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安未满》 第1章 黎明 大部分人的青春是在校园中度过的，而乔婉随的青春是在床上度过的。 病床的床！ 医院的床！ 她的十八岁在一场意外坠楼中按了暂停键。命侥幸保住了，支离破碎的身体却再也支撑不起任何梦想。 五年的植物人，醒来之后两年瘫痪在床，前后做了四年的康复治疗，虽青春已逝，却难得终于可以站了起来。 ～～ （北桥市的人民医院） “全身体检都检查过了，各项指标还说得过去。 婉随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医学奇迹了，日后还要继续努力，按时做康复治疗，别着急，慢慢会好起来的。” “谢谢林主任，真是太感谢了。”乔如海老泪纵横，握着林主任的手，拼命的鞠躬行礼。 “谢谢林主任。”乔婉随坐在轮椅上，面色照比上周又添了几分血色，虽然还是病歪歪的样子，眉眼上却还是个美人胚子，让人不禁唏嘘和惋惜。 “我会好好训练的，林主任费心了。”乔婉随声音轻轻柔柔的，双眸里却透着一股子倔强。 自从醒来的第二年，康复治疗进入到了瓶颈。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乔婉随都几近崩溃。 不受控制的身体，数不清的大小便失禁，家人疲惫的神情，拼了命也站不起来的双腿，一切的一切将这个花季少女摧残到窒息，绝望，痛苦，毫无希望。 那一天她第一次和父亲大发雷霆，嚷着想死。 也是那一次，乔如海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父女俩相拥在了一起，哭了很久很久，聊了很多很多。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乔婉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即便活成蝼蚁，也要努力为家人好好珍惜每一天。 “快回去吧，外面下雪了，路不好走，婉随身体抵抗力差，别着凉了。记得下周准时来做康复训练。”林主任将乔如海和乔婉随送到门口，转身回了病房。 “爸，下雪了！” 乔婉随伸手，雪花落在掌心，很快的化成水。 没有什么美好能永存，也没有什么痛苦是永远的。 人的释怀有时候就在一刹那，没有理由，只是因为看到了几片雪花，就那样高兴了起来。 “冷么暖暖？”乔如海蹲下来，将乔婉随的围巾紧了紧。 “不冷！一点都不冷！你刚叫我什么来着，暖暖，我叫暖暖，暖暖怎么能冷？”乔婉随握住乔如海的双手，将父亲的双手放在嘴边，呼着热气为其取暖。 “下雪天适合吃火锅，今天我们吃火锅吧。”乔婉随眯着眼笑着。 “小吃货。”乔如海点了点乔婉随鼻尖，“好！就听你的！今天咱们吃火锅，老样子，无辣不欢！” 乔如海推着轮椅在雪地上压过一排印记，雪地咯吱咯吱的响，父女二人笑得也同样畅快。 很快一辆出租车绕过了前面那么多招手打车的人群停靠了过来。 司机带着口罩慌忙的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哎呀，下雪了，别冻着了，快上车，轮椅我来弄。” 乔婉随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场景怎么这么似曾相识。 “怎么样？暖风可以么？够不够热？还是觉得冷的话，跟我说啊，我暖风再开大点。” 乔婉随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师傅，我之前是不是打过您的车呀？我看您好眼熟。” “呃呵呵是么？”司机将口罩向上移了移吞吞吐吐的说，“我长得太普通了，大众脸，呵呵呵呵。” 乔婉随抖了抖肩膀，无奈的贴着乔如海耳边小声说道：“关爱残疾人，人人有责，你看，北桥的司机素质多高。” 乔如海宠溺的瞪了一眼乔婉随，不说话，看向了窗外。 当初搬来北桥是为了给乔婉随看病。 这里有全国最顶尖的医疗设备和康复治疗体系，为此乔如海卖了南厦的房子，带着乔婉随和儿子乔义儒毅然决然的搬来了北桥市 乔婉随和乔义儒母亲去世的早，乔如海再娶。 继母虽然有点小心思，但整体上对待姐弟俩还算过得去，乔如海给罗氏集团老总开车，日子虽然不富裕，也不至于太困难。 可一切都因为乔婉随的一场意外变得破碎不堪。 卖房子成了导火线，继母愤然离去，留下乔如海和一双儿女选择了离婚。 乔如海拿着一半的房款在北桥租了一间老旧小区的一楼，又供儿子乔义儒读上了研究生。 今年乔义儒就要毕业了，眼下正在对接实习单位，很快就要步入社会，开启属于他的人生了。 “你可真是属狗的，闻着味回来的吧。” 乔如海一边端着电磁炉一边踹了一脚刚刚进门的乔义儒，“哎呀把身上的雪掸一掸呀，一会雪化了弄一屋子水，小心你姐走路滑倒。” “好嘞。”乔义儒像只落水的小狗上岸，退出门口，疯狂的甩了甩头，又接连蹦了几下，外衣脱掉，朝着全身抽了几抽之后才进屋。 “等下啊，我得把地上的水擦一擦。” 乔义儒换了拖鞋，几步跑到了厨房拿起抹布在地上胡乱的一顿乱擦。 “我姐呢？两天没回来了，我得好好看看我姐，姐……姐…” “快别喊了，耳朵要聋了，在这呢，快进来！” 乔婉随扶着床边艰难的站起，够到了拐杖，一点点的向门口蹭去。 “哎我的老天爷呀…快来看啊，谁家的大美女都能自己走路了。哈哈哈哈，爸，你快看啊，我姐自己都能走路了。” “切！你这要去当演员，演技也太浮夸了。” “哎呦呦，真行了嘿，再给弟走两步！” 乔如海又踹了他一脚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啊，还不快给你姐扶过来，小心给你姐累着。” “扶过来怎么行，咱家大公主只能抱。”说罢乔义儒一把将乔婉随打横抱起，吓得乔婉随尖叫了一声，又气又爱的捶了他一下。 “我是大公主你是什么？我看你是咱家混世魔王！” “姐，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伤我心了。你见过哪个魔王学习这么用功考上研究生的么？ 咱就不说别的，这几天对接实习，多少单位都争着抢着要我。 就那个南厦的医药科技集团我都拒了他三四回了，还是死皮赖脸的来找我，你说你弟这魅力是不是也忒大了。” 第2章 夜雪 一家三口围在餐桌旁，窗外是鹅毛飞雪，屋内热气腾腾。 “既然南厦的单位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乔婉随夹了一块肉放在了乔义儒碗里，自己又随手夹了一颗鱼丸。 “就是不想去呗，没什么理由！”乔义儒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那怎么行？选单位就跟你选媳妇一样，有好的上门哪里有推出去的道理？要我说你就应该去南厦。” “我不喜欢南厦。”乔义儒突然不笑了，低着头猛的吃了满嘴，他在竭力隐藏着情绪，可毕竟心思单纯，一眼就让乔婉随看出了端倪。 “我虽然很多事情记不得了，但是我知道南厦是我们的家乡，是我们从小生活过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喜欢那里？”乔婉随诧异的看着弟弟问道。 见弟弟不说话，低着头一个劲的扒着碗里的饭，乔婉随缓缓放下了筷子。 “因为我？” 乔如海身体微颤，轻咳了几声，连忙给乔婉随夹了好大一团菜，“哎呀，快吃，多吃点，不是想吃火锅了么，吃饭就好好吃饭，你俩怎么一见面就说个没完，吃完饭再聊，先吃饭！” 乔婉随笑了笑，“啊冻，总不能因为我在那里倒霉过，你就连带着痛恨一整个城市以至于放任那么好的工作机会不要。这样会不会太幼稚，太小孩子气啦。” “你才幼稚呢，你不幼稚能让人害成这样，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话音刚落，乔如海啪的一声将筷子砸在桌子上。 两姐弟吓了一跳，端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吭了。 “不是…我意思是说意外，都是意外。”乔义儒连忙谄笑，眼见着老爷子发火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爸，怎么了这是，干嘛生气呀，啊冻也没说什么呀。” 乔婉随将筷子重新拾起，架在乔如海手里，捏了捏乔如海的手宽慰道：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没什么不能说的，何况我压根也不记得了。 不还是您跟我说的么，我遇到了坏人，被坏人绑到了楼顶，挣扎中不小心从楼顶摔了下来，好在老天保佑没死成活了过来。这不是好事么，没什么好避讳的。” “对，对，我姐福大命大，吉人天相。”乔义儒偷偷瞄了一眼乔如海的脸色，心虚的夹了一口菜，吃的叫一个忐忑。 乔如海瞪了一眼乔义儒，一筷子狠狠的敲在他的额头，“嘴总是没个把门的，在胡说八道，我找瓶502把你嘴粘上。” “嗯嗯嗯，到时候不用你亲自动手，我自己来总行了吧。”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了，乔如海却一如既往的黑着脸，相比于儿子，他显然更喜欢这个女儿。 从小到大都将乔婉随捧在手心视若珍宝，而对待乔义儒却任其自生自灭，放养式生长。 “对了，刘姨家儿媳生孩子要离开一个月呢，不然学校实习那边我先推迟一个月，等刘姨回来我再选单位。”乔义儒说 “那怎么行，好单位都让别人选了，等你再去，就没你的位置了，不行不行，你忙你的去，我不用你。”乔婉随急忙否决 “那爸白天还要开车，车主也不可能给他一个月的假啊，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能行么？” “不用你操心，吃你的饭吧，管那么多。”乔如海一脸嫌弃的瞪了乔义儒一眼，转头温柔的看向了乔婉随。 “你放心，刘大姐已经找了交接的人了，后天会新来一位阿姨，好像姓王，到时候这位王阿姨会照顾你。” “啊？那可太好了！”乔义儒如释重负，一个劲的给乔婉随夹菜。 “爸，我一直没问，这个护工是不是特别贵？你看我现在可以站起来了，慢慢的也能走了，我自己可以自理了，不然护工咱们就不要了好不好？” “那怎么行，人家护工护理是专业的，能帮你更快的恢复，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人家的专业护理你这身子早就萎缩了，你看你现在恢复得这么好，除了瘦了点，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咱可不能在最后关头掉以轻心。” “可……”乔婉随看了看乔义儒，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钱你放心，护工的钱也是赔偿款里包含的，用不着花咱家自己的钱。”乔义儒抢道 “啊？”乔婉随有些惊讶。 “啊什么啊？你还觉得对方挺大方是么？”乔义儒无语，怒其不争的瞪着自己的傻姐姐。 “这都是他欠你，就算赔上他一条狗命都不够还的，你倒还觉得你占便宜了，可真是……气死我了！” “我也不是觉得占便宜了，”乔婉随叹了叹气，“只是觉得挺意外的。” “一般来说赔偿是最难打的官司。 对方不仅赔了所有的医药和康复治疗的费用竟然还愿意承担护工费。 这样看来这个人也不是生活在那种十恶不赦的家庭中，怎么就能行差踏错走上错路呢？” 乔义儒冷哼，“有钱烧的呗。你啊，赶紧收起你的菩萨心肠吧。他就算赔你个金山银山我们也不稀罕。钱买不来健康，买不来青春，他把你害成这样，我做鬼也不会原谅他。” “哎呦呦，你要是做鬼，也定是一头恶鬼，青面獠牙，血盆大口那种…哈哈哈。” 乔义儒顺势做了个鬼脸，逗得乔婉随哈哈大笑。 雪越积越厚，将外界的不堪通通压在纯白之下。 三个人吃饱喝足，各司其责。 乔如海在厨房忙着刷碗收拾家务。 乔婉随在弟弟的陪同下在屋子里缓缓走了几圈，满头大汗，手掌都搓出了一层血泡。 “姐，休息会，我给你削个苹果。” “你削那苹果能吃？一半都让你削没了，吃什么，吃核么？” 乔如海嫌弃的夺过苹果，坐在一旁亲自削了起来。 “姐，你看咱爸，从小就偏向你，要不是咱俩长得挺像，我都怀疑我是捡来的了。” 乔婉随笑道：“我教你个争宠的办法，想不想听？” “小主儿请讲！” “你啊，明天就给他带回来个女朋友，半年内结婚，一年内生个孩子，到时候你这个太子之位就算坐稳了。” “呵！”乔义儒嗤笑，“女朋友还是算了吧，现在的女生矫情得很我可伺候不起。” “那咱就不找矫情的不就好了。” 乔义儒搓了搓乔婉随的肩头说道：“你以为现在的女孩都跟你一样傻啊。” “我怎么傻了，我都没谈过恋爱你怎么就知道我傻了。” “你……”乔义儒瞥了一眼眼神不太对劲的乔如海，“反正就是傻，大傻子一个。”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 “对，我全家都傻，哈哈哈。” 见两个孩子打闹，乔如海在一旁欣慰的笑着。 “嘶～” “怎么了爸？” “没什么，手划破了一下，没事，小口子。” “电视柜底下抽屉里有创可贴，快去给爸拿一个贴上。” 第3章 相遇 “还说不深，你看着血哗哗流这么多。” 乔义儒拿来了一瓶云南白药粉末，倒了一些在乔如海的伤口上。 血止住了之后，又把创可贴贴上。 “行了，咱家一共三个人，两位负伤，以后啊，看来以后这个家啊都要靠我啦。” “靠你？靠你我还不如靠大树！” “对啊对啊，我也靠大树，爸靠哪棵，我就靠哪棵，反正大树比你靠谱哈哈哈哈。” “笑笑笑，快吃块苹果吧你。” 乔义儒收拾了果皮之后又帮乔婉随洗了头，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趁着还有一班末班车回去了学校。 夜被雪照的通亮，没有风，天地空无，感觉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他不舍的上了公交车，靠在窗前，任由雪花隔着玻璃和自己嬉笑玩耍。 曾几何时他认为他的姐姐是这全天下最好看的女生，性格又好，学习又好，最主要的还跳了一身好舞，仿若雪精灵一般是这世间最美好最纯净的存在。 如今她如被摔碎的水晶虽然依旧晶莹却破碎了，虽然破碎了却依旧晶莹。 乔义儒暗自发誓，要凭自己的努力好好保护姐姐，不让姐姐再受一点伤害。 夜漫长又宁静。 幸好雪没有下得太大，交通也没有瘫痪，该出行的还是要出行，只是行走起来会比平日里慢上一些。 “今天家里没人，你自己要小心些。中午我会抽空回来给你带饭，你尽量别自己下地，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乔如海千叮咛万嘱咐，走了回，回了走，折腾了好几个来回才放下心来。 乔婉随发生意外是在高考完的暑假。 录取通知书刚收到的那天。 她以全市综合第一名的成绩考中了北桥市的北桥大学外语系。无论是学校老师还是同学还是家里人都为此骄傲不已。 大一才刚半个学期，意外就来了。 由于情况特殊北桥大学破格保留了她的学籍，并且承诺只要她能通过考试，可以破格为她颁发英语专业的毕业证书。 为此乔婉随在苏醒过来以后，一边努力的做着康复训练，一边认真的自学英语专业教材。 科目基本上都是英语专业的相关课程，这对于英语天分极强的乔婉随倒真的不算什么难事。 乔婉随费力的将自己移到窗边的座位上，带上了耳机，拿起一本习题做起了听力测试。 一转眼到了中午。 乔婉随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手机。 很奇怪，父亲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她拄着拐杖，一点点的挪到了客厅。 仅仅几步路，却已经满头大汗 。 她在客厅又坐了一会，不知怎得总是心神不宁。 她打开了电视，却无暇观看。 一会看看钟，一会看看手表。 “快一点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乔婉随拨通了乔如海的电话号码，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她越来越觉得不安了，慌得手脚发抖。 她又连忙拨了乔义儒的号码，同样的没人接。 “没事的，他们可能在忙，都在忙。”乔婉随不断的安慰自己。 她咬着牙，忍着痛走到了厨房，拿起早上剩下的一块饼，用力的啃了起来。 电视里正在播报一则交通事故消息，现场很乱，高架桥上交通基本瘫痪。 乔婉随双腿一抖，直接趴在了地上。 拐杖甩出去多远，手机也摔飞了出去，屏幕瞬间碎了一片。 乔婉随很久都没有这么无助了，她拼命的爬着，双肘用力的爬着终于艰难的够到了手机。 “接电话啊，人呢，人呢？” 乔如海那边还是杳无音信，最可怕的是乔义儒也联系不上。 乔婉随本能的将坏事连接在一起想了个遍。 直到下午两点钟了，乔婉随实在没了力气，趴在地上起也起不来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 乔婉随只觉得一道光射进来，接着是一个很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越来越清晰，却也越来越模糊。像是从佛光里走来的救世主，虽然慈悲，却满身苦楚。 “你是谁？”乔婉随虚弱地问。 身体虽然不灵活，却拼命的挣扎排斥。 男人不管不顾的抱起了乔婉随柔声说道：“别怕，我是新来的护工，是刘阿姨推荐我来的。” 男人轻轻的将乔婉随放在床上，隔了一点距离站在床边。 乔婉随缩在了床角，不可置信的盯着男人看。 男人很高，肩膀很宽，身材匀称梳着短寸。 他戴着口罩，浓烈的剑眉之下只能看到一双深邃的大眼睛，满头的灰白色头发不知道是染的还是天然的，很难能猜到他的年纪。 男人站在那里有些局促，左右看了看之后慌忙又跑出了门外。 乔婉随跟着他的身影偷偷向外看去。 男人拎着两兜食物又回来了，顺手还关上了大门。 “你要干嘛？别…别关门！”乔婉随紧张得大喊。 男人突然停住了手，反将大门敞开。 “不关，不关了。” 男人几步走了进来，将打包的粥放在了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他去厨房拿了小碗和勺子，将粥盛出了一小碗，递到了乔婉随手中。 乔婉随看了看粥，又看了看男人，她没有喝，将碗放在一旁，她十分戒备的说： “我不知道刘阿姨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是我们家不需要男护工。” 男人立刻接过话题，“嗯，你不用担心，明天还会来一个王阿姨，只是王阿姨腰不太好，所以我们护理机构派我和王阿姨一起来照顾你。” 男人慌张的伸出了手，“钥匙，这钥匙是机构给我的。哦对了，虽然是两个人，但是费用不变。” 男人紧张的不行，像个犯了错误的学生，正在接受老师的审判。“哦对了，还有，那个我不住在你家里，机构在你家隔壁给我租了房子，我现在住在你家隔壁。” 乔婉随依然满眼戒备，冷眼盯着男人看，那眼神犀利得似乎要将男人看穿。 “对不起，我不能理解你们机构的安排，我也不接受这样的安排，我不需要男护工，即便是还有一个阿姨在也不是很妥当，等会我会给刘阿姨打电话，请把钥匙还给我，也请你离开我家。” 第4章 意外 “哦对了，走之前可以让你帮个忙么？”乔婉随忐忑地问 “嗯！你说！”男人连连点头，态度很诚恳。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称呼你?”乔婉随问 男人一怔，低下头不知怎得有种莫名的不自信起来。 “我…我叫…”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口，最后还是一鼓作气之下说出了一句“我叫钱羽！” “钱羽，”乔婉随跟着重复了一句，“嗯，谢谢你今天过来帮我 ，麻烦你把手机帮我拿过来一下可以么？” “就这个？”钱羽诧异地问，“哦我意思是你让我帮的忙就是这个？“ 乔婉随点了点头，“嗯，是的，我要给我爸和我弟打电话。” 钱羽几步来到客厅拿起手机，将手机递给了乔婉随。 他们互相看了看，又快速的躲开了彼此的目光。 “我这边没什么事了，麻烦钥匙留下，你可以回去了。” 乔婉随看了看钱羽又看了看大门，意思很明显，钱羽再没有什么理由逗留。 “那好吧，我今天没事，一天都在家里，我就在你隔壁，有事你喊我。” 乔婉随不喜无端的热情，讪讪的点了点头，直到确认人走了，门关了才如释重负一般的收回了目光。 “刘阿姨也真是的，找个男人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突然进来个男人若心脏小一点的，真是要被吓死了。” 乔婉随顾不上想这个，拿起手机继续拨打着乔如海的电话。 一声声的嘟嘟嘟几乎快击碎的乔婉随的心脏。 爸爸从来不会不接她的电话，也绝对不会在家里没有人的情况下留她一个人这么久。 她都不知道到底拨了多少个电话，眼见着手机电量都快耗光才急忙给手机充电。 “姐！！” 乔义儒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乔婉随气得只想骂人。 “你死哪去了，才接电话，爸有没有跟你联系？我打他电话打不通，急死我了。” “姐……” 乔义儒的声音颤抖，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弟弟撕心裂肺的哭声。 “啊冻……怎么了？” 乔婉随浑身冰冷，她不敢想，什么都不敢想。 弟弟哭了半晌才肯开口说话，她没催，只是静静的等着弟弟告诉她一切。 “爸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 “姐…姐…你别急，我还有我的几个同学在这呢，爸还在做手术，医生说没这么快，你…你在家好好的，有消息我通知你。” 乔义儒强撑着很镇定了，他故意说得很轻松，不想让乔婉随过度担心。 “好！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爸爸。” 乔婉随挂了电话，呆直直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能干点什么。 眼泪噼里啪啦的流下来，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叫，也没有求生不得的痛苦。 她很平静，静得可怕，除了在流动的眼泪能证明她还活着，其他全身上下毫无一处生机。 乔婉随擦了擦眼泪从柜子里拿出了银行卡。 他们家全部的积蓄都在这张银行卡里。这是乔如海特意为乔婉随攒的，是一个保障，更是一个父亲对她这个毫无生活能力的女儿能尽的最后一点关爱。 乔婉随勉强坐上了轮椅。 刚开门，就看到了钱羽站在门口。 “这么巧，要出去啊？” “嗯。” 乔婉随想要关门，却被钱羽拦住。 “今天外面很冷的，你穿的太少了，会生病的。” 乔婉随这才意识到自己连件羽绒服都没穿，只穿了一件毛衣就出来了。 “我去帮你拿。” 钱羽摘下墙上挂着的羽绒服，还有一套红色的帽子围巾手套， “我…帮你穿上吧。”钱羽温柔的说。 “不用，我自己来！” 乔婉随勉强地站了起来，穿好了大衣，一只手拄着拐杖却怎么也围不好围巾。 钱羽扶着乔婉随坐下，慢慢蹲在她面前，乔婉随的目光由上而下的顺着钱羽直到他停在眼前。 “你要去哪？”钱羽柔声问，乔婉随却头也不回，滚动着轮椅倔强的向外走去。 一楼的楼宇门地面有一处水泥碎掉了一大块。 平日里没觉得怎样，今天却格外的和乔婉随作对。 无论乔婉随怎么用力，那样小啊一个坑始终也过不去。 乔婉随拼命的和自己较劲，越是过不去，越用力，急得满头大汗，手上刚结痂的血泡又被磨破了皮。 “别过来，用不着急你管！” 乔婉随怒斥道，她背对着钱羽，背影显得那么单薄和无助。 她大口的喘着气，用尽全力扭动车轮，却在最后一下如泄了气的气球，身体一歪，整个人连着轮椅都翻倒在地上。 “扑通”一声，乔婉随趴在了地上。 轮椅的轮子发疯了似的转个不停。她只觉得刺眼，仿佛这一刻全世界的东西都在嘲笑她的无能。 钱羽连忙跑上前去，扶起了轮椅，想要抱起乔婉随。 乔婉随用力一推，将钱羽推倒。 “走开，走开，我用不着你可怜。” 钱羽坐在地上，在背光的地方偷偷滑落了两滴眼泪。很快的他又扑了过去，非要将乔婉随抱起。 “走开，我说了你走开，走开！” 乔婉随像个失控的小豹子，虽然心中有太多情绪，可她已经习惯了隐忍，纵使眼泪噼里啪啦的流成线，却绝不会哭出声来。 乔婉随拼命的，无声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眼泪决堤了一般很快结成了冰霜。 “对，我就是个累赘，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能是家里的累赘，为什么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 乔婉随心里不停的咒骂自己，她将这个家所有的不幸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她甚至觉得就是个扫把星，害得全家都不得安宁。 第5章 不幸 钱羽按住了乔婉随的双手，阻止她打自己，却将她的手抬到自己的脸庞。 连着打了钱羽几个耳光之后，乔婉随突然怔住。 她盯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情看起来比她还要悲伤。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乔婉随甩开了钱羽的手，挪动着身体向后退了退。 她情绪一下子也稳定了下来，朝着轮椅爬了过去。 “你干嘛，说了不用你管，你…你这人这么爱多管闲事。” 乔婉随来不及推搡，被钱羽抱起来放在了轮椅上。 乔婉随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钱羽想帮她清理清理却被乔婉随一手推开。 “你要去哪？我送你过去 ，我既然收了工资我就要尽到责任，你若不想用我等你和机构说清楚，机构若是让我离开，我立刻就会离开，但是今天我必须在岗位上，不然我会被扣钱的，就一天，你忍忍就过去了 ，行不行？” 钱羽依然戴着口罩 ，他声音略有些颤抖，横竖看都实在不像个坏人。 乔婉随折腾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她不能把精力都耗费在这里。 “行，那就麻烦你打个车，送我去人民医院。”乔婉随暂时放弃挣扎，紧要关头是要先去医院。 “但是我要事先说好，待会万一医院有什么事你也要上手帮下忙。” “好！没问题！” 见乔婉随不再排斥，钱羽长叹了一口气。 都没用招手，出租车就主动停靠了过来。 帽子和口罩之间司机只留了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乔婉随透过后视镜盯着司机看，司机无奈的将后视镜转个位置尽量争取照不到自己。 “姐…姐…！你怎么来了？”乔义儒见到乔婉随的一刻终于绷不住了。 像个无助的孩子一头扑到了乔婉随的怀里放声痛哭。 乔婉随搂着弟弟，她微微地笑着，没有哭，只是一直抚摸着弟弟的头，不住的轻拍他的后背。 “傻啊冻，哭什么哭，爸还没出来呢你就哭成这样不吉利。” 乔义儒止不住的呜咽着，只有乔婉随知道弟弟是多么的无助和害怕 只有弟弟经历过两次这样的场景，一次是她一次是父亲，尽管他一直把自己当作大人自居，可面对亲人生离死别的时候再大的人也是受不住的。 “姐…爸会没事的吧，你说爸一定会没事的吧。” “嗯！”乔婉随不想承诺什么，生命面前谁又能给出承诺。 “昨天还好好的，大家都还好好的。” 乔义儒坐到一旁，掩面而泣，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乔婉随初步了解了一下情况，强忍着自责，撑死了也要故作坚强。 乔如海为了快些赶回家给乔婉随做饭，在高架桥上超速行驶过程中与一大货车相撞。 车身基本被毁，乔如海也当场昏迷不醒，送往医院的途中几次心跳停止，眼下已经抢救了六七个小时了依然还在生死线上徘徊。 “姐，你一个人怎么过来的？怎么赃成这样？是不是摔跤了，摔到哪了？有没有受伤？” 乔婉随指了指站在角落里的钱羽，“他叫钱羽，是护工机构派来的新护工。” “怎么是个男的？男的怎么能行？”乔义儒一脸拒绝的表情，他上下打量了半天，很奇怪，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男的说不出来的熟悉。 “这件事之后再解决，现在爸的事情是最要紧的。” 手术室红灯变绿，乔义儒推着乔婉随立刻冲上前去。 “病人的状况不是很理想。” 乔婉随的心跳到嗓子眼。 “手术虽然成功，只是还要看七十二小时的体征状态。病人各个器官都受损严重，即便能挺过来，后续治疗也会相当繁琐，家属要做好准备。” 乔义儒强忍着泪水，拼命的点头。 “爸，爸…” 乔如海被推出手术室，全身插满了管子，脸上还有斑斑血迹。 乔婉随柔声轻唤着爸爸，她追着病床，不敢伸手去碰他，生怕哪一下没碰对弄疼或者弄坏了父亲。 乔如海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家属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爸，我们就在这等你，我们哪都不去，我们等你好了带你回家。” 隔着玻璃，乔婉随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父亲。 自己昏迷不醒的那五年，父亲没日没夜的守在自己病床前不知道说了多少话，流了多少泪。 乔婉随想擦去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尽。 乔义儒的同学们陆续离开了，走廊里就剩下姐弟俩还有一个叫叶子的女生，以及钱羽。 叶子是乔义儒的同班同学，喜欢了乔义儒很多年却始终被乔义儒以各种名义拒之千里。 叶子第一眼见到钱羽便心生不妙。 他趁人不注意将钱羽拉到一边怒斥道：“别以为戴个口罩我就认不出你了。” 钱羽也没想掩饰，“认出认不出关我屁事，你忙你的，我做我的，反正我们也不熟，就当不认识好了。” “辰牧野你到底要干什么？乔义儒家已经够惨的了，你又跑来招惹人家姐姐干嘛？” “管好你自己，少管我！” “谁要管你啊。”叶子指着乔婉随的背影怒斥道： “他姐你也看到了是个残疾人，你醒醒好吧，你到底要干什么？干嘛要冒充护工？你安的什么心？我警告你啊，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你离这家人远点，你要敢欺负这家人，我跟你没完。” 叶子也有几年没见过辰牧野了，虽然她的母亲是辰牧野的亲姑姑，可两人的关系非常不好，见面就要吵架的地步。 “还谎称自己叫钱羽，钱羽哥起码比你磊落，你连个真名都不敢报真是龌龊。” 辰牧野没理她，一把推开她走向了走廊尽头。 对方由于车体大，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车体虽然部分损坏，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车祸走了保险，赔偿金额十分有限，车主还算宽仁没有要求姐弟仔额外赔偿。 单单只是手术费就已经用光了全部的保险赔偿金额。后续住院的一系列医药费对于姐弟俩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第6章 罗岸 “林主任，我爸他…” 乔婉随的主治医生也是乔如海的主治医生，就连林主任自己都没有想到能接连救治父女俩。 “你爸的情况比当时的你要严重一些。不过生命贵在坚持，咱们做医生的不放弃，你们做家属的也要给病人足够的勇气，相信奇迹会出现的。” “嗯，我们绝对不会放弃的。” 乔婉随将银行卡交给了弟弟，“这里都是爸存的钱，都取出来吧，不够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对了婉随，刚刚医院收到了一笔社会慈善款。 我呢和院长说明了你家的情况，对于捐款人我们也联系过了，大家都觉得你们家目前的状况符合救济要求。 明天你去院长办公室把相关手续办了，这笔钱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以后的事情看看情况如何再做打算。” “谢谢林主任，谢谢林主任。”乔婉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挣扎着非要站起来，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辰牧野见状连忙跑了过来，“没事吧，疼不疼？有没有伤着？” 乔婉随顾不上辰牧野，颤抖着一个劲的鞠躬行礼，她感慨自己悲催的同时也感恩这一路来所遇到的每一个贵人。 “婉随快坐好，你现在是家里的支柱，你要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的照顾爸爸，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不必客气。” 林主任去例行查房了，转眼间也到了后半夜。 乔婉随看了看一直站在那里的辰牧野说道：“今天谢谢你了，我不打算回家了，你也不必等我了。 明天我会和机构说清楚，这边实在不方便留男士，对不起了。” 辰牧野点了点头，转身向长廊尽头走去，却没有离开，只是买杯咖啡，又从另一侧折返回来偷偷的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乔婉随。 “你怎么还不走？”乔义儒有些不耐烦。 “啊冻，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也不安全，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你去把你同学送回学校吧。” “暖暖姐，我叫叶子，是啊冻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现在研究生还是同学。我想留下来帮帮你们，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你不添乱就不错了，留下来能帮什么？走，我送你回去。” 乔义儒起身拉起叶子就像拎着一只阿猫阿狗毫无绅士可言。 “啊冻…乔义儒…你这是干嘛？人家是女孩子，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乔婉随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什么情况，只觉得自己弟弟对待一个女生实在太没礼貌了。 乔义儒不想再给姐姐添烦恼，也就由着叶子死皮赖脸的留在这。 天亮了，医院变得很嘈杂。 姐弟俩一夜没睡，反而叶子躺在座位上睡得不省人事。 “你看吧，我就说她在这没用。” 乔婉随瞥了一眼乔义儒，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盯着玻璃窗里的乔如海。 乔如海的双眼紧紧的闭着，呼吸还算平稳。 身上的那些设备都在尽全力与死神过招。 “爸，坚持住。想想我，你就一定不会舍得离开。你离开了我要怎么办？我不要成为阿冻的累赘，爸，我求求你，坚持住。” 乔婉随终于明白了几年前她发疯想死的那一次父亲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他打了她两巴掌之后，又狂扇了自己十几个巴掌。 死对于当时的乔婉随来说何等容易，可对于乔如海来说乔婉随是他身上的护心肉，乔婉随若没了，他的心也就跟着死了。 反观如今的场景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乔婉随一遍遍的喊着爸爸，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承受任何失去了。爸爸就是那棵希望之树，没有这棵树 ，乔婉随便没有理由再去仰望希望。 “暖暖姐，吃点早点吧，我买了豆浆还有油条。”叶子倒是好心，可乔婉随却一点也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点啊。” “罗岸哥哥？” 叶子和乔义儒同时惊呼，惊讶之余又互相对看。 乔婉随闻声看过去，也很愕然能在这里看到罗岸。 乔婉随醒来以后很多人和事都不记得了。除了爸爸和弟弟外人只记得好闺蜜姚金子。 罗岸是罗氏集团的长孙，乔如海曾经给罗岸的父亲做专职司机。 乔婉随自小就和罗岸认识，不仅关系好，后来乔婉随还在罗家的引荐下转学到了南厦最顶尖的私立高中与罗岸同班。 乔婉随并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刚苏醒那会对他还是很疏远。 后来罗岸总来看她，给了他们家很多帮助。 再加上乔如海和乔义儒对他很是亲近，总会在乔婉随面前提起过去种种。 久而久之乔婉随便对罗岸打开心扉，可关系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总感觉中间丢失的那一部分空荡荡的 。 “你不是出国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乔婉随问 “我打你电话，你都不接，后面问了金子才知道你换了号码，竟然都不告诉我。” 乔婉随一惊，“怪我了，我把这事给忘了。” 罗岸摸了摸乔婉随的头，蹲下来拿出湿巾给乔婉随擦脸。 “没事，我又没怪你。我办完事了有十天年假，本来想带你出去玩，今早到你家敲门没人，后面你家邻居说你家出事了，这不，我就过来了。” 乔婉随叹了叹气，苦笑道：“给你的假期添堵了，不过这边我和阿冻还能处理，你快回家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罗岸笑道。 “发生这种事，我怎么能离开。我已经告诉家里人乔叔的事情了。我爸特意让我留在这帮忙，另外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 乔婉随也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很排斥罗岸的帮助。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若想救爸爸，没有罗岸的帮助光靠姐弟俩是一定做不到的。 她点了点头，又迫切的补充道：“钱的事情医院帮忙解决了一些。若是钱不够，我会管你借的，必须要还的那种借。” “嗯，也行！反正听你的安排就是了。” 罗岸绅士得像一品君子兰，举止温柔，谈吐风雅。 叶子疑惑地问：“你们和罗家很熟？” 乔义儒回答道：“我爸给他们家开了半辈子车，算是家丁吧。” “家丁”这个称呼多少带了点心酸，叶子听着觉得很委屈。 第7章 魔王 “不过 ，你们有钱，我们也不羡慕，我要靠我的双手让老爸和咱家公主过上好日子。” 提到父亲乔义儒心底一颤，“老爸苦了一辈子了，本应该享福的年纪却又遭受这些。老天真是不公平，好人多磨难。” 乔义儒偷偷抹去眼泪，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父亲，默默的一直在为他打气加油。 “阿冻白天还要去学校，晚上再过来。白天我一个人在这就可以了。” “不麻烦罗岸大哥了 ，我这边没事，跟学校请个假就可以了。我们都走了我姐不能放心。” 罗岸看向乔婉随，“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相信我？” 乔婉随艰难的挤出点笑容，“我们是不想麻烦你。” “日后要熬的日子很多，先期就把自己熬倒的话那后面还怎么照顾罗叔叔。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依你们，可这件事你们得听我的” 乔婉随本身还是个病人，单是熬了一夜，整个人就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你看看你，乔叔若是醒来看你这个样子，肯定要心疼死了。走吧，听话，回去睡一觉，下午我去接你。” 乔婉随知轻重，若是这个时候自己再出什么问题，那弟弟就彻底没了依靠，要想撑起这个家，身体是本钱。 “好吧，那麻烦你了。” 罗岸推着乔婉随上了车，将乔婉随送回了家。 新来的王阿姨已经等在门口了。见乔婉随回来，很热情的上来搀扶。 “暖暖吧，我是新王阿姨，哎呦瞧这小模样，真好看。” 罗岸笑道：“那您是没看到以前的她，更好看。” 这样的话乔婉随听多了 ，每次都笑笑不语，先前听着会觉得有点痛 ，现在也真是无所谓了，只当笑话一样 ，听听就过去了。 “王阿姨，麻烦你帮暖暖洗漱一下，给她做点好消化的早餐，让她睡会，我下午来接她。” “好的，没问题，都交给我就行了。” 王阿姨做事一样的爽利，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乔婉随勉勉强强喝了两口白粥，她累得不行想睡也总感觉心里有事情。 “王阿姨，昨天有个叫钱羽的男生说他也是你们机构派来给我的，有这个事么？“ 王阿姨提着围裙笑盈盈的答到：“是啊 ，没错，我啊腰有点不好，干不了重活。你也知道护理病人是要有点力气的，机构考虑到这一点特意派了小钱来和我搭档。” “可是他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你们这样安排不妥吧。”乔婉随不悦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讳疾忌医嘛，我们专业的护理团队和医生大夫没什么区别，在我们眼里只有需要照顾的人，并不分那女老幼。 好的男护工排都排不到呢，咱们机构念你这边恢复进展很快，接下来需要器械康复治疗，所以特别安排来了一个男士。” “对不起王阿姨，我还是不太习惯。如果你腰不好的话可不可以换个女士来和你配合啊？男的我真的觉得不太方便。” “有我在，没什么不方便的，日常起居还是我来照顾你。” 乔婉随还是摇头，男护工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本来就不愿意接触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差不多年纪的陌生男人。 王阿姨我实在劝不动了，只能答应着会和机构商量换人的事情。 王阿姨帮着乔婉随好好的洗了个澡。乔婉随躺在床上下一秒钟只想合上眼。 迷迷糊糊之间她忍不住在想如果害她坠楼的那人很穷，又或者是个无赖。那这每年六十万的护理费他们这样一个普通家庭要如何承担。 对方虽然犯了错，但是好在没有推卸责任。这么看来，不是有人圣母，而是很多时候的错误一旦被努力弥补，还是有被原谅的理由。 这么多年日子虽然不富，但一家人也没有因为钱犯过难。 试想那些因为钱而无法得到很好救治的病人，乔婉随自觉得算是无比幸运的。 过不多时乔婉随便沉沉的睡去了。 和无数次睡眠中一样，她嘴里总会念叨一个叫“阿野”的名字，一个她自己记不起来任何信息的名字。 辰牧野在乔婉随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他很担心乔婉随会因为父亲的意外而彻底崩溃，他更怕她会像两年前刚醒来那会哭着喊着央求爸爸她太难受了，她不想活了，让所有人都放过她。 陈牧野转身骑上摩托车在街上肆意地飞奔。 寒风打在脸上像小刀在割肉。 他一把扯下口罩，让冷风灌满鼻腔口腔。 他在一阵窒息的痛苦中疯狂的咳嗽着。 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停下的打算，车速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 一切都如过眼云烟飘向脑后。 那一年高三刚开学，他也是这样在路上疯狂的飙车。 乔婉随的不幸从一场错误中开始。 ～～～（时间线有变动） “辰牧野，学校里不能骑摩托车，还敢骑这么快，赶紧给我下来。” 教导主任的声音追不上辰牧野的车速，一晃的功夫辰牧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们华经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招来这么个瘟神啊。” 辰牧野是当之不二的野，整个华经就没有不知道他的师生。 都已经大三了，除了数学物理和体育，其他每科成绩都是个位数。对于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更是置若罔闻。 在校内除了数不清的迷妹以外其他还算低调，在校外他开了家酒吧，抽烟酗酒，打架斗殴，曾经还因打瞎人家一只眼睛而名震江湖。 他所在的班级是高三五班，总共三十名学生，第一天开学就有十人迟到。 华经是一所私立高中，师资力量特别雄厚。 很多有钱人都愿意把孩子送进来培养，不想出国的可以拼个国内名校，大多数都是以此为跳板毕业后直接出国。 另一方面，这也是那些不求上进的富二代混日子的地方，学校怕他们影响那些尖子生，便将他们融在了一个班里。 每个年级的五班都是本年级的魔鬼班。 学校将他们单独隔在学校东南角的小楼里，说是会加强管理，特殊照顾，实则是怕他们闹事，影响其他班级同学学习。 华经里的学生背景都不一般，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在学校里闹事。 即便魔鬼班的家长也多有不满，可碍于顾及那些关系网，也只能忍气吞声默认学校的做法。 “安静，安静，大家安静一下！”班主任在台上苦口婆心的哀求，台下的学生们置若罔闻。 女生互相攀比美甲妆容，新买的包包限量的首饰，男生要么在研究美女，要么研究哪家酒吧更好玩。 “哎呀能不能听我说了啊，还要不要上课了？” 无论老师怎么喊，屋内都像是一碗煮开的沸水，叽里咕噜的吵个热火朝天。 “都给我闭嘴！” 陡然间，教室内一片安静。 老师也被吓了一跳，乖乖的跟着闭嘴不敢发出一声。 “真tm吵，影响老子敲代码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翻书的声音都觉得特别刺耳。 “看什么看，都愣着干嘛，该听课的听课，该睡觉的睡觉。” 哗啦一声，全班集体趴在桌子上，没人选择听课，清一色的都选择了睡觉。 结果新学期的第一堂课就变了五班集体早睡的时间。 直到下课铃声起，辰牧野才缓缓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第8章 新生 下课铃声响了，走廊里聚集了很多学生。 “阿野，我睡的可香了，手都要趴麻了。” 许明哲扭捏的摇着兰花指，刚要碰触到辰牧野，就被辰牧野冰冷的眼神劝退。 “外面怎么这么吵？”辰牧野睡眼惺忪没好气的问。 钱羽连忙起身，“我去看看啊。” “哎呦，哪来的大美女啊？这么面生？新转来的吧？” “是啊是啊，高几的？几班的？” “这腿是真实存在么？又长又细，主要还有胸？哈哈哈，这身材我爱了爱了。” “哎美女有没有对象啊？考虑考虑我啊？做我女朋友，要啥都给你买？你看行不？” “切，一群骚孔雀，见到美女就开屏。” 钱羽哼了哼，透过人群向楼梯看了一眼之后他就跟着一起开屏了。 “哎我去……啊……野子……快来看，大美女哎。” 钱羽跑进屋里将正在伸懒腰的辰牧野拉了出来。 许明哲也跟着跑出来。 他的掐着腰上下打量了一番，鼻子哼哼唧唧的说道：“也就一般吧，照比我差点。” 钱羽立刻给他一拳，弯下腰做出想吐的动作。 “你他妈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要点脸。” 辰牧野永远忘不了他第一眼见到乔婉随时乔婉随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就仿佛见到了一群魔鬼，或者肮脏的东西，嫌弃，厌恶，害怕，恨不得立刻逃离的那种眼神让辰牧野很不舒服。 乔婉随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在排斥这里的环境，每一处细胞都在向外界传达她和他们不是一类的人的信息。 她小心翼翼的从最中间的小道向上走，左右躲闪，生怕碰到了旁边的人而被沾染了一身脏。 越走越觉得不对，这样嘈杂的楼里怎么可能有老师的办公室。 “同学，请问教师办公室在几层？” “叫什么同学啊？叫小哥哥，来，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你干嘛？别碰我！” 乔婉随甩开男生摸过来的手，推开那名男生就往楼下跑。 “跑什么啊，都是同学，来都来了，不来参观参观我们魔鬼楼啊。” “不……不了！” 乔婉随被几个男生围在了中央，吓得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丢人的东西！” 辰牧野的声音低沉，有着浓浓的压迫感非常有辨识度。 那几名男生单是听到声音就已经知道身后站的是谁了？ “怎么？没见过女人啊？”辰牧野一脚踹开一个，“没看到人家又嫌弃，又害怕咱们这群魔鬼生么，还tm往上扑。” 几名男生被踹倒之后不敢出声，钻进人群躲到了后面 整个教学楼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盯着辰牧野和瑟瑟发抖的乔婉随。 “你……” 辰牧野的话被跑着赶来的高三一班的罗岸打断。 乔婉随见到罗岸，打转在眼眶里的眼泪忍不住还是掉了下来。 “婉随，怎么跑这来了，我找你半天了。” “呦～～～”魔鬼生纷纷起哄，整个大厅像是在开一场小型演唱会。 女生们更是雀跃，“哎，一班的学霸罗岸哎。” “是罗岸，快看看我头发乱没乱 ，罗岸，太帅了，我的男神。” 辰牧野刚刚还算平和的眼神突然变得说不上来的不羁。 他环着双臂，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乔婉随还有旁边的罗岸。 罗岸将乔婉随拉到身后，虽然身高稍微比辰牧野矮了一点却依然还是迎上了他不太友善的目光。 “阿野，好久不见，辰叔还好么？” “嗯，托你的福，好着呢！” “今年我在国内过生日，到时候和辰熙哥一起来玩啊。” “看吧，到时候再说。” 罗岸转身看向乔婉随： “办公室不在这，这是五班的教学楼。走，我带你去找老师。” 乔婉随乖顺的跟在罗岸的身后，厌恶的避开可能接触到的人群。 辰牧野双手插着兜看着二人远去 ，“这女的谁啊？”辰牧野问 “高三一班新来的。”钱羽回答。 “我知道是新来的，我是问她和他什么关系？” 人已经走远，辰牧野依然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完全不顾及身旁凑上来的给他拿早餐的桑柔。 “什么关系我倒是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关系可不一般啊。”钱羽说。 “能进一班说明学习很优秀啊，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桑柔不屑的瞪了一眼钱羽，“学习好有个屁用，书呆子一个，再说了，我们又不需要靠学习改变命运，有钱不就够了。” 钱羽拍了拍桑柔肩膀冷笑道：“最重要的是人家不仅学习好，长得更好，学习是没用，可那张脸用处可大了呢。” 桑柔看了看有些发愣的辰牧野心里突然有点忐忑。 “啊野，吃早餐！” 辰牧野看都没看，转身上楼回了教室。一整个上午乔婉随鄙夷的眼神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像一根刺深深扎入他的骨血之中。 中午吃过饭乔婉随一个人来到了教学楼的楼顶。 除了罗岸，这个学校对于她太过陌生。 她站在天台，看着四周装潢贵气的教学楼感觉自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喂，金子，是我。” 乔婉随拨通了好闺蜜姚金子的电话。 “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啊暖暖？” “嗯…不怎么样！” “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告诉我，等我过去帮你报仇。”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了，听声音感觉姚金子恢复的不错。 “是啊是啊，你快点回来吧，我特意为了你转学到这里来，你可倒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真是太狠心了。” “我啊，下星期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回学校陪你，我跟你说啊 ，咱们学校王八蛋可多了，没我还真的不行，我得回去保护你。” “嗯，混蛋确实挺多的，还真挺可怕。” “怎么了？你今天是遇到什么人了么？” 乔婉随长叹了口气道：“今天老师让我去办公室取课本，我走错路了，去了那个魔鬼楼，你都不知道，那里的人多可怕。” “啊？你怎么跑那栋楼里去啦，我跟你说啊那栋楼里都是咱们学校的败类，没一个好人，尤其那个叫辰牧野的。” “对，我今天看到他了，确实挺吓人的。”乔婉随迎着风，长发散落在肩头，背影看过去，纤细高挑的身材像松竹一般柔美中带了那么点桀骜不驯。 “有钱任性呗，他是辰氏集团小儿子，全家都惯着他。”姚金子继续说道： “听说啊他亲生母亲是个小三，上位不成，临死之前把他送回辰家。 他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待他极好，可他都不知道感恩，叛逆的要死，在长辈面前从没有过好脸。 听说他还打瞎过别人一只眼睛，咱们学校同学都怕他。” “原来这样啊，还挺复杂。”乔婉随提了提气，“不过那些都和我无关，我对他们家的那些事也不感兴趣。 咱们只要管好自己，平平安安的毕业，考个好大学就够了。” 第9章 暴雨 “哦对了，我手机快没电了，你好好康复，有空再聊。” 乔婉随挂断电话，看看时间，“午休快结束了，还是快回教室吧。” 乔婉随太过专注于和姚金子通电话，以至于在天台角落里坐着一个大活人都没有发觉。 她推了推天台的铁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怎么回事，刚才还是开着的，怎么打不开了。” 乔婉随使尽全身力气，连着推了几下，铁门似乎从外面被锁了起来，虽然推出个缝隙却被锁头拴着。 “谁啊？谁把门给锁上了。” 乔婉随立刻拿出手机，刚刚拨通了一下罗岸的号码立刻电源耗尽黑屏了。 乔婉随慌死了。 她边敲边大声的喊叫，“同学，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上课的铃声响了，操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下完了，都回去上课了，怎么可能还有人到房顶上来。” 乔婉随不死心，又连着喊了几声，“同学，同学，有没有人啊，这里有人被锁住了，救命啊。” “呵！” 门外竟然传来一声冷笑声。 乔婉随趴在铁门上，贴着耳朵再三确认。 “有人在外面对么？” 对方不说话。 乔婉随继续问道：“同学，我知道你在外面，我是高三一班新转来的，我叫乔婉随，可不可以帮忙找一下老师，我被锁在天台上了，能不能帮忙开下门？” “背地里说人坏话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现在知道求饶了？” “这声音？” 乔婉随一阵头皮发麻，这声音太有辨识度了，这不就是上午魔鬼楼里那个让人闻声丧胆的辰牧野么。 “糟糕了，刚才和姚金子说的话一定都让他听到了。” 乔婉随连忙解释道：“同学…对不起，若是因为刚刚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我道歉。但是我不是背地里说你们坏话的，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 “乔婉随啊乔婉随，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乔婉随赶忙纠正道：“不不…不是事实，我那个…没别的意思，我新转来的，对学校环境不熟，可能有误会，同学别介意，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你倒是能折能弯的。”辰牧野笑得瘆人，“像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好学生骨子里还不一样龌蹉。 我们这种人至少敢于承认，而你们，哼，披着华丽的外表，内心肮脏的要死，少在这装清高，摆莲花。” 乔婉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毕竟自己理亏，自己确实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正在这时，天空划过几道闪电，接着几道惊雷似要将天空劈成两半滚滚而下。 乔婉随吓得蹲在地上尖叫。 天台太过空旷，雷电就在眼前，仿佛是冲着她来的，吓得她整个人都趴在铁门上，拼命的拉扯铁门。 “同学，我知道错了，你把门打开，要下暴雨了，我求求你把门打开，要杀要剐开开门之后随你好了。” “要杀要剐？呵，”辰牧野被逗乐，“你不是觉得我们这种人脏么，同样，我也不会碰你，因为你们这种人更肮脏。” 脚步声响起，是辰牧野离开的声音。 “同学，同学…你别走，求你了，开开门，辰牧野，辰牧野？” “好好洗洗吧，这样的机会以后还很多哦。” “辰牧野，你开开门，开开门啊……” 乔婉随确定他就这么走了，气得浑身发抖，一个人蜷缩在门口小小棚子底下等待暴雨的来袭。 “怎么会这么倒霉啊，第一天就惹到了这个魔头。完了…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暴雨如期而至，仅仅几秒钟的功夫，乔婉随便全身湿透了。 黑压压的天空像是末日降临，天地间掀起了一层白雾。 大雨激烈的浇打着地面，反弹起来的水花狰狞着跳得老高。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台的铁门终于开了。 教导主任第一时间扶起了乔婉随，身后的罗岸冲了过来，脱下了自己的校服，给乔婉随披上。 雨水滴答滴答顺着脸颊流下。 乔婉随冻得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全身像是触电了一般不停的颤抖。 经过教师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乔婉随遇上了迎面走来的辰牧野。 乔婉随没有说话，像只不屈服的小豹子狠狠的瞪着辰牧野。 有那么一秒钟辰牧野心跳加快。 乔婉随实在太狼狈了，竟然让他生出了那么一丝怜悯。 可很快的，他便收起了那份怜悯，嘴角微微一斜，撞了乔婉随肩膀一下，夹着笔记本电脑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快和老师说说，你是怎么被锁在外面的？” 乔婉随想到这事错先在自己，又想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只字未提辰牧野。 “老师，对不起，我不应该去天台的，下次不会了。” 老师也没有再过多追究，毕竟成绩这样好的学生老师本就喜欢，偶尔犯点小错，自然也不会过多责备。 “暖暖，是辰牧野对么？”罗岸低声说。 乔婉随摇摇头，“不是的，可能就是某个同学没看到我在天台上而已，顺手就把门锁了。” “顺手？怎么可能！” “真的，这事情过去了，我没事，喝点热水就好了。” “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说，有我在，我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的。” 罗岸的眼神很炙热，乔婉随本能的躲开。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可乔婉随深知两家的身份悬殊。 从小到大她只把罗岸当成最好的异性朋友，至于其他想法却是一点也没有。 可她渐渐发现罗岸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简单。 都是快要成年的大孩子了，少男少女正值青春期，那点小心是藏也藏不住的。 乔婉随尝试着躲开他一些。 若不是为了姚金子，她是打死也不可能转学到这所学校和罗岸成为同班同学的。 高三转学生第一天上学就被锁在天台遭暴雨袭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校。 放学的时候高三一班门口挤了好多人。 大家都想一睹这个倒霉蛋的芳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接下来另外一种声音又席卷了全校。 “倒霉蛋原来是个大美女啊，哎呦你是没看到那可怜样，真是让人心疼啊。” “也不知道学姐接不接受姐弟恋啊，我看着老城，她看着显小，差一岁，应该没问题吧。” “原来我还在纠结到底是桑柔好看，还是陈沐好看。现在我不纠结了，我宣布乔婉随最好看，我的女神从现在开始是乔婉随。” “哼，一群傻b！” 辰牧野骑上摩托车，一阵风一样的擦着乔婉随的胳膊就飞驰了过去。 溅起来的水，洒了乔婉随一身。 罗岸紧皱着眉头，走到一边拨打了一通电话。 当他转过身来想载乔婉随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乔婉随已经上了公交，消失在街头了。 第10章 为难 “暖暖，放学啦？怎么湿成这个样子啊？快去洗个热水澡，换一身衣服，哎呀，这是要感冒的呀。” 继母李心月迎上来，接过乔婉随的书包，推着她去了浴室，又去拿了一套干爽的睡衣递给她。 “谢谢妈妈！” “暖暖，新学校怎么样啊？我可听说这学校里全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学校又漂亮，老师又厉害的，是不是进了这所学校就一定能考上个好大学呀？” 乔婉随擦了擦半干的头发坐在饭桌前喝了口热汤说道：“学校是很好，也确实有很多厉害的人，可是能不能考上好大学可能还是要看自己的。” “那你跟妈妈说说，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好相处不啦？是不是都像罗岸那样的，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 乔婉随想到魔鬼楼那帮牛鬼蛇神，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第一天去，接触的也不多，不是很了解，但是肯定有好的，也有坏的。” “那种学校都是拿钱砸出来的，能有几个真正学习的，要我说我姐去那种学校都多余，以我姐的成绩在哪读都能考上一流大学。” 乔义儒边吃边嘟囔，他一开始就很抗拒姐姐转去贵族学校的决定。他很怕姐姐在那种环境下被人欺负。 “还是阿冻懂我。”乔婉随摸了摸乔义儒的头，“我们阿冻学习这么认真，将来啊肯定比姐姐成绩更好。” “姐，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么？我听说这种学校特别排斥家里条件一般的学生。” “嗯…那…那倒没有。”乔婉随狠咬了一口馒头，心虚得不敢看弟弟的眼睛。 “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会告诉我，我长大了，我去帮你教训他们。” “哈哈哈，好好好，我们阿冻男子汉了，知道保护姐姐了。” “听他在那吹牛，前天还被班级里一个小女生气得哭鼻子呢。”乔如海一脸嫌弃这个儿子，瞥了一眼不解气，还非要打一下。 “什么啊，那哪是女生啊，那分明就是只母老虎。她当着那么多人面扒我裤子，我只是一时生气，又不能动手，委屈了一下而已。” “还有这事？笑死我了。”乔婉随笑得肚子疼，看得弟弟委屈巴巴的小表情，忍不住掐了掐他的小肉脸。 饭后姐弟俩分别回屋学习，李心月收拾完家务，回到卧室故意的唉声叹气起来。 乔如海放下手中报纸对着李心月背影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你说，暖暖那个学校，即便学习不好，出来是不是也比一般人要强？” “你怎么对暖暖的新学校这么感兴趣？”乔如海问道。 “还不是我那个可怜的双胞胎。我听说他们爸爸给他们随便找了个县城的高中，那学校我是知道的，总共就两个班级，学校破的要死的，老师么也就那样。” “可惜他们户口不在这里，不然可以接到南厦，这边的选择会多一些。”乔如海回答。 “没有户口公立学校是肯定不行的。可私立好像没有这个要求吧。”李心月说得有些心虚，故意压低了声音。 “私立？你是说暖暖现在的学校？”乔如海坐了起来，态度变得严肃了起来。 “华经高中是咱们市最好的私立高中，暖暖之所以转过去是因为她成绩顶尖并且有罗家帮忙说话，学费只收了三分之一。” 一提到钱李心月也不高兴了，“是啊，自己的女儿肯定事事上心的么。暖暖是优秀，谁都看得出来罗家喜欢她，不像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子母亲不在身边，照顾不到，反而把别人家孩子照顾得妥妥贴贴。” “什么我家别人家的，咱们结婚这么久了我的孩子早就把你当亲妈一样对待，你的孩子我们也没少帮忙，怎么就生出这么多嫌隙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干嘛发这么大火？” 李心月掩面而泣，委屈的不行。 “我也没说不让你帮两个孩子，只是我们要看自身的实力。那私立高中一年学费要二十几万，两个孩子就要四十几万，再加上暖暖和阿冻的，我们家能承担得起么？” “省吃俭用些 ，也不是不可以么。” “省吃俭用些？干脆不吃不喝算了。” “你说这话真是没良心了，这么多年我为了你们家做牛做马的，把你的两个小孩养得这么好，怎么轮到我家小孩需要照顾了你就这个态度？” 李心月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吵得姐弟俩没法学习，躲在屋子里不敢吭声。 “我儿子学习成绩也不差的，也是班级数一数二的。 若不是家里穷，也不至于去那么破的学校读书。 我就是想尽量多弥补弥补他们尽尽我这个做母亲的责任，怎么就不行了？” “我没说不行，你怎么胡搅蛮缠呢？这么多年，钱我们也没少拿吧，但是读华经这件事已经严重超出我们家负荷了呀。” 乔婉随轻轻敲了敲房门，缓缓地走了进来。 “爸爸，妈妈别吵了！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要转去华经，你们也不会吵架了。” 李心月略有些难为情的转过头去，擦拭了眼泪，委屈得颤抖着身体。 “好孩子，和你没关系，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别管，快回屋。”乔如海将乔婉随送回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放宽心。 乔婉随拉着爸爸坐下，“爸，好好和妈妈谈谈，别吵架。” “嗯，知道了。” “这个学校其实也没那么好的，你知道么爸，若是成绩不够，会被分到魔鬼班。 我今天走错路见识到了魔鬼班里面的学生，他们真的不学习，很乱，很坏，还会欺负同学。 我听说刘向成绩还不错，刘林的成绩不太行。不然你和妈妈谈谈让刘向参加考试看看，刘林的话你可以帮忙看看其他私立学校。 我们学校期中和期末考试都有奖学金的，我会努力学习，争取拿到奖学金帮爸爸减少压力。 妈妈就这么点心事，咱们全家努努力，帮她实现心愿好不好？” 乔如海心疼的抱过乔婉随，她的公主懂事得让人心疼。 “嗯，爸听你的，咱们一家人有问题一起解决。” “嗯，我的爸爸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呵呵，咱们的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第11章 铁头 “糟了，怎么这么热。”早上乔如海见乔婉随脸色不好，摸了摸她的头惊讶道。 “是不是昨天淋雨着凉了？不行的话今天在家休息别去学校了吧。”李心月说。 “没事的爸爸妈妈，今天有开学典礼，不去不行的。等下我吃片药就可以了。” “真的没事么？温度很高哎？” “没事的妈，我若是感觉不好，我会提前回来的。你们都放心吧。” 乔婉随忽忽悠悠的上了公交车，一路站着，双腿发抖，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下了车，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早啊，转校生。” 乔婉随转头一看，不偏不倚撞到了辰牧野的身上。 乔婉随身体一紧，连忙后退，差点摔倒，被前来的罗岸一把扶住。 “阿野，适可而止吧，别闹得太难看，大家不好收场。”罗岸一向待人亲和，这还是乔婉随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冰冷的跟人说话。 “嗯？你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 ，我只不过是和新同学打个招呼而已，我又没做什么？至于这么紧张么？” “我不管你想干嘛，但我劝你最好离婉随远点，婉随不是你随便能欺负的人。” “呵！”辰牧野冷笑了一声，双手插着兜走到了罗岸身旁微微含腰说了句“我…不！”之后阴笑着走进了学校。 “哎呀好了，你别生气，我不认识他，他也没欺负我，咱们别招惹这种人。” 乔婉随拽了拽罗岸的衣袖，罗岸无奈的笑了笑，跟着乔婉随一起回了教室。 第一节课下课，全校师生都来到了操场上。 清一色的湖蓝色校服显得既清爽又有朝气。 校长发表了开学祝词，给予新学期很大的期许。 各个年级的优秀生代表也逐一发言。 高三的优秀生代表是罗岸。 他不仅长得温文儒雅，家世让人望尘莫及，学习成绩也一直是年级第一。 罗岸一上台，台下众多迷妹传来一阵惊呼和掌声。 乔婉随被罗岸的迷人程度惊讶，忍不住四下里张望。 一旁小道上有一群穿得花里胡哨的人正向操场后方走来。 乔婉随不经意间看了过去，正对上了同样在看着她的辰牧野。 她心头一紧，赶忙收回了目光，心跳到嗓子眼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他。 几轮发言完毕，乔婉随有些站不住了。 烧得厉害，脸烫的通红。 “婉随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 一旁的女同学见她一直在打晃，忍不住搀扶她，并报告了老师。 “开学典礼还要一会，不然你先回去教室休息，记得去医务室取点药，多喝水。” “嗯，知道了老师！” 乔婉随悄悄的从队尾离开，钻进了教学楼里，七拐八拐的去找医务室。 “奇怪，医务室不是应该在这个楼里么，怎么没有啊？” 乔婉随扶着墙，感觉腿抖得更厉害了。 “找什么呢转校生？” 辰牧野堵在走廊尽头，乔婉随退无可退。 “和你无关，你…让开！” “呦，告状告赢了，底气也足了么，昨天还说要杀要剐随我便，今天就翻脸不认人啦？” “告状？告什么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辰牧野摇头啧了一下，一边鼓掌一边逼近乔婉随。 “真能装！装得真像！” 辰牧野将乔婉随堵在墙角，弯下腰脸贴着很近，“我调查过你了。罗家司机的女儿对吧！” 乔婉随歪着头，瞪着他，丝毫不甘示弱。 “土鸡想变凤凰，呵呵，靠着这张脸迷惑罗岸，嗯，也行。” “你胡说八道什么。”乔婉随推了推辰牧野，却因为力量太小丝毫没有作用。 “请你让开，我要回教室。” “我若不呢？“辰牧野一脸坏笑，只可惜了那张俊脸。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我不就说了点你不爱听的话，昨天你也报仇了，还想怎么样？” “昨天的仇算是扯平了，可今天的要怎么算呢？” “今天？今天我什么时候惹到你了？” “你记性真不好。”辰牧野起身，眼神突然变得很犀利。 “早上你不是和罗岸说不要理我这种人么，那么我问你我是哪种人啊？” 乔婉随无语，“怎么每次说到他都能让他听到呢，这个人怕不是长了一对儿顺风耳吧。” “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好好的把学上完，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 “不好！”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辰牧野轻蔑的瞥了乔婉随一眼，“你们这种女生我见多了，装清高。其实啊，还不是爱钱？反正都是爱钱不如你离开罗岸，跟我，我保证我能给你的钱绝对不会少于他。” “无耻！”乔婉随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趁他不注意快速的向楼梯跑去。 “还没说完呢，怎么就想跑？”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再纠缠，我要告诉老师了！”乔婉随被辰牧野拎着衣领，粗鲁的拉了回来。 “怎么生气啦？我说得不对么？以你家的条件，想来这里上学，要没有罗家的帮忙，你怎么可能读得起。说吧，罗岸平日里都怎么付费给你的？你离开他，我双倍给你好不好？” “好个屁，滚开！” “呦呦呦，露出本性啦，好学生也会骂人啊！” “松手，你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 “你最好别客气，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乔婉随猛的转过身去，双手捂住了辰牧野的脑袋，用力的向下压到与自己平齐的位置。 还未等辰牧野反应过来，她将自己的头重重的撞到辰牧野的头上，疼得两人同时眼冒金星。 “你tm有病吧！” 辰牧野后退了几步，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 乔婉随却因为撞击过猛，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草…” 辰牧野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来到乔婉随身边，见她整个人昏了过去，吓得连忙背起乔婉随就往医务室跑。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真是个蠢货！” 乔婉随的脸贴在了辰牧野的脖子上，辰牧野像是被电到了一般，一时间满脸胀得通红。 “怎么这么热？” 辰牧野摸了摸乔婉随的额头，这才意识到她正发着高烧。 第12章 撞见 辰牧野将乔婉随送到医务室之后就火速离开了。 他揉着额头回到了操场队伍的后排。 “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会，怎么脑袋还撞个大包。”钱羽好奇地问。 “遇到个疯子！” “确实是疯了，竟然敢爆你的头，疯子，这人确实是疯子。” “走开，别看。”辰牧野甩开钱羽的手，将头发往下捋了捋，勉强可以盖住肿块。 “我很好奇那个疯子的下场如何？你把那人怎么样了？” 辰牧野没说话，脑海中一直都是乔婉随趴在自己背上软糯香甜的触感。 “热……这该死的天怎么这么热。” 辰牧野忽扇着上衣，目光闪躲 ，明明就是藏不住事的人却硬要装得很神秘。 钱羽见状只能偷笑，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乔婉随吃了退烧药，慢慢醒了过来。 “我的头……”她起的有点快，脑子嗡的一下疼到不行。 医务老师给了她冰袋叫她冰敷一会，她一边躺着冰敷一边心里暗骂：“该死的辰牧野，碰上他就没一件好事。” 开学典礼终于结束了，同学们都累得不行，直接跑去食堂吃饭去了。 罗岸终于找到乔婉随，给她找好位置，为她打好饭。 “你的头怎么了？肿这么大一块？” “没事，”乔婉随苦笑了笑，“不小心撞了一下，刚刚冰敷了，已经好多了。” “才开学两天，你就连着受伤，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不关你的事，我可能和这个学校八字不合。” “有后悔转来这个学校么？” “没有！在哪都一样！” “可是我有点后悔了。”罗岸放下筷子，眼神有些哀怨。 “本来想着一起上学放学每天见面会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可我觉得你好像故意躲着我，什么事也不和我说，有困难也不第一时间找我。” “哪有的事啊，我是大人了，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的。等解决不了的时候我会找你的。” “一言为定啊，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你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知道啦，快吃饭吧，一会凉了。” “发烧了，要多喝点水，辣的少吃。” “嗯，知道啦，越来越像我老爸了。” 罗岸噗嗤一声笑了，拿起纸巾把乔婉随嘴角的污渍擦干净。 辰牧野和钱羽就站在不远处。 钱羽一脸嫌弃，“咱们八百年都不来食堂一次，干嘛突然来这吃饭？什么味儿啊，难闻死了。” 辰牧野冷着脸，一直死盯着罗岸和乔婉随，见二人有说有笑，行为亲昵便一股毒火冲上心头。 “不是吧你和美女转校生……你们俩………”钱羽顺着辰牧野的目光看到了乔婉随。 二人同样位置上的两块肿包实在太显眼了，很难不把二人联想到一起。 “你不会是看上人家长得好看，霸王硬上勾不成被人家反杀了吧。” 辰牧野给了钱羽一拳，“在废话，揍你信不！” “行行行，我不说了，但是我可警告你啊，人家名花有主了，你可别去惹罗家，小心你家老爷子饶不了你。” “名花有主？哼！”辰牧野讥讽的笑道：“残花败柳而已，也就他们稀罕。” “你不稀罕你干嘛去招惹人家？把人关天台上还给人脑袋上弄那么一个大包” “我就是看不得他们在一起假猩猩的样子，他们认为自己高高在上，我非要让他们跌落神坛。” “啧啧啧，野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你现在特别像琼瑶剧里的男二号，疯狂的嫉妒男主，对女主因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掉的那种变态男。” 辰牧野冷言道：“给你个忠告，言情剧看多了，容易脑残，我看你差不多快残透了，已经有点智障了。” 两人挑三拣四的吃了一顿，骂骂咧咧的来，骂骂咧咧的离开。 他们的到来还引起了一小波骚动。 很多女生围在他们周围，一个劲的送这送那。 乔婉随和罗岸吃完饭离开了，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辰牧野气得怒吼一声，吓得大家纷纷逃窜再也不敢围上来。 罗岸对乔婉随照顾得太过明显，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乔婉随的身世背景就被查了个彻底。 铺天盖地的传闻都是围绕着乔婉随灰姑娘上位，靠着绝世容颜俘获罗岸芳心的话题。 很多用词甚至难听到不像是一个高中能说得出来的肮脏。 罗岸也不解释，反而对乔婉随更加殷勤。 他用行动告诉大家他罗岸就是对乔婉随与众不同，乔婉随就是冲着罗岸才转学到了这里。 体育课上罗岸被老师叫去做运动会开幕计划去了。 乔婉随感冒发烧可以不参跑操，但也不能闷在屋子里。 她趁机在后楼找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坐下来读书，学校虽大，却实在难找这样隐秘得地方。 乔婉随的手机提示音一直在响，她忍不住打开看了看 ，不堪则已，一看瞬间炸毛般跳了起来，“什么嘛，谁弄的这么无聊。” 学校网页论坛主页里乔婉随的头像被做成了一只兔女郎的装扮，扭扭捏捏的在页面蹦来蹦去。 下面一群人跟着嘲笑，接着又不知道哪里来鸡蛋，西红柿砸得乔婉随头像血肉模糊的。 “辰牧野，一定是辰牧野那个坏蛋干的，这学校也就他整天抱个笔记本电脑敲代码。” 乔婉随正暗自骂着下一秒便发现了不对，好像有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乔婉随伸着头一看，好家伙又是那个瘟神。 她立刻躲到了柱子后面，慢慢蹲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我分手？” 女生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颤抖，肝肠寸断的。 “我没说分手啊！”辰牧野漫不经心的回答。 “没分手，那你今天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碰你？” “我说没分手的意思是我压根就没承认过你是我女朋友，又哪来的分手！” “你…你怎么能这样！”女生哭得更厉害了。乔婉随忍不住暗骂：“渣男！” “你就想说这个？那没事了我先走了。” 乔婉随探出个小脑袋偷偷的看了过去。 只见那女生抓住辰牧野的脖子，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在他的嘴上深深的亲了下去。 乔婉随紧紧的捂着嘴，却还是不经意间发出了声音。 辰牧野一把推开了那女生，恶狠狠的瞪着柱子的方向，拼命的擦拭着自己的嘴。 “还不滚出来！” 乔婉随如上刑场，慢吞吞的起身，比当事人还窘迫。 “我不是故意想看的，巧合，呵呵都是巧合，你们继续啊，我先走了。” 第13章 金子 “还不快点滚！”辰牧野怒吼道。 “好的，我马上滚。”乔婉随低着头，抱着书，快速逃离。 “我没说你，我说的是她。”桑柔见辰牧野真的发脾气了，瞥了一眼乔婉随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这事不怪我，我先在这看书的，你们后来的，所以我不算偷看。” “看到又能怎么样，还有更劲爆的想不想看？想的话晚上可以来我酒吧玩，我带你看个够。” “那倒也不用了，你的事我也不想看不想知道，你若不想再被撞头，就赶紧给我让开。” 辰牧野拉住乔婉随的手腕，炙热的体温让他心生一颤，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刻又松开了手。 “你是白痴么？烧这么厉害还到处跑？” “发烧而已，我没那么金贵。” “可是你长得很金贵，像是很会勾引人的样子。” “你长得也很正义专一，可惜了骨子里却是一个只知道欺负女人的负心汉。” “你是说她？”辰牧野不屑，“她追我，我又没同意，怎么就算负心了。若是你追我，我肯定会同意，然后玩够了，再把你甩了，那才叫负心汉。” “做梦去吧你，一辈子不嫁，我也不会找你。” “话别说得太早，容易闪了舌头。” “梦也别做的太美，容易闪了老腰。” 乔婉随气鼓鼓得离开了，辰牧野却像个傻小子一样看得直笑。 乔婉随长得过于显眼，再加上一来就和罗岸和辰牧野扯上关系，背地里同学们没少指指点点，开学这么久了虽然一个朋友都没交到，但是也没人敢公然欺负她就是了。 周一了，姚金子终于回来上学了。 她在二班，与乔婉随一墙之隔。 除了乔婉随，其他同学都以为她只是生了场小病住了几天院。 没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活泼又开朗的女孩子其实因为一场不切实际的恋爱竟然选择了自杀。 姚金子的父母都在国外，她和外公和外婆一起生活。 当初她背着所有人结识了一个社会不良青年。 那青年能言善辩，花言巧语，将少女哄得团团转。 钱没少给，情也搭了进去，直到后来她意识到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子之后，才将所有事情告诉了乔婉随。 少女的初恋再苦涩也是极其难忘的。 付出的太深却换来刻骨的伤痛，这对于青春期父母不在身边帮她疏导的少女是极其危险的。 或许她都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只是想用另一种痛苦来缓解眼下的痛苦。 她学着电视里演的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好在那一日乔婉随去她家及时发现了这一幕，才免遭一场悲剧的发生。 姚金子的父母匆匆赶了回来，又匆匆离开了。对于这个女儿他们给予的只有足够的金钱，什么父爱母爱通通都没有。 姚金子扑在乔婉随的怀里哭得稀碎，乔婉随怕她再做傻事决定转去跟她同一所高中，这样一来大多数时间她都可以陪她一起，不让她感到孤单，她就不会再做傻事。 “我的大宝贝你来陪我真好。” 下课的时候姚金子迫不及待的等在一班门口，见到婉随便一把搂了过去。 “你得加油学习哦，期中考好一点，这样我们就可以同一个班级了。” “那你干脆故意考差一点，到我们二班来不是很简单。” “你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有你这么个损友啊。” “哈哈哈，是啊，造什么孽了呢？我猜猜啊，可能上辈子你是个男的，你负了我，这辈子来赎罪来了。” “亏你想得出来。” 姚金子的归来，乔婉随合理找到了借口再也不用和罗岸出双入对了。 罗岸每每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总想开口确认些什么却怕一旦开口朋友也做不成。 “后天你过生日，你想怎么过？” “嗯，我不想找其他同学了，就咱俩，咱们去酒吧喝酒吧。” “这可不行，咱们还是学生呢？怎么能去喝酒，而且你伤才好，不宜饮酒。” “我就知道你肯定说不，可是我已经成年了，我想彻底告别幼稚的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醉一次，才能重新清醒。你不陪我去也行，我自己去好了。” “怎么好好的又生气了，行吧，陪你这一回。但是我可说好了啊，下不为例。” “暖暖最好了，我要是个男的一定娶你！” “我可不是那么想嫁给你呢！”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似乎日子这样下去也还算不错。 “爸爸，妈妈，今天晚上我会回来的晚些，金子生日，我去陪她。” “嗯，不管几点都要给爸爸打电话，位置告诉爸爸，爸爸去接你。” “嗯，知道了。” 乔婉随利用课间把作业和预习都做完了，罗岸不懂，专门走过来问道：“今天怎么这么用功，不累么？” “哦，今天是姚金子生日，晚上我要去陪她，所以作业只能抽空先写完了。” “真是的，过生日都没被邀请，太难过了。” “呵呵，不是的，除了我，她没有邀请任何人，你若是也想一起的话，我可以问问她的意见。” “那算了，你们两个女生的小世界，我还是不要掺和了，那你们晚上玩的尽兴，太晚的话就住他们家吧，或者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乔婉随没有提去酒吧的事情，只是笑着点点头，“你忘了你们家司机是谁啦？” 罗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是，乔叔能去接你。那行吧，都安排好了，我就放心了。” 放学铃声响了，乔婉随和姚金子先是去吃了火锅，接着就着天黑，穿着校服就跑去了附近一家生意很火爆的酒吧。 抬头看去，牌匾霓虹闪烁，一个大大的“野”字店如其名。 “就他家了吧 ，看起来人挺多还热闹。” 乔婉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嘴上答应姚金子，内心却谨慎得很。 相较于学生单一的世界，这里面简直是别有洞天。 灯红酒绿，华灯闪烁，劲歌热舞，纸醉金迷的。 乔婉随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只是讨厌这里浓重的烟味，更讨厌这里欲望横流的恶俗。 “咱们还是走吧，这太乱了。” “来都来了，感受下大人的世界再走嘛。” 第14章 酒吧 “你好，我们要一个雅座。”姚金子找来了服务生，她很兴奋，感觉自己真的像个大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做着大人能做的事情。 “雅座有最低消费哦女士。” “没关系，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 乔婉随觉得心酸，摸了摸姚金子的头，挽着她坐到了侧边一张三四人位的雅座上。 姚金子也看不懂酒单，指着这个那个的胡乱点了一通。 算算下来也有好几大千，服务生看着两人学生的打扮生怕他们到时候付不起钱。 “老板，来了两个学生，还穿着校服，看起来不大，还是两个女孩子，他们点了好多酒，咱们卖是不卖啊？” 钱羽很好奇，“走，我去看看！” 不大一会，钱羽笑着进来。 “真是活见鬼了，你猜猜那俩学生是谁？” “别卖关子，有屁快放。”辰牧野喝了半杯洋酒，不耐烦的看向了钱羽。 “咱们学校的，就那个新来的转校生，爆你头的，大美女乔婉随！” 辰牧野一怔，眉头微蹙，“哼，我就说么，看着清纯而已。” “这还不清纯啊，你见过谁穿着校服来酒吧玩的么。” “那是她的手段，穿成这样更能勾引人的注意。” “你好像对她有意见？” “我不是对她有意见，我是讨厌她这种人。” “那现在怎么办？酒还要不要卖她？” “干嘛不卖，人家不是有个有钱的靠山么，不仅要卖，还要加价卖，她点的酒，都给我加三倍价格。” “你可真黑心啊，校友也坑。”钱羽摇摇头，坐到了外面，她觉得两个女生极为有趣，远远的观望着她们俩。 “说好了啊，我不能喝，我得保持清醒，保护你安全。你若是真想喝，就少喝点感受一下就行了，别喝太多了难受。” “知道啦，真的比我外婆还啰嗦。” 夜已深，酒吧的越来越多。 音乐声震耳欲聋，舞池里挤满了人。 大家渐入佳境，贴身热舞，场面火爆，情绪在宣泄。 姚金子独自一人喝了一瓶又一瓶，整个人发晕，摇摇晃晃的飘飘欲仙。 “别喝了，你喝得够多的了。”乔婉随一直在抢夺姚金子手中的酒，殊不知旁边的一桌老男人早已经盯着她们很久了。 “小妹妹，你们好呀，介不介意我们一起玩呀？”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提着一瓶洋酒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乔婉随预感不好，连忙制止道：“不用，我爸还有我叔叔他们马上就到 ，我们这边坐不下的。” “算你聪明。”辰牧野笑道。 那老男人见状果然识趣的离开了。 “我们走吧，这里人太杂，太危险了。我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乔婉随刚掏出手机，另一个大叔突然跑了过来，一把夺走了乔婉随的手机，晃在空中，得意的笑着。 “小妹妹别叫爸爸来了，叔叔带你们玩好不好？保准让你们玩得尽兴。” “你干什么？还我手机，我要喊人了啊。” 乔婉随不能放着姚金子不管，坐在位置上像个无助的小白兔等待着大灰狼的袭击。 “小妹妹长得真好看啊，我活了这么久了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老男人伸手去摸乔婉随的下巴，乔婉随随手一挥，将老男人手上的酒瓶打碎。 “哎呀，性子还挺烈的。” 旁边又过来两个老男人，伸手要去拽姚金子。 乔婉随自己都怕得瑟瑟发抖，却死也不肯松开姚金子。 “走开，你们都走开，我要报警了，救命，救命啊！” 美人恐慌的样子我见犹怜。 乔婉随长得像是佛祖坐上莲，不染红尘的模样与喧嚣的酒吧格格不入。 辰牧野看着对面的乔婉随，本以为看她窘迫的模样会很开心，可不知怎得胸口一阵烦闷，呼吸起来还有些刺痛。 乔婉随四处寻找着服务生的身影，透过人群竟然看到了正在盯着她看的辰牧野。 “是他？啊，是他？”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觉悟竟然认为那个瘟神能出手相救。 乔婉随拼命挥舞着手臂，使尽全力喊着：“辰牧野……辰牧野…救命啊！” “她在喊你呢野子。” 辰牧野没说话，也没动，嘴角一抹邪邪的笑，似乎在看一场好戏。 乔婉随一怔，手臂顿在半空中，他们隔着人群互相望着，一个看破，一个等着看笑话。 “没想到她还挺够意思的，自己明明能跑，还非要留下来保护她的同伴。你说咱们真的就这样看着不管么？好歹也是同学一场啊。” 乔婉随不再求救。 她推开那些老男人肮脏的手，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姚金子的身上。 酒吧声音太吵，她的呼救声顷刻间被吞噬。 老男人一把把的拉扯着她，一会的功夫原本利索的马尾就被扯得完全披散开来。 乌黑的长发如墨一般耷在肩上，碎发散落在额前，有点憔悴，更是楚楚可怜。 乔婉随拿起酒瓶子自卫。 可力量太小了几下就被夺走。 她没办法，若不把事情闹大一点恐怕没人会注意这里发生的事情。 她不敢去敲打对方的头，只能去敲自己的头，只有自己受伤了，见血了，酒吧里的人才会重视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这么喜欢敲自己的头，你练过铁头功么？” 辰牧野一把夺过乔婉随手中的酒瓶子，将她按坐在沙发上。 乔婉随见有人来帮忙，委屈一下子宣泄出来，哇地一声哭得稀里哗啦。 “你怎么才过来啊，我都喊你半天了，你故意的吧你，太坏了你。” 辰牧野无语，不想理她转身看向那几个调戏学生的老男人。 “对不起，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这两位是我朋友，他们不想跟你们玩，也请你们别再骚扰她们。” “老板？你糊弄谁呢？有这么年轻的老板？我看你是老板他儿子还差不多。” 辰牧野原本还笑脸相迎，听到此处眼神突然狠绝了起来。 “今天我心情不错，不想动手，要么继续在这好好的正经的玩，要么收拾东西赶紧滚。” 第15章 酒钱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啊，找你们老板来，今天我还非要这俩小妞不可了，我看谁敢拦我。” 四个中年男子围了过来，辰牧野没有退缩，反而站到了乔婉随前面。 “我这不正在拦你么！我看你也没怎么样啊！” 十几个酒吧服务生都跑了过来，将那几个老男人围住。 “这就是我们老板，说吧，你有什么事？” 四个老男人互相看了看使了个眼色，原本还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灭掉了多半。 “今天哥几个心情好，就不跟你们计较了，等以后你们落到我们手里的，有你们好看。” 老男人指着乔婉随，威胁恐吓的话只敢对着乔婉随说。 “嗯，我替她们等着你，随时欢迎。”辰牧野拎起其中一个男人的衣领阴冷的说道：“但是你可要记住了，但凡她们掉一根头发，我都会算到你们的头上。所以你多上上香，最好保佑她们长命百岁，平安顺遂，不然我就要你们好看！” “走，走，快走。” 几个老男人屁滚尿流的跑了，临走前被乔婉随叫住：“手机还我！” 老男人将手机扔给乔婉随，灰溜溜的消失了。 辰牧野坐到乔婉随身边，看着惊吓不已的乔婉随莫名的有些心痛的感觉。 “今天谢谢你了。”乔婉随彻底没了力气，耷拉着肩膀，靠在卡座上。 “光嘴皮子谢就完了？切，你的谢可真值钱。” “你说，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全力以赴。” “嗯？真的么？” “嗯，真的！” “我要你离开罗岸，做我女朋友。” 乔婉随怔住了片刻，“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干嘛总针对我。要还是因为之前那点小误会，那，那你也太小气了。” “单纯的喜欢你不行么？” “不行，单纯二字跟你根本就不搭边。” “咱们好像也没认识多久，怎么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故事没少听，传闻也不少。很精彩，精彩绝伦！” “是么，有那么精彩啊。既然这么精彩你确定不要自己亲自感受一下？” “不了，咱不是一路人，我消受不起。” 辰牧野突然用力拽住了乔婉随的手臂，“刚刚还一口一个救命恩人，这会就不是一路人了，你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呢。” “哎呀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意思是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生活圈子和方式不一样。” “没关系，我会把我们变得一样的，很快，用不了多久。” 乔婉随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只感觉脊背有些发凉，特别阴森恐怖。 乔如海开学来把乔婉随和姚金子接走了。 姚金子不省人事，只能留宿在乔婉随家。 乔如海并没有责怪乔婉随去酒吧这件事，而是嘱咐了女儿尽量少去那种地方。 “爸，有你真好！”乔婉随洗漱完赖着乔如海撒娇。 乔如海的父爱让乔婉随觉得自己真的就像个公主一样，处处都有被关爱。 相反姚金子就可怜的多。 女儿生日当父母的竟然只给打了一笔钱，连一句生日祝福都没有。 就算在梦里，姚金子都是哭泣的，委屈巴巴的一遍又一遍喊着妈妈爸爸。 “跟你说了别喝那么多，头疼了吧。” 上学的路上乔婉随扶着姚金子，姚金子哼哼呀呀的难受得不行。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一阵轰鸣的摩托车声从后方一点点逼近。 乔婉随回头看去，连忙又立刻转了回来。 “快走，快走！” “怎么了？谁啊？” “别看，快走！” 乔婉随拉着姚金子要跑。 辰牧野瞬间将车横在了他们面前。 “我说同学，没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吧，我昨天帮了你那么大一忙，说好的要谢谢我的，怎么隔天就不认账了。 辰牧野长腿一跨，摩托车立住。 他半趴在车身上看似漫不经心，却满眼的攻击性。 “退一万步，都是同学感谢之情我可以免了。可好歹酒钱要付的吧，我出来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的。” “哦，对，昨天酒钱没付呢。”姚金子立刻站了出来。 “酒钱我付，多少钱，我给你！” 辰牧野没有看姚金子，依然直直的盯着乔婉随，“打个内部折扣总计两万六。” “什么？两万六？你去抢钱还更快些。” 乔婉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辰牧野。 “我们总共才喝几瓶酒啊，怎么这么贵，凭什么这么贵。” “凭什么？凭我是老板，这个理由够不够。” “你…无赖，我要告你欺诈。” “同学，你真是太无情了，昨天若不是我帮你们，可能过几天你们孩子都有了。你说这点酒钱和清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啊？” “你……” 钱婉随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你也不能坑我们酒钱啊，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喝两瓶酒就要两万六，这简直天价了。” “哎？哪里话，我还是打了折的。再说了，你男朋友那么有钱，这点小钱算什么，你去管他要啊，你这张脸开口要点钱应该不难。” 姚金子急了，猛的站到乔婉随身前恶狠狠的说道：“你少在这侮辱人，不就是钱么，姑奶奶有的是。两万六就两万六，一会取完钱就给你送去。” “嗯，好，我等着！” 辰牧野启动了摩托车，临走的时候回眸冷冷的嘲笑道：“五毛钱的友谊，还真让人感动啊。” 摩托车扬起一排尘土，尾气呛得两人连连咳嗽。 “怎么这么倒霉啊，竟然去了他家的酒吧。”姚金子很是懊恼，一路谩骂个不停。 乔婉随不吭声，略有所思有些恍神。 “他刚才那么说你，你不生气么？” 乔婉随摇摇头，“他说的对，昨天要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不管怎么样，他出手救了我们是事实。” 姚金子想了想确实也有些后怕，“那这么看来，他确实也帮了大忙了。行吧，看在这件事的份上，我就不诅咒他了。” “可酒钱也确实太贵了，话先说好啊，我可一口没喝，我没钱，这钱你自己出啊。” 姚金子噗嗤一声笑了，“难怪人家说我们是五毛钱的友谊，我看啊只值四毛五。哈哈。放心吧，钱我有的是，这次就认栽了。” “认栽倒也不必，这人太嚣张了，咱们也不能太惯着他，以免以后看我们好欺负，到时候变本加厉就不妥了。” 第16章 发票 一上午辰牧野都心不在焉的，无论上课还是下课，都一直望着门口。 “哎，看什么呢？都快变成望夫石了。”钱羽打趣道。 辰牧野没说话，可表情越来越难看。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都雀跃的收拾课桌准备去吃午饭。 走廊里一阵不小的慌乱引起了辰牧野的注意。 “呵，终于来了。” 钱羽一脸纳闷，“什么终于来了？谁来了？” 乔婉随第二次来到魔鬼楼，和第一次一样紧张。 虽然周围人不友善的眼光依然令她很不舒服，可那也只是些顽皮的学生，相对于昨夜酒吧里那几个不怀好意的中年大叔，显然这里的坏也只是叛逆而已。 “辰牧野呢？让他出来，我们来给他还钱了。” 姚金子声音很大，实则怕得瑟瑟发抖。 “阿野在里面呢。”一个比较好心的同学指了指二楼的教室，两个姑娘如入虎穴慷慨就义一般忐忑的向楼上走去。 “请坐！” 辰牧野跨坐在椅子上，对面放了两张椅子。 乔婉随和姚金子顿顿的坐了上去，感觉像是犯人，正在接受审判。 周围围满了好奇的同学，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眼前两个待宰的羔羊。 “那个，钱我们取出来了，给你，两万六，你数一数，一分钱不差。” 钱羽接过钱，捂着嘴笑个不停。 一旁的许明哲却因为辰牧野过度关注乔婉随而心情烦闷。 “啊…” 辰牧野伸了个懒腰，慢慢的将身子向前靠了靠。 “还了就行，下次记得再来玩哦，我还给你打折。” 乔婉随怒瞪了一眼辰牧野，伸出手说道：“发票拿来，我们需要发票。” 钱羽笑得更大声了，引得围观的同学也哈哈大笑起来。 桑柔站在门口，毫无表情的盯着里面看，她还从来没见过辰牧野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过。 一旁的女同学推了推她说道：“你和阿野到底怎么回事？这女的不是罗岸女朋友么？怎么阿野看起来和她很熟呢？” 桑柔没说话，眉间的怒气几乎快将乔婉随撕碎。 “发票？”辰牧野笑道，“大小姐，出来玩玩而已，那么正经干嘛？你要发票做什么？谁能给你报销不成？” 辰牧野提高了嗓门，“哦，我想起来了，你那个有钱的靠山能帮你报销。” “你少胡说，我们要发票是走正规流程，没发票就说明你定价有问题，存在坑害顾客的嫌疑。”乔婉随不甘示弱的说。 “哈哈哈哈…” 又一阵哄堂大笑，围观的同学窃窃私语起来。 “玩不起就别玩。” “就是啊，还坑害顾客呢，两万块钱就玩不起啦，小穷人就是小穷人。” “听说没，他爸是给罗家开车的，抱了罗家大腿才能来这里上学。” “你说他爸也是，仗着女儿长得好看，从小就把女儿送给罗家。” “送去又能怎么样，长得再好看也只能让人玩玩而已，身份不匹配，一个司机女儿拿什么身份进罗家。” “哎，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不然叫你爸把你送给我吧，我养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 乔婉随委屈的不行，气得全身发抖。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冲到那个男同学面前指着那名男生怒斥道：“你……你你再说一遍。” “我操…竟然有人主动找骂，那我就行行好再说一遍。” 那男生叫李伟，父母做五金生意，属于小有点钱的暴发户，平日里跟在辰牧野后面，像个狗腿子一样阿谀逢迎。 他见辰牧野有心欺负乔婉随，于是想在辰牧野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于是便拿出了看家的本领对乔婉随狠狠羞辱了一番。 “我看你啊，都不知道被罗家睡过多少次了，还在这装清纯。怎么？说你爸不行啊？你爸就是窝囊，自己没本事靠卖女儿赚钱。干脆别给人开车了，直接挂牌营业算了。” “败类！一群败类！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我都不在乎。但是你侮辱我爸爸，不行！因为你不配。” 乔婉随随手抄起一本书砸向了李伟。 李伟抬起手刚想打过去，辰牧野一脚将凳子踹飞，正好踢到李伟的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眼泪在乔婉随眼眶直打转，她拼了命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却还是没忍住。 “是我先打你的，你们想怎么样报复我，随意好了。”乔婉随像个倔强的小豹子，受了伤，被群狮围住，依然不屈不饶的反抗着。 “你们这群社会败类懂什么亲情，你们有什么资格侮辱我的父亲。除了知道花家里的钱，仗着家里的势力，你们还会什么？” 姚金子站在乔婉随身旁，拽了拽乔婉随。 “一群乌合之众聚在一起，你们还挺自豪是么？考试只能考几分，连最基本的文化道德都没有，谁给你们的自信让你们在这对一个勤勤恳恳工作，疼爱子女，一心照顾家庭的好父亲指手画脚。” “你够了！”辰牧野声音低沉嘶哑，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乔婉随连连后退了几步，辰牧野真的很高，站在身前，天然就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骂爽了没？”辰牧野将乔婉随架起来，放到桌子上坐好。 “你要干嘛，我…我要报警了啊。”姚金子急得直哭，拿手机手都是颤抖的。 “骂爽了咱们该算算账了。” “松开我，别动手动脚。” 乔婉随的双手被辰牧野固定住，身体条件相差太过悬殊，根本就不是对手，动弹不得。 “离开罗岸，来当我女朋友，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 “神经病吧你，松开！” “不答应，我们的事就没完。” “没完就没完，你家不是有势力了，大不了你开除我，开除我，我也要举报你，我绝不会向你们这种恶势力低头的。” 乔婉随连踢带咬的，这才让辰牧野松了手。 “你……” 辰牧野无语，“你属狗的你，再咬人信不信把你狗牙都拔光。” “我是狗，我也专门咬恶人。” 乔婉随趁机跳下桌子，绕过辰牧野，拉上姚金子一溜烟的跑出了魔鬼楼。 乔婉随和姚金子在操场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沐浴在阳光之下，仿若刚从地狱逃出，重获新生。 “阿野，这女的太嚣张了，要不要修理她。” 辰牧野一脚将桌子踹到一边十分严肃的对着在场每个人说道：“谁敢动她一下，我就跟谁没完。” 结果当天晚上辰牧野的酒吧就接到了工商局的举报。 举报理由是恶意涨价，胡乱收费，欺诈顾客，拒开发票。 辰牧野搓了搓额头，忍不住越想越好笑。 “还真去举报了啊，可真是毫不留情呢。” 钱羽从下午乔婉随找上门起就没停止笑过。 “举报，他们竟然举报你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我不行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阿野，你算是遇到克星了。” 第17章 报名 “暖暖，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任性非要去酒吧，咱们也不会碰上这个瘟神。” “不关你的事，是我命中有此一劫。” “那以后她总找我们麻烦可怎么办啊？” “别怕，大不了转学，你跟我走，转到我以前的学校。” “我看行，不如我们现在就转学吧。” ……… “看你胆小的样子，现在转回去，我爸会问的，而且当初也是拜托了罗叔叔，才不到一个月就转回去，我爸那边也不好交代的。” 乔婉随拍了拍姚金子，“没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暖暖…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了，这辈子怎么就遇见你了呢。” “切…”乔婉随难得露出点笑容，“那你这辈子继续做好事，争取下辈子再遇到我吧。” 最后一节自习课学校要统计市高中生运动会的参赛报名情况。 华经高中名声在外，无论师资力量还是学校硬件软件设备都是全市一流的。 可高校内有着一个广为人知的笑话，就是流水的运动会，铁打倒第一。 这个倒数第一指的就是华经高中。 除了篮球偶尔能拿个前三，其余没有一个项目能拿得出手。 华经的校长已经成为圈中的笑话了，其他哪怕再不起眼的学校校长都能为此嘲笑他几句。 “比什么比啊，累死了，干脆花钱雇几个体育生算了，成绩又好，我们还不费力。学校出不起钱，我们集资好了呀。” 成绩好的班级是这样的态度。 成绩不好的班级热情算是有，可惜脑子体力均不够用，上去比，也只会沦为笑话。 校长动员了几次了，报名的还是寥寥无几。就连入场仪式的代表团人数都没凑齐。 “萧言，为什么运动会都没人愿意参加啊？”乔婉随问得一脸诚恳，逗笑了同桌肖言。 “传统的体育项目不适合华经。若要是比高尔夫，马术，射击，柔道，高山滑雪什么的我们的优势会很明显。” “哦！”乔婉随恍然大悟，“原来这样啊，有钱人玩的果然不一样！” 学校为了鼓励大家参与运动，还特意列举了几项优惠政策 1-参加三项以上并且有一项能进前三的同学可以减免一学期学费。 2-参加三项以上并且有一项能进前三的同学可以一学期内不穿校服，服装自由，妆容不限。 3-参加三项以上并且有一项能进前三的同学可以一学期内荣登华经名人堂。 学生们炸开了锅。 减免学费对于他们几乎没什么吸引力，反而第二和第三项他们倒是很感兴趣。 尤其魔鬼楼的学生，平日里最爱美，服装自由以及妆容自由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爆炸性利好消息。 “哎，你说我的照片要是能上华经名人堂，家长会，我妈一走一过，看到我的照片挂在上面，那脸上得多有面儿啊。” 姚金子的同桌大熊已经深深的沉醉其中，一激动就连着报了铅球，铁饼，标枪三项。 “你说校长老头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打蛇打七寸，真是被他死死的拿捏了。” 姚金子虎视眈眈的盯着第二条，一咬牙也报了跳远，200米和400米三项。 学生们的热情被调动了起来，报名的人数明显增多。有些项目甚至人数过剩，还要进行内部比赛选拔，最终确定人选。 “乔婉随，班主任找你。” “哦，来了。” “乔婉随，咱们入场方队需要一名举牌子的女同学，今年学校决定让你代表华经举这个牌，你愿意么？” “没问题的老师。我在之前的学校也举过的，这个我可以。” “那太好了，可是会占用一点学习的时间，可能回家之后你要更辛苦些自己把时间补回来。” “嗯，知道了老师。” “咱们华经啊，最不缺俊男靓女了，举校牌的必须要长得最好看的。” 方块队要求四十人，二十名男生，二十名女生。 以往学校凑不齐人的时候，有些老师还要冒充进去，走得也是相当不齐，教育局领导见了都直摇头。 初步的名单贴在了公开栏上。目前为止只有乔婉随举牌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训练要暴晒的，弄不好会黑一层的，我才不要呢，谁爱去谁去。” “一站就要站一下午的，快月考了，耽误学习，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姚金子为了陪乔婉随，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两天之后却发现了辰牧野的名字竟然奇迹般地也出现在了上面。 “这谁啊？不想活了，搞这个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我听说了，是他自己去报名的。” “什么？辰牧野要参加方块队？不是吧，晴天霹雳啊。” “不仅如此，他好像还报了好几个项目呢。不知道发的什么疯！” “被人下降头了吧，怎么突然想起为校争光了，我的天啊。” 辰牧野的名字太有感染力了，短短一个上午，方块队就有三百多人报名，不仅有高三的的，还有高一和高三的。” 老师激动的合不拢嘴，选美一般的从身高和长相上挨个筛选。 “你看看咱们华经学生这颜值，啧啧啧……” 老师眼眉笑成了弯月，一副老父亲看自家孩子一样怎么看怎么喜欢。 “啊野，这次都看你面子啊，到时候别忘了请客吃饭。” 篮球队几个长得帅的男同学都被辰牧野拉去报了名。 女生不用多说，只要帅哥在，美女就在。 就连一向以学习为重的陈沐都破天荒的报了名。 “今年咱们学校这方块队阵容简直无敌了。”姚金子感慨。 “你看啊，举牌子的是你，这长相自然不用说，当校花都不成问题。陈沐，桑柔，还有咱班的李玉凝，四班的韩冰，能说得上来的大美女都参加啦。” “还有二班的姚金子大美女呢，你怎么不说啊。” “嘿嘿，”姚金子憨笑，“这不低调点么，我当然算是好看的，这个我知道。” 姚金子挑了挑眉，“男生阵容就更不得了了，你就看那个身高，都没有低于一米八五的，整个篮球的都来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别忘了，还有那个魔头呢。非奸即盗，我感觉他没那么好心。” 第18章 学费 “那么多人在呢，他还敢欺负我们不成。” “还是小心点吧，没事离他远点，别招惹他就是了。” 陈明哲因为行为怪异被方块队淘汰了。他闹了一手好心 ，买了一大束鲜花学人家黛玉葬花，将花瓣都埋在了学校旁的榕树边上。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要干什么，总之他的行为一直是全校的一个谜。 运动会基本的名单已经出炉，除了八百米，一千五百米还有4乘400米混合接力没人报以外，其余的项目都已经人满为患了。 “老师，我要报名八百米，一千五百米，还有400米接力。” 老师看了看瘦弱纤细的乔婉随，虽然高兴有人报名，却也实在存不了希望。 “好吧，这三项基本是报废了。” 老师不情愿的把乔婉随的名字写上，又在这三个项目旁边画了个叉。 “暖暖，中长距离赛跑你能跑得动么？会不会太累了？”罗岸问。 “我想了下，其他项目竞争的人太多了，我没机会的，中长距离虽然累一些，但是我体能还不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 “我也去报名这三项，我陪你跑。” “别闹，你哪里有时间呀，你是大会主持人，怎么有空下来参加比赛。你啊，就好好的在主席台上给我加油，你没见过我跑步，或许有惊喜哦！” “什么惊喜？是龟兔赛跑里的兔子还是乌龟啊？”罗岸笑问 “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呢我跑步不差的。” “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喽，看看咱们家暖暖到底还有什么神奇的技能是我不知道的。” “咱们家暖暖？”乔婉随不自在的轻咳了几声，喝了一口饮料，尴尬的连吃了好几口大米饭。 “慢点吃，别急！” “罗岸，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 “嗯，行啊，没问题！” “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没问题啦。” “只要暖暖开口都没问题。” 乔婉随放下了筷子，神情很认真，“在学校，你可不可以和我保持些距离啊，就是正常男女同学那种距离。” “为什么？怎么了？”罗岸收回手，纸巾还没来得及给乔婉随擦嘴，便被揉成了一坨。 “你没听到他们都是怎么传我们俩的么？我倒是没什么，对你的名声不太好的。” “既然你都觉得没什么，那我一个大男生更没什么了，何况他们也不都是瞎传的，我们本来就是发小，亲近些不是很正常的么？” “小时候当然没什么，可现在我们都大人了，要避嫌的，不然将来你女朋友误会你怎么办？” 罗岸突然沉默了，眼神很复杂的看着乔婉随。 “你们罗家大门大户的，最讲究这些。我当然知道你对我好，可这种好只是友谊，友谊是要有距离感的，我不想让他们说你是个不懂分寸的浪荡公子。” “嗯，我知道了。原来暖暖一直认为我没距离感，特意让我疏远你。” “不是，你看你，怎么竟往歪处想呢。” “你说这些其实就是想让我离你远点不是么？你现在开始讨厌我了么？” “怎么可能，你胡说什么呢，你是我最最最重要的异性朋友，比亲人还亲的那种，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我已经很刻意的和你保持距离了，再远，我做不到。” “行吧，咱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吃饭，好好吃饭。”乔婉随怕罗岸说出什么过格的话急忙打住，转移话题。 “对了罗岸，老师不是说有个数学竞赛么，你参加么？” “嗯，参加，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啊？真的？太好了，听说奖金很丰盛呢。” “这次月考好好考，年级前三名才有资格最终代表学校去参加比赛。” “嗯，我知道了。咱们都加油哈。” 罗岸的情绪一直很不好，乔婉随有些内疚，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于是她便没有再拒绝罗岸，放学后坐了罗岸的车回的家。 “爸，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妈呢？” “她回老家几天。” 乔婉随放下书包，静静的站在乔如海身后，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乔如海莫名一阵心酸。 自从上次李心月提出想让她的孩子来华经上学被乔如海拒绝后 ，两个人就似乎在冷战。 李心月不再周到的照顾家务，就连晚饭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爱做就做，不爱做就糊弄一下。 乔如海怕孩子们担心并没说什么，可李心月似乎更生气了，时常还会摔摔打打的。 “回老家。”乔婉随心知肚明。 一定是学校的问题没解决一气之下走的。 “爸，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明年的学费减免了。” 乔如海回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婉随，“为什么？天上掉馅饼啦？” “恩是啊，掉了个可大的馅饼呢，正好砸到我头上了。” “好好说话，说点正经的。” 乔婉随拿出学校的公告，“看，就是这个。” 乔如海擦了擦手，接过公告仔细看了看，“哎呦，还真别说，真是块大馅饼啊。可是要进前三，就你那腿脚能跑进前三？” “哪有你这么瞧不上自己女儿的。”乔婉随撅着嘴，愤愤不平地说道 “从小我跑的就快你忘啦？我只要好好练练耐力，进前三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嗯行，咱们家暖暖啊德智体全面发展，当代好青年。” “爸，不然你把妈妈的孩子转来华经吧。 我的学费我自己负责，阿冻成绩好，我可以辅导他学习，基本是也没什么额外花销。 这学期竞赛很多，奖金也很多，我想我们努努力不是不可以的。” 乔如海不说话了，身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吃饭。” 乔如海半晌后终于开口，转过身来泛红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悲伤。 “爸，你给妈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吧，或者你去接。” 