都缺人？怎么乱糟糟的？ 程瑶瑶掰着手指，跟她从头捋一捋今天的情况。 上午足球和篮球同时开赛，福宝去踢了女足小组赛，冯琦去打了女篮小组赛。 结束后两人赶场到赛艇这边，以破世界记录的速度完成了赛艇的预赛。 然后福宝赶去比重剑，冯琦过来比射击。 中午大家匆忙吃了个饭，一边看着赛程表一边研究。 女子橄榄球的比赛时间最靠前，而且小组赛运气不佳，上来就遇上了世界强队米国队。 橄榄球这项运动被称为米式足球，可想而知，橄榄球在米国人心目中的地位。 这项运动非常考验力量，也是一项暴力运动。米国人养尊处优多少年了，还有黑人选手，块头大的吓人，我们的运动员刚吃饱一年多，体力上肯定是有差距的。 福宝说：“我先上橄榄球，不行打半场就下来，前期多争取一些得分，然后我再去赛艇。” 冯琦道：“那你千万别迟到了，我在赛艇场地等你，比完我去参加射击决赛。” 赛艇半决赛和射击决赛的时间本来没挨得那么近，冯琦倒是有信心赶过去。 然而造化弄人啊，分组半决赛，给她们分到后面一组。 一开始分到后面那一组冯琦还挺高兴的，因为福宝没到，能拖延一会儿。 结果前面那组不知道哪个国家的运动员发昏了，严重偏离航线，两个艇撞到一起，四个人全掉河里了。 冯琦一看我的妈呀，这得耽误多长时间！再一看，不对劲啊，这人怎么开始呛水了？玩赛艇不练游泳啊？ 救援队离得老远，才发现情况还在那儿慢悠悠的调转船头呢，冯琦一看等他们过来人都凉了，赶紧下水，把四只旱鸭子捞上来。 当时四个人都吓麻了，有两个不知道是哪个国家来的，不会说瑛语，一直对着冯琦双手合十，嘴里叽里咕噜的应该是在表示感谢。 另外两个是荷国运动员，她们又是哭又是笑的，拥抱了冯琦好几次。 现场的记者可高兴了，就知道蹲守在这儿没错，真有素材啊，上去就是一顿采访。 冯琦心底在哀嚎：这得耽误多长时间啊？ 她忍不住一直看表，寻思裁判怎么还不宣布下一组开始呢，一转头裁判已经上岸了，他说他要代表组委会，在全世界观众面前，感谢华国运动员英勇无私的救人行为。 时间匆匆流逝，冯琦都在琢磨，反正福宝也没来，要不着赛艇不比了吧？现在过去，应该还赶得上射击决赛。 但是裁判一直拉着她接受采访，最后一脸神秘的对她说：“我知道，你刚才救人消耗了很多的体力，我能为你做的就是争取一下休息的时间，祝你一会儿取得好成绩！” 冯琦握着裁判的手五味杂陈，这人心是好心，但他没有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双人项目搭档没来，一个人划到第一也不算数啊。 进入准备阶段了，冯琦心急如焚的坐在赛艇上，别人都俩人，她就一个人，还有一脸绝望。 裁判这时才发现，这儿缺着人呢。 “华国队，另一位运动员呢？” 冯琦努力镇定：“她马上到。” 裁判：“迟到按照退赛处理，这样的话我只能……” “这儿！我在这儿！”岸边传来一声高喊，冯琦转头一看，福宝戴着橄榄球的大头盔，狂蹬自行车。 到了岸边福宝把车一扔，二话不说跳进河里，疯狂往这边游。 一脸震惊的裁判：“……” 冯琦：“我说了，她马上到，没骗你吧？” 第326章 千奇百怪的 福宝从水里爬上赛艇，裁判指了指她的头，“着装不合格。” “啊？”福宝懵懵的，冯琦连忙提醒她，“你还戴着橄榄球比赛的头盔呢。” “嗐，我说我一路上觉得脑袋发热，我还以为我急得。” 福宝赶紧一把摘下头盔，甩手抡到岸上，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哐啷一声。 众人震惊，华国选手怎么都千奇百怪的？ 比赛正式开始，两人只要比上了就没压力，轻松的在赛艇上聊了起来。 福宝：“这给我急得，打了一半我就赶紧过来了。米国队确实强，但我把比分打到18：0 ，我就不信她们能追上来。” 冯琦：“幸亏赶上了，你哪来的自行车？” 福宝：“借的。” 冯琦一愣，将信将疑的问道：“是跟本人借的吗？” 福宝直言：“没看见本人啊！在场馆门口停着，我一会儿还回去，不就是借了吗？” 冯琦：“……” 在沉默中两人将赛艇划到终点，成功晋级决赛。 记者们又围上来，冯琦赶紧说：“不行，我没时间接受采访，我还有射击比赛，我得先走了。” 记者好心提醒她，“射击比赛已经开始了，你不用过去了。” 冯琦一看广场上的电视，正在直播女子十米气手枪的决赛。 洛九、钟嘉灵和程瑶瑶同其他国家的五名运动员一起，开出第一枪。 冯琦如果来，我们决赛占四个名额，就能拥有更大的胜算。冯琦的枪法，是毋庸置疑的好。 四人打过这么多仗，没有人比她们更熟悉枪。 这一次，冯琦没赶上，但三人站在决赛场上，依然拥有必胜的决心。 她们气定神闲的打出这一枪，一看结果三人都在十环以上。 尤其程瑶瑶，四人中，她使手枪最多，一出手就打出了10.9环的最高成绩。 数字一报出，看台上一片欢呼，连国外的观众，都惊讶的看向这几个稳健的东方枪手。 国内的观众此时驻足在广场上，挪不动脚。许多工厂日夜不停的转动着机器，这一刻厂长走进车间，按下了停止按钮。 “休息一会儿，到广场上去，我们国家的运动员在比赛，正处于领先位置！” 工人们一窝蜂的冲出去，走在后面的人不确定的问：“能夺冠吗？” 厂长：“我看有戏！” 哗，大家挤着往外跑。 射击比赛，时常发生惊天逆转。情绪、状态、现场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运动员的发挥。 而且，这可是十米外打硬币那么大的靶子，本身就是一项严苛的项目。 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轻言胜利。 第一枪领先，第二枪领先，一直到前六枪打完，三人都处于领先状态。 接下来，刺激的来了，每两发淘汰一名总环数选手。 第八枪打完，那个因为冯琦没来，递补上来的选手环数最低，率先离开赛场。 她对着看台挥手致意，结束了自己的比赛。 第十枪，又淘汰了一个人。 钟嘉灵忍不住看向旁边的选手，她刚刚那两枪有点失误，目前总分掉到第五名，六个人里倒数第二，再这么下去，就快淘汰到她了。 万年老二此刻不由得有点慌，洛九站在钟嘉灵旁边，低声道：“稳住心态，不要胡思乱想。” “好。”钟嘉灵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下一枪立刻打出10.9环的好成绩。追上来了，倒数第三了。 看台上蒋安和钟存志紧紧的握住手，真替女儿松了口气。 随后，第六名被淘汰。 又两枪过后，第五名被淘汰，场上只剩下四个人。 洛九和程瑶瑶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意味着，无论如何，这场比赛我国至少有两块奖牌收入囊中。 而钟嘉灵现在无法分心想这些，因为她又来到了淘汰的边缘。 她现在是倒数第一了，和前一名瑛国选手差了0.2环。 如果两枪后追不上来，她就得先下场了。 一枪过后，还是落后0.2 。 这名瑛国选手是上界冠军，实力不容小觑。 钟嘉灵抬眼看了看天空，心中默念：老天奶啊，你一直让我倒数第二，麻烦再给我一次倒数第二的机会吧，让我超过旁边这个瑛国选手，求求了！ 最后一枪，钟嘉灵率先开枪，成绩报出：10.6 。 这个成绩，不算特别强。 钟嘉灵扶着额蹲下来，真想哀嚎一声：老天奶，为何不帮我？ 但紧接着她听到了旁边瑛国选手的播报，10.3环。 钟嘉灵惊喜的瞪大眼睛，猛的站起来。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她真想给老天奶磕一个。 现在她想起她得注意外交部长的仪态，微笑着看向洛九和程瑶瑶。 三人提前锁定金银铜牌，此刻心里都乐开花了，但在比赛结束前仍然要保持镇定。 一直在淘汰边缘徘徊的钟嘉灵心理压力是最大的，此刻她终于卸下包袱，果断的开了两枪，总环数第三，幸福的挥着手离开赛场，等着一会儿去领她的季军奖牌。 为了给国产化妆品牌带货，钟嘉灵决赛全妆上阵，走下台看见摄影机跟过来，立刻背上她小巧的化妆包，对着镜头露出开心的笑容。 现场解说：“她高兴得像是得了冠军。” 看台上疯狂欢呼，陈立功都快把手拍烂了，大声的欢呼着。 此刻开幕式上的得国商人忽然找过来，“陈老板，我弄丢了你的名片，终于在这儿找到你了。我决定了，你把样品给我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要订购一万个行李箱。”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陈立功大喜过望，“好好好，但是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我们厂是国企，咱们做生意得先让两个国家建交。你能找到你们国家的外交部长吗？” 得国商人：“我能找到我们的国家外交部长，上层看台上那个就是。你能找到你们国家的外交部长吗？我听说华国的官员很难接近。” “听谁说的？怎么会呢？”陈立功指着从场地中走过来的钟嘉灵，“这个就是我们国家的外交部长。” 钟嘉灵非常开心，刚拿了个奖，自己的主业也来活了。 双方外交部长一碰头，得方表示我要跟总裁请示一下。 “去吧。”钟嘉灵往看台上一坐，看比赛真享受啊，比打比赛轻松多了。 此刻的洛九和程瑶瑶在做最后的角逐，双方仅差0.1环。 钟嘉灵奇怪，“咦，刚刚瑶瑶领先0.3环啊，上一枪对她来说应该算失误了。” 程瑶瑶举起枪，准备打出最后一枪，洛九忽然叫住她，“不要让我。” “嗯？你说啥？”程瑶瑶疑惑的看向她。 第327章 开枪吧 程瑶瑶一直领先，发挥极其稳定，在领先0.3环的情况下，她打出一枪10.5环，这样她就领先洛九0.1环。 洛九知道，她在故意缩小差距，好让最后一枪逆转变得合理。 洛九正色道：“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你故意输给我，我会跟你绝交的。” 程瑶瑶深吸一口气，她以为她刚刚那一枪做得不动声色，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但，她有她的考量。 程瑶瑶低声道：“这一枪一定会载入史册，我希望这个冠军的光环能够伴随着你。你是要站的权力顶峰的人，你需要闪闪发光。” “不！”洛九果断拒绝：“我绝不需要抢夺朋友的高光，来照亮我的前路。 史书上自会记下属于我的篇章，那上面出现的每一个字都应该是我应得的，而不是我的朋友牺牲自己的光芒送给我的。” 程瑶瑶微微皱起眉头，洛九瞥了眼计时器，“还有十秒，开枪吧。” 程瑶瑶知道，洛九从不用“绝交”二字开玩笑，她咬着牙开出最后一枪。 洛九也随之扣动扳机，所有人都在紧张得期待着最后的结果。 现在播报声随之响起，洛九10.9环，程瑶瑶10.9环，总成绩依然是程瑶瑶领先0.1环。 二人以双双破世界纪录的超高成绩，夺得冠亚军。 场内一片欢腾，老华侨们激动得流泪。 两人携手转身看向镜头，虽然离祖国很远，但她们知道此刻电视机前一定有亿万观众在欢呼雀跃。 钟嘉灵冲过来抱住了她们，卢青云连忙送过来早就准备好的国旗，三人披着鲜艳的旗帜绕场庆祝。 福宝和冯琦看着直播画面，也激动得抱在一起。 二人终于能放下心接受采访了，冯琦忽然记起了一些公关话术，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冯琦：“刚刚这位记者问我为什么当时会毫不犹豫的下去救人，其实舍己为人是我们华族的优良传统。那个时候根本没时间去纠结救人会不会影响我接下来的比赛，难道能为了一块奖牌眼睁睁看着她们陷入危险吗？” 福宝笑呵呵的在一旁附和：“是的，我从小在冯琦女士的教育下长大。她小时候就和我说，你一定要多多帮助大家，看到哪个好人有危险，一定要去救她。” 冯琦一脸得意的笑，“对，我这样说过。” 二人正在媒体面前拉家常，忽听人群外一声大喊：“哎！别白话了！” 福宝一看，这不是六子吗？他咋来了？ 六子开着车还没熄火，站在那儿喊：“快上车，橄榄球那边还等着呢！” 福宝大惊：“啥？还没比完？哎呦我的老天奶啊。” 她急忙跟记者招呼一声，“不好意思，我还有个比赛，咱下回再聊。” 福宝冲出人群，急忙去找她骑过来的自行车。 六子一把抢过车，“你骑这破玩意儿干啥？上车啊！” 冯琦这时候也跑了过来，连忙叮嘱：“这是她骑过来的，不送回去可不行，那不成偷车了吗？” 六子急道：“我骑，我骑过去还不行吗？” “行行行！你骑！”福宝赶紧猫着腰四处找，“我头盔呢？谁看见我头盔了？” 扔起来一时爽，现在找起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随行的拍摄人员赶紧送过来，“这儿，我给你捡起来了。” 福宝一看是玲子，赶紧一把接过头盔上了车，喊了一句：“回头请你吃饭！” 玲子：“快去吧你！” 福宝开车，冯琦也赶紧上了车，“我也上，橄榄球那边我有替补名额。” 冯琦一边说着一边在车上换装备，福宝将车开得飞快，从后视镜一看六子抄小路在那儿吭哧吭哧骑呢。 福宝喊了一句：“那边什么情况了？” 六子猛蹬几步追上来，“我出来的时候18：18了。” “哎呀！”福宝这个后悔了，她在场上还是有点太客气了。 橄榄球这项运动是这样，分攻守双方，轮流进攻，谁拿着球跑到指定区域就能得分。 完全不懂橄榄球的可以简单理解为拿球的那个人有罪，用咱们古话说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防守方要攻击那个拿球的，碰撞、擒拿、把人掀翻都是可以的，场面可以非常暴力。 福宝上场的时候，有意控制了自己的力量，因为她的不想发生恶性事件，万一用力过猛，真把谁搞残了搞挂了怎么办？ 所以她就是简单的把人抡飞，不是能碰拿球的人腰部及以下吗？她就追着那个拿球的，抓着人家两条腿把人丢回去。 当然，这是她认为较为安全的方式，其实对方被她这么一抡，平地飞行了一段，落地的时候都想吐血，五脏六腑都快震碎了。 但福宝确实没用力，她觉得她很温柔。 只有在进攻时，她会表现得更加凶猛，那真是谁拦谁死。 哪个能抢她的球？哪个能来阻拦她？福宝直接冲过去就把人撞飞，一路畅通无阻疯狂得分。 到最后福宝快下场那几分钟，米国队已经被撞傻了，已经没人敢上前了，看她的眼神都充满恐惧。 福宝那时候想18：0，怎么着也不能输了吧？她就放心的赛艇去了。 就走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好家伙，追上来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的橄榄球队，以我们的橄榄球水平去打世界级强队，就跟现代的易拉客乒乓球队打我们国乒似的。 本来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差距太大。 而且米国队里，白人骨架大，从小营养就好，大体格子尤为擅长体力对抗。黑人爆发性强，现代体育发展起来之后，类似博尔特拜尔斯之类的名将，以及一些篮球巨星，可以明显看出黑人的体能优势。 黄种人当然也有优势，我们的优势在灵活，更擅长技巧型技术型项目。 但问题是，橄榄球没什么技术技巧，蛮干就能赢。 福宝一走，对方就跟复仇似的，开始猛烈进攻。这回，轮到我们的队员被打懵了。 球员吕英被一个抱摔丢在地上，摔得她头晕眼花，莫名干呕。 队长栾凤一边顶着米国队的进攻，跟一个黑人大块头撕巴着，一边大喊：“起来！再坚持一会儿！我们拖住，等福宝回来！” 吕英瞥了眼比赛时间，还有三分钟，现在是18：20，我们落后，来得及吗？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对方又要开始新一轮进攻了。 栾凤咬牙大喊着告诉所有球员：“我们必须顶住，不要躲！她们扔我们也要花时间，坚持！” 话音未落忽然响起一声哨响，我方教练示意换人。 众人转过头去，只见两个威武如山的女人以狂澜之势，腕挟风雷而来。 第328章 你们的噩梦 栾凤被汗浸湿的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的笑容，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肩上的担子瞬间轻如羽毛。 她喃喃的念叨着：“她来了……”随即看向与她对位的米国选手，“she is ing ！” 由于福宝和冯琦二人都穿着装备，戴着头盔，米国选手一时没反应过来，“who ？（谁）” 栾凤微笑着回道：“your nightmares .（你们的噩梦）” 福宝和冯琦并肩而立，替换下两个受了伤，还咬牙坚持到现在的姑娘。 双方相对而站，战斗一触即发。 现在是米国队最后一次进攻时间，随着一声哨响，米国队前锋抱着球疯狂往我方防区闯。 福宝大步上前，却忽然发现对方早有准备。 米国选手已经见识到福宝的实力，所以她们此次的战术是避开福宝，传球给悄悄绕过去的其他队员，从冯琦所站的防区突破进去。 她们知道，对抗福宝很难，但她们不知道，对抗冯琦也是天方夜谭。 当球丢过去的一刹那，成功接到球的米国选手心中窃喜，她以为战术起效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跑动的一刹那，忽然发现无论如何也抬不起脚。 冯琦的两只手像两把锁，钢铁铸就一般，牢牢的钳住了她的脚脖子。 冯琦不确定被允许的攻击方式是什么，她原本没打算上橄榄球的。 千钧一发之际，她转头问：“是不是可以可以掀翻她？” 我国选手的内心：不是，您不确定规则就敢上场吗？ 我国选手表面：“对对对！” 一脸茫然的米国选手：“what ？（啥）” 话音未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全场的惊呼，米国选手嘭一声重重摔倒在草坪上，头盔里都溅进去一把土。 米国选手吐了口铁锈味儿的草土混合物，拧着眉刚想爬起来，就听到了结束的哨声。 她刚刚挣扎着半跪起来，此刻再度颓然的倒下，将头深深的埋在草地里。 因为这一刻，她已经知道，她们不可能胜利了。 本场比赛米国队最后一次进攻结束，攻守易形了，现在是华国队时间。 现场总导播突然接到了橄榄球场馆同事的电话，“你最好把信号切到橄榄球场馆，我以我十数年的经验发誓，这里一定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堪比奇迹的场景。” 正在准备登台领奖的程瑶瑶、洛九和钟嘉灵突然被通知，颁奖延后五分钟，插播一段橄榄球比赛。 钟嘉灵叉着腰跟二人吐槽，“咱们包揽冠亚季军这么牛的事，橄榄球非得来插一杠子。橄榄球今天刚打小组赛，跟咱们抢什么镜头啊？我跟他们说道说道去。” 她刚要起身，画面切到橄榄球场，一看华国队对米国队。 自己家的比赛啊？那没事了。 钟嘉灵重新坐回来，程瑶瑶奇怪：“这场怎么这么久还没打完？估计琦姐和福宝都划完赛艇半决赛了。” “岂止啊！”洛九盯着画面里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她们都从赛艇场地赶回到橄榄球场了。” 两人仔细一看，画面中聚在一起商量战术的人看着是挺眼熟的。 钟嘉灵发现冯琦跟队员们比比划划的，不由诧异，“这不琦姐吗？她说啥呢？她懂橄榄球？” 倒数第一怎么背着倒数第二偷偷进步了？ 第329章 斗牛 摄影师没有靠得特别近，听不清说什么，她们戴着头盔，洛九也读不了唇语。 三人一时间都无比好奇，真想知道冯琦给大家制定了什么战术。 其实，现场是这样的。 大家聚过来之后，教练先开口，“还有一分二十秒，我们落后两分，怎么办？” 是的，我们其实并没有专业的教练，我们的教练主要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教练是排球队的二传孙芳，因为排球上午比完了，她下午没事，就让她来当一下教练。 之前她练过橄榄球，跟橄榄球队的队员们都比较熟。 孙芳也是代表团这批运动员里瑛文学得比较好的，现场跟裁判沟通无障碍，知道规则，也能及时叫暂停或者换人，但是别的她就帮不上忙了。 我国暂停机会已经用完了，现在是米国队叫了暂停，最后八十秒，米国队想要死守住本场的胜利。 米国队那边教练在疯狂打鸡血，“姑娘们！挺住！不要放弃！不要被那个13号（福宝）吓倒了，我向你们保证，她已经精疲力尽。 那个16号（冯琦）更不用害怕，她也只是一个替补队员。相信我，从她的反应来看，她根本就不会打橄榄球。” 刚刚被冯琦掀翻的那个米国选手双目失焦，心底在绝望的哀叹：是的，她或许不会打橄榄球，但她会打人。 教练继续用声嘶力竭的语气呼喊道：“八十秒！我只要你们坚持八十秒不要让对方得分，你们能做到吗？” “能！”口号喊得震天响，实际上有几分心虚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而华国队这边，也似模似样的聚在一起。 教练在提出了问题，冯琦立刻道：“怎么办？我们得三分是不是就能赢了？” 孙芳：“没错，不是平分就行。” 栾凤：“但得三分要跑到那个位置，对方的底端，才是我们的得分点。” 冯琦：“那我们就照抄她们刚刚的战术，我带球跑出去，把球丢给福宝，福宝在倒计时结束前跑到那个位置。” 理想很丰满，为了避免意外，这个战术甚至只需要福宝和冯琦两个极其有战斗力的人来执行。 但栾凤还是不得不提醒一句：“这一球关系着比赛的胜利，千万不能出差池啊！” 福宝正了正头盔，“我们通常会成为别人人生里的意外，没有人能带给我们意外。” 冯琦点头，“准备吧。” 然而，刚刚拉开架势，我方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米国队显然调整了战术，场上十一个米国队员，没有按照正常的一对一防守，而是分成了三组。 一组五个人，专防冯琦。二组五个人，专防福宝。三组一个人，自由人，游走支援。 米国教练嘴上说让队员不要害怕她们两个，实际上他怕得要死。 他已经判断出最后一个球一定会由她们两个来打，这关系到比赛的胜负，华国队一定不会放心随便丢给其他球员。 一定是二者之一，所以防住她们两个就好了。 一对一、一对二，都顶不住，那一对五呢？ 米国教练此刻俨然一个赌徒，下了一场大注。 我国队员看着虎视眈眈的米国选手，连忙挡在冯琦前面。 到了这一刻，双方都在背水一战，冯琦从米国选手的眼神中预感到接下来的场面将会多么惨烈。 她拍了栾凤等人的肩膀，“你们让开。” 栾凤摇头，“我们保护你，她们就算冲你，也得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冯琦轻笑一声，“你们硬扛一定会受伤，我需要你们去打下一场。这一球，放心的交给我和福宝，让开。” 队员们犹豫着撤下来，现场解说激动得站了起来，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十六号选手似乎想独自面对米国队的冲击，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她在干什么？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嘀！哨声响起，场边的倒计时牌迅速变化，冯琦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五个米国选手立刻冲上来，冯琦敏捷的左腾右闪，右肩狠狠一撞，顶飞扑上来的米国运动员，面对正面直击的对手，她一个转身，紧贴着对方躯体，在电光火石间躲避对方的攻击。 在五人的包围圈中，冯琦大喊了一声：“福宝！” 福宝已经冲到指定地点，伸出了手。 旁边五个米国选手围着她，仿佛等待猎食的鹰，跃跃欲试。 因为她此刻没有拿球，米国队员奈何不了她。当然，没拿球，福宝也没有合法攻击她们的理由。 六个人就跟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挤挤擦擦的贴身站着。 福宝现在的身高长到了一七八，旁边的围着她的米国队员最矮的也有一八零。 冯琦跳起来将球抛过来，力道之大，场上都能听见橄榄球划破风的嗡嗡声。 福宝连忙一跃而起，超强的弹跳力，哪怕身边比她高的米国选手和她同时起跳，也只能与她的肩膀齐平。 这一球，不容有失。福宝也不管这一下落下去踩了谁的脚丫子了，让她们站这么近。 冯琦这一球使了全力，福宝接到的一瞬间打得手掌啪一声，震得手腕都发麻。 也幸好是福宝接到，别人来接，这一下手都得骨折骨裂了。 福宝抱住球眼里只有一个目标，朝着对方的底线全力冲刺。 米国教练在场边发出声嘶力竭的急吼：“拦住她！” 时间还有三十八秒，米国队所有选手不顾一切的拦住福宝。她们手拉着手，仿佛要组成一个人形肉网，将福宝死死的困在里面。 观众席上的人们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紧张到全场数万人却鸦雀无声。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紧跟而来的记者一进到会场，便看到场内的米国选手犹如马蜂一般，接二连三的飞扑上去，组成了一张遮天蔽日密不透风的人网，不知将谁包裹在其中。 此刻我国观众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安然无恙。时间在飞速流逝，大家都在想，恐怕没有人能冲破这样包围。 但，她是福宝。 只见这张人网忽然开始出现发生畸形的异变，仿佛里面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最外围米国选手忽然如危墙上的砖块，一个接一个带着痛苦的表情掉落下去。 不知什么器具发生碰撞，大家只听到嘭一声巨响，人网瞬间土崩瓦解，米国选手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到四面八方，仿佛炸开一般。 在四散的人体中，福宝抱着橄榄球，犹如手持圣火的奥林匹克女神，以神灵之姿，从古老的赫拉神庙奔腾而来。 她目光坚定，快如闪电，在得分区一个飞扑，将球狠狠地按在地上。 嘀！记分牌更新，21：20。 计时器随之变更为零，结束的哨声高亢的响起，将沉浸在震撼中的人们唤醒过来。 全场沉默几秒，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电视机前，全世界的观众看着这一幕，久久的缓不过神。 福宝摘掉头盔，绽放出轻松的笑意。 不远处，冯琦走过去，紧紧的拥抱了她。 队员们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将两人举了起来。 记者们蜂拥而至，却根本无法靠前。 米国选手一个个表情痛苦，从地上挣扎着往起爬。 记者逮到米国队的选手连忙提问，问她们作为世界强队，如何看待这场突如其来的失败。 米国名将克莱尔对面着镜头流下了眼泪，无奈的哽咽道：“she''s like a bullfighter . we''ve done our best , but we can''t stop her .（她像一只斗牛，我们已经拼尽全力，但无法阻止她）” 此时的那只“斗牛”正高举着手臂，和她的队友们庆祝着胜利。 转播画面到此结束，镜头切回主场馆的颁奖仪式。 洛九三人看着转播画面，已然湿了眼眶。此刻工作人员来提醒她们准备颁奖，大家忙擦了擦眼泪，整理好服装，准备登台。 领奖服是立功服装厂特别设计的原创中式改良款，融合了现代军装、古代盔甲的元素，潇洒的小翻领、干练的腰带、甲胄般的图案，并特意制作了披风来搭配这套衣服，设计者将整套领奖服取名为“王者加冕”。 在各国大同小异的领奖服中，我国别出心裁的设计显得十分特别，一出场格外吸人眼球。 三人身着华服气势如虹的站在领奖台上，世界的目光聚集在此，她们抬起手，代表祖国与世界问好。 颁奖人是一个年迈的老头儿，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这位应该是德高望重地位超然。 钟嘉灵小声问：“这是萨马兰奇不？” 第330章 系统任务进度 程瑶瑶和洛九听见这话，差点笑场。 程瑶瑶扑哧一笑，“你这历史啊，都学串了，歪到胯骨轴子上了。” 洛九无奈道：“萨马兰奇现在还是个年轻小伙呢，这位是着名的现代奥林匹克之父，皮埃尔·顾拜旦。” 钟嘉灵处于团队学问底层十分不平，嘟囔道：“琦姐要是在就好了，这种蠢问题她肯定先问。” 说话间，顾拜旦已经来到了三人跟前。 老头儿为她们一一颁发奖牌，并与她们握手交谈。 顾拜旦对程瑶瑶说：“没想到首枚金牌就突破了奥运会世界记录，我想告诉你，你不仅仅突破了该项目女子世界记录，也突破了男子世界记录，是全人类枪法最好的人。” 顾拜旦对洛九说：“我从未见到哪个官员能够拥有这么好的技术，华国队给世界带来了很多惊喜，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你的努力，祝贺你！” 顾拜旦对钟嘉灵说：“恭喜！” 钟嘉灵：？？？ 跟她们说那么多，对我就一个词啊？ 钟嘉灵眨了眨眼，顾拜旦又道：“很佩服你乐观的精神，笑着走下赛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做到了。 我看到你屡次在淘汰的边缘，但你最后成为了季军，上帝站在你这边，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的笑容，为整个场馆增加了色彩，再次祝贺！” 钟嘉灵嘴上道谢，心里想着这还差不多。 最后顾拜旦说：“干得好，女士们，让我们合张影吧。” 官方摄影师和我方摄影师都过来了，四人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这老头儿明年就要挂了，得珍惜和他合影的机会。 随后进入到庄严肃穆的升国旗奏国歌阶段，通过电视机，我们的国歌第一次传遍全世界。 电视机前，国内的亿万观众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旗，与她们一同唱起了这首特别的歌。 只是不知为什么，或许是我们蛰伏太久了，经受了太多屈辱与霸凌，很久没有这样尽情享受着征服世界的幸福感。 唱着唱着，人群中有人默默流泪，有人泣不成声。 那一天，世界开始重新认识我国，国人也开始重新认识自己。 历史的齿轮悄悄转动，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新的篇章。 三人走下领奖台，脑海中同时收到系统的提示，系统任务进度刷新16\/100 。 钟嘉灵激动道：“看来咱们来对了，霸占奥运金牌榜，就有机会击败一百个国家了。” 洛九笑着摇头，“可是，这届奥运会参与国一共才八十多个国家啊。” 钟嘉灵：“啊？那怎么办？” 洛九想了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比完赛再说吧。” 三人到更衣室换衣服拿东西，更衣室内有些别的国家的运动员，大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出去的时候，洛九忽然发现少了只手套，应该是整理东西的时候掉到地上了。 她道：“我回去拿，你们到门口等我吧。” 门半开着，洛九进去时声音不大，她一看，手套果然掉在柜子旁，她笑着捡起来，刚要走忽然听到有人在谈论她们。 隔着一排柜子，两个澳国运动员在嚼舌头。 一人说：“你看到她们刚刚那个样子了吗？我的上帝啊，你在做什么？ 让她们拿到首枚金牌，真是太不公平了！ 她们的国家去年还在打仗，我不是嫉妒她们，但这应该说明她们有更多的练习机会。” 另一人笑道：“不要这么说，这太恶毒了。不过老实说，我也不喜欢华国人。 我觉得她们的胜利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不过后面应该没她们什么事了。 上帝保佑，这难听的华国国歌终于不用再听了。” 话音未落，二人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敲了敲柜子。 转头看去，只见洛九抱着胳膊站在那儿，对她们怒目而视。 二人心虚的住了口，随即又想到，这里是更衣室，除了她们两个就是洛九，再无第四人在场。 不管洛九怎么说，只要她们不承认就行了。 二人一样的心思，一人站了起来，也抱着胳膊对洛九挑衅道：“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洛九勾了勾嘴角，“是的，听到一些噪音让我觉得作呕。” 澳国运动员嘲讽的一笑，“在你听来或许是噪音，但也许是真理，只是你不懂得欣赏。 同样，有些东西在你们听来悦耳，在别人耳朵里难听极了，比如你们的国……” 啪！洛九抡起她强而有力的左手，上去就一巴掌。 对方竟然被打愣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她身边的队友，惊呼一声，“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啪！又是一巴掌。 力道之大，让她的脚步趔趄了一下，扶着柜子才勉强站稳。 洛九冷漠的看向两人，“面对噪音，我通常会选择关掉发声源头。 给你们一人一巴掌，力度都是一样的，这样足够公平了吧？ 如果觉得不服，可以去请你们的上帝来主持公道。不过，我听说在你们的信仰里，背后诋毁别人是恶行，上帝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人恐惧的看向洛九，大声道：“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要向组委会投诉。” 洛九淡定道：“去啊，然后他们就会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各捂着一边脸，“我们自有我们的说法。” “我知道。”洛九笑着举起手中的录音笔，“我知道通常背后说人坏话的人，都会不承认，所以我录下了你们的声音。” 她按下播放键，立刻出现那个人夸张的声音：“我的上帝啊，你在做什么？让她们拿到首枚金牌，真是太不公平了……” 两人吓得一愣，她们从未见识过这样先进的工具。 她们知道，刚才两人那番歧视性攻击他人国家的言论如果传了出去，后果会非常严重。很可能会被终止比赛，甚至被长期禁赛，二人要面对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 一人本能的想要上来抢夺，洛九举起手，那人又缩了回去。 一人嘴硬道：“就算你录下来的，你打人，也要面临惩罚，你不怕吗？” 第331章 这都怪你 洛九哈哈一笑，两手一摊道：“我无所谓啊，在下熟读历年奥运史。 你种族歧视，最低也得禁赛。我冲动打人，之前也发生过，罚款加警告而已。 退一万步说，就算罚我禁赛又怎样？反正我只报了两个项目，一个已经比完了。 我是副总统，如果国民知道我是出于这种原因而打人，没有人会责怪我，只会怨我不够用力。” 两人咬着牙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无可奈何。 洛九带着冰冷的笑意，警告道：“聪明的，就闭紧嘴巴。如果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就不是两个巴掌这么简单了。 我们的国歌你们以后会经常在这里听到，慢慢适应吧。” 洛九蔑视的瞪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开。 程瑶瑶和钟嘉灵见洛九出来，忙问：“怎么这么久？” 洛九把录音一放，钟嘉灵立刻就要冲进去找那两个人。 洛九忙拦住她，“我已经教训她们了，一人一巴掌，够让她们长教训的了。” 钟嘉灵不服道：“打架怎么不叫我？” 洛九一笑，“这是奥运会，不是战场，怎么会随时随地都有架打？走吧。” 三人回到酒店，刚到门口，正好撞上回来的冯琦和福宝。 大家一见面，赶紧互相吹捧了一番。 “厉害啦，冠亚季军！” “厉害啦，力挽狂澜！” 五人说笑着往里走，卢青云已经先回来了。见到她们卢青云便喜笑颜开道：“我一回来电话就没停过，这份是办公厅向你们发来的贺电。 这份是全总统刚刚写下的两份诗作，一份是射击项目的，一份是给赛艇破记录的。他说等你们回去，要亲手把题字送给你们。” 大家凑在一起，兴冲冲的看着，福宝撅了撅嘴，“我们橄榄球也击败世界强队了，怎么没有诗呢？全叔叔不疼我，我对他儿子可照顾了，他也不领我的情。” “呦呦呦，”程瑶瑶笑道：“小孩儿学人家说大人话，还要人情呢，你怎么照顾李成了？” 福宝理直气壮道：“我有好吃的都给李成分点啊，姥姥做得家常菜都总让我装到饭盒里给他带过去呢，这还不好啊？” 洛九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别胡闹，你全叔叔忙着呢，要是人人得了金牌他都得写诗，那这届奥运会结束，就可以出诗集了。” 全胜同志是知道内情的，私下里待福宝和自家孩子一样，过年还给福宝发压岁钱呢。福宝自然把他当长辈多些，当领导少些。 卢青云这时不由道：“全总统说了，确实是得了金牌他就赠诗一首。” 大家正说着，电话又响了。 卢青云接起来发现又是她爹，“爸，又有什么指示啊？” 卢友和道：“青云啊，你妈去哪了？我打她酒店电话，怎么总是不在啊？” 卢青云笑道：“我妈忙着谈生意呢，她买了奥运通票，哪里比赛在哪里。这会儿，她应该和陆会长在一起，准备晚上的庆功宴。不说了爸，这是忙线，咱别因为私事占着，回头再聊。” 卢友和忙道：“等一下，洛总统她们在不在啊？等她们回来，请她们一定到家里吃顿便饭。” 卢青云无奈道：“排号吧，全总统也请她们回去吃饭，咱家排一个月，或许就排上了。” 挂了电话，卢青云赶紧跟大家汇报了一下华商会准备庆功宴的事儿，福宝纠结：“姥姥和爷爷奶奶也做了饭菜，那咱们去吃哪顿啊？” 洛九看了看表，“华商会庆功宴得去，姥姥那边也不能让长辈们白准备，庆功宴大约几点？” 卢青云道：“陆会长牵头安排的，她怕你们事情多一时忙不完，安排在上次的酒店，时间是晚上八点。” 洛九：“现在刚四点半，咱们先去姥姥那边，吃完去趟奥运村给大家送些外卖，庆祝咱们首个比赛日大捷。 然后去酒楼再吃第二顿，时间应该刚刚好。” 福宝一听顿时高兴得咧开嘴，“行，逛一圈，正好又饿了。” 五人立刻动身，酒店离姥姥她们住的地方不远，步行大约十分钟。 大家干脆穿过一条小路，步行过去。 一路上回想起今天赛场上的事儿，都有说不完的话。 冯琦：“对了，我看给你们颁奖的那个老头儿好像挺厉害啊，谁啊？” 三人差点憋不住笑，钟嘉灵：“你看，我说什么了？” 洛九忙道：“别说，让她自己猜。” 冯琦不明就里，推论道：“你们让我猜，就证明书上一定有，能是谁呢？” 冯琦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我知道了！巴赫！” 三人哈哈大笑，程瑶瑶：“巴赫还没出生呢。” 钟嘉灵：“我说啥了？还不如我猜的萨马兰奇呢，好歹出生了，比她的答案近点。” 冯琦这才反应过来了，“原来你们都聊过这个话题了啊，那他到底是谁啊？” 洛九说：“顾拜旦。” 冯琦摇了摇头，“不认识。” 洛九笑着搭上她的肩膀，“人家都认识你了，你还不认识人家呢。” 冯琦一听这话又飘来了，“那还用说吗？等我比完柔道、摔跤，我必须让全世界都好好认识认识我。” 程瑶瑶忽然指着天，“哎你们看，那是什么？” 钟嘉灵、冯琦、福宝三个认认真真的仰望天空，“哪儿啊？”“云啊？”“啥啊？” 洛九轻咳一声：“是琦姐吹起来的牛吧。” 冯琦咬牙，“我让你们说！” 洛九和程瑶瑶大笑着拔腿儿就跑，冯琦边追边喊：“站住！今日冯某誓要抓住你们两个小贼！” 满大街外国人，大家也没了顾忌，跟上学那会儿似的，嬉笑打闹一点也不消停。 钟嘉灵在一旁起哄，“抓！抓住了打她们屁股！让她们欺负咱俩蠢。” 洛九忙喊：“福宝，拦住你大妈！” “哎！”福宝赶紧拦腰抱住冯琦。 冯琦气道：“你怕她就不怕我？你帮哪边啊？” 福宝一脸为难，“我哪边儿也不帮，中立还不行吗？” “那你撒开。” 福宝刚一撒开，就听洛九又喊：“拦住你大妈，你这个月都不用学习了！” 福宝一听，这天大的好事，赶紧把冯琦背身上，“大妈我不拦你，我孝顺你，我给你背过去。” 钟嘉灵不由笑出声，“你比我俩还傻，你这个月参加奥运会，本来也不用学习。” 福宝“啊”了一声，“怎么这样啊？小孩子都忽悠。” 冯琦和钟嘉灵哈哈大笑，都觉得真好，幸亏自己不是最蠢的那个。 福宝内心：我最近还是看了几页心理学书籍的，看来有用。就让她们觉得我最蠢吧，不然她们发现我一个小孩儿都比她们聪明了，多伤自尊呐。 不一会儿五人都进了门，整个屋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我饿了，有现在能吃的吗？” “这丸子啥馅的？闻着真香！” “谁做了我最爱的蒸肘花儿？” 在厨房忙活的蒋安拿着锅铲出来，不由笑道：“你们一进来就跟蝗虫过境一样，吃吧吃吧，谁拦着你们来？都是给你们吃的。” 钟存志摘掉防油面具，笑着说：“里面在炸小面鱼儿呢，个个都金黄酥脆，马上就能趁热吃。” 姥姥手里捏着饺子，“今儿是你们的大日子，咱吃饺子，这就下锅煮。” 程瑶瑶无奈道：“姥儿，您怎么又包饺子啊？过年包饺子、中秋包饺子、端午包饺子，一年大小节都得特意包顿饺子，怎么今天这么多菜，也没忘了包饺子。” 姥姥笑道：“不吃饺子还算庆祝啊？这么大的事儿，不能不重视啊。回头你记得烧点纸，告诉你爸妈一声拿冠军了。洗洗手，准备吃饭。” 各式大菜小菜上桌，钟嘉灵忽然发现：“这怎么还有得国香肠？” 蒋安笑道：“隔壁的邻居送的，人家看见你们夺冠了，特意送点贺礼聊表心意。” 洛九不禁眉头一皱，不解道：“邻居怎么知道你们是我们的家人呢？” “嘘！”蒋安小声道：“你们进门时没看见吗？你们姥姥得意着呢，特意找了个钉子钉在门口，把咱们的大合照挂在门上了。 她高兴半天了，一直念叨着下回要去现场，看你们比赛。” 程瑶瑶道：“天太热，现场又吵吵嚷嚷的，怕姥姥难受，但她要想去就去吧，明天射击团体赛，时间短，她看完就可以回来休息。” 洛九使了眼色，对程瑶瑶道：“邀请一下，准去。” 程瑶瑶坐在包饺子的老太太身边，“姥儿，明天下午射击团体决赛，我和六子上场，你去看不？” 姥姥笑着犹豫了一下，“我去？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不会，六子也说希望您去给他加油呢。” 姥姥忙道：“那就去，我好好打扮打扮，顺便给你们带点吃的。” 大家高高兴兴吃了顿饭，五人急忙告辞去赶下一场。 车往奥运村开，洛九立刻从空间里取出一些红包，“大家难得出国一趟，今天开门红，说实在的，我已经没有压力了。 给大家发点本地的货币，大伙都高兴高兴。也好让大家买点东西，回头带回去给家里人看看。” 大家动手一起包，每个红包里塞五百块得币，车子开到奥运村，红包也包完了。 五人又从空间拿了些炸鸡、薯条、肉丸子、鸡爪、水果之类的，去看望大家。 每人一个红包，每个房间一份吃的。 奥运村热热闹闹，来来往往都是喜笑颜开的华国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华国又过年了。 外国运动员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又发钱又发东西的。 本来华国人每天有私厨送吃的进来，已经让他们很嫉妒了，现在眼看着白天夺冠的选手都来这儿一起庆祝，白人的脸都快比黑人还黑了。 洛九见到陈京，笑着问：“紧张吗？” 陈京摇头，“没什么紧张的。” 洛九道：“你兼项不少，明天要游七八场，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勉强，感觉体力不够就退赛，我们已经有了首金，不要有太大压力。” 福宝发着东西看到了足球队的人，忙问：“你们队长呢？” 对方答：“张队长太累了，已经睡下了。” 福宝：“我才不信，他什么时候睡这么早？” 六子她还不了解吗？打游戏看小说追剧，没有他不爱玩的。金庸全集都快让他翻完了，《少帅》他都看了三遍了，他还能早睡？ 她拿着一篮吃的敲了敲六子的房门，里面传来一声：“谁啊？” “我。” 六子一开门，福宝有些意外，“呦，还真睡了。” “都让你吵醒了，进来吧。” 福宝找了张椅子坐下，顺手从篮子里拿出一只鸡腿儿啃，“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早？踢了一场足球小组赛，这么累吗？” 六子立刻道：“我哪是就踢了一场足球小组赛啊？我还比了场男子射击呢。” 福宝嫌弃道：“射击就开那么几枪，还累啊？再说你打了个第四，也没拿奖牌啊。” 六子说起来就气，“我没拿奖牌是我比不过他们，但就差了0.2环，我差点就季军了。 而且说到我为啥这么累，这都怪你啊！ 你说你就不能提前放辆车在门口吗？ 你临时骑人家自行车，好家伙，我给你骑回去，从多瑙河到橄榄球场，二十里。 我可三十多了啊，腿儿都要给我蹬折了。 最可气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骑走没被人抓住，我骑回去让人逮个正着，我能怎么说啊？我给人赔礼道歉，还赔了两百得币。” 福宝闻言赶紧把身上的红包拿出来，“给，我给你双倍还多，这是五百。” 六子看了她一眼，把红包收下，“这还差不多。” 六子终于消了消气，嘟囔道：“我好歹也算一号人物，让人家把我当成偷自行车的，多寒碜呐。” 福宝噗嗤一笑，“你那会儿就应该把我供出来。” 六子哼了一声，“我能那么不讲义气吗？替你背锅就背了吧。” 福宝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说是我骑的，那会儿我正在球场上大杀四方呢。我现在可是名人，刚才一进奥运村，就有四五个跟我合影的。人家一高兴，说不定不追究了呢。” 两个人闲唠了会儿嗑，吃了点东西， 福宝起身告辞，她挎着篮子到水池洗手，一看那儿有个运动员。 看队服是米国队的，再一看脸上的伤，还有背上的擦痕，那一条条血道子，有点眼熟，应该是受到巨大冲击在草地上蹭出来的。 福宝：好像是我造成的呢？ 对方转过身，两人对视着站在那儿，气氛微妙。 第332章 不可阻挡 天色很暗，此处的灯光并不十分明朗。 福宝祈祷对方认不出她，然而，那怎么可能呢？ 换做谁，在赛场上被人撞得飞起好几米，摔得全身骨骼跟重组了一样，都会记住那个撞她的人。 我们不是有句古话吗？做鬼都不会忘记你的。 米国选手一眼认出了福宝，并主动打了声招呼：“嗨！” 福宝微笑：“嗨，你还好吗？” “还是很疼，但比当时好多了。忘了说，我叫克莱尔。” “我的中文名叫胡福，大家都叫我福宝。” 两人友好的握了下手，克莱尔笑道：“福宝，听起来像football （足球），也许你是天生的运动员。” 福宝笑了笑，分享了自己的食物篮，“这有些猪肉丸子，你吃吗？” 她说着自己抓起来当着克莱尔的面吃了一个，“没有毒。” 克莱尔笑着摇头，“我知道，你打败我们不需要下毒。” 她抓了把肉丸子尝了一个，“很美味，我听说华国有很多美食，希望有机会去到那里。” 福宝玩笑道：“是的，如果你和我一样从小吃华国美食，也许就和我一样强壮了。” 克莱尔哈哈大笑，“坦诚的说，你害我们输掉比赛，我们几乎所有主力队员都因为你受了伤，我应该恨你。 但每当我回想起赛场上那个画面，我只是一次又一次惊叹，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又的的确确发生了。 你创造了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我虽然是被击飞的那个，仍然倍感荣幸。 我相信，哪怕百年之后，这个场景仍然会被人们传诵。 我听说记者们拍到了照片，我会打印一张挂到我的卧室，每次看到你冲杀的瞬间，我想我都会感到……惊奇。 你是一个奇迹，我敬佩你。 但下次在赛场上遇到你，我还是会拼尽全力，也许你下次没这么容易了。” 福宝笑着挠了挠头，“那我也实话实说，今天被你们困住的那一瞬间，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冲出来，是怕出手太重，让你们没办法打接下来的比赛。奥运会四年一次，我知道每个人都很珍惜。 所以，你还是祈祷别遇上我，不然我还是会让你们痛苦的。” “哦上帝！”克莱尔脸皱了皱，露出惊恐的表情，“我一想到已经觉得痛了，都给我吧。” 她把篮子拿走，“我的队友还躺在床上哭，那是她们应得的美食补偿。” 卡莱尔转身离去，福宝笑道：“帮我跟她们说一声sorry ！” 克莱尔背对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钟嘉灵过来，正看到福宝站在那儿笑。 钟嘉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什么呢？” 福宝：“我遇到米国那个克莱尔了，我俩聊了一会儿。” 钟嘉灵一愣，“你俩没吵起来吧？” “没有，我们聊得挺开心的，她还说她敬佩我呢。我头一次遇到被我打过的人，说敬佩我。” 钟嘉灵呵呵一笑，“那不是因为大部分都被你直接打死了吗？也没机会说话啊。 走吧，咱们去庆功宴。” 五人到的时候，卢青云和各位华商代表已经在华人酒楼楼下等着了。 大家一下车，立刻有人点燃了鞭炮，烟花爆竹一同作响，四周都是璀璨的闪耀的光。 在噼啪作响的炮竹声中，卢青云在她们耳边道：“我爸说国内也是这样，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吃饺子，跟过年似的。” 洛九微笑着点头，陈立功道：“奥运会这广告效果确实好，今天下午就有十二个老板找我，都想谈合作。 有的要服装，有的要电器，还有的想订购那些杯子发饰之类的小零碎，全是大单子，这要是成了，咱就赚翻了。” 洛九看着陈立功激动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别急，这只是个开始。” 洛九让卢青云联系国内，安排商务部长过来，钟嘉灵听见这话不由担忧道：“得国还没答应和咱们建交呢，要不要再等一等？他们外交部长说要等西特同意，商务部的人万一来了，发现不行，多尴尬。” 洛九摇头，“不会的，西特是聪明人，他会同意的。再说，这里有八十多个国家，没有得国，还有米国瑛国发国等等……我们不用指着一棵树吊死，来就是了。” 洛九用左手拿了一个二踢脚，点燃了引线，伴随着闪耀的火花，她自信道：“华流已成为洪流，不可阻挡。” （危险动作不要模仿，洛九的手是疯批老太炼出来的异能手，你是妈生的人手） 她将二踢脚丢向半空，砰！爆炸声响彻四周，万众瞩目。 此时的西特，正对着外交部长递来的申请，沉思不语。 一旁的秘书长试探着问：“总裁，华国这一次来势汹汹。其他国家暂时还没动，要是我们先和华国建交，会不会让他们抢了咱们的风头？” 西特闭目叹道：“太晚了，如果我们不想被抢风头，应该在她们来之前动作。 现在她们已经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冷待她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华国就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我们不可能将其熄灭，但若站在她们身边，便可一同照亮。” “您的意思是……” 西特坐直了身体，笃定道：“做不了全球第一，我们也要做西方第一。 趁着其他国家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要做首个和她们建交的国家。 向全世界发出公告，我得意志将正式与华国建交。” 五人回到酒店，本来已经困得不行了，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精神百倍，恨不得现在约谈对方代表，一起起草联合公告。 第二天，钟嘉灵直接去办外交事宜，而洛九等人继续应对第二个繁忙的比赛日。 陈立功拿到了一手消息，已经在和各方商讨合作细节了，只等着双方正式建交的联合公告一出，立刻签外贸合同。 国内的商务部长和数家企业代表正在赶来的飞机上，处处繁忙而向上。 压力，依然在赛场上。 这一个比赛日，冯琦、福宝、陈京，都有多个兼项。 陈京好歹是同项目兼项，都是游泳，场地都在游泳馆。 至于福宝和冯琦，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第333章 谁的队友是破绽 第二个比赛日，冯琦已定必须上场的项目有射箭预赛、柔道预赛、双人赛艇决赛。 同时她还是女子足球队、女子篮球队、女子橄榄球、女子排球队替补选手，有空就得被抓去打比赛。 福宝就更不用说了，人家比赛只需要记得自己哪天上哪场就行了，她却是从开幕式开始，几乎每一天每一场都有她的身影。 除非那种技术含量比较高的项目，她上不了，其他能上的都上。 其实倒不是我们缺人，去了四百多个人，肯定不缺上场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她上了能包赢，所以各队抢着让她上。 洛九赶紧给福宝配置了一个团队，司机、助理、摄影摄像、行程安排员，跟着福宝四处转场。 双方都要建交了，我们也就不客气的跟得方沟通了一下，毕竟我们的设备更好一些，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借给他们用。 得方表示：我们不介意，但我们不会用，如果你们能把人一起借过来就好了。 洛九立刻告诉他们，“借，从导播到摄像，借一半人给官方。” 这其中，当然是有私心的。拍摄的都是咱们的人，不说多给咱自己家多少镜头，至少自己家的镜头不会少。 而且神奇的是，我国运动员很快明显的感觉到外国人看咱们的眼光变得友善了许多。 之前他们都以为这个久居东方的神秘之国，封建、贫穷、落后，然而一接触发现人家先进、富有还很强大。 人们其实并不常常对弱者施以同情，但人们总是会向强者低头。 米国人一向是世界公认的自负，但在一场橄榄球赛后发布会上，米国名将克莱尔大谈特谈她的偶像，无所不能的福宝的女士。 媒体嘴毒的评价：“这是米国人被打得最开心的一回。” 福宝冲破人墙的那个瞬间被记者抓拍了下来，正面视角，堪比好莱坞大片，极具视觉冲击效果。 姥姥在街上看到各大报纸都登着这张照片，跟集邮似的，一口气买了十几份报纸。 福宝看着她夹着一堆报纸回来，困惑道：“姥儿，得国也有收废品的吗？” 姥姥笑说：“这上面都有你照片，姥姥给你裱到相册里，以后咱翻着看。” 几乎一夜之间，福宝成为了世界级明星。 下飞机那天，程瑶瑶让她背那个水壶是对的，因为名人效应，有瑛国商人拿着那份华人报纸找到陈立功，要订购十万个同款水壶。 陈立功，人送外号驻波林民间商务部部长。 一个搞服装的，天天为各大企业牵线搭桥，可给她忙坏了。 福宝同款都成了畅销款，连她参加的比赛，都场场爆满。 六子在候场区，看着福宝柔道预赛的转播不由感慨，“也是绝了，咱这儿射击团体决赛，观众还没有她那儿预赛一半多。要不是因为咱这儿是决赛，我估计画面都不愿意切给咱。” 程瑶瑶不由一笑，“你就庆幸这儿的观众没那么多吧，不然待会儿万一失手，多丢脸。” 是啊，射击团体赛要求必须由女运动员和男运动员共同参加。 程瑶瑶是单人冠军，六子单人项目拿了第四，两人组队参加，显而易见有人是不稳定因素。 更好笑的是那个在单人项目输给她们的瑛国选手是女子单人项目第四名，她的搭档是男子单人项目亚军。 得国男选手是单人项目冠军，女选手是单人项目第五名。 这场比赛，或许可以有另一个名字，叫：谁的队友是破绽？ 三大主力队竞争，其他人都是炮灰。 这场比赛看点十足，前半程毫无悬念，华国、得国、瑛国交替领先，差距都不大。 这要是程瑶瑶自己比，只算她个人成绩，她是稳稳的第一。 但六子一枪高一枪低的，总体成绩就忽上忽下。 六子面上挂不住，开始各种找借口。 “我平时不使这样的枪，打不惯。” “哎？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弄得我没瞄准。” “昨晚上没睡好，找不到状态。” 场上只剩下三队了，程瑶瑶说：“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专心在枪上。” “哦。”六子老实闭嘴。 幸亏隔壁两队也是各自带了个挂件，大家彼此彼此，都是好一枪孬一枪的，谁也别笑话谁。 但现在到了分出冠亚季军的时候了，大家下手更加谨慎。 砰！瑛国男选手率先开枪，或许是压力太大了，打出了惊人的七环。 这个成绩在奥运会决赛的赛场属于不及格，当时大家都听到他同组的女选手“啧”了一声，表示不满。 这名女选手快郁闷死了，以她的成绩本来是可以轻松卫冕单人冠军的，结果意外撞上了超级黑马华国队，冠亚军双双打破世界记录，季军运气出奇的好，害得她连奖牌都没拿到。 就指望着团体项目一雪前耻，前几枪两人都发挥稳定，暂列第一的，没想到自己的搭档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打出了一个七环，等于直接宣告两人比赛结束了。 搭档也很不开心，还没等女选手开枪，直接就开始吵了。 男选手：“你影响了我。” 女选手：“我？我做了什么？你开枪之前我什么都没说。” “你的表情，谁看到会不焦虑？” 两人吵成这样可想而知，女选手也失误了一枪，打了个9.0环，两人双双下场继续吵去了。 第一名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勇夺季军，程瑶瑶暗生一丝欢喜，有门了！ 到了关键枪，得国队运动员心理有所波动，成绩开始不稳。 这一轮过后，我国总成绩领先得国队0.3环。 最后一枪，得国队一个10.3，一个9.5 。 程瑶瑶看向六子，“我们领先，你尽量打，哪怕你打到9环，我们也有胜利的希望。” 六子深吸一口气，砰！打了个9.2环。 程瑶瑶带着自信的微笑举起枪，“我们赢了。” 砰！以一枪帅气的10.9环结束比赛，成功摘得团体金牌。 第二个比赛日，我国依旧在金牌榜上高歌猛进，以五块金牌暂列榜首。 射击团体金牌，双人赛艇金牌。 跳水，张盼儿作为我国代表队的独苗，一个人闯进三米跳板的决赛，以黑马之姿夺得冠军。 男子击剑，意外也斩获了一枚金牌。 我国代表团里有一个叫智空的小和尚，主项是足球，因为他出家前在武馆学过剑术，洛九就让他兼项试试。 好家伙，足球那边小组赛刚出线，击剑已经拿冠军了。 赛艇，冯琦和福宝没有任何意外，轻松摘得金牌。 这是两个人奥运之旅的首枚金牌，她们兴奋了几分钟，将金牌挂在岸边看比赛的姥姥脖子上，然后立刻上车去比柔道的下一轮。 两人不是一个公斤级的，这个项目上，我们有机会冲击两枚金牌。 第二天的赛程，很多项目都是预赛，金牌赛不多。柔道这边，今天刚刚比到32强淘汰赛。 其实对于冯琦和福宝这样的绝对实力选手来说，不管是柔道、摔跤还是跆拳道都是一个道理，她们不需要精通柔道什么的，那对她们来说只是比赛规则，限制出手方式而已。 她们赢得比赛，靠得是自身实力。 第一个她们力量大，没有人抵得住她们的出手。第二个她们武术根底扎实、动作敏捷反应快，对方无法精准的制服攻击她们，反之，她们的攻击对手却很难躲掉。 什么柔道啊？不就是把人背部整个摔地上，锁住不让起来吗？ 福宝上这个项目跟课间休息似的，踢球时她脑子还得不停的转，想着传给谁往哪跑之类的，毕竟是团队配合游戏，不能走神。 到这儿就简单了，一对一，干就完了。 福宝上去就是一个重力抱摔，然后把人锁住，她往那一压，就开始放空自己。 她脑子里琢磨着无关紧要的事，“刚才姥姥手里拎着的汤，闻着挺香的，唉！怪我走得太着急，都没空喝一口。现在有点饿了，难受。” 嘀！裁判拍了拍她的肩膀，“福宝选手，回回神，你赢了。” 福宝连忙起身，还不忘把被她压冒汗的对手拉起来。 对手也是无语，这比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其实她一看分组，知道自己撞上福宝了，也就认命了，倒也没盼着能赢。 既来之则安之，这会儿忙问：“能合个影吗？” “当然可以。” 洛九现在逮住福宝就给她交待接人待物的细节，方方面面想到的都跟她讲。 “咱这次是带着友好的态度来参加奥运的，征服世界的同时，还得让世界心服口服。 比别人牛，咱还比别人善，这就是咱比别人高明的地方。 对待那些比你差的选手，尤其是弱小国家来的，一定要友好，不要欺负人。多做好事，一定会有回馈的。 待人一定要温和，不要和人家起冲突。” 洛九说到这儿，福宝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我听小妈说，你昨天打了人家两巴掌呢。” 洛九：“那两个人该打，跟这儿不是一回事。 而且我当时有所准备，你打完人再想后续处理方法就晚了。所以这不适合你，你就尽量友好。 面对记者提问，能带货的时候，尽量提一提，但也不要太明显。” 福宝点头称是，这回这个阿国选手跟她合影，看着对方满头的汗，她想起带货的事儿来了。 合影完，赛后采访的记者围上来，她立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条国产新毛巾，还有一套熊猫做运动的徽章。 这个徽章是出国前就定好的文创产品，带出来就是为了送人的。 福宝把这两样送给阿国选手，“熊猫是我们国家的国宝，它非常可爱，希望你能喜欢。 这个给你擦汗，这是我专用的毛巾。你摸摸，这个毛巾质量非常好，特别吸汗，还不掉毛。这有个小挂钩，用完可以挂起来。” 福宝正在这儿兴奋的说着，忽见洛九在人群外扶了扶额。 洛九心道：祖宗，别说了，你这跟推销毛巾的售货员就差一句：快来下单吧。 福宝及时住了口，不忘说一句：“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 阿国选手兴奋地拥抱了她，她喜欢福宝，但内心在默默祈祷：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在赛场上遇到你了。 赛后记者问福宝，在赛场上发呆的那会儿在想什么，福宝脱口而出，“想姥姥做的汤。” 随即想到，这个汤是啥她都不知道呢，不如带点别的美食出场吧。 于是又微笑道：“我当时想喝姥姥做的汤，还有红烧肉、锅包肉、月饼、粽子等，一些华国美食。” 冯琦在旁边比完过来，听到这话不解的看向洛九，“她什么时候爱吃月饼了？上次她不是还说，不饿死，她再也不吃月饼吗？” 洛九忍不住笑，“她的演技这么好了吗？连你都看不出她在带货？” 冯琦恍然大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福宝正说着，大家就见一个挂着两块金牌的老太太抱着保温杯从外面赶来。 姥姥真是有备而来，穿得那叫一个优雅。 女王气质款套装，特意让蒋安给她搭配了一顶漂亮的帽子，看起来跟贵妇一般。 福宝连忙跑过去，跟大家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姥姥。” 记者忙对福宝道：“可以问一下姥姥，对于你今天的比赛有什么评价吗？” 姥姥微微一笑，用一口流利的瑛文幽默道：“你可以直接问我，虽然我六十岁了，但是耳朵还非常好用。” 记者们惊讶万分，“您可以说瑛文？” 姥姥保持微笑一脸端庄，“是的，我可以。” 毕竟曾留洋十年，不是闹着玩的。 老人家天天抱着孩子跟着一起上课，耳濡目染，早学会了，还是正宗的伦敦腔。 一个记者们忙问：“你可以分享下福宝选手小时候的故事吗？她从小就有运动天赋吗？” “当然，”姥姥笑道：“福宝小时候非常活泼，她可以在草地上打滚，从早玩到晚，仿佛永远不会累。” 记者一愣：“那她小时候不学习吗？” 姥姥眨了眨眼，“学习啊，其实福宝最爱的就是学习，运动只是她的第二爱好。她喜欢读书，如果我不强迫她睡觉，她能看一整夜。” 冯琦和洛九在一旁听到这话，表情复杂。 冯琦：“是不是吹的有点过了？” 洛九深吸一口气，“没事，姥姥只是好面子。不过她也吹不出花来，放心吧。” 话音未落，立刻有人问：“在华国，您是如何学习瑛文的？” 姥姥随口道：“这很简单，在华国很多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瑛文，与世界接轨嘛？ 我们去年战后就开始学，今年我就能说成这样了。” 洛九和冯琦对视一眼，冯琦：“咋办？这牛吹大了。” 第334章 应该是我们的 洛九擦了擦汗，强行安慰：“别慌，他们暂时不会到我们国家去的，没机会拆穿。” 为了避免姥姥越吹越离谱，两人连忙上前，“姥你也累了，咱家休息吧，下回再聊。” 她们扶着姥姥往场馆外走，福宝接过姥姥手里的保温杯，打开的瞬间，香味儿顿时散了出来。 羊肚菌肉饼抱蛋汤，鲜得那叫一个透亮，旁边的记者一个个探头看过来，都问是什么汤。 福宝给记者们展示了一下，然后心急的喝了一大口。 她是真饿了，旁边的人忙着拿东西安排车和记者说话，她已经沉醉在她和食物的世界中。 一口一个蛋，两口一个肉饼，眨眼间将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记者们看得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是汤太好喝，还是人太能吃。 羊肚菌肉饼抱蛋汤，这个菜名立刻通过镜头传遍全世界。 当时海外的华人餐馆还没有那么多，但那个月，几乎每个华人餐馆都会被问：“你们能做福宝喝的那个羊肚菌肉饼抱蛋汤吗？” 不少华人餐馆特意立在牌子在外面，借此推出福宝套餐。 就她当时采访时点名的那几个吃的，红烧肉、锅包肉、月饼、粽子，加上这个汤。 国人一看都得皱眉，这啥搭配？这也不是一个菜系啊！点菜就没有这么点的。 一般都是荤素搭配，四菜一汤，或者六菜一汤八菜一汤，再加点儿主食点心，这怎么一个素菜没有，月饼粽子都上来了？ 各家餐馆老板倒是体贴，自己搭配了几样赠品，米饭、凉拌土豆丝、蒜蓉油麦菜，不然都是大肉，怕给这些老外都吃便秘了，回头找餐馆来。 这时候网络没有那么发达，传播主要靠电视、广播、报纸。 平日里，每个国家都有各自关心的事件，各自的主题各自的焦点，但现在是奥运会期间，全世界都在关注奥运赛事，而福宝无疑是最先崭露头角的奥运新星。 又或者说，二者相辅相成。福宝的名人效应传奇色彩，也吸引了原本对奥运无感的人来关注奥运。 得国的宣传部长拿着最新的报纸不禁抱怨：“不知道还以为华人报纸，怎么连华盛顿邮报都用了华国运动员做头版头条大幅度报道？ 福宝福宝，到处都是福宝。这一版好不容易有个不是写福宝的，写的是华国那个跳水的小女孩儿。 这个美食专栏，上星期还预告说这周要更新一星期的得国美食，怎么改写华人餐馆了？” 西特笑了笑，不以为意道：“如果我告诉你福宝有个小秘密，你想不想听？” 那人忙问：“什么秘密？” 西特一摊手，“看，连你都想了解她，还怪报纸总是报道她吗？ 戈尔德，抱怨无济于事，我们应该换一个角度解决问题。” 西特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我最近在读一本华国名着，叫做《三国演义》。 这里面有个非常聪明的人，叫做诸葛亮。他经常两手空空，却能把事情做成。 他可以借东风借箭，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借一借福宝的名人效应呢？ 让外交部安排一下，我请福宝和洛总统她们吃晚餐。” 说是晚餐，其实是晚餐加记者见面会，外加骑士勋章颁布仪式。 吃的是得餐，吃完颁发勋章，颁完记者自然要提问，饭吃得怎么样呀？觉得西特先生人怎么样啊？最爱哪道食物啊？ 洛九和程瑶瑶微笑着对视一眼，一听就知道这问题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福宝实在，去人家吃饭，总不能挑剔，于是说：“西特先生人很好，送给我很多礼物。晚餐也挺好的，吃饱了。 最爱吃的苹果酥，做得挺好吃。还有那道酸菜，我还以为厨子特意做的我们家乡菜，后来西特先生说那是得国酸菜，这个味道让我想起老家的东北酸菜。” 第二天，得国日报头条《福宝盛赞得式大餐，最爱苹果酥，得国美食征服世界明星》，瑛国报纸头条《福宝受邀吃得餐，得国酸菜不如华国酸菜，勉强吃饱》。 钟嘉灵一大早看见报纸忍不住笑，“瑛国人可真会搞事儿，见不得咱们两国友好，非得来搅和一下。” 洛九笑道：“让他们搅合吧，有争议才有话题，现阶段有关注度是好事，最怕的是无人在意。 对了，瑛国有没有提和咱们建交的事儿？” 钟嘉灵道：“还没有，连米国发国都向咱们抛出橄榄枝了，瑛国还没动静，估计还在观望。” 洛九道：“让他们观望吧，反正这才两天就定下二十几笔外贸订单，国内正在加紧生产。不等奥运结束，首批货物就能运到鸥洲了。 到时候，他们这些犹犹豫豫后建交的国家，想要咱们的东西可就得排队了。咱们不急，让他们急去。” 洛九说着，准备拿东西出门，今天是第三个比赛日。 她们几个要比射箭团体赛的决赛，有冯琦这个箭神在，压力不大，时间也不会长。 今天福宝有一堆球赛要踢，男队那边也有大小球类的比赛，各处洛九都得去看一眼。 另外，昨天陈京参加了游泳多项预赛，全部冲进了半决赛、决赛。 如果她能够正常发挥，今天光游泳这一项，我国代表团就能有好几块金牌入账。 钟嘉灵去参加和发国的建交仪式，冯琦、程瑶瑶、洛九三人去参加射箭决赛。 果然，没什么意外，轻松拿下来团体冠军，赢得第六枚金牌。 三人内心都没什么波澜，因为她们一直觉得这个项目的冠军就应该是我们的。 毕竟射箭这项运动，在我国历史悠久，很久以前我国从神话时期就开始射箭了。 太阳都能射熄火，小小冠军，手到擒来。 她们不意外，国内倒是挺意外的。 此刻的全胜同志内心复杂，他想过会实现历史性的突破，想过会出成绩，但没想到各个项目遍地开花，能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全胜同志问秘书：“得一块金牌就要写一首诗这事儿，你告诉她们了吗？” 秘书老实道：“告诉了，胡司令还说让您给她多写几首呢。” 全胜同志叹气，这话说早了，作诗的速度快赶不上夺金的速度了。 洛九三人参加完颁奖仪式，正准备去球场看看福宝，忽然瞥见电视上播放的游泳运动员入场画面。 陈京排在第三个出场，程瑶瑶眉头一皱，“不对啊，陈京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第335章 学了个屁 电视上，陈京穿着特制的中式凤凰外袍，帅气登场。 而与鲜艳的服饰不匹配的是她苍白的面色，连嘴唇都有些发白。 洛九鲜少见到陈京这样的状态，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快走，去游泳馆。” 等她们赶到时，比赛刚刚开始。 陈京如往常一般，像鱼一样丝滑入水，发起了她个人首枚奥运金牌的冲击。 这一枪比的是100米自由泳，陈京最擅长的项目。 这届奥运，陈京是游泳队唯一具有冲金实力的选手。 福宝也可以游，但考虑到她兼项太多，时间上顾不过来，中短距离都交给了陈京。 游泳这块，福宝主要负责马拉松游泳和铁人三项。接力都是看具体时间，如果实在赶不上只能算了。 陈京身负重任，所以她这一年都在为此做准备，她没有福宝那样天生的战神体质，只能每天做别人两倍或者三倍的体能训练。 在国内她试过，一天内游八枪甚至十枪，如果状态够好，可以做到。 但今天熟悉她的人都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状态很差。 程瑶瑶手里掐着秒表，虽然目前陈京处于领先地位，但这和她平常的速度差远了。 按照她往常的水平，这些人要被她甩在身后不止一个身位，而现在只差一臂的距离，只要稍有松懈，对方随时追上来。 三人担忧的看着泳池，内心都在为陈京祈祷。 一个转身之后，澳国选手追了上来，几乎与陈京齐头并进，马上就要到终点了，大家的心都要悬到嗓子眼儿了。 或许是陈京看到了对手的追赶，拼着一口气猛地加速，气都不换的游到了终点。 冠军！ 但三人目光中，仍然充满担忧。她们看着陈京从泳池里探出头，看到了赛场上播报的成绩，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意。 她似乎已经耗光了力气，在爬出泳池的时候，手一滑，跌回到池中。 旁边传来笑声，陈京什么也没说，重新爬上去，离开了泳池。 三人焦急的带上工作牌，赶到更衣室，正撞上出来找她们的孙芳。 对，孙芳今天打完了排球小组赛，又来做临时教练。 见着她们，孙芳一脸有救了的表情，忙道：“你们快劝劝陈京吧，她今天真的比不了那么多场了，状态太差了。” 洛九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问道：“她怎么了？前天我见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孙芳道：“前天她是很好，可昨天她到了生理期，昨天比了那么多场预赛，几乎在泳池的凉水里泡了一整天，晚上她肚子疼得一直冒冷汗，晚饭都吐了。 今天早上也是勉强吃了几口，上场前吃了几片止痛药，简直是在硬扛，我真怕她晕倒在水里。” 洛九眉头紧锁，忙问：“队医怎么说？” “西医开了止痛药，中医开了大补汤，可他们一致认为，陈京现在不适合比赛，不能剧烈运动，而且一直泡在冷水里，会落下病根的。”孙芳说着犹豫的看了她们一眼，“领导，可以不比的，是吧？” 洛九点头，“我去跟她说。” 一进更衣室，正听到队医余八丫在跟陈京争执。 “你现在失血加发烧，吃什么吐什么，身体已经出现了严重的不良反应，剧烈运动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你随时有可能休克的。” 陈京盖着巨大号的毛巾躺在凳子上，虚弱的一笑，“休克了，你们总得把我捞出来，试着治一治吧？又不会让我死在泳池里。” 余八丫气得转过身，洛九推开门，陈京连忙撑着椅子笑着坐起来，假装轻松道：“呦，领导们都来看我啦？” 洛九笑不出来，帮她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心疼道：“你都这样了，就别硬撑着了，下面的咱不比了，好好养养身体，四年后再战。” 陈京笑了一下，“我没事，人家不说成名要趁早吗？我不想等四年，就想今年就拿冠军。” 程瑶瑶温声道：“你已经是冠军了，不需要再证明了。” 陈京摇头：“我想多拿几个，像福宝那样，多好啊。再说，咱们现在奖牌榜第一呢，我不拿都让给别人，我们不就被人超过了吗？ 我这人就是虚荣，以前在军里的时候，次次考核都争第一。现在来参加比赛，我也想拿第一。” 冯琦气道：“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倔呢？不是不让你比，我们巴不得让你都比了，但现在情况是你身体状态不允许，咱们改日再战，不丢人。” 陈京含着眼泪默默低头，就是不肯同意。 洛九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们说了都不听，给朱九妹打电话吧，让她管管她的兵。” 越洋电话打通了，洛九对朱九妹道：“看没看游泳比赛？” 朱九妹高兴的答：“看了，正看着呢。知道今天陈京有几项决赛，她可是我们这儿推荐上去的人，我们空军今天放一天假，都在这儿一起看电视呢。” 洛九深吸一口气，“她现在情况不太好。” 朱九妹一愣，“怎么不好了？刚刚不是拿冠军了吗？” 洛九道：“她生理期，反应很严重，还发烧了，不适宜剧烈运动，队医判断继续上场会有危险。” 朱九妹沉默几秒，“她害怕了啊？把电话给她，我说她几句。” 洛九气得咬牙，“你听明白我说什么没有？她再上场有危险，她自己想上场，但是我们都不想让她上。” 朱九妹反应了一会儿，颇为骄傲道：“我就说我们空军的人没有那么怂嘛，她要上就让她吧，我能理解她，我要是她我也上。 咱从打仗的时候过来的，不一直是冒着危险前进吗？” 洛九听到这话真想骂人，“朱九妹，你最近学习文化了吗？” 朱九妹不知道话题怎么转换的这么快，老领导怎么突然关心上自己的学业了？ 她忙道：“学了，字都能认全了。”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句：“你学了个屁！” 啪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朱九妹拿着电话反应了半天，喃喃自语：“我说的不对吗？我哪错了？” 洛九本来想让朱九妹劝劝陈京，结果发现果然是什么人带什么兵，跟她们这种天生犟种是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她立刻叫孙芳去跟裁判说，“给陈京退赛，下一场别让她上了。” 孙芳指着外面，“她已经上了。” 第336章 叫醒我 洛九长叹一声，万般无奈。 这一场是100米蛙泳，蛙泳是陈京几个项目中的弱项，以她现在身体状态，去冲击这块金牌，简直是要命。 陈京裹着她的凤凰战衣，远处的观众席看起来有些模糊，脑袋感觉沉沉的，腰酸得只能凭肌肉记忆在发力。 身边已经换上了新的对手，而她刚刚休息了二十分钟。 但她无所畏惧，心底已经决意要在这片泳池里战斗到底。 枪声响起，入水后陈京处于第四位，洛九等人看着直播画面，情不自禁的扶额。 哪怕陈京从这一刻开始摆烂，她们也非常理解。但，二十五米之后，陈京不知哪里来了力量，开始奋勇追赶。 到边第二个转身，程瑶瑶：“有希望夺牌。” 冯琦急得团团转，“早知道的我昨天就不比那个重剑预赛，来比游泳预赛来了，好歹能和她轮流上。” 洛九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别说这些了，想想怎么样能帮她。” 余八丫：“热水、姜汤，尽量让她多休息。其他我也想不到，我还是不建议她上场。” 程瑶瑶无奈道：“没办法，我去准备吧。” 程瑶瑶和冯琦把更衣室布置了一下，放上一张折叠床，从空间里掏出电热毯、被子。 程瑶瑶趁人不注意，躲厕所里进了空间，赶紧熬姜汤，顺便找找有没有能给陈京吃的药。 洛九看着直播画面，最后几秒，冲刺阶段，陈京与旁边的米国选手几乎同时到达终点。 现场观众一阵惊呼，凭肉眼几乎无法辨别谁是冠军。 现场大屏迟迟没有报出最终成绩，洛九急忙跑到跟拍的我方摄影师身边询问：“录到全程了吗？” 施珍手里拿着现代的高清数码摄像机，忙道：“我录了，一点都没敢落下。” 洛九急道：“快给我看到终点的回放。” 施珍正在不断地拨动着视频进度，此时大屏幕上已经打出了最终成绩，显示米国选手第一，陈京第二。 陈京脱力的躺在游泳池边，内心一阵挫败。 可就在这时，她看见洛九带着施珍快步走向裁判席。 她转过头，依稀听到那边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紧接着听到洛九对冯琦喊了一声：“拿电脑来！” 现场裁判在坚持自己的判断，“我们一致认为，是米国选手先到的。” 洛九：“你们一致的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现场裁判：“画面显示她们几乎同时，但我们用肉眼辨别确实是米国选手最先触碰到边。” 洛九摇头道：“你们看到的画面不够高清，差距本来就很小，肉眼无法辨别。” 洛九说着将摄像机连上电脑，给他们放慢镜头，就看冲刺的瞬间。 这一场现场导播正是我们借调过去的人，见洛九开电脑，忙过来用中文问：“要不要接到直播画面？” 洛九看了一眼那几个裁判，除了一位中年女士，都是老头子，可想而知的固执。不给他们点舆论压力，还真的很难改判。 她悄悄招了招手，“把线给我。” 电脑上的慢镜头画面反复播放，通过直播，给全世界观众共赏。 明明的是陈京的手最先触碰到池壁，大家都看见了，看怎么判吧。 几个裁判面露难色，这时陈京已经被叫下去休息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比赛开始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浑身都是力量。但是比赛一结束，她就像是上了岸的鱼，要没气了似的。 她躺在行军床上盖着被子，感觉自己就要昏睡过去了。 不一会儿，感觉到有人摸了摸她的额头，陈京睁开眼，“到下一枪了吗？” “还没，”程瑶瑶端着姜汤，“要不要喝点？” 陈京靠着抱枕，皱着眉喝了半碗姜汤，额上又冒出一层细汗。 她蜷缩进被子里，像一只虾一样，弓着身子，似乎这样能好受一点。 她说：“太累了，下一枪还有一个半小时，我睡一会儿，你一定要叫醒我。” 见程瑶瑶没吭声，她又叮嘱了一句：“一定要叫醒我。” 陈京感觉自己睡了很长一觉，梦里都在拼命的往前游，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如何都碰不到边，还没到终点吗？ 她一个激灵的，猛地惊醒过来，一睁眼满屋子都是人。 陈京慌道：“我睡了多久？是不是到下一枪了？” 程瑶瑶忙道：“还没，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洛九道：“裁判改判了，你是蛙泳100米的冠军。颁奖仪式会在今天游泳比赛结束后，一同进行。” 陈京捂着狂跳的心脏，“那就好。” 她挣扎着准备起身，洛九又道：“到此为止吧，两块金牌，可以了。” 冯琦也说：“你相信福宝，相信我，田径还没开赛呢，后面我们还有很多夺金点，你不用为了金牌拼命。” 陈京还是摇头，“我想赢，前两项发挥不好，都没有破纪录，我想破纪录。” 洛九皱眉道：“那如果你这一项还不能破纪录呢？” 陈京道：“那我也拼尽全力一试，至少，我不想因为这个理由退赛。” 冯琦：“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自己的身体不要了？” 各国更衣室挨着，中间只有简单的挡板，争吵声很快吸引来了一些其他国家运动员的围观。 她们听不懂中文，只知道华国队发生了几次激烈的争吵。 大家正站在门外听着，陈京穿着她的战袍从门内走出来。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陈京缓缓走到通道尽头，准备继续下一场蝶泳一百米决赛。 此刻，那位女裁判忽然拦住了她。 裁判是米国人，游泳运动员出身，可能刚刚米国选手跟她告了状，她也知道了华国队吵架的事。 埃德尔裁判说道：“你的状态非常糟糕，不适合比赛。 我听说你们队里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吵，是有人逼着你继续比赛吗？ 如果有，你可以告诉我，我有权力干预。” 陈京笑着摇头，“不，争吵是因为她们不想让我继续比赛，而我要比。” 说话间，周围人渐渐围了上来，摄像机也将镜头对准了她们。 洛九等人赶来，只好跟裁判解释了一下陈京目前的身体情况。 裁判大惊道：“哦我的上帝啊！怪不得你面色如此苍白。生理期连着两天做如此高强度的运动，没反应才奇怪。 你不能比赛了，这会损伤你的身体。” 陈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 第337章 我爱我的身体 埃德尔劝她：“高水平的竞技，应该是身体好的时候，而不是身体不好的时候。” 陈京抿了抿唇，一字一顿道：“我只是生理期，我不是身体不好。 任何一个女人，每个月都会经历这个阶段。 这不能算作不好，因为生来如此。我爱我的身体，即使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可我不能退赛，我来这里是展示女人的强大，而不是展示女人的脆弱。 我不想让人家说那个女选手因为生理期退赛，又会有很多人冒出来说女人不适合这项运动。 我们从小到大被太多人警告，女人不能做这个，女人不能做那个，我们能做的事太少了。 我想向世界证明，就算女人流着血依然可以征服世界，只要她想。 埃德尔女士，我恳求你，让我上场吧。” 四周站着的全都是女性，这一刻，或许许多人脑海中都产生了一些画面，不约而同的湿了眼眶。 埃德尔裁判眼神动容，隐隐有些触动。 陈京继续对她道：“埃德尔女士，或许你不知道，但我听说过你。” 她笑着看向洛九她们，“我们的领队和我讲过你的故事，我知道你是世界上首位横渡瑛吉利海峡的女人。 在你之前仅仅有五位男性成功，当你要做这项挑战的时候，很多对告诉你这很危险。 可你成功了，14个小时31分钟，打破世界记录，比之前的男人快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并非贪慕虚荣，一定要拿冠军。我的国家人才济济，也不需要我拼了命去换取金牌。 只是我也想像你一样，做一件别人认为我做不到的事情，做一件他们认为女人做不到的事情。 我想把我的记录留在世界的历史上，等待后来者打破。 埃德尔女士，请成全我。” 这一刻，埃德尔都要被她说哭了，她仿佛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不，陈京比年轻时的自己目标更清晰。 她含着泪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哽咽道：“去吧，世界都是你的。” 这一刻，候场的各国女选手都靠过来，用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她、簇拥着她，对她说：“加油！” 蝶泳，陈京的擅长项目。 她说她要破世界记录，结果，她竟然真的在这样的状态下做到了。 洛九站在场边，和其他人一起用力的鼓掌。 陈京松了一口气，她想要爬上泳池，这一次有无数只手出来，一同将她拉了上来。 不同肤色不同国家，但同为女性，她们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对手由衷的祝贺，陈京回到休息室，又一次迅速的睡着了。 下一枪在两小时后，她要尽量多的休息。 醒来时，陈京发现张盼儿坐在她旁边，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在那里剥橘子。 陈京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张盼儿说：“我比完十米台预赛，来看看你。” 小孩说着忽然咬住嘴唇，红了眼圈，她缓了几秒，忽道：“姐姐，你别比了，我把我的金牌给你，你休息吧。” 陈京笑着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傻妹妹，姐姐不是为了金牌，以后你就明白了。” 张盼儿问：“明白什么？” 陈京想了想，缓缓道：“明白，为什么女人要自强。 我们女人总容易被人忽略，仿佛人多的时候一定要大声说话，才能被听到。 提到伟大这个词，通常只和男人绑定。 和女人绑定的时候，只有伟大的妈妈。 但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女人本就可以伟大。 我们不是只有生了孩子才算大功一件，才称得上伟大。 我们可以做伟大的战士，做伟大的运动员，伟大的医生、伟大的律师、伟大的各种职业。 如果一定要惊世骇俗才能脱颖而出，那么今天我就用四块金牌来让世界看到我这个伟大的运动员。 我知道，在我之前，没有人做到过。 我要做到极致，让这个记录多年后也难以打破。” 自由泳、蛙泳、蝶泳、仰泳，四项一百米决赛。 陈京如愿，摘得了四块金牌。 四项比完，还有一场400米自由泳半决赛，陈京咬着牙游完最后一枪，晕倒在泳池里。 余八丫一边背着药箱飞奔上去，一边大骂：“我说什么来着？不让你游你偏游，真是疯了！快让我，让我看看她！” 旁边的选手第一时间合力把陈京抬上岸，埃德尔洛九等人也围了上来，陈京苏醒后第一句话：“我进决赛了吗？” 埃德尔哽咽回答：“进了，小组第一。” 陈京放心的闭上眼，“我想回去休息了，颁奖仪式不参加，会不会收回我的金牌？” 洛九哭笑不得道：“不会的，没有这条规定。谁说收回，我去跟他们吵架。” 医疗队带着陈京下去，洛九等人留下来善后。 陈京不在，赛后的记者采访却仍然围绕着陈京展开。 只是面对陈京这位突然杀入媒体视野的选手，记者们的提问都不太友好。 记者问裁判组：“让一个生理期的女人，同一天参加四场决赛，是否符合人性？” 埃德尔代表裁判组回答了这个问题，她说：“孩子，我知道你在暗示什么。你想以保护她的名义阻止她参赛吗？这太荒谬了。 你所指的人性是哪方面的人性？如果今天是一个男运动员做到这件事，你只会迫不及待的歌颂他的伟大。 而如今陈京做到了，你却觉得这不符合女人‘脆弱’的人性？ 你想看到什么？她哭泣或者无助，那样的画面更符合你的想象，对吗？” 埃德尔人到中年，早已不再尖锐，只是没想到陈京再次激发了她心底的许多念头，让她的表达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硬。 洛九代表陈京主教练坐在席上，旁边的米国教练都凑过来说：“我从没见到埃德尔发这么大的脾气，好像回到了她年轻的时候。” 洛九笑了笑，埃德尔继续道：“如陈京所言，女人每个月都要经历这个时期。 这是女人天生的，我也不知道是上帝或者谁，让女人生来如此。 我们每个月都要流血，你可以看做是女人身体最脆弱的时期。 但是我要提醒各位，就是这个身体处于脆弱期的女人，用她坚强的意志力取得了四场比赛的胜利。 这四块金牌，代表了她坚韧的精神和不屈的意志。 在此，我也想通过媒体的镜头跟全世界的女人说一句话。 陈京用她的经历证明，无论任何时候，哪怕是你身体最脆弱的时候，你依然可以完成伟大的目标，只要你想。 所以，姑娘们，做你想做的。” 现场响起了一阵掌声，那名记者不甘的又问：“比赛结束后她晕倒了，难道这不是恰恰证明女人的身体有着明显的缺陷吗？” 埃德尔深吸一口气，看起来想要骂人了，洛九适时的拿过话筒，“我来。” 第338章 巨大的缺陷 洛九微笑着用冷峻的目光看向那位记者，“记者先生，方便告诉我你来自哪里吗？” 那名记者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他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不以为意的回答：“我是《卫报》记者本杰明，我来自伦敦，在肯辛顿区长大。” “哦！”洛九一副了然的样子，“我听说过这个地方，你从小到大生活想必十分优渥。” 肯辛顿是伦敦的富人区，上个时空常去。 本杰明一脸得意的点了点头，“是的，没错。” 洛九眉头微皱，话锋一转道：“这让我更加困惑，一位来自瑛国大城市富人区的绅士，是如何说出刚才那些粗鲁的话的？ 如果你接受了足够的教育，你应该知道你刚才的提问非常无礼。 你知道，我的国家刚刚经历过战乱。那些不识字的小孩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你的小学把素质教育剔除了吗？怎么教出你这样粗鲁无礼的人？ 我刚才想问你毕业于哪家学校，但是我的恻隐之心让我忍住了，我想你的校友看到你这样的表现，会为你感到羞耻。” shame on you（你真可耻），据洛九观察，这句话对老外的攻击力不亚于一颗手雷。 本杰明神情慌乱的低下了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感到万分窘迫，但这还没完。 洛九继续道：“你觉得你可以随意冒犯女性，取笑女人的身体，就像谈论糟糕的天气一样随意轻松。 占了这世界人口一半的女性，对于你来说都是有明显缺陷的人类，你大概忘了，这里面包括了你的母亲。 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本杰明，全部的人类，都是由女人的身体里生出来的。 如果说女人的身体有局部的缺陷，那你自缺陷中孕育诞生，不就是彻头彻尾的缺陷了吗？” 洛九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本杰明，调侃道：“上帝啊，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缺陷站在我面前！” 现场爆发出一阵哄笑，本杰明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旁边的同行故意挤得紧紧地，让他无处可逃。 洛九看着本杰明这副样子，她幽默道：“老实说，如果能选的话，我们女人当然不想每个月都经历那痛苦的几天。 我也曾经思考过，到底为什么女人生来如此？ 我知道你们西方人相信上帝造人，据传说他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 坦白讲，我个人不相信这个说法。 希望这没有冒犯到大家，但我只是猜测，如果女人真的来自于男人的一根肋骨，上帝把繁衍人类的重任交给一根肋骨，这不是太轻率了吗？”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 洛九道：“在我的国家，也有关于神创造人类的传说。 我们造人的神叫做女娲，她是一位强大的上古女神，她无所不能，只是在漫长的时光中，感觉到有些无聊，于是创造了人类。 她仿造着自己的样子用泥土捏出了世上第一波人类，而后人类繁衍生息延续至今。 我相信她第一个捏出的是女人，我有一点根据，各位想听吗？” 第339章 像个小婴儿 台下众人第一次接触东方神话，听得兴致勃勃，连台上的运动员和教练都好奇的问：“为什么？是什么根据？” 洛九笑道：“因为她仿照的是自己的样子！ 她没理由突然在捏泥人的时候，莫名给一个像自己的泥人多安装一个东西出来，对吧？”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在听一场脱口秀。 在欢乐的气氛中，洛九缓缓道：“所以我按照常理去推想，去理解女性生理期的存在。 女娲身为女神，对于自己的同类有着高度的信任，她相信女人可以孕育人类，哪怕她们一生之中绝大多数时间，每个月都要经历流血事件。 不论东方还是西方，我们都相信人类的诞生，起初只有神明能够做到，这是属于神的能力。 而女娲之所以将她创造人类的能力交给女性，赋予她们神的职能，是相信她们足够强大，足以应付由生理期或者孕育带来的种种问题和麻烦。 包括，像今天这样的羞辱。 本杰明。” 又一次被点名，本杰明心里咯噔一下。 他此刻真希望自己已经晕过去了，甚至哪怕来个人把他打晕也好，总好过他煎熬的站在这儿，接受所有人审判的目光。 洛九微笑道：“本杰明先生，或许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没有遭受任何攻击就会流血的身体，确实脆弱。但在那样的日子里，女人们和平日一样学习、工作、处理家务、参加生产活动，甚至参加奥运会，这也确实强大，对吧？ 我知道你会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这样的困扰，你自信你足够完美。或许在你看出来，无礼不算是缺点，谁知道呢。 无所谓，反正陈京今天拿到了四块金牌，打破了两项世界记录，最后才晕倒。 不知道你上场会不会表现得更加优秀？你能否像她一样？ 当然，我指的是打破世界纪录，而不是晕倒。” 本杰明心理承受能力到达了极点，他感觉到呼吸十分急促，看向周遭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两眼一闭，咣当一声，晕了过去摔倒在地上。 洛九惊呼一声，“哦上帝，他甚至都没进入泳池就晕倒了！” 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被多家媒体大书特书。 第二天洛九在赛场上，又遇到了埃德尔。 经过了昨天的事，泳池这边的选手、裁判以及其他随行人员，彼此间似乎更近了一步。 陈京昨晚吃了一大堆补品，睡了个好觉，今天状态明显好了许多，来迎战今天200米或者400米项目的几场预赛。 运动员们在准备，埃德尔走到洛九身旁，像朋友一样闲谈。 “听说了吗？事情闹得很大，全世界叫本杰明的男人都在遭受白眼。” 洛九一笑，“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可怕？” 埃德尔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我不叫本杰明。”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儿子就惨了，他半小时前打电话告诉我，作为班上唯一的本杰明，今天上午大概有十几个同学站在他面前，对他说‘本杰明，你是一个巨大的缺陷’。” 洛九露出同情的目光，“哦，他还好吗？” 埃德尔摇头，笑道：“哭得像个小婴儿一样，他让我转告那个叫本杰明的记者，他毁了小本杰明的一天。” 洛九笑了笑，“今天早上《卫报》主编打电话到酒店找我，我没接。” 埃德尔道：“他们一定急着道歉，你可以要求他们开除本杰明。” 洛九笑着摇头，“那都是容易做的事情，但我们真正需要的是情况的改变。 如果在公开场合如此冒犯一位堪称伟大的女运动员，都可以迅速过去。相信我，一定还会有下一次的。” 埃德尔惊讶道：“那我们还能做什么？” 洛九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会有人做的，并且绝对值得期待。” * 这个世界，表面上看各个国家都在宣扬世界和平，那些政客要不是怕和平鸽到处拉屎，恨不得随时带在身上，标榜自己是和平使者。 漂亮话人人都会说，实际上呢？各个满腹诡计，恨不得有利益冲突的敌人原地暴毙。 这样的政治游戏，从古到今，一直在上演。 本杰明事件爆发后，钟嘉灵问洛九：“这件事我们要不要扩大化处理？” 洛九回答：“不用，我们国家现在太引人注目了。咱们刚刚出山，得先树立一个文明开放先进包容的好形象。 制造冲突的事，留给别人去做。” 钟嘉灵不解：“谁会帮咱们出手？” 洛九笑了笑，“你看过《纸牌屋》吗？” 钟嘉灵摇头。 “那你看过《三国演义》吗？” “看过。” “你说，孙刘联盟为何建立又为何瓦解？” 钟嘉灵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因为鲁肃死了。” 洛九摇头笑道：“不是。” 钟嘉灵又道：“那是因为孙尚香回娘家了？” 洛九道：“就算孙尚香不回娘家，她留在刘备身边，给他生十个八个儿子，孙刘联盟也还是会瓦解的。 孙刘二人都想要争雄天下，怎么可能会为了某个人而停下自己称帝的脚步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从古至今，永远如此。 而今，这些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也是明争暗斗。 西特个子不高，野心却比天高。 他都准备发起第二次世界团战了，有踩一脚老对手的机会，你猜他会不会放过？” 钟嘉灵眼睛一亮，“今晚各国外长有晚宴，我会暗示得国外长的。” 洛九靠在躺椅上，笑着握住钟嘉灵的手，“钟部长，等你的好消息。” 第二天，得国最大的报纸刊登了头版头条直指本杰明事件。 新闻标题《瑛国“绅士”对华国女运动员的无端羞辱已造成恶劣后果，瑛方放任不管毫无歉意》 撰稿人手持性别歧视和种族歧视两把利剑，把瑛国当局一顿痛骂。 历数瑛国多年来在世界各地的恶行，还提到了瑛国从鸦片战争时期曾侵占华国香江的事件，指责瑛国在全世界范围内肆意妄为，屡次挑起战争。以绅士之名，行恶徒之事。 文章下面配了幅漫画，画中一个带着礼帽的恶魔恶狠狠的伸出手指着晕倒的女运动员喷口水，而他的黑影笼罩在泳池上，意味不言自明。 而且文章还点名批评《卫报》毫无悔意从未道歉，和瑛国当局的不作为。 看到报纸的《卫报》主编有苦难言，未道歉是因为我们不想道歉吗？我们打电话过去道歉根本找不到人啊！ 瑛国当局：一个记者的事儿，能拔到这个高度吗？ 洛九希望这事儿小事化大，得国媒体现在把事件定性到最大，已经涉及性别和种族，就差说这个瑛国人对不起全人类了。 拜瑛国媒体爱四处搅合的恶名所赐，各国都在落井下石。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批评本杰明可以彰显自己的正义，何乐而不为呢？ 冯琦一大早醒来，就听见洛九和钟嘉灵正在聊得国报纸上的这篇文章，她忙过来看了一眼。 “哎，这文章怎么不提八联军进城啊，这不也是瑛国的罪行之一吗？” 洛九噗嗤一笑，“八国都有哪八国啊？得国人还没疯到连自己一起骂。你睡糊涂了吧？快洗脸去。” 冯琦伸了个懒腰，“今天就下午两场摔跤晋级赛，我不用着急。” 冯琦磨蹭了一会儿去洗脸，洛九重新看了看这份报纸。 算起来，我国跟瑛国的摩擦不少。 香江是去年解放全国的时候，跟瑛军打了一场，强行收回的。 现在瑛国当局故意冷着我们，不肯建交，估计也有这个原因。 但洛九想，“不用惯着他们，若算起旧账来，他们应该先还我们赔款。” 钟嘉灵道：“要不，咱们干脆管他们要？” 洛九摇头，“他们不会给的，我看可以直接一点，咱们自己拿回来。再来一个顺手牵羊，带走他们的黄金白银。 瑛国人不是自以为有钱，不屑于跟咱们开展外贸吗？你说他变成穷光蛋之后，还会拿鼻孔看我们吗？” 钟嘉灵听着不由兴奋的摩拳擦掌，“让谁去干？什么时候动手？” 第340章 一个搭档 洛九翻了翻奥运赛程表，“今天福宝最后一场比赛大概五点钟结束，琦姐也差不多。 她们晚上七点出发，从这儿飞到瑛国不到两小时，可以开直升机，快去快回。 到那儿九点，从九点到黎明，足够搬空整个地下金库。 飞回来吃个早餐睡一会儿，再去参加早上的比赛，没有人会怀疑到她们两个头上。” 程瑶瑶觉得这事儿让人胆战心惊，“这要是被抓到，咱两国可以直接开战了。” 钟嘉灵也有些悬心，“就她们两个能行吗？我听着怎么有点悬呢？” 洛九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三个几乎每天都有外事活动，都需要在镜头前露面。 只要一不小心落下一点伤，都容易成为被指控的证据，反而暴露。 其实，要不是福宝一个人做不了这事儿，我都不想让琦姐去。 但好在她身手好，这几天参加的也都是些体力对抗项目，身上有一点磕磕碰碰，也可以说是在训练中造成的。” 这件事，洛九很久之前就在筹谋了，不过一直犹豫在什么时候做。 眼下趁着各国媒体口诛笔伐，瑛国风评最差劲的时候，让他们感受一下雪上加霜的感觉。 回头大家坐在一起，一商量，福宝立刻道：“别让大妈去了，暴力硬抢的话，肯定是枪林弹雨，我担心她受伤。” 冯琦道：“那我也得去啊，抢金库不是个简单的活儿。就算你攻进去了，也得有一个人在外面守门。” 程瑶瑶脑海中闪过什么，“要不把电子狗和蜂群无人机带去，用它们拦截敌人。” 洛九忙道：“不行，这个上次阅兵的时候展示过了，全世界只有我们有，用这个去抢银行等于自报家门，跟扛着红旗打过去没区别。” “电子狗不行，用混血狗呢？”福宝一拍脑袋，“有了，我带大妹子去！” 大家恍然大悟，差点忘了，大家不仅拥有一个人刀枪不入的人，还有一个刀枪不入的狗呢。 大妹子趴火堆上都没事，一根毛发不带烧着的。 自从在空间养着，不再忍饥挨饿后，越来越壮，毛发都是黑亮的。 它还能听懂话，福宝带去打个配合，应该没问题。 冯琦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你总得带个外置大脑吧，遇到事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洛九道：“这不是问题，可以用空间置大脑，我们就在空间等着，有问题随时进来商量。” “好，就这么定了。” 大家商议完，福宝去完成她今天的比赛。 下午五点，福宝打完最后一场篮球小组赛。 在全场观众的欢呼声中，福宝挥着手退场。 场馆外，早就有一群记者等候多时了。 福宝敷衍着回答了几个问题，急着退场抢劫去。 记者们还要再问，她忙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实在饿了，回去吃饭了，改天有时间咱慢慢聊。” 肚子饿这个理由，对别人来说很扯。 对于福宝来说，蛮有可信度的。 大家都亲眼见过她饿到当场喝完一壶汤的样子，赶紧让开地方，让她可以离开。 福宝回去之后立刻准备，傍晚时分，冯琦骑着摩托把她带到一处人烟罕至的山区，福宝找了块平地，把直升机掏出来。 两个小时后降落到预定的坐标点，把飞机收了，在把大妹子从空间拿出来。 福宝拿着洛九给她制定的行动计划，给大妹子念了一遍。 “听明白没有？” 大妹子点了点头。 福宝收起那张纸，喃喃自语：“就你一个搭档，还沉默寡言的，咱还得等会儿，你也不能陪我聊聊天。” 她絮叨了几句，拿出零食和大妹子分着吃。 过了会儿天终于黑了，一人一狗摸到关门后的大瑛银行。 这时候还没监控录像呢，纯靠人和物理防御。 马路对面就是警局，普通歹徒动手的可能性为零。 但是洛九说瑛国的金库就在这家银行的地下，那就只能动手了。 福宝包裹得只露一双眼睛，大妹子就不用伪装了，它逃逸后直接躲空间，没有人能抓捕它。 洛九手里的资料，是上个时空留下的，她说跟现在的情况可能会有出入，让福宝到了现场随机应变。 福宝一看，洛九的计划是让她从下水道进入银行清洁间，然后准备好拦截工具，强行破坏掉金库大门后，立即搬运。搬运完成，火速撤退。 可福宝转到下水道井那儿一看，这也太脏了。 她问大妹子：“要不你先下去？” 大妹子连连退后，狗眼里都是拒绝。 福宝一想，反正进去了也得强行破门，为啥不直接从外面强行破门呢？早晚都得惊动他们，费那麻烦干嘛？ 于是，福宝决定速战速决。 她快跑几步到了银行后门，提起切割机就开始锯门。 霎时间火花四溅，巡逻的警卫看见，顿时大喊：“你在干什么？住手！再不住手我们开枪了！” 子弹嗖嗖的飞过来，福宝也懒得躲，她着急开门，单手拿着切割机，另一只手取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立刻解决了这两个麻烦。 但问题是，对方的枪没装消音器啊！ 枪声立刻吸引了街对面的注意，福宝刚把切割的差不多的大门踹开，警笛已经响了。 她连忙带着大妹子进去，干掉银行内部守卫，火速取出空间里的巨石，将它们死死的堵在门口窗口。 下到地下再堵住楼梯口，高威力炸药往金库门口一堆，砰一声，炸得脚下的大地都震了震。 金库大门完好无损，墙壁被炸开了一个角。 福宝往里一看，白的夺目黄的耀眼，她高兴的看向大妹子：“就是这儿！” 福宝顺着炸开那一角丢进去几包炸药，砰砰砰几声巨响，金库终于破了个大洞。 福宝指着楼梯口，对大妹子道：“你给我死守住这里，我去干件大事！” 此刻，洛九和程瑶瑶等人在空间内焦急的等待着。 程瑶瑶不停地看着表，“怎么一点动静儿都没有？这个时候，应该动手了。” 洛九道：“再等等，或许有什么突发情况，耽搁了。”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哗啦一声。 第341章 天给你偷塌 四人开门一看，空间的空地上多了满满一架子黄金。 大家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看来一切顺利，她找到了！” 一开始是挺顺利的，福宝上来就是一顿搬，白花花的装着白银的箱子，一摞摞往空间里丢，一排排装着黄金的架子，不停地往空间里收。 她正一边做着搬运工，一边欢天喜地的唱着：“咱们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真高兴我们真兴高，几十亿的金银进了我的腰，啊进了我腰……” 忽听外面咚一声巨响，福宝感觉到脚下都颤了颤。 