乔如海倔强的不肯松口，乔婉随拿出手机主动拨通了李心月的电话。 “妈，你还要在老家住几天啊？”乔婉随当着乔如海的面故意夹了夹声音说道。 “那个什么，爸想你了，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他还想去接你。” 李心月故意提了学校的事情，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 “妈，学校的事爸想通了，学费他已经准备好了，等刘向和刘林什么时候过来去学校面试，若是面试通过了，就可以办转学手续了。” 李心月难掩激动，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直夸乔婉随懂事，也不再找乔如海的毛病了。 第19章 还债 乔婉随住的小区没什么地方可以跑步，她只能提前一小时到学校，趁着早上操场没人好好锻炼跑步。 前几天是最困难的，身体各项机能都没适应，跑得又累，又难，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不疼的，走起路来都是别别扭扭的。 今天月考，乔婉随一大早绕着操场跑了十几圈，一看手表还有点时间，便在后楼长凳处靠着大树坐下温习下考点。 “这么用功啊又是跑步又是学习的，怎么就这么缺钱啊非要拿第一不可？” 乔婉随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不用看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乔婉随合上书，头也没抬，背起书包就要走。 辰牧野一把抓住了她的书包，拎小鸡一般将她拉回了原位。 “你干嘛？松开，我又没招惹你。” “没招惹我？”辰牧野冷哼，“你脑子呢？忘家里了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反正我不想和你再有什么瓜葛。” “撇的倒是干净，可你忘啦，你举报我的酒吧，害我被罚款，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我不抵赖，确实是我举报的 ，我举报的都是事实，不服你可以找工商局投诉啊。” “嗯，还算有骨气。我无缘无故做了好事还被反咬一口，你说这口气我要怎么出呢？” “反正我没做错，你要想恶意报复，那我只能报警。” “报警？呵呵，有用的话你怎么还站在这被我骚扰呢？” “辰牧野，你到底要干什么？咱们别闹了好么？一来一往的都好伤元气的，你不是很讨厌我么，那你别看到我就好了呀，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添堵呢？” “我说过，只要你离开罗岸，做我女朋友，我们就可以好好相处。” “你怎么总提罗岸啊？你是和他有什么仇么？他又怎么招你惹你了？” “提到他你这么激动干嘛？在这表演情深意厚呢啊？” 乔婉随无语至极，“我告诉你吧，我和罗岸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只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再好不过的朋友。 至于你污蔑我那些难听的话我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听到，但是做你女朋友，你想都别想。” “发小？原来他们只是发小！”辰牧野莫名其妙的嘴角上扬，笑得太灿烂了简直吓坏了乔婉随。 “你笑什么？你一笑准没好事。” “那问题就更简单了，既然你不是罗岸女朋友，那为什么不能做我女朋友啊？” “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乔婉随知道辰牧野最忌讳这个，根本也没打算这样说。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辰牧野弯下腰贴在乔婉随耳边轻声说道：“听说你继母家的两个孩子也要来华经上学。你求求我，我可以帮忙哦！” “你…“乔婉随震惊，“你竟然调查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手段呢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我们通过正常渠道报名交费，怎么你还能左右学校的招生计划不成？” 辰牧野大笑，“你是不知道辰家，还是只知道罗家？你回去可以问问你爸辰家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乔婉随恍然大悟，她怎么会不知道辰家的实力。 罗岸曾经说过，他爸爸去辰家都要百般谦和低调的，可见辰家实力非凡。 “完了，完了，一时气盛竟然忘了这家伙姓辰，是辰氏集团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乔婉随开始紧张起来，家人是她的软肋，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若是再出什么岔子，李心月那边真是不好解释了。 “很简单，你把罚款还上，我就帮你那两个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入学。对了，学费也可以减免哦。” “学费减免？你有这么好心？无功不受禄，我们不需要减免。” “不减免也成，至少那个刘林成绩不行，你不会想让她来我们魔鬼班吧。” “你被罚了多少钱？”乔婉随问。 “十万！” “十万？我哪有这么多钱赔你啊？”乔婉随惊呼，感觉自己又掉入了另一个大坑。 “不赔钱也行，你可以来我酒吧打工抵债，两条路任君选择！” “那我要是都不选呢？” “都不选也可以，我敢保证刘向和刘林有生之年都别想进华经。” “辰牧野，我不是坏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辰牧野怔住了，他看惯了乔婉随张牙舞爪反抗的样子，却从没见过她这般无助的神情。 “那个…不还钱，不打工也行，做我女朋友，做我女朋友那些就都一笔勾销了。” “做你女朋友？我在你心中还挺值钱呢，值十万呢！” “你…你要非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们一家人都在努力挣扎的活着，为什么你一句话就可以毁掉所有人的努力？为什么？” “辰牧野，我之前只觉得你叛逆，顽皮，不羁。而今天我是真的知道你这种人到底有多坏了。你让我觉得恶心，讨厌。” “可是我又斗不过你，你是不是特开心？ 不对，我刚刚说你恶心，讨厌你一定很生气的，你可以统统记起来，不就是打工还债么？还一辈子都成，还是那句话做你女朋友，想都别想。” 下午三点半，方块队准时集合训练。 乔婉随以为辰牧野不会来了，没想到他就站在她身后的第一排。 校牌纯实木的很重，举了一会便手臂酸麻。 休息的时候乔婉随靠在姚金子身上一言不发。 期间有几个男同学跑来给乔婉随递情书，乔婉随礼貌的回绝。 “你说这些人不知道她是罗岸的女朋友么？怎么还傻呵呵跑来送情书？” 陈沐一直盯着乔婉随看，听到别人提到罗岸，立刻沮丧了起来。 乔婉随没来之前，她和罗岸是公认的一对。 尽管罗岸从未表示过，可郎才女貌的故事实在太好传了。 陈沐一直是校花加学霸，性格温柔恬静，家境又好，父母辈的与罗家长辈又关系斐然。不出意外强强联合是势在必得的。 可一切似乎都因为乔婉随的到来悄悄改变了。 今日月考成绩下午就贴了出来。 年级第一竟然是新来的乔婉随。 以往大家只是觉得她好看，靠脸上位，由于家庭条件差，同学们对她态度一般。 如今成绩一出大家恍然惊讶。 好看加上学霸让大家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第20章 打工 “你们看，辰牧野竟然在乖乖训练。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是啊是啊，你注意观察没？乔婉随报名的项目里有他。这是巧合么？还是我想多了？” “乔婉随？罗岸的女朋友？两大豪门要上演夺女大战？不会吧，这么精彩？” “先别瞎说，在观察观察，辰牧野也不像罗岸，他的玩笑不好开的。” 放学的铃声响起，罗岸缓缓走到乔婉随桌前，“暖暖考得真不错，你一来我就变成第二了，真的太伤心了。” “哪里啊，凑巧而已。” “今日举牌子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嗯，不用了，我今天有点事，改天在蹭车好不好？” “嗯，也行，路上小心。”罗岸走了，其他人也都走了。 乔婉随拿起手机给乔如海打了个电话，“爸，今天我要去同学家辅导功课，晚点回家，晚饭不用等我，我在同学家吃。” “嗯。别太晚了，记得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的爸！” 乔婉随背起书包坐上公交车去了市中心的酒吧一条街。 “同学，你这是来干嘛？” 服务生小酌认出了乔婉随，知道她和辰牧野是同学，可他并不知道乔婉随为什么会来这上班。 “是你们老板让我来上班的。我欠他钱，需要打工抵债。我查过了，每天两小时，总计150元，酒水提成额外算。” 小酌挠了挠头，没办法，只能带她先去换一身衣服，毕竟不能穿着校服去卖酒吧。 乔婉随看着镜子里穿着暴露的自己，感觉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尊心被无情的践踏，第一次觉得骄傲和自尊在金钱权势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她笨手笨脚的提着一篮子啤酒学着其他人的模样穿梭人群中。 不敢开口，也不敢抬头看那些疯狂的客人。 不经意间被人摸了几下，整个身体都僵住，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疯了。” 辰牧野一把拽过乔婉随，力道太大，一下子将半个袖子扯下。 房门哐当一声关上，乔婉随被关在酒吧的办公室里。 里面只有辰牧野还有乔婉随两个人。 辰牧野看着乔婉随这副打扮火冒三丈，胸口剧烈的起伏，缓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去把衣服换过来。” 辰牧野将校服丢给乔婉随，转过身去，特别想抽烟，却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抽。 “干嘛？不是你让我来打工还债的么，总不能让我穿校服工作吧。” “还好学生呢，我看你脑子也不怎么灵光么。“ “怎么不灵光了，我考年级第一你没看到啊。” “书呆子，有什么用。” 辰牧野气得直摇头，“哎不是，你是傻子么？你怎么会认为我会真的让你来上班还债？” “哦？”乔婉随狐疑的看着辰牧野 ，“你说的那么认真，谁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得罪不起你，只能任你摆布就是了。”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到我啊。在学校看不够还要追到这里来。” “你想太多了，若可以，我希望不要见到你才好。” “你………” 辰牧野你了半天，“你怎么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我这么凶呢？” “太好笑了，”乔婉随笑道：“拜托你好好照照镜子，你从一开始就把我锁在天台上淋雨，我倒是想对你客气，也得你配合才是啊。” “那是你先说我坏话的。” “可是我也道歉了呀，可你还是不依不饶的。” “那你就能跑来这里上班，在我眼前晃悠膈应我？” “你都能在这上班，我怎么不能来了。” “我们是一类人么？是么？” “当然不是一类人了，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结构不同，功能不同，绝对不是一类人。” “你……” 辰牧野哑口无言的，气得脸通红。 “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那欠你十万块钱怎么办？不用还了么？” “你再废话，我就让你如数奉还。” “真是的，明明不想做坏人，干嘛非要做那些让人讨厌的事。” “我愿意，闲的没事逗你玩不行啊！” 乔婉随换好了校服，肚子发出很大的咕噜声。 “你…没吃饭？” 辰牧野歪头狐疑的看着乔婉随。 “嗯，还钱要紧，哪有时间吃饭。” “没想到你这人这么轴呢，遇事不知道变通。” “被你发现了，我这人确实很轴。不过你说的变通我倒真不知道。” “很简单啊，答应做我女朋友，哪怕是骗我，或者假意迎合，不仅可以不用还钱，还能帮那俩人入学，总好过跑来这里上班还债的强吧。” “你这是叫变通么？你这是骗人。骗人感情最不可取了，我才干不出来。” “难道做我女朋友就这么让你受不了么？连骗都不想骗我一下？” “喜欢就是喜欢根本不需要作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杀了我也没用。” 辰牧野叹了口气，“等着，给你弄点吃的。” 乔婉随一个人在屋子里四处环视着。 没想到他的办公室收拾得这么干净。 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漂亮女人和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眉眼看得出就是辰牧野，那么那个漂亮女人八成就是他那个过世了的妈妈。 都说他妈妈是小三，没等嫁进豪门最后郁郁寡欢而终，辰牧野被带回辰家看似风光无限，却遭继母和哥哥的排挤。 乔婉随竟有些感同身受，同样都是失去妈妈，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也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趴在被窝细细品味。 “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呢？小时候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乔婉随盯着照片里小时候的辰牧野发呆，越看越觉得特别眼熟。 乔婉随打消疑虑，转头走向了玻璃储物柜，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奖杯。 仔细一看都是各种篮球比赛的奖杯。 “看来这家伙篮球打得不错啊，也不是什么都不行么。” 奖杯中有一个拳头形状的小奖杯很别致，乔婉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noip 一等奖（省级）” 乔婉随不是很懂，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原来这家伙不是传说中的不学无术嘛，noip进国一前五十直接可以保送北桥大学啦。” 辰牧野的形象突然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在柜子旁边还有一面锦旗，虽然遮住了半边，还是可以看到见义勇为几个大字。 “来，快吃，吃完了赶紧走。” 辰牧野端来了一碗面，里面有绿叶蔬菜还有一个圆椭椭的荷包蛋。 乔婉随实在是饿了，不客气的大口吃着。 “嗯，真好吃，你这里的厨师手艺不错。” “哪有什么厨师啊，这是本少爷亲手做的。还没人吃过我做的饭呢，你是第一个。” 成为别人的第一次总是很有负担。 乔婉随尴尬的笑了笑，一口气全都吃完了。 “我都吃完了，好饱，谢谢你的面。” 乔婉随擦了擦嘴，拿起书包笑道：“还不算晚，公交车还有两班，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乔婉随挥了挥手背上书包就跑掉了。 “还是真是属狗的，吃完就跑。” 一阵熟悉的摩托车声从身后传来。乔婉随回头看去，头盔已经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上来。”辰牧野冷言道。 乔婉随站在原地没动。 “愣着干嘛，上来啊，还等我抱你上来啊。” 乔婉随见拗不过，只能扭捏着爬上后座。 “坐稳了。” 车子一怂，惯性使得乔婉随重心不稳，她本能的抱住了辰牧野的腰，下一秒脖子以上胀得通红，又立刻松开了手转而抓住衣角下摆，不敢有任何实在接触。 第21章 阿野 “你叫暖暖是么？” “嗯。小名！” “暖暖，暖暖，暖暖。” “干嘛，你别这么叫，只有很亲近的人才这么叫我，我和你又不熟，你…别这么叫。“ 下一秒摩托车突然加速，像一阵疾风一般呼啸着冲向了一个下坡。 “啊………” 乔婉随吓得尖叫，双手死死的扣住辰牧野的腰，像一只考拉一样整个人都趴在辰牧野后背上。 “叫，叫，叫吧。随便你叫什么都行。” 车速渐慢，乔婉随再次松开手，恨不得朝着辰牧野的后背捶那么几下子。 南厦市是海岛城市，环着海岸线有一条三十多公里的环岛路 海风微凉，但很舒服，路上几乎没什么车，只有辰牧野载着乔婉随像误闯入秘境的拜访者疾速行驶在静态的画卷中。 乔婉随不禁入了迷。 周围椰树林立，芭蕉茂密，细腻的沙滩和轻柔的海浪相互顽皮的你追我赶。 路边的灯光再不细碎，而是连成了线，光晕像两条时光隧道被一直甩在身后。 辰牧野的车速很快，但很稳，第一次坐摩托车的乔婉随感受到了速度带来的快感。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做了一回时光的过客，不急不躁，宁静祥和。 “辰牧野，” “嗯？” “我不知道举报你会害你被罚那么多钱。真是对不起了。” 辰牧野没说话。 “我可不可以先欠着，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可以么？” “行吧！” “那你可不可以别再因为这件事欺负我了。” “我没想欺负你。” 辰牧野声音很小，很快的被风吞噬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辰牧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行吧，不欺负就不欺负，但是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做女朋友不行，其他都好说。” “你倒是想得美，不是谁都能当我女朋友的。” “那你说，什么条件？” 辰牧野突然加快了速度，就连周围的树木都连成了一片。 “叫我阿野。” “什么？你说什么？”乔婉随大喊 “我说…以后…叫我…阿野！” 乔婉随没作声，脸有点发热，有种古人互换小字的那种亲昵感。 “行吧，不就是叫个小名么。只要他不再不找我麻烦了，叫个小名也没什么的。” 乔婉随用力的“嗯”了一下，拍了拍辰牧野肩膀喊道：“知道啦，阿野！” 过不多时，摩托车停靠在了乔婉随家楼下。 乔婉随下车的时候腿有些麻，辰牧野拉住了她，才没狼狈的摔倒。 乔婉随摘下头盔，表情却不怎么好看。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乔婉随死盯着辰牧野，眼神里都是不安和戒备。 “辰牧野，你不仅调查我，还跟踪我，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的？” “有一次办事刚好在这见到你而已，我可没有跟踪的癖好，你想太多了。” “嗯？是么？那最好了。” “哎你这人怎么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啊。”辰牧野生气的喊道 “嘘…”乔婉随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喊什么喊啊，大晚上的小点声。” “怕什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啊。” 乔婉随无语，不能再跟这人纠缠下去。 “不不不，你辰大少爷怎么能见不得人呢 ，是咱们这庙太啦。行了，我也到家啦，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快回去吧。” “卸磨杀驴。”辰牧野冷笑道。 乔婉随见他这样幼稚的样子实在难掩笑意，“呵呵，好了驴先生，快回去吧 ，我上楼了。” 辰牧野没说话，也没动地方，一条大长腿支在地上，像个黑夜骑士一样，竟然还很帅气。 乔婉随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见到辰牧野还在原地心跳都突然加快了起来。 “回去慢点骑，注意安全，阿野！” 在乔婉随转身上楼的瞬间，辰牧野开心的像个傻子，一会抿嘴偷着乐，一会仰天长笑的，站了好半晌才骑车离开。 “啊野，老头子来了。” 辰牧野猛然的收起了愉悦的心情，连进门的脚步都变得沉重起来。 “嗯知道了。” “有什么事好好说，你别犯倔。”钱羽千叮咛菀嘱咐的，生怕父子俩在酒吧里吵得难看。 辰牧野走进办公室，反手将门关好，辰镇亭一身西装笔挺挺的坐在沙发上。 桌子上刚刚乔婉随吃过的面碗，还摆在那里。 “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我也很想不知道，可惜没办法了。” “我们见面说话非要这样阴阳怪气的么？” “这个取决于你，你先阴阳怪气的，我只能学你。” 辰镇亭拿这个儿子真是没办法，他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尽量显得轻松一些。 “多久没回家了？爷爷都想你了。” “嗯，这周回去看他老人家。” “在外面一个人这么辛苦，为什么不搬回家里住？给你找阿姨也不要，给你买的别墅也不要，辛辛苦苦弄这个酒吧能赚多少钱？” “钱肯定没你赚的多，但是活着肯定没问题。” “阿野，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啊？你继母和你大哥没恶意的，他们都盼着你能回去。” 辰牧野看了看相框里的母亲不免一阵冷笑。 “盼望我回去？呵呵，真的么？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回去了不是给他们添堵么。”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们当然都希望你好了。” “爸，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和你吵架。” “我心情本来也很好，看到你就不好了。” “那谁让你来的？你别来看我啊？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不就好了，或者当我死了也行。”辰牧野变得很激动，若刚刚是只猫，眼下就是一只雄狮。 “你这孩子怎么心胸就不能豁达一些呢，总揪着过去不放有意思么？这点一点都不像你妈。” “我警告过你，别提我妈，你不配！” “我是你爸，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我爸？呵呵，你算哪门子爸。为了家族联姻抛弃我妈，后又暗地里哄骗她当了你情妇生下我。我妈到死都说她不悔而你呢？” 辰牧野红了眼眶，此刻的他更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没有人撑腰，怕得瑟瑟发抖。 第22章 辰父 “你从福利院接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送我去做亲子鉴定。你在侮辱谁呢？是侮辱我妈的忠诚？还是侮辱你自己呢？” “阿野，你还小，很多事你没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不会懂。” “你们那些花花肠子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是替我妈可怜，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这么倒霉要遇见了你，一片痴情错付，含恨而终。” “你妈的事我不想再跟你争论，事情过去了，你的路还很长，你不能总带着对我的恨过一辈子而耽误了你自己的人生啊。” 辰镇亭起身走到辰牧野身旁，辰牧野却转身走到对面。 “我要送你出国你不去，你喜欢计算机我不反对，非要开酒吧我也没意见。可是你是我辰镇亭的儿子，将来我所有的一切都要交到你手里的呀。”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对你的那些产业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只要你姓辰一天，这就是你的使命，不感兴趣也没用。” “你是不是岁数大糊涂了，你总盯着我做什么。你不是还有个儿子么？ 我那个名牌大学毕业的最优秀不过的大哥，他不是把公司打理的好好的。 将来你就把你的产业全都给他，我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不劳你费心。” “说的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呵，”辰牧野苦笑，“管我？早干嘛来着？” “当时我刚进你们家门的时候他们都是什么眼光看我，那些豪门聚会的时候我是怎么被同辈人排挤，你那好夫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虐待了我这么多年这些你都有管过么？” “那都是误会，素心她只是还不知道要怎么接纳你，我不是也跟她吵过么。” “是啊，是吵过，你们每次吵过之后她都变本加厉暗地里收拾我。那时候我小，我有多害怕你知道么？我不是没找过你，可你每次都说你很忙，让我别闹。” “我那时候确实是忙。” “你的好儿子明知道我不会游泳还把我推到泳池里。 我拼命的挣扎呼救，我害怕极了，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都见到了我妈。 可他呢，站在那里无动于衷。若不是钱叔及时赶到，恐怕你就没我这个儿子了。” “辰熙解释过了，那是一场误会。” “误会，误会，全是误会。”辰牧野咆哮。 “行啊，好在老天可怜让我在这么多误会中依然活着长大。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干脆咱们就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不是更好。” “可你是我辰镇亭的儿子，我不能看着你在这里堕落。” “我怎么堕落了？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怎么在你眼里就是堕落了？ 爸，对我这样的孩子别要求别太高了，毕竟我是一个小三生的孩子，你太在意我，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辰镇亭被气得不轻，血压冲顶，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辰牧野有点慌了，立刻上前扶住了辰镇亭的手臂，扶着他慢慢坐在沙发上，又连忙帮他倒了一杯水。 “阿野，回来吧，爸不能没有你在身边，只有看着你好，我死后才能有脸去见你妈妈。” 辰牧野别过头去，强忍着不去看他。 “你爱不爱学习爸都不逼你，将来我会找人手把手教你打理公司，你本来就聪明，学起来不难。 你喜欢开酒吧爸我也不阻止你，只要你遵纪守法，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想开酒吧开几个都行。 可是你不能一直在外飘着连家都不回。你爷爷年纪也大了，老人家想你想的病了几回了你都不回去看一下。” 辰牧野低声自语，“我不知道他生病了，没人告诉我。” “那是他不让说，怕你担心。” “明天我会回去看他。”辰牧野说。 “咱们各退一步吧，你只要每周能回来两天就成，其余时间我不管你，这样你看成么？” 辰牧野见辰镇亭面色憔悴 ，最终也没忍心再刺激他，咬着嘴不吭声就等于默认了。 “对了阿野，我听你罗叔叔说你和罗岸在学校相处的不是很好，有这事么？” “啊！看他不爽不行么？” “他说你总欺负他们家司机的女儿，还嚷着让人家做你女朋友？” “这是谁说的？是他们家司机说的还是罗岸说的？” “有区别么？看来是真有这事喽？” “有区别，当然有区别。若是罗岸，他爱说什么都与我无关。若是他们家司机…那就说明是她回去找她爸告状的。” “然后呢？” 辰牧野也不知道然后之后是什么。 他第一次让女生坐自己的后座，第一次送女生回家，第一次煮面给人家吃结果换来的是嫌弃和找家长告状。 他郁闷至极，满眼的愤怒，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喜悦。 “我知道他们家司机，姓乔对吧，他好像跟了罗家好多年了，他家孩子和罗岸也是从小一起长大。” “那又怎么样？我愿意怎么对待同学那是我的事，他算老几。” “罗家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辰家必须门当户对。罗家司机的女儿怎么能配得上我儿子。你玩玩就算了，别当真。” 辰牧野愣了半晌没说话，“我对您的无耻程度还真的又有了新的认识。” “一个司机的女儿值得你跑去和姓罗的争么？以后要接管公司的，大事小情要知道拎得清楚。” “呵，笑死个人了。”辰牧野一脸嘲笑：“哪来的自信能让你们觉得你们比别人高人一等？ 你当初和我妈也只是玩玩而已？那你可真不小心了。 既然玩玩而已你别搞出个孩子呀，这不弄出我这么个小冤孽添堵，何苦的呢？” 辰镇亭起身瞥了一眼辰牧野推门向外走去，“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乎的，你记住你生是辰家人，死也是我辰镇亭的儿子。” “谢天谢地这次没有大吵起来。”钱羽如释重负。 辰牧野没说话，满脑子都是乔婉随以及刚刚辰镇亭说的话。 他哐哐哐连喝了两瓶酒，一头扎到沙发上，将整个脸都埋起来。 “怎么了这是，不是谈的好好的么，没拍桌子，没摔碗的，怎么人都走了你反倒郁闷起来了。” 第23章 猫奴 由于被乔婉随影响，每天早上都有好多同学特意早一小时来到学校操场跑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所专业的体育学校。 刚跑了几圈天就下起了大雨。 同学们呼啦一下跑向教学楼，操场上瞬间安静得只有雨水声。 离第一节课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乔婉随嫌教学楼人太多，便独自撑伞去了后楼舞蹈室。 她压了一会腿之后被窗外飒飒的雨声吸引，趴在窗台上欣赏雨色。 “最近一周太平的很，看来，那家伙应该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 窗外是废弃的篮球场，四周围满了铁丝网。 篮球场里已经长满了膝盖高的杂草，雨水浇打在杂草上，赋予了杂草无限的生命力。 有了新的体育场所有人都厌弃这块荒芜破败的地方。 乔婉随却觉得这里有着难得清净，和异样沧桑的美感。 “嗯？怎么有人在那里？” 靠近铁丝网的位置蹲着一个人，那人撑了一把绿色的雨伞，起初没动弹确实不易被察觉。 那人缓缓站了起来，身材高大，确定是个男生。 宽大的校服里面有一件连帽卫衣。 男生将伞留在了地上，套上卫衣帽子不顾大雨淋湿衣服，双手插兜，离开了那里。 “是他？他怎么在那？他在做什么？” 乔婉随眼看着辰牧野离开之后又仔细看了看他留下雨伞的地方。 原来在杂草丛中有几只花斑小猫，辰牧野将雨伞遮在了小猫的顶端，伞下还放了一小盆猫粮。 “嗯”乔婉随托着腮略有些感慨。 “果然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恶魔。”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知道华经第一恶霸竟然会是个给小野猫送伞送食物的猫奴。 “昨天他竟然给我煮了面，还送我回家，感觉他好像也没那么坏了。” 乔婉随回味起那碗面的味道，很容易的就对一个人的印象有了改变。 “是不是说明他以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了？若是不再找我麻烦，那我们还是有机会成为朋友的。” 乔婉随越想越觉得事情好像都开始变得有序了，似乎步入正轨之后，那些倒霉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她的身上。 乔婉随的月考成绩一鸣惊人，班级里很多同学都开始变得跟她活络一起来。 下课铃声响起，好几名同学拿着月考的卷围了过来。 “婉随，最后的一道大题解题思路能不能帮我们讲讲？老师刚才说的我没太明白” “好的，没问题。” 乔婉随很有耐心的把解题思路，算法，所用到的公式等仔仔细细毫无保留的给大家讲了一遍。 “原来这这样啊，终于明白了。谢谢婉随。” “不客气的。” 姚金子已经在门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好意思啊金子，饿了吧，走，快去吃饭吧。” 姚金子撇了撇嘴嘟囔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留点心眼行么。” 乔婉随不以为然只是笑笑没回答。 去食堂之前，先要通过一条长廊，长廊的一头是食堂，另一头是魔鬼楼。 很多魔鬼楼的同学已经吃完午饭准备回教学楼。 走在前面的是李伟，就是那一日乔婉随用书砸过的那个侮辱乔如海的那个男生。 李伟见乔婉随迎面走来，不禁咧开嘴吹着口哨起哄。 前后十几个男同学一拥而上，将乔婉随和姚金子围了起来。 无论乔婉随往哪个方向走，都有人将他们阻拦。 “怎么挡道啊好同学。这么宽的路非要挡在哥几个前面，你什么意思啊？想投怀送抱啊？” “伟哥，老大说不让动她。” 李伟神情不悦呛道：“我动了么？我动了么？我没动啊，是她先挡我们道儿的，对吧。” “那我们不走了，你们先走好了。”乔婉随说。 “我们也不想走，我们想在这休息。” 乔婉随慌乱之时看到了对面人群中的辰牧野，她心里一喜，以为辰牧野可以帮她解围驱散这群魔鬼生。 她看了看辰牧野笑着点了点头，可是下一秒辰牧野冰冷的眼神让她立刻意识到她的想法是有多天真。 辰牧野站在那里，双手环胸，脸上毫无表情。 乔婉随识趣的收回了目光，不再看他，心底有种微微的刺痛，感觉就像是被很亲近的人背叛了那般，一个很强烈的声音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怎么了暖暖？” 罗岸还有几名一班的同学走了过来。 刘伟在诨，也是不敢得罪罗家的。 他见罗岸过来，立刻没了底气，其他同学也都纷纷后撤，自然的让开了一条路。 这一让，直接把辰牧野暴露在中央。 原本一群一伙的对垒，一下子变成了罗岸乔婉随对上了辰牧野。 一班的同学看着辰牧野的脸色也不敢妄动。 “干嘛？欺负我们一班同学啊？”罗岸的语气依然温柔，可温柔里似有一把刀，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 “是你班同学先来我们班挑衅的，她还拿书打了我们。”李伟颤颤巍巍地说。 “哦？还有这事？暖暖你什么时候这么勇敢了？” 罗岸笑了笑继而又看向了李伟，“那你说这事要怎么办你们才能罢休？” 李伟也是第一次见罗岸为人出头，吓得连个屁也不敢放。 辰牧野啧了啧嘴，一脸厌恶的摇了摇头。 他慢慢走上前，双手插着兜，身后的魔鬼班同学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呼啦一拥而上。 “很简单啊，怎么打过来的，怎么打回去就好啦。” 乔婉随只感觉胸闷得更厉害了。 她甚至有些恍惚，昨天那碗面以及摩托车难不成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这个人，昨天还因为她去酒吧打工斥责她，还因为她饿肚子亲自煮面给她，还让她叫他小名又送她回家，可今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她快速的回顾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得罪了他呀。 这种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日子真是够了。 乔婉随拉起了罗岸的手臂，轻声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掺和进来，被他们缠上，不值得。” 罗岸拍了拍乔婉随的手背柔声说道：“别怕，我在呢。” 没人注意到此刻辰牧野那几乎要吃人的脸色。 他死死盯着他们俩的手，若是现在有刀，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第24章 失误 “阿野，你现在都堕落到欺负女生的地步了么？” 一直以来在华经，罗岸和辰牧野都是绕着走，互不招呼，各玩各的。 像这样的正面冲突还是第一次。 “罗岸，你都能为个司机的女儿打抱不平，那我是不是有理由可以变得更坏点。” “我和你说过，不要欺负乔婉随，可是你怎么就不听呢？” “呵。”辰牧野笑道：“你说了我就一定要听么？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哦对了，”辰牧野继续说道：“告状对吧，都告到我家老爷子那去了。哎我说罗岸，你从小就这样，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看来讲道理好像行不通。”罗岸也哼笑了一声。 “讲得通的，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怎么打过来的，就怎么打回去。很公平吧。” “你要打女人？”罗岸嗤之以鼻，一脸嫌弃。 “没啊，我没说打她，既然你愿意出头，那就打你喽。” 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大家都屏住呼吸不敢吭声。 陈沐从人群中挤过来，站到罗岸身旁，“罗岸，别打架，你打不过他的。” 罗岸没理会，反而一步上前，“行啊，那就这么办，哪一个动手啊？是他，他，还是你啊？” 哪有人敢打罗家少爷啊，辰牧野也没指望谁能敢冒着个头。 他也上前一步，与罗岸拉开了一段最危险的距离。 “总说我们魔鬼生吓人，你看看你把他们吓的，其实啊你们这种人才最龌龊最吓人。” 乔婉随见势不妙，立刻挡在了罗岸前面，她怒气横生的盯着辰牧野冰冷的说道：“这事和其他人没关系，要打就打我。” “让开！”辰牧野的声音不容拒绝，冰冷彻骨。 “我不，我不会让你伤害我朋友的。” “让开！” “我不！” 辰牧野简直被气得没了脾气，又不敢对她动手，又拿她没办法。 “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转学生，你还真是红颜祸水啊，自从你来了我们学校，我们学校好像就一直鸡犬不宁呢，扫把星！” “对，好像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如果没有我，你们是不是就不会打架了？” “暖暖，这跟你什么关系啊。”姚金子实在忍不下了，跑到辰牧野面前破口大骂。 “老娘今天豁出去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总欺负我们家暖暖。我们家暖暖是为了我才转来这个学校的，不然她才不会来跟你们这群败类当同学呢。” “呵，乌合之众。干嘛，在这大秀廉价的友情啊，没这个必要，别整的像我欺负你们似的，我要的只是公平，一点都不过分吧。” 这时魔鬼般的一个同学递给了辰牧野一本类似大本字典那么厚的书。 辰牧野不由分说，越过乔婉随的头大力的向罗岸砸去。 乔婉随眼疾手快，转身一把推开了罗岸，那本厚厚的书直接落在了乔婉随的后背上，乔婉随扑得太用力了，直接趴在地上，疼得额头都微微冒出了汗。 “你……你是不是疯了。” 辰牧野吓得脸色微白，立刻跑上前去搀扶乔婉随。 “给我滚开！” 罗岸咆哮着推开了辰牧野，辰牧野身体僵硬，颤抖着看着流着泪吃力爬起来的乔婉随。 “辰牧野，昨天我可能是误会了。”乔婉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我以为我们可以当朋友了，你说过你不会在欺负我了，可是你还是这么做了。” 乔婉随擦了擦眼泪，“你厉害，你有背景，可是我也是我爸爸的宝贝，我也有我的自尊。如果这样你还是不满意，那你就继续好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怎么对我都行，冤有头债有主，别人没招惹你，你不要欺负别人。” “我……” 辰牧野一下子哑口无言，她拉起乔婉随的手腕抓她去医务室的方向。 “你走开，别碰我。”乔婉随哭得像只小猫，可能是吓到了，想吼却怎么也吼不出来。 罗岸给了辰牧野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辰牧野的嘴角，瞬间血丝从辰牧野嘴角流出立刻淤青一片。 两个人三年期间第一次在学校动手。震惊了所有的同学还有老师。 乔婉随弯着腰，强忍着后背的巨痛，死命的在辰牧野手中挣扎，辰牧野怕再伤到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松手。 “暖暖，快去医务室，让校医看看严不严重。” 罗岸和姚金子带着乔婉随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离开了现场。 辰牧野慌得不知所措。 周围人怕辰牧野，呼啦一下散开，独留辰牧野一个人站在那里像个无助的孩子。 “怎么会是这样？不是的，她不喜欢罗岸的，她不喜欢，他妈的他不能喜欢罗岸。” 乔婉随的后背淤青了一大块，校医给她涂抹了一些化淤的药膏，虽然没那么火辣辣了，一动还是会牵扯的整个后背针一样刺痛。 “哎？那不是校花么？怎么走了？不会…不会想不开转学了吧？”魔鬼五班的同学趴在窗台伸胳膊子拼命张望。 “学霸加校花，咱华经难得的人才就这么转走了可惜了啊。” “这种人留在这也是个祸害，走了挺好。” “阿野真行啊，谁给人气跑就真的气跑了。” “都他妈给我闭嘴。” 辰牧野抄起一把椅子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轰隆的声音震得整个教学楼都为之一颤。 “完了完了，钱羽今天没来，没人能控制得了阿野了。” 辰牧野疯子一样的跑下楼梯，穿过操场，奔着校门口疯狂的跑去。 “乔婉随，乔婉随！” 他只看到了乔婉随登上公交车，未等他赶到，公交车已经开了。 “乔婉随，乔婉随！” 他一路追着车，边跑边拼命的喊着乔婉随的名字。 不知道是听不到，还是她压根就不想听，总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大约追了五站，辰牧野终于追上了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他很快看到了坐在后排靠窗位置的乔婉随，他几乎跑得脱了力，左晃右晃的一屁股坐在乔婉随旁边的座位上。 辰牧野将头埋了起来，拼命的喘着气，有那么几秒钟他认为自己就快死了，肺部炸裂的剧痛让他一下子跌在地上，他难受的直打滚。哀嚎着一直在喊乔婉随的名字。 “你……你干嘛？” 乔婉随眼角还挂着泪下意识的躲开，恨不得马上下车离这个暴力狂远点。 “小姑娘你同学看起来不是很好，要不要去医院啊？”旁边的人问。 辰牧野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的摇头。 乔婉随满眼拒绝的说：“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同学。” 乔婉随想下车，整个身子却被辰牧野挡得死死的。 乔婉随又尝试从头面跨过去，可一个刹车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坐在了辰牧野的腿上。 “让开，我要下车了。”乔婉随推开了辰牧野怒气冲冲地说 大约缓了一站地，辰牧野终于舒缓过来了，气息平稳了，脸色却惨白。 “下车之前帮我刷个卡呗，我没零钱。” …… “做梦吧你，我跟你很熟么凭什么给你刷公交卡。” 车到站，辰牧野还是不让乔婉随下，乔婉随无奈只能大喊，“有变态色魔欺负女高中生了，救命啊。” “我……”辰牧野没想到她还有这招。 在所有人的犀利眼神盯嘱之下辰牧野无奈掏出一张一百的塞进了投币机器里，追着乔婉随就下了车。 辰牧野跟在后面，一把夺过乔婉随的书包。 乔婉随无语到跳脚，倔强的伸手去抓自己的书包。 “还给我，离我远点。” 辰牧野不给，也不说话，就干站在那里，乔婉随前一步他就前一步，乔婉随后一步，他就后一步。 “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去医院，你跟着我做什么？” 第25章 追车 “不给是吧，那行，送你了。” 乔婉随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辰牧野抱着乔婉随的书包在后面边跟着边喊： “乔婉随，乔婉随！” 乔婉随不理睬，她此刻咬死他的心都有了，根本不想听他一句废话。 “给，书包给你行了吧。” 乔婉随慢慢停了下来，不甘心的回头瞪着辰牧野。 她走到辰牧野身旁，拿起自己的书包，刚要揍，下一秒小腿就被辰牧野牢牢抱住。 “别走了，我真不行了，追不上了。” “松开，还不快点松开，人家都看着呢。” “我不松，除非你扶我起来，答应我别再跑了。” “无赖！快点松开！” “我不！” 乔婉随受不了一旁行人异样的眼神，只能十分勉强的把辰牧野扶了起来。 “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跟你说话，你再缠着我，我要报警了。” “你后背疼不疼？用不用去医院，走，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走开，别碰我，少假猩猩的了，刚刚打完我，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我没打你，我没有！你别把我想的太坏。我从来不打女人。” “原来你不止坏，还敢做不敢当的。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 “为什么要回家？你不上学了么？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你管不着！也用不着你管。” “我不允许你不来上学，更不允许你转学！” 乔婉随质疑的看着辰牧野，“我真的看不懂你，讨厌我的也是你，跑来不让我走的也是你，你是人格分裂么？” “我发誓，我从来没说过我讨厌你。” “可是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在告诉大家你讨厌我，所以你才会一遍又一遍捉弄我。” “不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想引起你注意？” “引起我注意？为什么？” “不知道！” …… “拜拜！” 辰牧野再次拉住了乔婉随。 “松开，别拉拉扯扯的。” 辰牧野低下头，“我错了，别走了行不？在华经好好上学，考第一 ，当学霸，当校花，只要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保证再也不惹你。” “哼！”乔婉随不屑，“你那天还说过不再欺负我了呢，你的话在我这里不可信了。” “我没欺负你啊，我今天是想教训教训罗岸，谁让你跳出来非要护着他的。” “罗岸招你惹你了你干嘛要教训他？你教训我朋友，还不如直接欺负我呢。” “谁让你们联合起来背地里找我爸告状的。我就是看他不爽。” “联合起来告状？我什么时候告状了？你怎么还血口喷人呢？” 辰牧野怔住了，默默低着头不说话。 “他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 “谁！罗岸么？是！非常重要！” “你不应该那么信任他的，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光明磊落。” “至少他没在背地里说过你坏话，而你现在却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 “行吧，他的事不提了，回归正传，能不能不走？我保证不再动他，也不再找你麻烦。” “原来这家伙是怕我转学啊。”乔婉随心想。“既然这样，那就顺着你演好了。” “不行，我已经受够你了，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我也不会再给你欺负我的机会，这个学我非转不可。” “那…那运动会怎么办？你走了谁来举校牌？还有你报的那些项目都怎么办？名单都交上去了换人都来不及了。” “真幼稚，一个运动会而已，少了我华经就参加不了么？你说的，不让我太把自己当回事。” “那…那刘向，刘林怎么办？你走了他们怎么来华经？” “我走了才能省出学费供他们。” “那不行，我不同意，你走了他们也别想进。我发誓你要不在华经，他们永远都别想踏进华经一步。” “你…”乔婉随腾的一下跳起脚来，刚刚缓和一丢丢的情绪一下子又炸裂了，“我看你就是本性难移，刚刚说的不欺负我的话呢，才几分钟啊就原形毕露了。” 乔婉随一把推开辰牧野，抱起书包就走了。 “哎，不是，我这不是想挽留你么。你别走啊，哎，乔婉随，不走行不行啊？” 连着两天乔婉随都没有上学。 辰牧野彻底慌了，这种感觉就跟当初母亲离开他的时候一样，他感觉最宝贵的东西正在离他而去。 “阿野，你啊就是不懂怎么跟人相处，喜欢人家就好好喜欢，非要捉弄人家。” 钱羽恋爱经历丰富，早就看透了辰牧野的小心思。 “乔婉随可跟其他女生不一样，别看她长得温温柔柔的，骨子里烈得很。逼急了是真要跟你翻脸的！” “懂这么多怎么不早放屁，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么？” “哎，你还怪上我了，我就一天没去学校你就给人逼退学了，我就算想教你也得给我时间啊。” “滚吧！”辰牧野摔门而去，留下钱羽在屋子里偷笑。 “姐，我要去你们学校教训教训那个姓辰的。气死我了，敢欺负我姐。” 乔婉随拍了拍乔义儒，“咱们阿冻好好学习，将来争取也开个自己的公司，做大做强，到时候把他们家收购了，叫他们家流落街头。” “嗯！就这么办！” 李心月在一旁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了。她偷听了姐弟的对话，知道乔婉随和辰家关系不好很怕会影响刘向和刘林的转学。 洗漱之后，乔婉随连做了几张卷纸，差不多到点睡觉了便起身关了灯。 手机嘟嘟嘟的响声在夜晚有些刺耳。 乔婉随立刻拿起接通，生怕吵到隔壁的父母还有弟弟。 “喂？哪位？” “是我！” 乔婉随咔嚓一下将电话挂掉。那声音像是地狱里的恶魔，让她听到就瑟瑟发抖。 “这人是有病么，大晚上给我打什么电话？？他怎么有我号码的？怎么阴魂不散呢这个人。”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乔婉随接都没接直接挂掉。 她正想关机的时候就听楼下一声怒吼，“不接电话，我就喊名字了。” 乔婉随吓得连忙回拨了电话，尽量语气平和的说道：“你要干嘛？” 第26章 求饶 “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神经病吧，都几点了？有事明天说吧。” “下来，就一会，说完我就走。” “我爸妈都睡了，太晚了不方便，明天再说吧。” 辰牧野不说话了，乔婉随真的很怕他在楼下喊自己的名字，只能咬着牙没挂断电话。 “你…喝醉了？” “有点。” “喝醉了就赶紧回去睡觉啊，跑我家发什么酒疯。” “你为什么要关心我？你不是特别恨我，特别讨厌我么，那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 “我……”乔婉随无语，“我哪里在关心你，哪句话你听出来是在关心你了？” 后半句她没说出口，心中默默祷告，希望这个瘟神赶紧离开，别真的喊她她的名字让她在小区里没脸做人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天太晚了，你快回去睡吧。” “你下来，你不下来我就不走。” “无赖，下三滥，泼皮。” 乔婉随实在没办法，只能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拿起钥匙又悄悄地跑下了楼。 乔婉随的睡衣是一条印有小兔子图案的连衣裙，长长的黑发披散着，雪白的皮肤在月光的映射下晶莹透亮。 乔婉随的脸不是那种富有攻击性的棱角分明，她是鹅蛋脸，甚至有点婴儿肥。 眉如远山含黛，眼如秋水横波，鼻子小巧挺拔，肉嘟嘟的嘴唇不怒自带三分笑。 她的长相很具有传统意义上的美，看起来大气又颇有福相。 乔婉随身材纤细凹凸有致，贴身的衣物将姣好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少女配上月色，别有一番亲和的美感。 辰牧野看得发呆，他很想冲过去将这只小兔子拥入怀中，可惜他突然想起来，乔婉随不是兔子，而是一只很有性格的小豹子。 “你到底要干嘛？”乔婉随压低了声音，没有好气的问。 “你为什么不来上学了！” 辰牧野眼神有些迷离，脚下也有些飘忽，一看就是喝多了。 “我已经在办理转学了，手续办好就回原来的学校上学。” “我都这么求你了为什么还要走？” “辰牧野，醒醒吧，你说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呢？我去哪里上学跟你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我和你不一样，你有钱，你不学习至少还有家产可以继承，几辈子都衣食无忧。 我不行，我要努力考上好大学 ，我没时间陪你玩 ，我也玩不起。” “别走了行不行，就当我求求你了。别走。” 辰牧野要摔倒，乔婉随只能上前扶住他。 辰牧野直接趴在了乔婉随的肩上，少女的香气瞬间让他整个人血脉喷张。 他慌忙的一把推开了乔婉随，连忙后退，“你…你别过来，保持距离，别碰我。” 乔婉随想弄死他的心都有，明明是他自己靠过来的，说的好像是她想占他便宜一样。 “我不碰你，我们保持距离，那你现在可以回家了么？” “你答应我不走了，我就回家。” 乔婉随不想理这个醉鬼，说来说去都是同一个事。 “乔婉随，你转不了学的，我不允许，没人敢放你走。” “朗朗乾坤你们家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遮不遮天的我不管，我死也不同意你走。” “还有…”辰牧野继续说道，“我发誓，你要是转学走了，刘林和刘向永远别想进华经，找罗家也没用。他们不仅进不了华经，我保证南厦没有一个学校敢收他们。” “乔婉随，我不想当坏人，别逼我当坏人，我…我就是不想让你离开而已。别走行么？别像我妈那样说走就走行么？” 乔婉随脑子很乱，好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忍不住在想：“尽管他很坏，尽管他总欺负我，尽管他会用各种手段逼迫我做决定， 可是他……他也会在酒吧出手相救，也会亲手为我煮面，还会为小野猫送伞，还会大半夜找上门来只为了求我不要离开……” 乔婉随实在想不明白，也不想再去想了。 “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听话，乖乖回家去吧。” “你…这算是答应了么？”辰牧野喜出望外，他不笑的时候冷若寒霜，笑的时候又稚嫩单纯，这样一张脸上实在很难让人恨得起来。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上学好不好？” “不好，我即便去上学，也是自己去，用不着你来接。” “行行行，都听你的，只要你回来，以后你就是华经老大。” “不走也行。”乔婉随叹气道，“以后你不能再欺负我和我的朋友，还有不允许随便到我家楼下找我，你马上回去睡觉，再啰嗦我就改变主意了” 辰牧野二话没说，一路踉踉跄跄的跑开了，边走边说：“好好好，什么都答应你。” 乔婉随好不容易哄走了辰牧野，一身疲惫的上楼去了。 一整晚乔婉随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想的全是与辰牧野相处的种种。 “什么嘛，睡觉也不让人安生！”乔婉随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在一阵强大的心理暗示之下终于睡着了。 上午十点，乔如海载着李心月和乔婉随来到了客车站，顺利的接到了刘向和刘林。 “你们好，我叫乔婉随，和你们一边大，欢迎你们来到南厦。” 刘向见到乔婉随有些愣神，后连忙回应了招呼。 反观刘林却很生涩，处处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直躲在刘向身后。 “以后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大家要互相照顾啊。” 李心月很激动，一手拉着一个，唯独没有乔婉随的位置。 他们一起吃过午饭之后按照预约的时间，一同来到了学校。 刘向和刘林对学校的环境惊讶不已。惶恐的眼神像是森林里的小鹿。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觉得伟大。 校长亲自接待的，态度非常友善。 入学考察是对比先前学校的成绩，以及当下一张大卷的考试成绩做最终评判的。 他们各自被安排到了一间教室进行封闭考试。题目有些难，但刘向一直成绩很好，做起来并没觉得很吃力。而刘林却连连皱眉，急得直冒汗，甚至有些想哭。 第27章 回归 考试结果出来了，没有公布成绩。 刘向被分到了一班与乔婉随是同班同学，而刘林被分到了四班。 乔婉随如释重负，背着书包回到了教室。 刚一开门所有的学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乔婉随还以为闹了这么一出自己的名声肯定又坏了。 可下一秒，掌声雷动，同学们欢呼雀跃。 “回来了，校花学霸回来了。” 乔婉随不好意思的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名字变成了校花学霸。 乔婉随冲着罗岸点了点头，罗岸边笑边和大家一起鼓掌。 学习好，长得好，性格又开朗的人谁不喜欢呢？ 自从乔婉随不惧威胁敢公然和魔鬼班叫板，整个一班都震惊了。 颇有一股女中豪杰勇斗邪恶山匪的壮烈感，就连老师都刮目相看。 乔婉随请了两天假，一是赶上了母亲的忌日，二是刘向刘林要来她帮着李心月去租房子，收拾屋子，被欺负了心情也不好索性就休息两天平复平复情绪。 除了罗岸和姚金子其他人好像都以为她不堪被欺负一怒之下转学了呢。而再归来之时却有一种英雄荣归故里的架势。 刘向和刘林需要准备上学的东西提前和乔如海李心月他们离开了。 临走之前乔如海向校长提了个要求，想要见辰牧野一面。 “见他？”校长一愣，“那小子有点混，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来教训他就是了。” 乔如海礼貌的笑了笑，“我不是要教训他，我就是想找他谈谈，别让他以后再欺负我们家婉随。” 校长知道前因后果，人家家长的诉求合情合理，无奈只能叫人去找辰牧野。 本来还以为他不会来的那么痛快，没想到不到一分钟，辰牧野就气喘吁吁的上来了。 “校长…好。” 这还是辰牧野第一次和校长这么客气的打招呼，校长不禁打了个寒战。 “好好跟人家认个错，以后别再欺负人家女儿了听到没？” “嗯，知道了！” 校长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乔如海和辰牧野两个人独自待在里面。 “乔叔叔…好！” 乔如海上下打量着辰牧野，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 辰牧野很慌张，来之前还特意穿好校服，摘下了耳钉，身上也没有带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妥呀。 乔如海慢慢起身，绕着辰牧野走了一圈，辰牧野只感觉脊背发凉，有种姑爷第一次见老丈人时那种不知所措。 “就是你一直在学校欺负婉随的？” “嗯，是。” “不不不，不是！”辰牧野连忙摆手。 “我没欺负她，我……我就是逗她玩。” “逗她玩？那你觉得好玩么？” “嗯，好玩！” “不不不不…不好玩！”辰牧野嘴比脑子快，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 “逗她玩？”乔如海更生气了，“我家婉随是阿猫啊还是阿狗啊，这么好玩，让你逗个没完啊？” “不是…叔叔，你误会了，就是同学之间正常打闹。” 乔如海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什么背景，也知道你家的实力，但是我要告诉你别以为我们家婉随是我这个平头老百姓的女儿你就可以随意欺负她。” “乔叔叔，你真误会了，这和我家里没关系，我知道我可能过分了，我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乔如海有些纳闷，对于辰牧野的事情他略有耳闻，外面一直传说他性格乖张跋扈，整天打架斗殴，在家里更是辱骂继母，搞得家里鸡犬不宁才被赶出辰家。 可眼前这个少年不说是彬彬有礼吧，却也知错认错，谈吐还算有些教养。怎么看都和传闻那种混世魔王不搭嘎。 “咳咳！”乔如海清了清嗓子，“若是让我知道你还欺负他，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跟你没完。” “放心吧叔叔，以后他就是华经老大，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绝对没人敢欺负她。” 辰牧野被乔婉随爸爸训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华经。 辰牧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美滋滋的。 “阿野脑子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你看他，都一节课了，一直在那傻笑，他笑什么啊？”陈明哲纳闷道 “被骂爽了可能是。”钱羽笑道。 “这乔婉随到底什么来头啊，他爸怎么敢跑学校来亲自修理阿野？哎，怪的是阿野竟然还就任他数落，感觉还挺高兴的样子。” “就是就是，不就是一个司机么，阿野连他爸的话都不听怎么这么听乔婉随他爸的话啊。” “匪夷所思，太反常了。”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还都百思不得其解。 桑柔和她的几个小姐妹坐在后排墙角的位置。 其中一个叫韩晓敏的女生不屑呛声道：“还以为有骨气就这么走了呢，不还是回来了，虚伪，闹这么一出给谁看呢？绿茶婊。” 桑柔一直盯着辰牧野，自从乔婉随转来，辰牧野就再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你倒是说句话呀，再这么下去，整个学校都是她的了。” 桑柔像是没听到，瞧见辰牧野因为别的女人而笑得这样开怀，心里简直如刀割绞肉一般。 “不行，不能让她这么猖狂，我们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放学的时候，辰牧野等在门口，见乔婉随出来之后，立刻假装不经意走了过去。 他走在乔婉随身边，头抬的老高，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嘴角的弧度就从来没下来过。 “他要干嘛？怎么像一只打架打赢了的斗鸡，显摆什么呢？”姚金子站在乔婉随的另一侧，一脸嫌弃的瞄了辰牧野几眼。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了，贴在姚金子耳边轻声说道：“你这形容不要太贴切了好么！” 三个人并肩的走出了学校，辰牧野向左，乔婉随和姚金子向右，没说话，也没打招呼，更没有告别，一切就很随性自然的发生着，好似再寻常不过的聚散。 家里太小突然又多了两个孩子是住不下的。 乔如海为刘向和刘林在同个小区租了一间房子。还差一点家具没到，只能暂时先挤一挤。 晚饭很丰盛，有十几个菜，学费减半对于乔如海来说减轻了不少压力。 女儿和儿子本来就争气，平时就节俭得很，即便是多出来两个孩子只要努努力也不是过不下去的。 “快吃饭吧，大家都饿了。” 刘向和刘林相对拘谨，夹菜都只挑最边上的最清淡的蔬菜吃。 而一旁的乔义儒却不管不顾一块块的啃着排骨。 第28章 拥抱 “刘向，刘林，这也是你们的家，别拘谨。” 乔婉随夹了一块肉放在了离她最近的刘向的碗里。 刘向虽然一直在偷看乔婉随，见她夹菜给自己却还是羞涩的脸上通红。 “嗯好，谢谢你。” 乔婉随的亲近让刘向放松了许多，忐忑的又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刘林的碗中。 “哎呀今天真是好事连连啊，孩子们的学校都稳定下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自己了，以后啊都要好好学习，长大都要有出息才好。” 李心月张罗着，给乔如海盛了满满一碗饭，又不停的给他夹菜。 “爸已经找过那个姓辰的了，他要是再敢欺负你，你一定告诉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他的。” 乔如海开口说话，刘向和刘林本能的放下筷子，低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训斥他们。 “你们怎么不吃了？快吃啊，这么多菜呢，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吃。” 见乔如海发话了，兄妹二人才又开始继续吃起来。 “阿冻，晚上刘向哥哥要跟你一起睡，租的房子没弄好，只是暂时的，你懂事些，多照顾照顾他们，千万别使小性子给人家脸色哈。” “知道了姐，干嘛特意嘱咐我，说得我像很不好相处一样。” “呵呵，去吧。”乔婉随摸了摸乔义儒的头，转身回房间换了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 “刘林，你喜欢睡外面？还是睡里面？” 刘林没说话，双手一直紧张的搓着衣角。 乔婉随将她拉到床边坐下。 “刘林，刚到新环境不适应对吧，没关系，等我们熟悉之后就好了。我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的。” 乔婉随拿出一盒发卡收纳盒，“你自己选，你喜欢哪个？随便拿就是了。” 刘林微微笑了笑，指着床边小声说：“外面，我睡外面。” “呵呵，行，那我就睡里面。” 洗漱过后，两个姑娘都换上了睡衣，刘林看着乔婉随的模样有些发呆。 “你…喜欢我这件衣服？” 刘林诺诺的点了点头，“好看！” “那明天我们换着穿，你穿我的，我穿你的，好不好？” 乔婉随的善意没人能拒绝得了，刘林提着的心终于慢慢的放了下来。 刚刚躺下，手机突然响了，乔婉随连忙接通，小声的问，“喂？哪位？” “嗯”对面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气声。 “你竟然都不存一下我的号码，加你微信也不通过，太无情了吧。” 又是他。 乔婉随咬着后槽牙尽量克制音量哑声说道：“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么？有事快说，有……” 乔婉随觉得不雅，忍住没说出后半句。 “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你…脑子没坏掉吧，怎么还来？” “有个东西要给你，给完我就走。” “什么东西啊非要大晚上给，明天去学校给不行么？” “不行，明天我有事可能不去学校，必须现在给。” “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不是说好的么不许随便来我家楼下，还有没有点信誉可言了。” “你再不下来，我可要喊人了。”辰牧野就当没听到，自动屏蔽了乔婉随的抱怨。 “真是怕了你了。” 乔婉随爬下床，刘林有些紧张，将身体贴在边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我下楼倒个垃圾，你先睡哈。” 刘林看着乔婉随离开，松了一口长气，缓过神来才敢仔仔细细看了看乔婉随房间的布局。 乔如海正好起来上厕所，乔婉随尴尬的讪笑，“那个爸，我去把垃圾倒了，不然一宿有味道。” 乔如海看了看垃圾袋，确实也满了，“嗯，去吧，拿钥匙。” “知道啦！” 乔婉随穿上可爱的兔子拖鞋几步就跑下楼去，远远就看到了辰牧野一脸灿烂的笑容。 “你还是别笑了，你一笑太吓人了。” “吓人？他们都说我不笑吓人，怎么笑也吓人么？” “嗯，挺阴森的。” 辰牧野尴尬的收了收表情，打心眼里愉悦的感觉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你来我家楼下又想干嘛？” 乔婉随没好气的问 “有东西给你，手拿过来。”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要，拿你东西我会倒霉的。” “伸手！” “我不！” 辰牧野没办法，只能掏出兔子发夹，夹到乔婉随头上。 “什么啊？“ 乔婉随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抬手将夹在头上的东西拿了下来。 “你…要送我的是这个？” “嗯！” 少女的心很柔软，乔婉随微微放下了敌意拿着那支小兔子发夹左右欣赏，“你哪买的？还挺可爱的。” “你喜欢？” “凑合吧！” 乔婉随撇着嘴笑道：“不过你干嘛要送我这个。” 辰牧野指了指乔婉随的衣服，“挺配的！” 乔婉随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来是这一身的兔子让辰牧野以为自己喜欢兔子，所以才买了这只兔子发卡。 “无功不受禄，你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你………” 话音未落，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乔婉随忍不住颤抖，紧张得不知道躲，也不知道逃。 “谢谢你没离开，你没走，真好！” 乔婉随被辰牧野整个搂在怀里，只露出半个头。 少年灼热的体温有些烫人，少年的气息更是混乱。 可那气息和温度是极其真挚和诚恳的，像一块遮盖了很久的水晶突然被掀开遮布，暴露在烈日之下，发出璀璨耀眼的能量。 乔婉随静静地，无比乖巧的待在辰牧野怀里，一动不动。 本以为她会排斥和挣扎，可她却正如那只白嫩的小兔子，趴在辰牧野怀中任由拥抱来袭。 很久很久，辰牧野慢慢松开了乔婉随，自然的冲动过后，是难掩的尴尬。 “对…对不起啊。” 见乔婉随一反常态的安静辰牧野陡然紧张了起来。 “我…我就是太高兴了才抱你一下。我这可不是欺负你啊。” 乔婉随不说话，辰牧野急得快跳脚了，主动撤开半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我答应过你不会欺负你，我…抱一下不算是欺负吧。” 乔婉随撇着嘴，皱起了眉，做出了想哭的样子。 “哎…别别别…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表达的不对，我的错，不抱了，下回不抱了。你快上楼吧，我走了。” 辰牧野一溜烟的跑了，乔婉随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她前仰后合喘不上来气。 “傻子！” 乔婉随看了看手中的小兔子发夹，“跟你一样，是个傻子。” 第29章 喂猫 乔婉随带着刘向和刘林提早出发去熟悉路线。 好在学校不远，只乘一趟车就可以到达。 刘向，刘林和乔婉随不同，虽然都是一般家庭的孩子，可他们不像乔婉随那般自信。 尤其是在这种富豪聚集的环境下更是觉得比其他人矮上一等，连走路都要低着头 ，不敢直视对面同学的眼光。 “这个学校呢虽然看着好，有很多阶级上的问题。 咱们这种家庭的孩子很容易被排挤。但是没关系，咱们哪都不比他们差。 不要理会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咱们目的是来学习的，考过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回击。” 他们很好奇乔婉随为什么可以如此泰然自若，意气风发，好似身上有无穷的能量让人无法小觑和忽视。 那种光芒即便是放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是不能够被掩盖的，没有人会视她为异类，反而勇于反抗压迫带给她更加耀眼人格魅力。 刘向和刘林注意到了公告栏上的榜单又有一些明白了。 时间还早，乔婉随在操场上跑了几圈之后仰身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房顶有一只肥胖的橘猫正在飞檐走壁。 乔婉随觉得可爱，还一度担心那猫的走位，靠那么边上，别掉下来才好。 “小猫？”她突然想到了辰牧野。 “废弃篮球场那几只小猫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辰牧野有没有一直在喂它们？” 乔婉随好奇上头 ，起身跑去了学校后院。 杂草比在楼上看着要高，乔婉随回忆着位置，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铁丝网边缘走去。 “咪咪咪咪～” 乔婉随学着猫叫，轻轻剥开杂草认真的找着。 “哪去了？是在这个位置没错啊？难道都跑了么？” 乔婉随沿着铁丝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小猫的影子。 地上放猫粮的小盆子还在，小猫们却不见了。 她拍了拍手，“算了，反正是小野猫，可能跑远了吧。”她舒了一口气，打算回班级准备上课。 “你在找什么？” “我的妈，”乔婉随捂着心脏，七魂吓丢了五魂。 “吓到你啦？” “你说呢？走路怎么都不带声音的。” “是你太专注了，我没刻意吓你。” “你…今天不是不来了么？” “嗯，想了想又来了。” 辰牧野样子有些憔悴，和昨天晚上那个神采奕奕的样子对比很强烈。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乔婉随想赶紧逃离现场，她怕辰牧野心情不好再来找她麻烦。 “我原本不开心，但是见到你就高兴了。”辰牧野说。 乔婉随没有被这样的话感动到，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没骗你，我昨天在辰家住的，我每次去他们家我都不开心。” “辰家？那不就是你家么？你回自家还不开心啊？” “那不是我家，我只是很不幸姓辰而已。” 乔婉随没说话，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辰牧野如此失落伤感的模样。 豪门何等复杂，若真像传闻说的那样他要真是小三生的孩子那在辰家一定很不好过吧。 “你打住，什么眼神？我不用你可怜。” 乔婉随回了回神理直气壮的说：“谁可怜你了，你可怜可怜我还差不多。” “那个…对了，这里的那些小猫呢？”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小猫？” “怎么，就你能知道啊。” 辰牧野笑道：“动物都是很物质的，你什么都没带，他们才不会出来见你呢。” 辰牧野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猫粮，拿在手中晃了晃，小傲娇的说道：“你看，去谁家做客都要带点伴手礼，这个道理你怎么不懂呢？” 辰牧野蹲下，将猫粮倒进小盆中，用力的敲了敲盆边儿，不一会的功夫不知道具体从哪里窜出来三只可爱的三花小猫崽。 小猫崽们围着辰牧野兴奋的喵喵直叫，蹭着辰牧野的裤腿，一脸享受的样子。 “你和他们很熟了？”乔婉随也蹲了下来，看着三只软软糯糯的小猫崽喜欢得不得了。 “我和他们的妈妈更熟。你摸摸看，他们很乖的。” 乔婉随轻轻的抓了抓小猫的脑门，小猫竟然很享受，直接翻开白肚皮躺在乔婉随脚边。 “哈哈，你快看他，太可爱了。” 辰牧野哪里在看猫，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乔婉随。 “那他们的妈妈呢？”乔婉随问 辰牧野低下头，淡淡的说了句，“死了！” 两人加上三只猫蹲在杂草丛中，像是这个世界的外来客，背影虽显落寞，却依然努力抱团取暖。 “行吧，看来咱们是真的有缘分呢，我们的妈妈都去了天堂。” 乔婉随抱起一只眉心有一撮棕毛的小猫，把她放在腿上，轻轻的安抚着。 “那他们有名字么？” “只有你抱那只有。” “这只啊？那他叫什么？” “暖暖。” 乔婉随愣了一下，紧接着翻了个白眼，“辰牧野，你故意的吧，名字是不是刚刚才起的？ 辰牧野呵呵笑个没完，“嗯，刚刚起的。” “那行，那你旁边那只就叫阿野好了。” “阿野…阿野…”乔婉随把“阿野”也抱了过来。两只小猫崽在乔婉随身上懒洋洋的打滚。 “哎，那只是母的，叫阿野不太好吧。”辰牧野笑道。 乔婉随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说道：“我不管，他就叫阿野，臭阿野，坏阿野。” 乔婉随假装很用力的拍打小猫，还将“阿野”故意放到了一边。 辰牧野无奈的把小猫抱过来，边摸着小猫边说道：“咱们对人不对猫啊，别把气都撒在阿野身上了，她可没做错什么。” 乔婉随将“暖暖”高高举起，迎着朝阳，小猫眯起了眼睛，在太阳光晕的环抱里开心的喵喵叫了起来。 “那剩下那只叫什么？” “叫lu lu！” “露露？为什么是露露？” “不告诉你。” “干嘛这么神秘？告诉我呗？啊？为什么叫露露？哪个露啊？露水的露么？” 辰牧野抿嘴嘴偷乐，就是不说。 “真是的，不会是你女朋友的名字吧？你女朋友叫露露？” “嘶～”辰牧野敲了敲乔婉随的额头无奈的说道：“你脑袋都在想些什么？我哪里有女朋友？” 乔婉随放下小猫，歪头质疑的看着辰牧野说：“没有么？我可听说追你的人可多了。” “追我的人多就代表我一定有女朋友么？” “反正他们都说你身边女生不断，从来没闲着过。” “乔婉随，”辰牧野忽然很严肃，“你这么在意，不然你做我女朋友吧，这样其他人就不会围着我了。” “又来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哦对了。刘向，刘林的事情，谢谢你了。” 乔婉随摸了摸三只小猫，慌乱的跑开了。 第30章 抢车 最后的两节自习课，方块队要出去集训。 乔婉随依旧举着校牌，身后都是华经俊男靓女的代表。 乔婉随侧过头偷偷瞄了一眼辰牧野，辰牧野也在看她。 俩人心照不宣的会心一笑，颇有一种冰释前嫌的感觉。 “哎呀宝贝儿，你抹的什么防晒啊，脸上都有晒斑了，先把我这瓶拿去用，用完我再给你买。” “你这瓶会比较好用么？那我不客气啦用用试试。” “给，” 辰牧野一人递了一瓶水之后和钱羽等人去旁边休息了。 乔婉随和姚金子拿着饮料发呆。 “他不会在里面下药要毒害我们吧？”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乔婉随扭开瓶盖不由分说喝了几口，“小主儿，卑职已经替你验过了，无妨！可饮！” “什么卑职，要称奴婢。” “对对对，奴婢，奴婢尝过啦，没毒。” 这时一个小男生跑来，塞给乔婉随一张纸条就慌张的跑开了。 乔婉随还以为又是什么表白信看也不看刚想扔掉。 “哎？给我看看。” 姚金子抢过纸条，看过里面的内容瞬间皱眉。 “什么啊这是！” 乔婉随凑过去看了看再去找送纸条的男生发现人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肯定是辰牧野哪个迷妹写的。咱们日后啊还是离辰牧野远点吧。在这家伙身边还真是够危险的。” “奇怪了，我又没和他怎么样，他们即便是嫉妒也极度不到我头上吧，还死亡威胁，不至于吧。” “暖暖，你不怕么？我怎么看你一点也不紧张呢？” “咱们都不知道人是谁，怎么怕啊，怕谁啊？” “那这事要不要告诉辰牧野啊，他的烂桃花应该让他自己解决。” “刚你不都说了么，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平时没事少接触，时间长了大家知道我们关系也不怎么样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再盯着我了。” “嗯，有道理。” “哦对了暖暖，今天周五，晚上我们二班有聚会，大熊他爸新开个会所，请咱班同学去玩，你也一起去呗。” “我不去了，我家里还有客人呢，我出去玩不好，你好好玩，但是千万别喝酒啊，要让我知道你喝酒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啦知道啦，暖暖妈妈！哦对了 ，”姚金子又折返回来， “这周末我们去逛街吧 ，华经一年一度的舞会快到了，我们得准备几套能拿得出手的衣服，不然会被笑死的。” “什么舞会？怎么还有这个？” “哎呀我忘告诉你了，下半年活动特别多。”乔金子伸出手掰着手指认真数着 “你看啊，先是市运动会，然后就是秋游，去年是游艇上岛露营，今年还不知道。 秋游之后就是舞会。说好听是舞会，其实就是这帮官商后代维系关系网的一场秀。 再之后呢是新年文艺演出，这个可就厉害了，他们都管这个叫相亲大会，家长都是奔着找姑爷和儿媳妇来的。那场面相当炸裂。” “啊？”乔婉随惊讶的要死，“怎么听起来都和学习没什么关系呢？搞这么多事情不会很耽误学习么？” “傻暖暖，这个学校也就你在认真学习吧。” 乔婉随耸了耸肩膀无奈的苦笑，“我还有好几个竞赛要比呢，会不会太忙了。呵呵。” 一直到放学，乔婉随都没有在看辰牧野一眼，辰牧野纳闷，只顾着盯着乔婉随的背影，接连做错老师的指令。 “终于放学了，累死了。” 桑柔一把挽住了辰牧野的手臂，撒娇的问道：“阿野，周末了，去哪里玩呀？去你酒吧好不好？” 辰牧野本想去帮乔婉随拿校牌的，被桑柔拖住，一脸不悦的冷言道：“把手给我拿开！” “阿野，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昨天我爸还和辰叔叔见面了，本来都好好的，你干嘛突然这么凶！” 辰牧野懒得解释，甩开桑柔的手去追乔婉随。 “阿野，我不许你走。” 桑柔再次抱住了辰牧野，正巧被转过身来的乔婉随看个正着。 乔婉随整个身体一僵，像是有无数藤蔓缠绕脚底，将她拼命的往地底拉扯。 “婉随，我们走吧。” 刘向拿着乔婉随的书包走了过来，不一会刘林也出来了。 “怎么了？不走么？” “走！” 三个人一起向大门口走去。 乔婉随收回了目光，借着刘向的半个身体遮挡从辰牧野这边走过。 “乔婉随！” 辰牧野喊的声音又大又凶，一旁的刘林吓了一哆嗦。 “走！” 乔婉随没有停留，也没有再抬头，将自己包裹在角落里，顺着人溜出了学校。 “松开！” “我不松，阿野，我有多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桑柔撕心裂肺的哭诉被很多同学都看到了，第二天校网就开始疯传乔牧野移情别恋怒甩桑柔的消息。 姚金子一直走到下个路口才勉强打到车。 出租车靠过来却被另外一个人捷足先登。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没有先来后到？”姚金子抵住车门把钱羽的半个身体挡在外面。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让我先走。” “钱羽？呵，”姚金子冷笑，“原来是你，我还想呢谁会这么没有道德。” “我真有急事，明天补偿你，我先走了。”钱羽试图去关门，却被姚金子死死抵住。 “我还着急呢，我走了这么远好容易打到车，你说抢就抢啊。” 钱羽不想和她纠缠，转头看向司机说道：“师傅，去机场，1000块，马上走！” “哎，得嘞！”司机立马吼道，“小姑娘别耽误我赚钱啊，你等下一辆吧。” 姚金子呼的一下被激起了胜负欲，半个身体挡住车门，一只腿九十度角踹在车身 “同学，这个姿势不太雅吧，里面…粉色的。”钱羽指了指姚金子的裙摆，一抹坏笑攀上嘴角。 “你……无耻！”姚金子立马将腿放下，伸手去拉扯钱羽，“你给我下来，这车是我先叫的。” 司机都看不下去，“小姑娘怎么这么轴呢，再打一辆喽。” “他有钱了不起啊，姑奶奶也不差钱，他出一千，我出一千五。” 第31章 晚了 司机眼睛一亮，转头谄媚的看着钱羽说道：“男同学，不然就让让这位女同学吧，也确实是她先叫的车。” “2000马上走！” “你……”姚金子不肯服输的吼道，“2500，你必须给我下来。” 司机的头像拨浪鼓，一会看一眼这个，一会看一眼那个，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今天发财喽，遇到俩大傻子哈哈哈哈哈。” 钱羽一个劲的看表，“姑奶奶，真的来不及了，让我先走好不好？你要多少钱你开口，我给你钱还不成？” “不成！我不缺钱，我缺的是这口气。你必须给我下来。” 钱羽看了看车窗外，这个时间段没个半小时根本就打不到车，索性一开口给了司机五千，非要司机开车。 司机倒是没着急，等着姚金子再度加价。 “一万……我出一万，你给我下车！” 一来一回十几分钟过去了，仿佛坐了一趟过山车，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钱羽的目光停留在了手表上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他眼眶有一些泛红，干净利索的叹了一口气，“行吧，你赢了。” 钱羽缓缓走下了车，姚金子高兴得跳脚，“yeah ,我赢喽！” 就好像赢了几百万彩票，又或是中了几个亿的竞标，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万块打个车到底算是赢在了哪里。 “慢着！”钱羽拉住了姚金子的手，下一秒二人双双站在路边，迎着出租车司机的怒骂声，灌了满肚子灰。 “草泥马的，在这逗我玩呢，没钱还在这装b，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俩撞死你们。” “虽然你很烦人，但钱是无罪的，下次出门记得带脑子！” 钱羽双手插兜，背影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姚金子运气不错，很快又打上了一辆车，车子经过钱羽身旁的时候，姚金子遥下了车窗。 “哎，你去哪，载你一程啊！” 钱羽笑笑的摇了摇头，“不用了，已经晚了。” “哦！” 见钱羽不开心，她便又说道：“既然晚了，那就干点别的去呗。” 钱羽看着姚金子，说不上来什么表情，总之他是在笑，却是比哭还苦涩的笑。 “来，上车，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钱羽，怔停住了，看了看天，又闭上了眼睛，接着一把拉开了车门，跟着姚金子去了大熊家的会所。 乔婉随一直回想着放学时的那一幕，不经意间摸到了那种威胁的字条，“呵。”她迎着落日余晖不知道在释怀个什么。 “也行，省得纠缠了。” 她带着刘向和刘林乘上公交车回了家。 “爸，妈，我们回来了。” 乔婉随很自然的喊李心月妈妈，可刘向和刘林却很蹩脚的喊着乔如海乔叔叔。 这样的叫法像是一堵无形的墙，让两家的孩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亲密无间。 “第一天上学怎么样啊？老师同学相处的还行不？” 李心月特别焦急等待他们分享结果。 只有乔婉随知道在华经与同学相处会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还行吧，第一天都还比较陌生。” 一句还行已经宽慰了李心月大半个心了。 “这学校啊学问可大了，学习不是最主要的，人脉才是最厉害的。你们要懂得多交朋友，交那些厉害的朋友。将来啊肯定有好处的。” 刘向低下了头，看得出他不是很赞同，但也没说什么。 反而刘林却听得认真，连连点头。 “有人敲门，我去开。”乔义儒几步跑到门口，一看是罗岸便开心的大跳了起来。 “姐，是罗岸大哥。” 乔如海和李心月连忙起身将罗岸引进门来。 “我是不是打扰大家了。”罗岸谦谦君子，贵气如竹，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 刘向和刘林往后退，躲到了李心月身后。 李心月谄媚的逢迎道：“怎么会呢，罗小少爷随时可以来我们家，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我们巴不得你能常来玩呢。” “我是来给暖暖送竞赛报名表的。” 罗岸掏出文件夹递给乔婉随。 “周一学校给我就行了，干嘛非要特意跑一趟？” “我小提琴考级需要出国三天，报名表又让我不小心带走了，想起来了就给你送来了，顺便也把我那份给你，周一你一起交给老师。” “这样啊，好的，那谢谢你了啊，特意跑一趟。” “应该的，客气什么！那…你们吃饭吧，我先走了。” 李心月立刻上前拦在门口，“你说我们家暖暖真是个木头人啊，人都来了也不说让一让。”李心月很刻意的瞪了乔婉随一眼。 “罗小少爷要是不介意的话在我们家吃个便饭再走呗？” “这…这不好吧，会不会太麻烦了。” 罗岸边说边看向了乔婉随。 即便是不想留，被李心月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骑虎难下了。 “多双筷子而已，你不嫌弃就在这吃呗。” “怎么会嫌弃！我一进门就闻到香味了，说实话还真有点饿了。” 乔义儒为罗岸搬来了椅子，特意摆在了自己旁边。 “咱家太小了，人又多，只能挤一挤了。” “没事乔叔，人多吃饭才香呢。” 罗岸脱下了外套，叠放整齐的放在沙发上，袖口逐层挽起，即便是坐在餐桌上也笔挺如松，礼仪周到。 “大家别紧张啊，他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 乔婉随见大家都不敢动筷子，便又夸张又粗鲁的夹起一块肥肉塞了满嘴。 “呵呵，暖暖最懂我，大家别拘谨，不然我该不好意思了。” 罗岸看了看刘向和刘林，虽然一直在礼貌的微笑，可那种礼貌是夹带着鄙夷的，和他看乔婉随的眼神完全不同。 明明也是同班同学，罗岸却丝毫没有想跟刘向说话的意思，不是逗着乔义儒，就是一直夸赞婉随在学校多优秀。 一旁的刘林从没见过这样风度翩翩的男生，边吃边忍不住偷看罗岸。 酒足饭饱之后，乔婉随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气得李心月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打在她的胳膊上啪的一声很是响亮。 “家里有贵客，注意点形象。” “呵呵，阿姨，没事，暖暖就这样才可爱呢。我就喜欢他这样无拘无束随性自然的样子。” “呃…呵呵。”李心月被怼得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阿姨做的饭可比咱家李阿姨做的好吃多了，我回去可要好好跟我妈说说。” “哎呀你要喜欢的话天天来吃都行。”李心月笑道。 “阿姨不烦我，我就天天来吃。” 乔婉随腾的一下站起来不服气地说道：“行了啊，难不成我们全家都要给你们家当奴隶啊。” 第32章 暗示 罗岸宠溺的弯下腰，对着乔婉随柔声说道：“不然你来我家，换我当你仆人好不好？”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乔如海尴尬的咳了咳，暗地里偷看了一眼乔婉随。 “那个，时候不早了，你司机是不是在楼下呢？我送你下楼？” “嗯，好。” 罗岸一番寒暄之后跟着乔婉随下了楼。 罗岸的车停在小区路边，司机等在车里。 “谢谢你的招待，希望下次还能来你家蹭饭。” 罗岸将乔婉随的衣领理了理，又将她的碎发向耳后别了别 乔婉随后退了半步，拽了拽衣襟，“明天金子约了我，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路上小心，好好比赛，拿了奖回来请你吃饭。” “好！一言为定，到时候不许抵赖啊。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罗岸上了车离开了，乔婉随如释重负。 她百无聊赖的走在小区花园里，在曾经辰牧野停留过的地方呆呆的站了一会。 “那家伙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终于不会再来缠着我了。”本应该高兴的，可乔婉随却乐不起来。 “妈，那个人是谁啊？” 刘林趁着乔如海洗漱悄悄进了李心月的房间。 李心月拉着刘林坐到床边。 “这个人是你乔叔叔老板家的儿子，他叫罗岸。我跟你说啊，交朋友就一定要交这样的人。家教好，长得又好，还特别有钱。 她啊喜欢暖暖，打小就喜欢，不出意外啊暖暖嫁进罗家指日可待，到时候咱们就是罗家的亲家，少不得跟着沾光了。” 一整个晚上刘林都背对着乔婉随没怎么说话。 乔婉随也心事重重，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查看。 连着十几条微信让乔婉随打起了精神。 “是姚金子，都几点了这家伙不回家还在外面玩。” 乔婉随本来想给她打电话催她回家的，仔细看过了她发来的那些图片竟然看到了钱羽的身影。 “还有桑柔他们那几个五班的女生！” 钱羽不是应该在酒吧么，怎么跑去玩了？他走了，那辰牧野是不是就要留在酒吧里看店了。 “还有一张更爆炸的。” 姚金子说罢，又传来了一张。 乔婉随彻底被打消了困意，竟然在包厢沙发角落里看到了辰牧野。 他正拿着酒瓶子一脸愁容的在拼命喝酒。 “他自己有酒吧怎么也跑去大熊家玩啦？” “谁知道呢？可能自己家玩腻了，想换个环境呗。他刚来，也不说就开始喝酒。整得我们都好紧张，都不敢大声说话。” “桑柔也在？” “嗯，好像谁说他们俩吵架了，还特意有人来劝架。 那个钱羽也是奇怪，女朋友跟老外跑了今天出国，他非要去机场见最后一面，还跟我抢车抢的要死。 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压根改了航班都没告诉他。” “嗯，够可怜的。” “那个，暖暖，我得要回去了，明天见面聊哈。” “嗯，叫男同学送你回去，你路上小心啊。” “放心吧，大熊送我。” “晚安！” 乔婉随合上了手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可能就是他的人生吧，吃喝玩乐，挥霍无度，即便不学无术身边也会美女如云，一生高枕无忧。” 乔婉随翻了个身。 从小和罗家走得近的缘故，她见识了不少有钱人奢靡成性的生活。 她打小就讨厌那种不劳而获的日子，明明可以靠脸少走不少弯路，可她偏要靠自己。 有钱人可以大大方方的小气，穷人才会小心翼翼的大方。 有钱人的小气叫做节俭，而穷人若不大方就会被叫做小气。 尽管这不正确，可资本确实主导着价值观。 对于她这样家庭的孩子来说一不小心就会被有钱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他们的玩物。 他们随手给点小恩小惠对于穷人来说都是天大的恩赐。 待他们兴致退了，玩腻了，不想再装高洁，装另类了，那么他们终将会回到他们自己的圈子里。 罗岸的暗示不要太明显了，乔婉随是要顾及父亲在罗家的处境所以只能一直装傻。 乔如海说过只要乔婉随不愿意，没人会逼迫她做决定，大不了换个工作总不至于全家饿死。 若是只有姐弟二人可能还真的不算什么，可眼下又多了刘向和刘林。 乔如海嘴上不说，压力甚大，满嘴起的都是泡，这些乔婉随都看在眼里的。 “坚持住乔婉随，考上大学就好了，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给爸爸和弟弟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不依附任何人，不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乔婉随和舞社请了假，趁着周末特意带着刘向和刘林到处转转好好感受一下南厦的优美景色。 他们扫码租了自行车，一路慢慢悠悠的沿着环岛路欣赏海景。 “好漂亮的沙滩，好漂亮的大海。” 刘向和刘林从没见过海，所以很是兴奋。 乔婉随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 ，外面披了一件淡紫色格子衬衫。 乌黑的长发在海风中肆意地舞动，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她仰着头，微眯着眼，迎合着轻柔的海风沐浴在阳光之下。 恬静，淡然，纯洁，仿佛一切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描绘少女此刻动人心魄的美。 刘向看得发呆，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护栏上，砰的一声将美好打破。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然我们去沙滩走走吧。” “好呀好呀”刘林脱下鞋子迫不及待的冲向了沙滩。 刘向跟在后面，在沙滩上留下一排排脚印。 碧海蓝天，万里无云，在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偶尔会传出几声闷闷的汽笛声 年轻人的快乐很简单，追着海浪下去，又被海浪追着上来，几个来回，累得满头大汗，却乐此不彼的笑得开怀。 “同学能加个微信么？”一个年轻小伙子跑向了刘林，可能是被刘林天真无邪的样子所吸引，掏出手机索要微信。 刘林很惊慌，摇了摇头立刻跑向了刘向。 小伙子尴尬的抖了抖肩膀知趣的走开了。 “咱们刘林长得好看，很抢手的哦。”乔婉随伸出大拇指点了个赞，刘林脸颊红透，追着乔婉随打闹。 “吁～”一阵口哨声打断了两人的笑声。 第33章 显摆 声音是从旁边的一群人中传来的。 有男，有女大约十几人，打扮得很新潮，看不出年纪但应该不大。 乔婉随不想招惹他们，更不想被他们招惹，拉着刘向和刘林离开沙滩。 “哎阿野那不是乔婉随么，这么巧，怎么走哪都能看见？” 乔婉随偶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向人群看了一眼。 “辰牧野？他怎么也在这？” 原本坐在沙滩上嬉戏打闹的人也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乔婉随。 乔婉随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发毛，微微笑着点下头后，匆忙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那群人里面好像有几个是我们学校的同学。”刘向说 “嗯！”乔婉随随口一应。 “中间坐着那个戴黑色耳钉那个长得还挺好看。”刘林说 “嗯！”乔婉随毫无灵魂的回答。 见乔婉随情绪有些不对，兄妹二人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整个环岛路差不多有三十多公里。 乔婉随他们骑到一半，身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如疾风烈火般袭来。 领头的是一台红色跑车，后面跟着四辆敞篷大吉普。 车上音乐很劲爆扰得整个海滩都不得安宁。 乔婉随他们在内部自行车专用道，与外道机动车车道隔了一个不太宽的绿化带。 车子经过他们的时候还故意挑衅一般拼命的按喇叭吹口哨。 乔婉随微微皱眉，尽量不去看他们。 可那红车太过扎眼，余光不自觉地就被吸引过去。 辰牧野坐在副驾，抽着烟，半个臂膀耷拉在车窗外面。 风将他的头发吹到脑后露出了他那饱满立挺的前额。 鼻子显得更高挺了，棱角无比分明的俊脸精致到让人望而却步。 黑色的耳钉闪着细钻，有些张扬也带了些挑衅。可五官周正的程度又会让你有那么几秒忽视他的不羁。 坚实健硕的身材单是坐在车里就显得格外瞩目。 贵气和痞气能结合得这样完美恐怕这世间也绝无他人了。 全程他都没有看乔婉随一眼，像是陌生人，全身冷若冰霜。 “鬼叫什么，快tm开！” 辰牧野敲了一下开车小伙的头，紧接着一阵油门爆缸的声音驶过，几辆车随即消失不见了。 乔婉随深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接下来又带着兄妹二人去了几处有名的景点回到家时已经累到不行。 李心月带着刘向和刘林去了超市，乔义儒去了同学家玩。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 乔婉随抓紧时间做了点习题，又看了一会书，毕竟理科竞赛就要开始了，若是能拿到名次就可以拿到奖金。 她省下的每一分钱都会帮爸爸减少肩头上的负担，这一大家子的开销，若不是乔如海没日没夜的兼职肯定是运转不来的。 “你啊你啊，有钱了不起啊，臭显摆，装酷，开那么快的车，也不怕出事故。” 乔婉随把那只小兔子发卡拿在半空中自顾自的教训了起来。 另一头的辰牧野却在游戏厅里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周日乔婉随答应了姚金子陪她逛街，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乔婉随客气的询问了刘向和刘林要不要一起去。 兄妹俩很识趣，已经占用了乔婉随不少的时间，不想再打扰她和闺蜜相聚。 姚金子连着去了几家商场，太普通的看不上，有同款的怕撞衫，高定又太贵，都晚上七点钟了，晚饭都没吃上。 “非要穿得这么隆重么？不就是个舞会么，吃吃喝喝一会就过去了。” 乔婉随对这种事情很不上心，也不理解这些有钱人在那斗鸡一般的比个什么劲。 “你不懂，那就是一场选美大赛，舞会结束后还会评选最佳着装，最佳妆容。” “反正无论如何都拿不到最佳了，你还那么在意干嘛？” “最佳肯定拿不到，问题是他还有个最烂的评选，我这么努力为了什么？你以为我想评最佳啊？” “啊？？？什么鬼啊？还要评选最烂？这不是摆明了侮辱人呢么。” “传统就那样，每年都是，改不了。” 乔婉随直摇头，“那你更不用怕了，有我在呢，你怎么可能最烂？咱还是别买了，你随便穿穿就好，反正有人给你垫底，咱们快去吃饭吧。”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允许我最好的闺蜜最烂，你的衣服钱我出了，凭咱们的长相，只要稍微衣服衬托一下，不当最烂应该问题不大。” “打住，我不要。那么贵的衣服都够我家好几个月开销了，你要是这么闲，把钱给我，我不要衣服，要钱。” “钱钱钱的，掉钱眼里了，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真是服你。” 姚金子拗不过乔婉随，最终只买了自己的一套，乔婉随说死也不要。 他们等在路口准备打车，一辆黄色法拉利缓缓停靠在路边。 司机走下车来，卑躬屈膝的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衣服穿着十分扎眼的贵妇踩着恨天高趾高气昂的下了车。 “是他？该死的。” 姚金子突然像愤怒的雄狮将手提袋甩给乔婉随就要往前冲。 “哎…你干嘛呀，怎么了这是？”乔婉随拉住了姚金子，感觉姚金子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是他，那个骗子，孙涛，那个骗子。” 乔婉随立刻明白了，那个法拉利下来的男人就是当初欺骗了姚金子害她自杀差点死掉的那个社会青年。 “金子，算了，算了好不好，都过去了，咱们不和这种人渣一般见识。” “不好，我那么信任他，他竟然骗我，老天让我活下来就是等着这一天，我要找他拼命。” 乔婉随一路被姚金子拖拽着，却怎么也拉不住姚金子。 姚金子失控的将乔婉随甩到一边摔倒在了地上。 胳膊肘擦破了皮，血都流了下来。 “金子，别冲动啊，金子。” 乔婉随顾不上那么多连忙爬起来，转身去追姚金子的刹那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拉住了胳膊。 乔婉随一惊，发现是辰牧野，顿时安心了一半。 第34章 报仇 姚金子几步冲到了孙涛面前，上去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孙涛眼冒金星。 “我操…” 孙涛缓过神来一看，底气像泄了气的皮球，立刻变得很怂。 一旁的富婆震惊，怒斥到：“哪来的野丫头啊，怎么当街随便打人呢？” “这个人，是个骗子，他在骗你的钱，你别被他骗了。” “呦，原来是个玩不起的啊。”富婆一脸不屑。 “小姑娘，出来玩的，哪来那么多真心，我把他当狗，她贪图我的钱，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你妈，你个老女人蠢死，这种渣男也要，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他妈把嘴巴放干净点。” 孙涛挨了一巴掌都没敢动手，见富婆被侮辱却化身骑士，立刻护了上去一把将姚金子推倒。 “金子…”乔婉随挣脱了辰牧野，几步跑过去扶起了姚金子。 “你个大男人怎么打女人，你还算是个人么？” “你瞎啊，是她先打我的。” “死丫头敢骂我，孙涛给我好好收拾他们，自己拉的屎不擦净，就别回来找我了。” 富婆又坐回了车里，摇上车窗，摆弄着指甲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孙涛，你不怕被雷劈么？我那么信任你，你却骗我。我差点死掉了你知道么？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姚金子激动着拉起衣袖，粉色的伤疤清晰可目 ，“这就是你的杰作，你会遭报应的。” 姚金子将购物袋砸了过去。正砸在了孙涛的头上。 周围的人传来一片唏嘘，围着孙涛指指点点。 孙涛被彻底激怒，上前扯着姚金子的头发就往一旁拉扯。 “你松手，你快给我松手。” 乔婉随被孙涛甩到一边，下一秒就看到孙涛被钱羽薅着头发用力一甩整个身体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我操你妈…” 孙涛刚开口骂，一记重拳便狠狠的打到了他的右脸上，瞬间鲜血夺口而出，半边脸肿成了猪头。 乔婉随帮姚金子整理了头发擦干眼泪，她还第一次见到一向吊儿郎当的钱羽这么狠绝的跟人打架，确切地说是打别人。 一向都是钱羽规劝容易冲动的辰牧野，所以大家便一直认为钱羽性格稳重一些。 但真打起架来，钱羽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恐怖程度不亚于辰牧野。 “我错了，我错了，饶命啊。” 孙涛被连踢了几脚，趴在地上求饶。 有人报了警，警察很快的赶到。 “都散开！”警察驱散了围观的人群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孙涛，眉头紧锁，拿出录音笔开始简单的记录。 “都别动，怎么回事？大街上斗殴是么，无法无天啊！” 钱羽笑咪咪的说，“警察叔叔好，没打架啊，他自己跑步撞到柱子上了，我好心过来搀扶他一把，不信你问他。” 钱羽将孙涛扶了起来，不知道跟孙涛说了什么，孙涛立刻点头回道：“对对对，我刚才不小心撞到柱子上了，没打架，也没人打我。” 富婆看不下去了，想开车门下车，辰牧野顶着一双运动鞋和修长的大腿，一脚将车门堵死，接着那副下来就弄死你的眼神吓得富婆也不敢轻举妄动。 经过再三确认，孙涛一口咬定是自己的撞的，并没有人打他。 警察见状也只能作罢，象征性的影射了几句便离开了。 “还算听话。”钱羽啪啪的拍了几下孙涛的脸，本来脸就肿了，一瞬间又多了几个巴掌印。 “有本事骗女人，打女人，做缩头乌龟，没本事还钱啊，你啊真给男人丢脸。” 钱羽转头看向姚金子，“哎？他骗你多少钱啊？” “三十万！”姚金子诺诺的说。 “三十万？就这长相的还能骗走你三十万？”钱羽啧啧了半天，一脸嫌弃的说： “脑子啊，真是个好东西！你应该跟你这位闺蜜学学，看看人家放着身家十几个亿的大帅哥都不要，你就知道垃圾堆里捡垃圾。” “我……”姚金子被说得羞涩难耐，可却又反驳不了。 钱羽甩给了孙涛一张卡，“一个星期之内这里面要多出五十万，少一分钱，你和你全家都别想好过。” “五十万？干嘛是五十万？你们这敲诈勒索呢。”孙涛忍着剧痛，挣扎着吼叫着。 “要不怎么说你是渣男呢，人家小姑娘白被你骗感情了么，你没看到受伤伤疤还没好利索呢，没砍你一刀就算便宜你了。这么看来五十万过分么？啊？过分么？” 孙涛的另半张脸上又多出了几个掌印，现在整张脸，配上油光彻亮的发型，真是卤猪头一个。 “可我凑不出这么多钱啊。”孙涛瑟瑟发抖满嘴的哭腔。 钱羽扬起下颚指了指车里的富婆笑道：“你有办法的，我懂！” 之后钱羽又塞给了孙涛一张名片，孙涛见了瞳孔放大了好几倍，见了鬼一般的一屁股瘫痪到了地上。 “一周以后，不见不散。别想着跑路，你知道的，地球也就这么大，跑到哪都能逮到你。” “阿野，完活了，走吧！” 辰牧野收起腿，拍了拍车顶，车身震动。吓的里面的富婆打了个激灵。 富婆不明白为什么几个看起来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就让他们如此狼狈，可当她看到那张名片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实在惹了不该惹的人。 “哎，你们就这么走了么？” 姚金子顶着花猫一样的脸朝两人离去的背影喊去。 钱羽回头笑道：“不然呢？你还嫌不够丢人的啊？” “你们帮了我们，不然…不然一起吃个饭再走喽。” 钱羽看了看辰牧野，辰牧野却把头转向另一头。 乔婉随恨不得掐死姚金子，人家都要走了，好端端的吃个什么饭啊。 “嗨，行吧！”钱羽拍了拍辰牧野的肩膀，“你就装吧你。” 四个人去了乔婉随和姚金子经常去的一家火锅店。 老板都已经认识了他们，给他们安排了一间环境不错的包间。 途中辰牧野去了一家便利店，买了药水还有创可贴。 一进包间便生硬的拽过乔婉随的胳膊，给她清理上药，包扎。 第35章 火锅 “我…我自己来！” 乔婉随试图挣脱，辰牧野却不依不饶。 “遇到危险不知道喊人，也不知道报警，书都白读了。” 这是这几天来辰牧野第一次和她说话，乔婉随竟然感到一丝窃喜。 “报警有用的话你俩早被警察抓走了。” “你……” 乔婉随转过头去，没给辰牧野瞪她的机会。 “请问锅底要什么的？”服务员问道。 姚金子看向了钱羽，“我和暖暖都爱吃辣，你俩呢？能吃辣的么？” “开玩笑，我俩堂堂大男人 ，怎么可能不吃辣。”钱羽不忘偷看了一眼辰牧野，有点心虚的直眨眼睛。 “男不男人的跟吃辣不吃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所有的男的都吃辣？你们要是不吃辣直说就好了，我们可以点鸳鸯锅。” “不用，就按照你们平时吃的就行，我们没问题。” “你确定了哈，那行吧，”姚金子将选好的菜单递给了服务员，“锅底就按照我们经常点的就行。” 过不多时，热腾腾的火锅端了上来。 钱羽看着直傻眼，辰牧野也有些手足无措。 “你们平时都这么吃？” “嗯是啊！变态辣！很过瘾的！” “变态辣只有变态才吃吧，难怪你俩性格都那么怪，吃的东西都跟别人不一样。” 虽然都是南方人，可乔婉随和姚金子却比四川湖南人还能吃辣，而辰牧野和钱羽和大多数南方人一样只能吃一点辣。 钱羽看着满锅的红油和辣椒还没等吃呢嘴就已经开始肿了。 他真是后悔来吃这顿饭，要不是陪着辰牧野早就找个理由跑了。 “我刚才问过你们的，是你们自己说能吃辣，怎么，不行了？” “胡说，不行二字轻易不要对一个男人说。”钱羽为了证明自己，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瞬间呛得连连咳嗽，脸都憋得通红。 “我和暖暖初中那会就是在这家店认识的，那时候店里有个比赛，能吃完变态辣面的，店里奖励半年的优惠券。 结果我和暖暖都吃完了，店家又不舍得给两套优惠券，于是还特意搞了一场比赛，就我和暖暖俩人，最终看谁能承受的辣度最高谁就赢。” “那最后谁赢了？”钱羽问。 “暖暖呗，这家伙为了优惠券拼了命了加辣椒，我到底没比过，输得心服口服。” 辰牧野撇笑了一下，故作镇定，却掩盖不住笑意。 “乔婉随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真是刮目相看啊。” “可不是么，优惠券拿到了，医院住了三天，导致后面很长时间都不让吃辣，活着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回想起过去，乔婉随也觉得自己特傻。有时候为了争取一样东西义无反顾的那个劲，真是自己也说不出到底值不值得。 又或许那根本就不能用值得与否来评判，青春年少的冲动是勇往直前，不顾及后果的，也是不掺杂一点其他，纯白的像冬季里第一片雪花。 “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可能我不但报不了仇少不了还得被羞辱。” “知道会吃亏怎么还傻乎乎的冲上去呢。” “生气嘛，那人生气的时候肯定会很冲动，一冲不动就没想那么多么。” “你总冲动，打个车能打出一万块，难怪会被这种垃圾骗。” “那相处的时候当然要一心一意，毫无保留了。谁会想那么多以后，会揣度人心，反正我那时候喜欢他，就算为他死我也愿意。” 钱羽突然不吱声了，连吃了几口，脖子以上全都变成了红色。 或许是被姚金子这个傻姑娘震撼到，又或许联想到了自己，他的脸色不那么好看，有一点落寞，接着那几声自嘲的冷笑更显得悲凉。 他拉过姚金子的手腕，看着那条伤疤发呆。 姚金子用力拽回了手腕，倒是无所谓的说道：“这个就是我的教训。我心大，当时疼的厉害，现在忘的也快。 我在不在乎他又傍上那个富婆，我只是想让更多人看清他的嘴脸，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今天大仇得报，你开心了不？”钱羽问。 “开心。太开心了。你踹他那几脚，简直别提有多爽了。” “开心就好，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别再犯傻，生命只有一次，浪费给这种人不值得。” “嗯，暖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咱们暖暖担心我特意转来跟我一个学校怕我再想不开。可是我真的想开了，也释然了，只是今天撞见了单纯想发泄一下而已。” “你发泄不要紧总害她受伤，上次非要去酒吧喝酒的也是你吧。当你闺蜜还真有生命危险。” “我……我说辰牧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暖暖都没说什么，你在这挑拨什么啊？” “我说的不对么？你细品，这两次遇险，是不是都和你有关，要我说珍爱生命远离你才是。” “我……” 姚金子愤怒的站了起来，还未等理论便被钱羽拦下。 乔婉随也连忙起来阻止，一阵苦笑说道：“哎呀都是自己人，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吃饭，好好吃饭！” “在你看来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 辰牧野直盯着乔婉随，感觉又像回到了第一见面那时，眼神里都是戾气。 这问题简直就是送命题啊，乔婉随支支吾吾的直给姚金子眼色，可姚金子正在气头上根本看不出个火候。 “暖暖遇到你倒霉的事才多好吧，被你欺负还不够还要被你那些杂七杂八的烂桃花威胁，谁都能当自己人，就你不行。” “哎呀怎么好端端的吵起来了呢。”钱羽拉着姚金子坐下，姚金子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 “暖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他这样算不算自己人？” “姑奶奶啊，能不能不要再抛问题给我了，安静的吃个饭不好么。” 乔婉随欲哭无泪，结结巴巴的说道：“算…算……吧！” “算吧？” 辰牧野轰地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哎干嘛呀，吃饭呢，走什么啊？” 钱羽左手拉着姚金子，右手拽着辰牧野，他拼命的给乔婉随使眼色，乔婉随没办法，只能拉着辰牧野的胳膊用了点力道叫他坐下。 第36章 头像 “若你不算自己人，我们又怎么可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呢？” “在这吃饭算是自己人，那去你家里吃饭算是什么人？男朋友？还是未来老公？” 姚：“他在说什么？” 钱：“我也不知道！” 姚金子和钱羽短暂的眼神交流过后，像两个吃瓜群众趴在一边盯着同时沉默的两个人。 “糟了，他一定是看到罗岸来家里吃饭误会什么了。” “哎，不对啊，他又跑来我们家楼下干嘛？” “哎…怎么回事，我干嘛心虚了呢，我又没做错什么，怎么搞的像是在外偷情让人抓个正着呢。” 乔婉随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小来家里吃个饭应该不算什么吧。你们愿意的话，我也欢迎你们来家里吃饭啊，只是我家太小了，怕你们受委屈。呵呵，呵呵！” “我脸皮才没那么厚，追到人家家里去吃饭。”辰牧野生气的吃口火锅，瞬间变成了火娃，咳嗽到喘不过来气。 辰牧野和钱羽借着出去买烟的借口蹲在门口火锅店一旁的墙角。 伸着舌头，像一只无法散热的哈巴狗一样，拼命抖着舌头。 “说是请客吃饭，我看她俩是故意整我们的吧。这么辣，简直就不是人吃的。”钱羽抱怨。 辰牧野也不好受，扇着舌头，拼命的喝着冰水。 “也不是吧，你看她俩吃的确实挺欢实的。”辰牧野刚说完，又喝了一大口水。 姚金子结完了账，和乔婉随出门正巧遇见二人蹲在一旁狼狈的样子。 她示意乔婉随别出声，偷偷拿出手机留下了二人堪称污点的一瞬间。 “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还得上学呢，我送姚金子，你送乔婉随，待会我们酒吧见。” 钱羽不等姚金子多说，拦了车，将姚金子塞进车里。 “到家了发微信啊暖暖。”姚金子摇下车窗不忘记嘱咐。 辰牧野和乔婉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乔婉随满脸都写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好尴尬，我想快点回家。” “走吧，我送你回去。”辰牧野拦了车，乔婉随“哦”了一声跟在后面。 街灯旖旎，喧嚣静默，俩人各坐一边，中间留了很大一块空位。 车内实在太安静了就连司机都忍不住借着后视镜向后看。 一直到乔婉随家楼下，俩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上楼了，你早点回去吧。” 辰牧野双手插兜，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等等！” 乔婉随停下，转过身来，水润的双眸像刚洗过的葡萄，忽闪忽闪的看着辰牧野。 “你怎么样才能喜欢我？”辰牧野鼓起很大的勇气卸下自己的自尊 “我不相信你这么聪明会感受不到我喜欢你。” “我……”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 “我们都是学生，要以学习为重。” “说点人话行么。你能喜欢罗岸，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乔婉随连忙解释，“我什么时候喜欢罗岸了？我们是发小，走得近一些难道不正常么？” “不正常，你看不出他喜欢你？” 乔婉随心虚的眨了眨眼睛，“那是他的事，我…我爸不让我早恋。” 乔牧野一点点走近乔婉随，身影在身后拉得老长。 “你知不知道我在吃醋。看到你和罗岸在一起我吃醋的要死。” 辰牧野有点凶，但更多的无可奈何。他喜欢这个女孩喜欢的不行，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同样的喜欢上自己。 “你现在不接受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是我的事。 我只希望你别刻意躲着我，别害怕我，也别去信那些狗屁传言，哪怕把我当个比普通朋友稍微好一点的朋友就行，可以么？” 乔婉随心底有那么一丝颤动，她没想到辰牧野会如此耐心和低调的坦白。 刚刚还像黑社会一般凶神恶煞的小霸王，如今却像一只小奶狗，在这可怜巴巴的求关爱。 女生天然怜悯慈悲，纵使知道他本质上是狼，心却早已经融化得一塌糊涂了。 “嗯！”乔婉随用力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 ，跑回了家。 洗漱完，乔婉随躺在床上，点开手机收到了姚金子传来的偷拍照片。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了，照片里的辰牧野和钱羽像两个变成人形的小野狗，舌头伸得老长，脸红成了猴屁股。 手机传来了请求添加好友的警示音。 乔婉随知道是他，想都没想点了通过。 “野”，他的微信名字叫野。 乔婉随点开了漆黑一片的头像，没有看到他发过任何的朋友圈。 “嗯？头像怎么换了？” 乔婉随点开了辰牧野的新头像，那是一张海边沙滩的照片。 乍一看只是一张优美的风景照，可仔细放大来看，乔婉随竟然看到了远处穿着白色连衣裙正在踏浪追着浪花跑的自己。 “真是要命啊！”乔婉随心跳加速。 她拼命的提示自己，暗示自己，甚至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他们的不同。 “他只是图个新鲜玩玩而已，他不会认真的，我们不是一类人。 我要考好大学，我要有个安稳的人生，我要有个势均力敌的另一半，我要有一个无论精神还是知识背景都相对平衡的伴侣。 我要的除了钱，他都给不了。” 在自己一番劝慰之下，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夜很漫长，总能吞噬掉白日里的一切喧嚣，将所有烦恼归于平静。 乔婉随起的比其他人都要早，运动会很快就要开始了，她要抓紧时间练习，为了减免一年学费，她必须要全力以赴。 乔如海比乔婉随起的还要早，趁着上班之前接了单一大早送机的订单，早饭都没吃就去开车了。 刘向和刘林对路线已经很熟悉了，不需要乔婉随护送，她抽出时间可以锻炼锻炼跑步，也可以看看书做做习题。 “糟了，今天来得太早了，学校都没开门。” 乔婉随只能靠在大门口的墙上，拿着竞赛题库看起了历年来竞赛易错习题集。 “早！” 辰牧野也靠在墙上，乔婉随的头刚刚过了他的肩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犯了错误的学生一大早就被老师罚站。 “你…怎么来这么早！” “练习跑步！” “你也报比赛项目了？” “嗯，4*400米混合接力！” 乔婉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啊？”了一声。 “我都不知道你报了这个，那你知道另外那名男生是谁么？”乔婉随问 “钱大傻子！” “啊？”乔婉随想笑，确实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天真浪漫。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张照片，实在忍不住不笑。 第37章 跳墙 “笑什么，火锅四人组一起参加比赛不好么？” “你早就知道我参加这个项目？” “也不算吧，早知道你参加，我就不报了，拖后腿，拿不了名次白忙活。” “切…我中长跑不差的。” “走，跟我来！”辰牧野拉着乔婉随绕着围墙来到了学校的后院。 侧边围墙有一处相对较矮且铁丝网断掉的地方。 辰牧野找了几块大石头垫起了一定的高度，自己一下就攀上了墙头，将铁丝网左右扭折，挖出了大洞。 “来，上来！”辰牧野伸出手，一缕暖阳刚好打在他身上。 相较于昨日打架的社会气派，今日的他蹲在学校的墙头，更像是个有血有肉的淘气学生。 乔婉随踩着垫脚石，顺着辰牧野的力气，很轻松的跟着跳上了墙头。 辰牧野诧异的看着她说：“身手可以啊，看来没少跳墙吧。” 乔婉随笑道：“那是，我的长相容易让你们误解，我小时候可是实打实的上房揭瓦。” “小心别刮到。”辰牧野将自己校服脱掉披在乔婉随的头上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自己纵身一跳，就跳进了学校里面。 “来，下来，我接着你。” 辰牧野展开了双臂，臂展是那样长，那样可靠。 乔婉随开始一些扭捏试图自己慢慢跳下去。 可尝试了几下，还是有点高，若强行跳下去很容易会崴脚。 “来啊，下来。” 乔婉随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往辰牧野怀里跳。 不偏不倚，刚好被辰牧野接住。 她的两条腿挂在辰牧野腰间，双手抱着辰牧野的脖子，而辰牧野的双手刚巧托起了乔婉随的小屁股，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定住了几秒。 “下……放我下来。” 乔婉随脸通红，幸好有辰牧野的衣服包裹，不然恐怕会红出天际。 辰牧野偷乐，有种奸计得逞的快乐。 “你要不要把衣服摘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贼呢。” 乔婉随把衣服弄下来还给辰牧野，整理整理头发，二人话不多，径直走向操场。 空旷的操场只有几只小鸟在地上自由的蹦跶。 没有朗朗书声，也没有嬉戏玩耍声，清晨的操场安静得心旷神怡。 学校是通往梦想的天梯，是连接成功的桥梁，这里承载了一辈又一辈人的努力，不应该成为混日子的地方。 乔婉随看着辰牧野，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人生之所以不同，在于选择不同。 自己只能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又以何种姿态和身份去劝慰别人呢。 “为了哪条比赛？”辰牧野边拉伸边问 乔婉随也跟着拉伸，回答的也很爽快，“当然是第一条。” “你很缺钱么？”辰牧野问 乔婉随很提防这种问题不答反问道：“那你是怎么觉得我不缺钱的？还是说你认为我和罗岸是发小，我就不缺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罗岸有钱那是他家的事情，除了我转学这件事上有求过他们家帮忙，其余的我们并不需要别人帮忙。” “那要是拿不到名次会怎么样？” 乔婉随莞尔一笑，“拿不到就拿不到呗，总是要试一下才知道嘛。而且这个拿不到，我还有竞赛，竞赛的奖金也是很高的哦。” “嗯，行，知道了！开跑吧。” 辰牧野将一只无线耳机塞到乔婉随的耳朵里，自己带上了另一只 “若不爱听，就连你的手机，你想听什么就听什么。” “没关系，听你的就好。” 富有节奏的跑步音乐响起，两个人踏着节奏一圈一圈的跑起来。 “两个人一起跑，真的很轻松，一点都不累。” 乔婉随余光偷偷望着辰牧野，俊俏的侧脸一上一下起伏，活脱脱的一个阳光大男孩。 “辰牧野，” “嗯？” “昨天你们给孙涛的卡他真的会还钱么？” “会！他不敢不还！” “为什么？你们给他的名片他们看了好像很害怕。” 辰牧野转过身体，面向乔婉随倒着边跑边说：“你猜？” “不会是什么黑社会组织吧，专门替人讨债什么的。” “呵呵，”辰牧野敲了她脑门一下，“你电视剧看多了么？我在你心中形象这么差的哦。” “也不是，我是觉得，我们都是学生，不应该过早接触社会。” 乔婉随忽然想到了辰牧野的传闻。 那个能把人家眼睛打瞎，和眼下这个漫步在校园之中，到底哪个辰牧野才是真的辰牧野。 “你的意思是遇到问题要忍气吞声，或者任人宰割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辰牧野转过身去，看样子是有些不高兴了。 乔婉随明明是暴力的受利一方，却在尝到好处之后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暴力的一方显然有些不妥。 乔婉随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换她转过身来面向辰牧野。 “也不是，就像孙涛那种人，确实该狠狠教训他，不然他还会去骗别的女孩子，祸害别人，你们这叫为民除害。” “他骗谁也骗不到你 ，你实在是太聪明了。” “这是夸我呢？但我怎么听着不太像夸我啊。” “是夸你，你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到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骗到你。” “又来…” 乔婉随转过去，突然一个加速，甩开和辰牧野的距离。 辰牧野摇摇头很快的追上，两个人几轮冲刺跑之后累瘫在中间草坪上。 “我不行了，累死我了。” 乔婉随大口喘气，胸前高低起伏的，缓了好一会才平息过来。 “你还真能跑。小时候不会是田径队的吧。” “我是一个被学习耽误的体育生。我很羡慕田径队的下午可以不上自习出去训练，可惜田径队老师以我成绩太优异为由不要我。” “学习好的很少有你体能这么好的，你还真是各项全能。” “身体是学习的本钱，体能不好，拿什么本钱熬夜学习。我啊才不要做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呢。” “行吧，下午把钱羽和你那个闺蜜叫上，咱们一起多练练，万一一个不小心拿名次了呢，你说对不对。” “嗯！”乔婉随点头，“我俩的实力没问题，主要看他俩。” “哈哈哈哈。”辰牧野躺在草坪上大笑，“钱羽跑的可快了，你还是好好研究研究你闺蜜吧，她不拖后腿就行。” 第38章 小组 t 第39章 上妆 乔婉随将她总结的易错题打印了出来每个人发一份。 罗岸将重点题型的举一反三题目也都打印了出来。 陈沐则是把近五年来的压轴大题以及类似题型都整理了出来。 一晃就到了半夜。 乔如海本来是要亲自来接的，可罗岸非要坚持自己去送，乔如海也没办法，只能乖乖在家等着。 “下次啊，你们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都带来，咱家客房多，你们学习晚了，就在这住下，免得来回跑影响睡眠。” 罗母见孩子们学习用功欢喜，自然的也跟着熬到了半夜。 “咱们家小岸啊就是用功，我听说辰家那个老二每次考试才十几分，哎呦这样下去啊，再大的家业传个几代也就完了。” “阿姨说的是呢。”陈沐附和，乔婉随却不搭一言。 “司机送送就好了呀你何必要亲自去呢？” “你先睡吧妈，我一会就回来。” 按照距离陈沐家也住在富人区，很近。 罗岸让司机先送陈沐回去，之后再转头去送乔婉随。 手机里传了很多照片，都是姚金子发的海边美照和美味的食材。 罗岸无意中看见问道：“海云汇？你们今天打算去那？” “啊……是啊！”乔婉随回过神来回答道。 “姚金子真会选地方，那里海鲜确实很好吃，环境也不错，明天有空我带你去吃？” “不…不用了，我其实也不怎么爱吃海鲜。” “咱们就去感受一下环境，顺便把刘向和刘林也叫上，他们刚到南厦不久，还没怎么吃到我们这边的美食。” “真不用了，那么贵，这么多人去都够几个月饭钱了。” “姚金子请你你就去，我请你你总是推脱，到底我这个发小不如半路杀出来的闺蜜重要。”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了，“这个也要争一下呀？” “不是争 ，而是你实在太忽视我了 ，我必须主动些，不然你都快把我忘了。” 车子依旧停靠在路边。 小区里面很黑，罗岸下车陪着乔婉随一直走到了楼梯口。 “快回去吧，我上楼啦。” “暖暖，等等！” 罗岸提着一个手提袋，“说好了出国比赛给你带礼物的，给你，不许拒绝。” “行，我收下了，谢啦。” “暖暖！” “嗯？” “过来，等会在上去。” “怎么了？是落下什么东西了么？” “没事，就是想再多看你一会。” “干嘛，在学校天天看还不够啊，真是的。我上去啦，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嗯，晚安！” 乔婉随上楼才发现，刘向和刘林已经搬走了，隔壁楼门，很近。 李心月去了那边住，说是刘向和刘林对这里环境还不熟，需要照顾照顾。 乔如海一脸疲态，一直等到乔婉随回来才安心去睡。 乔婉随看着乔如海日渐憔悴，心疼的不能自已。乔如海也同样，见女儿这么辛苦也心如刀绞。 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辰牧野送她的兔子发卡，仔细回忆了一下怕不是刘林觉得可爱拿去带了吧。 这可怎么办啊？自己说的她的东西可以随便拿，要真是被刘林拿走了，要怎么开口才能要回来。 一个发卡不足挂齿，可…可那是辰牧野送的呀。 乔婉随失眠了…小兔子没了，心里好像也空荡荡的了。 所幸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准备早餐吧。 乔婉随蹑手蹑脚起来，打开冰箱，把可能用到的食物都翻了出来 她将厨房门关紧，噼里啪啦的一顿操作。 差不多五点多的时候丰盛的早餐就准备好了。 乔如海睡眼惺忪，起来洗漱的时候发现了乔婉随。 老父亲没说话，默默的看着女儿忙碌的背影，具体有多难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谁将来娶了我们家暖暖，谁就幸福去吧。”乔如海自卖自夸起来毫不吝啬。 乔婉随习以为常，点点头，打趣道：“爸说得对！” 乔义儒也起来了，闻着香喷喷的早饭脸都不洗就开始吃了起来 “你起来这么早干嘛？怎么不多睡会？” “最近要考试，我早点起来复习复习。” 见一对儿女这么乖巧懂事，乔如海忍不住老泪纵横，怕被瞧见，立刻跑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在里面待了好久才出来。 “啊冻，吃完放在那就好了，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乔如海和乔婉随相继出去了，乔义儒做了两套卷纸之后也去上学了。 接力四人组凑齐了，还是翻墙进去的。 乔婉随一夜没睡头重脚轻，脚下一滑，差点从墙头直接摔下去。 辰牧野眼疾手快，在底下一把接住了她，随即从包里掏出一瓶咖啡递给了乔婉随。 “黑眼圈都出来了，像熊猫。” “啊？是么？这么明显么？” “嗯，你自己看。” 辰牧野对着乔婉随拍了一张照片反手给乔婉随看。 “什么嘛，拍的跟个鬼一样的，快点删了，吓死人了。” “我不，留着做纪念。” “留也要留一张好看的呀，谁会留人家丑照当纪念。” “我不觉得丑就行。” “行吧，随你，但你不许给别人看啊。” “对了昨天的饭好吃么？”乔婉随问 “还行吧，一般！”辰牧野回答。 “什么还行吧，你去了么你就还行吧。”姚金子反驳道。 “哈？你没去？那是自助餐，你不是钱都付了么？怎么没去？”乔婉随问 “没什么，不想去就没去。” “你可真是浪费。” 这一日他们主要练习的是交接棒的顺畅。 别看姚金子平时娇气，矫情。为了乔婉随的学费减免，她可真是吃奶力气都用上了。 平均成绩与历年成绩比起来，竟然能进前五。 这样看来，比赛那天拼一拼，进个前三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块队和运动员队服都是私人定制的。 学校专门请了设计师为华经独立设计，每个学生量身定做。 当然款式和用料极其高端大气，尤其四十个俊男靓女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养眼的要命。 乔婉随的衣服又和大家不同。 一袭青花瓷高开叉旗袍，不仅将玲珑曲线展现淋漓尽致，配上乔婉随本就很传统美感的五官，整个人宛若书中人画中仙，婀娜优雅，高贵端庄。 妆造师还特意为大家模拟彩排了全套妆容，包括发型，配饰和妆面。 一个下午学校都处于沸腾的状态。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热情这么高涨甚至都超过了年底文艺汇演。 第40章 爽约2.0 “乔婉随，你这什么神仙颜值？这也太美了吧。” 乔婉随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想躲起来，不喜欢引人注目。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说的就是你吧。”萧言十分自豪自己能是乔婉随的同桌，逢人就夸。 方块队所有人捯饬完毕在操场集合。 全校师生都趴在走廊护栏前围观。 “哇塞今年咱们华经可太涨脸了，我不信有哪个学校有这个颜值。” “瞧瞧，这才是我们学校该有的风貌，外貌与财力并存，这才是我们学生该有的标配。” “老师…您价值观是不是扭曲了……” “咳咳！老师说错了，颜值与实力并存，才是我们学生该有的标配。” 乔婉随将头发挽成了中式发髻。一根淡雅的竹钗恰到好处的彰显了极致的淡雅之美。 本来以为会学国外走火辣的性感风，很显然这次的造型团队是很用心的成品出来是很成功的。 因为中式是极其复杂的，需要许多层面以及同学们的气质结合在一起，才能达到惊艳的效果。 乔婉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辰牧野。 哪来的古代世家小公子，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辰牧野竖起了大拇指，乔婉随对他眨了眨眼睛。这一瞬间被辰牧野抓拍到，再看照片之时，仿若隔世千年。 基本上已经成型，只需等待出场即可。 虽然训练已经结束。同学们都不舍得换下衣服，他们互相拍照留念，乔婉随都快变成旅游打卡点了，好多同学跑来要合影。 辰牧野也没好到哪里，只是他都挨个拒绝了，因为他实在不喜欢照相。 来，咱们兄弟合个影。 钱羽拿出手机开启自拍模式，搂着辰牧野肩膀迅速照了一张。 “还不错，这身衣服救了你，没像个瘟神。” 姚金子也跑了过来，将乔婉随从人群中解救出来。 “来来来，我们四个拍一个，这是我们的青春，纪念我们的青春。” 姚金子找了一位同学帮忙，她和乔婉随站在中间，钱羽和辰牧野分别站在他们两侧。 世纪颜值同框，即便是后来的近十年里，这张照片依旧挂在华经宣传栏里，校长都不舍得换下。 “咱俩要不要拍一张？”乔婉随扭捏的开口。 辰牧野心里乐开了花却强装好冷。 “勉强行吧。” 乔婉随拿出手机，找了个最佳角度，在最后一刻做了个鬼脸，可爱至极。 “能不能好好拍一张。”辰牧野投诉道 “不能！”乔婉随收起手机，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刘林因为没能来得及参加方块队有些失落，看着这么漂亮的衣服自己却没有机会穿觉得很遗憾。 她掏出了小兔子发夹默默的戴在了头上，起码可爱一点，也还是会引起一点关注的吧。 罗岸站在楼上看到了下面的一切，他转身离开，没带一丝表情，背影很快融进了阴影里。 “周五了，晚上去玩会吧。”姚金子提议。 “去哪玩！“乔婉随问。 姚金子仔细想了想说道：“不如去海边吹风踏浪，天都快凉了，再想下海要等好几个月了。” “行！我同意。” “那要不要带上他们俩？”姚金子问。 “他们酒吧不要经营的么？没时间跟我们玩吧。” “他们酒吧啊其实有专门人在管理，钱羽说是辰牧野以前认识的一个姐姐，当初开酒吧也是跟那个姐姐合伙才开的这么有声有色的。” “哦这样啊。” 姐姐？能一起合伙开酒吧肯定关系很不错吧。 乔婉随在愣神的时候，姚金子大嘴巴已经发出了邀请。 辰牧野和钱羽当然愿意了，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婉随，婉随？” 刘林从人群挤了过来，似乎这个时候能和乔婉随走得更近，谁就能被人高看一眼。 平日里都不打招呼的她，今日格外热络。 “完蛋了，果然是被她拿走了。”乔婉随远远就看到了刘林头上的发卡，她来不及解释，刘林就已经跑到了跟前，还特意站到了辰牧野的身边。 辰牧野一把扯下了刘林头上的发卡，一点防备都没给她留。 刘林吓得一哆嗦，一下子躲到了乔婉随身后。 “难看死了！”辰牧野冷言道。 周围有几个看到全过程的同学窃窃私语，很快刘林就成了众矢之的，被大家嘲笑了很久。 “不是的…你别怪她，是我放错了地方，恰巧被她拿去戴了而已。” 乔婉随解释，辰牧野根本不想听，将发卡夹到乔婉随头上头也不回离开了。 刘林想哭，乔婉随耐心安慰。 “别理他，他就那样，没有恶意 。这事都怪我，我事先跟你说下就好了，别委屈了。” “嗯！”刘林点点头。 “对了，刚才罗岸找到我和刘向，说晚上订了餐厅请我们吃饭，让我转告你一声放学一起走。“ “啊？他怎么不早说啊，我今天有事已经约了人了。” “他说他昨天跟你说过的。”刘林回答。 “是说过那么一嘴，可是我没同意啊。” “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告诉妈妈我们晚上不回去吃了。” “那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等下次有空我们再聚。” “不要吧婉随，我们和他不熟，你不在我们多尴尬，而且他说他钱都付了，而且时间都安排好了，让你无论如何都要去。” 乔婉随是能感受到刘林的欲望的。 今日她被辰牧野这么一弄，搞不好要被同学嘲笑一阵子了。 在这个学校生存不容易。她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若一顿豪华晚餐可以弥补她刚刚被羞辱的情绪，那她也只能照做了。 “那……行吧。听你的，晚上我们去吃饭。” 最后一节课基本上大家都是闹哄哄的。 乔婉随在微信群里无奈的又发了一条消息： 乔：“对不起啊各位，恐怕又要失约了。” 姚：“啊？怎么了？” 乔：“刘向和刘林约我去吃饭，我实在不好拒绝。运动会是周一，咱们周六或者周日可以约。” 姚：“那俩人怎么那么讨厌啊。” 乔：“别这么说，他们无依无靠的也挺可怜的。” 钱：“圣母心泛滥不是好事。” 乔：“对不住了各位，你们好好玩啊。” 第41章 正着 南厦的夜晚美到让人却步，尤其在海边。 落地余晖之下，一抹晚霞在海天相交处像少女羞红的腮，在远处朦胧羞涩。 罗岸定的位置在户外，伸手就可触及海的地方。 夜幕微临，华灯初降，整个餐厅在海浪悠扬吟唱中渐入佳境。 水汽有些朦胧，景色醉人，人亦自醉。 乔婉随心事重重的趴在桌边的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深海，侧脸浸在水雾之中袅袅如烟，恍若误入凡尘的人，不谙世事，一派纯净。 “暖暖，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罗岸缓过神来绅士的帮乔婉随展开了垫巾。 “嗯，都行，不要太多，有些吃不下。” “好！” 刘向和刘林被这里高档浪漫的环境震惊，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出了错，成为笑柄。 “这是自助餐，想吃什么可以随意拿。”罗岸瞥了一眼兄妹俩，微微一抹笑很轻蔑。 刘林不远不近的跟着罗岸，暗中观察他的举动。 有样学样总不会错。 很多海物都是他们没见过的，即便是认识的，经过厨师精美的雕琢和摆盘之后也很难知道工艺之下到底是什么食物。 罗岸只简选了几样，少而精致。 刘林选的几乎和罗岸一样，虽然不会错，却很惋惜。 “付同样的钱，只吃这么一点，是不是太不划算了。” 刘林只敢心里想，却不敢说。有钱人的生活讲的是精致，穷人才会在意温饱。 “你们怎么吃这么少啊。”乔婉随看着刘向和刘林的餐盘，不免疑惑。 “那么多好吃的呢，就吃这么一点，我们会不会太冤大头啦。我跟你们说，这家店很贵的，不吃白不吃，吃越多越划算。” 这样市侩的话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十分不入流。 刘林不经意笑了笑，一旁的刘向赶忙暗地里推了她一下。 “暖暖说的有道理，咱们得多吃，争取不吃太大的亏。”罗岸笑着又去给乔婉随拿了一些极品鹅肝。刘林的脸却黑得再也没有了笑容。 好像无论乔婉随做什么，说什么，都没人会指责她的不对。 即便是在辰牧野和罗岸这样的有钱人面前，乔婉随依然可以不需要顾及很多，只管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随性潇洒，恣意洒脱。 “快去啊？想吃什么就拿。” “嗯，不用了，我们吃饱了。” 这种餐厅对于刘向和刘林来说每一口都如鲠在喉，多了不是，少了不行，不能大声的笑，也不能随意评论。就连拍照都只能趁人不注意偷偷拍几张。 “来，我帮你拍几张。” 刘林选了几个位置，随便拍都是精致大片即视感。 刘林终于有了些笑容，看着精美的照片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融入其中。 乔婉随一直看着手机，没有消息，心情有些低落。 华经有个大群，乔婉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了进去。 仔细一看，竟然还有辰牧野和钱羽。 “咚咚”几声响，大群里出现了几张照片。 乔婉随点开一看，刚喝的一口柠檬水差点呛得吐了出来。 照片是乔婉随和刘林坐在一起笑意盈盈共进晚餐，发照片的人是罗岸，背景一看就知道是海云汇。 刘林也在群里，心中忍不住狂喜。 这张照片足以证明她和罗岸的亲近程度，错戴发卡被辰牧野羞辱的事情自然不攻自破。 “你干嘛在群里发照片啊？”乔婉随有点生气，这不符合她一向低调的作风，感觉是在刻意的炫耀。 “我和萧言打赌输了，作为惩罚，他让我在群里发一张正在我身边的人的照片。愿赌服输，我只能照做，不过没关系，他又没说不许撤回，你看，我已经撤回来了。” 确实撤回来了，希望不会被太多人看到。 乔婉随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接连两天爽约，借口一半还都是编的。 若辰牧野知道她今日来的是他昨天精心准备而她却爽约的饭店吃饭，估计会气死。 乔婉随再一看手机，辰牧野，钱羽还有姚金子都退出了大群，瞬间顿感不妙，脊背发凉。 “罗岸，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等下麻烦你把刘向和刘林送回去，谢谢你了。” 罗岸慌忙起身，“你别急，去哪里我送你，送完你我再回来送他们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临近门口，有几凳木质楼梯凳，罗岸以为乔婉随没看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拉，乔婉随整个身体飞身旋转，一下子扑进了罗岸的怀里。 “暖暖小心。” 罗岸紧紧的将乔婉随搂住，一只手抚着头，一只手环住腰。 乔婉随整个脸埋在罗岸的胸前，动作很快，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冒失鬼，总这样毛毛糙糙，小时候就这样，从早到晚的受伤。” 乔婉随推了推罗岸，罗岸用了些力气又多抱了几秒。 “我没事，我看到楼梯了。” 罗岸将手轻轻耷在了乔婉随的肩上，微微弯下腰，几乎面贴着面极尽温柔的说：“看不到也没关系，有我呢，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暖暖，你真在这啊。” 乔婉随挣开了罗岸的手，慌忙间回头看去。 刚刚是脊背发凉，现在是彻底凉透。 说话的姚金子，姚金子身后是辰牧野和钱羽。 “我…” 乔婉随彻底哑口无言了，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是在为谎言添砖加瓦。 “阿野，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吃饭？” “本来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来都来了，我定过位置了，不然一起聚下？” 姚金子看着乔婉随的眼神也不那么友善了，她嘟着嘴气鼓鼓地说：“暖暖，昨天约你你不来，今天约你去海边你又跑来这。” “昨天？哦对了，昨天暖暖去我们家学习到很晚，也是无意中看到你发的照片，所以今天带暖暖特意过来。” “你昨天是去他家啊？”姚金子嗓门大，生怕别人听不清，气得乔婉随想找个地缝钻起来，或者直接消失掉才比较好。 “行啊，那今天罗大少爷请客，咱们就再吃一顿，好不好？” 辰牧野左右看了看钱羽和姚金子，二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意见算是达成了。 第42章 诛心 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乔婉随不想被血溅当场。背着书包笑得相当僵硬。 “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聚。” “干嘛啊？你又要去哪里啊？”姚金子将乔婉随拦住，用力挽着胳膊不让她挣脱。 “你到底跟谁一伙的，你怎么叛变了啊。”乔婉随被一路连拖带拽的又被带了进去。 刘向和刘林见有人来了，立刻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 尤其刘林，她很怕辰牧野，见到辰牧野如见了妖魔鬼怪，低着头，半个身体躲在刘向身后。 服务员又加了三张椅子，辰牧野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了然无趣的样子。 姚金子借着去拿食物把乔婉随拉到一旁。 “姑奶奶，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哎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一直没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知道，你不会真看不出来辰牧野他喜欢你吧。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我…没怎么想。” 乔婉随低头，感觉自己像是正在接受道德的审判，而自己就是那个道德败坏，满口谎言，脚踏两只船摇摆不定的坏女人。 “昨天我们怎么喊，辰牧野都不来。 钱羽说他一个人在酒吧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喝了一晚上闷酒，一句话也不说。 后来他去了你家门口，后半夜才回来，一大早又陪你继续锻炼。 今天本来约的好好的，你又说你要和刘向刘林吃饭，本来也没什么。结果罗岸在群里发了照片，傻子都知道你们在一起吃饭呢，还笑那么开心。 你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能欺骗他吧。 我是觉得实话虽然伤人，但欺骗是杀人。 何况你这种笨手笨脚的骗人还都能让人抓包的，更是气人。”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乔婉随被说得无地自容，面红耳赤。 虽然自己确实在理由上刻意规避一些成分，可本质上并不是想骗人。 为何她就一定要在罗岸和辰牧野之间选择一个，喜欢她那是他们的事，为什么最终她要承担道德的审判。 她从头到尾没有接受过任何人，也没有给过谁承诺。 对于罗岸是千丝万缕的家族关系和发小情谊。 对于辰牧野她更是明确拒绝了那么多回了。 怎么，现在只是为了避免纷争说了一点善意的谎言也至于大家像是对待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样仇视，批判。 “姚金子你够了，你懂什么？你知道前因后果么？你知道事情的全部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骗人？凭什么说我气人，凭什么说我道德败坏？” 乔婉随一气之下，甩开姚金子的手，连书包都没拿拼了命的跑掉了。 “哎我……我什么时候说你道德败坏了？哎…你去哪啊？别走啊！” 姚金子嗓门贼大，整个餐厅里里外外都听得真切。 罗岸慌忙赶来问道：“暖暖呢？怎么走了？她书包都没拿，怎么就走了。” 姚金子哭丧着脸，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可能真的伤害到了乔婉随。 “我……我不是故意的……”姚金子几乎要哭，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拨打乔婉随的号码。 连着拨了三次，第四次的时候手机关机了。 “关机了，她关机了，完了，完了，暖暖真生气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看来这顿饭也别吃了。”钱羽摊了摊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罗岸。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辰牧野起身，刘向和刘林跟着起身。 辰牧野走到罗岸身旁单手拍了拍他肩膀，附耳半带阴阳，半带威胁的说：“你怕了，对么？” 罗岸垂眸微微一笑丝毫也不畏惧。 “暖暖即便不选我，也不会选你。所以，别总动那些歪心思，若是想比，像个男人一样较量。” 辰牧野字字掷地有声，有着不允许人反抗的气魄。 “为什么是暖暖？”罗岸问 “为什么不能是？”辰牧野回。 “是为了报复我？”罗岸问。 “太高看你自己了，另外太小看暖暖了。”辰牧野回。 “别骚扰暖暖，离暖暖远点，条件你开。”罗岸面无表情，语气阴冷，像是在做一场交易。 “呵！”辰牧野又拍了拍罗岸肩膀，“兄弟，你还是真是没下限啊。 暖暖不喜欢我，本来我是想放手的。但是你这样随便就把她当交易，不择手段，阴险狡诈，你说我怎么能放心把暖暖交到你手里？嗯？” “说那些没用的有什么意义，暖暖将来一定会跟我出国的。 像你这样的人只会给暖暖带来伤害。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应该离她远点。” 罗岸转过身来，二人再一次正面四目相对，火花一片。 “行了，有空在这跟我抢人，不如多想想你在辰家的处境吧，到时候人财两空才是悲哀。” 罗岸带着刘向和刘林离开了。 “你说暖暖能去哪？不然咱们去她家找她吧。” “不用！她没走！” “啊？在哪？在哪？在哪呢？”姚金子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辰牧野指了指木栈道下面的海滩，“在那。” 姚金子二话没说扑向了沙滩。 乔婉随脱了鞋子，光着脚丫，屈膝坐在沙滩上。 她双手抱着膝，看着远方发呆。 “暖暖？”姚金子探出半个头，一脸谄笑。 “小可爱？” “宝贝？” “哎呀暖暖…我错了，我说错话了，我口无遮拦，你原谅我好不好？” 乔婉随被她使劲拉搡，身体摇晃得厉害，几乎快要躺在沙滩上了。 乔婉随故意把头扭去一边不看她。 姚金子一会跑到左边，一会跑到右边，非要乔婉随看到她才肯罢休。 姚金子做了个鬼脸，乔婉随最终还是被逗乐。 “你错哪了？”乔婉随瞪着姚金子，碎发在风中舞动，映着波光的黑眸有那么一点破碎感，很是惹人心疼。 “我哪都错了，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错了。” “敷衍！” “没敷衍，真的。你赌气跑开，不接我电话我都吓死了。你要是真的不理我了…我就……” “你就干嘛…” 姚金子欲言又止，闪躲的岔开话题。 第43章 追上 乔婉随搓了姚金子的额头，“你个没良心的，才几天啊，你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整天跟着辰牧野和钱羽，遇到事情只替他们说话，我看你们才是好闺蜜吧。” “暖暖，怎么可能，我的友谊他们才不配呢。你永远是我的第一，没有人能超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你看你，油嘴滑舌也越来越像钱羽了。” “哎呀好暖暖，别生气了啊，我脑子不够用，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你知道我的。” 姚金子虽然出院许久已无大碍，可医生私底下偷偷告诉过乔婉随，像姚金子这种情况才要特别照顾和关爱。 越是看起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越是缺乏安全感。 自幼父母之爱的缺失是一块无法弥补的心理缺憾。 这种缺憾会让人在一瞬间崩溃，走上极端。 所以姚金子就像是一块破碎的花瓶被强行修补好了，远观依然美丽，实则极易破碎。 乔婉随摸了摸姚金子的头发，抿了抿嘴，接着抱了抱姚金子 “我怎么能真生你气呢，我逗你玩的。傻子！” “逗我玩？逗我玩干嘛关机啊？” “没电了才关机的，不然我为什么还坐在这不走。” “为什么啊？”姚金子并肩坐到乔婉随身边，头靠在她的肩头。 “因为钱包和公交卡都在书包里，书包在里面，手机也没电了，我没钱回家。” “哈哈哈哈哈…这么倒霉啊…不过倒霉万岁！！！” 乔婉随侧头看向姚金子，“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不是我，是他！” 乔婉随顺着姚金子手指的方向看去，辰牧野和钱羽正插着兜门神一样的站在他们身后。 “你……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从她说她的友谊我们不配，从你说我油嘴滑舌那里开始。”钱羽边自嘲边走到姚金子的旁边坐下。 辰牧野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乔婉随身旁。四个人一排，面朝大海，任由海风拂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乔婉随问，眼睛不敢直视。 “我恰巧看到你钱包和公交卡都在书包里。 之后你又关机，我恰巧那么一想就知道你肯定走不远。 恰巧，我那么一转头，就看到你坐在沙滩上了。 真巧啊，你还真坐在这里。” 乔婉随露出了点笑模样，没有声音，却如月色般温柔。 “对不起，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不过我不觉得这是欺骗，我也没想骗你。”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你太笨了，总认为我不知道。” “你是看到群里照片才来这儿的？” “不是，在那之前我就知道你要来这儿了。” “为什么？我只说我要和刘向还有刘林吃饭，又没说去哪里吃，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是有人想让他知道啊。”钱羽伸个懒腰，躺在了沙滩上。 “你是说罗岸？”乔婉随怀疑的问 “不提他了。我是猜的。我猜你应该在这里。” “那你可真厉害。” “其实你也不用说对不起，你有权利做你想做的事情。 而且我说过，在你没答应我之前我只是比普通朋友稍微好一点的朋友，你想去哪，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直接说就好了，不然我会担心，只是担心而已。” 乔婉随越发觉得无地自容，开始痛恨自己那些小心思。 她那么明确告诉辰牧野她不喜欢他，却反而那么在意他吃醋，到底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还是心底存有什么幻想？ 既不光明也不磊落，说不好听的和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有什么区别？ 乔婉随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会在一件事上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一直以来她都掌握了事情的主动权，目标清晰，目的明确，从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可如今，她患得患失，摇摆不定，不知所措，好像一切都乱了套，失控在她不能承受的范围了。 “走吧，我们去踩踩水。” 乔婉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钱羽和姚金子也跟着一起走到了潮水和沙滩交接的地带。 “他为什么不过来？”姚金子问 钱羽顺手捡了一个漂亮的贝壳，扔给姚金子，“他啊，怕水。” “怕水？辰牧野会怕水？”姚金子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珠子。 乔婉随知道钱羽会讲，安静的在一旁等着听。 “他六岁的时候被他哥推进泳池里，他不会游泳，要不是我爸发现及时，他就死了。” “那他哥呢？”乔婉随问。 “他哥当时就站在岸边看着，眼看着他一点点的没了力气，也不喊人，也不搭救。” “什么？这不是谋杀么？ 他哥那时候才几岁啊，怎么这么腹黑？ 我的天啊，我以为这种事只有电视剧里才能看到，没想到现实版的豪门为了家产真会手足相残啊。” “你小点声。”钱羽拍了姚金子一下，见辰牧野依旧躺在沙滩上便松了口气。 “何止这些。阿野这么多年受的苦，你们是不会懂。” 乔婉随沉默了，想到了那日罗岸妈妈很轻易的就能说出鄙夷辰牧野的话，不由得心里发酸。 她慢慢来到辰牧野身旁，缓缓坐在旁边， “阿野！” “嗯？干嘛？想开了？要做我女朋友了？” 辰牧野一愣，立刻坐了起来。 “又来，你再说这个我不理你了啊！” “能不能行行好给个期限！” “都说了不早恋，不早恋的，还问。” “行吧，无期徒刑…暗无天日。”辰牧野又躺回沙滩上。 “阿野！” “嗯？” “你理科不差的吧。”乔婉随认真起来的样子虽然严肃 ，却还是奶呼呼的，柔软得像个包子，辰牧野恨不得上去咬两口。 “学渣一个，和你这种学霸没法比。” “我都看到你的奖杯了，你计算机编程很厉害的。” “然后呢？”辰牧野漫不经心的问。 “你要是能进国一前五十，是可以保送北桥大学的，你难道不想拼一拼？我也要考北桥的，我们一起上大学好不好？” 二人互望了很久，一个世纪那么久。 辰牧野黑眸中出现了细碎的星光点点，他脑子一片空白，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下一秒被全世界拥抱的快乐让他傻呵呵的笑了半天。 “好！一言为定！” 这是一个无比振奋的信号，辰牧野暗暗压制住自己早已澎湃的内心。 他不敢太声张自己的喜悦，生怕乔婉随会被惊到而再次退缩回原来的距离。 乔婉随扬起一捧细沙到辰牧野身上，辰牧野也不反抗，任由她扬。 钱羽和姚金子从踩水变成了打水仗，全身都湿透了，连沙带泥的干脆跳到海里涮个干净。 “有没有酒啊，好想喝酒啊。”姚金子吼道。 乔婉随嗤了她一下，无语的摇了摇头。 “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下次一定要去他们酒吧喝个够，诗仙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乔婉随大笑道，“你啊，先把诗仙的诗先背全再来感受他的快乐吧。“ “哈哈…” “哈哈…” 第44章 开幕 周六四个人又聚在一起练了一个上午，周日休息。 他们在不被大家看好的地方悄悄的努力着，冲着不可思议的目标义无反顾横冲直闯。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真的会拿到名次，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自从华经建校以来就从来没有过。 虽然这次奖励很诱人，报名的人很多，可大多数同学越到后面越觉得没信心。冲动过后，冷却的是当初那颗无所畏惧的心。 “哎呀早知道不报名好了，省得上去丢人现眼。” 大熊临上车还在嘟囔。 姚金子敲了他的后脑勺，“你个窝囊废，怕什么怕，能站在赛场上你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也对，”大熊豁然开朗，“哎记得我比赛的时候给我多拍几张照片啊，我拿回去给我妈我爸好好看看。” 十几辆大巴车逐一出发，声势浩荡的驶向了市体育场。 运动会为期两天半。 除了晚上睡觉，其余时间都要待在会场。 以往很多学生途中都要开小差，尤其五班的，基本上半天以后就见不到人影了。 可这次不同，辰牧野竟然破天荒的也去了会场，还参加了列队表演，竟然还有项目！ 运动会本身没什么兴趣，可辰牧野参加运动会这件事确实太有趣了。 五班的同学起哄，“哎阿野，咱班要是有拿名次的，都你请客吃饭啊。” 辰牧野慵懒的眯着眼睛，接着抻个懒腰笑道：“行啊，没问题。都卯足劲跑，进前八的酒吧所有酒免费喝到你们死。” 一阵欢呼，几乎要将车顶掀翻。 带队老师无奈的直摇头。 不参加开幕列队表演的同学都去了看台落座。 列队表演的同学都候在入场口，按照学校顺序依次排开。 原本很有序的场景被华经的到来打破 ，哄哄嚷嚷的炸开了锅。 “今年华经这么大手笔啊？这阵仗也太豪华了吧。” 就连老牌的公立重点名校一中和二中也都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有钱就是了不起啊，哎，他们今年不会雇的模特来走方块队的吧。” “不是吧。” “不是不是，你看举牌子那个，乔婉随，原来是我们学校的，我们还是同班同学呢，长得又好看，又是学霸。”二中的刘洋说道。 一中的同学表示很不服气。 “学霸？学霸干嘛要转去华经？华经除了一班有几个还凑合的有几个正经学习的。” “人家需要学习么？随随便便弄个文凭回家接手产业不好么，努力啊只是给我们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说的。这就是命，眼气没用。” 二中的很多同学都围向了乔婉随。男生女生都有。 “婉随，好久不见，怎么又漂亮啦。” “哎，是你们啊，好久不见，大家都还好么？”乔婉随也很开心，她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中心。 “咱们学校好好的校花非要转学去华经，你说多可惜啊真是的，不然你现在举的应该是我们二中的校牌。” “哪里都一样，哪里都一样。”乔婉随不好意思的莞尔一笑。 “对了，理科竞赛你参加了么？我记得你理科成绩特别好来着。”刘洋问。 “嗯报名了，我们学校有三个人参加，你成绩那么好肯定也报了吧。”乔婉随回道 “嗯报是报了，希望不大，我看了前几届成绩，基本上都是一中得的一等奖，你们学校最好得过第二，咱们学校最好的一届是第三。” “一中真厉害啊。”乔婉随感慨，“不过也没事，咱就是去见见题型也不错，得奖只是意外收获，无所谓的。” 大家寒暄了一阵子，各自回到自己队伍里。 辰牧野站在乔婉随身后轻声说道，“咱们暖暖也会说场面话啦！” “什么？”乔婉随知道他什么意思，反问代表撒娇。 “你前几天不还说奖金很丰厚你势在必得么，怎么今天就变成重在参与了。” “人情世故你不懂，多跟我学着点。”乔婉随偷笑。 “哦，这个还真学不来。”辰牧野啧了啧嘴，“要是我啊，就直接告诉他们，今年老娘就是第一，你们这群小垃圾重在参与吧。” 乔婉随笑得不行，拿校牌轻轻拍了一下辰牧野，“这么说不怕挨揍啊，万一真没得奖，那是不是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啊。” “行，到时候我帮你挖，保准坑够大，够气派。” 随着礼炮声响，开幕式正式开始。 同学们不再喧闹，队伍也变得整齐。 体育场内满满的全是观众，各个学校颜色不同，装饰不同，远远看去看台上更像是五颜六色的花海，到处都洋溢着青春和活力。 罗岸是主持人之一。 铿锵有力的开场词，热血沸腾，尽显当代年轻人无畏，勇敢的冒险精神。 一番演讲过后，随着千年不变的运动员入场曲响起，各个学校最能代表意气风发的代表团队伍迎着朝阳，踏着颇有年代感的音乐如装甲战车一般步入会场。 华经排在倒数第二的位置。 一经露面，全场哗然。 大部分的观众都站了起来，恨不得不要错过每一个细节。 教育局领导见华经如此重视这次运动会，心满意足之下，对于华经校长也给予了前所未有的肯定和赞赏。 “华经这衣服哪里弄的啊，能不能买到同款啊。” “我听说人家是花了大手笔找设计师专门设计的，每个人的尺寸都是量身定做，立体剪裁，市面上根本没有。” “举牌子那是谁啊？怎么比大明星都好看啊，雇的吧，他们华经有钱，最爱搞这一套。” “很有可能啊，那种好看的小模特不是有的是，花点钱雇来撑门面，是他们能干的出来的。” “问题是雇一个举牌子的容易，雇四十个走方块队的就有点夸张了吧。” “你看到第一排右边第一个没？老帅了。还有第三排第二个……” “第五排第四个那女生也好看，哎呀烦死我怎么都这么好看。” 代表队要绕场一周，每到一处都能引起一阵骚乱。 华经的同学更是沸腾，以往丝毫没有集体荣誉感的他们似乎将建校以来的自豪感都用在了今天。 呐喊声震天，比任何一个学校的声音都要大，旗帜几乎要舞出天际，战鼓像是天兵天将下凡。 “华经华经，皓首穷经，舍我其谁，南厦华经。” 很难想象一群娇生惯养的富二代或是三代，正在扯着脖子声嘶力竭的呐喊。 青春的热忱冲破了金项圈的禁锢，此刻他们只是一个为学校荣誉而战的战士，没有门第高低，没有背景之分。 第45章 预谋 “华经今年是疯了么，吃了毒蘑菇，还是吃错药了。” “花里胡哨的，成绩不还是垫底，前期多夸张，结果打脸就越疼。” “你们一中也没好哪去好么？要不是有华经垫底，倒第一的就是你们。” “我们靠的是头脑，又不是靠四肢，体育好不好又没多大影响。” “那人家华经既不用靠头脑，也不用靠四肢，人家靠的是祖上！” 不管说什么，不管服不服气，一个开幕式华经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开幕式结束以后同学们都换上了运动装。 乔婉随也将头发扎回利索的马尾。 上午多数是预赛，华经仅有几个项目入了决赛，虽然很少，但也比往年强太多。 一班坐在前排，乔婉随时不时回头张望，自打开幕式结束后就没见过辰牧野和钱羽的影子。 “也是，运动会对于他们来说太无聊了，他们怎么可能乖乖的坐在看台。” 乔婉随虚叹了一口气，转回身看着诺大的操场发呆。 “快看，大熊铁饼进决赛了。” 华经一阵欢呼，大熊得意的向看台挥手。 姚金子400米也刚晋级，她跳着用胳膊压在了大熊的肩上，“不错啊大熊！下午加油啊，你名字要是上了名人堂，你爸估计能回你家祖坟拜上三天三夜的。哈哈哈” “没想到你也挺厉害的啊金子，高一，高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报名比赛啊。” “那时候啊，呵呵！” “是啊，那时候我在干嘛？我正在和渣男谈恋爱！” 姚金子暗自嘲讽，苦笑了几声之后，和大熊一同回到了华经的休息区。 “金子真棒！” 乔婉随第一时间赶来，两姐妹拥抱了片刻，回到座位上。 “哎，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可不想在这吃盒饭，咱们出去吃吧。”姚金子说。 “出去吃太麻烦了，这周边又没什么好吃的人又多，你没听说么这次校长给咱们定的餐是五星级宾馆厨师给做的么。” “行吧，那就听你的。” 很快午餐时间到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旁边学校的同学脖子伸得老长，看看华经的豪华午餐，再看看自己的，不停的啧嘴。 桑柔和她的姐妹们没有项目，中午觉得无聊就跑去了美容院。 “晒死了，脸都晒红了，赶紧去急救一下。” “一上午都没看到阿野 ，他不在这，还非不让我们走，真是过分。” “他不在这正好。”桑柔的笑带了一丝寒意，接着就在校门口遇到了十几个职高的小混混。 领头的叫秦亮，是个典型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他拍了拍桑柔的肩膀淫笑道：“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钱到位了，保准服务到位。” 桑柔没说话，甩开肩膀，一脸厌恶的走开了。 “暖暖，我去看下大熊准备怎么样了。我就在下面，一会你比赛的时候我给你加油。” “嗯！我晚点下去。” 乔婉随帮着萧言收拾了餐盒，超级大的垃圾袋瞬间就满了。 “婉随，你之前参加过项目么？”萧言问。 乔婉随摇摇头，“没有，连着两届我家里有点事，没参加运动会。有点可惜，我还挺愿意参加比赛的。” “真看不出来，像你学习这么好，还这么爱体育运动真难得。”萧言说。 “嗯，我喜欢支配肢体的感觉。 尤其那种濒临绝望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坚持，克服万难完成目标。 身体能被大脑支配，才会为大脑所用。” “这个观点倒是新鲜，看来，我也得加强体育锻炼了，不然脑子跟不上了。哎，待会你比赛，我疯狂的给你加油哦！” 两人边说边聊，一会的功夫就把场地收拾干净。 “乔婉随，7号口有几个穿蓝衣服的人找。” “找我？谁啊？” “不知道，就说要找你，别的没说。” 乔婉随以为是以前二中的哪个同学想叙旧，没多想，擦了手之后便去了7号门。 7号口距离华经的看台位置有点远。 这里有点偏，是专门转运垃圾，或者搬运器械用的通道。 乔婉随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她左右张望，几乎没看到什么同学从这里出入。 “你就是乔婉随？”秦亮像是发现新大陆，他见到乔婉随的模样，喜出望外，十分兴奋。 乔婉随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前行，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是你找我？”乔婉随问 秦亮抹了抹嘴角，一脸淫相的说：“对啊，要早知道你这么漂亮，我就早点来找你了” “我……我不认识你！”乔婉随感觉到了危险气息，开始缓缓后退。 “现在不就认识了么。过来啊，别害怕，我们都是好学生。” 七号口的门洞里突然出来了十几个样貌都不太和善似笑非笑的男生。 “过来，到哥哥怀里来，当我女朋友，我保证对你好。”秦亮张开双手，哈着腰，嘴咧到耳根 ，活像一个变态。 “神经病！” 乔婉随想跑，却被身后突然多出的饮料箱子绊倒，整个身体后仰，摔倒在地。 “小随随，别跑啊，长这么漂亮哥还是头一次见。这小模样要是落到别人手里 ，那我这心可真是要疼死了。” 乔婉随立刻爬起来，顾不上那么多，趟着那些箱子拼尽全力想冲出这里的困境。 可是那些烦人的箱子就像年糕一样，再加上紧张，乔婉随几乎每走几步就要摔个跟头，手还不小心滑出好几个小口子。 就在乔婉随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面前多出了一条路。 那些箱子像是长了翅膀，逐一暴力的飞出了视线。 “辰牧野！” 乔婉随惊呼。 她紧张得看不清辰牧野的表情，只觉得那是一道光，一道可以拯救世界的光，一道能给她无限安全感的光。 辰牧野扶起乔婉随，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阿野…” 辰牧野回了神，拉着乔婉随的手腕仔细查看了她手上的伤口。 乔婉随连忙摇头，“没事，不疼。” “哎呦，谁啊这是？救兵来了啊？”秦亮一脸不屑，完全没有把辰牧野和钱羽放在眼里。 第46章 残暴 辰牧野双手扶着乔婉随的肩膀，缓缓地将乔婉随转了个身，乔婉随不知所措，却没反抗，顺着辰牧野的力道转向了正面。 她再次面向了秦亮一帮人，可这一次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有辰牧野。 “呦，还是你这俩同学识时务啊。”秦亮又张开了双臂，“快来让哥哥抱抱，哥哥都等不及了。” 电光火石之间乔婉随只感觉到自己耳边传来一阵风声，接着就看到什么东西飞了过去，直接砸在了秦亮的头上。 秦亮嗷地一声捂住额头，弯着腰疼得龇牙咧嘴。 “我操你妈。” 还未等他看清楚状况，又一块砖头飞了过去，秦亮倒是眼疾手快连忙躲闪，砖头直接砸到了他身后的同伙头上，那人瞬间倒地，捂着头连着打滚。 毕竟还是学生，大家见了血，多少都有些害怕。 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没了一半。 “不是想玩么，爷陪你，让你玩个够，你看行么？” 辰牧野声音毫无温度，像是来自冰封世界，冷若冰霜。 “你他妈算老几，想逞英雄也不照照镜子。” 秦亮身后有两个比较激进的小弟操起事先就放好的棍子，气势汹汹的从后面冒了出来，直奔着乔婉随他们过来。 他们拿的是木棍子，而辰牧野和钱羽拿的是铁棍子。 辰牧时拦着腰一把将乔婉随拉到身后，紧接着一棒子将那小弟的木棍劈成两段，接连几下，那小弟骨折了几处，躺在地上嗷嗷直哭。 另外一个还算有点血性，不甘示弱的扑了过来。 辰牧野甚至都就没给他举起木棍的机会，直接拦腰，一棒子下去，那小弟嘴角渗出血丝，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这哪是人啊，这分明是个疯子。” 就连秦亮都有一些打怵 ，此时的他满脸是血，配上狰狞的表情，就像一个嗜血怪物。 “一起上，愣着干嘛，快他妈一起上啊。”秦亮像个垂死挣扎的野兽，人数上明明占了绝对优势，气势上却一败涂地。 “我看谁敢动！” 辰牧野的身后突然多了很多人，大约有二十几个。 有些是五班的学生，有些乔婉随不认识。 就在瞬间，秦亮连人数上的优势都没有了。那些只是为了欺负女同学凑热闹而来的人分分钟屁滚尿流的跑了。 留下秦亮还有地上躺着的三个人瑟瑟发抖，恨不得跪地求饶。 辰牧野很无奈的摇摇头 ，“就这几个废物 ，还不需要你们，来这么多人干嘛，我们可不像他们，欺负个女生还得来十几个。” 辰牧野走到秦亮身旁，一把薅住了秦亮的头发，“想抱抱是吧，你抱啊，我这身体手感也不差吧。” 几拳下去，秦亮彻底求饶了，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眼泪和血混在了一起，满脸浆糊一般根本没法看。 钱羽让身后那些人都离开了。 唯独留下了小酌。 乔婉随认得小酌，在酒吧里见过，确定他就是辰牧野酒吧里的领班。 钱羽嘀咕了一阵，小酌也离开了。 直到后来乔婉随才知道小酌叫人将逃跑的那十几个人都教训了一顿 ，无奈职高老大都跑出来道歉，从此再也不敢招惹华经的人。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饶了我吧。” 辰牧野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弯下腰，并没有过多的情绪，语气很淡，“抱完之后你还想干嘛？啊？说啊，你还想干嘛？” 他脚上用了些力道，碾得秦亮的脸都变了形。 “没干嘛，我也不敢干嘛啊，我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我真的什么也不敢做呀。”秦亮苦苦哀求着，辰牧野完全无动于衷。 “好哥哥，这就怂了？不是想让她当女朋友么？怎么？又不要她当了？” “不了，不了，我再也不敢了。” “想当混混可以，但是你错在不应该欺负女生，尤其是我们学校的女生，尤其是我辰牧野想保护的女生。” “辰……辰牧野？你是辰牧野？”秦亮想死的心都有，他恨不得将桑柔碎尸万段，因为桑柔从来都没说过乔婉随和辰牧野的关系，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他都不可能去招惹辰牧野。 辰牧野将铁棍重重的搓到秦亮的手心里 ，手心立刻被搓出无数条血印子，十指连心，秦亮疼得嗷嗷直叫。 “要不是看在有女生在，我怕太血腥，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 辰牧野拎起秦亮的耳朵，小声低呼，可越是小声，越有威慑力。 “信，信，信，我信，我再也不敢了，我我明天就退学，我离开南厦，你看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 辰牧野甩了一打钱在秦亮脸上。 “不够找我来要，医药费我还是要付的。” 说罢又给了秦亮一脚便带着乔婉随离开了。 这是乔婉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辰牧野打架。 也是她最真切的感受到了辰牧野凶残的一面。 辰牧野的五官越来越迷糊，乔婉随有些不敢认。 她身体有些僵硬，甚至有些害怕。 她一直按部就班的学习，乖巧懂事，这样的场面已经完全超出她的理解范围。 她遇事习惯讲道理，而辰牧野这一类人很显然更喜欢用暴力。 秦亮那些人惨叫的场景在乔婉随脑海中挥之不去，像一个噩梦，但凡触及，便浑身不自在。 “对不起，我来晚了，吓到你了吧。” 乔婉随微皱着眉头直勾勾的盯着辰牧野看，“奇怪，这还是刚刚那个修罗一般的辰牧野么？”随着辰牧野眼神逐渐温柔，乔婉随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可转念又一想，若不是辰牧野他们赶到，秦亮那帮恶人还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来。虽然惩罚过于凶残，何必为了怜悯一帮恶人而胡乱揣测真心帮你的人呢。 辰牧野不是傻子，他一眼就看穿了乔婉随的心思。 原本还拉着乔婉随的手瞬间就失去了继续拉下去的勇气。 他被乔婉随惊恐的眼神灼到，那种看待异类的眼神他从小见过太多太多。 可这样的眼神无论来自谁都行，唯独不能是乔婉随。 第47章 道理 乔婉随抬起辰牧野的手臂，检查他有没有因为打别人而伤到自己。 “你手背都红了，骨头有没有事啊，疼不疼呢？” 辰牧野的喜怒就在乔婉随的一念之间。 他见乔婉随主动关心他，又开始那副人畜无害，天真烂漫的表情，边笑边摇头说道：“没事啊，不疼。” “物理课怎么学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你拳头挥出去的力道也会反噬回你的拳头上的，对方被打成那样，你怎么可能不疼。” 乔婉随摸了摸红肿的位置，辰牧野瞬间像触了电一般，浑身都跟着僵硬起来。 他赶忙收回了手，眼睛狂眨，口干舌燥的拎起一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乔婉随心有余悸的问。 “因为你太好看了。”辰牧野回答。 “好看？”乔婉随耷拉肩膀，像泄了气的皮球。 “红颜祸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么？看来这张脸还真是能惹事。” “谁说的？”辰牧野反驳，“美本身无错，错在那些迷恋美，却又得不到，之后开始心生怨恨，以毁了美为目的满足他们自卑之心的人。” “是桑柔找的人吧。”那张威胁小纸条八成就是桑柔写的，在华经能如此在意辰牧野的女生只有桑柔了。 辰牧野点点头 ，黑眸又凄厉了起来。 “阿野，我想拜托你件事。”乔婉随说。 “这件事可不可以让我和桑柔自己解决？” 辰牧野没说话，看着乔婉随仿佛在说：“就凭你，拾鸡无力的样子，拿什么和桑柔解决问题？” “你放心，我保证若不行，我会找你帮忙。” “你想怎么解决？”辰牧野问。 “我想先尝试讲讲道理，都是同学，有时候气头上迷了眼才会做错事，不能一点不给机会，直接将人处决了吧。” 最主要的是乔婉随不想辰牧野为自己牵扯太多，毕竟他们门户之间本就往来密切，若是因为自己而让辰牧野夹在中间确实不妥。 “嗯。好吧，你解决你的，我就在旁边。” 乔婉随点头，松了口气，除了帮助辰牧野追上学业以外，又一个念头直冲冲的冒了出来。 暴力终究不是他的本质。尽管会很难，可她还是想尽力一试，帮助辰牧野远离暴力的影响。 乔婉随的手擦了些碘伏，没什么大碍。 他们回到华经的位置上锣鼓的喧嚣再次响起。 桑柔和那几个小姐妹也从美容院回来了，经过前排的时候看到毫发无损的乔婉随顿感不妙。 她慌慌张张的看了一圈，看到辰牧野和钱羽那些人坐在后排正恶狠狠的盯着她看，有那么几秒钟桑柔腿脚发软，想逃走却知道为时已晚。 “怎么了？”旁边女生扶住桑柔。 桑柔全身有些发抖，缓了几秒钟之后一咬牙推开了女同学的手。 她慢吞吞的走回五班的位置坐下，与辰牧野只隔了几个人的距离。 乔婉随准备要去检录了，她离开之前特意看了看辰牧野。 辰牧野微微点头，她笑了笑回应。 见没有发生什么乱子便安心的去了场地。 “哎呀第八名，感情白忙活了。”姚金子决赛比完没上看台，看到乔婉随下来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第八名很厉害了金子。前八名有分值，你这贡献已经超级大啦。” “那倒也是。”姚金子自豪的扬起下巴，“目前为止好像只有我还有林子旭得分了。” 姚金子指了指电子屏幕，积分时时滚动，学校排名也随着比赛进程不断的变化。 “哈哈你看，咱们不是倒第一了。”姚金子大笑，“一中倒第一，太好笑了我们竟然超过一中了。” “让他们整天笑我们，活该！” 乔婉随说道：“这才第一天，还有一天半呢，不到最后结果都不好说。” “反正我不管，咱们这次只要超过一中就行。若真能超过一中，咱们校长老头得老高兴了，他一高兴就带我们玩，我们玩好了才更有动力学习不是么。” “呵呵。嗯嗯嗯，就你歪理邪说多。” 姚金子一个劲的帮乔婉随按摩，乔婉随被她按得叫苦连天。 “乔婉随一千五百米快开始了，跟我走吧。” 负责带队检录的同学带着乔婉随还有另外一名四班的女生一起走向了操场中央。 “暖暖！” 主席台下方罗岸急匆匆的跑了下来。 看得出他跑得很急，跑到乔婉随跟前已经喘得不行。 “你怎么下来啦，还要解说呢，快回去，别让老师批评了。” “没事。我出来上厕所！” 罗岸笑了笑，顺手整理了下乔婉随的碎发。 “马上比赛了吧。” “嗯！” “一千五百米很累的，你能行么？” 乔婉随不服气的笑道：“干嘛不行啊，从小你就跑不过我你不知道啊。” “对对对！”罗岸笑得不行，“咱们暖暖最厉害了。” “要是太累坚持不下来跑个两圈意思一下就下来。”罗岸说。 “那怎么行，那我多丢人啊。”乔婉随嘟着嘴反驳道。 “在华经这不丢人，他们好像都这样。” “可我不是他们，我就算爬也会爬完全程的。” 罗岸点了点头，“行吧，咱们暖暖啊最要强了。那待会看你表现了哦。” 罗岸拍了拍乔婉随肩膀匆忙的赶回了主席台。 “乔婉随你好，我叫陈晶，是四班的。” “你好陈晶。” “我从来都没跑过一千五百米，我感觉我坚持不下来。” “那你为什么要报名呢？”乔婉随问。 “因为我看到你报名了。”陈晶有些内向，说话间都不敢看乔婉随的眼睛。 乔婉随点了点头，挽起陈晶的胳膊，陈晶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震撼到，整个身体哆嗦了一下，可很快就不自觉的和乔婉随亲近起来。 “没事，别紧张，你能勇敢的报名已经赢了一半了。剩下的就交给身体和意志力。 等你过了自己这一关你会发现其实那些看起来很难的事情一旦铁了心想做一点都不难。” “那我倒数第一怎么办？”陈晶问。 “倒数第一怎么了？你看看我们学校那么多人，参加比赛的就两个。好歹我们也是全校前两名呢，那些连尝试都不敢尝试的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 “呵呵。”陈晶噗嗤一声笑了，“乔婉随，你真好！” 乔婉随伸出双手，掌心向上，“那待会，我们去就一起加油喽！” “好！” 第48章 突破 一千五百米没有预赛，站在起跑线上便是决赛。 乔婉随纤细柔弱的身材怎么看也和体育不搭嘎。 她长得更像是温室里盛开的花朵，被细心呵护，小心培育，不经风霜。 就连身旁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认为她只是来露个脸秀一下，待会估计一圈都跑不下来，还会哭爹喊娘找男生求安慰。 比赛开始了。 乔婉随跑在队伍的中间位置。 起初第一圈还好，跟的也算顺利。 虽然练习了那么久，可真正在赛场上跑的时候感觉却大不相同。 自己跑的时候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快也好，慢也好都是自己最舒服的频率。 可赛场上是有对手的，对手不仅会打乱你的节奏，追逐之间还会心慌，这样一来跑得就会更累更辛苦，能跟得上前面的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华经最不擅长的就是长距离项目。 因为没有人愿意付出辛苦去比这个项目。 尤其当知道参赛的是校花乔婉随，以及四班的闷葫芦陈晶两个女生，大家便更不抱希望了。 “第二圈了，乔婉随竟然不是倒第一？” 看台上开始有些躁动。大家都伸胳膊子看热闹般的观望。 只要不是倒第一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奇迹，更何况乔婉随现在的位置在第十名，努努力或许还能拿到积分。 第三圈了，最难受的一圈，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很多同学开始呼吸紊乱，喘得不行。 乔婉随也同样难受，可她始终都没有一刻的放松甚至还完成了两次超越来到了第八名的位置。 华经的看台沸腾了。 萧言举着大旗，当乔婉随经过的时候拼了命的挥舞。 包括校长和老师都站了起来，声嘶力竭的为乔婉随呐喊。 铃声响起，最后一圈的角逐开始 比赛战线已经拉得老长，最后一名的陈晶几乎要被套圈。 姚金子陪着乔婉随跑了几十米边跑边鼓励 ，嗓子几乎沙哑，比她自己比赛还要激动。 接下来她看到了钱羽，钱羽竖起了大拇指，在场外陪着乔婉随又跑了一段。 乔婉随与前面队员距离越来越近，看似一步就能超越过去的距离却像一道鸿沟始终迈不过去。 最后的一百米辰牧野站在了弯道转弯处。 远远看去少年身姿挺拔，是那样意气风发。 “是他？”乔婉随心里暖意横生，说不上来的安全感给她了很大的勇气。 “暖暖，跟着我，加油！” 辰牧野来到暖暖身旁，在草地上跟着乔婉随一起奔跑。 在乔婉随几乎筋疲力竭的时候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拉起她，带着她疲惫的身躯奋力前行。 少年半个身子在前，驱散开前路的荆棘，少女不娇不泣紧紧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就像战场上的战友，互相依偎突出重围。 “第七名了…又追上了一个，她又追上了一个。” 终点就在华经看台区域的下面，华经的战鼓似乎要将天空撕裂，震得旁边同学的耳膜都疼。 辰牧野突然加速，先来到了终点，他笑着看着正向她跑来的乔婉随，满眼的柔情化成水，恨不得一下子冲过去把她抱起。 “暖暖加油！” 辰牧野半弯着腰，在与乔婉随差不多的高度边拍着手边为乔婉随加油 最后的十米乔婉随卯足了力气在临近冲刺的时候又追上了一个，最终以第六名的成绩完成了一千五百米的比赛 “第六名，第六名？哇塞…咱们华经史上最好成绩。” 看台上一片沸腾 ，就连桑柔，李伟那些五班的学生都忍不住震惊。 没人想过这样一个娇嫩的学霸会在赛场上拼命的奔跑，也没人相信这样一个弱不禁风天人般长相的女生会创造华经最好成绩。 乔婉随五脏肺腑似乎都移了位，肺部炸裂的疼痛让她坐立难安。 脸色没红反而有些惨白。 辰牧野一直护在身边，伸了手想去搀扶又默默的收回。 见乔婉随难受的样子，他也眉头紧锁，也在跟着难受。 “暖暖，暖暖。你太棒了暖暖。” 姚金子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乔婉随。 乔婉随被她摇得站不稳，几乎要摔倒。 “你别摇她。”辰牧野一脸嫌弃的推开姚金子，就势扶着乔婉随的肩膀帮她站稳。 乔婉随稍微缓了过来猛然想到了还在赛场上的陈晶。她嗓子像冒烟了一样说不出话，却拼命的指着已经被套了一圈的陈晶。 “你想去给她加油？”辰牧野问。 乔婉随点头。 “还能跑动？” 乔婉随继续点头。 “那走吧，我们一起。” 钱羽觉得一群人陪着陈晶跑特别傻b，但无奈见辰牧野都去了，也只能跟上。 陈晶几乎是在拖着自己的双腿在跑。 说是跑其实比走也快不到哪里。 “乔婉随，我不行了，我不想跑了，我实在跑不动了。” 乔婉随笑了笑，点点头费力的说道：“行，实在勉强咱们就不跑了，即便没完成你也依然是最棒的。但是如果你想完成比赛，我会陪着你，跟你一起跑到终点。” 乔婉随顺着陈晶的节奏跟在她身旁。 旁边的辰牧野，钱羽和姚金子用走的就好了。甚至走得都比陈晶跑的快些。 陈晶有些微红了眼，一直以来都习惯放弃的她被乔婉随的真诚感动。 她曾经学钢琴，学了几个月没见成绩父母便让她放弃，她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听话，说放弃就放弃了。 后来父母让她学画画，也谈不上喜欢，也不讨厌，稀里糊涂学了一年又放弃了。 期间她又学了舞蹈，小提琴，都是因为没有见到成绩而半途而废。 就连她一直喜欢的男生，也因为没有勇气而变成了一场漫长又苦涩的单相思。 她报名比赛不是真的觉得自己能跑完全程，而是想着即便是中途退赛也有校花陪着，不但不丢人还能和校花有认识的机会。 没想到乔婉随根本就不是她长得那样弱不禁风，更不像她长得那样愿意走捷径。 她眼看着乔婉随冲破终点，而自己却被远远的甩在最后，勇气瞬间没了一半。 不是完成比赛的勇气，而是中途退赛的勇气。 第49章 群聊 “加油，加油。” 华经看台开始为陈晶加油。 陈晶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关注的感觉，脚底开始冒出一股力量蔓延至全身。 “最后一百米了，陈晶加油！陈晶加油。” 乔婉随停止了陪跑，而是站到一边的草地里，将最后的舞台和荣耀交给陈晶自己。 看台上四班的同学集体沸腾，陈晶不服输的精神也在悄然的感染着他们。 刘林很羡慕陈晶，幻想着若是自己在场上，也会得到大家如此多的关注，即便成绩不好也没人会嫌弃。 校长看着辰牧野几人欣慰的笑了，“这臭小子算是开窍啦，还知道鼓励同学了。” 陈晶虽然是最后一个冲破终点的，却换来了华经雷鸣般的掌声。 她被乔婉随和姚金子搀扶回到看台休息，虽败犹荣，完全是以迎接胜利者的场面被簇拥着送回座位上。 紧接着五班的徐然又以二百米第五的成绩为华经得到了宝贵的积分，一整个下午华经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惊喜不断。 “他们在高兴个什么啊？总分倒数第二至于兴奋成这样？” 旁边的七中和育英高中的同学像看傻小子一样看着华经的看台。 很显然看华经看台比看台下比赛更加有趣。 “他又走了。”乔婉随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辰牧野，“难道他是特意跑回来看我比赛的？” 大熊最终没进前八，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没什么值得沮丧的。 他买了冰棒。分给了姚金子一根。 俩人挨在一起吃冰棒的样子像极了两三岁的小朋友。 “哎？晚上来我家会所玩啊？”大熊问。 姚金子摇摇头，“姑奶奶今天比了两个项目都要累死了，我可玩不动了。” “哦。” 大熊继续吃着冰棒，忍不住一直在偷瞄姚金子。 第一天日程结束，华经的大巴车将学生逐一送回家中。 乔婉随，刘向和刘林在同一个地方下车，除了辰牧野和罗岸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乔婉随的家庭状况全校都是知道的。 父亲给罗家开车，家庭条件很一般。 可刘向和刘林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没人知道，也没人打听出来。 越是这样越是加剧了同学们的好奇心。 刘向不懂刘林为什么站在原地不动，一边看着乔婉随走远，一边无奈的等着刘林。 这种小心思怎么能逃过乔婉随的眼睛，她倒是无所谓的当着大家的面一路欢快的进了自己家老破小的小区。 而刘向和刘林却等着校车驶远了，才肯走回家。 刘向作为哥哥，尽管不喜欢刘林这样，也不好说什么。 他有些赌气的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走得很快。 吃过饭，刘向和刘林回了自己家，李心月也跟了过去，留下乔婉随和乔义儒自己在家。 乔婉随做了几套题纸又帮弟弟辅导了一会功课，看了看时间都晚上九点了乔如海还没回来。 她发了个消息给乔如海，是一个表情包，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的撒娇的表情包。 乔如海很快回复了一个赞，起码知道父亲平平安安的乔婉随便可放下心来。 “我早上好像听爸说今天要载罗叔叔去原洲谈生意，可能事情还没办完吧。” “嗯，知道了，阿冻早点睡，明天早上姐给你做好吃的。” 乔义儒憋了瘪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抱怨到：“姐，现在早饭怎么都是你做？妈不管我们了么？她只在乎她自己的孩子不管我们死活了么？” 乔婉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并不想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弟弟，因为弟弟的感受是对的，他们就是被抛弃了。 她轻轻摸了摸乔义儒的头温柔的说道：“我们都长大了，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照顾了。姐姐马上就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我们自己能做的就不用再去麻烦别人。 阿冻放心，姐姐会好好照顾阿冻的，绝对不让阿冻热到，冷到，饿到，撑到，好不好？” 乔义儒噗嗤一声笑道：“撑到倒是还好，你做饭最好吃了，我要每次都吃撑。” “行行行，撑死你个小屁孩。” 一直到凌晨2点多乔如海才回来。 乔婉随透着门缝看着乔如海双手拄着腰难受的样子很想出去帮父亲揉揉， 可她停住了，或许父亲不想让她看到这么脆弱的一面。就好比她在父亲面前从不肯提已逝的妈妈，即便再想念也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不让任何人发现。 父女俩喜欢躲在暗处独自疗伤的性格简直是一模一样。 天高云淡，微寒袭来，深秋的清晨日渐凉爽。 第二日的赛程多数都是决赛，很激烈。 乔婉随一整天都没有看到辰牧野他们直到她跑八百米的时候才看到两人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了绿茵中央。 八百米只有两圈，照比一千五百米乔婉随更有优势。 辰牧野陪着乔婉随跑完全程，最后冲刺的时候激励着乔婉随冲到了第五。 “暖暖越来越厉害了。” 辰牧野摸了摸乔婉随的头，送乔婉随回去看台之后又消失不见了。 “他们去哪了啊，一会来一会走的。” “我听钱羽说最近好像阿野他爸身体不是很好住院了几天现在在家休养。”姚金子说 “哦这样啊，那他肯定是回家照顾他爸了。” 乔婉随想到那日辰牧野提到回辰家别墅时失落厌恶的神情不禁有些担心。 “他那个继母还有差点害死过他的哥哥会不会欺负他？” 洗漱完毕之后乔婉随躺在床上拿起手机。 她想了一会在他们四个人的群里发了一张表情包，是用自己的表情合成的一张翻白眼的表情包。 姚金子抢先回复了句：“漂亮！” 接着钱羽也发了一个龇牙咧嘴笑的表情。 姚：“来给你们看个好玩的。” 姚金子发了一张辰牧野的照片，是同学抓拍的。 照片上辰牧野弯着腰，双手张开，站在终点线前，微微的笑着满腹深情的看着前方。 “这是一千五百米时辰牧野站在终点等我时候的样子。”乔婉随坐了起来，看着照片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 姚：“你们看，这张照片像什么？” 乔：“像………呃……像我爸！” 姚金子发了几大排狂笑不止的表情，只是看着手机，你都能感受到她在手机后面狂笑不止的画面。 辰牧野终于回复了 ，一个问号，他回复了一个“？” 乔：“特别像小时候我爸训练我走路，又怕我摔倒，站在一米开外的对面拍手鼓励我走过去的样子。” … 辰牧野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图，上面一个熊猫配文“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把我当爹，心塞！” 钱羽很快恢复到：“哥们，你手机被偷了嗷。” 一来一回群里聊得不亦乐乎。 第50章 报到 “看样子他的心情还不错。” 乔婉随松了口气，姚金子又在计划明天运动会结束要去哪里玩。 讨论来讨论去最终决定先去陈晶家饭店吃饭，再去萧言家度假山庄骑马射箭，再去大熊家ktv唱歌，最后如果有时间就去辰牧野酒吧玩，反正半天的时间足够他们放松。 “明天加油！”辰牧野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便不再说话。 乔婉随起身关掉台灯，准备睡觉，无意中看了一眼楼下，惊讶到屏住了呼吸。 “他…他怎么在这？” 乔婉随趴在窗台使劲的往楼下张望。 辰牧野坐在楼下木椅上，正看着手机发呆。 他的身影融化黑夜里，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和白日里那个往死里打人的狠辣模样全然相反。 乔婉随有些恍惚，她总是在怜惜和害怕之间徘徊。 既想疏远，又忍不住亲近。 辰牧野离开了，脚步极慢，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边走边踢着地上的石子。 “他可能在家受了委屈想找人倾诉，可他为什么不喊我下楼？自己默默躲在楼下，还一直微信聊天。” 乔婉随连忙拿起了手机，点开辰牧野得微信，发了一个笑脸，又说了句：“晚安！明天见！” 辰牧野停住，看了看手机，能感觉到他在笑。 乔婉随立刻蹲了下去，又悄悄的冒了个头，确认辰牧野走远了才又站回了窗边。 还未等她将情绪理顺只觉得下边一阵暖流涌出，心里大叫了一声：“完蛋了”就匆忙跑去了厕所。 “大姨妈啊，大姨妈，你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啊。” 乔婉随例假一向不准，若是按照上个月的日子计算这个月怎么也要一周以后。 她本来还庆幸避开了运动会，不会耽误比赛。 没想到还剩下半天都不给机会，直接说来报到就来报到。 “怎么办啊，明天还有接力呢。”乔婉随想死的心都有，本来就有痛经的毛病，心情越是不好肚子就越疼。 她手脚瞬间变得冰凉，那种寒意是发自心底，无论如何也排不出去。 乔婉随给自己泡了一杯红糖水，正喝着的时候乔如海回来了。 这几天乔如海腰疼得厉害。 乔婉随劝过爸爸要注意身体不要这么拼命。 可乔如海负担这么一大家子的费用，他的压力又怎能一句两句缓解得了的。 “暖暖还没睡呢？”乔如海忍着痛，强装没事人一样。 乔婉随心疼的拉着爸爸坐下，给爸倒了一杯温水，又拿了些水果。 “哦对了，这个给你。” 乔如海掏出了一叠钱递给乔婉随。 “过几天你们不是有秋游么，我听说报名费一万，这钱爸准备了，先给你，到时候交给老师。” 乔婉随一愣，将钱又推了回去。 “谁说我要去啦，那种什么游艇游的我才懒得去，浪费时间，我还不如在家多做几套竞赛卷纸，也比去那强。” 乔如海摸了摸乔婉随的小脸心疼的说：“爸知道你心疼钱，但是集体活动肯定要参加的，不然会被同学排斥的。” 乔婉随不服，撅着小嘴说：“谁排斥？谁爱排斥谁排斥！关我什么事！再说了那样廉价的友情我也不需要，我干嘛为了让他们看得起而糟蹋咱家的钱呢。” 乔婉随将钱硬生生的塞回了乔如海手中，“爸，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乔如海没办法，只能作罢。 一整个晚上乔婉随都在翻来覆去睡不着。 又多加了一床被子还是觉得冷。 肚子里像是有人拿着刀在硬生生割着她的器官，下半身几乎疼得要没知觉了，脚底更是冷得没处躲没处藏的。 她没办法吃了一片去疼片，迷迷糊糊天都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 最后半天都是一些团体项目，又激烈又刺激。 4乘400米混合接力一共两组16支队伍，没有预赛，直接按成绩排名次。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姚金子问 乔婉随嗯了嗯也没说什么跟着大家一起下去了比赛场地。 她早上吃过了去疼片眼下状态还行。 明明觉得冷了额头上却冒出了汗珠。 这是他们最有机会冲进前三的项目了，乔婉随不能松懈。 单论颜值来说这一队就已经堪称绝品，四个人站在那里真是让人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金子加油，婉随加油…那个…你们也加油。”大熊，陈晶萧言他们都跑下了场，趁着热身给他们加油打气。 辰牧野觉得乔婉随不太对，昨天还欢欢实实的，今天有点无精打采，看起来很虚弱也打蔫。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辰牧野摸了摸乔婉随的额头，倒是没觉得发热，反而摸了一手湿汗。 乔婉随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惨白还特意抹了一点口红。 即便这样看起来依然毫无血色。 “没事！”乔婉随摇摇头，“就是睡太晚了，有点困，一会就好了。” 辰牧野还是不放心，想让她别跑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以乔婉随的倔强她是不会听的。与其说照顾她身体不让她参加，还不如在赛场上全力以赴帮她实现愿望来得更实际。 “那好吧，别勉强！这是团体项目，你要相信你的队友。” “嗯！”乔婉随点头，暗自鼓励自己坚决不要做那个拖后腿的人 “哎，几年没吃奶了？”辰牧野问。 钱羽苦笑道：“十好几年没吃过了，干嘛？” “待会你得用上吃奶的力气，要是没进前三我扣你半年工资。” “我……” 姚金子在一旁笑得不停，仅一秒的功夫就由笑转哭。 “还有你，跑不进前三你那五十万也别想拿回去。” “你大爷的…”姚金子暗自怒骂，表面上还得表现得笑意逢迎。 乔婉随他们是第二组。 很明显第二组的实力要远远高于第一组。 这对于他们是好事。 分到厉害的组，速度更容易被调动起来，遇强则强最终很有可能前三名都出自第二组。 第一组的成绩冲线的瞬间就出来了，第一名只比辰牧野他们平时练习快了一点点。 第51章 等风 “加油，加油，加油！” 四个人四手叠合，加油打气之后站到了赛道上。 钱羽第一棒，姚金子第二棒，乔婉随第三棒，辰牧野做压轴冲刺。 这是辰牧野第一次参加运动会，也是第一次有比赛项目。 华经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站了起来，期待比赛结果。 他们也不知道这四个人到底会出什么样的成绩，单单是见到这样的组合便觉得热血沸腾，不可思议。 “这一班二班的女同学怎么和五班组队比赛？”校长疑惑的问。 教导主任则一脸花痴的托着腮笑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嗯？你在说什么？”校长横眉直怒。 教导主任立刻改口道：“就是啊，这五班的臭小子肯定使用了美男计勾引的我们一班学霸。看我有空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的，这帮小兔崽子，专挑长得好看的祸害。” 随着枪声响起，比赛开始。 钱羽的速度极快，人如其名，像一支离弦的羽箭迎着风义无反顾的奔跑着。 “我去…钱羽还有这实力，他跑这么快干嘛不单独报项目啊，你看他，一点都不比体育生慢。” 交接棒的地方就在华经所在得看台区域下面。 轮到姚金子接棒的时候虽然从第三名掉到了第四名，可速度却很快，也没有被甩开很远。 “金子加油，金子加油！” 大熊喊出了非人类的声音，全身跟着使劲，更是在最后的几十米追着姚金子狂跑。 看台上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掀起了一波又一波高潮。 相较于传统的男男\/女女接力，这种男女混的更有看点。 轮到乔婉随接棒的时候，她脑海里什么都没想，她像一根火柴，勇于燃烧自己，哪怕化为灰烬也要照亮一方天地。 乔婉随速度很快很快，比她之前的两个项目都要快。 眼看着就要追上第三名的时候她将接力棒交到了辰牧野手里。 “阿野！加油！” 她不确定她的声音他是否能听得到，但那一刻，她只希望眼前这个男孩可以无所顾虑的奔跑。 “哇…………” 华经的看台上再次沸腾了。 辰牧野的速度让他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转过第二个弯道，还剩下一百米，乔婉随站到了终点站，踮着脚尖，张开了双臂。 她笑着，他也笑着。 她在等风来拥抱她，他在努力成为风去拥抱他的女孩。 “阿野加油，阿野加油！” 校长嗓子都喊破了，年近半百的老头却像个孩子，拼命的挥舞着手臂，就好像辰牧野隔着空气真的会被他推着前行一般。 最后的五十米，辰牧野完成了超越，第三名，小组第三名。 电子屏幕上立刻打出了全部队伍的成绩，华经以0.03秒的优势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冲破终点线的瞬间辰牧野直接冲进了乔婉随的怀里。 他将乔婉随高高的抱起来，在天地间转个不停。 乔婉随咯咯的笑，辰牧野也跟着傻笑。 之后他又把乔婉随紧紧搂在怀里，贴着乔婉随的额头，一直揉着她的后背 乔婉随搂住了辰牧野的腰，抱的紧紧的。 “阿野，我们成功了！” “嗯，暖暖，我们成功了。” “谢谢你，我的愿望实现了。” “也谢谢你，我的愿望也实现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肯定不是钱，那是后面的哪一条？” “都不是！”辰牧野回道 “我的愿望是像这样抱着你。” 乔婉随不再作声，把时间都留给感受，让拥抱变得更有温度。 教导主任哭成了泪人，拿出手机一直在拍着照。 “那个死女人干嘛抱我们家阿野啊，我要下去挠死她。” 陈明哲在看台上气得直跺脚，一米八几的身高硬凹娇羞的造型，简直太惹眼了。 钱羽也激动得将姚金子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姚金子竟然有那么几秒钟脸红了，她尴尬的敲了敲钱羽的肩膀，“放…放我下来，晕了，要吐！” 钱羽放下姚金子，缓过神来觉得自己举动有些欠妥。 “庆祝动作，请勿多想。” 姚金子点头，慌乱之下跑去找乔婉随。 乔婉随轻轻拍了拍辰牧野，辰牧野缓缓地松开了乔婉随。 很奇怪，本来应该很尴尬的，两人却一点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四个人凑在一起，击掌庆祝。 姚金子感慨保住了50万赔款，钱羽也保住了他在酒吧的半年工资。 “一会还要去领奖呢吧，好像还有张大奖状。”姚金子说。 “可不是么，这可是咱们学校建校以来一张运动会的奖状，第一个前三名。” “一会散会非要好好庆祝庆祝不可。” 走到华经的看台下面，台上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四个人手拉着手向大家行礼。 “暖暖你手怎么这么凉？” 辰牧野在看向乔婉随的时候吓得魂魄出窍。 “暖暖，你怎么了？怎么出这么多汗？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哪不舒服么？” “阿野，我肚子疼！” 乔婉随扑通一声趴在地上，身体弯曲成了虾的形状捂着肚子疼得打滚。 “暖暖，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辰牧野身体直哆嗦，跪在地上，将乔婉随扶起来抱在怀里。 仅仅一会的功夫乔婉随全身湿透，额头上满是汗珠，青筋都显了出来，嘴唇被咬出了血，捂着肚子痛苦的挣扎。 “我肚子疼，我肚子疼，疼死了，我要死了。” “救护车，快他妈叫救护车！” “门口就有一辆，快去门口。” 老师疏散了人群。 辰牧野将乔婉随打横抱起，几乎用了冲刺的速度将乔婉随送到了救护车上。 “医生，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她说她要疼死了，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乔婉随几乎没了知觉，有休克的征兆，救护车做了简单的急救措施，立刻转头开往了最近的医院。 刘向和刘林焦急的看着下面不知所措。 刘向立刻给李心月打了电话，李心月又通知了乔如海，夫妻俩不由分说火速赶往了医院。 这一下大家都知道了刘向刘林和乔婉随的关系。 本来就对打扮很穷酸的兄妹俩没什么好感，一较之下更觉得他们俩完全比不上乔婉随，都有种为乔婉随但是不平的感觉。 第52章 住院 “暖暖，暖暖。” 辰牧野无数次的呼唤乔婉随，他拉着她冰凉手，见她那副虚弱，破碎的模样心都快疼死了。 乔婉随带着氧气罩，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哗哗的往下流，她疼得几乎痉挛，一点力气没有的微微眯着眼睛。 “医生，我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 辰牧野此刻像个无助的孩子，流着泪，苦苦哀求医生。 医生检查过后知道了是过度运动之后导致痛经加剧，给开了两瓶点滴，输了液，安置在了休息室休息。 辰牧野坚持要将乔婉随送到自己家的私人专属医院休息，但经过医生的一番劝说，勉强同意没有在折腾乔婉随。 乔如海，李心月还有姚金子钱羽等人几乎同时到。 紧跟着罗岸也到了，一路跑着找到了乔婉随的病房。 乔婉随一只手输液，另一只手臂遮挡在眼前。 罗岸试图将乔婉随的手臂拿下来放好，却因为室内灯光太亮让乔婉随极为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 “你别碰她！”辰牧野推开了罗岸，声音有点大吓了李心月一跳。 钱羽立刻拦住了辰牧野，瞥了一眼，示意有大人在要冷静。 姚金子早已哭成了泪人趴在乔婉随身旁轻轻的给她擦汗。 从她认识乔婉随起，几乎没怎么见她生病。 感冒发烧也都是两三天就好，体质抵抗力都特别好。 刘向和刘林守在门口，见里面人有点多也没敢进去。 乔如海和老师简单沟通了一番之后送走了老师，走进了病房。 他第一眼瞧见辰牧野虽然没说话却满脸气愤。 罗岸连忙拉住乔如海的手臂焦急的说道：“我刚给家里打电话了，不然让暖暖去我们家疗养中心吧，那里环境设备都是一流的，暖暖会恢复得很快。” 乔如海拍了拍罗岸的手说：“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刚问过医生了，暖暖是运动太过剧烈导致休克。输完这两瓶液之后就能好，以后只要注意一点就行，并没什么大事。” “手怎么这么冰啊，暖暖是不是冷啊，你看，她在打哆嗦呢。” 姚金子立刻管护士又要了一床被，将乔婉随从上到下捂个严实。 乔婉随还是遮着眼睛，见到光就会皱眉。 辰牧野不管那么多，呼啦把窗帘都拉上，灯都关掉。 没有了光，乔婉随渐渐放下手臂，眉头也不再扭在一起，呼吸逐渐平稳沉沉的睡去了。 “乔婉随家属在么？” “在！” “等会两瓶输完之后可以自行离开。以后要注意经期内不能剧烈运动，要多喝热水，保持好睡眠，注意休息。” “嗯，知道了谢谢医生。” 乔如海将医生送到门外，李心月却不以为然的小声嘟囔着：“这暖暖啊也真是的，好端端去参加什么跑赛嘛，来例假也不注意，倒是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还未等乔如海说话，辰牧野忍不住了。 他指着李心月，瞪着李心月恨不得将乔婉随所受的痛苦通通都加到李心月身上。 “你不知道暖暖为什么参加比赛？你那两个宝贝儿女没跟你说？呵！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李心月不悦。 “乔婉随她拼了命的没日没夜的锻炼，就是想进前三名，进了前三名学校会减免学费。若不是你打肿脸冲死胖子非要你那两个废物进华经，乔婉随会为了他爸减少压力去拼这个前三名么？” 辰牧野虽然很粗鲁，却怼得李心月哑口无言。 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那意思这都要怪我喽。 我有逼她来例假去比赛么？我有么？ 再说了，你是谁呀？你凭什么随便议论我们家的事啊。 小小年纪还贵族学校呢，我看你这素质就能知道你家里人也好不到哪去。” 刘向站在门外如坐针毡，心像被无数小刀切割过一样，自尊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当初要来南厦读书他是一万个不同意的。 法院将他们判给了爸爸，理应和爸爸一起生活。 这么多年乔如海没少给钱，甚至比他们自己亲生父亲还要尽职尽责。 逢年过节，寒暑两假不是给钱就是买东西，作为一个继父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个学校无论学费还是平时费用都非常高，乔如海能同意他们过来已是奇迹。 眼下人家亲生女儿心疼爸爸为了减免学费都跑进医院了，而自己和刘林像两个不劳而获的包袱，在这撅着让人搓着脊梁骨。 “呵，真可笑！”辰牧野冷笑道，“你这么高尚，这么有骨气，怎么不让你的儿女像乔婉随一样自己赚学费呢？” “哦，我知道了，跑又跑不过，学习又学不过，两个废物就是两个吸血鬼，吃乔家的喝乔家的。 干嘛，当寄生虫啊？也行！不是不让你当，但是寄生虫要有寄生虫的样子。 以后我不想听到你再说乔婉随的不是，再废话，你那两个蠢货从哪来就给我滚回哪去。” “你你你你………” 李心月气得直跺脚，见乔如海进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暖暖交的都是什么同学啊，有没有一点教养啊，就这么侮辱长辈的么 ？我辛辛苦苦将他们姐弟俩带大，我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么。” 乔如海眉头一皱，将李心月从地上拉起。 李心月不依不饶，撒泼打滚起来。 罗岸也不想装好人了，瞪着李心月一脸没好气。 “这里是医院，你这是干什么呢？” “医院怎么了医院，这臭小子羞辱我，你怎么还说上我了呀。” “阿姨，他可不是臭小子。” 罗岸用了些力气暗搓搓的加了点粗暴将李心月扶起。 “他是辰氏集团的小儿子，你家刘向和刘林能来华经上学都是靠他帮忙。” 辰牧野瞪了一眼罗岸，却没反驳，两个人破天荒的第一次统一了战线将李心月吓唬得云里雾里。 “辰氏？” 南厦一共就那么大，泼天的财富也就那么几家。 李心月是知道辰氏的。 电视上经常报道仙岳路附近以及隧道边上那几家大型的商场都是他们家的。 数不清的楼盘，建不完的工程，包括港口船务，辰氏在整个南厦涉猎广泛程度超乎想象。 “我刚刚还骂了人家父母，我是不是要完蛋了啊？” 李心月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切换表情堪称川剧变脸。 第53章 恢复 “那个小辰啊，阿姨刚才就是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啊。” 辰牧野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李心月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又怕自己说错话，又强行把那些解释咽了回去。 “看来他和暖暖不错，等暖暖醒的，让暖暖去帮着解释一下更好。” 李心月想着，又怕惹辰牧野烦，干脆去了门口，不说话总比说错话的要强。 “那个小岸，金子，还有这两位同学，今天麻烦你们了。这里有我们呢，你们回去吧，等暖暖醒了，我让她联系你们和你们报平安。” 本来说好的聚会也因为乔婉随的入院而取消 华经的群里同样炸开了锅，大家都在关心乔婉随的状况，你一句我一句表达着对乔婉随的敬佩和崇拜。 刘林气鼓鼓的想退群，手都要点下去了又停住。 若是退了群，就等于说她和这个学校彻底割裂了。 她好不容易挤进的圈子不能因为一时冲活动而毁于一旦。 辰牧野不想走，乔如海的脸色微微不悦。 上次见面还是因为教训他欺负乔婉随，老爷子气到现在还没消呢，眼下却又对乔婉随同学友爱的。 乔如海搞不懂年轻人的世界，也不想懂，以辰牧野的口碑，他是一万个不想让自己女儿和他这种纨绔子弟有什么瓜葛。 钱羽看得出眼色，笑着和乔如海告别，顺便强行拉走了辰牧野和姚金子。 辰牧野很生气，在医院门口甩开了钱羽的手，“你拉我干嘛，暖暖还躺在那里，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走？” “大哥，你没看到人家爸爸想刀死你的眼神么？ 你之前欺负人家女儿，现在在这当黑暗骑士，你让人家老爷子怎么想 。 还不赶快躲远点，还在眼皮子底下晃，真是没眼力价。” 辰牧野回过味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和钱羽他们离开了。 最后乔婉随是坐罗岸的车回去的。 乔如海的车载着李心月还有刘向刘林。 乔婉随虽然醒了，却虚弱得很。 肚子不疼了，只是有些畏寒。 罗岸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一路呵护着将她背上了楼。 乔婉随说不出话来 ，只能点头表示感谢，接着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沉沉的睡去。 乔义儒吓得不行，小脸都发紫。 他一会一去姐姐的房间，亲自确认的姐姐还有气息才肯回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两天乔婉随没有上学，连上了周六周日便是四天。 期间罗岸来了几次，乔婉随都在睡觉。 也不知怎得干睡睡不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饭也不想吃就想睡觉。 罗岸送来了很多补品，有一些李心月看中了悄悄的拿走了。 剩下的还有一大部分被她悄悄寄去了她自己爸爸妈妈家。 “暖暖，肚子还疼么？”乔如海问。 乔婉随摇摇头，“不疼了，爸，放心吧。” “还很困么？要不要再跟学校多请几天假？” “不用了爸，就是有点累，其余的都还行。我自己会注意的。” 乔婉随喝了一点素粥，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体力。 她看出乔如海表情有些扭捏，忍不住问道：“爸，你有话要和我说？” 乔如海索性开门见山，“暖暖，你和那个姓辰的什么关系？他不是总欺负你么？我看怎么你们还一起参加比赛？” “哦他啊，”乔婉随挠了挠头，“他就是个小孩，之前欺负我也是贪玩吧。 不过爸，他现在不欺负我了，而且还帮过我好多回 。 其实时间长了，我发现他人并不坏，只是不善于掩饰和隐藏情绪，内心还是蛮善良的。” 听乔婉随这么一说，乔如海更担心了。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女儿被惦记，尤其是被这种家境优渥的纨绔子弟惦记。 那小子长得极为出众，很招女孩子喜欢 ，这样的脸说不好听的就是祸国殃民脸，再加上有钱，身边女孩子肯定不能少。 乔如海试探性的又深入了问题，“那你喜欢他这样的男孩么？” 青春期本应该是妈妈和女儿谈心，可乔婉随没有妈妈，乔如海只能忍着老脸，自己女儿的事情就是全天下最重要的事情，马虎不得。 “爸，你是怕我早恋么？”乔婉随笑道。 乔如海敲了敲乔婉随的头说道：“正经点，回答问题呢。” “你想啊爸，我要是想早恋，我和罗岸早就早恋了。 你若怕我被骗也是多余。罗岸条件也不差吧，我连罗岸都不要，还能要一个半路杀出来还欺负我那么长时间的辰牧野？ 你说你是不是想太多啦？” “也对哦！”乔如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罗岸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学习还好，这样的条件乔婉随都没动心，那个小无赖再会勾引，长得再好看也不一定有用。 “行吧，你有主见，爸不用多说。 爸只是想告诉你女孩子容易心软上当受骗。 咱们还是学生，要以学习为重，还有半年就高考了，不能大意。 至于男朋友，以我女儿这长相还有成绩将来好男孩不得排到北京天安门去啊。” 乔如海搂着乔婉随，父女俩笑得不行。 “傻孩子，你的身后永远有爸爸在，以后不许再做傻事，糟践自己身体，这个家还轮不到咱家公主拼命的地步。” 乔婉随撒娇的呢喃道：“知道啦，咱家的国王，小公主遵命。” 乔婉随洗漱了很久，洗去了这几天一身的疲惫。 她身体恢复差不多了，身心也很舒展。 她拿出手机才意识到手机早就没电了，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她连忙插上了电源，过不多时手机缓缓亮起，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微信消息一拥而进，稳定下来一看，竟有二百多条。 这二百多条差不多都是来自同学的问候，乔婉随并不想逐一回复。 反正周一都要上学的，当面解释一下总比浪费时间回复的要快。 她滑了滑屏幕，找到了接力四人组的群。里面全都是姚金子独自呼唤的消息 “暖暖在不在？” “暖暖好没好？” “暖暖怎么电话打不通？” “暖暖……暖暖……暖暖……” 乔婉随笑得不行，连忙在群里回了一个笑脸，接下来又发了几个表情包。 第54章 报答 “呀，暖暖，你满血复活啦 ，太好啦 ，我都想死你了，明天你上学来么？”姚金子激动的说 “嗯，又是好汉一条。明天学校见。” 钱羽：“恭喜，撒花！” 辰牧野：“恭喜，撒花！+1 ” 乔婉随抱着手机傻笑个没完，紧接着手机铃声响了，乔婉随趴上了窗台，如她所料，辰牧野就站在下面。 乔婉随披上了外套噔噔噔几步跑下了楼，好几天没下床了，气喘得不行。 “干嘛？这么着急想见我？”辰牧野含了点小窃喜，眼角飞扬，像一个邻家大男孩。 “臭美，谁想见你啦。我只是想下来感谢你那天及时送我去医院。” “嗯？还挺知恩图报，那你想怎么感谢？”辰牧野弯了腰，黑黑的双眸中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请…请你吃顿饭要不要？” “太没诚意了，救命之恩一顿饭就想打发，你当我是要饭的呢？” “那你还想怎么样？” 此话一出口乔婉随就有些后悔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辰牧野想要什么，若是又说出了想要她当他女朋友的话，岂不是尴尬的不好收场 “要不然我可以奖励你和我一起上晚自习，下学期不是有晚自习了么我可以监督你学习。” 乔婉随不等辰牧野回答连忙抢答道。 辰牧野双手环胸歪着身子苦笑道：“你这是奖励我呢，还是折磨我呢，借着报恩，报复我呢吧。” “哪有，好好学习难道不好么？” 几日不见乔婉随瘦了，原本有一点婴儿肥的脸，竟清晰出了棱角。 辰牧野看着有些心疼 ，眼神柔和的一塌糊涂 。 “为什么要帮我学习？”辰牧野眉锋舒展，他只有见到乔婉随的时候才会以这样一副神情又细心又耐心的说话。 乔婉随看着辰牧野，目光没有闪躲，也极为坦率。 “因为我觉得你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明明可以变得更好！” 南厦地处南方，即便是婉秋，天气并不会寒冷。 只有些许的凉意以及凉爽的秋风，是整个年份下最舒服的时节。 “你看你，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你的起步就比普通人高太多了，而且最让我没想到的你竟然是个计算机天才，若你愿意，你的路会比罗岸走得更平坦，前途更无可限量。” “可我为什么非要和他走一样的路？”辰牧野冷笑道，放佛罗岸就是他的禁忌，一提到就浑身带刺，全身不舒服。 “也不是让你和他一样，只是人该有的学问和成长过程还是要有的。 若是在该学习的年纪去做了长大之后才应该去做的事，慢慢的你就会发现能力会越来越承担不起梦想 。 即便你再有钱，内心也是空虚的。” 辰牧野不说话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虽然是辰家小儿子，身家雄厚，背景强大，辰镇亭亏欠他很多父爱，却从来不在钱的问题上限制他。 他看似拥有很多，可从小到大没有人跟他谈过梦想，也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他在与继母和哥哥明争暗斗的这些年里，针锋相对，强势叛逆，浑浑噩噩的就这样长大了。 辰熙学业有成，他便不学无术，辰熙斯文有礼，他便粗暴不羁，辰熙已经开始逐步接管公司，他便非要弄个辰镇亭极为看不上的酒吧，抽烟酗酒，不学无术。 一身的反骨，仿佛生来就是要和辰家做对的。 活着活着，他都忘记了自己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何在，也不知道自己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唯一能让他提得起兴趣的就是那些机械冰冷的代码。 “是不是我的大道理讲太多了？” 乔婉随瑟瑟的看着辰牧野 ，她刚刚认为他是可以沟通的，可现在看他默不作声的样子，以为他在生气，在怪她多管闲事 “没有！你说得很对。” 乔婉随舒了一口气，暗自窃喜，“我就知道他不是听不进去话人。” “那以后就麻烦咱们乔老师啦。” “不麻烦，不麻烦。咱们一起进步，一起考大学。” 一句“一起考大学”让辰牧野的灵魂都为之一颤。 他敢断定乔婉随已经不再讨厌他了，哪怕还没到喜欢的地步，却是在他成功追求她的路上迈进了很大一步。 这世间有太多美好的词汇可以描写友情，爱情。 任那些辞藻再美丽，都不及一句“一起上大学”的邀约来得真诚而实际。 若说辰牧野原本的心是一颗冰封的种子，那么眼下有了期待，有人想要和他前行，那颗冰种子早已融化，扎根到土里，只待发芽。 乔婉随笑眼朦胧，与月色混为一体，长发披下来的样子几乎刻进了辰牧野的瞳孔里。 “下周要竞赛了，我要更加努力复习。你若愿意的话中午我们可以去自习室一起学习，你的竞赛在下半年，也应该重视起来了。” “嗯，好！”辰牧野用力点了点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乔婉随，喜欢到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她说什么都好，哪怕是让他现在就跳海，他都甘之如饴。 “下周我也要去篮球队报到。今年高中联赛在华经举办，我们争取在毕业之前拿到这枚奖杯。” “对，这才是一个风华正茂的18岁少年该有的样子。 打架斗殴，抽烟酗酒不是他的全部。 梦想可以很大，更可以很具体。 若还没有找好人生的方向，那么篮球可以先成为一个支撑点，一个让少年为之奋斗，勇往直前，乃至可以燃烧青春的一个动力。” 乔婉随竖起了大拇指，“我虽然没见过你打球，但我见过你那么多奖杯，你一定很厉害对吧。我相信你，夺冠一定没问题的。” “那些奖杯都是花钱买的，摆着玩的。”辰牧野调侃道。 “啊？？？”乔婉随只感觉自己的满满一杯鸡汤被喂了狗，心塞的不行，不知所措的表情写了满脸，几乎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了。 “哈哈哈哈哈哈。”辰牧野被她逗笑，连忙说道：“逗你玩的，看你这什么表情。” 乔婉随这才恢复了理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辰牧野 “那我比赛，你会来看么？”辰牧野柔声地问，语气有些胆怯，生怕乔婉随以学习忙为由拒绝。 “当然！再忙我都会去给你加油的。就像你运动会帮我一样。” 夜有些深了，乔婉随身体刚恢复，辰牧野不忍她在外面站太久受凉。 他看着乔婉随的背影，直到确认她上了楼，以关灯为信号，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55章 自习 这次运动会华经破天荒的压过了一中得了个倒数第二。 校长很高兴，乐得合不拢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第一名 ，又是庆祝又是奖励还专门给每个参加的学生都颁发了特制的纪念奖杯。 乔婉随作为功臣，被推上了讲台演讲。 没人告诉她还有这个环节导致她一点都没有准备。 台下传来了阵阵掌声，尤其是最后一排五班的更是在辰牧野和钱羽的带领下热烘烘的起哄。 乔婉随很容易就能在人群中看到辰牧野，因为他很高，身姿又挺拔，笑的时候像是有道光打在身上，让人不自觉的就会寻着光看去。 乔婉随依旧扎着利索的马尾，大病初愈依旧意气风发。 她整个身子浸润在阳光之下，四周闪着耀眼的光晕，落落大方，侃侃而谈。 “每个人都应该有梦想，每个梦想无论大小与否，高尚亦或是市侩都应该被尊重。 有些同学参加比赛是为了名人堂，为了能让父母脸上争光，这很好。 有些同学是为了不穿校服，可以在校期间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衣服，这也很棒。 我呢，是最俗气的一个，我是为了钱。 无论你是为了哪一条而站在赛场上拼搏，我都认为你们是最棒的。 起码有目标，肯努力，愿意摒弃固执，这都是极为让人值得骄傲的事情。 梦想的终点不是腰缠万贯。 梦想的终点也不是坐享其成，更不是不劳而获。 梦想是要让信念不折不扣的延续下去 ，让信念能支撑得起你们与生俱来的富贵，让信念也能在你跌入谷底之时成为你心底的那束光带你走出阴霾。” 久久的，操场上都鸦雀无声。 很多同学听完这段话陷入了沉思。 接着乔婉随缓缓走下讲台，回到列队里 ，绵延不断的掌声在华经整个上空回荡了很久很久。 乔婉随彻底变成了华经的名人。 就连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也都不禁钦佩起这个家世普通却满身傲骨，带些倔强却总能给人希望的小学姐来。 “学姐，你好，我是高二一班的沈卓。我的奋斗目标是北桥大学。希望你也加油，我们北桥大学见。” 沈卓是出了名的富家子弟，条件比罗家稍好一些，但是略逊辰家一些。 他长相温润如玉，为人谦和有礼，举止更是儒雅，谈吐间尽显贵族气息。 国外好几所名牌大学都已经向他发出了邀请，可他的爷爷是典型的老一辈爱国人士，认为国内什么都比国外好，就是不让唯一的孙子出国。 北桥大学作为国内最顶级的学府在国际上也是前十名的排名。 综合考虑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国内，他的成绩很优秀，不出意外的话考入北桥的几率很大。 “学弟好！”乔婉随有些生怯的接过了沈卓的信。 将信交到乔婉随手里之后，沈卓就优雅的离开了。 那信封是极其素雅的国风手绘图案，无需贴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的味道。 情书写得很正式，全文是一首宜人又浪漫的诗歌，字字句句原创，都彰显了写作之人的良苦用心。 姚金子拿着信封对着天空，边摇头边啧嘴，“你说和这样的人过日子没有点文学功底还真的回应不了他的浪漫呢。” 乔婉随笑而不语，她虽然没有这么漂亮的信封，却也认认真真的回复了一封拒绝信。 全校都知道辰牧野和乔婉随走得很近，也都知道罗岸和乔婉随的关系，大家都在私底下打赌，想看乔婉随最终到底会选择哪一个。 “你真的要和他一起上自习？”姚金子问 乔婉随点点头 ，快速的吃完了午饭回班级拿了竞赛题纸就去了后楼的公共自习室。 乔婉随硬拉着姚金子一起去上自习，姚金子觉得太无聊又发微信叫来了钱羽。 辰牧野本来以为就他和乔婉随两个人甚至还兴奋不已的时候发现又多出两个碍事的，他满脸写的嫌弃，就差直接把钱羽和姚金子推出去了。 “走，我们坐后面去！” 钱羽和姚金子去了最后一排，心照不宣的拿出了手机，俩人对视了一眼，带上了耳机组队打游戏去了。 辰牧野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还有厚厚的一堆编程用书专心致志的在练习敲代码编程。 乔婉随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辰牧野，没想到那个霸道不讲理打起架来活像个阎王的小校霸竟然也有这么安静认真的一面。 少年的认真的样子别提多专注了。 俊俏爽朗的侧脸，眉头微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键盘噼里啪啦的被敲击的像是火堆里的木柴在燃烧。 “我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不专心。”乔婉随赶紧收回了眼神，明明自认为在学习上高人一等的她却在这个时候开小差，溜号。 她连忙拿出了卷纸将心都收回到卷纸上，认真的研读每一道题目。 自习室的门没关，一走一过的人都看到了乔婉随和辰牧野坐在一起认真学习的样子。 越来越多的人奔着凑热闹趴在门口看 ，不一会的功夫门口就已经人山人海了。 “他们是在干嘛？我没看错吧？学霸在和校霸上自习？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大家都知道辰牧野经常拿个笔记本在敲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以为他只是在玩，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个隐藏的计算机天才。 校霸的恶名太过响亮，人们印象中他只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亦或是酒吧老板。 这还是头一次他们见到辰牧野能这么安静的坐在自习室，哪怕是在玩电脑，那副认真的样子也着实吓死个人。 乔婉随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门口的场景，“嚯！”她下意识的先是惊讶，接着感觉一阵尴尬，脸颊微红起来，冲着大家笑了笑便继续专心做起了习题。 辰牧野也察觉了异样，他的一个眼神，自习室门口瞬间门可罗雀。 围观的同学呼啦一下全都撤开，有人甚至识趣的随手关上了门。 辰牧野偷偷看了看乔婉随，女孩额前碎发自然垂落在脸颊两侧，温柔恬静，专注认真。 她漂亮，却从不卖弄漂亮，属于那种清新自然，美而不自知的类型。 她温柔，却不软弱，柔光似水的双眸里总有一种永不放弃的坚韧力量。 她很容易会理解别人，也不会勉强别人做什么。淡如水，却也如水一般容纳百川，给人以最舒服的相处模式，让身边的人又轻松，又很难不去和她成为朋友。 辰牧野越沦陷，心情越是烦闷。 他懊恼为何她不喜欢他，他害怕这样一个完美的她随时会被优秀的人拐走。 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经常在看到乔婉随的时候发呆发愣，感觉自己除了有钱以外好像哪哪都配不上乔婉随。 一个中午很快就过去了。辰牧野不情愿的回去了魔鬼楼，想粘着乔婉随却不敢太过亲近。 桑柔这几天一直坐立难安 事情败露，她知道自己肯定被秦亮那个混蛋供出来了 他在等着辰牧野找她算账，最起码乔婉随也会找她问罪 可一连几天过去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辰牧野看都不看她一眼，哪怕是擦肩而过 ，也都活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弃的避开。 杀人诛心，这种小火慢炖的感觉简直难以煎熬。 