糟了！外面要来人了。 福宝一看，这还有一大半呢。费了半天劲儿，也不能就偷这么点啊。 她连忙出去准备打一波阻击，站在金库门口，才发现对方还没攻进来呢。 估计那些巨石很难处理，堵了一屋子，外面也忙着用炸药炸呢。 现在时间可真的等于金钱，福宝焦急的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剩下的黄金，干脆把枪丢给大妹子，“你看着，我再去收会儿钱。” 福宝又跑回去了，大妹子爪子碰了碰地上的机枪，一脸无语。 大妹子：你觉得我能开枪？ 福宝狂收了一会儿，又听见一阵巨响，她连忙抱了一箱手榴弹出来。 打开一个，顺着对方炸开的口子就丢了出去。 外面惨叫一声，福宝赶紧又丢了几个，用火力恫吓对方，让他们不敢压上来。 一阵骚乱之后，外面好像安静了，福宝赶紧又回去收钱。 不一会儿，听到一阵炮弹声，福宝还没得及跑出去，就听见接二连三的手榴弹爆炸声。 福宝：“听着这伙人好像跟我用的是同一型号手榴弹啊？” 她出去一看，大妹子正咬开安全栓，往起一跳，用头把手榴弹撞出去。 砰一声，手榴弹在楼梯口上方爆炸，有效阻止对方靠近。 福宝目瞪口呆，“厉害啊！” 大妹子又咬开一个，看她一眼稍一走神，刚咬开的手榴弹没撞出去，砰！在原地爆炸了。 外面的人也听到了这声爆炸声，不由一愣，“炸弹呢？怎么没出来？” 一人一狗被爆炸波弹到天花板，啪叽一下又掉下来，摔在地板上。 幸好大家都不怕炸，福宝心情复杂的爬起来，决定鼓励它，“做得很好，继续努力，我还得去收个尾。” 据说瑛国的黄金储备，全世界可以排前十。 这回成了秃子的脑袋，一毛没有了。 福宝把最后两摞银箱收入空间，看着空荡荡的金库，成就感满满的拍了拍手，“让你日不落，天都给你偷塌了。” 她正高兴呢，外面的爆炸声突然停了，一转身大妹子咬着空箱子进来，一箱手榴弹都扔完了。 楼梯处响起了脚步声，福宝急忙丢了几个烟雾弹，机枪挂在脖子上，扛起一枚火箭筒，“走，姐带你杀出去！” 经过半小时的交战，此时外面的敌人早已不是对面街过来的警察了，而是瑛国皇家特战队。 咚！火箭筒发射出的火箭弹击打在一楼的天花板上，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瞬间在眩晕中倒了下去。 福宝正要冲出去，一探头忽然从她炸开的墙洞里发现了坦克的一角。 靠！ 怪不得对方好像不急着压上来呢，原来是拉来军队死守，保证不让她逃出去。 炮弹倒是炸不死她，但是大口径的炮弹炸到她身上，她也得晕一下。 外面一定全是人，别说她晕一分钟，就是几秒，敌人都可能随时冲上来。 死是死不了，但是暴露了比死严重多了。 福宝连忙退回去，又掏了一箱手榴弹给大妹子，“你顶一下，我去找找办法。” 她急忙进空间，洛九等人果然在等着。 福宝忙道：“敌人把坦克都摆上了，好多重武器，我跟他们硬碰硬怕暴露，怎么办？” 洛九立刻道：“那就放弃地面撤离，选择b计划，原路返回。 你从进来的下水道一直跑，里面武器进不去，等到安全了你再爬上地面。” 福宝瞬间傻眼，因为她就没从下水道进来，现在清洁间那个区域早就布满人了，再说，也没切割通道的时间啊…… 洛九看着她的表情，“怎么了？” 福宝强装镇定：“没事。” 洛九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根本没从下水道进去？” 福宝摇头，“我从下水道进去的呀，不说了，我赶紧去撤离了。” 福宝火速溜了，洛九看她那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在说谎。 洛九气得咬牙，“我就知道她不捅点篓子，就不是她了。” 程瑶瑶急道：“那现在怎么办啊？” “别急，”洛九无奈道：“急也没用，我们现在去接也来不及了。她实在顶不住，会进空间来的，到时候再说。人还在外面，就说明她还顶得住。” 此刻的福宝真是心急如焚，她现在终于知道洛九的部署为什么一开始那么麻烦了，原来是有b计划。 哎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又有一波人压上来了。 福宝看向大妹子，“怎么办？” 大妹子迈着步子，英勇的站在她面前，一副我来为你扛的模样。 福宝忍不住苦笑一下，“我用你为我挡炮弹？” 她说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咦？有了！ 此刻外面严阵以待，负责抓捕行动的瑛国指挥官眉头紧锁，这一小队进去了，怎么一直没动静？难道全部牺牲了？ 不，就算是牺牲了，至少应该有声音。 枪声、炸弹声都没了，难道敌人的火药用完了？ 他哪儿知道，他的敌人此刻正在做手工活呢。 众人将银行层层包围，举着枪，紧紧的盯着正前方。 忽然听到哐啷一声，指挥官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人的身影，他忙道：“有人出来了！准备接应！” 接应是接不了了，只能接受，接受他的小队全员被绑票的事实。 福宝夹着嗓子用米式瑛语开口：“外面的人听着，如果想要他们活着，立刻让开道路，准备一辆车！” 所有人的目光循着声源望去，我的上帝啊！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大家都没眼花，那就是一个人把一队人绑架了。 这群特战队员，老实得跟布娃娃似的，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固定在一个井字铁架上。 福宝带着防弹头盔黑面罩走在中间，由于这群特战队员的手脚都被她死死的绑住了，她不得不扛着这六个人走。 当然，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夹着嗓子说话，还得时刻提醒自己说米式瑛语才更让她难受。 但她最近在媒体上天天露面，实在不敢用自己的真实声音和口音，太危险了。 她扛着这堵手工制作的人肉防弹墙站在门口，威胁道：“如果不让我走，他们也别想活着。” 现场指挥官上前了两步，举手示意自己手里没有武器，他为难道：“就算你要杀掉他们，我也不能放任你们带着这么多黄金离开。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了。” 福宝一愣，忽然听出他这话里重点在“黄金”，而且他说的是“你们”，是不是以为她还有别的同伙啊？ 福宝眼珠子一转，假意妥协，“好吧，我不带黄金走，黄金是他们想要的，我只是被迫加入的从犯。 黄金和他们都交给你处置，只要放我和我的狗走，我就不再阻拦你们，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你的手下。” 指挥官犹豫了一下，其实只要保住国库里的黄金白银，没有造成重大损失，他就能到领导面前领功。 如果当场抓住几个主犯，那就是大获全胜。 跑了一个人和一条狗能怎么样？只要她的同伙交代了，还怕她逍遥法外吗？ 再说，这里到处都布了追兵，就算给她一辆车她能往哪开？ 副指挥也心有灵犀的想到了这些，凑过来低声劝道：“里面一点动静儿都没有，肯定在打包搬运黄金，咱们抓大放小，先保住损失要紧。” 总指挥点了点头，立刻叫人过来，“把警车开过来一辆。” 哪有同伙啊？几位特战队员急得呜呜叫，可他们嘴都堵上了，旁人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福宝哐哐捶了他们两拳，都老实闭嘴了。 警方让开一条通道，福宝跟蒙恬开大招一样，举着人形肉盾走到驾驶位，大妹子保持着准备攻击的状态，脚步威武的跟在她身边。 福宝把肉墙一甩，把这排人挂在车顶，火速上车，大妹子嗖一下跳进车窗，福宝一脚油门冲出包围圈。 指挥官忙道：“第一小组去追捕逃犯，二到六组跟我上！” 装备精良的近百名特战队员，交替向前，又是翻滚，又是防御的，终于来到地下。 指挥官对着金库大门喊话，结果听到了自己的回音。 他心里咯噔一下，身后的人将手电筒拧到最亮往里面一照，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哦，我的上帝！”指挥官感觉到大脑嗡嗡作响，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抱着头缓了几秒，“所有人全速追击，那个女孩是唯一的线索！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福宝这会儿正开着车狂飙呢，上面那几个特战队员，也算身经百战，但从没有此刻这么害怕过。 车速极快，福宝对路况不熟，各种急转，挂在车上这六个人，全靠井字铁架固定着，车子时不时把他们甩的飞起来。 车子行驶出市区，进入陡峭的山路，旁边就是悬崖，掉下去肯定摔得稀碎。 大家还绑在一块，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六个人提着一口气，悬着一颗心，身体都僵硬了。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自动充当调节器，哪怕两脚被绑在一起，遇到障碍物，也得赶紧踢一脚。 不然都被刮拉下去，就一起下地狱了。 后面追击的人越来越多，福宝一脚踹烂主驾车门，扯下来用力往后一掷，车门飞速旋转，猛地插进了追击车辆的车头，嘭一声发生爆炸，半条街火光冲天。 解决了后面的车，新的车辆又从两侧开过来，继续穷追不舍。 福宝一咬牙，不得不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看向一侧茫茫的海面，又看了眼大妹子，“你会游泳吧？” 大妹子汪了一声，福宝一脚刹车停在悬崖边。 看了眼不远处快追上来的车队，把人形肉盾取下来。 这六个人质以为她要把他们丢海里，吓得痛哭流涕，不停地please please 的。 福宝警告他们：“别乱动，死了我可不管。” 她把这六个人放在下面不到两米处突起的石头上，然后带着大妹子扑腾一声跃入北海。 追上来的两个指挥官对着海面，无可奈何。 副指挥官：“她一定游不远，我们下去追！” 险峻的峭壁，茫茫的大海，冰冷的海水，谁愿意跳下去啊？ 总指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先。” 副指挥官尴尬的闭了嘴，对旁边人道：“给海警打电话，请求支援。” 总指挥叫人先把这群被绑架的特战队员拉上来，其余人对着水面泄愤似的打了数百发子弹。 被救上来的特战队员躺在地上惊魂未定，却不得不提醒那些开枪的队友，“不要这样，没有用的，她……打不死。” 总指挥皱着眉走过来，“你说什么？” 几人都道：“我们朝她开枪，但她……就是那样走过来，子弹打到她身上，会掉下来。” 几人回忆起那恐怖的一幕，依然觉得浑身颤抖。 指挥官惊诧的摇头，“这不可能！或许她只是穿了防弹衣！你们还看到什么？快告诉我！” 小队长内心崩溃，愤怒的吼道：“她能用手堵住枪口，难道她有防弹手套吗？你这个蠢货！” 其他人一脸沮丧道：“什么都没有，她伪装了起来，只能看到她的狗，你们也看到了。” 小队长继续崩溃吼道：“那只该死的狗也是防弹的！它什么都没穿，但是子弹无法攻击它，听明白了吗？” “ok，ok……”指挥官无奈的举起手，“冷静，你们刚刚经历了这一切，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我会叫心理医生给你们辅导，这件事要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知道吗？” 回答他的，是六张绝望的脸。 情况变成这样，副总指挥不得不来请示下最高指挥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第342章 准备偷渡 总指挥官无奈的叹了口气，“让海警在海面展开地毯式搜寻，对外统一口径，就说我们国库遭遇了一伙携带重武器的暴徒，国库被洗劫，请求各国政府联合缉凶。” 副总指挥请示道：“那别人问起匪徒特征，我们该如何说？” 总指挥摸着下巴道：“就说，有一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白人女子，体形壮硕，米国口音。其余二十余人皆为男性，都是米国口音，身高体重你看着编吧。” 此时有名被绑架的特战队员忽然开口道：“我想起一件事，我们近距离交手的时候，她擒获我们的手法，有点像华国功夫。” 总指挥冷笑一声，“怎么看出来的？她在墙壁上飞起来了吗？” 那人被他嘲讽了一句，迟疑道：“我也不确定，只是感觉很像，或许她不是白人女子，是亚洲女子。” 总指挥这时候情绪也在崩溃的边缘了，他双手用力击打着栏杆，情绪激动道：“闭嘴吧！收起你这些可笑的判断！ 她看起来比你还高，怎么可能是亚洲女子？我家的蜚国佣人晾衣服都得踩在凳子上，才能够得着。 你去倭国的酒馆看看，那里有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女性吗？ 胡说八道，华国功夫？你怎么不说你们遇到的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奥运之星，该死！她叫什么来着？” 副指挥提醒道：“福宝。” 总指挥愤怒的双手握拳，疯癫道：“对，你干脆说是福宝从得国飞过来做得这一票，或许还真的有人信，反正她无所不能，对吧？ 或许，她像喝汤一样把四千吨黄金吞到肚子里。 哈哈，如果她明天不出现在奥运赛场上，我们就把罪名扣到她头上好了！ 但是我听过她说话的声音，她是该死的瑛式口音，正宗的像我祖母在我耳边说话！” 四周无人吭声，大家都挎着一张脸，有种绝望没过头顶的压迫感。 二十分钟后海警赶了过来，开始对海面进行搜寻。 这时福宝正和大妹子徜徉在北海中，“游啊游，游啊游啊游，大妹子，你看没看过《海底总动员》？” 大妹子刨着水，嗓子里咕噜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福宝笑道：“里面有一只鱼，它一直在游泳。啊，不对，鱼本来就天天都在游泳啊？算了，记不清了。” 她说着回头看了眼消失的岸边，取出一艘快艇，带着大妹子上船，火速穿越北海，开往得国方向。 搜索的船只在瑛国周边海域两百里内反复探查，而福宝压根没看到他们，因为她开着现代快艇已经赶到四百里外，把船停在北海中央吃上夜宵了。 今天运动量大，给自己和大妹子都加餐。 大妹子一只生羊腿，四只鸡架。 她自己一只酥皮炸鸡，一盘手撕排骨，一锅人参松茸乌鸡汤。 这鸡汤是末世前囤的，虽然还是热气腾腾的，但是跟姥姥亲手熬的没法比，差点鲜味儿。 福宝只喝了半锅，剩下给大妹子分了。 吃饱喝足，福宝继续开船，路上开始跟大妹子对词儿。 “回去之后，我二妈她们要问，咱怎么出来的？咱们就说原路返回啊，从下水道跑出来的。 她们要问为啥没开飞机回去？咱们就说，咱们心思缜密，直升机上有中文，咱怕暴露，特意游到海里，开船回来的。 你记住没？” 大妹子支棱着耳朵吹着海风，满头问号的瞥了她一眼，心说：你编的这玩意儿，连我都不信，还想骗这个那个的呢？ 福宝还是颇有信心的，反正不想因为自作主张挨骂，现场就她和大妹子这条狗，不给她汪汪露馅了，她就死不承认。 船开到得国边境，天都要亮了。 她们不是正规途径出来的，还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去。 福宝连忙把船收起来，准备偷渡。 她看着边境巡逻的士兵，躲到一块礁石后面跟大妹子布置战术。 “一会儿你负责去吸引他们，我趁机上岸。” 大妹子瞪大了狗眼，仿佛在说：“让我当炮灰啊？” 福宝劝道：“你是狗，他们只抓偷渡的人，又不会抓偷渡的狗。 再说了，你要真被拦住了进不来，回头我会想办法接你的。 但是我要是进不来，耽误一会儿的比赛，影响就大了，做狗也得考虑下大局，对吧？” 大妹子嗓子里咕噜了两声，只得无奈的同意了。 福宝给它脖子上系了个绳子，“准备好，假装溺水。” 福宝说着把大妹子往岸边水域一扔，哗啦一声，溅起的水花都喷到岸边巡逻的士兵衣服上了。 岸上的小队瞬间被吸引过来，只见这狗在水里起起伏伏，挣扎着仿佛在求救。 有人忙道：“这不知谁家的狗跑出来掉到水里了，快拿杆子来！” 说话间已经有人跳了下去，福宝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无声息的上了岸。 她躲在树林里换了套正常的衣服，正犹豫要不要去接一下大妹子呢，就见拐角处飞奔过来一只狗影，大妹子叼着绳子，来跟她汇合了。 福宝连忙掏出辆汽车，“快上车。” 八点开赛，从这儿到波林还有好远一段距离呢，得赶紧走。 洛九四人在空间等了一夜，到早上七点，大家洗漱了一下准备先去体育场。 钟嘉灵不由担忧道：“福宝这孩子，也不进来说一声，都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了。” 程瑶瑶笑了笑，“她肯定没事，进来怕挨骂，所幸自己把烂摊子都收拾好，再来跟咱们炫耀邀功。” 冯琦道：“她最好没事儿，不然今天的女篮四分之一决赛可能保不住了。她是主力，我比赛时间和篮球赛撞上了，没办法上场，西国女篮队还是挺难打的。” 洛九无奈道：“那只能看命了，咱们就算输了这场比赛也不算大新闻，福宝不出现才是大新闻。先去赛场，见招拆招吧。” 比赛开始前十五分钟，运动员准备入场了。 看台上有许多手持着福宝手幅的观众，那是前来支持的福宝各国粉丝。 组委会人员过来提醒她们准备上场，顺便找福宝签名，却没有看到福宝的身影，不由疑惑的问：“福宝女士呢？” 第343章 不是故意的 孟虎担任女篮队长，此刻演技精湛道：“咦，刚才还在这儿呢？哦，她说她肚子疼，应该上厕所了。”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让人去找一下吧，还有五分钟就要进场了。不然，你们就得安排替补队员先上了。” 孟虎连连点头，“那个谁，去找一下。” 工作人员一走，旁边人忙问：“让谁去找啊？” 孟虎无奈，低声道：“找啥找，找替补热身吧。” 洛九、程瑶瑶和钟嘉灵三人站在场边，努力装作一脸平静。 钟嘉灵：“要不我去跟裁判商量一下，说福宝堵车堵在路上了。” 洛九无奈一笑，“一会说上厕所一会儿说堵车，还不如说她昨天把脚扭了，今天上不了场呢。” 程瑶瑶双手合十，“现在要是有谁能拖延一下开始时间就好了，我有预感，她就快到了。” 洛九叹了口气，“人家又不缺人，谁会拖延时间呢？” 话音未落，忽见一个工作人员惊慌的从男更衣室方向跑了出来，“快来人，墨国队和米国队打起来了！” 场边这些教练、替补球员对视一眼，一窝蜂的往男更衣室跑。 洛九眼睛一亮，“走，去看个热闹。” 程瑶瑶不由吐槽，“自己家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看热闹呢？” 洛九拉着她道：“你没看见主裁判都下去了吗？他们不在不能开赛，走，咱去拖住他们。” 篮球队打架，双方都是人高马大的。 三人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裁判裹在人堆里，用身体拉架呢。 洛九好奇的问旁边的人：“因为什么原因打架啊？” 旁边有个西国教练，她耸了耸肩，“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得国教练：“我听着好像是因为聊到了某个历史问题。” 洛九微微点头，那她就大概明白了，墨国很多因第安后裔，米国人屠杀和虐待因第安人后世皆知，因第安人差点被搞到亡族灭种，双方有世仇，打起来也不奇怪。 眼瞅着裁判把人拉开了，洛九佯装不知，假意劝架道：“是什么历史问题呢？大家不要冲动嘛，你们两国离得近，应该友好相处。又不是灭族灭种的大事，快点散开，准备比赛吧。” 她不提还好，一提到“灭族”这种字眼儿，墨国人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怒吼着：“他们做了！他们做了那样的事！” 得，刚拉开，又冲上去了。 气得裁判过来哄她们这群围观的，“哎呀，你们东方人不了解西方历史，不要说话了，让开让开。” 说话间，双方已经跳起来把对方的头当篮球暴扣了。 男队这场主裁判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头发都全白了，混乱中不知道被谁怼了一杵子，老头儿双眼翻白，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众人被挤在外面，焦急地指着那处，眼愁着这下要出事了，忽然一道红影闪了进去，一把把老头儿托了起来。 众人一愣，这穿着华国队服的运动员不正是奥运之星吗？ “福宝？！” 四人兴奋的对视了一眼，又惊又喜。 老头儿缓过来这一口气，激动的握着福宝的手，“谢谢你孩子。” 福宝趁着大伙都发愣的工夫，赶紧劝架，“我还以为我跑错场地了，咱们不是打篮球的吗？又不是摔跤的，来来来，出去，到球场上去比，别在这儿动手了。” 她说着扒拉着两个冲在最前面的人，直接把他们推出去了更衣室。 这些人都知道福宝啥实力，摔跤柔道都进决赛了，也不敢跟她动手啊，只好作罢。 大家陆陆续续往外走，洛九悄悄将福宝拽到身旁，“你什么时候到的？” 福宝得意道：“刚刚，进来就听说里面在打架，我就来劝架了。” 洛九上下打量她一眼，虽然知道她不会受伤，但总要亲眼看见才能安心。 洛九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我回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一会儿中场休息的时候过来吃。” 福宝连连点头，却又有些诧异，她低声问程瑶瑶：“二妈怎么不问问我怎么跑回来的？有没有出岔子？” 程瑶瑶不由笑道：“问你做什么？你不是早就编好了，准备嘴硬到底吗？” 福宝一愣：“你们咋知道的？” 要不是大妹子不会说话，福宝都怀疑远在空间的大妹子把她出卖了。 延迟了五分钟，比赛终于正式开始。 其实篮球这项运动，身高的确很重要。 在篮球运动员中，福宝目前的身高不算出挑，但却成为了赛场上人人都惧怕的选手。 因为她可以不依靠身高，纯靠跳跃投篮扣篮。 一跳起来，比身高比她高的选手高度还高。 更可气的是她特别灵活，速度、反应都是常人所不能比的，而且力量对抗具有绝对优势。 那些大个子都怕和她对位，本来大家身高差不多体重差不多，互相撞一下，就是苹果撞苹果或者苹果撞梨，力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一样，差不多都是伤敌一千自损五六七八百。 但福宝不是，她撞谁一下，那就是谁的灾难。 好比一个篮球去撞乒乓球，小球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往哪边飞。 福宝打了几场，好几个对手都被她撞到场边广告牌上去了。 当然这不违规，身体对抗是篮球运动的一部分，有的球队专门选体重高的球员负责对抗，一撅屁股都能把对手怼飞出去。 福宝看着没那么大块，但是她的力度比大块的还大。 别人撞她一下，她稳如泰山。她撞别人一下，那人就跟突然长了翅膀似的，说不定往哪边飞。 解说席送了福宝一个外号，叫“东方炸弹”，意思是谁靠近她谁被炸飞。 这一场西国队打得十分艰难，一边躲着福宝，一边还得去抢球。 她经手的球也重得吓人，防她一个篮板，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 第二节结束，场上比分37：3，我们大比分领先。 中场休息，福宝下来程瑶瑶赶紧把饭盒递给她，旁边的对手围在一块商量战术，福宝在这边库库炫大肉包子。 “咦，姥姥也在？” 福宝眼尖的看见观众席的姥姥，姥姥朝她举了举手中的汤壶，她连忙跑过去。 西国球员一脸绝望，“我想不到怎么能赢她。” 旁边另一位球员看着福宝高高兴兴大吃特吃的样子，赌气道：“除非她这一口汤喝下去呛死。” 话音未落，只见福宝一口汤喷出来，咳个不停。 那名球员一脸惊诧：“我不是故意的！” * 几秒前，福宝正在和姥姥聊家常。 她愁眉苦脸的说：“为什么我想啥二妈她们都知道啊？” 姥姥说：“那还不简单，你是我们带大的，我们还不了解你吗？你想啥，姥姥也知道。 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福宝一口汤喷出去，“姥儿，你这话也太糙了。” 姥姥啧了一声，笑道：“话糙理不糙。” 姥姥正掏出手绢给她擦，福宝就见两个西国运动员神情紧张的跑了过来。 两人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她们是想赢，但也不希望人真的出事，毕竟福宝已经是载入史册的运动员了，她要有个好歹，真是全人类的憾事。 福宝奇怪的摇了摇头，“我很好啊。” 那两人看她能吃能喝的，又默默走了。 两人回到座位上，看着记分牌上的比分，心情复杂。 西国篮球强队，这下可好，要爆冷止步八强了。 对手强成这样，打又打不过，干又干不掉。甚至因为人家的伟大，连诅咒都不敢。 绝望局，打到最后几分钟比分是差距巨大的 87：3 。 那个3分，还是福宝以为那一节结束了往场边走，西国主力贼似的压哨投了个三分球才得的。 洛九出去处理点事儿，回来一看这情况，连忙把福宝换下来。 福宝下来一脸懵，“我不累啊。” 洛九：“不累你也歇会儿，反正咱们赢定了，让人家得点儿分。 西国正在跟咱们商务部谈进出口贸易的大单子，你稍微给人家留点面子。” 福宝撇了撇嘴，“好吧。” 领先这么多分，剩下的时间，就算让西国选手站在篮筐底下一直投，她们也赶超不了。 这是个练兵的机会，洛九干脆把替补都换上去，让大家练手。 结果三分钟让人家追了二十分，这么一来，观众不难看出福宝在场上的决定性作用。 她一个人单场得了72分，创造世界篮球球员单场得分历史，比她考试成绩都高。 当一个人的光环足够耀眼时，她做什么都是备受喜爱的。 场上在进行激烈的比赛，福宝在场边坐着打瞌睡。 导播偶尔将镜头切到福宝身上，每次现场都会出现一阵欢呼，就跟按了尖叫按钮似的，不管她干嘛，大家都看得兴致勃勃。 洛九观察着这一有趣的现象，摸着下巴，思考着一个新的计划。 程瑶瑶走过来，问她：“在想什么？” 洛九道：“我在想，广告。” 程瑶瑶笑了笑，“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有人找我们做广告？” 洛九一愣，“谁找咱们做广告？” 程瑶瑶忍着笑，“一家叫蝌蚪啃蜡的公司。” “蝌蚪啃蜡？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洛九重复着念了两遍，噗嗤一笑，“可口可乐啊？” “对，他们这时候中文译名还是蝌蚪啃蜡呢，他们想签约福宝做他们品牌的全球代言人。” 洛九叹了口气，可口可乐是全球知名品牌中最有广告意识的。在三十年代，就会花大笔的广告费做宣传了。 不过可惜全球大多数品牌这时候很多还没诞生，或者在非常初级的阶段，不然以福宝现在的商业价值，赚外汇能赚到手软。 洛九想了想，“可口可乐现在刚刚起步，他们能出多少钱？” 程瑶瑶高兴道：“是这个时期绝无仅有的高价，四十万米元。” 洛九点头，“的确是高价，不过他们以后会发展成一家市值三千亿米元的公司，广告费是短期收益，咱们应该想想办法多分一杯羹。 这样，你去跟他们谈。广告费我们只要三十万米元，但还要他们公司百分之二的原始股。” 程瑶瑶纠结道：“这有点难，百分之二不少了。” 洛九道：“福宝的影响力绝对值这个数，体操和田径还没开赛，告诉他们，福宝每拿一下一块金牌，这个数字就会涨一次。他们等得越久，交出的股份就会越多。” 程瑶瑶一咬牙，“好，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 午餐时，钟嘉灵拿着几份最新的报纸过来。 钟嘉灵：“《卫报》公开道歉了，开除了本杰明。” 洛九“嗯”了一声，笑道：“今天瑛国的大新闻不应该是这个呀。” 钟嘉灵笑着展开头版，果然是瑛国国库失窃的事儿。 报道写得没几句真话，说了国库失窃，不敢说被偷光了。说了被人抢了，不敢说被一人一狗抢了，说什么被一伙米国暴徒抢了。 要不是她们知道内情，差点信了。 洛九笑道：“此刻的瑛国当局，一定气到捶墙。从家财万贯沦为口袋空空，不好受吧？” 钟嘉灵气道：“让他们不和咱们建交，活该。” 洛九笑吟吟道：“这个时候我们给他一个凑上来的理由，放出消息，我们要进口一千万米元的货物。 另外，邀请下顾拜旦和西特，咱们跟他们谈谈奥运直播投放广告的事儿。” 进口的消息一放出去，各国都摩拳擦掌。 但大家都想不明白一件事，华国到底哪来的钱？ 其实他们没想错，我们刚刚打完仗，国库确实没啥钱。 但是自从来了鸥洲之后，提了八千万米元，又搬空了瑛国国库，这经济实力跟坐火箭似的，一下子就蹿到世界前列了。 钱生钱，我们自然会越来越有钱。 洛九在晚宴上向顾拜旦和西特提出投放电视广告的想法，并且告诉二人，只要他们代表奥组委和主办国同意，华国会给他们各五十万米元的授权费。 “五十万米元？”两人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好事？什么也不需要他们做，只是授权同意，就能得到这么多钱？ 洛九微笑道：“当然，我也有几个条件，请你们一并答应。” 第344章 遇到知音 洛九取出两份用中瑛发得四国语言拟定的合同，推到他们面前，那上面详细写着授权达成以后双方要做到的具体细节。 甲乙丙三方，甲方是我国，乙方是主办国，丙方是奥委会。 授权时间本届奥运会起止日期，前后也就一个月。 授权后，我国在会在每场比赛间隙播放不超过三分钟的电视广告，一天之内最多不会超过二十次。 授权费用甲方给乙丙各五十万米元，一次性现金付款。 付款不分期，很痛快，我方要求也很简单。 在我们之后，其他国家提出投放广告的申请，需经过我国审核同意方能播放。 奥委会和主办国之后获取的授权费用需分给我国百分之二十。 简单来说，洛九不仅要做第一个打广告的，还要把控这一渠道。就像一条河流商业化之后，所有饮水的国家都要给我们上交费用。 这种方式非常超前，西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他暂时想不明白问题在哪儿。 摆在面前的是天大的便宜，作为主办方，他是最希望本届奥运会闪耀全球的。 现在发展成万人空巷的景况，和华国几位运动员的突出表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只是给她们播几条广告而已，一次三分钟，一天二十次，加起来才一个小时，能够怎么样呢？ 此时世界上的广告形式还局限在报纸的广告栏、场边的广告牌、以及一些名人拍摄的广告画报。 电视都没普及，怎么会有电视广告的发展？电视广告会达成一个什么样的效果，谁也不知道。 西特真怀疑，洛九出这么多钱办这件事，会不会亏本。 可他又害怕这是一个天大的馅饼，平白分给华国百分之二十，是不是太多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海边，但同时被蒙着眼，向前走可能是一片金海，他能赚得盆满钵满，也有可能是一片咸水海，和寻常的海水并无分别，徒劳的费了功夫。 他警惕的看着合同上的每一个条款，踌躇片刻，措辞谨慎道：“授权费用分给甲方百分之二十，这一条……” 他故意没有说下去，洛九笑道：“其实，如果不是我方提供了可以全球转播的卫星，奥运会的影响力不会像今天这样空前。 将奥运会打造成具有全球影响力的赛事，二位功不可没，但我国的贡献也是居功至伟，你们说呢？” 顾拜旦先生点头道：“的确如此，而且百分之二十也很合理。剩下的部分，奥委会和主办国各得百分之四十，我没意见，西特总裁觉得呢？” 西特犹豫着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洛总统，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信心满满的来做这件事，难道你确定会得到令人惊喜的效果吗？” 洛九笑了笑，她来自未来，她当然确定。 但她看着西特，意味深长的反问道：“瞻前顾后似乎不是西特总裁的风格，难道您喜欢做万无一失的事吗？” 西特眼睛一亮，有种遇到知音的欣喜感，“你觉得我勇于冒险？” 洛九笑着回答：“我觉得你敢做别人都不敢的事，坦诚的说，如果这次主办国是别的国家，我可能不会提出这样大胆的计划。 我能指望那些老头子打破陈腐的规则，拿出惊世的魄力，来做这件开创先河的事吗？” 顾拜旦喝着香槟，感觉自己被骂了，心里刚有些不是滋味儿，忽听洛九又道：“不是每个年长的人都能像顾拜旦先生这样前卫的。” 顾拜旦怀疑的摸了摸自己苍苍的白发，“我算前卫吗？” 洛九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当然，您是奥林匹克运动的发起人，有谁会质疑您的眼光？ 再说，有了这笔收入充盈奥委会的经费库，您也能为体育事业做更多的事，是不是？” 顾拜旦听得连连点头，鼻子都酸了，“我正是这么想的，你们知道的，我生下来就不缺钱，这些钱不进我自己的钱包，我只希望奥林匹克事业能够蓬勃壮大。” 洛九又对西特道：“我们华国人有句古话，叫敢为天下先。 意思是敢做全天下的人都不敢做的事，这句话我觉得形容你最适合不过。 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我知道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我觉得你就是那样的人。” 这番赞美之词真是夸到西特的心坎上，高兴得他合不拢嘴。 洛九把“敢为天下先”翻译成“dare to be the first in the world ”，西特重复了几遍这句话，又兴致勃勃的问：“你真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勇的第一人？” 洛九点头，“是的。” 西特忙问：“我比你们的全总统如何？比你如何？” 洛九诚恳的回答：“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我们都排在你的后面。” 这是实话，洛九心里想，就冲你发动第二次世界级大团战以及屠杀六百万悠太人这两件事来看，世界史上没人比你胆子还大。 我们打仗都留下平民的，也不敢师出无名上去就闪击邻居，更不会按族群把人关起来。这种变态的事儿，你干吧。你胆大，你第一，我们不和你争。 西特看着洛九无比诚挚的目光，心潮澎湃，恨不得将洛九引为知己，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这份合约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现在可以签约吗？” 隔壁桌默默干饭的福宝听到这儿，不由愣了一下，“这就签约了？” 程瑶瑶笑道：“你二妈那张嘴，跟赵本山卖拐似的，忽悠人从来没失手过，忽悠一个瘸一个。你学着点儿，这都是知识。” 正说着，洛九挥了挥手，“程部长，麻烦再拿一份合同来。” “稍等。”程瑶瑶赶紧走开，躲到空间里又打印了一份。 三方合同，各执一份。 洛九、顾拜旦和西特代表各自的组织签了字，洛九看了眼钟嘉灵，一百万米元的现金立刻装箱奉上。 西特看着洛九身边这几位行事干练的同事，又重新端详着洛九。 只见她握着酒杯，悠然的靠在皮椅上，嘴角一抹淡然的笑意，眼中自信从容的目光告诉他，这一局，她胜券在握。 那一刻西特忽然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他不可能征服全世界，至少不可能征服华国。 对手强大到难以捉摸，他没有必胜的把握，甚至不相信自己有赌赢她的幸运。 第345章 维也纳的雪 洛九留意到他复杂的目光，笑问：“西特总裁在想什么？” 西特笑着回答：“你让我感受到了恐惧。” 洛九不解，“我做了什么？” 西特摇头，目光开始变得深远，“我几乎从不惧怕什么人，我十一岁的时候，想要当一个画家，但我的父亲不同意。他希望我做一个公务员，我那时还不到他的胸口高，却也敢和他大吵一架。 我十七岁那年，被艺术学院拒绝。后来父母相继去世，我的生活过得十分窘迫。 洛总统，你能想象无依无靠前途黯淡的日子吗？” 洛九微微点头，“我能，我的父母也很早离开我，我一直无依无靠。” 西特忙问：“几岁开始？” 洛九淡然道：“从生下来开始。” 西特眼里闪过一丝惊诧，随即道：“那我大概明白了，我们这样的人，都是从苦难中熬过来的。 总之，那样四处打零工，靠施粥填饱肚子的日子我过了很久。 单身宿舍的冬天很冷，年轻的我缩在那张小床上，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才对得起所遭受的苦难。 所以我参军后，勇敢作战，一步一步向上爬。 我想我要站到最高的位置上去，站到全世界瞩目的地方，我要用我的方式征服这个世界。 我自信我一定做得到，但在刚刚我忽然发现，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一个强者。 如果我是那个能把天捅破的人，那么你应该能从容起身，将天顶住。 我上次听你提到女娲的故事，我不知道东方的神是什么样子，但我猜应该就是像你这样。 你有一双悲悯世人的眼睛，眼神苍凉又坚韧，眉宇间英气十足，气势磅礴。 你总给我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让一向身为胜利者的我都觉得相形见绌。 我年少落魄时被人雇佣到街上扫雪，一小时只有八个便士。 我记得那时候的寒风冷到刺骨，雪停了一阵，又开始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人们都匆忙的跑回家去，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扫啊扫啊，感觉要一辈子也扫不完了。我恨天空我恨风我恨雪，我憎恨一切。 但腰酸时我停下来，仰起头看着天空中洋洋洒洒飞舞的雪花，比大师手下的名画还要漂亮。 我有希望这雪不要停下来，让美好一直继续下去，或者干脆将我淹没冻死随便怎么样，因为这太美了。” 他说到这里，又一次看向洛九，“洛总统，你让我想起那年维也纳的那场雪。 坐在你身边，我能感受到雪的凛冽。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那年维也纳的雪没有冻死我，你却有机会终结我的生命。 但我的心情还是和当年一样，希望雪不要停下来，否则这世界会缺少一件美好而残酷的艺术品，太无聊了。” 洛九静静的听完他这番话，垂下眼眸沉默了几秒，忽而一笑，一语双关道：“感谢你的赞美，我相信艺术学院没有录取你，是艺术学院的损失，甚至是全人类的损失。” “不过，”她话锋一转，“你这样不吝词藻的赞美我，是有什么合同也要我签吗？” 西特闻言哈哈大笑，顾拜旦七十三岁了，耳力已经不大好了，这时连忙擦了擦嘴，问：“还要签什么合同？” 洛九和西特相视一笑，摇了摇头。 福宝嘴巴吃得鼓鼓囊囊的，一脸不解的问程瑶瑶，“什么维也纳的雪，我怎么听不懂啊？” 冯琦：“你听不懂吗？意思你二妈像雪，快把他冻死了。” 福宝：“可现在是夏天啊，他怎么那么怕冷？有老寒腿啊？” 程瑶瑶笑着摇头，对冯琦道：“你又不懂，别瞎教孩子了，都让你带沟里去了。 三妈告诉你，这权力的游戏，也不都是打打杀杀，你死我活。 有时候，就要有点人情世故，有点残酷中的温情。 你要学会像理解朋友一样，理解你的敌人，征服你的敌人。 你二妈最厉害的本事是让爱她的人爱她，恨她的人惧她，连敌人都会敬佩她。 慢慢学吧，这种能力是需要天赋的。” 福宝看向冯琦，“大妈，你到哪个境界了？恨你的人惧你吗？” 冯琦顿了一下，想了想，一脸茫然，“我都不知道谁恨我。” 福宝嘿嘿一笑，“俺也一样。” 一顿饭，收获颇丰。 告别的时候，洛九想了想，还是单独跟西特说了一句话。 西特听完愣了一下，而后快步离去。 当晚，洛九就跟带来的摄制人员开会，准备广告拍摄的相关事宜。 大家各司其职，下去准备。 就剩她们几个，钟嘉灵好奇的问：“今天散场的时候，你和西特说什么了？” 洛九笑道：“我跟他说，征服世界不是只有一种方式，不是把人杀光就等于赢了。” 程瑶瑶惊讶道：“怪不得他吓得脸色大变，会不会以为你知道什么秘密啊？” 洛九道：“他下次要是问我，我就说我们祖传的巫术，可以预知未来。随他吧，反正为了世界和平，为了维也纳的雪，我就劝他这一次。” 钟嘉灵道：“你觉得他还会打仗吗？” “不知道，如果他还是坚持要打，那就随他吧。如果打的话，这一次，我们要学米国，前中期卖武器狂赚一笔，后期进战场收割，以极少的投入刮分最大块的果实。” 冯琦闻言又问：“那要是不打呢？” “不打还不好吗？世界和平，大家一起发展经济民生。不打咱们就好好带货，辛苦干完这个月，一跃成为发达国家。” 冯琦听着这美好愿景，不由嘴角上扬，“好好好，赶紧成为发达国家。那啥，钱够不？要不我有空的时候去扫荡一圈各大银行，手动加速咱们的经济实力。” 洛九笑道：“你可别，瑛国刚招了贼，正满世界找嫌疑人呢。你别把鸥洲人都偷毛了，回头他们联合起来，事情就不妙了。” “好吧。”冯琦无奈的放弃这个想法，本来她还琢磨呢，好不容易再来鸥洲，附近各国这些银行她以前都偷顺手了，再干肯定轻车熟路的，熟悉的很。 大家正说着，卢青云敲门进来，“瑛国外长送来一封邀请函。” 第346章 有个噩耗 钟嘉灵接来过一看，是请她吃饭的。 她不由笑道：“一看这家伙就是没过过穷日子，刚刚被偷，就绷不住了。 之前对我爱搭不理，我现在就让他高攀不起。 帮我回个消息，我明天去参加奥国王室的婚礼，没空，下次吧。” 第二天，钟嘉灵受邀去参加婚礼。 福宝难得上午没比赛，和陈京、张盼儿她们一起拍了半天广告，到足球场地来看我国男足队的四分之一决赛。 这场赢了，就是四强，绝对是我国男足历史上最辉煌的一笔。 毕竟之前我们连奥运门票都拿不到，现在就凭借六子、李成和一些和尚师傅们的苦练，已经能踢到八强赛了。 这个战绩在全世界看来，不算特别出奇。连国内观众都不惊讶，毕竟跟其他项目比起来，实在不算啥。 那游泳项目，陈京一个人都得了十块金牌了，还有两项接力没比呢。 张盼儿小小年纪，在我国技术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全靠自学，第一次出战奥运，也夺得三米跳板和十米跳台两项金牌。 射击、射箭，包揽单人团体金牌。 男队那边，智空师傅拿了块击剑金牌。 女队这边赛艇、击剑、重剑、柔道、摔跤，反正福宝和冯琦参加就没输过。 冯琦拿了四块金牌两块银牌，福宝现在还有三分之二的项目没比，拿了六块金牌。 在奥运奖牌榜上，我国遥遥领先。 连不擅长的足球、排球、篮球等几个大球项目，都在不断晋级。 别的项目她们不担心，这个男足，大家特意过来看一眼。 以前想不明白怎么输的，现在看看怎么赢的。 这次她们没下场，拿的观众票，挨着华人华侨，大家坐在一块，给华国队加油打气。 附近的观众很快发现了她们，尤其是福宝，不断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传过来，让她签名。 福宝签完一件衬衫，又签了一只鞋，签完一个本，又递过来一只手套。 不一会儿看见有人又要脱鞋，福宝皱着鼻子道：“鞋就算了，鞋不给签了。” 几个小女孩跑过来，跟陈京合影签名，说她们是学游泳的，希望有一天能像陈京一样，创造奇迹。 洛九旁边有几个举着华国队手幅的外国观众，洛九好奇的问：“你们是哪国人？” 有的说奥国，有的说捷国的波国的，都是附近小国家过来的。 他们说：“我们国家的球队早早的被淘汰了，所以我们可以随便支持别的球队。你不懂这种心情，辛酸又好笑。” 洛九苦笑着点头，“我懂，我太懂了。” 这一场对手是发国队，比分一度咬得很紧，但我们打得很顽强。最后三分钟六子一脚射中球门，宣告了比赛的胜利。 身边一阵欢呼，散场后六子得意道：“怎么样？老姑，我没给你丢人吧？” 洛九笑着点头，“行，表现不错，回头争取再赢两场，拿个奖牌，等回国后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爸，让他也高兴高兴。你小子，靠踢足球闻名世界了。” 大家正高兴呢，卢青云神情尴尬的来通知大家最新消息。 “有个噩耗。” 洛九脸色一变，“怎么了？” 卢青云小声道：“我们的乒乓球单打……止步十六强了。” 洛九抿了抿唇，“女单还是男单？” 卢青云顿了一秒，“都。” 洛九缓缓的点了点头，“没关系，安慰一下选手，下次继续努力。胜败乃兵家常事，乒乓球不好练，人家都从小学习，我们球队才练了一年，打到十六强已经很棒了。” 话虽如此，国球出了这个成绩，还是会让人心头一梗。 但足球毕竟进四强了，六子一高兴，想做散财童子了，要自掏腰包带大家去吃海鲜大餐。 陆逢春急忙拦下，“我认识个挪国大姐，就在波林开的海鲜店，她那的海鲜都是每天新捕的，又大又肥。不用你掏钱，我请，走，大家都去。” 洛九和程瑶瑶正犹豫呢，陆逢春过来拉她们，“走吧，小冯和福宝都上车了。” 洛九咬了咬牙，“这俩吃货，一听到吃恨不得脑袋削个尖儿，拔腿就去了。” 两人只好跟上，洛九回头看了眼卢青云，“你妈也上车了，走吧，吃饭去。” 卢青云犹豫道：“还有比赛没完呢，估计还得半个小时左右，你们先去，我盯到最后去找你们。” 洛九道：“也好，有好吃的给你留着。”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到了陆逢春朋友开的店。 老板大姐热情的出来欢迎，陆逢春连忙交待，“我包场了，这都是我们国家的名人，你得好好招待，别放别的客人进来了。” 大姐看着这几十个人，就知道今天这些海鲜有地方消化了，忙道：“没问题，坐着等着吧，挑最好的给你们上。” 现杀的三文鱼，去皮取刺，厚切成筷子那么粗，冰冰凉凉的，蘸上芥末酱油，一口下去满嘴鲜。 现蒸的生蚝巴掌大，肥美极了。 服务员一开始还一盘一盘上，这些运动员哪有胃口小的？赢了比赛正高兴着，一个个胃口大开，端上来一盘一人一个，两口就没了。 服务员一转身盘子空了，不由怀疑自己，“我给你们端上来了吗？” 众人一脸尴尬，程瑶瑶不由笑道：“你们来得国开展光盘行动了吗？” 陆逢春笑了笑，对服务员道：“别用盘了，大家都饿了，直接上盆，做好多少上多少。” 不一会儿虾、蟹、蚬子、鲍鱼、鳕鱼、金枪鱼、鳟鱼等等，都成盆端上来了。 生食的、蒸的、煮的、炒的、拌的、生腌的，怎么做的都有。 冯琦风卷残云眨眼间吃了个半饱，回头一看洛九就吃了点生鱼片。 卢青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在洛九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冯琦凑过去，“怎么了？咋不吃呢？你怕海鲜吃多了尿酸高啊？” 洛九扶额，“我现在血压有点高了。” 第346章 全军覆没 冯琦忙问：“怎么了？” 卢青云小声道：“网球止步八强了。” “哪个项目？女子单打还是男子单打？” 卢青云深吸一口气，“都。” 冯琦看了眼正在神伤的洛九，努力安慰道：“没关系，至少还有双打项目呢。” 卢青云颇为不忍的告诉她，“双打项目昨天就结束了，止步十六强。” 冯琦震惊了一下，“男双女双还是混双？” 卢青云抿着嘴，不忍回答。 冯琦震惊到瞳孔放大，“都没了啊？” 卢青云“嗯”了一声，冯琦不由挠头，“咋整的？咋全军覆没了呢。” 洛九道：“技术型项目，靠咱们自己摸索很难，看似照葫芦画瓢，其实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短短一年的训练，根本没办法战胜世界一流的选手。这也正常，这个消息先不要扩散，先庆祝足球队的胜利吧。” 聚餐结束，回到酒店房间，洛九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冯琦：“你怎么了？” 洛九脸埋在抱枕里，含糊道：“头疼。” 程瑶瑶叹了口气，“也是奇了怪了，以往咱们国家都是小球上拿牌。 大球女排拿过冠军，女足女篮拿过亚军，就算后来状态没那么好了，也能进到八强四强的。 男队大球输得一塌糊涂，男篮最好成绩奥运会八强，已经是全体球迷不忍苛责的程度了。 这回可到好，倒反天罡。 大球项目都还在比，小球已经要完成奥运之旅了。 乒乓球、网球两大项目无一斩获，女单男单、女双男双、混双，一个项目五块金牌，加起来就是十块金牌，都和咱们无缘了。” 三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洛九道：“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只是自从开赛后咱们赢得意外的项目太多了，连水球都进半决赛了，今天输得也实在意外，我得缓缓。” 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扯出身下的毯子，打算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刚睡着，听见外面有人开门进来。 钟嘉灵惊讶道：“你怎么这会儿就躺下了？” 洛九是出了名的能熬，精力旺盛，打仗的时候好几天不睡觉，也精神抖擞。 洛九这会儿苦笑一声，“我被意外击倒了。” “啥意外？” “网球所有项目都输了，你知道吗？” 钟嘉灵愣了一下，“都输了啊？没事儿，咱本来网球也不好啊。又不是乒乓球输了，你至于吗？” 洛九的苦笑僵在脸上，程瑶瑶和冯琦闻声走出来，沉痛的告诉钟嘉灵：“乒乓球也输了。” “啊？”钟嘉灵也惊呆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实在太意外了。 四人沉默了片刻，洛九起身道：“好了，都别愁眉苦脸的。反正已经输了，咱们还是奖牌榜第一，他们追不上的。” “就是，”程瑶瑶也给大家打气道：“咱还有羽毛球呢，小球项目也不算全军覆没啊，这不是有希望的火种吗？” 冯琦：“对啊！我看羽毛球还是有希望的。” 话音未落，卢青云敲门进来，“羽毛球比赛刚刚结束，我们……输了。” 得，刚说完希望的火种，一盆冷水已经把火种彻底浇灭了。 第347章 偷偷摸摸的忆当年 洛九双手扶额，“青云呐，以后有这个坏消息，不紧急的你要挑时间挑情况说。 怎么跟报丧鸟似的？找我一次告诉我一个坏消息，你考虑一下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 卢青云尴尬得咳嗽一声，“我寻思一起告诉你们，今天大家一起难受一下，睡一觉明天就过去了。” 洛九摆了摆手，“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卢青云一走，程瑶瑶忙道：“这件事，咱们得重视。咱现在拿的奖牌基本都是靠个人天赋，掌握不了技术，就没办法代代相传。以后如果没有福宝、琦姐、陈京这样的选手在，咱不是要颗粒无收了吗？” 洛九点头，“我也为这个发愁，一时的胜利不算什么，咱得谋求一个长远之道。” 洛九沉思片刻，“这样，明天开始你去接触下小球方面的各国优秀教练，尤其是那些强队教练。 咱们高薪聘请他们一个周期，等奥运会结束，就带他们一起回国。 好在咱们的运动员都懂瑛语，交流起来没什么困难。 只要培养起第一批技术型选手就好说了，运动员以后可以转做教练，不断培养人才，彻底实现从无到有一代传一代。” 程瑶瑶顾虑道：“我去挖他们教练，会不会引起其他国家代表团的不满啊？” 洛九一笑，压低了声音：“这事儿咱得偷偷摸摸的干，事成之前先别声张。 事成之后，也快到咱们回国的时候了，他们爱怎么不满怎么不满，骂去呗，咱又听不见。” 说这儿，钟嘉灵忽然想起来，“有个好消息，差点忘了跟你们说。今天我去参加王室婚礼，瑛国外长也去了，缠着我跟我谈建交的事儿。 这两天还有确认建交的十几个鸥洲小国催着我正式建交，我看咱也别端着了，我办个仪式，一起签声明省事了。” 洛九道：“行，外交的事儿你看着办吧，这趟出来，你们外交部成绩斐然，等回去了，一起庆功。” 钟嘉灵往沙发上一靠，“我这儿好说，我看商务部那边压力不小。 我听商务部的罗副部长说，在没有买主的情况下，你让国内发过来五艘货轮的货物。 他们都要吓死了，这么多货卖不出去，怕商务部全体要沦为街头小贩，以后得推着小车在鸥洲卖一辈子杂货了。” 洛九哈哈大笑，“广告片今晚出炉，明天正式上线。 目前只有十二家华人商行有一些我们带过来的样品，摆在橱窗里。 我跟他们交待了，只摆不卖，要买先预定。 国内的货轮五天后到，我只怕来得太晚，东西太少，不够卖的。” 洛九说完起身去里间打电话，门半掩着，钟嘉灵看见她靠在躺椅上，对电话里说：“我是洛九，给我接办公厅。” 程瑶瑶看着钟嘉灵欲言又止的样子，撞了下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钟嘉灵低声道：“我认识九儿时间也不短了，我知道她一直很自信。但她现在自信到这个程度，还是吓到我了。 样品还无人问津呢，她觉得五货轮的货能一抢而空？人怎么会自信到这个程度？” 程瑶瑶噗呲一笑，“想知道为什么吗？” 钟嘉灵一惊：“你有内部消息？” “没有，但我听说了一件不相干的事儿，应该和这个有关系。” 钟嘉灵忙问：“什么事？” “西特让人来跟九儿说，他想搞个高端峰会，请各国领导都来这儿，一起共商今后的发展。” 钟嘉灵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真的假的？他不会把大家邀请过来，然后一起干掉吧？” 程瑶瑶笑着摇头，“我判断，他还不会丧心病狂到与全世界为敌的程度。他打团的时候，也是要盟友的，怎么可能把大家一窝端了？我估摸着，他可能是不想发起第二次世界团战了。” “为什么？” “他害怕了。” “怕什么？” 程瑶瑶看了眼里面的洛九，“他不是说了吗？他怕她。 我想，咱们国家这一次横空出世，带给世界的震撼是巨大的。 《华人商报》曝出了国内军备的一些信息，西特这个战争狂魔看到这些，也得停下脚步，三思而行。” 钟嘉灵一惊，“《华人商报》怎么会可能有国内军备的信息？” 程瑶瑶：“他们久居国外，当然没有。所以九儿让我给他们发了一部分，高清照片还是咱们宣传部自己拍的呢。 上次为了吓唬老姜，不是爆了十几只蜂群无人机自爆炸弹吗？照片、视频拍了不少，这回拿出来吓唬全世界。” 钟嘉灵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宴会上遇到几个阿拉半岛国家的王室成员，他们问我，华国是不是真有一种像蜜蜂一样在天上飞的炸弹，我还在想他们怎么知道的？吓了我一跳。” 程瑶瑶笑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钟嘉灵道：“我不清楚什么情况，也没敢贸然回应，就给了他们一个神秘的微笑，让他们自己领悟去吧。” 程瑶瑶笑了笑，“消息传的真快，报纸是今天早上才刊登出来了，一天之内，风云变幻，各国都有所动作。 我猜西特大概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又看到这些消息，大概率是不想打了。 所以你刚才问我，九儿怎么会自信到这个程度。 你要是阻止了一次世界级的战争，拯救大半个地球的人民远离战火，你也会自信到狂妄。” 钟嘉灵用力的点头，的确，比在战争中获胜更好的是阻止战争的发生。 洛九又一次拯救了世界，这一次甚至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吃顿饭，聊了会儿天，捎带手的改变一下世界局势。 钟嘉灵坐在那儿，忽然回想起她刚刚认识洛九的时候。 高一，新生开学。 蒋安和钟存志舍不得女儿吃苦，没让她去军训。所以钟嘉灵第一次见到洛九不是在宿舍、也不是在军训操场，而是新生开学典礼。 洛九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讲话。 她穿着洗的掉色的劣质军训服，脚上是一双廉价的运动鞋，不知穿了多久，鞋面与胶底连接的部分，有挣开的丝线。 洛九被暴晒到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黑黝黝的，只有一双眼睛沉静幽深，明亮如日光照耀的海面。 她没有拿稿子，就那样大步走上台，文采斐然慷慨激昂的站在全校面前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演说。 当时，冯琦和程瑶瑶在台下大力的鼓掌，骄傲极了。 钟嘉灵明明第一次见洛九，两人并不相熟，但她也在折服之下，情不自禁的用力拍手，把手都拍红了。 钟嘉灵自认从小到大，见过的世面不少，家里往来的客人许多都是知名人士。但她从未在一个少女的身上，见到这样从容潇洒的气度。 她明明被晒得黑黢黢的，却还是闪闪发光，光彩夺目。 可是，总有些无聊人士，嫉妒心作祟，见不得别人好。 洛九走下台，回到队伍中的时候，有人故意盯着她的鞋子，阴阳怪气的问道：“洛九，你这鞋是在哪买的啊？多少钱？” 钟嘉灵坐在前几排，听见这话，气到牙痒，这算什么？当众羞辱吗？ 她腾地站起来，却见洛九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平静回答：“门口超市，三十五块。” 那人“哦”了一声，炫耀的伸出自己的脚，“便宜货就是不行啊，都坏了。你看我这双鞋，最新款，一千七八百十块呢。” 钟嘉灵瞪大了眼睛，她还没见过这么挤兑人的。 什么素质？有几个臭钱，就以取笑人为乐？ 她咬着牙扒下自己那只两万三的鞋，提在手里一只脚往前跳，她今天非要把这只鞋砸到那人脑袋上不可。 洛九却把她一把拦住，转头对那人道：“那又怎样？很高贵吗？” 那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洛九会是这个回应，那人结巴了一下，“高……高贵啊，高不高贵的，反正你买不起。” 洛九微微一笑，“幼稚，一双一千多块的鞋，就让你感觉自己高人一等，高贵得不了了。 原来你的高贵，只值一千多块。 我穿三十五块的鞋，不耽误我走上主席台。 你穿一千多块的鞋，不还是坐在这里吗？ 看来这么贵的鞋给你，也没什么用，不能让你走到万众瞩目的位置上去。” 那人急得憋红了脸，“穿一双破鞋上台，很光荣吗？” 洛九坦然道：“是啊，因为我又不是上去展示我的鞋。 光荣与梦想，这些宏大的东西你大概都听不懂。 我很同情某些理解能力差的人，读不明白文章，听不明白演讲，只会看价格标签。 你上台又怎样？这个机会给你，你上去跟大家分享什么呢？告诉大家你的鞋是最新款，一千多块吗？”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那人恼怒的说不出话。 钟嘉灵默默穿上手里拎着的鞋，庆幸自己嘴慢，差点喊出：“一千块很牛吗？我的鞋两万三！” 差点被洛九一起骂了，让她上台去展示她的鞋就尴尬了。 当天，洛九上了好几次台。不仅要代表新生发言，还要领取政府方面和助学企业给予满分中考状元的奖学金，加起来有三万块。 奖金被做成一个大牌子，散场的时候，洛九抱着下来，程瑶瑶和冯琦拉着钟嘉灵一起高兴得迎上去。 洛九笑道：“走啊，咱们出去吃顿好吃的，庆祝一下。” 冯琦：“我听说龙口街万象汇里开了家烤肉自助，八十八一位。” 程瑶瑶：“八十八？太贵了。” 冯琦说：“有学生证便宜，学生价六十八。” 钟嘉灵大吃一惊：“六十八？”她震惊，这么便宜的烤肉能吃吗？ 三人还以为她这个反应是嫌贵，洛九忙拍了拍手里的奖金牌，“我请，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学费全免，这些钱够花了。下个月还有省里的数学竞赛呢，特等奖金八千，发下来咱们还去吃，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发。” 钟嘉灵诧异的问：“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呢？” “因为还没公布时间表啊，”洛九理直气壮的回答：“它还没开始考呢。” 钟嘉灵不理解，“没……没开始考，你就相信自己能拿特等奖啊？” 洛九说：“那我只要考满分，就算有人跟我并列，也是特等奖啊，为啥会拿不到呢？”她也不理解。 冯琦说：“比赛这玩意儿，赢了就得，咱又不输，为啥怕拿不到啊？” 当时钟嘉灵觉得这俩人也太狂了，好像有点毛病。 她看向程瑶瑶：“你说呢？” 程瑶瑶笑着说：“我没啥说话的资格，我也就拿个一等奖，得个五千块的奖金，就很高兴了。” 钟嘉灵脸上浮现起一丝僵硬的笑容，“你确定你能拿一等奖啊？” 程瑶瑶指着洛九说：“那没办法，特等奖她拿，我又考不过她。” 钟嘉灵当时深吸一口气，想给蒋安打电话。 妈妈，我的室友都不太正常…… 四人正在那儿聊着，之前那个无聊人士从她们身边经过，眼神不停地打量着洛九手里的牌子。 那人阴恻恻道：“恭喜你啊，有钱买鞋了。” 洛九冷笑一声：“是啊，有钱了。不过有钱我也不会买一千多块的鞋子的，因为我不像你，需要一双四位数的鞋，来装饰自己，才有昂首挺胸的底气，才能找到高贵的感觉。” 那人不屑：“得意什么？不就仗着自己一时成绩好，有优越感吗？等到有人排在你前面，看你还有什么骄傲的？ 你和我这种人相比，又有什么区别？” 洛九笑道：“我没有优越感，因为我认为这个世界人人生来平等，人的品格，不受家境、衣着、成绩等等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低贱的人，只有低贱的品行。 我认为正常人都是天然的高贵，穿什么鞋、不穿鞋甚至没有脚，都可以坦荡的昂起高贵的头颅行走在这世间。 除非有人做了卑劣的事，才会觉得别人踩在你的头顶上，用优越感来碾压你。 为什么别人没有这种感觉呢？哦，可能因为人家没惹我吧。” 那人气得转身就走，洛九忽然道：“等一下，刚刚你说我仗着自己一时成绩好，我提醒你，我的好成绩是全国纪录，期待你来打破。 未来三年，我都会在排行榜第一名的。如果你不想我排在你前面，给你个有效的建议，转学吧！” 那人捂着耳朵，落荒而逃。 程瑶瑶笑道：“这一千多块的鞋确实好，逃跑的时候跑得真快。” 大家哈哈一笑，出门去吃自助餐。 为了省钱，冯琦说她知道一条小路，连公交都不用坐，步行就过去了。 天杀的小路，钟嘉灵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哪是小路啊？那是本没有的路，冯琦这样胆大的人走多了，才成为了路。 从学校出去穿小巷，穿完小巷，穿城中村，城中村里面是扒了一半的土房，还有一家留守的钉子户。 那户人家养了只大狗，门口放着叉子、棒子、锄头，屋里人时刻准备着跟来拆迁的人干仗。 到了那家门口，钟嘉灵已经麻了，看着面前的死胡同，一脸的绝望的问：“路在哪儿呢？” “嘘！”冯琦让她小声点，“别吵吵，这家狗可凶了，上次我们武术队的从这儿跑过去，差点被它撵上。” “啊？那咱回去吧。”钟嘉灵已经感觉到腿在抖了。 冯琦诱惑她，“从这家房顶上翻过去走一千米就到了，你不想吃烤肉了？” 钟嘉灵摇头，“不想了。” 六十八块钱的烤肉，她怕吃坏肚子。 三人都以为她是吓的，一个劲儿的安慰她。 冯琦说：“你们放心吧，我把狗引开，你们翻过去等我。” 冯琦说着就扔了一个石头子过去，那狗一下子就立起来了，那么大一个，钟嘉灵吓得都不敢呼吸了。 冯琦一跑，那狗嗷一声蹿出院墙，疯狂撵她。 洛九拍了拍二人，“赶紧上房。” 程瑶瑶和钟嘉灵几步爬上去，转身把钟嘉灵也拉了上去。 这墙都年久失修了，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钟嘉灵内心哀嚎：我是来上学的，我上什么房啊！ 三人拉拉拽拽刚爬上房顶，屋里人听见动静出来了，拎着大棒子一脸狠戾，“你们干什么的？上我家房顶上干什么？” 洛九忙心虚道：“快看你家狗，你家狗要咬人呢！” 冯琦被狗撵了半天，转头一看她们上房了，也不兜圈子了，赶紧跑过来，三两步上墙，赶紧从房顶上跳下去。 主人家拿着棒子大喊：“再从我家房顶上过，我打断你们的腿！” 四人跳下去灰溜溜跑了，转过弯钟嘉灵顾不得脏啊土啊的，脱力的靠在墙上，“我不行了，我没劲儿了。你们走吧，别管我了。” 洛九说：“你没劲儿也不能在这儿啊，这荒郊野岭的，多不安全。” 程瑶瑶说：“就是啊，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你咋整啊？” 钟嘉灵心道：我咋整？我打车回去呗，一步我都不走了。 冯琦说：“没事儿，没劲儿我背你。” 说着拎着钟嘉灵胳膊就把她甩背上了，洛九恍然大悟道：“差点忘了，你身体不好是不是？你没军训啊。” 冯琦说：“这扯不扯，你身体不好你早说啊，咱就坐公交来了。” 钟嘉灵沉默片刻，许久才蹦出一句：“说来话长。” 她很想说说自己的情况，但从哪儿说起呢？ 第349章 荒唐四人组 四人一顿折腾，跟翻山越岭似的，终于到了万象汇。 大家出示了学生证，进了自助餐厅，放下东西，钟嘉灵一屁股坐在那儿。 程瑶瑶：“走啊，取餐去啊，你不去我们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钟嘉灵疑惑的问一句：“自助餐需要自己去取啊？” 三人心里咯噔一下，对视一眼，心说这位新室友比她们还惨，自助餐都没吃过。 其实钟嘉灵不是没吃过自助餐，她上次吃的自助餐两千六一位，会有服务生给送到面前来，一样一样做好，她只需要负责吃就行了。 钟嘉灵从她们心疼的眼神中，感觉到她们可能误会了。 但她不敢解释，因为她刚刚加入这个群体，就发生了那个鞋的事，亲眼见那人被骂得老惨了。 她感觉有钱人在她们这儿是个反派，她哪敢吭声啊？ 她们住在一个寝室，洛九要是骂她，她都不能就像那个人一样捂耳朵跑掉。 而且今天认识洛九她们，钟嘉灵忽然领悟到一件事。 高贵的物品，有钱就能买，高贵的人格，却不是钱能打造的。 洛九的自信和从容，和钱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人能用贫穷来羞辱她，她也不会因贫穷而自卑。 钟嘉灵知道有一些人，需要名车名表，需要奢侈品化妆品的装点，才能自信的站在人群中。 但，洛九不是。 哪怕她是生下来被丢弃的婴儿，她也从不自轻自贱。 她清透的目光给人一种感觉，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即是我，生来高贵，世间唯一，不可多得。 你不必仰视我，亦无法轻视我。我们站在同一片土地上，是完全平等的。 钟嘉灵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她被震撼了。 但在与她们的相处中，她又感受到一种从未拥有过的真挚和美好。 那天那顿饭是她吃过的最糟糕的自助餐，却也是她最难忘的一餐。 回去的时候，四人坐了公交。 冯琦兴奋的说：“你看，不用翻墙就不累了吧？这多轻松啊，坐一会儿就到学校旁边那条街了。” 钟嘉灵在拥挤的人群中微微一笑，看着那十几个经停站，无语凝噎。 下了车，还要走一段上坡路。 冯琦看着钟嘉灵一脸绝望的样子，又把她拉到背上，“我背你。” 程瑶瑶和洛九把她俩身上的包拿下去，挎到自己身上，大家就这么一路走着。 真好啊！那天半夜，钟嘉灵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场，她就是觉得太温暖了，感动得她想流泪。 程瑶瑶把她被子里扒出来，问她：“是想家了吗？” 洛九说：“你想家可以和我们聊聊，我们开导开导你。” 钟嘉灵擦了擦眼泪，“是有点想我爸妈，他们把我送到这儿，就出差了。” 程瑶瑶问：“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钟嘉灵说：“搞药品的，需要经常出海。” “出海？”冯琦不解，“进货需要跑那么远吗？” 钟嘉灵道：“有些材料需要开采吧，我也不懂。” 三人“哦”了一声，仿佛理解了。 第350章 大小姐装穷那三年 当时她们理解的是钟嘉灵家里是开药店的，需要到很远的地方采药，估计是个中药店吧。 实际上人家是上市公司，生物制药远洋捕捞，和她们理解的天差地别，这些她们在末世后才知道。 那时候大家还安慰钟嘉灵，“出差总会回来的啊，他们回来就来看你了。” 程瑶瑶说：“总之，你爸妈还在，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 冯琦说：“我爸妈倒是没去世，但他们早就不管我了，他们都有新家新孩子了。” 洛九叹了口气，“真羡慕你们，好歹知道自己爸妈是谁，我没见过他们。有时候想恨，都不知道恨谁。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钟嘉灵眼泪挂在睫毛上，震惊之余眼泪都不流了。 从此她也不好意思提自己爸妈了，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倒是她们三个，经常问她，“你爸妈还没采药回来吗？什么时候来接你啊。” 钟嘉灵都敷衍着回答：“快了，有空就来接。” 蒋安和钟存志很了解钟嘉灵的学习成绩，也不指望着她考多高的分数光宗耀祖，所以有时候来看她，都是周内来的，不怕耽误课。少上点课，孩子还能轻松些。 那时候洛九她们都在上课，没有正式碰过面。只知道钟嘉灵的家长经常给她请假，一带出去就玩好几天，回来给她们带各种好吃的。 钟嘉灵一开始觉得扮穷人挺难的，但后来发现在301十分容易，因为她们三个不仅不买名牌，甚至连名牌都不认识。 有一天她从校外回来，穿了件四万块的迷彩冲锋衣，还没来得及换校服，就撞上逃课回来的冯琦。 冯琦打量着她衣服，还上前去摸了摸布料。 钟嘉灵紧张死了，一直在想一会儿要怎么编瞎话。 没想到冯琦问：“你家种地吗？” 钟嘉灵摇了摇头，冯琦道：“你这个衣服特别像种地时候穿的。” “啊？”钟嘉灵拽着自己的名牌冲锋衣，“这像种地穿的？” 晚上程瑶瑶和洛九回来，钟嘉灵拿着衣服让她俩评理，“琦姐说我这个衣服像种地穿的。” 洛九看了一眼料子说：“琦姐一看就没常识，种地的时候天气热，怎么可能穿这么厚的？这个应该是秋收的时候穿的。” “对，”程瑶瑶一脸认真的说：“这应该是扒苞米的时候穿的，我姥也买了一件，收园子时候穿。料子好，不怕刮胳膊。这衣服得不少钱吧？” 钟嘉灵无言以对，“对，不少钱，好几百呢。” 冯琦：“那肯定买贵了，大集上几十块钱，就能下来。” 钟嘉灵：“我买的地方，不让讲价。” 洛九皱眉：“啥店这么横？五爱市场啊？” 钟嘉灵服了，不过从那以后她穿啥用啥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她说多少是多少，她说几百块的东西，没人质疑她，只会告诉她可能买贵了。 没多久跑运动会，程瑶瑶的运动鞋洗了没干，她和钟嘉灵穿一个码，就借了钟嘉灵的运动鞋跑了个一千五百米。 比赛下来，程瑶瑶忽然拿着鞋问钟嘉灵，“这鞋多少钱？” 钟嘉灵愣了一下，“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程瑶瑶怪道：“没什么啊，就是穿着挺舒服的，我也想买一双，不贵吧？超过两百我就不买了。” 钟嘉灵看着自己那双两万三的鞋，忙说：“不……不贵，没到两百，才一百五。” 程瑶瑶惊喜道：“质量这么好才一百五？哪个商场买的？这周末我就去找。” “额……” 两人正说着，冯琦和洛九也回来了。 一听买鞋的事儿，两人都凑过来看。 冯琦握着鞋子按了按，“是挺好的，穿这个训练也不错，哪买的？” 洛九看了眼鞋子上的标，“全英文的，外国牌子啊？” 钟嘉灵眨了眨眼，计上心来，“对，外国的，正版挺贵的。不过这个不是正版，山寨的，所以特别便宜。 我家亲戚就是做山寨鞋的，我直接从她家拿的。你们要，我帮你们代购，鞋码发我就行，不要钱。” 三人一听忙说：“不要钱怎么行呢？我们转你。” 钟嘉灵劝了半天，她们死活不肯，到底把钱给她转过来了。 钟嘉灵收了四百五十块钱，心情复杂。心说：你们非得给我干嘛？这连一根鞋带儿都买不来。 她去外面偷偷给蒋安打电话：“妈妈，你上周给我买的那双白色运动鞋你记得不？再去买三双一模一样的，让人给我送过来，鞋码我发你。” 当时给蒋安吓得呀，她倒不是怕花钱，可她以为孩子遇到校园霸凌了。 蒋安忙问：“谁欺负你了？谁让你给她买鞋？” 钟存志在旁边听见这句话，立刻就急了，“这才送去几天就被欺负了，我就说这种重成绩的学校不适合灵儿，把她和一群学习好的放一块，她总倒数，能不被欺负吗？不行咱接回来，送到国外去。” 钟嘉灵无语：“什么啊？不是那么回事儿，没人欺负我，我自愿的。” 她把事情一说，夫妻俩终于放下心。没被欺负就好，花点钱倒不是事。 但蒋安不由提醒道：“这鞋是正品，跟山寨不一样，你瞒不住的。” 钟嘉灵笑道：“瞒得住，她们不认识这个牌子。她们认识的运动鞋品牌只有李宁、安踏、鸿星尔克、361度。” 蒋安沉默几秒，“我马上让人去买。” 三天后，大家收到新鞋，四人经常穿着同款鞋，天天手挽手在校园里蹦跶。 体育课休息的间隙，洛九躺在冯琦腿上小憩，翘着脚晃来晃去。 无聊人士突然走过来，莫名丢下一句：“知道你们买了双好鞋，有什么可炫耀的，切！” 洛九一脸问号，冯琦：“穿一百五的鞋也算炫耀了吗？” 洛九想了想，“可能以为咱穿的是真的。” 程瑶瑶：“这鞋子正品也挺小众的，这都有人知道？” 钟嘉灵默默躲在一旁偷笑，心里暗爽。 那人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钟嘉灵昨天故意贱嗖嗖的拿着官方图片，展示给那人看，“啧啧，认识这个牌子吗？一千多的鞋谁稀罕，我们都穿五位数的。” 给那人气的呀，钟嘉灵至今还记得那场景，想起来她就忍不住笑。 冯琦洗了头出来，见钟嘉灵歪在沙发上笑得粉面桃花的，不由戳了戳她的脸，“你在这儿一个人偷偷乐啥呢？” 钟嘉灵瞥了眼里面还在打电话的洛九，笑道：“想起咱们上学那会儿的事了。 刚才我和瑶瑶说九儿越来越自信了，以前听说男人双脚直立就能自信，我看九儿比男人都自信，她甚至都不用双脚直立。” 冯琦忙问：“怎么说？” 钟嘉灵一抬下巴，“她躺着也自信。” 两人笑成一团，不一会儿洛九出来，吐槽道：“我打个电话，你们蛐蛐咕咕的，说什么呢？ 对了嘉灵，和瑛国建交之后，他们一定急着想谈下我们进口的单子，有几批服装器械，还真得从瑛国进口。 你提醒商务部，压到最低价，别让他们赚得那么容易。” 钟嘉灵：“压不下来怎么办？瑛国佬这方面掌握着核心技术，我看他急着跟咱们建交，就是为了赚咱们钱。” 洛九轻笑一声，“他们想得倒挺美，咱们买到东西他们赚点利润，这叫双赢。 他们要想趁机敲竹杠，就给他们一个高价，让他们好好高兴一下。” 程瑶瑶笑问：“然后呢？我想听听洛总统的下文。” 洛九笑道：“下文就是乐极生悲，我会让福宝再去扫一趟大瑛银行。 让他们一分都赚不到，还得倒搭不少。这叫踹翻狗食碗，让狗吃不成。” * 第二天，恢弘盛大的奥运场馆再次开赛。 不过与前几日不同的是，比赛前先进入一段三分钟的广告。 广告分为三个部分，二十秒公益广告、二十秒华国宣传片和两分二十秒的综合带货广告。 所有广告全部是中文台词，多国语言字幕。 公益广告名为《她力量》，由陈京出镜，剧情是不管她要做什么，总有一只手挡在她面前，说：“不，你不行。” 在泳池边，陈京打开那只手，在水中畅快遨游。 广告结尾是她挂着十块金牌身披红旗的画面，广告词简洁有力：“我行，你也行。” 国家宣传片主要展示的是名胜古迹和自然景观，画面自然不是出国前拍的，那时候还没想到打广告这个事儿呢。甚至不是这个时空的素材，而是程瑶瑶从现代的各大纪录片里抠出来的空镜头。 时间虽然不一样，但是东西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这可不算咱造假。 长城、故宫、天坛、三山五岳、西湖美景、壶口瀑布……反正能找到素材的都放里面，好多镜头都是航拍镜头，那叫一个气势恢弘，结尾是福宝和陈京等几位运动员挥舞着小旗子，笑着说：“华国欢迎你。” 带货广告也拍得十分有创意，名为《华式生活》。 福宝出镜，从起床开始，她吃的、穿的、用的、拿的，全部是我国生产的东西。 每出镜一样东西，上面都会标注着价格和名称。 比如华国产熊猫电视，699米元。华国丝绸棉被，99米元。 华国高等茶具套装，88米元。华国福宝同款精美水壶，19米元。 等等等等，整个广告片，大概标注了一百九十多样东西，涵盖了家用电器、服装鞋帽、高中低档日用品、食品、饰品、化妆品等方方面面。 这太新鲜了，不仅拍得非常漂亮，节奏也极好。福宝穿着立功厂的鞋，配合着轻快明媚的音乐，还跳了几下舞。 广告播完，全世界电视机前的观众都震惊了。 这是那个华国女运动员，牛！得了这么多金牌，了不起！ 这是华国？华国这么好？哎，他们不是刚打完仗吗？ 什么？全是华国生产，他们打完仗发展这么快啊？ 等等，我没看清，福宝同款多少钱？上哪买去啊？赶紧让我再看一遍！ 最震惊的当属好莱坞，他们现在还在拍黑白片呢。 一看电视上色彩斑斓的，创意、运镜、剪辑、配乐，水准远超他们。 好莱坞制片人：“想办法联系下华国代表团，问问是谁拍的。” 助理刚要出去，制片人又道：“等一下，问问福宝，想不想拍电影。” 广告播放的时候，洛九等人就在场内，看到现场观众惊掉下巴的反应，洛九胸有成竹道：“成了，等着拿麻袋装外汇吧。” 广告效应是巨大的，而且来得十分凶猛。 各家代售的华人商店，排起了长队，虽然已经告诉大家现在不可以购买，只能预定，大家还是坚持排长队，生怕订购不到第一批商品。 广告只在比赛间隙播放，有的商品人们来不及看不清，那叫一个心急如焚。有记者把广告画面拍下来，整理成附带价格的货物清单印到报纸上，报纸都被一抢而空。 面对如此惊人的盛况，商务部电话都快打冒烟了，急忙催国内各家工厂：赶紧生产吧，人家都等着买呢。 催完工厂催运输部，恨不得让货轮飞过来，立刻就把东西卖了换成钱。 大家的工作热情空前高涨，一想到要赚外汇，一个个激动的都睡不着觉。 全胜同志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他已经答应了洛九，前来参加高端峰会，听说我们的商品大受欢迎，不由道：“我过去的时候，飞机上不是可以带些东西吗？我看可以带些货物过去，抓紧赚钱，咱们抓紧实现发达国家的幸福生活。” 可口可乐公司专程派人到波林来谈判，见到程瑶瑶就送上一份五十万米元的代言合同，还是不想给股份，就要签福宝。 程瑶瑶拿着笔在合同上修改了一下，仍然坚持要百分之二的股份，并且提醒对方，“福宝的带货能力你看到了，虽然你们提高到五十万米元的价格，但百分之二的股份是我们的底线，我们会坚持。” 她指着电视上，站在自由操预赛赛场上的福宝，“后天这个时候是体操各单项决赛，她大概会有四块体操金牌入账。我给你们一天的犹豫时间，如果后天你们再来跟我谈，我的条件会变成五十万米元的代言费加百分之五的股份。” 可口可乐公司被难住了，全体负责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开始开紧急会议，纠结到底要不要同意这个挑战他们的条件。 电视上福宝正在进行跳马预赛，一个踺子后手翻，转体360度接前直转体空翻720度，轻轻松松稳稳落地。 各国解说席吼到嗓子嘶哑：“哦！福宝！又是福宝！新的世界记录，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高难度动作，成功晋级！” 可口可乐总裁一拍桌子，“百分之二就百分之二，给她，立刻签！” 福宝比了会儿赛，下来洛九告诉她，“恭喜你！五十万米元入账，外加无限增值的股份。” 福宝想了想，“我对钱没概念，我要想要钱，搬金库的时候就揣几块金条了。 二妈，你帮我处置吧，我什么都有，要钱没用。” 洛九想了想，“这笔钱我给你兑换成金条，给你留着。股份以你的名义捐赠给国家，走合同的时候会直接让他们挂到国家名下，收益直接进国库，好吗？” 福宝用力点头，“好！” 这边大牌代言有了，那边好莱坞也抛来了橄榄枝。 洛九一听找福宝拍电影不行啊，主要她没时间，太忙了，比赛都一场赶一场的，只好婉拒了。 好莱坞不死心，第二天直接派了几个负责人来，专门谈这事。 程瑶瑶说不能拍电影，他们就退而求其次，说：“那拍纪录片也好啊，之后我们放到全世界的电影院播放，收益五五分。 而且，只要你方同意让我们拍摄福宝的个人纪录片，我们之后还会给华国开放诸多互惠政策。比如，我们聘请华国演员参加其他拍摄项目，聘请华国的导演摄影，甚至到华国去取景拍摄，为你们国家宣传。” 程瑶瑶跟洛九一商量，拍纪录片可以，其他互惠政策也行。 但洛九说：“取景这事儿，就算了吧，主要是咱国家现在不太方便。” 到处都在修路盖房子，挖煤炼钢的，到处刨的坑，跟人脸上的痘印似的，处于不太方便见外人的时期。 我们放宣传片是觉得这个向全世界推广自己的机会难得，但这时候真有人来，我们还不太方便接待客人。 洛九想了想，“你跟他们说，我国现在科技研究方面成果多多，国内有很多保密项目，所以暂时不方便取景，其他的都可以答应，只要他们不干扰福宝比赛，可以像咱们的摄影师一样，随时跟拍。” 华国这钱赚得，一时间不知道多少国家眼红。 许多国家都想效仿，来跟奥委会和主办国申请广告投放。 顾拜旦老先生和西特按照协议告诉各国细节，投放的频次和时长要求，以及投放内容需征求华国的同意。而且重点是，投放费用一共是一百万米元，需要一次性付款。 其他国家一听都惊呆了，一百万米元，这不是抢钱吗？怎么不直接去抢啊？ 洛九：你怎么知道我没抢？ 第351章 是谁的主意 贵虽然是贵了点，但有的国家还是拿得出的，主要眼馋广告带来的收益，谁不想趁这个风头狠赚一笔？ 得国、发国、米国、苏国、莎特、匈国、易大立、芬国，这几个出得起钱的国家，先交了钱，签了投放合同。 瑛国虽然刚被偷了个底儿朝天，咬咬牙也交了。 商务部的人听见这个消息又急了，恨不得集体跳海里，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似的，赶紧把自己国家的货轮拉上来。 眼瞅着有人要跟咱们抢市场，大家能不急吗？ 商务部长副部长都来找洛九，洛九无奈道：“你们急什么？这么多国家投广告是好事。” “好事儿？”商务部长急道：“我的洛总统啊，这市场就这么大，本来咱们一轮船的货，少说也能赚十六七万米元，市场是供不应求，咱们运来多少卖多少。 可现在这么多国家和咱们抢，他们还离得近，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兴许咱们的货轮还没到，人家已经可以支开摊子卖了，我们听到这个消息，真的跟晴天霹雳一样，嘴里都起了火泡了。” 洛九躺在躺椅上端着茶杯，淡然一笑，“这点事儿也值得你们上这么大的火？还能不能干大事了？坐下喝杯茶，听我给你们算笔账。” 两人唉声叹气的在一旁坐下，洛九道：“咱们卖货是赚钱，可是一要工厂里的工人生产，二要长途运输，三要交入境税，还要给代售的华商分成。算起来，净利润没那么高。 其他国家投放广告这个事，表面上是和咱们竞争，实际上是咱们赚他们的钱。 一个国家上交一百万，目前九个国家确认投放，就是九百万。 奥委会拿走百分之四十，主办国拿走百分之四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都是咱们的。” 罗副部长一愣，她立刻心算了一下，“天啊，九百万米元的百分之二十，那就是一百八十万？” 洛九微微点头，“这个模式是咱们带起来的，转播是咱们的卫星提供的，别人想一分不花就来分一杯羹，有这么容易的事吗？我又不傻。 你们呐，别盯着货物利润那仨瓜俩枣的小账，有时候目光要高一些，展望全局，才能做最大的赢家。” 两人点头连连称是，立刻从愁眉苦脸变成眉开眼笑。这笔钱赚得多容易啊，也不用生产也不用运输，合同上签个字就行了。 这么多国家申请广告投放，最高兴的莫过于顾拜旦、西特和我们。 西特是得了笔意外之财，都能平一半办奥运会花的钱了。顾拜旦更高兴，老头儿忙活了一辈子，做梦也没想到搞奥运能赚这么多钱。 我们也高兴，一百八十万轻松入账，而且洛九相信还有我们赚钱的地方。 各参与国都想拍广告，他们哪有机器哪有人啊？ 想用我们的机器我们的人？不好意思，没有免费的，拿钱来。 洛九让施珍带一个小组，承包各国广告拍摄的活儿。 玲子提醒洛九，“都是咱们拍的，到时候咱就不好卡审核了。” 洛九笑了笑，“我本来也没打算卡审核，把审核这一条写到合同里，是怕有些国家头脑发昏，针对我们发些挑衅的东西，正常卖货不管他们。” 洛九对国货有自信，即使大家都做了广告，我们的东西依然是具有强大竞争力的。 就拿电视来说吧，别的国家要么没有，有也是落后我们大几十年的水平，消费者脑子抽住了不买好的专买破的？ 广告只能吸引顾客的关注，能否卖出要看商品的价值，而顾客下一次是否购买，要看商品的质量。 洛九反复叮嘱国内，一定要严把质量，宁愿慢一点，也不要把口碑做坏。 这一次，华国货不仅在在全世界打响名头，还要站稳脚跟，成为优质高档货的代名词。 第二天各国抓紧时间拍摄广告，第三天广告上线，洛九等人在下面看着观众反应，就听有观众指着电视上的瑛国广告吐槽说：“这什么呀？他们还卖锁呢？他们那锁连自己国家的国库都锁不住，还想卖给谁啊？” 钟嘉灵听着忍不住笑，不一会儿播到得国广告。 洛九忙提醒道：“来了啊，这个才是我最期待看观众反应的。” 当时洛九审片的时候，看到这条特意把施珍叫过来，问她：“拍成这样，是谁的主意？” 施珍一言难尽道：“得方宣传部长亲自出的策划亲自出镜，我们的创意他都给否了，执意拍成这样，我们也没办法。” 洛九勾了勾嘴角，“好，既然他坚持，那就给他过，让全世界人民看看他的创意。” 广告开始，场子里莫名的安静下来。 得方宣传部长，一个五十岁的典型白人男子，大块头啤酒肚，方方正正的脸，不能说丑吧，但肯定不算好看就是了。 画面里就他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摆着一些得货，他语速飞快的拿起来，把每样都介绍一遍，然后咔一下结束。 洛九第一次看到这个广告片差点笑出来，就得方宣传部长这五官底子，加上得国人天生的严肃面孔，看起来一脸的苦大仇深。 在那儿嘚不嘚嘚不嘚的介绍东西，不知道还以为在给全世界开会呢。 洛九当时就想这条必须放出去，得国人能把广告搞得这么无聊，对我们能起到一个很好的反衬作用。 广告播放过程中，现场观众看得眉头紧锁，一播完场子嗡一下就炸开了，指指点点全是吐槽的。 洛九强忍着笑，躲到冯琦身后忍得发抖，程瑶瑶指着下面台侧脸色阴沉的西特，“西特也来了。” 洛九一看这人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她忙道：“我去解释一下，这可不怪我们，他自己手下要这么干的。” 九个竞争对手，上来就有自己把自己绊倒的。 友商真可爱啊，洛九高兴得做梦都能笑醒。 广告效果跟华国没法比，各国背地里唉声叹气，自认倒霉，亏得连投放费都没赚回来。 程瑶瑶监控着舆论动向，发现有一个我们没想到的对手冒了出来。 第352章 你们想要干什么 瑛国广告启用了此时刚刚成为王位继承人的伊丽莎白二世，年仅十岁的伊丽莎白一经露面，迅速占领了各大报纸的版面。 瑛国卖出多少货物先不说，主要是耽误咱们卖货啊。 程瑶瑶无奈：“这没办法，八卦是人类的共同爱好。大家对王室成员的好奇，超过我们的想象。我听说莎特方面已经决定重拍，他们也要启用王室成员来拍摄广告。” 钟嘉灵道：“那咱就没招了，咱们早都推翻封建帝制了，上哪儿找王室去？这个热度只能给他们了，咱们抢不了头版，抢抢其他位置吧。” 洛九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冯琦忙问：“九儿想什么呢？” 洛九揉着眉心，“其实我在想，我们也不是没有王室。” 冯琦眉头一皱，“谁啊？” 洛九道：“我记得，末代皇帝接受了一波改造和审判，新政府给他颁发了公民身份，让他到故宫研究文物去了。 给的职位是清史专家、首席研究员，过年的时候我和全胜同志还去慰问过他呢。” 屋子里沉默了几秒，程瑶瑶开口问：“你的意思是，把他请来？” 洛九点头，“这是组织需要，全胜同志过两天飞过来参加峰会，飞机上多带一个人就是了。 我去跟全胜同志说，嘉灵你把消息放出去，就说华国王室即将首次公开亮相，多了不要讲，保持神秘。” 啥？华国王室要亮相？全世界的吃瓜群众都支棱起了耳朵，张大了眼睛。 各方开始猜测，有的媒体说华国王室早就被处决了，东方传统是株连九族，连孩子都杀，根本不可能还有活着的人。 有的媒体说所谓的华国王室其实是翻译错误，把华国总统来参加高端会议，谣传成王室亮相了。 各方众说纷纭，钟嘉灵问洛九：“我们要不要回应？” 洛九忙说：“不，这时候越多猜测越能让话题发酵。就让他们乱猜吧，不怕他们乱讨论，就怕没讨论。反正现在的关注点又回到我们国家身上，今天第一批货物到码头，正好趁热度高卖卖货。” 果然，五艘货轮刚一靠岸，立刻被各大商行瓜分一空。 前几天预订货物的人纷纷前去取货，街上又排起了长龙。 程瑶瑶到商店查看情况，被现场报道的记者们拦住，大家都急着问王室亮相的事。 “请问华国王室至今仍然存在吗？” “请问华国现在依然保持着一人犯罪，就要处决身边关系密切的九个人的传统吗？” “请问王室事件是不是个谣传，其实只是贵方总统要来呢？” 程瑶瑶微笑道：“今天我来，是关心大家是否抢购到了自己心仪的商品。关于王室的问题，请各位耐心的等待，明天晚上看看从飞机上下来的是谁，一切自然会揭晓。” 保持神秘，期待值拉满，这下真的吸引到全球的目光了。 而此刻的国内，清史专家刚刚下班回家，忽然发现有穿制服的人在等着他。 溥仪心里咯噔一下，警惕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来人告诉他，“请你跟我们走，全总统要见你。” 第353章 爱新觉罗也得带货 一路上溥仪忐忑极了，一直在回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这不年不节的，召见我干嘛啊？ 见到全总统，他连忙主动交代：“非常感谢组织上给了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重新做人。除了每天路过广场，多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外，我都在潜心工作。 我几乎完全放弃了个人享受，努力像普通群众一样，积极奉献，无怨无悔。” 全胜同志听着愣了一下，不由和蔼的笑道：“爱新觉罗同志，你不要这么紧张，来来来，坐下说话。” 溥仪被按着坐在椅子上，内心还是万分忐忑。 全胜同志道：“找你来是想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想不想出国去看看啊？” 溥仪腾地站起来，“我从未想过离开祖国，我不能离开这里，就如同我不能离开太阳，请不要怀疑我对国家的忠诚，我是不会叛逃的。” 全胜同志沉默片刻，“不是叛逃，是组织需要你出个公差。 电视你看了，瑛国那个伊丽莎白公主在全世界很受欢迎，你怎么看？” 溥仪忙道：“我认为王室是资产阶级封建社会的产物，是腐朽的衰落的代表。 那个伊丽莎白应该和劳动人民的孩子一样，读书上学，以后成为一名光荣的劳动人民。 否则就应该被推翻被改造，新社会决不允许搞复辟，不然岂不成了开历史的倒车？” “嗯，说的有道理。”全胜同志摸了摸下巴，“但话又说回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如果开历史的倒车，有助于经济发展的话，我们偶尔开一下，也不要紧。” “啊？”这下轮到溥仪发懵了，“什……什么意思？” 全胜同志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爱新觉罗同志，组织需要你以末代帝王的身份，随我一同出国。去见见国外的媒体，参加一些社交活动，顺便推广一下我们国内的新产品。”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爱新觉罗来了也得带货。 溥仪愣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那……那你们不会以我搞封建复辟为由，把我枪毙吧？” 全胜同志呵呵一笑，“你不相信组织吗？” “相信。”溥仪立马大声回答。 虽然组织把他家变成他上班的单位，他也不敢不相信。 而且说句实在话，爱新觉罗同志能活到现在他由衷的感谢新政府对他的宽容。 没有哪个新朝能容下前朝帝王的性命的，数千年的朝代更替，唯有他活了下来。 还给他安排工作，逢年过节组织上都有慰问，给他发发些月饼粽子、米面油什么的。 他是发自内心的感恩戴德，所以在他的回忆录里大书特书，记下他的内心对新政府的感谢，对组织的感激。 没事就在工位上写诗，感谢新社会的再造之恩。 书稿写完之后，他交给组织审查。 结果回来发现，不少歌功颂德的话都被删了，理由是：“太肉麻。” 宣传部长方如雪特意打电话来告诉他，“不用写这些，写你的心里话就好了。” 爱新觉罗同志辩驳道：“可这就是我的心里话啊！这不能说吗？” 最后还是全胜同志亲自跟他说：“你这是犯人心态，不用把自己写得那么坏。” 他这才改了几次稿子，这书现在还在没正式出版呢。 但是洛九作为后来人，早就看过了。 她大概能猜到溥仪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所以一早叮嘱卢青云，“等他到了之后，你跟在他身边，他有什么做得不妥当的，你好及时提点。” 卢青云当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第一次和这位爱新觉罗正式接触。 全总统飞机抵达后，西特亲自到机场迎接，顺便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华国皇室代表成员。 峰会于次日举行，当晚有一场得方举办的晚宴，欢迎各国贵宾的到来。 各国领导、皇室王室成员以及奥运会知名选手都在受邀之列，卢青云作为随行人员跟在溥仪身边，陪着他社交。 溥仪是会瑛文的，可以对答如流。 社交场合，无非大家互相微笑着说些客套话，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莎特国王见到溥仪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说：“很高兴见到你，我还以为华国革命后，皇室成员都被斩首了呢。” 溥仪忙说：“我能够活下来，多亏了组织上对我的宽容和爱护。我是华国的罪人，纵然是死，也是死有余辜。” 一旁的卢青云越听越不对，这怎么突然忏悔上了？ 溥仪继续道：“事实上，我认为皇室王室这种以出身血统划分阶级的产物，应该灰飞烟灭……” 卢青云连忙轻咳一声，不让他再说下去。 莎特国王听得一脸懵：我只是来攀谈一下，怎么就该灰飞烟灭了？ 卢青云替溥仪找补道：“溥仪先生的意思是，不论皇室还是王室，都应该随着社会发展不断革新。旧的灰飞烟灭，新的与时俱进。 如果您二位不乘坐新时代的飞机来到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相遇呢？” 莎特国王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确实有趣。” 莎特国王走了之后，卢青云不得不在溥仪耳边嘀咕几句。 “您别这么聊天啊，这不是往对方的肺管子上戳吗？这哪是社交，这么聊下去，都让你聊绝交了。” 溥仪一脸漠然，“我是传播新时代的新思想，弘扬正确的价值观，我是经过改造的进步人士，跟他们这些遗老遗少本来就没什么好聊的。” 卢青云呵呵一笑，“知道您改造了，知道您进步了。但这个时候，您能不能偷偷进步呢？ 别人落后那是别人的事，您现在代表国家，别把人都得罪了。” 溥仪绷着脸沉默片刻，忽道：“我可以说一些场面话，逢场作戏，但是你得帮我证明，我是坚定的反帝反封建的。” 卢青云连连点头，“对，我证明，您十分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不一会儿，卢青云去找洛九说话。 溥仪警惕的盯着不远处的二人，当洛九向他走过来的时候，他立刻弹起来“告状”。 溥仪一脸正色，“王室可以与时俱进是她说的，我坚定的认为封建产物应该灰飞烟灭。” 洛九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在他身旁坐下。 西洋乐队在演奏着陌生的曲子，四周的各国贵宾，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在喧闹的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中，两人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 洛九说：“有一件事，我很想问问你，请你诚实的回答我。” 溥仪：“我对组织坦白的像白开水。” 洛九摇头，“我现在不是代表组织，你不用考虑别的，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严刑逼供？有人威胁你恐吓你，要你这么说的吗？” 溥仪忙道：“从来没有，我是被关押审查过，但没有任何人对我用刑，他们只是要我交代所犯下的错误。” “那你为什么如此战战兢兢诚惶诚恐？你的罪行，你已经交待了，组织放你出来，证明你罪不至死，证明你可以活着，为什么总觉得有人要抓你的把柄，要害你呢？” 面对洛九的质问，溥仪沉默了许久。 久到洛九以为他不会回答，当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忽听溥仪道：“应该是因为心虚吧。 没被判死刑，并不证明我就不该死。” 他忽然笑了一下，“该死这个词，以前总是别人对我说，我还不以为意，自己说出来，才知道有多难受。 都说封建社会是个吃人的社会，大多数人都痛恨它，可我不敢说我也痛恨。 因为我就是‘吃人’的饕餮，谁能比皇帝更会吃人呢？ 我从小就不会把别人当人看，那些宫女太监，想捉弄就捉弄，打得他们不知死活我也不在乎。 后来我的一个乳母告诉我，我和别人是一样的。 我那时候才开始想，我有牙，别人也有牙，别人咬我我会痛，我咬别人也会痛的。 那些我不当人的人，跟我一样是肉体凡胎，挨了打会疼的。 但我……但我只是短暂的反省了一下，依旧坐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继续‘吃人’。 我怕你们以为我要复辟，因为我真的想过复辟。 后来我被改造的时候，有一位老大娘，跟我讲她在我治下的那些年，过得多么凄惨，我才意识到我的皇帝梦是别人的噩梦。” 溥仪说这儿叹了口气，“我从小生活在高墙里，那墙高得只露出一小块四四方方的天空，跟井口一样，真让人喘不过气。 我现在真的不怀念那种生活了，可我怎么才能让你们相信呢？ 明明那时候，我是那堵高墙里，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那个。 所以我想一遍一遍的说，我真的改过了，我真的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我痛恨曾经那个没有人性的自己，痛恨软弱的、不顾人民死活还妄想皇帝梦的自己。 我改了，我真的改了。” 他颓然的看向的洛九，“你们能不能相信我？” 洛九沉思半晌，“我们当然相信你，不然怎么可能带你出来，交给你这么重要的任务？” 溥仪端着酒杯喝了一口，不以为意道：“吃吃喝喝，算什么任务。” “谁告诉你只有吃吃喝喝了？”洛九倾身上前，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忏悔吗？现在有一个赎罪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可以用实际行动来弥补曾经的过错。” 溥仪眼睛一亮：“什么机会？” 第354章 皇家特供 洛九看着他，正色道：“为祖国赚钱，改善人民群众的艰苦生活。” 溥仪愣了一下，“我不会啊，怎么赚钱？” “我教你。”洛九凑到他跟前，给他传授了一些带货秘籍。 第二天，全总统去参加高端会议。 而溥仪则带着重要任务，来到了华人酒店的宴会厅，参加自己的个人记者见面会。 记者们当然好奇了，各种奇怪的问题抛过来。 “华国政府有没有虐待你啊？” “皇帝之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 “你的皇宫现在变成景点了，你还能在里面住吗？” 这么多人同时开口，卢青云担忧的看了眼溥仪，真怕他应付不过来。 溥仪微笑着让大家逐一提问，然后平静道：“我先回答一下各位最关心的几个问题吧。 首先，我并没有受到政府方面的虐待。事实上，幸亏有了新政府的成立，人民才能当家做主，过上好日子。我才能够洗心革面……” 他说着说着，发现卢青云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他才想起来洛九昨天交待他，让他以后少说这些话，让人听着还以为他被毒打过呢，吓成这样。 溥仪轻咳一声，适可而止道：“总之，政府待我很好，给我安排了工作，让我能够像老百姓一样上班，为社会做贡献。 刚才有记者说，我的皇宫变成景点了。这话不太对，那不是我的皇宫，甚至不是我祖上的皇宫，是从前朝那里抢来的。 确实变成了景点，以前的紫禁城没有恩准不得擅入，现在是没有门票，不得擅入。” 记者们笑了笑，气氛逐渐从凝重转为欢快。 有记者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进去还需要买门票吗？” 溥仪笑了笑，“这里真的要感谢组织的贴心安排，大概是怕我回家还得买门票心里难过，所以安排我在故宫博物院工作。我有工作证，随时可以进出，不需要买票。 至于住的地方，组织上为我安排了住处，不像皇宫那样大，但是我一个人，住得也很舒适。” 记者又问：“那你现在的收入只有工资吗？华国的皇室成员是不是过得十分清贫？” 溥仪思索几秒，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不，并不清贫。我的工资足够让我衣食无忧，而且组织上仍然会提供一些我做皇帝时惯用的东西，供我使用。” 他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绣着金龙的钱包，“我们华国的皇帝被称为天子，龙就是皇帝的象征，也是高贵的代表。 所以，他们特别为我制作了绣着金龙的钱包。 还有，这是我平常工作时使用的钢笔，这上面写着‘皇家特供’的字样，据我所知，在国内只有我可以使用。” 立刻有人问：“为什么？是因为造价非常昂贵吗？” 溥仪回答：“造价高昂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华国人传统是不能够和皇帝用一样的东西的，在过去会被砍头的，所以虽然新社会了，我国人民还是尽量避免和我使用一样的东西。 不过，工厂没办法只生产一支笔或者一个钱包，所以这次我出国来，将一些仅存的同款带给大家。 你们是外国人，不需要避讳，可以和皇帝使用一样的特供物品。” 和皇帝使用一样的特供物品，这样的说法，太具有吸引力了。 记者们立刻开始打听，在哪里可以买。溥仪心里那个高兴啊，洛九说得对，适当的说谎，就能完成任务。 皇帝同款在热卖，国内工厂装箱时，车间主任在细心的叮嘱工人，“一定要好好检查啊，皇家特供版放在黄色礼盒里，普通版放在黑色盒子里。” 包装的工人不解，“申主任，这皇家特供版和普通版到底有什么区别啊？” 申玉珠笑道：“区别可大了，这钢笔普通版卖两米元，皇家特供版卖八十米元。 不一样的地方嘛，一就是包装不一样，一个礼盒装，一个普通装。 二就是这皇家特供版，上面刻了‘皇家特供’的字样。” 工人们恍然大悟，懂了，外国人都是冤大头。 其实这也不能怪外国人，奢侈品的概念是外国人搞出来的，不知道赚了国人多少钱。现在洛九套用他们的理念，忽悠回去而已。 限量、抢购、专享、高价、名人代言，都给安排上，上当的大有人在。 连西特都说：“洛总统，我觉得我们关系还不错，你怎么也不送给我一支皇家特供的笔呢？” 洛九笑道：“送，回头我还送你一套皇家特供的礼盒。” 她回去就让人设计，搞了个豪华的大礼盒，放上一床皇家特供绣着龙的蚕丝被、一套皇家特供帝王款尊享茶具、一套明黄色腾龙睡衣、皇家特供的笔墨纸砚，外加皇家特供钢笔、钱包、腰带各一份。 包好了看着真气派啊，冯琦道：“这怎么也得卖两千米元吗？” “两千？”洛九哼了一声，“八千八百八十八。” 冯琦担心，“你这定价也太贵了，能有人买吗？” 钟嘉灵忙道：“这你就不懂了，奢侈品就要贵。我看再做成限量的，每个箱子上都有编号，全球限量一万个。” 洛九笑道：“就这么办！” 豪华帝王礼盒做出来，全总统、洛九和溥仪一人列了个名单，每人拿十个，出去社交用。 先送给各国领导和皇室成员，然后告诉记者，“洛总统送给西特总裁的就是这款”，“伊丽莎白公主手里也只有一套”，“米国总统说他盖了这款被子睡得特别好”。 莎特国王都不用咱们爆料，他自己就嘚瑟的跟媒体炫耀，“我得到了溥仪兄弟送的一套帝王礼盒，是的非常珍贵，全球只有一万套，但我的编号是26，26号是我的生日，我非常喜欢。” 好家伙，预购的订单像雪片般飞来。 钟嘉灵提醒工厂，“慢慢生产，千万不能急，至少得让他们等一两个月，不然显得太容易做了。” 奢侈品真暴利啊，国内各家工厂赚钱赚到手软。 正在我们日进斗金高兴数钱的时候，卢青云从赛场上回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有人向奥委会提出抗议，要让福宝退出田径比赛。” 洛九猛地坐起来，“谁说的？” 第355章 来者不善 卢青云道：“田径协会的主席亲自向奥委会递交的抗议书，他对媒体说，福宝在多个项目中形成了垄断，这对其他运动员不公平，要求限制她继续参赛。 他还说希望奥委会明天开赛前公开处理此事，否则他会带着田径协会注册运动员退出比赛。” 程瑶瑶气道：“这不是故意针对吗？什么不公平什么垄断？都是借口。 明天田径赛场三个短跑项目决赛，他在这个时候让奥委会下令禁止福宝参赛，不就是怕她明天夺冠吗？” 钟嘉灵眉头紧锁，“这个田径协会主席哪蹦出来的？咱们没得罪他吧？好端端的，干嘛跟咱们过不去？” 洛九凝重道：“这件事，恐怕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几乎大部分名将都是田径协会的注册运动员，敢以退赛这么大的动作来要挟，绝不是一两天之内谋划出来的。 来者不善，不可小觑。 赛场之外的事，比赛场内要复杂的多。 其实，历史上并没有不准身兼多项的规则。当然，咱们福宝兼的项目太多，确实是史无前例的。 这件事要看奥委会的态度，顾拜旦主观上肯定不想禁止福宝参赛，但是对方给他这么大的压力，我真怕他顶不住，咱们不能赌，得做几手准备。” 洛九思虑片刻，“这样，咱们分头行动。 青云，你还回到赛场上去，告诉福宝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和别人发生冲突，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处理。 另外通知琦姐，今天的几场球赛，她能不上的就别上了，最大程度的保存体力。万一明天福宝禁赛，田径的决赛赛场，就只剩下琦姐了，她得一个人面对各路强敌。” 卢青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程瑶瑶道：“我去调查一下这个田径协会主席的背景，看看是谁在他的背后搞事情。” 洛九道：“你去吧，顺便发动咱们所有人脉，打探一下最新消息。 我们已经在奖牌榜上坐稳了首位，不怕他们给福宝禁赛，只怕他们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看着别人都有事干，钟嘉灵忙问：“那我做什么？” 洛九笑道：“发挥你外交部长的交际作用吧，看看能不能找一些有分量的朋友，帮咱们说话。自从来到这儿，咱们已经建交了五十多个国家了，看看有没有人肯仗义执言。 实在不行，暗示他们一点好处也行。咱们还有大几百万的进口订单，我相信会有人感兴趣的。” 钟嘉灵想了想，脑子里闪过一些目标，“我知道怎么做了，等我消息。” 洛九和她一同穿衣服出门，“走吧，一起下去，我去拜访下顾拜旦先生。” 当晚波林下了一场大雨，主办方以下雨为由，取消了赛后记者会。 卢青云带着福宝和冯琦从赛场上赶回来，恰好赶上程瑶瑶和钟嘉灵办完事归来。 大家一同进了酒店的总统套房，推开门，屋子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昏暗的天光，隐约可以看见洛九一个人半躺在长椅上，安静极了。 程瑶瑶手按在开关上，轻声问了一句：“睡了吗？” “没有，在等你们回来。” 洛九说着坐了起来，打开了一排开关。 大家换衣服拖鞋，都奔波了一天，一个个倒在沙发上床上，放松的舒展着身体。 卢青云坐在沙发椅上，告诉洛九最新消息：“得方取消了今天所有赛后记者会，说是下雨的原因。” “我知道。”洛九说：“今天记者会如果照常开，这件事一定会被舆论扩大化，在我们不知道敌人怎么部署，自己又没有对策的情况下，只能先不让他们出招。 所以我给西特打电话，拜托他帮我这个忙。” 洛九说着给每个人倒了杯热茶，“说说你们的情况。” 程瑶瑶猛灌了一口热茶，“我今天跟调查走访似的，跟人聊了一天，消息有好有坏。 好的是，查到了田径主席的来头，他表面上是波国人，实际上有倭国血统，他在倭国待了十年。我看他跟咱们过不去，多半是有倭国势力在背后支持。” 冯琦听到这儿不由大骂：“他爹的小鬼子！真是阴魂不散，这次没打到冬京去，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回去我就打冬京，我非得让他们知道知道，老娘是他祖宗。” 卢青云听着有些不解，“哪次打到冬京了？” 洛九看了冯琦一眼，岔开话题道：“知道对方背后是谁，就好办了。 那坏消息是什么？” 程瑶瑶继续道：“坏消息是，不仅田径协会出手，其他各方也在蠢蠢欲动。游泳联合会、举重联合会、摔跤联合会、柔道联合会，凡是我们强势的项目，都有人在私下搞串联，想联合多个项目一起抗议，彻底把咱们排挤出奥运会。” 洛九眉心一动，“消息可靠吗？” “可靠，埃德尔告诉我的。不过她说，泳联这边肯定不同意。其他联合会也在观望，也许是对方许他们的好处没那么多，也许是怕咱们反击，也许要等奥委会第一个处理结果出来，他们再出手。总之，暂时还没动作。” 洛九点了点头，钟嘉灵道：“我联络了二十几个跟咱们关系不错的皇室成员和政界名流，大家都很喜欢福宝，纷纷表示愿意出面表态支持福宝。如果福宝真的被禁赛的话，大家会代表各国给奥委会施压，一定不让禁赛令生效。” 洛九笑着叹了口气，“都给奥委会施压，顾拜旦要被挤成三明治了。” 钟嘉灵忙问：“你不是去见他了吗？情况怎么样？” 洛九摇头，“情况不好。” 程瑶瑶道：“他要站在对方那边吗？” “不知道，因为他压根不肯见我。” “啊？”程瑶瑶不由摸了摸心脏，“这老头儿怎么能这样？他这个举动，让我有点心慌。” 洛九无奈道：“也许他是为了避嫌，也许他是做了不利我们的决定，都有可能。 总之，事情的处置权在他手里，全看他这个奥委会主席如何抉择了。” 福宝听到这儿，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不高兴道：“我就不懂，凭啥让我禁赛？那些运动员，真的会因为我参赛而退出吗？明天到了赛场，我要亲口问问。” 第356章 我有一个主意 洛九忙道：“别问，那些人都是你的竞争对手。如果对方是善意的，是有原则的，一定不会参与这件事。 但如果是对方是恶意的，你去问了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正愁没有更合适的理由阻止你参赛，如果激怒你，甚至发生更严重的冲突，那不正好合了那些人的意了？” 福宝嘴撅得能挂个油瓶，在床上气呼呼的翻了个身，把床踢得咚咚响。 洛九笑着温柔的拍了拍福宝的背，“我们福宝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是不是饿了？先去吃点东西，这些事我们会处理的。” 福宝本来是想学人家生起气来吃不下睡不着的，但她确实饿了。 想想还是起身，“那我去看看姥姥，吃完饭再回来。” 程瑶瑶忙叮嘱她，“外面雨大，把雨衣雨鞋穿好了再出去。” 卢青云道：“我正好下楼，一起走吧。” 福宝和卢青云出了门，屋子里又剩下她们四个。 冯琦忽道：“我有一个主意，或许有用。” 三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嘴角都带着笑，“你的主意，我们都想听听。不一样好用，但一定好笑。” 冯琦啧了一声，“你们别小瞧人啊，我这个主意还就是你们想不到的。” 洛九笑吟吟道：“洗耳恭听，你快说吧。” 冯琦神秘道：“咱空间里那么多金子，咱装一箱给顾拜旦送去。” 洛九哈哈大笑，程瑶瑶也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钟嘉灵犹豫道：“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可他不见人啊，我们怎么送？” 冯琦说：“那还不简单？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潜入他的住所，给他放床头不就完了吗？ 咱可以留个字条，告诉他，只要他帮咱们顶住压力，事成之后，咱再给一箱。” 钟嘉灵认真想了想，“我看行。” 洛九看着两人有商有量的策划送礼，她都快笑趴在地毯上了。 冯琦不解道：“你俩怎么了？送礼有什么好笑的？” 程瑶瑶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竟然能想到给顾拜旦送金子，先不说别的，咱空间里那些金子还打着大瑛帝国的印呢，顾拜旦一看，瑛国不用满世界找抢劫犯了，犯人自己蹦出来了。” 钟嘉灵哎呀一声，“对啊，这怎么办？现在不在国内，也没办法把金子熔了，要不送现金吧？” 洛九笑着长叹一声，“我真服了你俩了，卧龙凤雏可别出主意了。 本来他们无端要求禁赛，是他们站不住脚。回头被人发现咱们行贿，倒成了咱们的丑闻了。 而且顾拜旦是贵族出身，人家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老头一辈子就搞了奥林匹克一件事，这岁数还在奔走忙活，他就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享受。 说实在的，他时间不多了，必定会做他认为对的事。 如果钱能够改变他的决定，那对方早就给他送钱了，何必又闹退赛又递交抗议书的，闹这么大阵仗？ 把老头儿架在火上烤，这不是不管他的死活吗？ 我看，咱们别动这个心思了，明天会有结果的。咱们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见招拆招，这点事难不住我们的。” 冯琦把地上一躺，“那我不管了，明天我就负责比赛，其他的事交给你们应付吧。” “别啊，”洛九笑着拉她起来，“明天不管奥委会的决定是什么，都会引起一场舆论。 那些记者们，一定会问各方的看法，你和福宝同场决赛，肯定问你，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冯琦摆烂道：“我就实话实说，我说我要送礼，你们都不让。因为我们有理，所以没送。” 洛九笑道：“别这么说，来来来，我们给你押几个题，你记一记参考答案。” 冯琦哀嚎一声：“又要背题，我都不当学生多少年了，还要背题。” 三人哄着她说：“背吧，这次背完了，下次随便你怎么发挥。” “你在媒体前总不爱说话，这可不行啊。你得表现表现，给福宝做个榜样。” “对啊，而且好莱坞团队说了，他们想拍一部武术电影，武术谁有你懂啊？只要你这次好好在媒体前展示下聪明智慧的个人形象，他们再给你包装一下，你就是下一个世界功夫巨星，比成龙还出名。” 这话说到冯琦心坎上了，她实话道：“我当初学武术的时候，确实想过当电影明星，就像成龙那样，世界知名的。我当时还偷偷给自己取了个艺名，你们知道叫什么吗？” 三人面无表情的回答：“成凤。” 冯琦一愣：“我说过吗？” 洛九摇头，“你没说过，但我们猜的不对吗？” 冯琦无奈的点头，“对。” 洛九叹了口气，“你们习武之人的脑回路，比招式简单多了。我有点害怕，你还是赶紧背答案吧。” 其实一开始，冯琦是爱在媒体面前说话的。后来比赛多了，她就嫌累，有空就跑回来休息。 再加上福宝和陈京风头太猛，她也不想跟她们两个抢版面，自己主动躲起来的时候比较多。 这回要顶上去了，她不得不临阵磨枪，连夜背答案。 不一会儿福宝回来，也加入了紧急培训班。 洛九制定了两套公关话术，明天要是禁赛，她们面对媒体怎么说。明天要是不禁赛，面对媒体怎么说。 不仅是赛场上的事，这两天还有一些抹黑华国的谣言，她们不得不提防有些小报伺机炒作此事，也得提前准备好答案。 大家一起备战到凌晨，吃了夜宵，才各自上床睡觉。 洛九洗漱完，见程瑶瑶从福宝房间出来，忙问：“福宝状态还好吗？” 程瑶瑶道：“没事，她看书呢。” 洛九吓了一跳，“都看书了，还没事呢？” 程瑶瑶笑道：“你别老眼光看人，最近福宝经常睡前看会儿书，人家进步了。” 洛九笑了笑，“那我去看看她。” 洛九敲门进去，见福宝躺在床上举着一本心理学书籍研读。 洛九调侃道：“呦，福司令不看兵法，看上心理了？” 福宝“嗯”了一声，少年老成的回答：“人心复杂，我想研究明白。” 洛九坐在她床边，理了理她鬓边的头发，算起来福宝还不到十三岁，还是小孩子呢。 虽然长成了大个儿的丫头，可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去。洛九不由心疼道：“难为你，从小就跟着我们经历这么多复杂的事。明天一定是腥风血雨，有很多未知的状况，你怕不怕？” 福宝果决道：“不怕，子弹炮弹我都不怕，会怕别人的唾沫星子吗？” 洛九笑着点头，“好，那明天就让敌人见识见识，福宝战士的嘴皮子工夫吧。” 第357章 你们疯了吗 次日一早，大家全体出动，护送福宝和冯琦上赛场。 今天场馆内的气氛，格外微妙。 大家刚刚步入场馆，就看到田径协会的主席莫里抱着肩膀，站在通道的入口处，旁边有几个官方的摄影师在拍照录像。 福宝脚步顿了一下，低声道：“这里要是没人就好了。” “嗯？”冯琦忙问她：“什么意思？” 福宝说：“如果这里没人，我立刻把他拎到一旁狠揍一顿。” 冯琦搂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有人也没关系，一会只要宣布你能比赛，大妈给你出气。我去揍他一顿，大不了我退赛，反正我的项目都比得差不多了。” 两人正在这儿商量着，忽听身后洛九警告道：“谁也不许动手，谁也不许退赛，这是奥运会，不是前线。” 两人“哦”了一声，老实的打消了揍人的念头。 当大家路过莫里身旁，福宝白了莫里一眼，大步往里走，莫里阴阳怪气道：“福宝选手还是等等吧，没有顾拜旦主席的许可，你就算冲到了赛场上，比赛也不会开始的。” 福宝咬着牙停下了脚步，淡漠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你这么怕我站到赛场上，这么怕我参加比赛？” 莫里冷笑道：“我怕什么？我又不是参赛选手。 比赛结果跟我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垄断整个奥运会，你在打碎很多运动员的奥运梦想，这对别人来说根本不公平。” 福宝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你有没有利益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天地可鉴。你们外国人不是相信上帝吗？上帝一定会送你这样败类去地狱的。” “你……”莫里愤怒的看向福宝，却见她勾着嘴角，笑得跟广告片里一样天真明媚。 福宝大声道：“你说，我打破了别人的梦想，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运动员，我也有梦想，我的梦想就是站在赛场上，和世界一流的选手同场竞技。 我追求的是更高更快更强，我不怕输，虽然我没输过，但我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出现在我身边超越我。 我和有些人不一样，我不害怕强者。更不会为了自己的胜利，就把比自己强的人拦在赛场外。 你所谓的运动员梦想是什么？难道是把我赶下场，然后去拿金牌？” 莫里脸上仿佛发生了畸形异变，他一直觉得运动员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平常看着福宝没事就在场边吃吃喝喝，跟记者交流也都是些家常话，没发现她竟然这么伶牙俐齿，怼得他肝疼。 此刻比赛还未开始，场内一直循环播放着广告。导播瞄见了通道处的福宝，立刻让人来通知摄影师拍摄。 于是，一旁的摄影师悄悄的将镜头对准了对峙的二人，而导播立刻任性的将这一画面切出去，满足全球人的吃瓜愿望。 全世界的观众很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广告刚播了一半，电视上忽然出现莫里愤怒的脸，他嘲讽道：“你就这么自信能拿金牌？” 福宝一脸惊诧，两手一摊，“我当然能了，你如果能找到比我跑得快的人，早就把她送上赛场了，而不是费尽心机把我赶下来。” 她嚣张的态度，立刻让莫里破防，他几乎口不择言道：“那又如何？ 就算你今天站到赛场上，我也有本事让其他人退赛。你和你的队友比去吧，两个人的比赛，赢了光彩吗？” 他指着冯琦，挑衅道：“就算你们一个金牌一个银牌，也是自娱自乐，田径协会不会承认你们的成绩，世界上没有人会承认你们是胜利者。” 冯琦皱眉：“你指什么你指？给你狂的，你能代表全世界啊？” 眼瞅着火药味儿越来越浓，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卢青云提醒道：“其他参赛选手到了。” 摄影师急忙将镜头转向大部队，这十几个人是一会儿参加三场短跑决赛的选手，绝大部分也是田径协会的注册运动员。 作为利益的相关方，她们态度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 洛九提前叮嘱过福宝，这些选手要听从各自国家的安排，她们准备了四年，很不容易才跑进决赛。退赛不可能是她们的本意，不要把矛头对准同场竞技的运动员。 所以福宝无意和她们发生冲突，她让开通道，示意她们先进去。 然而那些运动员只是站在那儿，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似乎要说些什么。 洛九和程瑶瑶注意到这群选手手里握着卷起的纸张，互相紧张的对视一眼，隐隐有些不安。 有记者跟在选手们身后追进来，将话筒对准了她们。 “田径协会昨日宣称，如果福宝继续参赛，你们将退赛以示抗议，请问这是真的吗？你们会用退赛来抵制福宝吗？” 站在最前面的米国运动员沉默几秒，看着身边的其他选手，大家默契的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纸张。 或许应该叫手幅或者海报，但那实在太简陋了，仿佛是匆匆忙忙刚刚做好的。 随着一张张简陋的手幅徐徐展开，米国运动员开口道：“我们的态度就在我们手里。” 全世界的观众都在这一刻离开了端坐的椅子或者沙发，纷纷倾身上前，恨不得眼睛贴在电视上，努力看清那上面的字。 只见每一张手幅上都用不同的笔迹写着：“支持福宝，绝不退赛！” 她们坚定的举着手幅，微笑着看向福宝，福宝愣愣的站在那儿，蓦然涌起一阵鼻酸。 莫里双手抱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他上前大声的质问：“谁让你们这么做的？你们疯了吗？你们有什么毛病？” 米国选手道：“没有任何人要我们这么做，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不经我们同意，擅自替我们决定是否退赛。” 旁边的苏国选手道：“你凭什么要求我们退赛？又凭什么不让福宝参赛？如果说奥运会赛场上存在不公平的行为，那就是你阻止我们公平竞赛！” 莫里大声怪笑两声，“哈哈，笑话，让你们公平竞赛你们能赢吗？” 第358章 一起打 “那又怎样？”瑛国选手不屑道：“我们可以输掉比赛成为失败者，但我们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同谋者。 我们是想赢金牌，但如果用这种方式获胜，只会让我们觉得羞耻。” 莫里威胁道：“如果你们这样做，我会取消你们的注册运动员资格。” 得国选手早有准备，直接将田径协会发的那个破证丢到他脸上，“取消就取消，一年一千多会费，一点用都没有，从不给我们提供任何有用的帮助。” 莫里脸上被砸了一下，他直接傻站在那儿，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身型壮硕的黑人选手直接撞开他，“让开！” 不同肤色不同国家的她们汇聚到福宝身边，福宝甚至不知道她们的名字，或许她们之间也不知道。 只是因为层层选拔晋级，一同出现在了决赛现场，一同经历着现在的一切。 是同类，是对手，也是朋友。 大家簇拥着福宝，七嘴八舌口音各异道：“我们不用管他，走吧，到赛场上去，大家都在等着你！” 福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回头一看，冯琦已经在抹眼泪了。 冯琦一向是做最猛的打女，流最多的眼泪。 冯琦抿着唇搂着旁边的黑人姐妹儿，哽咽道：“走，去赛场。” 众人此刻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直播出去了。 一行人进入场馆，场内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巨大的体育场四周坐满了人，福宝环顾四周，在看台上看到了无数张熟悉的面孔。 姥姥坐在蒋安和钟存志旁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举着手里的汤壶，用口型告诉她：一会儿来喝。 许多华商华侨也来了，国货正是卖得好的时候，前两天许多人忙得没办法来现场，今天却特意拨冗赶到这儿来支持。 还有许许多多粉丝，人群中有一个高大白人女孩不停地朝她飞吻，福宝仔细一看，这不是橄榄球场上被她撞飞的那个克莱尔吗？ 福宝飞吻着回应她，场内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人们渐渐形成了统一的节奏，一同高呼着：“福宝！福宝！福宝！” 身旁的选手跟着场内观众一同喊着福宝的名字，她们高举着支持福宝的简陋手幅，向全世界表达她们的态度。 福宝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朝着四周的观众席深深的鞠躬。这时冯琦忽然拍了拍她，“顾拜旦主席来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入口处，那个白头发的老头儿脚步匆匆面目严肃，手里拿着一张决定结果的纸。 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莫里和洛九等人都跟在顾拜旦身后。 大家都想为各自的立场说些什么，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拜旦飞快的走向主席台，接过话筒，开始宣读他的决定。 “昨天田径协会莫里主席向奥委会递交了抗议书，要求禁止福宝选手参加比赛，否则将带领部分运动员退赛以示抗议。 我现在代表奥委会，正式做出回应。 首先，奥林匹克运动是一项纯洁的竞赛运动，不受任何政治、金钱、利益、人为因素的干扰，更不会受任何人任何团体的胁迫。 其次，福宝选手的参赛资格符合规定，晋级过程公平公正，不存在所说的‘垄断比赛’行为。 如果非要说‘垄断’二字，只能说她强大的能力，赢得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胜利，但这绝不构成禁止她参赛的理由。 最后，福宝选手无疑是本世纪最杰出的运动员，我代表奥组委祝福她继续创造人类竞技史的新纪录。 同时，也祝福这些勇敢善良的选手们，一同在这个赛场上书写她们的辉煌。” 纸张啪一合，发言结束，场内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福宝和冯琦把肩上的挎包一丢，欢呼着跑过来，一个抬肩膀一个抬腿，将老头儿举了起来。 给顾拜旦吓得，慌张的喊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洛九看着连忙小跑过来，“小心点儿，老爷子都多大岁数了，禁不住你们这么举，快把人放下来。” 顾拜旦平稳落地，捂着慌张的胸口，“吓死我了，刚才我仿佛感觉自己都摸到天堂的门了。” 洛九忙道：“您别着急上天堂，这伟大的奥林匹克事业没你不行。” 洛九是真担心啊，因为按照时间来算，老头儿确实时日不多了，稍微有个差池，真有可能给他送走。 现在看老头儿这人品，真希望他长命百岁。 福宝可以继续比赛，洛九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她回到酒店收拾了一下，赶紧进空间找些药材，人参啊、鹿茸啊、回天丸啊，等等一些补药，装到盒子里。 约顾拜旦吃饭的时候，准备送给他。 这次顾拜旦没有拒绝见面，两人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易式餐厅吃饭，一见面洛九忍不住问他：“既然您的决定是允许福宝继续参赛，为什么昨天不肯见我呢？” 顾拜旦笑道：“第一，当然是出于公平考虑。在结果正式公布前，不接触你们比较好。第二嘛，我听说你们华国人爱送礼，我真怕你们给我搞出一个丑闻来，我再让福宝参赛，显得有失公允了。” 洛九看着自己带来的礼物，尴尬得笑了笑。 “送礼确实是……但我们华国人送礼不一定是为了某种利益，其实就是风俗习惯。就像这次，我们没有因为要你帮忙而送礼啊。我今天带来的礼物，是一些药材，纯粹是为了您的身体健康考虑，绝对没有其他目的。” 洛九说着把盒子打开展示给他看，“你看着个，菊花茶，降火气的。这个枸杞，补气血的。这个帮助睡眠的，这个人参是大补的。 您可看清楚，一样金银都没有，绝不涉及什么肮脏的利益交换，有的只是对您长命百岁的真诚祝愿。”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拜旦只好含泪收下。 赛场上福宝和冯琦斩获三金三银结束一天的比赛，莫里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在人群外恨恨的说道：“给我等着，绝不会这么算了。” 晚上西特举办了场世界团结音乐会，洛九应邀参加。 见到洛九，西特不由打听起白天的风波，“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事？” 洛九叹了口气，“倭国给我们找的麻烦。” 西特点了点头，他大概了解两国间的恩怨。 洛九转过头专心听音乐，西特忽然碰了碰她的手臂，“哎，你想不想一起打倭国？” 洛九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什么？” 第359章 打仗还需要理由吗 西特淡定的重复了一遍，“一起打倭国，赢了咱们就将倭国一分为二，你们华国一半，我们得国一半。” 洛九瞄着不远处的倭国外长，心虚道：“咱们就这么把他们瓜分了，不太好吧？再说，万一输了呢？” 西特想起打仗这事儿就豪情万丈，“我们两个国家联手，怎么可能输？” 洛九呵呵一笑，嘟囔了一句：“那可不好说，你挑队友的眼光一向不怎么样。” 西特没听清，“你说什么？” 洛九沉默几秒，低声道：“其实，自从上次倭国被我们打回岛上后，表现得很规矩。就这次奥运搞点儿小动作，不足以构成开战的理由吧？” 西特眉头一皱，“开战还需要理由吗？” 洛九瞪大了眼睛，一时无言。 她有点儿跟不上战争狂魔的思路，可要是打别的国家，她肯定一口拒绝，但是打倭国…… 洛九沉思片刻，“让我想想，这么大的事儿我得跟全总统商量商量。” 当晚，洛九把这件事和全胜同志一说，全胜同志也震惊了一下。 他左思右想，还是摇了摇头。 “现在是奥运期间，还是以和为贵。而且，上次咱们已经轰炸了倭国本土的军事基地，消灭了倭国境内的大部分军事力量。现在突然开战，到底有些师出无名啊。” 洛九无奈道：“我也顾虑到这一点，算了，我回头跟西特说，他要是想打自己打吧，只要不波及到我国，我们作壁上观两不相帮就是了，顶多发点声明谴责几句呼吁一下和平，相信他也不会在意。” 两人商议出了结果，原本计划第二天晚上见到西特，跟他深谈这件事，没想到第二天白天却出了一系列的意外事件。 这天，福宝、冯琦和另外两个田径队的女选手，完成了4x100米接力，在前两棒落后几十米的情况下，冯琦和福宝一路狂追，终于在冲刺那一刻率先过线，成功夺金。 这片田径场，仿佛成了华国的幸运场。 男子一百米短跑，我国男子田径队四名运动员参赛，意外闯出一匹“黑”马，一路杀进半决赛，拿到了珍贵的决赛名额。 我国观众看得都呆了，“这黑小伙儿哪来的？哪个省的人晒这么黑？” 名牌写着“尤里”，各地的尤氏家族连夜翻族谱，没这个人啊，也没听说谁家跟飞洲联姻啊？ 赛后记者会热闹极了，上来华商报就急着问尤里的出身，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尤里是怎么加入的，这也是同胞们最关注的问题。 尤里按照洛九之前的叮嘱，告诉大家他是为了报恩加入的华国代表队，虽然他在牙国出生，但是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得到了华国的帮助，如今已经加入了华国国籍，以后会为了华国而战，为了荣誉而战。 福宝和冯琦一看今天大家的关注点在尤里身上，两个人都轻松不少，已经在低声商议一会儿吃什么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位面生的记者，抢过话筒提问道：“请问福宝选手，对于华国的传统诛九族这件事怎么看待？你的国家用如此残忍的方式统治民众，你不觉得太没有人性了吗？” 此话一出，场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具有攻击性的问题。 这几日一些小报不知受谁指使，莫名开始炒作起华国的负面新闻，比如造谣华国之所以能这么快交出这么多货，是因为他们把工人关在笼子里，监工拿着鞭子日夜不停地抽打着他们。 甚至有人开始提议，要抵制华国商品，不然就是助纣为虐，帮助华国政府奴役奴隶。 还有人开始扭曲华国的历史，故意将封建王朝的诛九族、文字狱、斩首等行为嫁接给新政府，把华国恶意描绘成一个恐怖的地方，想要引起不知情民众的反感。 洛九等人注意到了这些消息，但因为只是一些小报的个别行为，反倒不好处理。 正式回应，反而会帮着谣言传播。在国外，我们没有执法权，又不能抓人受审。 洛九正打算晚上跟西特商量这事，想以华国政府的名义，在得国发起起诉，没想到还没开始做，对方已经强行把谣言搬到了台面上，推到了世界人民的面前。 洛九、程瑶瑶和钟嘉灵站在人群外，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了这个刺耳的问题，场馆内的大屏幕出现了福宝的脸，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咬着唇目光冷峻的盯着发问的人。 她们都知道，这是福宝的习惯性动作。 每当她想发脾气之前，都会这样咬着唇，因为她只要第一时间张嘴，一定是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话。 钟嘉灵担忧道：“怎么办？在这样的场合突然发问，就是故意激怒她，想让她口不择言，在全世界人民面前犯错。” 程瑶瑶道：“这人不仅想诋毁我们国家的形象，还想一箭双雕，破坏福宝的形象，降低她的商业价值，简直是其心可诛。怎么办？” 程瑶瑶看向洛九，“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强行打断发布会？” 洛九摇头，“对方是精心谋算好的，算准了我们今日行程繁忙，不会出现在台上。算准了福宝度过了昨天的危机，今天又赢了比赛，精神放松毫无准备，要当众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强行把人带走，只会显得心虚。不如把问题交给福宝，别忘了，福宝可是上过发言培训班的。” 可钟嘉灵还是愁眉不展，“那不一样，咱们前天晚上培训的时候，没有这个问题。而且这是个政治问题，稍有差次，就容易被对方带到坑里。连我面对媒体都要字字斟酌，何况福宝她从未涉足这一领域。” 洛九叹息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希望她能触类旁通，给我们惊喜。” 程瑶瑶双手合十，“我不要惊喜，只求不要带给我们惊吓就好。” 洛九拍了拍她的背，“福宝是我们带大的孩子，我们要对她有信心。” 话音未落，只听福宝清了清嗓子，淡然答道：“是的，我也认为诛九族这种方式非常残忍。你听起来似乎很了解我国的历史，你知道诛九族指的是哪九族吗？” 第360章 爆炸级的猛料 那名记者明显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具体指的是哪九族，但我认为即使是九个亲人，也非常不合理，这是恐怖的屠杀，是……” 福宝笑了笑打断他的话，“不清楚就敢拿到这里来提问啊？你的工作做得也太粗心了。” 她看向冯琦，冯琦配合的笑了两声，眼底却还是担忧的看着福宝。 福宝在桌下将手搭在她的腿上，似乎想告诉大妈不要担心，孩子已经长大了。 福宝微笑着继续道：“看来你对华国队历史了解不深，只是听了一些坊间传闻，就想当然。 其实，九族不单单指九个人，而是父亲四族、母亲三族、妻子两族。比如说你犯了大罪，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姑姑外甥孙子孙女，甚至岳父岳母全部都在株连之列。”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见到福宝傻乎乎的“老实交代”，记者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咄咄逼人道：“既然如此，你不更应该感到羞耻吗？你作为世界知名的运动员，不应该带头反对吗？” 福宝连连点头，“我反对啊，我刚刚说了这种行为很残忍，所以不仅我，我国绝大多数人民都是反对的。 所以我国人民推翻了万恶的封建王朝，开创了新的历史纪元。 你说的诛九族，只存在于封建社会。我国现行的法律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比如你现在在我国犯了滔天的大罪，只需要枪毙你就行了，你的家人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别再把你道听途说的传闻，当做事实来传播了，这非常荒谬，也显得你非常愚蠢。” 那名记者尴尬得将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却仍不死心道：“你们流传了几千年的传统，真的可以立刻消失吗？或许仍然存在，只是改为秘密进行。” 福宝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即冷脸道：“或许？这么严重的指控，你说或许？ 那我可以说，或许你是一头蠢猪，看似可以模仿人类说话，其实背地里在哼哧哼哧的猪叫喽？” 福宝被这名记者问得有些烦了，有了情绪，开始不耐烦起来。 程瑶瑶在台下紧张得攥紧了拳头，“别激动，表现得很好，不要上他的当。” 福宝目光扫过台下，见洛九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福宝知道，这是让她控制自己的情绪。 福宝想起洛九平日的教导，洛九说过，“可以表达愤怒，但不要愤怒的表达。” 洛九还说，“如果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或者胡搅蛮缠的人，无法讲明道理的时候，那就开玩笑吧。没有人会讨厌逗笑自己的人，幽默永远受欢迎。” 于是福宝话锋一转，又道：“不好意思，我不是针对你，而是你的问题实在让人不愉快。 我们国家有数千年的历史，传统有好有坏。如果按照你说的，真的有诛九族的事情存在，那倭国侵略我国时，犯下滔天的罪孽，我们应该打到他们的岛上去，把侵略者的九族全部斩首，但我们显然没有这样做。 我国有句老话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好的传统自然会留下来，坏的当然立刻推翻打破。 这一点，你可以去问溥仪先生。故宫之前还是他家的房子呢，住了好几代人，如今不还是对外开放了吗？ 门票不贵，如果你到华国来，我可以送你一张票，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打破传统。” 大家轻松的笑了笑，在场记者有人插科打诨道：“可以也送我一张吗？” 福宝笑道：“见者有份，各位去了报我的名字，都送。” 大家仿佛又开始其乐融融的和谐起来，但先前提问的那名记者仍然不甘心。 他没想到他精心准备的问题都被福宝应付过去，达不到预期效果，莫里是不会支付尾款的。 但没关系，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后一张王牌，一个爆炸级的猛料。 他提高音量，大声道：“我不会收你送的门票，因为你是一名华国军官，更准确的说是高级将领。 你是华国的司令，是战场上的杀人机器，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却在这里伪装成一位运动员，呼吁友爱和平，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的确，许多人没想到，这个年轻的面孔稚嫩的少女，竟然是一名上过战场的高级将领。 此时人们的概念里，对军人有着较为复杂的情绪。经过第一次世界级团战，全球死亡一千五百万人，很多人谈战色变，很是抵触与战争相关的一切。 而奥林匹克是各国团结和谐友爱的盛会，运动员在很多观众的心中是纯洁而简单的，尤其福宝，她在媒体中的形象一直是热爱美食、简单直接的运动健将，一个可爱的妹妹，赛场上的超级大魔王。 虽然奥委会从没有禁止军人参赛，但在这种情况下，毫无铺垫的揭露福宝的军人身份，无疑是沉重一击。 钟嘉灵抬手扶额，“我们不会完了吧？” 程瑶瑶努力镇定道：“别担心，琦姐在旁边呢，她会想办法的。” 果然见冯琦拿起了话筒，开口道：“那个，我也是军人，你怎么不提问我呀？” 在场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钟嘉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怎……怎么回事？折进去一个不够，她还主动搭一个？” 程瑶瑶无奈的看向洛九，“这次我们真的完了吧？” 洛九紧张道：“不，福宝今天表现非常稳定，她还没有回答，她在思考，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答案。” 是的，冯琦也想到，要给福宝争取一些时间。于是她拿着话筒左右看了看，“在座的还有参过军的吗？” 旁边的尤里愣愣的回答：“我没有。” 后排一名苏国短跑运动员忽然站起来，“我曾经是一名海军军官。” “哇！”冯琦看着还在思索的福宝，继续道：“看来这里参过军的不止福宝一个，奥运会也没说不准军人参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记者冷笑一声，“你少偷换概念，我说的是你们恶意隐瞒欺骗大众的行为。” 冯琦笑道：“我们没隐瞒啊，关键是你们没人问。这不一问，我们都告诉你了吗？谁隐瞒了？” 记者得意道：“即使没有隐瞒，也改变不了你们参与战争的事实，不是吗？” 说话间，田径协会主席莫里走到洛九身边，阴恻恻道：“真是一场精彩的大戏，洛总统，您可喜欢今天的桥段？” 第361章 明显的暗示 洛九眼角的余光冷冷的扫过莫里得意的面孔，她微微勾起嘴角，“戏精不精彩，要看到最后才知道。别这么自信，小心峰回路转，半路开香槟的人会输得很惨。” 莫里不屑，“你手里还有牌吗？你凭什么翻盘？” 洛九摇头，“什么都没有，还有一腔赤诚。” 此时台上的福宝万分纠结，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却不知这样做是会平息众议还是掀起滔天巨浪，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她眼神急切的看向洛九，希望洛九能够给她一点暗示，帮助她下最后的决断。 此刻万众瞩目，老式照相机自带的闪光灯嘭嘭嘭不停地炸开，空气中全是镁粉燃烧的味道。 福宝的目光穿过万般嘈杂，望向洛九，只见洛九举起手，摊开两只掌心，朝她微微点头。 冯琦瞥见这一幕，用手挡在嘴边，小声嘀咕：“完了，你二妈摊手了，意思是她也没有办法。” 福宝低声道：“不，她不是这个意思。” 福宝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她明白，洛九的意思是show hand ，摊牌。 真诚，自有万钧之力。 福宝拿过话筒，直面咄咄逼人的记者，字字铿锵道：“没错，我的确参与了战争。可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我参与的是哪场战争？” 那名记者不解道：“这有区别吗？不管是哪场战争，你升到这个位置，都证明你杀人无数。” 福宝立刻反唇相讥道：“有区别！如果我是战争的发起方，是我把平民百姓拖入战火，你指责我我绝不吭声。 可我的国家是挨打的那个，是被侵略的受害者，倭国人在我的国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不拿起武器反抗难道要等着灭国吗？ 没错，高级将领是靠着战功步步高升。我杀过的人不止成百上千，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可我能摸着我的良心保证，我没有错杀过任何一个。我杀的侵略者，杀的是到我的国家作恶的士兵，就算我全身都沾满鲜血，也没有一滴血来自无辜的平民百姓。 我打了无数场战役，战场都在我的国家，我和我的战友们在抗击侵略，在保卫家园，我有什么错？” 福宝目光扫向一众记者，“换做是你们，有人带着枪炮杀进你的国家，你们会袖手旁观吗？” 连珠炮似的质问，让先前那名记者哑口无言。 四周不再喧闹，大家默契的保持安静，聆听福宝的发言。 福宝高声道：“我的国家刚刚度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在国土沦丧的时候，几乎全民皆兵。在军队里，你甚至可以看到十四五岁的孩子。 战场有多残酷，你们只是听说，而我亲身经历过。 刚刚还在畅想着战争结束后回家的战友，转眼死在了炮弹下。 你们见过战场上拼凑不起来的残肢吗？你们知道捧着队友热乎乎的肠子抬着人到处找医生的急迫吗？ 战争残忍，谁不知道？难道我们这些人天生爱打仗？ 侵略者已经打到家里来了，我们除了拿起武器拼死一搏，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我不后悔做一名军人，不后悔上阵杀敌，我为我能在抗击侵略的战争中贡献力量感到骄傲。 杀人机器？呵呵，随便你怎么说，但我会一直战斗下去。 之前，我为了保家卫国而战。现在，我为了国家荣誉而战。 至于未来，谁知道呢？ 现在怪我是战争机器，等到某天外星人来了，你们只会怪战争机器只有一台。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为保护全人类而战。” 话音未落，掌声雷动。 洛九等人露出欣慰的目光，用力的鼓掌。 在掌声渐渐停下的时候，一名女记者忽然好奇的问：“如果真的有外星人打进来，作为人类最杰出的战士，你会保护曾经攻击你的人吗？”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刚刚逼问福宝的记者，明显的暗示。 “呃……”福宝眉头紧皱，仿佛认真的纠结了一下，最后终于开口道：“或许会吧，但我会把他排在最后一个，我讨厌是非不分的人。” 现场爆发出一阵笑声，紧接着又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在经久不停的掌声中，莫里的脸变成了铁青色。 洛九挪步到他身边，也如他方才那般阴阳怪气的感慨道：“果然精彩，真是一场意想不到的大戏。我早说让你看到最后再下结论，莫里主席，你可喜欢今天的桥段？” 莫里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鼓动着，他立即转身想要离去，洛九忽然叫住他。 “等一下，我提醒你，现在还不算是最后。这段时间你要好好活着，故事的大结局在后面等着你呢。” 莫里拂袖而去，洛九连忙叫卢青云派人跟着调查他的一举一动，惹了事还想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 发布会在掌声中结束，洛九站在车旁，等福宝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二妈，我今天的表现及格了吧？” 洛九笑道：“不止是及格，简直是优秀，二妈给你打一百分。” 她们说笑着上了车，钟嘉灵和程瑶瑶也接上冯琦从另一面赶过来。 福宝反思道：“我后来太生气了，我是公众人物，是不是不应该说讨厌他的话？” 洛九笑道：“怎么不能说？我倒觉得你这样说更真实，更个性，更可爱呢。” “就是就是，我们福宝越来越聪明了。”钟嘉灵说着赶紧给她开了瓶六个核桃，“快喝点这个，补脑。” 福宝高兴的笑开了花，忍不住吐槽道：“二妈给我打手势的时候，大妈说完了，那是二妈也没有办法的意思。” 程瑶瑶和钟嘉灵听了哈哈大笑，洛九叹道：“你大妈在领会手势这方面一向没什么造诣，她没翻译成让你打他两巴掌的意思就不错了。” 车内笑成一团，冯琦支支吾吾道：“什么show hand ，你们打手势还用瑛语，那我怎么看得懂？” 大家笑了一阵，洛九对于福宝道：“今天闹成这样，姥姥一定很担心，你们一会儿直接去姥姥那儿，看看她让她安心。” 福宝忙问：“我们？你不去吗？” 洛九摇头，“我有件大事要办。” 第362章 樱花坠落 福宝她们回去休息，洛九独自一人进了全胜同志的临时办公室。 没有人知道二人密谈了什么，连卢青云都只能在外面等。 等洛九出来，卢青云连忙上前，“您回酒店休息吗？” “不，去见西特。” * 洛九的提前来访，让西特有些意外。 西特笑着倒了杯酒，“还以为你会拒绝我的提议，看样子，事情起了变化。” 洛九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无奈道：“想必今天的发布会你也看见了，倭国在背后搞的。” 西特喜道：“好啊，这不正好？免得你们无法下定决心。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出手，给他们一个永远难忘的教训。” 洛九点头，“我正有此意。”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洛九还是摇头，“不，我们不会公开宣战，但我方可以支持你来教训倭国。简单来说，我们出钱你出力，得了好处，一人一半。” 西特不解，“为什么？” 这让洛九怎么解释呢？总不能说因为这点事开战太那个了，我们不好意思干，没法跟国内民众解释，有违世界和平的倡导啥的。 洛九只好说：“我们刚刚打完仗，还在恢复期，不方便参战。” 西特有些为难：“我的部队离得远，又不能一下子开到倭国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持久作战，更不利于我方。这仗怎么打？又没有一个炮弹能从这儿，打到倭国的岛上去。” 洛九猛地瞪大了眼睛，“有，我们有这样的炮弹。” 她低声道：“我们可以把导弹拿来给你，技术人员也全部到位，你在倭国地图上标个点，只要你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炸。” 西特沉默片刻，“导弹你们有，技术你们也有，直接打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我来做？” 洛九眨了眨眼，反问他：“这么威风的事儿，你不想做吗？” 西特一想，也是，他是挺想做的。但，为什么啊？ 洛九只好告诉他：“你不懂，我们国家有一些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干这种事，是要承担很重的骂名的，我们没你那么勇敢。” “哦，原来只是这个原因。”西特道：“那我无所谓，但我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洛九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万米元辛苦费。” 西特摇头，洛九想了想，“八百万米元辛苦费。” 西特道：“我不要钱，你们把导弹技术和我国共享就行了。” 洛九立刻拒绝，“这不可能。” 西特忙道：“我可以出钱买，一千万米元都可以。” 洛九还是摇头，就冲西特这脾气，敢把导弹技术告诉他吗？那他那个疯劲儿上来，还不得把半个地球炸成废墟啊？ 洛九道：“技术是我们国家的核心机密，不能共享，顶多送你两颗导弹，需要用的时候，我方可以派技术人员来帮你操作。” 西特一想也行，有了这么厉害的武器，至少能在整个鸥洲横着走了。 他举起酒杯，“就这么说定了。” 洛九端起酒杯，两个杯子碰到一起，是樱花坠落的声音。 奥运会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同时程瑶瑶秘密回国，前往导弹基地，亲自运送三枚导弹前往得国。 西特跟洛九商量，“奥运会期间我不方便动手，等奥运会结束，我会立即下令发射导弹。” 洛九说：“你什么时候动手我不管，但你可千万别忘了咱们的协定，一定不能说是我国干的。” 西特应了下来，洛九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忙，知道他一定会做，也就没有再提此事。 半个月后，奥运会最后一个比赛日结束，我国代表队以88块金牌36块银牌22块铜牌的超高成绩，在奖牌榜上一骑绝尘，稳坐第一名的宝座，领先了第二名一大截。 其中女子足球、篮球、排球、橄榄球等大球项目，都成功拿到了冠军。男子足球，在六子的带领下，也一雪后耻，成功拿到了金牌。 福宝以32金的成绩，成为了本届奥运会奖牌最多的选手，好几个国家加起来都没她的金牌多。 冯琦也参与了多个项目，以九金十二银完美收官。 最后一场比赛打完，系统任务进度更新到 82\/100 。 击败了八十二个国家，也就是此次奥运会的参赛国，已全部被我国击败。 但还差十八个，这怎么办呢？ 钟嘉灵无奈道：“我已经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某个飞洲部落说下个月宣布独立建国，我答应跟他们建交，到时候跟他们打一场友谊赛。 但问题是，那还差十七个呢？ 目前能联系上的国家也就这么多了，上哪找这么多国家去？总不能让我到原始森林里去找野人踢球吧？” 洛九笑了笑，“不急，咱也不急着回去，慢慢想办法。” 第二天晚上，便是闭幕式。大家喜气洋洋，换上定制的闭幕式服装参加这场盛大的狂欢派对。 洛九四人都在观礼席，溥仪也在，他这段时间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卖了不少东西，精神状态看着不错。 人人都高高兴兴的，陈立功趁机会找到洛九，“洛总统，我们立功服装厂签了两千万米元的大单，我想取个瑛文名字打开海外市场，您说叫什么好呢？” 洛九笑道：“你早该想到这一步，前几天有服装品牌要找福宝代言都被我拒绝了，就想着把这个机会留给你们立功服装厂。 我看，瑛文名就叫victory（胜利），寓意好，也容易叫。 找福宝代言，广告词我都帮你想好了，要想赢，穿立功，victory，立功，成为第一名！” 陈立功连连点头，“这个好，我们就叫这个了。” 陈立功刚走，顾拜旦又过来。 老头儿精神矍铄，他说：“我最近在学华国功夫太极，听说可以延年益寿。” 洛九笑道：“的确，您看起来面色更好了。” 顾拜旦道：“那当然了，我还想参加下一届的奥运会呢。我来是想问问你，你们华国想不想举办下一届奥运会？” 洛九一愣：“我们当然想，有机会吗？” 顾拜旦笑得颇为神秘，“这目前还是个秘密。” 看他的神色，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洛九暗自欣喜，真成了下届奥运会一定赚翻了，系统kpi也能顺利完成。 她正想着，闭幕式歌舞表演正式开始，一朵朵烟花绽放在夜空，西特让秘书悄悄送过来一张纸条。 洛九在掌心看了一眼，飞快的收了起来。 第363章 摆了一道 导弹发射了，就在烟花升入夜空的同时，导弹升入空中，直奔倭国领土。 洛九在心里默默估算着时间，这会儿怕是已经炸了。 她心里莫名的紧张，西特也真是的，说是奥运会期间做这事不合适，洛九以为他至少会等到各国代表团离开再动手。 没想到，他倒是把时间点卡得很紧，说是等奥运会结束，比赛刚刚结束，闭幕式还没落幕呢，就火急火燎的动手了。 弄得洛九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钟嘉灵坐在洛九旁边，见她神情有异，忙问：“怎么了？” 洛九在她耳边低声道：“西特动手了。” 钟嘉灵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平静了几秒，轻声道：“别有心理负担，这都是他们应得的。” 话音刚落，卢青云忽然凑过来，“钟部长，倭国的池田外长请您过去说话。” 钟嘉灵回头一看，池田在不远处点头哈腰的冲她笑。 钟嘉灵和洛九心虚的对视了一眼，“没这么快知道吧？” 洛九笃定道：“大范围的爆炸，通讯一定会中断。没有网络，消息传不了那么快。他这会儿过来，应该是别的事，你去看看吧。” 钟嘉灵叹了口气，“这还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她起身去见池田外长，不一会快步回来。 洛九忙问：“什么情况？” 钟嘉灵尴尬得一笑，“倭国要和我们建交。” 洛九冷笑一声，“他还不知道他老家发生的事吧？这会儿跟咱们建交，他也不怕脑袋被首相摘下来。只怕今晚建交，明早他就被气得剖腹自尽了。” 钟嘉灵道：“我没答应，我跟他说，我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侵略者带来的伤痛，除非他能想到办法弥补，否则两国不可能建交。” 洛九点头，“这样最好，不要答应他，也不要拒绝他，就这样拖着，逼着倭国上下抓心挠肝的想办法。 反正除了倭国，我们已经跟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建交了，先政治孤立再经济封锁，我看他们还能得意到几时。 以前我国和倭国建交，是为了经济发展，那时候我们落后，不得不暂时放下仇恨。 但在这里不一样，全世界的人有眼睛的都能看见，现在领先的是我们，落后的是他们。 以后大平洋一带乱不乱，我们说得算。 不是他想打就打，他想和就和的。拿我们当什么？软柿子吗？ 今晚过后，跟倭国就更没有建交的可能性了。 我们就摆出一副祝福世界和平，但倭国除外的态度。 小鬼子是慕强的，谁打他越狠，他对谁跪得越端正。 我们要把新兴武器摆在离他们最近的位置，让他们惊，让他们怕，让他们日夜悬心，让他们梦里都是我军的铁蹄踏平冬京的景象。 这种冷暴力，我相信他们会有受不了的那一天，到时候这笔血账咱们想怎么算都可以。” * 池田求和失败，拖着沮丧的心情回到酒店。此次奥运会倭方战绩凄惨，从开赛第一天开始，他早就预感到华国即将在本届奥运会大放异彩。 当时他立即向本国领导请示，率先示好，同时请求米国从中劝说，争取让两国建立友好的邦交关系，避免今后发生不测。 可惜，当时本国领导不支持，同僚之间产生了纷争，另有一派人主张在奥运会上寻找契机安排人手对付华国。 当时没有人能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那会儿连米国外长都不以为意，认为池田这么做让自己的国际地位非常被动，华国只不过会做个电视，有什么了不起的？ 结果呢？没过几天，米国外长巴巴的找华国建交了。爹把儿子摆了一道，留池田自己在原地尴尬，进退两难。 随着越来越多的华国商品进入世界的视野，大家都发现了华国的科技生产水平领跑全球。随即大家都会产生那个可怕的想法，华国的武器研究是不是也…… 唉，这时候意识到巨人已经苏醒，未免太晚了。 尤其是倭国，此时再来示好，已经没有用处了。 池田越想越觉得倭国前途黑暗，他戚戚然睡去，梦里都是乱七八糟的噩梦，天还没亮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催醒。 池田接起电话，两眼一黑，“你说什么？” * 莱茵河感受不到核导弹带来的震颤，但得国的空气莫名让人嗅到了紧张的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驻外酒店内，各国领导的电话响个不停。 政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有大事发生，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高层都不会轻易露面表态的。 这时候的接电话，都是由下面人来接。 领导在不在，能否亲自接电话，都要视电话的内容而定。 各国主任秘书现在都成了接线员，电话接完一个又一个。 大清早波林的天空被雾气笼罩，卢青云在办公室里接电话，洛九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凝视着窗外氤氲的雾气。 钟嘉灵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几份新鲜出炉的报纸。 她一边脱掉大衣，一边问洛九：“猜猜炸的哪个城市？” 洛九道：“不是光岛，就是长岐。” 钟嘉灵一愣，“就是光岛，西特提前告诉你了？” 洛九摇头，“他没说，我也没问，也让负责执行导弹发射的技术组自己看着办，没什么事不要找我。 不过这个地点不难猜，米国当年把核弹扔在这两个地方是有理由的，光岛是倭军总部，长岐有他们的造船基地。 前年你带空军追到倭国本土，炸了他们的军事基地。 他们刚刚缓过来，重新支楞。现在这颗核弹下去，我看二十年之内都别想再支楞了。” 钟嘉灵道：“倭国瞬间没了一个城，正满世界嚷嚷呢。刚刚池田又找我，说想借用咱们的卫星，搭载一条倭国的求助频道，向全世界播报倭国现在的情况。” 洛九喝了口滚烫的咖啡，“你怎么答复他的？” 钟嘉灵笑了笑，“我当然拒绝了，我说技术原因，我们的卫星不能同时搭载那么多频道。我同情他们，但爱莫能助，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 洛九笑道：“让他们自己研究卫星吧，让他们也尝尝被技术卡脖子的滋味。怎么着，也得三五年才能发射一颗，到时候咱们的技术应该可以管制太空了，谁的卫星想上天，得我们点头才行。” 说话间，程瑶瑶也从外面回来了。 她刚刚去送全总统的飞机回国，飞机上除了一众随行人员，还有五十多位高薪聘请的各国顶级教练。 光岛这一炸，各国领导就恨不得连夜打车跑，不知道哪个疯子干的，反正先回自己国家再说。 全胜同志和其他各国一样，做出不知情的样子，早早避开媒体，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程瑶瑶带回了最新消息，“我在机场打听了一圈，各国情况都差不多，走一半留一半。 老大先撤，其他人按照预定计划，参加今天中午的送别酒会。 到时候各大媒体应该都去，咱们怎么办？” 洛九想了想，“咱们也随大流，别人不动，我们也不动。就看这出戏，怎么唱下去。” 此时卢青云从办公室出来，“刚刚《卫报》《太阳报》等十几家报纸都打来电话，询问这件事是不是我方所为。” 钟嘉灵笑了笑，“他们倒是挺会猜。” 程瑶瑶道：“前两天刚曝出田径协会莫里和倭国勾连的事件，他们联想到我们也不稀奇。不过这是不是也侧面证明了咱们的国力强大啊？这么大规模的爆炸，他们倒是敢往我们头上想，外国人对我国科研水平的认同比国内人士还高。 刚刚我从机场出来路过一家华人餐馆，老板看到报纸还说，准是小鬼子又在搞阴谋诡计，想往我们头上扣屎盆子。” 洛九笑着坐下来，闲适的倚着沙发，感慨道：“这也不算是个屎盆子，现在之所以局面这么乱，就是人人自危。这么高杀伤力的武器，谁有他们怕谁。 要是别的国家干的，早就巴巴的站出来承认。到时候各国嘴上骂心里怕，背地里只会恨自己怎么没有这样称霸世界的大家伙。 要不是咱们不想干师出无名的事，我就开记者会好好给各国讲解一下我们的新式武器。 哼，这哪是屎盆子啊？这不是香饽饽吗？恨不得谁都上来咬一口尝尝滋味儿。” 话音未落，刚睡醒的冯琦从卧室里推门出来，“抢什么饽饽呢？这么好吃，给我留了吗？” 看着她睡得迷迷瞪瞪的，大家不由一笑，钟嘉灵：“核弹你也要尝尝咸淡啊？” 冯琦：“核弹？核桃包还是荷包蛋啊？” 大家又是一笑，里面电话又响了，卢青云快步去接，随即脸色一变，对四人道：“得方通知各国，宣称他们会对光岛爆炸事件负责，五分钟后召开全球电视发布会，电视、广播同步直播。” 洛九一笑，“好啊，有人站出来，就省得所有人都盯着咱们了。” 她说完想起西特那个干天干地的脾气，忽然不确定道：“我跟西特说了，别提咱们，对吧？” 卢青云不确定道：“你们俩谈的，我当时没在您身边。” “好吧。”洛九无奈的笑了笑，“他最好记得。” 房间里的电视机提前打开，此刻画面里只有空着的得国办公厅。 偶尔有工作人员进入到画面中，调整镜头位置，在桌面上调试好话筒。 几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洛九一夜未睡，这会儿靠在躺椅上，不觉睡着了。 迷糊中听到西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这种高威力的核导弹可以在两分钟内抵达全球任何一个城市，瞬间摧毁城内的一切建筑…… 倭国对周边国家进行的侵略行为，举世皆知。 上帝或许因为繁忙，放过了这个罪恶的国家，但我已经代表上帝，给予其沉重的打击…… 在此，我正式向倭国宣告，限其一个月解散境内全部武装，被赔偿我方军费三千万米元……” 洛九听到这儿猛地睁开眼睛，见电视上西特一脸正色，慷慨激昂的讲述着他的正义之举和索赔要求。 钟嘉灵几乎惊掉了下巴，“这……这种情况还可以要军费吗？这不太合理吧？” 洛九摇头感叹：“他想打谁就打谁，想要钱就要钱。法外狂徒，真的不受任何约束啊。” 至少，受了五千年儒家文化熏陶的华国人，是突破不了这层底线，堂而皇之的干这种事的。 洛九叹了口气，不怪世人都怕他想弄死他，这疯子谁不害怕？ 洛九想了想，“我刚才迷迷糊糊听了一半，他没提咱们吧？” 程瑶瑶道：“提了一嘴，说导弹是从咱们这儿买的，但是轰炸倭国完全是他个人的决策。” 洛九点了点头，“这样也行，别说我们让他干的就行。 咱统一口径，中午记者问到，咱们就说导弹是正常出口。 得国教育部不是和我国教育部达成了一项人才互送计划吗？咱们的学生可以到他们国家的顶尖大学免费学机械，他们的学生也可以到我们的国家学习服装设计，这属于关系来往密切。 为了防止别的国家要跟咱们买核弹，咱们就说是因为得国是我国的亲密朋友才卖的。并不对所有国家销售，别人想买，想和咱们搞好关系再说吧。” 大家一致认同，这时候程瑶瑶忽然想起一件事，“哎呀，福宝这会儿随代表团出发了，机场一定有记者，她没办法和咱们达成一个口径啊。” 洛九忙对卢青云道：“去给代表团驻地打电话，看看她们还在不在。” 卢青云火速拨通了奥运村的电话，无奈电话那头的得方工作人员告诉她，“华国代表团已经全部出发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机场了。” “什么？已经到机场了？” 五人面面相觑，电视上西特的耀武扬威发布会已经结束。电视画面给到机场，标题用多国语言打着《欢送奥运健儿，期待福宝现身》。 画面里米国瑛国的记者使劲儿往前挤，冯琦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担忧，“完了，看这帮记者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没憋好屁。” 钟嘉灵看向洛九：“这怎么办？” 第364章 冲破那道红线 洛九看着镜头边缘出现了已经从摆渡车上下来的福宝，呵呵一笑。 “她都到了，咱们能怎么办？顺其自然吧，她总不至于代表咱们宣战。” 洛九说着忽然看向冯琦，“琦姐，要问你关于核弹的事儿，你怎么说？” 冯琦：“我会说，问我干嘛？又不是我干的？” 洛九哈哈大笑，“福宝最差也是这个答案，那结果就不算太坏。” 冯琦“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不是，你拿我测试福宝的智商最低水平线呢？” 大家笑成一团，程瑶瑶赶紧提醒大家，“快看，福宝过来了。” 此时的得国机场，有数十个国家包机离开。华国体育代表团，作为运动员中队伍中最强大也是最庞大的一支队伍，十分显眼。 福宝一露面，立刻有许多运动员迎上去，合影留念，大家互相赠送临别礼物。 陈京在机场遇到了埃德尔，裁判团也是今天离开。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埃德尔万分不舍，“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和你还有福宝，一起畅游更大的河流。” 陈京笑道：“我们国家有一条河叫做黄河，壮观极了，下次你来，我们一起游黄河。” 两天前，埃德尔约了陈京一起游莱茵河，选取的那段水域长达三十五公里，和横穿瑛吉利海峡的长度差不多。 此举是在复刻她当年横穿瑛吉利海峡的勇者行为，但此时她已经不那么年轻，过了体能的黄金期，让众人都不由得为她捏一把汗。 各大媒体悉数到场，等着看泳坛的两位代表性人物在这片水域里博弈较量。 媒体是喜欢看狗血剧情的，要么老将陨落，要么新人折戟，或者二人在途中如何勾心斗角，失败者的痛哭或者胜利者的张狂，最好结束后指责对方的某种行为，让大家可以大书特书，给看客们提供无数个曲折的故事。 很多人关注比赛并不是热爱体育，而是关注赛场上那些花边新闻。人们崇拜强者，但也会嫉妒强者，尤其当强者表现出“人性”一面的时候，人们会特别欣喜，心道：这人和我一样，不过如此。 在埃德尔和陈京站在场边的时候，岸边传来无数嘈杂的声音。 由于那天奥运会还没有结束，得国电视台无法直播，本场比赛由我国电视台进行直播。 当天的各国观众一脸懵，这边正播着奥运会，忽然切了一下台，哎，怎么这也是奥运会？今天的华国电视台不教中文了吗？ 仔细一看角标，没错啊，是华国国家频道。之前我们的电视台除了播新闻宣讲国家政策就是扫盲，天天教中文，连飞洲的孩子都会背中文版的公民基本道德规范了。 大家看了会儿解说，这才知道陈京和埃德尔要游莱茵河。 于是当天出现了奇怪的现象，人们第一次发现了有频道可以选择，观看华国电视台的呼声比看奥运的呼声还高。一到广告就要求切台，给负责看管电视的工作人员忙坏了。 此次解说席做了来自五个国家的解说，赛前一通分析。 有人说这是埃德尔的心机，不甘心陈京在泳坛独占鳌头，所以拉着她来比拼蹭热度。有人说这是陈京的计谋，赛场上没机会较量，所以来这儿战胜这位泳坛的风云人物，以此证明自己的高超。 有人说老将自不量力，必定游不到终点。有人说新人不知深浅，短距离游泳运动员根本不可能游完三十五公里，应邀前来是自取其辱。 而事实上，埃德尔和陈京相视一笑，眼底只有对彼此的欣赏，她们的要征战的不是对方，而是广阔天地。 下水前两人在做最后的准备，埃德尔对陈京说：“如果我做不到，我希望你可以坚持游到终点。” 陈京一愣，“为什么这么说？我希望我们都能冲破那道红线。” 第365章 暴雨将至 “我不再年轻了，”埃德尔自嘲的一笑，“我拥有和年轻时一样奋勇向前的心脏，但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游到终点的力量。 所以，我叫了你来。有些人认为你是短距离运动员，并不具备超人的耐力，但我看过你的比赛，我知道你可以。 今天，我希望全世界都可以看见，陈京已经登上历史舞台，她不仅是短距离的王者，也可以以超凡的耐力称霸所有水域，她甚至比埃德尔做得更好。 许多年前，我作为首位横渡瑛吉利海峡的女性，成为了很多热爱运动的女孩们的榜样。这么多年，泳联协会里，只接纳了我一个女性裁判。 我想是时候让全世界看见，更多优秀的女性已经出现，我希望你能展示你更多的能力，让我有理由拼尽全力把你推到更高的位置。 如果泳联协会是一位女人做主，我相信绝不会只接纳一位女性裁判。 所以，我希望你答应我，一定要把你的强大证明给他们看。” 陈京坚定的点头，“好，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中途放弃，能坚持就坚持，坚持不了告诉我。” 埃德尔一笑，调侃道：“哦宝贝，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你可要拼尽全力，不然输给我这个老家伙可就丢脸了。” “e on ！”陈京笑着回击：“我可是炙手可热的泳坛新星，你小心不要输得太难看。” 两人在谈笑风声中纵身一跃，游入了狭长的莱茵河。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二人就像两条鱼一样入了水。 岸边是赶来加油助威的各国运动员，尤其是同场竞技的各国女游泳运动员们。她们自发担任起了补给任务，大家骑着自行车，背着水和面包，在岸上一边高喊着，一边跟随着她们的身影。 “加油！埃德尔！加油！陈京！” 伴随着岸上的助威声，两人开始漫长的征战。 埃德尔不愧是泳坛先锋人物，这个年纪还能和陈京保持在同一速度，实力不容小觑。 当然这也是陈京有意为之的，她一直在训练短距离项目，虽然一开始练过铁人三项，但是后来确定长距离项目让福宝上之后，她就没练过了。 冷不丁要游这么远，她必须保留体力，留给后面漫长的征程。 三十五公里，就算莱茵河比瑛吉利海峡水况好些，最快也要七个小时。 前半个小时非常顺利，一个小时后，两人速度开始下降。 此时天空忽然开始阴云密布，所有人不由紧张的看向天空，因为大家都知道，暴雨对室外游泳具有巨大的影响。 在雨水的作用下，人的体温和力量都会无法控制的下降，这种状况下不可能游到终点。 埃德尔和陈京不得不暂时停下看着诡变的天气，埃德尔：“你怎么想？” 陈京咬了咬牙，“我们华国有句古话，开弓没有回头箭。走，继续向前。” 埃德尔一挺身，随着陈京冲入水中。 福宝刚刚比完赛，坐在桌前和姥姥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饭，姥姥忽然想起来，“差点忘了，锅里还有一碗鸡蛋焖子呢，你等会儿，我给你拿去。” 她从厨房一回头的工夫，福宝已经不见了，“人呢？” 姥姥东张西望的找了会儿人，回到桌前才发现桌上的笼屉也不见了，屉里还有两笼热包子呢。 姥姥不禁自言自语，“这孩子，上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其实，不是福宝不想说，而是她真的太着急了。 一开始是饿，两个大包子塞嘴里，正烫得慌呢，看见电视里报道的情况。 一看外面天气，是暴雨将至的景象，她不由担心起来。再一看画面里陈京和埃德尔都浮在水面上，神情严肃的望着天空。 福宝和陈京在国内经常一同训练，彼此十分熟悉。虽然画面里，陈京继续向前游，但福宝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有必胜的把握。 福宝本能的起身往屋外走，想起自己肚子还没吃饱，陈京她们要游长途也不能没吃的，于是把两屉大包子装到背包里，出门就往外跑。 跑到街上才意识到没有车啊，总不能跑去莱茵河吧？姥姥说跑步吃饭会肚子疼的。 这大街上全是人，她也不可能哐一下掏辆车出来。 福宝一拍脑袋，急得挠头，暗自怪自己都开始学习了，还是顾头不顾腚的。 她把目光瞄准到路边停放的那一排自行车，刚想下手，想起上次六子被当成偷车人的教训，又缩回了手。 世界巨星，不问自取不太好。 可这车的主人都去哪了？怎么一个也不在啊？ 福宝相信只要来个人，她靠刷脸，好歹是能把车借她一用的。 她完全没考虑到自己两个包子还在嘴里嚼着，腮帮子鼓得跟仓鼠似的，没一个路人认出她。 她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辆主人在现场的车，一辆……儿童脚踏车。 华国产的，紧俏货。 一位七八岁的女孩扶着车，站在那儿，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愣愣的盯着她。 福宝连忙咽了两口，噎得她直抻脖子，“小妹妹，有水没有？快给我一口。” 女孩摘下她漂亮的华国水壶，福宝一看还是自己的同款。 她猛灌了两口，忙问：“你认识我吧？” 小女孩点了点头，福宝喜道：“那就好，车借我一下，一会儿我就还你。” 女孩忙问：“你做什么去？” 福宝指着广场上的电视，“看见那两个姐姐了吗？” 女孩纠正她，“那是陈京和埃德尔。” “对对对，我去帮她们。” 福宝骑上小女孩的粉色脚踏车就要走，一回头小女孩在后面跑着追。 福宝急忙道：“你追我干嘛？我一会儿给你还回来。” 小女孩大喊：“我也去帮忙！” “太远了别跟了，回去看电视。” 福宝叮嘱了一句，回头看见小女孩转身往广场方向跑，终于放心的加速，飞快的驶入到车流中。 这辆脚踏车太小了，福宝整个人缩着才能容下，她根本不用蹬脚蹬子，每次加速只需要两脚用力蹬地，车子就嗖嗖的往前跑。 在严肃的车流中，这辆儿童脚踏车一路疾驰向前，飞速赶超。 天，好像突然漏了。大雨哗一下，不打招呼的砸下来，福宝又塞嘴里一个包子，加速蹬地。 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水里的人感觉到全身的热量在冰冷的雨水中迅速下降。 陈京回头看了一眼，埃德尔在她身后紧锁着眉头，情况似乎不太好。 “你怎么样？”陈京大声问她。 埃德尔咬牙道：“没问题。” 于是陈京继续向前游，游着游着忽然听到岸上一声尖叫，她转头一看，埃德尔脸色惨白的呛了口水，忽然向后仰去。 陈京急忙游了回来，把埃德尔提出水里，“怎么了？” 埃德尔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腿……腿抽筋了。” “这里吗？”陈京在水里帮她按揉了几下，但在越来越凉的水里，这样做根本无法缓解，她真正需要的是休息。 可是，这不是一个能休息的地点。 埃德尔看向陈京，“你走吧。” “那你呢？” “我跟在你后面。” “你行吗？” “行。” 陈京放开她，发现她的腿严重到无法控制，这怎么游？ 陈京一咬牙：“你抓住我的背。” “什么？” “我带你游。” 埃德尔愣在那儿，还没反应过来，陈京已经抓过她的手，扣在自己肩上。 当陈京在水中将她驮起的时候，埃德尔眼中顿时涌出一股热流，滚烫的泪水和冰凉的雨水交织在一起，万般复杂。 她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游不可能到终点的。” 陈京一边奋力的向前游着，一边倔强道：“到不了终点就到不了，总之，我不会丢下你。这片水域是你的骄傲，你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失去骄傲。” 埃德尔鼻酸道：“我也不想退出，可我不行了。我的失败更加能衬托你的成功，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陈京几乎在怒吼：“我不要你的失败来衬托我的成功，我不需要你倒下，然后踩着你的肩膀或者脑袋，站到高处告诉人们我胜利了。 我不要这样的胜利！” 埃德尔沉默几秒，“那你要什么？” 陈京道：“我要让人们看到，两位伟大女运动员的坚持和毅力。不是熄灭你的光，来显示我的耀眼，我要我们一同闪耀。 难道这世界这么大，容不下两个优秀的女人吗？” 埃德尔久久的沉默，她低声的啜泣着，又渐渐停止。 她说：“你带着我，游不了多远的。” 可她说：“那就能游多远游多远。” 埃德尔深吸一口气，“好，那就让我们能游多远游多远。” 十公里了，怎么着，也得游到一半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然而恶劣的天气似乎并不赞同她们的想法。 雨势越来越大，陈京瞥见岸边那些为她们加油的各国女运动员，她们在心疼的流泪。 陈京继续向前游，身体有些发热，这不是个正常现象，因为她不断失温，这会儿体温应该偏低才对。越来越热，只能说明出了问题。 但陈京无暇去想，她只能咬紧牙关，不停地向前、向前…… 眼前忽然开始模糊，周围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她感觉到自己要游不动了，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陈京……” 第366章 海燕 陈京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快速移动的白点。 此刻暴雨倾盆，天空如墨一般黑，两岸的观众穿着白色的雨衣，黑白交错间，恍若地狱。 身下的水流冰冷，如深渊一般吞噬着二人。 她们隔着密集的雨幕，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闪电亮得刺眼，紧接着响起一声巨雷。 “嘿！”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两人猛地转过身，天空又是一声巨响，福宝头顶着她的白色背包闪亮登场。 陈京和埃德尔看清来人后，万分惊诧，“福宝？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福宝已经游到了她们跟前，明朗的笑道：“你们出风头怎么不叫我呀？” 埃德尔不由苦笑，“今天上帝没有站在我们这边，这个风头是出不了了。” 福宝大笑道：“那又怎么样？如果上帝站在我的对立面，我照样干翻上帝。” 这话对于西方人来说有些冒犯了，埃德尔吓得连忙让她低声。 福宝笑着摸了摸陈京的额头，“你有点高烧。” 陈京无奈道：“可是现在没办法，上哪弄退烧药去？游完再说吧。” 福宝脑袋一歪，“怎么没有退烧药？我就猜到你们需要一些补给和医疗，我都带来了。” 福宝说着把她脑袋上绑着的包解下来，这包是程瑶瑶给她全手工设计缝制的生日礼物，外表看起来是一个包子的形状，布料结实，里面非常能装。 福宝先从里面拿出一把大雨伞，用腋下夹着撑在三人头顶，然后掏出两粒布洛芬，“给。” 两人刚要生吞下去，福宝忙道：“等一下，我给你们拿水。” 埃德尔惊讶：“水你也带了？” 陈京：“岸上有。” 福宝嘿嘿一笑，“岸上那些是凉水，怎么跟我带来的比啊。” 她说着掏出两盅人参鸡汤，“这可是正宗的长白山野生人参，喝了保准你们体力倍增，再游几个小时都不带累的。” 陈京诧异的接过汤盅，热的，且没有任何防漏措施，可偏偏一滴都没撒出来。 “这是……你带过来的？” “嗯……”福宝看她的眼神意识到了问题，但她硬着头皮说：“对，我小心的背过来的，一点都没撒吧？” 埃德尔没考虑到包装的问题，她只是看着汤里面个头不小的野山参，惊呼道：“我认识这个！这不是溥仪推荐的养生圣品吗？要八千米元一个，还很难买到呢。” 福宝道：“他说的那个跟这个没法比。” 溥仪货带得太好，各品类销量蹭蹭上涨，野山参难得，总不能把山挖秃了卖给这些外国人吧？所以，现在鸥洲这边卖的全是人工种植的参。 而福宝带来的可是上一时空老张送给洛九她们的，姥姥有空就炖上，放在空间里，留着什么时候谁需要补的时候喝。 刚才福宝一想，这不是正是需要补的时候吗？她就把手伸到包里，假装是从包里拿东西，其实是从空间里现取的。 三人一人干了一盅人参汤，福宝拿出大包子，这个可真是带出来的。不过还是热的，陈京和埃德尔也顾不上别的了，一人吃了两个大肉包子，嘴里叼上野山参，也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补品的作用，顿觉耳聪目明浑身一震。 福宝：“跟着我，我们泳到天晴。” 此时岸上的人看着她们，只见福宝一马当先游了出去，陈京和埃德尔重新找到状态，紧随其后。 天空中电闪雷鸣，然而三人如同在风暴中展翅的海燕，在风雨中奋勇向前。 这一刻，世界仿佛变得宁静。 岸上的人们不再呼喊，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们，再也无法停下。 相机、摄影机，越来越多的记者加入这场漫长的报道。 一位年长的解说员说：“我有预感，这一定会是体育史上的一段佳话。如果她们能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游完全程，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奇迹。如果她们都做不到，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 全世界的观众跟随着镜头，见证着这片水域里空前精彩的一幕。 超长的赛程，需要超长的耐力。 先别说水里这三位，在整个过程中，连观众都会觉得累了饿了，吃完早饭看的比赛，吃午饭的时候还没比完。 准备喝下午茶的时候，看见水里那三个人又拿出了大包子，补充体力，继续向前。 雨小了许多，但埃德尔耐力有些跟不上了，陈京在一旁鼓励着她，“还有十二公里，坚持，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快冲到终点了。” 埃德尔将人参取下来，平复着呼吸，“十二公里，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太难了。” 埃德尔看向陈京，“你还能坚持多久？” 陈京这会儿感觉自己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最多六公里。”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围着她们转圈的福宝，“你呢？” “我？”福宝把手里的人参当萝卜吃，吭哧咬了一口，嚼了嚼，轻松道：“游一天也行。” 福宝说：“这样，你俩抓着我的腿，帮我蹬水就行，我带着你们向前游。” 雨还在下，两人这时候也没力气废话了，三人成众，两人抓着福宝的腿，跟着她往前游。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终于放晴，岸上的人在欢呼。 福宝无暇去看，她带着两人拐过一个弯，几公里外就是终点线。 岸上的人们甩着未干的雨衣，欢呼着奔跑着，高喊着她们的名字。 噗通一声，岸边同场竞技的女游泳运动员跳了下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福宝正吭哧吭哧的游着，一看下来这么人，跟煮饺子似的，心里暗暗叫苦：“你们别下来啊，我可拖不动这么多人啊！” 不过她们只是来加油的，一直在三人身旁伴游，不停地鼓励着她们。 福宝咬着牙闷头往前游，直到撞破那根醒目的红线。 三十五公里，六小时四十二分，新的世界纪录。 不知道算谁的，但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们一同冲破了终点，在极端恶劣的天气下，奇迹般的游到了终点。 三人站在桥上，拍照留念。 下水的各国女运动员湿漉漉的站在一旁，用力的鼓掌。 福宝正高兴着冲大家挥手，忽听有人惊呼：“埃德尔！小心！” 第367章 那三千万 福宝一回头，只见埃德尔鼻孔流血，双眼紧闭，眼瞅着向后倒去。 福宝连忙接住她，陈京大喊着：“快叫医生！” 众人脑子里闪过一万个想法，都在猜测埃德尔这是怎么了？内出血？劳累过度？还是身体本身就有什么疾病？ 就在大家万分担忧的情况，福宝发现埃德尔泳衣领子边缘鼓起来一块，她掰开一看，是仅剩的一小块人参，上面还有清晰的牙印。 看来埃德尔学她，把人参当胡萝卜吃了。 福宝不由松了口气，“没事儿，她应该是一下子补得太猛，才流鼻血的。休息休息，缓过来就好了。” 埃德尔苏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陈京和福宝躺在她的隔壁床，狠狠地吓了一跳，“你们怎么了？” 陈京迷迷糊糊醒过来，“我们没事儿，等你等得太累了，这病床没人，我们睡会儿。” 福宝揉了揉眼，笑着对埃德尔道：“你也太狠了，这人参在我们国家，孕妇生孩子也只敢嘴里含两枚参片，喝点参汤，哪有你这么啃的？” 埃德尔反应了一下，“可我见你这么吃的。” 福宝眨了眨眼，“那我……我比你壮，所以能吃，你太瘦了，吃一口就过量。” 埃德尔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福宝这么强，华国的补品，实在太猛了。 总之，自从这件事后大家越发亲近。 这次三人在机场告别，更是难舍难分。三人站在一块，很多记者冲过来拍照。 埃德尔的飞机要起飞了，她不得不率先离开。 福宝正打算去和其他人告别，忽然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前段时间刚刚曝出莫里和倭国要员串联，试图阻挠你参赛的消息。昨晚倭国的光岛被炸，整座城市毁于一旦，对于此次事件，你怎么看？” 福宝一愣，她昨晚在奥运村睡的，早起没关注新闻，确实也被惊了一下。 她思索了几秒，确认道：“是昨晚发生的吗？” 记者说：“没错，大概昨晚十点左右。” “哦。”福宝点了点头，“昨晚我在参加闭幕式，不是我干的。” 严肃正经的神色，惹得记者不由笑出了声。 记者：“不是怀疑是你干的，而是我们想知道你对这个事件的态度。” 福宝：“不好说，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没法评判。” 记者连忙告诉她：“得方已经宣称对此次事件负责，西特总裁公开声明是他下的命令，动机是代表正义惩处倭国的侵略行为。而且他用的，是从你们国家买来的导弹。” 福宝尴尬得挠了挠头，早知道就不在车上睡觉了，睡了一觉错过这么多信息。 不过这么一说，她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虽然这件事洛九没有当面告诉她，但是也没刻意瞒着她。她在洛九的房间出来进去的，隐约听到了几句。 福宝抿了抿唇，故意转移重点，回答道：“我对这件事的态度是……货物一出门，就跟卖家没有关系了。所以虽然导弹是我们国家生产的，但是卖给得方了，你们就去问得方吧。” 她急着躲出去，记者在她身后追问道：“那如果接下来爆发战争呢？你怎么看待‘枪响之后没有赢家’这句话。” 福宝脚步顿了一下，幽默道：“我觉得这句话不准确，枪响之后怎么会没有赢家呢？分什么枪吧，如果是发令枪，那就有赢家。” 她摸了摸脖子沉甸甸的一堆金牌，“你们知道的，我赢了不少枪。” 福宝趁着记者们反应的工夫快步上了飞机，轻松过关，洛九等人也在电视机前松了口气。 光岛事件还在进一步发酵，洛九赴宴的时候被各国领导拉过去，纷纷请她为了世界局势考虑，劝一劝西特，至少别要军费了，否则把倭国逼急了，说不定在东亚干出什么事来。 洛九一听，这语气不对啊。她不由冷笑道：“各位让我帮忙，还想吓唬我？华国怕打仗吗？一年前我们就打赢了，老实告诉你们，我们不介意再打一场，也不介意跟任何国家打。不管跟谁打，我们都有必胜的把握。” 见她沉下脸，瑛国首相连忙打圆场，“是是是，你们掌握着核导弹，自然是不怕的。只不过，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嘛，三千万米元不是个小数目，这不是逼着倭国破产吗？” 米国副总统道：“我们都是为了世界和平，才出面周旋的。毕竟地球是我们共同的家，大家和平共处一同发展最重要。” 洛九横了他一眼，心底在冷笑。 这些人，真是太幽默了。嘴上说着人道主义、世界和平什么的，本质上还是为了自身利益。倭国是米国豢养在东亚的爪牙，他们只是不想失去这把剑而已。 米国人自己疯起来，能朝倭国丢两枚核弹。这一次，只不过不是米国丢的，他们就扯起仁义的大旗来了。 他自己不是世界第一的时候，他就嚷嚷着共同发展。他领先的时候，恨不得把第二远远甩飞在后面，明目张胆的搞霸权。 都是一样的心思，装什么呀？ 洛九笑着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缓缓道：“若论人道主义，没有谁比我们华国人更懂得仁义之术。谁不希望世界和平呢？倭国是我们的邻居，我自然希望邻里和睦，大家一起共同发展。” 漂亮话谁不会说啊？装呗。 各国领导见她语气松动，便继续劝说，想让洛九作为大家的代表去和西特谈谈。 洛九冷笑，“如此重任，我可不敢当。万一不成，岂不是有负各位的重托？” 大家都道：“就得你去，我们都和他说不上话。你们两国关系不错，就代为调停一下吧。” 大家百般劝说，于是洛九松口道：“好吧，那我就去试试。但咱们有言在先，我可不能保证结果。 之后，若有人问起来，麻烦各位做个见证，我华国在此次事情上，可谓是摒弃前嫌大仁大义，为倭国不辞辛劳的走这一趟。” 各国都道：“确实如此，我们亲眼所见。” 于是洛九找到西特，刚刚开了个话头，“那三千万米元……” 西特还以为她来分钱的，立刻道：“分你们华国一半。” 洛九立刻收住话茬，西特不解的问道：“你急匆匆赶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第368章 怕对方反悔 洛九本来是劝他少收点钱的，一听三千万分我们一半，立刻就改变主意了。 她垂眸一想，改口道：“我来是想说，倭国有不少黄金储备，他们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米元，用黄金抵也行。” 两人愉快的商量好了怎么分了这块肥肉，洛九就离开了。 在宴会上遇到各国领导，大家连忙围上来，纷纷询问：“谈得怎么样了？” 洛九一脸沉重的摇了摇头，大家唉声叹气，米国副总统当即表示：“这是霸权主义，我建议我们发联合声明，谴责得方这种野蛮行为。如果西特一意孤行，我们就对其施行经济制裁。” 其他人愣了一下，均有为难之色。 瑛国首相：“这么大个事，我需要和内阁商议一下。” 发国副总统：“我们和得国是邻国，不好搞得这么僵吧？” 其他人纷纷看向洛九，小国家随风倒，风向是这些大国控制的。 洛九手摸到肚子上，“我忽然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酒店了。” 谁爱表态谁表态，我们分了钱，拿人手短，还是不说话为好，再说了，这事儿本来我们也参与了。 回去的路上，洛九就在想米国人的野心真是强，这会儿已经藏不住了。 光岛事件，米国人可以不插手这么深的，但是眼看着得国疯狂获利，米国人就坐不住了。 要是米国人知道，华国也分了一半的蛋糕，不知道要给他们气成什么样。 米国人并不喜欢“一超多强”的世界格局，除非那个“一”是他自己。 否则谁冒头，他就琢磨着打压谁。不过现在这个局面，对我们来说十分有利。 反正西特爱出风头，就让他得名。我们不要霸主的虚名，却也向世界展示了强硬的军事实力，还悄无声息的分到了一半利益。米国人忙着对付西特，我们就可以安心忙着发展。 闷声发大财，这笔账，怎么算都十分划算。 回到酒店，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卢青云快步迎上来，“您回来的正好，我刚刚打电话到宴会那边，得方招待人员说您已经回来了。刚刚莎特国王派人送帖子来，请您吃饭，地点就在酒店的餐厅，您去吗？” 洛九想了想，“莎特国王找我干什么？” 卢青云笑道：“应该是好事，他们来人说请你一定前去，本来他们国王昨晚就要走了，为了请您吃这顿饭，特意留到现在的，说是想谈笔生意。” 洛九点头，“嘉灵呢？” “钟部长和程部长去参加华侨华商的欢送会了，冯元帅去和好莱坞的团队谈剧本，估计要临出发前才能赶回来。” 洛九道：“那一会儿你和我去吃饭，听说莎特国王走到哪儿都带着二十来个厨子，咱们去尝尝他们的手艺。” 莎特，一个自从发现了石油就一夜暴富的国家，真可谓富得流油。 洛九等人出门在外虽然不抠门，但衣食住行用都是符合规定的，额外超出的部分，用自己的钱填上。空间里什么都有，倒也不差什么。 一行人无论到哪儿，气质都很清廉。而莎特这边截然不同，一出手就是浓浓的土豪范儿。 她们住的是得国最好的酒店，不知道莎特国王花了多少钱，直接包场。 他那二十多个厨子已经忙活上了，做肉的在后厨，做海鲜的就在餐桌几米外拎着超大号的活鱼虾蟹等等，现杀现宰。 洛九带着卢青云坐定，对方立刻送上礼物。 有给洛九的，也有托她转交给福宝冯琦等人的。对方大概不知道卢青云要来，没有提前准备，莎特国王使了个眼色，秘书处临时去外面采购了一套珠宝，送给卢青云。 洛九一看人家这么花钱，肯定是有所图了，不过导弹真的不能卖啊。这是我们制衡全世界的利剑，决不能轻易的送给他人。 洛九不等对方开口，便提前说道：“听说您要和我们谈笔生意，实话说，我们有我们的难处，导弹实在不便出售，还望你能理解。” 莎特国王一愣，“我不买导弹啊。” “不买导弹？”这下轮到洛九愣了，不买导弹这是干嘛？送这儿送那的，呜呜喳喳，花这么多钱，闲的啊？ 莎特国王说：“我是想买一个电视频道，你们不是有卫星吗？我们国家非常富饶，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个可以被全世界看见的卫星频道。” “哦。”洛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想炫富啊。 “这也不太容易。”洛九想，毕竟倭国刚刚请求给他们开个频道，被我们拒绝了。当时拒绝理由是，技术水平达不到。不能一转眼就给莎特开，那这技术未免也发展的太快了。 给莎特搭载一个频道可以，赚点钱，贴补一下研发费用，但最好是拖到几个月之后。 于是洛九开口道：“想必你也听说了，倭国找我们搭载卫星频道，被我们拒绝了……” “我知道。”莎特国王打断她的话，“所以我愿意出钱，买一颗卫星。” 洛九震惊了几秒，“那可不便宜啊。” 莎特国王道：“如果是钱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只要你们肯卖就好。” 莎特财大气粗，他不仅愿意一次性全款拿下，还说他们不要技术，而且愿意每年花钱，请我方技术人员帮他们运营。 洛九开始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批过的条子，何慧的卫星项目组从成立到现在，大概花了两千多万。 于是她道：“一颗卫星耗费巨大，天上这颗卫星花费了四千多万。” 莎特国王一听，大为惊讶，“这么先进的技术才四千多万米元吗？” 洛九眨了眨眼，她其实说的人民币。 沙特国王大手一挥：“我给你们五千万米元，外加每年一百万米元的维护费用，够不够？” 洛九赶紧转身，“青云，快去做合同。” 莎特那边忙说：“跟着一起去。” 双方都怕对方反悔，这边合同一好，立刻签字。 临走之前赚了笔大的，洛九这个高兴啊。 她热情的邀请莎特国王到时候去发射现场观摩，莎特国王：“我可以亲自按下按钮吗？” 第369章 紧急电话 洛九一口答应：“当然能。” 科研总部要是知道莎特一下子出了这么多钱，骑部长脖子上参观都行。 五千万米元，国内前期投入的费用全收回来了，还有得赚。 洛九立刻电令何慧，“赶紧再准备一颗卫星，人家钱都付完了。另外把发射基地好好布置布置，过几天莎特国王亲自去现场按发射按钮。” 何慧犹豫：“发射基地涉及机密，让一个外人来不太好吧？” 洛九：“他给了咱五千万米元。” 何慧沉默两秒，“我马上带人准备，要不要铺红地毯？” 洛九笑呵呵的挂了电话，不由感慨，果然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啊，太赚钱了。 可惜国内现在人才培养还是慢，高等人才太少了。我们要成为科技大国，必须源源不断的培养精英人才。 洛九呆坐了一会儿，手写了一份名单。 卢青云推门进来，提醒她，“我们可以出发去机场了。” 洛九道：“你留下来，晚些再回国。” “啊？”卢青云愣了一下，她行李都打包好了。 洛九把名单交给她，“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找名单上这些人，请他们去我国担任大学老师。告诉他们，待遇都是一流的，不管现在他们的待遇多么好，到了我们国家都可以翻倍。” 洛九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尤其是这个叫奥本海默的米国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请过去。” 卢青云想了想，“那如果他就是不肯呢？” 洛九抿着唇，默默拿出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语重心长道：“青云，你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必事事都问我。有些事，你要学会自己拿主意。” 洛九说着将纸张折好，放到卢青云的口袋里，顺便帮她理了理外套。 “这件事并不容易办，但关系到我国之后的发展，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你把这件事做好，多多历练，以后自有大事交给你做。” 卢青云眼底闪过一丝惶恐，却又隐隐兴奋着，欣然应道：“好，保证完成任务。” 洛九四人带着部分随行人员回国，卢青云带着一支小队在海外开启了网罗天才计划。 经过奥运之后，我国外交外贸两个领域可谓是火力全开，工厂三班倒，二十四小时生产，国库赚得钱跟雪花似，不停地嗖嗖嗖飞进来。 钱包鼓了，腰杆儿自然硬了。国内的规划也越来越大胆，路都开始往山里铺了。 国内在发展，国外在掰手腕。一个月后，光岛事件的余波仍未平息，米国带头串联了几个国家，对得方发起声讨，并声称要对其实施制裁。 卢青云带着一百多位各领域杰出的科学家回国，飞机落地，洛九程瑶瑶钟嘉灵冯琦等人亲自去接。 卢青云嘀咕道：“米国和得国互相较量，国外现在的学术氛围不是很好，倒方便了我们把这些人都请了回来。” 洛九满意的点头，“你辛苦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卢青云一笑，“其实也没我什么事，主要是花了不少钱。这些人好多都和国外一等一的顶级高校签了合同，有的还是终身教授，光解约金就帮他们付了八百多万米元。” 洛九笑道：“这才哪到哪儿啊？我们还为他们准备了豪华住所和丰厚的薪水，家电、汽车都是最新的，我就不信这么优厚的待遇留不住他们。 不要心疼这点钱，八百万不算什么，他们能创造八千万、八个亿乃至八十个亿的价值。” 卢青云又道：“可我有点担心，米得这么斗下去，会不会影响咱们？” 洛九摇头，“西特不是喜欢拉长战线的人，看着吧，不出一个月，一定有结果。” 果然，半个月后的深夜，洛九忽然接到了一通得国打来的紧急电话。 这部电话装在洛九的卧室里，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部电话一响，洛九立刻醒了过来，随即意识到有大事要发生。 接起电话，对面是还留在得国的导弹技术组组长吕微勤。 吕微勤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洛总统，抱歉打扰您休息，有个特殊情况要跟您汇报。” 洛九拿出纸笔，“你说。” “之前您不是让我帮您留意艺术品吗？知名艺术家的第二个先锋作品要出售了。” 为了避免电话被监听，吕微勤说的是暗语。 这是洛九和她早就定好的暗号，艺术家是西特，先锋作品就是导弹。 上次运过去三枚导弹，第一枚炸在光岛，还剩下两枚。吕微勤说第二个先锋作品要出售，就是指第二枚导弹要发射了。 洛九猛地坐直了身体，沉默半晌，问道：“他想卖到哪里去？” “首选当然是米国，那里有很多收藏家。” 洛九立刻跳下床，赤着脚走到床边的书桌，一把推开上面的杂物，桌面玻璃下嵌着一幅高清的世界地图。 她凝望着米国的版图，用暗语问道：“米国的收藏家是很多，东部西部都有，你看他卖到哪个城市的可能性大一点？” 吕微勤轻咳一声：“花生顿的收藏家意向很大，艺术家确认要出手了。” 洛九暗吸一口凉气，西特真狠啊，911也只敢撞两栋大楼，他要把导弹往米国的首都扔。 洛九忙问：“什么时候交易？” “我说我们组要做些准备工作，至少三天后，才能帮他完成交易。” 洛九没有说话，吕微勤又问了一句：“您认为可以出手吗？” 洛九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这时候全胜同志应该还没睡。 “你等一下，一个小时内我给你回电话。” 洛九挂了电话又拿起电话，刚按了一个号码立刻停下，这种事还是面谈比较稳妥。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她裹上一件毛呢大衣快步出门。 全胜同志见她深夜来访，面色凝重，急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出什么事了？” 洛九关上门，低声道：“西特要用我们的导弹炸花生顿。” 第370章 什么都没说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 全胜同志沉默许久，忽的一笑，“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大灵光，远方的消息我听不清楚也不大感兴趣。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睡吧。” 全胜同志如此说，意思再明白不过。 洛九回到住处，思索片刻，将电话打了回去。 吕微勤立刻接起，“我是吕微勤，您请说。” “我是洛九，我想了想，我这边暂时不想收购艺术品了，相关消息不用告诉我。艺术家的作品要怎么处理，看他本人的意思吧。你不必问我的意见，我没有意见。” 洛九说完，挂了电话。 吕微勤拿着电话发了会儿呆，悟出来一个道理：这肯定不是好事，领导都甩锅了，根本不想参与进来。 副组长在公寓等着吕微勤回来，一见到她忙问：“怎么样？国内怎么说？” 吕微勤摇了摇头，副组长忙道：“你别摇头啊，这么大个事儿，得有人拿主意啊，洛总统到底怎么说的？” 吕微勤笑得微妙，“我什么都没问，她也什么都没说。” 副组长听得一愣，“那你这么半天干什么去了？” 吕微勤笑道：“出去走走，总之，组织把咱们留在这儿，就是帮忙做一些技术上的操作。 西特是炸米国，又不是炸咱们老家，咱们执行他的指令就是了。” 三天，这个时间足够洛九再做一项重要工作。 她把程瑶瑶、钟嘉灵都叫起来了，连夜商量对策。 三人小会，中心任务只有一个：如何不动声色的撤侨？ 撤侨可以，可理由是什么？如果公开说明，西特那边恐怕过不去。 但不公开说明，又用什么理由把华人全部从花生顿撤走呢？ 程瑶瑶拧着眉翻阅着数据统计，“我们在米的留学生一共七十三个，在花生顿的有二十六个。人数不多，我们应该想个办法把这些留学生最先撤出来。” 钟嘉灵看着外交部的记录，道：“不仅有留学生，还有一些华商华侨，虽然这些人许久没有回国了，甚至全家都在外面，但也一直关注着国内的建设，之前奥运筹款，都出了力的。” 洛九点头，“是啊，决不能让他们受牵连，咱们得想个办法把他们支走，可是以什么名头较为妥当呢？” 三人冥思苦想，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冯琦半夜起来上厕所，见三人在一块坐着，不平道：“吃啥好吃的呢，也不叫我？” 走到跟前一看，原来在开会，又默默地走出去了。 程瑶瑶道：“要不就说奥运结束了，要举行庆祝活动，邀请所有华人都回来？” 洛九摇头，“路程太远了，而且时间不够，这些人更不可能拖家带口的果断回国赴约。” 钟嘉灵无奈道：“那怎么办？基本上除了婚丧嫁娶，没什么大事能让他们甘愿挪动的，而且这时间也尴尬，不年不节的。” 洛九翻动着日历，灵光一闪，“虽然不年不节，但是还有一个日子可以利用。” 九月初九，重阳节。 洛九道：“两天后就是重阳节，米国华商会的会长是陆姐姐的至交好友，我们让华商会在落山城举行一场大的思乡活动，把留学生、华商华侨全都动员过去，务必保证他们三天后不在花生顿。” 程瑶瑶立刻道：“好，我这就去给陆姐姐打电话。” 第371章 轰轰烈烈 两天后，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花生顿的华人转移到四千公里外的落山城。 三天后，一枚导弹在阳光明媚的上午一飞冲天，落在了米国的心脏城市，随即花生顿上空升起了巨大的蘑菇云。 全世界，随之震动。 花生顿是米国的政治中心，大约有百分之六十到七十的高层公职人员殒命，霎时间政务系统瘫痪。 总统身亡，在国外出差的副总统立刻回国，上位总统，主持大局。 在米国人自己一片混乱还未理出头绪的时候，西特已经对外宣称对此事负责。他承认是他干的，而且不屑于去解释缘由，只说：“我手里还有一颗。” 这一天，无数人在感叹，他是个疯子。但，谁能把他怎么样呢？ 米国遭此重击，瑛国日渐式微，试看全球，唯有飞速崛起的华国出手，方能制衡得国。 但大家不知道，华国在背后分着钱呢。 虽然西特很癫，但是在瓜分利益这方面很有原则。倭国第一波赔款到了得国，他立刻让人一分为二，连夜空运一半送到北平来。 《战国策》上说要远交近攻，如今我们背地里和得国交好，由他来牵制西方各国，我们在东方安枕无忧，这不是很好吗？ 全胜同志和洛九一致认为，不去干涉西方的事，我们国内大事不少，忙活自己还忙活不过来呢。 反正西特这第二枚导弹发射出去，全世界没人再敢嚷嚷着要制裁他了。 虽然他说了，他只剩下一颗导弹，但哪个国家也不愿意先出头来接下这一记重拳。 西特手里的第三颗导弹成了他的倚天剑，只要抱在怀里，就能吓唬人。 这么一来，各国访华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大家纷纷和我国交好，目的当然是：能不能卖我们一颗导弹？ 我方的回复均是：“不卖。” 这样的高端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安心。 甚至没过多久，洛九找了个由头把得国的技术组也召了回来。 只要没有技术人员，西特手里的导弹就成了摆设，他要想发射，就得和洛九商量要人。 当然，暂时没出现需要他动用导弹的目标。 只是随着世界局势的转换，我国和得方分庭抗礼，甚至科技军备领先许多，双方心里难免互相防备。 表面上双方仍然十分友好，该分的钱如数按时送来，双方互惠政策不断开放，只是心境不同了。 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小国首领永远感受不到。 因为人只有站在高处，才会战战兢兢。 身前没有人，身后全是人，身边还有一个势均力敌的存在。 彼此说得千好万好，都怕对方随时翻脸，冷不防捅上一刀。 洛九担心，因为她知道西特是个疯子。 西特更担心，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东方有比他更狠的人。 双方互相提防，却谁也不说，维持着亲密友好的往来。 东西方大小节日，都会互相寄些礼物，以示亲厚。 寄来的东西有用的有吃的，所有包裹一律送到实验室，全部检查完了，再拿到洛九身边。 西特那边，自然也是一样。 他其实很喜欢华国美食，但是洛九寄来的，他一样也不敢吃。通通让秘书寄下，回头去华人餐馆买同款。连给孩子的玩具，都让人拆卸过确认没问题之后，才敢给孩子玩。 洛九也是如此，冯琦看到秘书拿过来的得国香肠，蠢蠢欲动，刚拿起来，洛九淡淡的提醒她：“小心有毒。” 冯琦只好放下，不一会儿福宝过来，拆开包装拿起来就吃。 冯琦愣愣的盯着福宝看了一会儿，转头对洛九道：“她没事儿，我可以吃了吧？” 洛九漫不经心道：“确定吗？她可是吃什么都没事。” 冯琦想了想还是放下，这种美味，还是给福宝一个人独享吧。 她拿了杯奶茶，在屋子里四处溜达，抱着猫看看狗，顺便聊点国际八卦。 “哎，米国炸了之后西特管米国要钱没有？” 洛九道：“当然要了，他怎么会放过这个薅羊毛的机会？” “那也分咱们一半喽？” “没错，首批款已经送过来了。” 其实这件事，我们不仅得了钱，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花生顿炸的第三天，顾拜旦打电话来，告诉洛九华国可以举办下一届奥运会了。