要杀要剐给句痛快话总比在这里每日提心吊胆不上不下的要强。 第56章 化解 “乔婉随，你给我站住。” 桑柔声音很大，可毫无气势可言。属于那种未战，就已认定输局已定。 乔婉随站在走廊的一头等着桑柔。 “你少在我面前装白莲花，我知道你肯定恨死我了，恨我干嘛不搞我啊。” 乔婉随没什么表情，见桑柔如此慌张，就知道她应该是煎熬了好一阵，八成也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我没恨你！”乔婉随说。 “少他妈放屁，我最烦你们这种人，虚伪，口是心非，装柔弱。阿野就是吃了你这一套吧，才让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桑柔父母是做建筑材料生意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父母很忙，又极为重男轻女，从小桑柔就叛逆，因为不公，因为父母的偏爱没少和家里人吵架。 久而久之父母也就对她不管不问的，要钱就给，甚至连家长会都从未参加过一次。 “桑柔，你找校外的人欺负我我是很生气，你真的很坏。”乔婉随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糯的。 “可是，你还是掐着点叫人去找了老师不是么？所以我又不恨你了。” 桑柔一怔，微微后退了半小步，“你…你怎么知道的。” 乔婉随微微一笑，“桑柔，即便没有辰牧野他们赶来，你也不会真的让那些人伤害我的，对吧。” “你少臭美了，我就想让他们弄死你。只是你运气真的好，阿野又太傻。” 桑柔的口是心非早让乔婉随看了个彻底，任她说什么狠话，她都不会往心里去。 这世界恨一个人太容易了，尝试去理解一个却很难。 “你喜欢阿野而他不喜欢你，他说他喜欢我，而我不喜欢他，怎么看问题都在阿野身上，你若不开心为什么不找他算账？”乔婉随说 “这什么逻辑？”似乎还挺对，桑柔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乔婉随拍了拍桑柔的肩膀说道：“女生为什么总要为了抢男生互相伤害遍体鳞伤？而他们男生却当成没事人一样依然活得潇洒自如？” “咱们若是团结不了，也无需勉强，但至少你要懂得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吧。不喜欢你的是他，不是我，下次你直接找他报复就好了，千万别再伤害无辜了。” 桑柔本来以为乔婉随要么一堆大道理等着她，要么高段位白莲卖惨，兵不血刃借刀杀人。 纵使来之前想过千万种结果，她却没有料到乔婉随会直接告诉她她不喜欢辰牧野，竟然还让她冤有头债有主的去找辰牧野报仇。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放了一个很大的大招结果一下子打在了棉花上，不但没有伤到对方，还惹了自己一身内伤。 “什么东西么！”桑柔都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了，灰溜溜的就走了。 乔婉随走过走廊尽头转弯处准备上楼，被早已等在那里的辰牧野吓了一跳。 “你干嘛站在这里，吓死人不偿命啊！” 乔婉随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你怎么了？不开心？”乔婉随见辰牧野态度冷冷的，猜到他可能是听到了她刚才和桑柔的对话了。 “乔婉随…” 辰牧野已经很少直接喊她全名了，乔婉随甚至有点紧张了起来。 “干嘛？这么凶？” “我好歹也是个校霸，我不要面子的么？你让桑柔找我报复也就算了，你不喜欢我的这种话你是怎么和她说出口的！” “我……”乔婉随也是话赶话，也没想那么多。 “我只是举例说明，恰巧说到那里了。 对不住了啊，我不是有意伤你的。 不过我告诉她我不喜欢你，那她以后就不会把我当敌人了，就不会做些无聊的事情惹你烦了，其实你还是最终受益人，你说是不是？” 乔婉随的歪理邪说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辰牧野气得直喘，却又反驳不了。 “行，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早晚把我气死了，就没人缠着你了。” 辰牧野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委委屈屈的去篮球馆训练了。 接连的几个晚上乔婉随，罗岸还有陈沐都留在自习室做竞赛题纸做到很晚。 华经主楼的三楼第一间教室灯火通明。 尽管每天罗岸都会送她们回去，辰牧野还是会等在门口，跟着乔婉随到家，确认乔婉随上楼安全以后才肯离开。 自从同学们都知道刘向刘林和乔婉随的关系以后大家便很不待见这对兄妹俩。 刘向几次要求离开华经想回原来的地方上学都被李心月痛骂回去。 刘向无奈，只能联系自己的亲爸，亲爸也是以家中老爷子想念孙子想得厉害为由，与李心月撕破脸，强行将刘向又转回了老家上学。 刘向走的那日李心月和刘林都没有去送，反而是乔如海还有乔婉随帮他提着大包小包一路送到车站。 “刘向，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乔叔叔。” 刘向眼含热泪点头答应。 临行时他鼓起勇气抱了抱乔婉随，很轻，也有些颤抖。 乔婉随也回抱了他，很真挚，也有些不舍。 “刘向，你成绩真的很好，回去以后我们一起加油。我会寄我们的习题册给你，咱们也可以微信探讨问题。” “嗯，你也加油。我争取不被你甩开太远，争取和你考同一所大学，咱们大学校园见。” 乔婉随没有见过刘向的父亲，子女总会或多或少与父母相似。 相处下来，刘林的性格和价值观更像李心月，而刘向或许像了他的爸爸，内敛，知恩，刻苦又朴华。 刘向走了，刘林又不能自己租一个房子，浪费钱还没必要，只能搬过来和乔婉随他们挤。 为了不让李心月有借口和乔如海闹，乔婉随只能让出她的卧室，让乔如海在客厅为自己打个隔断。 乔义儒气得不行，毕竟是小孩子，喜怒都还不会隐藏。 吃饭的时候更是故意弄得很大声，看刘林的眼色总是充满了敌意。 “姐，你来我房间，我房间给你。明年你要高考了，学习环境很重要，我反正没事，我在哪都一样。” 谁都能听出来乔义儒的话外音，乔如海是无奈，李心月是装傻，刘林甚至有些得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将她在学校受的鄙视通通都在这个家找补回来。 乔婉随爱死弟弟了。 她狠狠的揉了揉乔义儒的头笑道：“你说你长这么大干嘛呢，你要还是个小不点多好，那我就能天天和你睡了。” “现在睡也行啊，你就当我是个小孩好了。” 乔如海一筷子敲在乔义儒头上，“都大小伙子了说话还这么没头没脑。快点吃饭，少废话，吃完赶紧学习去。” 姐弟俩互看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 第57章 惹毛 竞赛的前一天，中午罗岸端着餐盘坐到了乔婉随和姚金子身旁。 “这位置有人了。”姚金子直率的说道。 “哦？有人了？那我坐那边。” “也没事，都是同学，坐哪都一样，你坐下来好了。” 姚金子约了钱羽一起食堂吃午饭，却没说辰牧野也会来。 乔婉随以为钱羽可以和姚金子坐一侧，没必要将罗岸赶走，便往里面挪了挪，给罗岸让出了一个位置。 “暖暖，待会和我去一趟办公室吧，老师针对明天的竞赛有事要交待。” 乔婉随想了想，“给辰牧野补课也不急在一时，不然就先停停，等竞赛完了，时间也充裕了，在好好帮他们复习也来得及。” “嗯，好！一会吃完我们就过去。” 正在这时辰牧野和钱羽端着餐盘远远的走了过来。 两个人站在旁边，像两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光线遮个彻底，只留下乔婉随在阴影中，逆着光都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那个…你们坐在那边吧，那边有位置。”姚金子已经发现辰牧野脸色不好了，连忙拉着钱羽去了一旁。 姚金子走了，刚好腾出个位置，辰牧野扑通一声坐下，与罗岸和乔婉随面对面，不像是要是吃饭，而是像要做生死谈判。 “糟了，他怎么也来了，他不是不来食堂吃饭的么。” 乔婉随头皮发麻，这俩人坐在一起准没好事，感觉大战一触即发。 她讪讪地笑道：“你今天怎么来食堂吃饭啦，我看你都打什么菜了？对，就这个干豆腐很好吃。大家快吃饭吧。” 罗岸倒是没说什么冲着乔婉随笑了笑便把自己餐盘里的干豆腐都夹给了乔婉随。 乔婉随暗自嚷道：“别给我夹菜啊，吃你的吧。真的是！” 可面子上又不能不顾及罗岸的感受，只能低头着埋头苦吃。 辰牧野没有吃，而是将自己的菜一股脑的都倒在了罗岸的盘子里之后趴在餐桌上一脸坏笑的说：“这么喜欢给别人夹菜啊，那你吃啊，想吃多少我给你夹。” 罗岸没有说话，他将辰牧野的菜都扒拉到一边，挑着自己打的菜吃了起来。 “阿野！” 乔婉随觉得辰牧野这样做有点过分了。 论关系，她和罗岸是发小，感情本就比辰牧野深。 怎么搞的她和发小吃个午餐都弄得像是偷情被抓包一样。辰牧野的这种占有欲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别闹了，阿野，快吃饭，等下我要去老师办公室，今天中午不能一起上自习了。” 说话间乔婉随发现了辰牧野手上有淤青，很大一块，甚至还有点淤血。 “你手怎么了阿野？怎么受伤了？”乔婉随关切的问。 辰牧野没回答，一旁的罗岸倒是冷笑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呢？他啊昨天又和人打架去了，还是辰叔叔找的法务从派出所里把人捞出来的。” “打架？为什么啊？好端端的和谁打架啊？” 乔婉随不可思议的惊讶道，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天然的反感暴力，眸光也突然变得有了距离感。 辰牧野看着不羁，实则心思又敏感又细腻，他很在意乔婉随的看法，乔婉随哪怕再小的表情也逃不过辰牧野的眼睛。 “打架怎么了？”辰牧野歪着靠在椅背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一直都这样，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辰牧野将米饭搅和开，一粒一粒的 ，每个动作都恶狠狠的饱含恶意。 “你到底和什么人打架？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解决，非要暴力解决不可么？” 乔婉随几乎忘记了罗岸还在身边，这样的问题若是在私下里可以谈，可当着罗岸的面，等于说将辰牧野剥光了接受批判一样。 “暖暖你也不用担心，阿野从小到大都这样，能用拳头解决的绝不会多说一句。 辰叔叔都习惯了，还特意给他配了法务，他不会有事的。”罗岸在乔婉随见不到角度嘴角一抹嘲笑。 那嘲笑只有辰牧野能够看到，明晃晃的在挑衅，似在嘲讽辰牧野是个莽夫，根本配不上乔婉随。 “我早觉得你开酒吧不妥，那边都是大人，喝醉了总会闹事，你作为老板要经常处理纠纷难免会打打杀杀的。” 乔婉随很想看看辰牧野的手，可辰牧野却将手手了回去，插在兜里，瞪着漆黑的双眸看着罗岸。 “个人爱好不同吧。 暖暖，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按部就班地长大，走的是传统的成长之路。 阿野喜欢冒险，喜欢刺激。我有时候都很羡慕他的自我。 若我足够勇敢，也想和家里闹一闹，可惜了，我们生来就不是一样的人。 你也不用劝了，不是你说的么，每个人的人生都值得被尊重，咱们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就好。” 乔婉随忽然听出了罗岸话里的意思，她心里一紧，“不好了，罗岸的话一定会刺激到辰牧野的。” 乔婉随立刻起身，刚想到辰牧野身边安抚他，却还是没来及阻止辰牧野的发狂。 辰牧野将一盘子米饭扣在了罗岸的头上，接着又将菜盘子扬了罗岸一身。 丁零当啷一顿声响，整个食堂安静得落针可闻，周围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敢直着看，都在暗地里偷喵。 “辰牧野，你干什么？” 乔婉随拿出纸巾，拼命的为罗岸清理。 她厌恶的看着辰牧野，就好像当初第一次在魔鬼楼见面那时，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乔婉随越是给罗岸清理，辰牧野越是生气。 他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全身上下都散发了极强的戾气，仿佛每个细胞都在对外狰狞的宣称他此刻真的很生气。 一盘子不够，他又走到了隔壁桌。 那桌的同学还没吃完，见他过来纷纷跑开。 辰牧野端起了餐盘又重重的扣在罗岸的头上，就连钱羽过来阻拦都被他一胳膊甩开再也不敢上前。 “辰牧野，你够了！你太过分了！”乔婉随眼中泛着泪，愤怒的斥责，可辰牧野就像听不到，见不到，不管不顾的又将一碗汤浇到了罗岸的头上。 第58章 害怕 全程罗岸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 那眼神就像是锁定了猎物的头狼，一副势在必得胜利者的姿态几乎让辰牧野抓狂。 “辰牧野，快住手，不要再闹了。” 乔婉随绕到罗岸身前，再次挡在了罗岸的前面。 罗岸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污垢，将乔婉随拉到身边。 两人站在一起与对面的辰牧野对视。 形单影只的辰牧野虽然看似解了气，却是输得一塌糊涂。 “你快去洗洗吧，待会还要去见老师呢。” 乔婉随怕辰牧野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恨不得立刻就让罗岸离开。 “好，那待会老师办公室见。” 罗岸依旧风度翩翩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辰牧野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倒在地。 “辰牧野！你滚蛋！” 乔婉随扶起了罗岸，回头瞪向辰牧野的时候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那眼泪不是为了心疼罗岸，也不是害怕辰牧野，而是对辰牧野彻头彻尾的失望。 “辰牧野，你够了没，你不是说过不会再欺负我们么。 你这个骗子，我太讨厌你了，你给我走开，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不知道是谁去找了老师，就连校长听闻也吓了一跳连忙赶来。 “干什么呢，都给我散了。”老师将围观的同学散开。随即给辰牧野家里去了电话。 罗岸去盥洗室清理脏污去了。 老师让辰牧野去办公室等着，可辰牧野不听，反而趁着乔婉随离开之前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乔婉随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将人给拉走了。 “你干嘛辰牧野，你疯了么，你快松手。” 乔婉随拼命的挣扎，可力量太过悬殊，她手腕都红了却丝毫无法挣脱。 “干嘛呀，这是要干嘛呀。”姚金子急得声音都到了哭腔。 她想上前阻止却被钱羽拦下。 “放心吧，阿野不会伤害她的，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乔婉随被拽得生疼，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她另一只手一直在敲打着辰牧野的胳膊，虽然用了力道，可落在辰牧野身上就像雨滴，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你弄疼我了辰牧野，快放手，你要带我去哪，你松手。” 辰牧野将乔婉随拉到了天台上 ，反手就将铁门反锁。 乔婉随真的害怕了，她吓得瑟瑟发抖。 她拼命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靠在护栏边上，全身都带着戒备。 辰牧野甚至都不给她过多的思考时间，猛的冲过去按住她的双颊就将自己的唇重重的压了上去。 乔婉随被压得几乎要仰面摔倒，可辰牧野又托着她不让她摔倒，更不让她逃跑。 乔婉随拼命的掰着他的手，用力的捶打，连扯带拽，可辰牧野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不知道疼，也不知道躲，只是一味的抓着乔婉随疯狂着魔了一般亲个没完。 “辰……” 乔婉随呜呜咽咽被他亲得说不出话，喘不上来气。 刚刚喊出一声就被辰牧野趁虚而入缴进她的唇舌之内。 乔婉随难受极了，又羞，又恨，又悔，又恼。 她痛恨自己的天真，后悔给了辰牧野看似希望的希望。 更恼怒辰牧野这种不管不顾的占有欲，甚至在辰牧野身上感受到的危险让她彻彻底底想放弃和他做朋友的念头。 她不应该招惹他的，罗岸说的没错，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很炙热，滚烫滚烫的。 落在辰牧野手上，灼得辰牧野一激灵，狂热之情也瞬间退却，变得冷静下来。 他将唇缓缓的离开乔婉随的唇。 他额头抵着乔婉随的额头，感觉短短的几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两个人呼吸起伏很大，却一致，再看过去，乔婉随已经泪流满面，身体虚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瞬间号啕大哭起来。 “辰牧野，你混蛋，你混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辰牧野一把将乔婉随架了起来，掐着乔婉随的下巴，逼着乔婉随直视自己。 “乔婉随，你为什么这么冷血，为什么总要在我心上挖肉。你仗着什么，你仗的是我喜欢你。” 辰牧野双眼猩红，样子很凶残，却更像是在诉苦，他几乎颤抖着身体，逼自己说些狠话。 “可是你忘了，我是辰牧野，我也有自尊。 你对我做什么都行，我都可以不在乎。 可你为什么总帮着罗岸，他就那么好值得你一次又一次站在他身边，护着他，向着他？” 乔婉随用力甩开了辰牧野的手，逃离开辰牧野身体控制范围。 可她又能躲到哪去。 天台也就那么大，她只能将身体蜷缩在墙角里，像个受伤的小兔子 而对面是一只虎视眈眈的大灰狼，张着血盆大口，正向她一步一步走来，准备将她吃个彻底， “辰牧野，你别过来，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别过来。” 乔婉随苦苦哀求，睫毛全是泪珠，忽闪忽闪的可怜至极。 辰牧野蹲在乔婉随面前，他真的没办法了，他真的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他伸手想去摸摸乔婉随的头，可乔婉随却害怕的将头转向一边躲开了。 “暖暖，你为什么害怕我，你觉得我会伤害你是什么？” 乔婉随泪眼婆娑的点了点头，声音嘶哑的哭道：“你太坏了，你是这个彻头彻尾的坏蛋！” 乔婉随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那是我的初吻，我的初吻！” 言外之意，我的初吻应该是给我最喜欢的人的，却被你这个混蛋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一点都不美好的夺走了。 可那又何尝不是辰牧野第一次亲女孩子，相较于乔婉随的委屈，谁又能体会到辰牧野眼下的绝望和悲凉。 老师拼命的敲打着铁门，声嘶力竭的呵斥着辰牧野。 乔婉随何等优秀的好学生，学习又好，品德又好，怎么能被辰牧野这样的纨绔子弟拉到天台上欺负。 “辰牧野，你快点给我把门开开，我告诉你你父亲马上就到。你赶紧给我下来去校长办公室等我。” 什么父亲不父亲的，能说得动辰牧野开门的只有他自己。 第59章 家长 乔婉随惊悚的眼神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入辰牧野的心脏。 他知道乔婉随的脾气，不管不顾的强吻只会让乔婉随彻底厌恶他。 而乔婉随的厌恶可不像是普通小女生过家家，今天吵个架明天哄哄就好了。 一旦乔婉随铁了心的讨厌一个人，那可能就是永远，毫无转圜余地的永远。 因为在那之前她会很包容，本能的给你很多机会，一旦底线被触及，那她立刻会变成浑身带刺的刺猬，距人之千里，形同陌路。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他就是想亲他，每天都在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尤其刚刚那种情形，她再次挺身而出为了罗岸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时候他能怎么办？ 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吻她，用炙热的吻告诉她，他有多么的喜欢他。 “暖暖，对不起，让你伤心了。但是你别怕我，我不值得你害怕！” 乔婉随不想看他，扭过头去，眼中的雾气朦朦胧胧，凌乱的头发可怜的不成样子。 辰牧野长长的叹了口气。 将坐在地上的乔婉随拉起。 她按住了乔婉随不停挣扎反抗的手臂，将乔婉随的发箍摘下。 他绕道乔婉随的身后，将乔婉随的碎发通通捋顺，笨拙的将发箍缠绕了两圈，虽然马尾扎的很歪，但至少还算干净利索的。 辰牧野打开了铁门。 冲进来的罗岸一拳打在了辰牧野的脸上。瞬间辰牧野的嘴角溢出了血。 乔婉随一惊，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追上去查看。 可辰牧野并没给她这个机会，他没有还手而是推开人群一个人径直去了校长办公室。 “暖暖，你没事吧，那个混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乔婉随嘴角还有辰牧野的余温。 任他在不是人，在混账，可那吻的温度是实实在在火热的。 乔婉随也不懂他为何会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如果是别人被拒绝了几次也就放弃了，能做朋友的做朋友，做不成朋友的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而辰牧野似乎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他没有乔婉随不行。即便乔婉随没有答应过什么，在他心里那就是他的女朋友，别人就是碰不得一下。 乔婉随摇了摇头，不想说话，在罗岸的维护下离开了天台。 辰镇亭和辰熙听闻很快的来到了学校。 校长将罗岸和乔婉随也一并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辰镇亭没有听任何解释，进门就给了辰牧野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极为响亮，声音大到整个办公室都有回声，就连校长都忍不住想上前阻拦。 辰牧野像一颗倔强的顽石，被打了也毫无表情。 一旁的辰熙见状没有上前查看弟弟的伤势反而顶着一张笑脸来到了罗岸身边。 “小岸，今天对不住了。我替阿野跟你道歉。” “辰熙哥，哪里话，我和阿野闹着玩的，没想到他们会找家长来。” “这臭小子闹着玩也没个分寸，也不看看是谁，回去可别让罗叔叔罗阿姨跟着操心了，这边我们会教育好阿野的。” “呵！”辰牧野冷笑，指腹狠狠擦了擦嘴角的血。 乔婉随第一次见到辰家的人，也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们家的冷漠。 辰牧野就像一个孤胆英雄，一个人面对了这一群人，而这么多人竟没一个站在他的一边，就连他喜欢要死的乔婉随也站在了罗岸的旁边。 “阿野啊，也不是没有进步，最近进步还特别大。你们看他运动会为我们学校争了光，我听说现在中午也不跑出去玩了，留在教室里补习功课。” 校长打着圆场，若不是这次闹的有点大，他怕罗家追究，他也不愿意找辰镇亭来。 这一来他又有点后悔了，那么要强的孩子说打就打，真是毫不顾忌面子和自尊啊。 辰镇亭余光扫了乔婉随一眼，眼神开始是有些惊讶接着是不屑，甚至有些鄙夷。 罗岸见状拉住了乔婉随的手，乔婉随想挣脱，却被罗岸死死的扣在手心里。 “这就是老罗司机家的女儿吧，果然漂亮。” 辰镇亭扬高了下巴，语气多少带了一丝轻蔑。 辰牧野立刻警觉起来，像是时刻备战的战士，随时要和敌人鱼死网破。 “不但漂亮，学习还特别好，全年级第一，呵呵。”校长抢着说道。 “小姑娘，阿野他欺负你了么？”辰镇亭问。 乔婉随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辰镇亭立刻笑道：“没有就好。” 他又转头看向了罗岸，拍了拍罗岸的肩膀笑道：“你爸那边我会亲自去说的，阿野这次玩笑开大了，我让他给你道歉。” 罗家是辰家的重要生意伙伴。 虽然辰家整体实力要比罗家强一些，可罗家和辰家就好比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互相攀附又互相羁绊，掣肘和辅助之间微妙的来回切换，错综复杂，却也简单的只剩下利益牵绊。 如今辰家不入流的小儿子竟然给人家儿子打了，为家族利益考虑，辰镇亭也必须要让辰牧野道这个歉。 辰牧野怎么可能开这个口，打死都不可能。 罗岸见状赶忙阻止到：“辰叔叔见外了，朋友之间打闹很正常，又何况我和阿野的这层关系，道歉就不用了，真不用了，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再也不打架就是了。” “少他妈在那假惺惺装好人。老子用不着你求情。” “啪”的一声，这次换成辰熙给了辰牧野一拳。 这下好了，左右脸对称，不偏不向肿得十分匀称。 “别…别打了！”乔婉随忍不住小声说道。 “臭小子，就知道惹麻烦。大人面前还敢这么说话。” 辰熙对弟弟丝毫没有一点疼爱，甚至在他眼中看到的全是厌恶与憎恨。 乔婉随想到了辰牧野曾经被他推到泳池里差点淹死的事情全身不自觉的打起了寒战。 “这哪里是哥哥啊！这简直是恶魔！辰牧野…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么？难怪他会这么暴躁易怒，情绪不稳。” 辰镇亭了解他的儿子，若是道歉了那就不是辰牧野了。 他笑道：“辰叔叔跟你道这个歉吧，阿野要是再惹事，看我不好好收拾他的。” 第60章 辗转 “辰叔叔哪里话 ，快别再提这件事了 ，大家都消消气，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辰镇亭点了点头，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辰牧野之后便离开了。 校长送走了罗镇亭和罗熙 ，紧接着辰牧野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一般的离开了学校。 刚到车上，辰镇亭便狠狠的给了辰熙一巴掌。 辰熙一脸惊恐，却也没敢说一个不字。 “阿野只能我来打，还轮不到你动手。尤其在外人面前你更不能打你的弟弟明白么？” 辰熙咬着牙点了点头，骨子里却更恨辰牧野了。 “东渡湾那个项目把罗家砍掉，别问为什么，也别反驳我。” 辰镇亭冷冷的看着窗外，他有着企业家独有的淡定，冷漠，还有看穿一切的洞察力，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气场强大到让人望而却步。 “罗岸那点小伎俩也就阿野笨，一激就怒。他以为他唱这出苦肉计阿野就能屈服？天真！可笑！” 辰熙坐在一旁，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那女孩是漂亮，难怪阿野会去抢。这小子耍手段是肯定耍不过罗岸的 ，蠢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得让那个姓罗的知道知道我们辰家不是好欺负的。 和我儿子抢人，他姓罗的不配。” 当夜角色便互换了过来，罗岸的爸爸亲自登门去了辰家，又是礼物又是陪笑脸的，心里再痛恨，面子上还是一派谦和。 夜又开始漫长的折磨人。 外面下起了大雨，整个空气席卷着一股凉意让没有准备的人猝不及防的打着寒战，一路哆哆嗦嗦的往家里跑，往被窝里钻。 “阿野，别喝了，再喝下去明天该难受了。” 酒吧的另外一个合伙人叫邱迪，比辰牧野大三岁，是辰牧野同一个福利院出来的。 前阵子邱迪看中了一款包，特意飞去了国外，好容易抢到了限量版，才飞回国两天。 “你去忙吧，别管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邱迪问了小酌，大概知道了一点情况，知道有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女孩出现在了辰牧野的生活里，辰牧野喜欢人家，而人家却怎么也不喜欢辰牧野。 邱迪笑了笑，一脸从容的拍了拍辰牧野的肩膀，“阿野，从没见你对谁这么认真过，怎么？人家不喜欢你，你就要颓废了？不像你性格啊？” “你不懂，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可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傻阿野，感情不一定都是双向的，很多时候的付出也不一定都有回报。” “为什么那么复杂，我对她好，她对我好，这样不简单么？” 辰牧野很久都没有在酒吧睡了，前几天还因为乔婉随给他补课，大晚上的还爬起来看书。 他真的在很努力的变好，可即便是这样，好像一切还是很糟糕，糟糕透顶的糟糕。 “我亲了她，她会恨我的吧。对，她说了她恨死我了。” 辰牧野将人都赶走，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喝得烂醉。 “可是她真的好甜，她的唇真的好甜。不…那不是唇，那是毒药，是会要了我命的毒药。” 乔婉随那边也不好受，受了惊吓，又赶上变天，一下子感冒着凉，一个人睡在客厅隔断里冷得瑟瑟发抖，怕吵到大家睡觉都不敢起来找药吃。 “好像上次来例假住院以后身体素质变得好差，多走几步路会喘，上几层楼梯会累，就连感冒好像也比之前频繁了许多。” 乔婉随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一幕幕的在眼前重现着。 “辰牧野性格偏激不是没有理由的。” 乔婉随一想到他那个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爸爸，还有那个比仇人还像仇人的哥哥，感觉辰牧野能长成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暖暖，在么？” 姚金子发来的消息打断了乔婉随的思绪。 她拿起手机立刻回复了一句：“在！”，隐约觉得姚金子是要讲关于辰牧野的事情 “你知道辰牧野的手是怎么伤的么？” 果然不出所料，她说的正是辰牧野。 乔：“不知道！” 姚：“我是体育课休息的时候听他们班许明哲子无意中提起的。” 乔：“那你快说，他为什么打架？” 姚：“归根到底这事儿还是怪我。” 乔婉随没说话，隔着手机是安安静静的，手机这端是无比焦急的。 姚：“他们不是让孙涛那个混蛋么还钱么，结果那个混蛋不但没还钱，还从外地找了一群社会上的人去找钱羽他们麻烦。 那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总不能做缩头乌龟吧，所以就……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了。” 乔：“那…钱…孙涛最终还了么？” 姚：“还了。这事还闹得挺大，都进了公安局了。最后还是辰牧野他爸找人摆平的。” 乔婉随扑通一下躺在床上，看了屏幕发呆了好一会。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特别讨厌这样矛盾的自己，讨厌到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脑子简直要爆炸了一般。 “行吧，乔婉随，你就这样吧，糟糕透了你！” 乔婉随将手机扔到一边，整个被子蒙在头上，不给自己一点能够喘息的空隙，直到上不来气，满脸憋的通红才缓缓松开了被角。 一夜的暴雨，有人觉得好眠，有人觉得心烦。 下过雨的深秋，空气好到几乎通透，可也更加寒冷。 南厦最冷的天气也就差不多零度左右。可很多去过北方的人会觉得南厦的冬天会比大雪纷飞的北桥还冷。 南厦的冷是阴湿的冷，那种冷侵入骨髓，让你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就好像整个人穿着羽绒服浸泡在冰水里，尤其要是赶上下雨天更是冷的彻骨。 乔婉随一夜只睡了一会，感冒发烧，睡的又不踏实。 她勉强起来，收拾了一下，吃了点白粥便出发去了市文化宫。 这次竞赛是在市文化宫，离乔婉随家有点远，需要倒三段公交车。 赶上周六，路上的车本不应该太多，可谁知道上一站竟然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导致公交车迟迟不来。 乔婉随叫了几轮的滴滴，都是无人接单，她急得在原地跺脚，索性扫了一台共享单车 ，干脆骑过去算了。 第61章 竞赛 “暖暖，暖暖，快上来！” 姚金子拉下了车窗，半个身体探出头，朝着对面的乔婉随不停的招手。 乔婉随像是见到救星了一般，扔下自行车，立刻朝着姚金子跑了过去。 “快上车！”姚金子打开车门，拉着乔婉随连忙上了车。 “哎呀今天太冷了吧，看着小手冻的，冰凉。” 姚金子挽着乔婉随的胳膊把乔婉随的手揣进了大衣兜里。 乔婉随不解地问：“你这是要去哪？怎么跑我家这边来了？”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呀，你今天去比赛，怎么少得了我的加油助威。” 乔婉随耷拉下肩膀，“要不是你，我可能真来不及参加比赛了，我等了半天了都没车，我都想骑自行车去了。” “骑自行车？那等你到了，人家都颁完奖了。” 姚金子笑道：“暖暖，咱们运动之后本来不是说要去庆祝一下的么，后来你住院了，这就一直也没聚成。 大家研究了一下，决定今天下午你比完赛咱们去聚下，你可别再找借口不来了哦。” 乔婉随点点头，她自己心情不好，总不能影响别人吧，再怎么不想去也还是咬牙答应了。 “对了暖暖，你和辰牧野……绝交啦？” “算是吧。”乔婉随没底气的说。 “这人也真是的，好的时候么什么忙都帮，一点脾气没有。这发起疯来也确实怪吓人的。” “他打了罗岸 ，他爸和他哥又打了他，这事也算扯平了吧。”乔婉随看着窗外，明明树都是绿的，却只感觉到满目凋零。 姚金子将头探了过来，一脸试探性的问道：“那你…真不打算和他做朋友啦？” 乔婉随半晌没说话，苦苦的摇了摇头，“他们这种富家子弟我惹不起。还有半年的时间，我必须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 “嗨！”姚金子叹了叹气，“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啊。” “别再开这个玩笑了金子，我和他不可能的。和罗岸也不可能，和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不能。因为我要学习，我不是花高价来谈恋爱的。” “好好好，咱们学霸一心扑在学习上，天崩不惧，雷打不动。行了吧，老顽固！” “我若是竞赛得奖了，请你吃饭，外加一杯顶配奶茶！”乔婉随说 “好嘞！”乔婉随笑道，“不过暖暖，你必须要加油考第一，不然………” “不然怎么了？”乔婉随疑惑的问。 姚金子笑了笑，岔开话题说道：“没什么，我相信我姐妹一定没问题，一定还能考第一。” 姐妹俩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文化宫。 “嚯，一共不就才五十人比赛么，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姚金子定睛一看，原来每个参赛的学生都来了五六个家属，整个文化宫门口一下子汇聚了好几百人，呜呜泱泱的闹腾得很。 “你说你们家刘林也真够可以的，也不说陪你来比赛给你加油。我看她啊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姚金子很讨厌刘林，说起她也毫不留情。 乔婉随并不想否定，因为她打心眼里也不喜欢刘林。 兄妹俩是双胞胎，可刘向的品格很显然高于刘林太多。 “她来了我反而不自在呢。我啊，有你就够了。” “嗯，说的也是。” 乔婉随又检查了一下答题用具，说不紧张是假的。这次竞赛关乎高三保送名额，很多同学都是下了苦功夫的。 乔婉随不想走保送名额，但她想得到奖金。她原本还是信心满满的，可真当站在这个赛场上，心里难免还是会很忐忑。 “暖暖，你到啦！” 罗岸和陈沐家住得很近，自然也是一起来的。 三个人很快的又巩固了下几个晦涩的公式，直到大门敞开，考生入场，才停歇下来。 “暖暖加油！暖暖最棒！” 姚金子像个啦啦队长，手舞足蹈的连蹦带跳。 临近关门的时候还能听到姚金子超大嗓门儿的呐喊。 乔婉随稳了稳情绪，做了几个深呼吸。 她将身体上的不舒服都抛之脑后，专注，集中，在卷纸发下来的第一时间便快速进入了答题状态。 三个小时的奋笔疾书，最后交卷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是忐忑的。 为了彰显公平性，卷纸是当场就批的。 批卷老师有十位，都是从不同学校选上来的，为的就是出结果快，并且不给你暗箱操作的机会。 考生和家属在文化宫广场上焦急的等待。 有些人饿了，干脆坐在地上啃起了面包。 罗岸相对轻松，看来答的不错，陈沐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即便是答得不错也只会说一般。 乔婉随就洒脱多了，她拍着胸脯很自信的说道：“金子，你的豪华奶茶一定有着落。” “我就知道我家亲爱的最棒了，我就喜欢你这点，自信的让人一点也恨不起来。” 主办方敲响了话筒，成绩结果已经出来了。 手机app输入考号，立刻就可以查询到相关成绩。 姚金子一把抢过手机，照着准考证上的考号认认真真的输了进去。 紧接着一声惊呼，跳得老高，她把乔婉随好好抱起，差点因为没了力气而把乔婉随摔个底朝上的。 “第一……第一……暖暖第一名！” 乔婉随似乎早有预料，原本很淡定，见姚金子高兴成这样也跟着乐了起来。 “恭喜暖暖，你真棒，真是我们华经的骄傲。”罗岸抱了抱乔婉随，可那拥抱并不是短暂的庆祝一般的拥抱。 而是用了些力道，似乎要将乔婉随揉进身体里的那种占有似的拥抱。 乔婉随很不自在，她想挣脱，却推不开。 一旁的陈沐脸色瞬间阴郁，感觉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罗…罗岸，你抱得太紧了，我要喘不上来气了。” 乔婉随轻声哀求，罗岸这才松了手。 他捏了捏乔婉随的小脸说道：“暖暖怎么这么厉害，我算是甘拜下风了。” “你考多少？”乔婉随好奇的问。 罗岸把手机递给乔婉随，姚金子也凑过来看，没想到第二名竟然也是他们华经的。 “你们太给华经长脸了吧，估计校长做梦都能乐醒了。” 第62章 庆祝 陈沐考了个第五名，按理说也是相当优秀的了，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或许外人是觉得她没考过乔婉随有点懊恼，可她自己清楚她的不高兴源于罗岸对乔婉随的拥抱。 “我拿到卷纸大概扫了一下题型，都是我们复习过的，当时紧张感就没了一半。”罗岸兴致勃勃的分享感悟。 乔婉随也积极回应。 在学习这件事上，学霸和学霸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他们连被扣分的题目都记得，对完答案，还能再探讨一番，全程姚金子都插不上嘴，站在一旁掐着腰默默观察。 “虽然辰牧野很好，又高又帅还有钱，可这么看来，暖暖还是跟罗岸比较合适啊。” 姚金子一直支持辰牧野和乔婉随的，她的价值观很单纯，她认为只要男生对女生好就足够了。 可当罗岸和乔婉随能就着那么晦涩难懂的问题讨论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她又忽然明白了一些。 所谓共同语言，灵魂契机，兴趣爱好，价值走向，这些貌似也很重要。 三分钟热度支撑不起来一辈子的爱情，最佳的伴侣不仅仅只是说喜欢二字就够的。 共同语言才是沟通的基础。 很明显，罗岸在这方面与乔婉随更有话聊。 乔婉随如愿拿到了奖金，足有五万块。 乔婉随高兴得忘乎所以，上一届听说一等奖奖金才一万块，这一届简直天上掉馅饼，足足五万块。 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早知道奖金这么巨额，说什么也要再拼一拼啊。 第三名是一中的，他领完奖经过乔婉随和罗岸身边的时候很不服气的瞪了他们一眼。 罗岸和乔婉随对视了一眼，笑得不行，比了个倒立大拇指以做回应。 华经也因为总分第一被颁发了一张奖状。 这张奖状被校长花重金裱了起来，永久的挂在了名人堂里，多年之后再回顾过去，依然觉得不负青春，不负初心。 “暖暖，我们去庆祝一下吧，你奖金多，你请客。”罗岸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爱意，火辣辣的看着乔婉随。 乔婉随嗯了几下无奈的说：“对不起啊罗岸，今天我得和金子他们走。上次运动会时就约好的，今天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爽约了。 不过你要是想来一起玩也可以，只是我们玩的那些你可能都不太喜欢。” 罗岸掐着下巴想了一会说道：“也行，你们去玩，我下午去练琴，等我们找时间单独再约，就我们俩，不带别人。” 乔婉随讪讪的“嗯”了一下，便和姚金子离开了。 大熊，萧言早就等在文化宫门口了。 一听说乔婉随考了第一，大家都开始疯狂的膜拜起了乔婉随。 乔婉随把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乔如海。 乔如海称赞连连，让乔婉随自己支配奖金，爱买什么买什么，爱怎么花怎么花。” “快走吧，饿死我了都，人都到齐了，饭菜也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俩了。” “好好好，走走走，整天吵吵饿，上辈子是饿死鬼吧。” 姚金子一见到大熊总要挖苦几句，大熊也不生气，反而还傻乐。 她俩将周瑜和黄盖的关系演绎得淋漓尽致。 陈晶的父母给他们留了一间超大的包间。金碧辉煌的，看起来简直不要太高大上。 “同学们随便吃哈，今天小晶请客，都别客气，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谢谢阿姨。” 陈晶一贯性格软弱内向，也没什么朋友。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这么多同学聚餐，陈晶父母喜出望外恨不得把最好的一次性都上个齐全。 运动会之后校长亲笔写了鼓励信给每一个参赛的学生。陈晶父母喜不自胜，对于女儿的变化深感欣慰。 陈晶也突然变得爱说话了，和妈妈爸爸说起乔婉随的事情更是滔滔不绝。 陈晶妈妈今日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乔婉随，又知晓了乔婉随今日竞赛考了全市第一名，恨不得把女儿都送到乔婉随家去，让女儿多多和乔婉随这样优秀的孩子接触才是。 十五六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胡吃海喝一通，一个个挺着圆溜溜的小肚子几乎快被撑死。 “太好吃吧，下次我叫我爸也来吃。”大熊原本就胖，吃得直打嗝，惹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走吧，吃完正好去运动运动。” 萧言家的度假山庄有一片马场。 马场里有几十匹马，平日里骑马消遣的人不多 ，整个南厦也就那几个。 下午马场已经没什么客人了，萧言正好带着同学去感受一下策马奔腾的快乐。 “我只听我爸说过你家马场很大，没想到它是真的大啊。”一班的曲鸣感慨道。 “那是！”萧言很自豪的昂起头，“我心情不好，或者学习累的时候就跑来骑马。 我跟你们说当你坐在马背上，迎着夕阳，在草地上策马奔腾的时候，一切烦恼都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那感觉不要太美妙了好吧。” “可是我们也不会骑马呀。”姚金子很想尝试，却更害怕受伤。身边的几个女生也接连点头，不会骑这个问题很是个问题。 “没事，教练都给你们安排上了。你看，都在那边呢。不会骑的待会去找教练认领就行了。” 女生们向马厩看去，瞬间炸了锅，一阵欢呼惹得男生们嫌弃的要死。 “太帅了吧，这身材是真的么？” “我能摸他们的胸肌么？” 女生们组成个小团体围在一起窃喜个不停。 “一群花痴！”萧言无奈摇头喊道：“大家都去选马吧，记得有标记的马不能选，太烈的马不能选啊。” 有标记的马都是那些大老板私人定制的马，没有主人允许，外人是不可以随便骑的。 乔婉随有些缓过劲来，再加上药劲过了，整个人温度升高，晕晕乎乎的挺难受的。 她对骑马不感兴趣，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休息。 可姚金子却异常兴奋，拉着乔婉随就跑向了马厩。 马天生长得就憨厚诚恳。 乔婉随并不害怕。 其中一个教练还让乔婉随尝试摸一摸马的脸，声称马儿能读懂人类的情绪，是最体贴的动物之一。 第63章 骑马 “婉随来都来了骑着玩玩呗，很解压的。”萧言牵着自己的马缓缓走出马厩。 一旁的大熊选了一匹看起来相对壮实一点的，生怕马太小载不动他。 姚金子哪是在选马啊，她直接奔着一个长相帅气的教练去了。 那教练叫陈家林，身材健硕，五官端正，声音又特别温柔，整个人牵着马在草场散步的状态像极了小说里的草原好儿郎。 姚金子选中了教练，也就自然选中了教练手中的马。 陈家林很健谈，他温柔的讲了一些骑马的规则，接着绅士的将姚金子扶上了马，两个人越走越远，笑声却不断。 “哎，金子等等我啊，等等我啊！”大熊骑着马，由于技术还不成熟，不敢快骑，却又想追上姚金子，整个人看起来又滑稽又搞笑。 乔婉随漫无目的在马厩前逛了一圈，旁边一间单间里的枣红色高头大马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个马好漂亮，感觉威风凛凛的，比其他的马都大。” “你真有眼光，这匹马叫赤日，是辰牧野的马。从中东买过来的时候还是个小马驹，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萧言把赤日的单间别墅马厩打开，专门伺候赤日日常起居的饲养员将赤日拉了出来。 听到辰牧野的名字，乔婉随不免心里有些难过。 先前闹得那么厉害，感觉现在两个人连朋友都不算了。 乔婉随摸了摸赤日的头，赤日像是认识乔婉随一般没反抗，反而用头一直蹭着乔婉随的手，样子别提有多乖顺了。 “哎呦，赤日今日是怎么了，难不成见到漂亮女孩子也害羞起来了。”饲养员打趣道。 “小同学可能不知道，这匹马性子特别烈，也特别倔，除了我和辰小少爷，没人能骑得了他，就连摸一下都不行。” 乔婉随微微笑了笑，看着赤日乖巧温顺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一个脾气。 “前几天有一个客人没经允许私自摸了马屁股。这马气性大，追着那位客人就要踩，把我们吓够呛。 那位客人也是，摸完就跑了，可把我们折腾坏了。 赤日是气得饭不吃，水不进的，就连我也不让靠近了。” 乔婉随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那后来呢？” “后来还是辰小少爷来了，安抚了好一阵子才消气。” 乔婉随不免暗自感叹：“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马啊，这马的性格也太像辰牧野了。” “小同学想不想尝试骑骑看啊？” “嗯？不不不不不了！”乔婉随头摇成了拨浪鼓，心想这么烈的马，一旦要是发起疯，岂不是会把她踩成肉饼。 “谢谢了，这马是有固定主人的，没有主人的允许是不能骑的。” “没关系，辰少爷知道今天他同学要来。特意嘱咐过的。” “这辰牧野安的什么心啊，明知道这马不让人骑，还让牵出来给大家骑，他是不是想摔残几个好暗地里偷着乐啊！” 乔婉随想到这，更觉得不对。 “这些人都和他无冤无仇的，唯有我和他过节最大。他不会是想报复我，所以故意让我骑马好摔死我吧！” 乔婉随猛的收回了手，自动后退了几步。 赤日眨着一对儿大眼睛，无辜又充满问号的看着她，似乎在质问她“离我这么远干什么？为什么不来骑我？” 乔婉随尴尬的苦笑道：“我笨手笨脚，也骑不好马，你还是带赤日去散步吧，我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好。” 饲养员牵着赤日离开了。乔婉随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看着草场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同学们傻乐着。 姚金子在山坡后面已经见不到人影了，大熊几乎是以蜗牛的速度一边喊着姚金子一边往前蹭。 陈晶和几个女同学都找了教练，在教练的帮助下可以骑着马慢慢的散步了。 萧言则像个真正的骑士，单手握着缰绳，驰骋在草场上。 他所到之处皆有风，马蹄声规律有速的踢踏踢踏直响。 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少年此刻却像是个战士，全身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他像是与马儿合二为一，而且也看得出他十分放松和享受与马儿一同驰骋的时光。 这是书本里教不出来的洒脱，也是课堂上学不到释然。 赤日小逛了一圈，他嘶吼着挣脱了饲养员的缰绳，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乔婉随跟前 乔婉随怕得要死，还以为这马失控了跑过来踩她，可没想到赤日乖乖的站在她跟前，一个劲的用头蹭着乔婉随肩膀。 乔婉随被赤日呼出的气弄得直痒，笑得不停的喊着：“好啦，好啦，赤日，你要干嘛？” 饲养员掐着腰站在一旁惊呆了。 他也不知道今日这赤日是怎么了，怎么在美女面前这么失态。 哪里还有一副烈马该有的傲骨和姿态呀。 烈马膝下有黄金，可赤日似乎并没有这方面节操。 他竟然破天荒的跪了下来，一个劲的拱着乔婉随，意思很明确了，他是要乔婉随骑到他的背上。 “好赤日，不是我不想骑你，是我真的不会，我怕你嫌弃我，到时候再把我甩下来，我这二两骨肉哪够你摔的呀，你说是不是？” 乔婉随一边摸着马头，一边耐心的和赤日对话。 赤日就像是一个蛮横无理的小朋友，不管不顾，只管撒泼打诨。 乔婉随干脆走开，可前脚一走，赤日立刻怦然立起，她走到哪，他跟到哪。 趴着的时候还没觉得那么大，一站起来竟比乔婉随高那么多。 乔婉随干脆小跑起来，赤日还以为乔婉随实是在跟她玩，兴奋的抖着前蹄子，一路追着乔婉随跑。 “同学，你就骑骑看嘛，赤日从来不会这样，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马也是有感情的，你看他都这么卑微了，你就不能满足他的愿望。” 乔婉随实在被赤日缠得无奈，心里仔细建设了一番。 “看样子赤日也不是那么危险，而且感觉他今天心情很好，应该不至于发疯摔我吧。” 饲养员似乎看出了乔婉随的顾虑连忙上前说道：“放心，赤日要是不高兴一定不会缠着你让你骑他的。而且我也会在旁边护着，放心，伤不到你。” 第64章 赤日 “好……吧”乔婉随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既然来了总要尝试下的么。 饲养员根据乔婉随的身高将马镫位置调了调。 乔婉随运动细胞灵敏，而且她也不想让赤日费力的跪下，她只是稍微借助了一下饲养员的助力，顺势一下子就跨到马背上。 骑在马背上的感觉真的很奇妙，人会不自觉的挺起脊背，视野都开阔了许多。 赤日很乖，也很温顺，在饲养员的牵引下开始慢慢的行走。 乔婉随并没觉得害怕，而是很从容的享受和赤日共处的时光。 赤日的鬃毛很柔顺，一走一颠之间毛发随风舞动，丝顺柔滑根根分明。一看平日里就没少费心护理。 乔婉随抚摸着赤日的马背，上了马才知道赤日肌肉纹理清晰，骨骼健硕，浑身的腱子肉无不在彰显速度和力量。 乔婉随漫无目的跟着赤日走来走去，索性干脆就趴在了赤日的背上，有那么一瞬间想着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不设立目标，也不追求什么，不为谁而活，也不用顾忌太多，就这样毫无目的漂流，走到哪里算哪里，或许还能活出另外一番滋味。 “婉随 ，婉随，快看，我能小跑了。” 陈晶在不远处大声呼唤着，她确实进步飞快，才短短两个小时就已经能独立驾驭小马，并且可以慢速小跑了。 乔婉随直起身子冲着她比了个赞。再转头看向其他同学，发现大家技术都有所进步。 “没想到辰牧野竟然还会骑马。”乔婉随边摸着赤日的脊背边忍不住幻想辰牧野策马时的模样。 “他本就很高，身姿又挺拔，骑上赤日奔驰在草原上一定很帅气吧。” 可转念一想到那日他把她拽到天台上强吻，乔婉随还是难免心有余悸。 她恍惚中把赤日当成了辰牧野，不轻不重的拍了马背一下，嘴里嘟嘟囔囔都是些埋怨的话，听得赤日忽闪着耳朵不知所以然。 “臭赤日，你的主人是个大混蛋你知不知道？” “下次他再骑你，你就给他掀翻，让他摔下来，摔疼他，但是别摔伤。” 饲养员去了卫生间，乔婉随正悠哉呢，只看见入口处进来了一群男男女女，闹闹哄哄差不多十来个人。 接着马场负责人一路小跑来到了萧言面前。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萧言问。 “他们是隔壁全州的一个骑术俱乐部的人。”负责人回答。 “那他们在我们这来干嘛？不是说好了今天下午不接待外来客人的么？” “前几天他们来谈，想与我们马场签订长期合作合同，他们想让我们马场割出一块专属区域供他们训练用。后面卡在了费用问题上。 这不今天他们几个主要负责人又跑来说是要先考察考察环境，人都来了萧总总不好把人赶走，就吩咐我带他们去草场深一点的地方，既不耽误你和同学们玩，也不影响他们考察。” 萧言虽然很不高兴，也不能耽误家里做生意，他微微点头说道：“嗯，知道了！别让他们打扰了我同学玩就行。” 那十几个人一看就是骑行高手。他们没有带自己的马来，只能选择操场马厩里的马。 其中一个女生看着不远处的陈晶几人骑马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快看啊，他们像不像鸭子，好搞笑。” 紧接着那一群人哄堂大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好笑，还是故意的，总之笑得很夸张。 “我看着草场规格也挺牛逼啊，应该是会员制吧，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骑啊，就那样的，还不如不骑，都糟蹋那匹好马了。” “可不是么，也难为那几个教练了，这么蠢的学生也愿意教，哎我天，真是太搞笑了。” 华经的同学们就像是集体被点了穴，瞬间都不动弹了。 原本再拙劣，都是自己人，也不怕笑话，反而玩的很尽兴。 如今进来一帮外人，指指点点言语间还挖苦讽刺的，一下子兴致全无。 “哎，你们说话注意点，难道你们生下来就会骑马的么？凭什么在这里嘲笑别人。” 萧言平时斯斯文文的，几乎不会和人争执。 可能是见同学在自家地盘被欺负了心里难免也冒出来点热血，竟然破天荒的和别人对峙了起来。 “啊，你就是这家草场老板家的儿子吧，看你这身手还算有两下子。” “关你什么事，你们要看的地方在那边。”萧言指了指远处，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参观你们的，别打扰我同学在这边玩。” 那群人显然不乐意了。 他们是以客户的姿态来考察的，没想到老板家儿子不但不笑脸相迎，反而还这种高傲的态度。 其中一个又高又黑瘦的男的气不过，架着马就冲了过来，照着小文的马屁股就踹了一下。 小文是二班的学生，刚刚学会一点，哪里受的了这种惊吓。一个没扶稳，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 幸好速度不快，那匹马也不高，摔得并不严重，只是有点淤青。 “喂，你们干什么？有毛病吧。”小文爬起来边清理灰尘边骂。 包括姚金子在内，华经的同学都已经聚在了一起，对方都在马上为了显示气势不弱，大家也都没有下马。 “这块地就不错，我们就选这块地了，你们这群骑行小能手去那边吧。”黑瘦男说道 “要么你们过去，要么你们离开 ，在我家跟我耍横，你们也太搞笑了吧。”萧言说 “我们是花了钱进来的，是顾客，你懂不懂，你要赶我们走，我保证明天你家会出现在新闻头条上。” 这种专业俱乐部比赛的，最会制造舆论效应了，虽然他们这种小垃圾萧言家不会放在心上。 可大鬼容易对付，小鬼难缠啊，很显然对方有些泼皮无赖的感觉，让这种人缠上主要是恶心你个几天也是很烦人的。 “小朋友，我有个提议，不然咱们比赛一场，谁赢了这块地归谁玩你看行不？” 华经的同学们不行，没关系，草场还有好几个教练在呢。 那些教练也经不得人煽动，一个个的跃跃欲试的。 第65章 马惊 “比就比，怕你啊。” 教练们将女孩子们放了下来，纷纷飞上马身。 双方对峙起来，像是电影里演的一样，剑拔弩张的感觉。 “咱们比多没意思啊，带上这群美眉吧。” 对方六男五女，那五个女的分别上到五个男人的马背上，只留下一个平头穿着白色棒球服的男的一个人在马上。 “要比就我们之间比，干嘛要带上女生。”萧言很无语，感觉没有再比对方更无赖的人了。 “我们都去赛马了，留着美女们在这望眼欲穿的多没意思，一起带着跑呗，这才够刺激。“ “一群无赖，怕你们不成。”姚金子伸出手，陈家林一拉一拽，姚金子稳稳的坐在了陈家林的前面。 其他的女生也不知道打了什么鸡血，原本老老实实的，此刻却一身反骨，像是被刺激到了，非要和对方争个高下。 陈晶坐到了萧言的马上，其他几个女生分别坐到了另外几个教练的马上。 唯独乔婉随一个人骑着威风凛凛的赤日在一旁显得格外突兀。 “萧言，咱们不和他们比行不行。”乔婉随有些担心，她怕有人受伤，心里总是慌慌的。 对面一群男人终于注意到了乔婉随，一时间乱起哄，又是吹口哨又是乱叫的，气得华经的同学真想把他们拽下来狠狠打上一顿。 “这还藏着一个大美女呢，哎呀这小模样长得真好看啊。” “要怎么说美女配宝马呢，你们看她骑的那匹马帅不帅气，一看就知道是一匹好马。” 落单的那个白色棒球服男人突然下了马。 他几个箭步跑到赤日跟前，从乔婉随身后握住马鞍，似乎会飞一样的，一下子腾空便上了赤日的背上。 “危险，快给我下来。” 萧言几乎是嘶吼的，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赤日突然变了脸，从一只温顺的绵羊变成了一头凶猛的雄狮。 他发了疯一样的扬起了前蹄，整个马蹄子直接冲上了云霄，紧接着像是触电了一般前后不停的疯狂摆动，即便是最厉害的驯马师也要喝上一壶。 乔婉随眼疾手快，紧紧的抓着缰绳。 她运动神经真的灵敏，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顺着赤日的力道将身体控制在可以平衡的位置。 那白色棒球衣男拼命的勒着缰绳，想要以此驯服赤日，可赤日几乎已经猩红了眼，一边疯跑，一边超大幅度的撩蹶子。 乔婉随被颠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本来就头昏脑涨，这下干脆两眼开始发黑，胸口还一阵干呕，差点吐了出来。 “这要是摔下去，再被他踩上一脚，估计不死也得瘫痪。”乔婉随强撑理智，尽管快被颠得飞出去，也丝毫不肯放开手中的缰绳。 “完蛋了赤日发疯了，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只听一声哨响，赤日便朝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男人还以为是自己征服了赤日，正得意忘象的想去抱坐在前面的乔婉随。 接下来的一幕他只觉得两眼发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马背上摔下来的。 乔婉随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换了人，那个人将她扣在怀里，越过她的肩膀拽住了赤日的缰绳。 “是他，他来了。” 乔婉随终于松开了早已经磨出血泡的手，捂着胸口，强行压抑住想吐的冲动。 “别怕，没事了！” 辰牧野的声音很低沉，语气却和先前有很大的不同，短短几个字里也能感到一种生疏感。 赤日还在奔跑，辰牧野没有强行让他停下来。 他了解赤日，赤日必须将刚刚失控的情绪发泄掉才能彻底回归平静。 太阳快要下山了，草场上的落日又大又红。 越过山坡，前路一片平坦，赤日像是自带烈焰，追着落日而去。 风在耳边呼啸，身后都是辰牧野的气息，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只有二人此刻是鲜活的。 乔婉随的头发扫过辰牧野的眼睛，鼻子，嘴，像是带着钩子的利器，几乎将辰牧野灵魂勾个彻底。 “就这么跑掉吧，不要再回去了。”辰牧野的念头很粗暴也很简单，他从头到尾想要的无外乎就是一个乔婉随。 才两天没见他就想她想得发疯，可一想到天台上她看他那副惊恐的眼神，他便不敢再接近。 “她不喜欢我，对，她就是不喜欢我，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到底我要怎么做她才能喜欢我。” 辰牧野几乎快魔怔了，他似乎和赤日一样，需要靠没有目的的狂奔才能将自己治好。 少女的背影单薄得映在暖黄色的落日余晖里，可怜兮兮，瑟瑟发抖。 辰牧野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乔婉随的身上。 “好暖！”乔婉随打了个激灵，辰牧野的体温快速蔓延到心底。 赤日终于冷静下来，速度也逐渐变慢。 辰牧野用力勒紧缰绳，整个马蹄子腾空，伴着赤日的仰天长啸乔婉随身体完全躺在了辰牧野的怀里。 辰牧野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快速的环住了乔婉随。 乔婉随就像一只弱小的小兔子，一整只小小的身体被辰牧野搂在胸前。 他们靠得太近，密不透风的。 乔婉随的半张脸贴在辰牧野的耳根。 辰牧野鼻息的温热如星火燎原一般，在一个点坠落，扩散，蔓延。 乔婉随柔软的发丝像是千万条小虫子爬上辰牧野的耳根，所到之处留下红印，一股难以抑制的痒意席卷了全身 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浑身自带着等着打破的禁忌感，身体碰触的一瞬间，如电流击过，同时全身为之一颤。 赤日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慢悠悠的往回去的方向行走。 马蹄声踢踏踢踏有节奏，也很好听，两人一马闲步于蓝天绿地之间，悠然得像一幅优美的风景画。 辰牧野向后退了退，与乔婉随身体保持开了一点距离。 乔婉随也因赤日不再折腾而终于放下紧绷的心，尴尬的将身体微微向前挪了挪。 “你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辰牧野问。 “没……没有！”乔婉随低头回答。 辰牧野的手臂从乔婉随身后绕过来抚摸上了乔婉随的额头，瞬间眉头便紧锁了起来。 “这么烫，还说没有！别玩了，赶紧回家吃药，睡觉去。” 辰牧野夹了下马肚子，赤日接受到指令，一路小跑的回到了人群之中。 第66章 讹诈 “暖暖，你没事，太好了。”姚金子和陈家林同坐在一匹马上，见乔婉随被辰牧野救下，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太专注于担心乔婉随的安危了，以至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一直在一旁站着的目光极为冷峻的钱羽。 “谢天谢地没出什么大事。”萧言捂着胸口长长的叹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的下了马，顺便把坐在他前面的陈晶也抱了下来。 华经的同学们也都跟着下了马，性子一扫而光，心情也被这几个人搅得一塌糊涂。 从赤日上摔下来的男人貌似骨头断了，龇牙咧嘴的在同伴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 他指着辰牧野破口大骂，“刚才就是你把我从马上扯下来的吧。怎么办吧，我现在受伤了，你们赔钱吧。” 辰牧野没理他，而是一跃从马上跳下来，接着张开双臂看向了样子有些狼狈的乔婉随。 “来，跳下来。” 乔婉随也顾不上扭捏了，借着辰牧野双臂的力道，直接扑到了辰牧野怀里。 “还好意思要赔偿，要不是阿野及时赶到，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萧言呛道。 其他的同学也跟着附和，姚金子也特意举起了乔婉随受伤的手掌气鼓鼓的吼道：“你想死别连累我们家暖暖，你看这手伤的，我不管，你先把我们这手给赔了。” 那群人也不甘示弱，一群人围在了受伤男人的身旁虎视眈眈的和这群学生们对峙。 “你开马场的不就是让人骑的么，不能骑的马你拉出来干嘛。这么烈的马连个警示也没有，怎么？出事故了就不想认账了？有这样的道理么！” “对啊，对啊，哪有这样的道理，赔钱，去医院，现在就去。” 陈家林横着眉毛没好气的说：“人家骑的好好的，又没逼你去骑，是你自己腿欠，惊了赤日，还连带着小同学一起虚惊一场，该是我们找你赔偿才是。” “就是就是！”姚金子和大熊他们丝毫不示弱。双方感觉陷入了一场理不清的拉锯战，坚持不下，就比谁可以坚持到最后。 “我不跟你们废话了，报警！人是在他们家伤的，我就不信警察来了他们还能有理由耍赖。 另外明天联系报社，好好报道报道他们家马场的无赖行为，连同这度假山庄一起报道，搞不好还能查出来更多黑幕。” “我…”萧言气得想骂人。 马场负责人说尽了好话，对方无外乎是要讹钱，死活赖皮赖脸不依不饶。 “哼！无赖！”辰牧野一边揉抚着赤日，一边哼笑，那群男人显然被辰牧野这种轻蔑的态度惹毛，竟然调转了枪口冲到辰牧野跟前理论。 “你笑什么，都是你害我受伤的，我本来可以驯服这匹烈马的，根本也不会受伤，都是你把我拉下来，你得负全责。” 辰牧野看都没看那男的一眼，继续摸着赤日头上的鬃毛，“哥们，吹牛逼得有个限度，吹太大了容易闪着舌头。” “你……”男人憋了口恶气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又算什么东西，跑我们这来撒野。”陈家林呛道。 辰牧野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满眼全是鄙视和不屑。 “我也不知道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你没有我允许，私自骑了我的马，而我的马现在受惊吓了，需要看心理医生，这笔费用你不会想赖账吧。” 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还要无赖。 当华经的同学们听到要给赤日看心理医生的时候都忍不住憋笑了起来。 就连一直很紧张生怕事情闹大的乔婉随也不免转过头偷笑起来。 “给马看心理医生，你没事吧，脑子有病就去医院，少他妈在这冲大个。” 辰牧野眉头微微一蹙，乔婉随知道他生气了，这毕竟是萧言家，事情弄大了对萧言家影响也不好。 “阿野。”乔婉随喊住了辰牧野，辰牧野上前了几步，又停住了。 可一旁的钱羽受不了了，一脚把那个满嘴“他妈的”那个人踹倒在地。 “有话就好好说，不会说就不说，别总他妈的他妈的，我他妈的就讨厌你他妈的这种人说他妈的，再说一句踢死你信不信？” “我操，现在学生都这么牛逼了么？”那伙人中领头的歪着头，瞪着眼睛撇嘴骂道。 “装呗，马骑的跟一坨屎一样，装b倒是挺厉害啊，怎么样？不如赛一局，你们赢了我们立刻就走，你们输了，十倍赔偿再加上跪下跟我哥们道歉，敢不敢？” 男人最不禁激将，尤其辰牧野这样桀骜不驯的。 乔婉随仅凭着刚刚的一下就知道辰牧野他很厉害，连赤日这样的烈马都能驯服，他的骑术一定不差。 但是她不想让他比赛，对方明显不怀好意，这不是简单的赛跑，一旦从马上摔下来，伤害是极大的。 她轻轻的拽了拽辰牧野的衣角说道：“可不可以不要比。” 辰牧野回眸看着她，宽慰的说道：“放心，我不会比的，比了也会输，人家是专业的，打死我也跑不过。” 乔婉随一愣，心想，“这还是那个点火就着，遇事冲动的辰牧野么？怎么淡定的这么吓人。” 想想之前他在学校怒踹罗岸的场景，再看看眼下这个面对对方挑衅从容不迫，理智分析的样子，“天啊，他是吃错药了么？” “怎么，怂啦？不敢比？不敢比你们装什么装。如果现在跪下认错，我们考虑考虑就不告你们了。” 辰牧野冷笑，“你啊，也就能在自己的领域欺负欺负人。 你拿专业和我们这些业余的比，你不觉得脸疼么？ 要这么说，我也可以跟你比啊，咱换个方式，比谁长得高，比谁帅，比谁年轻，实在不行比谁更有钱也行啊，以上任何一条你要是能赢，我都给你跪下磕头。赢不了那就只能你磕头了。” “你………”对方被怼得哑口无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辰牧野一脚踹跪了下来。 双方很快的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最后警察来了才稍作平息。 “警察您来得正好，我们花钱来他们家骑马，他们安全防护做的不到位把我朋友摔伤了，不想赔钱还恶意动手打人，您看怎么办吧，这种黑心企业鱼肉百姓，绝对不能姑息。” “你妈，还鱼肉百姓，你怎么不再扣上一个草菅人命呢。”大熊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句。 警察查看了伤势，也看了监控，确实是辰牧野将人从马上拽下来的。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做了笔录，转身又询问辰牧野这一方。 辰牧野站在最前面，身后华经的同学紧紧跟在后面。 乔婉随只觉得他此刻特别伟岸，像一棵超大的榕树之王，绿荫之下皆是受他庇佑的虔诚信徒。 “警察叔叔，是我拉他下来的，他的医药费赔偿费，补偿费，所有的费我都出。” “你看吧，他承认了，有监控在，还想抵赖？切，让你嘴硬。” 辰牧野啧了一下，简直不要太嫌弃。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更有点受害人那种表情的说道：“但是我的损失我也要好好说道说道。” “你说，我都记下来！”警察回复道。 “这家马场是私人会所，我是这里的高级会员。 马场有规定，私人的马匹是不允许外人随便骑的，你看，规则就写在那边。” 辰牧野指了指休息区的墙壁上，一整面墙的布告栏将规则写的清清楚楚。 “这匹马性子很烈，从来不让我和饲养员以外的外人骑，陌生人就连碰一下都会惊，这也是有说明的。” “胡说，”受伤男人反驳道，“我进来的时候是那个女的在骑，她也是外人怎么她就能骑？” 只见一道寒光从辰牧野的黑眸中射出，如果说刚刚只是鄙视，那么现在才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若不是警察在，可能轮不到男的说这么多话。 第67章 怂了 “你耳朵里塞毛了是听不到我说话，还是听不懂？我说的是除了我和饲养员以外的外人不能骑，而她，”辰牧野指了指乔婉随，“他是自己人，不是外人！听明白了么？” “哟…”华经的同学们暗地里互相使着颜色，挤眉弄眼的，姚金子还故意耍了乔婉随胳膊一下，邪邪的歪头冲着乔婉随笑。 “什么外人自己人的。”乔婉随的脸呼啦一下红透半边天，不过相较于害羞，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称为“自己人”的感觉还确实挺爽的。 “你继续说！”警察说道。 “从监控视频上您也看到了，我同学骑的好好的，他突然未经允许的情况上马，害得我的马受惊，差点就出了大乱子。 若不是我同学基础好，身体素质高，几下就得被甩下来，如果一个不小心再被马踏到，后半生都得扔进去。” 辰牧野把乔婉随拉了过来，翻开了手掌给警察看，缰绳磨的血淋淋的伤口确实也挺触目惊心。 “这可不是一双普通的手啊，这是全南厦理科竞赛第一名的手，现在受伤了，拿笔都拿不了，怎么赔？” 乔婉随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只见过辰牧野狠戾的一面，却没见过他无赖的一面，感觉特别幼稚，没有道理全是演技。 “大…大不了她的医药费我们赔就是了，小小的磨伤能用的了几个钱。”受伤男人嘟囔道。 “嗯，那行，承认就行。”辰牧野点头给予肯定。 “那接下来就是关于我这匹马的问题了。”辰牧野嘴角一抹冷笑，看得对方直发麻。 “你私自未经允许骑我的马，已经对我和我的马的隐私权造成了侵害，这笔账要怎么算？” “对啊，对啊”同学们跟着起哄，氛围一下子拉满。 “我这马金贵着呢，可不是谁都能骑的哦。你看，那墙上写的清楚，你好好读一读。” 一群人呼啦一下子走到公告栏前面，半带着不屑却难掩一丝紧张的读道：“此马名约赤日，系属阿拉伯马，性烈，易伤人，且属于私人物品，未有特殊拼准不得碰触和骑行。违规者，罚款十万，并要承担赤日相关医务护理费，心理疏导费等相关费用。若因擅自骑行而导致受伤，本马场概不负责。” “这什么狗屁规定，碰一下，骑一下就罚款十万，这不是讹人呢么？” “这条规定就是专门为你们这群装逼不带脑子的人设立的。”钱羽说。 “这条规定也要教你做人，别人的东西少碰，因为你碰不起，更赔不起。”萧言跟着说道。 “一匹破马，还至于心理疏导？警察，你也看到了，这家是黑店，快查他们，他们欺诈顾客。” 马场负责人将赤日的相关证书文件拿了出来，辰牧野将文件甩给了受伤男人。 “你是懂马的，你应该看得懂。” 受伤男人开始慌了，打开文件的手都有些颤抖。 对方很显然气势上偃旗息鼓，再没有刚刚那种嚣张的模样。 “赤日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买的时候还是小马驹。发票，证书，相关文件那上面都有。” 辰牧野扬起下巴，仰着头，故作思考的模样，“我记得买的时候好像是70万，现在长大了，这马又增值的厉害，应该远不止这个钱了。” “70万也不算什么好马，比这贵的我们见多了。” “你好好看看价格再说话。”萧言鄙夷的说。 “美…美金。七十万美金？”受伤男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他重新审视辰牧野，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 原是看走了眼，没以为穿着打扮很普通的一个学生竟然家里还有这样的背景。 “所以，你说，我的马，你骑得起么？” 受伤男人连着后退了几步，就连搀扶他的那几个人也都渐渐松开了手。 原本叫嚣厉害的那几个女的，也都闭了嘴，她们的目光不自觉的被辰牧野所吸引，在辰牧野目光扫到她们的时候脸上竟然还有窃喜。 辰牧野缓缓走到了受伤男人的面前，低头冷言道：“骑马爱好者？还赔么？还想要赔偿的话我奉陪到底。 我家知道我混账，法务团队没少给我准备，我看他们闲的闹心，给他们找点事做也是很不错的。” “不了，不了，不用赔了。”受伤男人连连摇手，转身和警察一顿道歉之后，又被警察狠狠的教训了一通。 警察离开了，那群人也如过街老鼠一样正准备灰溜溜的离开。 辰牧野这才露出了凶相，拦住了受伤男人，唯独不让他走。 患难见真情。 其他人见状知道自己是得罪了本地有权势的人了，他们顾不上受了伤的同伴，纷纷驾车逃离现场，唯独留下受伤男人在一群饿狼之间，分分钟会被分食殆尽。 “你…你们要干嘛？别乱来啊，我可要报警了啊。” “报…报…报你妈！”钱羽一脚踹飞了受伤男人的手机，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的火气特别的大。 辰牧野看了一眼钱羽，似乎也被他今天的坏情绪震惊。他又看了一眼姚金子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姚金子的手正被那个教练陈家林拉着，两人的亲密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第一次相见该有的距离感。 辰牧野摇摇头不屑的拍了拍钱羽的肩膀，两个人的默契程度基本上不需要什么对话，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别的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可你错就错在弄伤了我同学的手，这笔账我无论如何都要跟你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辰牧野毫无表情，轻描淡写的语气，却透着瘆人的寒意。 “那…那你想怎么办？”受伤男人问。 辰牧野嗯了半天突然说道：“不如你再骑一圈赤日吧，我看你还挺喜欢他的，我免费让你再感受一下。” 辰牧野的笑透着不怀好意，更透着彻骨的冷漠，让他再骑一圈赤日，等同于要了那男人的命。 男人连忙求饶，就差给他跪下了，他知道女孩子肯定比男人心软，转过身一把拉住乔婉随的手臂求饶。 “还敢碰？”辰牧野彻底火了，拎起男人的衣领就要开揍。 “阿野…阿野不要！” 乔婉随拽住了辰牧野的手臂，忍着掌心的痛也要死死拉住他。 “阿野，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让他过去吧，好不好？” 想到了乔婉随的眼神，辰牧野最终还是收住了手。 那男人屁滚尿流的离开了，留下辰牧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为了这种人渣你都能求情，怜悯。我……” 言外之意，“这样的人都值得你同情，而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得不到你的一点关爱，反而你要怕我，恨我，讨厌我？” 辰牧野忍住没说，她见乔婉随烧得红透的脸很想把她塞进车里送她回家。 可他又是以什么身份这么做呢？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个她非常害怕又讨厌的人。 第68章 专一 “走吧阿野。” 钱羽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唤了一声辰牧野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人发什么神经啊，他生气啦？和谁生的气啊？”姚金子很纳闷，忍不住跑上前去。 “哎，钱羽…你去哪啊？一会一起呗？我请客，请你吃饭！” 钱羽就像是没听到，毫无回应，气鼓鼓的走开了。 辰牧野瞥了一眼乔婉随之后也小跑追着钱羽去了。 “辰牧野！”乔婉随大喊。 辰牧野停住之时，乔婉随已经跑了过去，“给，衣服！” 乔婉随将辰牧野外套递还给了他，陈牧野说不上来的表情，瞪了一眼乔婉随就跑开了。 “怎么说走就走了呀，真是的！”姚金子挠了挠头满脸问号，昨天还和钱羽好好的，今天感觉像是见了陌生人。 乔婉随没有再参加后续的活动。 她不舒服，手上又受了伤，告别了同学们，自己倒了两段公交车终于回到了家里。 李心月也得知了乔婉随竞赛获得一等奖的事情，一开门便笑脸相迎。 “暖暖，听说今年的一等奖奖金有五万呢，电视上都报道了，我都看到了。” 乔婉随讪讪的笑着点头，不接她的话题。 李心月喜笑颜开的，“暖暖就是厉害，你说你学费也减免了，这不，又得了这笔奖金，哎呀，你外婆前几天生病住院了，我还愁这个医药费呢。” “什么外婆，谁的外婆，十几年就见过一面也叫外婆？我的外婆早就死了，你家的又算是哪门子外婆？”乔婉随知道李心月在惦记着奖金，心生不满，暗自嘟囔道。 “不是还有两个舅舅呢么。”乔婉随找出了药箱，费力给受伤的手涂抹药膏。 李心月全程都没关心过一句，一直绕着奖金说来说去。 “你那两个舅舅都是在农村，条件很不好…尤其你那个二舅舅都三十好几了，连个对象还没有呢，哎呀，我跟着都愁啊。” “我们家条件也不好。我爸爸打了三份工，累得腰都伤了。”乔婉随抢过话题，丝毫没有让份。 乔婉随平日里只是不争，也不喜欢耍心机，可那不代表她傻。 自从刘向和刘林来了之后乔婉随深刻的感受到了李心月的私心。 她对待这个家再也不似从前那样全心全意了。 又或者说从前也不是全心全意只是没有比较便没有太被在意。 乔义儒在一天天的长大，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乔如海的钱大多数都控制在李心月手里，姐弟俩平时用钱都有点难更别说现在又多了一个刘林。 乔婉随理解李心月向着自己亲生女儿的做派，但理解归理解，他们姐弟俩的未来终究不会指望着一个继母会多么上心。 乔婉随的要求和期许很低，她不在乎李心月偏心，也不在乎刘林给他们家带来多少麻烦，只要李心月平时别找乔如海麻烦，这个家面子上还过得去就已经足够了。 可李心月似乎越来越过分了，一心扑在钱上，恨不得把乔如海抽空榨干。 李心月见乔婉随不松口，便又开始了另外一个话题。 “暖暖，听说你和辰家那个小儿子走得很近啊？那日你生病住院，我看那小子挺着急的，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没有，我们都是学生，都以学习为主，早恋学校不允许。” 乔婉随鬼话连篇，差点自己都把自己逗乐了。 “早恋怎么了？早恋只要不影响学习又没什么关系。” 李心月像个语重心长，耐心劝慰孩子的好家长，只是这劝慰的内容乔婉随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 “女人啊，再优秀都没用，将来不还是要嫁人。这嫁对了人啊就等于少奋斗半辈子。这不比你自己在社会上扑腾的要强啊。” 乔婉随哼哈答应，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与三观不合的人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 李心月自讨没趣，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逐渐感觉到了乔婉随的疏远，觉得这姐弟俩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了。 正是这样一种感觉，她才越发的觉得孩子还是自己亲生的好。 她背地里偷偷给刘向和刘林攒钱。反而乔义儒想买个笔记本电脑好久了，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乔婉随看在眼里，只是不说。她早已习惯事事都要靠自己，与其说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不如多做两套卷纸。 元旦有一场全国理科大赛，乔婉随初赛拿到了资格，别人是为了见题型，要成绩，争保送，而她单纯的只是为了钱。 初冬的南厦虽然开始变冷，树木依旧盈绿。 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台永动机，永远富有生命力。 海风不像盛夏，少了些人情味。海边散步的人也逐渐稀少了起来。 天气本身并不带任何情绪，可人就是偏偏能在秋冬感受到一股苍凉。 转眼间又到了周四，又一周就这样眼瞧着飞逝过去了。 乔婉随并没有报名周五周六周日的海岛户外露营。 花里胡哨的活动太多，她宁可在家做卷纸，也不想参加这样无聊的活动。 况且活动费用又要自费，还很贵，她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绝对不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快一周了，乔婉随都没有在学校见到过辰牧野和钱羽。 由于乔婉随还是每天中午都去自习室学习好多同学都跟着一起。 之前一直站队辰牧野和乔婉随的吃瓜群众们也都纷纷绝望，自从上次食堂事件以来，大家都在传校花和校霸彻底闹掰的消息。反而认为校花会和罗岸在一起的呼声高涨了起来。 “萧言，后来那些人还有找你们草场的麻烦么？”乔婉随问。 “他们哪还敢啊！不仅不敢，他们俱乐部老板还特意跑来和我爸道歉呢。” “那就好。我还担心影响到你家生意就不好了呢。”乔婉随说。 萧言耸耸肩笑道：“不能，那种垃圾人即便合作起来日后也是麻烦，幸亏断绝的早，不然合同签完就更不好解决了。” 乔婉随微微点头，对于赤日她有些好奇，“我不是很懂马，赤日脾气那么差，还很容易伤人，养护又那么繁琐，为什么还这么贵？” 萧言略有所思了片刻晴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专一吧！” “专一？”乔婉随不解。 “赤日这种马，一旦认准了主人，就只会认主人，并且一生只忠诚于一人。 他只会把信任，温柔，义无反顾，至死不渝留给他的主人，至于其他人在他眼里，可能就是尘埃吧。 他不让别人摸一下，却可以为主人不休止的奔跑直到力竭。 他不让别人骑在他的背上，却甘愿为了他的主人屈膝下跪。 赤日有太多太多的缺点，但只凭着专一这条，就是马中豪杰，傲视群马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很极致，或者很执着占有欲很强的人特别偏爱这种马的原因了。” 乔婉随默默的听着，赤日的形象突然具体化了起来。 “辰牧野会这么喜欢赤日不是没有原因的，你不觉得他的性格和赤日很像么？都是圈子意识特别强？” 乔婉随点了点头，萧言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 “我很早就认识他了，那时候还小，他可乖可听话了，可不像现在这样浑身带刺。” 第69章 记起 “那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乔婉随问。 “现在？现在的他又怎么了呢？我没觉得现在的他有什么不好啊。” 乔婉随一怔，好像心底里某一处地方被深深震动了一下，说不上到底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没什么不好”这句话正在一点点侵袭着她的每一个细胞。 “人们总喜欢用刻板印象去评判别人。什么学习好就是好孩子，听家长话就是乖孩子。可学习不好的人也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不听家长话的孩子经常救助流浪猫，好坏的界限真的不能太标准化了。” 乔婉随看着萧言只觉得哑口无言。 “都说他是校霸，可你随便抓个同学问问他有没有随意欺负过同学？反过来若你去问有人欺负你了你最想去找谁帮忙，或许大家都会想到辰牧野。” “可是他有的时候确实很凶！”乔婉随喃喃了一句，不是很有底气。 “谁还不能有个伪装了么？”萧言感叹道： “这世上不全都是你看到的天下太平，你觉得太平那都是因为有人为你驱赶走了黑暗而已。而辰牧野就是驱走黑暗的人，却被你们所谓的阳光之下的佼佼者冠以恶霸的称号，也确实搞笑。” 乔婉随的脸说不上来的胀热。 一向自认为思想前卫，三观接地的乔婉随，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认知一文不值，碎了一地，真是羞愧难当。 她对辰牧野的刻板印象又何尝不是一种傲慢与偏见。 这种偏见让她自认为高人一等，自认为和他不是一路人，自认为他堕落，粗暴，霸道专横，自认为他对她的喜欢只是一种廉价的逗弄，毫无真心可言。 “辰牧野的家庭背景复杂，在那样环境下长大，他还依然留有这样的秉性，我都觉得很难得了。” 萧言继续说道： “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罗岸过生日，好像五六岁的时候，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那时候大家都骂他是小三家的孩子，大家还把他扔进罗岸家后院的一口枯井里，还给枯井盖上了盖子，压上了石头。 我爸那时候有事，带我先走了，我并不知道结果，但后来我听说他好不容易爬出来，好像还被狗咬了，总之很惨。” 突然间一阵惊雷滚滚而来，教室里灯都闪了几闪。 乔婉随突然胸闷到喘不过来气，脑子嗡嗡的发胀，无数的记忆碎片突然四面八方袭来，逐渐清晰的过往，一帧一帧的击打着乔婉随的心。 “原来是他！那个小男孩就是他！” “婉随？婉随？你怎么了？发什么呆？”萧言手掌在乔婉随面前比划了几下，又敲了敲桌子，乔婉随这才缓过神来，不等萧言说话直冲冲的向教室外跑去。 “暖暖，你去哪？老师找你有事！” 乔婉随撞到了迎面走来的罗岸，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往走廊尽头楼梯跑去。 罗岸紧跟在后面，一直追到篮球馆门口才神色黯淡的离开。 “今天有高中篮球联赛，华经有比赛，他一定在赛场。” 乔婉随中午才拒绝姚金子去篮球馆看比赛的提议，如今又风一样的飞奔而去。 篮球馆人满为患，加油声此起彼伏。 乔婉随赶去的时候已经最后一节了。 华经领先育英高中15分，不出意外的话已经锁定了胜利。 乔婉随趴在最后一排栏杆边缘，看着场下正在运球的辰牧野，少年褪去了痞气，浑然一身的英气，活脱脱一个运动少年。 根根分明的寸发配上棱角分明的俊脸，修长匀称而又健硕的身材实在太惹眼，一眼望去即便都穿着一样的衣服也很难不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 乔婉随平稳了下气息，目光随着辰牧野移动，“这家伙小时候那么瘦小，是怎么长这么高的？” 乔婉随总共就去参加过一次罗岸的生日聚会，那时候还小才五六岁。 那日罗岸家来了很多宾客，大人小孩，基本上都是一家子齐全。 晚辈中同龄的没几个，基本上都是大一些的孩子。 辰镇亭和霍素心带着辰熙和辰牧野一同赴会的。 那也是辰牧野自从被接回辰家以来第一次公开出席正式场合。 男人们围在一起谈商机，贵妇们围在一起谈养生。 没有人愿意和辰牧野玩，他只能百无聊赖的坐在走廊的角落里发呆。 “吃糖不？”年幼的乔婉随很不喜欢和那些娇气的公主少爷们一起玩，她偷偷跑去拿了两块糖，自己吃了一块，见辰牧野野孤单，又塞给他一块。 富人圈子很在意血统，小三生的孩子在他们圈子里属于不入流的下等人比仆人还不如。 辰牧野也就是那时起开始被同辈排挤，挖苦，甚至欺负。 那时的他见到什么都胆怯，总是躲在人后，稍微有点质疑的声音就瑟瑟发抖。 四五个大孩子把他骗到罗岸家后院，把他扔到枯井里，还威胁他敢叫就打死他。 “我爸在外边就有小三，我妈最恨小三，我也最恨小三，小三生的孩子都是猪。” “对，我妈说让我离他远点，这种人长大了和他妈一样，为了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你看他还挺会装可怜的，哭什么哭，小三家孩子活该被欺负。” 几个大孩子去厨房偷拿剩菜剩饭，一股脑的将汤汤水水都倒进了枯井。 辰牧野瞬间全身脏兮兮的，满身油渍，可怜得像一只待宰羔羊。 “你们干什么呢？干嘛这么欺负人啊。”乔婉随小时候就很直率。 乔如海嘱咐过在这里少说话，不能惹事，可乔婉随还是没忍住跑上前去推开其中一个大男孩。 “你们这么欺负人，待会我要告诉大人去。”乔婉随像个倔强的小豹子，眼神坚定，丝毫没有畏惧。 摔倒的男孩高高站起，拎起乔婉随的衣领甩到一边。 “哪来的野丫头，多管闲事，小心一会连你也一起收拾。” 另外一个男孩说道：“罗岸家司机的孩子，好像和罗岸关系很好。” 正在这时罗岸寻着乔婉随来到了后院。 “暖暖，你怎么跑这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乔婉随倔强的指着枯井说道：“他们欺负人，他们把一个小男孩扔井里了。” 那几个大孩子见宴会的主人来了，也不好再对乔婉随做什么，他们恶狠狠的指着枯井说道：“我们只不过是教训教训小三家孩子，这是辰熙哥交代过的，先关他一会，一会自然就放他出去了。” 罗岸没说什么，轻轻抚着乔婉随，说道：“没事，闹着玩的，我们先出去吧，前面上了好多点心可好吃了。” “可……”乔婉随一边回头看着枯井，一边被罗岸推着离开了后院。 一直到天蒙蒙黑了都没有人去把辰牧野从枯井里弄出来。 乔婉随见乔如海在忙不能去打扰。 自己偷偷又跑去了后院，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压在井口的大石挪开。 夜幕已经日渐星痕，天空出奇的又高又广。 辰牧野抬起头，透过井口看到了乔婉随的脸。 他满身污泥，冻得瑟瑟发抖，却在见到乔婉随的那一刹那感受到了消失已久的温暖。 乔婉随半个身子趴在井口，张开双臂，两只小手伸向了枯井内。 “来，拉住我，我来救你了。” 第70章 挺身 辰牧野擦了擦眼泪，有些胆怯，想伸手去尝试，却因为被拒绝过太多次而又鼓不起勇气。 “来呀，快抓着我！” 乔婉随一遍遍的呼唤，她没有懊恼，也没有嫌弃，淡淡的微笑挂在可爱稚嫩的小脸上，纯洁的像夜空里的一片白色羽毛。 辰牧野先是指尖碰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生怕对方会改变主意，而再次抛弃他。 “很好，再高一点，你跳一跳，跳一跳就能抓住我的手了。” 辰牧野点了点脚尖，终于敞开一次心扉，用力的握住了乔婉随的手。 乔婉随手臂卡在井口边缘，小脸憋得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的拉着辰牧野。 辰牧野借着乔婉随的力气，双脚蹭着枯井井壁使劲的向上爬。 “出来了，出来了，累死我了。” 两个孩子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不一会的功夫又同时咯咯咯的大笑个不停。 乔婉随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了辰牧野，“太脏了，快擦擦吧，不然你回家会挨骂的。” 辰牧野笑容立刻消失了，惊恐的夺过纸巾拼命的在脸上使劲的揉搓。 “哎呀，轻一点，会疼的。” 乔婉随伸手把挂在辰牧野头上的那些菜叶挨个拿掉 ，用自己的衣袖把辰牧野脸上的油渍清理干净。 还未等两个小朋友反应过来，只听见几声狼狗的叫声接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大黑狗冲着两人就扑了过来。 也许是辰牧野身上的剩菜剩饭的味道刺激了大黑狗 ，那狗的口水流了一地。 乔婉随当时比辰牧野高了半个头，见大狗扑了上来，本能的就将自己的身体挡在辰牧野前面。 她有弟弟，天生的母性让她不自觉的就去保护弱小 可她那时候也才五六岁，也怕得要死，大狗扑过来的时候吓得拼命的尖叫，即便那样依然死死的挡在辰牧野前面。 她甚至都不敢张开眼睛，到了最后也不知道辰牧野怎么就突然跑到了她前面，还被大狗深深的在大腿内侧咬了一口。 乔婉随记得清楚，被咬之后的辰牧野没有哭，鲜血流了一地，肉都被扯掉一块都没有哭。 他被闻声赶来的大人抱走的时候都要紧紧的盯着乔婉随，满头大汗，疼的发抖的他，却在离开的最后一刻微微的笑了。 乔婉随想到这里竟然理解了辰牧野的专横和霸道：“难怪他那么讨厌罗岸，每次见到自己和罗岸在一起更是气得发疯。” 那样的童年根本就是个噩梦。 人们只知道他们家财富通天，可又有谁见过金屋银瓦之下的阴暗。 又为什么在他受尽千疮百孔之后还一味的希望他要以最虔诚的心来善待这个不曾善待他的世界呢。 在投中一个漂亮的跳投之后辰牧野选择下场休息了。 场上传来了女生们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不怕花痴泛滥，就怕花痴疯狂。 辰牧野全身泛着光，额头上更是汗珠直落，他将白色毛巾盖在头上，没有接任何女生送来的水反而去旁边抢过钱羽的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明明是赢了比赛，辰牧野看起来却不怎么高兴。 队友拍了拍他的肩，不知道说了什么，辰牧野笑了，可笑容是那样苦涩。 离开队友视线以后，他的目光又变得黯淡了，感觉像是提不起什么兴致，整个人有些垂头丧气。 一旁的钱羽也是这样，这俩人平时在一起时间太久了，出入总是成双成对的，现在就连表情也非常像。 比赛终止的哨声响起，同学们都纷纷离开场馆准备回教室上课。 乔婉随跟着人群一起离开，并没有让辰牧野看到。 一整个下午华经都在议论这场比赛，篮球赛场上帅哥实在是太多了，各有特色十分养眼。 下一场在一周之后，对战七中。 如果能赢，就直接进入四分之一决赛，如果输了，就告别奖杯的争夺。 七中篮球队很厉害。 还有几个是篮球体育生，辰牧野他们若是想赢，是要拿出全部力气的。 放学之前老师特意找到了乔婉随，非要让乔婉随参加露营不可。 乔婉随不肯，老师就摆出了一堆大道理， “卷纸不是人生目标，感受自然也是人生必修之课。我们班一个都不能少，又何况你是咱们华经的榜样，榜样都不去，那这活动办得岂不是好没意思了。” 乔婉随干脆开门见山，“老师，我家没钱，费用太贵了，我去不起。” “嗯？难道你不知道你不用交钱么？”老师诧异的问。 “不知道啊，没人跟我说。”乔婉随回答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你不用交钱，这下你可以放心去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用交钱？我又没有什么贡献，这样会不会太特例了，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扭呢，万事别总追求个为什么。” 这下乔婉随再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拒绝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收拾背包的时候没带几件衣物，反而带了一堆卷纸。 自从乔婉随睡到客厅隔断里，她便一直铆足了劲学习。 她必须把精力都集中在学习上，才能不留任何空隙让辰牧野溜进她心里。 刘林都没和家里商量，直接报了名，李心月毫不吝啬的给出了露营的钱。 乔如海最近都好忙，一直在陪着罗岸爸爸到处开会洽谈生意，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回家了。 乔义儒越来越反感刘林，开始只是眼神上不对付，后来熟络了便开始拌嘴。 李心月忍不住说了乔义儒几句，乔婉随听着是相当难受。 她来到弟弟的房间，乔义儒正在偷偷抹眼泪。 乔婉随古灵精怪的做了几个鬼脸直到弟弟噗嗤一声笑了才缓缓坐到他身旁。 “阿冻，姐姐准备给你个礼物，你自己选选看，喜欢哪一款，姐姐下周就去给你买。” 乔义儒一直想有一台高配置笔记本电脑，平时学习的时候可以查阅资料，休闲的时候也可以打打游戏缓解疲劳。 之前那台旧的用了好多年了，还是乔婉随传下来的，顿得开机都要好几分钟。 乔义儒磨了好久，可家里人都不把他的诉求当回事，要么敷衍，要么直接忽视。 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而他家确是重女轻男，他这个独子做的不但没有任何排面，反而经常被训的也是他。 乔义儒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拿着姐姐的手机认真的查看型号。 他在一款电脑型号页面停留了很久，却选择了另外一款。 乔婉随当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当即便默默的收藏那个停留比较久的那个型号的信息。 只要奖金一到，她就立刻满足弟弟心愿，谁说什么都不行，她的弟弟只能她自己来宠。 第71章 桑柔 周五只上了半天学，下午学校集体送学生们去了码头。 学校一共租了三艘中小型邮轮。 每个年级一艘。 海上航行一共五个小时，天黑之前到达孤岛，那边野炊架子早已搭好，就等着同学们过去分配一下帐篷就可以动手开始自制bbq。 女生们都大包小包的带，有的甚至还拉去拉杆箱。 乔婉随背了个书包，简单的洗漱用品和两套换洗衣服一件棉衣，其余的零食什么的都没带。 “他怕水，应该不会来坐船吧。”乔婉随在甲板上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辰牧野。 罗岸去北桥参加音乐会了，也没来参加露营。 大多数的同学今天中午都没在学校食堂吃饭。 姚金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乔婉随只能和陈晶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了中饭。 “臭娘们，赶紧把钱交出来。你以为这事就完了？你害我哥们退学，这笔账咱们永远也算不完。” 回学校的小路上堵了一群人。 一个个彪形大汉的，长得也极为凶恶。 陈晶怕得挽紧了乔婉随的胳膊，乔婉随低着头，一路小跑，快速通过了那块危险地带。 “钱都给你们那么多了，还想怎么样，你们走开，我要报警了。” 乔婉随只觉得这女生的声音很熟。 她偷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那群小混混中间围着的竟然是桑柔还有韩晓敏几个女生。 桑柔满眼泪痕，吓得直哆嗦。 身后的几个女生，更是躲在桑柔身后，拽着桑柔的衣服连连后退。 “桑……桑柔…这事和我们无关，我们先走了。” 韩晓敏几个女生不管不顾拔腿就跑，桑柔本想也跟着跑，却被其中一个长得很胖的小混混一把扯住了头发。 “走！”乔婉随拉着陈晶并不想多管闲事，她们顶多能做的就是去找老师。 “这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和这些社会败类扯上关系的。”乔婉随一边暗自骂道，一边忍不住的心脏砰砰直跳。 桑柔的哭声歇斯底里的，整个人被怼在墙上，头发都被抓成了鸡窝。 “我没钱了，我真没钱了，都给你们了，你们以后别来找我了。” 乔婉随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离开，可一旦桑柔真的出事，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要扔进去，她虽然可恶，但绝不至此啊。 乔婉随站住了，咬了咬牙，她目光坚定的对陈晶说：“先报警，马上，快！边报警边去找老师。 找老师来不及的话就找五班的同学，越多越好，也不一定非是五班的，哪个班的都行，最好是男同学，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那你……”陈晶担心乔婉随，吞吞吐吐的不肯离开。 “我没事，你快去，快点。” 陈晶走了，乔婉随碾转着脚步瑟瑟的转过身来。 “若是辰牧野在，就不会有人敢在这欺负华经的同学了。” 她脑子想的都是辰牧野，可想辰牧野此刻却不知道在哪里，连个影子也找不到。 “你们一群大男人在这欺负一个小姑娘，也不嫌害臊！” 乔婉随提了提勇气，明明腿都在哆嗦，表面上却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看起来丝毫不怯懦。 “呦，哪来的大美女啊。”胖子男一脸花痴，见到乔婉随就差口水横流了。 一群人之中有一个是那日在体育场一起围攻乔婉随的。 他见到乔婉随吓得连忙抖了起来。 他趴在胖男人耳边嘟囔了几句，那胖男人瞳孔急剧放大，满脸的不可思议的说道：“就是她？” “嗯！是她！” 一群人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 乔婉随像个大姐大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桑柔面前。 “松手！”乔婉随瞪着胖子男，胖子男瞬间丢下了桑柔，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面站了站。 乔婉随将桑柔护在身后，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桑柔的手。 两个人暗地里一起疯狂的颤斗，只有她们彼此知道她们到底有多害怕。 “好学生，这事和你没关系，跟阿野也没关系，这是她欠我们的，我们要账，天经地义吧。” “你欠他们多少钱？”乔婉随问。 桑柔激动的哭喊着，“谁欠他们钱啊？是他们抢劫，逼我给他们钱。” 胖男人刚想伸手，考虑到乔婉随挡在前面，就硬生生把手撤了回去。 “秦亮上了你的当，得罪了阿野，被迫退学。怎么？这笔账你算得清么？” “原来是这件事啊。”乔婉随不慌不忙的冷笑道：“那我还是受害人呢，这事还真和我有关。” “她花钱雇人害你，你还想帮她？你脑子没问题吧。” “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完了，他和你们之间的事钱也已经解决完了，本来就是一个出钱，一个办事的买卖，事都没办好，钱你们也抢了，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分了。” 乔婉随将自己在电视上看到一系列有关黑帮暴力的电影桥段都过了一遍。 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这样的台词。 “阿野这人你也是知道的，最是护短，他都没有找桑柔的麻烦，那就说明我们已经原谅桑柔。 既然原谅了，桑柔就还是我们的好同学。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在他的地盘上打劫他的同学，会不会一气之下，再让你也退学离开南厦呢？” 乔婉随欲哭无泪，心里暗自道歉：“辰牧野啊，辰牧野，对不住了呀，这种情况随然给你拉仇恨了，但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挡箭牌更好用的了。” 辰牧野的名字果然管用，那胖子男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就已经吓得腿软了。 乔婉随见状，必须一鼓作气，若不能一次性吓住他们，日后他们还是要桑柔麻烦的 “刚刚我已经给阿野打过电话了，他说让我告诉你们一声，桑柔若是掉一根头发，他就要你们好看。” 胖子男看了一眼头发被抓成鸡窝的桑柔，满脸无奈的苦笑道：“这这这……他自己掉的头发，和我无关啊。” “我可以和阿野说这事就这么算了，但你们不许再出现在华经周边，更不准再欺负我们华经的同学。若是再敢来捣乱，保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妈呀，吃不了兜着走，这都是什么鬼话啊。 乔婉随叫苦连天，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再多一秒都演不下去了。 胖子男带着一群小弟跑了，小路拐角处站了许久的辰牧野和钱羽却早已经笑得上不来气了。 “你说她那样一张脸，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辰牧野边笑边摇头，“不知道！又土又凶，又萌的，太好笑了！” “终于走了！” 乔婉随和桑柔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 乔婉随敢保证，再多待一会，自己那点底气一定会穿帮。 乔婉随帮桑柔整理了头发恶狠狠的说：“活该！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桑柔也不甘示弱的回呛道：“那你干嘛管我，我又没求你帮我！” “嗯，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行不行！” 乔婉随起身拍了拍屁股，瞪了一眼桑柔便离开了。 “你少得意，别指望我会感谢你，我才不会谢你。” 乔婉随懒得回头，径直的走回了学校。 第72章 登船 下午一点大巴车准时到达了邮轮码头。 邮轮一共三层，大多数的同学都去了第三层，因为那里视野好，特别适合拍照。 乔婉随却留在最底层，一头钻进了船舱休息室认认真真的做了两套习题。 桑柔回到学校之后便和韩晓敏她们疏远了，她们自己跑了倒是无可厚非，却连找老师和同学帮忙的勇气都没有，就那样把桑柔丢在了那里，不管不顾。 今日风不大，海面很平静，云很淡，天空蔚蓝一片在远处与大海交接。 若不是船行驶的时候会激起浪花 ，还真感受不到船在动。 远处有几艘货轮，时不时的发出低沉的鸣笛声，四周很多小岛，远看去岛上植被茂密，很好奇那么小的地方上面是否有人居住。 “我可找到你了暖暖，你跑哪去了？”姚金子拿了一堆零食拉着乔婉随找个位置坐下，盘上腿就开吃。 “你还好意思说，这几天你都死哪去了，放学就见不到人影。” 姚金子尴尬的挠了挠头，眼神有点闪躲，很难说出口的样子。 乔婉随其实是知道的，她放学的时候看到那个叫陈家林的骑马教练等在校门口，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等谁。 有前车之鉴，乔婉随必须提高警惕 。 她私底下问过了萧言那人人品怎么样，萧言直言不是很了解，陈家林也才刚到他们家不到一个月。 不过这人是公认的老好人，热情健谈，与同事们的关系相处的也很融洽。 乔婉随很担心姚金子。 谈恋爱不可怕，谈恋爱能把命搭上的不多。 姚金子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欺骗或是背叛，她极度渴望爱，却也极度害怕被抛弃，就像她父母甩下她一走就是十几年，对她不闻不问的，让她在没有任何安全感的环境下长大。 姚金子的恋爱观很简单，谁爱她，她就爱谁。 她一定是被主动的一方。 一旦她感受到了对方的喜欢，她就是掏心掏肺的反过来拿出她最好的东西毫无保留的去喜欢对方。 “金子，有些人真的很会伪装的，我觉得你应该慎重考察一下。” 姚金子一愣，小声嘟囔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学生学习为主，少谈恋，影响学习呢！” 乔婉随噗嗤一笑，“什么年代了，我又不是老顽固。再说了，我就算那么说了，你会听么？” “不会！嘿嘿！”姚金子傻笑。 “我跟你说啊，”姚金子向前凑了凑，“陈家林和之前的孙涛可不同。他人很温和，朋友很多，家里条件还很不错。” “可问题是哪个正经的二十四五岁的优秀青年会找一个高三的黄毛丫头当女朋友？ 不是没有，是实在太少。” 乔婉随不会再含糊，在姚金子谈恋爱的问题上，她比谁都紧张。 “真爱是不分年龄的，又何况像你说的那样，适龄女人那么多，他那么优秀找一个不难吧，为什么偏偏找我呢？” “因为你傻，有钱，好骗，还有一具年轻活力的身体。” 乔婉随几乎脱口而出，也就是姚金子这种关系，她才肯这样坦诚不公，换成别人一是不能这么说，二也绝不会自讨这个没趣儿。 “暖暖，你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乔婉随知道这样的话姚金子肯定会生气，可姚金子的性格实在是太天真了，不狠狠的给她一棒子，她永远都活在自己世界里。 “那你说，你们出去约会都谁拿的钱？”乔婉随问。 “都…都有拿，有时候他请，有时候我请。怎么了？这样也不行么？”姚金子仰着下巴很不服气的说道。 “那具体一点，你请一顿多少钱，他请一顿多少钱？”乔婉随继续逼问道。 “我哪记那么清啊…谈恋爱都像你算这么清，干脆别谈了，做生意去算了。” “那你们认识这段时间你送过他什么礼物？他送过你什么礼物？” 说到这里，姚金子很自豪的掏出了脖子上戴着的一个定制项链。 “这个就是他送我的，还刻了我的名字，定制的呢，无价之宝。” 乔婉随走近看了看，又摸了摸，很想一巴掌打醒这个傻姑娘。 “你啊，真的就是有钱，你不网购不知道，这种东西网上多的是，我敢保证不会超过五十块钱。你不信的话，待会我就给你买一个。” “不可能，这材质很好的。”姚金子夺过项链，紧紧的塞进脖子里，对于乔婉随这般逼问已经忍到了极点。 “那你给他买什么了？”乔婉随问。 “手表，手表，两万块钱的手表，怎么了，我有钱，我就愿意买，到底碍着你什么事了？” 姚金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感觉只有站得比乔婉随高，才能在比她更有道理。 “金子……”乔婉随身心俱疲的叹了叹气，“分手吧，这个人不靠谱的，当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要再给他骗下去了。” 姚金子彻底怒了，她几乎狰狞着对乔婉吼道：“乔婉随你满脑子钱钱钱的也就算了，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呢，我交男朋友碍着你什么事了。哦，全天下就你人最好了，最高尚了。 你清高，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 不说别的，就那个辰牧野，人家对你多好，又是陪你跑赛，又是帮刘向刘林转学，那天，那天你参加竞赛，天冷怕你等车时冻着，特意派的车去接你。 你在学校熬夜复习那几天，人家哪天不是守在门外，一直跟你到家里，才肯默默离开。 你以为那赤日怎么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让你骑了啊，还不是人家辰牧野老早就开始训练了。 你以为就你幸运啊那竞赛一等奖原本奖金就一万，是人家辰牧野暗中赞助的，就为了偷偷给你钱，让你不要过得太累。 结果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为你出完头了你嫌人家打架，嫌人家暴力，故意疏远人家。 我说乔婉随你的心是冰块做的么？ 你自己的感情都弄得一塌糊涂凭什么干涉我啊？真是的，没见过你这样的。” 姚金子气得走开了，去了船顶甲板。 乔婉随一个人留在最下面一层，呆呆的看着海面一言不发。 第73章 入海 姚金子的话像针一样扎得乔婉随满身疼痛。 “辰牧野，又是辰牧野。”乔婉随心乱如麻，一股股的难受像眼前的海浪一般不停歇的击打着她的心脏。 “他竟然做了这么多事。”乔婉随捂着脸一个劲地摇头。辰牧野就像是毒药，钻进她的身体里迅速的在她身体里蔓延，搅扰着她身体各个部位都不得安宁。 “辰牧野啊，辰牧野，你真的好讨厌，你不要到我的心里来，你为什么要进来，出去，出去。” 乔婉随双手紧紧握着栏杆，太多的信息，让她脑子很乱。 过往与辰牧野相处的一幕幕轮番在她脑海中轰炸。 乔婉随的坚持在一点点溃败，辰牧野的身影正一点点侵蚀着她最后的理智。 一阵风吹来，乔婉随的手上棉衣一下子被吹到了海里。 乔婉随登了两凳船边的护栏，本能的向海中望去。 她半个身子悬在外面，明知道衣服拿不回来了，还是鬼使神差的伸手试图去够。 陡然间船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惯性的向后一顿，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乔婉随一下导致乔婉随一个没抓稳便被直接甩进了海里。 甲板上桑柔所在的位置正巧看得到乔婉随半个身子，她眼见着乔婉随掉入海中发疯似的大喊，“乔婉随，乔婉随，乔婉随掉海里去了。” 甲板上的同学们纷纷涌了过来，姚金子哭着去喊老师还有救生员。一时间整个邮轮慌乱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乔婉随是会游泳的。 只是事发突然没有准备，掉入海中的瞬间由于紧张，而手足无措的灌了几口海水。 她很快的恢复理智，瞧准了邮轮扶梯的位置，明明只要游几下就能抓到，却被上面掉下来的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整个身体都被完全按进了海水中。 “阿野！！！” 钱羽的嘶吼让本就乱得一塌糊涂的甲板瞬间爆炸开。 一个乔婉随不够，现在又来个辰牧野。 这俩人平时在学校的传闻就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约好了集体跳海殉情呢。 这会儿，有点起风了，就当一波海浪退下去的时候，乔婉随终于奋力的冒出了头。 她的手腕被一个人死死的拽住，好不容易浮上来喘口气，便又被一个沉重的身体拖进了海里。 “谁在拽着我？”乔婉随努力平复紧张的情绪，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乱。 “什么？怎么…怎么是辰牧野？他怎么也掉海里来了。”她顾不上海水刺痛眼睛，在身体再次被拖入海中的时候使尽全力将辰牧野也一并拖出了海面。 辰牧野不会游泳，他痛苦的挣扎，越是挣扎越是下沉，越是下沉手上越是死死的抓着乔婉随。 “松手啊，再这样我就要被你淹死了。” 乔婉随试图掰开辰牧野的手，她只有先摆脱他的拖拽，才能想办法救他。 可辰牧野死也不放手，反而在绝望之际将乔婉随的手抓得更紧了。 三五个回合乔婉随便没了力气。 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让她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海浪像是饥饿了许久的恶魔，终于见到食物，便张牙舞爪的撕扯起来。 乔婉随和辰牧野被海浪击打，一遍遍的被淹没，五官被灌满了海水，呛得满肺都是。 钱羽正想跳下去，被一旁的救生员及时制止。“别下去添乱。”救生员怒斥道。 救生员几下就游到了辰牧野身旁，将救生圈套在了辰牧野身上，从身后推着他来到了垂梯的下面。 而乔婉随也因为辰牧野有了支撑点不再拽她下沉而得以浮出海面。 “松手，别再拽着她了。”救生员试图去掰开辰牧野的手，可他即便在昏昏沉沉的情况下依然死死的抓着乔婉随不放。 钱羽，还有好几个五班的男同学早就等在扶梯上。 他们你一把我一把的将辰牧野沉重的身体拽了上来，接着又将乔婉随拉了上来。 两人均脱了力，像是刚被捕捞上来的鱼，因缺氧，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辰牧野侧躺在甲板上一直在呕着海水。 老师们都吓坏了，辰牧野要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要拿什么和辰家交代啊。 “他是自己跳下去的？” “是吧，不然你认为谁还敢推他下去么？” “英雄救美你们懂不懂。他是跳下去救乔婉随的。” “不会游泳也敢跳海里救人？我看他不是去救人，是去杀人的吧。” 辰牧野脸色几乎是惨白的，嘴唇发紫，眼神微眯着有些涣散，他渐渐的松开了乔婉随的手，慢慢爬起来趴跪在甲板上。 比辰牧野脸色更难看的是辰牧野的神情。 他怕水，极度恐惧水，曾经被哥哥推到水里差点被淹死的那种恐惧再次涌入脑海里乃至他的全身。 一阵疯狂的咳嗽之后，他开始触电般的发抖。他像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许久的野兽，突然被放出来见什么都觉得是危险的。 “滚开，别碰我！”他推开了救生员的手，又将几个围过来同学推倒，他不让任何人碰，像是见到了死神一般眼神惊恐极了。 “阿野！你没事吧！”乔婉随轻唤了一句，辰牧野恢复了瞬间的理智看向了乔婉随。 “他…他怎么哭了？”乔婉随心底一颤，她确定那不是海水，而是他眼角的泪。 “他是因为要救我，才跳到海里的么？”乔婉随拼命努力的遏制着自己，将眼泪和海水混在一起，不让自己的情绪被大家发现。 “傻子，这个大傻子，即便想救我，也得自己会游泳才行啊。” “你这样跳下海是会死的，你个笨蛋！”乔婉随有一万句想骂的，却因瞧见辰牧野虚弱的样子瞬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辰牧野缓缓的站了起来，全身湿哒哒的。 