因为本来米国也想办，奥委会内部一直在纠结犹豫，几番商议不定，现在米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用纠结了，直接定了华国。 顾拜旦问问洛九这边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过几天就对外公布了。 洛九当然说没问题，这是她早就盘算的事儿。国内现在日以继夜的搞基建，四年后建筑又新又漂亮，正好展示给全世界的观众。 而且按照之前的惯例，广告收入一定很可观。上次是我们和得国、奥组委三方一起分。奥运主办国收取百分之四十的授权费，转播方收取百分之二十，现在我们既是转播方又是主办方，赚钱简直和喝水一样。 这回我们要办，就要办得轰轰烈烈，把那些小国家都邀来，主要是为了完成系统的kpi。 其实她们现在人都在这儿，不穿回去也行，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早完成，留个退路为好。 1940年，第十二届奥运会在北平举行。 这时华国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毫无争议的第一强国，富有、先进、文明、处处都彰显着科技的力量。 主场馆叫凤巢，建得那叫一个恢弘大气，科技组研究出来3d裸眼大屏幕、高科技移动显示屏全用上了。 给这群老外惊得呀，跟到了未来世界似的。 开幕式最后一个节目是冯琦和福宝的双人武术对打，巨大的场地，场边摆放着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 两个人穿着一红一白的将军战袍，相对而战。 此时两人都是世界巨星了，这四年间没有仗可打，冯琦去拍了几部电影，部部爆红，成为无数少女少男的偶像，风靡全球。 福宝就更不用说了，自从奥运成名后，成为了首屈一指的体育巨星，各类代言接到手软，几乎每次公开露面，从头到脚全部都有品牌抢着花钱赞助。 两人一出场，十八万观众的体育场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呼声。 电视机前，全球各国的观众都将面前的华国电视机调大了音量，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两人身上肩负着今日开幕式上最重要的任务，但心态却无比的轻松，二人在晚风中迎风而立，恍若战场上兵临场下却泰然自若的将军。 随着鼓声响起，二人迈开步子，摆开了架势。 知道要打，但两人并没有提前套招。 福宝的武功是冯琦教的，冯琦自认为正当壮年，不至于被自己的徒弟打死。 福宝不用说了，她不会被任何人打死。而且她现在已经十七岁了，眼瞅着快成年，行事稳重了几分，知道轻重，不会出事的。 两人的想法都是放开了打，不受伤就行。但一定要让全世界的观众看看，什么叫华夏功夫。 两人上来就是一顿快拳，招式快到镜头里都能看到残影。她们身上都带着收声装备，拳脚相交的声音噼噼啪啪，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冯琦一个飞踢过去，福宝抬脚相接，冯琦借着力向后跃出数丈，到武器架前抽了把剑出来。 于是福宝也拿了把剑，两人提剑上前，又开始比剑术。 高手过招，看起来招招都无比凶险，观赏性十足。 现场的掌声几乎没停过，一浪高过一浪。 两人几番缠斗，手里的武器不断变换，从剑变刀、再到斧钺钩叉以及流星锤等等，几乎全部打了一遍。 打斗持续了快二十分钟后，冯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福宝看身后的计时器。 福宝瞥了一眼，倒计时还剩下两分钟。 于是两人默契的一招格挡各自退开，换上最后一样武器，长枪。 两人持枪而斗，位置渐渐靠向场馆中间。 此时场馆灯光逐渐变暗，场馆正中央升起一根擎天巨柱。 两人越打越快，两杆长枪在撞击中不断迸发出火花。 镜头里只看见两个人影带着火花不断高升，依稀可以辨认出她们踩在柱子上激斗，一边打一边向上腾跃，凭空上了十几米高的高台。 倒计时还剩十秒，两人手中的枪都打到温热了，枪尖泛红之时，两人也站在了柱子顶端。 柱子顶端似乎有一个平台，上面放着一朵巨大的未开的钢铁荷花。 两人双手持枪，双枪交汇，在半空中不停的打转，眼瞅着火花越来越密集，只听冯琦喊了一声：“中！” 两人猛地转身，将高温的枪尖插入荷花的中心，荷花内早就放好了燃料，遇到高温的铁枪顿时嚯一声，火焰立刻蹿了起来。 场内顿时一阵惊呼，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微开的巨型荷花迅速绽放，这时人们才发现，刚刚那两杆银枪成为了花蕊，完美融入其中。 场馆中巨大的荷花火炬点亮全场，博得热烈的掌声。 点火仪式大获成功，璀璨的巨型烟花随之升空。 冯琦和福宝同时转身，抓着四周放置的绳索，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第372章 告别的时候 这段精妙的表演，被全球媒体评为本世纪最伟大的表演。 顾拜旦见到洛九，激动的说：“我不知道以后人们会想出什么样的点火仪式，但这一次真的无法复制。” 洛九骄傲的点头，“她们是两个奇迹般的存在，所以她们能共同创造一个更大的奇迹。” 洛九说完笑着看着顾拜旦，心道：老头儿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估计她送的那些补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然按照原来的时间线，都该烧三周年了。 这一届奥运会我们办得盛大，一百八十多个国家参赛，地球上能联系到的国家都来了。 福宝和冯琦上场了几天，系统便提示完成了kpi。 冯琦嘚瑟的念叨：“击败一百个国家有啥难的？系统要想为难咱们，应该定为击败两百个国家。” 身为外交部长的钟嘉灵：“你别乌鸦嘴，我上哪儿给你整两百个国家去？” 洛九笑着摇头，福宝忙问：“二妈，我们还回末世吗？” 洛九想了想，“回不回都行，前两天在空间见到乔知语，她说那边还好，有了咱们倒腾过去的不少物资，基本已经实现正常生活了。不过附近有些丧尸，她要了些建筑材料，加强防御。 目前，末世那边不需要我们，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回去或者不回去。 除非……有什么意外。” 福宝笑了笑，“能有什么意外啊，我看，一切尽在咱们掌握。” 这话也就说了两个多月吧，奥运会结束不久，我国体育事业蓬勃发展，轻松摘到奖牌榜首位，全国上下都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当中。 这时，海外传来了一个不起眼的消息，但这个消息对洛九等人而言就是噩耗。 雾城世锦赛，有个选手服用了药物，在比赛途中心力衰竭而亡。 奥委会立刻重视起来，严查运动员药物和兴奋剂。立刻成立了兴奋剂部门，要求五年内所有参赛运动员，参加抽血检测。 消息传到国内，福宝犯了难。虽然她没服用药物和兴奋剂，但是她抽不了血啊。她这个体质，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血放出来。 但是这个检查不能拒绝，作为世界知名运动员，更要起到表率作用，这咋整？ 洛九思索片刻，拿定主意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福宝：“世界这么大，也没有我能藏身的地方啊，往哪儿走？” 洛九笑了笑，“这个世界没有，另一个世界有，我们回末世。” 决议一下，身边亲近的人都万般不舍。但既然要走，大家便用自己的方式，为她们饯行。 全胜同志立刻安排人秘密的囤积了大量的物资，补充到她们的空间里。 六子也四处张罗，凡是他能想到的全部备上，给她们放到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蒋安和钟存志要走，不得不把内情告诉隋春芳，以后药厂就要由她一人扛起了，各中缘由让她知道，才免得她伤心难过。 可怎么能不伤心呢？终究还是不舍的。 隋春芳、朱九妹、卢青云都不愿她们走，但也只好一边尽自己所能备着东西，一边时不时念叨几句，“你们要是能不走就好了。” 几天时间，空间里的东西堆成了一座座连绵不断的山。 此时的空间经过多次升级，已经趋近于无限大了，但还是被大家准备的物资堆满了大半。 许多东西都不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光记录物资的本子已经有好几摞了。 这个世界，她们奉献了不少东西。但在走的时候，又有更多的东西回馈进来。 看着满满当当的物资，能感受到大家的心意，但，终究到了告别的时候了。 六子这几日，成日的在她们身边的晃悠，有时说着话就眼眶泛红，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发问，“老姑，你什么时候走？” 洛九看了他一眼，“后天上午，南苑机场。” 答应了兴奋剂机构，要送福宝和冯琦过去检测。检测机构在瑞国，恰好冯琦在瑞国也有个商务活动，瑞国又是个旅游国家，全家一起过去合情合理。 洛九想，既然要走，总不能莫名其妙的消失。不如制造一起事故，合理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们会用全家去瑞国度假的名义，带上姥姥、蒋安、钟存志，再加上四人和福宝，一同乘坐药厂的私人飞机前往。 起飞时会有媒体记录，也算是给全世界一个说法。 六子没想到时间这么近，一时哽咽，抿着唇眼睛又红了起来。 洛九不由笑了笑，“干什么呀？上回一别你还是个半大孩子，哭得跟什么似的。这回，你可是孩子爹了，还要掉几颗金豆子？” 六子笑着揉了揉眼睛，“没有，就是觉得……难受。我心里最重要的两位长辈，一位是我爸，一位是你。你们都走了，我想当孩子，也当不了了。” 洛九看着他眼里的水雾，也感到鼻尖酸楚。她拍了拍六子的肩膀，勉强笑道：“我走和你爸走，可不是一个走法，你别咒我。” 六子噗嗤一笑，却把眼泪逼出来了。 洛九不由叹了口气，若说每一次别离，有什么不舍的，绝不是权力地位、别墅豪车这些身外之物，最让她不舍的永远是人和情谊。 在这样的系统设定里，生离如同死别。 洛九摸了摸六子的头，把他抱在怀里拍了拍。 “别怪老姑一次次离开你，你就当我和你爸一样，在天上保佑你。你看，这回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吗？” 六子哭着点了点头，洛九又推心置腹道：“其实，你爸是宠你的。所以你做事总是横冲直撞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心是正的，可有时候太天真，有时候又太执拗，你这样的个性不适合做政治家。 我跟全总统谈过了，你以后可以做个闲人。学校里教教书，踢踢球，以后不想教书了，去管足球也是好的。 不会再有人把你承受不了的担子压在你的肩膀上了，你有家业，下半辈子就随你的性子做个富贵闲人吧。 其他人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去找朱九妹或者卢青云，她们会尽力帮你的。同样的，她们要是有事，你也要像支持我一样支持她们。 当然，你可不能知法犯法，不能做踩线的事儿，明白吗？” 六子哭得一脸狼狈，哽咽道：“明白。” 洛九捏了捏他的脖颈，“好啦，姥姥说给你做了一套棉袄棉裤，一会儿给你送过来。你哭成这样，让她看见惹得她伤心掉泪，别让老人家哭了。” 六子吸了吸鼻子，连忙忍住。 临走那天一大早，六子急忙忙赶过来，“我又往空间里放了些东西，另外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行李，我帮你们拿。” 冯琦笑道：“什么行李重到让你拿啊？有我和福宝呢。” 六子看了眼福宝，又看了看洛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洛九笑道：“怎么了？想起什么话忘说了吗？” 六子摇了摇头，“我……我就不去机场了，我眼窝子浅，怕把你们暴露了。” 洛九点头道：“也好，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只要知道咱们大家都好好地，见与不见，都是一样的。” 六子“嗯”了一声，把福宝叫到一旁。 他从怀里取出一条白玉吊坠，是他之前送给福宝的那条。 “上次咱俩相认的时候，你交给我，一直在我这儿收着，这回还是给你吧。虽然知道再见的机会很渺茫，但如果还能再见，你就还拿这个给我。” 福宝把吊坠接过去，含着眼泪调侃道：“再见到你，又得救你一次，麻烦着呢。” 六子笑说：“你不是说了吗？朋友就是这样的。主要是，你也不给我救你的机会。 不过下次你们要是到我老的时候，就别救我了，老了太难看，怕你们笑话我。” “不会。”福宝笑着回答。 六子又道：“但你要是穿到我小的时候，一定得去找我去。我小时候苦，就盼着有人来救我呢。” 福宝哽咽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末了还是笑了一下，“真到你小时候，哪怕你还不会说话，我也会去找你的。大不了当养个孩子呗，抱着把你带走，给你买糖吃。” 两人想到那样场景，不由都笑了，只是越笑鼻子越酸。 程瑶瑶看了看表，不由提醒二人，“该走了。” “好。”六子抬起袖子擦了把眼泪，抢过福宝手里的行李帮忙放到车上。 朱九妹和卢青云在门口等着，跟洛九上了同一辆车。 二人眼睛都有些浮肿，想必背地里掉了许多眼泪，这会儿面上却强撑着没事，只是不停地看着洛九，仿佛有千言万语似的。 朱九妹问道：“还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 洛九深吸一口气，轻叹道：“有，需要你们保持强大、清醒、智慧，守护好这个国家。 国土，只能扩大不能缩小。人民的生活水平，只能越来越高，不能越来越低。 保持住现在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不准出现任何的歧视和不公，势必将平等二字贯彻到底。” 朱九妹和卢青云看向她，字字笃定道：“我们一定做到。” 下车的时候，洛九拉住卢青云，将自己平常惯用的批阅文件的笔别到她的口袋上。 她低声道：“全总统跟我说，他会像对我一样对你。你有学识也有能力，从战争时期一路走到现在，经过了无数历练。我们两人对你都抱有厚望，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好好运用你手中的权力，为人民服务。” 卢青云凝望着她的眼睛，坚定的回答：“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洛九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接过公文包，大步进了机场。 机场内许多媒体在等着，在公众眼里，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出门。 大家都在问到了瑞国的旅行计划，以及做完兴奋剂检查旅行完，回来之后下一步做些什么。 福宝和冯琦都知道她们不会再回来了，但还是对着媒体笑着回答：“之后的事，暂时保密。至于这次旅行，没有固定的计划，一家人在一起，怎么样都是开心的。” 福宝笑着挥手，“走了啊，别太想我，但也别忘了我，偶尔想想吧，再见！” 记者们用手中的照相机和摄影机留下了这一幕的视频和照片，八人一同登机。 钟嘉灵亲自开飞机，经过一段滑行之后，正式起飞。 她将飞机设定为巡航模式，到机舱内来做准备。 大家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好了迎接即将到来的穿越。 定时炸弹已经准备好，离开前开启，等飞机行驶到无人山区会爆炸然后坠毁。 蒋安和钟存志拿了些礼盒拎在手里，钟嘉灵忙问：“你们拿这个干什么？” 钟存志道：“我们第一次见你末世的那些朋友，还不得讲究些啊？再说咱们出来一趟，给大家带点伴手礼，表示都惦记着呢，多好。” 姥姥一听，也拿了两个袋子出来，“这都是我买的点心，酥饼还有熟食，老奉天的店里买的。我也拎着，见着小乔她们，显得咱特意准备了不是？”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心道：回去先见到谁还不一定呢。 程瑶瑶看了看时间，“快进山区了，准备吧，晚点记者可能拍不到了。” 于是大家纷纷凑到一起，洛九按下定时一分钟的炸弹，将它放在一旁，随后按下空间全息界面的升级穿越按钮。 一道白光，舱内所有人消失在原地。 远处观望的人们忽然发现飞机晃动了一下，但并未怀疑什么，大家只是照常拍摄者空镜头，直到嘭一声巨响，众人眼看着飞机爆炸、坠落，所有人愣在了原地。 救援、搜索、对外公布消息、祭奠，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推进。 当“遇难”的消息公开出去的那一刻，全世界都为之震动。 无数的人在哭泣，无数的人在悲伤，还有无数的人沉浸在这一突然发生的事件里不敢相信。 西特看到电视新闻还以为是谣传，亲自打电话过来询问，直到卢青云哽咽着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他才沉默着挂断了电话。 他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无法接受这一切。 许久之后，秘书推门进来，只听他呢喃的说了一句：“维也纳的雪，停了。” 然而，命运的河流从不会停止向前奔腾。 洛九等人无暇顾及离愁别绪，因为新的挑战已经来到了眼前。 第373章 落哪儿了 洛九还未睁眼，便嗅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不祥的预感迫使她迅速的清醒，一睁眼心跳差点飙到一百八，周围的丧尸黑压压，遮天蔽日般围了过来。 最前面的丧尸下巴被削掉了一半，露出的骨头已经坏死到发黑了，依旧咧着嘴像饥肠辘辘的乞丐终于看到了食物一样，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兴奋的朝着洛九扑过来。 洛九手疾眼快，抬起脚一下踹在丧尸的天灵盖上将其踹飞，随即一个扫堂腿逼退了近前的三五个丧尸。 她站起来一看前后左右全是丧尸，其他人不知道哪儿去了，洛九一想老娘不吃眼前亏，立刻进空间原地消失。 进去赶紧套装备，全身防护服，头盔、护颈、护腕、手套，浑身上下防得死死的，拿一把ak背一把火箭筒，一咬牙杀了出去。 出来一看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冯琦抡着两把斧子挥起来就砍，她在丧尸堆里，跟到了西瓜地似的，不停地摘脑袋。 有子弹嗖嗖嗖不断地飞过来，洛九转头一看，钟嘉灵倒挂在一棵树上，在那儿开枪呢。 “干嘛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洛九朝钟嘉灵喊了一声：“你下来啊！” 钟嘉灵扯着嗓子喊：“是我不想下去吗？系统给我安排这个破地方，我挂树上了！” 程瑶瑶刚爬到树上给她解，“别乱动，掉下去摔丧尸堆了。” 洛九急忙开枪打烂树下围着的十几只丧尸，枪声吸引更多丧尸的注意，它们成群结队的朝她追了过来。 洛九一看路牌这似乎是首都郊区的某个街道，她琢磨着暂时避开，站到制高点上去打。 于是，转身朝旁边的胡同跑过去。 刚转过弯，便感到迎面一股疾风。 洛九急忙靠墙，半个丧尸从她面前飞了过去，啪一下砸到她对面的墙上，碎得一塌糊涂。 不用看，也知道福宝在胡同里呢。 洛九打开头盔面罩，刚想叫福宝，另一半又嗖一下丢了出来。 定睛一看，福宝在跟丧尸抢蒋安和钟存志。 这夫妻俩，可是实打实得知识分子。那么多个博士，没一个和处理丧尸有关的。 两人本来打扮的优雅知性，这会儿却在丧尸堆里打滚，万分狼狈。 蒋安的鞋不知道甩到哪儿去了，白色的袜子踩了一脚腥臭的丧尸血。 钟存志穿越之前还带着圆沿礼帽和眼镜，这会儿礼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眼镜不知怎么只剩下一条腿儿，被他死死的抓在手里。 这两个新鲜的人类，让这些饥肠辘辘的丧尸垂涎三尺，拼命和福宝抢。 福宝上去就是一顿胖揍，手撕了几个冲得最猛的，然后一把把蒋安捞到她的背上背起来，一只手护着蒋安，一只手抓着钟存志的手腕拔腿就跑。 可苦了钟存志，他这个岁数这个体质，怎么能跟上福宝的脚步呢？ 跑出三步他就倒了，福宝拖着他一想，后面有丧尸追，也没空耽搁，她就抓着钟存志把他往前抡了一下。 洛九看见这一幕顿时深吸一口凉气，但凡是个好人给抡飞十几米，落地的时候也不会好的。 她们打过的仗不少，洛九体验过被抡起来摔飞的感觉，落地那一刹那，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差点摔吐血。 她年纪轻轻尚且如此，何况钟存志这样上岁数的人呢？骨头都得摔碎。 虽然福宝的出发点是为了保护他，但也无异于给他送走。 说时迟那时快，洛九来不及犹豫，连忙扑到钟存志落地的位置，给他垫了一下。 钟存志听见自己骨头嘎巴一声，不知道是腰还是脊椎那里闪了一下，全身都痛。 好在洛九帮他制造了一个缓冲，他还能勉强爬起来。 “孩子，你没事吧？” “没事。” 洛九趴在地上冲福宝身后的追兵扫了一梭子，福宝眨眼间背着蒋安到了二人跟前，“你们怎么样？” 钟存志扶着老腰艰难道：“还好。” 福宝一把抓住他，“我带你跑。” “别别别！”钟存志连声拒绝，“我自己可以。” “那好。”福宝拉起洛九，“那我先把奶奶送到安全的地方。” 她说完就跑，眨眼间影儿都没了。眨眼间又回来，大喊着：“那边有丧尸！” 洛九端着枪对着她身后又是一阵突突，福宝很快又从另一个方向跑回来，“这边也有！” 洛九咬牙，“别跑了，让蒋妈进空间，快去找姥姥！” 福宝转头一看钟存志已经进去了，她赶紧把蒋安放下，又四处去喊：“姥！姥！” 冯琦边砍丧尸边大声回答：“这边没有！” 程瑶瑶帮钟嘉灵刚解下缠树上的腰带，抬头望四周一看，“这边也没有。” 洛九有点着急，姥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落在哪儿了？ 此刻的姥姥也十分绝望，她以为回来会见到热情围上来的公社群众，没想到热情围上来的是丧尸。 而且，近在咫尺。 姥姥僵硬了半秒，也顾不得手里拎着的伴手礼了，抡起胳膊就将袋子扣到丧尸脑袋上。 福宝远远的跑过来，就看见一个丧尸顶着眼熟的袋子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吓得她心里咯噔一下，大喊了一声：“姥姥！”立刻冲进了丧尸群。 钟嘉灵和程瑶瑶从树上下来，四人合力，又是斧又是枪的，将丧尸处理了大半。这时程瑶瑶听见福宝声音不对，也不由得脸色一变。 四人跑过去，只见福宝还在丧尸群中间扒拉，她把一个个丧尸抡开，不停地翻着，嘴里喊着：“姥啊！姥！” 她扒拉到最里面只看见一地袋子，装酥饼的、装熟食的，哪有姥姥的身影？ 福宝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抓过来一只丧尸，扒开它的臭嘴看了看，啥也没有，气得福宝一拳把它脑袋打掉。 她正在这儿和丧尸内斗，就听洛九喊了一声：“嚎什么呢？姥姥进空间了。” 福宝一愣，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不解的说：“我都没问，你怎么知道？二妈你也会丧尸语了？” “我会个头啊！我就知道姥姥没那么笨！” “是吗？”福宝甩开身上的丧尸，“那我进去看一眼。” 福宝说进就进，洛九刚想说你帮我们打完再进去，刚说了个“你……”，人已经没了。 看着四周失去其他目标，全部围过来的丧尸，钟嘉灵清了下嗓子，“怎么办？” 第374章 啥怪物 洛九：“我们和琦姐撑着，你去开车。” 钟嘉灵瞥了眼四周，“这是哪儿？我不认识路啊。” 洛九给手中的枪换上弹夹，眼神冷冽，“离开丧尸，四面八方都是活路。” “ok，听你的。”钟嘉灵立刻掏出机枪，选了个丧尸较少的方向，“崽子们，让路！” 哒哒哒哒哒！她先扫倒了面前的丧尸。 伴随着密集的枪声，人与丧尸的大战迅速进入白热化。 冯琦拿了杆长枪，横在丧尸前，一套连环脚，将成片的丧尸推到狭窄的胡同口，程瑶瑶端着火枪上前，上去就是一通火烧丧尸。 这时忽听嘎巴一声，另一侧老旧的铁门被院内的丧尸撞开，一波新鲜的丧尸从一个大院里冲出来。 冯琦气馁的咬着牙将长枪插在地上，“这玩意儿怎么越杀越多？” 洛九：“让我来！” 她把子弹打光的ak往旁边一扔，取下背上的火箭筒。 瞄准器里看见丧尸们飞奔而来，洛九打开了保险栓，“来吧疯狗。” 咚！随着一声巨响，几十只丧尸被炸得成放射状四处乱飞。 程瑶瑶连忙上前，继续喷火。 冯琦擦了把汗，抓起她的巨斧收割剩余的丧尸头。 估计是武器的声音吸引了附近的丧尸，好像一时间十里八乡的丧尸都往这赶，源源不断。 钟嘉灵将越野车开过来，一路不知撞倒了多少摇摇晃晃的丧尸，她疯狂的按着喇叭，“上车！” 没等三人跑过去，丧尸已经将她团团围住。它们包裹在车辆四周，车身出现了不受控制的晃动，车窗玻璃被它们拍打得发出即将碎裂的声响，钟嘉灵不得不改变主意，“别上车！等我一会儿！” 冯琦看着她拖着丧尸扬长而去，无奈的苦笑，大喊着：“去哪儿啊？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隐隐约约听见钟嘉灵在车里回应着：“我去换个大的！” 冯琦：“啥大的？” 洛九：“大的车。” 程瑶瑶看着四处涌过来的丧尸，“要不我们进去等？” 洛九摇头，“你不怕出来的时候赶上她车正好开过来吗？末世死于车祸，那就搞笑了。” 冯琦点了点头，“那我再杀一会儿！希望她快点回来！” 这次钟嘉灵来得很快，三人正打着呢，听到身后一阵刺耳的鸣笛，只见钟嘉灵开着一辆大挂车，几米高的车身，犹如一头钢铁猛兽，钟嘉灵开足马力冲入尸群，摧枯拉朽般碾碎了无数丧尸。 车头跟推土机似的，撞开一众丧尸，将它们直接怼到墙上，然后后退些许，停到她们面前，“上车！” 三人连忙爬上去，钟嘉灵仍然不打算走，开着吨位大的挂车有恃无恐，在丧尸群里一顿乱撞。 洛九趁空翻到车斗上，站在高处向四周了望。 冯琦也跟着翻过去，忙问：“这是哪儿啊？” 洛九指着远处的大裤衩式建筑，“那是电视台，我们在首都。” 洛九依靠建筑和太阳方向，辨别着方位，“嘉灵家的别墅应该在那个方向。” 于是冯琦拍了拍车头，“九儿说你家在那边。” “收到！”钟嘉灵猛打方向盘，一个转头，就听嘭一声。 这巨大的声响，把副驾驶的程瑶瑶吓了一跳，丧尸没有这么大动静，她不禁胆颤，“撞到啥怪物了？” 钟嘉灵也吃了一惊，两人同时站起来探着身往车前看，只见福宝撅着腚爬起来，气鼓鼓的站在那儿，看着她俩一脸无语。 福宝刚从空间出来，脚跟还没站稳，身后一个撞击把她怼飞出去。这也就是她结实，换做别人恐怕没机会爬起来了。 钟嘉灵尴尬的解释：“福宝，小妈不是故意的啊。你……你站我视野盲区了，我没看见你，太突然了，我也来不及刹车啊，你……你别生气啊。” “嗯。”福宝吭了一声，算是表示谅解。这时身边的丧尸不合时宜的凑过来，福宝抬手一巴掌就扇断了丧尸的脖子。 洛九看着这个画面，低声对冯琦道：“你看我说啥了？幸亏咱没进去吧，不然嘉灵撞飞的就是咱们了，这会儿都该开席了。” 福宝气呼呼的打丧尸出气，冯琦笑了笑，劝道：“走吧，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福宝还没打够，“你们先走，我断后。” “好吧。”于是洛九告诉她方向，四人先开车过去。 挂车行驶出丧尸区，没多久见福宝骑着摩托追上来了，摩托车上还挂着几个礼品袋子。 洛九好奇的问：“袋子不都套丧尸脑袋了吗？还没烂啊？” 福宝：“烂了，但东西都是好的，包装可严实了，我就捡起来装到新袋子里了。”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这点玩意儿，从过去带到现在，一点没糟践。 车子穿过城市中间，荒芜破败的末世感扑面而来。 以前洛九在一本杂记上看到作者说没人住的房子，很快就会坏。那时她还无法理解，现在亲眼见到胡同里的老房子坍塌了许多，才对这句话有了实感。 街道上游荡的丧尸不少，连冯琦都觉得诧异，“怎么肉眼看着，这丧尸的数量比咱们走的时候还多？” 洛九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想咱们走的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冯琦叹了口气，“希望不是丧尸进化出了繁殖功能，不然我们杀到老也杀不完。” 洛九笑了笑，“别这么悲观，等到了基地再说。” 车子停在距离基地不远处，钟嘉灵把姥姥和她爸妈都叫了出来，大家一块上车，准备赶往钟家城堡。 几只嗅觉灵敏的丧尸在几位长辈上车的间隙冲了过来，冯琦唰一声拔出长刀，还未砍出去，忽见十几团火球飞了过来，啪一下糊到丧尸脑袋上，熊熊燃烧。 众人欣喜的朝火球飞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辆自行车从路口赶来，兴奋的大喊着：“社长！我们来晚了！” 第375章 怎么回事 程瑶瑶一看，这不是那群异能者吗？她喜道：“是基地的人。” 大家连忙招手，冯琦赶紧打开车斗尾部的锁扣，招呼这些异能者上来。 冯琦：“快，上车说话！” 福宝连忙停下摩托，帮大家把自行车一一丢到车斗里。 这些自行车都是四人在三零年代给基地采购的，她们放到空间里，乔知语带出来给大家分配。 本来洛九要采购汽车，但考虑到燃料问题，综合各种交通工具来看，自行车竟然是最耐用的，无需电或者油，人上去蹬就是了，维修也简单。 如果需要汽车的话，她们走之前就在基地里留了几辆。不过平时大家不往远走，基本用不上。 今天这些人照常在附近巡逻检查防御，依稀听见城里的枪声。不过他们拿不准是敌是友，没敢贸然过去。 不一会儿看见一群丧尸迅速往这边靠拢，连忙追过来。 人既然是往这边来的，那自然是自家人了。大家赶过来一看，果然是洛九她们，都喜不自胜。 于是，连人带自行车一起上了挂车。在车斗里，洛九连忙介绍大家互相认识。 这次带人出来的是马大姐，大家互相寒暄了几句，马大姐便道：“你们可回来了，乔副社长这几天天天上了望台上看，就盼着你们回来呢。”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开到城堡附近了。 乔知语站在了望台上，见卡车一露头，便欣喜的瞪大了眼睛。开车的人是钟嘉灵，那准没错了。 乔知语立刻敲响了从寺庙里捡回来的破钟，高喊着：“回来了！洛社长和几位副社长都回来了，快！立刻开大门！” 上百号人从屋子里跑出来，前院后院的人也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齐刷刷往大门方向跑。 鉴于近期丧尸数量增多，大门处进行了额外的加固。 为了防止丧尸攀爬，装甲门外新增了一道水泥墙，外部用水泥抹平，中间用石板支撑，外面开不了，连个把手都没有，只有内部能开。 这大水泥石门重得很，五十多个异能者合力，喊着号子才将其徐徐推开。 钟嘉灵连忙将车开进来，大家又第一时间将门拉回原位。 福宝和冯琦看大家费了好大的力气，忙道：“我们到外面去。” 二人从外面推，里面几十人拉，这才重新将大门重新封死。 这时冯琦和福宝才发现这里的围墙又加高了，原有的围墙高达四点八米，又高又厚，已经是堡垒级的外墙了，但乔知语还是让人在上面加固了半米多高，并在顶端嵌上碎玻璃。 冯琦望着这高高的围墙，不由心里打鼓。她们离开的时候大家的状态还是很轻松的，什么时候情况这么紧张了？ 正想着，墙内丢出两根绳子，福宝和冯琦一人拽住一根，蹬着围墙翻到了院内。 这时大家才放松下来，彼此握手拥抱，许久不见，颇为想念。 蒋安和钟存志拿出准备好的伴手礼，给大家分发。 福宝也赶紧拿出重新装好的袋子递给姥姥，姥姥笑道：“好长时间不见，也不知给你们带点什么。我们过来的地方，吃的做得不错，我特意买了一些。快，大家打开尝尝。” 哇！一群半大的孩子率先欢呼了一声，开心极了。 虽然基地现在饮食不匮乏了，但是到底生产力和条件有限，做出来的味道也没那么丰富，大家都盼着吃些新鲜的。 马大姐拆开一袋烧鸡，孩子们一人抓了一块，吃得甜嘴巴舌。 有人指着那个装着酥饼的点心纸包，“这是什么？” 姥姥笑着打开，“这是……” 坏了，酥饼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已经碎成渣了。真的非常酥，所以碎得厉害，一块整都没有。 姥姥眨了眨眼，“这是……油茶面。” 孩子们眼睛放光，“好久没吃油茶面啦，我都忘了油茶面是什么味道了。” 程瑶瑶呵呵一笑，“这个油茶面肯定跟你记忆里的味道不一样，拿勺子来，我给你们分。” 她们热热闹闹的分东西，洛九轻轻碰了碰乔知语，瞥了眼四周森严的防御，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376章 百万kpi 乔知语无奈道：“说来话长，您记得有段时间我跟您说天气有些异常吗？ 当时我担心会出现极端天气，跟您要了很多建筑材料。 我们连夜赶工，给所有农作物盖起了棚子，养殖厂和露天工厂也全部进行了遮挡。 第二天清早，天阴得跟深夜一样，连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雨。 我们当时已经做好了应对持续暴雨天气的准备，可奇怪的是三天后雨停了，之后晴空万里。 就在大家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丧尸莫名其妙多了起来。” “哦？”洛九奇道：“暴雨和丧尸怎么会产生联系？” 乔知语道：“我们也奇怪，只是从那之后丧尸一天天变多，诡异的很。为了安全起见，我便让大家加固防御，想等你们回来再拿主意。” 洛九想了想，问道：“除了暴雨，还有没有别的奇怪的现象？” “别的？”乔知语仔细回忆了一下，眼中闪过某个画面，“想到一个，不知道算不算。” “说来听听。” 乔知语道：“下暴雨的第一夜，我在了望台值夜，凌晨三点多钟，见西南方忽然出现一片红光。 那红光像瀑布一样，上通天下接地，我也不知是从地上发出来的，还是天上发出来的。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把夜空都给照亮了。 我用望远镜一直看着，感觉那红光离咱们还很远，目测出现在西南边陲。我想着这么远不会对咱们造成什么威胁，也就没跟您汇报。” 洛九拧着眉，似乎陷入了沉思。 乔知语喃喃道：“奇怪了，西南那边能有什么呢？末世初期的时候，西南地区的民众都往内陆跑，这都过去多久了？经过各种天灾、极端天气、丧尸，那边早就什么都没了。” 洛九摇了摇头，“不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还有丧尸。” 乔知语想不明白，“但丧尸也是有数的啊，咱们这儿总共不过十几个亿。 各种天灾轮番降临，人类所剩无几，丧尸也折损惨重。 在没遇到你们之前，连我们这些异能者都过得极为艰苦，丧尸怎么会越来越多呢？” 洛九深吸一口气，“知语，目光放长远些，是我们国家有十几亿，全世界是六十多亿。” 乔知语瞳孔瞬间放大，“您是说……丧尸发生了迁徙和入侵？” 洛九没有回答，她也希望没有这个可能。 可按照地理逻辑来推断，天灾引发地质变化，其中必然伴随着物种的迁徙和衍变。 人类都能进化，丧尸迁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在我们隔壁，就是世界上第一人口大国，换个角度说，也是丧尸第一大国。 末世了，边境已经不复存在，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大家休息了几天，系统更新了新的升级条件，宰杀丧尸百万。 冯琦呵呵一笑，“好家伙，这下刀都得砍钝了。” 钟嘉灵庆幸，“幸亏咱们这次走的时候，全胜同志给我们补充了不少武器，用炮弹应该不难。” 程瑶瑶道：“是啊，难的是上哪找这么多丧尸。附近丧尸虽然多了，但是零散，而且咱们在这儿架枪架炮大开大合的打，好好地首都都打成废墟了，怪可惜的。” 洛九忽道：“我有一个主意。” 第377章 西南之行 西南之行，乔知语原本要跟着去，被洛九和程瑶瑶拦下了。 洛九道：“这里需要有人坐镇，你还留在这儿，我不在你就是代理社长。不论外面发生什么，至少要保住基地。 这儿仅存的同胞是希望的火种，也是国家的未来，无论如何，你都要带着大家坚持到末世结束。” 程瑶瑶道：“姥姥和嘉灵的爸妈都留在这儿，没有得力的人照顾我们也不放心。你在这儿，我们可以放心出去，你安心在这儿等着，等我们回来就是了。” 大家商议一番，定下了初步计划，西南之行就由四人和福宝一同前去。 这天用过早饭，趁着天气晴朗，五人乘坐直升机，从钟家顶层的露天平台起飞。 飞机掠过大半个华夏，没有航空管控，飞得十分自在。 钟嘉灵飞得不高，洛九打开舱门，抓着把手，用望远镜向下看，满目凄凉。 人类的文明已经因末世的到来，被摧毁的残败不堪。 飞机飞过秦岭，放眼望去，繁华的中原都市，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城市变成了空城，没有生气，唯有死气沉沉的丧尸，成群结队的朝着北方前进。 冯琦探着头看见这一幕，不禁好奇：“它们要去干什么？” “鬼知道。”洛九笑了笑，看向福宝，“你知道这些丧尸为什么北上吗？” 福宝磕着瓜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前两天我不是出去逛了逛吗？跟丧尸打听了一下。 但是你们也知道，这些丧尸的脑子不太好使，时间长的事儿它们记不住。 连我打过它们，它们都不记得，这智商给不了我太多有用信息。 我问它们为什么到首都来，它们就说害怕、饿、没有人可以吃了之类的。 丧尸的逻辑很差，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我反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程瑶瑶担忧道：“我看它们应该是像动物的季节性迁徙一样，感受到了环境的变化，得到了某种召唤。就像大雁到南方过冬，丧尸在原有地域感受到了某种危险，现在集体往北走。 但问题是我们的基地在首都，它们都过去，姥姥蒋妈钟爸还有基地人员的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洛九点头，“没错，那咱们就不管它们去干什么。就算它们是想进京赶考，咱们也要把他们拦在秦岭以南。” 洛九说着走到驾驶室告诉钟嘉灵，“再飞低一点，我们打一波。” 数万丧尸聚集在秦岭脚下，正准备翻山北上。 其实，旁边就有一条进京的被荒草覆盖大半的高速公路，但这群弱智还没进化到那么聪明，它们竟然踩着险峻的山峰，试图硬攀过去。 一阵轰隆声，人类的气息悄然袭来。 丧尸们全部定住，左嗅嗅右嗅嗅，还未精准定位，头顶一颗地雷已然从天而降。 随着咚一声巨响，最高处的一撮丧尸瞬间被炸飞，身首异处，碎成了无数块。 随后寂寥多时的秦岭，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哒哒哒哒哒哒哒…… 洛九、冯琦、程瑶瑶三人手持枪械和炸弹，对秦岭附近的丧尸疯狂扫射。 福宝将剩余的瓜子重新装回袋子里，拍了拍手往下瞧了一眼，心道：这丧尸脑子笨也有好处，它们不知道躲，也不会惧怕人类。一个个徒劳的伸着手，龇牙咧嘴的，好像要跳上来，跟她们较量较量。 手榴弹的爆炸范围有限，福宝一琢磨掏出两个大号炸药包。 钟嘉灵正听着摇滚乐丝滑操作，肩膀忽然被福宝拍了一下。 “怎么啦？” 福宝指了指自己的怀里的炸药包，“我下去炸它们。” “啥？”钟嘉灵忙问：“那我去哪儿接你？” 福宝想了想，“你等我被炸飞的时候靠近我，我自己会抓住底部的起落架爬上来的。” 洛九这边正打得热闹，忽见福宝打开了另一侧的舱门，一手拎一个炸药包，对着下面的丧尸伸出两只手，做救世主状，中二道：“我，就是你们的主宰。” “哎？你……” 没等洛九发问，福宝纵身一跃俯冲下去。 只见她半空中朝丧尸密集处丢了个炸药包，又亲自抱着一个炸药包落入了丧尸潮中。 轰！第一个炸药包率先炸响，她们的飞机飞得太低，被爆炸波波及，飞机产生了剧烈的摇晃。 程瑶瑶在边缘位置，瞬间失重，脚一滑跌了下去，冯琦连忙一把抓住她，拽着她的脚腕将人提了上来。 洛九猛地扑到驾驶室，“快走！第二个炸药包马上炸了！” 钟嘉灵急道：“可是福宝让我接上她，她说她被炸飞的时候，会趁机抓住起落架爬上来的。” 洛九不由费解的皱起了眉，“谁说她能完成这种操作的？” 第378章 峰呢 钟嘉灵弱弱的回答：“没人说啊，她……她自己想象的。” 轰！又是一声巨响。 飞机在气流的冲击下左摇右摆，钟嘉灵眼看见福宝和一群丧尸飞了起来，急忙靠过去。 听到后面啪一声响，还以为是福宝爬上来了，立刻调整高度飞离此处。 等她飞出浓烟滚滚的战场，回头一看哪有福宝啊？ 只有冯琦拎着被嘣上来的半只丧尸，将其一脚踹到了下面。 钟嘉灵：“福宝呢？她没爬上来吗？” 冯琦：“她爬啥啊？我看见她了，闭着眼睛飞起来的，她那个重量，我也不敢去抓她啊。” 洛九无奈的一笑，“找个地方停下，等她醒了自己就找过来了。” * 五人阻击了一波数万人的丧尸军团后，继续出发，前往西南方。 大家轮流开着飞机，轮流在机内吃饭休息。 洛九眯了一会儿，醒来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她拍了拍正在开飞机的冯琦：“我怎么感觉这飞机在绕圈啊？” 冯琦看了她一眼，“别怪我啊，连个雷达都没有，你让嘉灵来开，她也得迷路。” 钟嘉灵闻声过来，“来来来，换位置，咱这儿空军总教头可不是白当的。说来也是奇怪，上学时候我地理还不及格呢，现在硬生生通过几个时空的实践，把地图刻在脑子里了。在自己国家还能迷路？你快让开吧。” 两人换了位置，钟嘉灵调低了高度，忽然也有些懵了。 冯琦哼了一声，“怎么样？总教头，这哪儿啊？” 钟嘉灵看着下面浑然一片的乌黑地貌，一时摸不着头脑。 “下面是怎么了？好像被烧过了。” 洛九道：“这边在地震带上，末世以来发生过几次大规模的地震，地貌有变化也正常。南极火山都喷发了，咱们现在去看，恐怕那里也认不出来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找到标志性位置就好了。” 洛九掏出指南针，指了指西南方向，“去看一下珠穆朗玛峰。” 飞机降速行驶，不怪冯琦迷路，这一带地质变化巨大。 她们在飞机上，甚至看到了被山体埋没的大半个城市，可想而知，在她们避开的那段时间，这里发生了严重的史诗级灾难，毁天灭地一般。 飞机在青藏高原南巅盘旋，此处应该就是喜马拉雅山脉了，可是，珠穆朗玛峰呢？ 原本应该高耸入云，分外醒目的珠穆朗玛峰去哪儿了？ 钟嘉灵一次次降低高度，程瑶瑶拿着望远镜细心的寻找，她指着不远处一座小山，“是那里吗？” 冯琦看了看，有些不信，“太矮了吧？这怎么会有八千多米？最多三千多米。” 洛九瞥了一眼，“是矮，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除了这座山峰，附近也没有高山了。” 飞机拐了个弯，还未到达疑似珠穆朗玛峰跟前，捧着饭盒吃饺子的福宝忽然一顿，“有丧尸。” 程瑶瑶忙问：“在哪儿？” 福宝嚼了嚼嘴里的饺子，“我感觉到了。” 三人脸色一变，还以为丧尸趁着飞机落地的工夫扒到了飞机上，立刻抄起家伙，前后左右的寻找。 冯琦嘴里叼了把匕首，拉开舱门打算倒挂下去看看底盘。谁知她一开舱门，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匕首脱落，四人只听她骂了句：“这他爹的是什么玩意儿？” 第379章 最可怕的情况 众人同时向下看去，忽然发现脚下的土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丧尸。 几万只？几十万只？几百万只？或者更多…… 因为一眼望不到头，放眼望去全是黑乎乎的，那是丧尸腐烂皮肤的专属肤色。 当然，这群丧尸和她们平常见到的并不完全一样。平常见到的丧尸都是国内的，大家甚至能根据残存的面部轮廓，看出是哪个地区的人。 但这群丧尸就不一样了，一看就是国外的，他们头发卷曲，鼻子扁平，嘴唇宽厚，更明显的特征是肤色很深。 未腐烂的皮肤，呈黄褐色。这么多人挤挤擦擦的在一起，乍一看屎黄屎黄的，跟人形七星瓢虫一样，黄黑相间。 从高处看，这些丧尸好像蠕动的小虫，蛄蛹得让人恶心。 它们从因渡方向过来，跟迁徙一样，前赴后继的攀爬喜马拉雅山南面的陡坡。 漫长的丧尸队伍，四周看不到边际。在氤氲的雾气中，仿佛到处都是丧尸。 实在太多了，众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丧尸。 洛九看着这一幕，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她就和乔知语说过，全世界有六十亿人，就有可能产生六十亿的丧尸。 而我们的邻国就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如果邻国的丧尸军团入侵，那便是最可怕的情况。 我们国内好不容易杀得差不多了，在人类和丧尸的斗争中，我们艰难的取得了短暂的胜利，已然是损失惨重，仅仅剩下几百人。 但邻国过来十几亿的丧尸大军，这可怎么办？ 冯琦默默地关上了舱门，打算冷静一下。 程瑶瑶轻声问：“内地的丧尸集体北上，不会是因为它们吧？” 洛九点了点头，“看来是的，看样子，严重的地震导致了地形变化。不知道因渡那边发生了什么，或许他们那边人类迅速的被丧尸打败了，才会导致这么多丧尸的出现。 毁灭性的地震改变了这里的地形，原本高原是一道天然的地理防线，但现在海拔降低了，阿三军团在因渡已经没有可以狩猎的地方，所以它们开始向我国转移。 国内的丧尸是无法跟这群大规模的异族丧尸争抢食物的，所以只好北上，寻找新的领地。” 冯琦挠了挠头，“这么多丧尸，我们杀得完吗？” 洛九笑了笑，“或许有别的办法。” 她看向福宝，“你能不能去跟它们沟通一下，让它们调转方向，往西边走。” 福宝擦了擦嘴，“我去试试。” 钟嘉灵提醒她，“珠穆朗玛峰上有块平地，我把飞机停在这儿，你一会儿上来找我们。” “知道了。”福宝说着往下一跳，充当一次临时外交官。 四人在珠穆朗玛峰上的一处平地停下，看着山下蠕动的丧尸，警惕的戒备着。 不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干呕声，四人转头看过去，只见福宝哕着爬了上来。 大家看她脸色不对，立刻围了上来，“怎么了？它们打你了？” 福宝连连摆手，漱了漱口，一脸无语道：“那群因渡人，身上太味儿了，我站在它们中间，好像钻进了有狐臭的咯吱窝里，熏得我头晕脑胀，把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四人听着都不由皱起了眉，福宝靠在山石上，看着她们的表情继续道：“还有更恶心的，你们想听吗？” 洛九连忙摇头，“别说了，我怕我听了吃不下饭。” 程瑶瑶和钟嘉灵也连忙拒绝，偏偏这时候冯琦好奇心上来了，她凑到福宝跟前，“你悄悄告诉我，还能有什么更恶心的？” 福宝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冯琦脸色一变，立刻捂着嘴往旁边跑。 福宝连忙大喊：“吐完埋深点啊，别让它们刨出来吃了。” 福宝说着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体臭味，她连忙把外套脱了扔掉。 钟嘉灵同情的拍了拍福宝的肩膀，“我懂你，别说丧尸本来就腥臭，就算没变丧尸之前，因渡人的味道也是全球知名的难闻。” 这种味道，很难形容。有人排序说，因渡人体臭＞一般外国人＞屎臭＞狐臭＞脚臭。 虽然说可能是有点夸张了，但实际体会过的人，只会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钟嘉灵说她小时候在国外玩，有一次跟爸妈走散了，误入一个因渡餐厅，熏得她眼睛都快流眼泪了。 她立刻转身进了电梯，结果电梯里有四个因渡人。本身因渡人体味儿就重，他们吃的东西有各种颜色的糊糊，放得香辛料极重。那味道，好像能从他们毛孔里散发出来，每个人都跟腌入味儿了似的。 当时钟嘉灵还是个小孩儿，不到人家腰带高，四个人往她身边一站，她跟被四个调料罐包围了一样，那味儿那个冲，简直要把人掀一个跟头。 洛九连忙拿出一盒口罩，一边拆封一边说道：“看来我们得先解决味道问题，咱们来个魔法对冲，用气味儿战胜气味儿。” 寻常的香水肯定不行，程瑶瑶把味道很重清洁剂消毒水喷在口罩外，这样大家戴上，使劲儿闻也只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洛九问福宝：“这群丧尸怎么说？” 福宝两手一摊，“它们口音太重，我们没办法沟通，互相听不懂。” 程瑶瑶忙问洛九：“那怎么办？看来没办法劝服它们改路线了。” 第380章 灭顶之灾 洛九咔哒一声，给机枪装上子弹，“那就打服，把它们消灭在这儿。” 大家戴上口罩，重新登上了飞机，当飞机从珠穆朗玛峰顶飞起，阿三军团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灭顶之灾”。 子弹、炮弹，雨点一样从它们头顶上密集的落了下来。 因为这些丧尸只会攻击，不会躲闪，更不会感到恐惧和害怕。 所以远远的看着，像丧尸争先恐后的追着飞机，抢着送死一般。 四个人火力全开打开了一阵，钟嘉灵往下看了看，忍不住提醒她们：“不行啊，这么杀根本杀不完。” 洛九一瞧，下面刚刚炸碎一群丧尸，炸出一片空地，立刻被拥挤的新的丧尸填满。哪怕她们不停的消灭丧尸，依然会有新的丧尸冲上来。而放眼望去，依然看不到丧尸群的边缘。 冯琦不由得大骂：“他爹的，跟捅了蟑螂窝似的，怎么干杀杀不完？” 钟嘉灵一咬牙，“我去拿火箭筒。” “不！”洛九叫住她，“我们需要更强的火力。” 她问程瑶瑶：“打倭国那年用的燃烧弹还有剩吗？” 程瑶瑶略一回想，“有，后来咱们怕别人用，在联合国提议全球禁用了。 我想着留在那儿也不能用，特意囤放在空间里，还有不少，我去拿。” 那东西杀伤力巨大，里面含有白磷，非常易燃。一颗燃烧弹丢下去，至少要烧十五分钟，能把大半个城市烧为焦土，数年不能耕种使用。 好在，这里是边境。山地，另外烧的一大半是因渡的地方，烧了也不心疼。 很快，程瑶瑶小心的抱着一颗燃烧弹出来。这玩意儿一米多长，七八十斤，还挺有分量。 冯琦接下来立马扔下去，嚯一声，热浪冲天火舌窜起，飞机顿时猛烈晃了一下。 钟嘉灵立刻调整高度，她回头看了眼紧扒着舱门的四人，“咱们移动投弹吧，我可不想坠机而亡。” 洛九比了个ok的手势，大家分工合作，打开两侧舱门，一人准备一颗燃烧弹，在飞机的行驶过程中，不停的往下投。 很快，喜马拉雅山南侧变成了一片燃烧的火海，系统中的统计数字跳得比秒表还快，很快到达了百万数，但火光并没有停止。十几亿只丧尸被困在火海中，熊熊燃烧。 飞机沿着边境从西南方逐步向上，当飞机飞到昆仑山地区，终于看到了阿三丧尸军团的边际。 程瑶瑶投了一颗燃烧弹下去，消除残余的阿三，一转身忽然发现洛九看着远处出神。 “怎么了？” “那处河谷……” 洛九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河谷，颇为动容道：“我想起我们曾经有四位战士，牺牲在那儿。” 程瑶瑶不由叹了口气，“我记得，他们是大英雄，面对敌人毫不胆怯，英勇作战，直至壮烈牺牲。” 钟嘉灵刚想把飞机绕回去，闻言立刻拐了个弯，“我们去祭拜一下。” 飞机停在边境处，一处高地上面立着四个墓碑。 四个墓碑并肩而立，像他们曾经并肩作战一般。他们的墓碑立在边境，几乎与界碑齐平，如果人死后有魂魄存在，那他们一定就在这儿，守护住这道防线，无论生死。 洛九站在墓碑前，仿佛又看到他们在一旁的河谷奋勇作战的样子。 只是如今末世，一切都变了。 现在，我们无需计较谁开第一枪。我们可以做开第一枪第一炮的人，我们还要开第二枪第三枪，甚至丢下国际上早就禁用的燃烧弹，直到这群阿三丧尸全部灰飞烟灭。 程瑶瑶取出手帕擦了擦墓碑，福宝拿出自己平时最爱的食物还有水果，默默的摆在墓前。 冯琦看着面前的界碑，又看了看这里艰苦的环境。 这里是高原，条件差，不适宜生存。 但偏偏是这样的地方，需要我们年轻的战士在此付出青春，甚至付出生命。 洛九轻叹道：“为了‘寸土不让’四个字，我们的战士付出太多了。从古到今，皆是如此。” 冯琦道：“那现在怎么办？现在没有人了，这么大的国家，这里以后没人守着了，怎么办？” 洛九极目远眺，看着这壮丽的山河心潮澎湃。 她道：“不是没有人，我们还有星火公社，公社的孩子们会长大，我们的民族还会继续繁衍生息，在这场全球降临的灾难中，我们并没有被毁灭，但我们的邻国是真的灭了。” 远处浓烟滚滚，是灰飞烟灭的灭。 洛九忽道：“换个角度想，地，都是我们的，我们把界碑放在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国土。” 冯琦眼睛一亮，“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那我们现在还等什么？赶紧挪啊！” 冯琦说着立刻取出铁镐开始抠界碑，抠的时候不忘跟旁边的墓碑打声招呼，“别担心啊，我们这回是往外挪，不是往里挪，咱一点亏儿不吃。” 洛九笑了笑，“你弄着，旁边有个哨所，我去看看拿几面旗。” 荒无人烟的地界，哨所早就空了。丧尸的本能是寻找人类去攻击，自然是往人多的地方去了。 院子里歪歪扭扭的停着一辆车，车上是腐烂的蔬菜肉类，洛九可以想象，或许这里的变异就是从这辆供给车开始的。 所有的门都开着，到处都是灰尘。 洛九找到储物室，很快发现了两柜子崭新的红旗。 她瞥见了里面的小房间里有立着的旗杆，于是她把大大小小的旗帜收到空间，去拿挂着红旗的旗杆。 洛九伸手刚刚摸到旗杆上部，忽然不知从哪儿伸出了一只手，牢牢的抓住旗杆下部，与她用力争夺。 还有人？洛九惊疑的瞪大了眼睛。 第381章 赶上好时候 可紧接着她发现了那只手有些不对劲儿，手背上斑驳的黑色皮肤是丧尸才会有的。 洛九猛地退后，手里依旧拽着旗杆。可对方也死死拽着，洛九用力一拉，将那“人”从柜子后拉了出来。 双方都用力的抓着旗杆，相对而站。 这时洛九才发现，对方已经变异了。 对方是个女兵，墨绿色军服，看起来应该是个通讯兵。她的军服卷起来一块，露出手臂上被嗜咬过的痕迹。 双方对峙着，她显然嗅到了人类的气味，快步向前，朝洛九扑了过来。 洛九忙用旗杆将她顶了回去，随即大步后退，迅速锁上了门。 冯琦赶过来，见到洛九便道：“那界碑埋得太结实了，抠不下来，里面有备用的没有？” 她说着就要拉开门，洛九忙道：“别开门，里面关了一只丧尸。” 冯琦一愣：“阿三跑这儿来了？” “不是，是我们的人。按理说，这里早就应该没人了。你等会儿，我去叫福宝过来，问问怎么回事。” 洛九叫来了福宝，福宝推门进去交流了一会儿，出来告诉她们：“她是一个通讯兵，而且是新兵，刚来这儿不久。 不过她现在已经无法描述当初发生了什么，只说外面有突发情况，她已经报告给了上级。 我问她为什么不走，她说她在等命令。” 洛九叹了口气，“她等不到了。” 冯琦眼神有些犹豫，迟疑道：“要……要不，我帮她解脱一下？” 洛九想了想，“她还有一丝自我意识……算了，反正这里不会有人来，先让她等吧。” 冯琦一寻思，“那有意识说不定就有记忆，福宝你去问问，那界碑还有没有备用的。” 福宝也是赶上好时候了，她竟然成了团队中唯一掌握丧尸语的特殊人才。 福宝真进去问了，不一会拿了把钥匙出来，“还真问出来了，应该就在旁边那屋。” 她拿着钥匙打开一看，里面界碑、混凝土、油漆全都有。 大家全收到空间里，又上了飞机。 钟嘉灵在天上巡视了一圈，刚才丢下的燃烧弹还没烧完，丧尸已经化得七七八八了。 于是她继续往因渡方向飞，行至新德里，钟嘉灵问：“这还行，要不咱把界碑放这儿吧？” 洛九说：“这才哪到哪儿？咱干一回，就挪这么点地方不值当。反正他们也没人了，大胆的往里挪。哪怕都是荒地，咱以后可以用来发配犯人，当宁古塔用。” 钟嘉灵一咬牙，一路往里开，直到开到因渡西海岸，“这行了吧？” 洛九：“行了，再开要掉因渡洋里了，就这儿吧。” 大家沿着海岸固定上新界碑，再往北，到因渡大沙漠北部，也放下几块界碑。 冯琦笑着问程瑶瑶：“这回咱这儿疆域是不是史无前例的大？” 程瑶瑶笑着说：“反正当年成吉思汗的铁骑再猛，也没打到这儿来。” 忙活的差不多了，洛九拍了拍手，“行了，剩下的地方等情况稳定下来，让知语带人去做吧，咱们回基地。” 大家干了半天体力活，都有些累了。 冯琦就地躺在沙漠上，说：“等会儿，我直直腰。” 程瑶瑶看了看表，“我也饿了，咱吃个饭再走吧。” 福宝举双手拥护，“我那会儿吃的东西都吐了，早就饿了，再不吃我要低血糖晕过去了。” 洛九噗嗤一笑，“你哪来的血糖？” 大家笑着支起折叠野餐桌，摆上各种热气腾腾色香味儿俱全的食物。 此处天高云阔，沙漠一望无际，小风一吹，天地之间就她们五个人，还真有种大自然餐厅的味道。 钟嘉灵先打开一份酸辣粉，人疲惫的时候，吃清汤寡水的会想死，但吃这种刺激性食物，会瞬间觉得活过来了。 她上去先喝了一大口汤，不禁哇了一声，“就是这个味儿！爽！” 程瑶瑶笑着搅拌自己面前的麻辣烫，“尝尝我这个加麻加辣的麻辣烫，味儿太香了，我都怀疑加了啥上瘾的东西，我一天不吃就难受。” 洛九给大家一人盛了碗松茸人参鲜鸡汤，“别光吃垃圾食品，先补补营养。你们看琦姐和福宝，人家有经验，上来先吃肉，不会假饱。你俩吃下这一碗就顶住了，一会儿又饿。” 钟嘉灵一看，冯琦和福宝一人拿了一个水晶肘子，盘子跟盆那么大，再把米饭倒里一拌，和着软烂入味的肘子肉，米饭也亮晶晶香喷喷的。 她俩埋头苦吃，这会儿都没空说话。 洛九还好，不怎么饿。她先吃了两个鲜肉灌汤包打底，又喝了一大碗鸡汤，吃了半盘小菜，蘸着芥末酱油，吃了半盘冰鲜的三文鱼片。 等她吃完，才发现冯琦和福宝盘子早就见底了。 两人一个馒头掰两半，正在蘸着盘子里的汤汁打扫战场。 钟嘉灵和程瑶瑶已经进行到甜品那步了，洛九拿了杯热奶茶，靠在垫子上，半躺着消食。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一个个歪着的躺着的，被太阳一照，昏昏然入睡。 洛九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她们掉到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里，不住的奋力挣扎。 她正在梦里费着力气，忽然被身边的一阵声响吵醒，一睁眼见福宝猛地坐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四周。 其他三人还在睡着，洛九低声问她：“怎么了？” 第382章 快回来 福宝挠了挠头，“我好像闻到丧尸的味了。” 洛九立刻站起来看了看，四周都是沙漠，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朝天上看了看，晴空万里，没有任何异常。 但洛九还是把大家推醒，“起来吧，我也感觉怪怪的。” 冯琦迷迷糊糊“嗯”了一声，揉了揉眼，就听福宝道：“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来。” 冯琦笑了笑，“来呗，那句话咋说来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啥啊？” 她说着掏出一把机枪装上子弹，站起来巡视四周，“你们不用动啊，来多少只丧尸我都给它灭了。” 程瑶瑶笑道：“地球上至少有一半的丧尸，都被我们灭了。剩下的不足为惧，再也没有十亿以上的超大规模丧尸军团了。” “对！”冯琦道：“剩下来那点儿都是三瓜两枣，我散个步的工夫，就处理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看看附近有几只。” 她挎着枪哼着歌，一个跳步跃上一块巨石，向四周看着。 福宝跟着起哄，嘚瑟的指挥方向，“大妈，那边儿，我感觉那边有东西！” 冯琦：“收到，且等大妈前去探查一番。” 她说着往福宝指着的方向走，四人笑着收拾东西，洛九刚收起一把折叠椅，忽然发现桌餐上的水杯漾起了微弱的涟漪。 洛九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看向四周。 “琦姐！”洛九大喊了一声。 冯琦这会儿已经跑到了百米外，她冲洛九挥了挥手，大声道：“暂时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洛九忙不安道：“快回来！” “啥？”沙漠里刮起了一阵风，冯琦什么也听不见。 洛九忙对钟嘉灵道：“快去开飞机，一定有什么东西来了。” 冯琦只见她们突然把手里的东西全扔了，什么桌子椅子全不要了，钟嘉灵快速的往飞机上跑，洛九则焦急的指着她身后。 冯琦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但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的，因为，脚下的大地在震颤。 这规律的震动，不似马蹄声那样轻盈，而是咚、咚、咚，每一下都仿佛万斤重。 冯琦所对的方向是一个沙坡，沙坡坡顶突然冒出了黑点。 她立刻取下了枪，可眼前的画面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期。 那是几十头数吨重的成年亚洲象，它们虽然看似笨重，奔跑起来却犹如狂风般敏捷而迅速。所到之地黄沙滚滚，地动山摇，眨眼间就从沙坡上冲了下来。 “靠！”冯琦这会儿也顾不上野生保护了，举着枪对着领头的大象就是一阵突突。 洛九对着她喊：“没用的，是丧尸象！” 冯琦压根听不见，反正一看没效果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打不死，是丧尸象！” 钟嘉灵已经启动的直升机，众人上了飞机，只差冯琦。 冯琦这边被丧尸象猛追，眼看着越来越近，忙喊：“你们先飞起来！” 钟嘉灵立刻操作飞机，试图靠过去。 身后的丧尸象近在咫尺，冯琦已经感受到它们的鼻子在身后甩动的声音了。 冯琦咬着牙没命的跑，但两条腿的怎么能跑过四条腿的？ 自行车骑得再快，也不可能比汽车快啊。 领头象猛地一撞，冯琦立刻被撞飞了七八米，幸亏她身手敏捷，就地打了个滚，爬起来一秒不停继续跑，可大象已经将她围起来了。 福宝见状，连忙从飞机上跳了下去，她说：“我是丧尸人，我去把丧尸象驯服了。” 然后洛九三人就看见福宝和冯琦被几十头象围在中间，大象跟踢皮球似的，把这两人从这边儿撞到那边。 程瑶瑶一脸担忧，“这……这还能驯服吗？” 洛九反问她：“你认识几个会驯象的人？” 程瑶瑶：“零个。” 洛九苦笑，“这不就得了，不是每个人都能驯服大象，自然不是每个丧尸都能驯服丧尸象。这波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救琦姐一个就行了，现在还得再救一个福宝。” 她放下软梯，对钟嘉灵道：“靠过去试试，看她们能不能抓住。” 冯琦正在象蹄下躲闪着逃命，眼看着一头大象顶着血红的眼睛撞了过来，冯琦连忙摸出匕首，猛地插在大象的前额上。 幸好这丧尸象不知道疼，冯琦就把匕首当支点，一跃踩到了象背上。 她在象群上不断跳跃，终于抓住了飞机上放下来的软梯，一回头福宝还抓着一头大象的尾巴，跟大象肉搏呢。 冯琦连忙喊她，“别管了，走！” 第383章 深不见底 福宝闻言追了上来，抱住冯琦的双脚，钟嘉灵迅速提升高度，远离恐怖的象群。 冯琦和福宝爬上了飞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冯琦上气不接下气道：“差点……差点交待在里面。” 洛九和程瑶瑶相视一笑，“怎么会呢？你可是战神。” 冯琦躺在那儿连连摆手，“不，战神让大象踩一脚也得吐血。” 程瑶瑶笑道：“没想到这儿还有这种生物，是非之地，咱赶紧远离。” 福宝吸了吸鼻子，“感觉还有丧尸味儿。” 钟嘉灵笑道：“你别感觉了，我现在怕了你的感觉。第一次感觉出来十几亿丧尸，第二次感觉出来几十头丧尸象，你再感觉，说不定感觉出什么物种来，怕了怕了。” 程瑶瑶道：“这儿昆仑山不远，回到咱熟悉的地方，作战也更有安全感。” 洛九关闭了舱门，大家各自休息，不知过了多久，钟嘉灵提醒：“到原来的边境线了。” 程瑶瑶起身，“换我来开，你休息吧。” 钟嘉灵解开安全带刚要交接，忽然感觉眼前一花，不……不是眼花，是地面在震动！ “地震了，你们快坐好。”钟嘉灵赶紧调整操作，打算迅速飞离地震带。 洛九等人正扣着安全带，耳边忽然听到砰一声巨响，飞机猛烈摇晃了一下，开始急速下坠。 洛九：“怎么了？” 钟嘉灵急道：“有一只丧尸鹰来撞我们！” 其实，不是一只丧尸鹰来撞飞机，而是主驾驶眼前只能看到一只，实际情况是一群丧尸鹰同时朝着飞机撞了过来。 它们不要命的用它们坚硬如铁的喙用力啄着机身，里面的人听起来四周噼里啪啦，外面好似下冰雹一般。 福宝连忙解开安全带，一拳打碎舱门玻璃，薅住丧尸鹰的头，一把扯断。 方才还威猛无比的丧尸鹰立刻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立刻软如烂泥，坠落下去。 可是丧尸鹰太多了，有两只被绞进了引擎，引擎冒出浓烟，迅速着了起来，仪表盘上一堆数据在报警。 钟嘉灵：“要坠机了！” 洛九：“先进空间！” 虽然进空间是缓兵之计，不能解决坠落的问题，等她们出来还要从半空中继续坠落，但眼下没别的办法。 五人进了空间，几秒后失控的飞机坠落到处于地震中的地面，嘭的一声爆炸。 烈火焚烧的机身，被剧烈的板块运动碾压，竟然掉落到运动的地坑中，迅速消失不见。 五人在空间里回想起刚才惊魂的一刻，依然心有余悸。 程瑶瑶缓了缓神，“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洛九看着表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飞机这会儿肯定已经坠落了，但地震或许还没结束。一般地震只会持续几分钟，但考虑到现在是末世，保险点，我们一个小时之后再出去。” 钟嘉灵眨了眨眼，“出去不会摔死吧？” 洛九一笑，“准备好降落伞和缓冲垫，我们福大命大，这个高度，还不至于摔死。” 一小时后，五人全副武装，背好降落伞，戴好防震头盔，在关节处全部穿上充气护具，携手一起从空间出去。 一出空间，顿时眼前一亮，全身悬空，开始飞速下跌。 洛九忙道：“准备开降落伞！” 将近三千米的高空，要不是她们建立空军时都刻苦训练过，绝对包摔死的。 而且在一场地震过后，地面环境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大家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地面情况，可到处都是碎石，非常不适合落地，很容易受伤。 程瑶瑶眼尖的瞄到一处绿色，“那里有草地。” 她率先调整方向飘了过去，四人也随之调整。 眼看着程瑶瑶落地，却紧接着听到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跟人参果落地一样消失在那里。 洛九忙道：“有陷阱，小心！” 福宝立刻道：“我去把三妈拉上来。” 福宝控制降落伞，落到程瑶瑶落地的那处，也跟着消失了。 洛九、冯琦和钟嘉灵落到一旁的小山坡上，解开降落伞立刻向她们消失的地方跑过去。 冯琦刚要上前，洛九忙道：“等等！” 她取出一根木棍敲打着探路，一边慢慢向前走，一边呼喊着：“福宝！瑶瑶！” 没有任何回应。 洛九心里一沉，木棍同时敲空。她蹲开下来，拨开遮挡的蒿草，才发现下面不是陷阱，而是深不见底的地缝。 第384章 生怕惊动了它 三人朝着无尽的深渊不住地呼唤，没有任何反应。 钟嘉灵用功率最大的手电筒照下去，只能看见两旁陡峭嶙峋的石壁。 冯琦和钟嘉灵不约而同的看向洛九，眼底是罕有的慌张。 洛九极力镇定道：“别担心，嘉灵先进空间看看，也许她们又进去了。” 钟嘉灵站起身，刚要进去，洛九忙道：“走远些。” 也是，万一出来的时候位置有偏差，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钟嘉灵快步跑到一旁，进了空间。 不一会儿出来，冲她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进去？”洛九诧异的深吸一口气，“没进去，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她们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或者摔晕了还没苏醒，没办法进空间。要么是她们跌落得太深，已经无法进入空间了。” 钟嘉灵忙问：“有这种可能吗？” “有，就像我们被困在锁魂屋一样，到了另一个磁场，无法和空间建立连接。” “那怎么办？” 洛九凝视着黑暗的无底洞，又看了看冯琦和钟嘉灵，她道：“我和琦姐下去找人，嘉灵你在这儿守着。万一她们回了空间，也好让她们知道我们的去处。” 冯琦道：“好，我这就准备绳子。” 冯琦很快将一根极长的绳子固定在一旁的巨石上，“走吧。” 洛九刚要下去，钟嘉灵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洛九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不是。” 钟嘉灵立刻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下去？” 冯琦一脸懵，忙劝道：“哎，你俩这是怎么了？灵儿，你为什么不高兴？九儿不是说了吗？你在上面守着啊，要不她们进空间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钟嘉灵白了冯琦一眼，“你还真比我傻。” 她再次看向洛九，“这里不需要人守着，我们可以留字条。下面的人生死未卜，你们下去或许也是一样。可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你要我像哨所里的那个通讯女兵那样，一直在等待下去吗？说好的共同进退呢？” 洛九沉默几秒，“嘉灵，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如果瑶瑶和福宝出事，我是没办法回去见姥姥的。像你说的，下面情况很复杂，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让琦姐跟我一起。 我们两个都是没有顾忌的人，可你不一样，蒋妈和钟爸还在基地等着你。 你在这儿等着，如果三五天我们还不上来，还没有任何音讯，你就回去，把一切告诉他们。” “我不！”钟嘉灵红了眼，“我才不要一个人面对她们的悲伤和痛苦，你们要是都出事了，我就有脸一个人活下去吗？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她说着抓过绳子，率先跳了下去。 冯琦这会儿刚反应过来，“哎，不是……这咋整？” 洛九无奈，“赶紧跟上，我们不能再走散了。” 洛九留了个字条放在空间，跟在冯琦身后，一起下去。 这是刚刚那场地震形成的地缝，空气里满是泥土散出的味道。 越往下，越潮湿阴暗。三人头顶戴着探灯，不时照着下面，却一直看不到底。 她们用登山镐和绳子一起配合，不停的向下挪。大约二十分钟后，钟嘉灵忽然停住，冯琦忙问：“怎么了？” 钟嘉灵道：“绳子到头了。” 冯琦一咬牙，“要不我们干脆开小降落伞，跳下去算了。” 洛九想了想，“等一下，我先丢个东西下去。” 洛九从空间取出一把荧火棒，用力一拧，立刻亮了起来。 她把荧火棒整捆丢了下去，三人的目光追随这一束光亮，直到荧火棒撞到什么，在黑暗中弹了几下，散落一地。 三人脸上不约而同的出现了喜色，还好，不是真的无底洞，洞有底，她们心里也就有底了。 洛九道：“咱们就落到荧火棒掉落的地方。” 洞底距离她们大约四五十米，三人毫不犹豫的撒开绳子，俯冲片刻，撑开了小型降落伞。 落地后，洛九仰头向上看，外面虽是白天，可从洞底只能看到小小的狭长的一道光亮。好像一个人眯着眼，只露出一条缝那么窄的视野，而她们此刻就在这微眯着的眼睛里。 钟嘉灵落地后试了一下，可以从空间里取用东西，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在这个深度确实无法进空间。 也许像洛九说的，磁场？结界？或者她们进入地下太深？总之，现在无法进去了。 不过只要东西能拿出来，就能保命。 地缝成狭长状，洛九说：“我们分兵两路，我往这边找，你们往那边找。老规矩，用空间的笔记本联系。” “好。”三人立刻分头行动。 洛九朝西北走，钟嘉灵和冯琦则朝东南走。 她们手里都提着野营灯，没走几步，洛九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一下，她便捡起石块，在沿途的石壁上做些标记。 洛九不时轻声唤着：“瑶瑶！福宝！” 始终没有回音，可地缝就这么大，左右不过四米多宽，她们就是从这个点落下来的，会去哪里呢？ 大约半小时后，就在洛九以为自己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声异响。 那声音有点像人的呼吸，却又带着一丝丝沙沙声，极为诡异。 洛九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将匕首取出来握在手里，举着探照灯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照，竟然发现里面旁边有个洞穴。 这哪来的洞穴啊？而且里面七拐八歪，好似迷宫一样。洛九站在洞穴门口，看着里面尖锐的怪石，莫名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里面忽然又传来一声怪响，这次是那种擦擦擦擦的摩擦声，好像什么动物在整理翅膀的声音。而且听起来离得不远，可能就在洞穴入口进去五六米处，左转靠里的位置。 洛九立刻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它”。 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对方是个大家伙。这种羽翼类的生物，通常是没有声音的。比如苍蝇，它停在那儿，不管怎么收缩翅膀，人类都听不见。而这声音如此清晰，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它非常非常的巨大。 第385章 什么脏东西 洛江区轻轻放下探照灯，取出笔记本，打算跟冯琦和钟嘉灵紧急通报下她的情况。 打开一看，冯琦和钟嘉灵已经写了好几次，不过内容没啥区别。 14：26分，钟嘉灵写道：“我们往前走，目前什么也没发现。” 14：31分，冯琦写道：“地方挺小的，我们跑步前进了五分钟，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14：36分，钟嘉灵：“九儿，你到哪儿了？我们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洛九：……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笑。 这两个人一路上不知怎么商量的，五分钟写一次记录，内容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洛九看了眼手表，记录下时间。 14：58分，她写道：“我走到了尽头，尽头左侧有处洞穴，里面可能有怪物。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如果那边一无所获，就到我这里来。瑶瑶和福宝如果不在外面，那就只能在洞穴里面。” 她写完将笔记本放了回去，不一会儿拿出来，不由心里暗喜，因为那上面写着：“我们找到了！正在营救！快来！” 洛九立刻转身往回跑，一路上兴奋的狂奔，可当她赶到冯琦和钟嘉灵身边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两个人在拼命的刨墙，而墙上既没有洞口也没玻璃，看起来就是一堵死壁，洛九不由愣了一下，“你俩找到啥了？” 冯琦兴奋道：“瑶瑶和福宝，就在里面。” “啊？”洛九又仔细看了看墙，就是土石混合的自然墙，什么也没有。 她不得不怀疑，“你俩是不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了？” 钟嘉灵着急的解释道：“不是，我们都听见了，她在跟我们求救。” 冯琦见洛九不信，急忙用锤子用力凿了两下墙，“瑶瑶、福宝，你们要是能听见，就回应一下。” 正当洛九起疑，墙那头忽然传来咚一声闷响。 钟嘉灵高兴道：“你看！刚才就是这样，我们差点都要放弃了，路过这儿，忽然听到她们在敲着墙壁向我们求救。” 冯琦急道：“咱快挖吧，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别给她们憋坏了。” “等一下！”洛九觉得有些不对。 她后退几步，仔细看了看周围，“这墙是浑然一体的，人怎么可能进去呢？” 冯琦道：“说不定本来不是一体的。她们落下来之后，下边又地震了呗。” 钟嘉灵附和说：“对啊，这地能裂开，应该就能合上。而且你那边没有，我们这边也没有，只有这里有动静，一定就是这儿了。两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洛九还是有疑虑。她纠结了一下，先探洞穴是冒险，砸墙也是冒险。既然如此，就先砸墙吧，省得来回跑。 不管里面是人还是什么别的，势必打开看看。只要一天没找到程瑶瑶和福宝，她们不将这里掘地三尺，全翻一遍，是不会罢休的。 于是洛九撸起袖子，加入她们，三人一起在百米深的地下，激情开挖。 在她们凿墙的同时，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声响，看样子，那边生怕她们停止。 不一会儿，三人已经刨出了两米深四四方方的土洞，跟窑洞似的，硬掏出来的洞，刨下来的土石都有好大一堆。 洛九又敲了一锤，喊了一声：“瑶瑶！福宝！” 她把耳朵贴在墙壁上，表情越来越凝重。 钟嘉灵：“听到什么了？” 洛九不确定道：“好像有人在唱歌。” 冯琦不信：“怎么可能唱歌呢？是在哭吧？” 她说着也贴到墙壁上去听，“我听着像女人的哭声，不过瑶瑶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哭呢？福宝就更不可能了。” 钟嘉灵咬了咬唇，轻声说出自己的担忧：“里面……该不会是……鬼吧？” 洛九笃定道：“不可能的。” 冯琦惆怅道：“不一定，毕竟咱们身边异能人都有几百个了。” 洛九思索着重新拿起工具，“继续吧，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要犹豫了。里面是什么，打开就知道了。” 三人继续干活，钟嘉灵刨着刨着忽然发现洛九腰上多了一把桃木剑。 钟嘉灵：“你不是说不可能是鬼吗？” 洛九：“我这叫以防万一。” 是鬼又如何？照杀。 随着进度的加快，三人都听清了里面的声音，的确是一个女人在唱歌。 马上凿通了，声音越来越清晰，冯琦低声道：“我怎么感觉这调儿有点熟悉啊？” 洛九道：“是啊，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取下桃木剑，给钟嘉灵使了个眼色，钟嘉灵给自动步枪上满子弹，两人一起示意冯琦，“砸吧。” 咚！ 一锤下去终于凿通了，冯琦立刻举起高亮度的狼眼手电筒上前一看，一个脸上涂得色彩斑斓十分诡异的女人正从洞口探着头，近在咫尺，和她安静地对视着。 第386章 在哪儿听过 “啊！”双方同时大叫一声，冯琦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土堆上。 钟嘉灵刚要开枪，被洛九一把拉住，忙道：“等一下，是人！” 洛九说着将洞口踹得更大些，“出来！” 里面的人一个个爬出来，不一会儿地上躺了二十几个气喘吁吁半死不活的人。 他们被关在密闭的空间里面的太久，差一点缺氧而亡，这会儿只顾着大口喘气。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百米深的地缝下更是一片漆黑，但三人凿洞时在土壁上挂了好几盏灯，所以看得十分清楚。 略微一数，有二十二个人。这二十二个人中，有白人、黑人、也有黄皮肤的亚洲人。 男人占了绝大多数，女人只有三个。 一个全身裹着黑袍，只露出满是虚汗的脸；一个是戴着头巾的白人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还有一个，就是刚才和冯琦对视的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已经很苍老了，六十多岁的样子，穿着黄色的法袍，脸上抹着色彩鲜艳的油彩，她满脸皱纹，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看起来十分特别。 趁着他们虚弱得只有大口喘气的工夫，洛九低声对冯琦和钟嘉灵道：“我想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调了。” 冯琦：“哪儿？” 洛九摸着鼻子，小声笑道：“姥姥哼过，东北神调。” 二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听着耳熟呢。 原来这老太太刚才唱的是：日落西山内~哎哎呀，日落西山黑了天，关上了城门上了锁栓。十家就有九家锁呀，只有一家门没关…… 据说这是东北地区请神时的唱词，姥姥和面时总哼哼，怪不得三人都觉得耳熟。 这老太太也挺逗，临死关头还在做法，不过算她运气好，还真给她请来了三位“神仙”。 洛九打量着这群人，看样子领头的是个中东人，戴着头巾。他手里拿着唯一的氧气罐，最先缓过神来。 他用阿语指挥自己最信赖的随从，让他打开箱子，给几位好人一份礼物。 上个时空，洛九和钟嘉灵为了和中东做生意，学了些阿语，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期待着礼物。 只见随从费力的爬起来，取下身上背的保险柜，送到男人面前。 男人遮挡着输入密码，拿出一包200克的压缩饼干和两瓶250毫升的小瓶矿泉水，又立刻将保险柜锁上。 他开保险柜的时候洛九往里面瞥了一眼，柜子里大约还有八九包压缩饼干，十几瓶小瓶水。 这保险柜洛九认识，中东那边的老牌子，防弹级别的，上时空见莎特皇室用过。一个保险柜上百万，用来装这点东西，实在是让人惊叹。 不过转念一想，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是末世，食物和水比黄金珍贵。 他们能活到现在，肯定不缺资金。团队里那些个体格健壮的黑人大概充当保镖的角色，其他人各有分工，只是洛九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随从将那点儿可怜的饼干和水交给冯琦，冯琦掂量着这点东西，一寻思，压缩饼干噎脖子，谁吃这玩意儿啊？她只拿了一瓶水，稍微意思一下，剩下的还回去了。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有个四十多岁的华人同胞，用中文小声提醒道：“这是他们在表达谢意，这些珍贵的物资是你们应得的，拿着吧，别跟老外客气。” 洛九笑了笑，“呦，同胞？” “是。”那人忙道：“我叫王小兵，是昂萨先生聘请的向导，我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大明湖边长大的。” 洛九点了点头，“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 王小兵刚要说话，那个领头的中东男人昂萨不满的咳嗽了一声。 王小兵尴尬的笑了笑，对戴着头巾的白人姑娘道：“格瑞斯小姐，你给昂萨先生翻译一下，救人的是我们的华夏同胞。” 格瑞斯擦了擦头上的汗，用阿语对昂萨道：“王小兵向导和她们进行了简单的交流，是这三位华人姑娘救了我们。或许是孔大仙人的法术请来了神明的眷顾，但她们才是将我们从密室中解救出来的人，我想她们就是神的使者。” 昂萨微微点头，对着三人双手合十，用瑛语说了句谢谢。 格瑞斯对三人感激的用中文道：“昂萨先生向你们表示感谢，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钟嘉灵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你的中文很流利啊。” 格瑞斯微笑道：“哪里哪里，我在清北大学做过两年的交换生，只学到一些皮毛。” 大家彼此寒暄了几句，格瑞斯得到昂萨的允许，便给三人介绍了一下这些人的基本情况。 这二十多个人，除了穿黑袍的科迪莉亚，都是受昂萨先生雇佣而来的。 在末世前，昂萨已经是中东某国的顶级富豪。他的钱多到花不完，于是打算搞些刺激的，组织一批奇人异事，一起到世界各地去探险。 他的团队里原本就有管家、仆人、保镖、营养师、厨师等等，准备冒险计划后，招聘了格瑞斯这个精通多国语言的高材生，格瑞斯担任团队中的翻译工作。 末世前一个月，王小兵和孔大仙儿一起从国内过去，也加入到团队中。 格瑞斯和洛九她们用中文交流，昂萨听不懂，很快就觉得烦躁了。他说他要在附近散散步，几个保镖跟着他起身地缝里溜达。 他一走，王小兵和孔大仙儿立刻坐过来一些，倒豆子似的跟洛九她们说起这段离奇的遭遇。团队中只有格瑞斯懂中文，其他随从看着都萎靡不振的，也没兴趣关注她们在说些什么。 格瑞斯也加入进来，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洛九大概捋清了事情的经过。 王小兵是什么人呢？他早年在各国游荡，自称是流浪诗人，其实诗写得狗屁不通，但确实在十几个国家做过流浪汉。此人生存经验颇为丰富，为了混生活，做过不少职业，擅于走江湖，嘴上忽悠人的功夫更是登峰造极。 末世前，昂萨听他一顿吹嘘，真以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亚洲通，于是高薪聘请把他招揽到旗下。 至于他带来的老太太，自称“大仙儿”，据说能通鬼神，做起法来能把筷子立住，也让昂萨惊为天人，重金聘请。 这波人真是运气不错，他们本来是为了探险而筹备的，结果东西全部备齐，咔一下撞上末世了。 第387章 再请一次神 丧尸之灾席卷全球，昂萨立刻带上他的几十个情人和八百多人的团队，离开城市中心的宫殿式豪宅，躲避到海外的无人岛上。 那岛，是他之前买来度假的。在末世，简直是bug一样的存在。 他带人上岛后立刻切断与外界的所有联系，管控所有物资，在岛上做起了国王，主宰着物资分配和一切人或物的使用权。 可惜好景不长，一方面极端天气让食物的储存变得困难，另一方面末世一直持续，也让人看不到希望。 昂萨开始变得急躁，甚至神经兮兮。他生怕岛内出现丧尸，紧张到发狂，哪怕谁感冒发烧被他发现，他都会拿着枪把人杀掉。 很快，他开始享受杀人的乐趣。他的几十个情人被他一夜之间杀掉，只剩下科迪莉亚。 但科迪莉亚能活下来，全靠孔大仙儿的胡说八道。 因为科迪莉亚是个善良单纯的姑娘，平常人很好，对孔大仙也很不错，经常拉着格瑞斯一起，跟孔大仙儿那里去听东方神话故事。 所以，在昂萨发狂杀人的时候，孔大仙儿挺身而出，她说科迪莉亚的八字能够催旺昂萨，如果科迪莉亚死了，昂萨会受到各方面的损失，昂萨这才枪下留人，饶了科迪莉亚一命。 可是，食物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仍在日渐减少。昂萨怕坐吃山空，派出几十人的保镖团队，上岸去寻找食物，结果当然是有去无回。 更恐怖的是天灾接踵而至，海平面骤然上涨，一场水灾，差点团灭。 岛上不能待了，于是昂萨让孔大仙儿做法请示神明，问问哪里才能生存到最后。 孔大仙一顿折腾，又是唱又是跳的，在地上烧了几百根香，最后告诉昂萨，神明指引的地点是青藏高原。 于是昂萨带上他的团队和剩余的物资，开启了赶往青藏高原的求生之旅。 末世，寸步难行。他们一路上遭遇了无数波折，船、飞机、汽车，所有的交通工具几乎都用过了。但是都会面临坏了、没油了或者出事故了，不得不一直想新的办法，继续赶路。 一路上，他们也遭遇了无数次丧尸。他们出发时团队有三百多人，到喜马拉雅山脚只剩下四十多人。 这群人也算是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到达喜马拉雅山下，他们看到的是遍地丧尸毁灭后留下的脓血，漫山遍野都是，几乎把他们吓得半死。 那时候洛九她们刚飞走去扩展国界，昂萨这批人就找地方往高原上爬，爬到一半赶上地震。 为了躲避掉落的山石，他们躲进了一个山洞。没想到剧烈的板块运动将山洞倒转，这波人被卷到了地缝中。渺小的人类，在地质运动中无从抵抗，有的被两块岩壁活生生碾压致死，有的被吞进合拢的土地中生生活埋，四十多人瞬间折损一半。 当地震停止，剩下的人，面对着密闭的石室，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 昂萨立刻拿起枪，指着孔大仙儿的脑袋说：“你这个骗子，这不是求生的路，这是求死的路。” 给孔大仙儿吓得，忙说：“您别着急，我再请一次神，问问怎么回事儿。” 昂萨怒不可遏，“你当面去问你的神吧。” 当时老太太命悬一线，科迪莉亚立刻跪下来哀求昂萨不要动怒，孔大仙儿平常人缘不错，大家纷纷为她求情，都求昂萨再给孔大仙儿一次机会。 于是昂萨说道：“那你就让你的神来解救我们，否则，我要你立刻就死。” 老太太二话不说，立刻装扮上，开始做法，激情唱跳。 昂萨说做法结束，他就要看到结果，孔大仙儿哪敢停啊？感觉停下来就要吃枪子了，所以她一直神神叨叨的，不停的唱。 密闭空间，氧气有限。所以其他人默契的保持不动，尽量减少氧气的消耗。 孔大仙儿一直唱啊唱啊的，但很快感觉到头晕眼花，快要不行了。 眼看着昂萨又举起来枪，她赶紧闭上眼睛，“神说……” 格瑞斯立刻翻译：“神给回复了！” 昂萨眼睛一眯，“回复是什么？” 老太太腿软到扶着墙，喘着粗气道：“神说会有神使来拯救我们，让我们在此坚持三天……” 三天？不到一天大家就差不多全部死光了，坚持三天？她敢说，格瑞斯都不敢翻译。 格瑞斯用眼神暗示了她一下，“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孙大仙儿看着几乎一刻都等不了的昂萨，改口道：“坚持三天或者一天。” 于是格瑞斯告诉昂萨：“她的神说只要我们坚持一天，就会有神使来救我们。” “一天？”昂萨皱眉，“我等不了那么久。” 他又举起了枪，孔老太太真是哭笑不得，死的心都有了，“您别急，我跟神商量商量还不行吗？” “快。”昂萨的耐心真的快到极限了。 所有人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只剩下孔老太太一个人迈着摇晃的步伐，哼着古老的调子，在思考着她漫长的人生。 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按理说，活到这个岁数也不小了。现在死了，都能算喜丧，哈哈。 孔老太太想到这儿，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这么一想，腿都不软了，只是可惜，死前肚子空空的，就早上那会儿，分到了五块饼干小半瓶水。 她跳着跳着，从恐惧变成了高兴，从高兴又变成了愤怒。 她越看昂萨越不顺眼，时不时瞪他几下。她也快跳不动了，心说死就死吧，死之前却不能窝囊，得支棱一下子。左右是个死，还能把我咋滴？ 于是她开始自暴自弃，瞥了眼地上的小保险箱，她碰过，分量不轻。她想象着这么重的东西砸到昂萨的脑袋上，也算出了口恶气。 她迈着颠三倒四的步子，不经意的接近保险箱，咬着假牙用力一提，还没等举起来，眼前一黑脚一软，保险箱脱手撞到了墙壁上。 嘭一声，昂萨勃然大怒，“你想干什么？” 第388章 她是个女人 孔老太太歪在那儿，艰难的倒着气，正想摊牌算了，忽然听到外面咚一声巨响，所有人为之一振。 大家震惊的看向孔老太太，只见她眼睛亮得仿佛新生儿一样，惊诧之后立刻得意道：“吵什么？神刚刚让我敲一下门，神……神使来了。” 意外造成的撞击声，被偶然路过的冯琦和钟嘉灵发现，她们被迫成为了神的使者。 就这么着，昂萨等人得救了。 洛九三人听了他们一路以来的故事，不由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费劲巴力救了一堆人，里面就是没有程瑶瑶和福宝。 大家坐在一起聊了这么一会儿，昂萨已经转了一圈回来了。 他问起洛九等人的情况，格瑞斯帮忙翻译。 钟嘉灵想说她们会一些阿语，可以正常交流。但洛九碰了下她的胳膊，钟嘉灵便把话咽了下去。 洛九听了刚才孔老太王小兵和格瑞斯三人的控诉，心里对昂萨这个人的评价极差。 一个以杀戮为乐，情绪不稳定同时又极度暴躁的男人，根本不配成为团队中的领导者，更不配与她们结成同盟。 她甚至在考虑，要不要为了安全，提前除掉他，但这么深的地缝，上去恐怕需要多人配合，在主要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只得暂时忍耐一二。 洛九简单的回答道：“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找我们的朋友。” “朋友？”昂萨诧异的仰起头，他看着头顶只有一线的天空，“你们是自愿下来的？” 洛九：“是的。” 昂萨：“这么深的地缝，你们下来之前，没想到怎么出去吗？” 洛九道：“那是找到朋友之后，我们才会去考虑的问题。” 昂萨心里一震，他眯着眼儿细细打量面前这三个陌生的女人，产生了一种久违的畏惧。 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人类产生过畏惧了，自从末世后，他一直是国王一般的存在。他掌管着枪械，掌管着装着食物和水的保险箱密码，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可现在，突然蹦出来三个东方女人，她们手里也有枪，而且那目光…… 昂萨无法形容，反正他身为顶级富豪，在末世前，出入上流社会各种场合，会接触到常人很少见到的上流人士。至尊高贵的王室贵族，权倾天下的风云政客，他阅人无数，却鲜少见到这样气质超然目光深沉的年轻人。 她们明明和他们这些人一样，身陷绝境，却从容淡定，自在悠闲的与人谈笑风生。 冯琦闭着眼睛倚靠在土堆上，手里握着一把插在地上的匕首，撸起的袖管露出结实的肌肉，看似要睡着，却也有可能随时发起攻击。 钟嘉灵则背靠着冯琦，用一块手帕擦拭着她手里的自动步枪。昂萨起初以为她在专注的擦枪，随即发现她时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却神秘的一言不发。 而洛九盘着腿席地而坐，眼底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寥寥几句对答，便流露出让昂萨惊诧的内在力量。 她只是坐在那儿，却让人觉得，这世上万千变化都在她掌握之中，无论外面风起云涌，她自能腾云驾雾，一双手便可翻云覆雨拨云见日。 难不成她们真的是神使？ 昂萨赶快驱散自己脑子里不正常的想法，他想他只是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太少见，有些怪异。 其实，昂萨弄错了自己的感受。他不是觉得怪异，他主要是害怕。洛九三人的出现，让他产生了失权的威胁感。 自从末世以后，他一直在自己构建的国度里当国王，但现在突然出现三个外人，而且昂萨不可否认，她们身上有种领导者的气质。 这种气质衬托的他像个冒牌货，他很不喜欢。这种人对他领导者地位产生了潜在的威胁，他不得不防备。 王小兵听到洛九说要找朋友，忍不住提醒她：“希望渺茫啊，这场地震太可怕了，我们一半的人都……” 洛九微微点头，“我知道，但我们相信，我们的朋友都还活着。” 昂萨沉思片刻，这时又开口道：“上面什么情况？你们怎么生存在现在的？” 洛九等格瑞斯翻译完，说道：“我们有幸存者基地。” 昂萨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欢喜，连声音都变了，所有人都好奇的往前凑了凑，昂萨激动的问：“真的？在哪儿？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加入？” 洛九道：“基地离这儿有段距离，至于加入的条件，非常严格。” 昂萨自信道：“无论你们的首领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能满足。我这里有黄金、有女人、有食物和水，还有枪，只要你们的首领同意我进入基地，让我获得庇护，我愿意全部奉上。” 格瑞斯紧张得翻译着这句话，尤其翻译到‘有女人’三个字时，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 这里只有三个女人，昂萨指的不可能是孔老太太，那就只能是她或者科迪莉亚，又或者她们两个都要沦为献祭品。 洛九轻蔑的一笑，“不，这些首领都不需要。” “都不需要？”昂萨皱了皱眉，“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怎么会有位高权重的人不爱黄金和美女？ 你们的首领怎么这么奇怪？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洛九勾了勾嘴角，“她是个女人。” 格瑞斯眼睛一亮，兴奋的将这句话翻译给昂萨。 “女人？怎么会是女人？”昂萨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万般诧异。 洛九冷笑着对格瑞斯道：“你们的昂萨先生看起来有些怀疑，你帮我问问他，女人就不能当首领吗？” 昂萨讪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会让女人做首领呢？” 洛九反问：“为什么不呢？” 昂萨笑道：“你知道你们女人总是很情绪化的，很难做出英明的决策。” 洛九冷笑一声，回道：“那按照你的说法，你的决策应该无比英明，怎么差一点闷死在里面？ 在你面前的女人正是基地首领，我只承认我做过一个不英明的决策，就是刚刚救了你。” 此话一出，懂中文的孔老太王小兵和格瑞斯率先深吸一口气。 格瑞斯紧张得咽了下口水，谨慎的重新措辞，翻译道：“她说，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你应该做得更好，而不是带着大家陷入危险。 我就是基地的首领，我一直十分英明。你应该尊重我，毕竟我们都是首领，你不要因为我是女人而轻视我。 不要让我后悔救了你，否则我会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她翻译了半天，昂萨越听越怀疑。 中文这么短，翻译成阿语有这么长吗？ 第389章 再嘴贱一个试试 洛九听着都觉好笑，她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格瑞思还自己加工上了。 不过洛九能理解格瑞斯的苦心，在她看来，洛九这边势单力薄，而且昂萨易怒暴躁，她怕如实翻译惹怒了昂萨，所以措辞委婉再委婉。 但没想到昂萨自作聪明，丢出一句更加重量级的话。 他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末世，你们那里的男人都死光了，所以你才当了首领。” 洛九听见这话倒没怎么生气，反而有点想笑，她很好奇格瑞斯接下来怎么翻译。 格瑞斯深吸一口气，脑细胞都快烧没了，结结巴巴道：“昂萨先生说，他……他猜测，是不是末世的关系，很多人都死去了，男人死了很多，所以需要伟大的女人来担当重任。” 说完格瑞斯拍了拍胸口，她觉得她翻译得非常好，有效避免了冲突。 可没想到钟嘉灵听见这话，立刻在冯琦耳边嘀咕了一句。冯琦是个炮仗，立刻被点着了，腾地坐起来，指着昂萨破口大骂道：“我操你大爸的，你再嘴贱一个试试？” 格瑞斯吓了一跳，她以为她翻译得够委婉了，加了“伟大的”形容词啊，这位女士怎么如此聪慧，一针见血的听出了昂萨的本意？ 冯琦咬牙切齿，这不用翻译也知道不是啥好话。场面瞬间紧张起来，昂萨怒道：“她在说什么？” 格瑞斯惊慌着解释：“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们的首领说话，她很不喜欢。” 昂萨的随从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指着冯琦道：“你也不能这样对尊贵的昂萨先生说话，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到这个时候，火药味儿十足，不用翻译了，双方都能根据彼此的语气和神态领会对方的话。 冯琦起身上前，“咋地？我就骂他了！什么东西，早知道他是这个德性，我们才不救他，死去吧他。 什么狗屁昂萨先生，你们当什么好玩意儿，在我们眼里就是臭狗屎。” 双方用各自母语飚着脏话，不断上前，有一个随从不知天高地厚的往前凑了一大步，冯琦抓着他的领子往旁边一搡，一个肘击给他怼到墙上去。 那名随从只觉胸口一记重击，脚步不受控制的步步后退，直到身体砰一声撞到墙面，震得灰尘四起，顿时掉下来一层土，连原本挂在一旁的野营灯也震了下来。 保镖们眼看情况失控，立刻去拿身边的武器——铁棍。昂萨刚刚抓到枪，冰冷的枪管已经抵在他的脑袋上。 钟嘉灵趁乱默不作声的绕到他身后，用瑛语提醒他，“不想死，就别乱动。” 昂萨吓得一抖，抬起头，发现洛九仍笑吟吟的端坐在那儿，八风不动，只是冷冷的审视着他。 昂萨识时务的举起了手，不停的用瑛语和阿语反复说道：“冷静！大家住手！我道歉！我道歉！” 场面一片混乱，王小兵孔大仙儿等人夹在两拨人中间劝架，左右为难。 孔大仙儿拦在冯琦和几个随从保镖的中间，苦口婆心道：“好孩子，姑奶奶，咱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 冯琦道：“人多又怎么的？我怕他们啊？” 面对这些没什么功夫的小喽啰大块头，冯琦说一个打十个都保守了。虽然她刚挖了几小时土洞，胳膊有点酸，但凭她现在这口怒气值，来多少打多少。 有个黑人保镖挥着拳头过来，冯琦猛地一脚朝天蹬，愣是把他胳膊踹到后面去，咔嚓一声脆响，疼得他嗷嗷大叫。 昂萨暗道不好，也顾不得面子了，他忽然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叫《末代皇帝》，这会儿派上用场。 只见他双膝跪地，不停的磕头，嘴里不停的说着：“sorry , i’m really sorry .” 他的随从见他这样，连忙也跪下来，王小兵连滚带爬的到洛九跟前，低声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毕竟咱们现在还在地缝里，需要大家通力合作。等咱们上去了，怎么都行。” 钟嘉灵和冯琦看向洛九，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各自收了手。 洛九警告昂萨：“不要再用你的傲慢和无知，来试探我的底线，否则，你将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格瑞斯愣了两秒，立刻如实把这句话翻译过来。 昂萨此刻唯唯诺诺，不敢作声。 洛九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她对众人道：“今晚大家轮流休息，明天再想出去的办法。” 她指着那处被她们打开的密室，“女人在这边。” 格瑞斯翻译完，看着昂萨，昂萨没有任何选择，只得无奈的点头。 钟嘉灵招呼孔老太太、科迪莉亚和格瑞斯进密室，洛九路过昂萨时，将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捏了一下。 昂萨肩上一疼，浑身都僵了起来，只听洛九用瑛语道：“as long as you don''t cause trouble, everyone can live in peace, understand ?（只要你不制造麻烦，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明白吗？）” 昂萨微微侧过头，看到她手腕上狰狞而整齐的伤疤，心头一颤，连连点头，“ye……yes .” 冯琦走在最后，噌一声拔出匕首，在场人的人慌忙后退，却见她脚上一踢，将刚刚震到地上的野营灯掂起到半空中，一把抓住。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她已将匕首插入灯上的挂环。冯琦手腕一甩，众人只觉眼前一闪，匕首已经带着野营灯插入到墙壁中。 冯琦大步进了密室，留给昂萨等人一个不屑的背影。 墙上的灯光仍在微微晃动，几个好奇的黑人将脸紧贴在墙壁上，眼里满是匪夷所思。 王小兵难掩得意的神色，“this is chinese kung fu .” 保镖们一阵惊呼，昂萨瞪了王小兵一眼，王小兵尴尬得咳嗽一声，用软土悄咪咪铺了一块地方，躺上去休息了。 密室内，女人们依偎着准备休息。 冯琦发现昂萨的随从总是假装路过，时不时从洞外往里瞥一眼。 她勾了勾手指，那人心虚的上前几步。 冯琦拉着格瑞斯，“你帮我警告他，他再贼眉鼠眼往里看，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钟嘉灵心说：她能翻译出什么警告意味？不如我来。 她刚要上去用瑛文翻译，却见格瑞斯忽然挺直了腰杆，说了句她意想不到的话。 第390章 把他干掉 格瑞斯站在冯琦身边，感受到十足的安全感。 她已经见识到她们的战斗力，此刻狐假虎威，甜美的面孔罕见的出现强硬的表情。 她语气凶狠道：“这位战士说，如果你再敢往里面看一眼，她就挖掉你的眼睛，把你的眼球放到地上踩爆。 她还会割掉你的耳朵，像做中餐一样，放到锅里去炒。然后再缝起你的嘴巴……” 没等她说完，那名随从已经吓得转身跑掉。 冯琦眨了眨眼，“你怎么跟他说的？” 格瑞斯心虚道：“你怎么说，我就怎么说的。他……脑子笨，我解释了一下。” 是吗？ 回到密室中，冯琦见钟嘉灵和洛九对着偷笑，忙问：“你俩笑什么呢？” 洛九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先睡吧，前半夜我来守着。” 冯琦和钟嘉灵一向习惯守后半夜，也就没说什么，两个找了块平坦的地方，躺那儿就睡，睡眠质量好得出奇。 倒是格瑞斯等人，一个个都瞪着眼睛，丝毫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洛九笑了笑，“你们不困？” 孔老太摇了摇头，“我老了，觉少，我跟你一起守着。” 格瑞斯道：“我也不睡，万一外面的人和你们说话，我好帮忙翻译。” 科迪莉亚是个腼腆害羞的小姑娘，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挪到洛九身边，带着钦羡的目光，笑盈盈的看着她。 孔老太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这几个年轻的面孔，笑道：“既然你们都不睡，就看我卜一卦，看看咱们能不能出去。”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三枚铜钱，放在掌心摇了摇丢在地上，然后用树枝在一旁的地上画出长的短的横线作为标记，反复摇了六次，然后欣喜的对众人道：“是乾卦！” 洛九笑问：“何解？” 孔老太道：“这是六十四卦中的第一卦，大吉之卦，动爻在至尊的九五之位，此位在卦中寓意飞龙在天，这肯定能出去啊！” “飞龙在天？”格瑞斯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别的我不懂，但是你们华夏人上天不是也有死了的意思吗？这个飞龙在天，确定不是集体升天的意思吗？” 孔老太顿了一下，“你这孩子，你咋竟往那不好的地方想呢？你是专业的还是我是专业的？我说它是好卦，它就肯定不是死的意思。” 格瑞斯“哦”了一声，科迪莉亚急切的问她们说了什么，格瑞斯跟她一解释，她连忙祈祷道：“愿主保佑我们，也保佑这三位勇猛的女士幸运的活下去。” 洛九笑了笑，“这里是华夏，你的主恐怕爱莫能助。” 科迪莉亚摇头说：“不，主是无处不在的。” 对于别人的信仰，洛九只好尊重，也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王小兵过来，他说：“外面从墙上抠了些树根，好像可以点起个火堆，去去潮气。洛首领，你们要不要？” 洛九探头往外一看，几个随从正围着一些半湿不干的树根点火，点了半天只有烟，一点火都不见。 洛九脑海里闪过什么，她提着灯在地缝里找了找，在一块做标记的黑石处停下。 王小兵：“怎么了？” 洛九：“刨开看看。” 王小兵拎着她们砸墙时用的镐，一镐抡下去，顿时感觉有些不对，仔细一看地上碎裂的“黑石块”，大喜道：“这不是煤吗？” 洛九笑着点头，“是，刨点就够烧一晚上的了。” 王小兵赶紧叫了几个黑人过来，大家一起动手，不一会儿连敲带砸的抠出了两堆煤。 昂萨带着人在一旁生火，王小兵悄悄拽了拽洛九的袖子，两人走开几步，王小兵一脸陪笑道：“洛首领，想问您个事儿。” 王小兵名字里虽然有个“小”字，其实年龄已经不小了。四十几岁的人，额头上都有清晰的横纹。见他这样谦卑，洛九倒有些不好意思。 洛九道：“叫我洛九就好。” “别别别，那显得我不懂事儿了，不够敬重您。” 这般态度，定是有事相求了。 洛九道：“你比我年长，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合适。这样，你叫我洛九，我叫你老兵，不然你再跟我这么客套下去，下面的话我就不听了。” 王小兵一笑，“好，洛领导，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问问，咱们这基地，到底什么条件才能加入啊？” 洛九坦白道：“条件其实还没定，目前基地只有原住民，还没有加入过新人。” 王小兵眼底闪过一丝难色，双手互相搓了搓，窘迫道：“说起来也是有些尴尬，末世前我虽然没多富裕，好歹还是有些东西的。现在末世给我闹得身无长物，也不知道加入你的基地能贡献些什么。 你看，我和孔大仙儿怎么做才能加入你们？” 王小兵说着警惕的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贼兮兮道：“我其实偷偷记下了昂萨两个保险箱的密码，里面还有好几包压缩饼干呢。咱出去后把他干掉，那些食物够咱们回到基地了吧？” 洛九不由一笑，“这事儿你不用操心，你和孔老太太都是同胞，不需要额外做什么，遵守基地的规章制度就可以加入。” 王小兵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真……真的？” 洛九道：“真的，这个基地本就是为了华夏未来而建。你们历经千难万险回到这片土地上，我怎么可能将你们拒之门外呢？” 王小兵激动得两眼放光，鼻酸眼胀，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也算蹉跎半生有些年纪的人，走江湖混日子，什么都见过。人话鬼话都说，没有他应付不来的场面。可洛九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倒让他手足无措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出自真心，在这儿百米深的地缝里，她无需表演给任何人看。 王小兵揉了揉酸胀的眼，笑着自嘲道：“给我整激动了，没想到这时候回国，还能有人愿意接纳我们。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后不敢说为你们上刀山下火海，反正当牛做马没问题，你看我表现吧。” 洛九笑了笑，刚要回去，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那个孔大仙儿的底细你知道吗？” 王小兵忙说：“知道，您问对人了，你想知道什么？” 洛九暗暗瞥了眼远处撅着屁股生火的昂萨，低声道：“她是真的会点什么，还是纯忽悠大傻子呢？” 第391章 果真好了吗 王小兵呵呵一笑，“这么跟您说吧，她今年六十三岁，四十多年前，她就是东北普通的一个农村姑娘。 家里穷，她爹会劁（qiao 一声）猪，就是给公猪做阉割。” 洛九点头，“我知道，你继续说。” 王小兵忍不住笑，“这事说起来都是凑巧，那年她爹不知怎么失手了，他接了个养猪大户的活，阉人家十几头猪，结果不知道是刀染上什么病毒了，还是手艺出了问题，给人家猪全劁死了。 人家不依，他就把孔大仙儿这个没出嫁的女儿嫁给那家小儿子了。” 洛九眉头一皱，“那个年代，养猪大户的儿子怎么会娶不到媳妇？是有什么缺陷吗？” 王小兵道：“有点儿，那家伙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腿有点瘸。倒是不耽误什么事，就是人懒，不肯做活。 这门亲事，孔大仙儿倒没什么意见，嫁过去天天有肉吃。 她公公婆婆为人不错，也很喜欢她。她男人虽然整天好吃懒做，有父母管着，她也懒得操心，全当他死了。 结果这样日子过了不到四五年，赶上猪瘟，家里的猪全死了，她公公婆婆悲痛之下相继病倒，没几个月相继去世了。” 洛九叹道：“灾难向来如此，来之前不会打招呼的。不过对她来说，好日子未免短了点。” 王小兵道：“光是这样也就算了，她一开始还能勉强支持。把家里的钱凑一凑，打算再买些猪来，东山再起也未可知。 可你别忘了，她那个男人是个蠢货，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家里本就没多少钱，他还偷了一笔去赌，结果血本无归，让人家扣在赌场里做工。 孔大仙儿一看钱也不够开猪厂了，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的，有些魔怔，总往山里跑。 村里人都说她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结果过些日子，她又好了。红光满面的，不知从哪儿淘澄本古书，告诉大伙儿，她供奉了仙家，入了玄门，正式出马了。” 洛九点了点头，她听姥姥说过，过去有“出马”这个说法。意为得到了仙家指点，有了本事，可以给人看事了。 当然，看的事一般都沾点邪。比如一阵唱跳之后，自称神上身的，或者自称能和神对话，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的，大半都是骗人的。 洛九问王小兵，“她出马给人看什么？” “什么都看，一开始没人信她的，后来村里有小孩闹病，天天哭，实在没招就抱到她那儿去了。 她弄了碗水，把筷子往里面一插，也是奇了，筷子立在里面了。 她说孩子这是撞见家里过世的老人了，让大人去坟上烧点纸念叨念叨，再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拿个水瓢敲着门框，叫孩子的名字，给孩子叫叫魂儿，连叫三天准好。” 洛九奇道：“果真好了吗？” 王小兵笑了笑，“真好了，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从那以后找她瞧病的人就多了。附近十里八乡的，甚至外省的，谁家大人孩子有个治不好的病，都送到她这儿来。 其实她又不是医生，哪能看什么病？我看她看病就那几招，要么让人烧纸，要么叫魂请神，要么看人家上吐下泻挺严重的，就说人家身体里有瘀血。用纳鞋底子的针，这么粗这么长。” 王小兵比划着说道：“跟容嬷嬷似的，往人手指头上扎，放血还不算，还要掰人家屁股，往屁股里塞大蒜。” “啊？”洛九震惊，“那塞得进去吗？” 王小兵无奈的解释道：“蒜瓣儿，扒了皮的，不是一整头。当然，这都是小毛病，遇到真病重的，她也不敢收，直接让人送医院了。” 他沉默了几秒，又道：“总之，她算是打出名堂了。出名那年年底，她男人被赌场放回来了。大年三十正好下了一场大雪，屋外零下三十几度。初一早上人们去给她拜年，发现她男人冻死在她家门口。” 洛九猛地抬眸，王小兵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村里人说他是遭了报应，明明差几步就进家门了，却冻死在门口。定是仙家不饶他，把他的命收走了。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内情，哪有什么仙家？就是孔大仙儿不给他开门，故意让他冻死的。” 洛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知道内情的？” 王小兵用手挡在嘴边，神秘道：“有个倒霉孩子，到东北探亲，大年三十上吐下泻，被送到她家塞了一屁股蒜。 半夜孩子听到有人敲门，问她是谁，她说是鬼。也许那时候还不是鬼，天亮才冻成死鬼的。” 他说完看向洛九，“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洛九笑了笑，“你就是那个倒霉孩子吧？” 王小兵无奈的揉了揉后脖颈，“你怎么那么聪明呢？” 他是真不想承认呐，可洛九已经猜出来了，他只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七拐八拐的算起来，她还是我的远房亲戚。她辈分大，我得叫她一声二舅奶，总不能出卖她吧？ 再说我吐人家一地，她不仅没骂我，还特意给我包了一碗手指头大的小饺子，纯肉馅的，我干嘛害她？ 末世后，我看到昂萨满世界寻找能人异士，我寻思带二舅奶一起，赚一笔养老钱，没想到还没等发工资就末世了。” 王小兵抬头望着可怜的一线天，一脸绝望，“唉，我这命啊。” 洛九笑道：“行了，别感慨了。现在叹命苦为时尚早，好日子在后头呢。” 洛九跟他闲聊了一会儿，回到密室，格瑞斯和科迪莉亚已经睡了，只有孔大仙儿呆呆的看着火堆，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九递给她一瓶水，那是昂萨那会儿给的，她们没喝。 孔大仙儿满足的喝了一大口，笑着看着洛九，“你这孩子看着真是面善，一看就是有福的命。” 洛九噗嗤一笑，“你跟我实话实说，你是真会看还是假会看？” 孔大仙儿眼神飘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答道：“有时候是真的，有时候是假的。我有时候照书给人家看，人家说不准。有时候我瞎编一套给人家看，人家说神了。真真假假，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洛九又问：“那你怎么算出的青藏高原？” 孔大仙儿肯定的回答：“这我清楚，这不是算的，当时我就是想回国，落叶归根，死也死在国内，随口编了这个地方。 谁知道昂萨听了信得很，他说他看过一部叫《2012》的电影，电影里也说人类到了末日，最后的生存地就在青藏高原。” 洛九笑到捂脸，昂萨竟然连电影都信，活该被人骗。 她和孔老太太聊了会儿，打了几个哈欠，孔老太太便劝她，“你去睡吧，我帮你看着昂萨。” 洛九摇了摇头，让一个六旬老太值夜，属实有点太残忍了。 她道：“我不担心昂萨，想上去靠他那几个人肯定不行，他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完全失了智。” 洛九担心的，是别的，比如，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 不过直到凌晨两点，外面依然毫无动静，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冯琦睡一觉起来，换洛九去睡。 不知过了多久，洛九睡得正香，忽听外面一声惨叫。 “啊！” 洛九猛地睁开眼。 第392章 地缝激战 洛九转头一看，冯琦和钟嘉灵不知去哪儿了，密室门口只有一小堆火。 格瑞斯惊慌的看向她，“发生什么事了？” 洛九将一把匕首塞到她手里，“你陪着她俩留在这儿，不要乱跑，我出去看看。” 洛九刚出密室，便见拐角处众人正对着黑暗处，表情惊恐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仓惶的步步后退。 洛九快步过去，瞬间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那是一只巨型甲虫，大概有四五米长，两三米宽，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甬道。 在野营灯的照射下，依稀可以看出巨型甲虫的构造。 它长得极为奇特，全身甲壳，脖颈处有黑白相间的花纹。背上有一对巨型翅膀，随着呼吸微微抖动，发出擦擦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声响。 最让人胆寒的是它那一双锋利无比的大钳，昂萨的一个随从被它的大钳从后背贯穿，刚刚那声惨叫应该就是他发出来的，然而此刻他已经没了呼吸。 一个成年男性，至少一百多斤。那甲虫却好似夹起一片肥肉一般，轻飘飘举起那名随从，送到自己的嘴边。 它的嘴里有像巨齿鲨那样锋利的牙齿，只是随口一咬，那随从的头便被它撕下，吞入腹中。 所有人看到这一场面，无不惊骇，洛九站在其中，耳边全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人类在地缝中与这种早该灭绝的史前怪物狭路相逢，已然是避无可避，毫无疑问，即将展开一场血战。 冯琦站在最前面，她紧握着短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恐怖的甲虫，试图找到方便攻击的弱点。 钟嘉灵站在冯琦身侧，架起了枪。洛九上前几步，同她们站在一起。 洛九轻声问：“有把握吗？” 冯琦凝重道：“暂时看不到它的弱点，这家伙全身都有壳，或许等它动起来，能露出没有甲壳的地方，我会伺机靠上去。” 钟嘉灵瞥了眼这怪物的十几只足和翅膀，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它动起来，我们还有攻击的机会吗？” 洛九咬了咬牙，“那就先下手为强，趁着它进食的工夫，先发制人。” 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冯琦瞥了眼身边的墙壁，“我上高处。” 洛九：“好，我先用箭射它的眼睛，然后嘉灵开枪扫射。等它挣扎起来，你找准位置，最好一击即中。” “放心。”冯琦应了一声，往身旁挪了两步，抓住突起的岩石开始向上攀爬。 有些碎石块掉落到地上，那怪物猛地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洛九立即抬手做出停止的手势，所有人恨不得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怪物钳上的随从已经被它吃掉了小半，嘴边全部是残余的血水，跟汤汁一样流下来。 不过它的注意力还在“食物”上，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进食。 冯琦继续向上攀爬，眼看着她越爬越高，昂萨却有些坐不住了。 这是要跑，还是怎么的？ 昂萨心底的恶念蠢蠢欲动，他想，就算他今天要死在这里，其他人也不许逃出去，通通要留下给他垫背。 于是他扣动扳机，对准怪物胡乱开了一枪。 砰！随着一声枪响，怪物停止了进食。 子弹落在它厚厚的甲壳上，没有造成任何伤痕，随即弹落到地上。 但怪物被这下攻击激怒，立刻转变姿态，将剩下一半的食物丢到一旁，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怪异的叫声。 大战，一触即发。 那一瞬间，三人心底涌起一万句脏话。然而此刻万分紧急，没时间和昂萨这个智障计较，只得立刻转变作战计划。 洛九大喊了一声：“跑！” 所有人跟醒过来一样，撒腿就跑。说来也怪，那些外国人明明听不懂，但这一刻好像就跟听懂了似的。 钟嘉灵端着自动步枪火力全开，突突突一阵突突，迅速清空了弹夹。 洛九掏出两个燃烧瓶交叉着丢了出去，两个瓶子在半空中相撞，立刻嚯得一下引燃，燃料落到怪物身上，火立刻着了起来。 怪物发出凄厉的吼叫，带着燃烧的翅膀，朝着众人猛扑过来。 大家匆忙捡起地上的工具，全部丢了过去。然而这些攻击仍然阻止不了怪物的脚步，它带着汹涌的气势飞速向前，犹如贴地飞行一般。 两个岁数大的随从落在最后，立刻被它的钳子贯穿了腹部，当场殒命。 狭窄的地缝中，绝望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昂萨惊恐的大叫着开了五六枪，钟嘉灵又一次清空了弹夹，大家几乎使尽了浑身解数，那怪物眨眼到了跟前。 它一个跃起跳到了众人的前面，拦住了去路。 十几人急速刹车，猛地后退，一半摔倒在地，生死只在片刻之间。 怪物又一次伸出可怕的钳子，同时伸长了脑袋，离它最近的几个人不到一米，几乎都能闻到它嘴里的血腥味儿。 钟嘉灵和几个黑人保镖离得最近，此刻几人正在双脚蹬地，极力的向后挪。 怪物左钳以惊人的速度朝着钟嘉灵等人的身体刺来，钟嘉灵心底暗道一声：“老娘要完了！” 旁边的黑人已经本能的闭上眼，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们睁开眼，只见洛九挡在钟嘉灵身前，单膝跪地，用她的左手死死握住了怪物的巨钳，竭力阻止它的动作。 在怪物庞大的躯体下，人类的身体显得那样渺小，可她却顽强的制止了它，让它不能向前一寸。 一旁的墙壁上，映出这一幕的影子。远远的看去，洛九像是在和这怪物掰手腕。 她用力到整只手臂都在颤抖，腕部整齐的伤痕从淡粉色逐渐加深，越来越红。 钟嘉灵忙道：“快放手，这样下去你手会断的。” 洛九眉头紧锁，咬着牙道：“那就……快来帮忙！” 钟嘉灵刚要上前，忽见那怪物的另一只钳子挥了过来，径直刺向洛九，钟嘉灵连忙扑了上去，死死的抱住巨钳。 怪物用力一摆将她甩到了墙壁上，猛烈的撞击，震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碎了，钟嘉灵依旧手脚并用，死死的绞住巨钳，不肯放手。 可怪物再甩几下，就算不把她甩飞，也能把人摔死，几个黑人见状立刻扑上去，和钟嘉灵一起挂在那只巨钳上。 王小兵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喊：“一起！一起！together ！” 十几个人如拔河一般，逐渐形成一股力量，与怪物抗衡。 那怪物左钳与洛九对峙，右钳被这十几人合力往外掰，一时动弹不得。 它恼怒的伸长了脖子，朝着众人的脑袋张开了血盆大口。 第393章 算不算本场mvp 浓烈的血腥味是死神将至的气息，钟嘉灵被裹在人堆中间，耳边同时听到不同的语言在喊：“妈妈！妈妈！”“上帝啊！噢，上帝保佑我！” 她听到洛九焦急的呼唤她的名字，然而经历了这么多事，钟嘉灵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了。她心里倒是坦然的想：我不怕，你也别急别怕，咱们前后脚相跟着，又能在一起了。 洛九看着钟嘉灵闭上了眼睛，心底一沉，那怪物亮出锋利的牙齿，势必要撕咬下几颗脑袋。 千钧一发间，头顶忽然扬起一阵尘土，众人眼花间，只见一个人影手持闪着寒光的利刃，以迅雷之势从天而降，扑向那怪物的后颈。 “琦姐！”洛九和钟嘉灵眼睛一亮，眼底闪过希望的光。 众人只听到噗嗤一声，钢刀入肉，冯琦左手用力将刀插到底，贯穿怪物的脖颈，右手抡起巨斧往下一剁，墨绿色的怪物血液溅了她一脸。 冯琦翻身跳下来，怪物的脑袋随之落地，嘭一声砸在她的脚边。 众人只觉怀里刚猛有力的巨钳忽然软了下去，像散架一样，一推即倒。 大家死里逃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抱在一团的人都脱力的倒在地上，平复着剧烈的呼吸。 冯琦得意的坐在怪物的甲壳上，笑着看向洛九和钟嘉灵，“怎么样？我算不算本场mvp ？” 洛九揉着手腕，笑道：“还mvp呢？你再晚一秒，就要给我们收尸了。” 冯琦两手一摊，“这不能怪我啊？从它开始追你们我就一刻不停的往这边爬，上面土有点松，可难爬了。而且这家伙长得真硬，看了半天都没破绽，要不是它为了吃你们，伸长了脖子露出这截软肉，我还不知道怎么下手呢。” 钟嘉灵擦了擦额上的汗，调侃道：“行，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给你捏一星期的脚。” 三人在这儿说笑，王小兵等人都看傻了。他们刚刚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这会儿听她们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没一句正经话，不由着急。 “几位女侠，你们还有心思闲聊呢？咱差点死了。” 冯琦：“那咋了？不是没死吗？” 钟嘉灵：“大惊小怪的，你号称游历几十个国家，这种死里逃生的事，不常有吗？” 王小兵面容憔悴的摇了摇头，“不常有，其实我流浪的时候，经历过最危险的事就是流浪狗跟我抢吃的。” 洛九哈哈一笑，无意间瞥了坐在怪物尸体上的冯琦，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钟嘉灵看着她的神色，忙问：“怎么了？” 洛九喃喃道：“奇怪，甲虫挥动翅膀的声音，我听到过。不过是在那边，可是这只甲虫，怎么会从反方向过来？ 地缝两端并不闭合，也就是说……” 冯琦眨了眨眼，“什……什么意思？” 洛九表情凝重道：“还有怪物的存在。” “啊？”王小兵闻言立刻弹跳起来，“那我们怎么办？” 昂萨等人听不懂，只是从她们的神色和语气中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焦急的问：“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格瑞斯从密室中探出头，赶紧帮他们翻译了一下，然后焦急的问洛九：“我们三个有些害怕，现在可不可以出来和你们一起走？” 话音未落，忽见洛九望向她脑后，神色紧张，用极低的气声告诉她：“快回去，躲起来。” 格瑞斯浑身一僵，后背莫名生起一层冷汗。 她猫着腰缩在洞口，手里还握着洛九给她的匕首，她不敢转头，只是瞥见刀尖上有一个硕大的黑影。 格瑞斯屏住呼吸连连后退，悄无声息的缩回密室，而洛九等人已经全部起身，拔腿就跑。 因为就在洞口不远处，刚刚怪物来的那个方向，又出现了七八只巨型甲虫。 它们有的迈着悠闲的步子，有的展开羽翼在半空中飞行，在这狭窄的空间里，这几只庞然大物带来难以言说的窒息感。 人们拼命的咬着牙向前跑，钟嘉灵忙问：“你不是说这个方向也有怪物吗？” 洛九眉头紧锁，摆烂道：“没办法，到处都有，咱们先躲，等我想到办法再说。” 冯琦：“它们飞起来我上墙都没用了，这可怎么办？” 洛九果断道：“那就先让它们飞不起来。” 她说着猛地停住脚，对着穷追不舍飞在头顶的怪物就丢了两个燃烧瓶。 刚才洛九注意到，这甲虫的壳虽然不怕火烧，但是它的翅膀非常易燃，先把它们翅膀烧掉，至少不用担心它们像鹰一样飞起来把人抓走吃掉。 冯琦和钟嘉灵如法炮制，追在最前面的三只甲虫翅膀被烧断，立刻跌落到地上。 虽然情况紧急，但王小兵还是暗自诧异的瞥了一眼，她们从哪儿拿的燃烧瓶啊？ 昂萨倒是没注意到这点，毕竟她们身上都背着双肩包，按照常理想，肯定是装在包里的，总不能凭空变出来。 他眼看着后面还有怪虫飞来，昂萨急道：“give it to me, i can do this （给我，我能做这个）！” 冯琦把手里的一个燃烧瓶交给他，昂萨朝着飞过来的怪物使劲儿一扔，正好丢到怪物的钳子上了。 怪物一挥巨钳，燃烧瓶撞向他们身侧的墙壁，燃烧的液体立刻流了下来，烫得几个黑人保镖哇哇大叫，差点被烧了，连忙就地打滚赶紧灭火。 冯琦一脚踹在昂萨屁股上，把他踹飞了八九米，“还i can i can ，你can 个屁！我信了你的邪！” 昂萨捂着屁股，对冯琦他是敢怒不敢言，只得默不作声。 这时空中的巨型飞虫都被击落，昂萨倒的地方恰好是洛九之前找人时走到的地方，他忙欣喜的用瑛文道：“这有个能躲避的地方！” 不待洛九说话，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率先跑了进去。 钟嘉灵担忧的看了一眼洛九：“这能进吗？” 第394章 躲哪儿来了 洛九看着重整旗鼓，来势汹汹的怪物，无奈道：“咱们有的选吗？进去再说。” 洛九想，外面八只，里面哪怕有七只呢，但凡少一只都算赚了。 众人集体往拐角处的洞穴里跑，洛九、冯琦和钟嘉灵连忙取出喷火枪掩护众人。 三支喷火枪聚在一起，犹如巨龙发怒般，同时喷射出三道四米多长的火焰。 为了阻止怪物的追击，洛九取出一串一万响的鞭炮，丢在洞穴门口。 果然，这些巨型甲虫常年生活在地下深处，很少见光。鞭炮爆炸时闪烁的光亮，让它们觉得格外刺目，一时不敢靠近。 三人趁机进了洞里，昂萨听到声音，惊讶的用阿语问道：“你们怎么会有鞭炮？” 钟嘉灵和洛九对视一眼，假装没听懂，一个劲儿用瑛语催促他们快往里去。 洞穴里面有个三个岔路口，每个岔路比地缝的甬道还要窄一点。外面的巨型怪物虎视眈眈，前面的人早就惊慌失措，随便选了中间的岔路挤了进去。 洛九本来还想根据现场痕迹分析一下，可这时候人员实在不适合分散，时间也不够了，于是只得跟了上去。 冯琦和钟嘉灵负责断后，两人估摸着鞭炮放完，怪物肯定要继续冲进来，她们两只脚可跑不过怪物那么多只足。 与其被动的等着被追，还不如暂时把路封上。 钟嘉灵说：“我拿个大家伙，把这儿堵一堵。” 她说着立刻掏出了两个警用盾牌，冯琦嫌弃道：“你这也不大啊？这哪儿能堵上？” 她说着掏出了一个精钢防盗门，这是末世初期加固房子的时候囤的材料。 冯琦把防盗门斜着往狭窄处一插，还真卡住了。 钟嘉灵看得目瞪口呆：“你打算一会儿怎么跟他们解释这突然出现了一道防盗门？” 冯琦想了想，“用盾牌就好解释了吗？” 钟嘉灵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盾牌，一想冯琦说的也对，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 二人简单封了下了门，赶紧跟进去。 此时昂萨等人已经穿过几十米长的岔路，跑到了一个宽敞的圆形洞穴，他们的照明工具是几个太阳能的小手电筒，因为这两天没补充太阳能，已经非常微弱了。 “太黑了。”昂萨忐忑的念叨了一句，他瞥了眼此处垂下的蛛网，“这地方像恶魔居住的地狱。” 保镖们紧张得背对背靠在一起，有人指着角落里盆状的物体，“这是火盆吗？” 王小兵看了一眼，那好像是一个石窝，里面布满了蛛网。昂萨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随从，随从立刻取出贴身带着的打火工具点燃了石窝。 洛九提着野营灯进来，火光正好燃起，众人借着亮光打量着这处宽敞的洞穴。 洞穴四周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台，石台上有数十个石窝。 洞内另一方向还有个出口，不知道通往哪里。 洞穴正中心有个奇怪的坑洞，被蛛网覆盖着，黑人用手中的棍子扒拉两下，什么也看不到。 洛九忙用瑛文道：“别乱动，咱们躲在这里，恢复一下体力，不能再招惹新的麻烦了。” 经过刚刚那一场恶战，三人已经在实战中树立了领袖地位，黑人保镖对于她们的话言听计从，连昂萨也不敢提出反对意见，只是他害怕得心里发慌，忙让随从将这里的火盆都点燃，让这里更亮一些。 大家颓废的坐下来，揉捏着酸痛的身体，突然的恶战让众人体力消耗很大，全靠着求生的欲望在坚持，这会儿松懈下来，顿感异常疲惫。 洛九却无法放松神经，她提着灯照着另一方向的出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拧着眉在洞穴中踱着步，不知思索着什么。 王小兵劝道：“洛领导，您别这么紧绷了，好歹休息一会儿，外面还有一堆怪物等着我们呢。你得养足精神，才能再战啊。” 洛九摇头，“不对。” 钟嘉灵忙道：“哪里不对？出口是死胡同吗？” 洛九瞥了眼洞穴四周，“这里没有人类生活的痕迹，怎么会有火盆呢？” 王小兵不以为意道：“许是蜘蛛留下的巢……” 话音未落，大家几乎同时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儿。 “火盆”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异响，连冯琦都意识到了不对劲，“操，我们躲哪儿来了？” 洛九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告诉大家：“这不是蜘蛛的巢，这应该是甲虫孵化幼虫的巢穴。那些丝也不是蜘蛛丝，而是甲虫为了培育幼虫结的丝。” “那……那我们……”钟嘉灵看着熊熊燃烧的几十个幼虫孵化窝，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无语到极致时甚至有那么一丝想笑，她苦笑了一下，“那甲虫还能放过我们吗？” 洛九没有回答，只是本能的靠近出口处，“跑！立刻跑！run ！” 黑人保镖们听到瑛文口令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冯琦和钟嘉灵忙问：“往哪边跑？” 昂萨这时却忍不住不服道：“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凭什么……” 话未说完，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怪叫，从地下更深处传来。 第395章 不如写遗书 那叫声极为刺耳，令所有人毛骨悚然，大家像被定住一般，愣在原地，只有眼珠儿不停的四处乱转，惊恐万分。 大家都知道怪物要来，却不知道它会从哪个方向来。 冯琦和钟嘉灵本能的要往洛九身边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诡异刺耳的叫声，洞穴正中猛地窜出一条血红的巨怪。 那是一只巨型甲虫的虫后，体型比外面的甲虫还要大两三倍，通体赤红。它产下虫卵后，把虫卵都放到上面，由上面的雄性甲虫负责看管培育。 自己则在下面的洞穴里进行二次孕育，此刻虫后正大着肚子，准备迎接新一轮的产卵期，没成想崽子窝全被人类给点了。 它千辛万苦下的一个个小幼虫卵，现在全变成烤虫了，满洞飘香的。 气得它立刻从地下钻出来，上去一钳子就扫倒了七八个人。 这群人的反应能力也算练出来了，都没看清自己是被啥打倒的，也没兴趣看，连滚带爬头也不回的逃命。刚才还在那儿累得大喘气呢，现在腿也不酸了气也不喘了，鬼哭狼嚎的就是跑。 可他们什么体能什么速度？要全是冯琦洛九她们这样身经百战的，还有得跑。昂萨这批人有日子没吃饱了，长期营养不良缺乏锻炼，在怪物面前不堪一击，虫后一伸钳子，眼看着他们在劫难逃了。 冯琦连忙踢翻了还在燃烧的石窝，那怪物一张嘴，顿时成了西伯侯，噼里啪啦十几个烤熟的崽子掉到它嘴里。 有这庞然大物在中间一拦，没办法集合了，能逃命都算侥幸。 洛九紧急丢出一颗烟雾弹，挡住怪物的视线。一片混乱中，冯琦和钟嘉灵听到洛九喊了一句：“分开跑！” 三人就近逃往离自己最近的出口，其他人也在仓惶中跑散。 昂萨当时离进来的入口很远，但是被虫后得巨钳扫飞后，他被甩到了入口处。 撤退的时候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爬起来就往外跑。 通道里没有亮光，两眼一抹黑。冯琦和钟嘉灵断后，刚进通道就听到“哐”一声。 冯琦接过钟嘉灵手里的盾牌挡在身后，钟嘉灵拧亮照明设备，上前一看，昂萨满脸是血，骂骂咧咧的说：“见鬼了，这里怎么出现了一扇防盗门？” 王小兵和他的随从把他拉起来，也觉得诡异异常。此刻的钟嘉灵假装听不懂，压根不搭这话茬。 王小兵实在忍不住，问她俩，“这里怎么会有一道门？” 钟嘉灵不理她，他走到冯琦身边去问，一看冯琦手里拿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警盾。 王小兵：“这哪来的？” 冯琦：“你管呢？” 她把警盾塞到王小兵手里，“顶着，我去前面看看。” 王小兵一脸问号的接过盾牌，见洞穴里的虫后在发狂，它伸着两个血红的大钳子四处乱戳，谁给它戳一下，心肝肺都得被戳烂，他哪敢顶啊？ 王小兵整个人缩在盾牌后面，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好在这虫后正在孕期，它的肚子比平时大了许多，体型暴涨，所以身体的一半卡在地洞内，只有头和半个上身能够探出来，大家躲到通道内，它便暂时够不到了。 但试想一下，有一个极危险的动物在面前张牙舞爪叫声渗人，谁都想逃离此地。大家一窝蜂的往前挤，可是前面还有八只巨型甲虫在外面等着呢。 这八大金刚也不是好惹的，或许它们虫类之间通过叫声能够传递信息，总之自从虫后因为失去孩子开始发狂后，外面这八个甲虫也癫了，发疯似的往通道内撞，全靠那道坚固无比的防盗门，否则通道内这些人都要被撕成碎片了。 这回真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外面的大甲虫挥舞着大钳子不断拍打在防盗门上，将门拍在哐哐响。 冯琦生怕缝隙里随时伸出一个虫嘴或者虫手，趁黑赶紧又拿出一扇门，把缝隙全堵上。 几个黑人保镖过来跟她一起抵住门，对抗着外面强力的拍打和撞击，那声音震得人心慌。 冯琦咬牙对外面的虫子吼道：“别他爹的敲了，里面没人！” 虫子也不听啊，继续狂敲。前有狼后有虎，十几个人缩在通道最中间，瑟瑟发抖。 钟嘉灵凑过来，双手顶着门，对冯琦道：“这下完了，咱们把它们的崽子全烧了，里面那只大红虫和外面这些大黑虫都不会放过我们。” 冯琦脚蹬在墙壁上，寻找最合适的发力点，“那你想想办法。” 钟嘉灵一愣：“你觉得我能想到办法？” 冯琦：“难道要我想吗？你好歹比我聪明一点啊，倒数第二。” 钟嘉灵：“倒数第二也没有很聪明吧？你让我跟人斗，我还能琢磨琢磨。跟虫子斗，我计策全无啊。” 也是，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一起研究大题，能研究出什么结果来？ 冯琦踢了下缩在她脚边的王小兵，“你不是走南闯北的吗？拿个主意出来。” “主意？”王小兵擦了擦一头的虚汗，气喘吁吁道：“我看……我看我们先坚持，不要轻举妄动，等洛首领回来再说。” “废话。”冯琦用手电筒照了下洞穴内还在发狂的虫后，无奈道：“就算她回来，有这个大家伙在，她也没办法过来。” 王小兵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是，只怕现在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他数了下人数，“洛首领那边应该跟过去五六个人，希望里面没有新的危险。”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唉，可惜现在没有手机信号，要是能联系到洛首领就好了。” 钟嘉灵和冯琦对视一眼，钟嘉灵默默掏出联络专用的笔记本。 王小兵一抬头，诧异道：“你在写什么？” 钟嘉灵：“写日记。” 王小兵苦笑一声，“这时候，不如写遗书来得实在。” 钟嘉灵刚要落笔，看到上面的内容却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她连忙碰了下冯琦的胳膊，低声道：“你看。” 第396章 说重点 在钟嘉灵和冯琦翻阅笔记本的时候，洛九正带着人进入到一间新的密室。 她身后跟着昂萨的两个随从，还有四个黑人保镖。经过刚刚的一系列折磨，这几个人已经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了。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洛九皱了皱眉，“quiet（安静）！” 众人捂住嘴，勉强安静下来。 洛九举着灯照了照，眼前又出现了几条岔路。 这里许是甲虫久居千年的古老洞穴，四周的墙壁都是巨钳挖掘的痕迹。 保镖奥尼尔带着他一身的肌肉紧张得发抖，不停地用手中的铁棍挥砍着空气。 他用瑛语颤抖的问道：“长官，里面会不会有更多的怪物？” 洛九道：“应该不会了，如果有，刚刚就会出来了。而且这种体型庞大的远古巨物，生存是很困难，食物就是它们的大问题。 在它们原本生存的地理位置，也许有食物能够满足它们。不过现在地壳运动，板块翻转碾压，产生了地缝，应该是环境改变了，所以它们不得不冒险走出洞穴，到外面去寻找吃的。” 旁边有人凄凄惨惨的念叨：“所以我们就成了它们的吃的？” 洛九笑了笑，“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大家都在唉声叹气，实在没办法像洛九这样乐观。 洛九道：“别灰心，向前走，也许里面是互通的，有别的出路也不一定。” 有人反对：“万一不通呢？万一有怪物呢？我不走了，我就在这儿休息。” “你不走，我走。”洛九朝着一条狭窄的岔路迈了一步，脚下立刻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 大家这会儿已经被怪物吓得精神恍惚了，听到声音众人顿时紧张起来，一叠声的问：“这是哪里传来的叫声？是什么在叫？” “别紧张，不是怪物。”洛九淡定的蹲下身，看着脚下踩着的闪烁着红点的装置，“是定时炸弹。” “啊！”六人惊叫一声，立刻逃跑。 这会儿也不怕前面不通了，也不怕有怪物了。 洛九看着他们作鸟兽散，顷刻间跑得无影无踪，笑着摇了摇头。 有些人总是这样，面对着一个危险时，脑子勉强还能保持思考。但一旦多一个危险或者困难重重，是决断也没了思考也没了。 且不说踩在定时炸弹上的是她，要慌也该是她慌。主要是这种特型炸弹，爆炸强度大，爆炸范围却不大，一般是用来爆破保险库的防盗门的。放炸弹的人还在里面，大概不想把这里炸塌，然后和大家一起活埋。 倒计时还有三十几秒，如果把脚挪开，炸弹会提前爆炸。唯一阻止爆炸的方法是断掉爆炸线路，洛九取出回形针，打开计时器背后的线路，勾住黄色的安全线用力拉断。 嘀—— 计时器停止倒数，洛九刚要起身，身后忽然出现一个硕大的黑影。 两只翅膀微微扇动，顶部的触角摇来摇去，仿佛像人一样端详着她。 洛九屏住呼吸，这时候只有她自己在这儿，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得上大家伙。大不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和怪物一起埋在这不知名的洞穴里。 她默默掏出火箭筒，准备和怪物拼死一战。眼看着身后的黑影朝她伸出巨钳，洛九猛的转身打开了保险，指尖刚碰到发射装置，忽听那“怪物”说了人话，“二妈，你要干啥啊？” “福宝！”洛九大喜过望，连忙把保险关上。 福宝也欣喜万分，两人一见面，激动握住了手，千言万语涌上心头。 洛九一看福宝穿得极为怪异，一身作战服，背后绑着两个怪虫的大翅膀，头上戴着头盔，上面歪歪扭扭的粘着两个怪物触角。 这拙劣的仿造、这身型，跟怪物差别大着呢，刚刚完全是影子的原因，才显得那么逼真，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洛九忙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福宝嘿嘿一笑，“这怪虫眼力不好，我打扮成这样，在附近巡逻，我往那儿一缩，它们都认不出我。” “巡逻？” “对啊，说来话长。掉到这里之后，我发现进不了空间。我一看三妈受伤了，她一睁眼就哇哇的吐。 里面这么多怪物，我带着她打，怕她被伤到，实在不方便。我就找了个洞，把怪物打死，安排三妈进去休息。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接我们的，我就一个人在这儿守着。 我等啊等啊，我都等饿了，赶紧吃了两顿。我找到姥姥之前囤的巨好吃的菜，倒在饭盆里一拌，别提了多香了，我一口气吃了大半盆……” 福宝正高兴，在这儿跟倒豆子似的说起来没完，洛九不由打断她，“说重点。” “啊？重点？”福宝回想了一下，“我吃的笋丝火腿炖野鸭子，还给你们留了点儿。” 洛九扑哧一笑，“重点是你三妈，现在在哪儿呢？” “哦，你说三妈啊。”福宝尴尬得笑着挠了挠头，她还以为重点是给没给她们留菜呢。 福宝指着那条最窄的岔路道：“三妈就在这里面躺着呢，小心点儿，我为了防怪物在门口装了定时炸弹。” 洛九：“知道，刚刚差点把我炸死，我拆掉了。” “那就好。”福宝刚往里走了一步，滴滴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福宝身形一滞，“你刚刚拆了几个？” 洛九：“一个。” 福宝：“可我装了两个。” 洛九把回形针给她，“没忘了怎么拆吧？” “记得的。” “那你自己拆，我先进去看看你三妈。” “好。” 洛九提着灯快步进到里面，见程瑶瑶虚弱的躺在一张行军床上，手臂上输着液。 程瑶瑶听到声响正撑着起来，见到洛九还来不及说话，先抱着一旁的垃圾桶大吐特吐。 洛九忙道：“快躺下！你这是脑震荡，得平躺好好休息几天。” 程瑶瑶漱了漱口，微微点头，轻声道：“地缝太窄，我落地时磕到后脑勺，当时就觉得不好。一下来又遇到几只大虫子，幸好福宝背着我，逃到这里来。对了，福宝呢？” 洛九：“福宝她……” 两人正说着，只听到“砰”一声巨响。 第397章 它没时间了 其实，福宝刚刚答应的痛快，实际心虚得很。 因为学拆弹那会儿，她还小，正是爱偷懒的时候，寻思着：我又不怕炸弹，干嘛学怎么拆啊？炸就炸呗。 等洛九一走，她等时间还剩几秒的时候，跳起来往旁边一趴。 于是，所有人都听到“砰”一声巨响。 刚刚跑开的那几个人本来不敢往远跑，但感觉身后一直没动静，刚想回来看看，正赶上爆炸，恍惚间看到一个大怪物趴在了地上。吓得他们转身又跑了，打死不敢回头。 程瑶瑶听到爆炸声吓了一跳，又要起来，洛九忙按住她，“没事儿，定是福宝懒得拆炸弹，由着它爆了。” 果然，话音未落，福宝灰头土脸的进来了。 两人一看她身上的翅膀都炸碎了，福宝一边往下摘，一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找补道：“那个……时间不够拆除的了，我就让它炸了算了。” 洛九无奈的笑了笑，“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 程瑶瑶笑道：“快别说她了，我身体不舒服，福宝照顾我够辛苦的了。她一夜没睡，一直在外面守着，让我安心休息。” 洛九用欣慰的目光看着福宝，“行啊，我们福宝会照顾人了。你老实说，我们不在，你三妈又病着，外面还有一堆大虫子，你害怕了没有？” 福宝腼腆道：“三妈昏睡那会儿，我有点害怕，怕她出事。后来三妈醒了，我就不怕了。我们在这儿挺安全的，饿了吃渴了喝，我陪着三妈养伤，等你们来，这不是挺好吗？” 洛九忽然想起来，“刚才的枪声，你没听到吗？” 福宝点头，“听到了，我就猜到是你们来了，但三妈在这儿我走不开，我就先在笔记本上跟你们商量，看看怎么办才好。而且……而且刚才……” 洛九：“干嘛吞吞吐吐的？刚才怎么了？” 福宝揉了揉鼻子，“我刚才吃多了，找个地方上厕所去了。我想着……等我上完厕所，再出去。” 程瑶瑶笑着跟洛九吐槽道：“虽然我们在这儿鬼地方，但一点没耽误她吃，顿顿不落不说，夜宵零食也不断，能不上厕所吗？” 福宝“嗯”了一声，“那没办法，我少吃一口就难受。” 洛九拿出笔记本看了看，果然，大约她们打第一只甲虫的时候，福宝已经开始留言询问情况了。 不过那时候开始，她们一直没停下来，没空看。 她翻到最后，看到了钟嘉灵的最新留言：“什么东西炸了？有人受伤吗？” 再上面一句写的是：“福宝你在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困在通道里了，快来救驾！” 洛九连忙回道：“稍等片刻，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洛九问福宝，“这里面你去过没有？” 福宝：“去过，这里面我都视察过一遍了。情况我熟，虫子一共就十只，我下来的时候打死一只。” 洛九道：“我们在外面也打死了一只，那就还剩八只。你说的十只，包括那只赤红的虫后吗？” 福宝一愣，“还有红的吗？我没见到。” “有，它在地下更深处的洞穴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了解这一层的。我不敢离三妈太远，没往更深处去。” 福宝说着凭借记忆，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了简易的路线图。如洛九所猜测的那样，里面果然有相通的部分。 洛九接过树枝，圈了几个点，再用箭头划出行进图，一个作战计划就形成了。 指挥过数次百万大军作战的指挥官，指挥这二十来个人，简直是小菜一碟。 根据现在的情况，正面作战要费不少功夫，而且洞穴恐怕承受不了重武器的威力，程瑶瑶还需要静养，万一塌了反倒不好。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将怪虫引入通道内，再将通道封锁，丢入毒气，迅速歼灭。 洛九想了想，“我记得空间里还有不少石料和建筑材料。” 程瑶瑶道：“有，剩下不少。砂石、砖块、水泥、混凝土、巨石，都有很多。我本来想着用不上，要清理掉，一直也没倒出工夫，我也是犯懒了，就在那儿放着。” 洛九笑了笑，“懒得好，一会儿正好用上。” 确定了行动计划，洛九便将路线图和具体行动写在了笔记本上。 通道内这十几人惶惶如热锅上的蚂蚁，大家一个个都急得直冒汗，却见钟嘉灵和冯琦捧着个笔记本，你看看我看看，你写几行我写几句，外面怪物索命的敲击声简直成了给她们伴奏的重金属摇滚乐了。 旁边的黑人保镖不解的问王小兵：“你们华夏人情感这么丰富吗？写遗书都要写这么久？” 王小兵听不懂这么复杂的瑛文，一律用“i don''t know”回答。 正说着，钟嘉灵收起笔记本，用中瑛双语告诉所有人，“一会儿我们往里跑，将怪物引入到最里面的通道，然后将它们困在里面。” 王小兵眨了眨眼，“可……可里面那只虫后怎么办？” 钟嘉灵自信的告诉他，“会有人解决的。” 众人此刻已经失去了主心骨，唯有听命行事，大家依言举着盾牌和精钢门一点点往里挪。 洞穴内发狂的虫后已经稳定了下来，它正在用两个大钳子按住洞穴的边缘，试图将整个身体拉出来。 众人看得心惊，王小兵不由担忧道：“我们是不是离得太近了？它要是爬出来，我们再往后跑可就来不及了。” 冯琦笃定道：“不会的，它没时间了。” 因为，福宝已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她站在虫后几米外，将手中冰镇可乐一饮而尽。 众人不知内情，看见这一幕只觉头皮发麻，恐怕下一秒这个胖姑娘就要被怪物吞入腹中。连虫后都诧异的歪着头，审视着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类。 王小兵不由捏着嗓子提醒：“快跑！” “跑？”福宝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你在提醒我？还是它？” 福宝说着将空可乐瓶一脚踢到怪物头上，铁罐撞上甲壳，当一声脆响，众人深吸一口气，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第398章 用大腿啊 福宝的挑衅行为，成功激怒了怪物。 只见虫后一甩头，叫嚣着挥舞着巨钳扫了过去。 众人吓得不忍去看，却没有听到预期中痛苦的哀嚎。 大家睁开眼，只见福宝举起手臂，硬接了这一击。 嘭！手臂和巨钳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激起了一阵粉尘。 怪物持续发力，福宝被推得后退几步，拉开弓步，方才稳住了脚下。 “行啊，”福宝笑着看着那个丑东西，“有点本事。” 她说着双手抓住怪物的巨钳，借力一跃到怪物背上，上去铆足了劲儿一通大力金刚拳。 拳头和甲壳碰撞的声音啪啪作响，众人听得一阵阵心惊。 怪物嘶吼着不断扭动着身体，巨钳挥舞，朝着福宝乱刺。福宝抓住它两只大钳子，翻身落地，大吼一声将两只巨钳扭到了一起。 嗷！ 怪物吃痛，叫得越发凄厉。外面的甲虫在竭力撞击着门板，但通道里的人已经看傻眼了，呆呆的抵着门，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用生命在看热闹。 怪物的巨钳无法动作，半个身体还困在洞下，只得亮出獠牙，朝着福宝张开了大嘴。 冯琦看得入了神，暗想：到底是福宝骨骼惊奇，以我的力气，打虎降狼不在话下，可面对这样的巨虫，还是难以束缚住它的。 面对怪物的血盆大口，福宝慌忙踢出一套无影脚，她现在两只手忙着空不出来，不由急道：“大妈，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冯琦后知后觉，忙应了一声：“现在！” 她提着巨斧一跃而上，先在怪物钳根处抡了两斧砍掉巨钳，又趁着怪物伸长脑袋发狂的间隙砍断它的脖子。 噗嗤一声，绿色的血液四处飞溅。 福宝刚丢开两只巨钳，一抬头怪物的残尸带着冯琦掉了下去。 “大妈！” “琦姐！” 福宝和钟嘉灵刚要冲过来，哐一声，巨斧担在了洞口，冯琦借力翻身上来，擦了擦脸上的绿血，“我这回算最佳辅助不？” 围观的众人都看傻了眼，王小兵背抵着门板兴奋的举着大拇指，比比划划道：“看见了吗？这是chinese kung fu，这两位都会chinese kung fu 啊！” 话音未落，只听洛九的声音传来，“先别吹了，把这洞封上，赶紧把怪虫引进去。” 大家正诧异，这儿啥都没有，用什么封啊？用大腿啊？ 这时钟嘉灵提着灯往里走了几步，照到角落里石堆，再往里一看，还有正在和泥的洛九。 大家面面相觑，“哪来的石头？”“哪来的水泥？” 所有的疑问一概无人理会，福宝搬起一块洞口大小的巨石丢了下去，下面传来一阵坚物碎裂的声响，估计把怪物残存的尸体砸了个粉碎。 王小兵还在小声的吹嘘着chinese kung fu，这边洛九等人已经抡着铁锹往里灌水泥了。 水泥灌得差不多，洛九忙道：“嘉灵和琦姐带队进去，我和福宝负责封门。” 这时候，外面的大甲虫步步紧逼，通道里的人体力快到极限，有些撑不住了。 钟嘉灵赶紧招呼大伙，朝着洛九指着的那个岔路进去。 福宝急忙叮嘱了一句：“按照路线跑，千万跟紧了啊。” 说完和洛九躲在暗处，看着众人跑了进去，一串大甲虫紧随其后进入到岔路里。 福宝抱起一块巨石顶在路口，却见洛九不动，“二妈，你怎么了？” “刚才过去七只甲虫，少了一只。”洛九看向外面，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忙对福宝道：“你守在这儿，等她们出来立刻把所有路口都封上，我到外面看看。” 说话间，中间一条岔路跑出来五六个惊慌失措的家伙，正是刚才被炸弹吓得乱跑的那六个人。他们在里面乱跑一气，到底还是循着声音跑出来了。 福宝把他们拉出来，又堵上一条岔路。程瑶瑶休息的洞穴与其他通道都不相通，所以只要等冯琦她们出来，把最后一条岔路堵住，甲虫就出不来了。 那六个人面如土色，不明所以。洛九怕他们留在这儿反而碍事，便招呼他们一起去外面的地缝看看。 此刻地缝内的密室，正在经历着生死时刻。 通道内僵持的时候，有个甲虫它脑子一抽，离群了。 躲在密室里的三人正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忽然发现一张怪物的脸赫然出现在洞口。 它在端详，三人吓得死死捂住嘴巴，希望它没有发现角落里的三人。可下一秒，怪物嘶吼一声，朝她们扑了过来。 三人惊呼一声，好在冯琦她们为了救人挖的洞口不大，怪物体型太大卡在那儿，没办法一下子进来，只能伸出钳子，试图把她们抓过去吞到肚子里。 三人连滚带爬疯狂躲避，忽听科迪莉亚惨叫一声，孔老太和格瑞斯一回头，见怪物的钳子扎到了科迪莉亚的黑袍，将她身上的布料牢牢的定在地下。 若不是科迪莉亚及时躲避，这一下就会扎在她的腿上，这会儿恐怕她已经成了怪物的腹中餐了。 孔老太急忙抓住科迪莉亚的手，用力的往里拽，格瑞斯拽了一下发现她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怪物抗衡，根本拽不动。 眼看着怪物的另一个巨钳要刺向科迪莉亚，格瑞斯急忙拿起洛九给她的匕首，割断了科迪莉亚的黑袍，将人扯了出来。 密室空间有限，三人缩在距离洞口最远的位置，恨不得立刻挖土，刨出一条活路来。 格瑞斯举着匕首，看着面目狰狞的怪物正不断地往里挤。 科迪莉亚看着身旁的二人，慌道：“它要进来了，怎么办？我们要死了。” 格瑞斯咬牙道：“死就死吧，地狱里应该没有这种恐怖的家伙。” 孔老太哭笑不得，“我老太太英明一世，不能临了给虫子吃了吧？” 格瑞斯匆忙的瞥了她一眼，“那你还不赶紧做法？请你的神来帮忙吗？” “好好好，我请，我这就请。” 怪物近在咫尺，孔老太已经没胆子站起来跳了，她死死的闭着眼睛，连滚瓜烂熟的唱词都结巴起来，“日落西山哎，日落西山……日落西山我的亲娘四舅姥，快来救命啊！” 科迪莉亚含泪跪了下来，祈求她的神前来解救。 可这时怪物又向前挤进了几寸，锋利的双钳朝着她们的咽喉袭来，三人不约而同的轻叹一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399章 神明睿智 咚！ 一声闷响，面前张狂的怪物忽然像电量耗尽一般，瘫软了下去。 三人惊诧片刻，有人将怪物拉了出去，随后洛九的脸出现在洞口。 她手里拿着还冒着热烟的火箭筒，询问她们，“你们没事吧？” 三人连连点头，随即绽放出幸存者欣喜的笑容。 洛九带人过来，远远的便看见这怪物往密室里钻。眼看着怪物就要进去了，洛九当即提起火箭筒对准了怪物肥硕的身躯。 击中的位置偏后，怪物的身体被拖出来，依然微微蠕动。 洛九确认格瑞斯等人没事后，便带着几个黑人保镖在外面点火烧虫。 昂萨的随从进了密室，一会儿便听到了断断续续的争吵声。 地缝尽头，冯琦站在洞穴门口，挥手告诉洛九：“封完门了！” “知道了。” 洛九转身进了密室，科迪莉亚在角落里哭泣，昂萨的随从站在一旁，端得气势汹汹。 洛九瞥了他一眼，命令道：“你去外面烧火。” 格瑞斯翻译给他，那人看了眼洛九手中的家伙，闷头出去。 科迪莉亚闻声抬起头，露出红肿的半张脸。 洛九眉毛一皱，“怎么回事？” 孔老太气愤道：“都怪那诺托，他是昂萨的管家，昂萨的好奴才，他动手打人。” 格瑞斯低声道：“科迪莉亚的袍子被怪物弄坏了，所以……” 洛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用力攥着黑袍边缘的科迪莉亚，她努力把自己缩到最小，好把自己装进那个残破的套子里。 洛九听说过，有些地区对女人的着装要求极为严苛。哪怕她们穿着得体的衣服和裤子，依然得罩上黑袍包裹住全部的身体，戴上头巾不允许露出一丝头发，更有甚者只允许露出一双眼睛。 洛九曾经在一部叫《狂奔天涯》的电影里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位米国妇女带着女儿被丈夫骗到某个戒律严苛的国家，刚下飞机便被几个持枪的教徒包围，只因为她的头巾没有全部盖住头发。 他端着枪，义正言辞的指责：“你露出的每一缕头发，就像刺向战士们胸口的尖刀。” 洛九真觉得可笑至极，如果女人的头发能够当刀用，她在战时还建什么兵工厂？直接把女人叫来剪头发不就完了吗？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无比荒谬，总把女人相关的一切，安上种种莫名其妙的罪名。露出头发，是刺向战士的尖刀。画个高光，会克死老公。内裤晾得高了，会影响丈夫的官运。离了婚回娘家过年，会让兄弟家宅不宁…… 在某种程度上，女人仿佛不是人类，而是女巫，总有超出常理的能力。 不仅如此，这世界对女人的说法，也颇为灵活。有过※生活的女人，不完整。没有※生活但不结婚的女人，也不完整。结了婚不生孩子，还不完整。结了婚生了孩子一旦离婚，又他爹的不完整了。 这世界好像给女人设置了一个货架，总有人要把女人像商品一样摆到架子上去，评头论足，以显示自己的第一性的优越感。 对女人的蔑视和规训是世界范围内延续数千年的骗局，就像有些地方都以新婚夜让女人流血来昭示贞洁一样，平常都说女人下面流血多脏多脏，这时候又不脏了。 有些人下意识的以为，这是一种正常的洁癖。但略一寻思，不对啊，洁癖的话，怎么会将童子尿奉为治病神药，号称能延年益寿呢？ 这世界，公平吗？ 不论多少岁的女人，只要在生理期流着血，就被视为不洁，有些地方会禁止女人参与祭祀或者进入寺庙。 有一年春游，恰逢洛九的生理期。公园上面有座小庙，学生们都想进去。教导主任便说：“身上不干净的女同学，就不要进去了，不要亵渎神明。” 洛九当时便问他，“怎么算身上不干净？是滚过泥地的不行还是衣服上有油点子的不行？” 教导主任颇为尴尬，但对这位刺头兼学霸也只得耐着性子，压着火气道：“洛同学不要明知故问，身上来那个的不行。” 洛九冷声问道：“为什么不行？经期和神明有什么关系？是佛祖亲自告诉你的吗？” 旁边的副校长不耐烦道：“洛同学不要较真，血腥气佛家比较忌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洛九引经据典辩驳道：“佛家不杀生，却不是忌讳血腥，而是敬畏生命。 释迦牟尼佛祖可以割肉喂鹰以身饲虎，对待动物都如此爱护，假如有一人受了伤流着血，到寺庙中求助，难道僧人们会以血腥气为由将伤者拒之门外吗？ 佛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认为众生平等，女人也好男人也好，都是佛法可度之人，在佛祖眼里，哪有什么分别？ 佛法是周全之法，绝不是挑剔之法。认为经期的女人入庙是亵渎神明的人，既不懂佛法，也藐视了神明。 既然是神明，怎会区别对待众生？” 洛九冷冷的看着那两位制止她踏足寺庙的人，目光坚定道：“您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就笃信，神明睿智，断不会如凡人一般愚蠢。” 她说完大步进了寺庙，才不理会那些无聊的声音。 洛九明白，她自小爱读书，懂得的事思考的道理多些。但对于有些女人来说，她们受教育的权利都被剥夺，如何觉醒？有些地区，不让女人读书，不就是希望她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没有独自生存的本事，方便控制吗？ 科迪莉亚从小到大，被灌输的都是错误的思想。袍子破了，并非她的错。但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够以她衣着错误为由，上来殴打她。她却不敢反抗，因为在她的思想里，她也认为她错了。 她像被困在网里的鸟儿，如今这网破了，她却惊慌失措，她握住洛九的手，哭着恳求，“有针线吗？” 洛九蹲下身，擦了擦她的眼泪，问她：“为什么非要穿这件差点害死你的袍子？” 第400章 最好不要睡觉 科迪莉亚哭得满眼是泪，哽咽道：“这是神的旨意，黑袍是神对我们的保护。” 洛九摸了摸她单薄的袍子，“就靠这个保护？” 科迪莉亚垂下眼眸，“我们的国家是这样要求的，而且我父母也说，遮盖住身体，是为了保护我，可以避免被骚扰。” 洛九深深的叹了口气，“科迪莉亚，如果你的神真的可以保护你，那么刚刚为什么不出现呢？” 科迪莉亚沉默的低下头，洛九又道：“如果神真的要保护你，应该赐予你神力，而非一件行动不便的袍子。如果你的国家真的要保护你，应该制定具有威慑力的法律，而非限制你穿衣服的自由。如果你的家人真的要保护你，他们应该让你学习锻炼变得强壮，而非教你怎么把自己装进套子里。 如果用一块布把自己罩起来，就能阻止犯罪，还要武器做什么？ 你信不信，我手里拿着一把枪，哪怕我穿着比基尼也没人敢来骚扰我？” 科迪莉亚咬着唇，看了看洛九，又看了看自己，卑微道：“我不能像你这样，我太懦弱。” “不，你可以，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行？你只是不相信自己可以变得强大。”洛九告诉她，“你从小到大，不断有人告诉你，给你灌输你很弱小，需要被保护的思想，你才会天然的以为自己永远无法变得强大。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们国家的领袖怎么说吗？” 科迪莉亚瞪大了好奇的眼睛，洛九道：“他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凡是男同志能做到的，女同志也能做到。” 洛九握着她冷冰冰的手指，温暖的告诉她，“你或许听说过，我的国家经历过战争，在抗日战场上，不完全统计，女兵人数多达209万（该数据来源于团结出版社出版书籍《中国妇女与抗日战争》，94页）。她们像男人一样冲锋陷阵，保家卫国，没有人会对自己说不行。 你听说过长征吗？那时候有些女兵还裹着小脚，但她们也不会觉得自己不行，她们可以和男人一样，历经千难万险完成两万五千里的漫漫征程。 我们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将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能依靠谁？能依附谁？靠山山会倒，靠树树会摇。 神明不能救你于危难，绝境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走出去。外面天高海阔，何不自强起来，去征服这个世界？” 洛九说完，取出一把刀和一个针线包摆在科迪莉亚面前，“你可以选择缝补衣服，继续在那个阴晴不定的恶魔身边，胆战心惊的活下去。你也可以选择拿起武器，保护自己，从此以后昂首挺胸的过自由的日子。” 科迪莉亚沉默着，睫毛不停地抖动，努力的消化着那些她从未听过的话。 洛九起身离开了，她要去洞穴那里，查看封门的情况。 科迪莉亚看着地上的刀和针线，又看了看格瑞斯，最后看向这里的长者——孔老太太。 她问：“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孔老太太瞥了眼外面的管家诺托，靠在她身边，低声道：“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打了我，无论他是谁，他有多大的力气，他最好不要睡觉。” 科迪莉亚疑惑：“为什么？” 孔老太太笑了一下，拿起那把锋利的短刀磨了磨指甲，“你说呢？” 怪物已除，大家松懈下来，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外面的怪虫烧着烧着，飘出了香味儿。胆子大的奥尼尔掰下来一块腿肉，垂涎欲滴，“不知道这能不能吃。” 旁边的人撺掇他，“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奥尼尔犹豫了一下，“我去问问洛首领。” 他拿着羊腿那么大的一块肉，往洞穴去，旁边几个黑人兄弟连忙跟上。 诺托烤着火浑身乏累，大家基本上都没睡好，折腾到现在，天都快亮了。他懒洋洋躺在篝火边躲懒，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蹲在洞口观望的格瑞斯出来看了看，见他已经睡着，连忙快步回到密室，低声告诉科迪莉亚，“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科迪莉亚紧张得咽了咽口水，握紧那把短刀，小心的藏到袖子里。 她看了看格瑞斯和孔老太太，“我出去了，你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两人这时不由跟着紧张起来，格瑞斯道：“你伤了他，他叫嚷起来，昂萨不会放过你的。” 科迪莉亚咬了咬牙，“死人就不会叫嚷了，这几年，他们主仆打我的次数还少吗？我不伤他，我杀他，也是他应得的。” 孔老太忙问：“要不要帮忙？” 科迪莉亚果断的摇了摇头，握着刀，万分紧张的出了密室。 她双眼盯着火堆旁躺着的诺托，一步步靠近。 嘭！科迪莉亚脚下绊在了奥尼尔遗落的铁棍上，整个人摔了出去。 她不敢出声，闷声往起爬。格瑞斯和孔老太见状，急忙把她拖回到密室里。 格瑞斯：“怎么样？伤到自己没有？” 科迪莉亚蹙眉摇了摇头，孔老太太心惊道：“幸亏你这刀没伤到自己，不然可咋整啊？” 格瑞斯看着科迪莉亚摔伤的膝盖，不由有些动摇，“要不算了，你一晚上没休息好，刚刚又受了惊吓，改日吧。” 科迪莉亚摇头，“等大家都休息好了，就没有机会动手了。” 她一咬牙脱掉碍事的黑袍和头巾，又一次拿起刀走了出去。 这是科迪莉亚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起了歹念。 她跌跌撞撞，步履有些踉跄，却无比坚定。 她终于来到诺托身边，跪坐在地上，审视着面前的这个人。 脑海中的画面飞速的闪过，像她这样被买来的情人是得不到尊重的，连昂萨的管家随从都不如。她年少时便到了昂萨身边，极尽努力讨好所有人，只是为了求一个生存的空间。然而，却还是少不了被教训。 昂萨性格暴躁，稍有不如意便大发雷霆。在岛上时，他毫不留情的屠杀了数十人。诺托是昂萨最忠诚的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科迪莉亚时常规训呵斥，动则打骂。 科迪莉亚跪在诺托身上，双手紧握着刀，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明明满腔怒意，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 在这一刻，诺托莫名的睁开了眼睛。 第401章 这就好骗了 火光亮得刺目，他几乎不敢睁开眼。 诺托微眯着眼，睡眼惺忪间瞥到一旁的科迪莉亚。 只见她穿着一套灰色的运动套装，没有穿袍子，甚至没有戴头巾。棕色的头发蜷曲着露在外面，在诺托看来异常刺眼。 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和平日里大不一样，陌生的神情，双眼含泪，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诺托仿佛在做梦，他不得不先确认一下：“科迪莉亚？” 科迪莉亚低声回答：“是我。” 诺托立刻皱起了眉，“你疯了，穿成这样简直是不知羞耻。你的罩袍呢？你的头巾呢？” 科迪莉亚眼神淡漠凝视着他，冷声回答：“在我手里。” 诺托只觉眼前寒光一闪，锋利的兵刃便刺进了他的心脏。 科迪莉亚双手用力，又将刀插进去几分。她忽然觉得洛九说得对，有手有脚做什么事不行？杀一个人都很轻松。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格瑞斯和孔老太连忙从洞口跑出来。 格瑞斯提醒她：“快，赶紧把他推到火里，不要让昂萨发现。” 孔老太利落的拔下刀，用诺托的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迹，让科迪莉亚将刀收起来。 科迪莉亚擦了擦半干的眼泪，与二人一起，将诺托的尸体推入火中。 钟嘉灵在洞穴里陪着程瑶瑶，洛九和冯琦带着众人往这边走，二人走在最前面。 一拐弯，正瞥见科迪莉亚三人仓惶逃回密室的背影。 冯琦嘴快，“哎——” 洛九连忙拉下她指出去的手，紧张道：“天上是什么东西？” 众人自从掉进地缝里简直被吓破了胆，一听天上有东西，顿时惊呼一声，飞快的靠在地缝两边的墙面上，举起手中的武器紧张得看着天空。 此刻天刚亮，自地下往上看，上面一片光亮。 大家紧张的问：“什么？看到什么了？” 洛九趁机给了冯琦一个眼神，然后轻松的对众人道：“我说的是太阳，今天是个太晴天。大家吃饱了，研究一下怎么上去。” 集体无语的翻白眼，还以为又遇到什么怪物了呢。 奥尼尔拿去的虫肉，洛九看了看，似乎没什么寄生虫烤熟了就可以吃了，于是大家都来找这只烤全虫吃。 洛九假装拉着冯琦说话，故意落后几步，让其他人先到。 她刚在冯琦耳边嘀咕两句，便听到昂萨一声惨叫。 两人快步跑过去，佯装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的随从和黑人保镖吓了一跳，惊呼道：“诺托死了，还有怪物！一定还有怪物！” 这时格瑞斯、科迪莉亚和孔老太也从密室中跑了出来，三人假装闻声而来的样子，惊恐的靠在一起，忍不住向洛九投来求助的眼神。 诺托被科迪莉亚等人推到火中，是背对着大家的，所以乍一看，看不到伤口，人们只能凭借尚未完全烧毁的面貌，依稀辨认。 王小兵蹲在一旁看了看，“不对吧？这不像是怪物所为啊。” 格瑞斯瞥了他一眼，心虚的没有翻译这句话。 王小兵捡起一旁的铁棍，想把人扒拉出来看看，洛九忽道：“让开，我来瞧瞧。” 王小兵诧异的问道：“洛首领，懂刑侦？” 洛九一边戴手套，一边反问道：“你了解刑侦专业吗？” 王小兵连忙摇头，洛九微微一笑，见众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心中得意道：这就好骗了。 洛九闲来无事，翻过基本刑侦专业书，这会儿丢出一些专业词汇，有七分像就足够唬住这些人了。 洛九夺过王小兵手中的棍子简单扒拉两下，又把人往里推了推，“死者口内没有灰，说明烧之前就死了。面部青紫，看起来应该是中毒。” 说话间脸都烧没了，大家也不知道那是青紫，还是烧得黢黑。 昂萨奇怪道：“中毒？是谁给他下毒？” 洛九皱眉道：“不是人，是动物。这里阴暗潮湿，连这种史前巨虫都有，有些蛇虫鼠蚁有什么好奇怪的。” 洛九说着悄悄取出一截蛇皮握在手里，再悄悄丢到尸体旁，“看，这就是凶手留下的证据。” “蛇？”众人互相看了看，又警惕起来。 这时奥尼尔忽然发现地面的血迹，“血！蛇咬的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洛九瞪他一眼，“大惊小怪，大蛇也可以造成撕裂伤的。” 众人将信将疑，洛九看向格瑞斯，“你们三个在里面，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格瑞斯眨了眨眼，“好像……听到了一点动静，好像有人哑着嗓子喊了什么。” 昂萨怒道：“既然听到声音，为什么不出来查看？” 格瑞斯忙道：“当时我们以为大家都在外面，那么多人，睡觉打呼噜说梦话也很大声的，根本没想到会是蛇。” 洛九连连点头，“这就对了，你听见的那声，应该是蛇缠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叫不出来。” 大家开始看向四周，议论纷纷，“如果有蛇，蛇从哪儿来的呢？”“得多大的蛇能造成流血这么多的伤口？”“蛇现在去哪儿了呢？” 冯琦悄悄走到洛九身边，低声道：“你这个谎不好圆了，这里太平坦了，连个草丛都没有，上哪儿找蛇去？” 洛九看她一眼，走开几步，两人到一旁，说悄悄话。 洛九：“这地方怎么会有蛇？一路上我都仔细查看过，除了咱们这点人，不会有其他活物了。” “啊？那咋办？”冯琦脑子一转，使劲儿想了一下。 “有了，我想到个好主意。你就说是我杀的，我看他不爽，就杀了，怎么地吧？我看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洛九瞪大眼睛沉默了几秒，“你还是别想主意了，歇会儿吧，我有办法圆上这个谎。” 冯琦一愣，十分好奇道：“什么办法？” 第402章 要大点儿的 洛九趁着众人不注意，拿出了联络用的笔记本。 冯琦歪着头看了一眼，见洛九飞快的写下了一行字，“福宝，拿条蛇来，要大点儿的，就说是你刚刚在这里打死的。” 看到消息的福宝：要大点儿的？有！ 不一会儿，众人还在议论纷纷，就见福宝拖着只水桶粗的大蟒蛇来了。 其实“大点儿”的意思是要那种看起来能把一个人弄死的，但福宝只关注了“大”这个字，她拖过来的这只，足够把一群人弄死。 但事已至此，洛九只好嘴硬道：“看来就是这只蟒蛇杀死了诺托。” 众人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蛇是新死的，嘴边血还没凝固呢。这么大的蛇，杀一个人确实很轻松。 昂萨没再说什么，奥尼尔关注点又到了蛇身上，“这……蛇肉能吃吧？” 洛九点头，“当然。我们的朋友受了伤，你们伤亡也不小，大家休整两天，这条大蛇够你们食用了。” 大家眼睛一亮，还没吃到嘴，肚子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看着他们分解蛇肉烤着吃，冯琦不禁暗自咬牙。 她走到福宝身边低声抱怨道：“你怎么把我留的战利品标本给拿出来了？这可是远古时期打的，再往后碰不到这么大的了。” 福宝无奈道：“空间里就这么一条大蛇，我总不能把姥姥泡酒的小蛇拿出来，说它杀的人吧？那也太小了，都没手腕粗。再说了，那……那都泡入味儿了。” 洛九笑着挂住两人的肩膀，笑着劝冯琦道：“别心疼了，你那战利品都堆成山了，每个你都合影录视频还不够啊？下回穿到古代，打个更大的就是了。” 众人忙着烤蛇肉，洛九等人可没兴趣，她们要回洞穴中休息了。 临走时洛九看了一眼格瑞斯，“你帮我告诉大家，女人们都到洞穴那边住，密室留给他们。” 孔老太和科迪莉亚露出喜悦的神色，昂萨瞥了她们一眼，用力的咬下一大口蛇肉。 程瑶瑶的脑震荡不是什么大病，重在调养。之前她自己已经处理过，洛九翻了翻医书，决定中西医结合，使其见效更快。 钟嘉灵在熬煮药膳，冯琦拿出桌椅板凳，摆好折叠床，福宝把防盗门堵在洞穴门口，这一方天地就成为了她们临时的家。 每个人脸上都是那样的轻松自在，她们是最真挚的朋友最亲密的家人，当大家在一起，就会有爱的力量在空气中涌动。不管环境多么恶劣，境遇多么糟糕，无论情况是好是坏，她们都能有力支撑着彼此，度过所有危机。 大家围着程瑶瑶的病床，说说笑笑的吃了一顿饭。 格瑞斯、科迪莉亚和孔老太睡在离洞口更近的圆形洞穴里，钟嘉灵给她们送了两床绿色的行军被，说是程瑶瑶她们摔下来时候带的行李。 其实钟嘉灵不说这些理由，格瑞斯她们也不会问的。 那几扇防盗门和盾牌都在洞穴口堆着呢，要问早就问了。 格瑞斯私下听奥尼尔他们提起，知道他们问过，没有人理会，必然是不想回答，那她也不必问了。 晚上，福宝在地缝里溜达一圈，睡前巡夜。 有个黑人保镖坐在密室外，用石子抠着鞋子。 福宝不禁好奇：“你干什么呢？” 那人气道：“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在洞穴里引怪物的时候踩到了屎，他们都说我鞋子臭，我处理一下。” 福宝“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那人还在嘀咕：“真是奇怪，洞穴里怎么会有屎呢？不可能是虫子干的吧？” 福宝心虚道：“你问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 说完她赶紧快步离开，小声道：“说了跟紧别乱跑，你要是不乱跑你还踩不上呢。” 第403章 我建议你去死 大家在地缝下休整了两天，两天后，程瑶瑶终于可以下床，行动自如了。 洛九到她们下来的地方，研究了一下，是时候回去了。 只是，她们的绳子留在上方五六十米的位置，要想把人送上去接上绳子，还真不容易。 现在这里除了她们五个，还有昂萨的团队。经过怪虫事件之后，他们一共剩下十八个人。 洛九估算了一下，“群策群力，应该差不多。” 送所有人上去很难，但送一个福宝或者冯琦这样身手不凡的人上去，相对容易些。 等她们接好了绳子，到地面上固定好，其他人只需要抓着绳子爬上去就行了。 第二天，她们拿着准备好的物品，召集所有人，正式准备上去。 洛九的计划是，人造阶梯。 先找一处坡面，凿出可以踩住的台阶。然后让冯琦和福宝从台阶开始向上攀爬，无法开凿的地方，就由她们自己动手，将远古巨蟒的鳞片当做登山蹬，插入墙壁中。边爬边凿，直到到达指定位置。 地面部分由黑人保镖轮流作业，大家踩着东西、甚至人骑人，尽量凿到最高。保镖们踩着已经凿好的梯子不断向上，作业到距离地面大约十二三米的地方，没有保护装置，他们实在无法继续推进了。 这时换冯琦和福宝一起上去，共同打造史无前例的天梯。 这项工作危险极了，一个不小心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下面的人紧张得看着，将被子抻开，随时准备着救援。 坡度在不断变化，她们爬得太高，下面很快什么都看不见了。 格瑞斯看着时间，不由担忧道：“下午两点了，这时候是地面热度最热的时候，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扛得住。要不要想办法把她们叫回来，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 洛九冷静道：“相信她们，如果顶不住，她们会回来的。” 说话间，昂萨忽然走过来，笑眯眯的问：“洛首领，你还没正面回答我，加入基地到底需要什么条件呢。” 洛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首先，得支持一个华夏政策。” 格瑞斯翻译了一下，昂萨呵呵一笑，“我知道，那个什么岛都是你们的，我拥护。” 洛九漠然的摇了摇头，“不，那是以前。我说的，是新的一个华夏政策。 所谓一个华夏的意思是，五洲四洋，地球范围内一切领土领空，皆归华夏所有。” 昂萨惊讶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都要做华夏人？” “不，你以为华夏人这么好当的吗？我的意思是，这片土地，归我们了。在符合我境内一切规章制度的前提下，你们拥有暂时的居住资格。不服？离开。” 洛九不屑的挑了下眉，昂萨气道：“地球都是你们的，你让我们怎么离开？难道我们现在还能跑到外星去吗？” 洛九微微一笑，“也不一定要跑到外星去，你还可以死啊。” “你……”昂萨咬了咬牙，想到现在还未上去，硬忍着没有把心底的话讲出来。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道：“一会儿，我们按照什么顺序上去？” 洛九道：“伤员和老人先上去，你和我，最后上去。” 昂萨没有说话，他走到一旁，将他的几个随从叫到跟前，用阿语密谋道：“待会儿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上去，等她的同伴离开，我们就一起干掉她。” 大家都在阶梯下，离得并不远，格瑞斯因为翻译的身份，站在昂萨几步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几句话。 她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似的。她不敢相信，经历了怪物事件，昂萨竟然会做出这种没有良心的决定。若是没有洛九等人，他们早就死在怪物的巨钳下了。 她看了眼洛九，此刻洛九和钟嘉灵背对着她，围在程瑶瑶身边不知在聊些什么。 看表情，她们笑得很轻松，也许憧憬着重回地面后的生活。却不知道有人已经打定主意，不让她们上去了。 格瑞斯深吸一口气，正要上前去通报消息，身后忽然被冰冷的枪管顶住了。 昂萨在她耳边低声威胁，“知道你和这几个华人交情匪浅，但是你敢乱说一句，我就先送你上路。” 昂萨按着格瑞斯的肩膀逼着她坐下来，随即把她交给两个随从看管。 随从拿着刀，抵在格瑞斯的后腰上。三人一起坐在墙角，外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 昂萨将枪别在身后的腰带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一会儿，一条绳子哗啦一声从半空中垂下来，黑人保镖们兴奋得大叫。 洛九走过来，对昂萨道：“我们现在来确定一下具体的顺序，孔大仙儿最先上去，然后是瑶瑶。你这边怎么说？这几个随从翻译安排在什么时候上去？” 格瑞斯内心焦灼，磕磕绊绊的给昂萨翻译了这段话。 她正想着等下把阿语翻译成中文的时候，可以夹带私货，把消息传递出去，没想到昂萨看了她一眼，开始用瑛文和洛九直接交流。 格瑞斯沮丧的叹了口气，一会儿等二人商议完，人员就要开始动了。 昂萨把自己和这几个随从排在最后，洛九那边把孔老太、王小兵和朋友们都安排上去，就剩下自己和这个要害她的人孤军作战，这可怎么办啊？ 格瑞斯急得脸色惨白，“洛首领……” 她一出声，身后刀尖立刻刺破她的衣服划伤了表皮，伤口的位置渗出血迹，痛得她皱起了眉。 随从阴狠的提醒她，“不要耍花招，不然立刻结果了你。” 见洛九看向她，格瑞斯只敢用瑛文道：“我想……我想先上去，我有点不舒服。” 她的手摸着肚子，指尖暗暗指向地面。 她把膝盖微微挪开，那里有一个清晰的汉字，是她用手指悄悄抠出来的“危”字。 “不舒服啊？”洛九走到她跟前，好巧不巧踩在她露出的字上，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是有些高烧了，脸色很不对劲，你先上去吧。” 两个随从用眼神征求昂萨的意见，昂萨用阿语道：“可以放开她，反正她上去之后，对我们也没什么威胁。我们只需看好洛九，杀了她之后，我们就对她的朋友说她在下面遇到了怪物，等那几个女人下来，我们就割断绳子，让她们都死在这里。” 昂萨说完微笑着用瑛语道：“洛首领，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我来送格瑞斯上去。” 他拉着格瑞斯的手臂，低声威胁：“老实滚上去，别想耍花样儿。” 昂萨带着格瑞斯往阶梯那儿走，洛九和钟嘉灵程瑶瑶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向昂萨的随从。 钟嘉灵笑眯眯的看着那几个家伙，“我给你们变个魔术吧。” 在随从们疑惑的目光中，钟嘉灵双手向上一伸，凭空抓了一挺机枪，对准了他们。 “啊！” 昂萨听到随从的惊呼，刚要转身，后腰的枪立刻被洛九夺走，紧跟着大力的踹了他一脚，昂萨砰一声摔倒在地，格瑞斯连忙跑到一旁。 事发突然，众人刚要反应，忽听咔哒一声，洛九打开了枪的保险，对众人道：“卡普沃勒塔罕。” 阿语，意为“别动”。 所有人大吃一惊，昂萨满眼写着不敢置信，“你会阿语？” 洛九微微勾起嘴角，“我从来没说过我不会，是你以为我不会。不过，幸亏没有特地告诉你，不然怎么能听到你当面密谋杀我的戏码？” 昂萨喃喃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哼。其实，你但凡像个人一样，对我们有足够的尊重，我也不会早早防备着你。末世艰难，大家活到这个时候都不容易。我还真考虑过放你一马，不过一看，你活到这时候还是这个屌样，真没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我建议，你去死。” 洛九举着枪对着昂萨，此刻这里拿枪的有三个人，洛九、钟嘉灵、程瑶瑶。 钟嘉灵的枪对准昂萨的仆人，洛九的枪对准昂萨，而程瑶瑶的枪随时准备对准任何一个跳出来助纣为虐的人。 就在这时，墙壁忽然滚下许多尘土，远远的听到上面在喊：“让开！” 大家本能的后撤，让出一大块空地。嘭一声，福宝趴在地上。 刚刚福宝和冯琦上去接好了绳子，冯琦体力消耗不小，福宝便让她在上面休息，自己在边上接应。 结果她晃了晃绳子，等了半天也感受不到抓力，不由心急。 “我下去看看。”她跟冯琦打了个招呼，直接往下跳。 又摔不死，当然选择效率最高的方式，这么摔一下，跟普通人玩蹦蹦床差不多。 福宝抬起头吐出嘴里的土，还没搞清楚下面的状况，问了一句：“你们怎么还不上去啊？” 昂萨趁乱掏出一把刀横在福宝的脖子上，“都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第404章 自杀都很困难 福宝两手一摊，还从来没人把她当成过人质。 她有些迷茫，“不是，你捅我一刀试试呢？” 昂萨气红了眼，“你以为我不敢吗？” 福宝：“不是你敢不敢，而是你做不到，我要自杀都很困难，你明白吗？” 昂萨：“你别想胡说八道扰乱我的思路，闭嘴，不然我一刀割断你的大动脉。” 洛九都看笑了，“净说些笑话，你要有一个核武器，我还能担心一下。一把刀，还狠起来了。老实说，你架起炮轰她，都威胁不到我们。” 昂萨冷笑，“没想到你们华夏人如此虚伪，平日里母女相称，心肠竟然如此冷硬。” 福宝噗嗤一笑，“不仅心硬，手也硬。” 她说着徒手握住了昂萨的刀刃，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掰碎了一截冷刃，随手划开了昂萨的脖子，瞬间鲜血喷溅，血流如注。 昂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主人！”几个随从刚要起身，钟嘉灵和程瑶瑶同时开枪，解决掉这几个随从。 “啊！”几个黑人保镖靠在一起，捂着头大声尖叫，“what happened ? （发生什么了）” 他们不懂阿语，刚刚昂萨和仆人的对话，洛九和昂萨的对话，他们都听不明白，脑子里还没理清情况，身边已经枪声四起尸横遍野了。 奥尼尔看着钟嘉灵的机枪转向他们，急得大喊：“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了！” 黑人天生的节奏感真不是盖的，说话跟rap似的，非常饶舌。给他个鼓，他大概要唱起来了。 洛九嫌他们吵，垂眸皱眉道：“be quiet ！（安静）” 他们连忙闭上了嘴，其实王小兵和孔老太也没搞清楚状况，但这两人丝毫不担心，反正不管发生啥，结果都是自己人赢了，两人笑呵呵的，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样子。 格瑞斯连忙给大家解释了刚才的发生的事，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这些黑人曾经是昂萨雇佣的保镖，自觉的双手抱头蹲在一起。洛九拎着枪在众人身侧徘徊，似乎在思索如何处置这些人。 奥尼尔哭得抽抽噎噎，不甘的举手。 洛九冲他点了点头，“你有什么要说的？说。” 奥尼尔哭道：“能不能放我们一条活路？我们什么都没做，昂萨密谋的事甚至都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冤枉啊。虽然我们是他雇佣的，但是你不能把我们当成一体的，我们也很讨厌他。 再说……再说就算你们歧视黑人，也得给我们条活路吧？就算是历史上白人再怎么压迫我们，也是允许黑人做奴隶采棉花的。 你们黄种人怎么的，也给我们一个做奴隶的机会吧？” 他说完旁边的人立刻应声道：“对，我们愿意采棉花，不能剥夺我们黑人做奴隶的资格，这是歧视。” 洛九笑了笑，“这有点难。” 奥尼尔哭得稀里哗啦，“那要怎样？你一定要杀了我们吗？” “那倒不是。”洛九笑道：“不过，华夏境内，不允许有奴隶的存在。 其实，我刚才也没想杀你们，我只是在想把你们安置在哪儿更合适。” 奥尼尔听到这话，简直想嚎啕大哭，“那你不能上去说吗？这样拿着枪对着我们，我们还以为你要把我们都屠杀了。” 钟嘉灵忍不住道：“别逗了你，可没人让你们双手抱头蹲下来，这是你们自己的习惯动作，跟我们可没关系。我们只是拿着枪，谁指着你的脑袋了？” 程瑶瑶跟洛九商量道：“基地花园旁有几间给花匠住的房子，一直空置着。我看可以让他们暂时住进去，跟着公社成员一起劳作。等以后我们开辟更多基地，再把他们发配到远一些的地方。” 洛九点头，于是对那些黑人道：“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今天可以放了你们，你们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到基地去，但是必须遵守我们的规章制度。 你们以前跟着昂萨，那些不良风气和坏毛病，不允许带到基地来。 再有男人死光了女人才能当首领的想法，我会手动让男人死光，懂了吗？” 大家点头如捣蒜，一叠声的yes 。 这回，大家终于可以回到地面了。 程瑶瑶给格瑞斯处理了一下伤口，让她最先上去。 紧接着，是孔老太。 科迪莉亚一直躲在后面，不肯先上去。最后一组只剩下三个人，洛九、科迪莉亚和福宝。 科迪莉亚一直闷不吭声，在向上爬的途中，洛九决定跟她聊聊。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在担心什么呢？我们几个都会阿语，你可以跟我们聊。等到了基地，跟着孩子们慢慢学中文，很快就可以融入大家了。” 科迪莉亚闷声道：“我不知道该怎样做，起初被送到昂萨身边的时候，我犯了很多错误，过得很艰难。这次又要换新的地方了，我不知道又要犯多少错。” 洛九笑了笑，“你想多了，这世界上除了法律和道德所约束的行为不可做之外，没什么错不错的。你可以自由的做你想做的事，你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但这里是一个自由的国度，没有那么多约束。” 科迪莉亚忽然笑了一下，“那我可以不戴头巾吗？” 洛九道：“可以，你想戴就戴，不想戴就不戴，爱怎样就怎样。” 科迪莉亚看着不断向上攀爬的洛九，低声道：“我想像你们一样。” 福宝追上来，“怎么不动了？爬不动了？要不要我背你？” 科迪莉亚笑了笑，“爬得动，我这就爬上去。” 抵达地面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向前走，科迪莉亚却停了下来。 这个地缝真的深的让人绝望，却让她摆脱了持续数年的噩梦。那些人的尸体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下，永无见光之日。 格瑞斯走过来，“你在看什么？” 科迪莉亚道：“感觉我的过去，都在地缝下面。” 格瑞斯握住科迪莉亚的手，“过去既然过去，我们就向前看，开始新的人生。” 钟嘉灵已经将大巴车开过来了，格瑞斯刚要拉着科迪莉亚走，科迪莉亚忽道：“等一下。” 第405章 糟了系统出故障了 她解下头巾，脱掉残破的黑袍，用力丢进了地缝里。 格瑞斯说得对，让过去过去，她要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大巴车开了两天，终于到达了基地。 乔知语带着众人兴奋的欢迎她们回来，大家的目光都在那些新人脸上好奇的来回徘徊。 乔知语：“这些人是……” 洛九想了想，“是一些幸存者，不要追问她们的过去，告诉她们该如何过好现在的生活吧。” 基地里多了十来个新人，大家一起搞生产建设。 姥姥很高兴，孔大仙儿和她年龄相仿，两个老姐妹儿一起作伴，天气冷了，两个人一起晾秋菜，土豆干、罗卜干、豆角干……再聊聊村子里的离奇故事，牛鬼蛇神，天天都有说不完的话。 锅炉房开始供暖，王小兵得了这个差事，天天烧锅炉，保证基地所有人都能在热乎乎的暖气包围下，轻松过冬。 洛九她们经常出去“打猎”，科迪莉亚学会了用大刀，跟着她们一起消灭丧尸，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像换了个人似的，眼睛都越来越亮了。 很快，首都的丧尸被清理干净了。洛九估摸着，原国土境内，没有大规模的丧尸大军了。隔壁阿三的丧尸军团也被她们全数剿灭，丧尸不再是令人头痛的问题。眼前最重要的，是重新开始搞建设。 蒋安和钟存志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修复科技，这天，基地里终于恢复了网络，四人带上福宝，组队打王者荣耀。 洛九本以为没人开不成，结果进去后，很快匹配成功。 “咦，咱们基地这么多人有手机吗？难道是其他地方，还有人类？” 大家都疑惑着，一开打才知道，对面是人机，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休整了一段时间，洛九重新绘制了一幅新的世界版图，开始做下一步的规划。 可不论怎么算，现在的人还是太少了。 基地五百多个人，地球陆地面积是一点四九亿平方千米，以前总觉得人多，去哪里都挤，现在去哪儿都没人，寒冷的冬天到来，连丧尸都是零星存在的。 洛九看着偌大的版图陷入沉思，程瑶瑶进来，好奇的问：“想什么呢？” “我觉得我们缺人。” “那怎么办？主要这世界上没人了，上哪儿能弄点儿人呢？” “要不，穿过去带回来几个？” “行啊！”程瑶瑶一听就来了兴趣，“许久没到别的时空转转，我还真有点儿怀念咱们一起冒险的感觉了。” 其实，升级条件早就达成了，随时可以走。 家里的长辈，在基地里过得安逸，就不让他们跟着折腾了。想念了惦记了，随时在空间见面。 四人加上福宝，让孔大仙儿算了个黄道吉日，打算再穿一次玩玩。 走之前，洛九叮嘱乔知语处置基地的一切事务，缺什么少什么随时到空间去找她们，她们在另一个时空会尽量多采购些东西，最大程度的丰富基地人民的生活。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正是孔大仙算出来的吉日吉时。 五人到天台上，站到一起，洛九正准备按下升级键，忽然转头看向了四周。 钟嘉灵：“怎么了？” 洛九：“好像有什么闪了一下。” 福宝四处看了看，“没有啊，眼花吧。” 洛九白了她一眼，“你二妈还没到眼花的年纪。” 程瑶瑶看着头顶的乌云，“也许要下雨了，俗话说，立冬无雨一冬晴，立冬有雨一冬淋。今年立冬就下雨了，有雨也是常事。” 洛九道：“那咱们得赶紧走，不然浇湿了。” 洛九说着按下升级穿越键，天空忽然闪过一道闪电。时空通道开启，五人握着手刚感受到失重感，伴随着一声惊雷炸到耳边，系统的报错警报嘀嘀嘀的响个不停。 五人被吸入到时空隧道里，系统界面却不停的弹出报错信息。 “升级过程被意外打断，是否停止升级？” 洛九连忙点了停止，没反应，点了几下，系统直接卡住。 洛九连忙又按返回键，可返回键也失灵了。 她不得不提醒大家，“糟了，系统出故障了。” “啊？”冯琦看着漫无边际的时空隧道，“那这种情况会把我们送到哪儿去啊？” 洛九：“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 钟嘉灵脑袋大开：“不会送到外星去吧？外星人肯定把我们当怪物，这可去不得。” 程瑶瑶担忧道：“如果系统故障，我们还能回来吗？” 福宝一听，紧张道：“我们要见不到姥姥和爷爷奶奶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钟嘉灵连忙安慰她，“让你二妈想想办法。” 洛九在系统界面捣鼓了一会儿，“有个强制重启键，要试试吗？” 冯琦：“快按，不然一会儿越送越远，不知道给咱们弄到哪儿去了。” 洛九用力一按，系统瞬间黑屏，几秒后忽然弹出一则提示：“主系统故障，后台正在维护中。备用系统启动，是否开启备用系统？” 洛九毫不犹豫的点下“是”，全体一秒被时空隧道吸走，瞬间失去意识。 大家一睁眼，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四周全是雾，她们仿佛在一座奇山上，周围怪石嶙峋。 冯琦从地上坐起来，四处张望，“这儿怎么仙气缭绕的？我们这是到哪儿了？玄幻世界啊？” “不对。”钟嘉灵道：“我感觉像景区，你看这雾多漂亮，有点像黄山。” 程瑶瑶：“这应该是古代的农村，你看这有一所房子，古色古香的。” 洛九站在高处一言不发的向四周看了看，福宝跟过来，站在她张望的位置，好奇道：“二妈，你看什么呢？” 洛九叹了口气，“外面可能是《红楼梦》的大荒山，《水浒传》的水泊梁山，《三国演义》的祁山，或者《西游记》的花果山。” 福宝使劲儿朝四周看，“我怎么啥都没看见呢？” 洛九：“这不是看见的，这是系统提示的。” 备用系统已公布此次任务：主系统正在升级维护中，现已穿越到四大名着混合本，请改变百分之八十的原着剧情，即可再次升级返回。 冯琦：“啥？混合本？这是什么二次元的话吗？” 第406章 诸葛亮七擒刘姥姥 第一回穿到书里，大家还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这四大名着背景大不相同，《三国》和《水浒》都是乱世，要么是诸侯混战，要么是草寇相争，《西游》就更不用说了，一想到那么多妖怪，四人还真有些无力感。相比之下，《红楼》算好的，至少没有妖怪。 洛九看了看身后这栋院子，不大不小，里面三间正房，五间厢房，水井灶台一应俱全。炕上的被褥都是新的，一共五套。 洛九不由轻笑一声，“看来这是系统的馈赠，先别发愁改剧情的事儿了，咱先把这儿收拾收拾，安顿下来再说。” 于是程瑶瑶从空间里取出洗衣粉香皂抹布等一应清洁工具，冯琦压了一缸清亮的井水，大家一起动手大扫除。 洛九怕家里那边惦记，进空间一趟，刚要写字条，正赶上姥姥进来。 老人家爱操心，一听说她们得了处房子，忍不住絮叨：“晚上睡觉，门窗可得关严实。屋子里烧炉子，记得留个缝儿，小心中毒。那谁家小谁，就是烧炉子一点不通风，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就没了，说是啥……一氧化碳中毒。” 洛九默默扶额，姥姥一会儿让关紧门窗，一会儿让透气，一会儿提醒她先把炕烧热去去潮气，一会儿说炕不能烧太热不然半夜烫得睡不着。 洛九只得解释道：“我们那儿是春天，万物复苏，一点也不冷，您就放心吧。” 姥姥一撇嘴，“早知道我就该跟着你们去，好歹能给你们做口饭吃，收拾收拾屋子。” “哎呀姥姥，我们自己能收拾，你想我们了，我们就进来陪你。”洛九搂着姥姥哄了哄这个老小孩，等洛九再出去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变了模样。 卧房收拾得干净整洁，铺了光滑的炕革，上面是干净被褥，全套了新的床单被罩。 福宝砍了些树枝来，正在烧炕。 日常用具杯子水壶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拿出来了。 厨房里放了新的灶台和燃气罐，程瑶瑶正在准备开火做饭。 洛九支起个小型的发电机，扯了段电线，给屋子里安上照明灯。 冯琦加固完院门屋门窗子，想了想又去院墙一角挖了个厕所。 洛九：“你挖厕所干嘛？咱们可以去空间方便啊。” 冯琦嘿嘿一笑，“那多奇怪啊？外人一看，咱们这院子亮亮堂堂的，就是没有厕所，还以为这家人没有素质四处乱拉呢。这么齐全的一个农家小院，怎么能没有厕所呢？” 洛九从房顶上往下看，四周都是雾，这里与远处的山峦被雾和树林隔开，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结界。她有点怀疑，外人能进到这个小院里来吗？ 但冯琦既然要盖厕所，她便把电线扯过去，安上开关，免得谁天黑上厕所，看不起掉茅坑里。 大家忙活了一阵，终于在新家吃上了晚饭。吃完第一件事便是集体上晚课，围读四大名着，连夜恶补，为明天下山做准备。 洛九拉出黑板，“了解原着剧情的请举手。” 只有程瑶瑶一个果断的举了手，“我通读过原着。” 钟嘉灵弱弱的问：“看过电视剧算了解吗？” 洛九：“四大名着改编电视剧都看过？” 钟嘉灵：“只看过《西游记》，其他的没看全，大概了解。” 冯琦：“我也看过《西游记》，其他的典故知道一点儿，桃园三结义什么的。” 福宝：“我看过《哪吒之魔童降世》，还有《封神》系列。” 洛九不由提醒她：“重点跑偏了，虽然《封神》里面也有二郎神哪吒等人物，但它的原着叫《封神演义》，。” 福宝傻眼，“啊？好吧。之前忙着打仗了，没太看名着，但我会背《出师表》。” 冯琦不甘落后，“会背《出师表》也算了解人物啊？那要这么说的话，这些人物我也算都了解。” 钟嘉灵诧异的问：“你在哪儿了解的？你上学时候历史课睡得最香，文学常识填空零分，我好歹还对两个呢。” 冯琦理直气壮道：“我在王者峡谷了解的，吕布、貂蝉、司马懿、曹操，我都熟啊，我还有关羽的小国标呢。” 洛九赶紧制止，“别贫了，游戏人物没有参考价值，影视改编也有很多和原着不同的地方，现在都从原着开始看。” 她给冯琦、钟嘉灵和福宝一人发一套书，让她们先看着。 四大名着人物太多，情节复杂，洛九走到一旁，准备制作一个黑名单和白名单，标注下危险人物、特殊事件，以防大家踩雷。 程瑶瑶道：“我去准备一下明天出门用的衣服吧，咱们现在的衣服都太现代了，过于扎眼。” 洛九想了想，“先对付每人一套应个急，明天咱们下山就去买现成的。” 两人各自忙活着，缝纫机还在响，呼噜声已经传过来了。 洛九不用抬头，也知是谁。她高声唤了一句：“琦姐。” “哎~”冯琦猛地惊醒，从桌上迷迷糊糊支棱起来。 洛九笑问：“看到哪一章了？” 冯琦胡乱翻了两页，一时间找不到标题。 钟嘉灵低声道：“诸葛亮七擒孟获。” 福宝也小声提醒：“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两人同时说话，冯琦脑子一懵，“看……看到诸葛亮七擒刘姥姥。” 屋内一阵爆笑，洛九：“这老太太挺难抓啊。” 程瑶瑶忍着笑，调侃道：“还行，没说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孙悟空三打秦可卿，这事儿啊，还不算乱。” 洛九抬头看了眼夜空中金黄的圆月，“但愿没那么乱。” 大家一夜安眠，第二天吃过早饭，各自换了衣裳，准备出门。 程瑶瑶给每人做了一个钱袋，里面装了点碎银子。洛九也将自己昨晚制作的锦囊放进去，让大家随身佩戴。 她们的小院在半山腰，不算特别险峻，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山脚下。 山下四周全是被浓雾笼罩的树林，洛九忙道：“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大家不要走散。” 五个人手牵手，又走了五分钟，眼前豁然明朗。福宝指着不远处的市集激动道：“快看！我们到了，这是哪儿啊？” 大家眼里一喜，“走，过去看看。” 第407章 几位姑娘万福 五个人初来乍到，比较谨慎。一个牵一个，生怕遇到什么危险。 但很快大家就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街上卖吃的、喝的、还有各种首饰香料，水果肉类蔬菜。 虽然空间里什么都有，她们什么都不缺，但购物欲依然蠢蠢欲动。 钟嘉灵瞥见一旁的布店，“这是卖衣服的吧？咱进去买几件吧，也好有个换洗的。” 洛九刚一点头，福宝立刻跟着申请：“刚才路过一个酱牛肉店，好多人排队，我想去买点儿。” 洛九道：“快去快回，我们就在布点等你。” 不一会儿，福宝拎着酱牛肉回来，见洛九她们买了一包袱的衣服，冯琦怀里还抱着几匹布。 福宝忙问：“有我的吗？” 钟嘉灵笑道：“能把你的落下吗？走吧，前面好像有猎户在摆摊，咱们去买点儿野味。” 冯琦见洛九和程瑶瑶走在前面，连忙把钟嘉灵和福宝抓过来，小声问道：“咱空间里的金银够不够花？要不要节省点？” 钟嘉灵：“不用担心，我家的备用黄金都在空间里，够咱们用了。” 福宝：“其实……我在国外盗人家国库的时候，私藏了点，没全部交给咱们国库。” 冯琦惊道：“私藏了多少？” 福宝支支吾吾道：“几……几箱吧。” 钟嘉灵深吸一口气，“这算不算贪污啊？你二妈三妈知道吗？” 福宝连连摇头，“我不敢说，我怕她们说我。但应该不算贪污吧？那不是偷来的吗？当我手慢，少偷了几箱行不行？” 钟嘉灵紧张的咬了咬舌头，“被问到就说是我拿的，我们家捐了那么多，我拿点她还不至于骂我。” 冯琦道：“那还不如说是我拿的，反正我蠢，干什么她都容易理解。” 福宝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咬牙道：“既然如此，我就说是姥姥拿的，反正姥姥一定会帮我遮掩过去。” 钟嘉灵和冯琦沉默几秒，不约而同的竖起大拇指，“姥姥没白疼你，太‘孝顺’了。” 三人跟上去，洛九和钟嘉灵已经买了两只肥美的野鸡了。 大家拎着东西，继续在集市上闲逛。她们正围着圈子看杂耍，程瑶瑶眼尖的碰了碰左右，“快看，那个姑娘好漂亮。” 几人顺着她示意的目光看去，果真看到一个美貌妇人，二十出头的样子，面若桃花，身姿婀娜，在这儿尘土飞扬的古市集上，美得格外出众。 她挎着筐在集市上买菜，摊主看她的眼神都与众不同。 钟嘉灵不禁感慨，“这乡野地方都有这样的美人啊。” 