他不用任何人搀扶，独自一人扶着围栏踉踉跄跄的走向了他的船舱。 甲板上都是他留下的水印，他的温度也因海水的无情瞬间消散殆尽，就好比他的一腔热情扑进了冰窟里，从上到下让他冷个彻底。 “乔婉随，你也快去换一套衣服吧，海水这么凉，小心感冒了。” 姚金子十分内疚，她躲在人群里不敢吱声。 乔婉随回到船舱内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喝了点热水，整个人慢慢的舒缓过来。 “乔婉随…” 是钱羽的声音。 “你快去看看阿野吧，他不肯开门，也不让任何人接近，他…也可能是吓坏了。” 乔婉随跟着钱羽前去，敲了半天的门，无论乔婉随怎么呼唤他都不开门。 乔婉随没办法只能去找船长要了钥匙，强行把舱门打开。 “给我滚出去，给我滚！”辰牧野野兽般的咆哮，随手抓起一瓶矿泉水瓶就向门口砸去。 幸好钱羽反应快，挡在乔婉随前面一把抓住了水瓶子，若是打到乔婉随的头上非要把人打成脑震荡不可。 钱羽将堵在门口的人都疏散开，反手将舱门轻轻关上。 辰牧野坐在墙角，全身湿得一塌糊涂。他眼底充着血，困兽一般的将自己封闭起来。 “阿野！我来帮你好不好！”乔婉随缓缓蹲在他身前。 辰牧野却推开了她，爬到了另外一处墙角。 他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紧紧的靠着墙壁，冷到发紫的双唇不停的上下抖动，可怜得像一个失去亲人的孩子，既慌张又无助。 “阿野，你跳下去是为了救我吧。因为你抓住了我，所以我没事，是你救了我。” 她伸手去抚摸辰牧野的头发，碰触的瞬间，辰牧野终于卸去了坚硬的外壳。 辰牧野恍恍若若的看着乔婉随，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 乔婉随拉起了辰牧野的手，柔软白皙的小手在辰牧野的大手中显得格外娇小。 “阿野不怕，拉着我，我不会让你沉下去的。阿野不怕，拉着我，我会带你上岸。即便不能上岸阿野也不会孤单，你只要抓着我就好，我陪着你好不好！” 乔婉随轻轻的抱住了辰牧野，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男孩，此刻却脆弱得像个小婴儿，急需关爱和拥抱。 “阿野，你洗个热水澡，不然一会感冒了。“ 乔婉随打开了浴室的门，将辰牧野扶了起来。 辰牧野很乖，很听话，没有在排斥和反抗，更像是一个被下了咒语的木偶，任由乔婉随指挥和摆弄。 “来，坐下！” 乔婉随打开了花洒，热气腾腾的热水如他心底的一股暖流一般由上到下的温暖着他的全身。 “阿野我不能帮你洗澡我会害羞，你自己洗好不好。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哪都不去！” “好！”辰牧野声音低沉嘶哑，只要是乔婉随让他做的，他死都愿意去做。 浴室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乔婉随欣慰的松了一口气。 “阿野，我要翻一下你的包，帮你拿一套新衣服出来可以么？” “嗯！” 乔婉随翻了翻，拿出一件卫衣，一条运动裤，还有……还有一条内裤。 乔婉随已经顾不上害羞了，现在没有什么能比辰牧野的情绪更重要。 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辰牧野虽然已洗完，却迟迟不肯出来。 乔婉随敲了敲浴室的门说道：“你把门开个小缝，我把衣服递给你，你快穿上，不然一会着凉了。”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小心翼翼的开了一点缝隙，里面的热气顺着门缝迅猛的穿腾了出来。 暖暖的，湿湿的，带着一点辰牧野的味道，扑在了乔婉随的脸上。 乔婉随别过头去，只伸出了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将干爽的衣服顺着门缝递给了辰牧野。 辰牧野的动作很慢很慢，充满了迟疑，又执着贪恋着眼前的旖旎，小心翼翼的，瑟瑟发抖的接过了衣服。 半晌，辰牧野换好了衣服，头顶着毛巾缓缓地从浴室走出。 他不敢看乔婉随，侧身走向了床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慌慌张张的翻着包找烟和打火机。 乔婉随端了一杯热水走到了辰牧野身边，轻轻柔柔的将水杯递到了他面前。 “喝点热水吧，驱驱寒气。” 辰牧野接过热水，没喝，放在了一边。 他头发还在滴水，却顾不上，手略微有些颤抖把包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烟。 “该死的，哪去了！”他慌得不行，与乔婉随在这种情况下独处，每一秒都是煎熬。 乔婉随站在他面前拿起了毛巾，轻轻的帮他擦拭湿发。 有那么一瞬间辰牧野的身体都坚硬住了，两人离得太近，甚至都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彼此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辰牧野的头差不多在乔婉随胸前的位置，乔婉随突如其来的亲近和碰触，让他呼吸变得急促。 他直勾勾的盯着乔婉随光滑纤细的颈窝，侧搭在肩膀上的马尾随着乔婉随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像有无数条丝线穿进辰牧野心里将他牢牢捆住，死命地缠绕。 胸口要命的压迫感让他感觉他又死了一次。而这一次，是比刚刚那次还要让人绝望。 辰牧野猛的抓住了乔婉随的手臂，眸色漆黑，面无表情的将她推开。 “乔婉随，不喜欢我，就别来招惹我。” 他腾的站了起来，拉开了船舱的门，恶狠狠的冲着乔婉随吼道：“你给我出去！” 乔婉随不紧不慢的走到了门口，与辰牧野隔着狭小的通道对望。 “这可是你让我走的，你别后悔。” 下一秒舱门被重重的关上，而乔婉随被辰牧野堵在门口的墙角，额头抵着额头狰狞的对视着。 “你不能这么对我，”辰牧野几乎是在哀求，“恨我，讨厌我，不喜欢我就离我远远的，别管我做什么，不要理我。” 乔婉随没说话，只是她的眼神不再害怕。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指尖轻抚了一下辰牧野紧蹙的眉毛柔声说道： “刚刚掉到海里，害怕么？” 辰牧野一怔，退去了狂躁，眼珠震震颤颤的闪动着盯着乖顺温柔的乔婉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阿野，咱们和好吧，不要再闹脾气，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乔婉随拉着呆滞辰牧野到床边，按他坐下，继续给他擦干头发。 辰牧野再也忍不住了，哪怕是梦，他也要磕死在这梦里，不要醒来才好。 乔婉随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怂，被辰牧野用力的抱在了怀里。 宽松的衣服之下，是一具充满诱惑力的身躯。乔婉随的腰又细又软，像一只软萌的小猫，让人忍不住一直想去抚摸她的皮毛。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只是顿了几秒，接着扔下了手中的毛巾，顺着这个姿势满怀真切的将辰牧野的头拥在了自己的怀中。 她紧张，她怎么能不紧张。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将一个男人以这样的姿势抱入了怀中。 她有些发抖，可少年宽阔的肩膀和笔直的脊背又是那么有安全感。 “你是认真的么暖暖？” 乔婉随看不到辰牧野的脸，却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 “傻子！”乔婉随含着泪笑道，“你不会游泳，还那么怕水，干嘛还要往海里跳。” “暖暖，告诉我，你是认真的么？这不是梦对么？” 辰牧野一旦站起来，就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可这种压迫感在乔婉随面前便是一股强大的安全感。 修长的身影将乔婉随娇嫩的身躯完全覆盖，遮挡的严实。乔婉随这才意识到无论他站在前面，还是身后，只要有辰牧野在，她总会自然而然的心安。 辰牧野渴望的等着回应，满含深情几乎要将周遭都烧为灰烬一般炙热的看着乔婉随。 千言万语都不及一个印章更让人信服。 乔婉随踮起脚尖，高高的扬起下巴，鬼使神差的在辰牧野的唇角蜻蜓点水一般的轻吻了一下。 那吻是带着情感的，温温热热，软软糯糯。 辰牧野即便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乔婉随的心意。 浅尝辄止的印章，猛然间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狂热。 第74章 船舱 辰牧野怎么可能舍得乔婉随的吻离开，他不能，也不允许。 他按住婉随的脑袋，将这个吻加大加深。 一个几近癫狂，贪婪用力的索取，一个温柔如水，接纳包容的承受。 乔婉随的发箍被摘下，发丝瀑布一般散落下来。 她羞涩的面红耳赤，耳根的温度滚烫，她身体被辰牧野几乎失控的吻\/\/吻得发软，却终没能忍心再次推开辰牧野。 抱她，亲她，给她全世界最好的，她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辰牧野将头深深的埋在了乔婉随的脖颈里沉沦到不能自拔。 他呼吸是那样的剧烈，狂热，生怕自己会失控而强行逼自己冷却下来。 接踵而至的空虚让他离不开乔婉随的怀抱，哪怕一秒都不行。 他害怕乔婉随在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更怕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乔婉随又会是那个高高在上，与他若即若离的好学生。 而他只能卑微的躲在暗处，偷偷的看着她。 “你……松开我！这样不好！” 乔婉随低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整个脸，她害羞的不行，将这个头都埋在辰牧野的胸前，似乎忘了是她先主动招惹的辰牧野。 辰牧终于露出了点笑意，很释然，如获新生。 他将乔婉随的头发别到耳后，弯下腰来侧着头去看乔婉随的脸。 “哎呀…别看！” 乔婉随连忙用头发把脸都遮住，转身背过身去，不让辰牧野看。 辰牧野不再心急。 他慢慢来到乔婉随身边，从身后搂住了乔婉随。 他的怀抱又宽又暖，更有绵延不绝的深情。 “暖暖，我给过你机会了。”辰牧野贴在乔婉随耳边，脸颊和乔婉随一样滚烫， “既然留下来了，就不能反悔。” “那我要是反悔了，你能怎么样？”乔婉随抿着嘴，忍住了笑，故意说道。 “晚了！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的，我做鬼都不会放开你的。” 乔婉随转过身来气鼓鼓的看着辰牧野说道：“做鬼？你要是做鬼，肯定是个恶鬼。” “那你倒是说，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辰牧野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穷追不舍的问。 乔婉随真想打死这个笨蛋，若不是认真的，她会主动亲他？若不是认真的她会站在那里乖乖的让他亲？ “你再问，再问就不是认真的了。” 乔婉随搓了搓辰牧野肩膀，故作生气的说。 辰牧野几乎忘却的掉入海中的恐惧，接踵而至的是抑制不住的欢愉。 她抱着乔婉随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头晕得连同乔婉随一起一头倒在了床上。 他们手拉着手，望着船舱的天花板，就像小时候那样，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哎，你干嘛跳海里，不要命啦。”乔婉随说。 “听说海里挺凉快的，我下去感受一下。”辰牧野忍不住憋着笑说。 “哦？那感觉怎么样？凉快吗？” “嗯…确实凉快！”辰牧野憋不住了，笑个不停。 “那你，怎么突然想不开了，为什么选择了我？”辰牧野问 乔婉随嗯了半天，手臂半遮着面大笑道：“我太聪明了，得找个笨一点的中和一下。你恰好符合标准，我也就凑合着用用喽。” “哦，这样啊，那你算是赚到了，笨的人很多，又笨又帅还专一的可不多，世间唯有一个，让你给摊上了。” “臭美，”乔婉随嗤笑了一声转过身侧卧过去看着辰牧野，“你说你小时候长那么矮，那么瘦，怎么一下子长这么高？” 辰牧野微微一怔，也半转过身体，侧卧过去，与乔婉随面面相视。 “你终于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彻底把我忘了。” “你变化太大了，我认不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你倒是没变，和小时候一样好看。” 辰牧野拉起了乔婉随的手，将一双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心脏的位置。 “暖暖，当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乔婉随撇了撇嘴，眼睛似月牙，弯弯的，甜甜的，像一只软萌的小兔子，乖乖的躺在对面。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现在在考察期，我第一次交男朋友，必须足够慎重，你必须要通过考验之后才能转正。” “啊？还有考察期？”辰牧野表情略微严肃了起来，一副生死就义的模样说道：“也行，那你说要怎么考察？” “第一，不能放弃学习。我是一定要考上全中国最好的大学的，我不想到时候你追着我跑，我想拉着你，和你肩并肩的跑。这点你能做到么？” 辰牧野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第二，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不想你总去做那些危险的事，很多时候稍微忍一忍就过去了，少一事总比多一个麻烦要好，你说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都听你的！”辰牧野斩钉截铁地说。 “最后一条，你………”乔婉随害羞得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最后一条什么？你快说呀？”辰牧野焦急地催促。 乔婉随哎呀了一声，一鼓作气说道：“就是…就是你不能在我没允许的情况下，随便亲我。而且也不能在学校里表现太亲近。” 辰牧野腾的一下坐起来，满脸不愿意的嘟囔，“我抗议！这条太过分了吧，亲喜欢的人是本能，那怎么能忍得住。另外做我女朋友很丢人么？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 乔婉随拽了拽辰牧野的衣襟，就知道他会对这一条不满！ 她笑眯眯的坐到了辰牧野的身旁，歪着头看他，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早恋有什么要被炫耀的，这要是让我爸知道了，你以后再想进咱家的门恐怕就很难喽。” 对啊，辰牧野恍然大悟。 乔如海对自己的印象本来就很差，如果再让他知道自己引得人家宝贝女儿早恋，不提刀来找他拼命才怪呢。 “那行吧！我尽量低调！” 辰牧野从脖子上摘下来一条项链。他将项链轻轻的套在了乔婉随的头上。 他掠起乔婉随的长发，把项链挂在她脖子上。 乔婉随低头看去，一片银杏叶形状的吊坠正贴着自己的皮肤，落在锁骨的美人尖上。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现在送给你。你也别有负担，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留下带着玩就好。” 那片叶子上还带有辰牧野的体温，乔婉随不能拒绝这片温度，点点头，收下了这弥足珍贵的礼物。 “你的传家宝，我先替你收着。”乔婉随说。 “什么叫替我先收着，送你的就永远是你的。”辰牧野将乔婉随的衣领拉了拉，将项链深深的埋在乔婉随的衣服里面，与肌肤相贴在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船快到岸了，老师开始组织各班同学收拾东西，有序上岸。 乔婉随要去自己的船舱拿背包 ，临走之时在门口冲着辰牧野莞尔一笑。 “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辰牧野从地狱到天堂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完全忘记了在海里挣扎求生时的那种恐惧，只要浅浅的想到乔婉随的脸，便觉得全世界都是他的，再也没有比乔婉随成为他女朋友更让他高兴的事了。 “你…没事了？和乔婉随和好了？”钱羽见他一副花枝乱颤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又从乔婉随那里领了什么精神食粮。 “嗯！不是和好！”辰牧野故意卖弄。 “没和好？没和好那你美个屁呢？”钱羽一脸嫌弃。 辰牧野单手扣住了钱羽的脖子炫耀道：“老子终于成功了！暖暖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什么？”钱羽不可思议的看着辰牧野，“她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呢？还是说你这苦肉计演的到位，她被你这么一跳，跳感动啦？” “高！还是你手段高，不惜拿命搏得美人一笑，我还真小看你了。”钱羽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 “不然你也跳个海试下？或许你那个二百五能回心转意呢？” 钱羽啧了啧，给了辰牧野一拐怒斥道：“别总二百五二百五的叫，不就是傻了点么 。” “我看你俩真是绝配，两个二百五在一起正好可以组队出道。” 钱羽拎着包追上辰牧野边走边嘟囔道：“你不傻，你不傻不会游泳还往海里跳，当自己是贡品呢，切，祭海都没人要。” 第75章 上岛 “哎，一会要分配帐篷了，你和不和我一起？” 姚金子别别扭扭的蹭到乔婉随身旁，眉毛瞪得老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可却一秒钟就能让人看穿。 乔婉随摇摇头，“你不和渣男分手，我俩就绝交。” 一听说绝交姚金子立刻紧张得暴跳如雷。 “乔婉随，你至于么你？为了这么点小事，你要跟我绝交？你知不知道刚刚你掉海里我流了多少眼泪啊，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说绝交就绝交。” “小事？”乔婉随怒瞪着姚金子，“你要都觉得这是小事，那我干嘛费尽千辛万苦转到华经来陪你？你要觉得是小事，当初为什么还会被孙涛伤得那么深？” “那也不至于绝交吧，绝交这种话怎么能随便就说出口的。”姚金子很委屈，转过头去，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我若明知道危险，还劝不住你，那我这样的闺蜜你不要也罢，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绝交，绝交了就没人在你耳边啰嗦了。” 姚金子属于不给点压力就永远不可能去面对问题的人，乔婉随铁了心了要让她远离渣男，逼着自己说狠话，哪怕她现在恨她，也总比被人骗了到时候想不开的要强。 “暖暖……” 姚金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和陈家林虽然在交往，但感情远远还没有达到能和乔婉随相提并论的地步。 乔婉随心软了，用力的擦了擦她的眼泪，“哭什么啊，真没出息！不绝交也行，接下来你都要听我的，我会让你见到男渣真面目，让你死心的。” “嗯！知道了！” 姚金子像个可怜的小狗，跟在乔婉随的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了。 乔婉随很少生气，一旦发起火来，姚金子瞬间就怂，一点招架余地都没有。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掉海里，真是吓死我了。” 乔婉随被姚金子的话点了一下，回忆了一下自己掉入海里的全过程。 “金子，我当时在想事情，脑子很乱，我不确定是幻觉还是什么，我感觉有人在后面推了我一下。” “什么？”姚金子暴跳如雷。 “你小声点，无凭无据的，不能张扬。”乔婉随压低了声音说。 “可惜船上没监控，不然看一下就知道了。不过要是真的有人推你，那也太吓人了吧，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师，或者告诉辰牧野他们啊。” 乔婉随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幻觉也说不定，谁要是看不惯我，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把我推下海吧。八成是我想多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上了岛。 走过木桥，钻进密林，又经过一段蜿蜒的小路，所有人向坡上小爬了一段路程之后便来到了露营中心。 这里有一块较为宽阔的空地，面朝大海，背靠小山，四周树木环绕，空气十分清新。 学校规定每四个人共享一顶帐篷，可以自由组队，不限班级。 乔婉随，姚金子还有陈晶正在考虑到底要接受谁的组队邀请的时候，刘林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 “婉随，我能和你们一起么？” “不…” 姚金子刚想开口，就被乔婉随拉住了。 再不好，那也是家中的成员，乔婉随若不带着她，没有人会愿意跟她一起组队。 “行，没问题！” 乔婉随压制住了姚金子的怒火，四个女孩子一起去领了帐篷，便开始选择地点准备开始搭建。 有些人选择在山上较高的位置，有些人选择比较靠近露营中心的位置，有的还为了同时看中一块地而吵得不可开交，有的干脆开始摆烂，只要是块地儿能支开帐篷就行。 女生的动手能力要比男孩子差一些。 很多人组了半天也没支起来，纷纷跑去向男生求助。 “今年这个帐篷怎么这么难搞啊？弄半天了都支不起来。” 姚金子一边抱怨一边擦着汗，气得直接踹了几脚，坐到一边去开始摆烂去了。 乔婉随动手能力很好，她遵照图纸，一步一步的将杆子都穿插起来。 “来，按照这样，把这四组都穿起来。” 她耐心的指挥着陈晶还有刘林，用了一些时间将基本雏形搭建完毕。 这个帐篷非常大，女生们身高不是很够，弄到顶端的时候，合不上上面的封口，一个个叫苦连天，纷纷喊来男同学帮忙。 辰牧野跑来几下就把顶端的封口合上了，呼啦一下，一整个大帐篷像充了气的热气球瞬间爆开。 “好大的空间啊，今年的帐篷可真宽敞。” 乔婉随抿着嘴了，擦汗的时候把手上的灰蹭了满脸。 辰牧野想去帮她擦，又回想起了乔婉随的家规，连忙收回了手，恶狠狠的瞥了一眼刘林，嘟囔了句“碍事鬼”之后便走开了。 姚金子撞了撞乔婉随的肩膀，一脸谄笑的问道：“哎，你俩又好啦？” 乔婉随没说话就等于默认了。 姚金子像是吃到了什么大瓜，无比兴奋的捂着嘴惊讶道：“不会吧，暖暖，你终于想开啦？” 乔婉随瞥了一眼正在整理帐篷内饰的刘林轻轻嘘道：“小声点，你想让我被我爸打死啊！” “哎呀呀呀呀！”姚金子啧了没完，单臂架在姚金子肩上打趣道：“咱们公主殿下终于铁树开花啦。 你说你从小到大追你的男生都排到岛外去了，你一个也没看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辰牧野这头猪给拱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还真是够狠的，不会游泳都能跳海救你，像这样的男人现在真是少之又少喽。” 乔婉随打心眼里感动，若不是辰牧野这么孤注一掷的喜欢，以乔婉随的定力，又怎么能轻易被他打动。 “他是很好，之前是我太执拗了。”乔婉随毫不虚伪，坦率真诚。 “我想，我应该可以平衡好学习，也不想让自己在最好的年纪留有遗憾，所以……我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早恋的机会！” “这就对了么，恋爱和学习本来就不发生冲突，那些认为谈恋爱会影响学习的都是在为学习不努力找借口罢了。”姚金子一说到谈恋爱，眼里泛光，像个小专家一样，振振有词。 “暖暖你说说，辰牧野你都能接受得了，为什么就那么看不上陈家林呢？我真的觉得他对我是真心的，不是在骗我。” 乔婉随敲了敲姚金子的头，怒其不争的说道：“他和辰牧野能比么？ 辰牧野只是看起来坏，但他做什么都磊磊落落的，从来不屑骗人那些手段。 你再看看你选的那些渣男，骗感情又骗钱的，先是把你哄上天，等骗得差不多了就一脚把你甩开。 这本质上就是两回事好么。” “可……他也没骗我什么啊！”姚金子自觉没了底气，说话声都小了几分。 “还想怎么骗？今天是两万块的手表，明天是不是就要十几万的礼物了？他五十块的网购就能把你弄得团团转，这人要不是个情场高手，打死我我都不信。” “这项链真这么便宜啊？” 乔婉随掏出手机，将姚金子的项链拍了照，用扫一扫功能一扫，网店上便出现了一排排的同款。 “看吧，专属定制，五十元包邮到家！” 乔婉随又忍不住掐了一下姚金子，“你就傻吧你，你下次再有钱放我这，我给你存着，以后嫁人当嫁妆不好么，非要浪费到一群群的渣男身上。” 乔婉随看出了姚金子的不甘心，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若非真的死心，对方稍用点手段立刻就能死灰复燃的。 乔婉随接过姚金子的手机，打开了微信，找到置顶，“这个是他吧？” 姚金子点头。 第76章 排渣 “我出了点麻烦，你能帮我一下么？” 乔婉随发了一条消息给陈家林之后把手机还给了姚金子。 “他要是回复了，你再把手机给我。” 姚金子点头，整个晚上都在盯着手机，心里的防线也在一点点的崩塌。 气垫床都铺好了，枕头被子也都铺好。 整个帐篷看起来很温馨又宽敞的，谈不上舒适，但至少住个两晚应该不会太难受。 几十个烧烤架已经燃起了炭火，陆陆续续的食材也都运上了小岛。 整个小岛远远看去，炊烟袅袅，像是飘在海平面的一处仙境，更有一丝海市蜃楼的感觉。 一排排的户外彩灯早就一圈圈的缠在树上，绕着同学的活动区域依次点亮。 “还别说哈，今年这个装饰还挺梦幻，挺浪漫的。” 萧炎，大熊找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等下我们几个人一台烧烤架吧。” 乔婉随点头，又忍不住看了看半山坡上辰牧野的方向。 “人呢？哪去了？” 乔婉随正纳闷，回过头来，人便出现在了眼前。 “来得正好，人多了热闹。”萧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乔婉随，抿着嘴偷偷乐的不行。 乔婉随有点脸红，虽然大家都看得出他们的关系斐然，但只要她和辰牧野咬死了不承认，也没人会去说什么。 男生们去抬了烧烤架，又去领了食物，整个营地突然沸腾了起来，一伙一伙的同学都围在了一起，自己动手弄起了晚餐。 “多放点虎皮椒，我和暖暖爱吃，多刷点辣酱。” 姚金子负责烤玉米，她有些心不在焉，迟迟未等到陈家林的回复，心越来越冰凉和不安。 “不会啊，他都是秒回信息的，是不是有事在忙啊？” 姚金子悄悄的走到萧言身边小声的问道：“萧言，你家那个教练叫…叫陈家林，他今天上班了么？” 萧言帮他询问了草场负责人得知今天陈家林轮休，并没有上班。 姚金子心情低落透了，她开始忍不住脑补各种不好的事情，什么车祸啊，家里着火，煤气中毒，被狗咬，被猫挠，被花盆砸中等等等等，一百种可能唯独不愿意去想象他可能劈腿的事实。 “给，辣椒考好了。” 辰牧野递给乔婉随一串，钱羽递给了姚金子一串。 萧言给了陈晶一串羊肉串，自己则吃了一大串烤好的土豆片。 唯独刘林没人关照，一脸沮丧的坐在旁边，没有人喂食，也不知道自己动手。 乔婉随见状连忙递给她一把自己烤好的羊肉串，本来还想着多放些辣椒粉，一考虑到刘林不能吃辣，就一点都没放。 相较于乔婉随递过来的，她更希望是某个男生。 她也想像个公主一样，站在中心，得到关注和呵护。 可惜在这样一个氛围里，她的普通，自卑，虚荣让她彻底失去了这群有钱人的青睐。 像她这样的女生他们见太多了，又矫情，又麻烦，最主要的是她们还贪婪。 乔婉随将烤好的鸭脖子抹上了香浓的酱料，她在辰牧野面前晃了晃笑道：“香不香啊，想不想吃啊？” 辰牧野喵了一下四周，悄悄贴近乔婉随耳边低声说道：“我更想吃你！” “真是的，正经一点。” 乔婉随把鸭脖子塞到辰牧野嘴里，又给大家分了分刚烤好的鸡肉串，牛蹄筋，牛板筋等。 “有酒就好了！”姚金子全程没怎么吃，一点也不像她风格。 “你想喝酒？“钱羽问。 “怎么？你有酒？” “等着！” 钱羽回去帐篷里取酒的时候姚金子手机嘟嘟响了一声。 “暖暖，他回消息了。” 乔婉随叼着玉米，接过手机。 辰牧野站在一旁，样子是在为大家烤肉，实则忍不住一直在偷喵姚金子的手机。 “怎么了宝贝？刚刚教完学员下课，才看到手机。” 姚金子如同当头棒喝，没想到谎言来得这么快。 “我家出了点事，我妈这个月没给我打生活费，钱都给你买表了，你可不可以先借我一点应应急，等我妈给我钱了，我再还你。” 乔婉随就像是那个钓鱼的，撒出了鱼饵，正等着猎物上钩。 辰牧野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瞥了一眼姚金子，满眼都在像看一个傻子。 “那你想要多少？我最近手头也不宽裕！”陈家林回复。 “两万可以么？”乔婉随问。 “两万？这么多？我现在手上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啊宝贝？你那些同学不是都挺有钱的么，不然你先管你同学们借借呢？” “已经借了一些了，但还不够。两万不行，那你有多少？” “我…我也没多少，你要实在着急用的话，我这有五百，先给你用用？” 光说不练，五百都能说出口，但问题是迟迟也没有把钱转过来。 见姚金子不说话了，陈家林又补充道：“宝贝，能告诉我你家到底出什么事了么？是叔叔阿姨生意上出了问题么？” “嗯，我爸我妈在国外的公司出了些问题，赔了不少钱，银行贷款也要到期了，一下子就没钱了。哦对了，我可能下学期就要转学了，华经我是肯定念不起了。” 辰牧野实在忍不住在一旁笑出了声，他竖起了大拇指，“暖暖不当影后都可惜了。“ 对方迟迟不再回复了。 等再发消息过去的时候，姚金子已经被拉黑了。 乔婉随将手机还给了姚金子，姚金子看了整个聊天记录气得摔翻了饮料杯一股脑的往山上跑。 “哎，干嘛去呀！”乔婉随正想去追，辰牧野一把拉住了她。 他微微挑了挑下巴，乔婉随看过去，钱羽已经拎着两瓶二锅头追着姚金子跑了过去。 “放心吧，钱羽在，没事的！” 乔婉随哦了一声，越想越不对劲，她忽然看向了辰牧野瞪大了眼睛，询问般的在脸上画了个问号。 辰牧野点了点头，又很无奈的耸了耸肩，“你觉不觉得他俩很像，都挺傻的。” 乔婉随这才恍然大悟，细细回想起来，确实还真有蛛丝马迹，只是她这方面后知后觉，一点也不敏感罢了。 第77章 烧烤 “钱羽还真是个闷葫芦啊，人都被截胡了，也不开口说。”乔婉随真是无奈，感慨竟然还有人比自己还沉闷。 “可不是么，还是我够直接吧，就差用抢的了。“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道：“你那是脸皮厚好么。” “自古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讨媳妇也是一个道理。来，锡纸粉丝也好了，给你加了辣了，慢点吃，热！” 正在这时，许明哲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轻声喊道：“阿野，咱们都等你过去喝酒呢，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 学校不让喝酒，架不住他们偷偷带酒。 趁着老师刚巡查完，他们偷偷把酒拿出来准备不醉不归。 “你们喝吧，我不去！” 许明哲有些沮丧，他略带了些愤恨说道：“你怎么也重色轻友了呀 ，你可是我们班的辰牧野，你怎么能在这给人当烧烤工呢 ，这帮不知好歹的女人，真是暴殄天物。” “你再他妈废话，我把你舌头烤了信不信。” 辰牧野手一挥，许明哲吓得连忙跑开了。 “许明哲怎么感觉有点怪！”乔婉随好奇很久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是挺怪的，把他爸他妈气的都差点不要他了。” “啊？这么严重？那也不至于吧。” “好好一个儿子，非要活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你是他妈你不上火么？” 乔婉随啃了几口烤玉米说道：“我可能会上点小火。但我会很尊重他。存在就有道理，没必要把大多数人得准则去批判小众群体。 你想啊他和我们不一样，他自己应该很害怕了，家里人若再不理解他，那他不是太可怜了么。” “咱家小菩萨就会心疼别人。有那精力你多心疼心疼我吧。我也是问题儿童，我更需要关爱。” “切！”乔婉随笑道，“你对他很好吧，不然他也不可能跟你走得这么亲近。其实你也是小菩萨，是位披着恶魔面具的小菩萨。” “这话是在夸我么？”辰牧野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 “哎？你别误会啊，我和他清清白白的啊，都是他总缠着我，我取向可是正常的，小爷是直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乔婉随笑个不停，塞了一块香肠到辰牧野嘴里，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胡言乱语。 辰牧野很会烤肉 ，他们的烤架十里飘香的，周围的同学都闻到了香味。 可惜他们都害怕辰牧野，没人敢上前，只能远远的伸胳膊子可劲张望，有样学样。 虽然没人愿意和刘林一组，却很羡慕她能和乔婉随还有辰牧野一组。 有的不知情的学妹还以为她和辰牧野关系很好呢，甚至为了接近辰牧野而去巴结刘林。 高一很多新生是在篮球赛上认识的辰牧野，即便是学习不好，即便脾气暴躁，可在辰牧野帅气的长相和优越的家庭条件之下，这都不算问题，连小毛病都不算，只能称之为个性张扬。 当有很多追随者的时候，男生往往会很得意，刘林想借机讨好辰牧野，便趁着乔婉随去卫生间的时候将她收到的一叠表白信交到了辰牧野手中。 辰牧野看都没看，直接扔到了炭火里，瞬间火光冲天，上面的肉串都被烤得噼里啪啦油光直冒。 “我警告你，少动这些歪心思，暖暖好说话，惯着你全家，不代表我也要惯着你。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们母女俩背地里欺负暖暖，不然我一定让你在南厦待不下去，有多远滚多远。” 辰牧野早就看刘林不爽了。 他的女孩为了这个家拼命努力的时候，这个寄生虫却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 乔婉随平时穿得要多简朴有多简朴，而刘林在转来华经短短的三四个月里，新鞋新衣服都不知道买了多少套了。 刘林吓得转头就跑，躲进了帐篷里委屈的哭了起来。 萧炎陈晶互看了看并没有想去劝慰的意思。 大熊更是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着姚金子。 “怎么了？刘林呢？”乔婉随环绕了一圈 ，看到刘林在帐篷里哭。 不用问，她都能猜出来四五分了。 她并没有责备辰牧野，因为她知道无缘无故的辰牧野绝对不会主动找他麻烦的 ，一定是她做了什么令辰牧野反感的，辰牧野才会吓她。 “别去劝，有本事就一直哭。” 辰牧野拉住乔婉随，硬是不让她走，他烤了一堆好吃的，装了满满一碗，递给了乔婉随。 乔婉随不能像辰牧野那么任性，她拍了拍辰牧野还是去劝了刘林半天。 晚饭结束后，空地上点燃了篝火。 虽然寒夜有些冷，却架不住同学们高涨的热情。 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载歌载舞。 很多人都带来了乐器，吉他，小提琴，手风琴，笛子。 学校也给准备了音响设备。 那些社牛的同学即便唱得鬼哭狼嚎的，也毫不在乎，逗得大家哈哈直乐，也是十分有趣。 辰牧野和乔婉随坐在一起，悄悄地将乔婉随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辰牧野的手又大又暖，掌心的炙热像一颗小火球，一点点的将温度传到乔婉随的身上。 “你怎么不去唱？”乔婉随瞪着水雾朦胧的大眼睛望着辰牧野，就好像是天上那颗最亮的星下落凡间却未曾沾染一丝凡尘纯净得一塌糊涂。 “我不喜欢唱歌，不好听！”辰牧野咽了咽口水，自嘲地说。 “哦？是么？我都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唱一个去嘛。” 乔婉随压根也没指望辰牧野真的会去唱，只是开开他玩笑罢了。 “你真想听？” “嗯！” “那……行！唱不好不许笑！” 乔婉随眼看着辰牧野走去了音响设备那里，连接了伴奏，拿起了话筒。 “他………他要干嘛？” 五班的同学震惊 ，不止五班，整个年级包括老师都震惊了。 “阿野不会是要唱歌吧！” 许明哲和李伟同时揉了揉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野不是最讨厌唱歌的么。” “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阿野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吃错药了吧。” 乔婉随一愣，她很怕他唱的太难听，被同学嘲笑，到时候还要发脾气，万一哄不好了还要怪她。 乔婉随直招手，意思让他下来，可随着辰牧野开嗓，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78章 舞蹈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辰牧野的声音低沉极具磁性 ，像是一个娓娓道来的叙事者，用带有旋律的声音，在给大家讲一个浪漫的故事。 “没想到啊，阿野唱歌可以啊！” 五班带头起哄，又是尖叫，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的。 一首抒情歌硬是让气氛组搞成了演唱会现场的感觉。 辰牧野站在不远处的对面，每一句歌词都是在唱给乔婉随听。 他身后篝火的火光缭绕，照得辰牧野像是披了金光的天人。 他带着一身的桀骜，却又满腹深情，他是苦难的承受者，却又能将他的信徒从苦难中拯救出来。 他眼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不甘和警示，却又能在见到喜欢的人时瞬间化作满天繁星，将一切美好捧手相送。 “怎么办呢？真的好像更喜欢他了。” 辰牧野做了很多，乔婉随感动不已，当她抛开那些恩恩情情的束缚以后再来审视辰牧野这个人，真的会发现他身上的很多优点。 单纯，执着，专一，重情重义，做事情都是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磊落，坦率，他的优点是他在世人眼里的那些缺陷根本掩盖不了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大家都怕他，却还是愿意跟他亲近，名声不好，却有非常多交心交肺的朋友。 “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的呀，不去当歌手都可惜了。” 乔婉随竖起了大拇指，一脸自豪的给了辰牧野一个大大的赞。 “阿野！阿野！阿野！再来一个！” 同学们纷纷起哄，辰牧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悄悄的把乔婉随的手放进了衣兜里。 “这可是我第一唱歌给别人听，老脸都豁出去了。”辰牧野傲娇道 乔婉随眯着眼睛微微柔笑道：“你唱的知足，我很知足！你看我们在笑，他们也在笑。” 乔婉随指了指夜空，幕布上的繁星，在翠林环绕间荧光闪烁，青春是这么美好，美好得恰到好处。 三班的一个叫小玉的女生是和乔婉随一个舞蹈社团的，只是他们不在一个团队，但平日里练习的东西都差不多。 她决定为大家跳一段三拜红尘凉，却又不好意思自己跳，跑来拉着乔婉随，非要乔婉随和她一起。 “不不不…我还是不了吧。”乔婉随不想在大家面前卖弄了，毕竟她现在已经很惹眼了，又是学霸，又是校花，又是运动小能手的，要是再来段舞蹈，非要让人说她爱炫耀，爱显摆不可。 “乔婉随，来一个，乔婉随来一个。” 同学们跟着瞎起哄，气氛到位了，又有五六个女同学一呼啦的跑到场地中央准备一起跳。 “去吧，我也很想看！”辰牧野附耳轻声呢喃了一句。 乔婉随脸颊一红，索性脱掉了外套，一身浅粉色落肩针织衫利落大方。 美女集体跳舞，掀起了篝火晚会的一阵高潮。 八个女孩子，简单的沟通了一下队形便开始站位，音乐，表演。 乔婉随五岁开始学习古典舞，长相自是不必说，再配上婀娜柔软的舞姿，整个人宛若书中走出来的娟秀小姐。 烧烤用来扇火的扇子被她拿来当作道具，时而半遮面，时而绕腕转动。 纤细娇嫩的身材配上灵动俏皮的舞步，动若脱兔，静若处子，身姿像是飘在天上云，一双修长的极美的长腿更像是画笔，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乔婉随将一颦一笑都送到了辰牧野面前，辰牧野呆呆的看着她，像是吃醉了酒的醉汉，迷迷糊糊之间魂魄都被勾走了。 男生们失控般的呐喊，像是一群发情雄兽，同学们都站了起来，在一阵颇有节奏的旋律中开始自由组队舞蹈。 乔婉随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礼，单手伸向了辰牧野，辰牧可顾不上绅士，恨不得立刻向大家宣示主权一般的将乔婉随抱了过来。 “你干嘛，这么多人，别这样！” 乔婉随小幅度挣扎，挽着辰牧野的胳膊一起随着节奏跳跃。 “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让你去跳舞的。”辰牧野懊恼的说。 “为什么啊？我跳的给你丢人了么？”乔婉随嘟起小嘴，不满的说道。 “你跳的太好了，我不喜欢看到别人觊觎你的样子。” 乔婉随偷笑，“你喜欢我，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我。可不是谁都像你眼光这么好的哦。” “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谁想从我手里把你抢走，我就跟谁拼命。” “说得怪吓人的。” 篝火晚会，最终变成了群魔乱舞，一直到了晚上快十一点，同学们才被老师敦促着回帐篷休息。 刘林和陈晶，回了帐篷。 乔婉随着辰牧野去山顶找姚金子和钱羽。 夜晚的山林温度降得极快。 辰牧野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乔婉随身上。 “我不冷，你穿着，别感冒了。” “你要是怕我感冒，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上来，我背你，你像被子一样盖在我身上，我就不冷啦。” “背我上山啊，会不会很重啊？” “不会，你也不看看你那二两骨头，别说上这个小山坡了，就算背你跑了一千米都没问题。” “可是你说的啊，一会别喊累！” 辰牧野蹲下，乔婉随像一团棉花一样趴在辰牧野背上。 乔婉随下巴抵着辰牧野的肩膀，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辰牧野的耳边。 辰牧野整个人都不好了，脖子以上红红的一片。 乔婉随倒是被背得很开心，像是骑马一样一耸一耸，这更加刺激了辰牧野，慌得辰牧野额头都冒出了汗，一巴掌拍在乔婉随的屁股上，微颤着说道：“别动！” 乔婉随一惊，下一秒换她开始脸红，被拍了屁股之后，乖乖的趴在辰牧野的背上，一动不敢动。 “奶奶的，早知道不背好了，这简直要了命了！” 辰牧野暗自懊悔，他现在只要碰到乔婉随就想抱她，亲她，恨不得一刻也不要分开。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我竟然这么喜欢她了呢？” 辰牧野自问，却始终也找不出头绪。 第79章 禽兽 原来不睡觉出来活动的不只有他们俩。 树林里飒飒作响，似有什么东西在动。 乔婉随有点害怕的抱紧了辰牧野，“这山上不会有什么野兽吧。” 辰牧野笑道，野兽倒没有，禽兽应该挺多。 “禽兽？什么禽兽？”乔婉随好奇的问？ “你想看？”辰牧野一抹坏笑划过嘴角，似笑非笑的问。 “嗯！” “那行，那咱们就悄悄匍匐过去，带你见识见识。” 辰就野轻轻的将乔婉随放下，两个人蹑手蹑脚顺着声音，钻进了树林。 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可越近越奇怪，感觉像是那种呜咽的呻\/\/吟，时不时的还有啧啧的声音。 乔婉随瞪大了眼睛轻轻拨开树枝，只见一个男生抱着一个女生正在激烈的拥\/\/吻。 乔婉随立刻捂住了双眼，用胳膊肘狠狠的拐了辰牧野一下。 “该死的阿野，明知道他们在干嘛，还匡我来看。这种偷看别人亲热的事情真是太羞耻了，太龌龊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禽兽？还想不想看，那边还有好多呢。” “变态啊，快走啦！” 乔婉随连忙逃离了现场，黑夜都盖不住她燥热的红脸。 “害羞什么，都是成年人了，这不是很正常么？”辰牧野用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神盯着乔婉随，看得乔婉随直发毛。 “谁……谁成年了，我还没成年呢！” “对，你还是个小屁孩，没成年的小屁孩 。” “对啊，所以你诱骗未成年小孩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你太坏了。” 辰牧野抱过乔婉随，侧脸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好好好，不看了。再说了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等你成年了，我给你表演一个禽兽看看，到时候你看我就可以了。” “辰牧野……你……你给我闭嘴！在胡说八道，真不理你了啊。” “好好好，不说了，未成年小朋友别生气了。走吧，上面很快就到了。” 这座小岛的最高点就在这座山的山顶。 山顶处有一块大岩石，岩石表面很平整，坐在上面，有种手可摘星辰的感觉，又可以俯视全岛，视野特别好。 姚金子生气离开之后，直冲冲的跑到了山顶。 她站在岩石边上上哭个不停。 钱羽拎着两瓶二锅头追了上去，见她站得那么边缘，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做傻事跳下去。 “你你你你…站那别动啊！” 还没等姚金子反应过来，钱羽一个猛扑，一下子将姚金子按倒压在身下。 姚金子眼角还挂着泪，一脸疑惑的问道：“你干嘛？有毛病啊？” “你怎么一失恋就想死呢。”钱羽生气的说。 “我死你大爷，谁想死了，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顺便好好骂骂渣男。” “真没想跳下去？” “跳什么跳，你给我起开。” 姚金子一把推开钱羽，她坐在了岩石边上，当啷着双腿，倔强的擦着眼泪。 “哎呀那种人渣有什么好哭的，总共也没认识几天，至于感情这么深么！”钱羽坐到了姚金子身旁，将两瓶酒都起开，一人一瓶，他先饮为敬。 “来，没什么事不能用一顿酒解决的，喝醉了，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姚金子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凭什么啊，凭什么总是我被骗啊 ，我对他们不好么？我掏心掏肺的，恨不得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们，可他们怎么还是不满意。” 钱羽不说话，一个劲的喝酒，仅仅两三口半瓶就下去了。 “还行啊，起码这次没被骗太多，两万块的手表而已，等回去我帮你要回来。” 姚金子听到这话，哭得更大声了，她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辣得不行，抓着钱羽一个劲的摇晃。 “钱羽……” “啊？” 两个人都有些醉了，说话的声音都开始迷迷糊糊。 “钱羽……” “啊？干嘛？你倒是说啊？” “不是两万块，是……是二十万！呜呜呜呜呜呜呜……” “什么？卧槽………” 钱羽彻底崩溃，手指不停的搓着姚金子的头骂道：“你t m脑子真有病。老子辛辛苦苦给你要回来的五十万，你一转眼又扔进去二十万，我……我真想一脚给你踹下悬崖去。” “钱羽，你别骂我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可是真的很疼…” “哪疼啊？心疼钱了啊？你还知道心疼钱啊？” 姚金子摇摇头，“不是心疼钱，是这疼。” 姚金子伸出了手腕，明晃晃的伤疤即便是在黑夜中依然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我其实只是想找个人爱我，只要他肯爱我，关心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他的，命都行，真的！” 钱羽不说话了，抓着姚金子的手也开始有些颤抖。 “可是我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没用。 我爸我妈不爱我，从我身后下来就把我丢给我外婆。 我什么招都用过了，我努力学习也好，我故意惹是生非也罢，我甚至都要死了，她们好像也不是很在意我。” 姚金子又喝了一大口，可能是顺了，这一口并没觉得那么难以忍受。 “后来我遇到了孙涛，他开始对我真的很好的，我连我们以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是他认识了更有钱的富婆说甩就把我甩了。 我…我那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于是有一天我就拿着小刀划啊划啊，我没想死来着，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刀伤更疼，还是心更疼。结果你猜怎么着…真的刀伤更疼。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金子一阵大笑，满眼泪痕的笑真的很让人心疼。 “你……钱羽，也是个傻子子！”姚金子笑道，“我都打听了别以为你的丑事我不知道。” “你前女友都快让你变成绿毛龟了你还舍不得放下，求人家留下不成，人家都跟老外私奔了还给人家一笔钱当分手费。你说……咱俩到底谁更傻？啊？” 钱羽苦笑，突然觉得两个傻子之间的对话好可笑。 “来，为了两个傻子的愚蠢干杯！” 俩人瓶口相撞，咕咚咕咚喝得只剩下浅浅一点了。 “我不懂 ，老天爷，我不懂，为什么我们这么专一的人却得不到好报呀？为什么？为什么没人真心爱我呢！” 姚金子指着天，嗷嗷的怒吼着。 “谁说没人爱你了，你眼睛睁大点好好看看。”钱羽说得漫不经心，却字字满含诚意。 “哪呢？哪呢？在哪呢？是你么？小蚂蚁？是你爱我么？” 姚金子指了指岩石上的小蚂蚁，一阵大笑之后，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第80章 日出 “太烦了，别再哭了。”钱羽乍然的探出了身体 ，单手搂住了姚金子的头，深深的吻上了姚金子的唇。 姚金子瞳孔无限放大，睫毛忽闪着，全身仅剩下颤抖却做不出任何反抗。 “老子来爱你，你看行不行？” “你………你什么意思？”姚金子突然清醒了一般，夜晚的湿气打湿了她的头发，刘海边缘微微翘起，像是自然卷，竟然显得十分可爱。 “脑子不好使，耳朵也不行啦？我意思就是我…喜欢…你！以后就由我来爱你好了，你也别去祸害别人了。” “你……你是认真的？”姚金子问。 “我哪一句像在开玩笑？”钱羽回答。 “不是同情？”姚金子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钱羽又再次吻了上去，这次他吻的满腹深情，细腻绵长。 “不是同情，不是可怜，不是凑合，什么都不是，只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要问什么时候，可能是你和我抢车那次，我说晚了，你说没什么大不了，一起去玩。” 钱羽摸了摸姚金子的头，扬起了她的下巴，逼着姚金子直视他。 “你姚金子，是我见过最值得被爱的女孩。你才不傻，傻的是他们。 你现在给我听着，从今往后，我，钱羽来照顾你，你不用担心会被骗，因为我不缺钱。 你也不用担心会被抛弃，因为我不会，除非你先放开我，不然我打死都不会背叛你。” 姚金子被这一波击得一阵眩晕。她一边捶打着钱羽一边骂道：“你怎么不早说啊，你干嘛才说啊。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喜欢我，所以……所以……” “所以就去找了别人？” 钱羽拿姚金子真的没有办法，打骂都不是 ，谁让自己喜欢呢，再蠢也得忍着。 辰牧野和乔婉随找到他们的时候，俩人正在树林里狂吐不止呢，她一呕，他跟着一呕，此起彼伏的声音像是两只大鹅在比赛唱歌。 乔婉随帮着姚金子擦干净，扶着姚金子坐在了岩石上，辰牧野一脸嫌弃的给钱羽收拾了一下，随手一甩，把钱羽扔到了姚金子旁边。 “这俩人到底喝了多少酒啊！醉成这样。” 乔婉随指了指旁边的二锅头，“一人一瓶，简直不要命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俩把他们背下山？”乔婉随问！ 辰牧野连忙拒绝，“不要，这死人这么重，我可背不动，再说了下山路不好走，你怎么背得动那头蠢货。” “那怎么办？” 辰牧野看了看手表，“还有四个小时日出，不然我们就在这里看日出？” “好呀，好呀！”乔婉随拍手叫好。 四个人，一对儿躺在一起，一对儿坐在一起，面朝着大海东方，静静地等着。 乔婉随靠在辰牧野的肩膀上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辰牧野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她安心的睡，他帮他守护她的太阳。 海平面先是泛起了一抹晕红，海天交接的地方飘起了一条红丝带，顺着海平面蜿蜒的蔓延开来。 “暖暖…暖暖快醒醒……太阳出来了。”乔婉随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哇…好漂亮！” 这还是乔婉随第一次看到海上日出。 相较于城市里的日出，海上日出更显大气磅礴。就连太阳看起来都比平日里大上好几圈。 红日腾腾升起，朝霞如红绸萦绕身边。 有太阳的地方就有温暖，有温暖的地方人心总会向善。 在冷的夜晚也会等来暖阳的到来，在黑暗的深夜，也有黎明的曙光。 辰牧野紧紧拉着乔婉随的手，两个肩并着肩迎着朝阳。 “阿野，你将来想做什么？” 辰牧野沉默了，接着摇摇头，“你想做什么，暖暖？” “我想学生物制药。”乔婉随毫不犹豫的说。 “为什么是这个！” “如果当时有对症的药，我妈妈就不死了。虽然我现在做什么，她都不会活过来，但是至少我可以凭我的努力，让更多人的可以延续生命。” 对于失去母亲的痛，没有人比辰牧也更能感同身受。 母亲对于两人都有着弥足珍贵的记忆以及无法抹去的遗憾。 辰牧野将乔婉随搂在自己的臂弯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太阳已经跃出了海平面高高悬挂在半空。寒霜逐渐退去，暖意正在以太阳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铺射而来。 “暖暖的目标真有意义，我很羡慕。我呢，一直也没太想过这个问题。我虽然喜欢计算机编程，也和几个朋友在开发游戏和小程序，但是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 “觉不觉得我像个拖油瓶？”辰牧野自嘲道。 “拖油瓶？你见过谁家拖油瓶这么有钱的？如果拖油瓶都是这样的话，请给我来一沓。” “除了钱，我好像什么都没有。”辰牧野低下了头，连抱着乔婉随的手都松了些力气。 乔婉随托起了他的脸笑道：“不要把钱看成是负担，也不要恶意的去排斥对抗和诋毁自己。这就是你命里有的，他就属于你。 另外谁说你什么都没有的。我查过了你那个竞赛很难的，你能获得全国资格已经很厉害了，我现在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你才不是学渣，咱们阿野是个天才。” “可是我还是会怕跟不上你，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优秀 ，你要是笨一点多好，那我就有理由不用太上进了。”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道：“咱俩这么没羞没臊的互夸，会不会太羞耻了？会被人嘲笑的。” “实话实说好么，谁敢嘲笑我们。嘲笑我们的人都是白痴，赤裸裸的嫉妒。” 辰牧野转过身体面向乔婉随，他紧紧的牵起了乔婉随的手，突然间的严肃让他看起来格外的认真。 “暖暖，我不知道怎么样的承诺才能配得上这么好的你。我也知道我很差，差到连自己将来想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暖暖，你要非得问我未来的目标是什么，那我只能告诉你，让你以后成为最幸福的人就是我的目标。” 少年的话既稚嫩又狂妄，看似自不量力的一句空话，却是少年在迷茫时期唯一能做出的承诺。 他们的背后是冉冉升起的朝阳，前路也光明也未卜，少年少女紧紧相拥，懵懵懂懂的有了天长地久的冲动。 “喂！醒醒，起来了！” 辰牧踹了钱羽两脚，钱羽像是噩梦般惊醒一般乍的一下坐了起来。 “哎我去……我这头……要炸了。” 钱羽双手抱着头，龇牙咧嘴，缓了好一会才稳定下来。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 钱羽快速的看了看周围，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姚金子也被吵醒，同样的剧烈的头痛使她无法正常思考，甚至连话都说不上来一句。 “你俩怎么也在这啊？”钱羽问。 “废话，我俩要不在这，昨天晚上你俩得吐死在这。” “昨天？昨天我干嘛来着？我在这躺一宿？” “不是你，是你俩！” 辰牧野指了指姚金子，姚金子立刻看向了钱羽，俩人对视之间，昨夜的种种像是跑马灯一般从头到尾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 “那个…我我我我我…你你你你…” 姚金子语无伦次，钱羽也慌张忙乱，昨天还信誓旦旦的，清醒之后感觉这么尴尬呢。 “走吧，回去洗漱一下，一会老师要点名了。” 钱羽晃晃悠悠站起来，拍了拍全身的泥土，轻咳了两声转身侧对着姚金子伸出了一只手。 姚金子抿嘴笑了笑，一把拉住了钱羽，自然而然的被他拉着一步步的走下了山。 第81章 上岸 原本计划要在岛上住两晚的。 天气预报报道傍晚会有大雨。所以学校临时决定吃完中午饭便带着学生们返航。 “如果这样的话四五点钟就能回到岛内了，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姚金子说 “你头不疼啦？”乔婉随问 “有的玩就自然就不疼了。要是让我回家学习那肯定疼的要死。” “行吧，那晚上我请大家吃火锅。叫上陈晶，还有萧言大熊他们。” “太好了暖暖，吃完火锅咱们去辰牧野酒吧吧，钱羽说今天晚上有个小乐队在那演出，我们也去感受一下！” 上午沙滩上举办了背人五十米赛跑，自由组队，不限男女。 姚金子觉得男女搭配太无聊了，非要和乔婉随组队。 “你那么胖，暖暖可背不动你。”辰牧野一脸嫌弃，他绝不可能让乔婉随背着姚金子跑，累坏了可怎么得了。 “你才胖呢，你全家都胖。”姚金子本来就打算背乔婉随的，被陈牧野说胖，火气一下子窜上来了。 “我背暖暖，你背钱羽，我就不信，我们比不过你。” 钱羽和乔婉随在一旁一脸的无奈，就好像是在看两个小学生在斗嘴，又滑稽又无聊。 原本都是男生背着女生的组合，到了他们只是一组画风突变，变成了男男和女女。 围观的同学们看得更起劲了，在一旁可劲的起哄。 辰牧野基本都在放水，根本都没有用一点力气。 姚金子却用了吃奶的力气，龇牙咧嘴跑了十几米就双腿发软。 “暖暖，你怎么这么重啊，平时少吃点吧你。” “是你自己非要这么比的你还怪我。” 姚金子一个虚晃，身体没站稳，带着乔婉随一同扑倒在了沙滩上。 两个人十分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几乎尴尬要死的趴在了辰牧野和钱羽的脚下。 “这怎么行如此大的礼啊。”就连老叔都忍不住大笑，周围的同学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辰牧野实在忍不住，一边扶起乔婉随一边笑道流眼泪。 “暖暖，你们比不过，认输就好了，也不用五体投地啊。” 乔婉随满身沙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她抓起一把沙子追着辰牧野非要弄他一身不可。 “好吃么？”钱羽问。 “什么好吃么？” “沙子啊！” “我………” 钱羽递给了姚金子一瓶矿泉水，姚金子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沙子洗干净。 “高三的学姐们都好有趣啊。” 一个小学弟特意跑过来拿了湿巾递给姚金子。 还未等姚金子接过来，便被钱羽一把截胡了。 “学弟，没事回你们年级献殷勤去，学姐很忙的，没空带小孩。” 小学弟被钱羽很不友善的眼神生生吓到，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切～”姚金子看似很不屑，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汽笛声响，邮轮返航。 辰牧野他们在船舱里打扑克，姚金子和陈晶她们去围观。 乔婉随则独自留在休息室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做了三套竞赛题纸。 “暖暖，你学完了么？”辰牧野站在门口轻轻的叩门。 乔婉随也正想出去放松放松眼睛，好好休息一下。 “吃个橘子吧，挺甜的。” 辰牧野剥好了皮递给了乔婉随。 “嗯…是太甜了！”乔婉随说。 “你不喜欢吃甜的？”辰牧野问。 乔婉随边摇头边说，“也不是，甜的确实好吃，但我很喜欢吃酸的。” “你口味怎么这么独特，又能吃辣，又爱吃酸，一点也不像南厦人，感觉一点像北宁人。” “北宁？啊，酸辣粉…我的最爱。有机会一定要去吃一次正宗的。” “你真厉害，我就不行。 我每次去北宁饭店吃饭，都告诉他们少放辣，不放辣，他们好像不放辣椒就不会做菜，每次都要把我辣到起疹子。 后来干脆我就只吃面包，再也不去当地的饭店吃饭了。” “你经常去北宁么？”乔婉随疑惑的问。 “嗯！我妈是北宁人，她去世之后也被葬在北宁，元旦是她的忌日，每年我都要回去一次。” “哦，原来是这样啊。”乔婉随偷偷关注着辰牧野的神情，见辰牧野说到此处也并无不悦，心也跟着放下来不少。 “过几天元旦你不是要去北桥参加竞赛么，我去北宁，之后去北桥找你，我可以带你在北桥玩两天。” “哈？真哒？那太好了。到时候三号我们一起回来。” “嗯！” “这回全国比赛，我肯定拿不了第一名的哦，你要是再想暗中操控奖金，可要慎重了哦。” “你…都知道啦！”辰牧野憨憨的挠了挠头。 “还有，这次露营的钱是不是也是你偷偷出的？不然学校怎么这么好心减免我的费用。” “你不会生气了吧！”辰牧野知道乔婉随的脾气，在钱的问题上他一向处理得很小心。 他很怕她会觉得自己在用钱的问题上很轻浮，让乔婉随有压力。 “下次不许这样了哦，要是真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乔婉随说。 “嗯，好！”辰牧野见乔婉随没生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回程的路总感觉比去时要短，要快。 说说笑笑的功夫邮轮已经驶入岛内港口。 学生们呜呜泱泱的下船，原地解散。 天气预报报的极准，刚一上岸就下起了瓢泼大雨，没带伞的只能就近找个避雨的地方，等着自家车来接。 小酌早就等在港口的车场，见辰牧野他们下船，立刻送了几把伞过去。 萧炎招着手喊道：“大熊，陈晶，刘林你们跟我走。咱们直接在火锅店集合。” “哦好，地址发群里了，你看下位置。” 乔婉随被陈牧野的大伞罩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雨也没有淋到。 车场地面不平积水很多，陈牧野干脆将乔婉随抱起来，不让她沾到一点水。 “咱们…太招摇了吧！要是让我爸知道了，我就完蛋了。”乔婉随趴在辰牧野耳边小声嘟囔道 “我不信谁还能不知道，刘林那么精明早看出来了，干脆别藏了，反正你爸修理的是我，我到时候肯定有办法应付。” 辰牧野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脚步。 乔婉随纳闷，转头看向前方，罗岸正撑着伞毫无表情的站在对面。 “罗…罗岸？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第82章 支棱 听到乔婉随叫他，罗岸突然微微一笑，笑得极为仓促和敷衍，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阿野你先放我下来。”乔婉随尴尬极了，以这种姿势和罗岸对视有种想死的感觉。 “我不！”辰牧野又冒出了倔脾气，将乔婉随抱得更紧了，甚至还故意向上颠了颠。 “阿野……” 乔婉随几乎在哀求，“你先放我下来！” 辰牧野怕乔婉随会生气，最终还是把她放下了。 可是他的手却紧紧的搭在乔婉随的肩膀上，很用力，像是在宣示主权。 “暖暖，听说你今天要请客吃饭，所以我就赶回来了。我们一起参加的竞赛，请客吃饭怎么能少了我。” “这个…”乔婉随苦哈哈的笑了笑，心里堪比万马奔腾，“罗岸啊罗岸，非要这个时候来凑这个热闹不可么，才好了几天，俩人不会又打起来了吧。” “暖暖不欢迎我？”罗岸还是那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样子，有时候乔婉随真感觉读不懂他，从他表情里根本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不不不，欢迎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呢 。不然叫上陈沐一起吧，正好我们竞赛三人组聚齐了，免得我再请一顿。” “嗯，陈沐已经在我车上了，待会我们一起去。阿野的车上人太多了，不然你来坐我的车吧。” “不必了。”辰牧野冷冷的说道，“我的车坐得下！” “嗯对对，坐得下坐得下！”乔婉随连忙附和，“我马上把地址发你，不然你们先过去，等下我们直接火锅店集合。” “嗯，也行，待会见！” 罗岸转身离开，一席精致的呢子大衣，把整个身材衬托得又修长又端庄。 毕竟是发小，乔婉随也不想让罗岸失落，但她既然已经选择了陈牧野，就必须把事情和罗岸说清楚，以免日后再有冲突和误会就不好了。 陈牧野一万个不想和罗岸一起吃饭，但是他更不想乔婉随和罗岸独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一起去，全程脸都黑成了锅底。 “我滴妈呀暖暖，咱这庙太小了，装不下这么多大神呀！”姚金子发了条私信给乔婉随之后又悄悄嘱咐了一下钱羽，“千万看住阿野啊，别到时候掀桌子了，那可是火锅啊。” 一路上陈牧野只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气氛降至冰点，就连一向活跃气氛的姚金子也不敢多造次一句。 一共十个人，一张大桌，两个锅底。 萧炎见到罗岸来了很是惊讶，“你不是去北桥参加音乐会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暖暖要请客吃饭怎么能少了我呢，这不闻着味就来了。” 刘林悄悄的坐在了罗岸旁边，罗岸虽有些面露不悦，也没说什么。 钱羽和姚金子主动张罗着座位，故意将辰牧野和罗岸隔开了几个位置。 “今天暖暖请客，大家随便点哈！” 姚金子把菜单递给了大家，一顿张罗之后，也不知道是忙活的，还是吓的，额头上都冒了汗。 辰牧野也不说话，也不腻歪了，他的喜怒全在脸上，乔婉随不需要猜测，只要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 乔婉随偷偷的拽了拽辰牧野的衣角，辰牧野也不理睬，拽过衣服，翘着二郎腿一直在玩游戏，看也不看乔婉随一眼。 大部分人不吃辣，所以干脆就没点辣的锅底。 即便是吃火锅，陈沐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这让一旁的姚金子都有点觉得自己像个野人，吃东西又粗鲁又没礼貌。 “哎呀，管那么多的，该怎么吃怎么吃。”钱羽受不了姚金子硬拗斯文的造型，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她碗里。 “对了暖暖，全国竞赛准备得怎么样了？”罗岸问。 “还行吧，有点难。” “要是能进前五十就能提前拿到保送资格了。” “你和陈沐没报名有点可惜，不然选国外名校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加分条件啊。” “有是有，作用不大！”陈沐说，“婉随难道不想出国么？你成绩这么好，申请国外名校应该很容易，在国内有点可惜了。” “怎么可惜了？难道国内就没有好大学了么？只有国外的月亮是圆的么？”大熊有些不忿的说。 “我不想出国…呵呵…我爸不能舍得我走那么远，而且出国费用太高了，我要是能考上国内的顶尖大学也是一样的。” “竞赛是在元旦吧，那华经的舞会你是参加不了喽。”陈晶说。 “嗯，刚好我也不喜欢参加那种场合，赶紧躲到北桥去。” “你一个人没出过远门，不然我陪你去吧。”罗岸说。 辰牧野终于有了反应，筷子咣当一声架在碗上，怒目而视的盯着罗岸看。 乔婉随用力的拽了拽辰牧野的衣服，表面上云淡风轻的说：“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去没问题。” “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辰牧野腾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大家不知所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能看出来，一座山里的两只虎正在互相斗着气。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他出去抽根烟，一会就回来了，你们吃，我去看看他。” 钱羽也跟了出去，俩人在火锅店门口，各点了一根烟。 “你啊，跟人家学学，情绪稳定，兵不血刃，别总跟个钢炮似的，一点就着。” “我能让他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我情绪还不够稳定？” “稳定…相当稳定了！”钱羽笑道，“小时候的事适当也要放一放了，虽然是挺恶心人的，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拿出来说显得你不大度了！” “可是暖暖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啊，还把他当好人。”辰牧野野气的不行，猛吸了一口烟，又吐出一大团烟雾。 “慢慢来嘛，人家毕竟是十几年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这个半路出家的都把人弄到手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钱羽拍了拍辰牧野肩膀，“我发现你在乔婉随的问题上总那么不自信呢？咱堂堂恶少怎么也得支棱起来啊。” “你才恶少呢，滚！” 第83章 说清 刘林去卫生间刚一出门就撞到了迎面回来的辰牧野。 “闪开，寄生虫。”辰牧野嫌弃的侧过身子，还将刘林碰过的地方重重的掸了掸。 刘林臊得脸红脖子粗的 ，抿着嘴跑去卫生间哭了起来。 “对了阿野，你将来想考哪所大学？” 罗岸此话一出，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在大家的认知里辰牧野是个只知道摆弄电脑游戏的纨绔子弟，他平日里参加考试也都不好好答题，经常都只考几分。 谁都听得出来罗岸这话是在挑衅，就连一向会做事的钱羽都有些耐不住脾气了。 他碗底摔得很大声，压根也没心思再吃下去了。 “也是，阿野可以不用考大学，辰叔想必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 随便给几个小公司打理打理，自己当个小老板也是不错的。 只是我听说现在的员工，尤其那些大学生很不好管理。若是老板思维跟不上，往往都是老板被炒鱿鱼呢。” 同样的激将法，辰牧野不傻，不是听不出来。 他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冲动，不但害了自己被教训，更重要的还差点让乔婉随远离自己。 辰就野完全当作没听见，该吃吃，该喝喝，“大家都愣着干嘛，快吃啊，快点吃，吃完不是要去我那么，动作都快点。” “对对对，快点吃，好好的饭局，别讨论学校里的事了，今天就是主打个开心玩耍，什么大学不大学的，上学再想。”姚金子打圆场道。 “暖暖，过几天你就要考试了，酒吧那种地方不适合你，待会我送你回家吧。” “没事，我会安排好我的时间的，待会你送陈沐回去吧。” 在辰牧野彻底发火之前，乔婉随立刻跳出来明确的拒绝了罗岸。 罗岸并没有沮丧，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那也行，那等会我们就先走了，你们继续玩。” 这顿饭吃成了鸿门宴的效果。 乔婉随去结了账，一群人呼啦一下聚集在门口，准备去辰就野的酒吧听乐队演奏会。 “嗯？我爸电话。” 乔如海很久没回家了，乔婉随真的想得不行，爸爸的电话无论如何都要及时接通。 辰牧野见乔婉随面露难色，焦急的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乔婉随实在没办法，只能如实说道：“我爸出差回来了，让我马上回家。” “行啊，走呗，我送你！” “那个…他知道罗岸和我们在一起呢，让我们搭罗岸的车回家。” 辰就野定住，已经忍耐到极点的他，感觉马上就要爆炸。 “他说刚好罗叔叔有东西落他那里了，叫罗岸顺便带回去给罗叔叔…所以……所以我…只能坐他车先回去了。” 若说表情可以做颜色，那没有比辰牧野此刻更黑的脸色了。 一旁的姚金子捂着额头，无奈的一直哎呀哎呀的。 钱羽好像也生气了，本来想说点什么，可乔如海是人家爸爸，人家爸爸的命令他们又凭什么来反驳。 本来辰牧野在乔如海心里印象就不好，非要这么扭着来，以后恐怕更不好收场。 乔婉随怎么能不知道辰牧野的心情，一个占有欲这么强的人你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女朋友和别人男生走，别说辰牧野这种霸道的性格了，换做任何人都会不开心的吧。 “阿野，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陈牧野低眸看着乔婉随，少女的眼里满是真诚。 他勉强点了点头，不想看着乔婉随上罗岸车，而选择了先行离开。 “我们不走么？”乔婉随诧异的问。 “走，但是我们坐这辆！” 罗岸让司机先送刘林回去，再送陈沐回家。自己单独又开了一辆载着乔婉随去了海边。 “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乔婉随坐在副驾上，一直张望着外面。 “陪我走走吧暖暖。” 海边的环岛路路灯有些昏暗，车子一直交替的行驶在明暗之间，罗岸的侧脸忽明忽暗，没有一丝的表情在脸上，却看起来格外吓人。” “嗯！好吧！”乔婉随也想借机好好和罗岸谈谈，即便是伤害，她也别无选择，只能希望罗岸可以放下自己，让大家都好过一点。 雨停了，海风更加生冷。 海边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罗岸和乔婉随走在上面，背影有些孤独和苍凉。 “我们认识几年了暖暖？”罗岸脚步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要掀起一大片沙子，扬得到处都是。 “快十三年了！”乔婉随如实回答。 “十三年！呵呵，”罗岸突然冷笑，“这十三年难道我对你不好么？” “很好！所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像家人一样重要！” “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顺顺利利的，一起上学，一起毕业，一起考大学，然后结婚，一起生活，顺理成章的有个属于我们的家，我把一切都规划得很好。” 罗岸突然停下脚步，乔婉随跟在后面也停了下来。 “可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真心，宁愿选择那个不学无术的混蛋也不选择我呢？” 乔婉随第一次读懂了罗岸的表情，此时此刻的他，眉头紧锁，目光狰狞，满脸的不甘和鄙夷完全没有了一直以来的风度和从容。 “暖暖，你说，是不是他逼迫你的，一定是，一定是他又耍什么手段强迫你做不喜欢做的事对吧，你别怕，就算搭上整个罗氏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罗岸捏着乔婉随的肩膀力道太大，疼得乔婉随连连后退。 “罗岸，你冷静些，他没有逼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啊暖暖？十几年了，我们十几年的感情 ，难道不如他几句花言巧语？” 罗岸开始咆哮，海浪也逐渐猛烈。乔婉随站在空旷无人的海滩上显得那么渺小。 “罗岸，就算我们认识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我都只把你当朋友。感情的事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 “胡说！没遇到他之前我们都好好的，都是他，是他勾引的你，他在骗你，他在骗你呀暖暖。就跟他那个卑贱的妈一样，当小三，破坏人家家庭，不愧是小三的儿子，阴沟里的蛆虫，恶心死人了！” “够了！罗岸！”乔婉随怒斥，声音大到自己都吓了一哆嗦。 “你都不知道事情全貌，这样侮辱一个已故的人你觉得你又高尚到哪里？” 第84章 惹恼 “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暖暖，你从来不会这样的，你被辰牧野带坏了 。 你和他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他家的产业他哥是不会让他插手的，他离开了辰家什么都不是，你和他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既然已经选了，是好是坏我都自己担着，我不会后悔。” 罗岸仰天苦笑了好一阵 ，他张着双臂，不知所措的手舞足蹈。 “蠢！愚蠢！”罗岸嘲讽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抽烟酗酒？打架斗殴？不学无术？还是霸道轻狂？早知道你喜欢这样的，我也可以啊，是不是我变成这样，你就会喜欢我了！” 罗岸笑容骤然消失，猛然的几步上前，抓着乔婉随的头就要亲上去。 乔婉随连忙别过头去，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用力的挣脱，恍然间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罗岸的脸上。 “罗岸，别让我恨你！” 乔婉随没有哭，眼神里没一丝服输 ，而是炯炯的充满了倔强，怒瞪着罗岸。 “暖暖，对不起，对不起暖暖，我不是故意的。” 罗岸要来抱乔婉随，却被乔婉随再次推开。 “暖暖，陈牧野是故意来报复我的，小时候我放狗咬他，他一直怀恨在心，他知道我喜欢你，所以就千方百计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他是故意的，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原来，那只狗，是你放的！” 乔婉随心底一凉，感觉眼前这的罗岸简直陌生的像个路人。 从小到大，他都是大人眼中的乖孩子，聪明，有礼，优秀，天之骄子。 没想到这样一副光鲜的皮囊之下却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有一具如此冷漠和阴暗的内心。 “你知不知道那次要不是辰牧野最后冲到我前面，被狗咬的就是我！”乔婉随眼角泛着泪，并不是害怕的眼泪，而是对这么多年发小情谊的一种惋惜。 罗岸慌忙摇头 ，“我不是故意的 ，我那时候小，就是觉得好玩，大家都在欺负小三家的孩子，我只是…我只是跟着凑个热闹，我没想伤害人。” “可是你伤害了，你害他住进了医院，你害他被活生生咬掉一块肉。 他是个人，一条生命，要是那狗咬到了他的脖子，或者要害，他这辈子是不是就完了。你怎么怎么能拿人命开玩笑？你们怎么敢？又凭什么敢？” “所以……所以暖暖，他是在报复我。他就是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他想让我伤心，绝望，他不会对你真心的，你离开他，离开他好不好，回到我的身边，我们一起出国，好好生活，我会好好爱你的，全心全意对你，你回来好不好！” 乔婉随哭着摇头，一步步的后退 ，她想到的全都是辰牧野小时候被扔到枯井里时的悲惨模样。 她现在彻彻底底明白了辰牧野为何会和罗岸有这么大仇恨，她真的可以理解，因为那些伤害是根本无法被原谅的。 如果说接近是假的，暗中帮助是假的，跳海相救也是做戏，那儿时当恶犬扑过来，最后关头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乔婉随，被恶犬扯下一块肉的那次，总归是在真不过的了。 罗岸发了疯一样的冲到乔婉随面前。 他用力的摇晃着乔婉随，紧紧的抱住乔婉随，勒得乔婉随骨头都要碎了，难受得直咳嗽。 “你他妈给我放开！” 辰牧野转眼间就跑到了跟前，一脚踹在了罗岸的腹部，把罗岸踹出去多远。 “你给我去死！” 辰就野拎起了罗岸的衣领，发了疯一样的在罗岸身上挥拳如雨。 罗岸也不再斯文，爬起来回击。 两个人在沙滩上扭打到一起。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几个来回罗岸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没有一点力气了。 辰牧野像个失控的野兽，架在罗岸的身上，恨不得将眼前的敌人击碎，撕烂。 若说小时候的羞辱可以忍，那么如今他敢当着他的面欺负乔婉随，即便是回去被辰镇亭扫地出门，他也无所畏惧，说死也要把这口气撒个彻底。 “阿野…住手！” 身后传来了乔婉随惊恐的声音。辰牧野微微一怔，恢复了一些理智。 罗岸已经满嘴是血，躺在沙滩上难受得忍不住呻吟。 辰牧野拳头顿在半空中，见乔婉随扑了过来，便缓缓落下。 “够了阿野，不要再打了！” 罗岸不是别人，是罗家唯一的孙子辈，是乔婉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玩伴，罗家还是乔如海工作的地方。无论哪一条，她都不能眼看着辰牧野将罗岸打成这样，而不管不顾。 乔婉随拨打了120，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罗岸被担架抬上救护车，罗家的人闻声也都赶去了医院。 乔婉随陪着辰牧野涂了一点药，见辰牧野没什么大碍，心也就放了下来。 “阿野，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罗岸。” “为什么要去看他，不要去！我送你回家。” “我爸也来医院了，和罗叔叔他们一起 ，这事起因在我，我肯定要去解释一下的。” “那我陪你去！”辰牧野拉起乔婉随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你去？”乔婉随长叹了一口气，“你去麻烦更大了。” “麻烦大又如何，反正我爸估计也已经知道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乔婉随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医生给罗岸细致了检查了一遍，该包扎的包扎，一番治疗之后将罗岸推入到了病房。 除了两处骨折以外其余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看着吓人。 罗岸妈妈心疼儿子痛哭流涕的，边哭边咒骂辰牧野。 辰镇亭和霍素心也风风火火的赶来，见面先是一通鞠躬道歉，若第一次是小孩子之间玩笑大人笑笑也就罢了，这次直接给人家宝贝儿子打进医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实在也挂不住面子了。 “你看看你们家那个混账都干了什么好事。我们小岸好端端的被打进了医院，我告诉你辰镇亭，这事我跟你们辰家没完。” 罗岸爸爸气得直哆嗦，生意场上被压制了半个头本就很恼火，没想到得寸进尺都打到家门口了，简直是不把他们罗家放在眼里。 第85章 侮辱 无论乔婉随怎么劝说辰牧野就是不肯走，乔婉随无奈，只能让辰牧野在远处待着，自己先去病房看看罗岸的状况。 病房里挤满了人，乔如海也在。 罗岸妈妈见到乔婉随便不由分说的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这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乔婉随差点摔倒。 乔如海一把揽住女儿，满眼心疼，开口说道：“这事，和暖暖有什么关系？您为什么要动手打我女儿？” 乔如海平日里工作极为妥帖，从不多言多语，任劳任怨的，外人看来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 唯有在女儿的事他不肯做任何让步。尽管他也很喜欢罗岸，要是自己女儿能和罗岸走到一起，他会很欣慰。 可女儿明确说了她不喜欢罗岸。要不是罗岸今日行为不妥吓到了乔婉随，那辰家的小儿子也不至于会动手，若是要怪 ，也不能把事情都怪到自己女儿头上。 “我们家小岸从小就喜欢你，对你好，护着你，为了你没少和我们顶撞。 门第不配，地位不配这些我们都不在乎了，只要我们儿子高兴，哪怕你是个要饭的，我们家都愿意引你进门。 你说说，这么多年我们罗家有亏待过你们家么？我们把你当女儿对待，你却把我们小岸当猴耍。 他辰家那个野种有什么好，让你一次次的联合外人欺负我们家小岸，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么，这么会忘恩负义，也不怕遭报应。” 罗岸妈妈的话像一把刀子深深扎入乔婉随的心，眼泪噼里啪啦的止不住的流，脸上的火辣疼痛完全不算什么，毫无顾忌的羞辱之词才让乔婉随生不如死。 “阿姨，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乔婉随还能说什么！这个时候任何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罗岸还躺在病床上，脸肿得面目全非，事情处理不好就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厮杀。她不能把事情都推到辰牧野头上，只能默默忍受这这些谩骂。 “原来就是你让阿野一而再再而三的闯下大祸的人啊，这长相，还真像个小狐狸精，难怪阿野会被迷成这样，以至于连家族脸面都不要了。” 不用猜乔婉随也知道说话的这个人是谁。 霍素心长得一副极为标致的贵妇脸，五官清冷，习惯以下眼角看人，眼底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 年纪虽大，身段却风韵妖娆，一身黑色修身长裙，外搭了一件过膝皮草，雍容华贵，气场强大。 从乔婉随一进门，她就开始上下打量乔婉随。从第一眼开始她就莫名的讨厌乔婉随，只因为在某个瞬间乔婉随的神情像极了辰牧野的母亲，那个她痛恨了这么多年的女人。 霍素心很聪明，与其说两个家族之间吵来吵去来争对错，不如将责任都推到乔婉随身上。 她缓缓走到乔婉随身旁，一只手指轻轻抬起了乔婉随的下巴，仔细认真的看过了之后，跟着一巴掌打了下去，同样的位置，力度却更大。 “你…”乔如海几乎要发作，一把将女儿护在身后。 乔婉随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一侧的耳朵也听不清声音，嘴里涌出一股腥味，接着嘴角便流出了血丝。 “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霍素心冷眼瞥了乔如海一眼，那眼神全是鄙视和轻蔑。 “女孩子贵在洁身自好，别总想着耍心机，走捷径，豪门也不是什么货色都能进的。” “谁要进你们家，谁爱进谁进。你还是回家管好你们儿子吧，是你们儿子缠着我们家暖暖，你们却想把责任都推到暖暖头上。 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我们家是穷，但是我女儿也不是谁想打就能打的。我警告你们，再敢动我女儿一下，我跟你们没完！” 一旁的罗岸见乔婉随被打，忍着痛也要挣扎着起来。 “妈，和暖暖无关，你别为难她。” 罗岸妈妈怒其不争，气得直哆嗦，“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要不是她摇摆不定，两边勾搭，你和那辰牧野向来没有什么交集的，怎么会连着被他打住院。” “妈…妈……你别…” 罗岸每动一下都疼的龇牙咧嘴，罗岸妈妈心疼儿子也不敢再骂下去了。 “妹妹 ，这事咱们辰家肯定做的不对，可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丫头的问题。阿野他心思单纯，很容易上当受骗，男孩子么青春气盛，难免一头狂热看不清是非。咱们两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关起门来还是一家。 待会把那个逆子叫来，你亲手打他一顿，打断他骨头都行。只是咱们两家别因为这什么个外人伤了和气。 你看东渡那个项目刚启动，咱们还要携手合作，共创辉煌才是正事啊。” 商人之间讲究利益最大化，谈事情也都从利益出发。 霍素心几句话把责任都推给了乔婉随，又开出了诱人的条件，等于说搭好了台阶给罗家，若罗家不是真的想决裂，那自然而然的也会顺着台阶自己走下来。 “我看这丫头以后也不要留在华经了，周一就去办退学手续吧，留在华经也是个祸害。”霍素心冷眼道。 “不…不行…暖暖不能走！”罗岸差点从病床上跌落，伸手一直要去拉乔婉随。 乔如海扶着乔婉随的肩膀怒斥道：“什么破学校，我们还不稀罕呢，走，暖暖，咱们以后离这些人远点。周一爸爸也辞职不干了，咱们以后不受这个气了。” 乔如海拉着乔婉随离开了病房，在走廊尽头转角处看到了等在那里半天的辰牧野。 辰牧野连忙站了起来，见到乔如海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瞬间就怂了。 他低头的瞬间瞧见了乔婉随被打肿的脸，还有嘴角的淤血，整个人骤然间像是被雷击到，感觉眼前发黑，血直冲到头顶。 “谁打的？”辰牧野眼里像有头饿狼，凄厉冷绝，转瞬间火光缭绕 ，感觉下一秒就会将周遭的一切化为灰烬。 他颤抖着想去抚摸乔婉随的脸，乔如海见状连忙一拳将他的手臂打开。 “滚开，以后离我们家暖暖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 第86章 修理 乔婉随并没有看辰牧野，她感觉自己的魂魄快没了，像一个半死的小兔子只肯趴在父亲的怀里，不想去看外面的任何人任何事。 “爸，我想回家！我们回家！” 乔婉随头发凌乱，半张脸肿成了馒头，嘴角的血还未干透，眼泪噼里啪啦的流成了小溪。 她躲在乔如海的怀里又弱小，又可怜，像是一朵被风雪摧残过的小草，东倒西歪的连站的力气都没有。 “对不起！”辰牧野丢下一句道歉，就疯了一样跑去了罗岸的病房。 乔婉随跟着乔如海打车回了家。 乔婉随再也忍不住了，她趴在乔如海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她整个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 ，几度哽咽到昏厥，把乔如海心疼得跟着老泪纵横起来。 这些委屈对于乔婉随来说不算什么。她之所以会这么难过，是因为乔如海的那份坚信和毫无保留的父爱。 无论发生什么，乔如海就像一个苍天大树，永远都在她的身后，支持她，相信她，爱护她，即便是没有母亲的爱护，乔如海也拼尽全力用父爱又多撑起了一片天。 父亲被这么多人羞辱，挖苦，她的心都快碎了。 即便是她自己受到千刀万剐她都无所畏惧，只是他的父亲绝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委屈。 “爸…爸……”乔婉随撕心裂肺的唤着爸爸。 乔如海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耐心的安抚她。 “爸…对不起……对不起！” 乔如海擦了擦她的眼泪慈祥的笑道：“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 “我给你丢人了！” “丢什么人？丢人的是他们！敢做不敢当，遇事就知道找替罪羊，这种事我见多了。” 乔如海捋了捋乔婉随的头发，“你从来都只会给爸爸带来骄傲，你才不丢人，咱家公主是最棒的！”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 “没事！青春期的孩子，谁还没做过几件冲动的事呢。但是咱们得知道及时止损。咱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家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夜漆黑而漫长，下过雨之后更是湿冷得要命。 乔如海一大早去了罗氏办理了离职手续，李心月闹得厉害，可乔如海心意已决，任她怎么追着后面闹，还是头也不回的去办了离职。 工作交接需要一个月的缓冲期。 这就意味着乔如海还要在罗家继续工作一个月。 女儿被扇巴掌的一幕在乔如海心里是根刺，她的女儿生来是被疼爱的，不是被这群有钱人用来扣屎盆子的。 乔如海在罗家工作兢兢业业，罗岸爸爸很是满意，他也没想到乔如海反应会这么大，无论罗家如何给台阶，他都义无反顾的决定离开。 办完自己的手续，乔如海去了华经。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给女儿转学，无论校长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都不行。 乔婉随若是离开，刘林也就意味着要离开。刘林在南厦没有户口，要是离开华经只能再选择另外一所私立高中。 “你看，现在马上就元旦了，元旦过后就是期末了，即便要转学，也等这个学期结束的，这样对孩子学习连贯性也有帮助。您看这样行么？” 乔如海也觉得有道理，把相关材料都交上去之后，只等着这个学期结束以后就让乔婉随回二中，离这里的一切远远的。 “这俩王八旦，欺人太甚了！”姚金子破口大骂，偷跑出去买了药膏给乔婉随涂上。 乔婉随一夜间想明白了很多事，她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我只给他们一次羞辱我爸的机会，再有下次，就算拼命，我也要打回来。” “这个阿野也真是的，下手那么重，罗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他说打就把人打一顿，自己又捞不着什么好果子，何必呢！” 姚金子撅着嘴说：“钱羽说，昨天你和你爸走后，阿野被罗岸他爸打了一顿出气。 阿野他爸他妈也是厉害，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打断两根肋骨，屁都没放一个。” “什么？”乔婉随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断了两根肋骨？怎么下手这么狠啊？” “可不是么，这明显是冲着给他儿子报仇去的。下手可狠了。” “那阿野现在在哪呢？”乔婉随急切地问。 “还能在哪？在医院呢呗，钱羽和他爸陪着呢，怎么着也得住上一个星期才能出院吧。” 乔婉随感慨，自己虽然身世也坎坷，但总归有一个疼爱她的爸爸和弟弟。 辰牧野看似什么都有，可除了钱，他却连一点亲情都得不到。 天底下哪有看着儿子被人打，却不吭声的父母呢。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姚金子问 乔婉随胆怯了，她想到了昨天乔如海被人搓着脊梁骨咒骂的场景，历历在目，依然心痛难忍。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辰牧野，害怕之余，更多的愧疚，这份愧疚源于她的半途而退，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宁愿从头就未曾答应过他什么。 乔婉随微微的摇了摇头，“就这样吧，或许他知道疼了，也就怕了，我反正再过一个月就转走了，不见或许更好。” 乔婉随将辰牧野送给她的银杏叶项链，以及存有四万元的银行卡交到了姚金子手里。 “这个帮我给钱羽，让钱羽等辰牧野身体好些了再还给他。” 乔婉随又再次嘱咐道：“千万别现在给，他还病着呢，现在给他，他又要激动的，不利于养身体。” 还有四天就是元旦，所有人都在计划着跨年要去哪哪玩，所有人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唯有乔婉随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篮球场上没有辰牧野的身影。华经在对方主力受伤没能参赛的情况下勉强进了四分之一决赛。 乔婉随听着呼天的呐喊声，心却平静的如水一般，毫无波澜。 没有辰牧野的赛场，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她像一个来自平行世界的人，格格不入的坐在人群当中，安静得可怕。 每天放学，她都会悄悄的去医院看下辰牧野。 见他脸色一日比一日好，才渐渐放下悬着的心。 废弃篮球场里的三只小猫也不见了踪影，乔婉随怎么呼唤也没能喊来它们。 她只好放下一袋猫粮，默默的离开，该走的终会走，留也留不住。 乔婉随如约的给乔义儒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乔义儒高兴得就差窜到了房顶，搂着乔婉随贴个没完。 看着弟弟高兴的样子，乔婉随也勉强露出了些笑容。 “没有什么事能压垮我，即便是为了爸爸和弟弟，我也要努力奋斗下去。” 第87章 背刺 “暖暖，北桥很冷的，把羽绒服要带上。要是运气好还能赶上下雪呢，要是，下雪了记得多拍一些照片，你弟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呢。” “嗯，知道了爸爸！” 乔婉随是早上的飞机。乔如海上班来不及送，是姚金子来接的。 刘林下楼来送，关车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乔婉随的手，差点把乔婉随的四根手指夹断。 “暖暖…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的手，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啊？” 刘林吓得要流眼泪，拉着乔婉随的手吹个不停。 十指连心，那一刹那乔婉随感觉疼得都要昏过去了。 被夹到的地方瞬间骨节全都肿起来，皮肤也变成了深紫色。 “干什么你，注意点啊，有你这么关门的么。”姚金子气死了，一把就将刘林推开。 “快看看，还能不能动弹了。” 乔婉随吃力的动了动手指，每动一下都像是针扎一样，疼痛钻心，头皮发麻。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走吧，或许明天就好了！” 姚金子瞪了一眼刘林，车子缓缓离开小区。 乔婉随在后视镜里却看到了刘林阴冷的笑容，那一瞬间她觉得浑身都冷，冷到彻骨。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这人一看心眼就贼多。” 乔婉随一直看着后视镜直到刘林上楼了为止。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是因为转学的事情怀恨在心？” 乔婉随有点难过，觉得爸爸和自己这么久的努力都像喂狗了一般，不值得！ “原来被亲人伤害是这么疼的感觉！”乔婉随看着窗外，满脑子想的都是辰牧野。 小的时候被亲哥哥推到水里差点淹死，出门又要被同龄人欺负差点被狗咬死。父亲可以当着外人的面说打就打，可恶的继母煽风点火为了家族利益竟然能允许别人将他的肋骨打断。 “天啊，他到底受了多少罪，承受了多少不公啊！”乔婉随心都揉在了一起，一阵阵的绞痛连同着手指的疼痛竟然流下来泪来。 机场人很多，幸好她们来的够早。 钱羽被校长抓去布置舞会会场，姚金子一个人陪着乔婉随办好了登机牌，准备去安检。 “东西呢带不带全的无所谓，手机，身份证，准考证带上就行。” 乔婉随被提醒，立刻打开背包再次确认一下准考证。 “完了金子…”乔婉随脸色惨白，额头瞬间就冒出了汗。 “怎么了？忘带什么了么？”姚金子跟着紧张起来。 “准考证不见了！” “怎么会？你不是这么马虎的人呀，快好好找找。” 姚金子把乔婉随的背包翻个底朝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还是没有找到。 就在这时，乔义儒电话打了进来。 “姐，你准考证怎么扔垃圾桶里了。要不是我今天倒垃圾的时候楼下老阿奶让我垃圾分类，你这准考证就被当成垃圾扔掉了。” “是刘林！”乔婉随脑海中立刻闪过这样一个声音。 她强压着怒火，吞下了全部的愤怒，眼下不是找她算账的时候，而是尽快去拿回准考证。 “你在楼下等着，我马上回去拿。” 乔婉随顾不上手指钻心的疼痛，她快速收拾了背包，拉着姚金子就往外跑。 “出去打车都要排很长时间的队，够强来得及了呀暖暖。不如你让刘林给你送过来岂不是更快。” “刘林？哼！”乔婉随心想，“若是找她，那才真是一点希望都不会有了呢。” 乔婉随不说话，但凡有一点希望她也不会放弃。 电梯人很多，乔婉随挤着人群跑。 他顾不上看人，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体。 “对不起了啊，我有点着急，请让一让！” 乔婉随只顾着低着头，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对方的脸。 “辰……阿野……是阿野…”姚金子将乔婉随拽了回来，一脸兴奋的喊道。 “阿野？”乔婉随站住了，缓缓转身看去，辰牧野正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她面前。 “她这么快就能下地走了么？伤都好了么？怎么脸色还这么不好！” 乔婉随很想好好问问辰牧野近况，可许久没联系了，竟然感觉莫名其妙的尴尬。 “你怎么这么慌张，怎么了？”陈牧野问。 “哦，暖暖准考证落家里了，我们现在马上打车回家取准考证。” “打车的人很多，来不急了吧！”陈牧野看了看手表。 他将行李箱递给了姚金子，转头对着乔婉随说：“我车停在下面，我去给你拿！” “可你……” 未等乔婉随说完，辰牧野便冲着停车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看得出他跑得很吃力，手还一直扶在胸前，时不时的还会咳嗽。 “骨折哎，这么跑没关系的么？”姚金子问。 乔婉随担心的望着辰牧野的背影，心里的苍凉感很快席卷了全身。 “怎么办啊！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心都会动摇啊，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阿野为什么来机场？他要去哪里？”姚金子问。 乔婉随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啊，今天是他妈妈忌日，他要去北宁！” “北宁？还挺远的，他这个身体能行么？” 乔婉随快速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航班信息。 南厦到北宁的航班就两班，一个是早上八点半的一个就是下午五点的。 乔婉随看看手表，“糟了，都七点了，他这一个来回至少一个小时，他肯定来不及登机了。” “那他会改签下午五点的吧！”姚金子说。 “下午五点的航班到北宁的话就要晚上八点了。哪有公墓晚上八点还开的呀，糟了，他错过他妈妈的忌日了。” 乔婉随急得直跺脚。 没有人比她更能知道母亲忌日的重要性了，一年就这么一回，还是因为她导致陈牧野错过母亲忌日，她简直懊恼的不行。 “忌日的话差一天也没多大关系吧。”姚金子弱弱的问。 乔婉随骤然反驳道：“当然不行，该是哪天就是哪天。 他妈妈满心欢喜的在这一日等着儿子去见她，最终儿子没来，你说他妈妈不会伤心的么！” 姚金子无言以对，见乔婉随自责的眼神，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了。 第88章 赶到 机场里人来人往，一架架飞机驶进驶出。等待真的很让人煎熬，就好像被架在小火上慢烤。 距离乔婉随登机还剩下最后十分钟的时候，辰牧野终于赶到了。 他满额头都是汗珠，脸色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给！快去安检！” 辰牧野把准考证塞进乔婉随的手中，拉着乔婉随去vip专属通道办理的快速安检。 “那你的航班……” “不用担心我，我改签下午的了。” 辰牧野努力挤出了一点微笑，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推着乔婉随，让她快点进去安检。 “快走吧，再晚就真来不及了。” 乔婉随三步一回头，辰牧野和姚金子一直在和她招手。 “暖暖一路平安，考试加油，我们等你回来！” 乔婉随一路快跑的来到了登机口，最后一个登上飞机，坐下缓了许久心情才平复下来。 一旦平复，辰牧野的身影就又出现在脑海里。 乔婉随忍不住的想，“他身体真的没事么？为什么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改签到下午，那不是说明他彻底赶不上母亲的祭奠了。” 乔婉随自责的要命，她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确切地说她欠他许多次的谢谢都未曾开口道谢，不知不觉中辰牧野竟然给了她这么多的帮助，似乎只要有辰牧野在，她总能感到心安的。 “乔婉随？” “嗯？” 旁边座位的男生是一中的方正。 他的一声“乔婉随“吓了乔婉随一跳。 “这么巧，你也去参加竞赛啊？”方正问。 “嗯是的，好巧啊！”乔婉随微微一笑，仿佛全市竞赛就在昨天一般，先前还因为没考过乔婉随而赌气，眼下却又这么有缘份坐了同一班航班邻居的座位。 “全国竞赛的题型你做了多少？这次要是能进前五十，直接可以走保送通道。”方正说道。 乔婉随点头，“我做了一些习题，确实挺难的，不过咱们都加油，尽全力即可。” “你报的哪个培训班？南厦有名的培训班也就那么一个，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你？”方正问。 乔婉随摇摇头，“我没报过竞赛补习班，学费太贵了，不舍得！” “啊？”方正瞪大了眼珠子，哑口无言。原来人比人是真的能气死人的。 他没日没夜的在学校学，回家学，周六周日学，所有的节假日学，报了大大小小的补习班若干个，结果竟然考不过一个没报过任何补习班的女孩子。 乔婉随一句云淡风轻的“学费贵，不舍得”几乎将方正的自信心践踏了一地。 待飞机平飞之后，方正匆忙的从书包中掏出了一摞卷纸。 “咱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研究研究错题。” “好呀！” 乔婉随也拿出了纸笔还有错题本，两人在飞机上研究了一路，有时候竟会为了某道题的解题思路争得面红耳赤。 “您好这位女士，这位先生，您的声音太大了，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其他乘客的休息，请您保持安静！” “对不起，太对不起了，我们会注意的。” 乔婉随和方正脸颊微红，互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争论改成了用写的，一会就写满了整本草稿纸。 “你的手怎么了？写字都这么费劲，还能参加比赛么？”方正问 “没事，能写几道是几道，看明天状态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畅抒己见，像是两个实力相当的江湖剑客在决斗，斗智斗法之下，更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我是一定要走保送上北桥大学的。除了数学和物理，我其他科目不行，要是走高考，我肯定考不上北桥。” “那你就努力考进国一，进了前五十你就心愿达成了。” “那你呢？你也想上北桥大学么？” 乔婉随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我想要学的专业其实咱们南厦的南大更有优势。”乔婉随笑着耸耸肩，“再说吧，现在计划还有点早，先比好明天的竞赛再说。” 三个小时的航行很快就到了。 一下飞机乔婉随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寒风刺骨，天寒地冻。 她连忙穿上了羽绒服，可身为一个南方人的她，穿再多，都感觉身体被冷风瞬间穿透，就好似有人拿着风筒一直对着你的心脏在吹冷风一样。 “乔婉随你酒店定的哪里的？”方正问。 “等下，我看下哈！” 乔婉随看了一下手机里的预定信息，“嗯是在新辉路上的金昌酒店。” “和我想的一样，应该是学校统一预定的，我也住这个酒店。” “那正好，我俩还是个伴儿。” “那一会我们一起打车去酒店吧，哦对了，车费aa，你没意见吧。” 乔婉随笑道：“完全没意见，公平又公正！” 俩人一路欣赏着北桥的北国风貌 ，目不暇接的，十分好奇。 南厦虽是冬天，可树木四季常绿的。 而北桥地处北方，四季分明，在植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冬天万物凋零，除了一些松柏类的，其他植物都是光秃秃的。 乍一看有种颓败，凋敝的感觉。 但若是细细品味起来，人生百态不过如此。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如日升日落，月圆月缺，反而给人一种看淡沧桑，更期盼来日之春的期待感。 “北桥真的好大呀！”乔婉随内心感慨，“大到觉得自己只是一粒尘埃！” 错综复杂的立交桥，高楼林立的都市风貌，比起南厦的婉约浪漫，北桥更像是一个钢铁巨人屹立在北方，铁骨铮铮，威风赫赫。 酒店有点小，环境也一般，唯一好处就是离考场近。 对面走过去十几分钟就到，减少不必要的交通麻烦。 乔婉随看了看手表，“下午一点半了，也不知道辰牧野是不是还在机场。” “暖暖，到了么？一切还顺利么？”姚金子问完，紧接着是父亲乔如海还有弟弟的微信。 乔婉随拍了一些房间的照片给他们发了过去，顺便报了个平安。 “我的房间号是888，你说吉利吧，简直是个好兆头。” “祝我闺蜜，资产过亿，她单手开法拉利，她有情有义………”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我要资产过亿，肯定分你一半！” “大气！姐就喜欢你的大气！” 第89章 赶上 乔婉随和方正约了一起去看下考试地点，免得地形不熟，找不到考场。 考点设立在北桥大学的一个附属高中里。 位置临街，很好找。 “中午饭你吃没呢？不然一会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吃下？” “我刚刚在酒店吃过了，你想吃的话可以去酒店附近看下。” “哦，”方正有点沮丧，“那晚饭呢？晚饭咱们一起吃吧，我请你！” “晚上我还有点事情，另外这里太冷了，不爱出去，我随便在酒店吃点就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乔婉随实在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吃饭，尤其对方还是个男生。 她宁可在酒店里啃面包，也不想单独和方正出去。 “那好吧，那咱们就在房间里在复习复习，有不会的题目还可以互相探讨。” 一下午的发酵，乔婉随的手指更肿，更疼了。 她去药店买了一管药，抹上了，火辣辣的刺痛感，觉手指头随时要掉。 “该死的刘林，我要是拿到奖金也就算了，要是拿不到，……拿不到又能怎么样呢？” 乔婉随像泄了气的皮球，为了家里的安宁，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一直到四点钟她都在看习题，做卷纸，闹钟一响，她才缓过神来，拿起手机给辰牧野发了一条消息：“上飞机了么？会不会晚点？” “在去北宁的路上了！” “嗯？“乔婉随一愣，“在去北宁路上了？什么意思？” 她发了个问号，等待解释。 辰牧野回复道：“我改签了你后面一班的航班到北桥，两点落地，叫了一辆车现在在去北宁的路上，预计六点前能到。” “啊，原来这样啊！”乔婉随放下心来，这样一来时间上可以缩短2-3个小时，速度快点的话或许能赶在公墓关门之前赶到。 “太好了，希望阿姨不会等的太久就能看到他帅气的儿子！陪着阿姨跨年，帮我提前祝阿姨新年快乐！” 乔婉随将手机拥入怀中，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或许是因为辰牧野赶上了母亲的忌日，或许是辰牧野语气很轻松回复得又很详细，特别让人安心，又或许只是因为辰牧野回了消息，总之她就是笑笑的，忍不住的开心。 北桥的夜晚真的很冷，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今夜是跨年夜，路上很多人。 北桥的几个大型的商业区都有不同规模的庆祝活动。 很多年轻人都三五成群的前去凑热闹想共同见证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 乔婉随趴在窗前看着装扮华丽的街灯闪烁，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已经十点了，他应该都还顺利吧。” 罗岸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乔婉随看着手机愣了片刻。 她机械的接通了电话，真的不知道该说点啥。 “暖暖到北桥一切都还顺利么？” “嗯，顺利！你呢？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已经出院了，只要不剧烈运动，慢慢再养半个月就能痊愈了。” “罗岸，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道歉的应该是我，那日我妈有些过分了！” “阿姨也是心疼你，着急了才会那样。我已经不难过了，都过去了，以后大家都好好的！” “以后？我们还有以后么？” “当然有了，以后我们还要做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以后我们都要做最好的自己。” 对面久久的没有声音 乔婉随没催，只是静静的等着。 良久的罗岸才继续说道：“我明白了暖暖！那个，明天你考试，我怕你早睡，就不整点发你消息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金榜题名。” “嗯！也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一切顺利！” 革命总会流血牺牲，乔婉随自认为这场风暴就算过去了。 全员受伤的结果没有赢家，大家都是受害者。 这样的结果虽然残忍，却彻底理清了关系，也树立了立场。 有些事能含糊，有些事不能。注定走不到一起去的人，再勉强也是无用。 乔婉随举着深紫色的手指头，勉强的给自己洗漱了一下。 她换上了睡衣，钻进被窝里，虽然室内有暖气，却还是感觉有点冷。 她把酒店的备用被子也拿了出来盖上，直到靠自己的体温将被捂热才感觉舒服一些。 迷迷糊糊之间，乔婉随感觉有人在敲门。 她看了一眼手机，23:30，“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她有些害怕，钻出被窝感受到一股寒气，让她忍不住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房门会被打开而随时做好了堵住门口的准备。 “谁呀？”乔婉随声音颤抖，她尽量想让自己听起来更像个勇猛的大人，可声音一出，却更像个胆小怕事的小兔子。 “暖暖，是我，阿野！” “阿野？”乔婉随困意全无，醍醐灌顶了一般，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阿野？是你么？” “是我！” 这年头骗子太多了，乔婉随不得不提高戒备，再加上辰牧野应该在北宁，没理由，也没必要连夜赶到北桥。乔婉随想想觉得奇怪。 她很谨慎地问道，“那你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男……男朋友！”八成是他了，乔婉随暗想。 “钱羽！” “那你运动会跑了第几名？” “第三名。我，你，钱羽和姚金子。” 暗号基本对上，乔婉随这才放下心来，缓缓地打开房间的大门。 走廊的灯光很刺眼，乔婉随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光站在门口，单从身型上看，是辰牧野没错。 乔婉随揉了揉被刺痛的眼睛看向辰牧野说道：“你头发怎么变成白色的了？” “呵呵！”辰牧野取了一片雪花轻轻点在了乔婉随的鼻尖上，冰冰凉凉，竟然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雪？外面下雪了？” 辰牧野的头上，肩上，甚至连眉毛上都是雪，整个人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出差人，无论如何再晚也要冒着风雪归家。 “这家酒店没有房间了，我只能来找你了，你若觉得不方便，我再去附近找找看。” “什么？他意思是要在我这里留宿？”乔婉随虽然被吵醒，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行更何况她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可是…可是我这里睡不下呀！”乔婉随小声的说。 辰就野脸色有些苍白，加之舟车劳顿的疲倦，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他揉了揉胸口，重重的咳嗽了几声，“元旦旅游的人多，订房间还真是有点难。没事，你要觉得不方便，我就再去远一点地方看下。” 辰牧野提着行李转身就走。 走廊很长，他的脚步却很慢，“真狠心，真的就不喊我一下？” 他边走边忍不住咳嗽起来，佝偻着背，时不时的还要站不稳扶一下墙壁。 一直拐到了走廊尽头，也没有等来乔婉随的挽留。 第90章 同屋 “什么人啊这是，竟然这么冷血。” 辰牧野气得掐着腰原地打转，真想一脚踹开乔婉随的门，好好问问她。 他稳了稳情绪，看看手表，在23:50的时候又去敲响了乔婉随的房门。 其实在他走之后乔婉随已经后悔了。都这么晚了，外面还那么冷，而且他还有伤，乔婉随不忍心让他再出去冒风雪的。 可毕竟她是女孩子，在和男人独处一室的事情上没有经验，尽管辰牧野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可她是需要一点时间挣扎一下才能过得了心里的那道坎。 “你没走啊？”乔婉随问。 辰牧野装醉可怜兮兮的说道：“外面雪很大，打不到车。我是想走着去的，又怕半路会冻死，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要找你帮忙。我可以睡凳子上，地板上，只要糊弄过了今晚就行。” “嗯，你进来吧。” 乔婉随侧了身子，让出了空隙。 辰牧野诧异了几秒接着推着行李箱，边摸了摸鼻子边往里面走。全程一副奸计得逞的感觉。 房间很小，住乔婉随一个人觉得还好 ，陈牧野又高又壮的，一进来，整个屋子瞬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只有一张床！”陈牧野有些尴尬的站在床边，站得笔挺笔挺的，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学生。 “哦对了，一中的方正住在我隔壁，他是男生，不然你去他那边凑合一晚，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陈牧野皱了皱眉头，“他不介意，我介意，我没有和男人睡一张床的习惯。” “那……那也不能和我睡一张床啊！”乔婉随心里嘟囔道，有点后悔让辰牧野进来的决定了。 辰牧野捂着胸口，闷闷的咳嗽了几声，乔婉随顺时反应过来，“他还有伤，还断着两根肋骨呢。” “你，低一点！” 辰牧野听话的弯了弯腰，乔婉随踮着脚尖帮他掸开了头上和肩膀上的雪。 乔婉随扶着辰牧野，让他坐在床上，转身去拿了保温杯，递给辰牧野温水。 辰牧野虽然低着头，眼神从来没离开过乔婉随的脖颈，因怕她害怕，使劲全身力气让自己看起来平和毫无波澜，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真的好想抱抱她，好想抱抱她！” 辰牧野身上有很重的凉气，乔婉随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辰牧野紧张的后退了几步，有点后悔自己任性的深夜打扰乔婉随休息。 他明明可以选择任何一个酒店，离她近的，远的，到处都行。他也明知道明天她要考试，充足的睡眠很重要。 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来见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已经想得快要发疯。 上次医院离开之后，辰牧野去了罗岸的病房，他一脚踹开了病房的大门，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屋内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人是我打的，为什么要打她？”辰牧野拎起了躺在病床上的罗岸又将他重重的的摔下。 一旁的罗父罗母见状吓得不行，连忙喊来了帮手将辰牧野制止住。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看看你们儿子，打人都打到眼皮子底下了。” 一旁的霍素心怒骂道：“真给我辰家长脸了，三番五次为个穷丫头和世交动手，你除了知道惹事，对这个家能不能有一点尊重？” “尊重？呵呵！”辰牧野冷笑道，“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么，我这样难道不好么？” “阿野，放肆了！”一旁的辰镇亭一个晚上都没有说话，他冰冷的瞥了一眼霍素心，转头笑着对罗岸爸爸说：“罗老弟，这事错全在我们，刚刚说的那些都算数，这小子现在也过来了，让他给罗岸好好陪个不是，孩子之间的事，咱们大人要多费心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要我说老罗，你就也打他一顿，这事也算你来我往，你气也消了，这小子也得到教训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惹事。” 霍素心回瞥了一眼辰镇亭，两个人暗自里较着劲，辰牧野自然成了牺牲品。 “反正那丫头明天就离开华经了，以后没人在中间挑拨了，咱们两家还是要一如既往的走下去的。” “凭什么？凭什么不让她上学？我惹的事，要罚就他妈罚我，少带上不相干的人。她要是离开华经了，信不信我一把火把华经烧了。” “看不出来，和你爸一样是个情种！不赶她走也行，那这件事你就自己好好解决，什么时候让你罗叔叔满意了，消气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辰牧野眼底充斥着血红，他咬着牙，用力到嘴角都咬出了血，他满脑子都是乔婉随肿得小山一样的脸，还有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心疼得如无数把小刀在剜他的肉，剔他的骨。 “行呗，不就是想以牙还牙么，断两根肋骨而已，我还给你就是了。” 霍素心早就让人送来了一根高尔夫球球杆，她特意在辰镇亭面前晃了晃之后将球杆递到了罗岸爸爸手里。 “老罗，别客气，小孩犯错就得教训，你打到消气为止。” 罗家这次也是被气急了，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小杂种打成面目全非，他越想越生气。 “辰大哥，那我今天就好好替你管管这个不孝子了。” 几杆子下去，辰牧野没有倒，却已经站不稳了，他扶着一旁的挂衣杆，浓浓的吐了一口血。 “怎么吐血了，不会伤到内脏了吧！”钱羽他爸是辰镇亭的贴身管家，他连忙跑了过来扶住辰牧野满眼心疼的说道：“臭小子，知道错了吧，让你下回再惹事，还不快走，快让医生检查检查，别烙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打也打了，血也流了，罗家也是下了狠手的，即便再不解气，也要适可而止了。 辰镇亭依旧没什么表情，看着儿子被搀扶出去，暗自里握紧的拳才缓缓地松解开。 手指太过用力，已经将掌心抠出了血痕，脸上却依然可以摆出微笑，客套了几句之后与霍素心双双离开了。 辰牧野一直咳嗽，声音很沉，像是来自肺部底层。 “你先喝点水！” 乔婉随递给他自己的粉色保温杯，喝过温水，辰牧野感觉好多了。 “你骨头还没长好，干嘛还要到处跑，在北宁休息一晚不好么，非要连夜赶来北桥。” “我没骨折，没那么严重！而且我答应过你要陪你来北桥的，你可以不在乎，我不能食言，12点了，暖暖新年快乐！”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如期到来。 没有音乐，没有庆祝，没有欢呼，没有倒计时，时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过去了每一分每一秒。 乔婉随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辰牧野，她以为那日以后辰牧野一定会迫于家里的压力和她分手。 确切地说他们确认关系也才两天而已，一段萌生的感情轰轰烈烈的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可辰牧野他还是来了，冒着雪，踏着夜，跨越千里来到她身边。 乔婉随脑子有些乱，她像是进了一个死胡同，左右徘徊，怎么也找不到出路，站在原地转圈，不知如何是好。 乔婉随微微一笑同样回了句：“新年快乐！” “那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不好？还一直咳嗽？”乔婉随问 “就…有点淤血，震到了，已经没什么事了。” “阿姨的祭奠你有赶上么？” “嗯！算吧！大门关了，我翻个小山进去的。” “翻山？你可真行。黑天一个人在墓地，你不害怕么？” “不怕，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干嘛要怕。” 乔婉随笑了笑，站在辰牧野身旁微微压弯下腰柔声问道： “他们打你哪里了？让我看看伤口！” “不用！没什么好看的！” “让我看看，就看一下。” “不……不…不行。”辰牧野起身走到了窗边，与乔婉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干嘛，你个大男人害怕我个小姑娘不成？让我看看伤口怎么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你确定要看？”辰牧野认真起来的样子有点凶，“要脱光了才能看到伤口，这样也没关系么？” 男人一旦放得开，就没女人什么事了，辰牧野反客为主，乔婉随却变成娇羞的小绵羊再也不敢口出狂言了。 “不不不，不了，不看了！”乔婉随连声拒绝。 “你…你快睡觉，明天还要考试，我在椅子上凑合一晚就好了。” 辰牧野坐在了椅子上，修长的大腿搭在另一张椅子上，头靠在墙上，眯着眼睛不去看乔婉随。 “你去洗漱一下吧，这样睡得会舒服一点。你衣服都让雪润湿了，不换下来会感冒着凉的。” 乔婉随整个身体藏在毛茸茸的睡衣之下，彭彭松松的长发几乎快垂到腰间，她恬静乖巧得就像一个毛绒玩具，辰牧野恨不得将她立刻抱进怀里，好好揉搓一顿。 “嗯知道了，你先睡！“ 辰牧野将乔婉随推进被窝，给她盖好被，他将灯关了，屋内瞬间漆黑，只留有一点外面的霓虹印影，世界再一次变得安静下来。 第91章 难忍 乔婉随做梦都没有想到今年的跨年夜她会和一个男生共处一室。在一个狭小略有些简陋的小屋内，迈进了新的一年。 “他是特意来陪我跨年的！” 乔婉随忍不住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只露出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是黑夜里的精灵，一闪闪。 卫生间里的水声哗哗的流，辰牧野虽然没有开灯，身形却依然可以透过摩擦玻璃隔断，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后背像有什么不可碰触的疼痛，每碰触一下，都要小心翼翼。 乔婉随看得耳根发红，心跳加速，毕竟第一次和男生共处一室，心里难免紧张。 “他这人嘴硬，他的伤要是不重，怎么会住院那么久，不行，他不能睡在椅子上。” 乔婉随蹑手蹑脚的起来，将两个椅子合上，拿了一个枕头和一床被子，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只，睡在椅子上，将床留给了辰牧野。 已经快一点了，她困得不行，再加上柔柔的水声天然就有催眠的作用。 乔婉随太累了，她努力的保持清醒，也许是辰牧野太过让她安心，以至于不一会的功夫她便躺在椅子上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辰牧野洗漱好了，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轻轻的从浴室走出。 借着昏暗的路灯，他看到了乔婉随蜷缩在椅子上。 被子盖得毫无缝隙，只露出个小脑袋，却还被一只手臂遮挡在了眼前。 “原来，她睡觉是这个样子的，喜欢用手挡在眼睛上。” 辰牧野蹲在椅子前，看着熟睡的乔婉随傻呵呵的发呆。 他将她的手臂移了移，露出了乔婉随的脸。 少女正睡得安详，眉目舒展，呼吸平稳，白皙的小脸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怎么办啊暖暖，我尝试过离你远点的，我尝试过不去打扰你的生活，可是我很蠢，我做不到！” 辰牧野摸了摸乔婉随的头发，手指隔着空气描摹着乔婉随的五官轮廓，他实在没忍住在乔婉随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可能是他的唇有些温度，乔婉随睡梦中被惊扰，动了一下。 辰牧野立刻紧张了起来，拿起擦头发的毛巾将自己的脸遮住，生怕乔婉随一睁开眼见到自己这么近的一张脸而吓晕过去。 “呵呵。小笨蛋！”他偷偷笑了笑，等着乔婉随再次熟睡之后将她抱上了床。 他都不知道自己看了乔婉随多久，就快将乔婉随的模样刻进眼睛里了，却还是看不够。 他的女孩又漂亮，又聪明，性格极好，从不矫揉造作，更有一颗永不停歇的上进之心，像一颗仙人掌，插哪哪活，更像个小太阳，走到哪里温暖就带去哪里。 “暖暖啊暖暖…我到底能给你什么，才能配得上你这一身的好呢？摘星星？还是要月亮？哪怕是要了我的命，只要你说一句你愿意，我都能立刻死在你面前。” 他将乔婉随抱在了怀里，熟睡中的乔婉随软绵绵的，手感好到辰牧野血脉膨张。 他想亲她，他几乎和她鼻尖对着鼻尖唇齿相依。 他呼吸开始加剧，心跳加速，几近失控之下，他立刻跳下了床，跑到了窗边，拼了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暖暖啊，暖暖，我真后悔进来，你为什么要让我进来。” 辰牧野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乔婉随，刚刚才把她的手臂放进了被窝里，这会又拿了出来，挡在眼睛上，“睡觉怎么像没脸见人了一样，明明是个睡美人，非要半遮面！” 雪窸窸窣窣的下了一夜。 雪的声音不像雨那般狂躁。 雪温温柔柔的，表达的方式更多的是隐忍。 一夜之间北国银装素裹，天地间只有白色，像极了童话世界里最纯净的水晶世界。 乔婉随被闹钟叫醒，慵懒的抻了个懒腰。 “嗯？我怎么睡在床上？”她猛的坐了起来，看了看椅子，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嗯，好像并无不妥！” 她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屋内，并没有见到辰牧野的身影。 “行李箱还在，可人去哪了？” 乔婉随懊恼的挠了挠头，后悔自己昨天睡得太死，自己被抱上床都不知道。 还有重要事情要去办，乔婉随顾不上想那么多。 她快速的洗漱，侧编了一条看起来很复古的五股辫，将睡衣换下来整齐的叠好放在包里，换了一身斜盘扣式的长款连衣裙，穿上小皮靴，披上白色羽绒服正想往外走。 “糟了，手指头感觉更疼了。”乔婉随涂了点药，稍稍活动活动手指，尽量让他们更灵敏一些。 门吱呀一声开了，辰牧野大大小小拎了几袋子食物走了进来。 乔婉随背着手站在床头，这次换成她像个受审判的孩子，正接受着辰牧野密不透风的上下打量。 “怎么了？看什么？我脸没洗干净？” “没有！头发编的挺好！”辰牧野收回了眼神，将早餐逐一摆在桌子上。 “这家酒店的早餐不好，我出去买的，还热的，趁热吃吧。” 乔婉随看了看十几种丰盛的早餐感慨道：“你几点出去买的呀，还买了这么多！” “反正也睡不着，就当出去散步了。” “你……昨天在哪睡的？”乔婉随边吃边试探性的问。 “床上啊，不然还能在哪里？” “什么？”乔婉随瞬间脸通红，“你在床上睡的？那我……我……”她支支吾吾的半天 ，真想找个地洞立刻钻进去，不要出来见人了才好。 “怎么？我俩睡一张床不行么？”辰牧野暗自偷笑，他很喜欢逗乔婉随，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就想笑。 “当然不行了！孤男寡女的……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没干什么…” “那你失眠，你睡不着都在干嘛？” 辰牧野将脸凑近了，嘴角扬起一个很是迷人的弧度笑道：“看你！” “看我？我…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该看的都看了，很好看！” 乔婉随丢下筷子捶了辰牧野一下，这一下刚好打在了辰牧野胸口，疼得他一皱眉。 “对不起，打到哪里了，很疼么？快让我看看。” 辰牧野摇摇头，很痛苦的模样躺到床上。 “别吓我呀，到底伤到哪里了，要不要去医院啊。” 见乔婉随真的有些急了，辰牧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逗你的，傻瓜！” “你……” “暖暖！”辰牧野抓住了乔婉随的胳膊，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干嘛？”乔婉随以为他又要耍赖，没好气的回复道。 “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么？“辰牧野问。 “我说过那么多话，你指的是哪一句？” “当我女朋友那一句。” “我……”乔婉随一时怔住。 “我不知道…”乔婉随低头回答。 她的每一秒停顿对于辰牧野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她的动摇是他最害怕，最害怕的事情，就好像有人把他夹在火上烤，翻来覆去，由里到外，生生的痛苦，死又死不完全。 “我最近想了很多，我怕你受委屈，我本来是想着要离你远点的，我试过了暖暖，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我不怕受委屈，可是我怕我家人受委屈，尤其是我爸，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羞辱他。” “我知道！”辰牧野低下了头。 “若我有权利选择出身，我宁愿去当乞丐，缺胳膊少腿，或者是个傻子，什么都行，只要不在辰家，都行！可是这辈子，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辰牧野满眼全是愤恨，天知道他在这个家里到底都承受了什么，会让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说出这样决绝的话。 “我可以不要辰家一分钱财产，我什么都不要他们的。我，我有办法让霍素心不再插手我们的事，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在欺负你肯。” “所以…这样一个我，你还会选择么？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么？” 第92章 科普 辰牧野把自己放在了法庭的宣判台上，最终审判由乔婉随来定。 她若判他生，他发誓会用一辈子来爱护这个女孩，她若叛他死，他可能会当场死掉。 乔婉随拿他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每每想要放弃，一旦看到这张脸，这双期待，渴望，炙烈的眼睛，她的所有防线就全部崩塌。 即便只是继承一点皮毛，都足够普通人快活的过一辈子了，何况辰牧野是辰镇亭如假包换的亲儿子。 即便这个儿子再不堪，再没用，光是守着老子的这点产业也足够他立足上流社会稳固不倒，过得潇洒自如。 都说感情在金钱面前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而金钱也是最能考验人性的，辰牧野却能为了乔婉随轻易的就能放弃这泼天的富贵。 明明是身价不菲的公子哥，却和乔婉随挤在这个狭小逼仄甚至看起来都不太卫生的小酒店里卑微到骨子里恳求着喜欢的女孩不要离开他。 乔婉随认了。 她明知道前路坎坷，却还是无法无视辰牧野的满腔真情。 她捧起了辰牧野的脸颊，默默的看着他，不带一丝杂念的双眸像一汪清澈的湖水，又深，又可见底。 “他们若再欺负我爸，我会很没有教养的骂回去的！”乔婉随嘟着嘴奶凶奶凶的样子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可眼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倔强和坚韧。 她将她的底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辰牧野，不是让辰牧野在她和他的家庭之间做选择，而是在告诉他，他们能在一起是要建立在对她家人的尊重之上。 辰牧野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他感觉整个人都跃入了天堂。 一直以来的郁闷，担忧，患得患失顷刻间通通烟消云散，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美好到无与伦比。 他真想到雪地里打几个滚儿，然后大街小巷跑个几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他的女朋友乔婉随原谅他了。 “我发誓只要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和你的家人的，谁都不行，辰镇亭不行，霍素心更不行。” 辰牧野抱起乔婉随原地转了几圈，乔婉随却被什么东西惊到一个哆嗦发出了隐忍的呻吟。 “你手怎么了？” 辰牧野神色骤变，抓起乔婉随的手腕仔细查看。 “被车门夹了一下，没事，已经涂了药了。” “骨头有没有事？动一下我看看！” 乔婉随勾了勾手指，其实很疼，但她却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你看，可以动的，不是很疼。” “都肿这样了，还能拿笔么？” “能！来都来了，就算断了，我也会坚持写完的。” 辰牧野无奈的看着乔婉随，眼里尽是柔光和心疼，半晌他才开口说道：“暖暖，我养你行不行？我会认真学习，我会变好，你不要这么辛苦，我来养你！” 乔婉随微微一颤，说没有一点感动一定是假的。有些话听着是很美好，但乔婉随不是个无脑就凭一腔感动做事的人，她从小到大学的最明白的一堂课就是不要轻易将人生压到别人身上。 “我又不是小猫小狗的，我才不需要人养，我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更何况你家产都没了，以后搞不好是我来养你还差不多。” 辰牧野无语的敲了敲她的头，“即便没有家产，养你也绰绰有余。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好，都是我的，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将来会变成富婆的，你可要小心了哦。” 乔婉随整理了一下考试用具，再三确认无误后，准备去考场。 “我陪你去考场，考完我们去好好逛逛北桥。待会房间我给你退了，今晚不住这里，环境太差了，酒店我来定。” “哦…”乔婉随诺诺的应了一声，“那待会我先出去，你后出去，叫人看到我们住一间房间…不太好！” “知道啦。”辰牧野无奈的笑了笑，将乔婉随送去门口。 “我的天啊！简直太美了！这么大的雪，我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哎。”方正兴奋的大喊，抓起一把雪用力的扬洒出去，雪花像闪烁的冰晶，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钻石一般闪着细碎的光芒。 乔婉随像个快乐的小兔子，在空白处蹦蹦跳跳，来来回回踩出了很多脚印。 咯吱咯吱的响声，很治愈，很好听。 乔婉随边踩着脚印边向酒店门口张望，大雪是美，可她更在乎即将要出来的人。 “乔婉随，我今天不回南厦了，好容易来一回北桥，还赶上下大雪了，考完试咱们一起去玩吧。” “不好意思，她已经约人了。” 辰牧野穿了一件插色的运动短款羽绒服，穿了双雪白崭新的篮球鞋，精简利索的短发下是精致浓厚的五官，他的五官本就深邃，在白雪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立体和清晰。 方正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屹立在眼前。 他的身高和乔婉随差不多，在辰牧野面前像是个弱爆了的小弟，带着一副大框眼镜，活像个老学究。 “这是谁呀？”方正问。 “我…同学！”乔婉随回答。 方正推了推眼镜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辰牧野，“这人，好高啊，篮球队的吧！” 方正说：“也是来参加竞赛的么？哎，不对啊，你们华经你就你一个人么？” “不是，他不是来比赛的，他刚好来这边有事，大家就聚了一下。” “原来这样啊，那太好了，多一个人热闹一些，下午考完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玩啊？” 方正有些兴奋，完全没注意到一旁黑着脸的辰牧野。 乔婉随尴尬的笑了笑说：“这个…就不用了，我俩还有事，等下回…回南厦的，有机会再找你玩哈。” “没事，你们办你们的事呗，我可以等你们，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有需要帮助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们一起做事情。” 乔婉随感觉脑子让谁敲了一下，突然竟不知道如回答是好。 “我们要去做的事你帮不了，所以，你该玩就去玩你的。”辰牧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哎呀真不用客气，没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么，你们真不用怕麻烦我，咱们三个南厦人在这相聚也不容易，咱们得抱团行动，互相帮忙。 等你们忙完了，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还是aa。对了听说这边糖葫芦很好吃，晚上我请你们吃糖葫芦！” “他是学傻了么？”陈牧野看着乔婉随，一脸惊讶的问。 乔婉随尴尬的苦笑道：“可能有点单纯，呵呵呵呵。” “嗯？不是，你俩到底要干什么去？不能带上我么？我真的可以帮忙的。”方正不死心的问。 陈牧野懒得和他废话，几步走到乔婉随身前，弯下腰，在乔婉随的嘴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这个，你能帮上什么？啊？” 乔婉随瞬间涨红了脸，被辰牧野突如其来这么一弄，心里像有无数条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咚咚咚的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很大声。 方正的表情比见了鬼还可怕。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除了学习他的世界单纯到没有一丝杂念。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近距离的秀恩爱，而且是特意秀给他看的。 他的脖子以上像是蒸熟的螃蟹，红得一塌糊涂，慌忙的咽了几下口水之后就往考场的方向跑去，边跑还忍不住大喊：“乔婉随，你你你你你…你早恋…早恋影响学习，早恋不是好学生！” 第93章 考完 “你干嘛呀。”乔婉随没好气地说，感觉自己光天化日被调戏了一样，而且还是当着同学的面，这样会让她显得很轻浮。 “没干嘛啊，跟他说不懂，我只能身体力行，给他科普常识。” “什么常识？调戏女同学的常识？人家正经的很，可不像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乔婉随生气的走在前面，积雪下面有冰层，很滑，她一个不注意一下子没站稳，跌进了辰牧野怀里。 陈牧野从后面搂住了她，架着她的胳膊将她站稳。 “不亲了，不亲了还不行么，你能不能慢点走。” 乔婉随抓起一团雪反手就将雪团砸在了辰牧野脸上。 “哈哈哈哈哈！” 见辰牧野满脸雪，狼狈的样子，乔婉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辰牧野也不甘示弱，将树枝上的雪通通抖落到乔婉随身上。 乔婉随仿佛是那个从雪国赶来的白雪仙子，在雪幕之后，一身洁白，纯净到天地间再无任何尘世可以沾染，美好得让人望而却步，不敢亵玩。 她抿着嘴，弯弯的闭着眼睛，头上，眉毛上，全身上下都覆染了白色。她像个灵动的雪兔，顽皮的雪狐，可爱的摇着头抖落皮毛上的积雪。 “阿野……真是的，衣服里都灌进去了，一会怎么考试。”乔婉随大叫。 辰牧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帮她里里外外将积雪清理干净。 “来，上来，我背你走！”辰牧野，弯腰下蹲，乔婉随却害羞的跑得老远 “谁要你背，我自己有腿！” 腿是有的，但对于冰雪路面的掌控力却有点欠缺。 刚刚倒着跑了几步，乔婉随便一脚滑了出去，整个人四仰八叉的摔了个仰面朝天。 “哎…行不行了啊，都说了别跑别跑的，还跑!” 辰牧野连忙上前扶起了乔婉随，嘴上却从没停止过笑意，最后压根忍不住干脆狂笑了起来。 “笑笑笑…让你笑!”乔婉随抓起了一把雪直接塞进了辰牧野的衣领里，凉得辰牧野直缩脖子，拼命的求饶起来。 “暖暖，加油！你最棒！” 辰牧野停留在考上大门口竖起了大拇指，灿烂毫无芥蒂的冲着乔婉随笑。 他像是一棵树给了承诺的大树，扎根哪里就是哪里，任由岁月变迁，雷打不动。 乔婉随挥了挥手，开开心心的进了考场。 两个半小时的考试很煎熬。 一旦拿起笔将心铺在卷纸上，就算有十头牛来拉，乔婉随都不会有任何动摇的情绪。 手很痛，很痛，她咬牙在坚持，疼到额头冒汗，也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 写字的速度肯定是要比平时慢一些的。 以前速度快的时候还能有时间在个别题目上检查一遍，这次勉强能答完就已经很不错了。 考试结束，人群纷纷涌出考场。 这里都是各省市选拔上来的佼佼者，都是受过老天眷顾的小孩，都是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他们聚在一起，让人看到的全是光辉不可限量的未来。 乔婉随走在其中，即便大家都穿的颜色低调臃肿不堪的冬衣，还是很容易第一眼就看到她的身影。 方正边走边和乔婉随探讨题目，他的头发都快被自己抓成了鸡窝，因几道题解题思路偏差而懊悔得想捶死自己。 一见到辰牧野，方正就像是见到了鬼，也不再对题目了，也不探讨疑惑了，转身拔腿就跑。 “怎么了？”辰牧野见乔婉随表情不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试图找些能有效安慰人的话，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来。 “那个…没事！竞赛也不是高考，考不好也没少块肉啊。” 乔婉随还是不说话，皱个眉头，撅个嘴，沮丧到不行。 辰牧野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肩膀搂在怀里安慰道：“哎呀，没事的，就当来陪我散心了，你若很在意奖金，我给你就是了，我给你颁个奖，最美考生奖，你说行不行？” “一点也不好笑！”乔婉随垂头丧气的，实则在拼了命的努力憋笑。 辰牧野急得不行，来回挠着头，“这小祖宗，怎么还劝不好了。” 乔婉随实在忍不住了，即便扭过头去，还是被辰牧野发现。 “哦…骗我是吧！你学坏了暖暖，演技可以啊，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乔婉随全身都是痒痒肉，被辰牧野抓弄得边扭动着身躯边忍不住的笑，一直到肯求饶为止。 “不闹了，不闹了，笑不动了。”冷气灌进鼻腔，乔婉随笑得直咳嗽。 “那你到底考得好不好啊？”辰牧野拍着她的后背问道。 “还行吧，答是都答完了，就是一道都没检查，后面的都交给老天爷吧。” “嗯，考完了，就好好放松。走吃火锅去！” 乔婉随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吃火锅，但她第一感受到原来火锅和寒冷的雪天才是绝配。 外面寒风凛凛，北风烟雪，屋内热气蒸腾，火辣酸爽，一冷一热，一扇门相隔，却是数不尽的人生百态。 吃完火锅他们去了北桥最出名的网红打卡商业街走走。 这里来来往往很多年轻人，与南厦那种小巧精致的海滨城市不同，北桥是典型的北方大都市，尤其是冬天国内外的游客特别多，数不清的地方特色，吃不完的小吃，感觉就连街上放的音乐都一股子冰雪的味道。 辰牧野拉着乔婉随进了一个叫“荣辰国际”的商场，他拉着乔婉随上了二楼找到了衣帽区，按着乔婉随坐下，左右挑选了好大一通，选择了一顶红色的针织帽和围巾，还有配套的一副绣有两只小白兔的红色针织手套。 “嗯，就这一套了，可以不？”辰牧野问。 乔婉随照照镜子点了点头，却怎么也不好意思让辰牧野付钱。 她还没开始习惯和辰牧野不分你我，尤为在金钱上，她更不想落人口实，让人认为自己是冲着辰牧野钱去的。 “你若这样都要和我分得这么清楚，那咱们和普通同学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普通情侣，男朋友送给女朋友礼物不是应该的么？大事上我不干预你的决定，但是这种小事你能不能别和我计较？” 再多说就显得不尽人意了，乔婉随微微点头，带上了帽子围巾手套，软软的，暖暖的，触感像极了辰牧野温暖的大手，美得乔婉随心里都暖洋洋的。 第94章 乐队 “对了，还有冰糖葫芦没吃呢。等着，我去买。” 辰牧野跑去了糖葫芦的摊位拿了两串红彤彤的山楂糖葫芦。 他摇晃着糖葫芦笑着向乔婉随跑来。 “还吃啊，我真的有点吃不下了，太撑了。”乔婉随揉着小肚子叫苦连天。 一路走走吃吃，两人从小吃一条街的这头一直吃到另外一头，从白天吃到了晚上，把整个北桥能叫得上名字的小吃名字吃了个遍。 他们逛了一些很别致很小资的工艺品小店。又进去了好几家特色的伴手礼商店。 乔婉随给爸爸弟弟还有继母都买了礼物，本来不想买给刘林的，挣扎之后还是没能打破家庭和睦的枷锁。 至于姚金子和陈晶他们，乔婉随认真挑选了几条很有北桥特色手链手串当作礼物回去送给他们。 “山楂消食的，有助于消化。等你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北桥你很熟悉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哦” 夜晚室外很冷，可人却不少。 五彩的街灯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梦幻，仿佛仙境一般。 人们说话间嘴里都冒着白雾，眉毛，睫毛上都结成霜，脸颊一个个都像熟透的苹果，红成了一片。 “冷么？”辰牧野将乔婉随的围巾紧了紧，又将乔婉随的帽子向下压了压。 “冷！”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乔婉随冻得上牙直打下牙。 “那咱们走吧，现在去刚好赶得上。”辰牧野拿出了两张livehouse 的门票笑笑的在乔婉随面前晃了晃，“上次岛上回来，本来要来我酒吧看乐队演出的，可惜你没看上，这不，今天刚好有他们的演出，我带你去听。” “好呀！”乔婉随很开心，开心之余又忍不住在想，“阿野是做了功课的，这么详细的攻略，若不花点时间，还真不可能做到这么周详。” 北桥的夜景由于雪的点缀，极美。 尤其坐在车上，霓虹灯闪过的时候，真有种身处童话世界一般。 北桥m live house 离商业街不算远，打车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 辰牧野带着乔婉随借着昏暗的灯光一路穿梭来到了最前排。整个室内已经人满为患，氛围感十足。 “阿野，你终于来了，位置都给你们留好了，快过来站这儿。” 台上乐队的吉他手将阿野带到侧边一点的位置，趁着还有几分钟的空隙和辰牧野聊了起来。 “你好乔婉随，我叫徐卫。是迷途乐队吉他手，也是主唱，北桥大学计算机专业大三学生，也是阿野好朋友，也是他员工。” “你好徐卫，认识你很高兴！”乔婉随并不认生，大方得体，谈笑自如，让人一眼见了就喜欢。 “上次很遗憾没有见到，久仰大名已久，果然名不虚传啊。” “能好好说话么，说点人话，能听懂的。”辰牧野笑道。 “意思就是这姑娘长得贼俊啊，和传说中的一样一样地。”徐卫用了东北口音，十分诙谐幽默，逗得乔婉随抿嘴咯咯咯直笑 辰牧野忍不住锤了他一下，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别夸的太过分啊，这可是我女朋友！” “知道是你哒，不会和你抢，再说了就你这个头，我能抢过你么？” 徐卫看了看时间，一个箭步跳上了舞台，冲着辰牧野眨了下眼睛便开始了表演。 “大衣脱掉吧，一会会很热。” 辰牧野帮乔婉随脱掉了羽绒服，又小心翼翼的帮她摘掉了帽子围巾和手套。 乔婉随头发起了静电，零零碎碎的碎发噼里啪啦炸了毛，整个头活像个小狮子。 冷热气交换生成的水汽，雾气蒙蒙的罩在乔婉随的双眼上，说不出的温柔纯净。 “别拍…真是的，怎么总拍我的丑照啊，讨厌！” 乔婉随嘟嘴抱怨，辰牧野忍不住笑个不停。 “放心，好看着呢，我不会给别人看的。” 音乐起，气氛一下子怦然火爆，年轻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的节奏热烈的舞动着双手，扭动着身体。 斑斓的灯光衬托着舞台效果极为绚烂，无论是音响设备的质感，还是原创歌曲的惊艳程度，乔婉随只觉得震撼。 她笑着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时不时回头看去，辰牧野就站在她身后同样的在看她。 她微微一笑，眼神千丝万缕，他也跟着笑，更加坚定不移。 “好听吗？”辰牧野趴在她耳边大声问。 “好听！”乔婉随用了很大的力气回应道。 整个现场高潮叠起，情绪最顶峰之时，辰牧野从后面将乔婉随整个人托起，乔婉随被聚举在半空中吓得连忙侧着抱住了辰牧野的脖子。 辰牧野的脸贴在乔婉随的颈湾里，温热的鼻息让乔婉随浑身发麻。 音乐声着魔般的抓挠着他们的心，而接下来更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呼吸声，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 “我喜欢你！”辰牧野像狼一样坚定的眼神让乔婉随为之一颤。 “我喜欢你！”辰牧野在肆意的表达着他对乔婉随的爱意。 “我喜欢你！”辰牧野几乎是用吼的，最后声音融入到了音乐里。 乔婉随眸光微动，心底泛起的狂热让她忍不住的抱了上去。 她踮着脚尖，双手环住了辰牧野的脖子，在辰牧野的鼻尖，轻轻的吻了一下。 辰牧野一惊，很想吻她，她却前后绕着辰牧野的身体故意躲闪。 “亲不到！就是亲不到！” 她边闹边笑，他追逐，她跑。 无数的彩条嘭的一声腾空而出，洒成漫天的彩色飞雨降临人间。 音乐恰到好处的延续着余温，让身在其中的人回味无穷，久久不愿离去。 徐卫以及乐队的其他几名成员在音乐会结束以后带着辰牧野和乔婉随去了附近的一家清吧。 相较于刚刚的火热程度，这里很明显是另外一个世界。 蓝调小资的萨格斯独奏，旖旎幽暗甚至还有些梦幻的环境让火热的心一下子沉淀下来。 若刚刚是乘坐火箭直飞上天，现在就是沉静舒缓的躺在沙滩上静听海风的声音。 第95章 干杯 “婉随，听说你来北桥参加竞赛，考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出结果？” 几人点了一些啤酒和小吃，边喝边惬意的聊天。 乔婉随乖乖的坐在辰牧野身旁，听到徐卫和她说话，便探出了半个身子笑着回答道：“考得还行吧，反正都写满了，结果要一个星期之后能出来。” “要是能进前五十，直接可以保送我们北桥大学了。你想来北桥上大学么？” 乔婉随看了看辰牧野说：“呃，我还没想好。我想学生物科技或者生物制药有关的学科，我看了排名好像北桥和我们南厦大学都还不错。” “嗯，阿野跟我们说过这个。所以我们现在的工作室主心项目都改了哦！” 乔婉随不解地问：“什么工作室？什么主心项目啊？” “你还不知道？阿野没和你说过？”徐卫用肩膀抵了辰牧野一下鄙视的说道：“这家伙这么闷骚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 乔婉随不好意思的微微笑了笑，心想“他还闷啊？就差用抢的了好吧！” “我们几个都是计算机专业的，除了乐队以外，咱们还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专门开发游戏软件，电脑，手机端app的。工作室已经成立两年了，收益还不错。” “啊！这么厉害！那学长是从大一就开始自主创业喽。” “差不多吧！只不过前期可没你想象那么美好。我们也算是从地狱摸爬滚打出来的，期间也出过不少错，赔过不少钱，要不是阿野，我们也坚持不到现在。” “对啊，别看这家伙平日里吊儿郎当，其实还是个计算机天才，人也讲义气，于是咱们几个一拍即合，工作室就这么坚持下来了。” 辰牧野喝了一口啤酒哼笑道：“还好意思说。第一年差点把我身家都赔进去了，要不是酒吧还算给力，我都差点要卖房子了。” 徐卫单手搂住辰牧野肩膀豪迈的笑道：“哎呀辰老板，去年开始不是已经让您老回本并且收益颇丰了么，不堪的往事就别再提了啊！”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哒。”乔婉随好奇地问。 “打篮球认识的。那时候我刚创业，处处碰壁，几乎要坚持不下来，有一次放假回南厦在球场打球，结果还被这家伙完虐，当时给我气够呛就和他打了一架。” “打架？”乔婉随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卫心想：“找辰牧野打架，不是等于找死呢么。” 徐卫一脸郁闷的说道:“啊，打啊，我一个大学生怎么还能让个高中生欺负了呀。” “那打赢了没有？”乔婉随明知道结果，捂着嘴故意开玩笑地问。 “开玩笑！没把他打死算他便宜了。” 其他人哄堂大笑，“你就吹吧你。不知道谁在家躺了好几天没起来。” “我还故意让着你了，你知道不？”辰牧野见他吹牛吹的厉害，也上前踩了一脚 “后来，打着打着，我竟然发现这小孩对计算机编程很感兴趣，我试探了一下，哎！还挺厉害的，于是我就开始骗他钱，拉他入伙。 没想到，当我们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反而是他一直坚持不懈，咬死了不解散，赔了那么多钱都还是义无反顾支持我们。” “阿野啊，你这份执着配享太庙啊。要不是你当初的坚持，我们工作室现在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收益。”徐卫拍了拍辰牧野的肩膀,接着将一瓶啤酒一饮而尽。 “既然这么赚钱，那为什么要改主心项目呢？”乔婉随问。 徐卫看起来吊儿郎当，可能考进北桥大学的即便看起来再废柴，那也绝对是不可小觑的顶尖人才。 徐卫微微正了正身体，变得严肃起来。 “上次去南厦见阿野，和他聊了许多。任何学术的本质都要最终服务人类。服务人类又分很多层面，而我们现在虽然看似很赚钱，但游戏开发归根结底还是处于低端的精神诉求。 阿野说你想学生物科技这一块可以减少患者病痛。这也给我们一定启发。 若是我们将计算机应用以及人工智能大量投放于医疗事业，那是不是也会大大提高医疗效率，缩短死亡率，从而让更高层次的精神诉求得到满足呢！” “所以我们几个研究来研究去，决定分出一个小组专门针对计算机医疗应用这一块不分期限的持续研发。这是一个漫长且痛苦的过程，但却是最有意义的一部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坚持下去。” 一席话，很震撼。 乔婉随良久的没有说话，紧紧的拉着辰牧野的手。 “原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放在心上。原来他真的有很认真的在去规划未来。” 辰牧野拍了拍她的手背，冲着她笑了笑。 “我想好了我要研究医疗程序，你研究生物科技，咱们以后都在一个领域，也算半个同行了。” 乐队的几个人笑得不行，“快看看，女朋友一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学渣都要开始上进了，那咱们是不是要更努力了。” 乔婉随没有笑，因为她知道他此刻是多么的认真。 他在默默的托起别人的梦想之时，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这样的辰牧野即便是坐在这群天之骄子身旁也毫不逊色。 这样的辰牧野再也不会让你只想到他是辰家的儿子，而真真正正的就是他辰牧野。 “好！那咱们为了未来的梦想干杯！” “好！干杯” “来来来，为了未来，为了梦想，为了全人类的幸福，干杯！！！！” 年轻人的执着总是来得很没道理。尤其男孩子之间要想达成一件什么事，他们不需要详细的计划，也不需要问东问西，更不论得失，不计后果，只是一句“行！感兴趣！”一群人便可以聚在一起，投身其中，认为自己分分钟可以拯救世界。 “明天你们还在北桥么？在的话我带你们去滑雪。”徐卫问。 辰牧野看了看乔婉随，见乔婉随没明确表示便大概猜到她不是很想去。 “明天你们不用理我们，我们自由行动，可能走，也可能不走，到时候再说！” “那也行！那就等春节时候再聚喽！” 微醺之后大家纷纷告别。 辰牧野带乔婉随去了他新订的酒店，行李什么的早就拿了过去。 “不是说元旦人很多，酒店不好定么，现在怎么说定就定到啦！” 乔婉随歪着头故意揭穿辰牧野，这么大个北桥市即便人再多，也不可能存在订不到酒店的事情。 辰牧野偷着乐，将乔婉随没受伤的那只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若不用点苦肉计，你怎么能可怜我。” “那…那我昨天要是不让你进来你打算怎么办？” “不可能，你要是真那么狠心不让我进，我就敲门敲到你让我进去为止。” “无赖！” “无赖不好么？君子娶不到媳妇，只有无赖才能抱得美人归！” 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没有人的烟火气，整个北桥像是被冰封了一样。 “身份证给我。” 辰牧野办好了入住，带着乔婉随坐电梯去了酒店顶层。 酒店过于豪华，辰牧野看出了乔婉随的不悦连忙解释道：“我在他家存了钱的，不用也作废。另外出门在外，酒店的安全和卫生最重要，省在哪里也不能省在住宿上。” “哦！知道了！那把房卡给我吧！” 乔婉随伸手要来了房卡，“2201，是这间，我房间到了，你呢？你是哪间？” 辰牧野扬了扬下巴有一丝坏笑的回道：“就这间啊，跟你一样，这么贵的酒店开两间浪费，住一起好了，还省钱，还安全！” 第96章 套房 “什么啊？还要睡一间啊？”乔婉随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推着辰牧野喊道：“不行不行，你你你，你再去开一间。” “你不是觉得太贵了么，我俩住一间刚好省钱。”辰牧野一脸无赖样，夺过房卡要去开门。 “不行…你少来！你有钱，你去开！”乔婉随张开了双手，堵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让辰牧野进。 “你也太无情了吧暖暖，昨天不是睡得好好的么，我保证和昨天一样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我睡觉死，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你有没有干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行就是不行。” “咱们都是大人了，即便发生点什么也正常吧。” “正常你个头！你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啊。哎呀你快去呀。” “那行，我不和你住一起，你先让我把门打开，行不行？” 乔婉随不情愿的转到一边，别别扭扭的让出了一条小缝。 随着电子锁滴的一声，房门被打开，屋内瞬间灯火通明。 乔婉随跟在辰牧野身后走了进去，还未等站稳就听见感应音乐机器人超大声的来的一段欢迎曲目。 乔婉随吓了一跳，一把搂住了辰牧野的后背，像是恐怖片里突然冒出来的炸裂的惊悚音一样，震得乔婉随快要魂飞魄散了。 “什么嘛！突然这么大声！” 辰牧野反手将乔婉随搂在怀里，一边顺着乔婉随的后背，一边扭过头去偷笑。 “套房？他竟然定的是间套房？” 乔婉随平复过来走进去好奇的参观起来。 “你看，中间是客厅，左右我们一人一间，这样也不行么？还要我去再开一间么？” 乔婉随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样…倒是可以，谁叫你不早说！” “是你想歪了好么，想和我一张床睡，也没那么容易好吧！” 乔婉随瞪了辰牧野一眼，没再理他，反而很好奇落地窗外的景色。 “哇…阿野，快来看，外面好漂亮！” 辰牧野走到窗前，从背后缓缓搂住乔婉随，将乔婉随整个身体都覆盖了起来。 “暖暖喜欢住高的地方？”辰牧野柔声问。 “嗯！高的地方视野好。视野好，心情就好。” “那以后我们就买一个最高最高的房子，也像这样铺上落地窗，然后我每天就这样抱着你站在窗前看日出，看夕阳，你说好不好？” “那么久远的事，说这么早干嘛。”乔婉随抿着嘴害羞的仰着头靠在辰牧野肩上，此刻的安静美得让人着迷。 “不久远了，大学四年一晃就到，毕业我就要娶你。” “想得美，谁说要嫁你了。再说了我还要考研究生，博士生，我可没时间结婚。” “我不管，我一刻也等不了，你太优秀了，我怕我一不留神你就被被人拐跑了。” “那…你就把我看紧一点，看牢一点，对我呢要特别特别好，还要像赤日那样专一。到时候我在好好考虑考虑，嫁不嫁你看你表现。” 辰牧野将手臂挽在乔婉随的脖子上，在她耳边充满魅惑一般的笑了笑，“暖暖，你小时候就这么调皮可爱的，一点都没变。” 乔婉随看着玻璃窗内的倒影，自己的全部身体都被辰牧野护得严严实实。 她才感觉到原来辰牧野无形中给了她这么大的安全感，她也第一次有了想依靠某人的冲动。 “很晚了，去洗漱吧！咱们一起洗！” “什么？”乔婉随瞬间炸毛，“什么一起洗，流氓啊你。” 辰牧野被她推得倒退了好几步，无奈的笑道：“暖暖，你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这套房有两间房，每间房都有独立的浴室，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我共用一间浴室洗澡啊？” “我……” 乔婉随瞬间脸憋得通红，总被辰牧野戏弄，她干脆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进了房间，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洗完早点睡啊！”辰牧野伸个脖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水声渐歇，瞬间房间内很静。 乔婉随弄干了头发贴在房门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怎么一直在咳嗽？” 虽然辰牧野声音很隐忍，乔婉随还是能听到一点端倪。 “只顾着玩了，我都忘了他还有伤呢。” 乔婉随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幸好，客厅的灯是关着的。” 她向辰牧野房间看了看，竟然发现他没有关门， “灯是关的，门却没关，他到底有没有睡着啊？” 乔婉随踮着脚尖，穿过客厅来到了辰牧野门前，像个小偷一样，趴在门框上，向里面探望。 “睡了！这么快就睡着啦？” 两米多宽的大床空了一大半，辰牧野侧躺在床边，上半身穿了一件水蓝色t恤，被子只盖了一半。 乔婉随没敢贸然进去，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听着辰牧野呼吸声平顺并且没什么动静了才敢悄悄的走了进去。 “这么大的床干嘛睡得这么靠边，也不怕掉到地上去。” 乔婉随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安安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辰牧野。 “没想到，这家伙睡觉的样子这么乖。” 乔婉随隔空搓了搓辰牧野额头，噤着鼻子做了一通鬼脸，“明明是个善良又温柔的人，却非要装得很凶的样子，凶的时候怪吓人的，温柔起来又简直要命，你这人，真是太复杂了。” 乔婉随缓缓起身，将辰牧野的被子稍稍掀起来一点点，她想趁着辰牧野睡着，偷偷看看他后背的伤。 可不料辰牧野压根就没有睡着。 他猛地一个翻身，将乔婉随整个人抱起来三百六十度旋转放到床上，被子一盖，将他和她完全圈禁在同一个被窝里，前胸贴着前胸紧紧的搂在了一起。 “辰牧野……你要干嘛！” 乔婉随惊慌失措，吓得尖叫了一声，本能使得她拼命的挣扎，不计轻重的一脚踹了过去。 “暖暖…你也太狠了吧。”辰牧野疼得痛苦的呻吟，“幸亏是踹麻筋儿上了，这要在往上点，非要断子绝孙了不可。” “啊？这么严重么？我没使劲啊，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乔婉随一把将被子掀开，两个人虽然都穿着睡衣，毕竟在一张床上，还是有种一丝不挂赤诚相待的感觉，不自觉的俩人都红了脸。 第97章 伤疤 “活该，谁让你吓我的。”乔婉随怒斥道，随即就要下床。 辰牧野拦着腰再次把她按倒，像是猫在戏耍老鼠一般，就是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捕捉范围之内。 “是你来招惹我的，怎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今天不留下点什么别想走！” 乔婉随有些害怕了，她分不清楚辰牧野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男人那种天然的占有欲真的很吓人，也很危险。 “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我不应该擅自进入你的房间的，我这就回去反省。” 乔婉随肩膀被牢牢的锁死，动弹不得。 她用力去推辰牧野的手臂，却倍感力量悬殊，对方竟然丝毫未动。 “我害怕了辰牧野，你别吓我，我害怕了，我要给我爸打电话！”乔婉随下一秒就要哭，这回换成辰牧野惊慌起来，松开了手，连忙道歉。 “逗你玩的，别怕别怕，逗你玩的。” 辰牧野苦哈哈色摇摇头，“偷偷跑来的也是你，哭着喊着要走的也是你，我…你是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啊。” “谁让你假睡的，你就是故意的。” “我故意的？”辰就野笑道，“我又不知道你会来，我怎么故意？” 乔婉随渐渐的平息了过来，她坐了起来，躺着姿势实在感觉太不妥了， “我来，其实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口。阿野，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都好了，没什么好看的。”辰牧野一头倒了下去，修长的身材从床头一直顶到了床尾。 “既然好了，那我看下又能怎么样，与其说让我一直担心，你就干脆让我看下好了。” “暖暖，你知道在床上掀男人衣服意味着什么么？不要轻易尝试，否则我会控制不住。” 乔婉随不等辰牧野再啰嗦，直接将辰牧野推至侧边，以最快的速度掀开了他后背的衣服，借着手机手电筒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 辰牧野恍若间像被什么电到，身体动弹不得，侧躺在那里任由乔婉随在他身上摸索。 “怎么…这么多伤疤！” 乔婉随微微颤抖着手，指腹轻轻划过最深，最大，颜色由紫色到深紫再到乌黑的那几条新的疤痕上。指尖所到之处她都觉得一阵难忍的心痛。 “这就是他们用高尔夫球棒打的？” 辰牧野背对着乔婉随，他在不被人看到任何表情的情况下微微点了点头。 “那其他这些呢？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辰牧野的后背像是一幅沙画，密密麻麻，还有无数叠加的伤疤横竖交叉在一起，惨不忍睹，像是角斗场里的奴隶，只有每天不停的战斗不停被打，新伤旧伤周而复始的叠加再叠加才会有这样的惨状。 “别看了！”辰牧野慌忙的拉下了衣服，他甩开了她的手，他不想让乔婉随碰触他的这些不堪。 乔婉随的手疼痛的抖了一下，辰牧野连忙转过来捧起她那只受伤的手紧张的问道：“对不起，碰到你手了，疼不疼？” 这点疼痛对于辰牧野受的那些又算什么？ 乔婉随摇了摇头，像只温顺的小猫乖巧的坐到辰牧野对面，“你还疼么？那么多伤疤，当时你一定疼坏了吧。” 辰牧野从不屑这些伤疤，也绝不会拿他们卖惨，那些都是他对辰家的憎恨，那些恨他来承受和背负就好，他的女孩只允许感受美好，享受快乐。 “那些都是小时候顽皮被教训的，没什么，时间长了我都忘了。”辰牧野不敢看乔婉随，背对着乔婉随躺下。 “忘了？怎么可能？那不是一两条，而是无数条。” 乔婉随童年过得也不是很快乐，在继母手下过活，虽然也没什么幸福时刻可以回忆，但至少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 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就好似一群藤蔓，紧紧的缠绕着乔婉随的心，勒得她心痛难忍。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靠向了辰牧野，紧紧的贴着辰牧野的后背，从后面抱住了他。 “暖暖，离我远点！”辰牧野极力隐忍的声音低沉嘶哑。 乔婉随摇了摇头，抱得更紧了。 “阿野，你恨么？你恨那些欺负你的人么？” “不恨！因为我都打回来了！” “但是你也会疼，即便打回来了，你也会疼！” 长大之后的辰牧野给自己穿上了一身厚厚的铠甲。 他变成了一身带刺的刺猬，将那些满怀恶意的攻击变本加厉的回击回去。 他在一声声的辱骂声中长大，他长得很快，不再矮小瘦弱，他开始反击，将那些欺负他和辱骂他妈妈的人都教训得学会了闭嘴。 他的反抗是孤注一掷的，是不留后路的，是带着撕裂这个世界的戾气，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那些人开始怕他，不再敢招惹他，说他是混蛋，是暴力狂。 他满身伤痕的将这些人踩在脚下，可他并不快乐，浑身带刺的代价是自己也被扎得遍体鳞伤。 “暖暖，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给过我一块糖么？” “嗯。好像是一块大白兔。” 辰牧野缓缓转过身来，面对面的抱着乔婉随。 虽然这样暧昧至极的姿势和距离让乔婉随感到了一丝不自在,可她还是没能忍心在这种时候推开辰牧野。 他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糖放在了乔婉随的手心。 “就是这块。”陈牧野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 “在遇到你之前，每次霍素心趁我爸出差时候打我，我都很害怕，真的很疼，我也会哭，躲在衣柜里哭。 后来也就是被狗咬的那次 ，你给了我一块糖，就很奇怪，每次挨打之后，我一见到这块糖，我竟然不觉得疼，也再也不会想哭。” 辰牧野将乔婉随又抱得紧了一些，唇瓣在乔婉随的额头轻轻一吻，乔婉随忍不住激灵了一下，蜷缩在辰牧野怀里的样子乖巧得不成样子。 “你来华经第一天我就认出了你。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 但是你好像不认识我，这让我很懊恼，你又和罗岸走得那么近，我以为……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了，我简直气得要发疯。 那段时间我不是故意要欺负你的，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我，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暖暖，在我生命中，除了我妈，你是第一个给我糖吃的人。 这块糖，我一直留着，只要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看一看，只要看到了那块糖，我就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第98章 祭拜 “原来，你缠着我不放，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我给你的这块糖呀。” 乔婉随一抹甜甜的笑，将糖块在辰牧野眼前晃了晃故意逗着辰牧野这样说。 “早知道一块糖就能收买一个人，那我应该多买些糖，到处撒糖才对。” “胡说八道！”辰牧野照着乔婉随的屁股重重的的拍了一下。 “干嘛，疼。” 乔婉随委屈的低呼了一声，在辰牧野怀里挣扎了几下，却引来了辰牧野难以抑制的冲动。 “不许你在给别人发糖，你的糖只能给我一个人，听到没有！” 辰牧野将糖块收回，竟然连睡觉都要随身带着。 乔婉随就好像被他揣起来的那块糖块，他恨不得无时无刻不把他抱在怀里。 乔婉随被他抱的浑身燥热，说不出什么，只能不停的点着头。 “你…可不可以松开我一点，我有点喘不上来气了。” 屋子里很黑，可乔婉随的双眸却像含了水的黑色水晶，晶莹剔透的闪着晶光。 辰牧野松了松手臂，将少女微红的脸颊和楚楚动人的模样尽收眼底。 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能忍得了这样近距离的碰触。 下一秒，辰牧野就失控了一般压在了乔婉随的身上，将她吻得昏天暗地。 “阿…阿野…”乔婉随颤抖着身体推托着辰牧野的肩膀，她对男女之事的承受范围还只停留在亲亲抱抱的环节。 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去迈进新世界的大门，害怕得连吻都是冰凉冰凉的。 “阿野…不…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乔婉随哭诉一般的求饶唤醒了辰牧野的意识。 辰牧野猛然的坐了起来，跳下了床，一脸懊悔的原地转圈圈。 “对不起…我……对不起暖暖。那个…你先睡，我去冲个冷水澡冷静冷静。” 辰牧野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卫生间，似乎摔倒了，咕咚一声，闹出很大的动静。 乔婉随将被子盖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忍不住的偷偷在笑。 一直折腾到了很晚，辰牧野才悄悄的走出了浴室。 屋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走了？” 辰牧野躺在空空如也的床上，回味着刚刚的一幕依然觉得心跳加速。 “被子上全都是她的味道。” 难以抑制的情绪令他发狂，“妈的，简直要了命了。” 他一把拽过被子，死死的将被子闷在自己的头上，哪怕被闷死，能带着乔婉随的味道去死他也无憾了。 乔婉随倒是没心没肺的睡到大天亮。 她认认真真的洗漱一顿，收拾好了东西开门去客厅的时候辰牧野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了。 “早…早啊！在干嘛？” “和钱羽在组队玩游戏，还有你那个闺蜜，简直笨的要死，猪队友！” 乔婉随从来不玩游戏，她观战了一会就连谁是谁都没搞懂。 辰牧野他们赢了。 他放下手机尽量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故作轻松的问：“今天带你去滑雪，一会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滑雪？不要了吧。我的手不行，你的背不行，我们两个半残的人不太适合滑雪吧。” “哦对，你的手还不能握东西。那…那我们去逛街，吃饭，看电影，顺便再去泡下北桥的户外温泉。” 乔婉随还是摇摇头。 “那暖暖想去做什么？” “我想…我想去北宁看看。”乔婉随说。 “去北宁？为什么？北宁小城市，没什么好玩的！” “我想去看看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我也想去墓地看看阿姨。你因为我改签了机票 ，没能在白天赶到，天太黑了阿姨一定是没能好好看到你的样子，所以我想再陪你去一次。” 一直以来辰牧野的妈妈都被骂成小三。 每每让人提及的时候不是被人鄙视就是咒骂声一片。 辰牧野被人挫着脊梁骨长大，一口一个小三的儿子，一口一个野种，他人口中的母亲是那样不堪，可只有辰牧野知道他的母亲是多么的善良和伟大。 那个为了爱可以忍受骂名直到死去的女人到最后为了不让儿子困于囚笼，宁愿将儿子送去了福利院，也不愿儿子被带去那个会吃人的家。 除了辰牧野没有人会关心她的坟前有没有草，更没有会在意她在那边是否过得安详。 这个世间唯一有她存在过的足迹就是辰牧野的存在。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愿意去看妈妈！” 辰牧野微微红了双眼，他轻颤着叹了一口气，说不出的喜欢，简直将乔婉随爱到骨子里。 “好！我带你去见她。” 二人吃过早饭，叫了一辆车，便踏上了去北宁的路程。 车子横穿了整个北桥市。 从高楼林立的市中心，逐渐到略显荒凉的边城郊区。 从繁华到荼蘼，从喧嚣到苍凉。 人会因为季节气温的变化而悲情抑郁，也会仅仅因为身旁坐了个对的人而满怀希望。 “暖暖，你喜欢北桥么？” 乔婉随摇摇头，“北桥太冷，冬天太漫长了，我不喜欢寒冷，我更喜欢南厦和煦的海风。” “那我们以后就留在南厦生活好不好！” “嗯！南厦有海浪，有沙滩，还有我们的家！” 乔婉随靠在辰牧野肩上睡了会，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车子停在了一家小饭店门前。 “暖暖，醒醒，我们到了。” 乔婉随抬了抬小红帽睡眼惺忪的下了车。 “你不是爱吃酸的，辣的么，别看这家店小，这可是家百年老字号，很多人都不远千里特意跑来这家店吃酸辣粉的。” 乔婉随好几天没吃到酸辣的食物了，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在作祟。 迫不及待点了一碗超级辣的酸辣粉，就单单的闻着味就觉得呛得厉害。 “你慢点吃，太辣了，不会胃疼么？”辰牧野关切地问。 “不会，不吃辣胃才会难受呢。” 辣椒是天然的口红，乔婉随双唇红红润润的，比任何口红的颜色都要纯正，要好看。 若是不是顾及面子，辰牧野真想咬上一口，他不能吃辣，只能看着乔婉随吃的开心，自己也跟着傻乐。 第99章 碰巧 “暖暖，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 乔婉随擦了擦嘴笑道：“之前罗岸也这么说，他说看我吃饭特别香。” “天啊，我在说什么啊。”意识到说错话的乔婉随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辰牧野的脸色,“不会生气了吧，哎呀我这个脑子啊。” 辰牧野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来乔婉随的手柔声问道：“手还疼不疼了？看起来没有前几天那么肿了。” “嗯，好多了，就稍微有点麻，基本上不疼了。” 乔婉随吃得很满足，吃得好，心情也好。 他们找了一间花店，买了一束鲜花便搭车去了墓地。 对于墓地乔婉随并不陌生，也不害怕，每年她都要去祭拜母亲，有时还独自一个人坐在母亲的墓碑旁和母亲聊天聊到很晚。 辰牧野的妈妈叫白宁，纯白，宁静，人如其名。 乔婉随在辰牧野酒吧见过白宁的照片，不说惊为天人吧，也绝对是清婉脱俗的长相。 辰牧野长得像白宁更多一些，尤其笑起来的样子特别阳光温润。 只是这样的一面除了很亲近的人其他人很少能见到。所以大家都会说辰牧野长得凶，脾气差，可实际上，他只是把最温柔的一面都留给了自己人而已。 “妈，我带您儿媳妇来看您了。” “什么…什么儿媳妇，这人真能胡说八道！”乔婉随轻咳了两声，不好在故人面前打闹，只能任由辰牧野在那混说一通。 乔婉随毕恭毕敬的将鲜花献上。 墓碑四周都被辰牧野打扫过了，十分干净整洁。 “阿姨，您好，我叫乔婉随，是阿野的朋友，呃…女朋友 ，我来看您了。” 得到了官方认证，辰牧野开心的快要跳起来，他立刻摸了摸墓碑激动的说道：“看到了吧妈，我给您找的儿媳妇漂亮吧。不止漂亮呢，学习又好，性格也开朗，和您一样善良，您肯定会喜欢的。” 白宁的照片恬静安详得一塌糊涂。像一朵不染凡尘的莲花，不谙世事的飘落到这里，遗忘了不归人，却留下来守护着她唯一的牵挂。 “阿姨，因为我阿野没能赶上白天的飞机。不过现在您可以好好看看他了，又高又壮又帅气，特别健康。” “嗯，特别健康。妈，我最近都胖了呢，不信你看,我脸上这么多肉呢，再胖下去你儿媳妇就不要我了。” “呵呵呵呵！”乔婉随笑着拉着辰牧野的手站了起来，宣誓一般郑重其事的说道：“阿姨，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您放心把阿野交给我。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不会再让人欺负他，也不会再让他孤单。 不管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他，我们会一起努力，我们一定会有很好的未来。” 一直以来都是辰牧野在不遗余力的表达对乔婉随的喜欢。 而乔婉随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正式并且当着辰牧野妈妈的面前这样毫无保留的表达。 辰牧野抱起乔婉随，抱得高高的，抱得紧紧的。他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他甚至觉得之前那些磨难都是上天恩赐，若没有那些，他就不会遇见乔婉随，没有什么比能拥有乔婉随这样的女孩更幸福的事情了。 “妈，放心吧，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的生活下去的。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你在那边也要快快乐乐的。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元旦是合家欢庆的日子，来墓地祭拜的人少之又少。 辰牧野和乔婉随祭拜完正准备离开，突然闻着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辰牧野好奇的回头看去，原本眉眼弯弯开开心心的表情一下子冷却下来，逐渐眉头紧锁，双眸涌出了利刃一般的杀气。 “怎么了阿野？” 乔婉随察觉出异样，顺着辰牧野的目光看去。 缓缓走上台阶的不是别人，正是辰牧野的父亲辰镇亭。 辰镇亭看到辰牧野也是同样的诧异。 父子俩隔着一排墓碑对望着，眼神都不算友好。 辰牧野宽阔的身躯挡在白宁的墓碑前，生怕对面的人打扰到了母亲的清静。 辰镇亭手持着鲜花缓步走上台阶 ，他略微比辰牧野矮了一点，对峙时在气势上确实矮了辰牧野三分。 “你来这做什么？这不欢迎你！”辰牧野又变回了那个浑身带刺的刺猬，剑拔弩张的冲着辰镇亭怒吼。 若不是还有几分长的相像，没人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得出他是在和他亲生父亲说话。 “你不是都来过了，怎么又来一趟？”辰镇亭倒是比辰牧野沉得住气，他不慌不忙的越过辰牧野的肩膀，将花束轻轻摆在了墓台上。 “我妈不稀罕你的东西，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辰牧野一把将辰镇亭的花扔出去多远，指着墓地大门的方向怒吼着。 毕竟是亲父子俩，即便乔婉随再担心，她也没有上前阻止。 这种时候外人越插手，事情越糟 “我不想在你妈面前和你吵架，你既然已经祭拜完了，就赶紧走吧，我要单独和你妈待一会儿。” “我有时候真佩服你啊爸，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的。 人都被你害死了，你又跑这里来假惺惺的做什么？演这一出深情给谁看？给我妈么？呵呵，晚了，她不想看，也不屑看你这副虚伪至极的嘴脸。” “阿野！在你妈面前，你能不能懂事点，非要让她看到我们俩剑拔弩张的样子么？” “不剑拔弩张，难道还要父慈子孝？爸，别恶心我了。 前几天你眼睁睁看着霍素心煽风点火，害我差点被打断肋骨而你却连个屁都没放，你觉得我还应该感谢你不成？ 还是你觉得你跟我妈说了这些，她会给你拍手叫好啊？” “那是你自己蠢，几次三番的让人激怒失了分寸，你自己都不好好反思。” 陈镇亭虽然嘴上骂着，眼神难掩一丝慈爱。今日的辰镇亭少了企业家的冷酷，反而更有一点父亲的味道，即便依然没说什么好话，可似乎听得出他是在为辰牧野着想。 第100章 探望 “我是蠢啊，我和我妈一样蠢。为了你的事业，你的家族利益，我妈，我妈她到现在都被人骂成小三！ 谁是小三？她霍素心才是小三。” “你还小，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怎么怨我，怪我，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就好。” “呵呵，简直笑死人了”辰牧野无力的抖了抖肩膀冷笑道，“待在你身边？干嘛？待在你身边等着被你们虐待啊？你既然这么怕霍素心，怕她家势力，你干脆别接我回来呀。” “我不接你回来，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辰镇亭将手重重的的拍在了白宁的墓碑上。整张脸都是一副不被世人理解的痛苦。 “你别碰我妈！”辰牧野一把推开了辰镇亭，力气太大，辰镇亭连着倒退了几步直接摔倒在地。 毕竟上了年纪的，本身心脏又不好。 辰牧野一气之下也没有顾忌力道，这一推，用了十足的力气，别说是年纪大的人了，就算是同龄人也不会好受。 “阿野！” 乔婉随连忙挽住了辰牧野的手臂，她不能眼看着辰牧野和他父亲动手。 辰牧野身体有些僵硬，上前也不是，站着也不是，像个不知所措的倔强小孩，看着气势汹汹，心里却慌成了一片。 乔婉随看出了辰牧野的心思，连忙跑过去扶起了辰镇亭。 “辰叔叔，没事吧。” “这个混球连老子都推！我没事，让你见笑了。” “没有。阿野他也是一时情急才…才冲动的。” “你说这小子脾气这么差，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突然被对方爸爸问这个问题感觉乔婉随只感觉一阵尴尬袭来。她硬挤出了点笑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辰牧野一把将乔婉随拉了回来恶狠狠的说：“暖暖，过来，别和这人站在一起。” 辰牧野非要拉开阵营，白宁，他，还有乔婉随是一伙的，而对面的辰镇亭是敌人。 辰镇亭也不生气，和先前在学校进门就打辰牧野的那次判若两人。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下台阶，捡起被辰牧野扔掉的花束，重新站回了墓碑的前面。 “闹够了赶紧滚。我还有话要和你妈说。” “阿野…阿野…”乔婉随拉着辰牧野，生怕他再次对自己父亲动手。 辰镇亭言语间瞥了乔婉随一眼，继而又恢复了企业家的那种锐利不可反驳的冷酷神情。 “卑鄙小人。”辰牧野怒瞪着辰镇亭。 “卑鄙小人？哼！”辰镇亭冷哼，紧接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阿野，你自己说说这几年你把辰氏公司网络搞瘫痪了多少次？你把财务系统攻击了，从账上肆意转钱给北宁福利院前前后后给辰氏造成多大损失你有算过么？” “我不过是在帮你赎罪罢了 ，这么点惩戒对于你犯下的错简直不堪一提。你不满就去告我 ，我无所谓。”辰牧野不屑的说道。 “阿野长大了，知道不能蛮干，开始动脑筋了。很好！” 辰镇亭竟然露出了欣慰之色，仿佛被黑客攻击的不是他自己的公司而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的公司。 他不但没有动怒，反而似乎很赞赏让自己公司内部网络瘫痪数次造成百万损失的亲生儿子。 “前几天霍家老爷子丑闻爆料是你搞的吧。霍家股票跌停好几日，别人不知道，但你逃不过我的眼睛。” “是我又怎么样，她欺负暖暖 ，我就不会让她好过。” “技术倒是不错，可惜屎擦得不净。要是能不用我给你扫尾巴或许我还能高看你两眼。” “谁用你给我善后 。”辰牧野稚气的瞪着辰镇亭，“你怕他们家势力，我不怕，他们霍家黑料有的是，大不了鱼死网破。” 听到这里乔婉随难免有些紧张。 她大概知道了一些他们口中的恩恩怨怨 ，也隐约感知到辰牧野为了给她出气似乎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 乔婉随紧紧的挽着辰牧野的手臂，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松手，她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辰牧野身边。 辰镇亭似乎想到了什么，怅然的叹了叹气，目光从乔婉随的身上移到了墓碑上白宁的照片。 “鱼死网破？你有那个资本么？有在乎的人和事就有软肋，你太感情用事了，软肋都亮给人家了还大言不惭的保护这个保护那个的，我看你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未还未知呢。” “那也不用你管，你只要给我记住，你们敢欺负暖暖我一定和你们没完。” 辰牧野将乔婉随的手拉得紧紧的 ，没有一丝空虚，乔婉随甚至都感到了疼。 辰镇亭不想和他再理论，一挥手，三个黑衣保镖冲了上来，“小少爷还请离开。” 辰牧野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他不由分说的一脚踹开了其中一个保镖，接着又是一拳将另外一个打倒。 “阿野…阿野…别打了！” 乔婉随有些害怕，抓着辰牧野的衣襟很怕那三个保镖一起动手，到时候辰牧野会受伤。 “如果你非要在你妈面前动手，那我也不在乎在她面前好好教训教训你。” 本来是一件好事，谁能想到会在这遇到辰镇亭，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待在北桥玩一天，何苦给辰牧野惹出这么大的气来。 “阿野，不要在阿姨面前这样，阿姨会担心的，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辰牧野看了看依然保持微笑的白宁，还有身后有些惊慌发抖的乔婉随，他咬着牙，胸口激烈的起伏，怒瞪着辰镇亭，心中千百个不甘，却在极力的强忍着怒火，他不能打扰了母亲的安眠，更不能吓到一旁的乔婉随。 他拉着乔婉随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辰镇亭意味深长了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放下了伪装，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让保镖们离开，独自一个人坐在白宁的墓碑前面，轻轻的靠在墓碑侧边。 落日的余晖斜洒在他身上，半是残阳，半是阴暗。 他一直在说着，不停的说着，说了很久很久，似有说不完的话。 他时而微笑，时而愁眉不展，时间流逝得很快，阴阳相隔仿若就在昨天，忽然间眼前人已白了头，物是人非，再非从前。 第101章 藏拙 “阿野，”乔婉随和陈牧野上了车，她紧靠在辰牧野身旁轻轻柔柔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辰牧野还沉浸在止不住的气愤当中，脸色极其阴冷，眸色像是冰锥，冰冷锋利却也易碎。 “嗯？”他不想让乔婉随跟着担心便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声音低沉，但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有温度的回应了。 乔婉随白皙的小手冻得有些发红，其中一只还在肿着。她握不住辰牧野的大手，却还在尽力的将辰牧野的手覆盖在自己并不温热的掌心之下。 “阿野，过去的就叫他过去吧，不要为了我去做危险的事情。” “别听他胡说 ，没什么好危险的。”辰牧野没有看乔婉随，他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嘟囔了一句。 “霍家有权势，辰家有财力，他们的结合肯定免不了一些利益上的勾结，我知道阿姨和你都是牺牲品，你特别痛恨他们。” “不要劝我 ，我不可能会原谅他们。”辰牧野不容拒绝的语气比车外的北风还要倔强。 乔婉随摇了摇头 ，“我未曾经历过这些，但我能体会到你的痛，所以我不会劝你放下什么。 我想说的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们既然要在一起，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分开，甜的苦的我们都一起承担，上一辈的恩怨你走不出来也没关系，我这里总有你撒娇的位置，心情不好或者受委屈了都可以到我这里来，没有一个拥抱治愈不了的伤痛。” 说罢，乔婉随抬起了辰牧野的头，将他的头拥在怀中。她在室外冻了一下午了体温并不高。可她的心脏就像是一颗小太阳，辰牧野越是靠近那个位置，越是依赖和贪恋。 “对不起，对不起暖暖。” 辰牧野抱着乔婉随的腰背将整个头深深的埋进了乔婉随的脖颈之中。 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他的女孩被迫长大，又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样子。 “我的暖暖这么漂亮，又优秀，本应该无忧无虑，像娇嫩的花朵一样享受这世间最美好的阳光。 可是，我这个混蛋却偏偏将她拉入深渊，一个满是淤泥，又荆棘重生的深渊，辰牧野啊辰牧野，你他妈的就是个王八蛋。” 夜晚北宁的街区很安静。 没有林立密集的高楼，也就没有万家灯火的景象。 再加上北风的加持，整个北宁看起来既萧条又伤感。 辰牧野带乔婉随吃过了晚餐之后去了本地算是最豪华的一家酒店。 前车之鉴，辰牧野怕自己犯错误，这次特意中规中矩的开了两间房。 睡觉之前两个人在一间屋里面对面坐在桌子前，一个在看期末复习材料，一个在看计算机竞赛题库 。 乔婉随溜号那么几秒钟看了看皱着眉头正在努力思索的辰牧野。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嗯？怎么了暖暖？”辰牧野一脸呆滞的看着乔婉随，他被乔婉随的笑声吸引去，立刻放下了手中了题库。 “你觉不觉得我俩特别像上下铺的室友，你觉不觉得我俩就这样一起努力学习真的挺好。” “谁要和你是室友，谁要和你上下铺？我学习的终极目标是要和你成为床友，睡在一张床的那种纯洁床友。” 乔婉随本来也只是想活跃下气氛，没想到辰牧野会这样蹬鼻子就上脸的，胡说八道一通害得乔婉随脸红脖子粗。 “阿野，你在学校的时候什么都不学考试只考几分都是装的吧。”乔婉随问， “也不全是，什么语文，历史，政治那些是真的不会，也听不进去。” “所以说高考你肯定考不上好大学的，你要是想上好大学就只能走竞赛这条路对吧。” “嗯！”辰牧野不置可否 “我呢差不多会上北桥大学，毕竟那是咱们国家最好的大学。为了不让我在大学被拐跑 ，只能麻烦您老人家好好准备竞赛，争取保送名额。” “被拐跑？被谁拐跑？我看谁敢！谁敢拐你，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辰牧野自动忽略了乔婉随的重点，他脑子里的重点只有不能让乔婉随被别人拐跑这件事上。 乔婉随无奈的笑了笑 伸手摸了摸辰牧野的头发，“那你为什么要装成学渣啊？学校老师都不知道你计算机竞赛得奖的事情，我要不是那天在你酒吧见到过奖杯，我也以为你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整天游戏人生的败家富二代呢。” 辰牧野合上了书和电脑，双手趴在桌子上，此时此刻的他恢复了平静，五官精致立体，帅得一塌糊涂。 “在我们家我要是学习好那对于霍素心来说就是大逆不道。我们家学习好的只能是他儿子，也就是我那个优秀的大哥。” 乔婉随一怔，她很聪明，很快就理解了这其中的缘由。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辰牧野的眉毛接着也跟着合上了书，同样的姿势趴在辰牧野对面，两人头顶着头。 “可怜的小孩，”乔婉随心想，“他这么聪明，还是难得的天才，这要是放在别人家里，得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孩子呀，也一定会像罗岸那样成为父母的骄傲给家族争光的人吧。” 乔婉随微微坐直了身体，暖暖的笑道：“你说校长要是知道你被保送去了北桥会不会当场晕死过去啊？” “或许吧！”辰牧野跟着笑道，“我喊了徐卫帮我，寒假的时候他回南厦过年，到时候他会来帮我补习，这家伙当初也是竞赛保送的北桥计算机系，竞赛上面的事他比谁都清楚。” “那你…后背的伤还疼不疼了？”乔婉随问。 辰牧野摇摇头，“我是个大老爷们，那点小伤算什么。” “行，你坚强，皮糙肉厚行了吧。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赶飞机回南厦呢。” 辰牧野故意阴笑道：“你确定自己一个人住不害怕？不用我留下来陪你？不然我留下来给你暖暖床吧。” “你你你，你快出去，你留下我才比较害怕吧。” “不留下也行，那让我亲一下我就走，就一下好不好？”辰牧野伸过脑袋，歪着头就像乔婉随的颈窝处亲去。 乔婉随反应迅速，一个转身就逃脱了辰牧野突如其来的接触。 “别闹了，你快点出去，再不出去我生气了啊。” 乔婉随连推带拽的将辰牧野弄出了门。 “再见，晚安，早点睡。” 乔婉随背靠在门上，送走了辰牧野却没觉得轻松，反而内心空涝涝的。 她拿出了手机，盯着弟弟乔义儒发给她的消息发呆。 来了一个刘林还不够，这下好了刘林的姥姥也被接来南厦看病了，就连刘林那个不学无术的二舅也跟着来了南厦。 “果然无论什么样的家庭都会有烦恼。” 乔婉随提了提肩，释然一般的叹了口气，“没事儿，一切都会好的。” 第102章 回厦 回南厦的飞机是早上八点的，没有晚点，准时登机。 “欢迎大公主回朝，等下奴婢协钱公公在机场恭候二位哦。”姚金子在群里嘻嘻哈哈的乱发一通。 乔婉随笑得不行，辰牧野却嗤之以鼻的哼道，“两个大傻子！” 飞机平稳起飞，地平线缓缓拉开了距离。 乔婉随靠在窗口静静的俯瞰北宁全貌。 “嗯？”乔婉随脖间突然挂上了一条冰冰凉凉的东西，低头看去竟然是上次辰牧野送过她，却被她退还给他的那条叶子项链。 “不许再还回来，听到没有！”辰牧野冷着脸故作很生气的样子，他将乔婉随的头发从颈间捋出，不允许乔婉随反驳，把叶子项链埋进乔婉随的衣领里。 乔婉随有些羞涩。她忽然认为生气或者闹别扭就退还东西的行为很幼稚。感觉自己当初的行为就像一个三岁小孩在强装大人玩过家家一样。 “还有这个，你的卡你自己保管，别放我这里。” 辰牧野将乔婉随竞赛奖金的那张银行卡塞进了乔婉随手里。 “第一，这是你自己努力考第一得来了的。不管这钱是谁出的，你要是没这个能力考第一你也得不到它，既然你考了第一，那他就是你的。 第二，我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赚的，和辰家没半毛钱关系。我说过的，不需要辰家一分钱养你也是绰绰有余。 你是我女朋友，我的全部本来就都是你的，你会和自己的钱较劲么？花自己的钱干嘛负担那么重。 你要再退回来，那我就直接把它扔了，而且我还会认为你在故意疏远我，我真的会很伤心。” 辰牧野半威胁，半撒娇，说得乔婉随哑口无言的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将卡收下。 “那…行吧。那我就先收着，等我有钱了，我也往这里面存钱，到时候等大学毕业了，我要看看到底能存多少。” “行，这个就当我们共同的账户了，以后过日子用的。” 辰牧野坏坏的笑着，乔婉随低垂着眼眸转过头去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边。俩人虽然幼稚却真挚，虽然真挚却也幼稚。 虽然同样是冬天，南厦的温度明显要比北桥高很多。 一下飞机便能感受到一股和煦的暖风吹来，瞬间吹走了北桥归来的人身上全部的寒意。 “我爸来接我了，一会我要先去趟医院，我外婆来南厦了身体不好住院了我要去看下。”乔婉随说 “你外婆？”辰牧野好奇的问 “是继母家的外婆。”乔婉随如实回答。“那个…一会我先出去，你晚点再出去，我还没和我爸说我们的事，我怕他不高兴，我打算找个适合的时间再说。” 辰牧野喜怒都在脸上，很明显的失落让他的肩膀都不自觉的耷拉了下来。 “行吧，谁叫咱们拿不出去手呢，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了，“你怎么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说话阴阳怪气的，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乔婉随捏了捏辰牧野的鼻子，辰牧野紧跟着捏了捏乔婉随的脸蛋以作回应。 “那晚上呢？能出来一起吃个饭么？几点都行，我等你。” “晚上啊，嗯…”乔婉随扶着下巴嘟起小嘴认真思考的模样很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又软又萌。 “我爸明天要出差，我又刚回来，晚上估计要陪我爸吃饭，可能就没办法陪你了。不过你还有钱羽他们呢，他们陪你也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能一样么？他们能和你比么？一群大老爷们的看着就烦。再说了钱羽都被你那个闺蜜勾搭走了，哪还有空管我啊，现在看来混的最惨的只有我了，爹不疼娘不爱，好容易弄个媳妇还冷落我，独守空房，孤枕难眠啊！” “什么跟什么啊。”乔婉随被他逗得直乐，抓着辰牧野的胳膊假装用力扭了扭。 “那…我先走了？”乔婉随拿好了行李一步一回头，边回头边抿着嘴乐。 辰牧野皱个眉头，不耐烦的摆着手，“快走，快走吧，”实则恨不得立刻将人抱起掠走时时刻刻拴在自己身上，永远不要有分开才好。 “真是冷血，抱都不给抱一下。” 辰牧野等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提着行李出了到达口。 “看起来进展也不怎么样么，一落地就又被人放鸽子啦，话说你这个恋爱谈的挺窝囊啊。” “去你的！” 辰牧野重重的给了钱羽一拳，钱羽捂着肩膀边疼边笑。 “假期最后一天了，明天上学就要准备期末考试了。还想好好找暖暖聚聚的，哎你说她那个继母家怎么那么多事，不是今天来个孩子就是明天来个什么外婆的，我看他们一家子都是吸血鬼，养不熟的白眼狼。” 钱羽开着车，姚金子坐在副驾上嘟嘟囔囔。 “人家里的事咱们外人不好管。她爸都没说什么呢你在这瞎操什么心啊。”钱羽说。 “不是我操心，是我看那个刘林实在不爽。 你说咱们暖暖要死要活省吃俭用的，一年到头都不见买一件新衣服穿，她可到好，你看没看到元旦舞会的时候她穿的什么？” “我干嘛要看她，她穿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钱羽不屑的哼了哼。 “高定！高定！她竟然穿了一件限量的高定礼服。”姚金子吼道。 “很贵么？”坐在后排的辰牧野忽然开口问道。 “少说也要五六位数。”姚金子撇着嘴鄙视的说道，“你说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她每花的一分钱还不都是暖暖和他爸还有他弟省吃俭用出来的，她怎么就好意思买那么贵的礼服。” 辰牧野不吭声，脸色呼啦一下阴沉下来，他望着车外想着乔婉随为了减免学费休克住院的场景便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个刘林心眼贼多，暖暖去北桥那天她还用车门夹了暖暖的手指，要我说她就是故意的。” 辰牧野虽然没有说话，可整个车里都透着他的一股子杀气。 钱羽透过后视镜看了看辰牧野，他几乎一秒可以断定辰牧野此时此刻很想杀人的冲动。 他悄悄的用胳膊拐了拐姚金子，姚金子这才意识到气氛不对，连忙闭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暖暖不在，这家伙要是犯起倔来没人能拦得住。 第103章 麻烦 乔如海接到乔婉随之后带着乔婉随直接去了医院。 乔如海提前买了水果篮，我婉随提着，乖巧的跟在父亲身后。 “哎呀，暖暖回来了呀。”李心月起身，很热络的将乔婉随拉到身旁，迫不及待的向他们家的那些亲戚们介绍。 病房是个豪华单间，环境设施一流，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 乔婉随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罗家帮忙的，不然打死他们家也不可能承担得起这样高额的费用。 “来，暖暖，这是外婆，你小时候见过的。” “外婆好！”乔婉随将水果篮摆在一旁的桌子上，客套的打了招呼。 乔婉随走进病房的瞬间便吸引了里面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都只是见过小时候的乔婉随，那时候就觉得这小姑娘长得极为好看，没成想十几年过去了，小姑娘摇身一变，变成了这般落落大方，颜姿绰绰的大美人模样。 “哎呀呀，老天爷啊，这小模样长得比那些大明星还好看，这长相不去当明星都可惜了啊。” 大舅妈是个粗犷的农村妇女，虽然举止有些粗鲁但人还算爽朗，属于典型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说话不怎么过脑子的性格。 一旁的大舅有些怯懦，偷偷瞄了几眼，便再也不敢正眼看乔婉随，避嫌一般的转过头去给躺在床上的梁老太太盖了盖被子。 乔婉随快速扫视了一圈，很快的注意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年纪面向上看过去，不用问就知道那人一定就是那个快四十岁了还没正经工作，整日里游手好闲，啃老成瘾的二舅舅了。 “李明华发什么呆呢，你不总念叨暖暖来着么，这不，看这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孩子们眼见着都成大人了 你可倒好，连个对象还没有呢，说出去都让这些小辈们笑话。” 李明华丢了魂一般一直盯着乔婉随看个没完。 那眼神里透着一些不清不楚的东西，若说是惊讶也不是，感觉更多是惊喜，一种拆盲盒之后发现正是自己想要的那款娃娃之后欣喜若狂的惊喜。 李明华起身点头哈腰谄笑了几声，水里水气的样子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乔婉随出于礼貌恭恭敬敬的喊了声“二舅舅”便不再看他。 刘林坐在窗台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哉的吃着橘子。 乔婉随没有给刘林好脸色，她动了动依然还有些麻木的手指又想到了准考证的事情，实在提不起兴致跟她假装友好寒暄下去。 “暖暖这孩子啊特别优秀，前阵子竞赛得了全市一等奖，奖金就五万块呢，这事我都跟你们说过的，对吧。” “嗯是啊，这样的孩子简直是老天爷赏赐的，你说说咱们就怎么就没这个好命摊着这样的好孩子呢。” 李心月和大舅妈一句接着一句的搭话，乔婉随安静的站在一旁，心有不悦，可为了爸爸的面子也不得不忍在那里。 “这次考的怎么样啊暖暖？能不能拿奖？奖金有多少啊？”李心月眉眼挑得老高，一脸谄媚的问。 “成绩要下周末能出来，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至于奖金要是金牌的话可能有两千。”乔婉随回答。 “两千？怎么这次这么少？不是说是国家级的竞赛的么怎么还没有本市的多？”李心月的表情比见了鬼还惊悚，一脸不可置信的连声音都高了几个度。 “国家级的目的在于选拔单项人才，而本市的在于激励考生成为被选拔对象，机制不一样，奖金体系也不一样。”乔婉随回答。 “那这奖金也差太多了吧，我还以为和之外还一样呢，还是还有个五万块，那总共加起来就有小十万，那你外婆的住院费就彻底有着落了呀。” 大舅，大舅妈还有那个吊儿郎当的二舅以及躺在床上的梁老太太都不约而同的歪着眼角偷偷看向了乔如海。 乔如海面露不悦，再也不想顾及大局，“暖暖的奖金是孩子靠自己拼了命学习得来的，这个钱包括我在内，谁都不能剥夺孩子自主使用这个钱的权利。” 李心月很少见到乔如海这样坚定的态度，平日里在娘家人面前乔如海都是百依百顺的给足了她面子 像今天这样当着所有娘家人的面前驳斥她还是头一回。 娘家人又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她一时情急，臊得老脸通红。 “我问过医生了 ，医生说妈的手术费以及术后治疗费大概在十万元左右。 妈有三个子女，平均的话每个子女不到四万元。 刚刚我已经交了五万元的手术费，心悦作为长女我们多承担些也是应该的。 但承担归承担，不能因为我们孝顺就剥夺了其他子女孝顺的权利。这样对于其他子女也不公平。 所以剩下的五万两个弟弟自己商量吧，我们该做的做好，你们两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参合了。” 乔如海将乔婉随拉到身边来，一双温暖暖的大手紧紧握着乔婉随。 乔婉随挽着爸爸的手臂，虽然没有妈妈，但乔如海的父爱从来都没有一刻迟到过。 “你…” 李心月感觉颜面扫地，可乔如海说得于情于理都丝毫没有问题，她再多说那就是无理取闹，这事换谁来评理都绝对说不出乔如海一个不字。 大舅和大舅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快速分析了利弊，见好就收，立刻表了决心，会承担两万五的费用。 而一旁的二舅舅李明华却十分尴尬的表示自己一分钱也没有，不但没钱，还有个几万块的外债。 “妈住院总要人伺候的吧，你们请护工是不是还要付钱的，我虽然拿不出钱，但是我留下来护理总行了吧。等妈出院了，我在好好找个工作努力赚钱，欠你们的我肯定早晚都能还上。” 作为家中最小的儿子，李明华从小就被惯坏了。 他不但好吃懒做，还嗜赌成性，不仅败光了老爷子生前留下来的遗产，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大嫂不惯着他，他就找李心月。 这些年李心月明里暗里没少帮他，可乔如海也有一对儿女要养，即便再豁达时间久了也难免会心生怨恨。 第104章 算计 “可暖暖的奖金放在那里也不用，先拿出来给外婆救急一下又怎么了呢？”李心月见硬来不行，便又用上了苦肉计，当着娘家人的面哭哭啼啼的，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乔婉随挽过李心月的胳膊柔声说道：“妈，不是我不愿意拿钱，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其实奖金只有一万，剩下的四万是我一个同学搞的恶作剧。 他见我家困难，想帮我，又怕我拒绝，所以联系了主办方以这种形式救助我。 后来我知道了这件事，便留下了一万给阿冻买了电脑和请同学吃饭，剩下的四万我都如数还给人家了，现在还有不到两千，等下我都取出来给你。” 乔婉随越是懂事，越显得李心月一家人的鸡肋和无耻。 大舅大舅妈感觉无地自容，留下两万五，找了好几个理由抽身离开了。 李心月打心眼里不相信乔婉随的说辞。她甚至有些痛恨乔婉随让她在娘家面前失了面子。 “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我这么多年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几万块都用不上她的，这将来还能指望她什么。” 乔如海出去接了个电话，乔婉随站在李心月，刘林还有李明华之间像个待宰羔羊一样，被这群人虎视眈眈的目视着。 李心月心里咒骂，更是推开了乔婉随挽过来手，“哎呀，咱可没有暖暖这么好命，交的朋友都是有钱人，随手甩个几万逗你玩玩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要我说学习好有什么用，学习再好，都不如脸蛋长得好来得实际。” 话说得再难听乔婉随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和她吵。 因为比起骨气和自尊她更不想让乔如海为难，更不想让辰牧野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花在这样一家人身上。 没钱，和有钱不拿占小便宜完全是两个概念。 乔婉随承认自己不是圣人，她无法做到悲悯众生，心怀一切。毕竟没有多少人心是一尘不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那个傻子仅仅是因为小时候我顺手帮过他一下便记到了现在，像一个着急报恩的小孩，把孤注一掷的爱都给了我。” 乔婉随开始疯狂的想念辰牧野，这些所谓的家人越是爱算计，她就越想念辰牧野的纯粹。 手术在一周之后。 期间乔如海要陪罗岸他爸出差一段时间。 “暖暖，爸爸可能暂时不能离开罗家了。”乔如海有些面露难色的说。 “嗯，我知道！”乔婉随点头，“这医院是罗家帮忙安排的吧，爸是觉得欠他们人情所以留下来做牛做马还人情债喽。” “就你聪明。”乔如海弹了弹乔婉随额头。 “爸，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反正说开了也好，省得罗岸误会 ，咱们那一巴掌就当换个清静。” 乔如海心疼的摸了摸乔婉随的碎发，一想到那两巴掌，老父亲便心痛难忍，像是被刀捅在命门上一般懊恼得直想捶死自己。 “拿奖金的事情是那个姓辰的臭小子干的吧。那小子现在还缠着你么？我就感觉他对你没揣什么好心思，他要胆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爸爸，别看他们家有钱有势的，爸爸就算拼了老命也不会饶了他。” 乔婉随刚想开口解释却又忍住了。 乔如海马上就要出差了，本来开车就是个危险的活，要是一直为她分神难免会增加风险。 “还是等爸爸回来的时候找个好一点的时机再告诉爸爸吧。” 乔婉随笑了笑一脸撒娇的模样靠在了乔如海的肩膀上，“放心吧爸，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没人欺负我，我爸这么威武，谁敢欺负我。” 乔如海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就离开了。李心月和刘林没有回来，晚饭是乔如海带着一对儿女一起吃的。 乔婉随检查了乔义儒的学习情况，欣慰之余也感慨弟弟的勤奋和聪明。 “阿冻下学期就要中考了，照这样下去考进一中肯定没问题的。” “一中太远了，我想和你一样上二中。” “傻阿冻，虽然二中也不错但毕竟和一中还是没法比的。我马上上大学了，平时可以兼职打工赚钱了，阿冻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只管好好学习就行，其余的有爸爸和姐姐在呢，阿冻无忧无虑的当个大宝贝才好。” “什么大宝贝啊，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啊。姐，我也就比你小四岁，你别老在我面前装大人行么。” “我本来就是大人，你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小屁孩。” 乔义儒嘟着嘴不愤的说道：“整天像个操碎心的老母亲一样，这样老得快，小心以后没人娶你。” 乔婉随扬了扬下巴，“怎么没人娶啦，你姐我不漂亮还是不聪明，干嘛就没人娶啦。” “是那个哥哥么？就是来帮你娶准考证的哥哥？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你这算不算是早恋？爸知道么？” 乔婉随被问的有点不知所措，她紧了紧嗓子没什么底气的说道：“什么早不早恋的，我都马上成年人了，当然不算早恋了。” 乔婉随敲了乔义儒的头故作强势的说道：“那个只是同学，顺道帮我取准考证而已，你个小孩一天天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那他为什么见到我非让我喊他姐夫不可？我看他就是对你有意思。” “他……”乔婉随只觉得满头黑线，“辰牧野啊辰牧野，小孩可不能这么逗的啊。” “他……他开玩笑的，别听他胡说。” 乔义儒忽然变得很严肃，他一只手托着腮像个小大人一样认真思考道：“他开的车很贵，家里条件应该很不错。 在看长相嘛，虽然样子有点凶也还算挺帅的。 性格上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感觉他很在乎你，你是没看到我说死不叫他姐夫的时候他脸色多难看。 哎，姐，他学习怎么样？他要是学习还行，不是个无脑的富二代的话应该还不错。 要是学习不好那就算了，智商不行的容易影响下一代，我们家这么优秀的基因不允许白痴基因玷污，要是能强强联合那种最好。” 乔婉随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弟弟，“天啊，什么时候起弟弟已经变成大人了。” 侃侃而谈，帮她分析利弊的样子简直让乔婉随笑到不行。 “行了行了，我的事你少操心啊，快去学习吧你，整天想些没用的。”乔婉随好容易平复下来，笑得肚子都有点隐隐作痛。 “我家公主的人生大事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事情。任何男人想靠近我姐，必须要过我这关，我要是没看好的人，休想踏进我乔家半步。” 乔义儒拍着胸脯，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又滑稽又搞笑。 乔义儒站在乔婉随身旁，一团黑影压着头顶笼罩起来。 乔婉随这才意识到弟弟已经超过一米八了，俨然是一个男子汉，再也不是那个只知道跟在她后面的摸着鼻涕眼泪的小男孩了。 第105章 公交 清晨太阳被浓雾遮住空气阴湿寒气有些逼人。虽然不至于零下，却依然冷得人无处躲藏。 乔婉随和乔义儒一同出了门，方向不同，姐弟俩各自去了不同的车站。 乔婉随穿了一件淡紫色中长款外套，虽然穿得厚实，却依然难掩纤细高挑的身材。 白皙的皮肤，柔美精致的五官在人群中很显眼，很容易一眼就被认出。 乔婉随随着人群上了车，突然有人从身后越过她，并一把撸下她马尾上的皮筋，一瞬间乌黑的长发像是泼下来的墨汁散落满肩。 乔婉随一惊，来不及回头看，便被人从后面拦着腰抱上了公交车。 “谁…” 乔婉随浑身有些僵硬，惊恐的回头看去，“你…阿野，你怎么在这？” 惊恐瞬间变成了惊喜，温暖的悸动从心底处如涌上来的岩浆向全身各处蔓延。 辰牧野没说话，只是抿嘴着一副坏事得逞的模样浅浅的笑着。 “干嘛拽我头发，好不容易梳好的。”乔婉随想去扎头发，辰牧野却不让。 “披下来好看，再让我看会儿，去学校再绑起来。” 早高峰人很多，车上没有座位也很拥挤。 辰牧野像一堵墙一样屹立在车子中央，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揽着乔婉随的肩膀。 他将乔婉随牢牢的护在臂弯里，人多的时候干脆直接将她抱在胸前。 乔婉随刚过辰牧野的下巴，她低着头，被迫紧紧的靠在辰牧野肩膀上。 辰牧野温热的鼻息在她头上萦绕，像是千丝万缕的丝线，将她紧紧的缠绕起来。 心和心贴合的地方起伏很大，乔婉随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驶过的火车，一阵轰隆过后浑身热腾腾的竟有些两眼发黑。 少女的头发磨蹭着辰牧野的下巴，很痒。 少女的头发和颈间有好闻到致命的茉莉花香，这香气像是一种毒药，一旦沾染上便让辰牧野此生不能自拔。 乔婉随的额头微微的发着热，脸颊更是有些绯红。辰牧野将乔婉随抱得更紧些，像是爱护心爱的玩具一样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人这么多，都要把我挤变形了，以后我干脆开车接你好了。”辰牧野黑色球鞋都被踩白了，一脸嫌弃的拿出纸巾一个劲的擦。 “你看，也不知道哪个傻b踢的，我裤子上还两个脚印呢，难怪你长这么瘦，天天这么挤能胖才怪。” 乔婉随抿着嘴乐，“谁要你来的，我天天这么坐车，也没像你事这么多，你不习惯就别坐嘛，我又没逼你和我一起坐公交。” “我……” 果然上赶着不是买卖。 “我那还不是想多见你一会。”辰牧野委委屈屈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主人训斥之后的小狗。 乔婉随捂着嘴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 “哎，中午还自习么？”辰牧野问 乔婉随好容易忍住不笑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午饭要不要一起吃呀？” “你说呢？”辰牧野捏了捏乔婉随的鼻子，“你不和我一起吃，你还想和谁一起？” 元旦假期过后，紧张的期末就快到了。 大多数的同学们还没有从元旦的狂欢中恢复过来，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像是霜打的茄子。 乔婉随忐忑的走进了教室。 罗岸坐在窗边的座位上正略有惆怅的看着窗外。 乔婉随深深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毕竟罗岸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便是普通朋友也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罗岸，你还好么？” 乔婉随轻轻坐在罗岸旁边的座位上，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不远不近的恰到好处。 罗岸闻声很惊然的回过头来。 “暖暖，你来啦，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想再和我说话。” “怎么会呢，除非是你不想再要我这个朋友。” 罗岸脸色有些憔悴，眸光里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这一刻乔婉随是有些自责的，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可对于罗岸的伤害实打实的就摆在那里，感情这种事上不被选择的一方总要受伤害，没人能做到平衡。 “罗岸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我还是很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还害你受伤住院。 其实我真的挺难受的，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我真的不想，我想让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在本该有的位置上都好好的。” “那我的位置是什么？”罗岸情绪稳定的时候依旧温润如玉，他每每看着乔婉随的眼神都好似一汪春水，恨不得将对方融化。 乔婉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是我最好的发小，最亲最亲的异性朋友，除了爱情我愿意付出所有的朋友。” “呵呵，”罗岸苦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暖暖，我…我也没想到会给你带去那么大的烦恼，看来自作多情是挺讨厌的。 不过，我还是想谢谢你，谢谢还愿意把我当朋友，谢谢你不给我留念想，将我拒绝的这么彻底。 你知道么我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的坦率和纯净。 你有权利拒绝我，我也有权利喜欢你，我可以告诉你你和辰牧野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可以等，等到你看清现实为止，在那之前我不会在打扰你，缠着你。 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我有的是时间，我要你亲眼见证我说的是对的。” “你这又是何必呢？不值得罗岸，你的人生会很精彩，没必要都浪费在我身上的。” 罗岸笑了，笑得很苦涩，“上课了暖暖，马上要高考了，咱们都全力以赴吧，其他的交给时间去证明。 我从来不会觉得你不值得，而你也别把我当成负担。期末考试见，这次我一定要考过你，你可要小心了哦。” 期末是一个很神奇的时间段。 既有学期末考核的紧张刺激感，又有着即将放假开心的期盼感。 除了五班，其他班级的整个学习氛围很浓郁，大家都想考出好成绩好给父母一个新年可以拿得出手谈资。 “我妈说了，我要是期末能考进前五十，过年的零花钱我随便开。哎，寒假的时候咱们一起去瑞士滑雪，我长这么大还没滑过雪呢，你滑雪厉害不然你带我去呗？” 大熊缠着姚金子，可姚金子哪里有心思搭理他。 也不知怎么，一整个上午她都心不在焉，脸颊红彤彤的，时不时的还羞涩扭捏的偷着乐。 第106章 收拾 “哎，春天还没到呢，你发什么春呢？傻笑什么呢？” 同样叼着手指头傻笑一个上午的还有钱羽。 他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注意到周围围满了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大家像在看傻小子一样的在看他。 “我操，你们干嘛？”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脸没白反倒更红了。 辰牧野倒胯着坐在钱羽对面，盯着他半天了，见他终于有了反应，扔过一本厚厚的物理书砸到钱羽身上。 “吃饭了，傻子！” “哦…”钱羽嘴角的笑意就没停过，辰牧野看着他这个样子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烦。 “有病你就吃药，没病就少笑。都他妈笑一上午了，你吃错药了吧你。” 食堂里乔婉随和姚金子早已经占好了位置。 姚金子一直不停的卷弄着头发，看着慌慌张张又有点小期待的样子。 “你……娇羞个什么劲？脸红什么啊？” “我……” 姚金子欲言又止，嘴角就快咧到耳根，“那个我……哎呀……” 乔婉随差点没把喝下去汤全都喷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姚金子有开不了口的时候。 “暖暖！” 辰牧野和钱羽端着餐盘走了过来。 他坐到乔婉随对面，而钱羽自然的坐到了姚金子的对面。 俩人不约而同的刻意避开视线，歪着身子，目光闪躲，还一直不停的轻咳。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乔婉随很是纳闷，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辰牧野大概猜到了端倪，不耐烦的说：“你俩，去，上一边吃去，别在这恶心我俩。” “哎…你这人嫉妒心可真强，你自己吃不着葡萄还嫌葡萄酸啊，我们就不走，就在这恶心你,恶心死你。” 姚金子夹起一块鸡腿，“啊，张嘴。” 辰牧野脸黑成锅底，钱羽却笑得不行。他张开嘴，故意一脸享受，还发出嗯嗯的声音，“真好吃，女朋友喂的饭就是好吃。” 乔婉随满脸问号，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感觉大家好像都知道点什么，唯独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啊？什么恶心不恶心的？到底怎么啦？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怪呢？” “你…你多吃点，少儿不宜，不用理他们。”辰牧野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到乔婉随碗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钱羽。 “少儿不宜？”乔婉随暗自纳闷，“什么少儿不宜？” “哦……”乔婉随倒吸了一口气，忽然间就明白了。 她瞥了一眼姚金子和钱羽，抿着嘴偷乐。 姚金子心照不宣的撞了乔婉随一下，除了辰牧野不太高兴，其他三人好像还都乐在其中。 “你说阿野到底在干嘛？他最近在玩什么游戏，我怎么都不知道？” 许明哲，李伟等人一整个中午都趴在自习室门口，半露出个脑袋悄悄往里面观望。 除了钱羽，没人知道辰牧野是个计算机天才。 根本没人知道他高二开始就和几个大学生合伙开科技公司开发企业网站手机app等。 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同学一直认为校花在学习，而辰牧野只是为了泡校花陪校花学习实则是在认认真真的打游戏。 午休临近结束的时候辰牧野不经意间抬眼见到了恰巧从门口走过的刘林。 “暖暖，我去个厕所。” 辰牧野呼啦一下移开凳子，声音很大，像是带着怒气。 刘林因为元旦舞会穿着亮眼而结交了几个朋友，甚至还因此有了追随者。 追随者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即便不喜欢，也没有明确拒绝。 她需要有人关注追捧，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她被乔婉随掩盖住光芒的失落感，以及在罗岸那里永远都是不冷不热的挫败感。 “刘林，跟我来一下。” 