洛九刚要说什么，却见两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嬉皮笑脸的靠了过去，围着那妇人调笑，那妇人吓得连连后退。 旁边的人却笑呵呵的看着，竟没有一人出言制止。 洛九皱眉，“这是什么世道？都没人管吗？” 冯琦看得窝火，“没人管我管。” 话音未落她已经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涎皮赖脸的泼皮，上去就是一大巴掌。 啪一声，那人痛得说不出话，脸顿时肿胀起来，嘴角溢出了血迹。 旁边的同伙刚要上来，冯琦一脚将他踹趴到地上。 那人爬起来还没站稳，福宝已经揪住了他的衣领，上去就是砰砰两拳。 那人倒在地上，几次想起都没起来，同伙只得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拖走。 冯琦一脚踩在路边的石凳上，吓唬道：“记住你姑奶奶的样子，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街上恶心人，我打死你。” 洛九悄悄拽了拽她的衣服，“快走吧，小心官差。” 大家做完好事不留名也不想惹麻烦，正要走，那妇人忽然走上前，施了一礼。 只见她双手抱和于胸前，两个拇指翘起交叠，低头躬身屈膝，双手下摆于腹部，口中称道：“几位姑娘万福。” 五人愣了一下，大家都意识到要回礼，但怎么回没提前排练过，一时间回了个七嘴八舌乱七八糟。 洛九向前躬身，微微点头。程瑶瑶学着那妇人的样子，说道：“你也万福。” 钟嘉灵慢了一拍，别了下脚，扶着冯琦才站稳，忙道：“你别客气哈。” 冯琦双手抱拳，“都是举手之劳。” 福宝双手合十，“我们出家人……” 洛九怼了她一下，她连忙改口道：“施主……不是，你不用那个谢我们，这都小事儿。” 那妇人腼腆一笑，“我家就在附近，几位姑娘若不嫌弃，请跟我去吃杯茶吧。” 吃茶？洛九一寻思，正好想找个人打听情况，既然这妇人邀请，就去她家坐坐吧。 五人跟着她进了一处小院，院子不大，比不得她们山上那所。不过虽然简陋，收拾的却很干净。 妇人急忙放下东西，将她们请进屋内，连忙擦干净桌椅板凳，奉上五杯热茶并四碟点心。 福宝捏了一块绿色的糕点尝了尝，味道不错，刚要拿第二块，洛九低声道：“别贪吃人家的，愿意吃我们出去买上几包。她这家里不太富裕，别都给吃了。” 福宝立刻缩回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确实，瞧着这家里家具都旧了，木头的桌子不知道用了多久，有点朽，感觉谁大力的拍它一下，都能把桌子拍碎了。 那妇人这时又端来一盘干果，笑道：“寒舍简陋，没什么可招待几位恩人的，失礼了。” 洛九忙道：“哪里的话？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还得找地方讨杯茶喝。” 那妇人坐下来，“几位外乡人吧？听口音不像本地的。” 洛九道：“确实不是本地的，路过此地，问句可能冒犯的话，你们本地的人怎么如此冷漠？见到宵小之辈在街上耍流氓，也不搭救一下。” 那妇人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这样的景象，几乎天天都有。见得多了，也就无人管了，全当一乐罢了。” 冯琦心直口快道：“这有什么可乐的，拿这个取乐？他们有病啊？” 妇人微启朱唇，似乎要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下去，只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笑他们的，我只管买我的菜就是了。” 钟嘉灵不禁问道：“那你丈夫呢？他怎么不护着你？” 妇人摇了摇头，“我官人……也有他的难处，笑他的人只怕比笑我的还多些。” 大家听得皱眉，忽听那妇人又道：“不过，我官人常说他有个兄弟，生得威武，有一身的力气。若叔叔在，定会为我们撑腰。只可惜，他如今不在这里。” 洛九越听越不对劲，心在砰砰跳，有一个可怕的想法蹦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忘了问，你尊姓大名……” 那妇人一笑，“奴家姓潘，小名唤作金莲。” 噗！冯琦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这叫什么事啊？ 第408章 当晚我就要杀了他 福宝被喷了一脸水，皱着眉擦脸。 洛九忙对金莲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件急事，我们得先告辞了。” 几人匆匆忙忙的起身拿东西，潘金莲眼里暗了几分，看着她们转身的背影，施礼道：“原来是贱名污了尊耳，得罪了。” 洛九忙道：“千万别这么说，你别多心，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有点急事需要先处理一下。 对了，我问一下，你现在认识西门大官人不？” “西门大官人？”潘金莲一愣，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里来了，她道：“听说过，却没见过，不曾认识。” 洛九一喜，“你先别认识，等我们捋捋。我们明天再来，和你细说。” 在潘金莲迷茫的眼神中，五人走到了院门口，冯琦转过身叮嘱道：“你们这儿民风不好，你在市场上再遇到无赖，就提我们的大名……” 冯琦说着才想起来，“咱也没取个名号？” 洛九道：“回去取。” 洛九说着拉住金莲，“总之，你先躲着那些混混，最好等我们明天来了陪你一起出门。” 金莲脸上又有了笑意，“不妨事，左右他们不过说几句难听的话，我不听就是了。你们明日来，我做几个小菜，咱们吃几杯酒。” 程瑶瑶道：“别麻烦了，明日咱们到外面吃去。” 大家说着出了院门，钟嘉灵一回头，见金莲还站在门口，忙挥手道：“快回去吧，关好门户，提防歹人。” 金莲笑着点头，五人沉默着想要原路返回，不多时见一个挑担卖炊饼的男人朝这边走来。 他身型矮小，七八个孩子围着他，聒噪的拍着手，叫嚣道：“好一块羊肉，倒落在狗嘴里。” 洛九停下脚，扬了扬下巴，示意大家去看，想必这位就是武大郎了。 原着里说，“武大郎身不满五尺”。古代常说“七尺男儿”，七尺是正常人身高。“身长八尺”，算美男标配。邹忌潘安之流，介绍到他们都会特地提一句身高“八尺有余”之类的。 武大郎不满五尺，的确是明显的比别人矮一截。 《水浒传》作者施耐庵够恨他的，不仅写他矮，还写他“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大家都叫他“三寸丁谷树皮”。 树皮什么样？疤疤癞癞的。矮就算了，五官还丑，丑也勉强让人接受，偏偏是那种黑不溜秋，皮肤很差，看起来脏兮兮的长相，看一眼都让人心里堵得慌。 一看武大郎就是那种没少被欺负的样子，被一群熊孩子围着，他也不敢动手打骂，神情麻木到似乎连怒气都没有。 福宝上去就去一人一脚，把那几个崽子卷到一边，骂道：“滚回家去，再让我见到，我大嘴巴抽你们！” 熊孩子们捂着屁股，一溜烟跑了。 武大郎咧着嘴嘿嘿一笑，“几位姑娘，买炊饼吗？” 福宝看着他一口大黄牙，咬牙道：“买……买两个吧。” “好好好，五文钱一个。”武大郎打开担子，用纸包了两个热乎的炊饼。 福宝没零钱，给他一块碎银子，“不用找了。” 武大郎掂量着那块银子，忙道：“这怎么行？这银子少说也值一百文，您等一下，我找给您。” 他打开钱袋，开始数钱，洛九过来看了一眼，他那担里还剩十几个炊饼，干脆道：“别找了，把这些饼都给我们包上，早点收摊吧。” 大家提着武大郎的饼，也没心思逛了，找了个银铺换了些零钱，给福宝买了些点心，赶紧回家。 穿过雾气裹着的树林，回到自家院子放下东西，第一件事就是沉默的集体翻书，看原着。 程瑶瑶最先出声，“这事儿，咱管吗？” 洛九笃定道：“管。系统任务是改变原着剧情百分之八十，要改的地方很多，这事儿算是好管的，若是这件事都不管，别的事儿就更难管了。再说了，我看金莲配武大郎，实在是不般配。” 钟嘉灵一拍桌子，气愤道：“岂止是不般配啊？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今天瞅了他几眼，现在都觉得难受。 潘金莲是怎么容忍到遇到西门庆才杀了他的？ 换做是我，嫁给他当晚我就要杀了他，我宁肯去坐牢，我也从不了。他碰我一下，我都想吐。 还要天天和这么一个又丑又矮的男人同床共枕，她怎么忍的？” 冯琦忙道：“这样的人，就不该嫁。” 洛九叹了口气，“不是她想嫁的，原着不是写了吗？ 金莲原本在清河县一个大户人家做使女，那家主人老爷看上了她，缠着她，她不肯，告诉了夫人，因此得罪了老爷。老爷怀恨在心，故意寒碜她。 老爷把她嫁给人人瞧不起的武大郎，不仅不要武大郎一文钱，还倒贴些妆奁，非要武大郎娶了她。” 程瑶瑶气道：“得不到就毁掉，男人就是心眼儿小，死老头子不如畜生。” 福宝掰开武大郎的炊饼喂大妹子，这会儿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管？等西门庆找上门之后吗？” 洛九分析道：“不，那个西门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家里妻妾成群，还设计抢别人老婆，人品低下，不过有几个臭钱而已。 咱们如今不妨站在上帝视角，捋一下剧情，重新评判这件事。 那个老头子纠缠不成，把金莲嫁给武大郎是为了报复，他是故意害人。他成功报复，是受益人，金莲是受害人。 武大郎是所谓的老实人，虽然没有主观作恶，但客观上得到了漂亮老婆，他也是受益人，金莲又成了受害人。 出轨这件事，起因是西门庆看上潘金莲，王婆收了西门庆的好处，王婆设计把金莲骗去给她做针线活，让他俩勾搭在一起。受益人是西门庆、王婆、金莲，受害人是武大郎。 武大郎之死，也是三人合谋。最后武松把他们全杀了，至此了结。 这整个过程，金莲看似从头参与到尾，她却从来无法主导事情的走向。她被老爷缠上，被嫁给武大郎，都是被动的。 在王婆家和西门庆睡一块之后，王婆故意跳出来演戏，假模假样的说什么我让你来做衣裳你却来偷汉子，吓得金莲跪地求饶。她逼着金莲答应她日日和西门庆来私会，不然就要告诉武大郎。 我琢磨着，这事儿就算金莲是愿意的，也有王婆毒计逼迫的成分在，半推半就吧。 事情败露，他们怕武松回来不依，干脆杀了武大郎。武大郎是受害者，但潘金莲一定程度上也是。 若说她的黑点，除去杀人这项毫无争议的事，别的算不了什么。 和西门庆苟合也好，勾引过武松也好，不就是偷汉子吗？这时候的男人可以光明正大搞的三妻四妾，可以在大街上随意调戏妇女，这时候的女人出个轨倒成了天大的罪名了，未免也太双标了。 被迫嫁给武大郎这样的男人，重点是被迫，难道还要安分守己做贞洁烈妇吗？但凡有的选，谁会嫁给武大郎？” 冯琦忙道：“就是啊，幸好她现在还没遇到西门庆，武大郎也没挂呢，咱们怎么插手？” 第409章 随机刷新不同地点 洛九想了想，“我们干脆让金莲和武大郎的离婚，这样不管她之后嫁给谁，都和武大郎没有冲突。武大郎不死，武松就没理由杀人，他这一条线应该就算改了。 我们明天先去劝金莲和离，给她点儿钱，让她开个店什么的。总之，先把婚离了。” 钟嘉灵忙问：“这时候离婚容易吗？” 洛九苦笑，“至少没有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不用抢号排队。” 《水浒传》的背景是宋朝末年，宋仁宗时期，双方去官府和离就行了。 大家商议定了，准备明天再下山。冯琦突然想起来，“咱得取个响亮又文雅的绰号啊，人家都有，咱也取一个吧。” 洛九道：“那大家都想想自己要叫什么，以后方便跟外人报名号。 《水浒传》里108将都有花名，大多是用动物比喻自己的，比如矮脚虎王英、笑面虎朱富；有的是夸自己长处的，比如智多星吴用、神算子蒋敬；也有取和自己兵器相关的，比如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之类的。 总之，按兵器也行、性格也行、外貌也行，大家随便取就是了。” 钟嘉灵想了想，“我取一个听起来就很有钱的绰号，有没有叫大财主的？没有我就叫了。” 大家哈哈一笑，洛九道：“古人不取这么直接的，没人跟你抢。” 钟嘉灵道：“那就我叫大财主钟四娘。” 程瑶瑶笑道：“我取个听起来什么都略懂的，我就叫多面手程三娘。” 她说完看向冯琦，冯琦忙道：“看我干嘛？我可不叫冯大娘啊！” 洛九噗嗤一笑，“你我就用自己名字吧，他宋江叫及时雨，我就叫暴风雨吧，好好洗礼一下这个封建社会。” 冯琦笑道：“好，暴风雨洛九，你帮我想一个，我要听起来很厉害，一出场就很炸的那种。” 洛九想了想，“李逵叫黑旋风，要不你叫龙卷风？” “行啊，”冯琦一拍桌子，“以后你们就叫我龙卷风冯琦。” 福宝忙道：“那我要取个更炸裂的，我叫原子弹。” 洛九笑道：“原子弹他们听不懂。” 福宝道：“我管他们能不能听懂呢，反正以后他们想到原子弹，就觉得很厉害就是了。” 于是就这么着，大家就定下了绰号。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完早饭换上新衣服，一同下山。 出了林子走了一会儿，洛九忽到：“不对啊，前面不像是金莲住的阳谷县。” 前面不是市集，而是一片山野，野地中有一处农庄。 程瑶瑶回头看了看，“可我们是从昨天出来的地方出来的，一点没错。” 洛九喃喃道：“奇了怪了，难道每次出来就随机刷新到不同地点？” “哎呀，”钟嘉灵担忧道：“那可糟了，那我们怎么去找金莲？她今天说不定还等着咱们呢。” 冯琦：“是不是得绕一段路啊？也许这次阳谷县就是离得远了点呢？咱们打听打听路，找过去就是了。” 洛九摇头，“先别着急，先打听打听这是什么时候吧。” 洛九上前拍了拍庄门，院子里做活的小伙儿起身，隔着墙问道：“你们什么人？” 洛九连忙拱手，“打扰了，我们是过路人。请问这位小哥，这是什么地方？” 小伙儿打量了她们一眼，见是五个姑娘，顿时卸下防备，打开门道：“我们这儿属于成皋县，这附近就我们一个庄子。你们既然是路过的，进来吃杯热茶再行赶路吧。” 小伙儿将她们请了进去，自去沏茶，五人在院子里的桌前坐下，开始小声商量。 “成皋？”洛九听到这个地名，心里大概有了数， 她道：“成皋，汉朝、三国、唐都有这个地名，现代的成皋古城，就在河南荥阳。” 程瑶瑶道：“这么说，我们可能进了《三国演义》或者《西游记》？” 洛九想了想，“不，我算了一下。《西游记》是贞观十三年的事儿，而成皋县从贞观元年就并入汜水县了。直到建国前，才再次启用成皋这个地名。所以，不会是《西游记》，就是《三国演义》。” 洛九看向四周，“系统不会无缘无故把我们发配到这个地方，这里肯定有剧情发生。” 冯琦嘀咕道：“一个庄子能有什么剧情？还不如把我们发配到战场上，我直接参战。” 正说着，屋内走出一位老汉，“老七，这几位是什么人啊？” “爹，你醒了？”刚才那位小伙儿提着茶壶道：“她们是过路的姑娘。” 洛九连忙上前拱手道：“我们进来讨杯茶，实在叨扰，不知老庄主贵姓？” 老汉笑道：“免贵姓吕，小老儿名叫吕伯奢。” “哦。”洛九恍然大悟，心说原来这就是被曹操杀了一家八口的吕伯奢啊，算你命好，遇到我们了。 吕伯奢坐下来打听她们的来路，原本是寻常的寒暄，在她们这儿算是难题，这可怎么回答？洛九只好说，她们是走江湖卖艺的，家里姐妹孩子会点儿武艺，走到哪儿算哪儿，赚点儿钱花。 吕伯奢一听忙道：“我家有一柄祖传的剑，可惜我们后人未得真传，忙着务农，剑术都荒废了，哪个姑娘是擅使剑的，可否一舞？” 洛九碰了碰冯琦的腿，冯琦忙道：“我来，剑在哪儿呢？” 冯琦要表演剑术，吕伯奢叫来他的老婆儿子一起看表演。 冯琦在那儿吸引注意力，洛九几个在一旁小声蛐蛐。 《三国演义》讲得是东汉末年，群雄并起，争夺天下的故事。汉献帝刘协登基，国贼董卓自封相国，带着他的军队在洛阳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洛九推算，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曹操刺杀董卓失败后，正在逃亡的途中。相信不久后，他就会路过这儿。 因为吕伯奢是曹操父亲的结义兄弟，人家好心招待，没想到曹操疑心病太重。偷听到人家说把啥抓起来杀了，以为说的是他，立刻把人灭门了，转头才发现屋子里绑着一头猪，人家说的是杀猪。 程瑶瑶：“有吕伯奢在，曹操应该不远了，可咱怎么可能提醒他们？” 洛九道：“不提醒，咱找个理由留在这儿，等曹操来当面制止他。” 洛九正想找什么理由呢，忽听马蹄哒哒，门外有人朗声呼喝道：“吕伯父在吗？曹阿瞒刺杀董卓失败成了钦犯，伯父可愿收留我吗？” 第410章 说出了那句名人名言 庄院中所有人，俱是一愣。众人送目过去，只见庄门外两个男人骑着马，身后各背着一把剑，风尘仆仆。 按照年龄推算，其实曹操这时才二十多岁。但是古人喜欢留胡子，看起来埋了吧汰的，显老，搭眼一瞅还以为三四十了呢。 见他旁边还跟着一个，钟嘉灵不由在洛九耳边问道：“刚才说话的是曹操，后面那个是谁？” 洛九低声道：“三国着名谋士，陈宫陈公台。” 说话间吕伯奢已经大笑着迎了上去，“侄儿，我看到朝廷缉捕你的文书，甚为担忧。你父亲躲到了陈留，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快进来。” 吕伯奢的儿子立刻上前牵马，曹操拉着陈宫上前，介绍给吕伯奢。 他刺杀董卓后仓惶逃亡，途径中牟县，被守关的士兵擒获，那中牟县令正是陈宫。 陈宫也是个狠人，在牢里听了曹操的报国志向，大为钦佩。立刻决定追随曹操，官也不当了，收拾包袱跟曹操一起逃命。 曹操对吕伯奢道：“多亏了陈公台，不然侄儿恐怕成了刀下鬼。” 吕伯奢立刻双手施礼拜陈宫，邀请他们一同在庄内休息。 三人相携着往里走，这时曹操才注意到冯琦提着剑站在院中，一旁的洛九等人也均是生面孔。 曹操上下打量，“这几位是……” 洛九拱手道：“在下洛九，和几位亲人一起走江湖卖艺为生。路过此地，承蒙吕庄主招待，在此盘桓小坐。” 曹操锐利的眼睛扫过洛九，但见她言辞爽利，字句铿锵，不似当下的女子那般谦卑恭顺，略有些诧异。 按说未出阁的小姐见到外男理应避嫌，这几个姑娘家倒不介意。 曹操一直做官，接触的江湖人士不多，还以为江湖中人不拘小节。 他用打量的目光瞧着她们，她们也毫不客气的用打量的目光瞧着他。他已经言明自己是钦犯，这几个人眼里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曹操心中自然不敢怠慢，于是抱拳回礼道：“在下钦犯曹操。” 吕伯奢豪迈道：“既如此，大家就别在上在下的，相遇便是缘分，来来来，一块坐下。孩儿他娘，快去把家里吃的喝的都拿出来了，招待阿瞒公台和这几位小友。” 吕伯奢的老婆去拿吃食，吕伯奢又起身道：“阿瞒最爱喝酒，家里没有好酒，我去镇上沽酒来。” 洛九连忙拦住他，这个酒可买不得。 在原着里，他买打酒，曹操误杀了他一家八口。杀完发现杀错了，带着陈宫连忙逃走。路上遇到了买酒回来的吕伯奢，曹操一不做二不休，把吕伯奢也杀了。 当时陈宫极为震惊，说你一开始误杀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吕伯奢呢？ 曹操理直气壮的表示，“我不杀他，他回家发现我杀了他一家，定要去官府告我带人追杀我。”随后就说出了那句名人名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这种没心肝的话，给陈宫气得，连夜就跑了。 这回洛九决定从细节开始改，先不让吕伯奢出门。 她道：“我们包袱里带了些酒，瑶瑶，拿出来大伙一块喝吧。” 程瑶瑶愣了一下，她们是打算去找潘金莲的，简单背了个旅行包，哪装什么酒啊？ 但洛九既然说有，她就假装翻了一下，从空间里拿了两瓶白酒，再从包里掏出来。 曹操拎起酒瓶眯着眼仔细察看，不太认识上面的字，“这是什么酒？” 程瑶瑶淡定道：“五粮液，你喝不惯这个，还有茅台。” “茅……茅台？”曹操忙问陈宫，“公台兄，你听过这酒吗？” 第411章 医闹鼻祖着名疑心病 陈宫连连摇头，程瑶瑶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喝杜康的。” 曹操诗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程瑶瑶说着就给他掏出两瓶杜康来，曹操：“你怎么知道我爱喝杜康？” 程瑶瑶迟疑了一下，洛九接过话茬道：“看你的面相，就爱喝杜康。不过其他的酒是我们家乡特产，你们也可以尝尝。” 酒有了，吕家人端上几盘野菜来。这是个穷庄子，吃食实在有限。 洛九一看，忙暗示钟嘉灵她们，“把咱们带的熟食也拿出来吧，这可是刺杀董卓的英雄，切莫吝啬。” “好好好。”福宝一叠声答应着，她巴不得赶紧拿点好点呢，不然桌上这点野草，她真咽不下去。 大家都打开各自的背包，钟嘉灵坐在吕伯奢旁边，不好意思太夸张，拿出一包油炸花生米。 冯琦啧了一声，心说你拿这玩意儿也没人爱吃啊，她咔嚓一下拿出两只烧鸡。 洛九背的登山包比较大，她琢磨着在场将近二十个人，拿少了也不够大家分的，于是一咬牙掏出满满一大包熟食。 半个猪头，四个猪蹄，一个肘子，还有一块两斤多的酱牛肉。 程瑶瑶接过去，和吕夫人一起到厨房切了端上来。 洛九以为拿到这个份上，就是极限了。她一转头，福宝掏出一只大羊腿。 “不是……”洛九连忙挡住，低声道：“这么小的包，这个大个羊腿，你觉得合理吗？你咋不干脆掏出一只羊呢？” 福宝：“我怕不够吃……” 洛九忙道：“折一下再放上去。” 于是福宝给羊腿打了个对折，看起来稍微合理了点儿，但也没合理到哪儿去。 好在曹操和陈宫两天没吃饭了，吕家人上次吃肉还是过节呢，一个个眼睛都盯着桌上的肉，没人琢磨这个。 大家挤着坐下，大口吃肉喝酒，就着若干野菜，还有野菜汤，终于饱餐了一顿。 肚子里有了食，大家的嘴终于慢了下来，开始聊天。 曹操拿起茅台的瓶子，“这茅台果真是好酒，细腻醇厚，回味悠长。” 钟嘉灵哼哼一笑，“你还挺会喝的，挑了个最贵的。” 曹操哈哈大笑，“钟姑娘快人快语，我曹操有一双慧眼，既能识得好酒，也能识得好人。” 拉倒吧，钟嘉灵心里冷笑，男的喝点酒不吹好像能死。 你识啥好人呐？你把你伯父一家都杀了，华佗也杀了，医闹鼻祖，着名疑心病，可别吹了。 这时吕伯奢忽然问道：“阿瞒，我听到传言，董卓真的不敬天子，嚣张跋扈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吗？” 曹操道：“比传言更甚，董卓肆意进出皇帝的后宫，像回自己家一样。大臣们但凡有不服他的，他想杀就杀。皇帝还是一个九岁的小儿，常常被他吓得在龙椅上发抖。” 吕伯奢当即大哭，“天子受辱！我大汉完了啊！” 曹操道：“伯父莫哭，我已经替天子拟了一封诏书，待我回乡后，招兵买马，召天下诸侯兴兵共诛董卓，迎回天子兴复汉室，指日可待。” 洛九闻言不禁冷笑，曹操看到颇有些不悦：“我们谈论起天下局势，看来洛姑娘听着有些无聊了。” 洛九摇头，“并非无聊，而是曹兄说得如此轻松，实在是有些天真。” 曹操拍腿大笑，“我曹操常被人说成是奸诈小人，还从未有人说我天真。请洛姑娘细说，我如何天真了？” 第412章 曹孟德你想干什么 洛九无奈的穿鞋下地，走到外门听着隔壁厢房里的动静。 曹操和陈宫果然醒了过来，有刀剑出鞘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曹操在说话。 “他们想要杀我，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一定会被他们所擒。” 陈宫迟疑道：“昨天大家一同开怀畅饮，怎的忽然要杀我们？何况有洛姑娘等五人在，他们怎能下手？” 说话间，吕伯奢打开了庄门，骑上曹操的马出门去了。 曹操道：“也许昨天只是为了稳住我们，至于那五个姑娘，她们若是没醒便和她们毫无干系。 若是醒着，不是他们的同谋，也未必救我们，当一起杀之。 吕伯奢不是我的至亲，他此时出门，实在可疑。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你……”陈宫还要再劝，曹操已经提刀打开了房门。 他刚要去找吕家的儿子，忽听身后一声怒斥：“曹孟德，你想干什么？” 曹操转过身呵呵一笑，“洛姑娘，怎么这时候醒了？” 洛九冷笑，“我若不醒，只怕你要铸成大错。” 曹操面色一沉，“此话何意？” 洛九瞪了他一眼，“人家好心招待你，你却疑心人家要杀你。吕伯奢出门拿了酒壶，厨下有猪，你看了再说吧。” 曹操迟疑片刻，提着刀往厨下去了。 陈宫此时出来，见洛九便问：“姑娘怎知厨下有猪？” 洛九笑道：“我还知道曹操并非明主，公台你足智多谋，早做打算吧。” 洛九回屋睡觉，躺下来才发现程瑶瑶也醒了。 程瑶瑶问：“不用盯着了吗？” “不用了。”洛九道：“他是疑心病不是神经病，不会无故乱杀人的。” 此刻的曹操到了厨房，吕家兄弟一愣，“阿瞒哥，你怎么这时候起来了？” 曹操脸一红，“我……我听说你们要杀猪，来帮帮手。” 于是曹操宿醉未醒，昏头涨脑的跟着杀了一早上的猪。 天亮时吕伯奢从外面回来，提着一大壶酒和蔬菜瓜果。 “侄儿啊，你怎的不多睡一会儿？” 曹操长叹一声，“我忧心天子，夙夜难眠。” “哕~”洛九她们在水池边刷牙，冯琦发出适时干呕声。 曹操看了她们一眼，到厨房内去烤猪头。 冯琦看向洛九，“他是怎么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的？” 洛九笑着拍了拍冯琦的肩膀，“虚伪，是政客的基本功。政治，从来不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是非题。 为了达到最终的目的，虚与委蛇，阴谋博弈，都是必要的手段。在这乱世之中，要想问鼎中原，会比近代走到权力中心更难。 这里看重帝王血脉，看重师出有名，看重名望。表面上看，是诸侯割据。实际上，是演员的诞生。 也许有一天，形势所迫，我也要做这样的表演，你能理解吗？” 冯琦忙道：“那不一样，别人都演，你不演，那你不输了吗？这就跟我们比武一样，别人用暗器，咱不用咱就吃亏啊。咱不能吃亏，要演咱也要比别人演得好。” 钟嘉灵：“没错，我回头就给你准备眼药水。他刘备不是能哭吗？你要比他先哭，比他还痛哭流涕感天动地。” 大家正说笑着，吕伯奢招呼道：“各位小友，饭已经得了，来吃猪肉吧。” 正经的农家土猪，一锅肉汤，满院飘香。 吕家夫人给每人都盛了一大碗，大家啃着猪骨头，喝着肉汤，饱餐一顿，各自启程。 临别之际，曹操忽道：“我要建立起一支义军，日后必定成就一番大业，洛姑娘是否愿意加入曹某麾下？我许你军师之职。” 洛九笑着回绝，“多谢曹兄抬爱，在下还有别的事要做，不能从命。不过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见面的。” 曹操点头，“好吧，人各有志，那我和公台先行一步。” 两人上马离去，洛九等人也和吕伯奢一家告别。 吕夫人包了三斤煮熟的猪肉半个肘子，塞给她们，“昨日吃了你们不少干粮，我们家没什么可贴补的，这些你们路上带着吃吧。” 洛九推辞不得，只好收下，暗暗和程瑶瑶交换了个眼色。 五人一起往回走，边走边道：“吕伯奢一家真是热情好客，不枉咱们搭救。” 程瑶瑶道：“他们家贫，人口又多，拿出这些很不容易。刚刚我将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咱们赶紧走，免得他们发现了追上来还给咱们。” 冯琦带头开始跑，一天刚开始就急行军，可够折腾的。 古代的裙子跑起来不方便，路上还没硬化全是土，钟嘉灵跑得直咳嗽，“要不咱把车拿出来呢？” 洛九：“这时候你掏出一辆车，你想把人吓死啊？” 钟嘉灵：“这荒郊野岭的，前前后后哪有人啊？” 话音未落，身后依稀传来呼喊：“几位姑娘……请留步……” 冯琦：“完了，吕家人追来了，快跑！” 她和福宝左手抓住一个，右手抓住一个，钟嘉灵被她俩架在中间，双脚都来不及沾地，已经被带着跑起来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洛九回头一看，“等等，是陈宫。” 陈宫一路拍马紧赶慢赶，终于追上了她们。 他从马上下来，不由得先抱怨，“你们跑什么？” 钟嘉灵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指了指左右的冯琦和福宝，“你问她俩。” 冯琦：“哦，我们每天都要这样锻炼身体。” 洛九笑着问：“公台兄，找我们何事？” 陈宫拱手道：“洛姑娘，我想了一下，你说得对，曹孟德此人绝非善类，不是明主。我陈宫大好男儿，岂能助纣为虐？我已决定弃暗投明，离开了曹操。” 洛九笑道：“你真是个聪明人，那你下一步打算去投靠谁？” 陈宫目光坚毅，“你。” 洛九一愣，“我？” 陈宫道：“难道姑娘没有称雄之意吗？昨夜姑娘谈论天下大势，你说诸侯会盟，盟主若是你或曹操，定能带领天下英雄诛杀董卓。 当时我已听出姑娘的鸿鹄之志，今我已离开曹操。只要姑娘愿意，陈宫愿鞍前马后，追随左右，成就一番大事。” 陈宫说着双膝跪地，伏地而拜。 冯琦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用口型道：“哎妈呀，还有意外收获？” 第413章 拜见主母 洛九看着拜倒的陈宫，一时感慨万千。 《三国演义》这本书中，谋士如云。在她心目中，陈宫虽不像诸葛亮那般神机妙算名震天下，但绝对能进三国谋士排行榜前十名。 陈宫是个快意之人，也是个有原则的人，性情刚直。 他受到了曹操报国志向的感召，为了追随曹操，可以丢掉官职不惜成为钦犯。却在看清曹操奸诈的品行时，毫不犹豫的弃他而去。 陈宫成为吕布的谋士后，帮吕布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将谋划，让他得以在各方势力中，占有一席之地。 更难得的是吕布败给曹操后，曹操惜才，想招降陈宫，陈宫却决意赴死，可谓悲壮。 洛九在吕家庄所做的事，原本只为救下吕伯奢一家，没想到无心插柳，竟意外得了陈宫。 第一次进入三国世界，这份新手大礼着实厚重。 洛九刚要将人拉起来，想起这时期讲究礼重谋士，明主都爱才敬才，卷到没边了。 金银赏赐是最基本的，还得变着花样的“宠”。 曹操当年为了留住关羽，天下最豪华的坐骑赤兔马都给了，有啥好的立刻让人给关羽送去，好酒好肉怕凉，一边煮着一边送去。体贴照顾更不用说了，就差半夜去给关羽盖被子了，看得张辽他们都眼红。 最擅招才的刘备，几乎给每个谋士都磕过头流过泪，他三顾茅庐，第一次正式见到诸葛亮就跪下哭着求人出山。 哪个谋士要走，他就又哭又嚎的，连挡住徐庶背影的树都给砍了。别的不说，情绪价值绝对给到位。 眼下陈宫都跪下来了，洛九一琢磨，她也入乡随俗吧。 她当即跪下，身边四人顿时茫然，钟嘉灵忙用嘴型问：“那我们跪不跪啊？” 程瑶瑶两手一摊，她哪知道啊？ 只听洛九对陈宫道：“洛九虽有报国之志，然乃无名之辈，一无威望，二无兵马，三无城池。今得先生追随，大慰平生。今后愿先生助我，共襄大业。” 陈宫高兴得又磕了一个头，“拜见主公。” “主公？”洛九感觉这个词好像不太对。 陈宫琢磨了一下，又磕头道：“拜见主母！” 洛九笑着将他扶起来，赶紧朝身后招手，程瑶瑶会意，掏出两块金条和一百两银子，手忙脚乱的装到一个盒子里。 洛九交给陈宫，陈宫可想不到她们这么有钱，一打开吓了一跳，连连推辞。 洛九道：“先生大贤，这些金银之物不堪相配，但聊表洛某心意，请一定收下。” 陈宫只好收下，忙问：“主母，咱们下一步如何打算？” 洛九笑道：“你是谋士，你觉得呢？” 陈宫想了想，“主母急需一个机会，在天下英雄面前树立威望，打响名头。曹操要号召天下诸侯起事，到时候群贤毕至，我看咱们也去，先得让人知道各路诸侯中有您的存在最为要紧。” 洛九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 陈宫忙道：“那咱们即刻招兵买马吧，尽快招纳一员猛将，也好在会盟中略露一露脸。” 洛九道：“不，猛将已经有了。”她指着冯琦和福宝，“到时她二人自会上阵，你只需听着消息，到会盟时，你帮我们购买五匹战马五副盔甲，在关前等着我们前去汇合。” 陈宫一愣，“主母要到哪里去？” “我另有要事，此事暂不便说。但你放心，关键时刻我们必到。”洛九说完带着冯琦等人赶紧走了。 还有两个本子没进过呢，得抓紧时间去跑下剧情，也不知道那两本到哪个时间点了。 五人进了树林，转身就出来，果然换了新地方，虽然还是荒郊野岭，但气质有点不一样。 福宝爬上爬下的，想找个人家打听一下，猛一抬头，惊呼道：“五指山！” 五人大喜，五指山还在，看来大圣还在底下压着呢。 五人赶紧准备了些吃的，跑到山下，果然看见一个猴子压在山底，正百无聊赖的吹着树毛。 “大圣！”五人争先恐后的跑了过去。 孙悟空一愣，“你们是谁？为何认得俺老孙？” 洛九笑道：“我们是人，听说过您的故事，所以认识您。知道您在这儿山下辛苦，这不特意来看您了吗？” 孙悟空一看她们拿着的果篮眼睛一亮，“好说好说，你们从何处听来俺老孙的故事？先给我拿个果子吃。” 程瑶瑶笑着在一旁拆包装，福宝赶紧送上她特意准备的饮品，“大圣，我刚恶补了86版《西游记》，我现在是你的粉丝了，特别喜欢你。这些都是我觉得最好喝的东西，旺仔牛奶和ad钙奶强推，你尝尝。” 孙悟空眨了眨眼，“你这小孩儿也是人吗？” 孙悟空快五百岁了，他看福宝，跟百岁老人看一个刚会走的孩子差不多，叫她小孩儿。 福宝一愣，“我怎么不是人啦？” 孙悟空笑道：“我看你像妖。” “你才妖呢！”福宝差点当场脱粉，却听孙悟空道：“俺老孙本来就是妖，那又怎么了？你难道不知做妖的好处？人若是被压在这儿五百年，骨头渣都碎了。” 福宝一想也是，可她随即想到四位妈妈和姥姥都是凡人，虽然有空间加持，几乎看不出老，但也渐渐能看出变化来，定不能像妖一样活个千八百年。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伤感。 冯琦帮忙扫了扫地，钟嘉灵给大圣梳了梳毛，程瑶瑶在他胳膊下垫了个毛毯。 孙悟空这块地方，前所未有的干净舒适。他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吃着新鲜的水果，别提多美了。 洛九忙问道：“大圣，你在这儿多久了？” 孙悟空掐指一算，“快五百年了。” 洛九喜道：“那就好，马上就可以出来了。你再忍耐些日子，会有人救你出来的。” “不急不急，俺老孙习惯了。”孙悟空看着状态很好，很乐观。 五百年竟然没黑化，真天生成佛的料。 洛九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东西放这儿，够得着吧？” 她把那两箱奶又往里推了推，孙悟空笑道：“够得见，放心去吧，下回来给我带些酒来。” 洛九一边答应着，一边招呼大家离开。 福宝悄悄的摸出一瓶江小白，快步转身回来，跟孙悟空商量道：“大圣，我这儿现在就有酒。咱们打个商量，你应我一件事，我次次来都给你送酒，怎么样？” 孙悟空忙问：“什么事？” 第414章 给你八两爱要不要 福宝道：“你不是经常偷仙丹吗？” 孙悟空嘿嘿一笑，立刻打断她，“俺老孙不曾偷，那都是拿的，不算偷。” 福宝无奈，“好吧，你经常拿一些仙丹，想必这东西吃多了也不消化，你下次剩下点儿，送给我吧。要那种能延年益寿的，我要……” 她算了一下，四位妈妈加上姥姥，再加上爷爷奶奶，“我要七颗，七颗就够了。” 孙悟空夺过她手里的酒，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福宝忙问：“你同意了吗？” 孙悟空应道：“好说好说，俺老孙记下了。” 福宝高兴的拍了拍手，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一行人在《西游记》里打了个转，赶紧转战《红楼梦》。 四大名着中，洛九认为《红楼梦》最好改剧情。 几乎没什么打打杀杀，只要想办法改变人物命运就行了。不过不知道大观园的剧情到时候如何插手，有没有改动的可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程瑶瑶道：“我看很多红学专家分析，林黛玉得的病可能是肺结核。咱有的是抗生素，先把病给她治好了吧。” 洛九道：“还不知前面是哪个情节，有没有黛玉，到了再说。” 一行人进了城，略一打听，才知是姑苏城。而且今日正是元宵佳节，城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洛九她们衣着和这里的人不是同一时期的，频频引来侧目。大家赶紧找了家绸缎庄，又买了几套新衣服换上。 集市物品琳琅满目，大家一路走过买了不少东西，趁人不察全丢空间了，然后找了家酒楼坐下吃饭，边吃边聊。 钟嘉灵好奇道：“这系统也是奇怪，让我们到这儿来，却不给个剧情提示，也不安排主角来相见，我们哪知道这一节是干嘛的呀？” 洛九笑道：“既然安排到这儿，肯定是有剧情发生。不提示咱们可以自己推测，姑苏城，元宵节，我印象中原着开篇至少有两处情节，就发生在这个时间点。” 冯琦忙问：“哪两处？” 洛九道：“第一处是乡宦甄士隐元宵节请落魄书生贾雨村吃饭，还资助他上京的路费。” 福宝懵懂的问：“乡宦是什么意思？甄士隐是宦官吗？” 程瑶瑶解释道：“不是，只是做过官，退休回乡的人。” 洛九又道：“第二处，是甄士隐家的仆人霍启抱着他女儿英莲去看花灯，结果这个没心肝的，他自己去上厕所，就把孩子随意放在一户人家的门槛上，害得英莲被人贩子带走，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 冯琦听到这儿，不由气道：“人贩子真该死！” 洛九道：“其实原着中，英莲有过被救的机会。她长大后，人贩子要把她卖给冯渊。没想到薛宝钗的哥哥薛蟠也看上了她，薛蟠蛮横，把冯渊打死闹出了人命。 案子递到了贾雨村面前，贾雨村得知英莲是甄士隐之女，甄士隐是他的恩人，他竟然从未想过营救。为了他的乌纱帽，为了不得罪薛家，竟然胡乱判了，真是可恨。” 冯琦骂道：“贾雨村狼心狗肺，人贩子罪该万死，见到他们我非打他们不可。那个薛蟠也别让我遇到，不然我上去就一顿好揍。” 程瑶瑶叹了口气，“可他们现在一个都不冒出来，咱怎么办？” 洛九指尖敲了敲桌面，细细回想书中内容。 她忽的眼前一亮，“有了！原着书中提到了甄士隐家的地址。姑苏城，阊门外十里街，仁清巷，葫芦庙旁，就是甄府。 咱甭管他这个元宵节是请贾雨村吃饭还是丢孩子，咱都去搅和一番。” 洛九说着起身，钟嘉灵忙道：“小二，结账。” 五人出了酒楼来到街上，刚刚打听到地址，路人说这里距离她们要去的地方有段距离，今日又是元宵节，街上看灯的人多，过去怎么也得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程瑶瑶无奈道：“我去雇辆马车，你们在这儿等着。” 程瑶瑶刚离开，钟嘉灵看到有人卖马，不由道：“干脆买几匹马算了，我去问问价钱。” 冯琦和福宝到一旁的元宵摊子上买元宵，洛九站在原地正等着她们回来，忽然见一辆马车从身边路过，风一吹窗帘飘了起来。 洛九偶然一瞥，见里面是两个男人抱着个四五岁的女孩，女孩衣着华丽，哭得却可怜，豆大的泪珠儿掉落，眉心有一颗米粒大的胭脂红痣。 等等！眉心痣！ 洛九猛地反应过来，朝冯琦她们大喊道：“快追！蓝色马车里面就是人贩子！” 福宝和冯琦嗖一下跑了出去，钟嘉灵拉过一匹马骑上就走，那马贩子在后面急得大喊：“还没给钱呢！” 洛九看着三人已经追了上去，料想跑不掉，忙道：“我给，多少钱？” 马贩子比划道：“十两银子。” 洛九皱眉：“你这马都多大岁数了？还敢要这个价？给你八两，爱要不要。” 马贩子心说一个小姑娘，敢和我横？他刚要叫嚷几句，瞥见洛九手腕上整齐到诡异的伤疤，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拿了她手上的八两银子。 马贩子嘟囔一句：“算我倒霉。” 洛九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说话间，程瑶瑶带着马车过来，洛九赶紧上车，继续向前追。 马车行了一段路，还没看到冯琦等人的踪迹。 程瑶瑶担忧道：“不会追不上吧？” 洛九道：“不会，马车再快，还能跑得过福宝？她可是世界冠军。” 她掀开窗帘看了看，“一直没动静，可能是我们走错路了。这一路过来，好几个路口，说不定她们在哪儿拐了。” 于是程瑶瑶对车夫道：“师傅，麻烦换条路走。” 车夫四处看了看，“走哪边啊？这会儿街上都是看灯的人，咱可走不快。东面松快些，西面好像打起来了，灯架子都倒了，堵得一塌糊涂。” 洛九喜道：“那咱们就去西面。” 如果找不到人，就看哪里打架。挤到人堆里一看，说不定打架的那个就是她们的朋友。 第415章 你去跟阎王求饶吧 洛九猜的没错，这么一会儿工夫，冯琦已经打到人贩子老窝去了。 自从洛九报信后，冯琦和福宝狂追那辆马车。寻思救人要紧，一路上别说飞檐走壁了，人脑袋都踩了。 这么多人出来看灯，结果都成了脚踏了。 到处都有人骂骂咧咧，二人也无暇理会，眼看着那辆马车就在近前，福宝一个猛扑，砰砰两拳，将马车的木墙打了个稀巴烂。 人贩子吓了一跳，什么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 福宝二话不说，一把扯过孩子，对着二人就是一顿重拳。 冯琦飞身上车，只有马夫可打了。 她刚拎起那马车的领子，马夫立刻求饶道：“女侠饶命！我就是个赶车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冯琦忙问：“他们要到哪儿去？” 车夫忙道：“就是前面这个翠支巷，黑大门那户就是他们的老巢。” 冯琦怒目圆睁，“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滚！” 冯琦一脚将车夫踹飞，那人重重的砸在灯架上，哗啦一声，整片灯架都砸了下去。 冯琦在黑大门门口勒住缰绳，回手从车里掏出一个奄奄一息的人贩子，“去叫门。” 人贩子吐了口血，叫开了门，门一开冯琦便撒开手，将他踹进了院子里。 那人又疼又气，嘶哑着嗓子大喊：“弟兄们快抄家伙，别让这俩娘们儿跑了！” 跑？谁怕谁跑啊？ 冯琦一开始听这口气，还以为自己进了瓦岗寨了呢。难道这平平无奇的小院子，住着三五百彪形大汉？ 随后看到七八个老汉拿着木棒钢刀，哇哇大叫的冲了出来。 冯琦：就这？ 她转身把大门关上，用门栓别住。 在外面抱孩子的福宝急得大喊：“让我进去啊，我还没打够呢！” 冯琦：“这点玩意儿不够我三拳两脚的，你好生哄孩子吧。” 冯琦说着揪起地上趴着那个，朝着人堆丢了过去。那几个人被砸得倒在地上，哎呦一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只觉手腕一痛，钢刀当即脱手。 冯琦脚尖勾起钢刀一把握住，刚一交手，对面那几个人已经晓得遇到了硬茬子，面上难掩惧色。 冯琦对这些偷人孩子，害得人家骨肉分离家破人亡的人贩子，不会有一丝手软。当即冲入人群，放手大杀。 福宝听着声音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不是怕冯琦打不过，她是怕自己参与不上。 这世上很多人都怕打架，福宝偏偏是爱打架那号的。别人打架要承担打输的风险，她每次打完都是胜绩＋1，舒服得很。 钟嘉灵终于骑着马找过来了，福宝赶紧把孩子给她，立刻一个翻身进了院子。 最后一个人贩子正抱着冯琦的脚哀求，“您就当积德行善，饶小的一条狗命吧。” 冯琦冷哼一声，“放过恶人算什么积德行善？你去跟阎王求饶吧。” 一剑封喉，干脆利落。 福宝一看院子里没活口了，立刻进屋去。仓房内关着三个四五岁的孩子，早就吓得缩成一团，福宝把孩子们背着扛着带出来。 此时洛九和程瑶瑶终于赶到，见到院子里横尸一片，车夫吓得大叫一声，钱也不要，赶着车就跑了。 洛九忙道：“看好孩子们，再去雇辆车，我去去就来。” 冯琦：“我都料理了，你还干什么？” 洛九：“亏你还是个爱打游戏的，哪有击毙了敌人不舔包的？我去清理一下战场。” 程瑶瑶道：“我也去。” 车夫跑了，搞不好会去报官，两人进去干脆点了把火，省得麻烦。 程瑶瑶搜刮了一下钱袋，洛九从柜子里翻到了还未分赃的财物，百十两银子，一包金银首饰。 她们虽不缺钱，但哪有人怕钱多的？也不能看着钱掉地上不捡，何况这些都是不义之财，一并收了丢入空间。 钟嘉灵又找了辆马车，一行人直奔葫芦庙。 且说甄士隐和妻子封氏，年过半百，只有这一个女儿。女儿一丢，夫妻俩顿觉五雷轰顶五内惶惶，哭天抢地，叫上所有人婢女奴仆，全家人都出去找孩子。 原着中，他们找不到女儿，先后生病卧床。后遇火灾，又被烧毁了宅子。夫妻俩只好到自家田庄安身，结果又遇盗贼，夫妻俩又辗转去投奔岳丈家。后来甄士隐出了家，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家三口，分隔三地，各自受着折磨。 洛九等人到了甄府时，见府门半掩，推门进去，只有一个老仆掩面痛哭。 洛九忙道：“你家主人呢？” 那老仆擦了擦眼泪，郁郁道：“找小姐去了，家中有事，不便见客，客人请回吧。” 钟嘉灵笑了笑，“你这人，只顾着哭，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这不是你家小姐吗？我们来送孩子了。” 老仆猛地抬起头，见五个女子，抱了四个孩子。此时深夜，孩子们都睡着了趴在肩上，他绕到她们背后一看，果真有英莲！ 老仆喜不自胜，又哭了起来。 洛九道：“这几个孩子都是我们从拐子窝里救出来的，且在你们府上休息一晚，明早我们再想办法安置其他孩子。” 老仆听到这话，连忙引她们到了客房，送上热茶点心，尴尬道：“家里都出去找人了，连厨娘都不在，一时做不得饭，几位恩人请先休息，等老爷和夫人回来，定有重谢。” 洛九等人折腾了半宿也累了，带着孩子一同睡下。 清早天还未亮，外面一通吵嚷，未闻说话，已闻哭声。 那声音越来越近，洛九忙起身穿衣。 窗外映出两个相携的身影，年迈的夫妻俩压抑着哭声，艰难开口道：“打扰恩人清梦，我女儿英莲可在？能否容我们夫妻先瞧上一眼。” 洛九忙将英莲抱了出去，一开门只见夫妻俩双眼红肿发髻散乱，瞧见她怀里的女孩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洛九忙道：“二位快快请起，你们一夜没睡，带着英莲一块去歇息吧。等天亮了，我再与你们细说。” 夫妻俩感恩戴德的去了，洛九回去睡到天亮，大家陆续起来收拾。 丫鬟见她们起来了，忙道：“老爷和夫人在中厅设宴，请几位小姐过去。” 冯琦听了喜笑颜开，“这甄家人还挺客气的，这么早就做饭了。我看他家条件不错，咱这儿好吃好喝玩几天得了。” 洛九忍不住笑，“你真敢想，昨晚闹出了人命，只怕今天官府就要四处搜人。吃完这顿，咱们就得走了。” 钟嘉灵正在给一个小女孩梳头，忙问：“那这几个孩子怎么办？” 第416章 去不得快快回屋 洛九思虑片刻，“看这几个孩子衣着，还是干净的，没有破损。应该刚拐来没几天，家人肯定在找。只不过，孩子都太小，说不清自己家在哪里。一会和甄家商量一下，看看他们夫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把孩子送回去。” 五人到了中厅，甄家夫妇急忙起身，这是洛九第二次见到他们，明明才隔了几个时辰，夫妻俩却像换了个人，虽然眼睛还肿着，却不似清早那般魂不守舍几近疯癫了。 夫妇俩又说了好些感谢的话，一一给她们斟酒道谢。 桌上的菜品多到摞了起来，山珍海味数不胜数，一大早，连极品人参都上桌了。 她们在桌上吃饭，几个孩子由丫鬟们抱着，在一旁精心喂养。不多时，那三个孩子便和英莲一起，在花园里玩耍。 夫妻俩都是和善的人，洛九也没怎么瞒他们，除去预知一节不说，只言街上撞到了拐子，看孩子哭的可疑，便追了过去。身边的姐妹都是江湖剑客，下手没个轻重，已经把拐子都杀了。 夫妻俩俱是一惊，封氏忙问：“恩人下手时，可有人看到？” 洛九道：“那是一处偏僻小巷，应该没有。” 封氏松了口气，士隐忙道：“恩人们行侠仗义，的确痛快，那些拐子也是死有余辜。只是闹出了人命，官府定要追究。你们这几日便在我家住下，等风头过了，再行打算。” 洛九道：“那倒不用，我们打算一会儿就走，避开官府就是了。只是这几个孩子是我们从拐子窝解救的，她们说不清自己家住哪里，她们的家人不知如何心焦的找她们，你们可有办法把她们送回家去？” 士隐道：“这个好办，我和本县县官有些交情。我便说是我们找孩子时找到了这几个，请官府帮忙一同寻找亲人。再花些钱，在城门四周张贴消息，只要她们的家人找来，一定能看到。 若一直找不到，我们夫妻俩便养着这几个娃儿，英莲也算有了玩伴。” 洛九等人连连点头，替几个孩子敬了杯酒。 想到甄府后面的劫难，洛九不由提醒他们，“你们夫妻都是善人，疏财仗义，但却总是遇人不淑。这次是仆人不中用，弄丢了英莲，险些酿成大祸。看似偶然，实则是风水出了问题。” 士隐忙道：“恩人也懂风水？可有破解之道？” 洛九道：“这却不难，只需搬家就好。旁边这个葫芦庙，不出半年，必有火灾。你们不及早搬离此处，要受一番好大的连累，尽早搬家吧。” 甄士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五人起身告辞，英莲忽然跑过来抱住了洛九的腿。 洛九将她抱起来，对夫妻俩道：“英莲这个名字谐音‘应怜’，仿佛要经历诸多苦楚似的。她如今被拐了一遭，已经算应了劫，以后便改了吧。” 士隐忙拱手道：“就请几位恩人给小女赐个名字，也好让她沾沾你们的英气。” 冯琦笑道：“那就叫甄英，听起来健康强壮，威武得很。” 夫妻俩笑道：“那就叫甄英。” 临别之际，夫妇俩奉上千两白银百两黄金，并绸缎二十匹，首饰五盒。 “哎呦，这实在太贵重了。”冯琦原本是来者不拒，一看这么丰厚，倒不好意思收了。 福宝也说：“这些你们留着养孩子吧，给我们包点儿点心得了。” 夫妇俩请她们一定收下，大家这才拿了。 五人躲过城里查问的官兵，顺利出了城，回到小院，看着这些东西不由感慨：以后就帮这种大方的人！ 钟嘉灵兴冲冲道：“看来咱们得时不时打个工，赚来的钱拿去三国招兵买马。以后打起仗来，用到钱的地方可多了。” 程瑶瑶道：“说起来，也不知道陈宫有没有准备好战马，不然我们自己买几匹备着？到时候别人都骑马去会盟，咱们本来人就少，还走路去，怪尴尬的。” 洛九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陈宫是个能人，交给他就是了。 你们累不累？不累的话，咱再去趟《水浒传》，先劝金莲把婚离了。” 冯琦忙道：“那赶紧走吧，吃饱喝足，正好消化消化食。” 一行人如期进入阳谷县，找到武大郎家，金莲正挂着篮子从里面出来。 金莲见到她们，不由又喜又怨，“那日怎的没来？我准备了好些果子，等到天黑也不见你们。如今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且坐坐，我去买来。” 洛九忙拉住她，“不用麻烦，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金莲道：“对面茶铺的王干娘，昨日央我帮她做些针线，我正要去呢。” 五人一听，齐齐拉住她，“去不得，快快回屋！” 第417章 西门大官人 金莲忙道：“我已经应下了，怎好失约？再说她年纪大了，不方便做针线活，帮她做做，也没什么。” 钟嘉灵看向洛九，“你怎么说？” 洛九略一思忖，便道：“好，既如此，我们陪你，一块去做。” 几人说着带着金莲，一同进了王婆家的茶铺。 王婆备好了茶水干果，正准备安排金莲和西门庆偶遇，没想到呼啦啦来了这么一大群人。 金莲只好解释道：“这是我的……几位远房亲戚，适逢她们来看我，便一起过来了。” 王婆愣道：“既然是亲戚也无妨，但我这屋子不大，招待不了这么些贵客……” 见她想推脱，洛九忙道：“你这客桌不是空着吗？我们付你茶钱，不耽误你做生意。” 程瑶瑶立刻拉开凳子，和冯琦、福宝三人占了一张桌子，点了些茶水点心干果，催促王婆快快去拿。 洛九和钟嘉灵陪着金莲到里间去做针线，王婆无奈的咬了咬牙，也没什么主意，只好先应付着。 洛九和钟嘉灵一边陪着金莲穿针引线，一边打开了话匣子。 洛九道：“那日并非我们故意爽约，实在是有要紧事绊住了脚，没来成。你这几日可好？没人欺负你吧？” 金莲道：“上次你们帮我打发了那两人，再上街买菜，无人敢到跟前来扰我。这半月，日子清净多了。其他的，还是老样子。” 钟嘉灵道：“那你想不想过另一种生活？” 金莲不解道：“还能有什么样的生活？” 钟嘉灵想了想，“就是舒心的生活，你真正想要的生活。比如自己天天能赚很多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随时随地都能下馆子。衣服也是常常换新的，中意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白天做一天工，晚上回到家，家里有个俊俏壮实的相公，给你暖被窝，你觉得怎么样？” 金莲脸上一红，尴尬道：“妹子，你别胡说。那样的日子，我是不敢想的。再者说，我的相公你们没见过，他……” 洛九道：“我们见过，上次偶然见了。” 金莲叹了口气，“既然见过，还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别打趣我。” 洛九道：“我们不是打趣你，而是实心实意的想帮你换一种活法。我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别介意。 这个武大又不是你想嫁的，他那个模样，你又长得这么漂亮，你们不般配这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你心里想必也是知道的，虽然现在你还没做什么，但心底里难免有些怨念。怨念久了，就容易生出其他念头。 若有旁的人觊觎你，想和你好，你说你会不会动心呢？” 金莲沉默些许，低声道：“自从我嫁给武大，人们只是笑我，还不曾有什么旁的人觊觎我。” 洛九苦笑一声，“就快有了，你往着茶铺多跑几天，准能见到。 是和武大和离之后再找中意的人好呢？还是冒着风险与人私会呢？你细想。” 金莲正要说什么，忽听外面冯琦咳嗽一声，“有人来了。” 紧接着便听到王婆夸张道：“哎呦呦，这不是我们阳谷县的大财主西门大官人吗？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 一时间，大家的吃瓜之魂熊熊燃烧。 洛九探着头从栏杆缝隙处往外看，钟嘉灵更是直接站起身踮着脚往屏风外面张望。 倒是金莲不以为意，纳罕道：“你们怎的如此好奇？莫非认识？” 洛九低声笑道：“虽不认识，大名却如雷贯耳。” 说话间，王婆引着西门庆到内堂来，王婆掀开帘子，西门庆往里一瞧，见三位女子闲坐窗边，面前摆着一堆针线，柔和的日光打在她们的脸上，仿佛周身都渡上了一层光晕，煞是好看。 金莲埋头走线，洛九手上执笔勾勒着图样，微微抬眸用审视的目光的打量着他。 钟嘉灵漫不经心的理着丝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西门庆不禁看得呆了，“这位姑娘是……” 王婆连忙拉着他到金莲跟前，介绍道：“这位是武大娘子，另两位是她娘家的亲戚。” 西门庆笑着施了一礼，王婆被打乱了节奏，这会儿连忙往主线拉，拽着西门庆夸道：“西门大官人，家里有万贯钱财，米多到烂在仓里，金银珠宝，数不胜数。就算是犀牛的角、大象的牙，他家里也有不少呢。” 钟嘉灵不屑的撇了撇嘴，“这有什么稀奇的？象牙制品也就那样，用着还不如玉的温润呢。” 钟嘉灵说着挽住金莲的手臂，“回头我送你一副暖玉的碗筷，触手生温，可好用了。” 西门庆见没人理他，颇有些不悦，不禁恼恨王婆，收了他那么多东西，也没安排妥当，害得他讪讪的站在那儿，好生尴尬。 他瞪了王婆一眼，王婆有苦说不出，先安顿他在一旁坐下，阴阳怪气的嘟囔道：“我本是求武大娘子帮我做活，没想到这几位姑娘也跟着来了。想必是哪个乡里出来的，不大懂礼数。言语莽撞，将我的贵客都得罪了。” 她只当这几个都是面皮薄的年轻姑娘，刁钻刻薄几句，谅她们也不会说什么。 哪能想到洛九等人，没一个吃素的。 洛九当即大声道：“你若有理，不妨大声些。说出来让街坊四邻都听听，好帮您评评理。背后嘀嘀咕咕，算什么本事？ 帮你做活，你还挑出毛病来了？什么活只能由金莲一人做？你到底是找人做活还是藏了别的污秽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少得了便宜卖乖。 我们几个姑娘家在这儿，你竟引一位陌生男人进来，还怪我们礼数不周，你这又是什么礼数？ 你是卖茶的还是拉皮条的？我看你见钱眼开，不思正道，不如趁早把茶铺关门，改开妓院吧。” 王婆气道：“你……你这是什么话？我几时拉皮条了？” 钟嘉灵一拍桌子，愤而起身道：“你装什么？你敢起誓吗？你敢不敢说，你没收这位西门大官人一点好处，不是故意安排他到这儿来的？你敢说吗？有本事你就说，你要是收了他一点好处，让你当街横死。” 屋内吵嚷起来，外面街坊四邻围了过来，王婆眼看着形势对她不好，干脆倚老卖老，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始大哭，“我不活了，我好好的一个人，我这么大岁数了，你们冤枉我！” 程瑶瑶笑着从外间进来，“你看你这人，真是蛮不讲理。明明是你莫名其妙拉了个男人过来，让你起誓你都不敢，扯什么冤枉不冤枉的？” 她笑着看向窗外围观的一干人等，“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看热闹的都不怕事大，嬉笑道：“就是就是，人家姑娘说得没错。” 西门庆一看大家对他和王婆指指点点，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去。 他有心想走，却看到洛九和钟嘉灵也拉着金莲起身要走，他忙拦在门口，不舍道：“怎么话还没说上几句，就要走了？” 洛九冷声道：“跟你有什么好说的？识相的就赶紧让开，以后别来叨扰金莲，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西门庆忙道：“姑娘误会了，我对武大娘子并无非分之想。只是想请问这位姑娘……” 他看向钟嘉灵，“姑娘芳名？可许了人家？能否过府一叙？” 人到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的。 钟嘉灵差点笑出声，她搁这儿做系统任务，还惹上烂桃花了。 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西门庆这个着名的大淫贼。外表看着算人模人样，仔细一瞧黑眼圈，就知道他是那种虚的跑个步都出一身冷汗的花架子。 钟嘉灵的笑意僵在脸上，“你可真敢想，还想打听我？我告诉你，我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人送外号杀人不眨眼。我一般不去任何人府上了，去了就要灭他家满门，你活腻了？” 第418章 怎么申请加入啊 西门庆正呆愣间，忽听外间有人高声道：“怎么还不出来？我看看哪个瘪三胆敢拦你们。” 西门庆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从身后重重的搡了一下。 他整个人趔趄着向前，洛九和钟嘉灵忙拉着金莲躲到一旁，他刚扶住桌子还未站稳，又被一只手抓住衣领，跟捉小鸡子似的，将他整个人拎了过去。 西门庆惊慌得大叫，定眼一瞧面前是一个壮硕的女人，一手盘着核桃，一手将他按在门框上，那气势好似一只猛虎。 冯琦看了洛九她们一眼，“你们先走，我跟他聊聊。” 西门庆慌乱的抓住冯琦的手臂，“误会，误会了。” 冯琦当着他的面，将手中核桃捏得粉碎，警告他，“再生歹心，我就捏碎你的脑壳。” 西门庆吓得双眼发直，“知……知道了。” “滚。” 冯琦将他丢开，西门庆立刻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福宝坐在门口冷不防伸出一只脚，西门庆绊了一下，整个人飞到门槛外面，摔了个大马趴。 引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西门庆急忙起身，狼狈得头也不回的跑了。 五人陪着金莲回了家，洛九立刻拿出二百两银子，递给金莲。 金莲一愣，“这是做什么？” 洛九道：“我们今日得罪了西门庆，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待了。和武大和离之后，你拿着这些钱去梁山脚下做个小生意，那里江湖人士多，估计没人敢随便欺负人。你再嫁给谁，或者谁也不嫁，都随你。” 程瑶瑶道：“夜长梦多，要不我们帮你和武大说去，今日把手续办完，明日就送你往梁山走。” 金莲道：“几位别急，容我和大郎亲自商量一番。我和他夫妻一场，也不急在这儿一日两日的。我和他和离后，就按照你们说的，去梁山脚下开个小店，到时候你们来捧场吗？” 洛九笑了笑，“你要是开在梁山，咱们八成是能见到的，你去就是了。” 大家叮嘱了她几句，临走时，钟嘉灵从包里拿出一套玉碗玉筷，“差点忘了送你这个，这个价值千金，你若是遇到难事了，典当了，就可转危为安。” 金莲忙道：“这怎么能收？萍水相逢，我收了你们的银子，已然万分惭愧了，怎么好再收这样贵重的物件？” 钟嘉灵道：“说了给你的，我怎么会食言呢？你拿着就是了。” 钟嘉灵说完就要走，金莲忽道：“你们什么时候再来？” 洛九想了想，金莲这段剧情改了，原着里应该涉及不到了，也许不会出现了。 洛九道：“我们应该没办法再来这儿了，咱们有缘，梁山见吧。” 金莲道：“那且等一下，给我留一个你们的鞋码。” 金莲说着拿来尺子，边量边道：“你们都是总出远门的人，一定需要一双舒服的鞋子。我虽没别的本事，做鞋还是能拿手的。我记下鞋码慢慢做着，等下次咱们在梁山遇到，拿给你们穿。” 五人告别了金莲，终于离开阳谷县。 回到小院，洛九道：“总算帮她度过了这一劫，咱们连日折腾也累了，好好休息吧。留出充足的精力，明日去三国参加诸侯会盟。” 程瑶瑶翻着原着，暗暗忧心。 明日恐怕是一场混战，也不知陈宫准备的怎么样了。 * 第二日，五人换了身改良过后的轻便装束，带上趁手的兵器，一同下山。 大家朝着远处的城楼向前行进，不到一刻钟，忽听身后马蹄哒哒，有骑兵在前开路，大喊道：“我主袁绍引兵三万，前来会盟，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五人避让到一旁，只见尘土飞扬旌旗招展，放眼望去，来者兵强马壮气势如虹。 洛九道：“看来和咱们预想的一样，曹操已经发布了矫诏，力邀各路诸侯来此会盟，剑指董卓。这是袁绍的兵马，他是此时兵力最强的一路诸侯。” 程瑶瑶道：“这么说，前面那座城池就是陈留郡了。” 冯琦道：“那马车里的，应该就是袁绍了。他怎么放着帘子，也不让咱们瞧瞧这位历史人物是个什么模样。” 洛九笑道：“这一次，不仅有曹操、袁绍、袁术、孙坚、孙策、孙权等人，还有刘关张三兄弟，还有教科书上让梨的孔融，好多人物。一会儿咱们进城去，和他们在一个大厅里，近距离看。” 钟嘉灵听着跃跃欲试，“那咱们快进城吧，晚了赶不上诸侯开大会了。” 洛九忙道：“不急，袁绍都刚到，其他人还在路上呢，轮不到咱出场。我们找个地方歇会儿，看看情况，顺便等陈宫找过来。” 五人找了个土坡，坐在坡上看热闹。 眼前一会儿过一路兵马，不时有人高声喊着：“南阳太守袁术引兵两万，前来会盟！”“西凉太守马腾引兵一万五千，前来会盟！”“徐州刺史陶谦引兵两万，前来会盟！”“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引兵两万前来会盟！” 福宝听着有些着急，“二妈，人家都是带兵来的，咱啥也没有，怎么申请加入啊？” 洛九道：“谁说啥也没有？这不是有五个人吗？一会儿加上陈宫，就六个了。 再说那些都是乌合之众，你和你大妈以一敌万，就相当于我也带了两万兵马，你自己要拿出可抵一万兵马的气势。” 福宝清了清嗓子，将长枪扎入地面，高声应道：“是，主母说得对。” 四人哈哈大笑，福宝往远处一瞥，忙道：“快看！又有一路兵马来了。” 四人送目过去，旗兵举着“公孙”二字的大旗，开路人大喊道：“北平太守公孙瓒引一万五千兵马，前来会盟！” 呼啦啦骑兵步兵从面前经过，冯琦忽然指着队伍中骑马的三人道：“那不是……” “嘘！”洛九低声道：“小声些。” 但凡看过原着的人，都能认出来造型特别的刘关张三兄弟。 刘备，两耳垂肩，双手过膝，原着说他眼睛能看见自己耳朵，可见这耳朵到底有多大，怪不得吕布骂他是“大耳贼”。 关羽，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脂。试想一下，皮肤颜色跟红枣似的，嘴还红得跟抹了胭脂一样，整个一个晒伤状态。怪不得戏曲舞台总给关二爷画大红脸，看见就知道了，确实红的突出。 张飞，形貌异常，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声若巨雷。看原着这形容，有种似人非人，更像动物的感觉。 这仨人单放在人群里都够扎眼的，三人在一起简直堪比防伪标志，别人想冒充都冒充不了。 看着队伍过去，洛九道：“刘备和公孙瓒有交情，所以这次他们三兄弟带着几十个人跟在公孙瓒的队伍里，一起参加会盟。” 程瑶瑶道：“我数了一下，加上公孙瓒这一路，十八镇诸侯都到了，咱们还要等一会吗？” 洛九垂眸，正在沉思，忽听不远处有人大喊：“主母！陈宫来也！” 第419章 长安洛九引兵六人 五人一看，陈宫骑在马上，旁边还另拉着五匹马，马上背负着大小包裹，急急赶来。 大家连忙迎上去，陈宫到了跟前，下马拜道：“主母，陈宫没来迟吧？” 洛九笑道：“正好。” 大家说着便牵过马，打开包裹，就地套上盔甲。 陈宫细心，还带了几把新铸的刀剑，准备给她们做兵器。 洛九一看，盔甲质量不错，战马也是上等的高头大马，威风凛凛。 她不由问道：“公台，这些花了多少钱？报给嘉灵，她做咱们的随军主簿，总管钱粮等一切支出。” 这是五人刚才坐这儿看热闹，才商量出来的最新职责分配。 洛九做主母，负责运筹帷幄。福宝做先锋将军，冯琦做大将军，两人负责上阵杀敌。程瑶瑶做督军，保障后勤军需。钟嘉灵做随军主簿，掌管账务钱财。再加上陈宫这个本地人协助，出谋划策，一个队伍就诞生了。 洛九让陈宫报账给钟嘉灵，陈宫却道：“主母无需操心，这些马匹盔甲，没花一文钱。我还另筹得八千两军费，这是账目。” 洛九诧异的接过去一看，大为惊喜。 原来上次一别之后，陈宫拿着洛九赏赐给他的金银好生痛哭。在他的视角里，洛九她们都是江湖卖艺的，赚点儿钱很不容易。 他脑海中想象，这点钱都是她们一刀一剑，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赚来的。眼下走得这么急，说不定又去哪儿赚钱筹集军费了。 陈宫心想：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必得有所贡献。 于是他打听到附近城内的一个大富人家，立刻登门拜访。他把自家主母说成是神女转世，忽悠了人家三天三夜，筹得了八千两白银，还有这些战马盔甲。 陈宫道：“此战咱们若能露一露脸，我还能再去游说，钱粮方面，主母不必忧心。” 洛九连连点头，“公台，有你甚幸。” 陈宫叹了口气，忧虑道：“主母乍然起事，万分艰难。陈宫身为谋士，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更难得事，只怕都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洛九道：“足矣，我等六人同心协力，胜过万千。今日，我们便在各路诸侯面前，大放异彩，让他们好好开开眼。” 大家飞身上马，一起赶往关前。 陈宫忙道：“主母并无官职在身，一会儿到了关前，我该如何自报名号？” 洛九道：“你就说，我们是自发的起义军，为天下苍生，愤然起兵。不一统天下，誓不罢休。” 陈宫又道：“那咱们军叫什么名字？” 洛九看了眼向西的落日，让她想起远古迁徙那日看到的太阳。 “长安。”她道：“我们是为天下长安而创立的长安军。” “是。”陈宫清了清嗓子，拍马向前，大声道：“长安洛九引兵六人，前来会盟。” 冯琦听着默默擦了把汗，低声道：“我挺佩服，他能把六个人喊出声的。你说是不？福宝。” 福宝扛着银枪，端坐马上，入戏道：“我是一万兵马。” 冯琦深吸一口气，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守关的小吏一脸不屑，“去去去，别捣乱，哪来的戏曲班子？一边耍去。” 陈宫拱手道：“我家主母，为天下苍生，率部起义，我等乃是自立的长安军。今响应天子诏，前来会盟，你别有眼不识泰山，休要误了大事。” 小吏道：“什么起义军？就这个几个人，老实回家种地得了。杀董卓？还一群女人，你们拿得动刀吗？” 话音未落，忽听耳边一阵疾风，冯琦的巨斧打着飞旋从他耳旁经过。砰一声，深深的钉在了他身后的闸门上。 守关的数十小兵吓了一跳，连陈宫也惊诧得瞪大了眼睛。 冯琦在马上倾身上前，“你再啰嗦一个字，我先斩了你，再去杀董卓那厮。” 小吏捂着鬓边的断发浑身发抖，忽听城楼上有人击掌，赞道：“好身手！速速开关，请几位里面说话。” 钟嘉灵抬头往城楼上看了一眼，人已经走了。她不禁好奇，“谁啊？” 程瑶瑶低声笑道：“在这儿，除了曹孟德，咱还能有别的熟人吗？” 守关的士兵打开闸门，六人入关，曹操已经一路小跑欣然来迎。 曹操远远便道：“洛九妹子，咱们又见面了。刚才出手的是冯琦妹子吧？好身手，在吕家庄时我竟不知，失敬失敬。” 到了跟前，他又笑道：“公台，那日你弃我而去，说要再寻明主，原来你追随了洛九妹子。那日我着实伤心许久，不过今日大家聚在这里，我实在高兴。来，快请随我一起去见各路诸侯。” 冯琦见曹操这么热情，不禁嘀咕：“他看着跟个好人似的。” 程瑶瑶低声道：“历史人物，一代枭雄，你以为呢？且看吧，人精聚会，肯定精彩。” 说话间，一行人已进了大厅。曹操作为发起人，跟大家一一见礼。 洛九等人站在门口，立刻引得在场十八路诸侯的侧目，一些言语顺着风飘过来，“这怎么来了几个女人？”“女人到这儿来干什么？” 待曹操见完礼，回头介绍道：“这是我的旧相识，几位行走江湖的姑娘。见不得董贼窃国，愤而起义，组建了一支军队。” 话音未落，袁绍立刻问道：“军队？你们有多少兵马？” 洛九朗声道：“不多，六人六马。” 殿内一阵大笑，数袁绍的堂弟袁术笑得最大声，“六人六马？也算得军队吗？” 洛九冷声道：“怎的不算？我部皆能以一敌百。当年高祖斩白蛇起义，身边不过十余人，却也创立了大汉四百年基业，你敢说高祖当年算不得一支军队吗？” 袁术不屑道：“高祖是帝王，你是谁？争领天下，是我们男人做的事情，你一个女人，难道你也能做得皇帝？” 此时是东汉，汉之后是三国、晋、南北朝，然后才是隋唐五代。唐还没出现，确实没有女人做皇帝的先例。 但此刻不是争论女人能不能做皇帝的时候，众人都看着，先找个道德制高点占上，吵赢再说。 于是洛九冷笑，“我来此处，是奉天子诏，前来诛杀董贼，谁提做皇帝了？ 你刚才说什么？‘也能做得皇帝’？你的意思是女人不能做皇帝，你身为男人便做得。 袁术，我看你有不臣之心。 我等来此是为大义，你却想取董卓而代之，甚至想取天子而代之！袁术，你想造反，你要做乱臣贼子吗？”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陡然一变。 众人的目光箭一样射向袁术，刘备站在公孙瓒身后，甚至出声质问：“袁术，你当真要篡汉自立吗？” 第420章 这和电视剧演得不一样 这会儿，袁术心里已经骂了几百句脏话了。见公孙瓒身后一个无名小卒出声，他更是恼怒，“你谁啊？” 刘备拱手道：“在下刘备，字玄德。我乃汉室宗亲，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 旁边的张飞嗷嗷叫道：“我大哥是皇叔，谁敢作乱？我们三兄弟第一个砍他的脑袋。” 袁绍听着声音不由皱眉，“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先把这个叫唤的叉出去！” 曹操此时忙出来打圆场，“各位稍安勿躁，我等来此是为了诛董大事，为了言语误会吵嚷起来，岂不让人笑话？” “那是自然。”袁术此时忙将话拉回来，“我袁术忠心一片，从没有不臣之心，休得污蔑我。” 洛九冷笑，这家伙是三国时期第一个称帝的，真算不上污蔑他。 刘备道：“没有就好，否则我兄弟三人定会拼死血战，像诛杀董卓一样，诛杀其他乱臣贼子。” 曹操沉声道：“此处都是汉室忠臣，没有乱臣贼子。” 他看了看洛九，又看了看袁绍，以发起人的身份说道：“长安军既然来了，便增设第十九路诸侯，一起共抗董卓。” 他示意了一下，便有人在末席添了个小坐，还有一张小桌。 洛九便带着自己的人过去入座，成功入伙。 接下来，进入会盟第一项流程，选盟主。 曹操也知道自己当不上，袁绍威望最高，于是大家都推举袁绍，袁绍假意推让一番，还是接了盟主之位。 殿内吵吵嚷嚷，洛九知道自己此时没有建功，这些诸侯看不上长安军，她也不急不躁。 那帮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她就拿了自己桌上的水果给身后的五人分一分，大家吃吃喝喝，看戏就是了。 袁绍当上盟主，坐上主座，慷慨激昂的发表了一番就任讲话。 然后有文士奉上刚写好的盟书，袁绍带着大家宣读，开始进行最后一个仪式：歃血为盟。 小兵拿了一碗刚放的牛血，还冒着热气呢。十九路诸侯每人喝一口，再涂抹一点血在脸上。 “哎呀我的妈呀！”钟嘉灵看着袁绍喝下第一口，脸都皱到一起了。 她不由嘀咕：“这是啥啊？这和电视剧演得不一样啊，不是刺破自己的手取血吗？” 洛九道：“歃血为盟在古代本来就是用牲畜血，是电视剧拍错了。” 陈宫听得一头雾水，“何为电视剧？” 程瑶瑶解释道：“一种戏剧表演形式，我们老家那边的。” 陈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冯琦看着血碗往这边传了过来，紧张得看向洛九，“你真要喝吗？这有细菌吧。” 洛九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得入乡随俗。大不了喝完，我吃点消炎药。” 冯琦叹了口气，佩服道：“这个主母就得你当，若是让我喝，我现在就跑。” 说话间血碗传了过来，洛九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像众人那般沾了些血抹在脸上。 众人见她无丝毫扭捏，颇为意外，看她的眼神变了些许。 仪式完毕，袁绍宣布让他的堂弟袁术总督粮草，大家拱手祝贺。 紧接着袁绍便问：“谁愿为先锋？前往汜（si）水关去挑战，我等在此接应。” 此时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将军起身道：“孙某不才，愿为先锋，为诸位英雄打前阵。” 福宝蹲在洛九身侧，低声询问：“这是孙策的爹吗？” 洛九点头，“他叫孙坚，字文台，是孙武的后人，孙武就是《孙子兵法》的孙子。此人忠勇豁达，颇有名将之风。他身后的白袍小将，应该就是他的大儿子孙策。” 说话间袁绍已经允了孙坚所请，于是孙坚起身离开，要率部赶往汜水关。 众位诸侯纷纷起身说些临别之言，大多都是说：“恭候孙将军捷报”“文台兄此去必定大捷”之类的吉祥话。 洛九在最后的位置，离门最近，等孙坚到了她这儿，她大声道：“预祝孙将军大捷。”而后低声提醒了一句，“务必带齐粮草。” 孙坚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拱手回礼道：“多谢！” 俗话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粮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此次袁绍让袁术总督粮草，这兄弟俩就是没憋好屁。 袁术这个卑鄙小人，他怕孙坚真的攻破洛阳杀了董卓，在他眼里孙坚是江东猛虎，他怕养虎为患，所以哪怕答应好供给粮草，事到临头故意卡着不给。他巴不得孙坚军内起了兵变，让孙坚打个败仗，吃个苦头。 当晚，洛九等人在盟军分配的营寨中住下。入夜，洛九看着天色，在院中独自徘徊。 陈宫忙道：“主母，为何事忧心？属下愿为分忧。” 洛九长叹一声，“我是在担心孙文台将军。” 陈宫道：“孙将军在汜水关前首战告捷，捷报已经传回来了。虽然未拿下汜水关，但形势大好，主母为何担忧呢？” 洛九道：“和捷报一起送来的，还有讨要粮草的书信。你可看见袁术派人去给他们送粮草？” 陈宫迟疑片刻，“袁术为人狡诈，这粮草定然不会痛快的给。但我估摸着，不至于不给。” 洛九苦笑：“只怕他肯给的时候，已经晚了。” 按照原着所写，今夜敌军便会得到孙坚军中缺粮的消息，然后夜袭孙坚大营。孙坚差点命丧黄泉，多亏了他的部下祖茂将军舍身相救，他才捡回一条命。 陈宫沉思片刻，忽道：“属下有些话想说，说出来，只怕主母不爱听。” 洛九道：“兼听则明，你且说来。” 陈宫道：“此次会盟，十九路诸侯看似气势雄壮，实则难免有人心怀鬼胎，想趁机铲除异己。此次咱们参加会盟，是为壮大声望，别的咱们管不了，也没有能力管。 诸侯之间，互相攻伐。今日是同盟，明日是敌人。孙坚和袁术，将来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他们互相消耗，主母作壁上观就是了。” 洛九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孙坚此次是为盟军而讨贼，不该让正道之人寒心。一码归一码，即使明日是敌人，我也想要孙坚这样的敌人，而不要袁术这样的敌人。” 陈宫躬身而拜，“主母大义，是属下心胸狭窄了。 只是我们一没粮草，二无军令，不能增援，又能有什么办法相助呢？” 洛九沉吟道：“有，有一个办法。” 第421章 抢在关羽前面上 洛九想，没有袁绍的盟主军令，不能去增援，偷偷去不就得了？ 她回屋叮嘱冯琦和福宝，悄悄出城，去救一下孙坚等部。 两个援兵虽然不多，也不能改变大局，但这是长安军的一份心意。 于是冯琦和福宝趁夜潜入护城河，赶往汜水关。 两人本来还想着，这时候没有导航，乌漆嘛黑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地方。结果很快就看到不远处的树林硝烟四起火光冲天，董卓大将华雄正率部追杀孙坚等人。 冯琦连忙叮嘱福宝：“你二妈可说了，这个华雄不能杀，明天还得让他出场呢，咱救了人就走。” 福宝连连点头，“记住了，我就轻轻揍他一下。” 两人说着蒙上面巾，纵马杀了过去。 一支流箭射向孙坚，被冯琦一刀击落，“孙将军快走，我来断后！” 祖茂此刻正在为孙坚争取撤退时间，力战华雄。但这华雄是董卓手下的第四员猛将，实力雄厚，祖茂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几个回合后，华雄一刀捅了过来，祖茂心知这一下无处可避，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耳边忽听“当”一声巨响，一杆银枪横空出世，挑开了华雄的大刀。 祖茂一看，是一个蒙面小将，双目赤红，对他大喊：“将军快走！我来拦他！” 华雄被福宝震了一下，手臂发麻，此刻见她挡在身前，又杀过去。 福宝真是为难，杀了华雄不是难事，不能杀他，他还非往上凑。 福宝都怕出手重了，他明天上不了场，耽误剧情。于是将枪别在身后，等华雄过来，空手夺白刃，一招夺下了他的宝刀，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华雄被一巴掌扇到马下，捂着脸怀疑人生。 这是什么打法？夺了我的刀为何不直接捅死我？ 发愣间，只听马上人低声警告道：“别再追了，再追脸给你抽肿。” 是个女人？华雄怀疑自己在做梦。 福宝把他刀给他扔下，骑马走了。 不一会儿，福宝追上了祖茂，又带着祖茂一起找到了冯琦和孙坚等人。 见追兵没有上来，孙坚慌忙下马，率部跪下拜道：“多谢两位义士出手相助。” 冯琦和福宝连忙扶他们起来，摘下面巾道：“老将军快快请起，我二人是长安军洛九部下。我主母听闻袁术克扣粮草，恐生内乱，怕敌人趁势偷袭你部，所以命我二人前来相助。” 孙坚感动道：“洛将军有心了，稍后我必当面拜谢。此次大恩，东吴上下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冯琦道：“千万别，袁盟主没有下令增援，我们是偷偷出来的。你若说了，恐怕我们长安军要背一个违抗军令的罪名。我家主母说，救将军是为大义，不必言谢。前面不远就是陈留了，你们快回去歇息吧。” 孙坚忙问：“那你们呢？” 冯琦道：“我们自有办法回去。” 冯琦和福宝看着孙坚率残部前去叩关，又从护城河潜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袁绍急召各路诸侯，说孙坚败了还负了伤，让大家赶紧商量对策。 洛九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真不要脸，为啥败？心里没数吗？ 大家正商量着，探子来报，“禀盟主，董卓部下华雄率五万兵马，正在关前叫阵。” 袁绍忙问：“各位将军，谁去应战？” 冯琦刚要起身，洛九连忙按住她，“等等，这些人一个个不服不忿的，你上去杀了华雄，他们也不会敬你。得先让他们知道知道华雄的厉害，然后你再上。” 果然，袁绍刚问完，他身后立刻出来一员叫俞涉的骁将请战华雄。 袁绍很高兴，自己人，长脸，立刻派俞涉去了。 结果眨眼功夫，便有人来报：“俞涉将军和华雄战了不到三个回合，被华雄斩了。” 众人大惊，太守韩馥说：“我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 于是袁绍又让潘凤去，不一会儿，下面又来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 满殿人等皆失色，在坐的诸侯又派了两个大将前去。 洛九料想，这两个也要挂，于是低声叮嘱冯琦：“等会儿报丧的来，他们肯定没人再敢轻易派人了。到时候你卡好时间点，抢在关羽前面上。” 冯琦连连点头，在原着里，温酒斩华雄是关羽的活儿，现在必须得抢过来干。 刘备这会儿和洛九一个想法，先让别人当炮灰，然后让自己人上去露脸。 刘备在等时机，洛九也在等。 她低声在陈宫耳边叮嘱了几句，小小的布置了一下。 不一会儿，士兵果然来报，“两位将军都……都被华雄斩于马下。” “唉呀！”殿内一片哀嚎。 袁绍急得甩手，“可惜啊，我的上将颜良和文丑不在这儿，若有一个人在这儿，还怕这华雄吗？各位将军，还有人敢去迎战吗？” 刘备刚要回头和关羽说话，陈宫立刻打断施法，“刘皇叔，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备忙问：“公台兄，何事？” 陈宫道：“晌午我家主母设宴，请刘皇叔并两位将军一同前去。” 刘备还寻思陈宫有病呢，请吃饭啥时候不行？非得这时候说。他正答应着，冯琦已经请战了。 “末将冯琦愿往阵前，斩杀华雄。” 袁绍定睛一看，是长安军的女将，不由嫌弃道：“我们这么多英勇善战的将军，都不敌华雄，你要出战？切莫送死，快退回去。” 冯琦“啧”了一声，曹操忙道：“盟主且慢，诸位且看冯将军手中这两把大斧，百十余斤，她有劈山之力，何不让她与华雄一战？” 袁绍无奈道：“孟德啊，咱们派一个女人出战，岂不是让董卓笑话我们军中无人？” 冯琦忙道：“女人怎么了？别怪我说话难听，在座的打得过我，再跟我扯什么女的男的的。不就是怕我输吗？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若是我打不过华雄，你把我们长安军六个人，一起斩了。” 陈宫正往洛九身边走，听见这话，脚下一软，差点跌个跟头。 他顺势跪下，满眼担忧道：“主母啊，冯将军这军令状是不是立得有点大啊？” 第422章 实在不行给他一枪 洛九淡然的扶起陈宫，笑道：“慌什么？放心，包赢的。” 其实，冯琦起身前，洛九就跟她说了军令状的事儿。原着中关羽请战，袁绍也瞧不起他。当时关羽立了军令状，说不赢你砍我脑袋。 冯琦听了暗想，一个脑袋感觉不是很有诚意。她自己琢磨着加个码，六个脑袋，听起来更刺激。 她是刺激了，可把陈宫吓得够呛，长安军刚成立，这么快就迎来要团灭的危机了？ 陈宫肝颤，“军令状言出必行，不是儿戏，冯将军确定能万无一失吗？” 洛九点头，“确定，我问过了。” 冯琦当时回答的是：“我觉得没问题，实在不行我给他一枪。” 洛九提醒她：“记得装消音器，当暗器使。” 她消音枪都备上了，还有什么失手的可能？ 冯琦立下军令状，袁绍也没什么说的了。曹操道：“请冯将军饮下这杯热酒，为你壮行。” 冯琦嘿嘿一笑，“杀一个小小的华雄还用酒吗？酒放着，我砍了华雄的脑袋再回来喝。” 冯琦提着斧子去了，各位诸侯有些坐不住了。 袁绍看人们都跃跃欲试，于是便道：“咱们前往城楼观战，我亲自擂鼓助威。” 各路诸侯鱼贯而出，站在城楼上观战。 此时的华雄，刚刚轻取四杀，昨晚的挫败感一扫而空，正是得意的时候。 见陈留城中忽然出来一员女将，脸上不禁隐隐作痛。 华雄大吼一声，“你是哪个？报上名来。” 冯琦道：“我乃长安军洛九帐下虎将，冯琦。” 华雄一听这声音不是昨晚那个，当即放下心，冷笑道：“什么长安军？没听过，莫非城中无人了？派你一女子前来应战。” 冯琦呵呵一笑，提起大斧，“你记住昂，今天就是一个女人取了你的狗命。” 说话间冯琦拍马向前，一斧子劈了上去，华雄举刀横挡，只觉双臂沉重，犹如泰山压顶。 冯琦鄙夷道：“还以为你多牛呢，就这？” 她另一只手挥斧过来，噗嗤一声，华雄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城楼上观战的人看傻了眼，连袁绍都不由停了下击鼓，倒是城上驻守的士兵，最先反应过来，欢呼声震天响。 冯琦提着华雄的头回到大殿，往当中一丢，众位诸侯都伸着脑袋上前来看。 冯琦笑道：“我的酒可还在？” 曹操亲自端来，笑道：“酒还是温的，正好入口。” 袁绍尴尬得摸着下巴，默然不语。钟嘉灵和程瑶瑶激动把冯琦接回位置上，又是按摩又是捶肩的，高兴极了。 到了晌午时分，大家各自回营吃饭。 长安军的驻地格外热闹，邀请刘关张三兄弟过来吃饭是临时起意，但既然请了，就不能太过简陋。 军营里分发的吃食无非是些熟牛肉、烧鸡什么的，口味一般不说，一顿六个人才能领一只一盘。 钟嘉灵不由抱怨，“袁术这个狗东西，抠得要死。粮草就给咱们一点点，吃食也给一点点，根本就没按照正常份量供给，给的都是半份。” 洛九笑道：“知足吧，看看孙坚，都被他克扣成什么样了？打了败仗负了伤，我见他一上午都没出来，估计心里正气闷着呢。不过你放心，袁术这样的人，咱们迟早要料理他，别急。” 程瑶瑶道：“咱们这儿地方小，餐具也不够，我进城去买点，不然一会儿可就尴尬了。” 洛九想了想，“别麻烦了，咱不是有火锅吗？反正这时候也有火锅，就说是进城买的算了。” 大家商量着，开始在院子里摆放饭桌，烧好的碳丢进铜锅筒内，锅内放上红油底料，没一会儿就热了起来。 刚刚布置妥当，陈宫正好带着刘关张三兄弟来了。 五人急忙迎客，大家寒暄几句正要入席，忽听有人高声道：“洛将军这里好生热闹，怎么不请曹某？” 大家转身一看，曹孟德从粮草车上跳下来，一脸坏笑的往院里瞅了一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有口福了。” 洛九不冷不热道：“我们长安军这驻地简陋，孟德兄怎么屈尊前来了？” 曹操哈哈大笑，“你们瞧瞧她，我是来送东西的，她还要刁难我几句？” 曹操说着让手下往院里搬东西，低声对洛九道：“这驻地不是我负责分封的，袁氏兄弟你比我看得透，是他们给你分了这小破地方，切莫冤枉我。” 洛九笑道：“玩笑而已，孟德兄肯来荣幸之至，大家都入席吧。” 她朝程瑶瑶使了个眼色，“再加个位置。” 程瑶瑶暗暗咬舌，这一桌要容纳十个人，真是够挤的了。一咬牙，赶紧让福宝又搬了张桌子，给桌子加大了一倍。 曹操指着那东西道：“这是些粮草，是我从我部粮草中拨出来送给你们的。 这些是我个人送给冯琦妹子的贺礼，当日成皋一见，我就知道你非等闲之辈，今日果然名震天下，这些金银绸缎便是恭贺你此战拔得头彩。” 刘关张三兄弟在一旁听着坐着，关羽于人情世故方面没什么情商，不觉什么，张飞更不用说了，眼睛盯着滚了的锅，心说：“怎么还不能吃啊？你们怎么那么多话？” 刘备却有些尴尬，因为他是空手来的，此刻只道：“刘备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做贺礼的，他日一定补上。” 冯琦忙道：“不用送礼，大家一起陪我吃饭喝酒我就很开心了。” 洛九笑道：“汤已经滚了，大家涮肉吧。” “好好好！”张飞第一个响应，一筷子夹了半盘子肉，放到锅里煮上。 曹操把他带来的酒打开，这里数福宝年纪最小辈份最小，于是她接过酒壶，给每人倒了一杯。 曹操在吕家庄听福宝叫她们“妈”，料想大约是亲戚家的孩子。于是对洛九道：“你这里人少，连个支应的人都没有，还要自家孩子动手。不如我送你几个侍女，也好照料你们起居。” 洛九笑着摇头，“你送我的人，我也不敢用啊。” 刘备刚吃了一口肉，听到这话，立刻呛到嗓子眼儿，咳得满脸通红。 他还没听过这么说话的，实在是……让人惊诧。 洛九笑道：“玄德兄你说，难道不是吗？他曹孟德送来的人，你敢用吗？” 第423章 我的小祖宗万万不敢 刘备咳得说不出话，张飞忍不住道：“大哥，洛将军说得对啊。万一是细作怎么办？谁敢放在身边？” 刘备嘶哑着嗓子急道：“三弟，慎言。” 刘关张三兄弟此时在盟军的处境尴尬，还比不上洛九她们呢。主要是寸功未立，就一个华雄，还被冯琦斩了。 刘备怕这话得罪曹操，却没想到曹操倒喜欢洛九张飞这样直言快语。曹操不禁笑道：“我是好心，你们偏偏这样想我，着实可恨。” 洛九笑道：“那假如反过来，我送人到你身边，你敢用吗？” 曹操环顾四周，“你的姐妹大约是不会到我麾下的，陈宫嘛，去了也得跑回来。” 这下，连陈宫都笑了。刘备不知内情，听洛九和曹操交谈片刻，才知陈宫先前是跟着曹操的。 大家说吃着笑着，门口又来了仨人。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安军驻地改成饭馆了呢。 洛九连忙起身，“孙将军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大家纷纷起身，孙坚也是没料到。他本来寻思吃饭工夫，没人瞧见，他赶忙带着两个儿子来送份厚礼，感谢昨晚的搭救之恩。结果到门口才发现，这里有一院子人。 曹操：“孙文台兄，因何到此啊？” 孙坚笑着反问：“孟德因何到底？” 曹操呵呵一笑，“长安军都是我的故交，我特意来贺冯将军今日大捷，来送贺礼的。” 孙坚点了点头，自己抄到答案了，于是道：“我部昨日被华雄偷袭，我也因此负伤。今日听闻冯将军斩杀华雄，孙某大为快意，特意带犬子来奉上贺礼。” 孙策闻言赶紧把那一推车礼物推进院子，孙权还是八岁的孩子，在一旁扶着。 这场面，洛九看得都眼热。这可都是东吴未来的霸主，在这儿当上骆驼祥子，成人力车夫了。 她视线一转，发现不对，岂止是东吴霸主。 三国霸主，不都在这间小小的院子里吗？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一块吃饭的。 加坐加碗筷，一看桌上的肉也不够吃啊，程瑶瑶和钟嘉灵偷偷进屋，去空间里拿肉。 她们囤的全是上好的羔羊肉卷，还有顶级肥牛卷。一盒盒拆开，倒在大盘子里。 姥姥进空间，正好碰见她们，忙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程瑶瑶：“别提了，我们本来请三个人吃饭，结果来了七个人。幸好吃的是火锅，多拿些肉就行了。” 钟嘉灵道：“我再切盘猪头肉吧，你看张飞那个样子，夹着肉不松筷子，其他人吃不饱倒显得咱们小气。” 姥姥灵机一动，“要不给你们拿一盆馒头，他们噎也噎饱了。” 二人笑着摇头，“都是英雄人物，别糟践他们了。”二人和姥姥闲聊几句，便端着肉出去了。 这顿饭真是吃得别开生面，大家其乐融融，谈天说地，觥筹交错间，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都是至交好友。 这会儿，曹操还不是统一北方的霸主，他刚刚起事不久，散尽家财，手里一共招得两三万兵马。 这会儿，刘备还是个无名之辈，三兄弟手底下拢共几十个人。在此之前，刘备是卖草鞋的手艺人，关羽是看门护院的保安，而张飞是屠猪贩酒的小摊贩。 这会儿，孙家父子三人俱在。但按照原着描写，事情很快就会发生变化。 接下来三英战吕布，吕布不敌，董卓便决定打不过就跑，把洛阳城烧了，带上小皇帝迁都长安。 诸侯会盟瓦解，而孙坚先入洛阳得到了传国玉玺，招来了灾祸。袁绍想要玉玺，孙坚不给，袁绍就让荆州的刘表伏击他。 当时孙坚虽然没死，但损失惨重，因此和刘表结下了梁子。随后他去攻打刘表，中了埋伏，被刘表的部下乱箭射死。 洛九想到今后各人的命运，不禁万般感慨。 可此刻她们身在这里，自己的命运又要和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不由提点自己，而后更需要殚精竭虑运筹帷幄，方能在诸侯之战中获得胜利。 战场，一直在发生变化。华雄死了，部队后撤。 当晚，洛阳传来消息，董卓为了报复袁绍，杀了他叔父一家，满门抄斩。 程瑶瑶不禁感慨道：“太残忍了，一人犯错，就要灭门大几十口，被牵连的无辜人士未免也太多了。” 洛九道：“所以我们要来争这天下的决定权，当我们站在最高的位置上，能够决定一切的时候，我们便可以把不合理的事情通通改掉。” 钟嘉灵忙问：“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洛九想了想，“董卓整兵二十万，已经往这边杀来了，估计吕布明日就会来此挑战。 他是三国第一猛将，我们只要打赢了他，便是真正的名震天下。 接下来我们便用这击败吕布的威名招兵，攻下一座城池立脚，而后图谋天下。” 冯琦道：“其实我觉得吕布这个人除了蠢点贪点，人还不坏。跟三国这些诸侯中，真正的奸诈之人比起来，他那点儿智商简直像个傻子。最主要的是，他武力值高，我就喜欢能打的。” 福宝忙道：“大妈，这个你别和我抢。明天我上阵，我要打他个落花流水。” 陈宫从外面进来，忙问：“福将军要打谁啊？” 洛九笑道：“听说董卓已经带兵来了，吕布是先锋。我们猜吕布定会来叫阵，福宝想去会一会他。” 陈宫忙道：“吕布乃当世第一猛将，非同小可。上阵可以，可千万别立军令状。” 大家不禁哈哈大笑，上回冯琦立得军令状太狠，给陈宫留下阴影了。 福宝故意吓他，道：“为何不立？不立不让我上场怎么办？我就跟袁绍说，我杀不了吕布，他可以把咱们都砍了。” 陈宫连连作揖，“我的小祖宗，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呐！” 众人笑成一团，屋内屋外充满欢快的气氛。 第二日诸侯开早会，探子果然来报。 董卓起兵二十万，兵分两路。一路由李傕（jué）郭汜引兵五万，驻守汜水关。另一路，董卓自己带十五万兵马，把守虎牢关。吕布带三万兵马，就在虎牢关前安营扎寨。 曹操建议分兵一半，去虎牢关迎敌。袁绍思忖片刻，下令道：“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孔融、张杨、陶谦、公孙瓒、洛九听令。” 第424章 这是你们培植的细作吗 洛九随其余八位诸侯一同起身，且听袁绍道：“命你等九路诸侯，即刻率部前往虎牢关迎敌。” “是！” 洛九原本还担心袁绍不让她们这路人马出战，看来昨天冯琦温酒斩了华雄，袁绍这厮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还是信服她的战力的。袁绍应该是怕军中无猛将，才把她们这路安排进去。 洛九一行人随大队人马出城，陈宫忧心道：“战场危险刀剑无眼，主母欲成大业，不可逞匹夫之勇，一会儿远远在后面观战，千万不要卷入战圈。” 洛九道：“那不行，今日咱们任务重大，吕布交给福将军和冯将军，我们在战圈之中，抢些董卓的降兵、粮草，以备后用。” 陈宫：“战场上抢？” 洛九：“那当然，等打完了抢就来不及了。九路诸侯，数咱们人少，等他们都忙完了，咱抢得过他们吗？不先下手，什么都没了。” 洛九、钟嘉灵、程瑶瑶三人，虽不如冯琦那样武功卓绝，也没有福宝的金刚之身，但也是身经百战过来的。打敌将不行，砍些小兵绝对没问题。 且不论马术还是弓箭，三人都无比娴熟。里面穿件防弹背心，头上戴着头盔，干就完了。 倒是陈宫，他是个谋士，洛九让他远远跟在大部队后面，保命要紧。 不一会儿，到了虎牢关前，各路兵马立刻摆开阵势。 不多时，只见敌方阵营中冲出一员悍将，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着西川红锦百花袍，披着兽面鎏金甲，系着玲珑狮蛮带。背负弓箭，手持画戟。坐下赤兔马疾行如电，人俊马靓，端得气势非凡。 洛九忙道：“快看！那是吕布。” 程瑶瑶感慨道：“都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两样是人间极品。今日一见，才知果然不凡。” 众人送目过去，只见吕布带着三千铁骑前来冲阵。王匡派出部下相迎，略一交手，便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顷刻毙命。 王匡所部立刻大乱，四散奔逃。吕布东冲西杀，如入无人之境。 左右方阵的诸侯立刻派将迎敌，结果一个被方天画戟当场挑死，一个被斩断了手，左右两侧诸侯赶紧出兵救人。 曹操率部在陈留和虎牢关之间灵活支援，见此场景，大声对众人道：“吕布虽然英勇，但只要我们擒了吕布，杀董卓易如反掌。” 公孙瓒闻言亲自上前迎战吕布，没几个回合，便知自己打不过，急得落荒而逃。 各路诸侯眼看无人能敌吕布，俱是忧心忡忡，急得愁眉不展。 洛九忙对福宝道：“快去！晚了刘关张要上去群殴了。” 福宝立刻拍马上前，吕布骑着赤兔马追公孙瓒，眼瞅着要刺到公孙瓒的后心了，忽有一杆银枪杀出，拦在跟前。 方天画戟和银枪刚一较量，众人便见火花频出，打得武器相撞，铮铮作响。 张飞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慢了一步，他是要来战吕布的，这会儿只好道：“福将军，你且退下，让俺张飞来教训这三姓家奴！” 福宝心想：我凭什么退下啊？吕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我打赢了他，我就是天下第一。 这么好的机会，凭什么让给你啊？再说了，退下你也打不过，你还得叫你俩哥们儿一起上。 三打一，把吕布打累了才勉强获胜，很光彩吗？叫什么三英战吕布？叫哥仨儿欺负人得了。 福宝想到这儿，大声对张飞道：“张将军不要过来，免得人家说咱们以多欺少，赢得不光彩。且让我试试吕布这厮，有几分本事！” 张飞刚想过去打个热闹，硬生生被福宝这话给堵回来了。 只见福宝枪术惊奇，一招一式精妙无比。与威名赫赫的当世猛将吕布对战，打得有来有回。 众位诸侯与虎牢关上观战的董卓都看呆了，这是哪里来的小将？怎么之前从未听说过？ 孰不知，吕布虽然的确是当世第一猛将，但之所以能打三十多个回合，完全是福宝这个变异人没下死手，枪下留人了。 洛九说吕布是个人才，将他击败即可，不要杀了。留着，以后说不定能为我们所用。 于是，福宝有意放他一马。看似招招凶险，却没有使出十分的力气。福宝和他打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忽的一记重枪压得吕布双手举戟，奋力相抗。 赤兔马承受不住，前蹄跪下。福宝猛地抬起枪头，挑飞了他肩上的兽面鎏金甲。 这一下吕布已经知道，她刚才未用全力，若枪枪都是这样的劲道，他早就招架不住了。 吕布心下一慌，虚晃一下，掉头就跑。福宝忙道：“把赤兔马留下！” 她相中人家的马了，日行千里的宝马，当世仅此一匹，这岂能放过？福宝拍马追了上去，嘴里喊着：“把你的马给我！” 众位诸侯看得心惊，眼瞅着要追到人家阵里去了，陈宫不由大喊：“福将军快回来！” 却听洛九道：“让她去吧，反正吕布已经败了。” 洛九随即高声对众人道：“吕布大败，敌方军心已乱，大家快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时间，杀声震天。十六万兵马扑了上去，双方战成一团。 洛九忙转身道：“走，咱们过去，战场招兵。” 冯琦冲上前去，一斧头砍倒俩。钟嘉灵紧跟着大喊：“我们是长安军的，加入长安军不杀。” 冯琦斧头横在那几个兵的脖子上，“投降吗？” 对方压根也没得选，连连点头，“投，我们投降。” “加入长安军吗？” “加……加入，我们加入。” 洛九立刻把新赶制的大旗丢过去，“那个高个子的做旗兵，你们跟着我们走。” 程瑶瑶跟在一旁立即做思想工作，“加入我们长安军，好处多多。咱家主母英明，从不打骂军士。军饷按时发，打胜仗有赏。大家好好干，比跟着董卓强。” 每加入一拨降兵，她便说一遍。她背上背着弓箭，时不时还得射杀几个冥顽不灵的敌军。 刘备见她们身边围着一群西凉军，提剑杀了过来，洛九忙道：“玄德且慢！这是我们的人！” 刘备一愣，“这是你们培植的细作？” 洛九：“不是，刚刚收入麾下的。” 刘备一时惊呆了，疑惑的神情仿佛在说：还有这种操作？ 第425章 休伤我家主母 洛九她们跟圈羊似的，带着一窝降兵，四处乱窜。别的诸侯是在专心打仗，她们打仗为辅，招兵为主，抢夺粮草为主要目标。 刚刚加入的降兵报告了粮草位置，一窝人赶紧赶过去运粮。 冯琦一看那么多担粮草，真是高兴啊，激动道：“太好了，没人和咱们抢。” 刘备跟在一旁，看着都无语，心底默默吐槽：有病啊？看谁战场上到处抓人问粮草在哪儿的？ 洛九看着刘备的神色，笑道：“玄德别以为我们不务正业，这一则，我军主将已经将吕布打得落荒而逃，立下大功。二则，我们就这几个人，加入战场作用不大。不如弄点粮草，毕竟袁术又不给，大家都得自己想办法嘛。” 刘备微笑着点头，“那你们忙吧，我去追杀残敌。” 陈宫被堵在大部队外围，半天没看见洛九她们。他见这一仗打得差不多了，抱着刀进来找人。 远远的便看见洛九被一群身穿董卓军服的人围着，吓得他魂飞魄散，举着刀大喊：“休伤我家主母！冯将军何在？快来保护主母！” 背对着他的士兵转过身，扯开写着“长安”二字的旗号给他看，“大哥，咱们一伙的。” 冯琦从粮草车后探出头，“喊我干什么？” 陈宫愣在当场，洛九道：“公台，一会儿你和瑶瑶一起，给这些新兵登记造册，这都是咱们的人了。顺便看看战场上还有什么有用的，咱都带走。” 虽然此战大胜，但各路诸侯都不同程度的损兵折将，这是正常的战场损耗。但洛九这路不一样，她们从六人增加到三千余人，不但没有折损，还猛增了五百倍，这回真的有一支军队了。 这一仗，吕布被打回关内。洛九知道，董卓不会派兵出来了。 如果回陈留，袁家兄弟给长安军分配的那个小院驻扎不了这么多人，干脆占了吕布昨晚扎下的营寨，这些士兵住得更亲切熟悉。 不一会儿，福宝骑着吕布的赤兔马得意的回来，洛九道：“正好你回来了，和我一起去一趟陈留城。” 她们带了一支十人的小队回城，营寨交给冯琦、程瑶瑶、钟嘉灵、陈宫，由她们带着这些新兵守着。 路上福宝问洛九，“二妈，我们回去做什么？” 洛九笑道：“你打赢了吕布，我们自然要去袁盟主面前领功。而且我们还有些东西在驻地，得着人搬过来。再者，盟主大营今天好戏不断，不凑个热闹岂不可惜？” 果然，二人刚要进大殿，争吵声便传了出来。 听闻虎牢关大捷，袁绍便命孙坚带人前去攻打汜水关。 孙坚憋了好久的气，此刻终于忍不住爆发道：“董卓与我，无冤无仇。如今我奋不顾身，冒死一战，上为国家讨贼，下为了你们袁家的私仇。而袁术身为督军，却不发粮草，害我战败，是何居心？” 袁术坐在一旁，被孙坚这么当面一问心虚惶恐，喏喏不言。 洛九趁势进去，高声道：“敢问袁盟主，袁督军克扣粮草，是否由你授意？岂止是孙将军，在坐着各位，谁从袁术这里领到足量的粮草了？” 大家心里都有怨气，洛九这一拱火，立刻有人拍案而起道：“袁术，你是何居心？谁让你这么做的？”“袁术，你欠我们的粮草什么时候给？” 袁绍一看群情激愤，连忙甩锅，“此事……我不知。” 袁术白了他哥一眼，也紧跟着甩锅，“这……这不能怪我，都怪这人！” 他指向自己身旁的谋士，“都怪他进献谗言，让我克扣你们的粮草。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砍了！” 那谋士口中大喊冤枉，随即被士兵拖到门外，砍掉了脑袋。 袁绍当场保证，缺的粮草立刻补上，孙坚这才同意领兵前往汜水关。 孙坚出去时，曹操匆忙进来，急道：“我得到最新消息，董卓要迁都西去，咱们为何不赶紧乘胜追击？” 袁绍迟疑道：“刚刚打完一场大仗，人困马乏，如何追击啊？” 曹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袁盟主，眼下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董卓正在焚烧洛阳城，他劫持天子，万民震动。这要是天要亡他，只需一战，咱们便可安定天下，你们还在等什么？” 众位诸侯都有些犹豫，袁术更是言道：“董卓怎会轻易迁都？说不定迁都是假，故意引我们进城，暗设埋伏。” “你放屁！”曹操气得破口大骂，“难道你们都看不出这是稍纵即逝的战机吗？” 他看向四周，无人应声。 他忽然看向身后的洛九，“难道你也看不出吗？” 洛九轻叹一声，她忽然有些同情曹操，他虽奸诈，却不是个蠢才，他是一个有能力的军事家，但在这里，却无人拥护他。 洛九意味深长道：“孟德，许多事我早就看出来了，是你不信。” 曹操恍然大悟，在吕伯奢家，洛九已经预言今日之事，如今果然应验。 曹操冷笑一声，无奈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转身要走，忽然不甘的踢翻了一张小桌，将酒杯掷到地上，对着袁绍等人大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这句话出自《史记》，项羽本纪，讲鸿门宴那一段。当时项羽的亚父范增劝项羽杀了刘邦，结果项羽骄傲自负，也信了刘邦不与他争雄的鬼话，失去了杀刘邦的机会。气得范增大骂：“竖子，不足与谋！” 其实这句话翻译成现代汉语，大概意思就是：“你们这帮二百五，我跟你们啥事也干不成！” 曹操骂完就走，洛九知道他要去追董卓，忙跟了出来。福宝刚要跟着，袁绍忽道：“福将军，请留步。” 洛九追上曹操，“孟德，且等等，听我一言。” 曹操忙道：“你不必劝我，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 洛九道：“我不是劝你不去，只是劝你小心。董卓虽败，他身边还是有吕布这样的猛将，你虽乘胜追击，也要万分谨慎，若追到荥（xing）阳还追不上，就不要追了，小心埋伏。” 曹操想了想，点头道：“我记下了。” 洛九目送着曹操率部出了城门，福宝捧着几个大盒子找过来了。 第426章 我要卷死曹孟德 洛九：“袁绍赏你的？” 福宝笑道：“赏了我一千金，还送了我一套盔甲。” 