刘林身边的人呼啦一下散开。 “辰牧野哎，是辰牧野，我就说吧，刘林和乔婉随是重组家庭的孩子，乔婉随和辰牧野处对象刘林肯定和辰牧野很熟。” “你…找我？” 刘林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是啊，找你，跟我来一下。” 平时辰牧野几乎不跟女生说话，和他说过话的女生往往都会被人高看一眼。 刘林虽然有点害怕辰牧野，但虚荣心使她有点小窃喜。 “好！”刘林不知道他找她能做什么，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跟了上去。 “这天台是我的地方，平时没我的允许，没人敢上来。”辰牧野趴在楼顶围栏上，虚眯着眼睛看向远方。 “这上面视野真好，难怪你会喜欢。”刘林学着辰牧野的样子趴在围栏边一副享受暖阳的样子，不经意间就学起了乔婉随的神态。 “呵，东施效颦！”辰牧野冷笑，“真他妈恶心。” “嗯？你说什么？”刘林只顾在那凹造型竟然没有听清辰牧野说了什么。 “来，你过来。”辰牧野指了指门口，刘林不明所以，但却乖乖的照做。 “把手放这边上。” 辰牧野又指了指门框边缘。 还未等刘林反应过来，辰牧野猛的踢了一脚天台的大门，只听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刘林跪在地上捂着手指哭成了某种野兽被活剥皮毛的声音。 “嘘！再喊一声我就让你滚蛋。” 辰牧野居高临下，阴影笼罩在刘林身上，像个恶魔，怒狠狠的瞪着刘林。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欺负暖暖，不要欺负暖暖，可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刘林憋着哭声几乎要断气，眼泪连成了线，满脸胀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都要爆裂。 “我…我没有欺负她呀。” 刘林泣不成声，几乎每一个字都高出了八个度。 “没欺负？呵呵，嘴还挺硬是吧。” “没，没，我真没欺负她，我怎么敢欺负她呢。” 刘林的四根手指变成了黑紫色，她疼得满头大汗，又因辰牧野威胁不敢大哭而憋得全身浸湿。 “疼，是吧。暖暖也是这么疼过来的。既然是姐妹那就要有难同当。以后她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我都会加倍让你也尝尝，所以你要是不想跟着疼那就每天烧香拜佛祈祷暖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吧。” 辰牧野蹭了蹭脚，“老子为了你开了戒了第一次打女人，你可千万给老子记住了，这事就当是我俩的小秘密，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了我保证你在华经待不住一天。” 刘林拼命的点头，辰牧野离开好一会之后她才踉踉跄跄的离开。 第107章 训练 临近考试很多人都选择了在学校上晚自习。 辰牧野和钱羽去篮球队训练，乔婉随和姚金子留下来上晚自习。 “哎呀学了一晚上了可算出来透透风了。” 姚金子拉着乔婉随去了天台放风。 夜幕下的学校在一片繁星之下虽然空旷却依然富有活力。 “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和阿野进展得怎么样了？出去独处了三天，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呀？” 姚金子一脸谄笑，要多八卦有多八卦。 这种问题对于乔婉随来说有些超纲了。她脸颊通红，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个“没有”二字。 “哈？不是都住在一起了么，竟然什么都没发生？你们是怎么忍住的，还是说你俩谁有那方面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呢。”乔婉随无奈的笑道。 “早恋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而且…而且我还没成年，我还是个小孩，小孩不能越矩做大人的事。” 姚金子啧啧了半天，“我真有点同情辰牧野了，人家是找女朋友，他却带了个孩子。” “什么啊…那件事有那么必要么！而且，而且我们还都是学生，相处时间也短，怎么能那么随便就…就那个什么。” 乔婉随不算是守旧派的老古董，也不是不谙世事的白莲花，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还是相对保守。 若不是辰牧野死缠烂打做了那么多感动到她，做梦她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高三冲刺阶段来这么一段恋爱。 “那件事倒是没那么必要，但是却是两个人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就会发生的事情。” 姚金子望着远处，满脸写着幸福和快乐。 “所以说你和钱羽现在是情到深处喽？”乔婉随歪着头，手拄着下巴笑眼朦胧的问道。 姚金子未答，却将一切都写在了眼里。 那种幸福感是她和前面两任男朋友交往过程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此刻满眼泛着光，全身上下都笼罩在爱意之中，再也不是半年前那个要死要活极度不自信的颓废模样了。 “真好！金子，我真替你高兴！钱羽人很好，这才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希望你们能走到最后，有他在，我会很放心，他会把你照顾的很好。” “宝贝…”姚金子抱了抱乔婉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阿野喜欢你到发疯，我也希望你们好好的，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 姚金子靠在乔婉随的肩膀上借着星空的璀璨，寒意的微风，漫无目的憧憬着未来。 “即便我们考上不同大学将来我们也一定要到同一个城市定居。 房子不能买太远，最好在一个小区，不不不，最好是一个楼层。 工作的地方最好也不要超出一个街区，中午还可以出来喝茶。 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了，同性的就结拜，异性就结亲。反正这辈子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你说好不好？“ “你啊你，羞不羞啊，才多大啊连孩子的问题都想到啦。呵呵，真是的，恨嫁到这种程度啦。” “不早啦，大学四年转眼就过去了，我不管，毕业我就要嫁，我一定要做咱班，哦不，是咱们年级最早结婚的那个。” “行行行…你第一个……那我就第二个行不行。” 少女们笑得开怀，爽朗，无忧无无虑，天马行空。 青春的美好在于不计后果的大胆的想象。 一切都是那么未知，因为未知而忐忑，因为未知而憧憬，更因为未知而无畏的前行。 “走，我们去看看他们练球练得怎么样了。” 姚金子拉着乔婉随去了球场。 还未走进球馆就能听到里面篮球哐哐坠地以及球鞋在地板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高一高二不需要上晚自习的同学也大多留下来观看他们训练。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响彻整个场馆，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正在进行激烈的比赛，这样的架势没人会觉得里面只是在进行常规训练而已。 少年们挥汗如雨，将一腔热血尽数撒在了训练场地上。每个人都很专注，极为认真。 华经校长特意聘请了很有名的专业教练来给球员们进行突击训练。 效果很显着，显然比先前几场配合度都要高很多。 辰牧野即便是篮球队里依旧身高显眼。他穿着一号球衣不知疲惫的满场奔跑。 利索的短发上被一层晶莹的汗水覆盖，在炙烈的灯光下像钻石一样闪着光芒。 硬朗立体的五官深邃也浓郁，笑的时候阳光灿烂，严肃的模样专注又认真，但凡不是生气的状态下，他都实打实算是一个标准的大帅哥。 女孩一白遮十丑，男孩一高遮百羞。 即便是在帅哥如云的篮球队里只要扫上那么一眼，保准第一眼吸引人的一定是辰牧野。 乔婉随和姚金子向前排挪了挪。 没有位置坐，只能以着栏杆站在一旁。 “哇……这身材一个个的也太棒了吧。” 姚金子和乔婉随不约而同的发出感慨，下一秒两人便靠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你说我们这样看别人的肌肉合适么？”姚金子不怀好意的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花钱的便宜好事干嘛不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乔婉随虽然中规中矩，也不是圣人。 辰牧野之所以能走进她内心多数是因为被他的真诚打动，也有那么一小部分是因为辰牧野的长相精准的踩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乔婉随如痴如醉的看着场上，辰牧野控球，运球，上篮，一气呵成动作流畅身姿优雅，全场一片尖叫，身后的小女生竟然激动的哭了出来。 “太帅了！比明星都帅！我不行了，学长啊，怎么就能被那个乔婉随骗走了呢。” 乔婉随无语，感情自己在大家眼里是高攀了辰牧野了。 “好歹咱也是当过校花的人，长相上不分伯仲吧，一群花痴，也不看看自己长相。” 姚金子拍了拍乔婉随的肩膀，顺手就撸下了乔婉随的绑头发的皮筋。 “哎，你怎么和阿野一样，干嘛拆我头发啊。” “因为你这样漂亮啊，长发飘飘像个仙女。” 可能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太过显眼，辰牧野在跑到对方篮下的时候猛然就向台上看了一眼。 乔婉随也正在看着他。 两人会心对视一笑，天知道那一刻心脏跳得有多快。 第108章 挑逗 “阿野，你不用每天都来接送我，又不顺路，这样你会很辛苦。” “接送女朋友哪里会辛苦，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那…我们折中一下，早上呢我自己去，晚上呢你送我回来，这样你说好不好？” “不好！早上我也要看到你。你不让我开车，那我就陪你挤公交。” “待会你还要去酒吧看看么？”乔婉随问。 “嗯，年底的比较忙，生意很好，有时候要去看一下。” “我听姚金子说酒吧是一个叫邱迪的姐姐在打理，而且这个邱迪姐姐很厉害，把酒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 “嗯。”辰牧野点了点头，“她是很厉害，也很可怜，从小就是个孤儿，孤苦伶仃的。 我当时在北宁福利院的那一年她很照顾我，我很感激她。 后来她来南厦，我就管我爸要钱给他们开了这间酒吧，里面的小酌，小北，大山都是北宁福利院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 乔婉随恍然大悟，转念间还有一丝懊悔。 她曾经还因为辰牧野开酒吧而觉得他不务正业，沉迷声色。 其实辰牧野这个人最是知恩图报，最是铁血心肠，只因儿时的一点点恩情就会竭尽全力帮扶。 这个酒吧意义不在于他能赚多少钱，而在于他能为那些福利院里走出来的孩子提供一个工作的机会，一个可以当成家依靠的港湾。 “阿野…”乔婉随柔声唤道。 辰牧野浑身一酥，差点踩错了刹车。 “我觉得你真的好伟大。又聪明，又义气，会骑马，篮球打得又好，你说说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遇到你呢？” 乔婉随的眼睛亮晶晶的，长发挽过脖间，自然垂在肩膀上，数不清的温柔娴静，软软糯糯恨不得让人一口吃进嘴里。 “你在说什么胡话？”辰牧野摸了摸乔婉随额头，“也没生病啊，怎么说话这么吓人！” “真是的！夸夸你不行啊！”乔婉随扫兴般的打了辰牧野一小拳。下一秒下巴便被高高抬起，接着炙热的吻狂热般的袭来。 “你…” 乔婉随来不及反抗唇齿便被撬开，她生涩且被动的迎合着辰牧野有些霸道的吻，整个人又紧张又羞涩，一会僵直一会瘫软折腾一会竟然有些不自觉的发抖。 辰牧野的车停靠在路边。 乔婉随的家就在眼前。 即便是吻过三四次了乔婉随依然会觉得羞涩难当。 她捂着嘴，一双大眼睛像振翅的蝴蝶翅膀一眨一眨的看着辰牧野。 辰牧野无奈的苦笑道：“小祖宗，没准备好就别来惹我。我忍得很辛苦，不释放是会死人的。” “我……我没惹你啊，是你自己龌龊。” “龌龊？呵！”辰牧野拍了拍额头，第一次竟然有了一丝羡慕钱羽的感觉了 “这怎么能叫龌龊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喜欢不就是要一直黏在一起么。 为什么我觉得你和我的感知不一样呢？ 反正我是时时刻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想见到你，见到你就想抱，想亲，更想抱着亲，躺着亲，睡着亲。我没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是你对我没我对你那么喜欢而已所以你才会觉得龌龊。” “不是的！”乔婉随闻言连忙否认，“我…我只是一个人独立惯了，还不习惯和异性这么亲密接触。” 乔婉随见辰牧野情绪有些低落了很是懊悔。 她回想起姚金子今日打鸡血一般的兴奋模样忍不住反思起来，“是不是我真的太古板了，对待辰牧野也太疏远了。 正常的情侣是不是都应该像金子和钱羽那样喜欢对方的触碰，会因为和喜欢的人有了肢体接触而幸福不已？” “阿野，我没交过男朋友，可能很多事情做的不够好，不是个称职的女朋友。 但是你可以慢慢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感到幸福，我会慢慢学起来，争取让阿野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说好不好？” 辰牧野呆呆的看着乔婉随，心跳几乎都没了。 “这小祖宗今天是怎么了？要了命了！” 辰牧野灵魂被抽去了一半，乔婉随乖顺的时候简直让他毫无一点招架之力。 “不不不…你哪都挺好，是我太粘人了，你你你你就保持现状就行，不用改进。” 乔婉随糊涂了，说我回应不热烈的也是你，我现在在反思要改进说不要的又是你。 “那简单点，举个例子，你看这样行不行？” 乔婉随学着辰牧野的霸道一把扣住了辰牧野的后脑，她用力的一按，将辰牧野整个头按了过来，接着她有样学样忘乎所以的吻了辰牧野很久很久。 “我宣布，本人已经死亡。” 辰牧野大脑一片空白，脑电波几乎没有波动。 就连心跳声也听不到了，感觉自己正在陷入一个无声，无光，无色的无尽深渊里无休止的下坠，没有尽头再也无逃生的可能。 “这样，你会感到幸福么？”乔婉随渐渐松开了辰牧野，一对儿诱人的唇瓣因为接吻而变成了樱粉色，饱满欲滴，粉嫩诱人。 “嗯…啊！”辰牧野机械的点了点头，前一秒还在目光呆滞，下一秒就将乔婉随拉出了车外。 “你…快回家去，赶紧上楼，洗洗睡觉。” “干嘛？你推我干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冷了热了都不行，真的是过分。“ 乔婉随被推到了楼梯口，见辰牧野脖子以上红成了煮熟的螃蟹色，忍不住转过头去偷偷乐了半天。 “好好好，我这就回家。你一会还要去酒吧，慢点开车。”乔婉随嘱咐了一通刚想走又想起来，“对了，酒吧会忙到很晚吧，你早上多睡会，不要来接我，你来了我会生气的哦。” “嗯，听你的。” 辰牧野在乔婉随家楼下坐了许久才平复下来。 他指尖划过自己的唇回味着乔婉随主动献上的吻，不经意间像个傻小子一样嘴角咧到了耳根。 乔婉随一进门就看到了李心月刘林母子俩在客厅忙活。 刘林满眼红肿，见到乔婉随时的表情说不上来的不友善。 “那个暖暖啊，刘林的手被门挤了一下，我怕伤到骨头打算明天带她去骨科看下。 早上你能不能晚去学校一会，先去医院给你二舅舅和外婆送个饭之后再去学校啊？” “好的妈妈，没问题。”举手之劳的事情乔婉随觉得帮个忙理所应该，也没多想答应得很痛快。 “怎么肿这么高，看来夹得不轻啊。”乔婉随走近了仔细看了看刘林的手，“在哪里夹的？学校还是在家里？我包里有之前用过的药膏，还挺管用的，我这就给你拿去。” “乔婉随别装了，不就是你跟辰牧野告的状么，有必要在这装好人么？演的这么像，怎么不去当演员啊。”刘林心里咒骂，对乔婉随的恨咬牙切齿的。 第109章 送饭 清晨李心月和刘林早早就去了骨科医院。 乔婉随照顾好了弟弟便提着装满菜饭的保温桶准备去医院送饭。 暴雨下了从深夜一直延续到清晨。满天的乌云黑压压的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小区里面陈旧老化，砖面凹凸不平，很多地方都积满了水一个不注意就会陷进坑里。 狂风之下雨伞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仅仅几秒钟乔婉随整个前身后背就都湿透了。 地面冒起了白烟，雨布密集甚至都看不清对面。 乔婉随只感觉一个高大的身影火速的向自己跑了过来，接着自己便被一块很大的雨衣从头到脚的盖个严严实实。 “阿野，你怎么来啦。” 不用想乔婉随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即便身型有类似的可走近之后那淡淡的柑橘沐浴露的味道她便可以确认无疑这人就是辰牧野。 “雨这么大鞋都湿了，你别动，我抱你走。” 还不等乔婉随反驳，辰牧野一把拦腰抱起了乔婉随。 乔婉随被雨衣遮的太严实了，密不透风，什么也看不到。 “他抱我，还哪里有手来撑伞啊 。” 乔婉随的雨伞还在手上，她尽量摸索着大概的位置将伞遮在辰牧野的头上。 “快上车。”辰牧野将雨衣拿了下来，将乔婉随快速的放进车里之后，自己顶着雨跑去了驾驶座。 雨水流成了线从辰牧野的脸颊成条的流淌下来。 辰牧野全身上下湿得像是穿着衣服冲了淋浴。精短的短发并没有因为遇了水而塌陷在头皮上，反而更加根根分明，略带些倔强的立了起来。 本身长相就极度硬朗，被雨水冲刷之后的脸庞更显得五官精致清晰。 辰牧野拿出了一条毛巾先是擦了擦乔婉随打湿的衣服，接着用力的擦了擦自己湿透的头发和脸。 “还行，就湿了这么一点，还好没来得太晚。”辰牧野边擦边在那傻呵呵的乐，全然不顾及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 “阿野，我等下要先去一下医院送饭，你送我过去之后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天这么冷，你全身湿成这样，很容易就会感冒的。” “去医院？为什么？”辰牧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疑惑的看着乔婉随。 “刘林手受伤了，妈妈带她去看了骨科，我要帮忙去医院给外婆和舅舅送饭，送完饭我就去学校，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又是该死的母女俩。”辰牧野恨得牙痒痒，当着乔婉随的面不好骂出来，只能顺着乔婉随的意思先把乔婉随送去了医院。 “我车上有衣服，不用回家换，我在门口等你，你这边好了喊我。” “嗯，一定要把衣服换了哦，不然会生病的。”乔婉随趴在车窗上再三嘱咐，虽然略显啰嗦可辰牧野一点也不觉得烦，反而有种被自家老妻关爱的快感。 乔婉随轻轻的敲了病房的门，是李明华出来开的门。 “二舅舅好，妈妈让我给你和外婆送饭来了，还没凉，你们一定饿了，快点吃吧。” 乔婉随身上带着雾气，朦朦胧胧的，少女长得本就温婉娴静，配上这样昏暗的天气，反而更有种水月朦胧之美。 李明华揪着下巴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乔婉随的背影。 他只在十二三年前见过乔婉随一次，那时候他二十四五岁，乔婉随五六岁，他对乔婉随的记忆还停留在乔婉随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扎着两条小辫子，侧边别了一个可爱的嫩黄色小鸭子发卡，大大的眼睛，满脸肉嘟嘟的可爱小模样的印象之中。 “小时候就知道这丫头是个美人坯子，没想到长大了，像个大明星一样好看。” 李明华的目光最终从乔婉随修长的长腿上移到了少女发育标致的胸脯上。 梁老太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忍不住轻咳了几声，李明华这才收回了虎视眈眈的眼神，将积攒的口水一并吞咽了下去。 “暖暖啊，你还记得不，小时候你很淘气，那次来我们家里的时候爬树摘枣，结果下不来了，还是我抱你下来的。”李明华一点点走近乔婉随，很自然的拍了拍乔婉随的肩膀。 乔婉随微微笑道：“我记得二舅舅，我还记得我摘了很多的枣，而且那个枣很甜很好吃。” “ 暖暖爱吃的话，等枣树结果的时候二舅舅给你送一些过来，别的没有，枣管够吃。” 乔婉随眯着眼睛笑得开心，她将粥盛在了小碗里递给了李明华，“这粥还是热的，快让外婆喝了吧，我还要去学校等周末再来看外婆。” “啊？这么快就要走了啊？不多坐会？”李明华问 “人家孩子还要上学呢，都高三了正是紧张的时候怎么好耽误。”梁老太太摆摆手笑着说道，“暖暖啊谢谢你给我送饭，快回去吧，上学要紧，我这边没什么事，有你二舅舅在呢，别影响了学习才是。” “嗯，我就先走了，外婆，二舅舅再见。”乔婉随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怕辰牧野着急几乎是小跑着跑出了医院。 “你怎么没换衣服啊？不是说车上有衣服的么。”乔婉随关心的问。 辰牧野倒是一脸无所谓的回道：“没找到。” “那怎么行啊，要感冒的。” “没事的，我身体好得很，好几年都不带感冒一回的，这点小雨算什么，一会去学校找人借套校服穿就行了。” 也是，除了在北桥见过辰牧野穿过大衣之外，在南厦好像真的没有见过辰牧野穿过厚衣服。 他总是穿得很休闲运动，一件连帽卫衣几乎可以扛过整个冬天。 再多说就啰嗦了，即便乔婉随担心，也忍住了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里，乔婉随和辰牧野一如既往的中午一起吃饭，一起自习，别管在干什么，就算干坐在那里，都快成了全校的典范。 嘴硬容易，打脸也快。 辰牧野他感冒了，还是那种重感冒，头晕，鼻塞，高烧了两三天才逐渐好转。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给，吃药。”乔婉随递了两片感冒药和盛满温水的保温杯给辰牧野。 辰牧野难得没了精神，吃完药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你这样还能参加明天的篮球赛么？” “没事，已经好多了。明天的比赛必须赢，死也要死在球场上。”辰牧野头都没抬，虽然烧已经退了，却还是四肢酸软难受得不行。 第110章 感冒 “不然我送你回家吧，反正你在这也不听课，干嘛非要在学校耗着。”钱羽说道。 辰牧野摇摇头，“不回，回家也是我一个人，万一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还不如在这待着，起码不行了，你们还能给我打个120.” “辰牧野，你这是在撒娇么？”姚金子一脸嫌弃的瞥了辰牧野一眼，简直不敢相信一向以硬汉自居的辰牧野会在这里求安慰求关注。 辰牧野是真的不舒服透顶，就连瞪姚金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行，拖下去会严重的，还是去医院打一针，然后回家好好休息恢复的才快。”乔婉随拉着辰牧野，可辰牧野说什么也不去医院，非要留在学校等乔婉随一起放学。 “我陪你去医院，然后送你回家，这样可以么？下午都是复习课，少上几节也没关系的，我马上去和老师请假，我会陪着你的。” 辰牧野缓缓抬起头来，面色苍白，唇色如霜，他也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执拗个什么，或许他期待的就是这么一刻，一个人在他生病不舒服的时候说她会陪着他。 护士很快的就挂好了吊瓶，辰牧野昏昏沉沉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扎着针，另一只手紧紧的环着乔婉随的胳膊。 “阿野，吊瓶要挂很久，我去给你买瓶水。你好好坐着，我一会就回来。‘’ 医院走廊尽头有一台自助贩卖机，乔婉随拿了一瓶矿泉水正想往回走的时候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旁边的休息室，“嗯？王卉姐，她怎么也在这里。” 乔婉随不由分说走了进去满眼关切的问道：“卉姐？你怎么了？怎么也来挂吊瓶了？” “是婉随啊，这么巧，好久都没看到你了，你说你都多久没来舞社了。” “最近一直在准备各种考试太忙了，等放假的一定归队。”乔婉随不好意思的回答。 “最近天气起伏很大，这不，我也中招了，感冒发烧了好几天，实在挺不住了干脆来医院打一针算了，好得能快点。” 王卉是乔婉随她们舞社的主要负责人，是南厦很有名的舞蹈培训机构的创办人之一。 平日不仅培训学员，也经常会接一些商演的活动，不但给学员展示的机会，还会帮助学员赚很多外快。 乔婉随的舞蹈功底自不用说，她又不想走艺术路线，所以平时参加舞社训练也只是为了有活动的时候能够参加多赚些外快贴补家用而已。 “你一个人来的？”言外之意，“你的男朋友没有陪你来？” 舞社的人都知道王卉有一个极为神秘的男友，从来都是活在王卉的口中，所有人都没见过真容。 “嗯，男朋友在忙，说是一会过来，不过他来与不来作用不大，你看，还有一点就打完了。” 乔婉随不知道该安慰好，还是该保持沉默好，有些尴尬的了一会讪讪的说道：“我是陪我同学一起来的，等下卉姐要是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喊我就是，我就在隔壁。” “嗯，去吧，我这边没事，挂完针我就直接走了。记得期末考完试来舞社哦，好多商演活动少了你我们都编排不下去了。” “嗯，谢谢卉姐。” 乔婉随刚出门，就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一路小跑向休息室跑来。 男人的样貌模糊的飘过乔婉随面前，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样，只是那一身的气质，还有身形着实让乔婉随感觉在哪里见到过。 乔婉随忍不住跟着男人的背影追望了过去，“原来，这就是卉姐从未出过镜的神秘男朋友啊。” 既然保持神秘，就一定是有不想让人知道的无奈，乔婉随立刻收回了目光，不再继续窥探。 “来，喝点水。” 辰牧野只喝了一点，就靠在乔婉随的肩膀上不想动弹。 “你太瘦了暖暖，骨头膈得我头疼。”多半瓶点滴下去了，辰牧野也明显的好转不少。 “怎么？还没怎么样就嫌弃我瘦啦。”乔婉随故意逗他，辰牧野倒也不上当，一脸耍赖的模样靠着乔婉随的肩膀说什么也不起来。 扎完第二瓶吊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天色极暗，黑黢黢的乍一看以为是晚上七八点的样子。 乔婉随扶着辰牧野上了出租车去了辰牧野家。 辰镇亭给了辰牧野一个海边别墅，辰牧野和家里别扭说什么也不要。他从高一开始就搬出来自己住，他把辰镇亭给他的公寓卖了，自己又买了这处辰翔优居的小区。 这里的位置极佳，是个新兴的豪华小区，无论硬件配备，还是植被环境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辰氏在这个项目上赚了不少钱，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辰牧野的一点点贡献。 辰牧野的家在小区的最后一栋，是个一单元只有一户的大平层。 “来，按这里。”辰牧野抓起了乔婉随的一只手指在楼宇门的指纹锁上按了几下。 “你的指纹已经识别完了，以后你要想来，随时刷指纹就可以进来。” 乔婉随略微搓了搓手指，有些不自在，也有点小窃喜。 辰牧野家住在十楼，整一个楼层只有一家，即便是走廊这种公共区域，也被打扫得十分的干净整洁。 “你家大门我还是不要录指纹锁了吧，我要是来的话会找你，没什么事我也不会单独来你家。”乔婉随小声的嘟囔，收着手指不让辰牧野按。 辰牧野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的就是你的，这里从现在开始不只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回自己家难道还需要我带着你？” 乔婉随扭不过一个病人，见他憔悴的样子便不想再跟他辩驳。 “好啦，都是我的行了吧。给，录吧。” 辰牧野三两下操作完之后，门噼啪一下开了。辰牧野拉着乔婉随径直走进了客厅。 乔婉随对辰牧野家的豪华程度一点也不意外。无论辰牧野和家里怎么闹，他都是辰镇亭如假包换的亲生儿子。 辰镇亭或许可以容忍辰牧野的叛逆，胡作非为，但是作为辰氏集团的老总，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在外面穷酸的流浪。 整个大平层大约有300多平，屋子像迷宫一样多，装修也是相当的考究豪华。 第111章 回家 “你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晚上不会害怕的么？” 辰牧野拉着乔婉随参观了每一间房间之后拉着乔婉随坐在了客厅松软的沙发上。 “害怕，可怕了，不然你留下来陪我，你陪我我就不怕了。”辰牧野一脸坏笑，脸色依然不好，就连开玩笑都显得很力不从心。 “你先去卧室躺一会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那你扶我，我走不动。” 乔婉随无奈，知道他耍赖，也由着他。她将辰牧野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辰牧野回了他的主卧。 辰牧野的床头放了两个相框，一张是他和妈妈的合照，一张是他和乔婉随运动会上的自拍合照。 照片上辰牧野笑得灿烂，满眼都是乔婉随，全都是恨不得将她刻在眼珠子里的深情。 而乔婉随却是伸长了舌头，眼睛斗在一起，做了个大大的鬼脸，样子不丑，反而可爱的要命。 自己的照片在一个男人卧室里，被人每天睡前盯着看是一件极其难为情的事情，若是自己没看到也就算了，眼下看到了乔婉随觉得相当奇怪。 “干嘛摆我的照片，每天让你这样盯着看怪吓人的，不行，这张照片我没收。” 辰牧野侧身躺在床上不忙不慌的说：“没收吧，反正我还有好多。你拿走一张，明天我就摆个十张，满屋子都摆满你的照片，天天晚上挨个看个够。” “你可真是。。。” 龌龊两个字乔婉随没有说出口。可能正如昨天辰牧野说的那样，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表现，她自己慢热，却不能认为辰牧野龌龊。 “不理你了，我去给你做吃的了。”乔婉随放下照片嘟起了嘴，说不过就要认输，识时务才能与时俱进。 “你应该不能吃太油腻，我给你煮点蔬菜面吧，清淡一些有助于你消化，这样可以么？” “嗯，‘’辰牧野躺在床上微微点头，他看着乔婉随出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有她在身边真好。” 家里多了个女主人就更有烟火气，家的概念因为乔婉随的到来而变得不再冰冷，更有温度了起来。 辰牧野很累，也很想睡，可他怎么也睡不着，一直惦念着在外面忙着给他做饭的乔婉随。 “哎，你出来干嘛？快回去躺着，我才找到你家挂面放在位置，还没开始煮呢，你在等一会。” 辰牧野从身后拦腰抱住了乔婉随。 他双手环住了乔婉随的细腰，下巴抵在乔婉随的肩膀上，热哄哄的体温烫得乔婉随不自在的躲了躲。 “别走了行么？就住在这里。”辰牧野极具温柔，声音又卑微又酥麻，电得乔婉随整个耳根都跟着红了起来。 “你烧糊涂啦，说什么胡话呢。”乔婉随想挣脱，却挣脱不开。 “那就一天，就一天行么？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 “那也不行，要是被我爸知道，我不被打死，你也会被打断腿的。” “你爸不是出门了，没人说出去他怎么会知道。” “那也不行。”乔婉随推开辰牧野，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却一下子将辰牧野整个推倒在地。 “暖暖，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我生病了，你不留下来照顾我也就算了，还竟然家暴我，我不管，我反正是严重了，你得负责。” “快起来，疼不疼啊，我。。我也没用力啊，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一推就倒。” “所以我不明白，我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就陪我一天能怎么样。”辰牧野边咳嗽边拉着乔婉随，“你来，我给你看看东西。” 辰牧野房间的旁边是一间差不多等大的房间。 通个房间的墙壁都是淡粉色，很梦幻很少女。 家具都是奶白色，款式也都是偏公主风。 窗台上，床头上摆满个各式各样的玩偶，几乎包含了所有热门的动画形象。 辰牧野打开了衣柜，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女生的衣物，有外衣也有睡衣，甚至连内衣都有。 “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我一直期望着你能住到家里的一天，所以我提前准备了这些。 可是我怕你害怕，也没敢和你说。 照你的观点你肯定又会觉得这是龌龊，可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我只要每天有所期待，期待你能住进来，只是想想，我就特开心，感觉活着都有了意义。” “没有，没有龌龊。”乔婉随感动到不行，“原来被人时刻放在心上是这么幸福的感觉。原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默默地做了这么多规划。” 乔婉随走向窗台，挨个摸了摸那些她作为女生都认不全的玩偶，她又看了看衣柜里那些衣服，款式不谈，颜色大多是乔婉随平时喜欢穿的颜色。 乔婉随拎起了一套内衣在辰牧野面前晃了晃羞涩地打趣道：“你买这个的时候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么？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要买什么尺寸的，看来你很了解女生的这方面尺寸嘛。” 辰牧野忽然瞳孔放大，差点没晕过去。他慌忙解释道：“你可别冤枉我，我这辈子就你一个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会了解这些。 我就是随便猜的，感觉你发育还不错，随便比划比划售货员就给我推荐了这个尺寸。” “随便比划比划？”乔婉随无语的摸了摸额头，“人家没把你当变态抓起来真算你幸运了。” “为什么？这怎么变态了，人家店员都夸我细心呢，怎么到你这就变成变态了。 哎乔婉随，我很好奇啊，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会龌龊，一会变态的，难道我要时刻和你保持距离，相敬如宾，拉个手就算犯法，接个吻就要死刑你才觉得是正人君子么？” “不是，不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那天在车里你不是还说要慢慢学习，慢慢适应，会让我幸福的么，怎么才几天就又变卦了。我感觉我在和一个兵马俑谈恋爱，这一点你真应该学学你的好闺蜜，我现在都有点嫉妒钱羽了。” 辰牧野气得有些发晕，晃晃悠悠的站都站不稳。 “好好好，你别生气了，快躺下休息。我在学呢，但是你也要给我时间啊，我一定好好努力的学，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还差不多。”辰牧野盖上了被子，抿着嘴笑了笑。 第112章 同住 乔婉随翻遍了整个冰箱都没有发现任何蔬菜的影子。 她正想开门询问，却发现辰牧野已经安然的睡着了。 乔婉随将灯关掉，窗帘拉上，趴在床头静静地看了一会辰牧野便去了楼下超市买蔬菜和鸡蛋。 乔婉随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指纹锁开启的那一刻她觉得很神奇。 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伫立了许久。 这是辰牧野的家，当她的指纹可以成功开启辰牧野家大门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辰牧野将她视作家人的那份真心。 “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乔婉随的耳边。 辰牧野的爱很孤注一掷，不留后路，毫无保留，他认准的人，即便是想要他的命，或许他都能傻傻的拱手奉上。 “傻瓜，你这样的性格会很容易受伤的。”乔婉随趴在床头看着熟睡的辰牧野，他安睡的样子纯净的像一滩清水，从里看到外，从外看到里，磊落，单纯。 “不过，幸好你看上的是我。我不会骗你，不会害你，会对你很好很好。未来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阿野，最幸福的小阿野。” 乔婉随在辰牧野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便去厨房熬粥了。 粥一直在锅里温着，乔婉随见辰牧野睡得正好，不忍心叫醒他，她坐在厨房餐桌上，连着做了几套卷纸，累了就趴在桌子上小憩，不成想竟也睡了过去。 “暖暖，暖暖，醒醒，‘’乔婉随被唤醒，惺忪的睡眼朦胧，软萌得像一只小兔子宝宝。 “你醒啦？我去给你盛粥。” “你别动，粥我都盛出来了，你一个晚上也没吃东西，你先吃点。” “我怎么睡着了呢，真是的。你什么时候醒的，是不是饿坏了。你也吃，我们一起吃。” “好，我们一起吃。”辰牧野坐在对面，两个人一人一碗蔬菜粥，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幸福感。 “本来是要煮面的，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面坨了就不好了，所以改成煮粥了，你凑合吃点，等胃口好了再给你做好吃的。” “你的意思是，之后你还会来我家？”辰牧野语文几乎不学，但阅读理解能力极佳。 乔婉随不免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到时候看你表现喽，表现好我就常来玩，表现不好就不来。” “那怎么才算表现好？”辰牧野难掩激动，精神一下子都清爽了许多。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嗯，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十点了，晚自习都要结束了，你吃完我把碗刷了，你好好睡一晚，我自己打车回去。” “不行，这么晚了你打车也不安全，我送你。”辰牧野起身要穿衣服，乔婉随拦都拦不住。 “不让我送也行，那你今天就留在这，就一晚上，我绝不多留。” “可是。。可是我爸要是知道了我就完蛋了。而且。。而且你不是已经恢复了么，也不需要我在这陪你了呀。”乔婉随面露难色，小声呢喃着。 “谁说我好了的，你摸摸看，热得狠，根本没退烧，晚上要是烧起来了晕过去了，连个叫救护车的人都没有，你说我是不是太可怜了。 另外，你就说去姚金子家住一晚，你爸没在家，你那个继母压根也不会在意。 太晚了，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求你了暖暖，就住一晚可不可以？” 辰牧野就是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看到了一件心爱的玩具，耍尽各种办法，央求着家长非要买给他一样，无辜又渴望的眼神让乔婉随真的狠不下心来拒绝他。 “那。。那好吧，那我就在这住一晚，但是你不许和任何人说，钱羽也不行。然后你要老老实实的待在你自己房间里不许出来。” “真哒？太好了，太好了暖暖。”辰牧野一把抱起了乔婉随，转了好几个圈，乔婉随瞬间觉得自己上当了，这哪里像不舒服的样子，他分明就已经好了，只是用一点苦肉计而已。 一应的洗漱用品都有，乔婉随连任何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她的粉色卧室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乔婉随梳洗过后穿上了辰牧野买的睡衣。 “什么眼光嘛，玫红色的兔子，丑死人了。” 乔婉随虽然吐槽，却也感动。“他是用了心的了，能想到的东西都有准备。” 乔婉随拎起了那条内衣配套的内裤瞬间脸羞得通红。 “天啊，这难道不变态么？难道只有我会认为一个大男人买女孩子内衣内裤会变态么？” 不管怎样，材质还是蛮舒服的。 乔婉随给李心月和弟弟都发了消息，说是要给姚金子补习，太晚了就住在那了。 李心月倒是无所谓的回了一个“哦”便再无音讯。 弟弟乔义儒却不依不饶，刨根问底的一直追着问个没完。 “十一点半了，怎么外面的灯还亮着。” 乔婉随蹑手蹑脚的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客厅灯亮着，却没人。 乔婉随踮着脚尖去客厅将所有的灯都熄灭，路过辰牧野门口忍不住想进去看看他有没有睡着。 “不行，不能进去。”乔婉随想到了北桥那日大晚上的她偷偷跑去辰牧野房间，本以为自己是王者，却差点被人反杀。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进去他的房间。” 乔婉随一个小跨越，快速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又将门从里面反锁上。 “嗯，这下可以安心睡了。” 小区很安静，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仿佛这里的夜要比外面的要深，除了寂静的黑其他都什么颜色都没有。 床又宽大又舒服。乔婉随抱着一只大耳朵兔子一夜好眠，呼呼睡到闹钟响起。 乔婉随快速爬了起来，住在人家，绝不能让人看到自己慵懒起床的样子。 她快速的洗漱好一看时间才六点，“离上学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再让他睡会，不要喊醒他。” 昨天乔婉随买了面包，牛奶。 她把面包蘸上了鸡蛋液，稍微用油煎至两面金黄。 又煎了两个和圆规画出来一样圆的太阳蛋。 “生菜，对，生菜和西红柿不能少。” 一番操作下来美味的自制三明治差不多弄好了。 第113章 开赛 “什么味啊，这么香。” 辰牧野揉着眼睛脚步有些沉重的拖着拖鞋缓缓走了出来。 少年一脸稚嫩，眼睛微微肿着，棱角也没那么清晰了，就像一个憨厚的邻家大男孩整张脸都毫无攻击性。 乔婉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你这头发…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辰牧野照了照镜子，连着弄了几下都没有把立起来的头发压下去。 他有些尴尬的回了房间，不久便传来了卫生间里淋浴的流水声。 男孩子洗澡很快，前后也就不到十分钟。 辰牧野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浑身还是那股好闻的柑橘味道。 “来，让我看看你还烧不烧了。” 辰牧野乖乖的把头探过去给乔婉随摸，那样子就像一只被驯化的小狼狗，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不烧了，太好了。那你还有不舒服的感觉么？今天的篮球比赛还能参加么？” “我舒服得很，昨天晚上别提睡的有多好了，出了一身汗，现在就是感觉很饿，吃饱了喝足了连打两场球都没问题。” “那你快吃吧，不够的话我这个分你一半，我刚好也吃不完这么多。” 乔婉随将自己的三明治切了一半放在了辰牧野碗里，辰牧野三两口就吃光，接着又喝了两杯热牛奶。 辰牧野很遵守约定，说好的晚上不许乱动，他就真的乖乖留在自己房间里没有打扰到乔婉随。 “其实，这种互相依偎，互相照顾的感觉真的还不错。”乔婉随见辰牧野吃的高兴，不自觉的嘴角一直在上扬。 “暖暖，你信不信，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早餐。等把你娶过门，我要天天吃你做的早餐。” “这就满足啦？再简单不过的早餐而已，你还没吃过我做的正餐呢。”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做？”辰牧野问 “不然这后天周日喊上金子和钱羽一起，我给你们做一顿大餐？” “不行，他们算什么东西啊，你只能做给我一个人吃。再说了，都来吃，你要做很多菜，我还怕你累着呢，才不要喊他们来。” “原来阿野这么小气啊 。也行，不喊就不喊，到时候吃完饭还可以去看个电影。我都好久没看过电影了。” “嗯，就这么定了。” 一起穿鞋，一起锁门，搭同一辆车，同时进同一所校门，这种感觉真是好到堪比上了天堂。 一整天辰牧野都在美滋滋的，除了敲代码就在傻笑。 一旁的钱羽有经验，抖了抖眉笑道：“兄弟，看来你这是进展不错啊，怎么样啊？童子功破了么？” “破你妈！” 幸亏钱羽跑得快，不然一本书砸过去，这么招也会一片淤青。 高中篮球联赛的半决赛在晚上七点钟举行。 今天没人上晚自习，早早的篮球馆就挤满了人。 很多人因为没有位置而在球馆门口哭闹，没办法，学校也要保证安全，人数已经超额了，为防止踩踏，多余的人是怎么样也不会允许进去的。 “哎，刘林，乔婉随不是你姐妹么，她和篮球队的辰牧野钱羽都很熟，你一句话的事，帮我们弄两个位置不难吧。” 刘林无奈的打了乔婉随的电话，可是响了很久都没有接通。 “你行不行啊，她怎么都不接你电话，看来你们关系也不怎么样么。” “就是，人家乔婉随学习又好，长得也好看，辰牧野和罗岸都追她追的不行，将来也一定是要嫁进豪门的，哪还有功夫和她这个异父异母的攀亲带故的。” “咱们本校的篮球比赛我们都进不去，说出去让人笑死了。” 几个女生酸的不行，刘林瞬间颜面扫地满脸通红。 “里面声音太大了她可能没听到。”刘林毫无底气，拳头攥得死死的，忍不住心底又开始咒骂乔婉随。 “凭什么你乔婉随能受人追捧，凭什么一样的家庭你却混得风生水起的，罗岸那个傻子被你耍成这样还对你死心塌地，乔婉随，人在做，天在看，你不得好死。” 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乔婉随和姚金子还有陈晶姗姗来迟也被堵在门口。 “哎？那不是乔婉随么？她怎么也没进去？” 刘林转头看过去，见到乔婉随同样被堵在门外竟然生出那么几分窃喜。 “你看吧，找她也没用的，她和我们一样，都没位置。” 刘林瞬间来了精神，头昂得老高。 “什么鬼，怎么这么多人，咋还不让进了呢！”姚金子一边嘟囔着，一边给钱羽打电话。 不一会的功夫球馆正门被学校保安开了一道仅能通过一人的宽度。 “辰牧野！是辰牧野哎，一号球衣，太帅了。” 钱羽跟在后面，迷妹也不少，本校的自不用多说，最主要其他学校的那些女生几乎疯狂，像是机场接机的那些疯狂粉丝，前后簇拥着一下子围了上来。 辰牧野紧紧的皱着眉头，无比嫌弃的穿过人群。 “妈的，被摸了好几下，恶心死人了。” 在他眼里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讨厌，哪怕是碰触一下都会让他全身觉得不舒服。 “忍忍吧，我们是东道主，要注意学校形象。” 钱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那副吃了屎的样子真想拿手机给他录下来日后可以做嘲笑他的素材。 “在这，我们在这呢。” 姚金子高举着手机，一窜一窜的跳得老高。 两个男生很高像个庞然大物一样拨开人群走来。 乔婉随和姚金子被埋在人群里若不给点提示还真的很难马上找到。 “暖暖，过来！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发信息告诉你让你走球员通道了这么晚都没到我还合计你不来了呢。” “我手机放在书包里忘带了。” “走吧，我带你进去。” 辰牧野拉住了乔婉随的手，用自己的身躯将她护在身后。 他走在前面为他披荆斩棘开辟一条通道，她乖巧温顺不声不响的拉着他的手紧紧的跟在后面。 乔婉随本不想在公众面前太高调的彰显特殊。 可辰牧野就像是一团火热的太阳，他的热情让人无法忽视，无法拒绝，更会让人心甘情愿的拥抱和追随。 第114章 开赛02 华经的都知道他们的关系。虽然没有公开说过，可是人，但凡长个眼睛都能看得出来。 外校的那些疯狂的女生们却不干了。即便是乔婉随这样的长相在她们眼里依然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当然在她们眼里乔婉随是那只癞蛤蟆，辰牧野才是那只肥美可口的天鹅。 “差评，凭什么长这么帅的男生都有女朋友了？凭什么他们不能来我们学校选女朋友啊，啊…………太讨厌了，太讨厌了。” “这女的真是太讨厌了，长这么难看他是瞎了么喜欢这样的。” “分手，分手，她不配你！” 乔婉随抿着嘴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经过一个骂得最大声的女生身边耸了耸肩，又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怎么办呢？你来晚了，这人…是我的！” “啊…………” 那女生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哎，干嘛呢刘林，快上啊。” 在几个人的怂恿之下刘林喊住了乔婉随。 “暖暖，那个…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我们几个也带进去？” “不可以！里面苍蝇够多的了，我不想再看见更多的苍蝇。” 辰牧野一脸厌弃的说。 “几个女生见辰牧野生气了，瞬间吓得哆嗦，纷纷后退了几步，只留下刘林尴尬的站在前面被辰牧野无情的羞辱。” “什么？苍蝇？哈哈哈哈，还想走后门进去，还真是像苍蝇一样。” “看吧，被拒绝了吧，人家不带她们，还自作多情呢。” “我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被比作苍蝇呢，太贴切了。” 外校的女生不嫌事大，七嘴八舌的跟着嘲笑起来。 “阿野…” 乔婉随拍了拍辰牧野手臂，无奈的瞪了他一眼。 “刘林，别介意，他在开玩笑呢，走吧，跟我们一起。” 乔婉随拉起刘林，后面几个女生见辰牧野表情吓人也不知道该不该跟着一起走。 “既然都是刘林的朋友，那就一起来吧，我们预留了很多位置，坐得下。” 人群身后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 所有人瞬间安静，呼啦一声向后看去。 “是罗岸？他怎么也来了，他怎么会来看阿野比赛？” 他们俩一见面就要吵架打架的，乔婉随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不自觉的就会紧张起来。 “是罗岸！”刘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仰着头，仰望着罗岸，受了折辱的她此刻觉得罗岸就是那个救人于水火的天神下凡，将她被击碎的自尊又一片一片的拼接起来。 罗岸看了乔婉随一眼，还是那样子温温柔柔的笑了笑。 接着他将刘林和那几个华经的女生围成了一小团拥着她们穿过了人群挨个送进了球馆。 “这波操作牛逼啊，你辣手摧花，人家英雄救美，阿野，你应该好好学学。” “学他妈！他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阴险小人。” “你就是输在了太光明磊落了，肌肉发达，头脑简单。” “你头脑才简单呢，别忘了考试成绩你还不如我呢。” 两个人互给了一拳，男生之间无聊的打斗也来的莫名其妙。 展馆内简直空前爆满，气棒，战鼓喇叭声像海啸一样一波一波袭来。 “华经加油，华经加油” 乔婉随捂着耳朵被吵得脑袋都要炸裂了。 “怎么都是给华经加油的，十七中不是也来了不少人么？”乔婉随纳闷。 “倒戈了呗！你也不看看咱们华经篮球队这颜值。都快组个模特队了，哪个女生能受了？”姚金子下巴扬得老高，自豪的不行。 “啊？这也可以啊？还能临阵倒戈的！” 陈晶就连震惊都是慢悠悠的，忍不住一直伸着头观望身后那些为颜值疯狂的外校人。 乔婉随她们被安排在了最前排，她们和拉拉队坐在一起，旁边就是球员休息区。 “来姐妹们，是时候展示我们的决心了。” 姚子金子掏出了三条红色绸带，像武士一般系在额前。 上面还用闪着金色碎片的金墨写上了“华经必胜！”外加一个无比粗壮的感叹号。 “来来来，都给我带上！” 乔婉随和陈晶看着红绸带嘴角微颤，极为尴尬的说道：“不戴行不行…” “不行！” 姚金子一把抢了过来，很粗暴的分别给乔婉随还有陈晶把红绸带在了头上。 乔婉随和陈晶低着头，手半捂着脸，本来只是想好好的看场比赛，谁知道还要尴一个这么老大的尬。 就连一旁的拉拉队长桑柔都忍不住偷笑吐槽了一句，“傻子！” “哎，是你们让那仨美女打扮成这样哒？” 篮球队长拍了拍辰牧野肩膀向乔婉随她们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辰牧野和钱羽转身看过去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会不会太…那个啥了一点？”篮球队长没好意思把傻字说出来，尴尬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辰牧野和钱羽立刻不乐意了，“怎么？不可爱么？我觉得很好啊！” “对啊！简直可爱到爆棚。” 辰牧野和钱羽同时竖起了大拇指，真的是一把狗粮吃得人饱饱的。 比赛开始了，能打到四强的队伍都不是吃素的，华经和十七中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前两节之内分差一直控制在三分之内。 十七中有备而来，针对辰牧野的防守做得很到位。 前两节下来辰牧野并没有过多像以前那样碾压式的投篮机会。 但凡辰牧野拿到球，立刻会有两三名球员围攻过来，辰牧野逼不得已就要将球转移出去。 抢断，阻拦，运球，投射，十分耗费体力，全身都湿透了不得不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再换一身球衣。 “阿野被盯得太紧了，这样打下去真的很窝火，一会这家伙不会爆炸吧。”姚金子担心的问。 乔婉随开始也是担心的，可她突然间想到了在萧言家骑马那次，面对专业赛马团队的挑衅辰牧野并没有冲动，而是沉着冷静的和对方周旋。 从那次起乔婉随就知道辰牧野并不是外人看起来的那样性格暴躁无脑冲动。 他的底线是他在乎的人和事，他的底线是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乔婉随想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紧接着她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气棒一改往日的矜持大声的呼喊着：“阿野加油！华经加油！” 辰牧野瞬间像开了屏了孔雀，难得的羞涩了起来，笑得含苞待放。 他这一笑不要紧，场下呼声震天的尖叫声立刻掀起了另一波高潮。 第115章 晋级 第三节的时候华经换上了两名高一的新队员。 同样身高傲人，长相帅气。 辰牧野看了乔婉随一眼，眼眉一挑，似乎在告诉乔婉随好戏要开始了。 十七中把全部的火力都集中在辰牧野身上，这也正是辰牧野一直想要达到的目的。 新来的两个大一的新成员第一次上场比赛，对方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盯防辰牧野的人太多，这就给华经创造了很多其他位置上的可能。 两个新人扣篮，上篮，三分都很厉害，仅仅一节的时间就将比分扩大到了十五分， 第三节结束，十七中体能几乎耗尽，而华经除了辰牧野需要吸引火力体力耗费很大之外其他人体力留存相当给力。 辰牧野下场休息，特意与乔婉随击了一掌坐到了乔婉随身旁。 他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散发着热量，汗水滴答滴答浇灌在地板上，累得真想靠在乔婉随身上。 “阿野，你这炮灰当得可以啊。没想到你们还有奇兵，简直太厉害了。”姚金子一边给场上的钱羽加油一边不忘调侃辰牧野几句。 “可惜了，拿不到mvp送你，这篮球简直打了个寂寞。” “阿野！你好厉害！”乔婉随温柔的给辰牧野擦汗，尽管外围声音很吵，可她的柔声辰牧野无论如何都听得到。 “你牺牲了小我，顾全了大局，这才是团队核心精神，你才是真正的王者，大英雄。” 乔婉随灵动的双眸闪着水晶般的光芒，浅浅的微笑足以暖化一切阴霾和寒冷。 辰牧野还是不太习惯乔婉随如此直白的夸赞自己，每每听到这样的话，他都无比悸动，全身血脉喷张，恨不得将对面这个小祖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你别这么夸我，我受不了！” 辰牧野只有在乔婉随面前会结巴，即便认识蛮久了见到乔婉随还是会紧张。 “我说的是事实嘛。”乔婉随带着红绸的样子可爱到不行，辰牧野没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拿不到mvp没什么，在我心中你就是那个勇敢的骑士，真正的勇士，是比mvp伟大一万倍的mmmvp!” “小祖宗啊，你可别在说话了，再说下去，老子要崩溃了。” 辰牧野立刻申请了上场，将乔婉随的全部赞赏化作了动力一鼓作气的配合整支球队打出了疯子一般的第四节高潮。 最终华经以高出十七中十五分的成绩杀进了决赛。已经创造了华经建校以来的最好成绩。 满场彩条飞舞，欢呼声震天。 少年们挥汗如雨，尽数将能量挥洒在这个球场之上，为了胜利，为了不负韶华，智慧与力量的结合完美诠释了无畏无惧激流勇进的热血青春。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华经的校长带头连蹦带跳的欢呼着，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赢了最终总决赛呢，简直是要把球馆的房盖都要掀起来了。 “咱们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不好吧。” “谁敢说不好，再说了我抱我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好的。” 观众们渐渐退了场，辰牧野依然不愿松开乔婉随，若不是人多，他真想亲上几口，百炼钢早已化物绕指柔，没人比眼前这个又软又柔，又美得不像话的小兔子更让人魂牵梦绕的了。 “今天晚上我请，一会都跟我走！” “好哎，太好了！” 包括萧言和大熊还有整个啦啦队在内总共三十来人都去了辰牧野酒吧。 临行之前，看台一角大约四五个男生双手插着兜步子有些不羁的走进了场地。 大家都忙着高兴和换衣服收拾包并没人在意他们的到来。 其中一个身高和辰牧野差不多的男生右脸上带了一道很深的伤疤，他漫不经意的拾起了一个篮球，将篮球抛起来，又接住，接连几个动作下来便走到了辰牧野身后。 “你就是辰牧野？” 那男生声音极低沉，一听便不怀好意。 所有人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人。 辰牧野压根都没有回头看，也没回答，继续收拾自己的运动包。 “我在问你话呢！” 那男生有点气急败坏，声音比之前大了几倍。 “哎兄弟，说话客气点，声音有点大了。”华经的篮球队长高玉忍不住呛声道。 辰牧野还是没说话，收拾完包，冲着乔婉随笑了笑，准备拉着乔婉随离开。 “你他妈的聋了么？” 那男生反手将篮球甩出，在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篮球重重的砸在了辰牧野的后背上。 “阿野！”乔婉随紧张得叫出了声，立刻跑过去揉了揉辰牧野后背。 “我操你妈！”钱羽见状立刻上前踢了一脚球正好将球踢在了对方一个男生的脑袋上。 辰牧野不急不忙的回了头，他看了一眼乔婉随，硬生生的将怒火压了下去。 乔婉随不喜欢他打架，他在愤怒都不能当着乔婉随的面修理这几个人渣。 他走到那男生面前目光犀利的直视着对方，本以为大战会一触即发可没想到辰牧野竟然忍住了没动手。 “同学，你就是职高特意找来比赛的外援吧。有事儿球场上说，场下挑衅这一套已经过时了。” “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认识一下你壮哥，今年的冠军一定是我们职高的，你也就能当个千年老二。” “二你妈，打个篮球还用找外援，我要是你们就找个地缝钻起来，还能跑出来丢人现眼也真是他妈不要脸。” “就是，找外援又能这样，照样赢你。” 华经的队员刚刚赢了比赛，气势上正旺，一个个瞪着狼眼，恶狠狠的看着对方。 对方除了领头的刀疤男以外其余的人都有些发怵，毕竟在人家地盘上挑衅不说脑子进水了吧，也没比智障强多少。 “刚刚你打我这下，我记下了，咱们下周球场上见。你最好小心点。” “快滚吧！滚离我们华经！滚！” 几人被群起而攻之，再想挑衅点什么也没什么胆量留下来了，领头的大壮带着几人横冲直闯的离开了球馆，身后华经篮球队的队员恨不得给他们几脚。 “阿野疼不疼？”乔婉随紧张地问。 “不疼，一点都不疼，咱们走吧！” “我是不喜欢你打架，可是我也没让你站在那里让人打啊。”乔婉随心疼的不行，心里忍不住在为辰牧野叫不平。 “呵，他们职高就这样，就喜欢私下里动点手脚意在扰乱军心，我没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来，笑一个！” 辰牧野点了点乔婉随的鼻尖，见乔婉随站在他身边关心他在乎他别提心里有多开心了。 第116章 祝贺 三十来人自行组队陆陆续续都来到了辰牧野酒吧门前集合。 邱迪早就等在门口，很多人都认识她，见面就开始熟络的打招呼。 “邱迪姐，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就你会说话，什么好久不见，难不成我上周见得是鬼啊。” 邱迪颇有一副大姐大的气质，大方洒脱，不拘泥于小节，和辰牧野这些朋友都能很好地打成一片。 辰牧野走在前面，乔婉随被挡在后面，邱迪并没有见到乔婉随，她很自然的上前挽住了辰牧野的胳膊，笑意盈盈的贴着辰牧野耳边说道：“阿野，快点，就等你了。位置都给你留好了，在楼上包间。” “迪姐，给你介绍个人。”辰牧野松开了邱迪的手臂，转身将乔婉随拉到前面，揽在怀里，“这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暖暖，你看，我没骗你，漂亮吧。” 辰牧野像个献宝的孩子，把真心收藏的宝物推至人前显摆。 乔婉随有些难为情的微微笑了笑，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邱迪姐” 邱迪愣硬生生的愣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乔婉随这个人，什么学霸，什么校花，这一次见到真人，真的有被惊艳到。 “难怪阿野会为了她肝肠寸断的，这小姑娘长得是真标志，说不上来的清新脱俗，让人见了就挪不开眼神。”邱迪忍不住上下打量，一时恍了神，竟忘了大家都在原地站着等她的反应。 \"暖暖是吧，哎呀终于见到你了。‘’邱迪上前挽住了乔婉随的胳膊震惊之后是标志性的微笑，没多少真情实感，只是熟练的业务。 别人可能不大能感受得出来，可乔婉随极为聪明和敏感，单从她几个眼神就能看得出她对她的到来并不是口中说的那样期盼。 乔婉随只去过一次辰牧野的酒吧，而且那一次她一直很紧张的在看着姚金子，根本无暇关注这个酒吧到底是什么样的。 “原来他的酒吧这么大，还有二楼和三楼。” 酒吧里大多数的工作人员都是北宁福利院出来的孩子。 很多人从福利院走进社会以后并不能很好的融入社会。 辰牧野和院长沟通过，但凡有意愿想来南厦发展的，他都会尽所能的提供帮助。辰氏集团那么多产业，随便安排点工作简直易如反掌。 在这一点上乔婉随是很理解辰牧野的，知恩图报，返璞归真，当代社会有钱人很多，但是有几人又能做到把回馈社会落到实处。 可能辰牧野自己也没想过那么多，他最难得可贵的就是心善而不自知，从不夸大和炫耀自己对别人的付出，更不求任何回报。 “暖暖，我特意给你定了麻辣水煮鱼，还有麻辣肉片，这家厨师还不错，你尝尝看，够辣不？” “哇。。好多好吃的呢。我还真饿了。” 乔婉随吃饭的样子从不扭捏，她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但看着就觉得又香又满足。 “你慢点，喝点水。”辰牧野像个小太监，围在正宫娘娘身边伺候的又周到又体贴。 “切，秀什么恩爱，秀恩爱死得快不知道么。” 一旁的桑柔自从上次被职高那帮小混混敲诈之后对乔婉随彻底改观。 她虽然嘴上依然不依不饶的，却打心眼里把乔婉随当成朋友看待。 她也彻底明白和理解为什么辰牧野会对乔婉随吸死心塌地的喜欢。 从那以后辰牧野在她的人生中只是个过去式，她很坦然也不纠结，自己都没想到能放下的这么从容。 乔婉随挨着桑柔，桑柔虽然声音不大，但乔婉随都听到了。 她冲她吐了吐舌头，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桑柔看了没觉得烦反而噗嗤一声笑了。 “来，庆祝今天的胜利，大家干一杯。” 队长高玉举杯，除了乔婉随和辰牧野所有人都举着酒瓶子一拥而尽，基本上一次碰杯就是一整瓶。 “哎，阿野，你几个意思，少在这装良家妇女啊，赶紧的，大男人在这喝饮料，你也好意思。” “就是啊，来你酒吧，我们喝酒，你喝饮料，你有没有搞错啊。” “不会是女朋友有家规，不让喝吧，这么怕老婆啊，不是你风格啊。” 乔婉随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直摇头，“没有，没有家规，不是我，我没不让他喝酒。” 大家呼啦一下齐声大笑起来，“你看，你女朋友都没不让你喝，你在这干嘛呢？啊？辰牧野。” “老子今天就是不想喝怎么了，你们还想逼良为娼啊。”辰牧野气大家，故意拿起一瓶饮料一饮而尽，还顺带瓶口朝下倒了几下。 “我草。。” “不行了，太看不惯他了，哥几个，咱们动手吧。” 钱羽带头，五六个男生一拥而上，三四个人将辰牧野按住，另外两三个拿着酒掰开辰牧野的嘴硬往里面的灌了几口。 辰牧野边挣扎边喊，“暖暖救命，救命啊。” 乔婉随笑得不行，弯着身子还一个劲的给钱羽递酒。 “你胳膊肘往外拐啊暖暖。”辰牧野挣扎的厉害，呼啦一声酒瓶子滚了满地，大家都笑得不行，一直到辰牧野彻底求饶才肯罢手。 “妈的，你们这群畜生，今天谁都别想竖着离开这里。” 男生们开始玩骰子，划拳，女孩子们有的在打扑克，有的在唱歌。 “暖暖，要不要也开开戒尝尝酒精的味道啊？” “今天周五，明天不上学，我只喝一点点，应该没事的吧。”乔婉随在做心理建设，见大家都这么高兴，自己也很想参与其中。 “要不然，我就只尝一点点。”乔婉随小心翼翼的比了比手指，下一秒就被余光扫过来的辰牧野制止。 “不许喝。”辰牧野夺过姚金子递过来的酒杯，自己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我就尝一点点。”乔婉随嘟着嘴有些不甘。 “不是你自己说的么，你还没成年，还是个孩子，你见过谁家孩子有喝酒的？让大人抓住不棒打你一顿才怪。” 果然打败自己理论的只有自己。 乔婉随有些扫兴，嗑着瓜子继续听桑柔在那鬼哭狼嚎的唱歌。 辰牧野附在乔婉随耳边柔声说道：“我们暖暖还有三个月就成年了，等你成年了，我带你玩，保准让你吃好喝好，你说好不好？” 横竖听这都不像什么好话，再加上辰牧野一脸奸邪的坏笑，乔婉随顿感自己被调戏了，羞涩着推开了辰牧野，“你去那边玩去，这边是女生的地盘。” 辰牧野摸了摸乔婉随的头，笑着继续和男生玩骰子去了。 第117章 保送 差不多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辰牧野缓缓走了过来。 “累了么？要不要先回去？” 乔婉随确实有些困了，她除了学习以外还不太适应夜生活，再加上这里也确实没什么她能玩的，坐了几个小时了也确实想回家休息了。 “我可以走么？”乔婉随问 辰牧野用力地点头，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当然可以了，谁敢强迫你留下呀。” “那好吧，那你送我回家吧。”乔婉随乖乖的样子不吵不闹的，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像一朵夜里独自美丽的小花，不谙世事，纯净透明。 “你们先玩吧，我送暖暖先回去。”辰牧野拉起乔婉随，贴心给乔婉随穿好外衣。 “我自己来。”乔婉随有些不好意思，“弄得我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一样。” “就是，就是，阿野，你这过分了啊，宠媳妇也没你这样的，好好一个汉子，怎么突然娘们唧唧的了。” “滚！你们就羡慕嫉妒去吧。” 邱迪起身将二人送到门口隔着乔婉随对辰牧野说道，“阿野，不然让小酌送一下吧，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嗯，我不开，我打车。待会不用等我了，我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那你同学。。。” “没事，他们玩他们的，爱玩到几点玩到几点，我还有点事和别人约了。” 辰牧野并没有听到邱迪接下来的问话，他拉着乔婉随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邱迪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失落。 “阿野，周末我可能不能出来陪你了。” 街灯因为楼群灯光的熄灭而变得暗淡，路上熙熙攘攘也没多少人。车子开得很快，感觉时间飞一样的在眼前大把的流逝。 “为什么？”辰牧野难掩失望，肩膀立刻耷拉下来，噗通一下靠在后座被椅上。 “我继母周末要去医院打替班，家里只有我弟在，我得留下来照顾我弟。” “你弟？你弟都多大了还需要你照顾？我看个头都快有我高了，怎么？生活还不能自理啊?” “我爸不是最近不在家么，我又上晚自习很忙，我回家的时候他都睡了，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 “这还不简单，叫他交个女朋友去不就不缠着你了么。” 乔婉随无奈的笑了下，“我弟才多大呀，你以为都像你啊，早恋分子。” “哎？此话差矣，我成年了，交女朋友天经地义，不犯法也不犯规，我这不叫早恋。”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有道理。” 乔婉随的家一转眼就到了。辰牧野将乔婉随一直送到了楼下。 “暖暖，我想抱抱你。” “呵，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啦？抱抱还要先问下。”乔婉随抿嘴笑着张开双臂，“好呀，抱吧。”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辰牧野并不算喝多，他只是借着一点酒劲肆意的宣泄自己对乔婉随的喜欢。 乔婉随绕过辰牧野手臂，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温柔柔的说道：“知道，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开酒吧，其实我也不喜欢。但是我现在还没办法彻底脱身，因为我需要这个酒吧赚钱。” “嗯，我知道的。你需要钱养活那么多人，你需要钱赞助北宁的福利院，你还需要钱去完成自己的梦想，你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太多。” 辰牧野的怀抱又宽阔又温暖，让人无比的安心。 “我没有不喜欢你开酒吧，以前是我太偏见了。酒吧本身是个让人放松娱乐的地方，是酒吧里的那些不好的客人玷污了酒吧的名字，酒吧本身并没有错。” “我答应你暖暖，等我们上了大学，我们的信息科技也会走上正轨，到那时候我再慢慢的把酒吧转交出去，给邱迪，给小酌，给谁都好，你不喜欢的东西我不会再碰。” “阿野付出这么多，我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你的全部我都喜欢，而且告诉你个小秘密，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辰牧野猛然抬起身子，热烈如火一般的看着乔婉随闪动纯净的双眸，要不是满身的酒气，他恨不得一口将乔婉随咬个粉碎，吃进肚子里，合二为一，永远都不要分开。 这个周末辰牧野都窝在家中，徐卫他们已经考完期末了，刚好有时间在线指导辰牧野一些有关竞赛的相关内容。 辰牧野对于计算机的理解和运用能力仿佛是娘胎里带来的。 就连这方面一向以天才自居的徐卫都不仅甘拜下风。 当辰牧野提交竞赛申请的时候整个华经教师团队都震惊了。就好比见到了老鼠吃猫，瘸子跑过猎豹，扫地阿姨得了诺贝尔化学奖，月球突然飞离了地球。 “我不是在做梦吧。”校长拿着辰牧野初赛的证书发呆了一整天。 乔婉随得了全国竞赛第四十名，已经提前拥有了北桥大学的保送资格，这个热度尚且还在沸水里煮，结果又来一个王炸。 “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我从业这么多年，活见鬼了这是。” “恭喜你啊暖暖，你简直是我偶像，我们华经的骄傲啊。”萧言走到哪里都夸赞这个学霸同坐，虽然自己成绩也不差，但对于乔婉随，他一直以来都是膜拜一般的仰慕。 “来，庆祝咱们暖暖大公主提前保送成功。” 中午在食堂里辰牧野钱羽，乔婉随还有姚金子一起以饮料代酒，把食堂的饭菜从头到尾打了个遍，以至于后来很多同学都悄然加入进来，变成了一场专为乔婉随庆祝的宴会。 天台上，辰牧野和乔婉随倚靠在栏杆上吹风。这里的校园日渐模糊，新的起点正一点点向他们走来。 乔婉随转过身来，面向辰牧野眯着眼睛说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哦辰先生，你只要加油，尽力做好该做的就可以，结果是什么都不重要，反正我们最终会走到一起。”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给我点压力才对么，怎么还没开始呢，就告诉我结果不重要了？ 暖暖，结果很重要！”辰牧野前所未有的正经严肃。 “我不能被你拉开太远，我想成为你的依靠和仰望，我不想让你总低下头来迁就我。” 乔婉随上前了两步，踮起脚尖双手握着辰牧野的脸颊：“傻瓜，你从来都是我的仰望，你那么好，我很庆幸被你喜欢，我也很骄傲被你喜欢，别人不知道，我自己知道你有多好就够了。” 南厦已经度过了最冷的阶段。 一月底在北方正是最料峭的季节，可在南厦，海风很明显的开始柔和的起来，暖意在不远的海面，正以最惬意的姿态向陆地缓缓拥抱而来。 第118章 要债 “乔婉随，你好，我是方正，一中的方正，我们一起去北桥参加竞赛的方正。” “呵呵，方正你好，我知道你是方正，方方正正的方正。” 放学的时候，方正守在华经门口，见乔婉随出来立刻冲了上去，在距离五六步远的距离又慌慌忙忙的停下。 “乔婉随，我今天提前从学校离开，特意在这里等你。” 方正脸红脖子粗的，像是来吵架。 “嗯？找我？什么事呢？”乔婉随疑惑地问。 “我知道你竞赛考了四十名已经提前获得了保送资格。恭喜你，你真优秀。” “谢谢你，看样子你成绩也不差，肯定也进了前五十了吧。”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没表现得很明显呀？你是怎么猜到的？” 方正突然兴奋了起来，感觉和乔婉随在一起总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我第四十九名。也获得了保送资格了。” 乔婉随笑道，“那真是太恭喜你了，得偿所愿，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的付出终有回报了。” “他特意跑来华经应该不是只为了告诉我他竞赛名次吧。”乔婉随没有着急，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乔婉随，那个…那个……这个送给你。” 方正掏了半天，从后背书包里拿出了一朵已经有些打蔫的玫瑰，双手握着玫瑰弯着腰虔诚奉上。 乔婉随吓了一跳，不用说她也知道玫瑰代表的含义。 “这人前阵子还劝我说早恋不好呢，怎么自己跑来弄这么一出，这要是让辰牧野看到了估计他要遭殃了。” 说曹操曹操到，辰牧野前挎着书包双手插兜，晃晃悠悠的从乔婉随身后走来。 “哪里采的野花，都蔫儿了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方正看到辰牧野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几步。 他知道乔婉随有个很高大样子也很凶的早恋对象却还是不死心想冒着风险进行他人生第一次表白。 “好学生，你自己口口声声说早恋不好，又跑来挖别人墙角，你这样心口不一怕不是人格分裂了吧。” 辰牧野宣示主权一般的将乔婉随搂住，方正立刻别过头去，这种亲密的动作对于他来说简直没眼看。 “我已经是半个大学生了，不不不不算早恋了。” “你喜欢我们家暖暖？”辰牧野满不在乎的问。 方正紧张到不行，双腿都有些瑟瑟发抖。 “额啊…我觉得我们都爱学习很般配，你…你不爱学习不适合她。” “很好，那简单一点，动物世界里雄性要想得到雌性都要决斗的对吧，不然你和我打一架，你要是赢了我就退出，你看行不行？” 方正一脸惊恐的说道：“我怎么可能打过你 ，何况我又不会打架。” “知道打架不行还不快滚！等着一会被我揍啊！” 辰牧野只是稍微上前了一点方正就吓得扔下了玫瑰花撒腿就跑开了。 “行为诡异，勇气可嘉，敢和阿野抢女人，这书呆子有两下子啊。” 华经那些围观的同学纷纷摇摇头见好戏没得看了，一个个都主动散开。 听徐卫的指导，辰牧野报了一个竞赛集训班，一直到三月底辰牧野每天晚上五点以后都要去补习。 以前辰牧野参加竞赛只当是玩玩，可这次不一样，这是他唯一能和乔婉随并肩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要奋力一搏。 今年的农历春节在二月中旬要比以往晚一些。 转眼间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也在这个下午彻底结束了。 “妈呀，可算考完了，简直太煎熬了。” 姚金子叫苦连天的，一旁的大熊也是愁眉苦脸。 “这就意味着好日子到头了，下半年我们要集体准备下地狱了。” 高考倒计时的横幅纷纷挂了起来，期末成绩还没出来呢更大的压力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还是你那个好闺蜜厉害啊，下半年人家可以不用来上学了，随便在家玩玩个半年就能上最好的大学。” “是啊，”姚金子慵懒的趴在桌子上，“人比人气死人啊！” 接下来的两天里学校没什么课程，同学们也都难得轻松。 刘林的爸爸思念女儿心切，带着刘向一起来到了南厦想和女儿一聚。 乔婉随没什么事被李心月叫去医院帮忙。 手术刚做完不久，梁老太太还没完全度过危险期身边时刻也离不开人。 李明华说是照顾老太太实则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睡觉。 他见乔婉随来了立刻打了鸡血一般一直围着乔婉随身边转悠，时不时的还要上个手借机摸上一把。 乔婉随很反感，但也不好说什么。 她尽量避着李明华一些，能绕道走绝不和他接触。 “阿野，今天我有事不去学校了，明天我去看你比赛给你加油哦。” 乔婉随发完消息就提着水壶去打热水。 短短十几分钟的功夫就见病房门外站了三四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根本也不像是来看病人的。 “麻烦您让让，我要进去。” 乔婉随提着壶十分警惕的走了进去。 病房里李明华满脸淤青的跪在地上，一旁的李心月站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哭得一塌糊涂。 乔婉随反应过来再想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李明华指着乔婉随说道：“大哥，她有钱，她是我外甥女，她有钱，我欠你那八万块钱他能帮我付。” “什么啊？”乔婉随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好端端的有种祸从天降的感觉。 “哦，是么？”黑衣大哥看向了乔婉随，先是一惊，接着色眯眯的笑着对乔婉随说：“小姑娘，没想到你不但长得漂亮，还这么有钱啊。”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上学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 “想走？”黑衣大哥手下的小弟伸手拦住了乔婉随的去路，乔婉随瞧准时机想跑，却被外面的几个一把抓住了头发硬生生的又扯了进来。 “你舅舅不是都说了么，这钱你会替他还。怎么？想跑？没那么容易！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舅舅的下落，今天不还钱一个都别想走。” 第119章 被打 “我不是他侄女，我这也是第二次见他，冤有头债有主，他欠你钱你们找他要好了，我没钱给你们，这事也和我无关。” 乔婉随虽然害怕但依旧保持冷静。 这毕竟是医院，她料想对方不敢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黑衣大哥瞥了一眼李明华哼道：“人家都不认你这个舅舅呢，你还想让人家给你还钱？” 李明华指着李心月大声吼道： “姐，你看你都养了个什么玩意，她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哎，你这个死丫头，想跟我们撇清关系啊，想的美，赶紧把钱拿出来，我知道你有钱。” “我真没有钱，不信你自己找，找到的都给你。” 李明华将乔婉随的背包翻个底朝上也才找到了二百来块钱。 “银行卡呢？你把银行卡放哪呢？”李明华几乎在咆哮，全然不顾病床上的梁老太太。 “银行卡里也没有钱，而且都在家里呢，不然我回去给你们取来，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查。” 黑衣大哥显然对两人的对话很是不满，说来说去还是没钱。 他一脚踹在了李明华的脸上，李明吐了口血，牙齿都掉了两颗。 “玩我呢是吧，没钱行啊，没钱今天你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大哥，大哥，再给我几天，三天，三天之内我保证还钱。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你看看这丫头值几个钱？她长得好看，你拿去玩，玩够了我钱也能还上了，你说行不行？” 李明华将乔婉随拽到黑衣大哥跟前，将乔婉随的下巴捏得老高。 “你看啊大哥，这小模样算是极品了，你带走，再宽限我几天。我求你大哥。” “无耻，卑鄙，下三滥。” 乔婉随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她照着李明华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到咬出了血。 “我操你妈，敢咬老子。” 李明华气急败坏的顺手捞起了桌子上的保温桶砸在了乔婉随的右耳朵处，男人的力气很大，那力道瞬间让乔婉随头晕眼花，有那么几秒钟甚至都听不到声音。 “别…别打”李心月害怕死了，扶起乔婉随，“暖暖啊，你舅舅也是迫不得已，你快把钱拿出来打发这群人离开吧。” 乔婉随踉跄爬了起来打开了手机，快速拨打了110，可惜对方速度也不慢，手机被一脚踢飞 ，她整个人也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本来不想动手的，这么漂亮的脸蛋弄伤了真的不好看。” 李心月见乔婉随受伤有些害怕了。 乔如海最宝贝这个女儿，要是让乔如海知道因为他们家的这些烂事而让乔婉随受这么大委屈不说休了她，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孩子，好孩子，咱们把钱先给他们，等以后你舅舅有钱了在还给你，咱们别鸡蛋碰石头，他们都是黑社会的咱们惹不起啊。” 乔婉随依然觉得头晕，一侧的耳朵竟然流出了一点血丝。 李心月吓得不行连忙喊道：“这丫头耳朵出血了，快送她去看看医生吧，严重了就不好了。” “想去看医生行啊，钱先交出来。” “我真的没钱。” “放屁，你肯定有钱。上次来医院接你那个男的是你对象吧，他开那么贵的车一看就是有钱人，你和他处对象怎么可能没钱？” 李明华比那些黑社会高利贷的人还要可恶一万倍，乔婉随恨得牙痒痒，暗自发誓死都不会给他一分钱。 “那你让我给他打个电话，我叫他把钱送来可以么？” “你少耍花样，告诉你就算你报警也没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的欠条还在我们这呢，走到天涯海角这个钱都是要还的。” 乔婉随踉跄得从角落里拿出了手机，两个黑衣喽啰紧紧盯着她看。 乔婉随快速按了110拼尽全力撞倒了那两个人冲着门外可嗓子的喊救命。 过往的人一惊，接着都被门口的那几个吓跑了。 110始终没有拨通，手机屏幕也彻底碎裂了。 乔婉随再次被拽进屋子里黑衣大哥抓着她的头用力的向墙上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 乔婉随眼前一片模糊，浓稠的鲜血从额头上流出将眼睛湿了一片，瞬间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 ，你就先把钱拿出来给我用用能死么 ，我以后还你还不行？非要见死不救还把自己搞成这样才甘心么？” “阿野的钱，绝不能用在这种人身上。”乔婉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此刻的她内心无比强大。 “你们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罗岸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见病房门口站了几个彪形大汉觉得不对立刻跑了上去。 “你又是谁？少在这多管闲事，哪凉快哪待着去。” 透过门缝罗岸看见了倒在地上满头是血的乔婉随，他瞬间如炸了毛狮子，疯了一样的就往里闯。 “暖暖，暖暖，你怎么样，啊？谁干的，你们这帮混蛋，我饶不了你们。” “小岸啊，你来得正好，暖暖二舅舅欠了高利贷的钱，正巧叫我们撞见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先借阿姨点钱，我和你乔叔叔会慢慢偿还的。” 乔婉随闭着眼睛，抓着罗岸的衣袖虽然说不出话，却在努力的摇着头。 “暖暖别怕，我来了，暖暖别怕，这事交给我处理，我先带你去包扎伤口。” 罗岸没有废话，甩给了李心月一张银行卡冷冷的说道：“里面有十万，拿钱赶紧让他们滚！” 说罢便抱着乔婉随去了脑外科，直到很晚才处理好伤口。 “幸好只是轻度骨裂，也没有发现脑出血，至于鼓膜穿孔的问题也是轻度的，按时吃药，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来复查。” 医生的嘱咐罗岸都一一记下了。 乔婉随额头缠着绷带，昏昏沉沉的一直睡着不醒。 罗岸心疼的简直要发疯，他叫他爸手下找了一批好斗的人将那几个高利贷的逮到彻彻底底的教训了一顿。 至于这个所谓的二舅舅，罗岸直接废了他一只手，那只将乔婉随耳膜打穿孔的手。 除了那一条消息一整天再也没有乔婉随任何音讯。 辰牧野打了好多电话都没人接 ，发消息也没人回，急得他也没心思学习，直接开车去了乔婉随的家。 乔婉随家灯是关着的。 “不应该都睡这么早啊！” 辰牧野不死心小心翼翼的上楼敲了几下门。 “家里也没人，不应该啊，她弟弟呢？弟弟怎么也不在家？” 辰牧野有些慌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联系不到乔婉随，就好像心底里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样，空空的不着地，悬在那里惊慌得不行。 他又给姚金子，陈晶，但凡能想到的人都去了电话询问。 没人知道乔婉随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联系不上。 “不行，再打一个。” 辰牧野又尝试给乔婉随去了电话，这次终于通了 ，这一通，辰牧野仿佛跌落了地狱，一口气卡在那里直到很久很久才平息过来。 “她原来和罗岸在一起！” 辰牧野坐在乔婉随家楼下的长椅上直到天色发白也没能等来乔婉随。 他前前后后把从认识乔婉随以来的事情都想了个遍，又仔仔细细的每一帧每一帧的回顾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没打架，没欺负她，也有在认真学习，我好像…没做错什么事情吧！” 辰牧野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之中，本来都好好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乔婉随会突然和罗岸走得那么近。 “她说她家里有事情的，其实是和罗岸在一起。谈论学习也行，发小情谊也行，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让罗岸接我电话？什么事情要谈这么久一晚上都不回来？” 辰牧野拼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辰牧野啊辰牧野，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b。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儿时被人抛弃扔在枯井里的那种恐惧感排山倒海的席卷着他，他从未如此绝望过，甚至想毁灭整个世界，然后与这个毫无温度的世界同归于尽。 第120章 决赛 辰牧野直接去了学校，他一直守在一班的门口，发誓要撕了罗岸，哪怕搭进去自己也绝对不会让罗岸得逞。 来来往往的同学都吓得绕道走，他像一个门神一样带着满身的戾气眼神里更像是住了一个恶魔，一个会将世界毁灭的恶魔。 罗岸和萧言一起缓缓上了楼梯，辰就野是带着一把刀去的，他本来是想一刀捅死罗岸，让他永远不可能和乔婉随在一起。 可最后一秒，就在罗岸进教室的最后一秒辰牧野离开了。 “我不能这样，暖暖会生气的，她不喜欢我这样，她会护着罗岸的。” 辰牧野脑海中闪现了很多这些天他们在一起的温馨的画面。 “她说她越来越喜欢我的，她照顾我，煮粥给我吃，陪我睡，让我抱，还主动亲我…好好的，一切不都是好好的么，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变了。” 辰牧野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来回走，边走边自言自语，“暖暖，别这么对我，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钱羽把姚金子叫了出来略有些生气的问道：“你那个闺蜜怎么回事？消失了两天连个消息也不回，你看给阿野都急成什么样了。” 姚金子也纳闷，“暖暖也没回我消息啊，按理说不应该的，会不会她家里出什么大事了？” 姚金子又仔细琢磨了琢磨，她跑回教学楼，冲进一班逮住罗岸就问，“我联系不上暖暖，你知道暖暖去哪了么？” 罗安坐在窗边，一副淡定从容的回道：“暖暖家里有点事她昨天和我在一起，她手机坏了，修不好了，今天去买了新的，只是我还没给她送去，晚些时候她会联系你。” “和你在一起？”姚金子有些惊讶，“她。。。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呀？” 罗岸略有不悦，“怎么？和我在一起很奇怪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会认为她和你会比和我更亲厚？” 姚金子有些哑口无言，道理不是这样讲的，谁都知道乔婉随拒绝了罗岸的追求选择了辰牧野，即便再亲厚也不可能放着辰牧野不管连着两天杳无音讯的和罗岸在一起啊。 “那我再说清楚点吧，‘’罗岸微微坐起， ’暖暖外婆生病住院是我们家帮忙联系的医院，昨天她那个舅舅出了点小状况，暖暖找我帮忙，我顺手给解决了一下。 之后，我们就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后来暖暖不小心摔了一下，手机摔坏了，暖暖本来想拿去修，可惜坏的太严重修不好了，这不我已经给她买了一台新的，等下放学就给她送去。” “我。。。”姚金子像是生吞了一颗哑弹，很想咆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门口的辰牧野听到全部的内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阿野，阿野。。你等等我。” 钱羽在后面连追带喊，辰牧野像是聋了一般，周身烈焰缠身，失去了毁灭世界的戾气，只想此刻毁灭自己。 辰牧野去了球馆，将一整筐篮球尽数散落在地上，一遍遍的将篮球做为宣泄对象，恨不得将所有的力气一散而尽。 “看我干嘛，练球啊，晚上不要比赛了？一个个站那发什么呆，想输么？” “好好好，练球，练球，大家动作快点，别磨蹭了。” 钱羽也无心打球，一会一偷看辰牧野一眼，“这家伙在干嘛？怎么像个定时炸弹，不会一会把我们都炸个粉碎吧。” 高中联赛的决赛是在晚上七点钟举行。 职高虽然实力最强，但人气却是最差的。 不仅是整个球队颜值不行，最主要的是他们打球极脏，小动作很多，这次又找了三名外援充当转校生来参加比赛可谓是毫无节操。 职高以外的观众几乎清一色都在为华经加油，恨不得华经能将这颗毒瘤一刀切除，为民除害。 “辰牧野，今天无论是你赢，还是我们赢，咱们都出去约，听说你之前没少欺负我们职高的同学，今天就新仇旧恨一起算，怎么样，你敢么？” “看来你不是为打球来的。”一旁的队长高玉冷言道。 “哎？你那个漂亮的女朋友怎么没来啊？怎么，跟人跑啦？决赛都不来看，看来你也没那么重要么，哼，到什么时候你都是个遭人嫌弃的私生子，你就活该让人抛弃。” “阿野，阿野，冷静，他是故意的，他估计激怒你的。” 辰牧野脸色全然黑成了一片，面若冰霜，黑黢黢的瞳孔全是杀气。 高玉及时拦住了他，避免他和那个叫大壮的人正面冲突。 “阿野，你觉不觉得他们从上次开始就一直在挑衅你，我感觉他们是故意的，就想让你出手。”钱羽相对冷静一些，仔细想了一下感觉有些蹊跷。 “故不故意又能怎样，忍一次了还不行，难道还要一直惯着他毛病么？” “也是，好久都没打架了，手都痒了，不教训教训他们还真把自己当盘子菜了。” 篮球赛开始了，实际情况要比想象中惨烈得多。 “职高这是来打篮球的么？这他妈是来打人的吧。”观众们都纷纷吐槽，仅仅第一节他们就有无数次犯规，队长高玉的脚踝还被恶意踩踏导致肿了起来暂时无法上场。 “小祖宗，怎么还不来啊，不会真不来了吧。”姚金子一直回头张望，始终都没有见到乔婉随的身影。 就连一旁啦啦队的桑柔都察觉到气氛不对，“哎，阿野今天决赛，这可是他高中最后一场比赛，那个乔婉随死哪去了，怎么不来加油？” 姚金子懒得和她解释，嫌弃的瞪了她一眼便继续东张西望起来。 这次比赛又来了很多记者，关于热血青春的一系列报告是从运动会开始就一直持续做的专栏。 因为要颁奖，所以来了好几位教委领导。 辰牧野体魄强壮，职高除了那个叫大壮的其他人暂时还威胁不到他，可其他球员都遭殃了，一拿球就被恶意犯规，很多小动作他们都专业训练过的，专门挑裁判死角，得手的时候还不忘做鬼脸故意挑衅。 第121章 联系 “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姐。”乔义儒守在乔婉随的病床前哭得像个三岁小孩。 “阿冻哭什么，我没事。”乔婉随晕得厉害，但还是勉强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头。 “你流那么多血，我都吓死了，这要是让爸知道了，得多心疼。” “先别告诉爸爸，他在外面出差，别让他担心，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只说了几句乔婉随便觉得恶心得不行，直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现在脑子很乱，也疼，只要一用力动脑，脑袋里就像炸弹炸开一样疼得她甚至都叫不出声来。 她稳了稳呼吸，尽量放缓所有的思绪，她一点点的回顾所发生的一切，感觉事情就发生在上一秒，又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罗岸呢？”乔婉随虚弱的问。 “罗岸哥说是去学校看篮球比赛了，他说你醒了话让我务必给他打电话。” “篮球比赛？糟了，今天是决赛。”乔婉随脑袋翁钟敲过一般，瞬间两眼发黑，晕到干呕了几声。 “阿冻，现在几点了？” “九点钟了，姐，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乔婉随甚至都不能摇头，她想挣扎着起来，却根本做不到，但凡挪动一点，整个头就天旋地转的，大锤敲击的感觉令她五脏肺腑都跟着难以忍受。 “阿冻，我手机呢？把我手机给我。” “你手机摔碎了姐，罗岸哥拿去修了，但是修不好，他说他已经给你买了一个新的，等下就给你送来。” “你手机给我用下。”乔婉随缓了许久才记得起辰牧野的手机号。 对面一直嘟嘟嘟的响个不停，就是没人接。 乔婉随正在努力回忆姚金子号码的时候罗岸提着一束花还有一篮子水果进来了。 “暖暖你终于醒了，是不是头晕的厉害，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休息一周会有好转。” “罗岸，你给了他多少钱？”乔婉随咬着牙问。 “十万。” “我不是说不要给么，为什么要给他们钱。” “暖暖，昨天那种情况不给他们钱我们很难抽身的，就当买个平安好了，这钱不用乔叔还。” “那怎么行，这是我家的私事，本来就和你无关，你不应该被卷进来的。”乔婉随长长的叹了口气，“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可能没那么快，但是我一定会还的。” “好好好，暖暖最要强了，你还，我等着你还，慢慢还。” 罗岸轻轻的摸了摸乔婉随缠着纱布的额头，乔婉随越是倔强，他越觉得这样的女孩难得可贵。 “篮球比赛结束了么？结果怎么样？”乔婉随问。 “嗯，结束了，我们输了。职高是冠军。” 罗岸说得极为轻描淡写，不带一丝情感。 “嘶~”乔婉随一个激灵，头疼得叫了出来。 “输了？那。。那阿野会不会很伤心？他两天都没联系上我了，是不是为了我分心了才会输的。” 乔婉随是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起来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让她窒息。 她拿着弟弟的电话始终不停地给辰牧野打电话，可惜一直没人接。 “不用打了，他不会接的。”罗岸冷冷的说道。 “为什么？怎么了？”乔婉随见罗岸那副态度猜测肯定发生了什么，她更紧张了，不顾极为难忍的眩晕感强行扶着罗岸坐了起来。 “你别起来啊，医生说你要绝对卧床三天，你不能起来，快躺下，你乱动伤口会开的。” “不动也行，那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比赛结束以后，两个球队打了起来，现场乱做一团，好多人都流了血。后来警察来了，把涉事的学生们都带走了。估计这会他们都在警察局受审呢吧。” “怎么会这样？那阿野有没有受伤？钱羽他们呢？都有没有受伤？” “我不清楚，警察来了以后我就离开了。不过你放心，辰叔会想办法捞阿野的，阿野会没事的。” “罗岸，你能不能帮我给姚金子打个电话，我想和姚金子说几句话。” “好，我这就打给她。” 乔婉随没想到罗岸会答应的这么痛快，看来他对阿野的敌意好像也没那么深了。 “这次要不是有罗岸，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论哪个方面，似乎都是我们家欠人家的。怎么办，感觉这辈子都还不完了一样。” 姚金子的电话响了无数声才有人接，她没好气的说：“干嘛罗岸？我现在很忙，没空和你闲聊。” “金子。”乔婉随声音微弱，她头痛，无法大声说话，声音像是刚出生的小猫，又轻又软。 “嗯？暖暖？暖暖是你么？我的小祖宗啊，你跑哪里去了？” “那边怎么样了？” “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了还不来？你是没看到阿野他疯了。” “你说明白点。” “职高那群畜生一直挑衅阿野，阿野都忍了下来。比赛输了本来也没什么。那群畜生故意拿阿野身世说事骂了阿野他妈，结果。。。结果两队就打起来了。” “有没有受伤?” “打架哪有不受伤的呀，只不过职高的那群人伤得比较重。后面要不是钱羽他们死命的拦着，阿野都快把那个叫大壮的打死了。” “那现在呢？他们人呢？” “我们刚从警察局离开。其他人都被家长接走了。钱羽他爸来接的阿野和钱羽。还好定性的是打架斗殴，没有判定刑事责任。赔了点钱，对方也愿意和解。” “那阿野呢？” “不知道，出了警察局头也不回就跑了。谁也拦不住，也没说去哪。我说暖暖，你怎么和罗岸在一起呢？不是姐妹儿说你啊，你这有点不地道了，今天阿野决赛你都不来看，输了球，又丢了人的，搁谁心情能好啊。” “金子，”乔婉随声音极弱，姚金子自顾说了半天才停下来。 “你别说话，听我说。” “嗯，你说。” “我手机坏了，打不了电话。我昨天头摔破了一直昏迷才醒。我联系不上阿野，你帮我找到他告诉他这些。 除了阿野今天你们都不要来，我没力气说太多话了，我已经没什么大事了放心就是了。 电话先挂了，我要睡会。” “什么？头摔破了？暖暖，喂喂喂，喂？” 乔婉随挂断电话立刻忍不住呕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却像是把整个内脏都吐了个干净。 第122章 想家 电话挂断之后乔婉随便深深的陷入昏睡之中。 说是睡，实则只是闭目，但凡一动便会眩晕到反酸。一整夜都是这样来来回回反复折腾，无法进食，无法安眠短短两三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一大早姚金子就风风火火的跑来了医院。 见到罗岸的第一眼便气不打一处来。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还吃饭，看电影，不小心摔了一下，我看你故意的吧你。” 罗岸只是浅笑了一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姚金子只想抓墙。 “你来了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先走了。” “快走吧你，真能添乱。” 姚金子坐在床头看着昏沉沉的乔婉随心疼不已，“我的宝贝儿啊，怎么摔这么严重啊？这是大头着地的么，头骨都摔骨裂了这得多疼啊。” 好容易等到中午乔婉随终于缓缓苏醒。 “暖暖？暖暖你还好么？我来了，我来陪你了。” 乔婉随微眯着眼睛，日月在颠倒，天地在旋转，这种迷糊恶心的感觉真叫人生不如死。 “阿野呢？”乔婉随气若游丝的问 “阿野。。阿野他。。没找到呢。不过你放心，钱羽还有其他几个兄弟都去找了。” “金子，把窗帘拉上。” 光线会加剧乔婉随的头疼，越黑暗脑袋才会越舒服。 “这个死阿野跑哪去了，电话也不接，没回酒吧，也没回家，真是急死人了。”姚金子一直关注着手机，她嘱咐过钱羽的，一旦有辰牧野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并且立刻叫他来医院。 “手机。”乔婉随勉强抬起手，姚金子会意能力很强，立刻调出了辰牧野的号码把手机递给了乔婉随。 手机那头嘟嘟的响了三四声竟然奇迹般的接通了。 “喂，阿野，是我，你在哪？” “是阿野同学么?” 乔婉随心一惊，“是。。。邱迪的声音。” “嗯，能让阿野接下电话么？”乔婉随心怦怦的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阿野啊，他昨天晚上喝醉了，刚回家，现在正在洗澡呢，等下他洗好了我让他给你回话。” “不用回话了，没事了。” 乔婉随挂断电话，眼泪瞬间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怎么了暖暖？怎么还哭了呢？谁接的电话啊？都说什么了？” “金子，我想回家，可是我家里.....我好像又回不去了。” 姚金子纳闷，“自己家怎么回不去了呢？等咱们把病养好了，随时都可以回家的呀。” 乔婉随哭着摇头，“我没有家，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我的家。金子，我想爸爸了，我想给爸爸打电话。” “行啊，手机给你，想爸爸就给爸爸打个电话。” 乔婉随举起手机，手又重重的落下。 她的骄傲，自信，坚强，坦然，从容，在这一刻全都化为泡影。 剧烈的情绪起伏，导致乔婉随头疼瞬间加剧，她吐得一塌糊涂，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整个人虚弱得不行，什么都不吃，只是在那里忍不住的流眼泪。 “你别这样暖暖，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你这样我太心疼了，等下要是让辰牧野看到了他不得疯啊。” “不要，不要让他来，我不想看见他。”乔婉随哭着几乎用尽了全力喊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哎呀急死我了，这个死钱羽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阿野这个死人到底跑哪去了？” 姚金子到走廊拨打了钱羽的电话，气得几乎要爆炸的怒吼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一整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暖暖说了，她不想见到你们，找到那家伙也别让他来了。毁灭吧。” 直到很晚很晚，钱羽赶来了医院，他隔着病房的门往里面瞧了一眼，“我的天啊，怎么伤的这么严重，这。。这到底是怎么摔的。” “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姚金子拎起钱羽一只耳朵怒气横生的训斥道：“人呢？那个死人哪去了？” “疼疼疼。。姑奶奶你轻点行不行啊。”钱羽叫苦连天，他也是奔走了一整天，连顿饭都没有吃上就来医院了。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电话打了不知道多少，微信发了不知道多少，可是那家伙就是不回啊。” “今天暖暖明明打通电话的，但是好像不是辰牧野接的。打完那个电话暖暖整个人就不好了，也不知道是谁接的电话都说了什么。” 姚金子直咬牙，“平时嘴上说的爱的死去活来的，真正用到的时候还不如罗岸呢，人家罗岸还在这没日没夜照顾了两天，那个死人可倒好，到现在都不出现，到底还想不想继续下去了。” 钱羽脑筋活络，反应极快，他似乎猜到了什么，立刻喊道：“我再去一趟阿野家，他可能在家。” “找到了也别让他来，省得我们暖暖看着心烦。” 姚金子的声音徘徊在钱羽脑后，一溜烟的功夫钱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辰牧野的家除了他和乔婉随钱羽和邱迪也是有指纹记录的。 钱羽气喘吁吁的跑进小区火速上楼，一开门见到邱迪正在厨房忙着炖东西。 “邱大姐，我们疯了一样满世界找阿野，人和你在一起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啊？”钱羽手扶着墙边喘着气边抱怨。 “阿野不让说，我哪敢告诉你们。”邱迪关了火，摘下围裙，工工整整的将围裙叠起来收进了柜子里。 “阿野，阿野你快给老子死出来，找你一天了老子到现在饭都没吃一口。” “你别喊，他好不容易睡着的，你就消停一会不行么？走，跟我出去，别在这烦他。” “哎不是邱迪姐，你别拉我啊，我有急事找阿野，人命关天的大事。” 钱羽挣开邱迪，几步跑到辰牧野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 “你还有心思在这睡觉呢，乔婉随他住院了，很严重很严重，头骨骨裂，耳膜穿孔，她现在很不好很不好，你到底要不要去看？” “什么？你说什么？” 辰牧野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扯着钱羽的衣领眼睛瞪得老大。 “我说乔婉随她住院了，她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也不是故意不来看你比赛，更不是要抛弃你，她摔了，摔到头了，满头都是血，昏迷不醒，都住院三天了。” 第123章 委屈 “你酒气还没消，开车会被抓的，老实坐着。” “你他妈开快点，不行就滚，我自己开。” “现在知道着急了，你也不看看我给你打过多少电话，发了多少信息。” 辰牧野看着窗外，心早一直悬在嗓子眼。 他恨死自己了，恨自己自编自演自导了一出苦情大戏，害得乔婉随生病住院自己都没有陪在旁边。 他用力的捶了捶自己的头，拳头又将副驾侧门砸得直颤。 吓得钱羽都不敢吱声，生怕他下一秒一拳把玻璃敲碎然后跳出车外面去。 “马上，马上到了啊。” 钱羽一路超速，开出了高速的感觉，不到十五分钟便驶进了医院大门。 夜已经深了，走动的人很少，护士站的护士甚至都没有见到全貌，只感觉一道高大的人影唰的一下飘了过去，揉揉眼睛再看过去人影拐上了楼梯瞬间消失不见了。 “刚才有什么东西过去么？” “好像有 ，一阵风一样的。” 乔婉随的病房里漆黑一片，她怕光，姚金子把窗帘拉得死死的，甚至把门上的玻璃部分也用厚厚的报纸糊上了好几层。 “暖暖，暖暖！” “你还知道来啊，暖暖她不想见你，你赶紧给我出去。” 姚金子在陪护床上躺着见辰牧野进来一口恶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去给他两巴掌。 钱羽识趣的硬把姚金子拉了出去，“这有阿野，我送你回家睡觉去。” “回什么家回家，暖暖病成这样我哪有心思回家！” “不回家…那…那就在附近找个酒店凑合一晚，万一有什么事咱们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好说歹说钱羽终于把姚金子拉走了。 辰牧野坐在床边，颤抖着双手将乔婉随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他的心碎了。 在见到乔婉随宛若一只被野兽捕到摧残蹂躏到不成样子的小猫一般虚弱的躺在病床上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十几辆卡车反复碾压过一样疼痛难忍。 “对不起，对不起暖暖，我来晚了。” 乔婉随的额上缠绕了几圈纱布，再仔细看过去右耳朵因为上了药，也被缠上了白纱布。 她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负伤之后被抬下战场留下来养伤的前线士兵，整张脸毫无血色，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无比的苍白。 “你这到底怎么弄的啊，怎么伤成这样了。” 辰牧野掀开乔婉随的胳膊发现就连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瞬间他的情绪有些炸裂，第一反应就想去找罗岸问个清楚。 “摔的？放屁！右耳朵若着地，为何是左边额头磕破？” 辰牧野从儿时起就经常打架，对于受伤来说他是常客，久病若不能成医，最起码也看得出来这样的外伤绝对不是自己摔倒就能摔出来的样子。 “暖暖平衡感好得不得了，身体协调性反应速度都很好，怎么可能不小心摔成这样，打死我都不信。” 辰牧野像一个法医，越看越觉得不对 。 他不敢往下想，他的女孩若是真被人伤成这样，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做回应，杀了那个人或许也不为过。 “病人四天都没进食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也不能总靠营养液支撑，再吃不下也是要吃一点的。” “谢谢医生，医生慢走。” 姚金子一大早就买来了早餐，都是一些好消化的食物。 “今天学校最后一天，晚上开个家长会就开始放寒假了，我去学校把暖暖东西收拾回来，一会暖暖醒了你别气她，她现在晕得厉害，一动弹就容易吐，你喂饭的话幅度小一点，若吃不下也别强迫她。” 姚金子啰里八嗦说了一堆，辰牧野根本一句也没听到，一直握着乔婉随的手死死的盯着乔婉随看。 哪怕一个皱眉，他都心惊胆战。 头不是别的部位，护理不好会留下后遗症，辰牧野不敢怠慢，单是找医生问话就去了无数次。 大约十点多的时候乔婉随终于醒了。 头晕的状况明显有所改善，至少睁开眼时房顶还是房顶，地板还是地板。 “暖暖，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不？”辰牧野腾的一下站起，再无他那般关切的表情柔声细语到外人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乔婉随费力的别过头去不看他，却在转头的时候落下一大珠眼泪，接着再也忍不住便如江河决堤一般全身颤抖着哭了出来。 她没有力气，就连哭声都虚弱的一塌糊涂。像一只被困在某处许久的小猫，呜呜咽咽的可怜到让人想将他抱进怀里拼命的爱抚。 她抽搐的不行，泣不成声，好似将所有的委屈都在此刻一并倾泻而出。 “怎么哭了啊？你…你别哭啊暖暖，怎么了？哪里难受么？我…我去找医生，你等下我去找医生。” 辰牧野风驰电掣一般把医生叫来，经过一番检查和询问并无大碍，医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但是可以确定不是病理性疼痛。 “我错了暖暖，我来晚了，我…我混蛋，我不应该置气不接电话的，等你好了随便你怎么打怎么骂，我求你了 ，你别哭了行不行。” 一整个上午乔婉随都没有和辰牧野说话，辰牧野真想撞墙，站不得坐不得心像被万箭穿透一般，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哄好乔婉随。 “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吧暖暖，医生说再不吃东西人会受不了的。” 乔婉随依旧不看他，也不应他直到弟弟乔义儒来了才敢将头正过来，吃饭也只肯吃弟弟喂的饭。 “这位哥哥，我已经放寒假了 ，我可以照顾我姐，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乔义儒不太友善的瞪着辰牧野 ，他从他姐姐的态度中就能看得出两个人正在闹矛盾，于是便顺着姐姐的态度想把人赶走，免得碍了姐姐的眼打扰姐姐休息。 “那你告诉我，你姐是怎么伤的，你告诉我实话我立刻就走。” 乔婉随有交代过，家丑不可外扬，对外要说是摔的。 乔义儒照样子说了，可辰牧野一点都不信。 “你不说实话我是不会走的，别想在这件事上糊弄我。” 乔义儒因为此事简直是把刘心月一家人恨到了骨子里。 要不是怕乔如海难做，他真的想一刀劈了李明华那个混蛋为姐姐出气。 “这人问这个问题难道是想帮姐姐报仇么？” 乔义儒心里嘀咕，虽然罗岸已经教训了一通他还是觉得不够解气，“若是这个人再去教训那个李明华一顿肯定再好不过的了。” “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可不许告诉我姐是我说的。” “成交” 第124章 解开 “阿冻！” 乔婉随恰在此刻喊住了乔义儒。 乔义儒匆忙进了病房，搀扶着乔婉随去了厕所。 “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许你把真相告诉他，听到没有？你要敢把李明华的事告诉他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弟弟。” “啊？这么狠啊！”乔义儒撅起嘴嘟囔着，“好吧，我不说就是了。” “你怎么在走廊坐着？”姚金子一脸嫌弃地问。 “她还在生我的气，不愿意见到我。” 辰牧野已经在走廊待了两天两宿了，乔义儒在，更多的事情他只能搭把手，他一进到病房里，乔婉随就闭上眼睛不看他，他快窒息了，感觉自己的血都快耗干了。 “那你知道错哪了不？”姚金子掐着腰，居高临下的审判辰牧野。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这样和辰牧野说话，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难听的话辰牧野都不会回嘴。 “我可怜可怜你给你点提示吧。”姚金子故意卖关子的说道：“那天邱迪为什么在你家啊？暖暖用我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是邱迪接的，至于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打完那个电话暖暖就立刻哭了，哭着要找爸爸，还说自己没有家了。” 辰牧野半晌没有发出声音，他快速翻看手机看了一下那日的通话时间，“那个时间段，我在…我在洗澡？” 辰牧野一直以为乔婉随在气自己来得晚了，气自己不接电话，他恍然大悟，原来症结在这里。 “不是，那天我回家正好碰上邱迪来我家送报表。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我也没多想，哎呀，该死。” 辰牧野把乔义儒从陪护床上拎起来，让钱羽硬生生的把人绑回家里去。 “没事啊弟弟，金子姐姐在这呢，今天我来照顾你姐。” 乔义儒不放心辰牧野，但他相信姚金子，没办法，拗不过，只能被钱羽架起来连推带拽的送回了家。 “暖暖，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的，邱迪和钱羽一直都有我们家指纹记录，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没和你说因为我觉得没必要。 