洛九点头，“你是此战的最大功臣，他赏你，一为显示他爱才，二为彰显他盟主的恩德。 不过他怎么想是他的事，无论他有何私心，你得了好处，二妈为你高兴。” 福宝嘿嘿一笑，“你跟曹操说什么了？” 洛九道：“我劝他追到荥阳就撤，还要小心埋伏。” 福宝一愣，“这不是原着内容吗？我记得他就是在荥阳城外中埋伏的。要是他听了，少受一个挫折，会不会强大得更快，成为我们的劲敌啊？” 洛九笑着摇头，“他怎么会听呢？他要是听了，他就不是曹孟德了。” 福宝这下更好奇了，“二妈既然知道他不会听，为什么还要告诉他呢？” 洛九笑着看着她，“因为，我也有私心。我要让他知道，我的一次次预言都是对的，我的判断能力远远胜过他。 我希望他某一天能够认命，他无法战胜我，只能归顺我。” 福宝深吸一口气，暗叹道：你们的心思也太复杂了，我都替你们累。 二人带着小队回到虎牢关的营寨，冯琦正在巡逻。 洛九问道：“有什么异常吗？” 冯琦道：“一切都挺好的，还捡了几匹迷途的战马。对了，曹操刚才领兵过去了。 他问我能不能陪他走一趟，去追杀董卓。我说我们这儿都是降兵，我怕我走了就有人反了，他笑了一下就走了。” 洛九噗嗤一笑，估计曹操也挺无语的。 冯琦又道：“他这次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洛九道：“不是这次，他这次是追不上董卓的。而且会中埋伏，被追杀得几乎丧命。” “这么惨？”冯琦听着有些不忍，“我真觉得他挺好的。” 洛九笑道：“你觉得谁不好？” 冯琦道：“袁绍、袁术，我看他们兄弟俩就烦。还有那些天天跟咱们阴阳怪气，瞧不起咱们的诸侯，我恨不得揍他们一顿。 但曹操、刘备、孙坚这几个人，我觉得还行，人家还送咱们东西呢。” 这些未来会成就一番霸业的人，虽然现在还未建立功勋，但已经能看出他们与常人的不同之处。 洛九点头道：“是啊，拿人手软。要不你跟上去看看吧，搭救他一把，让他欠咱们个人情也是好的。” 于是冯琦跟福宝借了赤兔马，追了上去。 且说曹操，连夜追杀董卓。快到荥阳城时，曹操颇有些犹豫。曹洪忙问：“主公为何犹豫不前？” 曹操便将洛九告诉他的话说了，曹洪道：“洛将军颇为睿智，既如此，咱们回去吧。” 曹操摇头，“不，不对！她为何说追到荥阳追不上，就不追了呢？” 曹洪道：“此处路远，如果这里都追不上，自然是不必追了。” 曹操嘿嘿一笑，“大错特错，就因为这里路远，才是取胜的关键。我们已经追到了荥阳，董卓还甩不掉我们，过了荥阳，他们无所依托，必定落于我手。洛九是怕我先她一步得了天子，哈哈，我岂能中计？ 快！追上前去，活捉董卓！” 结果，自然是中了埋伏，被吕布追得撒丫子乱跑。 洛九睡到半夜，被值夜的军士叫醒，“主母，曹操率部逃回来了。” 洛九连忙起身，到帐外一看，曹操这个狼狈啊，身边只剩些伤兵了。 曹操衣服都破了，头发散乱，脸上黑一块灰一块的，一看就被打得挺惨。 见到洛九，曹操立刻跪地而拜。 洛九忙道：“孟德，你这是干什么？” 曹操道：“我等被董卓追杀，余部都跑散了。这些亲兵护着我出来，都受了伤。我们没了战马，实在没有力气跑回陈留，可否借你的宝地休息一晚，让他们包扎伤口喘息片刻？” 洛九暗暗叹了口气，心说：曹操这人收买人心真的有一套，我要是他身后这些亲兵，看着他为了自己下跪，都恨不得再替他挡两刀。 洛九忙道：“有何不可？这些都是义士啊。来人！拿药箱来，我要亲自为他们上药。” 洛九暗暗发誓：我要卷死曹孟德！ 程瑶瑶和钟嘉灵很快出来，帮着一起安顿了曹操和这些伤兵。 曹操此时反而不想睡了，坐在外面和她们一起烤火。 福宝好奇的问曹操：“曹公，我家主母不是告诉你不要追到荥阳，小心埋伏吗？你怎么还是中了埋伏？” 曹操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说道：“洛将军提点我的话，曹某奉为金玉良言，岂会不听？不想董卓狡诈，未到荥阳已经设伏，我这才中了计。” 福宝惊讶道：“啊？没到荥阳就有伏兵？” 洛九淡淡一笑，心说：这傻孩子当真了，曹操在这儿死鸭子嘴硬，扯谎呢。 曹操怕留下去她们还要再问，赶紧说累了，回营睡觉去了。 不过这时洛九有些奇怪，冯琦呢？她去救曹操，曹操这都跑回来了，她去救谁了？ 此时陈宫出来，劝道：“主母连日劳累，快去休息吧。程督军钟主簿也去睡吧，我已经睡了一会儿，现在在这儿等冯将军回来。” 于是洛九三人回营，不一会儿福宝巡逻完各处，也回营休息。 天蒙蒙亮时，陈宫忽听马蹄哒哒，起身一看果然是冯琦。 他急忙迎上去，“冯将军往哪里去了？曹操已经带人回来了，就在咱们营中休息。” 冯琦忙道：“曹操在这儿？低声，我有要事，需得保密，附耳过来。” 她在陈宫耳边低语了一句，陈宫吓得瞪圆了眼睛，“果真？” 冯琦示意了一眼背上的包裹，低声道：“快带我去见主母。” 陈宫带着冯琦到洛九帐外，冯琦快步进去，立刻推醒洛九，“快醒醒，我把天子给你抓回来了！” 洛九一惊，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你说得什么胡话？怎么可能？” 冯琦结下背后的包裹，“绝对没错，误打误撞，让我逮住了，人就在这儿。” 此时的陈宫在帐外急得跺脚，忙问：“主母，卑职方便进来吗？” 第427章 我还能骗你吗 洛九忙道：“公台进来说话。” 陈宫一进来便恭贺道：“恭喜主母！贺喜主母！得天子者，得天下。主母今日得到天子，便远胜于董卓袁绍等辈。冯将军立此大功一件，需得重赏。” 洛九道：“先等等，此事可疑，董卓怎么可能丢下天子？天子早被他带走了。” 冯琦说：“那我还能骗你吗？不信你看。” 洛九打开布巾，见包裹里的确有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脸上弄得脏兮兮的，洛九取出手帕给他擦了擦，结果擦着擦着就笑了。 “你自己看，这是天子吗？” 冯琦拿着灯过来一瞧，瞬间傻了眼。 陈宫深吸一口气，一时竟也说不出话。 原来冯琦跑错了路，她本来去追曹操的，结果走岔路了。但是进了洛阳城，一看到处都在着火。乌漆嘛黑的，冯琦想那就算了，反正也累了，她找个地方睡一会，等天亮再回去。 结果七转八转进了皇宫，躲在暗处见到了几个人，那些人对着一个小孩儿拜来拜去的。 冯琦当即恍然大悟，皇宫里的小孩，还这么有地位，不就是天子吗？而且看年纪，也对，准没错。 都说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子就在嘴边怎么能放过？ 这她要把天子劫回来，洛九不就能令诸侯了吗？ 天意啊！冯琦大喜。 她趁着小孩上厕所的工夫，一肘子打晕他，用布卷上背起来，一高兴心里都不觉得累了，连夜往回跑。 她的思路是对的，但是出发点错了。因为那压根不是天子，而是随父进城的孙权。 洛九头痛的扶额，“孙权你不认识吗？前天咱们还在一桌吃饭呢。” 冯琦两手一摊，“没看清啊，天太黑了。” 陈宫急道：“这可怎么好？这会儿孙坚必定在找孩子，这……这可如何解释？” “莫慌，”洛九问冯琦：“你打晕他的时候，他看见你了吗？” 冯琦道：“绝对没有。” 洛九点头，“那我有一计，咱们这样……” 且说孙坚部下丢了二公子，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报告孙坚。 孙坚刚刚得了传国玉玺，正欢喜着，一听儿子丢了，只以为是有人要害他，哪能想到是一场乌龙呢？ 孙坚与孙策父子俩立刻兵分两路，带人去找。他们一心以为不是董卓，就是哪路诸侯下的手，抓孙权一定是为了玉玺，没有第二个理由。 父子俩在洛阳城内遍寻无果，便开始往回找，过了虎牢关，天已经大亮。 孙坚见关外营寨冒着炊烟，正在造饭，边上插着“长安”二字的大旗。 孙坚路过，听身后有人唤道：“孙将军，快请留步！” 孙坚勒马一看，是陈宫。他忙道：“公台唤我何事？” 陈宫笑道：“孙将军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孙坚叹道：“别提了，我儿孙权，在洛阳宫中不知被谁掳去。天杀的贼子，孙某必定找到我儿，手刃贼人。” 陈宫呵呵一笑，“将军稍安，我部冯将军前往荥阳一带追杀董卓，归途遇到一个鬼祟的宫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她察觉可疑，当即拦住那人，一看他怀抱的是孙权公子。当即救下，带了回来。此刻，二公子正在我主母营帐吃早饭呢。” 孙坚大喜，“公台莫要骗我！” 陈宫道：“主母命我在此等候，就怕将军心急。若你们不找来，主母便要差人去找你们了。二公子就在帐中，将军一看便知。” 孙坚已然信了，急忙命人去通知孙策这个好消息。他大步流星的到了帐内，孙权正在啃鸡汁鲜肉的大包子，旁边坐着洛九冯琦等五人。 孙权见到孙坚，立刻喜道：“父亲！” “我儿！”孙坚抱着孙权，差点老泪纵横。 洛九和冯琦对视一眼，冯琦尴尬得摸了摸鼻子。 洛九忙道：“孙将军，二公子年幼，你带着他历练是好事，但时逢乱世，得多加小心。这次幸亏遇到冯将军，否则不知怎样呢。下次，还是着专人看护着吧。” 孙坚连连称是，他急忙拉着孙权到冯琦面前，“快，跪谢冯将军，若不是她救了你，咱们父子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快跪下磕头，感谢冯将军再造之恩。” 孙权当即跪下，冯琦连忙把他拉起来，主要是……太心虚了。 孙坚道：“大恩不言谢，可几位数次救我孙家人于危难，我实在不知如何感谢。我想让我儿孙权拜冯将军为义母，不知可否？” 冯琦连忙拒绝，“使不得，我这人当不好母亲，我不太适合。你非要让认，认洛将军。” 笑死，没想到孩子都能搞混，冯琦这辈子都不想当妈了。 孙坚道：“这样也好，我只怕洛将军不依。” 洛九一想，孙权可是未来的东吴霸主，曹操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孙权给她当干儿子，曹操都得羡慕疯了。再说，有了这层关系，未来和东吴更近一步。此事百利无一害，当即应道：“权儿可愿意？” 孙权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立刻跪下磕头，“孙权拜见义母。” “好好好，快快起来。”洛九立刻拿来自己的防弹背心送给孙权做礼，“此为我的贴身软甲，穿上便可刀枪不入。” 孙权一震，“义母礼物过于贵重，权儿收受不起。何况权儿还小，过几年才能上战场呢。义母上阵杀敌，万分凶险，你留着防身吧。” 洛九笑道：“我还有，你用不上可以先给你父亲或者哥哥，他们都用得上。” 孙权一听，便高兴的收了。 孙坚说要带着孙权和孙策去拜别袁绍，他们打算回江东去了。 洛九道：“战机已失，的确到了会盟该散的时候了。” 说话工夫，不仅孙策率部赶了过来，连曹操昨晚跑散的将士也找了过来。 用过早饭，洛九和曹操一同送孙坚到帐外。 曹操忽道：“文台兄，你真的得到了传国玉玺吗？” 孙坚一愣，“孟德从何处听来这话？” 曹操笑着摇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连我都知道了，袁盟主就更加知道了。他为人狭隘，你为了一块石头和他争执，实在不够英明。” 孙坚想了想，便问洛九，“洛贤妹怎么看？” 第428章 她自己都怕他们反了 洛九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些东西看似好，其实是个烫手的山芋，你若不尽早丢出去，恐怕要招来祸端。” 孙坚沉思片刻，只道：“我知道了。” 孙坚飞身上马，洛九又道：“你回程路过荆州，荆州刘表绝非善类，一定小心。” 孙坚拱手道：“放心，我孙坚绝不败于小人之手。” 洛九和曹操目送他们远去，曹操忽道：“我忽然明白，你为何提醒我了。” 洛九笑问：“为何？” 曹操道：“因为你知道，你说了我也不会听。” 洛九哈哈大笑，随即一脸认真道：“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出于善心。孟德，你不该这么想我。” 曹操站在那儿，许久没有说话。 曹仁出来，好奇的问：“主公，您在想什么呢？” 曹操无奈的叹了口气，“糟了，可能遇到比我还狡诈的人了。” 曹仁忙问：“主公指的是谁？” 曹操：“说了你也不信。” 曹仁老实道：“卑职一定相信主公。” 曹操道：“我说的是洛九。” 曹仁看着自己身上洛九亲手缠得绷带，一脸诧异，“怎么会呢？洛将军最是温柔和善了。” 曹操二话不说，狠狠踹了他一脚，“蠢货！” * 且说孙坚好不容易得了传国玉玺，当然不肯献出。然而他手下有一人是袁绍的老乡，早就到袁绍处告密了。 他向袁绍辞行，袁绍管他要玉玺，他嘴硬说没有，二人险些动了刀兵。 孙坚就此和袁绍闹掰，强行离去。 在回东吴的路上，孙坚忽然问起孙权，“你是怎么被掳走的？” 孙权道：“孩儿也不知怎的，正在一旁方便，有人从背后打晕了我。再醒来，就在义母帐中了。她问我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说不知。义母便告诉我，我被贼人劫走，多亏了冯将军路过，将我救下。” 孙策疑心道：“此事听起来过于巧合，会不会有假？” 孙坚想了想，“昨晚各处乱糟糟的，有贼人也正常。贼人逃走的方向是往董卓那边去的，想必那人是想用权儿到董卓面前立功。” 孙权道：“权儿也想过，董卓也好，其他诸侯也好，都有害权儿的理由，但唯独我义母没有。她与董卓为敌，又与咱家交好，掳我做什么？这不合常理。” 孙策笑道：“二弟说得对，的确如此，是我多心了。” 孙坚道：“众多诸侯中，数长安军上上下下最为仁义。权儿，你义母是难得的好人，今后要多多来往，向她请教才是。” 这一战，虽然未能定乾坤，但诸侯之间此消彼长，格局正在悄然改变。 冯琦和福宝俱是一战成名，成为大家公认的战力最强的名将。洛九凭此一战正式登上诸侯争霸的舞台，“长安军”的名号开始被天下人知晓。 各路诸侯心里再怎么不服，路过长安军的驻地，也得下马施礼，说几句客套话道个别啥的。 人心散了，大家都想走了。曹操走之前又去了一趟陈留城，骂了那群竖子一顿，引兵前往扬州去了。 其他人一看，发起人都走了，也各自找理由离开。这些人，本来就各怀鬼胎，平日里你打我我打你，会盟这些日子，暂时消停，一分开又开干了。 比如，兖（yǎn）州太守刘岱向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乔瑁不借，刘岱就带兵攻打他，然后把乔瑁杀了。 大家聚是一团火，散是一锅粥，那叫一个乱啊。今天我跟你是好朋友，明天我跟你宣战打个你死我活。今天打赢了a，明天输给了b，后天投奔了c，大后天夺c的城池…… 开战、死亡、投降、背叛、投奔、背叛，交替发生，没有什么情义道理可讲。 所以这些人彼此之间打仗，单骂阵就能骂几个时辰，实在是都不是啥好人，一个比一个黑历史多。 为了钱粮兵马、地盘、人口，随时干架。 什么叫乱世？就是随时随地都有人在打仗。这就跟游戏一样，大家都在抢夺资源，争分夺秒的发育。 眼看着大家都要回去征兵了，陈宫急忙建议道：“诸侯今日都撤了，咱们也应去占领一座城池，招兵买马，巩固势力，为将来打算。” 洛九笑了笑，“不急，耽搁一日吧，我想去陈留接一个人。” 当天各路大军拔寨离开陈留，洛九和冯琦一起逆流而行，进了城内。 陈留太守张邈吓了一跳，寻思洛九不好好的在虎牢关外驻扎着，怎么进城了？莫非要夺我陈留？ 他急忙亲自去迎，邀洛九和冯琦到他府上做客。 洛九一看，人家以礼相待，那就去吧。 两人去和张邈吃了顿饭，席间张邈试探道：“眼下各路诸侯各回属地，洛将军不知如何打算？” 洛九呵呵一笑，“还没有打算。” 其实，打算是有的，只是洛九不便说出来。因为她想占据一座城防坚固物产丰硕的大城池，但这种好地方，都被别人占着，她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跟人家硬抢。 她的长安军现在驻扎在虎牢关外，位置不是很好，野外驻扎，没有城池依附，这是很容易被攻打的。洛九心里真希望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攻打她，她就顺势开战，杀到对方驻地去，把城占了。但，偏偏没人打她。 可能看她们驻扎野外可怜，各路诸侯走的时候，路过长安军驻地，还给她们留下一些带不走的生活用品什么的。一些伤马病马，也带不走，便送给长安军，说：“你们杀了吃肉吧。” 洛九转念一想，也是，打她干嘛？她连个地盘都没有。 别说她这儿有两员猛将难以打赢，就算打赢了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那三千降兵，她自己都怕他们反了，别人要这二手降兵干嘛？ 洛九知道张邈心里的担忧，这时期的人都没什么安全感，不是惦记着打别人，就是怕别人惦记着来打他。 于是洛九道：“孟卓兄不必忧心，我们今日进城是为了拜访蔡家，别无他意。我无心夺你的陈留郡，请你放心。” 张邈一听高兴得嘴角都要压不住了，忙道：“如此甚好，以洛将军的本事，手下虽是降兵却有猛将，早晚都能占得一方宝地，自然无意跟愚兄争夺小小的陈留。” 洛九道：“那是当然，咱们现在算邻居，谁敢跟你抢陈留？我帮你打他。” 张邈眼睛一亮，“好，爽快！你是个爽快人，我也是，我跟你保证，只要你不取陈留，你手下那三千兵马的粮草，我给！你高兴驻扎多久就驻扎多久！” 张邈拍着胸脯保证，冯琦用酒杯挡着嘴，低声问洛九：“他真能给吗？” 洛九轻笑一声，“不给咱不就有打他的理由了吗？我们长安军现在是能随便骗的吗？” 第429章 你想参加长安军吗 两人从张邈府上出来，张邈派自己的亲信将她们一路护送到蔡家。 蔡邕（yong），此时着名的文学家、书法家。但她们不是为蔡邕来的，而是为他的女儿，蔡文姬。 蔡文姬是这一时期着名才女，诗人、文学家，代表作有《悲愤诗》和《胡笳十八拍》，其中《胡笳十八拍》是在她被胡人掳走之后做的。 这一次洛九来到她的家乡，便想改变她的结局。 也许有人会觉得她不被掳走，便不会留下《胡笳十八拍》这样的传世名作，但洛九认为，我们的文化还没贫瘠到需要用一个女人悲惨的经历来换取文学作品的程度。何况她本就是一个才女，大可以去写不悲惨的诗。 此时，洛九和冯琦已经名满天下，拜帖递进去，便看到些丫鬟小厮们挤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外面看。 “那位就是温酒斩华雄的冯琦将军吗？好生英气啊！” 窃窃私语传过来，洛九瞥见冯琦故意挺直了脊背，微微扬起下巴。 洛九抿着唇，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不一会儿，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出来，连忙拱手致歉，“两位将军久等了，我家老爷不在家，大小姐在午睡，正在更衣来迎贵客。唯恐慢待了两位将军，特命我先来恭迎。” 洛九道：“不妨事，是我们不请自来，打扰了。” 管家说着将她们请到了正厅，一边招呼人看茶，一边又去催促大小姐。 冯琦刚喝了口茶，忽然发现柱子旁躲着一个小姑娘，娇憨可爱，四五岁的样子，骑着一匹小木马，摇摇晃晃的。 “哎，在这儿呢，长得真像。”冯琦走过去，笑呵呵的把小姑娘抱起来。 洛九笑着摇头，“像谁啊？” 冯琦：“蔡文姬啊。” “恐怕你说的是王者里的蔡文姬。” 冯琦说：“对对对，这么一看还挺还原的哈。” 洛九：“对个六，这就不是蔡文姬。” “啊？”冯琦忙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一脸呆萌的回答：“我叫蔡贞姬。”原来，是蔡文姬的妹妹。 冯琦尴尬的放下，“一边玩儿去吧。” 此时的蔡文姬已经嫁过人，不过丈夫早死，所以她又回到了娘家。 洛九和冯琦小坐片刻，见一位端庄的年轻妇人带着几个仆人缓步前来，温和有礼道：“小女文姬，拜见两位将军。” 洛九和冯琦连忙起身还礼，又听蔡文姬款款道：“欣闻十九路诸侯大胜，长安军一战扬名天下，文姬身为女人，亦觉钦佩不已，与有荣焉。因不便到军中拜会，颇为遗憾。没想到两位将军竟肯亲临寒舍，舍下顿觉蓬荜生辉。 只可惜我父不在家中，令二位将军白跑一趟。特此献上些许薄礼并千两白银，以做军资，万望收下。” “哎呦！”洛九不由笑道：“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打秋风的，也不是来找你父亲的。” 蔡文姬一愣，“那是为何？” 洛九道：“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 “是啊，你想参加长安军吗？” * 洛九被蔡文姬请入内堂说话，冯琦靠在椅子上，喝着茶吃着点心，硬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了，悄悄的到屋外偷听。 只听蔡文姬道：“听闻长安军战场招降，不降则斩。” 洛九道：“确有此事，不过今日不是，跟不跟我走，由你自己来决定，绝不勉强。” 蔡文姬秀眉微蹙，“将军可知我父亲现在何处？” 洛九答：“我知道，你父亲现在跟着董卓。原本在洛阳，刚被我们十九路诸侯打到迁都西逃，现在应该跑到长安去了。” “知道你还……”蔡文姬颇为不解，“将军既知道，就该想到。如果我加入你们，我父亲会受我的连累，董卓怎会放过他？” 洛九叹了口气，其实掐指一算，这会儿王允正在让貂蝉离间董卓和吕布，董卓马上死了。董卓死了，蔡邕也要被斩了，而且他就是因为“哭董卓”而死的。 王允是汉臣，董卓是国贼，王允恨董卓恨得不知道怎么恨了。 吕布把董卓杀了之后，王允让人把董卓尸体扔到大街上，同时还派人看着。 路过的百姓，就拿着董卓的头丢来丢去的，踩到他的尸体上发泄。 结果某天看守尸体的人忽然来报王允，说有一人扶着董卓的尸体大哭。 王允当即怒了，说：“董卓伏诛，士民无不庆贺。此何人，独敢哭耶？” 是哪个人？独独敢为他哭？ 士兵说是蔡邕，当即就把蔡邕抓了。 王允问他，“董卓是逆贼，他死了是国之大幸。你是汉臣，你为反贼哭？” 蔡邕说：“我虽然不才，也知晓大义，怎么会背离国家向着董卓呢？我只是因为感念一时的知遇之恩，不自觉的哭了。我知道我犯了大罪，希望您能见谅。如果在我脸上刺字或者砍掉我的脚，能够赎罪，让我把汉史写完，是我之幸。” 当时大家都在求情，认为蔡邕是个大才，留他一条命吧，但王允还是把蔡邕杀了。 其实蔡邕这个人很像一个不懂社会规则的学生，某些方面他很强，文学家书法家，但在政治上迟钝的像个小孩子，他的政治嗅觉太迟钝了。 他敢于和主流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做出不一样的行为，说明他是个有自我的人。但在某些时刻，现实环境并不允许自我的存在。否则，便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哭董卓，没有助董卓，也没说董卓不该死，但他触犯了王允的逆鳞，还是走向了死路。 一个人做错了事，并不意味着他就该死。掉几滴眼泪而已，就要被杀头吗？ 洛九想到这些，深以为蔡邕可以活着，可以和蔡文姬一起，搞些学术研究，那比砍他的脑袋有价值多了。 洛九对蔡文姬道：“你父亲其实并不适合做官，尤其是在董卓身边做官。董卓王允之流本质一样，都是杀人不眨眼，而我至少讲理。你可以写信给他，让他回来。在家休养也好，到我军中效力也好，我必会善待你们。” 蔡文姬沉默片刻，“你似乎很有把握，仿佛我一定会跟你走。” 洛九淡然一笑，“你至少是想的，不然担心你父亲做什么？直接拒绝我就是了。” 蔡文姬低头沉默，洛九忽道：“你在顾虑什么？” 第430章 我白哭了 蔡文姬坦然回答：“我会作诗写文章，也懂音律、书法。但我并不会行军打仗，也不懂军事。身为女子，在军营之中，不知会遭受多少非议，我的确有所顾虑。” 洛九温声道：“我知道你所说的非议是什么，在这个女人相夫教子才是好女人，有野心就是不安分的时代，竖起一支义旗打天下的女人，会显得有些奇怪。你是堂堂蔡中郎的千金，追随这样的女人，也需要偌大的勇气。 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和污蔑，也许会长时间伴随着我们，这是我们选择和别人不一样人生的代价。 但我想告诉你，我绝不会被这些污糟的言语绊住脚。和战场上的厮杀声相比，这些背后的窃窃私语声比不上苍蝇和蚊子的叫唤。 你为什么要在意蚊虫扇动翅膀的声音？ 就因为那些声音，你就要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内宅里，不敢走出去吗？ 外面的世界精彩极了，如果某个男人和你一样有满腹的才华，他早就投奔明主，规划青云之路了。 我不要求你会行军打仗，你会写文章，你的笔就是你的刀，旁人的刀只能砍掉别人的脑袋，但你的刀可以捅到别人的心坎上。 我现在不能保证具体让你做什么，但你在我这里，就没什么是不让你做的。 你没有限制，只有自由。 我只告诉你八个字——” 洛九指着窗口外的蓝天，字字坚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 洛九从房内出来的时候，冯琦连忙迎了上去。 她看着洛九晦暗的脸色，不由担忧道：“她拒绝了？” 洛九摇头，“她什么也没说，但看她的神色，大概是不会跟我们走了。” 两人漫步在花园的长廊里，洛九道：“我们是上帝视角，自以为帮她选了一条更好的路。可站在她的已知视角，在家的确比随军稳妥的多。我能理解，但却很难过。” 洛九说着不由叹了口气，目光看向遥远的天际，“我想，鲁迅先生当年一定很痛苦。 不管你多么正确，但曲高和寡，思想过于前卫，人人都会觉得你是个异类。 很多人还沉睡着，而我们早早的醒了，却醒得太早。 并无法如想象的那般，振臂一呼，应着云集，太孤独了。” 冯琦鲜少见到洛九如此伤感，她总是热血澎湃，她总是信心满满，但在这一刻，她落寞的眼神，让冯琦瞬间红了眼眶。 “你别这么说，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孤独呢？”她用力握住洛九的手，急道：“你还有我，有瑶瑶，有嘉灵，还有福宝，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你振臂一呼，我们都响应。你当皇帝也好，当玉皇大帝也好，当妖怪也好，吃唐僧肉也好，我都支持你，我可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我不管有多少人睡着，只要我睁着眼睛，我就会站在你这边，我们永远同路，我不会让你孤独的。 我们是拥有绝对信任的朋友，对吗？” 洛九看着冯琦急切而担忧的样子，红着眼点了点头，“是的，绝对信任。” 两人用力的抱了一下，冯琦不由得心疼洛九：为什么拯救天下苍生这么难？为什么让我的朋友这么辛苦？ 冯琦正泪眼模糊的准备哭一会儿，忽然发现有个人影快速跑了过来。 洛九一回头，见蔡文姬气喘吁吁道：“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安排一下家中诸事，再给我爹写封信。” 洛九当即应允，回头一看冯琦尴尬得抹了把眼泪，嘟囔了一句：“我白哭了。” 倒也不是振臂一呼无人响应，是延迟响应了。 洛九告诉蔡文姬不用着急，反正长安军就在陈留城外不远驻扎，她安顿好了随时过来。 二人回到军中，张邈已经送了三日的粮草来。程瑶瑶道：“张邈派来的人说，他们每隔三日来送一次粮草，绝不拖延。” 洛九笑道：“张邈是个识相的，既如此，咱就不着急走了。” 有人出供给帮她养兵，她正好对这些降兵进行一番思想改造。另外，趁此机会，组建领导班子。 三国时期人才辈出，各路诸侯之间的实力，看似是一场场战争的胜败决定的，其实是他们身边的谋士和将领决定的。 不仅二十一世纪人才重要，三国时期人才也同样重要。 冯琦：“咱们把诸葛亮请来，还怕打不过他们吗？” 洛九叹息道：“我也想请诸葛亮，可现在诸葛亮只有九岁，暂时指望不上。” 钟嘉灵忙道：“那庞统呢？都说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我们把凤雏找来也行啊。” 洛九笑道：“庞统只比诸葛亮大两岁，也只有十一。” 三国时期，诸侯割据。平乱，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仗，打了很久，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有人长大，有人变老。 魏蜀吴三个军事集团都实力不俗，曹操文武全才，身边谋士如云更不乏猛将。刘备贤德之名传天下，还有诸葛亮这样的旷世奇才忠心辅佐。孙权少年英主，孙家世代占领江东，群众基础深厚。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打了一辈子仗，到死都没能完成统一。从天下大乱诸侯起兵到三国鼎立，最后到司马炎统一全国，历经整整六十年。 洛九不禁感慨，“六十年的硝烟四起民不聊生，死的都是华夏儿女，苦的都是平民百姓。 六十年的打打杀杀，全是内耗。如果把这个时间拿来发展农业，进行工业革命，都可以实现全民小康和机器化了。” 钟嘉灵担忧的问：“那我们要打六十年吗？我可不想六十岁的时候还在上班啊。” 洛九笑道：“用不着，依我看，少则三五年，最多七八年，我们便可一统天下。” 程瑶瑶问：“可眼下，诸葛亮都尚未长大，我们能请谁来相助呢？” 洛九道：“都请，谁来就用谁。” 洛九决定广撒网，群发书信捞人。这些谋士名将，在书里都是属于其他诸侯的，所以，只要她捞到一个，别人就少一个。此消彼长，就相当于赚了两个。 洛九握着笔，沉思片刻，写下第一个名字——贾诩（xu）。 冯琦伸着脖子在一旁看着，忙问：“这是谁？” 洛九道：“此人是三国时期的着名谋士，他心狠手辣眼光独到，善用奇谋毒计，人称毒士。贾诩坏得冒水，别人可以先放放，最好把他先拉过来，免得此人害我。” 大家正商量着，陈宫引蔡文姬来到帐中。 蔡文姬放下包袱，行大礼道：“拜见主母。” 洛九笑道：“快起来，你来得正好，帮我一个忙。” 第431章 公台你这是怎么了 三国时期的字跟现代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现代人大多都能认出来，但是书写则不太方便。 一个是要用毛笔写，一个是纸张还没普及。蔡伦虽然发明了造纸术，但成本高质量差，而且社会动荡也没有生产环境，此时一般都写到竹简上，家里条件允许的可以写到丝帛上。 洛九想，给这些名人写信，如果亲笔写得不好，难免要被人当成是不学无术之徒。蔡文姬是当世书法家，她来写正好，是术业有专攻了。 蔡文姬入营第一天，过得非常充实，一天之内写了六七十封信。 书里的谋士将领，但凡有点本事的，现在已经成年的，一个都没放过。 当信件要正式发出时，陈宫不得不提醒洛九：“主母，这些您要招揽的人，可有大半都在其他诸侯帐下，这么明目张胆的挖人，让人知道了，难免要得罪他们，日后见到面上不好看。” 洛九笑着反问道：“那又怎样？得罪就得罪了，他们本来就不是很喜欢我，背地里说不定怎么骂我呢。 他们知道了顶多再骂我几句，难道还能起兵来打我不成？ 咱这儿一穷二百，别说城池了，连一面城墙都没有。兵只有三千，粮草还是隔壁张邈送的。他们打咱们？我都替他们不值当。 不就是骂我吗？骂就骂呗，我又听不见。 哪怕日后见到了他们，我也敢当面说，这高端人才就应该是流动的。 要是我一封书信就能把人挖走，说明人家早就不想跟你了。你该做的不是找我算账，而是反思自己，是不是委屈到人家了？是不是给的待遇不够好啊？找找自己的问题，不服也可以来挖我的人啊。 我这儿目前除了兵是强行留下的，其他人都是自愿的，去留随心。” 洛九说完瞥了陈宫一眼，“不过公台，你若是离开，我会非常伤心。” 陈宫忙道：“陈宫毕生愿望便是追随一位明主，辅佐其成就大业。自从属下追随主母以来，深觉主母心怀仁义且机敏睿智。一言一行，无不让陈宫佩服。 若说您是当世最英明的主上，未免过于绝对，但至少目前卑职没有看到诸侯中有谁比您更值得追随。所以，卑职不会离开。” 洛九点头道：“我知你不会，但我得告诉你，你对我有多么重要。 若有一日公台你弃我而去，错必定在我，而不在你。 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会准你离去。但我一定会如丧考妣。” 这话，让陈宫万分动容。 程瑶瑶和冯琦巡视军务回来，见陈宫站在帐外抹眼泪。 程瑶瑶忙问：“公台，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陈宫忙道：“没有，只是刚刚和主母彼此推心置腹的说了一番话，颇为感动。” 冯琦好奇的问：“说了什么？说给我俩听听。” 陈宫欣慰道：“主母说，若我弃她而去，错必定在她而不在我。她会准我离去，但她会如丧考妣。” 冯琦低声问：“如丧考妣什么意思？” 程瑶瑶道：“跟死了爹妈一样难过。” 陈宫叹道：“没想到我追随主母时日不长，未曾立得大功，她却如此器重我，陈宫实在惶恐。” 程瑶瑶笑了笑，心说你也不必太惶恐，这番话多半是套路。 别人用如丧考妣这个词，确实表示难过，但洛九从来不用这种词。 她是弃婴啊，她连爹妈是谁都不知道，死了爹妈也就那么一回事吧。 * 且说这六七十封信发出去，众人日日盼着人来。 洛九一边等人，一边也没闲着。她找到蔡文姬，研究做报纸，掌握舆论阵地。 蔡文姬：“主母，何为报纸？” 洛九道：“报纸就是一种人人都可以拿在手里的告示，我想做一份可以面向所有人的报纸。哪怕是普通的百姓，不怎么识字，看了报纸也会有所收获。比如，我们可以在里面放一些生产知识、生活小妙招什么的，或者教孩子们识字。 你可以在里面写一些文章，告诉大家当前的形势，各路诸侯的秘闻之类的。 当然了，一定要加上咱们长安军的征兵宣传，告诉大家，我们是一支多么能征善战作风优良的队伍。 这件事，你和瑶瑶商量着去做。先做一份出来，有效果的话，就做成月报，一个月发行一次。” 蔡文姬不解，“可就算我们日夜不停的写，也写不了多少啊。” 洛九忙道：“忘了跟你说，我有个朋友，是做印刷的。你只管做一份出来，我送到她那儿，就能做出很多份一模一样的了。” 蔡文姬只道洛九交友广阔，认识一些人会些神技，却不知道洛九那个朋友指的是末世的乔知语。 洛九已经告诉乔知语，让她带着公社的人帮忙印刷，机器都有，这点需求量就是开一次机器的事儿。 这日，洛九站在高处眺望远方，钟嘉灵找过来。 “在等人来呢？” 洛九点头，“算算日子，如果接到我的书信就起身，今日应该到了。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还没人来。” 钟嘉灵忙道：“古代这路不好走，路上耽搁一两日也正常，咱们的信使都还没回来呢。对了，你预计，多少人能来？” 洛九叹道：“我的预计不太乐观，谋士嘛，可能来几个十分有个性的。武将，恐怕一个都不会来。” 钟嘉灵不解：“为什么？” 洛九笑道：“不管是武将还是谋士，都会为自己的前途考虑，一定是慕强的。 所以，三国时初期最容易招揽人才的是袁绍，因为他地盘最大，实力最强，名望最高。后来是曹操，他发展得最快，且后来统一北方成了霸主，他也很爱惜人才，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愿意跟着他。 而我们呢？虽然打响了第一仗，也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大多数人，并不会看好我们。 武将大多是些傻不拉叽的蠢货，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他们恐怕是不愿意屈尊到一个女人帐下效命的。 也许顶级的谋士能看出我们的潜力所在，或许有人会想到我们这儿来试试，或许更多的人只是礼貌的写了封回信，暂时不得罪我们，保持观望而已。能够孤注一掷到这儿来的人，必是极少数。” 一阵风吹过，洛九道：“算了，也许今天没人回来，我们回去吧。” 钟嘉灵忽然惊喜的指着不远处，“看！有人来了！” 洛九迅速转过身，看向那道疾驰而来的身影。 第432章 感觉被害了 那道疾驰的身影奔向长安军的大营，随即听到陈宫朝她们放声大喊，“主母，贾诩来了！” “是贾诩？”洛九激动的拉住钟嘉灵的手，“我们快回去，是贾诩啊！” 她拉着钟嘉灵急急往坡下奔，冷不防摔了个跟头。 钟嘉灵急忙拉起洛九，“你急什么啊？他都来了，还怕他跑了吗？” 洛九哭笑不得道：“你不懂，我是真怕他。这种坏得别出心裁的人，他要是在别人那儿，我会每晚睡不安稳。这种人，咱们养着他花不了几个钱，放他到别人那儿去，咱们可就遭老罪了。” 此时，贾诩正在问陈宫，“哪位是主母？” 陈宫指道：“跌倒的那位便是。咱家主母最是敬贤爱才，闻得文和前来，竟这般高兴，我还从未见她如此。” 贾诩内心欢喜，飞奔着迎了上去。 洛九正跑着，忽见贾诩一个滑铲跪在她面前，“在下贾诩，字文和，承蒙主母看中，应邀而来。今后愿为主母筹谋大业，追随左右，倾尽全力。贾诩，拜见主母。” 洛九高兴道：“快快请起，文和啊，你来了我真高兴，做梦都盼着你来。快，营中设宴，为你接风！” 驻地大摆宴席，烹羊宰牛，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程瑶瑶忽然想起来，“怎么文和兄都来了，咱们派到长安的信使还没回来呢？” 贾诩笑道：“程督军莫要担忧，是我吩咐他们去做别的差事，所以回程稍慢。” 陈宫好奇道：“莫非是你走得匆忙，家事不及料理？” 贾诩嘿嘿一笑，“无关家事，我常年不在家，家中诸事自有夫人料理。在下立功心切，从决意追随主母那刻，便已经开始为长安军筹谋。” 贾诩说着举起酒杯走到当中，对洛九道：“贾诩初到主母麾下，不知深浅，说句泼冷水的话，请主母恕我唐突之罪。” 洛九道：“你尽管说，在我这儿，绝不会因言获罪。” 贾诩道：“我听闻主母广发英雄帖，但在下觉得，那些武将蠢钝如猪，恐怕一个也不会来。” 正在吃肉的冯琦和福宝默默对视一眼，都在暗自疑惑：他说的蠢钝如猪的武将包不包括我啊？怎么感觉被骂了？ 洛九笑道：“我早有预料，不过不请不死心，情愿搭封书信罢了。” 贾诩笑问：“主母认为，那些武将不肯前来，是何缘由？” 洛九饮罢杯中酒，笑道：“自然是因为我是个女人。” 贾诩拱手：“主母睿智。” 洛九道：“今日文和你来，我格外高兴。一则，你来投我，令我如虎添翼。二则，你没有因为我是女人望而却步，证明你有远见卓识，非凡夫俗子所能及也。” 贾诩笑道：“多谢主母夸赞，属下以为主母以女子之身起兵乱世，乃非常之人。既是非常之人，我们要用非常之法，于是属下便用了非常之计。” 洛九心里咯噔一下，眨了眨眼，“什……什么计？” 贾诩刚要开口，洛九忙道：“等一下。” 洛九怕这主意不太光彩，传出去让她背锅。她先让一旁的士兵先出去，帐内就留长安军的高层，除了五人外，还有陈宫、蔡文姬和贾诩。 闲杂人等退去后，贾诩道：“属下料想，那些武将既傲慢又要强，他们既瞧不起女人做主上，自然对冯福二位将军的实力也颇为怀疑。 于是，在出长安之前，属下以福将军的口吻写了二十余封信。我在信中痛骂他们是缩头乌龟，只因惧怕福将军才不敢前来。属下用种种污糟言语将他们大骂一顿，相信不久之后，必有人前来找福将军挑战。”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福宝直接愣住：感觉被害了。 许是意识到大家的反应，贾诩忙道：“属下未得主母允准，擅自做主，还望主母谅解。” 洛九：“这个……” 福宝腾地的站起来，“你是不是也得先问问我啊？你咋一下子给我拉这么多仇恨啊？你这不是栽赃陷害吗？” 洛九轻咳一声，“福宝……” 洛九刚要劝，贾诩示意交由他处理，洛九便将话咽了下去。 且听贾诩对福宝道：“福将军为何这么说？难道你打不过那些蠢钝的武人吗？” 福宝一听，立刻道：“谁说打不过？吕布都不是我的对手。” 贾诩拱手：“在下从董卓那里过来，曾亲耳听吕布夸奖福将军，说你是智勇双全，他自叹弗如。” 福宝深吸一口气，有些疑惑，“是吗？可上次我和吕布交手虽然打赢了他，他可不服啊。当时他骑着赤兔马比我的马快，我追不上他。 我俩都跑出大营外很远了，他以为我不追了，到一旁方便，我才有机会把赤兔马偷回来。 他当时还骂我是偷马贼呢，我俩对骂了祖宗十八代，他私下竟然这么夸奖我吗？” 贾诩只知福宝在虎牢关打得吕布落荒而逃，害得吕布丢了赤兔马，却不知还有偷马这回事儿。 听福宝如此说，他也不慌，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吕布单打独斗向来没有敌手，虎牢关前却败给福将军，他嘴上不服，心里对您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在下认为，连吕布都不是福将军的敌手，更遑论他人。别说将军骂他们一顿，便是日后找上门来，也能将他们打得心服口服。” 福宝跟着点头，“那是自然。” 贾诩假意歉然道：“只是在下为了给主母招贤纳才，无意中以福将军的名义得罪了一些人，实在愧疚。” 福宝一挥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不提了。” 洛九端着酒杯笑而不语，这些顶级谋士，对付武将真跟哄小孩一样简单。 宴席散后，洛九留下贾诩单独说话。 洛九问：“日后那些武将若真的找来，便是福宝打败了他们，他们还不肯归附，又该如何？” 贾诩道：“手下败将还不识时务，自然是杀了最好，免得他们投奔他人，成为我们的敌人。” 洛九叹了口气，“文和啊，且不说现在是用人之际，咱把人叫过来又把人杀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第433章 主母不好了 贾诩眼睛一亮，“此一节，属下也想过了。他们可不是来投奔的，他们是来挑战的。既然是挑战，就是生死自负与他人无关，怪不到咱们头上。” 洛九听着直摇头，低声道：“我告诉你一句秘言。” 贾诩侧耳倾听，洛九道：“我是要取天下，而非灭天下。 现在天下未定，就急着把能人志士都杀光，实在不是上策。 文和啊，想点儿留人性命的主意吧。” 贾诩交握着双手有些为难，他比较擅长想些取人性命的主意。 这一晚，洛九睡得格外安稳。 该说不说，贾诩的计策果然有奇效。第二天一大早，福宝还未睡醒，上门挑战的已经来了。 不是这个人赶了夜路，而是因为他离得最近。 此人现今在陈留太守张邈的手下做一名伍长，管着五个军士，类似于现代军中的班长。 天下初乱，许多人物还未开始建功立业施展拳脚。 他此时是个十分不起眼的小角色，但洛九把他从原着中挑出来，去了封信。 他看了顿时大怒，觉得洛九这人不厚道，吃着我们陈留的粮草，还想让我大好男儿去给你这娘们使唤？没门儿！ 他当即就把信撕了。 本以为这事儿过去了，结果没多久又收到一封信，正是贾诩代福宝口吻写得那封，把他骂得狗血喷头，气得他一晚上没睡，天一亮，城门刚开，他就顶着黑眼圈拎着双戟出来打架了。 福宝迷迷糊糊的听着外面有人叫骂，她就知道来活了。 福宝将头发随意在头顶挽成个丸子头，用簪子固定。穿上衣服，连盔甲都没穿戴，提了把长枪就出去了。 “谁啊？”福宝一脸的起床气。 来人看她一脸稚气，是个年轻的小姑娘，不由收了气焰，换副态度道：“妹子，我不找你，我找福宝那厮，你快让她出来受死。” 因为大家都叫福宝福将军，许多人并不知道福宝的真实姓名，以为她姓福名宝。连贾诩代她写的挑战信，落款都是：你祖奶奶当世无敌大将军福宝是也。 福宝将银枪扎在地上，“我就是福宝那厮，你谁啊？” 男人一愣，气道：“我乃典韦，我且问你，为何骂我？” 福宝暗骂了贾诩一句，硬着头皮道：“老娘武功盖世，想骂就骂，你管得着吗？不服？手底下见真章。” 典韦怒道：“你这厮好不讲理，别以为我怕你，今天就让你看看爷爷的本事！” 两人没说几句就打了起来，众人赶出来的时候，见一络腮胡大汉举着双戟大战长枪金刚少女，两人打得尘土飞扬黄沙滚滚好不热闹。 洛九观战，不由暗自感慨，典韦果然战力不俗。 她曾在网络论坛上，看到过一则流传较广、书迷较为公认的战力排行榜。 打油诗云：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黄许孙太两夏侯，二张徐庞甘周魏，神枪张绣与文颜，虽勇无奈命太悲。三国二十四名将，打末邓艾与姜维。 典韦在战力排行榜第三位，仅次于吕布和赵云。只见他怒目圆睁，双戟挥出击打在一旁的树上，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树干登时断裂。 典韦以力大闻名，别人双手举不动的大旗，他单手拿着来去自如。双戟有八九十斤，他使着跟剑似的轻巧。 这要是一般人，还真挺难处理的。但福宝心想：我承认你有点本事，是个狠人。但不好意思，在下非人。 十个回合一过，福宝活动开筋骨，她精通各家武学又力大无穷的优势顿显，一个回马枪打得典韦踉跄两步，闪电般打飞他手中一戟。 贾诩瞧见这一幕，情不自禁的拍手称赞，“好！” 说时迟那时快，福宝枪尖一转直奔典韦胸口，典韦连退数步，眼瞅着就要丧命，洛九忙道：“留他一命！” 福宝当即收了枪，笑道：“算你命好。” 这几枪打得典韦怀疑人生，福宝如此年轻就有这般惊世的水平，让典韦感到了灭顶的绝望。他愤怒非常，迁怒洛九道：“我自愿就死，与你何干？” “嘿？还敢嘴硬？”福宝转身踢飞他另一戟，擒拿手抓过来按住他就是一通老拳。 拳怕少壮，福宝这一拳一拳下去可是要命的。 典韦真是个狠人，眼瞅着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飞溅，硬是一声不吭。 洛九心下恻隐，典韦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令他想起原着中描述的典韦之死。 张绣惧他勇猛，交战前事先偷走了他的双戟。典韦骤然遭遇偷袭，身无甲胄，身受十余处重伤，仍旧死战不退。他身上血流不止，仍然一手抓一个敌军尸体力战，为掩护曹操逃命，死守寨门。直到鲜血流了满地，他仍瞪大着双眼，死了半晌，仍然无人敢靠近。 想到这儿，洛九不禁看了一眼贾诩。在原着中，那一战给张绣出主意的谋士正是贾诩。 虽然典韦不服，洛九还是叫停了福宝，此时典韦已经昏昏沉沉，双眼迷糊间，见洛九拾来他的双戟放在他身侧。 洛九道：“我知你在张邈处，请你来并非是对张邈不义，而是那日在城门口见你帮一对老夫妇推粪车出城。我心想，此人必定是忠勇之士，只得看守城门之职实在可惜，这才邀你前来。 你既不愿，我也不勉强。日后我会向张邈举荐，让他重用你，你走吧。” 洛九起身，拉着福宝往回走。 众人一边回营，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 冯琦：“我们真的要回去吗？不再劝劝？” 洛九自信道：“不用，慢点走就行了，他会回心转意的。” 众人立刻放慢了脚步，贾诩担忧道：“此人刚毅不屈，日后必成为我方心腹大患。不如我去面见张邈，说典韦得罪了我们，借刀杀人让张邈替我们除掉他。” 众人齐齐的斜了贾诩一眼，心说：你能有一回不那么缺德吗？ 钟嘉灵：“我们已经走得够慢了，他怎么还不回心转意？” 程瑶瑶：“是不是他声音太小了，我们没听见？” 蔡文姬：“他嘴边都是血，是不是舌头断了，说不了话？” 陈宫实在忍不住了，“主母稍后，我再去劝他两句。” 陈宫快步跑了回去，忽然一声大喊：“主母，不好了！” 第434章 有喜姬做 典韦再一睁眼，已身在长安军大帐。他被打到昏死过去，陈宫发现后，洛九命人把他抬了回来。 此刻他一醒，便听蔡文姬道：“你脸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出血处都敷了药，淤青大概过个三五天就散了，给你瓶药酒自己抹吧。” 典韦正要说话，忽听洛九笑道：“你若是懒得抹，喝了也行。” 典韦循着声音望去，见洛九正伏在案上书写。 她道：“这封是给张邈的举荐信，你若想一展抱负，就拿去给他。若是嫌我多事，也可丢了。” 典韦尴尬的起身，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福宝掀开帘子进来，上下打量傻站着的典韦，“呦，醒了？走吧，你的马都喂好了。” 典韦拿上双戟和信，低着头跟在福宝身后出了门。 看着典韦上马，贾诩忙低声问福宝：“将军一箭能射百步吗？” 福宝自信道：“两百步都没问题。” 贾诩转身便对洛九道：“主母转圜心意还来得及，他此刻尚在百步内，可一箭射死。” 洛九摇头，“我确定经此一事，他不会与我们为敌，罢了。只是可惜……” 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洛九叹息着转身，忽听身后马蹄哒哒，典韦手里握着洛九写的那封信，飞身下马，噗通一声跪下，涕泗横流的哭喊道：“主公！” 陈宫轻咳一声：“我们这儿叫主母。” 典韦立刻改口道：“主母！典韦诚心来投，请主母收下我吧。” 说完便抱着洛九的腿嚎啕大哭，他现在一个头肿得两个大，看了洛九的信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眼泪跟脸上的药膏药油混到一起，脸跟油画似的。 洛九一大早就收下了一员猛将，众人都颇为欢喜。 陈宫带典韦去安顿，洛九回到帐中急忙更衣，这典韦蹭了她衣服上不少眼泪鼻涕。 蔡文姬瞧见，忙道：“您的衣摆都脏了，换下来我给您洗洗吧。” 洛九忙道：“不用，这活儿不用你做，有……有洗机做。” “喜姬？” “对。”就是洗衣机，洛九她们几个的换洗衣服都丢到空间的全自动洗衣机里。 洛九又道：“你今日若不忙，待会儿随我去一趟陈留。典韦毕竟是张邈手下的人，我要亲自去跟张邈打声招呼，送他些礼物，以示歉意。” 蔡文姬便立即献上一尊金羊，“此乃我出嫁时的陪嫁之物，价值千金。张太守属羊，主母将此物送给他，他必定喜欢。” 洛九愣了一下，“怎么好白拿你的东西？这样，我让钟主簿拿一千两黄金给你。” 蔡文姬忙道：“不，我来军营那日，已经处理了我的全部私产，共得白银五万余两，黄金三千余两。还有一些暂时无法出手的金银摆件首饰，我都已装箱封好，以备取用。 我想，主母既然起兵所需花费巨大，文姬愿倾其所有，助成大业。” 洛九又惊又叹，早就听说这时期的风险投资人非常之多。曹操起兵时，也找了大户拿的首轮融资。这时期的诸侯，身后多半都有士族庞大的资金支持。不过她没想到，她还没在这方面动脑筋，已经有人主动提供资金了。 洛九握住蔡文姬的手，“暂时还不缺钱，这些钱你留着。但我向你保证，大业必成，也必不负你今日的倾力相助。” 蔡文姬随洛九去拜访陈留太守张邈，张邈对此事没多大意见。毕竟典韦在他这儿只是个伍长，洛九亲自来解释，还送上重礼，他自然没什么说的。双方愉快的吃了顿饭，就典韦转会一事达成共识。 典韦一听说赎他用了一尊金羊，心疼得直跺脚，嚷嚷道：“张邈一个月才给我几个钱？早知我自己回去，先辞退再来，倒省了这笔。” 众人听了笑而不语，这两日长安军的驻地越发热闹。现在是将多兵少，冯琦、福宝、典韦各领一千士兵，比着训练。 典韦来的第二日，蔡邕也到了。 其实蔡邕不算自愿加入，主要是女儿已经投了反董势力了，他还在董卓眼皮底下，极为危险。董卓不像其他诸侯，有的人不在乎，但董卓不行。想到袁绍当盟主讨董，董卓灭了袁绍叔叔一家满门的事儿。蔡邕三思了一下，赶紧收拾包袱跑了回来。 洛九给他的任务是和蔡文姬一起搞文书工作，先把《长安月报》办好，其他的慢慢说。 大家仿佛在搞一个新兴项目，创业初期，每个人都是激情四射。三千降兵，没几日就有了精气神儿了。蔡家父女，利用自身的声望和家族影响力，四处奔走，为长安军又拉来了数万军饷。 洛九和陈宫贾诩商量，“我想我们是时候找个落脚的地方了。” 三人对着地图，正在分析商量，外面一阵吵嚷。 洛九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道：“禀主母，又有一名将军前来挑战，程督军已经派人去通知福将军了。” 三人一听俱是一愣，陈宫道：“有典韦做例，还有谁看不出那封骂信是计？怎么会还有人前来呢？这人是不是傻？” 洛九眉头一皱，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名字。 贾诩又问：“来人可曾自报名号？” 士兵答：“他说他叫许褚（zhu）。” “许褚？”陈宫道：“我听说过他，他在谯县带领当地青年抵御贼寇。主母怎么知道他的？” 洛九呵呵一笑，“听别人说过一嘴，此人武艺不错，稍加历练，或许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贾诩悲观道：“我看难，就此事看，他蠢钝胜过典韦。” 洛九不禁笑着摇头，许诸是出了名的力大如虎，但确实不聪明，或者说蠢得知名，所以人送外号“虎痴”。 虎痴是比较文雅的叫法，如果在现代农村，他大概率会被叫做：许大傻子。 洛九丢下手中物事，“走，咱们去看看。” 福宝带着士兵到一旁的山地演练，这会儿功夫，典韦先赶过来了。 这才过去三天，典韦脸上的虽消了肿，看着还是青一块紫一块，跟涂了油彩似的。 见许诸骂骂咧咧和他那天一模一样，典韦不禁好心提醒，“你要是来投奔的，就老老实实的，不然你就赶紧走，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许诸岂能听下去这等好话？他带着一肚子气来的，刚到就有人给他上课，他二话不说，提着火凤刀就劈了上去。 第435章 袁本初疯了 福宝骑马赶到时，二人已经打了四十多个回合。 典韦号称马下无敌，两人平地交手，打到这会儿，典韦一戟搪开火凤刀，利刃抵在许褚颈边，逼着他停手。 典韦：“你输了，还不肯降？速速唯我家主母马首是瞻。” 许褚眼睛一瞪，梗着脖子道：“我是来挑战姓福的，你又不是，输给你不算。” 典韦笑了一下，咧的嘴角伤口生疼。 他哭笑不得的指着自己的脸，“你以为我这是怎么来的？难道我是大半夜睡迷了，自己磕成这样的吗？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福将军？” 许褚固执道：“你别管，她骂得我，我就要打她。” 福宝骑着赤兔马冷眼在一旁看了半天，这会儿扛着长枪催马上前，“来，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许褚连忙上马，两人刚刚交手不到三个回合，福宝一枪弹飞火凤刀，枪尖直抵许褚喉管，“认输了吗？” 许褚用力抿着唇，“不算，你仗着你胯下赤兔马比我的坐骑好，不算凭本事取胜。” 典韦忍不住气道：“你这厮胡诌，三个回合马才动了几下，这和马有什么关系？” 福宝摆手，“不，我今天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下马打。” 典韦瞪了许褚一眼，去帮他把刀捡回来。 许褚握刀在手，福宝笑问：“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别说打你个措手不及。” 冯琦和钟嘉灵对视一眼，两人故意气许褚道：“这不一定，只要他输了，总会找理由的。” 程瑶瑶道：“说不定他要怪典韦，耗费了他的力气。” 钟嘉灵道：“说不定他要怪天气，让他觉得不舒服。” 冯琦道：“说不定他要怪咱们，这么多人看着影响他发挥。” 贾诩在一旁故意唱反调，“福将军，许褚这厮惯会耍赖，你胜他十次百次，他也有话说，你赢不了他的，我看还是你认输吧。” 许褚羞臊得满脸通红，其实这几人说得对也不对，典韦确实耗费了他大半力气，不然他也不至于三个回合就落败。 但他心里也清楚，就算没有典韦，他也是会输的，只不过再坚持七八个回合，输得好看点。 福宝听到这话，将银枪用力一掷，枪尖没入一旁的树干上，枪杆兀自颤抖不停。 福宝空手道：“你先打了一场，我不用兵器，这下总算公平了吧？” 许褚一听，心底暗喜，“这可是你说的。” 他提刀再上，现场的人顿时紧张起来。连钟嘉灵都有些不确定的问冯琦：“能行吗？” 冯琦得意一笑，“你当福宝在旁边白看半天？她定是瞧出这许褚空有蛮力，拳脚功夫不甚精妙，放心就是了。” 说话间只见福宝步伐灵活，矫健的躲开许褚的攻势，一回手抓住了许褚的兵器。 许褚这刀是长刀，跟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有点儿像，三分之二是握杆，顶部是刀刃。 福宝自许褚背后一把抓住刀杆，许褚刚想左右腾挪，福宝连使了一个鹞子翻身跃至许褚正面。 两人都是双手握住铁杆，死死攥着，许褚拉了两下纹丝不动，急忙上脚。 两人眨眼间对踢了三四十脚，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许褚疼得啊，从脚底到脚脖子、到大腿根儿，跟踢到生铁上似的。 他一边哇哇大叫给自己壮声势，一边心底暗骂：死丫头，哪来这么大劲儿！ 福宝见他还不松手，带着刀杆又翻到他身后，许褚双手被缚，不得不撒手。刚撤出手来，福宝双手已经抓住他的脖颈后腰，猛地一提将他举了起来。 许褚四脚朝天，大叫了两声终于放弃挣扎，喊道：“认输！我认输了！” 福宝把他丢下来，许褚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到洛九面前，闷声跪倒，“拜见主母。” 这一晚，洛九真是高兴得翻来覆去睡不着。万万没想到，曹操手下的两员大将，这次都没到曹操手里，直接中途拦截到长安军了。 将有了，谋士也有了，虽然感觉还是缺人，但下一步招兵买马有了城池，她相信还会有人慧眼识珠前来相会，到时就可剑指一十四州了。 洛九越想越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想想刘备，诸侯会盟露了把脸后，三兄弟还是颠沛流离，屡战屡败蹉跎多年直到遇到诸葛亮，年过半百还被人追得四处跑，真可谓一把辛酸泪。眼下，她粮草有人供给着，团队日益壮大，未来可期啊。 洛九盖好被子正准备睡觉，忽然瞥见帐外一个走近黑影，洛九忙问：“谁？” “主母，是我，文和。” 长安军驻地前半夜管理层轮流值夜，今晚轮到贾诩。 贾诩低声道：“一直没消息的那四个信使从袁绍的冀州回来了，带回了一个颇为紧急的消息。” 洛九立刻掌灯，对外面道：“进来说话。” 不一会儿，贾诩带着那四个信使进来。 士兵瞥了一眼，见洛九披着外衫，端坐在榻上，便低头跪在榻下，等待问询。 贾诩躬身道：“他们四个都是前往冀州方向送信的，你们自己和主母说，发生了什么事。” 一人忙拱手道：“禀主母，我们四个分别送往荀彧（xun yu）、许攸、田丰、沮授处。按照您的吩咐，对方若没有回信，我们便可即刻返程回来报信。可当中有一位先生，表示愿意跟我们一道回来。” 洛九忙问：“是哪一位？” “荀彧。” “荀彧？！”洛九的震惊溢于言表。 荀彧被誉为王佐之才，具有非凡的政治能力。经世治国，出谋划策，军事政务两手抓，是不可多得的战略型人才。 诸葛丞相是千古一相，他的能力如果按照一百分评定，那荀彧至少也有九十分。可他怎么来了？怎么肯投奔我？ 洛九脑中迅速梳理了一下原着，荀彧一开始是避难到了袁绍那儿的，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这时候的袁绍是第一大势力，他那儿就相当于互联网大厂，前途光明待遇好，实力雄厚。而长安军，不过是个偶然崭露头角的初创公司罢了。 袁绍也不是傻子，他识货，将荀彧奉为座上宾。但荀彧比他更识货，书里他认定袁绍不能成大事，这才转投了曹操。 如今也不知什么原因触及到荀彧，竟让他决定来长安军了。 洛九喜道：“荀彧投我是好事，他现在到哪儿了？” 几个士兵互相为难的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贾诩着急的代回道：“主母别急着高兴，袁绍得知荀彧要来咱们这儿，大发雷霆。他已经点了五万兵马，派他的大将颜良文丑前来剿灭咱们。” 洛九震惊，“袁本初疯了？他钱多烧得慌？我们配让他发动一次战争吗？” 第436章 肉包子落在狗嘴边 贾诩无奈道：“袁绍的儿子袁潭初次领兵，急于立战功，袁绍这是用咱们给他儿子练手了。他们此次不计得失，只为出气，一定是想致我们于死地。” 洛九沉吟片刻，“袁绍大军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贾诩道：“大约两日路程。” 洛九点头，“还好，够我们跑远了。荀彧呢？接上他，咱们立刻撤离此地。” 士兵吞吞吐吐的答道：“荀彧先生在路上得知袁绍发兵的消息，怕此时到来害了主母。所以命我等先回来，他要想想办法。此时，他应该还在曹操的属地内。” 洛九揉着眉心，都被气笑了。 “合着他还没确定来不来，可他来与不来，袁绍都不会撤军的。 人我没得到，我还得白挨顿揍？” 贾诩忙劝道：“主母不必忧心，荀彧只是缓来，没说不来。” 洛九扶额叹息：“可他在曹操的属地啊。” 贾诩不知，原着中荀彧是曹操身边最重要的谋士。曹操出去打仗，可以完全放心的将后方交给荀彧守着。这回荀彧虽然没想去投奔曹操，但他停在曹操的属地内，就等于肉包子落在狗嘴边，曹孟德能放他走吗？ 此时的曹操手里握有新招募的五万兵马，正率部在兖（yǎn）州城外五十里处与黄巾军激战。 今日大胜，收编了一万黄巾军，他一回到帐中，程昱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曹操奇道：“仲德，你不替我守着兖州，怎么到军中来了？” 程昱忙道：“因为有一件天大的事，比兖州的安危还重要，可谓万分紧急。主公可知，洛九四处发信，广邀天下英才，袁绍麾下便有一谋士弃袁投洛了。” 曹操呵呵一笑，“她招去的是袁绍的人，又不是我的人，你急什么？ 洛九连个城池都没有，长安军就那么点降兵，不足为惧。你不必慌，守好兖州要紧。” 程昱急道：“主公失了兖州，可以再夺。可主公失了良才，等同于失了五座城池啊。弃袁投洛的不是别人，乃是荀彧！” “荀彧？”曹操猛地瞪大了眼睛，“此等大才，为何转投洛九却不投我曹操？” 程昱忙道：“主公先不必计较这个。眼下袁绍大怒，发兵五万征讨长安军。荀彧因此犹豫不前，滞留兖州，主公何不略施恩德将他收下？” 曹操猛地起身，“我若得荀彧，如刘邦得张良。此等惊世奇才，曹某志在必得。荀彧现在何处？带我去见。” 程昱激动道：“他想向主公借兵两千，我让他亲自来和主公面谈，此时人已经在帐外。” 曹操高兴得放声大笑，“仲德助我，天也助我，大幸！走，和我一道去亲迎荀彧。” 程昱笑道：“主公一身甲胄都不及脱下便去见荀彧，爱才之心天地可鉴，袁绍何能及君也？荀彧一定会感动的。” “那是自然。”曹操笑着却忽然停住脚，“且慢！此策不是上上策，容我再想想。” * 这一夜洛九的大帐内，彻夜长明。 洛九、程瑶瑶、陈宫、贾诩，四人连夜商议对策。 陈宫：“我有一计，或可助主母脱身，只不过要主母受些委屈。” 贾诩：“我有一计，主母不用受任何委屈，却必能脱身。” 程瑶瑶：“我也有一计，主母不但能脱身，还能威震天下。” 洛九好奇的看向程瑶瑶，“你先说。” 程瑶瑶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洛九忙道：“此计暂不能用。” 程瑶瑶要把轰炸机拿出来，洛九一听这不是胡闹吗？这时候的人本来就迷信，过于不合理的东西出现，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就像我们现代人突然看到外星飞船，原本一盘散沙的全人类都能团结起来对抗外星人了。 她们五个人本来就来路不明，万幸她们融入得好，暂时没有人深究。这时候你掏出个领先几千年的现代武器，大家岂止要问东西是哪儿来的，也要问问人是哪来的。 前有十九路诸侯讨董卓，后就能有十九路诸侯讨洛九。总不能把人全杀了，那还是《三国演义》吗？那成了三国屠杀了。 那岂不跟末世一样，版图辽阔无边，但也无人管辖，最后统治谁去？ 洛九看向陈宫，“公台说说你的计策。” 陈宫道：“我建议主母率我等前去投奔曹操，曹操为人虽然狡诈，但他爱惜人才，主母率人来投，他一定会接纳我们。只是主母要学勾践，过一段卧薪尝胆的日子，再寻脱身之机。” 洛九摇头，“投曹操易，离曹操难。去可以完整的去，出来他定要留下脑袋。” 陈宫无奈道：“我也知此计有后患，可袁绍现在就要咱们的脑袋，恐怕无万全之计。” 洛九沉思片刻，转头看向贾诩，“文和，你也说说吧。” 贾诩道：“属下的计策非常简单，一共分三步。 第一步，趁着消息还未传到陈留，待到天亮，陈留城门一开，我军便突袭进城，杀了张邈占了陈留……” 程瑶瑶大为震惊，“张邈待我们不错啊。” 陈宫：“就算占了陈留又能怎样？陈留城小，袁绍的五万大军若是攻城，我们的三千军士就算拼死，也顶多抵挡不到七天。” 贾诩忙道：“我的第二步，便是让典韦和许褚率三千军士死守陈留。别说抵挡七天，五天就够了。” 洛九：“够什么？” 贾诩道：“七天时间，足够我们几人护着主母逃往任何地方。我军占领陈留，袁军一定以为主母就在陈留城内。可等他们破城，才能发现主母已经金蝉脱壳。 等我们到了袁绍找不到的地方，休养生息重整旗鼓，再行招兵买马，主母大难不死，何愁不能卷土重来？” 洛九挠头，“你的意思，是让典韦和许褚带着兵去送死？” 贾诩道：“按理说，用冯福二位将军更为稳妥。但她们不是您的亲人吗？我怕主母您舍不得。” 洛九一笑，“你怪会为我考虑的。” 贾诩笑道：“主母谬赞，这么说您同意了？” 洛九脸一沉，“我不同意。” 陈宫松了口气。 四人商议不下，最后洛九道：“你们下去休息一个时辰，天亮拔营。” 陈宫：“咱去哪儿？” 洛九：“投亲戚。” 她不是认了个干儿子吗？借驻一个小县城应该不难。边打边跑，游击战她有经验。 陈宫和贾诩下去休息，洛九毫无睡意，便到营外眺望。 程瑶瑶问：“你在想什么？” 洛九道：“我在想要不要冒死等一等荀彧。” 程瑶瑶劝道：“算了，咱已经有典韦和许褚了，咱别老盯着曹操身边的人薅，都给他薅成葛优了。” 两人正说着，忽见坡上涌来数百铁骑。 程瑶瑶不由大惊：“袁军来得这么快？” 第437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铁甲泛着冷光，洛九借月色一瞧，忙道：“别慌，不是袁军，是曹军！” 曹字号大旗迎风招展，洛九有种预感，一定是好消息。 她快步迎上去，朗声道：“我乃长安军主帅洛九，前方何人？” “洛将军！”一个眼熟的面孔飞身下马，单膝跪拜：“拜见洛将军，将军可还认识小人吗？” 洛九心道：考我来了？幸亏老娘过目不忘。 洛九凝眸道：“原来是孟德身边的都尉卫羽，一别月余，你肩上的伤好了吗？快起来说话。” 卫羽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没想到将军还记得小人，上次幸得将军施药，皮外伤早就好了。此次我奉曹公命令，率三千铁骑星夜驰援长安军，也将荀彧先生给您送过来了。” 洛九大喜，“荀彧在哪儿？” 只见后面马车上跳下一人，连声高呼：“主母，主母，荀彧有罪啊！” 洛九跑过去扶住跌跌撞撞的荀彧：“文若，你来我不胜欢喜，你何罪之有？” 荀彧悲道：“在下来投主母，未建寸功，却为主母带来灭顶之灾，实在是羞愧难当。” 洛九哈哈大笑，“我得文若，是苍天眷顾。天命欲将降大任于我，必然伴随诸多考验波折。别说为你颠沛流离仓惶逃命，我纵身死，也能含笑九泉。” 荀彧泪流满面，放声大哭。 洛九忙道：“哭什么？这不还没死呢吗？ 程督军，快安排将士们入营休息。大家先行休息，卯时做饭，辰时出发。” 洛九拉着荀彧到帐内说话，“你的家眷呢？可还安好？” 荀彧道：“本来是要带着家眷一起过来的，闻得袁绍发兵，属下便和家眷分开走。夫人带着稚子先去荆州投奔亲戚，等我安顿下来，再去接她们过来。” 洛九又问他如何借得曹兵，荀彧道：“我本想借步兵两千，可曹公说两千不足以应敌，便把他手中仅有的三千铁骑借给我们应急。要知道，曹操前方正在作战，他能如此慷慨，真乃大手笔。他还说，他和主母颇有交情，可惜他正在交战，不然定会亲自前来，助您一臂之力。” 洛九脸上保持着微笑，心道：我还不了解他？这些话，没一句是真心的。 她好奇道：“他就没想留你？” “留了，”荀彧坦诚道：“他说他本想留我，但他知道我是奔着主母来的，现在勾起了兵锋。他说此时留我，怕陷我于不义，所以只好成全我。属下素闻曹操狡诈多疑，此番见到深觉传言不真。” 洛九笑着点头，心道：那是因为你接触的时间短。 她一语双关道：“日久见人心，以后接触多了，你会更加认识他。” 她能想象，曹操在荀彧面前是如何表演的。 他和程昱两个人，估计跟卖货主播似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曹操大手一挥：“两千步兵有何用？我借你三千铁骑。” 程昱连忙在一旁劝阻：“主公，我们可只有这三千铁骑啊！您都借走了，咱们仗还怎么打啊？” 曹操：“无需多言，我与洛九交情匪浅，何况文若亲自开口。若非我军正在作战，我必亲自率兵驰援，助她一臂之力。” 洛九想到这些笑意都止不住，曹操肯定还跟荀彧说了，以后若是败于袁绍，就去他那，他会如何厚待之类的。荀彧身上的披风洛九认识，是曹操的。这家伙肯定还表演了一出十里相送，解衣相赠。 她原以为曹操会直接留下荀彧，但是他没留。洛九念头一转，便知道曹操是怎么想的了。 他此刻留下荀彧，荀彧肯定不大情愿，而且就算留下了，在他看来也不是利益最大化。 袁绍速速灭了长安军，转往兖州将矛头指向曹操怎么办？曹操现在肯定是以发育为主，还不到跟袁绍撕破脸的时候。 所以曹操就想一箭双雕，反正双方兵力悬殊，长安军迟早会被灭的，他派兵来，把战线拉长，让洛九和袁绍互相消耗。 这三千铁骑名义上是来支援的，实际上等长安军不行的时候，肯定要带荀彧走，回曹操那儿。说不定曹操还惦记着冯琦和福宝，恨不得把人都拐回去，网罗天下英才。 洛九暗笑，曹孟德啊曹孟德，你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我偏要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鸡飞蛋打，血本无归，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算计到我头上。 各中关节洛九已经了然，可她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洛九问荀彧：“天下各路诸侯，数袁绍势强，他独占四州之地，兵马钱粮无数，祖上四世三公。而我洛九一介布衣，手下兵少将寡，长安军乃诸侯中最弱的一支。你为何弃强投弱？” 荀彧微微一笑，“不瞒主母，曹操也问了我这个问题。” 洛九笑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荀彧道：“我当即便告诉他，袁绍庸碌，并非明主，这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纵使他眼下势强，也终究不能赢到最后。长安军，将虽寡，却是世间数一数二的良将。兵虽少，却是一日之内收得。 主母能够得良将追随，又能够在战场上眨眼间建起一支军队，足见主母之能。 长安军起兵月余，都已名震天下，何愁来日不能横扫天下？ 最重要的是，我认为有一件事，只有主母能做到，其他诸侯却不能。” 洛九忙问：“哪件事？” “终身为汉臣。” 洛九眉头一皱，颇为不解。 且听荀彧道：“谁人不知各路诸侯的心思？许多人骨子里和董卓一样，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妄图篡汉自立者不计其数。可主母不一样，主母是女子，放眼天下，只有主母不会自立称帝。” “啊……”洛九大为震撼。 原来荀彧是因为她是个女人，以为她肯定不会称帝才来的。但他想错了啊，她一定会称帝，不然她干啥来了？给傀儡打工来了？她有毛病啊？ 这么多人追随着她，大家抛头颅洒热血的，难道是为了扶董卓手里那个啥也不懂的孩子？ 荀彧道：“属下一日为汉臣，终身为汉臣，绝不为篡国者奔走贡献。放眼天下，只有主母会与我，一同匡扶汉室平定天下，既为同路，又能同归。” 咚！荀彧一个头磕在地上，可下找到知己了。 荀彧是大汉死忠，原着中他扶助曹操得了天下，却在曹操自封魏王的时候跳出来极力反对。而后曹操赐他一个空食盒，意为已无汉禄可食。于是，荀彧便识相的自尽了。 他死前，烧了与曹操的所有书信，没有留下或指责或诘问的一句恶语。他为曹操出生入死奔忙半生，却是真正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做了一辈子的汉臣。 曹操不喜立碑，却默认他人为荀彧立碑，而曹操自己都没立碑。洛九想，他许是愧疚。 当代着名学者易中天曾说：“我觉得曹操终其一生，最后没有称帝，可能还有个原因，就是他忘不掉荀彧那一双忧郁的眼睛。” 眼前，荀彧深邃的眼眸看向洛九，仿佛在等她的回应。 洛九却道：“你如此说，曹操如何反应？” 荀彧道：“曹公哈哈大笑，他说让我当面问问您，以免误会。 属下不解，这有什么可误会的，难道您还能做史上绝无仅有的女皇帝吗？” 他眸中带笑，满眼期许的看向洛九。 第438章 偏偏这个时候死 这让洛九怎么回答呢？ 洛九很想告诉他，我不是曹操。我没有曹操那么狠心，不会赐死一个随我鞍前马后二十余年亲密战友。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她和曹操有些该死的默契，是因为两个人有诸多的相似之处，比如一样都是野心勃勃，一样的狡诈老练。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是天生的野心家。她总是志向远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程瑶瑶来到洛九帐中的时候，只剩下洛九一个人。 洛九拍了拍床铺，“快来躺会儿，天亮就得赶路了。” 两个人躺下来，洛九不自觉说起了她刚才和荀彧的谈话。程瑶瑶忙问：“那你最后是怎么回答他的？” 洛九在黑暗中轻笑一声，“我没有正面回答他，我只说，大汉天子在，我与君永为汉臣。” 程瑶瑶一笑，“荀彧不会没听出这话里的玄机吧？” 洛九：“他一心以为我没有称帝的心思，自然没往别处想。听了这句话非常高兴，对我表了番忠心才去休息。” 程瑶瑶笑着叹息，“荀彧，老实人啊。可真到那一天，怎么办呢？” 洛九道：“方案多着呢，反正我说天子在我就做汉臣，到了可以称帝的时候，把汉献帝解决了，让他不在了，不就行了？ 也不一定杀他，把他放到小院或者空间，或者别的世界或者末世。 荀彧反对，把荀彧也送去。他俩一起，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他可以永远做他的汉臣，我也没违背我的诺言。 天子不在了，我还当什么臣？这叫两全其美。” 程瑶瑶笑道：“曹孟德碰到你算是遇到对手了，论仁义，你比他仁义。论狡诈，你也比他狡诈。论表演，你俩不相上下。” 洛九不服，“等着吧，回头我把他的名场面抢过来，他可就演不过我了。他迎许攸的时候不是激动的忘了穿鞋吗？下回提前知道谁要来，我也不穿鞋，然后你就拿着鞋假装在旁边感慨，说主母一听说你来了，连鞋都忘了穿。 你把这事儿给我好好宣传宣传，以后倒履相迎这个成语就是我的了。” 程瑶瑶笑得发抖，“好，记住了，回头给你写到《长安月报》里，快睡吧。” 此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曹操，不停的打喷嚏，睡梦中惊醒，“谁在骂我？” 他提起床边的大刀挥了两下，屋内空无一人。这才想起来，他对外宣称自己好在梦中杀人，所以无人敢在他睡觉时靠近。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几更天了？” 门外侍者道：“禀主公，五更了。” 曹操算了算日子，大约等个三五日，就会有长安军的败报传来。 他迫不及待的命人提前准备好几间上房，日日盼着。 这天曹操大破黄巾军主力，收编八万余人，心情大悦。这一仗结束，兖州附近没有大战了。 曹操心急的将大军交给曹洪，急忙带着一支小队赶回兖州城。见到程昱，曹操便忙道：“不是说长安军那边有了消息第一时间派人告诉我吗？我仗都打完了，怎么还没有送信来？” 程昱道：“实在不是卑职之过，确实还没消息传来，真是怪了。今早我已经派了三组探子四处去打听，主公稍安勿躁，只要交兵不可能一点消息没有。 除非长安军败得太快，卫羽直接带着精兵护送洛九荀彧等人慌忙往这边逃命来，来不及写信。” 曹操揉着眉心，“她原有三千降兵，加上咱们的三千铁骑，正面对打袁军的五万人，顷刻间必败。 洛九不至于如此愚蠢，可她们一味逃窜的话，也会十分被动。 关键问题是无城池可依，我若是她，必夺陈留。可我听说张邈和长安军关系不错，只怕她不忍下手。” 程昱忽然笑了一下，“听起来，主公似乎希望洛九赢。” 曹操瞪了他一眼，“我是不希望她输得太快，倒显得我看错了她。” 此次曹操是大胜而归，厨子很快送上鲜嫩可口的鹿肉，还有各式美味佳肴。 曹操让程昱陪着他一起吃，两人边吃边聊起近期各路诸侯的消息。 程昱：“昨日传来江东消息，孙坚率兵攻打荆州刘表，刘表手下设伏，孙坚被乱箭乱石击中，死了。” “死得好。”曹操脱口而出，随即道：“孙坚人还不错，你派人代我去送份丧礼表表心意。顺便看看他那些手下，有几个老将不错，联络一下，看他们愿不愿意到咱们这儿来。” 程昱道：“昨日我已遣人去了，同去的还有陈群，他自会传达主公的惜才之意。”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仲德如同我的左膀右臂，眼下咱们大破黄巾军，携胜利之威傲视天下，谁敢争锋？” 话音未落，外面来报，“卫羽派人送信回来了。” 曹操忙道：“快带进来。” 一个小兵匆匆忙忙进来跪地行礼，程昱忙问：“信在哪里？” 那小兵道：“禀主公、军师，战事紧急，没有时间写信，卫都尉让我将情况口述给主公和军师。” 曹操忙问：“长安军在哪败的？” 小兵道：“没败。” “没败？”程昱有些不信，“怎么个没败法？是逃跑了吗？” 小兵道：“一开始是跑的，后来路过一处山坳，洛将军就说那里地势好，不打伏击可惜了。我们就先打了一场伏击，袁绍前锋部队八千余人，全军覆没。 然后洛将军让大家继续跑，又到了一处地方，正好来了援军，足足一万五千人……” “等等！”曹操不解，“哪里来的援军？” 小兵回道：“是孙坚残部，现在是孙策领兵，他好像还在被荆州兵追剿，特来找洛将军拿主意的。 洛将军当时便道：帮我打赢这场，我带你去找刘表复仇。六千人打五万不好打，两万打四万还不轻松吗？ 孙策都听她的，她就指挥大家依据地形作战，她手下那几个将军猛地要命，一个个抢着冲锋，于是袁绍剩余的四万余人全部败了，而且是大败。 主将袁绍之子袁潭、颜良、文丑，全部被擒，降兵大约两万。小的出来的时候，正在打扫战场呢，那是两日前的事。” 曹操咬着牙，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控制住汹涌的怒意，一饭碗“啪”一声扣在桌上，怒骂道：“孙坚！你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死！” 程昱低着头不敢应声，曹操刚刚还在说孙坚死得好，转眼间又死得不好了。 曹操冷静片刻，“若任由长安军做大，势必成为我的心头大患。” 程昱：“她们连城池都没有，如何做大？” “马上就有了，你没听她说吗？她要帮孙策报仇。我算知道她为什么不要陈留了，因为她的野心更大，她想要更好的！” 程昱立刻分析道：“主公无忧，就算加上袁绍的降兵，她手里也才四万人，拿什么打城墙固若金汤兵多将广的荆州？” 曹操把碗捡起来，把饭拨回去，沉着脸道：“她运气太好不得不好，立刻快马通知刘表。” 第439章 一点也没让人失望 荆州，身居中位，连接东西南北，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入夜，荆州城外，杀机暗涌。四万军士藏在密林之中，蓄势待发。 洛九、程瑶瑶、冯琦、钟嘉灵、福宝，五个人趴在一处缓坡上，用夜视望远镜侦察着城上的情况。 程瑶瑶看着坚固的荆州城墙，低声道：“四万人打荆州，难度堪比独立团打平安县城。可我们这一次，并没有县大队区小队的支援，也没有358团能帮帮场子。” 洛九笑道：“用不着，刘表不是山本，他可没有精良的现代武器。” 冯琦：“就是，要是攻不进去，干脆给他们一炮算了。” 洛九忙道：“那可不行，荆州马上就是咱们的了，打烂了不好守，爱护文物古迹。 此次咱们要智取，以最微小的代价换取这座富庶繁华的荆州城，一举夺下荆襄九郡。” 福宝道：“我来当先锋，只要开了城门，大家一拥而上，定能打刘表一个措手不及。” 洛九点头，“曹操因赤壁之败失了荆州，而难成统一霸业。刘备因得荆州而立身，与曹魏东吴三分天下。今日，我洛九便要夺了荆州，开启征伐天下的第一块版图。” 五人将手搭在一起，钟嘉灵轻松道：“速战速决，最好赶在天亮前还能睡个回笼觉。” 洛九道：“放心，从救国军那会儿开始，咱们最擅长的就是夜战。走，去做战前动员。” 五人刚到林中，孙权迎上来，“义母，你让孩儿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洛九牵着他的手，来到临时搭建的誓师台上。此刻将士们都已穿好了战甲，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台下除了典韦、许褚、孙策，颜良和文丑也在将军之列。 为什么他俩会在这儿呢？真不是他俩骨头软，本来是誓死不降的。 洛九有招纳之心，可颜良文丑说，要么放了他们，要么杀了他们，没有第三条路。 洛九冷笑：“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吗？” 这俩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不跟她，肯定是不能放回去的。她刚要下令把人拖出去斩，就看荀彧使劲儿冲她眨眼睛。 洛九话锋一转，“我只是不舍得杀两位世间良将。洛某不愿强人所难，你们走吧。” 颜良文丑当时一脸的困惑，真要把他们放了？ 洛九瞥了下荀彧的脸色，寻思你最好是准备了应对之策，别是今天起磨眼疙瘩了瞎眨眼。 见荀彧微微点头，她略放下心。 陈宫和贾诩却急忙出来劝阻，“主母不可！万万不能放虎归山啊！” 洛九皱眉道：“我一言既出，岂能出尔反尔？” 洛九说着亲自给颜良和文丑松绑，温言道：“想你们熬战大半日，此时一定饥饿困乏，我有心留你们吃饭休息，但想必你们归心似箭。罢了，给二位将军带上水和干粮，再给他们两匹快马，让他们走。” 典韦急忙拦住门口，大声道：“主母，这种人你别可怜他们，今天放他们走，改日他们还会再来打我们的。” 洛九怒道：“听着，是我要放他们走的，谁敢拦阻？斩！” “是……”典韦愤愤的挪到一旁，横着眼死瞪着颜良文丑。 两人一看这是真要放他们走，两人噗通一声跪下，颜良道：“洛将军大恩，无以为报。可我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主将袁潭也被俘了，他是袁绍的儿子，如果我们不带公子回去，实在无法向我家主公交代啊。” “这……”洛九假意思考，回头看向荀彧，荀彧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又暗示她允准。 于是洛九道：“来人！把袁潭带上来，交给二位将军。” 颜良文丑激动的磕头谢恩，几乎痛哭流涕。 颜良：“洛将军，今生我等已经追随了袁绍，他待我们不薄，纵然将军如此厚恩，我们也注定无力偿还。来世一定追随您，当牛做马，无怨无悔。” 文丑：“洛将军大恩，犹如山高海阔。文丑无以为报，若在战场相见，文丑绝不伤害将军，宁愿自戕。” 两人感激的话说了一车，一看袁潭没来，许褚来了。 许褚背了两根树枝，单膝跪地，“主母，许褚请罪。” 许褚没长脑袋，经常闯祸，人送外号许大傻子。洛九见怪不怪道：“你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先把袁潭带来。” 许褚吭哧两声，“那个……末将把袁潭带来了。” 他从腰间解下一布包放到面前，打开一看正是袁潭的脑袋。 “啊！”颜良文丑一声大叫，放声大哭。 洛九瞥了眼荀彧，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荀彧让她放人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袁潭一死，她放人这俩也不敢回去啊。 洛九忙装作惊讶的样子，继续演戏，“许褚，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杀袁潭的？” 许褚脖子一梗，硬气道：“没人让我杀，可这个袁潭实在可恨，他战败被俘，非但不乖，还高声辱骂主母，种种污秽之言，难听至极。 主母能忍，我不能忍，我就把他砍了。我知道我不先请示，又犯了错，愿意受军法处置。要杀要剐，主母下令吧。” 洛九看颜良文丑抱着袁潭的脑袋哭得凄惨，怒骂道：“许褚啊许褚，你可知此人是袁绍的儿子。他骂我两句又能怎样？你一时鲁莽杀了他，让颜良文丑两位将军怎么办？岂非陷他二人于不义？来人，把许褚拉出去砍了！” 此话一出，所有谋士将军全部跪下求情。弄得颜良文丑也只好自认倒霉道：“是袁公子有错在先，怪不得许将军。” 洛九赶紧就坡下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领一百军棍。” 荀彧忙道：“大战在即，请主母先将此罪记上，等拿下了荆州，再行处罚吧。” 洛九看似无奈应允，转而对颜良文丑道：“二位将军，我本想成人之美，没想到被这个夯货坏了事。你们回去后，袁绍若有为难，你们尽管让他来找我算账。来人，送客。” 一招以退为进，让颜良文丑把心一横，干脆伏地而拜，“主母，我们不回去了！” 就会这么的，洛九收下了颜良文丑。这一功，得记到荀彧头上。荀彧也确实是迫切的想立功，才使了这个计。 他看颜良文丑面对洛九态度强硬，便悄悄把福宝叫到外面，教唆道：“袁潭辱骂主母，我恨不能杀之。” 福宝反问：“你把他嘴堵上不就完了吗？” 荀彧一看福宝不上道，便直接告诉她：“此人关系到颜良文丑的去留，将军去杀了他，只说是你气愤之下冲动行事，主母是你二妈，她必然不会将你怎么样。” 福宝一想，“她确实不会将我怎么样，但是杀人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先跟她商量。” 荀彧急忙叫住她，“不行，主母知情此计就不灵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福宝属于武将中偏聪明那类的，荀彧想借她的刀，还真不太容易。于是，荀彧转而找了许大傻子。 荀彧见到许褚只说了一句，“袁潭被俘后高声辱骂主母，种种污秽之言，难听至极，我恨不能杀之。” 许褚一点也没让人失望，立刻怒而拔刀：“袁潭在哪儿？” 荀彧给他指了地方，假意劝道：“将军莫要冲动，我已命人堵住了他的嘴。可恨他是袁绍之子，主母仁义，说不定还会为了颜良文丑放了袁潭，真气煞我也。” 许褚道：“这等人还想苟活？主母饶他，我许褚不饶。你莫劝我，是我想杀他，主母怪罪下来我一人担责，与你无关。” 荀彧看着许褚怒气冲冲的背影，这才放心回去给洛九使眼色。 其实袁潭被抓到就打晕了，他哪有机会骂人啊？许褚到那儿一看，袁潭嘴上勒着布闭着眼。 许褚心想：好家伙，骂完累了睡着了？我让你睡！ 一刀，剁成两份。 如此，长安军又新增两员大将，为取荆州新添了两份力量。 当然，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一种最重要的东西——凝聚的军魂。 火盆熊熊燃烧，洛九站在誓师台上，命人打开了身后的箱子。 第440章 第一视角记录 箱子里，是预先准备好的白布。 洛九对众位将士道：“一个月前，我同天下各路诸侯一起，为了匡扶汉室，兴兵讨贼。其中有一位老英雄，让我尤为钦佩。他身先士卒，带领前锋部队，奋勇厮杀。他就是孙坚孙老将军，是我敬佩的兄长，是孙策将军的父亲，也是我义子孙权的父亲。 孙坚将军为国尽忠，江东将士们为天下流血，可刘表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刘表枉顾道义，在江东将士归家途中，派重兵围剿在前，射杀孙坚将军在后。此等狼心狗肺毫无家国大义的奸贼，该当何罪？” 孙策早就双眼含泪，高举手中兵器大喊：“杀了他！” 众将士们随即应声：“杀了他！” “嘘！”洛九抬手按住众人激动的心绪，缓缓道：“此处离荆州不远，进城前诸位低声。” 洛九扯了一条白布系在额上，让人给众将士发下去。眨眼间，人人都系上了白布，气氛悲怆而凝重。 孙权不由小脸一皱，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他哭道：“我父亲死得冤枉，拜托义母和各位将军以及四万长安军将士，为我父亲报仇，孙权给各位叩头了。” 谁能受得了一个八岁小孩这么哭求啊？那些江东老将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顿时哭声一片，个个义愤填膺。 洛九拉起孙权，“权儿不哭，今夜的哭声应该来自荆州城。” 洛九对众人道：“小人当道，荆州的夜才会如此漆黑。今晚我们便替天行道，用战火点亮整座荆州城，杀了刘表，夺下荆州。众将军，上前听令。” 大家连忙擦了擦眼泪，拱手上前领命，“末将在。” “冯琦、福宝，命你二人为特别先锋，潜入城楼，一炷香之内打开荆州城的东大门。” 众人一愣，眼泪都吓回去了。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暗自纳罕：有这种打法吗？任凭你有些功夫，也不能爬上那么高的城墙啊！而且让两个人去？这是先锋还是祭旗啊？ 却听二人毫不迟疑铿锵有力道：“末将领命。” 二人骑上马立刻出发，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其他命令倒是很合常理，荆州城一共六个城门，洛九兵分六路，都在距城门三五里外埋伏。 东路军为主力，城门一开，立刻冲入。他们有三个任务，第一从内打开其他五个城门，放五路军进城；第二，围住刘表的刺史府；第三，围住荆州军大营。 各路将军领命，出发前，洛九忽道：“忘了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我们的粮草只够下一顿的。但我也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荆州城内有数百万军粮。所以此战，许胜不许败，因为我等都没有退路可言。” 许褚笑道：“主母放心，我一定砍下刘表的脑袋，让他看不到明早的太阳。” 众将士带兵前往指定地点，洛九拉着孙权上了战车，带领一众谋士文臣，在东路军中观战。 东路军主将孙策、典韦、许褚，他们来得早，过来时只见夜色中两个黑影闪电般攀上了城墙。 程瑶瑶和钟嘉灵拍马来到了军前，悄悄戴上夜视装备，拉开弓对准城墙上的士兵，准备远程支援。 只见冯琦和福宝拉着绳子上了城墙，二人立刻六箭齐发，一排小兵立刻倒地。 “好！”典韦忍不住喝彩，“真看不出来，程督军和钟主簿竟然有这么好的箭术。” 许褚：“隔这么远她们怎么看清的？我过去问问。” 他刚要过去，忽见城上挂起了一面红旗，孙策连忙提醒，“要开城门了，大家准备。” 吊桥一放下，东路军两万人马瞬间冲到跟前，瞬间杀入了荆州城。 刘表自睡梦中惊醒，忽听得外面杀声震天，不由大惊道：“哪里来的杀声？” 门外有一人影回答：“洛九带着长安军破城，六大城门均已告破，两千铁甲围住了刺史府，您出不去了。” 刘表听着声音陌生，不禁问道：“你是谁？” 屋门被白袍小将一脚踹开，他手中的长枪还在滴血，少年将军不过十七八岁，却有满腔的怒火，“我乃孙坚之子孙策，特来向你讨命。” 刘表惊呼一声，瞬间殒命。 战斗打了整整一夜，荆州百姓紧闭门户，听了一夜的厮杀声。 天蒙蒙亮时，忽听外面有人高声传令全城：“荆州军伏杀忠良，长安军替天行道。今我军大胜，刘表已死。我家主母洛九下令，一不屠城，二不扰百姓，全城百姓均可正常生活……” 荆州百姓听了真是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此时“屠城”是种潮流，曹操就是着名的屠城爱好者。他也不是酷爱杀人，主要是为了抢粮食。抢了人家百姓粮食怕挨骂，干脆杀了。 百姓没想到一夜之间换了天，大家壮着胆子出来，发现街上的士兵有序的巡逻，张贴告示，果然没有抢劫的，这才放了心。 过了会儿，数千甲士在街上经过，匆匆赶往城门处。 好信的人好奇的跟上去看热闹，只见数位将士分列两侧，司礼官是一个挺大岁数的白胡子老头，站在城墙上，清了清嗓子：“长安军……” “等一下！”钟嘉灵连忙打断他，“你这声音太小，我这儿有个自己发明的小东西，你对着这个说。” 钟嘉灵把扩音器调到最大声，老头儿眼睛都花了，“这是什么？” 钟嘉灵：“别管了，你说你的，用完我要拿走的。” 于是，半个荆州城的人都听到了仿佛天界传来的声音。 “长安军众将士及荆州百姓，恭迎洛将军进城，入主荆州！” 数万将士齐声跪拜，百姓们跟着慌忙跪倒。有人悄悄抬起头，只见进城队伍中有一辆战车，战车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戎装的女人。 只见她昂首挺胸目光如炬，所到之处无不俯首，傲视群雄好生气派。 洛九在欢迎队伍中见到了冯琦，心道：“不说好了你们几个不用迎我吗？这怎么非得来参演这场戏？” 她正疑惑着，见冯琦悄悄掏出了手机，用袖子挡着将镜头对准了洛九。 冯琦飞快的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按下视频录制键，小声嘀咕：“家人们，拿下荆州了哈。第一视角记录，我姐妹儿现在是荆州之主。” * 这几晚，曹操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赶上雨季，春雷阵阵，一道雷劈醒了曹孟德，他正坐在床上缓神，程昱敲门道：“主公，派往荆州报信的人回来了。” 曹操心急得光脚下地去开门，“快说，情况如何？” 第441章 一条马腿都不给她留 士兵请罪道：“小的去晚了。” 曹操：“双方已经打上了？” 士兵：“不，打完了。小的没有见到刘表本人，只见到荆州荒野新添了一座石坟，上面写着刘表的名字。 荆州城墙上高挂了两道数丈长的字幅，用斗大的字写着：荆州军伏杀忠良，长安军替天行道。 小的在城内四处打听，才知荆州一夜之间易了主。洛九打着为孙坚复仇的名号夜袭荆州，四万长安军戴孝进城，战力惊人。刘表十万水师五万步兵，仅仅抵抗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束手就擒了。” 曹操眼前一黑，程昱连忙扶他到榻上休息，“主公，切勿动怒。” 曹操缓了片刻，方又问道：“这么说，她收服了孙策的江东军，凑了四万兵马便轻取荆州？” 士兵道：“应该是的，小的数了荆州城上的将旗，除了冯、福、典、许，确实有孙氏将旗，不仅是孙策，江东老将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的将旗也在，应该是不走了，归了长安军了。对了，还有颜良和文丑，如今也在洛九麾下。 洛九进城后没有屠城，对刘表的旧臣也很宽仁。只杀了跳出来反对她的，也没有株连家人。 据说刘表帐下的谋士有些也归顺她了，有个叫诸葛玄的，洛九很喜欢诸葛玄的一个侄子，好像叫什么诸葛亮的，已经收为义子，和孙权一处养在府上了。 荆州城内办了义学，七到十五岁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可以去读书。送女孩去读书，家里还能减免一成赋税。 荆州城现在大约有精兵二十万，猛将如云。政通人和，颇得人心。 这些都写到《长安日报》里了，洛九将这份名为报纸的东西，指定为荆州官员士族必看读物，街面上一份难求，小的加价到二两银子，才终于买到一份，特意带回来给主公瞧瞧。” 士兵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左一层右一层的打开，里面是一份小心折好的四开报纸。 曹操刚刚听了那番话，几乎气到昏厥，此刻又从榻上支棱起来，夺过报纸细看。 这份报纸真是集长安军军宣、洛九个人魅力展、天下局势分析、农耕劳作指导以及诸侯八卦秘闻于一体。 看到蔡邕写长安军多么英勇善战，曹操不屑一顾。看到蔡文姬写洛九多么爱惜人才，曹操不置可否。 看到写袁绍昏庸无能，出了引董卓进京以致引狼入室的馊主意，曹操哈哈大笑，“骂得好！此报纸应该送到袁绍处，让他的属下都看看。” 可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则来自着名谋士陈宫的爆料。 陈宫说他当年救了位刺杀董卓的义士，本来想跟着他的，后来为什么转投主母吗？因为他发现此人狼心狗肺疑心病极重。 陈宫在诸侯趣闻一栏，爆料了“某义士”差点要杀吕伯奢一家的事儿，还附上那人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虽然没点名，但刺杀董卓的人还真不多，就他曹操一个，跟点名也没啥区别了。 曹操气得登时大怒，一把摔碎了手边的茶碗，“陈宫匹夫！竟敢辱我！” 曹操一口气没倒明白，哐当一声摔在榻上，昏了过去。 小兵吓得连忙去叫大夫，程昱在这儿又喷水又掐人中的，曹操终于悠悠转醒。 他闭着眼，虚弱道：“去，立刻派人去通知卫羽，把我的三千铁骑带回来，一条马腿都不给她留……” 这话说完不到半天，卫羽派人送信回来。 曹操躺在榻上听程昱读信，卫羽走的时候曹操叮嘱他洛九败了要立刻带人回来，能带几个带几个。结果，洛九一直没败，他就稀里糊涂的跟着长安军打完袁绍打刘表。 洛九入主荆州后，把那三千铁骑打散编入到不同的序列，现在卫羽带着的小队是江东的兵马，他想召集原有那三千曹兵都召集不起来。于是写信来问曹操，看看他有什么指示。 曹操本来只是急火攻心，有点高血压。听完这封信，头风直接犯了，头痛欲裂。 程昱忙道：“主公勿忧，卫羽在信中说，洛九父亲猝然离世，她此刻不在荆州，回家奔丧去了。咱们何不趁机用兵，趁着她根基未稳，把荆州夺过来。” 曹操双手按头，眉头紧锁，“我若夺了荆州，全家被屠我都不会离开。洛九怎么会因为奔丧而离开自己刚刚获得的地盘？非我多疑，这一定是计。” 其实，这真不算是计。洛九入主荆州后，就发现主系统终于升级完了。 升级完，除了照旧的扩大了一倍空间，还巨额补偿。补偿包括，一、把原有的空间储存物资，全部复制一倍；二，限载人数增加到一百个；三，增加单向传送功能。 一，意味着她们的所有的物资都翻倍增加，包括生活用品、武器、药品、仪器以及黄金珠宝古董首饰等等。 二，意味着空间可以藏一支队伍了，或者说，下次回去的时候，可以带一支队伍走。 三，钟嘉灵戏称这是上帝功能，她们现在可以随意把任何一个人送到末世去。当然了，送去就回不来了，单程票。 洛九一想，荆州政务军事已经都理出了头绪，各方面政策也由荀彧等人往下有序推行。她们应该趁这个空档，赶快去改一下其他三本名着。 但这就是涉及到一个问题，一旦她们离开，剧情就会在她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迅速往下走，再回来等于开盲盒，走到哪儿算哪儿。 洛九一想，这样肯定不行。主帅长期不在，不说别人来不来攻打，自己家都容易反。尤其是长安军构成比较复杂，不得不防。于是洛九提议，“我们留一个人在这儿卡剧情，其他人跟我去跑其他三本的剧情。” 留一个人剧情就不会跳了，发生什么情况，还可以用空间的笔记本随时保持联络。 冯琦：“那么问题来了，留谁在这儿卡着？” 福宝请命：“我，你们不在的日子里，我一定好好守卫荆州，人在荆州在。” 冯琦：“拉倒吧，荆州不在，你也会在的啊。” 程瑶瑶笑道：“荆州现在就是咱们的小朝廷，新旧势力、各方背景纵横交错，你是武将，许多政务上的事不了解，还是我留下吧。” 洛九想了想，程瑶瑶和文臣武将的关系都不错，她是做过副总统的，军事政治全面精通。 于是洛九道：“那就瑶瑶留下，我们走后，你一定小心。晚上到空间去睡，出入各处一定要带着卫队。” 大家商议完毕，第二日，洛九便召集手下所有文臣武将，对众人宣布道：“昨夜家中传来急信，家父骤然病故，我要回家奔丧，冯福二位将军还有钟主簿随行。 程督军即刻升任荆州大都督，提领荆州一切军政要务。” 洛九当着众人的面将兵符交给程瑶瑶，“各位都是我的心腹重臣，望大家辅佐程都督，替我守住荆州。” 众人皆道：“请主母放心。” 洛九跟大家交待完，便准备出发。荀彧急匆匆赶来，“主母走得这样急真是不巧，我带了个人来，正想引荐给主母。不知主母几日能回来？” 洛九忙问：“是谁？” 第442章 给长老找两双足力健 荀彧道：“说来话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主母奔丧要紧，马车已经到了，主母先去吧，反正没多久您就回来了。” 洛九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太好说，或许五六七八天，或许十天半个月，反正你先给我个名字，说不定我知道呢。” 荀彧道：“此人长期闭门读书，主母不可能知道的。他叫郭嘉，郭奉孝。” 洛九点了点头，明白了，这是蝴蝶效应。 郭嘉是个奇才，军事谋略远超常人。书中他是曹操身边的人，但他去曹操那儿是因为荀彧的推荐。现在荀彧在洛九这儿，自然就推荐给洛九了。 “郭嘉？一听就是个好名字。”洛九迅速头脑风暴了一下，“文若，我记得你是属兔的，郭嘉是不是属鼠？” 荀彧一愣，“好像是，主母怎会有此一问？” 洛九道：“我昨日梦到一只兔子叼来一只金鼠，金鼠口吐人言，说你用我，我必助你平定天下。现在一想，此人定是郭嘉。” 荀彧：“啊？” 洛九：“你让他来，程都督会好好安排的。” 洛九拉着程瑶瑶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挥手告别荀彧，出城去了。 四人找到树林，回到小院，略作休整，立刻赶往西游世界。 出了小院不远，四人在山涧旁看到一个和尚，和尚手里拿着一个包袱，里面正有一顶嵌金花帽。 洛九立刻上前，“请问，是东土大唐来的唐长老吗？” 唐僧连忙起身，“贫僧见过几位女施主，不知你们怎么认识我？”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真是一言难尽。 洛九道：“我们认识你徒弟孙大圣，所以知道你。敢问一句，这可是要给你徒儿用的金箍？” 唐僧惊道：“你们怎么知道？这连悟空都不知道。” 洛九苦笑，“这个你先别管了，那什么，你没吃饭呢吧？我们也没吃，给唐长老准备点斋饭，咱们边吃边聊。” 唐僧已经有一个会七十二般变化的徒弟，是见过世面的，大家也就没遮掩。 冯琦直接凭空掏出一张野餐折叠桌，福宝摆出五个凳子。 钟嘉灵给唐僧面前摆上米饭、小葱拌豆腐、清炒油麦菜、白菜萝卜汤之类的素菜，四人则披萨、包子、糖三角、熟食酱肉、姥姥做的小咸菜之类的，混吃一顿。 唐僧也真是饿了，道了声谢，便一口气灌了半碗萝卜汤。 大家吃得差不多，钟嘉灵去山上采蘑菇，福宝和冯琦一起去摘果子打猎，只剩了唐三藏和洛九，洛九便开口道：“不是我爱多管闲事，但唐师傅你这么做不对啊。” 唐僧不解，“哪里不对？” “你想啊，你为什么取经？你为了普度众生，对吧？你相信佛法能够让人弃恶从善。你的佛法有如此大的功能，你为什么还要用金箍呢？你对恶人，都有无限的怜悯，为什么对自己的徒弟如此狠心？” 唐僧沉默片刻，“这是观音菩萨的建议，再说，只有他作恶的时候我才会念紧箍咒。” 洛九揉着太阳穴，“这跟是谁的建议没关系，而是金箍是否合理的问题。你为什么不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他本来是一只快乐的小猴子，追求自由自在又有什么错呢？ 他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从不滥杀无辜。你平白的给他戴上这个金箍，跟那座压了他五百年的五指山有什么区别？ 他跟着你，一没工钱，二没好处，啥福利待遇都没有，风餐露宿的。要照顾你保护你，你还要他无条件服从你，不觉得这有点太过分了吗？ 大家朝夕相处，遇到事儿有了分歧，有不一样的观点，不一样的处理方式，是很正常的事。大家充分沟通，互相听取意见不好吗？为什么必须听你的呢？不听你的，他就要受罪、就要被折磨、就得生不如死…… 唐长老，你真的是僧人吗？” 唐僧羞愧的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九叹了口气，“唐长老，你带团队，我也算带团队，有些经验可以传授给你。你想要别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光靠硬来是不行的。 越亲密的关系，越需要细心呵护。情谊、关心、尊重、信任、耐心、沟通、换位思考，这些都是缺一不可。 你不是十全十美的，为什么要求另一个人十全十美？ 你不是永远正确的，我们每个人自己都会有左思右想自相矛盾的时候，为什么要求另一个人永远的服从你？” 洛九言罢起身，“这个东西我先替你保管吧，请你试试用怜悯世人的博爱之心，怜爱一下你的徒儿吧。” “等一下！”唐僧忙道：“你……你只拿这个没用的，还需配合紧箍咒方能使用。” 洛九一愣，“我没要用，你不用了？” 唐僧惭愧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什么都不能给他。如果只给他这一个金箍，未免也太讽刺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个金箍就送你吧，紧箍咒是这样的，我告诉你……” 冯琦和福宝猎了一头野猪丢在空间，钟嘉灵背着一筐野蘑菇过来找她们的时候，两人正在整理野鸡野兔。 冯琦手里提着野鸡，“叫上九儿咱走吧，别跟那秃驴废话了。” 结果洛九跑过来告诉她们，唐僧改主意了，不强迫孙悟空戴金箍了，还把金箍和紧箍咒都给她了。 冯琦眼睛一亮，“孺子可教，圣僧啊！” 她笑呵呵过去，“那啥，长老，我们来得急也没啥准备，这两只鸡给你们留着路上吃吧。” 洛九连忙拦下，“人家不吃荤。” 冯琦尴尬了摸了摸鼻子，洛九道：“给留点生活用品吧，唐长老，你们这一路可挺辛苦，我看你这鞋都破了。嘉灵，给长老找两双足力健来。” 她们留下两双鞋，两件羽绒服，福宝还拿出一个胶带裹好的包裹，“这是我给大圣的，长老帮我转交一下，提醒他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千万给他昂，下次见面我会问的。” 唐僧双手合十，“小施主放心，贫僧绝不贪没。” 四人正准备走，洛九忽然想起件事儿，“圣僧，你是唐王御弟，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给唐王写封信呗。” 洛九拿出纸笔，冯琦在她耳边嘀咕：“你让他给唐王写信干嘛？你想要跟李世民签名合影啊？” 洛九笑着瞥了她一眼，“自有妙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443章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洛九收好信，四个人立刻转场《红楼梦》。 一到地方发现是扬州城，洛九叹道：“不好，到了黛玉的家了。” 林黛玉本是苏州人，因她父亲林如海到扬州做巡盐御史，才举家到了扬州。 书里提到扬州的次数不多，洛九记得一次是贾雨村去给她当老师，不到一年，黛玉母亲便病故了。另一次，是林如海病重，黛玉从贾府回来看望父亲，没多时父亲也去了。 可怜她一个孤女，身子不好又年幼。在封建时代事事不能自己做主，纵然林家有些家产，足够她丰衣足食的过完一辈子，她也得寄人篱下到贾府去。 可能是87版《红楼梦》给大家的印象过于深刻，许多人觉得林黛玉是十四五岁才到贾府的。其实按照书中时间，贾敏病故没多久，贾母遣人来接，她便和贾雨村一同上京了。也就是说她应该只有六岁，算上途中花费几个月，顶多七岁而已。 六七岁到别人家去生活，跟小学就开始寄宿差不多，也难怪这孩子性子敏感。何况贾府人多嘴杂，一些刻薄的话本就是冲着她来的，不由得她不多想。 四人一路聊着，一路打听，找到了林府。门口挂着的白幡还没撤掉，路过的人说林夫人几日前刚刚下葬。 洛九仰望着林府的门楣，轻声道：“改红楼咱们就从重塑黛玉入手，一个人如果身体不好，就会心情烦闷多思多虑。咱们就先帮她恢复健康的身体，再塑强壮的精神，培养一个无坚不摧的林黛玉。” 因黛玉病着，府中四处寻医，四人便以大夫的名义入府，给黛玉诊病。 林如海刚失了发妻，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甚为紧张。 洛九一看林黛玉小小一个窝在床里，因高烧满脸通红闭眼昏睡着，洛九忙给她喂了儿童退烧药，还贴了退烧贴。 林如海一看又是没见过的膏药又是粉色药汤的，想必是神医。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黛玉退烧了，醒来还觉得有些饿。 林如海千恩万谢，洛九趁机道：“小姐身体孱弱，需得配合药膳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这几日也得医者悉心照料，免得病情反复。” 林如海忙道：“那就请几位留在府中，为小女调养一段时间。一应开销均由府上承担，需要多少诊金尽管开口。来人呐，先取一百两诊金来，给四位大夫。” 这话正合她们意，不然还得出去找地方住，于是四人就在黛玉隔壁住下，晚上时不时过来测测体温，给她喂点退烧药。 洛九一看黛玉病恹恹的，那会儿说饿，也没吃几口东西，便问她：“想吃些什么？” 黛玉想了想，“想喝药汤，浅红色的那个。” 几人听着不由一笑，钟嘉灵笑道：“怪不得儿童退烧药做成甜的，孩子还真爱喝。” 冯琦道：“那不行，你现在都不发热了，再喝退烧药，都把自己喝凉了。” 洛九笑着摇头，“你也是胡说八道，去给她拿点儿开胃的‘药膳’来。” 说到‘药膳’的时候，洛九使了个眼色，冯琦心领神会，带着福宝进了空间，两人琢磨给黛玉弄点吃的。 冯琦一琢磨，林黛玉瘦得快在风中摇摆了，这样的孩子首先要壮起来，一顿就吃几口，怎么可能健康呢？别管三七二十一，先拿点孩子爱吃的吧。 她拿了几样，一回头见福宝端了一盘大肘子。 冯琦：“这是给黛玉的？” 福宝愣了一下，“这是给我自己的，要给她带一份吗？” 洛九和钟嘉灵正陪着黛玉聊天说笑，冯琦和福宝从外面回来了。 冯琦提了个木桌摆到榻上，把怀里冒着热气的吃的拿出来。钟嘉灵一惊，“你咋拿这个了？” 冯琦理直气壮道：“这是最管用的药膳，多少孩子没胃口，吃了这个就好了。” 洛九一看汉堡、薯条、鸡块、麦当劳的椒盐鸡翅、肯德基的吮指原味鸡，饮料有可乐、橙汁、牛奶，还有一份冰淇淋。 洛九和钟嘉灵动手给黛玉一样一样打开，“吃吧。” 黛玉新奇的闻了闻，轻声道：“很香，可是没有筷子。” 福宝忙道：“这就是直接用手拿着吃的，你看我给你演示一下。” 她拿着根薯条蘸了点番茄酱丢嘴里，又拿了鸡块丢嘴里，钟嘉灵笑道：“你别演示了，一会儿你都吃饱了。” 洛九用湿纸巾给黛玉擦了擦手，“像你福宝姐姐那样，吃吧，尝一尝，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黛玉小心的捏了根薯条，蘸了点红色的“药膏”，连连点头，“好吃。” 大家又连忙让她试试别的，除了可乐她不喜欢之外，其他的都很顺口。 福宝把可乐拿走，坐一旁自己喝了。黛玉吃的小肚子圆圆的，靠在床头，手里还握着勺子，在刮已经空了的冰淇淋盒儿。 黛玉道：“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药膳。” 钟嘉灵笑道：“一般人都没吃过，这是我们的独门秘籍。” 黛玉笑着垂下眼眸，“要是母亲病着的时候，遇到你们就好了。就算治不好，她也能尝到这么好吃的药膳。” 黛玉眼圈一红，四人也不觉跟着鼻酸。 洛九轻拍着她瘦弱的肩膀，“你母亲在天上看着，看到你健康起来，她也一定会高兴的。所以你先把身体养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黛玉微微点头，细嫩的手指抓着洛九的袖子，小声央求：“今晚我能跟你们睡吗？” 冯琦伸着脖子看了看，“那你这床可太小了，睡不下这些人。” 钟嘉灵打趣道：“你真想留下啊？我都怕你翻身把黛玉压扁了，半夜还爱抢被，手劲儿贼大，谁也抢不过你。还睡得死沉，叫都叫不醒，孩子刚退烧，你再给她弄出风寒来。” 洛九笑了笑，“你和福宝回屋睡吧，我和嘉灵在这儿。”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天林如海见黛玉能够下床了，气色好了不说，脸上都有笑意了。 见黛玉倚在钟嘉灵怀里，央求着陪她去看书，林如海脸上也久违的有了笑意。 饭后，林如海找来洛九，洛九本以为他要问黛玉的病情，没想到他问的是：“钟大夫许了人家没有？” 洛九一愣，“您问这个干什么？” 林如海道：“实不相瞒，我已年近半百，夫人去世之后，我本再无续弦之意。但小女多病，年岁又小，可怜她无生母教养，也没有姊妹兄弟扶持，我实在不忍。我见她与你们投缘，又这样依赖钟大夫，便想问一问……” 话说到这儿，洛九已经懂了，合则林如海要给黛玉找个娘。 洛九哭笑不得道：“林大人，你虽然疼爱女儿没错，也得考虑一下其他因素。钟大夫年轻貌美，你年近半百带个女儿，我们帮你治好了女儿，你却想娶她，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林如海忙道：“洛大夫别误会，本官乃是读书人，绝非色欲熏心之辈。我只是想为黛玉找个伴儿，钟大夫不想嫁，可否让我收她为义女？和黛玉做姊妹也是好的。 或者冯大夫也行，我看她好似有些身手，黛玉有这样的姐姐我也少些忧心。” 洛九想了想，“我回头跟她们商量商量，再答复你。” 钟嘉灵等人听到这个事儿，笑得肚子疼。钟嘉灵无奈道：“他还挺会想的，咱们对黛玉好是因为黛玉，又不是因为他。非得跟他扯关系干嘛？我直接和黛玉结拜当姐妹得了。” 于是，在众人的见证下，钟嘉灵和林黛玉结拜为姐妹。 这回大家都改口了，洛九、冯琦：“黛玉妹妹。” 福宝蹲下来微笑：“黛玉小姨。” 黛玉伸出小手捧着她的脸，“福宝乖。” 大家的关系更近一步，洛九便和林如海商量道：“林伯父，黛玉妹妹的身体眼下看着没什么，但她生来体弱，只是吃药，恐怕治标不治本。” 林如海忙问：“如何治本？” 洛九道：“习武能够强身健体，驱除邪祟。我想给她请一位武僧教习武艺，不知伯父意下如何？” 林如海思虑片刻，“小女的教养托付给各位，只盼得她来日如你们一样身强体健行事利落，我一概支持。” 洛九转头对钟嘉灵道：“把大妹子拿出来，在这儿卡着剧情，我们去给黛玉请师傅去。” 钟嘉灵：“请谁啊？” 洛九：“鲁智深应该被追着四处跑呢，咱给他找个好差事，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冯琦震惊：“真让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啊？” 第444章 薅镇关西的羊毛 到了水浒世界，果然没让她们失望。进了渭州城，很快找到有名的潘家酒楼。 洛九目光逡巡片刻，正在寻找目标人物，忽听得门口有人高声道：“小二！” 酒保立刻应声：“呦，提辖官人，快请里面坐。” 四人回头一看，门口进来三个壮汉，领头的那人应该就是花和尚鲁智深，此时他尚未出家，是经略府的一名提辖官，名叫鲁达。他身后跟着的应是九纹龙史进，另一人叫李忠。 鲁达他们拣了张桌子坐了，洛九使了个眼色，三人心领神会，默契的坐到他们隔壁桌，也点了些招牌菜，准备好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 果然不多时，隔壁有人哭了起来。鲁达听着闹心，让小二把人叫过来，一看是父女两个，老头金老汉和女儿金翠莲。 鲁达一问缘由，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来渭州投亲戚的，没成想亲戚搬走了，母亲染病身亡。女儿美貌，被本地的一个财主郑屠郑大官人看上了。这个郑屠绰号镇关西，是个惯会耍横讹人的无赖。 他强要金翠莲给他做妾，写了个三千贯的聘礼文书，实际上一分没给。金翠莲被他带到家去，没几个月被他家大娘子打了出来。这时郑屠找到他们父女，竟然索要三千贯钱。 当初他一文没给，现在父女俩上哪挤出这么多钱给他？可郑屠不讲理，又有钱有势，父女俩没办法。只好天天在酒楼卖唱赚钱还债。他们每天赚的钱大半被郑屠要走，一旦哪天赚得少了，郑屠便非打即骂。 这两天酒楼客人少，父女俩想到又要被郑屠打骂，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金翠莲说罢抬手拭泪道：“不知几位客人在这边吃酒，扰了贵客清净，望乞恕罪。” 她说着朝店里这几桌客人深施一礼，钟嘉灵看着难受，递了手帕过去让她擦泪。 鲁达骂道：“呸！俺还以为是哪个郑大官人，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臜泼才，这等欺负人。”他对身旁的史进、李忠道：“你两个且在这里，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 两人连忙抱住他，劝他明日再说，鲁达这才作罢。他随即对金家父女道：“你们既然是东京人，洒家给你们些盘缠，你们明天就回东京如何？” 金老汉忙道：“若能回乡，您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爷娘。只是郑大官人给了店家钱，店家看着我们，只怕客栈不肯放我们去。” 鲁达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俺自有道理。” 他说着从身上摸出五两银子，看着史进道：“酒家今日不曾多带银子出来，你有银子借些与俺，洒家明日便送还你。” 史进爽快的从包裹里取出一锭十两银子，说道：“哥哥无需还。” 鲁达又问李忠借，李忠摸出二两银子，鲁达嫌弃道：“不是个爽利人，不要你的了。” 洛九见状连忙起身，拿了五十两银子，放到鲁达桌上。 在场众人皆是一怔，洛九拱手上前，介绍道：“我等乃是江湖侠客，人送外号江北五侠。” “江北五侠？”酒保在一旁嘀咕，“没听说过呀。” 他当然没听说过，因为这个外号不是人送的，是自己封的。不过，很快就会闻名天下了。所以，此刻必须亮一亮名号。 洛九道：“在下暴风雨洛九。” 洛九看向冯琦，冯琦忙道：“在下……”她忙小声问钟嘉灵，“我叫什么来着？” 钟嘉灵低声道：“龙卷风。” 冯琦：“在下龙卷风冯琦。” 钟嘉灵：“在下大财主钟四娘。” 福宝：“在下原子弹福宝。” 洛九道：“今日多面手程三娘不在，改日带上她，一同见过几位仁兄。” 鲁达等人也自我介绍了一下，洛九道：“鲁大哥仗义疏财，我们江北五侠也出一份力。” 鲁达笑道：“几位姑娘豪爽，鲁达佩服。”他将六十五两银子交给金家父女，叮嘱道：“明日我去客栈看着，看他们谁不让你们走。” 父女二人对着洛九鲁达等人千恩万谢，这才去了。大家如此结识，便将两张桌子并到一起，一块吃了顿饭。 散场时，洛九道：“鲁大哥，这等行侠仗义的好事你别独揽，明日咱们在镇关西的肉铺见，一块教训郑屠那厮。” 鲁达应了，第二天他到客栈送金家父女出门，那伙计拿了郑屠的钱不愿放人，被鲁达打掉了两颗门牙满口吐血，终于不敢拦着了。 鲁达在店里坐了半天，估摸着父女俩都走远了，这才到郑屠的肉铺来。 他到时发现洛九四人已经在了，洛九想今日这个郑屠必死，不妨买些肉，一会儿趁乱正好不用给钱了，薅镇关西的羊毛。 于是四人在集市上买了两辆车，推到郑屠的肉铺前。 钟嘉灵将几百两银子往桌上一摊，手里把玩着银锭往椅子上一靠，“我乃是人送外号大财主的钟四娘，今日来你这里买肉。你有多少我买多少，都给我切成三五斤的小份包好，装到车上，等会儿一起付账。” 郑屠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没想到一开张就有大买卖，立刻吩咐十多个伙计，立刻切肉装肉，忙得不亦乐乎。 两辆车装了差不多五六百斤猪肉，马上结账了，鲁达来了。 鲁达见到四人刚要开口，见洛九故意转过身去，他便知此事有门道，于是也不相认，只扯来一条凳子坐在肉铺门口，大喊一声：“郑屠！” 郑屠认识他，忙上前招呼道：“提辖来买什么肉？” 鲁达做事向来粗中有细，假称道：“经略大人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头。” 郑屠一听为难道：“今日小店来了位大主顾，那位大财主钟四娘将店里的肉全包了……” 话音未落，钟嘉灵道：“既然是经略大人要肉，你便从我这儿匀出些，给提辖大人拿走吧。” 郑屠笑了一下，摆明不想做这单小生意，对鲁达推脱道：“虽有肉，伙计们却全占着。” 鲁达横眉一挑，“我还不要伙计切的呢，你去给我切来。” 郑屠惧于鲁达的威势，只好道：“好，小的这就去切。” 这郑屠挑了十斤精肉，细细的切做臊子，切了足足半个时辰，包好交给鲁达。 鲁达道：“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见一丝痩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郑屠不解道：“要肥的臊子能做什么用呢？” 鲁达瞪圆了眼：“大人吩咐洒家来买，谁敢问他？” 郑屠无奈，只得切了十斤肥的，又切了半个时辰。 这时候伙计过来对钟嘉灵道：“钟大财主，您的肉都包好了，一共六百二十五两。” 钟嘉灵看了洛九一眼，洛九道：“刚才怎么不告诉我家财主，你们这里能切臊子？他要切，我们也要切。先去给我们也切十斤臊子来，切好了一块给钱。” 于是，郑屠的肉铺乒乒乓乓剁个不停，四周引来不少围观的吃瓜群众。 郑屠将十斤肥肉臊子交给鲁达，鲁达又道：“再要十斤软骨，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不要一丝肉在上面。” 郑屠顶着一脑袋汗，冷笑道：“你怕不是特地来消遣我的吧？” 第445章 但他不会骑摩托 鲁达立刻跳起来，怒目圆睁道：“对，洒家特地来消遣你！” 他说着把那包肥肉臊子劈面洒向郑屠，霎时间肉沫乱飞，白花花好似下雪一般。 郑屠大怒，立刻从肉案上摸了把剔骨尖刀，跳下来便和鲁达厮杀。 可他哪里是鲁达对手？鲁达一脚将他踢到街上，死死踩住，举着碗大的拳头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叫镇关西？我让你强骗金翠莲！” 嘭的一拳，正在打郑屠的鼻子上，打得他鲜血直流，鼻子都歪了。郑屠刀也不知道甩到哪去了，只好讨饶道：“打得好！” 鲁达骂道：“你还敢应声？”嘭，又是一拳，打得郑屠眼眶开裂，眼珠迸出。 这会儿洛九她们可没闲着，从郑屠跳出去开始，四个人便立刻行动。 钟嘉灵立刻将银子收起来，冯琦和福宝一人推一辆肉车，到了无人的巷子立刻收到空间里，再转身回去。 伙计刚包好臊子，一转身见肉车没了，忙道：“还给钱呢！” 洛九道：“原来你们是家黑店，老板是个行骗的无赖泼皮，给你什么钱？大家将你这黑店砸了，才是替天行道！” 洛九说着一把端起一盆骨头，对着人群倒了出去。众人一看，白捡的谁不要？抢着往上拥，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鲁达见郑屠一个劲儿求饶，喝道：“你若是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这没骨气的东西，洒家不饶你！” 他的第三拳，打在郑屠的太阳穴上。三拳下去，郑屠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动不动。 鲁达暗道：“俺本想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要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走。” 他起身指着郑屠的尸体道：“你还敢诈死？回头洒家慢慢跟你算账。” 他说完才发现肉铺内冯琦福宝已经和伙计打了起来，两人大闹肉铺，将店里的骨头盆、下水盆全掀了，倒出去分给围观的百姓。 过来拦阻伙计挨了几脚，没一个再敢上前。到处骨头横飞，猪肚猪肠被数人争抢，扯成了几段，乱得一塌糊涂。 钟嘉灵蹑手蹑脚的捡起包好的臊子，不知道往哪里去了。洛九站在冯琦和福宝中间，在一片吵嚷拳脚声中，端的悠然镇定，她正用一支木棍蘸了猪血在白墙上写字。 鲁达看了一眼，见写的什么江北五侠，惩恶扬善之类的，末了还留下她们个人的名号。 鲁达忍不住提醒道：“妹子，你写这个干嘛？小心惹了麻烦。” 洛九笑道：“惹了麻烦，又能怎地？” 她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棍子一丢，“咱们走。” 离开了喧闹，鲁达便道：“我打死了郑屠，得赶紧离了这儿。你们本来不必跑的，留了姓名这却不妙，一起上路吧。” 洛九道：“正有此意，我们有个好去处，可以让鲁大哥避避风头，那里绝对无人能找得到你。” 鲁达忙问：“是什么地方？什么差事？” 洛九道：“教林大人的女儿习武。” 她正要再说，忽见钟嘉灵扯着一个挑着担的男人急匆匆过来。洛九仔细一看，这不是武大郎吗？ 洛九忙问：“你怎么在这儿？” 武大郎被扯得上气不接下气，钟嘉灵急得替他说道：“我刚刚放肉，转身在市场上看到他，一问才知道上次我们得罪了西门庆，那西门庆诬陷金莲偷了他的玉碗，县官判了金莲死罪，正要斩首呢！” “什么？西门庆他敢！”冯琦气得握紧了拳头。 武大郎忙道：“娘子实在可怜，她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和离后好好生活。没想到我们刚刚和离，她便被抓了进去。我去狱中看她，她央我到梁山脚下去做生意，说若是遇到了你们，托我把这个给你们。” 武大郎说着拿出一个单独的包袱，洛九打开一看，是五双做好的鞋。针脚细密，做工精巧，不知金莲费了多少工夫。 冯琦气道：“什么县官这样混账？怎的任由人平白诬陷？那玉碗是我们给她的。” 武大郎哭道：“金莲说了，可那县官不信，说没有人证。西门庆倒是有人证，证明那是他家祖传的玉碗。” 洛九忙问：“你不知道吗？金莲没告诉你吗？你不也是人证吗？” 武大郎无奈道：“她……告诉我了，可……可西门庆说我若敢作证，他就杀了我，然后我就……我就说我不知道。” “废物！”冯琦一把将他搡开。 武大郎忙道：“问斩之期就在这几天，你们若是有主意，救她一救吧。” 洛九立刻掏出两锭银子给鲁达，“本想现在就带你走，眼下不行了。你先去五台山，回头我们再去找你。” 鲁达疑惑道：“我去五台山干什么？再说，我跟你们去救人，你们也多个帮手。” 洛九道：“不行，此次不便，请鲁大哥谅解。你别耽误了，快去收拾细软，先离了这儿再说。” 鲁达见她坚持，只好做罢，自行跑路了。 四人赶紧辨认了一下方向，出发前往阳谷县。 武大郎挑着担茫然的问了一句：“那我还去不去梁山脚下啊？” 洛九无奈道：“随你的便。” 四人出了城，钟嘉灵道：“为什么不让鲁达跟咱们一起？他挺热心的。” 洛九道：“他是热心，但他不会骑摩托。等走过去，只能帮忙收尸了。” 洛九说着取出了两辆极速摩托，“用这个赶路，希望不会晚。” 四人立刻上了摩托，一路风驰电掣。 一辆牛车路过，赶车的人一晃神，惊呼：“什么东西过去了？我眼花了？” 古路难行，四人轮流骑到天黑，到空间休息几个小时，等到天微微亮，继续骑行。 第二日正午终于到了阳谷县，四人收起摩托，连忙进了县城。 街上人头攒动，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正是金莲的处决日。 四人慌忙赶到刑场，只见金莲一身囚衣，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衣服上叠着许多新旧血迹。她低垂着头，发髻散乱，跟上次见面判若两人。 县令抬头看了眼太阳，“时辰已到，处斩！” “等一下！”洛九高声道：“潘金莲冤枉，我们是证人，那个玉碗是我们送给她的，我们愿意作证。” 县令皱了皱眉，“此案已判，不接受新证，处斩！” 钟嘉灵气道：“狗官！你是不是收了钱？” 县令：“敢诬陷本官？来人，把她拿下！” “谁敢？”洛九已然搭起了弓箭，瞄准了狗官的脑袋，“放了她，不然你就得死。” 第446章 姑奶奶今日便反了 狗官手指颤抖指着洛九，“你……你敢造反？” “为何不敢？”洛九一脚踢倒竖在一旁的官旗，“官逼民反，民为何不反？我看今日天朗气清，正是造反之日。这午时太阳当头，正是造反之时。姑奶奶今日便反了，你待怎地？” 洛九将弓拉满，“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人。” 狗官抱着侥幸心理，心说离我一百多步你能射的中吗？他眼睛瞄着一旁的柱子，“听令……斩！” 洛九的箭脱手而出，狗官躲避途中，被一箭刺穿颅骨，登时毙命。 刽子手举刀正要砍金莲，冯琦一斧子丢过去，竟是刽子手人头先落了地。 福宝立刻和杀过来的衙役打了起来，钟嘉灵一刀砍倒一个，抵在洛九身后，“现在怎么办？” 洛九：“先救人，谁挡杀谁！” 两个人提刀加入混战，不多时便杀出一条血路。 四人背着金莲进入一条僻巷，冯琦把人放下来，一看金莲已经昏迷过去了。 洛九帮她大致检查了一下，“幸好只是一些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有些感染，给她吃点抗生素。” 钟嘉灵喂了药，金莲微微睁开眼，嘴唇微动。 冯琦忙问：“她说什么？” 洛九凑近倾听片刻，凄然道：“她说，他们冤枉我。” 金莲又晕了过去，外面的官兵还在四处搜查。 钟嘉灵道：“这不是个人能待的地方，我们带她走吧？” 洛九道：“我们是要带她走，但不是现在，因为我们还有笔账没算。” 反正金莲现在昏过去了，洛九将金莲送到空间养伤，四人转头去了西门庆府上。 西门庆知道金莲今日问斩，正在家中得意得欣赏着那只玉碗，家仆慌慌张张跑来，“老爷，外面有……” “有什么？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西门庆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只听屋外一女声道：“有四个女人，前来取你狗命。” 砰，门被踢开。四人手里的刀都沾着血迹，西门庆吓得全然呆住，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冯琦将刀插在地上，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玉碗，抓着他的脖领子，拎过来就是一记重拳。 嗡！西门庆只觉得颅内一热，鼻孔耳孔都在流血，他直觉要死在顷刻，忙道：“快去请知府大人！” 那家仆转身往外跑，福宝一记飞刀，给了他一个透心凉。 冯琦咬牙道：“你请天王老子来都没用！”她抡起如钢似铁的拳头，狠狠砸向了西门庆的大阳穴。 西门庆此刻大脑混沌，全身动弹不得，恍惚间听到冯琦在他耳边道：“我说过，你要是再生歹心，我就捏碎你的脑壳，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只听得咔嚓一声，西门庆两腿一蹬，彻底剧终。 屋内传来微弱的呼吸声，冯琦踹开屋门，一群年轻女子惊恐的缩成一团，胆怯的看着她们。 有个胆大的开口乞求道：“不要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洛九笑道：“不，你们什么都看见了。若有人问起，你们就据实相告。记清楚了，杀他是江北五侠，为的是惩恶扬善。” 洛九说着蹲下来搜了搜，摸出西门庆身上一长串的钥匙，“今儿咱们就做一回判官，西门庆罪该抄家处斩。琦姐，你砍下他的脑袋，悬挂到阳谷县的高门。我去手写一封判书，也好让人知道来龙去脉。嘉灵、福宝，你们俩去把家抄了。” “好嘞！”钟嘉灵接过钥匙，带着福宝去抄西门庆的小金库。 这西门庆还真是颇有家资，他开着缎子铺、绒线铺、绸绒铺、生药铺等等，此外还放高利贷、贿赂官员、谋取非法利益。钟嘉灵和福宝从他家抄出了十万两银子，还有一大箱黄金，古董、首饰、药材不计其数，全部收入空间。 三人从屋内出来，发现府外已经被官兵团团围住。那些官兵，目露凶光磨刀霍霍，步步紧逼。 洛九不由笑了一下，“一个月才几两银子，你们玩什么命啊？” 领头的道：“知府大人说了，抓住一个，赏银一百两。” 钟嘉灵撇嘴，“只怕你们有命赚，没命花。” 那人不屑道：“任你们武功高强，也抵不住万箭穿心，来人！” 三五十名弓弩手摆好了架势，洛九冷笑，“弓弩而已，你以为我们会怕吗？” 那人冷哼一声，“都是血肉之躯，我就不信你不怕！放箭！” 洛九心道：你他爹的挺聪明，还真让你说对了。不过我们有一个，不是血肉之躯的。 他一下令，洛九和钟嘉灵火速后撤，福宝刚开口：“你们躲我身……” 哐当一声，两人进了院内，顺便把院门关上了。 福宝此刻真想吟诗一首：有时候，母爱是紧闭的院门，妈在里头，我在外头。 她们可是躲进去了，箭全扎福宝衣服上了。 福宝背着几十只箭沉默的转过身，看着那群目瞪口呆的官兵，一声怒吼：“看什么？没见过人形刺猬啊？” 她当着众人的面薅下一把箭，“滚啊！再不走我把你们全剁成臊子！” 官兵们丢盔弃甲，跟见了鬼似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冯琦回来支援，举着大斧刚要战斗，一看那些兵绕着她跑，不由奇道：“他们见鬼啦？” 福宝面无表情的回答：“见我了。” 洛九和钟嘉灵打开门，福宝哼了一声，气呼呼道：“我见识到人心险恶了。” 洛九笑道：“我们要不躲，你就见识到人体的脆弱了。福宝不想给我们戴孝，对吧？” 钟嘉灵哄道：“来我看看，衣服破了，回头咱全买新的。明天给你买十套新衣服，别生气了。” 福宝：“我要战甲。” 钟嘉灵：“行行行，回头给你设计一套高级定制的。” 福宝嘴角一翘，“这还差不多。” 她骑着马走在前面，三人在后面交流育娃经验。 洛九：“孩子青春期，正是敏感叛逆得时候，以后咱得注意沟通的方式方法。” 冯琦：“我早注意了，就你们不注意。” 钟嘉灵：“啧啧，你啥时候成幼儿专家了？” 冯琦：“没看我最近都不和她抢吃的了吗？” 洛九：“对，你不抢。但凡你爱吃的，你都不让她看见，自己偷偷吃完了。” 三人一阵哄笑，拍马跟了上去。 四人将金莲带到了小院，金莲还在昏睡着，大家帮她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开始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钟嘉灵：“这回，我们是不是要成为通缉犯了？” 第447章 同时当两个皇帝 洛九：“莫慌，在这个世界，不是通缉犯，脸上没点刺青，都进不了主角团。” 钟嘉灵忙道：“我可不想在脸上刺青。” 洛九笑道：“放心，只要咱们不被抓到，就刺不到咱们脸上。咱娘们儿一向是说干就干，可不像有些人那样，嘴上磨磨唧唧，骨子里犹犹豫豫，要反不反的。上个梁山，逼得走投无路才肯上，真是好笑。 看看这腐朽的制度，看看那些昏庸的官吏，看看无辜被欺压的百姓，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人，就该早竖起一面义旗，替天行道。 这个梁山，咱们要主动去。不仅要上梁山，还要做山上的头把交椅。不仅要坐梁山上的头把交椅，还要打到东京去，去坐金銮殿里那把龙椅。” 冯琦愣了一下，“可……可三国那边还没统一呢，咱忙不过来啊。我们又不是做皇帝的料，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同时当两个皇帝？” 洛九想了想，“也不难，一三五那边上朝，二四六这边上朝，组建两套领导班子就是了。但我肯定得培养一两个继承人，不然等以后咱们走了，还真怕乱了。” 继承人？福宝琢磨了一下，“黛玉小姨怎么样？” 钟嘉灵一口茶水喷出来，“她才六岁，再说这皇帝需要政治型人才，里面门道多着呢，一般人还真干不了，不然我们早就轮流坐着玩了。你小姨强项是诗文，宋徽宗还是个书画大家呢，皇帝当得啥也不是。” 洛九想了想，“此事我有合适人选，等金莲好些，我们就去接人。” 第二日，金莲已经可以下床了。 洛九便让金莲在小院休息养伤，留下足够的米面粮油蔬菜，等她们忙完了再来接她。金莲死里逃生，万般庆幸，一概应了。 四人便出发了，现在，她们已经熟练掌握了密林的使用方法。按照规律，这次出来应该是三国了。 但是瑶瑶说三国这边没什么事，四人出来后，直接转身又进了密林，人工刷新了一下地点，再出来果然就是《西游记》了。 唐僧和孙悟空都是熟人，四人赶紧带着吃喝用品过去慰问。 这会儿，猪八戒也加入取经队伍了，师徒三人正在流沙河对付沙僧呢。 洛九忙道：“这个妖怪不致命，你们可以慢慢收服。我那边儿，有点火烧眉毛了，所以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 唐僧捧着她们拿来的自热米饭，吃人家手短，忙问：“不知要帮什么忙？” 洛九道：“我想去一趟长安，想麻烦大圣带我走一趟。” 孙悟空道：“不麻烦不麻烦，俺老孙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眨眼就过去了。” 洛九高兴道：“那咱们这就去吧。” 冯琦、钟嘉灵和福宝在流沙河这儿等着，孙悟空带上洛九，眨眼便到了长安城。 一看果然是盛世大唐，富庶繁华，琳琅满目。洛九连忙给孙悟空拿了一百两银子，叮嘱道：“麻烦大圣变化一下，免得引起轰动。我去宫里，你拿着这些钱去买些吃的用的还有纪念品，回头咱给我姐妹和你师傅师弟带回去，也是咱们的心意。” 孙悟空连连点头，“你去吧去吧，交给俺老孙操办就是。” 洛九有唐僧的亲笔信，顺利进了宫，得到了唐太宗李世民的召见。 作为征战四方，历经玄武门之变登上皇位的盛世大帝，地表最强天可汗，李世民端坐龙椅，威仪万千气场逼人。 洛九依礼参拜，且听龙椅上道：“唐御弟在信上说，你会奇门秘术，能凭空取物？” 洛九道：“回皇上，确有此事。民女此次来，便是为了献给皇上一样东西。” 洛九说着取出一门火炮，李世民：“此为何物？” 洛九：“此物名为火炮，威力巨大，陛下有此，可百战百胜，永保万里江山。” 李世民一听是武器，顿时来了兴趣，当即便让洛九演示，洛九道：“这里太小，请陛下移驾到宽敞空旷的地方。” 在御花园，洛九给大家演示了一下火炮的威力。 砰的一声，文武百官、路过的宫人，无不惊骇，连李世民的脸上都有些许异色。 “你要将此物献给朕？” 洛九答：“是的。” 李世民忙道：“你要何赏赐？” 洛九心里暗叹一声，终于问到这儿了。不过要开口前，她还是捏了把汗。自古帝王，没有不多心的。何况她要的人，本来就有些敏感。 洛九深吸一口气，“回陛下，民女不要任何赏赐，只想带走陛下宫里的一个人。” “谁？” “武才人。” 李世民当即皱起了眉头。 武才人，武曌（zhào），即为后世熟知的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武则天。 据说，她本不叫这个名字，她却自创了‘曌’字，作为自己的名字，意为日月凌空。由此可见，有的人生来便有冲天之志。 武曌十四岁入宫侍奉唐太宗，得封为才人。武曌言行举止与众不同，初时颇为受宠。可没多久，精通天文气象的太史令李淳风便向李世民进言，他在一本奇书中发现了这样的一句预言：“唐三代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 李世民立刻想到了武曌，如果武曌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他不会疑心。可他想到了一件事，宫里曾有一匹烈马名为‘狮子骢’，谁都无法驯服。武曌便对李世民道：“我能制服它，但需要有三件东西：一是铁鞭，二是铁棍，三是匕首。” 李世民问她为何，她道：“用铁鞭抽打它，不服，则用铁棍敲击它的脑袋，又不服，则用匕首割断它的喉管。” 这个故事是武皇自己回忆记录到史书中的，她还记得当时李世民夸赞了她。 但洛九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在想，当时夸奖武曌的李世民，是不是同时也在暗暗心惊呢？ 一个少女表现出了与她年纪不符的老辣果决，而且这个人时时在他身边，他怎么会不留心提防？ 据传李淳风进言之后，李世民便冷落了武才人。 也许他不忍杀她，也许没有特别好的借口，或者他并不相信一个深宫妇人能够掀起什么滔天巨浪。皇位有多难得到，李世民最为清楚，怎么会平白落在一个女人头上？ 他没杀武曌，并不能说明他不信那句预言，这个预言可能像梦魇一样缠着他。 在一次宴会上，李世民偶然得知手下一个将军李君羡小名叫五娘子。 他一想，此人是玄武门守将、左武卫将军、武连郡公、武安人五娘子。 这么多武，还手握兵权。女主武王代有天下，指的不就是他吗？ 于是李世民找了个借口，把李君羡杀了。 武曌或许因此逃过一劫，但李世民仍旧没有放下对她的戒备之心。他死前下令让武曌到感业寺出家为尼，本以为这样可以永绝后患。可任凭他再怎么聪明，也绝对想不到自己儿子会把武曌迎回宫中，预言真的成真了。 此刻，在李世民的视角里，不由疑心。 不久前他刚刚得到女主武王的预言，现在来了个奇人，偏偏要带武才人走。 他不禁问洛九，“你为什么要带武才人走？” 第448章 你就不能是在等我吗 洛九为难，据实相告肯定是不行的，那会因为过于荒谬，被直接推出去斩了。 要想得到李世民同意，除非洛九说出的理由有利于他，而且他还能够信服。 于是洛九答道：“因为民女夜观天象，发现长安方向有两颗帝王星，一颗为明，一颗为暗。且上古秘书中有云：唐三代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民女推测，此预言指的就是武才人。 所以，民女把她带走，等于摘下陛下身边暗藏的帝王星，让她从此远离大唐，让陛下永绝后患。” 洛九提到预言，这对李世民来说，真是会心一击，说到他心坎上了。 李世民忍不住微微点头，但他直觉还是有点不对，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李世民踌躇片刻，“这火炮可有图纸和配方？” 洛九道：“一应俱全，陛下着人生产即可。” “既如此，你把图纸拿来给朕看看。” 洛九微微一笑，“陛下这是答应了？” 李世民一愣，他没想到洛九会是这个反应。 一般人都会默认他身为皇上一言九鼎，要图就是答应。虽然，他确实没想答应，但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皇帝确认呢？这不摆明了不给他反悔的空间吗？ 李世民端起茶杯，喝水拖延。 洛九心底暗哂（shěn），不是她多心，实在是她也经常这么糊弄别人。别人是坑踩多了涨经验，她是给别人挖坑挖多了，自己走路也留个心眼儿。 尤其是和李世民这种人精打交道，务必提起十二分精神。 李世民喝了半碗茶，终于开口：“这事，也要看她是否愿意。” 洛九：“如果武才人愿意，陛下便绝不阻拦吗？” 李世民摸了摸下巴，“当然。” 洛九拱手：“那民女现在就去。” * 在藏书阁，洛九见到了十五岁的武曌。 这空荡荡的藏书阁，远离喧嚣，只有浩如烟海的书籍和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 年轻的少女独坐案前，静心抄录书籍，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当她转过头，便能看到她眼底的委屈和不甘。 引路的太监过去传话，“武才人，快别写了，来了位奇人，要带你走呢。” 武曌懒懒的搁下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要带我走？能走到哪儿去？” 洛九笑着应声：“既然天下都是王土，我们便到天外去。” 武曌伸出头，隔着林立参差的书架，见到一位陌生的女人。 只见她黑眸幽深，似笑非笑，一双慧眼好似将天机参透。不施粉黛，犹如霁月光风。风流倜傥，想必满腹华章。身姿挺拔，端得气势如虹。 武曌暗道此人不俗，连忙起身施礼，“不知贵客驾临，施礼了。” 洛九对那太监道：“我和武才人单独说会儿话，请公公行个方便。” 那太监有些犹豫，“这……” 洛九掏出一锭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太监立刻乐呵呵的滚了。 两人相对而坐，开启了一场决定命运的对话。 武曌问：“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洛九道：“带你做大事，天下何其辽阔。这片天归唐王，我们便到另一片天去为王，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美在哪儿？”武曌极力压低了声音，“你说的可是掉脑袋的话。” 洛九道：“掉脑袋的事儿我都做了，说几句话怕什么？我知道你身在宫中，不得不把脑袋别在腰上，事事小心谨慎战战兢兢。 但我们为什么要做伸着脖子，随时被砍脑袋的那个？我们为什么不能做拿刀的那个？” 武曌深吸一口气，“你想谋反？” 洛九淡然道：“当朝皇帝是位明君，大唐盛世也不好反，没必要反他。所以我才要带你走，不然你留在这儿，日日抄这些书，这不是浪费光阴吗？你这么年轻，应该去纵横天下。” 武曌：“我没有选择。” 洛九：“我现在就是你的第二个选择。” 武曌沉默片刻，“我在这儿不是浪费光阴，我只是在等。” 洛九急道：“等那个预言成真吗？” 武曌没有正面回答，谨慎道：“反正，不是在等你。” 洛九：“我知道你原本不是在等我，但你就不能是在等我吗？” 武曌看向洛九深邃的眼眸，不知该如何回答。 洛九顿了一下，“或许，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如今在皇宫，在皇帝身边，在距离权力巅峰最近的地方，你怕跟我走是舍近求远。 可你想想，一句预言便能让你失了恩宠，只怕以后还有更难熬的日子。” 武曌苦笑了一笑，“我倒从来没有指望陛下的恩宠活着，所以也不会因失了恩宠而活不下去。再难熬的日子，我也能咬着牙挺过去。只是……那句预言，我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 一开始，我觉得很冤枉，想来应该是有人要害我。可我说句不怕死的话，我倒希望预言是真的，也不枉我白白受了这些委屈。” 洛九凑近几分，“我可以看到古今，我告诉你，预言是真的。” 武曌瞬间瞪大了眼睛，“果真？” “是。” 武曌高兴得摊开手，“那……那我为什么还要走？” 洛九笑道：“你先别高兴，有两个理由，你非走不可。 第一，你在这儿称帝要等到六十多岁，前期要经历多少波折就不说了，你还得出家，然后嫁给当今陛下的儿子，从昭仪摸爬滚打升到皇后，和那些顽固的大臣们斗智斗勇，熬到六十六岁才能正式做开国皇帝。” 武曌听到这些话，脸色变了又变，良久方道：“那，我这个皇帝，做得好吗？” 洛九忙道：“好，即使那些史官对你格外苛刻，你依然是无可非议的好皇帝。 虽然你正式当皇帝只有十几年，但你实际掌权四十多年。你统治的那段时间，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非常之重要。 你开创了殿试、武举，降服突厥，打击门阀，扶植庶族，整顿吏治，广开言路，提升女性地位，组建女官参政，等等等等，堪称功绩斐然。” 武曌不禁听笑了，“我不信，就没有非议？” 洛九道：“非议自然是有的，但何必太在乎那些史官的话呢？他们就是见不得女人当皇上。” 洛九说到这儿，便跟她分享了一则《百家讲坛》节目里，王立群教授提到一个故事。 “五星连珠，为顺应天命的吉象。史官记载，在汉高祖刘邦称帝的那年，曾出现过五星连珠。 可数千年后，经过科学精密的推演论证，那次五星连珠出现在高祖二年，史官却故意记载为高祖元年，不就是为了证明他是顺应天命吗？ 在这个过程中，后人又发现历史上还有两次五星连珠，史书却没有记载。” 武曌好奇的倾身向前，“为什么？” 洛九告诉她，“因为那两次是女人当政，他们不想承认女人掌权是顺应天命，所以干脆不记。 没记的那两次五星连珠，第一次出现在吕后称制，第二次出现在武则天称帝。” 武曌惊疑的问道：“武则天是……” 洛九笃定的回答：“没错，就是你。” 武曌点了点头，“这么说，我就更不能走了。” 洛九：“你得走，因为第二个理由。” 武曌：“什么？” 第449章 登基要趁早 洛九轻咳一声，“我刚刚过来之前，已经跟皇上说，你就是预言里的那个人。所以，你如果不跟我走，他必杀你。” 武曌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为什么阻止我当皇帝？” 洛九反问：“你想当皇帝吗？” 武曌点头，“当然，我不是傻子。如果当皇帝是件坏事，为什么那些男人宁愿掉脑袋也要抢着当？他们为了当皇帝可以反自己的父亲、杀自己的兄弟，他们觉得皇位值得。既然这么好的一件事，为什么男人能做，女人不能做？” 洛九笑道：“我不是不让你当，我就是为了让你提早当皇帝我才来把你接走的。 你六十多岁当皇帝太晚了，历史证明，再英明的君主，到了晚年也容易犯错误。所以，咱们登基要趁早。你跟着我打天下，然后我把皇位传给你。你今年十五岁对吧？我保证你最晚三十岁就能登基。 只当一代女皇有什么意思？后边你管不着了，他们照样乱写你的政绩，乱改你的政策。 你在的时候女人可以做官，你不在了，他们又不让了。 男人做皇帝容不得女官，咱们女人做皇帝却能容得下男官。 事实证明，我们女人执掌天下，可以做到兼容并包海纳百川。所以，为什么不一直让女人掌管天下呢？ 咱们代代女皇，一脉相承，到时候国富民强威震八方，千秋万代繁荣昌盛，不好吗？” 武曌沉思片刻，凝重道：“你传位于我，有什么条件？” 洛九：“首要条件当然需要你正常发挥，做一个好皇帝。还有就是……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颠覆所有封建制度，还要依托血缘继承。所以得委屈你，假装是我的女儿。” 武曌忽的起身，洛九：“你干什么去？” 武曌停住脚，转身施了一礼，“我去收拾东西，母亲。” 一手交图纸，一手带人走。太宗最后很慷慨，给了丰厚的赏赐，让洛九有好东西再送来。 洛九带着武曌赶紧脚底抹油，溜出宫门。 路上武曌就好奇的问，“假如我固执，就是宁死也不肯跟你走，你怎么办？” 洛九：“那我就跟皇上说，你跟我走，我才能交出图纸，他自然会想办法帮我达成目的的。” 武曌叹了口气，那眼神，佩服中又带着几分无语。 洛九猜，她大概在暗自腹诽，洛九算计人这出儿，跟她的地表最强前夫或许有几分相像。 * 回到唐僧身边，孙悟空掏出法术袋开始分东西。猪八戒一看，唐装都是女款的，吃的全是桃子香蕉什么的，没一个他爱吃的。 八戒暗暗皱鼻子，凑到洛九她们这边，“俺老猪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福宝掏出一份熟食，“猪头肉，你能吃吗？” 洛九悄悄塞到他袖子里一只烧鸡，叮嘱道：“你悄悄吃，可别说我们给的。” “哎，多谢女菩萨。”八戒真是高兴得笑出猪叫。 分完了东西，洛九她们又告辞了。来时四个人，现在走时，五个人了。 武曌听见福宝叫洛九二妈，不禁低声问道：“这位姐姐，和我一样吗？” 让她来的时候，也没说还得和其他继承人竞争啊。 洛九听到这个问题噗嗤一笑，“她明显和你不一样。” 武曌不解，但很快福宝过来搭着她的肩，跟她分享自己的最新心得。 “曌儿妹妹，我跟你说，这长安的猪蹄儿香料味儿太浓，都呛鼻子了，料头肯定没提前挑出去，味道实在一般。荆州城里有一家，那猪蹄儿做得相当地道，回头我带你去吃。” 武曌点了点头，“好，一切听从姐姐安排。” 福宝：“那我可会安排了，我肯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我对你这么好，你以后当了皇帝可得封我为天下第一大将军。” 武曌心说：来了来了，此人大智若愚，看似莽撞，实则来套我的话。 她忙滴水不漏的应答道：“姐姐不要说笑，大位之事，不可妄言。我们最要紧的是扶助母亲登上帝位，至于之后的事，母亲自有定夺。” 福宝一愣，“她定的就是你啊，你啥意思啊？你不想当皇上啊？不是，费这么大劲把你接来，你不当咋整啊？” 一套连环问，把武曌定在当场，每个问题都让她感到十分棘手。但更棘手的是，福宝直接冲着走在前面的洛九大喊：“二妈，你接错人了，她说她不想……唔唔……” 武曌没办法，她只能捂福宝的嘴，然后蹭了一手黏糊糊的猪蹄胶原蛋白。福宝说难吃，但也没耽误她吃。 冯琦回头看了一眼，“她俩干嘛呢？” 洛九笑道：“福宝天天和许大傻子玩儿，都把她带傻了。现在来了一个聪明的，看看能不能让她近朱者赤。曌儿刚从宫里那个高压复杂的环境下出来，身边有一个福宝这样的，也许很快能让她放松下来。磨合期，互相适应吧。” 五人回到小院，洛九跟武曌大致摊牌，讲了一下身边的人物关系、这个小院的使用方法、以及外面的情况。顺手留下四大名着，让她紧急恶补一下。 金莲从外面进来，武曌连忙合上书，洛九低声道：“没关系的，她不识字。她的命运已经改写了，你也别告诉她上面写了什么。” 金莲笑着问道：“你们还出去吗？” 洛九道：“出去，曌儿留在这儿陪你。等我们回来，再接上你俩一起走。” 四人跳过红楼，直接到水浒里，去给林黛玉接师傅。 第450章 多修两个茅房 鲁达这回终于出家了，说起来他的命运也真是跌宕起伏。本来好好地做他的提辖，为了给金家父女打抱不平，三拳打死镇关西，从此成了通缉犯。 他本来想和洛九他们去解救潘金莲，可洛九不让，还跟他说，让他来五台山。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干脆就往五台山方向走，跑路跑了一个多月。 到了代州地界，意外遇上了熟人，正是他和洛九她们之前搭救的金老汉。 此时金老汉已经大变样了，原来金家父女俩怕走去东京的路被追上，于是往北走，意外撞见了一位在东京时的老邻居。 那邻居在附近做买卖，就帮金老汉的女儿做媒。金翠莲给本地的大财主赵员做了外宅，从此，父女俩丰衣足食，时常念叨之前帮助他们的鲁提辖和江北五侠，还做了几张红纸牌写上恩人的名字，日日烧香参拜。 那时，鲁达和江北五侠的通缉令已经贴到全国各州各府了。而且没几天，江北五侠的通缉令又增加了新的罪名，把阳谷县劫法场、杀县官、杀西门庆、偷盗的罪，都加上去了。 通缉告示上，除了程三娘没画像，其他的，一人一幅画像，连绰号都写了上去，真可谓名声大噪。 父女俩看到广发的缉捕文书万分焦急，那日遇上鲁达，金老汉急忙将他请到外宅，不让他走。 鲁达正和父女俩吃饭喝酒，只听楼下二三十人拿着棍棒吵嚷，“别让这贼走了！快将他拿下！” 鲁达手边没有武器，抓起一条长凳就要开打，金老汉忙道：“恩人不要误会，是自己人。” 来人是他的女婿赵员外，这赵员外听人传了消息，赶来捉奸，一看原来是父女俩的恩人之一，立刻拜倒。 赵员外很敬佩侠义之人，他前两日看到告示还在为六人忧心，怕恩人都在一块，一起走目标太大，容易被官府发现，听鲁达一说，才知道江北五侠没和他一起。 得知鲁达没有去处，赵员外便提议他上五台山。五台山上有个文殊院，赵员外常年给寺里捐钱，可以举荐鲁达去寺里。 鲁达一想，“这真是巧了，洛九走时说回头来五台山找我，没成想我真要上五台山了。” 鲁达立刻答应，于是赵员外带着礼物，送鲁达上山，对寺里谎称鲁达是他表弟，长老便将鲁达收下，安排他剃度出家，赐法名智深。 鲁智深，绰号花和尚。花和尚，自然是和普通和尚不一样的。 他到了寺里，就跟那个网文小说里那个叛逆插班生似的，没有一天安生。 别人坐禅，他四仰八叉呼呼大睡。晚上上厕所，直接在佛殿后面拉屎撒尿，弄得遍地都是，其他和尚一不小心就踩一脚。 天天到长老面前告鲁智深状的，都快排成队了。但长老认为鲁智深有慧根，更看在大财主赵员外的面子上，总说：“他会改的。” 结果，鲁智深非但没改，还喝醉了酒。门子看他破戒不让他进寺，被他好一顿打。寺里二三十人想来拦他，都不是他的对手，最后还是长老出来制止。 鲁智深还觉得自己挺有理，觉得我就是喝点酒，又没打扰他们，他们凭什么组团来打我？ 长老也是无奈，还得让他看自己的面子，先去睡觉。鲁智深指着那些人骂道：“俺要不是看长老的面子，洒家一定打死你们几个秃驴。” 第二天鲁智深酒醒了，老实的跟长老保证以后不破戒不打人了。但，那怎么可能呢？ 没几个月，他又下山喝得大醉，回到山上大闹一场，差点将寺庙拆了。 连门口的金刚佛像都推倒了，不给他开门，他就要放火烧寺庙，吓得和尚们又无奈的把他放进来。他带了条狗腿进寺，自己吃也就算了，还往别的和尚嘴里塞，不吃他就打。一两百僧众奈何不了他，被他打伤了数十人。 这么一来，五台山也容不下他了。 洛九四人到的时候，看到山门口推倒的金刚，便知鲁智深已经大闹了五台山了。 四人在山门口坐了一会儿，果然看到鲁智深背着包裹垂头丧气的出来。 “鲁大哥！” “是你们啊！”鲁智深瞬间转悲为喜，“我刚才正想，这五台山待不得了，我若走了，你们上哪找我，可巧这就遇见了。” 洛九道：“正好你恢复了自由身，还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差事，跟我们走吧。” 鲁智深忽道：“我记得你上次说，让我教林府的小姐？” 洛九：“没错，一个骨骼惊奇的女学生，叫林黛玉。” 鲁智深喃喃道：“刚才长老和我说了四句偈语，‘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水而兴，遇江而止’。莫非这个林，就是林黛玉的林？” 洛九暗暗咬着唇，心说：你这个遇林而起，指的是野猪林救林冲。是姓林没错，但是是林冲的林，不是林黛玉的林。 洛九违心道：“说不定就是，咱们走吧。” 四人跟着鲁智深到山下铁匠铺取了禅杖戒刀，鲁智深还买了把短剑，作为给学生的见面礼。 他跟着洛九她们在林子里转来转去，终于到了扬州城。 黛玉休养得不错，有大妹子在，她天天陪着狗四处跑，运动量增加了，人终于不那么孱弱了。 可鲁智深一看，还是想转头就跑。这哪是骨骼惊奇啊？这不是惊奇的瘦弱吗？小胳膊小腿儿，这怎么教？ 大家连忙将他拉住，“你也不用有压力，让她练得健壮些，少生病就是了。” 钟嘉灵：“对啊，黛玉是我的义妹，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留下来吧。” 洛九：“林府会好好招待你的，顿顿好酒好菜，别喝醉就是了。” 鲁智深勉强答应，洛九偷偷叮嘱林如海：“别让他喝多，他院子里多修两个茅房。” 林如海一一应了，四人又给黛玉留了些吃食、药品。 钟嘉灵叮嘱黛玉道：“牛奶要天天喝，每天保持肉蛋奶的摄入量，你才能长高长壮有力气。” 洛九悄悄塞给她几本现代教育书籍，中小学生必读书目什么的，黛玉看了一眼，“这字我不大认识。” 洛九：“靠猜，半猜半懵的看吧。但要悄悄的看，别给你爹瞧见，也别告诉别人。这里面都是真正启蒙开智的好故事，比那些子曰诗云的东西有用多了。” 大家都让黛玉好好学习强身健体，想来有鲁智深在这个世界卡着，时间也不会跳跃，她们有空就来看她。 走的时候冯琦有些担心，“鲁大哥能教好黛玉吗？我都怕黛玉被他吓坏了。” 洛九笑道：“你们别看鲁大哥长得凶，却是水浒里我最喜欢的人物。做事粗中有细，更难得的是他有侠义之心，多次帮助被欺压的女性，被称为妇女之友。黛玉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师徒俩说不定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钟嘉灵忐忑道：“别的我倒不怕，我怕他卫生习惯不好，到处乱拉屎。” 洛九大笑道：“不会吧？真那样的话，不是还有大妹子呢吗？” 第451章 曹孟德呢让他来见我 福宝：“啊？不要啊，我的大妹子才不吃屎呢！” 冯琦：“真的吗？你野外拉屎的时候，不是专门带大妹子去给你打扫战场吗？” 福宝大叫：“啊！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不许提了！” 三人一阵狂笑。 说归说闹归闹，还得赶着去办正事。她们把鲁智深接走了，得把鲁智深下面该办的事儿办了。 原着中鲁智深从五台山出来，要赶往东京的相国寺。没多久路过桃花庄，得知桃花山上的贼寇要强娶刘太公的女儿，便为刘太公父女解围。 现在鲁智深不在这儿，四人路过水浒，一打听前面庄子正是桃花庄，这没错了，赶紧过去把这茬接上。 自从她们开始穿了四大名着后，走哪睡哪儿，赶上哪顿吃哪顿。 四人在桃花庄吃饱喝足，跟刘太公定下计策，等小霸王周通当晚来娶亲的时候，福宝就假装新娘子躺在床上，抓到周通这厮一顿胖揍。 要不是知道他是一百单八将之一，凭着他强娶人家姑娘这条，就要将他打死了。 留他口气儿，让他跑回桃花山。四人追上山来，正撞见大寨主带兵下来接周通。 洛九知道是熟人，忙对冯琦道：“快，赶在他说话前，先给他两下。” 冯琦不明就里，但执行力十分之强，拍马过去一脚就将那人从马上踹了下去。 那人受了一记窝心脚，几欲吐血，却赶紧大喊：“不要动手！先报上名号，莫伤了自家人。” 洛九大呼一声：“快住手！听这声音耳熟，我等是江北五侠，你是谁？” 李忠捂着胸口哀嚎道：“洛姐姐，我是李忠啊。” 洛九连忙下马，惊呼道：“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 救金家父女的时候，鲁智深凑钱，这李忠是抠搜得只肯出二两银子那个。几个月时间，他落草到这儿成了大寨主了。 李忠赶紧将洛九等人迎上山，介绍给小霸王周通认识。洛九看着周通脑袋肿得跟猪头似的，忍不住笑道：“不打不相识，大家不要介意。” 她一手抓着福宝一手抓着周通，“来，大家一笑泯恩仇。” 周通心道：你当然可以一笑泯恩仇了，我一笑满脸都疼。 不过现在江北五侠在‘犯罪分子’这个行当是名满天下，风头正劲，他又打不过，只好认了。 李忠当即提议，让洛九等人落脚桃花山，他愿意让出五把交椅，甘当老六。 洛九道：“我们不能留在这儿，天下还有许多的不平事等着我们。不过我已经看中了一个地方，可成为天下英雄聚义之所，你们等我消息，定有相会之时。” 前期很多人物都没上梁山呢，洛九打算先单个接触一下，这样等上梁山的时候都是熟人，自然吃得开。 忙完这一节，四人终于可以接上武曌和金莲一块回三国了。 可这回真是寸呐，六人从密林出来没多远，忽见前面旌旗招展，数千军士立刻将她们团团围住。 洛九问道：“此乃荆州地界，你们是什么人？” 一名小校答道：“我们就是来攻打荆州的。” 洛九瞥了眼曹字号大旗，“曹孟德呢？让他来见我。” 曹操站在几十步外的战车上，“洛贤妹，孟德在此。哈哈，我正愁拿不下荆州，没想到荆州之主，自己钻到我的包围圈里来了，真乃天助我也。” 武曌低声道：“母亲，原着中没有这一段，这是何故？” 洛九道：“原着中还没有我们呢，早就乱了。莫慌，且看我拨乱反正。” 洛九高声笑道：“孟德，你杀我无益于取荆州，再说，你也杀不了我。让将士们退下，你我青梅煮酒，倾谈一番如何？” 曹操不信，“纵然你身边有两位世间难得的良将，我此刻取你性命也如探囊取物。你素来狡诈，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 洛九低声问冯琦：“你再上前几步，能不能把他抓了当人质？” 冯琦道：“杀他都没问题。” 洛九：“不要杀他，刀架在他脖子上就好。” 冯琦点头，洛九随即对曹操道：“我没有花言巧语，却有一块传国玉玺，送给你做赎金。” 洛九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交给冯琦，冯琦立刻下马，托着那物往曹操的战车那走。 程昱奇怪：“就算她献了玉玺，主公也不会放过她，她为何要献？” 曹操暗道不好，忙道：“快拦住她！”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寒光一闪，冯琦眨眼间跃上战车，将利刃横在曹操的脖子上。 冯琦嘿嘿一笑，“曹阿瞒，你既知我是世间难得的良将，就不该站得这么近。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不是良将的基本操作吗？” 曹操手下一阵惊慌，“主公！” 曹操连忙摆手：“勿慌！洛将军，不如让双方将士都退下，你我青梅煮酒，倾谈一番如何？” 洛九冷哼一声，“曌儿过来斟酒。” 春夏交接之际，河边摆上一方桌，洛九和曹操相对而坐，武曌用酒具给二人杯中各自斟满美酒。 曹操率先开口，“听闻你父亲仙逝，丧礼办得可还顺利吗？” 洛九道：“顺利，不过耽误了这些日子，一回来才发现你曹操都打到我这儿来了，真是惊喜。” 曹操忙问：“这么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你不知道？吕布杀了董卓，你知道吗？” 洛九摇头，“家乡偏远，还未听闻。” 曹操一笑，“那我告诉你吧，长安大乱了，吕布杀了董卓，李傕郭汜带着西凉兵造反，王允身死，吕布跑了。” 洛九喝了口热酒，笑着摇头，“这都是远的事，你怎么不说说你啊。” “我？”曹操尴尬一笑，“实不相瞒，听闻你夺下荆州，忌恨得我头风都犯了。我是真恨啊，我恨孙坚死得恰逢其时，你才能得江东残部的投奔。我恨袁绍之子贪功冒进不懂兵法，五万大军竟然惨败于你。我更恨刘表这个无能匹夫，荆州城池固若金汤，他竟然在一夜之间丢了城池和自己的脑袋。 就在我满腔愤怒，郁郁不平的时候，我又听闻一则噩耗，我父路过徐州，被徐州刺史陶谦害死了。” 洛九笑道：“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陶谦想巴结你曹孟德，送了很多金银礼物给你父亲，负责押送的手下见财起意，才杀了你父亲呢？” 曹操呵呵一笑，“你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略有耳闻，不过这对你曹孟德来说不算噩耗吧？想必你当时一边痛哭一边暗喜：袁绍沉湎于丧子之痛，洛九回乡奔丧，我父死得正是时候，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夺下徐州。” 曹操笑着举杯，“知我者，洛九也。” 曹操喝完酒叹道：“我当时确实高兴得头风都好了，率十万大军直奔徐州。可我没拿下徐州，你知道是谁乱了我的大计吗？” 洛九：“不会是我吧？可我根本不在啊。” 曹操气得咬牙：“就是你手下的一员悍将，干得好事。” 洛九：“我真不知道，谁啊？” 第452章 青梅煮酒论英雄 曹操气道：“是那个常山赵子龙。” 洛九笑着拍手，“多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离开小一个月，还不知道他来投奔我了。哎？你十万大军让一个赵云就搅和了？你这仗怎么打的？” 曹操无奈：“你那个程大都督给了赵云五千兵马，刘关张三兄弟也引了一千兵马前来。我若力战，他们这六千人，加上陶谦徐州城里那些老弱残兵，能奈我何？” 洛九点头，“可你没有力战，是什么原因呢？” 曹操翻了她一眼，“你说是什么原因？” “又怪我？”洛九一笑，“且让我捋一捋，我猜猜。” 原着中，曹操打陶谦是被刘关张三兄弟和赵云搅合了。同时陈宫给吕布出主意，吕布率军偷袭曹操的兖州，让曹操不得不放弃徐州，回防兖州。 可这回，从诸侯会盟开始，一切就变了。吕布是福宝打败的，刘关张三人的名声没传出去。洛九率长安军夺了荆州，广施仁政，赵云这时候哪能注意到刘关张啊？他当然带着几百属下来投荆州。 程瑶瑶一看曹操打荆州，那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就给了赵云五千兵马让他来掺和一下。 吕布没了陈宫，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逃命呢。 陈宫在长安军中，自然也能看出曹操大军倾巢而出，兖州空虚，大概会派个两三万人去偷袭兖州。领兵之将，极有可能是孙策，加上典韦或者许褚这样的长安军嫡系将领。 洛九想到这儿，微微点头，“想必我军偷袭了你的兖州，于是你想，长安军在兖州徐州两地用兵，荆州城内必定空虚，所以你干脆弃了兖州，转而来夺我荆州。” 曹操“嗯”了一声，“我这决断如何？不对吗？” 洛九摇头，不以为然道：“陶谦那样庸碌，徐州兵少将寡，徐州你都打不下来，你还打荆州？荆州城内至少还有十几万雄兵，且有颜良、文丑等大将，我的程都督可不是陶谦，她坚守不出，你打三个月都打不进去。我要是你，我就不打荆州。” 曹操皱眉，“你会如何？请贤妹指教愚兄。” 洛九道：“李傕郭汜之流是什么人？两个可以进博物馆的蠢货。他们得了天子，却不会用天子，只会暴殄天物。” 曹操深以为然，不由感慨道：“所谓英雄，必定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放眼当世，今天下英雄，惟你我二人而已。” 二人举杯饮罢杯中酒，曹操又道：“李傕郭汜二人不知天子是宝，若你我得了天子，必定挟天子而令诸侯，比当天子容易多了。” 洛九笑道：“那你为何不去取天子？我在回来途中听说，天子车驾已经逃回洛阳，正是你曹某人的天赐良机啊。” 曹操一愣：“天赐良机，你为什么让给我啊？” 洛九笑而不语。别人需要天子，她可不需要。烫手山芋握手里，杀他是千古罪过，逼他禅位也是千古罪过，洛九可不干这挨骂事儿。 曹操敲了敲脑袋，“我想想，一定有阴谋，一定有我看不到的陷阱。” 洛九摇头，“没有阴谋没有陷阱，确实是个天大的好处，只不过我不想要。” 曹操连连摇头，“不，你别说话，你容我思虑片刻。” 曹操闭着眼沉思许久，猛地睁开眼，似有所悟，“我明白了，你要当皇帝，是不是？” 洛九笑了笑，“知我者，孟德也。” 曹操拍着大腿仰天大笑，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跟所有人分享他这个大发现，但是百米之内只有他、洛九和那个倒酒的小姑娘。 曹操实在忍不住，他对武曌说：“你不惊讶吗？洛九要当皇帝，她要当千古第一位女皇帝！” 武曌抬眸看了他一眼，淡然的问道：“有何不可？” “哎？”曹操诧异得瞪大了眼睛，“你这个侍女不对劲啊！你看看她这轻描淡写睥睨天下的态度，我看她也想做女皇帝。 洛贤妹，我鲜少真心为别人考虑，但我可提醒你，你身边养这么一个人，小心她野心如狼，伺机取你而代之。” 洛九哈哈大笑，“这是小女曌儿，养她在身边，就是为了后继有人。曌儿，见过你曹伯伯。” 武曌放下酒具，行礼道：“洛九之女洛武曌，拜见曹伯伯。” 曹操一时惊得说不出话，良久方道：“你母女二人，必定成为我曹操的一生之敌。为长远计，我应该斩草除根痛下杀手。此刻诸将都在百米之外，我若下手，你们该当如何？” 武曌道：“曹伯伯仅有一人，我和母亲却有两人。你若出手，我当拼命挡在前面。我母女二人只需活一个，必灭曹氏。” 曹操啧了一声，“生女当如洛武曌。” 洛九道：“孟德真以为你能奈何我们母女吗？” 洛九说着挽起左手的衣袖，将手掌伸入炭盆中。 曹操和武曌惊诧得瞪大了眼睛，只见洛九淡然的取出一块烧红的火炭，然后用力一握，炭块碎成粉末，猩红的火星自她掌中下倾泻而下。 她道：“你取我性命，难如登天。我取你性命，轻而易举。” 曹操起身便走，洛九笑问：“孟德，去哪儿啊？” “去洛阳。”说完他转身回来，“我有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洛九：“请问。” 曹操：“既然你取我性命轻而易举，为何不取？” 洛九：“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今天下英雄，惟有你我二人。英雄惜英雄，我不忍杀你，我可怜你，不行吗？” 曹操想了想，“那你把欠我的三千兵马还我。” 洛九笑道：“那也没可怜到那个程度。你借了兵马你会还吗？” 曹操扭头就走，对着曹军大喊：“掉头，直扑洛阳。” 洛九拱手道：“孟德，我祝你得偿所愿。” 曹操马上回礼道：“多谢。” 武曌喜道：“母亲一席话能退十万兵，真乃神人也。” “神啥人啊？”洛九赶紧背过身，疯狂甩手。 她忘了自己刚刚抓过碳了，左手没擦干净，刚刚一拱手，左手烫右手，烫得自己手背通红。 武曌急忙用酒给她冲洗，“我还以为母亲有金刚不坏之身呢。” 洛九噗嗤一笑，“倒也不用，有一只金刚不坏之手，就够吓退所有人了。走，回荆州。” 守门的将士发现曹军踪迹，赶紧去报信。程瑶瑶正和荀彧郭嘉等人商量对策，守门的将士又来报信，说曹军走了。 众人正好奇，第三波报信的赶到，“禀大都督，主母带着小世女回来了！” 程瑶瑶一愣，带谁回来了？ 第453章 寻常百姓家 洛九拉着武曌的手，刚一进城，便有一老一少两位谋士上前参拜，进言道：“主母您可算回来了，您若是再不回来，荆州城便要改姓程了。” 洛九一听，这话不对啊，侧目道：“你们什么意思？” 那二人道：“您走之后，程大都督重用郭嘉、赵云等新人，对其大加封赏，她有意培植自己的势力，此等用心，主母难道看不出来吗？” 洛九冷笑一声，“我与程都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她要什么自会跟我说，用不着费什么心思。你等胡乱揣测，视为进谗。来人！” 左右军士立刻上前，洛九道：“把这二人给我叉出去！不许他们再进荆州。” 那二人忙喊冤道：“主母，小人一片好心啊，都是为您着想啊！” “等一下！”洛九走到他们跟前，“你们叫什么名字？” 二人自报家门，他们是父子，年轻的叫陈登，年老叫陈珪（gui）。 洛九点了点头，好好好，这俩贱人跑到她这儿来了。 原着中，这父子俩多次易主，先跟陶谦，后跟刘备。假投吕布，离间吕布和陈宫。这二人摆弄吕布跟玩似的，吕布虽然愚蠢，但他至少是个人物，这二人是什么东西？ 陈氏父子为投降曹操出卖吕布，后又为了刘备出卖曹操。这等卑鄙无耻反复无常的小人，竟然跑到她面前来了？ 洛九怒道：“不必叉出去了，立刻斩了。 通令各州各郡文武百官，谁若再到我面前进献大都督的谗言，此二人就是榜样。” “是。”左右立刻斩了二人狗头。 洛九等人到了刺史府，程瑶瑶已经率众在府门前迎接了。 洛九忙令众人起身，“曌儿，这是你程姨母。” 武曌忙上前拜倒，“曌儿拜见姨母。” 程瑶瑶打量了一下，感慨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快快起来。” 大家携手入府，关上房门，只剩下自家人。 程瑶瑶咕咚一声躺在床上，“你们终于回来了，这二十多天可把我累坏了，我要大睡三天三夜，谁也别吵我。” 洛九躺在她身边，笑道：“你先别睡，先说说什么情况。” 程瑶瑶闭着眼睛道：“曹操打陶谦，陈宫说我们应该趁机去打兖州。我让孙策典韦领了三万兵带上陈宫去试试，没想到捷报频传，还真得手了，兖州已经是咱们的了。 对了，赵云来投了，我派他带五千兵去徐州，目前还没消息回来。不过曹操刚刚带人到荆州来，徐州之围应该是解了。说来也怪，曹操带着十万大军晃了一圈就走，不知道为什么，幸亏你们没碰上。” 洛九呵呵一笑，“我们碰上了，不碰上他还不肯走呢。对了，本来有匣点心特意带给你的，刚才假装成玉玺，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两人躺在里间说话，忽听外面哗啦一声。 钟嘉灵冯琦和福宝在外间分唐朝买回来的东西，叽叽喳喳的，把一个瓷偶给摔碎了。 洛九扶额，“你们能不能小点声，我俩在这儿讨论军国大事呢？” 钟嘉灵：“琦姐摔的。” 冯琦：“福宝非得跟我抢，不抢就不会掉了。” 福宝：“你当长辈的让让我呗？不然我告姥姥去。” 冯琦咬牙：“就会告状，给你。” 武曌站在一旁看了半天，从进门到现在，按照她在宫里的规矩，这屋里的人得砍几个来回。 事已至此。她算看明白了，这儿开了门是家国天下，过上门就是寻常百姓家。 武曌上前拿起一把精美的玉扇，“这个……我想要。” 冯琦：“给你，随便挑。” 福宝：“偏心，有了二胎就不爱我了。” 冯琦：“大妈肯定爱你啊，但人家新来的，你尊老爱幼一下呗。” 福宝：“她明明比我小啊。” 武曌笑道：“姐姐别不高兴，你忘了？等我登基，封你为天下第一大将军。” 福宝喜道：“你答应啦？当皇帝的人说话算话啊。我的也让你挑，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钟嘉灵灵机一动：“哎，要不你现在就用皇帝的口吻封赏我们吧？封我为天下第一有钱人。” 冯琦：“我给你们录下来，对了，一会我教你用手机。” 武曌：“手机是何物？” 外面实在热闹，程瑶瑶和洛九蒙上被子，继续刚才话题。 得知曹操十万大军被劝退，程瑶瑶不由得哈哈大笑。 冯琦：“小点声儿，我们录视频呢。” 洛九翻了个白眼，和程瑶瑶启用手语交流。 打兖州接武曌这些事儿，双方都可以提前交流，但为了互相给个惊喜，都没说，一见面还真都惊住了。 喜事一桩桩传来，当晚，赵云单枪匹马匆匆从徐州赶了回来，立刻求见主母。 洛九连忙召见，彼此寒暄一番，赵云便进入正题，说出他此行的原因，“陶谦感激我军的援助之情，要将徐州让与主母。” 洛九一愣，“他没有让与刘备吗？” 赵云道：“此次咱们去的兵多，也是最先应允前去的，陶谦自然是先让给咱们。” “先？那后让给刘备，刘备怎么说？” 赵云迟疑了一下，从身上取下一个包裹，说道：“也许咱们不要的话，陶谦会让与刘备。但陶谦说让给主母时，我不知主母有何打算，便先替主母接下了。 我跟陶谦说，我带回来请您定夺，如果您不要，我再给他送回去。” 洛九打开盒子一看，徐州的关防大印，就让赵云这么水灵灵的拿回来了。 其实三国武将中，赵云的智慧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但他毕竟不是政治家，直接拿回来商量真可谓简单粗暴。 不过还真别说，他这招儿乱拳打死老师傅，能把假惺惺的陶谦和没机会拒绝的刘备气个倒仰。 于是洛九决定，接下徐州。这地盘就跟木耳被水泡发了一样，蹭蹭蹭的涨。 刘关张三个大冤种，忙活来忙活去，啥也没忙活到，终于来投奔洛九了。洛九当然接纳他们，总不能让他们去别人那儿。 这三个人，刘备靠仁德走天下，但由于洛九的屡次截胡，他这仁德也发挥不出来。关张二人靠本事耍横，但在洛九帐下，有冯琦福宝赵云典韦等一众猛将，他们三兄弟都得老老实实地。 没有诸葛亮，就没有蜀汉。而且诸葛亮现在是洛九的义子，天天和武曌孙权一块上课呢。 不久之后，吕布来降。刘备进言：“此人反复无常，见色忘义，主母断不可留。” 洛九：“勿忧，我有办法。” 第454章 不要让她念紧箍咒 唐僧给她的金箍一直放着呢，洛九把那顶丑帽子拆了，就留一个金箍，跟吕布说：“这是忠义环，一旦戴上便不可摘。你若忠于我，此环无碍，若叛我，头痛欲裂直到痛死。” 吕布一开始还不想戴，他道：“我既然来投，自然忠于主母。主母若不信，我可以认主母为义母……” 洛九忙道：“别！千万别！谁不知道你啊？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天画戟，专捅义父。我看做你义母也很危险，你要留下就戴上此环。” 吕布一想，已经进城了，不留下也不会放他走，那就戴吧。 洛九暗暗想笑，希望这个吕布好好表现，不要让她有念紧箍咒的那天。 貂蝉随吕布一同前来，事实上，是她劝吕布前来的。 早期洛九广发邀约信的时候，也给貂蝉写了一封，让她有机会劝吕布投长安军。貂蝉写了回信，说义父王允有恩于她，不忍弃之之类的，另表示如果王允愿意，她会劝王允和吕布一起投长安军，还说了些鼓励洛九成就大业的话。 现下王允死了，她自然劝吕布来投了。 其实，貂蝉在书中是个心怀大义的女子。她以身入局，为除国贼，献身于国贼。游走在董卓和吕布之间，在她的一步步刺激下，终于让吕布杀了董卓。 可以说，貂蝉的行动表现决定了计策的成败。但在《三国演义》中，第八回叫《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第九回叫《除暴凶吕布助司徒，犯长安李榷听贾诩》，似乎杀董卓都是吕布王允的功劳，貂蝉连个姓名都不配有。 洛九和貂蝉私下密谈，说起前尘往事，貂蝉不由道：“世人都道好女不事二夫，难得主母没有厌弃貂蝉。” 洛九道：“世人胡说八道的话太多了，你只当是苍蝇蚊子乱叫，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可因此自轻自贱。眼下对你的评论多有不公，我已和蔡琰学士商量过，她会在月报上为你正名。吕布那边儿，你有没有顾虑？” 貂蝉笑着摇头，“他是个蠢人，很好哄。先前的事他都知道了，已经计较过了，不会再计较了。” 洛九道：“那我多问一句，你和吕布之间是真情还是……” 貂蝉轻叹一声，“我不为大义，不会入局。可若无真情，又怎能让他为我杀贼呢？事已至此，我也分不清了。” 当晚，洛九设宴，为吕布和貂蝉的到来接风洗尘。 许褚瞪着一双醉眼，在席上看来看去的，忽道：“主母，末将早就听说貂蝉绝色，今日一见真比天上的仙女还漂亮。听说貂蝉舞艺超群，主母何不请她为咱们一舞助兴。” 席间忽然安静下来，荀彧贾诩等人立刻看向洛九的脸色。 洛九微微一笑，“今日大宴，没有舞乐助兴，的确仿佛缺了点什么。” 许褚嘿嘿一笑，“对啊对啊，末将常听到蔡学士弹琴。不如让貂蝉跳舞，蔡学士弹琴如何？” 蔡文姬忙起身道：“主母，我弹奏即可，此处不够宽敞，舞可以免了。” 洛九摇头，“不好，舞免不得。” 许褚点头如捣蒜，正呲个大牙在那儿乐，就听洛九道：“可我不想看貂蝉跳舞，我想看许褚跳舞。” 许褚：“啊？” 程瑶瑶立刻接道：“我也想看许褚跳舞，必定能令满堂欢笑，以娱宾客。” “这……这……”许褚尴尬的四处张望求助，聪明人早就把脸别过去了，只有典韦告诉他，“让你跳你就跳吧，谁让你非要看跳舞。” 许褚有苦难言，犹豫中忽见洛九板起脸一拍桌子，冷声道：“许褚，你磨蹭什么？” 许褚无奈的跪到当中请罪，“末将说错话了。” 洛九瞪了他一眼，对众人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今日我不妨把话说得清楚些。貂蝉和吕布一样，是除董贼的义士。你们心中对她若有半分轻慢，都需先问自己，有没有她的本事。 荆轲受太子丹的派遣去刺杀秦王，世人都赞荆轲是义士。貂蝉受王允的派遣去除董贼，你们凭什么全归功于王允？ 我知道有些蠢人脑子还转不过弯来，但我要提醒你们，你们的主母是女人，你们的大都督、上将军、大学士也是女人。她们和你们一样，各司其职建功立业。谁再敢把女人当宴会上的乐子，我就让他成为乐子。” 许褚闷声道：“许褚是蠢人，主母，许褚知罪。” 洛九白了他一眼，“自己到监军那儿领五十军棍，长个记性。” 许褚：“我领一百军棍，一定记住。” 洛九横了他一眼，“五十就够了。” 许褚：“不，我领一百。” 有时候，你跟一些蠢人，没整儿。 但不得不说，洛九所辖各州，风气是越来越正了。女孩可以和男孩一样上学读书，很快就要举行科考，她们可以到这儿广阔天地中，成就一番事业。 随着施行仁政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登门来投奔洛九的人才也越来越多。周瑜、徐庶，一一前来。 第一次秋考，收上来上千份试卷。洛九带着程瑶瑶、蔡文姬、荀彧、陈宫等人亲阅，一致评选出三份答卷为前三名。 三份都是论治国策略的，三份都好，但洛九点选了其中一份为状元。 程瑶瑶问其缘由，洛九道：“我总觉得这份更好执行，执行起来力度更强，笔者好像有许多经验似的。” 众人轮流传看，都颇为认同。荀彧好奇，“不知是哪位才子？” 为保公平，所有试卷的名字都是糊起来的，考生答卷后，由抄录处统一誊写，字迹和名字都看不到。 此时评选已经有了结果，大家好奇，便把名字抠开来看。陈宫道：“第三名是庞统。” 洛九高兴的点头，凤雏来了，真是可喜可贺。 蔡文姬笑道：“主母，第二名是您的义子诸葛亮，只怕有人要误会您偏私了。” 洛九道：“他本就有大才，值得这个榜眼。状元是谁？” 程瑶瑶抠开状元的试卷不由大笑，“这下说不是黑幕也无人信了。” 第455章 嬅高祖圣明皇帝洛九 洛九凑过去一看，姓名处写着三个大字：洛武曌。 好吧，真是天命不可违，孩子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 人才是世上最稀缺的东西，当洛九广纳贤才之后，忽然发现无论打仗还是治国，一切都是那么丝滑。 将军战无不胜，谋士提出的策略只有好的和更好的。她只需选用人才，规避可预见的风险，掌握大方向，自然蒸蒸日上。 三年后，绝大部分诸侯都已被长安军歼灭，只剩下曹操和他所挟的天子困在许昌。周围全是洛九的地盘，以前曹操还能说他好梦中杀人，现在他连梦都不做了，因为根本睡不着觉。 但他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感觉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但就是节节败退。到底是怎么沦落到今天这步的？他实在想不通各中玄机。 这天夜里他正在榻上辗转反侧，感觉屋子里气氛不对，一回头窗户里进来一个人。 “什么人？” “我，福宝啊。” 外面的军士正要进来，曹操寻思他们进来也没用，忙道：“无事，我和朋友说会儿话，不许打扰。” 福宝笑呵呵道：“我来替我家主母送封信。” 曹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拆信看信，福宝就坐到一旁吃点心喝茶。 曹操越看越气，洛九在信中对他劝降，意思是：我要想打你早打你了，没打你就是为了现在。你若降我，许你高官厚禄，但需要你帮我个忙…… 他刚看完福宝一伸手，“我家主母说阅后即焚。” “唉。”曹操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久后，洛九这边传来曹操称帝的消息。汉献帝刘协禅位于曹操，曹操建立魏国。 消息传来，荀彧刘备等汉臣无不捶胸顿首，甚至嚎啕大哭，因为大汉亡了。 王朝更替的逻辑是如果皇帝被杀，还可以找他的继承人往下接，不管多么远房的亲戚，总有活着的。但是禅位，就是自己终结了王朝，人家都立新国了，大汉可不就亡了吗？ 荀彧立刻主张打许昌，杀曹操，说以前是投鼠忌器，他手握天子，我们不便打，现在天子都被他赶下去了，打吧。 洛九同意，立刻发兵。这边军队刚集结，那边魏使已经来了，人家说：“魏王听闻洛侯震怒，愿意来降。” 降了自然就不能打了，这都是洛九之前和曹操定下的计策，但不得不说曹操这厮肯定是故意的，他降得这么快，生怕别人看不出问题。 当时荀彧刘备等人立刻谏言，说收了曹操之后，应该再次复立汉帝。 陈宫贾诩这些老臣带头反对，典韦许褚吕布这些莽夫直接在会上嚷嚷起来。 许褚：“他曹操都能做得皇帝，凭什么咱家主母做不得？” 典韦：“这一十三州都是咱家主母率我等打下来的，凭什么拱手让给汉帝？” 吕布戴着闪亮的金箍，直接开始人身攻击：“刘玄德，你个大耳贼，你是不是舍不得你的皇叔身份？荀彧老糊涂也就罢了，我看你就是有私心！” 张飞：“四姓家奴，你再说一句试试？” 吕布：“屠猪贩酒之辈，想尝尝俺的方天画戟吗？” “好了。”洛九一拍桌子，众人登时住口，“此事改日再议。” 散了会，武曌跟着洛九入内密谈。 武曌道：“方才我见赵云孙策等将一言不发，想来他们对母亲称帝一事无可无不可。至于周瑜、诸葛亮、孙权等人，我私下探过他们的口风，都是拥护母亲称帝的。 说来，蔡学士功劳不小，自从去年月报改周报之后，她为母亲设置专栏，记录母亲的英明决策，百姓们对母亲的拥戴远超汉帝，常以‘明君’二字代称母亲。民心所向，荀彧刘备等人不足为虑，只是形式上还需扫除一些障碍。” 洛九道：“我早知会如此，叫你姐姐来。” 当晚，福宝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曹操卧室，推醒了曹操。 曹操吓得一激灵，福宝：“有你的信。” 曹操暗自咬牙，硬咽下一百句脏话。看了信，曹操更想骂人了。 曹操控诉：“洛贤妹欺朕太甚。” 福宝：“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吧？” 几日后，曹操开城投降，洛九率众参加纳降仪式。 只见曹操身后放着几十口棺材，冯琦忙问：“这是什么意思？空棺材还是装了人的？” 曹操道：“每一具棺材都装了人，里面有汉帝刘协以及数十位汉室皇族子弟。” “啊？”刘备惊得从马上摔了下来，冲过去扶棺大哭。 荀彧气道：“曹阿瞒，谁让你这么做的？” 曹操呵呵一笑，“没人让我这么做，不过曹某既然诚心来降，自然要为我主扫清障碍。前朝余孽不除，如何迎立新君？” 曹操说罢跪倒，“主母平定四海一统天下，功盖三皇，德昭五帝。今天下万民拥戴，主母理应称帝，泽被天下。曹操斗胆进言，请主母顺应天命民心，登顶帝位。” 武曌一听，立刻跟道：“请母亲顺应天命民心，登顶帝位。” 程瑶瑶立刻带领一众文臣请命：“请主母顺应天命民心，登顶帝位。” 冯琦一边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一边带着武将们下马请命：“请主母顺应天命民心，登顶帝位。” 刘备还在那儿扶棺大哭，荀彧面如土色没有说话。 洛九看着请命的众人，她顶烦那些假意三推四请的矫情行为，果断应道：“准奏。” 众人大喜，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次日，大臣们立刻拟出各项条陈，商议国号年号个人封赏等等。 洛九翻看呈上来的奏表，勾选了蔡文姬推选的国号，嬅（huà），改元永安。 洛九给曹操定了个礼部尚书的闲职，让他操办登基仪式。曹操带人设銮驾，建祭坛，亲写祭文。 程瑶瑶看着曹操呈上来的祭文，笑道：“我差点忘了他还是个文学家。” 洛九接过去看了看，“操办得这么好，这些流程怕是在他脑子里已经过了几百遍了，不过是为他自己过的。” 曹孟德背地里痛哭：陛下真是我的知己啊，没错，这就是我梦中的登基仪式，呜呜。 适逢吉日，洛九登坛致祭，昭告皇天后土，登基称帝，帝号嬅高祖圣明皇帝洛九。 文武百官跪地参拜，“圣明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拜后，司礼曹操主持仪式进入下一项，分封有功之臣。 立武曌为皇太女，监国摄政。 冯琦封武王，程瑶瑶封贤王，钟嘉灵封雍王，福宝封福王兼天下第一威猛大将军（她自己要求的）。 封吕布、赵云、典韦、许褚、孙策为五虎上将，马超、关羽、张飞、黄忠、颜良、文丑等人为大将军。 陈宫为丞相，贾诩荀彧为副相。蔡文姬教育部尚书，郭嘉兵部尚书，貂蝉妇女部尚书……大小官僚，一一升赏。大赦天下，嬅国军民无不欢欣雀跃。 不久后，武曌道：“母皇虽然恩宽，荀彧刘备等人做事也颇为尽心，但儿臣瞧着，他们心里还是不高兴。” 洛九笑道：“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高兴，他们以为是我授意曹操杀了汉帝。你把他们带到小院去，见见刘协，他们也就明白了。对了，这几天开国事多，我走不开，水浒那边怎么样了？” 第456章 再次登基 武曌忙道：“前日儿臣刚去了一趟，咱们梁山和方腊的部队两路进军，咱们这一支已经快打到东京了。胜利在望，母亲得想个由头，准备去那边登基。” 洛九扶额，这几年六人来回跑，有时候处理的事儿较为棘手，一耽误就是一个来月，莫须有的亲戚都死遍了。 偷吃人参果那次，洛九说她娘死了，实际上是孙悟空把人家一树的人参果都摘了。观音菩萨来了都没招，总不能到大家肚子里抠吧？她们也吃了，自然也得跟着赔不是，和师徒四人一起给镇元大仙干了半个月农活，留下一套家庭影院几百张功夫大片，镇元大仙才肯放她们走。分别时洛九赶紧把《西游记》原着交给悟空，叮嘱他：“大圣，有些人咱惹不起，下回躲着点吧。” 贾府差点被抄家那次，洛九说她祖父死了。实际上六人在红楼干大事，半夜把官兵都宰了，一把火把贾府烧了，带上贾府众人和金银细软逃到小院，人多得都快挤到林子里了。 人一多，安置就成了大问题。洛九拍板，把红楼中人，安排在水浒世界里。 王熙凤在梁山脚下开了家酒楼，专做各种红楼美食，贾宝玉在隔壁开了家胭脂铺，一家人互相照应。 林黛玉得鲁智深真传上了梁山，统领一支兵勇。薛宝钗上了梁山，负责人事工作，疏导同事之间的矛盾。探春上了梁山，主管行政工作，统领钱粮账目。 为啥这梁山她们说上就上呢？因为这时候，梁山早就归洛九等人掌控了。 自从江北五侠名声打开以后，她们四处行侠仗义，做好事必留名，很快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救林冲于野猪林，救林冲于草料场。后来又把林冲娘子救了，顺便砍了高俅父子的脑袋。 她们上山入伙的时候，提着高俅的人头，当时梁山头目是梁山初代管理者——心胸狭隘的王伦。 原着里，王伦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嫉贤妒能，排挤晁盖等人，林冲看不下去才把他杀了的。这回没等到晁盖来，王伦叽叽歪歪不肯接纳洛九等人，林冲就直接把他杀了。 这没办法，站在林冲的视角，洛九她们真比亲娘还亲，救了他救了他老婆，还替他手刃了仇人。 王伦一死，洛九众望所归，便坐上梁山的第一把交椅。从此招兵买马，不断纳新，各方英雄纷纷来投。 传言很邪乎，很多人说遇到危险你就喊江北五侠，她们犹如天神，必能救人。江湖人称其：“神出鬼没，呼之必到。” 宋江被押到法场的时候，便高声大喊：“江北五侠！救俺一命！” 冯琦等人率部杀出，围观群众惊呼：“真是神出鬼没，呼之必到啊！” 她们救了宋江，也准许他上了梁山，但当他提起“招安”二字，都不用洛九出声，李逵就先把他骂了。 我们伟大领袖评价说：“《水浒传》这部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 原着中，宋江为了招安，害死了多少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将，最后没几个得到好下场。招安招安，举手投降，以为从此落得个好名声，高官厚禄，富贵荣华。结果呢？一口棺材一壶毒酒，乃至身首异处。 宋江的脑子可能从小就被驴踢过，蠢得令人发指。最可气的是他自己作死也就罢了，还要拉上别人。他明知道自己被朝廷赐了毒酒，即将就死，他知道如果李逵知道他被赐死，会为了他造反，于是他把对他最忠心的小弟李逵找来，骗李逵也喝下毒酒。此等害人精，真可谓害人害己。 不过这一次，事情变了。 李逵先是听到了江北五侠的威名，早早前来投靠。他后认识的宋江，哪管什么哥哥，他眼里只有姐姐。 不由大骂道：“招安招安，招个鸟安。你骨头软，你趁早滚下梁山。这皇帝徽宗老儿做得，俺家姐姐也做得。你再要罗唣，就吃俺铁牛一拳。”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宋江当老大时，把大家都带沟里去了。洛九当老大，早早明确了思想，投降没有好下场，咱们打到龙庭做皇上！ 宋江在江山待了几天，发现自己根本融入不了，薛宝钗趁势劝他，“山下酒楼缺个算账的，你要不嫌弃，就去那当差吧。掌柜的是我家亲戚，我帮你去说。” 宋江只好老实下了梁山，他在酒楼内算账，倒是时常目睹梁山兵马外出作战，听闻山上捷报频传势如破竹。 在洛九的带领下，梁山人马和方腊的人马一起攻破东京。 洛九把宋徽宗发配到末世，让乔知语带人接收一下，此人擅书画，去末世搞艺术吧。 刘协也被传送到末世去了，荀彧刘备之前还能到刘协面前哭一哭大汉，现在彻底老实了。 洛九对武曌道：“方腊和我们一起打天下的时候尚且老实，到了守天下的时候，便不安分了。当初说好了谁先入东京谁坐龙椅，他们现在却想反悔。” 武曌担忧道：“只怕我们和方腊之间，少不了一场刀兵，母亲如何计划？” 洛九道：“荀彧刘备在大嬅不是不开心吗？让他们到这儿来出差。” 以前洛九还会想“四大名着混合本”到底是什么意思？哪混合了？后来发现是自己混合的。 三个月后，洛九等人平定方腊之乱，一统全境，再次登基。 国号年号乃至帝号，都是现成的。要不是程瑶瑶拦着，封帝的礼服洛九都想从三国那边拿过来直接用。 程瑶瑶：“咱别太抠了，做套新的吧，留个纪念。” 洛九再次登基，立武曌为皇太女，封赏有功之臣，一样的流程走一遍。 又七年过去，国泰民安，到处都是一片盛世之象。百姓安居乐业，朝上政通人和，四方蛮夷被揍了个遍，无不臣服。 洛九琢磨着该回去了，退位做太上皇，让武曌正式登基。 主系统和备用系统剥离，即使她们走了，小院还在，武曌可以继续用。 可她们要走，武曌除了不舍还是有些担忧。洛九道：“放心，我必为你剪除后患。” 第457章 探访远古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她们要在众人的见证下离开。 反正总是被神话，这回就干脆装一回神，自称“归天”。洛九对众人说，她们要回天界去享乐了。 洛九：“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今我得道，可带百人同去，特备下功臣榜，点到名字的诸位即刻随我同去。” 程瑶瑶当众宣读，事发突然，曹操预感不妙，还没等他理出头绪，第一个便点到了他的名字。 曹操：“我儿尚且年幼……” 洛九：“把你的家眷一起带上。” 说别的没用，曹操必须得带走。 他才四十多岁，此人贼心不死，留他在这儿，搞不好又给弄出什么乱子来。 刘关张三兄弟也一同带走，吕布貂蝉一家，也都带走。都许他们带上家眷，一键传送到末世就是了，不费麻烦。 司马懿一家，都带走。把任何可能叛乱的苗头，全部掐灭。 许褚一看，旁人都带走，凭什么不带我啊？ 他主动站出来，“俺许褚自陈留时，便一直追随在太上皇左右，十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太上皇升天，连吕布入了功臣榜，为何不带俺许褚？若是名额不足，俺可以不带家眷。” 曹操：“你想去？好啊，我这个名额让给你。” 洛九瞪了他一眼，“名额足够，用不着你让。” 就这么着，又带上了许褚一家。 在众人的参拜中，她们带着一干人等全体消失在原地。 回到末世，洛九告诉他们，去吧，不是喜欢争地盘吗？四面八方，全是地盘。 这回，边境线可以无限延展了。 这次升级之后，洛九惊奇的发现，系统里多了一项探访功能。 她们可以选择探访任意停留过的时空，四人拉着福宝一起，立刻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远古。 一道白光，五人瞬间落到了一处花田里，压倒了一片花丛。 大家刚坐起来，便见花房里有人冲了出来。一个老汉举着锄头，气势汹汹的大喊：“是谁弄坏了我的花田？这是为拜神日准备的鲜花，你们真是胆大包天！” 洛九忙道：“别嚷嚷，我们赔你钱就是了，多少钱？” “说了这是为拜神日准备的花，你多少钱……”那老汉说了一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爬起来的四个人，忽然把锄头一扔，转身就跑。 冯琦看着纳闷：“他这是干嘛去？” 洛九摇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大家的装束，也不奇怪啊。 钟嘉灵：“是不是被福宝吓得？” 福宝指着自己的眼睛，“难道这地方的人就没得过红眼病？” 程瑶瑶：“我感觉不好，他不会找人来打我们吧？” 洛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 五人从花田翻墙出来，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放眼望去，不远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这是哪啊？ 大家很快来到了马路上，惊奇的发现这里的路面宽敞平坦坚固，路边配有休息的座椅和垃圾桶，市政建设堪比现代首都。 福宝：“这是远古？” 洛九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们先到人多的地方打听打听。” 她们沿着马路往繁华地段走，不时感受到人们打量的目光，甚至有人看着她们拉着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五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没什么异常啊，穿得长得都和这里的人差不多，那些人到底看啥呢？ 怪异的氛围，让她们不觉加快了脚步，直到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她们不由停下来等灯变绿。 结果一看，红灯显示还需等待六百秒。 钟嘉灵忍不住吐槽：“我没看错吧？一个红灯十分钟？这什么鬼地方啊。” 路旁一位拿着盲杖的盲人女孩道：“女士请慎言，明天是拜神日，这里是神像花车游览的必经之地，自然要管控人流，以免发生拥堵。” 冯琦撇了撇嘴，在洛九耳边吐槽，“看来这儿离远古应该不远，还在大搞封建迷信。” 洛九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她们之前的心血都白费了。 身后的人群越来越拥挤，个个喜笑颜开。她们站在最前面，却是五张扑克脸。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来了，花车过来了！” 她们送目过去，只见一辆由人工推运的花车从路口拐了过来。 车上有各式各样的浮雕、木雕、石雕、玉雕、铜像、金像等等，个个都有两三米高，远远的看不清楚，只觉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推车的是近百位十八到四十八岁的女性，她们都戴着鲜艳的大红花，不时朝围观群众挥手致意。 旁边的人轻声讨论着：“今年推花车的全是各行各业的翘楚，最前面那个是创新计划带头人周明凤吧？” “对，就是她，一年研发了六十四项科研成果，得到了国王亲自颁发的行业带头人勋章。” 洛九等人听着皱眉，她们怎么有点听不懂普通话了呢？ 科研、国王，这两词儿怎么会一起出现？又古老又先进的，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五人正在这儿诧异着，又听有人感慨道：“国王真是爱民如爱女，听说周明凤经常被召入宫，和国王一同吃饭，同榻而眠。” “啊？”冯琦实在憋不住，“这他爹的是爱民吗？这不是有色心吗？” 旁边的人立刻看向她，纷纷指责道：“你有毛病啊？国王是女人，她有赘夫的。” 冯琦是炮仗脾气，听见这话不由道：“说谁有病呢？我告诉你，你给我说话礼貌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旁边的人也不肯相让，“法治社会，你动我一下试试？” 冯琦一想：老娘刚造反回来，皇帝都杀，你跟我谈法治？我都觉得好笑。 她一把薅住那人脖领，刚提起拳头，洛九等人急忙转过身拉住她，“这会儿人多，能忍则忍，不要生事。” 冯琦指着那人警告：“人多我放你一马，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话还未说完，那人盯着她，忽然瘫软的跪了下去。 冯琦一惊：“哎？你碰瓷是不是？大家都看见了，我还没打呢。” 可奇怪的是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众人，也跟中邪一般，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 五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忽然感觉身后巨大的影子笼罩到头上。 她们转过身，那辆载满雕像的花车已经停在了她们的身后。 推着花车的女人们纷纷停下来，眼含热泪的凝望着她们。 福宝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旁边的人不停地拽着她的衣服提醒：“快跪下，快跪下。” 难道这里的人这么虔诚？见到神像都要下跪吗？ 福宝入乡随俗，跟着跪下，提醒洛九：“二妈，快跪下。” “不用，”洛九一扬下巴，“不觉得这神像很面熟吗？” 福宝仰着头望去，只见浮雕上四个女子的面貌栩栩如生，正是洛九、冯琦、程瑶瑶和钟嘉灵。 “神母啊！” 不知谁带头哭喊了一声，街上顿时哭成一片，不停地有人喊着：“神母啊，你们终于回来了……” 看来是远古传下来的后人了，洛九忙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距离我们离开有多久了？” 快哭背过气的老人家颤抖着比划着，“七……七十年了……” 程瑶瑶：“国王叫什么名字？” 老人家激动的说不出话，旁边的人替她说道：“现任国王姓赵，名之澜。” 钟嘉灵：“她是不是赵大天的女儿啊？” 现场越发混乱，涌起的嘈杂声已经听不清回答。 冯琦招手叫过来一个推花车的女人，她指着上面的雕像问：“这些有没有纪念品版？小的，能当钥匙扣那种？” 那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哭着摇头，冯琦正要说什么，十几辆冲锋车飞驰而来，上面下来近百名特战队员。 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人快步走来，迅速朝洛九四人敬了个礼。 她尽量大声道：“我是国王卫队队长何琼，四位神母请跟我走。” 何琼引领着四人上车，在特战队员的掩护下，一路疾驰而去。 被落下的福宝呆愣的站在原地，她无奈的看着维持秩序的特战队员，“我和她们是一起的啊！” 特战队员微笑着回答：“是的，我们都与神母同在。”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一起来这儿，我们应该在一起，可我还没上车呢。” “我明白你激动的心情，但追神要保持安全距离。你看你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旁边有免费的冷饮供给站，去冷静一会吧。” 福宝深吸一口气，无奈妥协，“冷饮供给站怎么走？” 第458章 大结局及后记 洛九四人被带到一栋巍峨的建筑里，何琼说：“这里是王宫，国王外出巡视，听到花卉处报告的消息，急忙命我将四位神母接过来，她正在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我们一直很想念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何琼越说越激动，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 洛九打量着她的脸，“你姓何？何叶是你什么人？” 何琼瞳孔一震，“何叶是我的姥姥，神母竟然记得？我姥姥经常跟我们这些小辈说起你们的故事。” 何琼说着取出随身携带的钱包，里面有一张大天和四人的合照，“你们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 四人刚一点头，四周顿时响起翻口袋扯拉链的声音，一眨眼，十几个卫兵捧着待签物品围了过来。 “咳咳，”国王赵之澜一进门，急忙提醒大家：“不要激动，大家克制好自己的情绪，你们都先出去，我和四位神母要谈些重要的事情。” 何琼连忙带着卫兵们退了出去，门一关，四人还未说话，赵之澜扑通一声跪倒，抱着洛九的腿放声大哭。 洛九：“你先别激动，先跟我们说说基本情况。” 在赵之澜哽咽的讲述中，她们得知赵之澜是华夏国的第三代国王。 第一代国王赵大天在位四十年，传位给第二代国王赵成书，赵成书在位三十年，年初传位给赵之澜。 赵之澜二十多岁，刚刚继任，正是压力大的时候，见到她们跟个孩子似的，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程瑶瑶忍不住打断她，“赵成书是大天的女儿？她和谁生的？” 赵之澜忙道：“不是她生的，姥姥忙于政事，也没想成婚。大臣们劝她立继位人的时候，她就从亲族中过继了几个孩子。母亲从小成绩名列前茅，姥姥说她像洛神母，就钦点她作为继位人。” 钟嘉灵道：“那你呢？你是赵成书的女儿？” 赵之澜连连摇头，“母亲倒是成婚了，但是生的是儿子。咱们首领传女不传男，这是你们在时就定下的规矩。所以她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继位人，二十所高校联考选拔，我是第一名，所以母亲传位给我了。” 冯琦笑问：“那你呢？你怎么打算？” 赵之澜笑道：“我是觉得就算我生了女儿，她也不一定长成精明能干的治国之才。所以我打算直接一点，先设置全国考试，选状元做我的女儿，保质保量。” 洛九微笑着点头，“你们都做得很好。” 赵之澜听见这话不由鼻酸，“要是姥姥在这里，她听到您这么说，一定很高兴，可惜……” 屋内响起一阵叹息，七十年人事更迭，早已物是人非。 洛九不由问道：“大天是怎么死的？” 赵之澜一愣，“姥姥她还没死啊。” 冯琦怪道：“那你说什么可惜？” 赵之澜道：“我说可惜她现在不在这儿，她在长安都城旧址，就住在你们从前住的房子里。我还没来得及派人去通知她，神母们请等半日，我这就接她来。” 四人欣喜至极，洛九急道：“她等了我们一辈子，我们找她去。” 赵之澜带着她们回到熟悉的地方，长安旧都，一切还和走时差不多。 走进那栋熟悉的老房子，摆设一切如旧，只是屋子里并没有她们想要见到的人。 赵之澜道：“姥姥退位后就住在这里，从不走远，一定在附近消食遛弯，我去找找。” 四人站在坡上四处张望，冯琦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单杠，“快看！” 洛九送目过去，只见单杠上倒挂着一位年近九十的老人，她全白的头发编成一根大辫子，甩在脖子上，末尾处用牙叼着。两条腿勾在单杠上，打秋千般，不停地晃悠着。 赵之澜快步跑过去，“姥姥，您快下来，小心摔着了。” “摔什么摔？我身子骨好得很。” 赵大天双手撑地，从单杠上下来，刚刚站稳，一转身看见四人，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赵之澜连忙扶住她，“姥姥，您怎么了？” 赵大天双眼发直道：“我身子骨确实不行了，都出现幻觉了，我看见四位神母来接我了。 你快去把我的手机充好电，放到我下葬的棺材里，那里面有不少我们的照片呢。她们也许不认得我了，我得带过去，做个凭证。” 洛九鼻子一酸，眼热道：“大天，这不是幻觉，但我们确实来接你了。” 冯琦快步冲过来用力的抱住了她，在午后和煦的阳光下，四人走过去，她们紧紧地抱在一起。 在远古的土地上，上演着一场跨越万年的重逢。 洛九说要带她走，大天听完却忍不住担心，“我太老了，时空隧道那么长，我会不会死在半路上？” 洛九笑着摇头，“不会的，我们有秘密武器。” 其实，当初孙悟空给了她们十个人参果，并没有全部吃完。姥姥一个，蒋安一个，钟存志一个，洛九四人每人一个。福宝不用吃，但她嘴馋，也吃了一个。武曌吃了一个，还剩下最后一个，被洛九装在玉匣子里，妥善存放在空间。 这一次，正好取出来，作为久别重逢的礼物，送给她们志同道合的战友、真挚的伙伴、远古最勇敢智慧的女孩儿——赵大天女士。 * 这一日，曹操驾驶着四轮车从东部边境处回来，车上载着他在沿途收集的物品。 他吟唱着自己的诗作，心情正好，三辆摩托车从他旁边呼啸而过。 所到之处扬起一阵尘土，曹操气得骂骂咧咧的喊道：“谁啊？” 摩托车掉头回来，曹操一看，车上有洛九、冯琦、钟嘉灵、程瑶瑶、福宝，还有一位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太太。 洛九看了眼他车上的物品，笑问：“曹孟德，你捡破烂去了？” 曹操笑道：“洛统领，我这叫变废为宝。把能用的东西都捡回来，我准备开个废品回收站，你意下如何？” 洛九想了想，“可以啊，你喜欢念旧，就做你的旧物回收吧，我们走了。” 摩托车再次提速远去，曹操忙追问道：“你们准备做什么啊？” 风里传来她们的答案，她们说：“我们去缔造一个新世界。” ——————全文完—————— 后记： 历经八个月的连载，这本书终于在大雪到来前完结了。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我竟然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好。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我的每一位读者，写书犹如走夜路，你们是天上的星星，让我借着这天光大胆的前行。 说来惭愧，我实在不是一个勤奋的作者，也称不上天赋卓然技巧娴熟，所能达到的水准有限，能够得到诸多鼓励和认可，是我的荣幸。我唯一骄傲的，是我能坦诚的告诉大家，这是我现在能交出来的最好的东西。虽然不完美，但我尽力了。 这是我写作生涯第一部百万长篇，我爱她就像爱自己，准确的说她就是一部分的我。 有读者说，我写着写着觉醒了。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觉得有很多话说不出来，憋在心里压抑痛苦。写这本书时，竟意外解脱了压抑在心底的许多疑问、困惑、愤怒，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创作这本书的感受像是上学，起初欣喜好奇，然后努力进步，有时欢喜，有时痛苦，有时厌倦疲惫，有时激情澎湃，有时笑泪交织，最后恋恋不舍的同时又觉得终于解脱。 感谢所有支持《她提刀护山河》（别名：《全寝重生，末世第一女团杀疯了》）的读者，感谢所有鼓励我创作本书的朋友们，感谢那个看着数据起起伏伏但依然咬牙坚持，直到写完的自己。 对了，还要感谢书里的每一个人物。这些人好像在我这里真实的存在过，我写到某个画面某句台词的时候，我感觉那些人物就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说话聊天，密谋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或者只是调皮的研究一场恶作剧。 为了保持故事的流畅性，很多有趣的片段没有写出来。比如林黛玉贾宝玉在沁芳闸桥边偷读外国文学，比如孙悟空助阵梁山泊，比如鲁智深整治贾府恶奴……这些存在我的脑子里，有机会写番外，分享给大家。 最后我想说，这本书写给和我一样，走在觉醒路上的女士们。愿我们强大、坚韧、自由，愿我们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两样东西——金钱和权力，愿我们拥有这世上最坚固真挚的友谊，愿我们能够改变这世界，让这世界越来越好。 如果我们走在同一条路上，那我相信，我们终究会再相逢。 2024年12月3日凌晨 赫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