我没觉得他们会影响到我们生活，但是我发现我好像错了。 我发誓，我以我妈妈的名义发誓我和邱迪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我一个很亲近的姐姐而已，那天也只是恰巧。 我不知道她接过我电话，她也没告诉我是你打来的。 我那天确实在洗澡，我一个人洗…不是，我为什么要解释这个呢，我本来就一个人在卧室里，我都没出过卧室。 我知道你在生这个气暖暖，我明天就去把锁换了，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咱们家的密码，你要还不消气的话就打我一顿，现在就打。” 辰牧野抓起乔婉随的手臂朝自己的脸上打去。 乔婉随卸去了力道，辰牧野脸上还留着前几天篮球赛打架留下的青一块紫一块，她怎么舍得再去打他。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对她没什么。” 下半句：“可是傻瓜，也就你看不出来她对你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姐弟情。” 乔婉随没有说出下半句，她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便缓缓地坐了起来。 “你知道？你不知道！你要是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气？好多天都不理我？你再不理我我都想跳海了。” “我不理你只是想让我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问题。 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和邱迪没什么，我不怀疑，可是我…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发脾气。 我总说你占有欲强，其实我，我好像也是一样的，我的东西我不喜欢外人随便触碰，我才知道其实我的心真的很小。 阿野，我有点理解你见到我和罗岸在一起时的感受了，即便明明知道没什么，就是会觉得针扎一样的难受。” 辰牧野点了点头，“我之所以发神经是因为我打你电话结果是罗岸接的，我在你们家楼下等了你一夜，我以为你们一直都在一起。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对自己没信心。你实在太好了，好到我会患得患失，时刻提心吊胆，很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你弄丢了。” “阿野，慢慢的你会发现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有时候很骄傲，也会很自私，我在感情上不比你温柔多少，我也很霸道，也会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会吃醋，会生气，会无理取闹。 可我不如他们，因为我的骄傲和自尊总让我不会选择先低头，哪怕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我…可我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是不是很讨厌？” 辰牧野坐在乔婉随身旁，拨了拨她的头发，“傻瓜，你的骄傲和你的自尊还有那些根本不算问题的问题在我看来全都是最难得可贵的优点。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改变，更不需要反思，更更不需要先低头，因为你低下头就完全看不到我了，只有我低头才能更好的看到你。 你只需要永远抬着头做个骄傲的公主，我会永远低着头做你的骑士。” 云雾忽然散开，夜空变得明朗，南厦的夜空总不会让人失望，繁星点点，皎洁明月当空映在海洋里，银波荡漾。 “傻子，我们都是傻子。” 辰牧野轻轻的抱住了乔婉随，他终于可以把她抱进怀里，这久违的幸福感来之不易，更让人珍惜。 “又瘦了，她又瘦了，好单薄，太脆弱了。” 辰牧野的保护欲将乔婉随紧紧的笼罩得严丝合缝。 他暗自发誓，不会再让这个姑娘再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他自己也绝对不行。 “阿野，你脸上的伤疼不疼了？” 辰牧野摇摇头，“我皮糙肉厚，早就不疼了。” 辰牧野指尖轻抚过乔婉随的额头和受伤的耳朵，伤痛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暖暖，你在哪里摔倒的？什么时候摔的？怎么摔的？” 乔婉随就知道他会问，她淡定从容的微微笑了笑，“前几天在医院照顾外婆，去楼上接热水，下楼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滚下楼梯的时候头撞到墙上了。你说我是不是特笨！” 这样的说辞是根本骗不了辰牧野的，辰牧野压根就不相信。 “现在不适合和暖暖较真，缓缓再说。” 辰牧野顺着乔婉随的长发无限爱抚的抚摸着她的头，乔婉随软软的身体在辰牧野怀中显得格外娇小和弱不禁风。 “阿野，答应我，不管以后有没有我，你都不要堕落，不要放弃自己。 你的人生是为你自己而活，不为了任何人，即便没有我，你也不应该自暴自弃，这点你能做到么？” “我不能！”辰牧野回答得干脆。 一双黑的发光的双眸全是偏执固执的占有欲。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有出息也好，没出息也罢，反正我的目标就是你，没有你，我就是浮萍野草，活着也没意义。” “那我要是先死掉了呢？” “呸呸呸，小小年纪什么死不死的，我保佑你长命百岁，千岁，万岁，有我在阎王也不敢收你。” 乔婉随环过辰牧野环的腰同样紧紧的抱住了辰牧野，“背负一个人的人生已经很难了，我不想那么累阿野，你也不忍心让我那么累对吧。 所以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为自己而活，信念是要一直留存下去的，永远都不要堕落，不要放弃，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好好努力的活着。” “好，我答应你，永不堕落，为了你和我自己永不放弃生活。“ 辰牧野陪在身边的夜晚，乔婉随睡的格外的好，两人隔着一个椅子的距离手拉着手整夜无梦，一直睡到了天亮。 第125章 隔断 出院的那天罗岸来办的手续。 押金，手续等一系列操作都是罗岸办理的，所以出院自然也要他来弄。 辰牧野气鼓鼓的见着罗岸忙完了全套手续将他堵在医院走廊尽头。 “多少钱？我给你！”辰牧野几乎是用下巴在说话，将不屑写满了脸上。 罗岸也没客气，环着手臂冷冷的说道：“这是我和暖暖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你管好你自己吧。” “暖暖的事以后你少插手。”辰牧野说。 “少插手？呵，真好笑，这次我要不插手暖暖现在都不一定什么样子呢。暖暖疼得不行的时候你在哪呢？暖暖满世界找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根本就不适合暖暖，我要是你如果真的喜欢暖暖就离他远远的。”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和暖暖也不会有这么大误会，你什么人我知道，但我警告你，你最好收起你那些歪心思，暖暖她不喜欢你。” 罗岸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说：“谁知道呢？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事实说了算。 我就在旁边等着，等着看你怎么把暖暖推入深渊，我要等着看你是如何无能为力，跪地妥协的样子。 即便暖暖现在和你在一起也没关系，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淤泥永远都不可能有结果，她属于天空，不属于你。” “暖暖为什么会受伤？”辰牧野就差把牙齿碾碎了，若是有人肯说打死他都不可能来问罗岸这个问题。 他们越是遮遮掩掩，辰牧野越是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摔的。” “放屁！”辰牧野怒吼！ “暖暖让我说摔的，那就是摔的，我听暖暖的，暖暖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辰牧野气得几乎快吐血，连罗岸都知道的事情他却被刻意隐瞒，这种感觉几乎快令他发疯。 可是暖暖还病着，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惹她生气。 “算了，早晚我会知道。” 李心月和刘林假模假样的过来探望。 乔婉随态度很冷，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看他们。 “哎呀多亏了你们这些同学了，不然我们家现在乱成这个样子，老的老小的小我这一个人也实在照顾不过来了。” 乔义儒嗤之以鼻的别过头去，他已经将这家人厌烦到透顶。 辰牧野在一旁不作声的观察着，尽管乔义儒死活都不肯再开口，可他从乔义儒和乔婉随的态度中他捕捉到一些端倪。 “暖暖受伤一定和这对母子俩逃不开干系。” 辰牧野像匍匐在树林里的猛虎，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对母子的背影，“谁给你们的胆子把暖暖欺负成这样的，你们也配，也敢？” 辰牧野将乔婉随拉到一边附耳轻声说道：“暖暖 ，你去我家吧，他们照顾你我不放心，我必须要亲自照顾你。” “这……这不行的。”乔婉随连忙摇手否定。 “怎么不行，你就说你去姚金子家住，他们又不会知道。” “那也不行，让别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会被人说闲话的。而且我弟还在家里呢，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你伤还没好就这样回家你叫我怎么放心？” 尽管辰牧野百般劝说，乔婉随就是不肯去辰牧野家里住。辰牧野只能开车送乔婉随回家。 他甚至都不让乔婉随走一步路，从下车起就一直背着乔婉随直到把她送上楼。 九十来平的房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原本只住乔婉随姐弟俩还好，现在又多了一个刘林。 原本就不算大的客厅被打上隔断之后立刻显得拥挤不堪，甚至连光线看起来都没那么好，整间屋子黑黢黢的。 辰牧野第一次进乔婉随家里，虽然乔如海并没有在家他还是会觉得有点紧张，也不太好意思东张西望。 “暖暖，你住哪间？”辰牧野问。 “哪间？还哪有什么间啊，自从那个死刘林来之后我姐就一直住这里。” 乔义儒指了指狭小逼仄的隔断没好气的说。 “阿野放我下来。” 辰牧野轻轻的将乔婉随落地，有些惊愕的看着隔断下一秒便眉头紧紧皱起。 他知道乔婉家条件一般，也知道乔婉随在继母下面讨生活不容易，可他万万没想到就连她的房间也被一个外来的讨厌鬼霸占，明明是正主却要沦落为住在客厅的下场。 “什么？暖暖，你一直住客厅？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太过分了吧，凭什么啊，凭什么刘林不住客厅让你这个正牌公主住客厅啊？这个家到底是谁的？到底谁姓乔啊？” 姚金子脾气火爆，藏不住任何情绪，几乎要把房盖掀起来了气得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哎呀，没事呀，睡哪里不都一样。” “什么一样？客厅多冷，你哪天不都是捂着被子在学习！”乔义儒替姐姐感到委屈，扶着乔婉随慢慢坐了下来。 “那你一个大老爷们为什么不住客厅还让你住外面？”辰牧野很明显不太高兴，一把捞来一把椅子，垮着腿气哄哄的坐了上去。 “你以为我不想啊，也得我姐同意啊。” “哼，还是你不行，一家子自私鬼，没一个对暖暖好的。” “你………”乔义儒虽然很高了，本质上还只是个初中生，他气得不行指着辰牧野你你你了半天，脸都憋红了。 “你懂什么，我姐脾气难道你不知道么？她认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就像…就像和你早恋一样…你以为你很好，很配得上我姐么？我看你也就那样，也就我姐头铁，死心眼才会选择你！” “我哪样？我不管什么样都不可能让暖暖睡客厅，更不能让那个两个母女欺负暖暖。 小舅子，多跟姐夫学学吧，照顾你姐的路还长着呢。” “我呸，什么姐夫，我不承认，我也不同意。”乔义儒委屈巴巴的拉着乔婉随的胳膊，“姐，你看他，他又让我管他叫姐夫，是不是太过分了。” 乔婉随哭笑不得，摊了摊双手表示无力解决。 “暖暖，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我那里地方大，咱们不跟他们在这里挤。”姚金子义正严辞的说道。 第126章 进门 “没你们想得那么不堪，”乔婉随笑了笑，“你们看我睡在这里半夜偷偷起来吃夜宵很方便。” “姐，我也考完试了，也放寒假了，这回你必须听我的，你去我房间，我睡这里，你别再说那些大道理了，我不听，就这么决定了。” 乔义儒把乔婉随能用得上的东西七七八八都搬进了自己的卧室。 “行，那我先霸占你房间一段时间，等开学了，我们再换回来。” “换什么换，叫他住着，他本来就应该住在这里。”辰牧野等着乔义儒，他虽然有哥哥，可从来没感受到手足的关爱，所以对于兄弟姐妹这一块他十分淡薄，也打心眼里觉得乔义儒这个弟弟很是没用， “用不着你说。”乔义儒不舒服的回嘴，“没什么事了，都弄好了你快走吧，咱家没地方留你睡觉。” 乔婉随哭笑不得，只能拍了拍辰牧野的肩膀安慰一番之后将辰牧野和姚金子送出了门外。 “哦对，你把手机给我。”辰牧野将乔婉随的电话卡拔了出来，又从兜里掏出来一部新手机。 “你这手机一会我扔了，不用他的，用我买的这个。” “扔了？可是...可这也是刚刚才买几天的手机呀。”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乔婉随一把抢回来罗岸买的手机，握在手中死活不让辰牧野扔。 “扔了多可惜，不如给我用吧姐。” “给你也不行，你要想要新手机姐夫明天去给你买一个，但是别的男人的东西不能要知道么?” “什么啊，什么别的男人，这是罗岸哥买的，凭什么我不能要，再说了，别总姐夫姐夫的，你是谁姐夫还不一定呢少在这套近乎。” 说不到三句，两个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哎呀好了好，给我用行了吧。”姚金子拿过了这个烫手的手机，美滋滋的举着前后左右的看。 “哎呀，还是个新款，正好给我用，我没你们那么多事。” 乔婉随感慨终于给这个手机留个全尸，而辰牧野也松了口气，反正只要不是乔婉随以及她弟弟在用，其他人他都不在乎。 “暖暖，你早点休息，伤口别碰水，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医院复查耳朵。手机我设置了快速拨号，一号键的联系人是我，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慢点开，别忘了晚上要去上课哦。” 乔婉随更关心他的竞赛进度，还有两个月，时间对于辰牧野来说很紧张了，“阿野要是真的能在竞赛中取得名次，那爸爸那边是不是也可以好沟通一些。” 李明华被罗岸修理了之后人就不见了，也不管梁老太太了，说是回了老家，可老家那边却说老宅一直空着，没见有人回来。 接连一个星期乔婉随头上的伤口结痂基本好得差不多，耳朵经过几个疗程的治疗听力是恢复了，只是由于耳石症还未得到根治整个人还是会偶尔眩晕迷糊。 “姐，我今天去图书城买几套测试卷纸，一会就回来。” “嗯，去吧，雨下这么大，打车去吧，不然全身都要湿的。” 一个上午大雨将整个南厦洗刷了一遍，天色黑压压的昏沉，可空气却极清爽。直到下午雨量才渐渐减小，湿润的空气像是个天然的加湿器将南厦的所有女孩子的皮肤都衬得水水嫩嫩。 虽然已经获得保送资格，可入学之前还有一轮面试，乔婉随不敢怠慢，一整天都在看书。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时间差不多了，阿冻快回来了，给他熬点奶茶喝喝、” 乔婉随去厨房拿出了一罐红茶，还有鲜奶，冰糖和枸杞，刚烧开了水便听到开门的声音。 “阿冻回来啦，怎么样，买了几本题纸？” 见外面迟迟没有声音乔婉随追着问道：“怎么啦？怎么不说话？鞋子有没有湿？湿的话一会放到厕所里，我帮你刷干净。” 还是没声音，乔婉随纳闷，探出半个脑袋向门口看去。 “嗯？人呢？这家伙怎么了？奇奇怪怪的，不会是和同学吵架了吧。” 乔婉随擦擦手，向客厅走去。 只有了三五步，乔婉随瞬间住在原地，整个人有种魂飞魄散的感觉，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先该跑还是先该喊，甚至都不知道该先迈出哪一条腿才好。 “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谁给的钥匙？” 她也知道这样的问题很白痴，因为很明显李明华已经进来了，并且正像个恶魔一样虎视眈眈的站在自己对面，像是野兽见到心仪已久的猎物，眼神里有让人害怕的邪恶。 “怎么？这是我姐家，难道我不能来么？”李明华说着话，脚步开始不自觉的向乔婉随靠近。 乔婉随和他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她立刻绕着桌子走到了另一侧，不让李明华有和自己接触的机会。 “阿冻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乔婉随瑟瑟发抖，她从来都没这么恐惧过，和李明华单独待在屋子里，分分钟都令她难忍和窒息。 “告诉你吧，你弟没个两小时回不来的，你说两小时我能干些什么呢？”李明华全身脏兮兮的，雨水不停的往地上滴答滴答流淌，他舔着唇，表情淫邪又狰狞。 “你别乱来，你难道忘了上次乱来受的教训了么，你难道不怕另外一只手也被废掉。” 乔婉随壮着胆和李明华周旋，她想借机跑回卧室，只要能跑进卧室她就安全了，还可以报警。 可李明华明显是有备而来，既然决心要处理掉她这个猎物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她逃走。 “你不说这事还好，说了我就更不能饶了你。我好好的一只手就这么被废了，我丧失了劳动力，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不然你跟了我吧，嫁给我，照顾我，就当补偿我这只手，之前的事我就和你一笔勾销，你说怎么样？” 李明华绕着桌子追了乔婉随好几圈，乔婉随腿直发抖，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叫他抓住。 “你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爸我弟还有我....我朋友都不会饶了你的。”明明天气很凉，乔婉随额头却流下了豆大的汗珠。 “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宝贝啦，那些有钱人也就图你长得好看，图个新鲜玩玩你罢了，你还真以为你在他们那里是个宝啊。我今天就把你办了，你信不信，他们立刻就会嫌你脏，你就会像一块烂抹布一样被他们抛弃。 到时候别说修理我给你出气了，就连见了你他们都会觉得恶心，像你这样的靠姿色想抱大腿的女人那些有钱人见多了。还是我好，我专一，宝贝儿，跟了我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第127章 及时 “你放屁，你无耻，你这样叫犯法，你会坐牢的。” “坐牢？坐什么牢？你情我愿的怎么能叫犯法？我知道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好学生最在乎名声，我不信你会毁了自己前程去告我，你都说了我无耻，下三滥，为了我这样的下三滥搭上你前途无量的一辈子是不是 太不划算了。” 李明华一个猛扑拽住了乔婉随卫衣的帽子，两步上前便将乔婉随整个脖子挽在了臂弯里。 “逮到你了，我看你还想往哪跑，小宝贝时间珍贵，让我好好干一顿，保准伺候得你服服帖帖。” “你走开，别碰我。” 乔婉随大声的呼救，声嘶力竭的，几乎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她用手臂抵着李明华贴过来的脸，身体几乎都歪成了九十度，在李明华怀里像个倔强的小豹子挣扎得天翻地覆。 “你要钱，我给你钱，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乔婉随边哭边挣扎，毕竟是女孩子，力气有限，只坚持了一会便失去了全部力气。 “钱？呵呵？有了你不就等于有了钱，你都是我的了，你的钱不也全都是我的了。怎么？嫌弃我不让我碰？少他妈在这装清纯了，你和那两个富家哥纠缠不清的，说，你跟他们上过多少次床了？有钱人会比我在床上的功夫好么？你难道就不想感受下我的实力么？” “你走开，我求你了你走开。” 李明华的脸贴在了乔婉随的脖颈之中，那股恶心人的气味熏得乔婉随直想呕，她用力的对着李明华的鼻子捶了下去，这一拳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打得李明华鼻子瞬间血流不止。 “我草泥马，你个臭婊子，敢打老子，我他们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李。” 乔婉随一声惨叫，被李明华推倒在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明华骑在了乔婉随身上，将乔婉随的头发狠狠地拽了起来，乔婉随高抬着脖子，露出了雪白无瑕的颈窝。 李明华深深的嗅了一口，吃醉了一般的在乔婉随耳边说道：“你真香，真美味，我玩过的女人很多，还从来没玩过你这么漂亮的，要怪就怪你太惹人了。”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走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了放了我。” 乔婉随双手被反着禁锢住，几乎丧失了反抗能力。 “可是老子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就想要你。” 李明华一只手牢牢的将乔婉随双手锁死在后背，另一只手快速的解开裤袋，他粗暴的掀起了乔婉随衣服，一双粗糙的手掌在乔婉随后背猥琐的摸索着。 “真嫩，真滑，真香，你说你那两个男朋友到底哪个技术更好？是那个姓罗的，还是那天开豪车送你那个？啊？” “你不得好死，你个滚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别碰我，别碰我!” “哭啊，叫啊，再大声点，你知不知道，你越叫我越兴奋。” 乔婉随已经想了一万种和这个禽兽同归于尽的办法，她唯一后悔和不甘的事情就是没能和辰牧野好好告个别，也没能亲口告诉辰牧野其实她喜欢他一点也不比他喜欢乔婉随来得少。 “阿野，阿野....对不起阿野，我可能要失约了。” 乔婉随几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已经不想再去思考了，整个人像是一尾脱水的鱼，无力无助的趴在那里感觉自己已经马上就要死了。 “你在干什么？你个畜生。” 李明华刚脱下裤子，还没来得及将乔婉随的衣服扒下去，后背便被重重的踹了一脚。 紧接着后衣领被拎得老高，整个人几乎被拎了起来，还在愣神的时候就被甩了出去摔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将玻璃茶几啪嚓一声摔得粉碎。 “暖暖，暖暖别怕，我来了，不怕了暖暖。” “阿野，是你么？” “是我，是我，是我暖暖。”辰牧野将乔婉随的衣服拉好，缓缓将她抱了起来。 “阿野是你，太好了，你来了，太好了阿野...我....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乔婉随哭成了三岁的孩子，劫后逢生比面临困境的时候还让人崩溃。 辰牧野紧紧的抵着乔婉随的发顶，少女头发凌乱，在她怀中颤抖得不成样子。 原本额头上结痂的伤疤有些裂开，纱布上浅浅的印出了一丝血红，头发被抓得乱成一团 ，手腕上巴掌大的淤青触目惊心。 辰牧野连忙将乔婉随抱进了卧室里，一到床上乔婉随便钻进厚厚的棉被里从头到脚捂着自己，一个人在被窝抖得像煮沸的开水。 乔义儒架在李明华身上，如雨一般的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了李明华身上，边打边忍不住痛骂：“让你欺负我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李心月。 李心月见状立刻忍不住也跟着骂了起来，“你这个畜生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这是纯心不想让我活了呀，你让我怎么向你姐夫交代，造孽了啊，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东西啊。” “先别打了，过来看着你姐。”辰牧野声音低沉嘶哑到不像话，他将乔婉随交给了乔义儒便缓缓走去了客厅。 屋内没开灯，下雨阴天光线很暗。 辰牧野高大的身影和那副阴暗到可以吞噬一切的面孔把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了更黑暗的阴影之下。 “是你？暖暖的头和耳朵也是你干的，对吧。”辰牧野居高临下，侧着脸怒视着李明华，李明华满脸是血，吓得全然没有了刚刚的嚣张气焰，连连求饶道： “我我我就是吓唬吓唬这丫头，我什么都没做 ，我闹着玩的，我是他舅舅，我怎么可能对她做什么?” “放你妈的屁，姐夫，就是他，就是他前几天联合黑社会抢我姐钱，我姐不给，他们就把我姐打成那样的。我姐根本就不是摔的，是他们打的。” 辰牧野双手插着腰，后槽牙咬得直响，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紧接着猛的一脚踹在了李明华的腹部，疼得李明华瞬间就吐了一口鲜血，蜷缩着腰在地上泥鳅一般的开始打滚。 李明华裤子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提上，光着下半身的样子就连李心月都不忍直视，眼看着弟弟被打都不想上前为其说情。 接连几脚辰牧野都没有留情，几乎下了死手，恨不得将这个畜生踢成两半。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看在亲戚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马上滚再也不来南厦了。” “亲戚？你也配叫亲戚？我本来还没找到你，想让你在多潇洒几天，没想到你他妈胆子够大啊，自己主动找上门来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最是护短，你敢动我最珍贵的宝贝 ，你就有胆量拿命来偿。” “宝贝？你被骗了，你饶了我，我告诉你个秘密，这丫头外面有人，她早就不干净了，你这么为她不值得。你饶了我，放我走，我就告诉你她奸夫是谁，好不好？” “呵呵，”辰牧野的笑声很瘆人，笑得李明华脊背发凉。 “我真是低估了你的无耻程度了，你真他妈让我恶心得想吐。” 接连一连串的组合拳打得李明华满地找牙，两眼发黑 ，满脸糊着血几乎看不清原本长什么样。 “别在打了，再打就打死了。”李心月忍不住上前向辰牧野求饶。 辰牧野很想连李心月一起打一顿可顾忌到乔婉随爸爸的面子，还是勉强忍住了。 第128章 残废 “真的，真的没没骗你，这丫头就长得清纯，她脚踏两只船，她在耍你呢。” 李明华算是见到活阎王了，相比先前那些黑社会要债的，辰牧野显然更恐怖，更可怕。 辰牧野几乎是拿着他的命在地上摩擦，他甚至都感到了死亡威胁，哭着喊着求着李心月报警。 “警察？哼，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都得折在这。” 辰牧野照着李明华的下体狠狠地踹了一脚，一双马丁靴死死的踩在了李明华的下体用尽了全力碾了无数下。 “啊~~~~” 李明华叫出了非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整个楼层都静默了，他的声音惨烈的回荡在各个角落，就像是农村过年杀猪那般，叫得人心都跟着扭到了一起，只是听着就绝对头发发麻。 “我草泥马.....”李明华捂着下体，上下一起流血让他自顾不暇。“姐，快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医院，他想废了我，我要废了。” “我求你了，别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李心月跪在地上抱着辰牧野的大腿求饶。 辰牧野丝毫不为所动阴冷到极致的说道：“他打暖暖的时候你在在旁边的对吧，暖暖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打成那样？ 是，她不是你亲生的，可她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妈，毕恭毕敬的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妈，就算是个畜生你也不应该眼看着他们欺负暖暖，把人打成这样。”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就行行好，我们保证不会再让暖暖收到伤害了，我马上送他走，送他回老家去，再也不会出现在南厦了，行不行？” “行？呵呵！行你妈！”辰牧野眼底泛着惺红，那股子红是血的颜色，是不把对手弄死誓不罢休的颜色。 辰牧野左右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 他几个跨步去了厨房，拿出来那块五六公分厚的木质菜板子。 李明华见状吓得直接尿了出来，不知道该继续捂着下体还是应该该捂着头。 这一板子下去，要是打在脑袋上，若是力道没有收住，直接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乔婉随从惊恐中渐渐恢复了过来，她之所以一直将之前的事瞒着辰牧野就是怕他冲动后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耽误了自己的一辈子。 屋外李明华和李心月疯了一样拼命哀嚎，乔婉随意识到不好，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阿野，阿野，阿野！”乔婉随连忙喊住了辰牧野，她头发乱成了一团，满眼泪痕，只一眼看向辰牧野，辰牧野便觉得五脏跟着难受。 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他的女孩就要毁在这个畜生的手里。 她那么优秀，那么善良，待人宽仁，天之骄子一般应该被捧在手心。 可这世间总是有一些预想不到的阴暗，一个不留神就会将人从阳光拖进阴霾，就差那么一点他最心爱的姑娘，那个甚至连接吻都还羞羞涩涩技术不成熟的姑娘就会被这个禽兽毁在她最美好的年纪里。 一想到这里辰牧野嘴角甚至都咬出了血痕。 他不顾乔婉随的阻拦，将菜板子在李明华的头顶高高举起。 “阿野，阿野，不要，阿野不要。” 乔婉随铆足了力气冲向了辰牧野，她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辰牧野僵硬有些失控的身躯。 “阿野，不值得，为这样的人不值得，阿野没事了，我没事了，他也被教训了，这件事就算了吧阿野。” “算了？暖暖，你若早点告诉我你受伤的原因今天的这个事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你放心，出什么事我担着，就算他死了，我赔命就好。” “不，阿野，阿野不要。”乔婉随哭着喊着，拽着辰牧野的手臂不让他动手。 “阿野，你给我听着，我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都忘了。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为了自己好好活着。 他如果真的死了，你的人生就跟着完了，为了我搭上你一辈子不值得，为了这种人毁了你自己更不值得。 你要是出什么事谁还来保护我?你忍心留我一个人面对以后的人生么？没有你，即便是报仇了，解恨了又有什么意义？我的意义不在于报仇，我的意义在于和你在一起平平安安的过一辈。” “一辈子？” 辰牧野被电击了一样身体一紧， “对，我们是要走完一辈子的。不对，一辈子不够，是好几辈子。” 木板当的一声落地，辰牧野转身将这个温柔到不行，却又坚强到不行的姑娘紧紧的抱在怀里。 哪怕一分一秒他都不想再和她分开。 李心月叫了救护车，李明华被带去了医院抢救。 屈于辰家的势力李心月不敢报警，而且还是她弟弟错在先，她只盼着弟弟没什么事赶紧回老家去再也不要来给她添乱。 乔义儒将一片狼藉的房间收拾了干净。 辰牧野找出了一个皮箱将乔婉随的东西一个劲的塞得满满当当。 “阿野，你这是干什么？”乔婉随问。 “跟我走，去我家，你不能再住在这里。”辰牧野回复得毫无温度，就好似这是命令，一个不可以被任何人拒绝的命令。 “阿野，我我，我不能去你家住。”乔婉随糯糯的回道。 “为什么？”辰牧野像是被碰到了逆鳞，猛的放下手中的事务一脸气愤的盯着乔婉随。 至于为什么乔婉随也说不清楚，先前住一晚已经是她的极限，若是长时间住下去等同于同居，她的认知中同居就好似两口子过日子，而他们都还是个高中生，不应该做这种有点伤风败俗的事情。 何况这里是她的家，她明明有家，还要搬出去住，她弟弟怎么办，她爸爸知道了也不会理解，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她的犹豫令辰牧野彻底崩溃。 “暖暖，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难道还对这个家有什么留恋么？ 我有时候真的不懂，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个什么东西，难道和我住在一起会比面对那样的禽兽更让你觉得危险么？ 我就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辰牧野将自己的头抓得快成了鸡窝的模样，他的想法很简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天经地义，管他什么世俗眼光。保护喜欢的人也是本能，哪怕毁天灭地。 “不是的，阿野，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么样?\" 辰牧野抢断， ”你受伤的原因不告诉我也就算了，我一早就让你跟我走你也不肯，今天要不是我们回来的及时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而你却还要继续住在这里，我真的有些怀疑我自己了，到底是我不够好，给不了你要的安全感和信任，才让你什么事都把我推到第二位，你宁可找罗岸帮忙也不找我，我这个男朋友当得还不如死了 ，不死早晚也会憋屈死。” 第129章 搬走 \"不是的，不是阿野。” 乔婉随伸手想去拉，可顿顿的又将手伸了回来。 她一刻都难以忍受自己身上的味道，李明华摸过的痕迹还有碰触过留下的味道令她恨不得立刻冲去厕所用刷子将自己刷个干净。 辰牧野一脚踢在了椅子上，他痛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理解乔婉随的迟疑。 自己明明会做得很好，会把她保护得很好，可对方却宁愿继续在危险中求生存也不愿意将一切都托付给他。 “随你便吧，有事打我电话。” 辰牧野气冲冲的摔门而去，却在最后一刻存住了力道没有将大门关得很响。 乔婉随躲在被子里，接连发生太多的事情已经有些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最终好像都变成了她的错。 她不是不想走，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这些之后是有多么的害怕。 可是她走了弟弟怎么办？她走了，爸爸回来她要怎么交代？她走了，这个家就彻底变成别人的家，这里是妈妈生活过的地方，就算是为了妈妈她也必须要守护好这个家。 “姐，今天都怪我，我要是早点回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 乔义儒回想到辰牧野说自己废物的那句话，懊恼得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才短短的几天，他都没保护好姐姐，让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说，还因为自己连累姐姐走也走不开。 “姐，我知道你不走，是因为我，你不用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其实，我觉得那个人说得对，姓李的一家没安好心，谁知道他们还会有什么幺蛾子。 我白天要去补习班，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我根本也不放心。” 乔婉随没说话，额头上血丝已经将纱布渗透得通红。 “姐，你等着，我去药店给你买点纱布。” 乔义儒刚想走，乔婉随便拉住了他，“阿冻，别走，你别离开家。” 乔婉随真的怕了，只要她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李明华奸邪的嘴脸。 他的鼻息，他的气味，他的碰触都是那么猥琐和粗暴，乔婉随忍不住呕了出来，直到将乔义儒拿来的水一口气都喝个精光才稍稍缓解。 “我不走姐，我不走，你放心，我就在家里，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话音刚落，敲门声阵阵响起。 乔婉随应激了一般立刻蜷缩了起来，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辰牧野拎着一个小塑料袋径直的走向了房间里。 他缓缓坐在床边，拉了拉被子的一角，见乔婉随不肯松手，只能稍用些力气将被子掀开一点缝隙。 “ 暖暖，是我，我去买了纱布和药，来，咱们把纱布换了，再不换一会凝固了会很疼的。” “你...不是走了么，干嘛还要回来。”乔婉随委屈得不像话，还未怎么言语眼泪便先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 “你在这呢，我能往哪走，我下楼买个药而已，顺便冷静冷静。” 辰牧野一点点的将乔婉随的伤口清理好，重新上了药，又黏上了干净的纱布。 “来，手给我。” 辰牧野将擦伤的药酒涂抹在乔婉随的手腕处，边涂抹边为她捏揉，越是捏揉越是心疼，可再心疼也咬着牙不敢再多说一句。 乔义儒的电话响起，是李心悦打来的。 李明华抢救之后已经转移到了病房。 梁老太太可以出院了，可惜老家那边大舅和舅妈都要上班无暇照顾，而李明华又躺在医院里，没办法，李明月只能将梁老太太暂时接回家里住。 “什么？还要来一个？我姐已经都搬去客厅了你们家还想让我们怎么样？难不成把我们姐弟俩都赶走你们才甘心么？”乔义儒生气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重的摔在了沙发上。 乔婉随绝望的看着天花板，感觉爸爸不在的日子，姐弟俩就像是被人嫌弃的孤儿一样，到处受欺负，到处受排挤。 “他们家太欺负人了。”乔义儒还没从刚刚的愤怒中走出，眼下又来这么一出，他整个人憋屈的不行，自己跑去厕所偷偷的哭鼻子去了。 “不然，我给他们在附近租个房子，这样他们也不用总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晃了。” 辰牧野用湿巾擦了擦乔婉随哭花的小脸，少女脸色依旧苍白，苍白到看不到这个世界的一点颜色。 乔婉随摇了摇头，“若是要租，也要等爸爸回来再说。” 言外之意，她不想让辰牧野为他们花一分钱，因为他们一家人不配。 “我刚才想了很多，暖暖，不然这样，你跟我走，你弟也一起跟我走，有你弟弟陪在你身边你应该会放心一些了吧。 我不在家住，我去钱羽家，反正他们他家地方多的是，不差多我一个人。 你们姐弟就先住我那里，住到你爸回来，等你爸回来了，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只要你们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你说这样行么？” 乔义儒靠在房门口，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等着乔婉随的态度。 乔婉随知道弟弟没反驳就说明弟弟很赞同。 她自己还能勉强和李心月，刘林还有梁老太太接触接触，可乔义儒毕竟是个大小伙子了，马上又要中考，这样的家庭环境就连乔婉随都觉得力不从心了何况他一个藏不住事的大男孩。 “阿野，我我..我其实不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是不相信我，你就是放不下弟弟。那现在事情解决了，这小子跟你一起走，这回你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乔婉随无力的长叹了口气，她已经别无选择，也没有退路，在乔如海回来之前，辰牧野是她唯一的依靠。 见乔婉随不再排斥，辰牧野心情顿然开朗。 他连忙收拾好了乔婉随的东西，还不忘敦促乔义儒赶紧收拾，半个多小时之后便带着姐弟俩回了辰祥优居。 乔义儒教养很好，没有因为辰牧野家豪华的装饰而感到震惊，更没有对比之下觉得自己的小家简陋不堪。 反而他暗自憋了一口气，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将来让爸爸和姐姐也要住上又大又宽敞小区环境又优雅又漂亮的好房子。 第130章 洗头 “你小子睡你姐对面那间。”辰牧野家没有多余的被子，他喊来了平日打扫卫生的阿姨，让阿姨顺便买了整套床品把乔义儒的房间收拾得很温馨。 “谢..谢你。”乔义儒有些难为情，他虽然对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印象都一般可几次相处下来，即便再傻，他也能感受得到辰牧野对他姐姐绝对不是装得出来的喜欢。 “阿野，我想先去洗个澡，我感觉，我感觉我全身脏死了。” 辰牧野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嗯去吧，头发等一会我给你洗，伤口不能碰到水。” 乔婉随洗了很久很久，辰牧野在门口唤了好几次，确认她在里面没发生什么意外才肯离去。 浴室里弥漫着小雏菊的香气，乔婉随几乎用光了一整瓶沐浴露才把身上李明华留下来的味道清除掉。 辰牧野搬了一个椅子进去，让乔婉随坐在上面，非要亲自给乔婉随洗头。 “我给我姐洗，不用你。”乔义儒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辰牧野一把薅着衣领拖出了乔婉随的房间。 “喂，你干嘛，你给我开门，你要对我姐干嘛，你个变态，你给我开门。” 辰牧野将房门反锁起来，无论乔义儒怎么气急败坏的喊叫他都不为所动。 “啊冻，没事，洗个头而已，等头发洗好了，我就出去。”乔婉随无奈，摇了摇头，只能先安抚弟弟再说。 “来，你靠着，把头仰起来。” 乔婉随照做，她后脑勺靠在椅背边缘，将整个乌黑的长发垂落了下来。 一段时间没怎么出门，乔婉随皮肤白皙得不成样子。 她仰起头，颈部线条极其优雅的露在空中，再加上刚刚洗完澡，通身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辰牧野咽了咽口水，尽量不去理睬那些令他发疯的旖旎之色，他将花洒打开，轻轻柔柔的将乔婉随的秀发打湿，从上到下一点点的一寸寸的揉搓。 遇水之后的黑发像是被泼了一层发亮的黑墨，在浴室的灯光照射下，闪着波光粼粼的银光。 流水舒缓，辰牧野指尖轻柔，原本乔婉随是闭着眼睛的，可她鬼使神差的突然张开了一双水沁沁的大眼睛，直接对上了辰牧野温柔得不像话的双眸。 电光火石之间有一种情愫在两人心底蔓延。 乔婉随自己脸已经红透了半边天却因为见到辰牧野脸红脖子粗的窘迫样子而笑得不能自已。 “还笑，”辰牧野用水珠点了一下乔婉随的鼻尖，水珠竟然就那样子像一颗小珍珠一样镶嵌在乔婉随的鼻子上。 乔婉随眨着眼睛，清澈的像林间的小鹿，她仰着头，倒着看着辰牧野，感觉这种洗头发的亲昵动作很像是老夫老妻才应该有的举动。 “阿野，你对我这么好，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还有礼物？好啊，什么礼物？”辰牧野两眼冒光，这还是乔婉随第一次说要主动送他礼物，不管是什么，他都很期待。 “你过来，低一点。” 辰牧野弯下了腰，不明所以的从上面俯视看向与他面面相对的乔婉随。 下一秒，乔婉随直接扬起了一双藕臂轻轻下压着辰牧野的后脑，在辰牧野的唇上深深的吻了下去。 “你......”辰牧野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直接原地去世。 他每次挑逗乔婉随的时候乔婉随都会慌乱扭捏，可当乔婉随主动挑逗他的时候，他却反而比乔婉随还要青涩害羞。 “小祖宗啊，你干脆直接杀了我算了。” 辰牧野一个慌乱，手中的花洒直接冲着乔婉随喷了她满脸的水。 “你干嘛，不想亲也不用拿水喷我呀。”乔婉随故意这么说，连忙坐了起来，抓起毛巾将水都吸干净。 “不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快让我看看伤口进水没。” 辰牧野慌忙之下连忙关了开关，捧着乔婉随的额头观察个没完。 乔婉随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辰牧野脸更红了，把她抱出了浴室，一个人站在窗口忍不住的狂做深呼吸。 “我可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暖暖，你还能在没心没肺一点么？你能行行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么？” 乔婉随歪着头双腿在床边不停地摇摆，“怎么？这个礼物你不喜欢么？不喜欢下次不给就好了，干嘛这么气急败坏。” “行，这可是你说的，礼物要给，就要给够，只给这么一点点怎么报恩啊？”辰牧野突然从窗边大步跨了过来，将乔婉随扑倒在床上，不由分说的亲了上去。 辰牧野的吻太过热烈了，乔婉随几乎呼吸不上来，她对于他的吻很放心，也很安心。 “或许，这样他会好受一些，我要让他知道我的恐惧从来都不是来自他。” 辰牧野吻得忘乎所以，擦枪走火就在边缘。 直到乔义儒再次用力的扣门，并不停地大声怒喊，“姓辰的，你给我出来，你有完没完，洗个头要洗多久，你别想占我姐便宜啊我告诉你。” 辰牧野将头埋进了乔婉随的颈窝，两个人拼命的憋着笑，就连身体颤抖的频率都是一致的。 “你弟真是个讨厌鬼，我有点后悔让他也跟来了。” “不许这么说我弟。”乔婉随拍了拍辰牧野的肩膀，“他好容易对你的印象好了一点，你可要对他好一点。” 洗头的功夫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三个人饿了一天了，狼吞虎咽的将全部的食物一扫而光。 “好吃吧，这个阿姨做菜还可以。”辰牧野不停的给乔婉随夹菜，一旁的乔义儒感觉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倒还不错，可惜照我姐还是差了点，我姐做饭才好呢 。”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这么大人了还让你姐伺候你，你也不嫌害臊。” “我....”乔义儒明明就是乔婉随的亲弟弟，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姐姐是他和爸爸两个人的公主。 可辰牧野就是喜欢在他面前宣誓主权，害得乔义儒第一次感觉到了姐姐嫁人之后就是别家的人，这种危机感让乔义儒每每想起来就万般难受。 “姐，你看他，就知道说我。” 乔婉随无奈的摊了摊手，撇着嘴只管看着两个人争斗。而她自己恨不得拿来一盘瓜子，在旁边开心的看大戏才好。 第131章 得逞 “东西就放那，明天阿姨过来收拾，你们早点休息，我…那个我去钱羽家。” 乔义儒有些木讷的看着辰牧野，虽说是之前说好的，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家。 把人家赶跑自己无论如何也住得心不安理不得。 “姐，他要走了。” 这种时刻还要看乔婉随的意思，只要乔婉随愿意，他不介意和辰牧野住在同一屋檐下。 乔婉随怎么可能让辰牧野真的离开，但她就是想逗逗他，也不知到为什么只要看到他一脸窘迫的样子她就觉得很好笑。 “钱羽家你都联系好啦？”乔婉随问 “啊…嗯啊，联系好了。”辰牧野眼见着失望，但出于先前的承诺也只好起身挪着小碎步向门口走去。 “喊我，喊我，快喊住我。” 他心里不住的在嘀咕，却只见乔婉随一直将他送到了门口。 “不会吧，真这么绝情！” 辰牧野无奈的开了门，捏了捏乔婉随的脸蛋不情愿的说道：“快去睡吧，不用送了，我到了发消息给你。” “快留我，快留我，快留我！” 乔婉随强忍着笑意点头答应，随后关上了门，独留辰牧野一个人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傻站在走廊里。 “我就这么被扫地出门了！”辰牧野苦笑，在电梯铃响起了那一刻乔婉随喊住了他。 “还不快回来！” “诶，来嘞！” “我就知道暖暖才不会狠心赶我走的 ，你太会演了，我发现你不当演员真是太可惜了。” 辰牧野像只找到主人的小狗，屁颠屁颠的又进了家门。 半夜里乔义儒时不时的就要起来趴在辰牧野门口听听声音，一整夜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起来满眼的黑眼圈，一大早就开始哈欠连天瞌睡得很。 家里没什么食物，辰牧野早早起来去买早餐。 “阿冻，昨天你怎么会和阿野一起回来？” 乔婉随对于李明华的突然到来一直心存疑虑。 他似乎知道那个时间段家里没人 ，也很笃定乔义儒不会在短时间内回来，为最让乔婉随感到细思极恐的是李明华消失了那么久怎么会突然回来，又是如何拿到家里钥匙的。 乔义儒还没适应住在别人家里，虽然很困却依然有所拘谨，工工整整的坐在沙发上。 “说起这个我就气，我本来都快到家了，可刘林突然给我打电话，她说外婆要转病房需要男丁过来帮忙，我没办法呀只能又转去了医院，谁知道刚到医院她又告诉我今天不转了。” 乔义儒本来就对刘林印象极为不好，一提到刘林咬牙切齿，一脸嫌弃。 “我正想走呢就接到那家伙电话，也不知道他怎么有我的电话。”乔义儒嘴上喊着那家伙，却没有丝毫厌弃的表情。 “他说他联系不上你，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所以跑来找我，载我一起回家。” “嗯，原来这样啊。”乔婉随明了，“我手机在你卧室里，一直学习来着，静音没听到。” “你都不知道把那家伙急成什么样，要这么说来还多亏他来接我了，不然回去晚了还...还不一定发生什么事呢。” 乔婉随隐约觉得脊背发凉，“是巧合么？我不相信会这么 凑巧。” 乔婉随回想到过去的种种，越来越觉得刘林这个人绝没有她看起来那样单纯。 “可是到底为什么呢？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平日里乔婉随和刘林止于表面上的礼貌，一切都还过得去，井水不犯河水的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 乔婉随甚至做了很多退让，把家里好的，可用的都优先 让给了她。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满意么？不满意到想毁了我才肯罢休？” 乔婉随不敢继续想下去，这其中的关系牵扯到爸爸和李心月之间的关系，“还是等爸爸回来吧，爸爸回来回来可能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一日罗岸给刘林发了消息，约她晚上在私人会所见面。 刘林喜出望外，一大早起来便翻箱倒柜的将所有衣服都掏了出来挨个试穿。 她精心的将全身洗了个遍，特意去楼下理发店做了头发。 试了十几套妆容最终还是略有不满的照着镜子说：“要是有钱，就可以换更高级的化妆品，买更精致的衣服，那样看起来是不是就显得更高贵了。” 刘林穿了一身玫红色的连衣裙，外面披了一件红色烈焰一般的长毛短款外套，虽然很冷，她却依然决定穿一条裸色丝袜。 她没有合适的包包，只能拿了一个李心月的一款看起来还算过得去却毫无品牌的手包。 临出门的时候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鞋子脱了穿，穿了脱，跑进李心月房间拿出李心月的一条珍珠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香水，对，香水。” 刘林的房间里依然留有乔婉随的很多东西，其中罗岸出国回来送给乔婉随的那瓶香水就摆在乔婉随房间柜子里。 刘林不由分说的拆开了包装，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腋下，大腿根，脚底板所有能喷的地方全都喷个了遍。 连打了几个喷嚏，自己都被自己的香气熏得喘不上来气，不得不打开窗户通风才好过一点。 时间差不多了，即便还有不足，她也不得不赶快出门，第一次被罗岸约绝对没有迟到的道理。 她穿着高跟鞋，走路跌跌撞撞的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握着鼻子从后视镜一直打量着刘林，还以为是哪个夜总会的小姐夜间准备上班才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 刘林下车的地方是一个非常高级的私人会所。 不同于夜总会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出入这里的都是极有身份的社会上层人士。这里有着严格的会员制，平日里若是没有邀请，外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来的。 而成为会员的门槛就是钱，没有个几百万的预存就连大门都不会让刘林这样的底层姑娘摸一下，更别提有幸进来一睹芳容了。 司机在刘林下车之后将车窗全都摇了下来，他撇着嘴摇了摇头感叹道，“这年头，有钱人品味也变这么低了，就这种女人一看就肤浅得很，白给我都不要。” 第132章 败露 门口的司仪小姐职业素养很高，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眼神稍稍停留在刘林身上几秒便上前恭敬有礼的将刘林迎进了会所的前厅。 整个会所安静得落针可闻，刘林紧张不已，心跳声无限放大。 由于紧张，两条腿有些发抖，走起路来又沉重又蹩脚，高跟鞋在地上咣当咣当发出的声音像是宁静的湖面忽然被一群顽皮的孩子乱扔石子一般与当下优雅宁静的环境格格不入。 礼仪小姐全程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她弯腰，伸手指引，每一处转弯都会停留几秒钟等着刘林跟上来才继续前行。 刘林几乎没有任何能力应付这样的场景。 她满脑子一片空白，顾不上观察周围的环境，脑海中只是闪过“典雅，贵气，精致，豪华”几个词，以及内心按捺不住的小窃喜。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转过了多少个弯，穿过了多少个庭廊，经过多少古董的橱窗，绕过多少个小桥流水，她像一个机器人一般跟在礼仪小姐的身后，机械的朝着不知道的方向走着。 “小姐，请，罗先生已经到了。” 眼前是一对对开的有些古朴的实木大门。 大门上左右分别雕刻不同形态的荷花花纹，栩栩如生，落水可滴。 门把手是纯金制造，哑光的没那么鲜亮。 礼仪小姐轻轻拉了一下大门旁边自然垂下下来的燕子风铃，清脆悦耳的响声绕梁回转，委婉动听，空灵到摄人心魄。 直到里面传来同样的一声响，礼仪小姐方才缓缓推开大门。 “请进！” 礼仪小姐恭敬的含着腰退下，反手将房门关上，自此刘林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好似那燕子风铃一般被封闭在了这处桃园仙境之中。 屋内弥漫着悠悠的荷花香薰味道，整体是极其典雅的古风装潢，每一处都无比考究，不用想也知道所有的摆件要么是古董，要么就是出自哪个名人大家之手，刘林不懂艺术却也为之震撼不已。 罗岸坐在案台前刚刚落笔了一幅毛笔诗文。 他浅浅的抬眸瞥了一眼刘林，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一抹蔑视的弧度，最后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笑声说不上来的瘆人，令本就紧张不已的刘林更加手足无措。 “颜色搭配不错，挺好看的。”罗岸笑着说。 刘林不信有他，竟然真的觉得罗岸是在夸她不免心下一舒，稍稍有些放松了起来。 “上次元旦舞会送你的那条礼服你还喜欢么？”罗岸将毛笔在一个青花瓷的洗笔池里洗了又洗，一盆干净的清水瞬间变得污浊不堪。 “喜欢，非常喜欢。谢谢，谢谢你。”刘林疯狂的点头，那是她唯一一次出风头的场景，每每梦到此事她甚至都愿意醒来。 “你也帮了我很多，我们配合一直很默契，谈不上谢不谢的，这是你应得的。”罗岸将毛笔轻轻的悬挂在笔架上，用白色丝绸手绢擦了擦手，便缓缓走到刘林身旁。 “帮你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很愿意帮你。”刘林的目光有些胆怯，却也充满欲望，她拼了命了说服自己努力迎上了罗岸的目光，那一刻她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哦对了，暖暖她..她去辰牧野家里住了，还有她弟，她弟也也一起去了。” 刘林急于献上消息，只有这样她才会感觉自己和罗岸的距离又近了一些，像一个完成指令的小狗，等待主人的赏识和奖励，眼巴巴的瞪着渴望的大眼睛时刻关注主人的一举一动。 “嗯，我知道。”罗岸背着手，在刘林面前左右踱步。 “他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我一直没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他，他怎么会知道。”刘林心里一阵敲锣打鼓，危机意识加剧，生怕罗岸会觉得自己无用而抛弃自己。 “刘林，我的目的是要让暖暖离开辰牧野，可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动暖暖的东西，甚至还敢动暖暖这个人？” 刘林瞳孔放大，下意识脚跟发软。 她连忙挥手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动她东西啊，更没有动她这个人，我哪敢啊？她是我姐妹，我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我怎么敢动他啊。” “哼，是么？”罗岸哼笑着走到刘林身旁，他贴着耳根嗅了嗅紧接着目光寒若玄冰一般的冷言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臭，这个味道在你身上难闻死了，难闻到我想吐！” 前一秒还是谦谦君子，还夸她很漂亮，怎么一下子就说她味道难闻到想吐？ 刘林惊愕的后退了几步，惊慌到立刻流下了眼泪，身体有些颤抖怎么也想不透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难道他是在怪我把乔婉随去辰牧野家住的消息说晚了么？”刘林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可能，唯一能说服她自己的可就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她连忙上前拉住了罗岸的胳膊说道：“我最近一直在照顾我外婆，我本来一直想着把暖暖去辰牧野家里事情告诉你来着，这不想着今天要见面，发消息不如当面告诉你的要清楚，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知道的事情都会通通告诉你的。” “哦？是么？那你说说李明华是怎么进的你家？他又是怎么知道乔义儒在那段时间不在家的，你又是怎么把乔义儒骗到医院故意拖延乔义儒回家时间的，又是怎么暗示李明华可以对暖暖做出差点毁了暖暖一辈子的事的？你慢慢说，我很好奇，也很感兴趣。” 罗岸坐到了窗边的榻榻米卡座上，倒了一杯紫砂壶里的茶水，晃了晃茶杯细细的抿着嘴品起了茶。 刘林彻底慌了，她一个踉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她慌得不行，上牙打着下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喃喃的摇着头，眼里的惊恐出卖了一切，百口莫辩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这样，李明华因为打了暖暖被我修理之后怀恨在心，他偷了你的钥匙悄悄潜入你家，恰巧那天医院有事你把乔义儒叫去了医院，又恰巧李明华瞧准了时机选择那个时间段去找暖暖报复。 他见色起意，又赶上暖暖伤势未愈无力反抗，所以想借机毁了暖暖，又笃定暖暖会因为颜面事后不敢报警，也不敢追究他责任所以想霸王硬上弓让暖暖吃下这个哑巴亏，你说我分析的对么？” “对，对对，这事和我无关，我全程都不知道这件事，我要是知道他会害暖暖，我一定会告诉我妈，告诉暖暖的，我怎么，我怎么可能害暖暖，让李明华毁了暖暖对我有什么好处？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 第133章 悲惨 “看来 ，我还是小瞧你了刘林，不过今天叫你来我并不是想听你狡辩，我也不在乎你说什么，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你既然伤了我的东西，那就要做出补偿，你曾经在暖暖身上没实现的龌龊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尝尝。” “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求你相信我 ，我什么都没做。” 罗岸将刘林拎起来一把甩到了榻榻米上。 他自上而下压着刘林，几乎要将刘林碎尸万段一般掐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这么肮脏卑鄙的手段你是怎么敢用在暖暖身上的 ，你怎么敢的，啊？” 刘林的高跟鞋早已经被甩在一边，头发因为罗岸的拉扯而变得凌乱不堪。 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因为痛哭流涕而晕了满脸。黑的，红色，粉的糊得整张脸看起来像是杂技团的小丑。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刘林双手抓着罗岸的手腕，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流，她声嘶力竭的道歉，恳求原谅，她不害怕罗岸会对她做过分的事情，而更怕罗岸从此将她视为弃子，将她彻底抛弃。 “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你对乔婉随这么好，她却辜负你，我看不惯，我替你不平 ，所以我才会恨她 ，我只是…我只是想替你出口气，我…我只是子想替你出口气呀。” 刘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心里话通通说了出来，以为罗岸会因为动容，原谅她这次的鲁莽，或许，或许还会因为感念她的痴心一片而给她不一样的机会。 罗岸咬着后槽牙紧紧的闭了一下双眸，“喜欢我？还真是癞蛤蟆上脚，恶心死人。” 罗岸起身 ，捞起旁边的湿巾用力擦了擦手，之后他整理了一番衣服和发型，冷冷的冲着屏风里面的方向喊了一声，“出来吧！” 刘林无力的瘫在榻榻米上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全身肮脏，满身灰土长相极为猥琐丑陋的男人缓缓的从白玉屏风后侧走出。 刘林如遭雷击，下意识的猛然起身向门口跑去 ，却因为太过紧张双腿发软而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当时暖暖该有多么害怕，她是不是也哭得这么厉害。”罗岸喃喃自语，只有提到乔婉随他语气才会尽显温柔。 刘林爬着抱紧罗岸的大腿边哭边说：“乔婉随她没事，她没事，你不能这么对我，暖暖要是知道了她不会原谅你的，我妈要是知道了她会报警，你罗家还要脸面的你不能对我做这么龌龊的事。” 一阵仰天长笑之后罗岸缓缓的蹲下了身子，他看着眼前这个穷途末路的猎物吓得几乎尿了裤子的模样心里简直别提多开心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你去告啊，告诉暖暖，报警找警察，去吧去吧，随便你，告不告得赢不说反正你们全家都得跟着你陪葬。” 大门咣当一声关得死死的。 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即便里面将屋子都拆了，外面也丝毫听不出一点声音。 罗岸走了，屋子里只留下了罗岸从工地上找来的农民工还有刘林，接下来的事情让刘林生不如死，成为了她一生的噩梦。 事后专门有人伺候刘林沐浴更衣，为她重新画了精美的妆容 ，换上了一套极为昂贵的新衣服，外套也换成了雪狐皮草，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这具光鲜亮丽的皮囊之下遭受过怎样肮脏的洗礼。 那农民工很懂分寸。 脖子以上的部位以及有可能露出来的部位都没有留任何痕迹。 那些衣服能够遮挡，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几乎没一寸完好的地方。 抓痕咬痕，掐痕捏痕，全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疼，刘林仿佛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眼下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坐在那里让一群服务人员候着。 三个女生服务员偷偷的抿着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遮掩不住的鄙视像一把火将刘林的自尊烧个彻底。 刘林照着镜子，看不清自己的脸，感觉自己的样子越来越模糊。 直到很晚罗岸亲自开车送刘林回了家。 他依旧绅士的将刘林送到了楼上，和李心月寒暄了几句便笑着离开了乔家。 李心月看着刘林一身新装扮窃喜不已，她跟在刘林的身后一个劲的打听来打听去。 刘林进了房间，将李心月推了出去，反手将房门反锁。 “这孩子，都多大了还害羞。哎呀，学习再好有这么用，自己好不如嫁得好，嫁得好少走弯路！” 刘林脱下了一身华丽的衣服，她拿着剪刀正用力狠狠的一剪子下去，却又猛然将手停在了半空中。 雪狐的皮草手感极软，毛色晶莹活灵活现，这或许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买得起的一件衣服她却因为赌气想把它毁了， “毁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若是什么都没有了那遭的这些羞辱又算什么？” 刘林将新衣服重新整齐得挂在了衣柜里，她从来没有一刻是如此清醒的，清醒的知道原来自己在罗岸眼中不过是一枚可用的棋子。 带她去吃高档自助餐也好，贴心送她回家也罢，篮球赛为她开辟绿通道保全她面子这些通通都只不过是他在利用自己针对和破坏乔婉随和辰牧野关系而已。 存有幻想有时候不是一件好事，只有一切想法都破灭了，人才会静下心来回看自己。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最终我还是搭上了我自己。” 一想到那个农民工如饿狼扑食一般的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刘林恶心得几乎快要吐了出来。 第一次对于每个女孩而言是何等珍贵和值得期待，可她却彻底跌入了深渊，满身粪便，恶臭不堪，就好似路边的野花随便一个什么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直到将她粉碎与淤泥搅合在一起。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爱她乔婉随 ，凭什么她可以被呵护，被疼爱，被所有人喜欢？” 刘林将卧室里所有乔婉随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包括那瓶香水，包括辰牧野送给她的小兔子发卡。 她一夜没合眼，身体的疼痛和精神上的折磨几乎将她撕碎。 也正是从这一夜起，曾经那个单纯羞涩，胆小怯懦的刘林彻底死了，死在了那张高级会所里的榻榻米上，死在了肮脏粗暴男人的怀中，更死在了罗岸的冷酷绝情残忍和鄙视之中。 第134章 约会 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 白天辰牧野和乔义儒都去上课，乔婉随呆在家里看书学习为二人准备丰盛的晚餐将家里收拾的干净清爽。 晚上闲来无事辰牧野会带着乔义儒一起打游戏。 有时候三个人还会围在一起斗地主。 乔婉随和乔义儒从小就有一套暗语。 他俩总是故意不叫地主让辰牧野成为地主之后姐弟俩联合起来让辰牧野连输了好几个晚上。 家里难得有了温度有了笑声，温馨得不像话，辰牧野恨不得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算了。 “阿野，明天我爸就要回来了，不如你把钱羽，金子还有徐卫他们都叫来，今天晚上我下厨大家在家里聚餐怎么样？” 中午过后，乔婉随约莫着辰牧野在午休便发了消息过去。 辰牧野看着手机半晌，这种每天有人期盼你回家，回家就有美味可口的饭吃的日子他实在贪恋得几乎疯狂。 有乔婉随在的地方就有家的感觉，只要每天能看到乔婉随明媚的笑容辰牧野便觉得全身都是力气。 “我才不要别人吃你做的饭，你做的饭只能我一个人吃。”辰牧野像个孩子，将自己的宝贝藏得很好，生怕别人抢了去，也压根不想和别人分享。 乔婉随隔着屏幕撇嘴笑着，“那霸道的小孩，你想吃什么呀？快告诉姐姐，姐姐晚上给你做。” “小孩表示晚上想出去约会，不知道姐姐赏不赏脸？” “姐姐表示勉为其难的同意了，那你下课之后回来接我？” “嗯，等我！” 乔婉随收拾打扮了一下。很久没打扮了突然化上妆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姚金子给的祛疤霜还算管用，额头上的疤痕明显的也淡了许多。 乔婉随穿了一条阔腿牛仔裤，鹅黄色针织短衫，配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精致的五官整个人又大气，又温婉，活脱脱的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看了看时间还早，便拿了一本有关生物科技方面的书看了起来。 沙发挨着落地窗，午后的阳光温暖且浓烈，隔着玻璃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就好似天然盖了一床棉被让人舒服得直想睡。 辰牧野回来的时候乔婉随正靠在沙发上微微歪着头睡着。 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全身散发着暖意乖巧得想让人扑过去将她搂进怀里。 辰牧野没有喊她，而是静静的蹲在旁边满脸柔情的看着眼前的睡美人。 他隔着空气描摹着乔婉随的长睫毛，小翘鼻，还有那双肉嘟嘟看上去极为美味可口的唇瓣。 他没忍住亲了上去。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乔婉随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猛的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辰牧野近在咫尺的脸庞，吓得一个激灵，花容失色般的叫出了声。 “你要吓死我么阿野！” 辰牧野无赖一般的跳上沙发，一头躺在了乔婉随双腿上，顺手将乔婉随的胳膊抱了过来，像个小婴儿一般躺在乔婉随怀里。 乔婉随咯咯咯地笑，辰牧野在她怀里装可爱的样子实在太滑稽太好笑了，即便三个自己也装不下辰牧野这么庞大的宝宝。 “我不管，今天我们必须单独约会，一会碍事鬼回来了你不许带着他一起。” “呵呵，好，阿冻的饭我都做好了，一会他回来我们就出发，今天就我们两个，先去逛街，再去吃饭，然后再看个电影，你说好不好？” “嗯，快过年了，咱们暖暖要买新衣服的，我陪你去买，多买几套。” “那你呢？你不买么？” “我一个大老爷们的什么新不新衣服的，再说了，过年我又不走亲戚，穿新衣服给谁看，我最讨厌过年了，而且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更没意思了。” 像辰家那样的大家族过年应酬一定很多，除了除夕年夜饭辰牧野会勉强回去吃一口，基本上整个新年期间辰牧野都会在酒吧里帮忙照看生意。 新年是要有家人一起过才有意义，辰牧野他不喜欢过年是因为没有能跟他分享成长的那个人。 乔婉随心疼不已，摸着辰牧野的额头忍不住安慰道：“等我和爸爸说清楚，你可以到我家来过年，以后每个新年我都陪你一起过，你说好不好？” 辰牧野已经忍了很久了，他猛地坐起揽住了乔婉随的腰顺着额头鼻尖，一直吻到了她的唇。 “干嘛，我好不容易化的妆，别给我弄脏了。”乔婉随羞涩的推搡道。 “我不管，碍事鬼不在，我要好好亲亲。” 下一嘴刚要贴上 ，门铃很不恰时机的响了。 乔义儒回来了，辰牧野只能作罢，瞪了一眼乔义儒便先下楼去等乔婉随了。 “姐，带我也去呗，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乔义儒苦苦哀求无果，只能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吃完饭又学了一会便去和同学打游戏去了。 辰牧野家里有个很专业的机房，平日子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碰，可对于乔义儒他本身等于默认，但凡乔义儒想玩他嘴上说着难听的话却都会第一时间让出位置。 “还别说，这家伙的设备是真快啊，玩起游戏来真爽。” 乔婉随披了一件同色系短呢子外套出门了。 两个人专门挑了辰氏之外的商场去买东西。 辰牧野恨不得见到什么但凡入得进眼的都想给乔婉随通通买回家。 最终乔婉随买了一套男女同款的运动卫衣和运动裤，准备天气再暖和一点和辰牧野去环岛路慢跑时候穿的。 “也行，这样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俩是情侣。”辰牧野很是满意，高昂着头，提着袋子，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身旁这个漂亮的女生是他女朋友。 “你们俩还真般配。”一旁的店员忍不住感慨，虽然垂涎于辰牧野的帅气却也不嫉妒乔婉随。 因为两个人的颜值事旗鼓相当的俊俏，只能说是郎才女貌，十分匹配，外人羡慕不来的那种般配。 从始至终辰牧野嘴角弧度都没有下来过，傻呵呵的乐了一路，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忘盯着乔婉随看个没完。 “阿野，你看那边，那个人好像....好像是你哥。” 第135章 归来 t 第136章 年夜 大年三十一大早，乔如海就和李心月去了早市买一些新鲜蔬菜。 先前已经备了一些了，今天赶个早买一些新鲜的果蔬其余的也基本上准备差不多了。 乔婉随知道今天辰牧野要回辰家，“他那么排斥辰家，回去过年一定很不开心吧。” 乔婉随在厨房帮忙打了打下手之后回到房间里忍不住给辰牧野发消息。 辰牧野一直没回，乔婉随虽然担心，但想来大过年的，大门大户的也不至于会闹掰的程度。 中午这顿一家人齐齐全全坐在一起，满桌子的菜足足有十六道。 刘林很明显比之前话少了很多，也没什么高兴的表情低着头吃了几口就去沙发上看电视了。 自从刘林搬走乔婉随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间，她发现好多东西都不见了，基于和平起见并没有向刘林过问。 “算了，反正也不住一起了，以后各过各的吧，考上大学更是见不到了。” 乔婉随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并没有和刘林刻意生疏。 吃过饭之后乔如海帮着李心月将梁老太太背回了隔壁栋，家里瞬间就只剩下姐弟俩安安静静的别有一番惬意。 “姐，我和同学约了出去玩，晚饭八点多回来。” “嗯，去吧，别回来晚了，晚上要给妈上香。” 一个下午乔婉随都没有收到辰牧野的消息，他越来越担心，干脆发消息给了钱羽。 不一会的功夫姚金子的视频打了过来。刚一接通就看到她和钱羽在包饺子弄得满脸都是白色面粉。 “你们...你们在一起呢？”乔婉随惊讶的问。 “嗯啊，我外婆外公怕闹，睡得很早，特意让我去同学家玩，最好不要回来才好。所以我就来钱羽家啦。” 镜头中的钱羽虽然一直在被姚金子欺负可他满脸宠溺，难以掩饰的幸福，嘴角从未停止过笑意。 乔婉随很不是滋味，同样都是人家女朋友，姚金子却可以如此坦然的到对方家里过年，毫无别扭的意思。 再反观自己，很多事情上顾虑太多，放不开面子，总是一盆冷水将辰牧野的热忱浇个熄灭。 “暖暖，没事，别担心，阿野没事，每年过年都这样，他估计一会就能走，等他出来了就能联系你了。” 钱羽的安慰多少让乔婉随稍稍放下心来。 直到晚上八点，春节联欢晚会正式开启，乔如海和乔义儒都回来了，他们准时给妈妈上了香，供奉了满桌子的食物，又开开心心的包起了饺子。 直到九点多钟，辰牧野终于回了消息。 “暖暖，我已经回家了，一切都好，放心吧。” “那你，吃过饺子了么？”乔婉随问。 “没有！什么都没吃。”隔着文字乔婉随都能感受到辰牧野的悲伤，不开心是肯定的，可连饭都没吃上确实有些超乎意料。 “那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不然喊阿姨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阿姨家也要吃年夜饭，一会我煮点泡面就好。” 年三十怎么能吃泡面呢，乔婉随想到了钱羽和姚金子一起包饺子的场面顿感一阵酸楚。 “我的阿野那么好，凭什么要一个人这么孤单。” 乔婉随冲进了厨房将刚刚包好的饺子装了满满一盒。又现做了四个菜漂漂亮亮的摆在盘子里套上袋子放在保温袋里。 乔义儒猜到了姐姐的想法，他很配合的大声问，“姐，金子姐姐又吃不上年夜饭啦？你这是要给她送吃的是吧。” 乔婉随看着懂事的弟弟欣慰的笑得开怀。 乔如海煮了两碗饺子和乔义儒吃过之后便回房休息了。 “暖暖，太晚的话就别回来了，金子一个人也可怜的，你们两个小姑娘正好做个伴。” 乔婉随虽然有些内疚，却顾不上那么多抱着一大袋子吃的跑了出去，“等过完年再找个机会好好和爸爸谈谈吧。” 路上的车很少，虽然天气已经不算冷了，乔婉随害怕食物凉了便紧紧的抱在怀里烫得胸口热得不行也不撒手。 好容易有一辆专车接单了。价格是平时的三倍，好在是可以快速赶去辰牧野家。 屋内很暗，灯光全无。 若不是辰牧野的鞋子摆在门口，乔婉随还以为家里没人。 乔婉随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到辰牧野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阿野，你睡了么？我来了。” 屋内咕咚一声巨响，像是什么很重的东西滚落到地上，接着是辰牧野急促的脚步声。 开门见到乔婉随的那一刻，辰牧野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从没奢望过在这样一个全家团圆的日子能够见到乔婉随，更没有妄想过乔婉随真的主动来到他家给他带了那么多吃的陪他过年。 “暖暖...” 辰牧野紧紧的抱住乔婉随，黑暗之中是两颗互相慰藉的灵魂紧紧的挨在一起。 乔婉随轻轻拍着辰牧野的后背安抚道：“好啦，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你快去吃，一会凉了就不好。” 辰牧野全程都没有抬头，他拼命的将红湿的眼眶憋了回去。 “妈的，这要是哭出来老子以后还怎么做人了。” 辰牧野拼命的塞了满嘴，这是妈妈走后他认为他吃过最好吃的一顿年夜饭，也是过得最开心的一次大年夜。 “这饺子是你亲手包的?”辰牧野问。 “嗯，怎么样，好评么？” “好评。暖暖，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么？你这样我压力好大，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该多优秀才能配得上这么好的你。” 乔婉随无奈的敲了一下辰牧野脑门，“没喝酒吧，怎么竟说醉话。你若不好那就说明我眼光有问题，可我不觉得我眼光有问题，所以你很好，你已经好到让我觉得非常幸福的地步了，只是你总不相信。” “我信，我信，我相信。”辰牧野吃光了最后一个饺子，将乔婉随带来的所有食物都吃得一点不剩。 “钱羽让我去他家，以前我一直去他家，可今年姚金子在，我感觉自己很多余，所以，所以我就直接回来了。 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我忍住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跑去找你到时候给你惹麻烦，所以我很晚才敢回你消息，我真的没以为你能来，真的暖暖，你来了，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 “傻瓜，你才不是我的麻烦呢，想打就打嘛，想来找我就来嘛，大不了你在楼下多坐一会，等我爸睡着了，我就下去和你私会。 我们只是处对象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我爸早晚要知道，大不了被骂一顿，反正大学也保送了，我想她不会管我那么多的。” “那你意思是我这个丑媳妇很快就要见公婆了？” 二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放着春晚，可他们却更喜欢安静的聊天。 “嗯，我们乔家虽然小门小户的，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等我和爸爸沟通完我就带你来家里做客。 我爸那人很明事理，很好说话的，到时候你多说几句好话，好好哄哄他，或许之前的印象就烟消云散一笔勾销了也说不定哦。” “那你爸喝酒么？我可不可以把他灌醉，酒后很多事情可以解决的很顺利，不然我怕我会抖。” “哈哈哈哈，”乔婉随双腿搭在辰牧野的腿上笑得不行，“行啊，到时候看我爸爸清醒的时候揍不揍你。” 南厦的大年夜很安静，虽然也是万家灯火可少了烟花爆竹，总觉得气氛不足，年味不浓。 “来，暖暖，我有个新年礼物要送你。” 辰牧野将乔婉随带去了摆满电脑那间房间。 他将所有电脑都打开，输入了一串命令之后五台电脑同时满屏放起了电子烟花，组合搭配，交相辉映，绚烂多彩美轮美奂。 “哇，太漂亮了，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我可是敲了很久代码才弄出来的，还行吧。” “嗯，好美，比真实的烟花漂亮一万倍，既环保又赏心悦目，声音也好听。” 烟花的末端是新年倒计时，随着五四三二一数到尽头的那一刻，满屏全部都换成了乔婉随的照片，各种各样的照片，都是辰牧野抓拍每个瞬间的照片。 乔婉随两眼翻红，鼻子忍不住酸涩起来。 “新年快乐 ，暖暖。” “新年快乐，阿野。” 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盛大的派对，和元旦一样，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地享受独处的时光。 一切都恰到好处的让人窒息，一切都完美诠释了双向奔赴的幸福和美好。 “新年快乐金子，新年快乐钱羽，新年快乐所有人........愿我们都不忘初心，愿我们继续一片赤诚，愿我们的春青不被辜负，愿我们未来坦荡美好，愿我们都能得偿所愿，不离不弃。” 第137章 联姻 大年初一到初五辰镇亭要出席很多庆典场合并没怎么在家久留。 初六这天辰熙和霍素心因为联姻问题大吵了一架。 “妈，我说过，我不喜欢那个叫顾萌的女人，我是不会和她定亲的，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 ，为什么非要逼我？” “糊涂!”霍素心痛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跳舞的私底下都做了些什么，我告诉你，那样的女人看中的只是你的钱，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没有未来的。” “我喜欢王卉 ，王卉也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五年了 ，我们不可能分开。” “那也得分！ 我不会允许一个跳舞的进我辰家做儿媳妇的，这点你就死了心吧。 你的妻子娘家不给力未来你会让人嘲笑的，要想以后站稳脚根，彻底闯出你的一片天，你必须有一个有力的臂膀，一个能帮你渡过难关的贤内助而不是一个平时只会跳舞只能当个摆设的花瓶。” “我不需要别人帮忙，我靠自己也照样可以闯出自己的天地，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组成家庭，而不是整天面对一个毫无感情的冰冷机器。” 霍素心转身去，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感情慢慢可以培养，出身是培养不出来的。你外公家已经落寞，妈妈能给你的支持越来越少了，保不准哪天你爸一个失心疯就会把产业都交给那个野种，到时候，孩子，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啊?” “不会的，爸不会那么做的 。”辰熙摇头，“若真有那天我也无所谓，以我的本事即便不在辰氏我也可以活得很好，绝对沦落不到靠女人的地步。” 霍素心若有所思的顿了许久，“太天真了 ，天真的可笑！ 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现在的一切都得益于辰氏的权势和财力，当你离开辰氏的时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恨不得都要上去踩你几脚。 你想凭本事赚钱？幼稚！这个社会从来不缺有能力的人，你一旦从顶端跌落下来，那将是万劫不复，那是毁灭，你将永无翻身之日。” 辰熙觉得霍素心危言耸听，再不济他也是辰镇亭的儿子，辰牧野尚且都能养活自己不靠家里挣扎着活着，为什么他辰熙堂堂名校毕业却让霍素心这样殚精竭虑，忧心忡忡。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过于多虑了，你儿子我还没差到那个份上让你担心成这样。 但是妈，婚姻真的不是儿戏，我真的没办法和不爱的人结婚，所以请您取消订婚，我若结婚也一定是和小卉，其他的女人我一律不要。” “你以前都不会迕逆我的意思，那个小狐狸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幻药。 还没过门就闹得我们母子不和，这样的人要是进门我们辰家岂不是永无宁日？” “不是的妈，小卉人很好，很温柔，你要是见过她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霍素心长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明天把她带来家里吃个饭，顺便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我儿子迷成这样。” 乔婉随一直挂念着欠罗岸的十万块钱，她趁着辰牧野和徐卫他们学习编程理论的时候去了舞社看下有没有什么活动可以参加顺便赚钱外快。 “初八文化中心的表演别迟到哈。”王卉再次嘱咐了一通，发了表演服装，便将大家原地解散。 乔婉随已经和几个伙伴走到了路边却发现手机落在整理柜里便转身匆忙跑回舞室。 “卉姐，我回来拿手机。” 乔婉随推门而至，撞见辰熙正抱着王卉在教室中央肆意的亲吻。 乔婉随吓得差点原地昏倒，走不是，留也不是，杵在那里就差找个地洞钻起来了。 辰熙认得乔婉随，他下意识转过头去，却不知道乔婉随早就知道他和王卉的关系。 “对…对不起啊，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乔婉随慌忙拿起手机撒腿就跑。 一口气跑到楼下喘了半天才平复过来。 “你是阿野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乔婉随吓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几乎快要尖叫出来。 “老天爷啊，这人怎么还跟上来了。” 乔婉随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她和阿野就是大家看到的样子。 “怎么，突然知道我的小秘密是不是特开心？是不是打算回去告诉辰牧野 ，好让辰牧野跑去爸那边好好告我一状？” 辰熙一身精致的西装格外精英风范，可看长相却怎么也看不出和辰牧野一点相似的地方。 乔婉随眉头微微一皱，她很反感他这样说话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们的，为什么非要针锋相对才算正常，大家都好好管好自己的事不好么？” 辰熙一怔，他印象中这个看起来温柔恬静的小姑娘还是那个被辰牧野欺负哭的软弱样子，如今这样毫不示弱的和他对峙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是谁给你的底气这么和我说话，是阿野么？哼！”辰熙冷笑，“这么多年他都在抓我把病吧，可惜这次还是让他失望了，我和王卉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我们今天就要回去见家长，他并不能利用这个消息起到打压我的作用。” “你这人……”乔婉随本不想说这么多，她想赶紧走开的。 可辰熙这样污蔑辰牧野，她心底的一团怒火再也忍受不住，火苗蹭的一下窜出来老高。 “你这人是有被害妄想症么？还是说你以前害过阿野太多次所以一直担惊害怕，怕有一天阿野会和你一样用卑劣的手段报复你？” 辰熙脸色发紫 ，他作为辰氏执行总裁还从未受过这样的语言侮辱。 “果然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也就你这样的野丫头才配得上那个野种。” 乔婉随再次收回了步子，深深呼吸了几口转过身来直接面向了辰熙。 “对，野丫头配野种就是刚刚好，起码我们光明长大，从不偷偷摸摸。 另外，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卑鄙、至少阿野到现在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你这个哥哥的事情。 半个月前的城市广场西侧的冰激凌好吃么？一定很好吃吧，我们看到你们笑得很开心。 你的破事阿野早就知道，可阿野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告诉卉姐你要订婚的消息，而你却大言不惭的在这里无端的羞辱他，嘲讽他，我看你连野种也不如，真替卉姐感到不值！” 乔婉随说完撒腿就跑了。 一口气跑进了地铁站整个人腿都是软的，感觉被人附体了一样，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第138章 感想 酒吧正式恢复了营业，邱迪，小酌，小北他们也都从北宁回了南厦。 孤儿院的孩子在未成家之前过年都要回孤儿院过。 这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这么多年大家都一直心照不宣的这样做着。 寒假还有二十多天 ，萧炎，陈晶，大熊还有大部分同学们都出去国内外旅游了。 姚金子和钱羽去了泰国时不时的就要发个视频骚扰一下辰牧野和乔婉随。 徐卫的迷途乐队连着几天演出，场场人满为患。 辰牧野补习完每天都要去酒吧帮忙。 “小北哥过来。” 辰牧野走到了一边，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小北。 “这是…？”小北一脸疑惑。 “邱迪姐说你交往两年的女朋友吵着要结婚，你快三十了吧，也该成个家了。 我也不知道结婚要花多少钱，反正这张卡里有一百万，去掉聘礼那些剩下的交个首付买个房子应该不成问题。” 小北瞬间眼角通红，鼻尖酸涩，他颤抖着双手将银行卡推来推去，“这可不行，这怎么能行？我不要，我有点积蓄虽然不够再攒个几年应该就没问题了。” “等你攒够了人家姑娘早跑了。你快拿着，就当我借给你的，等你有钱你在还我不就完了，娘们唧唧的呢。”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是兄弟就别废话那么多，到时候喜酒多请我喝几杯不就完了。” 小北擦了擦眼角泪痕，接过了银行卡，如视珍宝一般的将银行卡揣在里怀里。 辰牧野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走去了前台。 辰牧野虽然是他们中间最小的，可所有人都把他当大哥一样对待。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辰牧野羽翼之下生活得很好。只要有辰牧野一口粥喝，就一定不会让大家饿肚子。 酒吧就像他们的一个避风港，也像是他们的家，这里的人都是有灵魂残缺的人，他们互相慰藉，互相依靠，彼此更视对方为自己的家人。 “哎呦，辰老板对员工蛮好的嘛，不然我干脆给你打工算了，你看看我值多少钱？” 乔婉随趴在吧台上笑眯眯的看着辰牧野，霓虹灯在她头顶狂舞，却丝毫影响不了她一丝一毫的文静。 辰牧野拉过她的双手，将她带到吧台里。 “辰老板表示想把自己送给你，给你打一辈子工，所有财产都上交 ，你看怎么样？” “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吧，以后你就当我小弟，可要好好表现哦！” 辰牧野笑得很好看，引得周围很多女生忍不住一直朝他那边张望。 “这阿野自从交了女朋友这面相上是好了很多啊，你看他，动不动就笑 ，咱们酒吧都快成怨女们的聚集地了，你看这边，那边，还有大那边都是冲着阿野来的，我看他别开酒吧了，直接卖笑吧。” “你懂啥？阿野本来就帅，再加上爱情的滋润，春风得意得狠。 人家正经的富二代，你当真和我们一样呢？人家早晚要离开这里，回家继承产业也好，和迷途那几个创业也罢，人家能交到学霸女朋友肯定是要走更高层次的。 要怎么说男人的第一次投胎是娘胎，第二次就是娶媳妇，这媳妇找对了，男人就等于有了第二次飞跃的机会， 你看看那小女友，长得贼漂亮不说，还是个学霸，听说还没考试呢人家就已经被保送到北桥大学了。 性格也好，也不矫揉造作的，见到咱们总是笑眯眯客客气气的，谁见了能不喜欢，就放这样一个姑娘在家里哪个男人不得玩命上进。咱们阿野啊，就是聪明，要么就不找女朋友，找就找最好的。” “你俩是不是太闲了，有废话的功夫多干点活，奖金是不是都不想要了？” 邱迪阴着脸，双眉拧巴在了一起。 都说辰牧野凶，可大多数的员工都不怕辰牧野反而更害怕邱迪。 但凡邱迪的高跟鞋一响，没有人敢偷懒，恨不的提着脑袋连轴跑也不想让她逮个正着。 “今天迪姐心情不好，咱们避着点，保命要紧啊。” “就是 ，就是，大过年的怎么火气这么大！” 徐卫他们演出完上了楼上包间。 辰牧野叫人去酒楼订了餐，不一会的功夫美味的菜肴便送了过来。 “来，新年快乐，大家干杯！” 徐卫还是那个活跃气氛的，组织大家一杯接着一杯。 “哎，阿野，前阵子那个海外购物app那个项目你负责的那个咨询窗口可以啊，竟然还能针对不同国家自动转换语言，买家和买家无需翻译软件直接去除了沟通障碍。 这时间成本的节约和交易难度下降就意味着交易成活率大幅度提升。你都不知道咱们甲方爸爸多满意，嘴丫子都快咧到后耳根了。” “这个意见还是暖暖想出来的，只是她的意见好，可苦了我这个底层操作人员了。那个破玩意我弄了好几个通宵才弄出来，测试期间bug又多，简直无疯不成魔。“ 辰牧野很骄傲的看了看乔婉随，乔婉随在一旁微微笑着，乖乖的听着大家分享有趣的故事，也很期待能和大家一样很快就迈入大学校园。 “暖暖，马上就要成为我们学妹了，来采访采访你有什么感想。”徐卫拿酒瓶子当作麦克风明明没喝醉却十分能耍宝。 乔婉随也不扭捏，接过酒瓶子认认真真的问说：“想要官方一点的还是要随性一点的？” “官方！官方！”大家异口同声。 乔婉随清了清嗓子，“小女能够有幸踏入全国最高学府与诸位才子们互为同窗，实属荣幸，还望今后大家互励互免，勤奋钻研，为祖国的腾飞添砖添瓦燃尽最后一份热血，时间不停 ，奋斗不止！” “好！” “好官方！” “那随性的呢？来一段随性的！” 大家继续起哄。 乔婉随自己都笑着不行，拿起酒瓶子继续说道：“随性的就是，还请各位哥哥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阵哄堂大笑，大家频频举杯，对于这个小学妹他们都喜欢得不得了。 虽然他们都是计算机领域的人才，可乔婉随的数学极好。 他们在聊天之余乔婉随一点也不觉得无聊，甚至很多东西都听得懂，对于一些算法，公式，模型甚至还能给出自己的一些意见。 邱迪听不懂，也插不上话，她一个劲的喝着闷酒，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下楼去了大堂。 第139章 挑衅 过年期间年轻人来酒吧消遣放松的人很多。 基本上每天都要闹到凌晨三点多才会消停。 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辰牧野正准备送乔婉随回家，刚下楼梯便听到一楼传来一阵玻璃碎一地的声音。 辰牧野将乔婉随挡在身后，让徐卫他们先带乔婉随上去。 他不慌不忙的下到一楼，远远的就看到职高篮球队那个大壮带着一群人在舞台前排闹事。 “你他妈的瞎啊，把老子新衣服都弄脏了，今天扫了老子雅兴我看你们怎么赔？” “明明是你撞上来的，我们没让你赔酒钱就不错了，你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啊。” 邱迪拉住了小北，带着一副职业微笑走到了大壮面前。 “消消气，大过年的别伤了和气。” “你他妈又算老几？长得倒是不错，不然你陪我们玩会，玩得高兴了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放你妈屁，这是咱们酒吧老板娘，你说话放尊重点。“ “哎呦，看不出来啊，小娘子挺厉害的啊，要知道这家店老板是个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我早就多来几次了。你是老板娘，那老板是谁啊？怎么让个女人出头，难不成是个缩头乌龟啊。” 辰牧野冷笑了一声，隔着人群说了句，“孙子，你爷爷我在这呢。” 人群呼啦一下撤向两旁，辰牧野比大多数人都高了半个头，他像狼群的首领，面对敌人的挑衅从不退缩，站在族群的前面与一切来犯者对峙。 邱迪仰望着陈牧野，乖巧的站到了辰牧野身后。 那年她刚到南厦在酒吧打工，被一个酒后失德的男顾客调戏，男人没得逞怀恨在心在邱迪下班回家的途中将邱迪围堵在了一个小巷子门口。 辰牧野在那附近刚打完台球，听到女生呼救声二话没说就冲了过去。 那时候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邱迪，他只是出于本能和对方五六个男人打成一团。 那几个男人差不多三十多岁，是常年混在社会上的混混，打架更是下死手，十分狠辣毫不留情。 辰牧野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丝毫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棍棒，专挑调戏邱迪的那个男人打。直到将那个男人的一只眼睛打瞎才彻底震慑住了那群王八蛋。 辰牧野伤得不比那个人轻，他整整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手臂粉碎性骨折，要不是辰镇亭从北桥调来了专家，他现在不说残疾怎么着也会落下点顽疾。 大壮见到辰牧野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一抹得逞的诡异笑容划过嘴角，接着便将手中的酒杯砸在了辰牧野脚下。 “看不出来你玩的挺花啊，怀里抱一个，家里还藏一个，怎么，这么漂亮的大美女不够你玩在学校又找个清纯的。” 酒吧音乐骤停，灯光也不再跳动。 辰牧野双眸漆黑，虽然在笑，却阴沉得如千年的冰窖寒气逼人， “看来还是打的轻，这么快就出院为祸人间了，你要是识趣点就赶紧滚，我不介意让你在医院住满一个正月，对了，医药费我出！” 一说起这个大壮气急败坏，在来南厦之前他是出了名的无敌，经常把人打到icu都进过还从来没人把他打到住院了半个月。 乔婉随担心，偷偷的跟着徐卫他们也下了楼。 大壮显然是故意找茬的，撒泼耍赖甚至再一次提及辰牧野母亲的事一看就是故意想激怒辰牧野。 白宁是辰牧野的逆鳞，几乎百试不爽，毫无容忍度。 辰牧野果然禁不住这样的挑衅抬脚便狠狠踹在了大壮的腹部。 大壮哎呀一声摔倒在地，脸色惨白龇牙咧嘴的喘了半天才才缓过来。 “活该，这种人就是欠打。” 邱迪啐了一口，给了其他人一个眼神。呼啦一下酒吧的安保大约十来人全都围了上来，双方拉开架势，感觉下一秒就要打成一团。 乔婉随几乎徐卫同时看了看舞台斜上方的监控，二人互给了一下颜色，下一秒乔婉随便跟着徐卫便去了一旁连上了电脑将监控视频投放到了大屏幕上。 “想讹钱啊，没那么容易。” 大屏幕上将事情来龙去脉放得一清二楚，大壮等人故意找事的事实百口莫辩。 “今天我们心情不错酒钱呢就不用你赔了，赶紧滚吧，省得一会我们改变主意，你兜里那几个钱恐怕不够赔的哦。” 徐卫边嘲讽，边走到辰牧野身边。 邱迪冷言说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岂不是便宜他们了，刚刚骂阿野的那些话不要打回来？” 徐卫拍了拍邱迪的肩膀，“大妹子，将来要站在云端的人又何必和淤泥中的杂碎一般见识。” 辰牧野在乔婉随挽过来的瞬间火气消散了一半。 乔婉随惦着脚尖附耳对辰牧野说：“他们是故意激怒你的，你不要上当。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你多忍耐忍耐。 那些话我听着也生气，但是我想，比起你动手打回去，白宁阿姨更想看见你考进北桥。 北桥和北宁那么近，以后我们常去看她，给她讲大学校眼里的故事，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少女致纯的双眸闪着灵动的星光。 与这里的喧嚣格格不入，像是误闯入世俗的仙子，正在用她一身的慈悲洗尽世俗的肮脏。 辰牧野点了点头，不再理会那帮故意找茬的人。 “还不快滚 ，再不滚报警了啊，大过年想去局里蹲几天的话我们就成全你。” 见事情到这个地步，大壮带着一群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临走前还特意摸了邱迪一把，引得邱迪破口大骂。 要是换做以前辰牧野是一定会出面为邱迪报仇解恨的。 可这一次辰牧野并没有这么做，虽然怒火中烧，很想教训这帮败类，可每当火气顶到头顶，乔婉随的脸就会立刻浮现在他眼前。 “我要和暖暖一起上大学，我要和暖暖一起上大学！” 辰牧野拼命的提醒自己，用力的克制自己的冲动 。 以前的他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甚至不顾及生死，也不考虑明天 。 可如今不同了 ，为了能够赶上乔婉随的脚步，为了能有朝一日和她并肩，他愿意付出一切努力，也愿意吞下所有不甘，没有人会比乔婉随重要，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们的未来动摇。 第140章 太阳 “暖暖，你真的在这里。” 人群散开之时乔婉随对上了一双极为愤怒的双眸。 “爸……爸爸，你怎么来了。” 乔婉随紧张得倒退了几步，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干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一直都在骗乔如海说自己在姚金子家给姚金子补习功课。 虽然谎言让她感到难受和愧疚 ，可她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更没耽误学习，差不多罪不至死的状态也就那样子一直持续着。 比乔婉随更紧张的是辰牧野，他想过一万种面对乔如海的画面可没有一种是眼前这种情况。 他立刻松开了乔婉随的手 ，向左胯开了几步 ，刻意的与乔婉随拉开了距离 ，欲盖弥彰，恨不的找个洞立刻钻进去。 酒吧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争斗，年轻人看来热血，老一辈看来何等冲动和幼稚。 辰牧野想死的心都有了，脑子炸裂到像是五雷轰顶了一般真是后悔没早点把乔婉随送回家去。 “你站在那干嘛，还不给我过来。” 乔如海基本上没和乔婉随说过这样的重话。乔婉随清楚的知道了，父亲真的生气了。 “爸，对…对不起，我……我那个正准备回家呢。” 徐卫悄悄的将围观的人疏散开，独留三个人对立的站着，场面很是尴尬。 音乐不合时宜的怦的一下响起。 辰牧野来不及去阻止，基本上处于一种社死的状态接受着乔如海如排山倒海一般的眼神洗礼。 乔如海几乎是拖着将乔婉随拖出了酒吧。 辰牧野担心乔婉随也跟了上去。 “乔叔叔，都是我，我都是的错，是我强迫暖暖的，您别怪她。” “你给我闭嘴，你个混账东西，我警告你离暖暖远点，再让我看到你缠着我们家暖暖我饶不了你。” 乔如海将乔婉随一把推进车里，不由分说的启动了车子轰的一下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没想到她爸竟是这么粗鲁的人，他以为他是谁，不就是个普通司机而已么，凭什么瞧不上你？” 邱迪拍了拍辰牧野肩膀，试图安慰辰牧野。 辰牧野全然无感，无比糟透的心情让他仿若跌入谷底，有种暗无天日的茫然 “阿野，你现在怎么了？怎么这么患得患失，甚至，甚至有些自卑！若是在一起能让一个人变得不如之前好，我不懂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要站在她脚下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辰牧野一直看着远处的街灯深处直至眼神有些涣散。 “因为人不能离开太阳，离开太阳会冷，会死，会看不到希望。而她就是太阳，能让我觉得活着有意义的太阳！” 一路上乔如海气得暴跳如雷，都未等到回家在车上就将乔婉随劈头盖脸的大骂一顿。 “你说说你，跟那个混球都学了些什么？早恋，撒谎，喝酒，开房，你你你你，你还是我女儿么？你爸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爸，我们谈恋爱是真的，可我们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 去酒吧这件事我也是怕你担心才欺骗你的，这件事是我错了，但是酒吧里不全都是坏人，就像今天你看到的那些朋友都是北桥大三的学生。” “到现在你还在撒谎，乔婉随你变了，你变得我几乎快不认识你了。” 乔如海将手机甩给乔婉随。 “你自己看，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乔婉随连着看了几张照片，有她和辰牧野在北桥手挽着手一起进酒店的，有他们在livehose 打闹玩乐的 。 乔婉随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她穿了一身兔女郎衣服在辰牧野酒吧卖酒的照片，还有学校天台上辰牧野第一次强吻乔婉随的画面。 “爸，这些都是谁发给你的？”乔婉随只觉得的脊背发凉，头皮发麻，她甚至都忽略掉了乔如海的震怒，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一直跟踪偷拍她和辰牧野的照片。 “你别管谁发给我的，这些都是你你总承认吧。 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一直以为我的宝贝女儿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姑娘。 没想到啊没想到，乔婉随，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了。” “不是的爸，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告诉我是谁发给你的这些照片，这人心术不正，他这样偷拍别人隐私是犯法的。” “你给我闭嘴！到现在你都没意识到你错在哪里是么？那个野种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幻药，你忘了他家人是怎么羞辱你的了？你忘了你是怎么哭着说你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了？他那种一无是处的富二代就是看你长得好，故意接近你，玩弄你，他是在毁了你啊我的傻女儿。” 乔如海强行让乔婉随跪在母亲遗像面前，无论乔婉随怎么解释他都一律不听。 乔义儒试图帮着解释却惨遭两巴掌，哭着和乔婉随跪在一起，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乔如海还在气头上，乔婉随不再解释，她诚诚恳恳的认了错，至少先让乔如海冷静下来才能进一步沟通。 乔如海气得胃疼，乔婉随立刻上前讨好，倒了温水递给了乔如海。 乔如海真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想打却下不去手，骂狠了自己又在暗自懊悔。 “爸爸，我们好好谈谈好么？其实我应该早点和你谈谈的，我只是看你最近太辛苦，想着等你不那么忙了再找你好好聊聊。” 乔如海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他不是个不讲理的父亲，也不是个专横霸权的家长，他总要听听女儿解释的，他始终也不相信女儿会是照片里展现出的那样的为人。 乔婉随从小时候的那段说起，将辰牧野是如何酒吧替她和姚金子解围，是如何帮她争取减免学费，如何不顾及自己性命跳海相救，又是如何在自己受到李明华侮辱为自己打抱不平的种种种种事无巨细的向乔如海一一交代清楚。 乔如海有些震惊，他竟不知道这看似荒唐的背后竟然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来女儿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第141章 皇后 “爸，起初我和你一样带着偏见看待阿野。我那时候也真的很讨厌他。 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他这个人真的很好很好。 他有钱，但他从来不拿钱压制我。减免学费对于他就是一句话的事可他却甘愿每天早上陪我一起在操场上训练，用能让我最体面的方式让我达成愿望。 他知道我需要钱，知道我不会轻易接受别人施舍，他偷偷联系竞赛主办方提高奖金，只为了让我能过得轻松一点。 为了给我取准考证，他差点错过母亲的忌日，他真的为了我悄悄的做了太多太多。 爸，他不是一无是处，他是个天才，他和我一样很快就会通过信息科技竞赛考入北桥大学，他早在我一无是处的时候就已经和北桥大学的学生一起创业开公司赚得盆满钵满。 那个酒吧更不是什么肮脏的地方。我觉得那很神圣，那是一个为了好多孤儿院出来的人提供工作机会，给了他们遮风挡雨的家。 就在刚刚阿野给了他的员工一笔钱供他结婚买房娶妻生子，那每一分钱都是他自己辛辛苦苦赚的，即便不靠辰家他也强过现在百分之八十的人。 你们只听过他打架斗殴的传闻，却不知道他也是一个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 所以我不懂我们的偏见和傲慢到底出自哪里？仅仅是因为他家庭背景复杂他就一定心术不正？还是因为他家有巨额的家产他就一定不学无术？他只不过是刚巧喜欢上了我，而我却是那个人人看起来品德优秀，万事乖巧的好学生，他就一定是那个勾引我早恋，带我步入邪路的混账富二代的纨绔子弟？ 不是的爸，都不是的。 我们在一起是加法，不是减法，我们真的都在变好。” 乔如海沉默了，他不再暴躁，听完女儿说了这么多反而觉得心里很平静。 先前那种毁灭感也随着乔婉随真诚的交心而谈而越来越淡然。 “他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好就不会哄骗你去酒店。” 乔婉随无比严肃的站了起来，对着母亲的遗像郑重其事的说道：“爸，我发誓，我对着妈妈发誓，我们最多也就是抱抱，亲了几下，其他什么事都没做。” 乔如海轻咳了几声，毕竟他是父亲，女儿说小不小了 ，这样的敏感话题老父亲过问起来还真的有些难为情。 可能是在父亲眼里无论对方是个多么优秀的男孩子，但凡自己宝贝女儿动心，都会有种被猪拱了的感觉。 乔如海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很想苦口婆心的劝乔婉随和辰牧野分开，也想从大人的视角告诉乔婉随她和辰牧野并不合适。 可是知女莫若父 ，乔婉随的性格看似随和怎么样都行，可实则却是最难以接近和交心，不交则已一旦认准了便会赴汤蹈火，固执己见，十头牛都未必拉得回来。 “反正那小子考不考得上北桥还不好说，要是考不上正好有理由分开，要是考上了，考上了就证明那小子还不赖。” 父女俩一直交谈到了凌晨三点。 最起码这次的交谈是成功的 ，乔如海不再急于拆散二人，而是听从乔婉随的意见试图去观察和考察辰牧野一段时间，只要辰牧野能够顺利考入北桥，他也就等于说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爸，那你能告诉我这些照片到底都是谁发给你的么？” 事实上乔如海也不知道这些都是谁发来。 对方用了一个虚拟手机号码将这些照片以彩信的形式发给了乔如海。 乔如海冷静下来细思极恐，越想越后怕。 竟然会有人接连半年一直在偷拍自己女儿的照片，这似乎比和辰牧野早恋更危险更不可理喻。 “不然明天我们报警吧，或许警察能查出来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这种行为太变态了，想想都可怕。” 乔婉随点头，将照片导入到自己手机里。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时间看了一眼手机除了姚金子发来的一些旅游照片分享并没有收到任何辰牧野的电话和消息。 “我没事，阿野！” “真的？没有挨打？” 辰牧野几乎是秒回，可想而知他一直守在手机前面，眼都不敢眨一下，一直等到乔婉随主动联系他才肯松了口气，仿佛又回到了人间。 “放心吧，没挨打，刚和我爸聊完，聊了很多。” 辰牧野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字打了又擦，擦了又打，很怕问出口的话得到不想听的回答 ，自我斗争了许久才胆胆怯怯的问道：“你爸爸是不是让你和我分开？” 乔婉随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辰牧野的紧张，她不忍心逗弄辰牧野所以一本正经的说道：“也请你理解我爸作为一个父亲的顾虑和担忧，毕竟他并不像我这么了解你，并没有很多机会能够了解你的好。 但是我爸爸是个思想很开明的爸爸，他无外乎也只是想让我未来的生活过得顺遂安心而已。 只要我们证明给他看我们在一起只会让彼此的生活更好 ，那他就不会对我们的未来担忧，他不担忧也就不会排斥，慢慢的也就会真心接纳你。 “也就是说…你不会和我分手？我们…我们还可以像往常那样……我是说我们还可以每天见见面，一起学习，偶尔吃顿饭？”辰牧野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浑身带刺的他只有在乔婉随面前才会露出他最脆弱的一面。 “阿野，委屈你了，爸爸今天凶了你，我替他跟你道歉。 我不会和你分开，也不会离开你。但是为了不让我爸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至少当他的面我们要适当收敛。” “嗯，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对，酒吧以后你就不要来了，你最好也要在你爸回家之前到家。这些我都知道，我能做到。我这一个月会有集训 ，可能，可能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我只求偶尔空闲的时候能和你聊聊天就够了 ，等我竞赛真的考上了我再去找你爸好好谈谈，就算死皮赖脸耍无赖，就算毫无尊严抱大腿我也一定要让你爸接受我，我不管，就算让我当你们乔家上门女婿我也毫无怨言。”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了，“好啊好啊，那以后我封你为辰贵妃，我最宠爱的爱妃。” 辰牧野发来了一张大熊揍小熊屁股的表情包，“什么贵妃，要当也只能当皇后 ，而且你的后宫也只能有我一个皇后，其他嫔妃来一个我就毒死一个，一个活口都不留！” 第142章 过线 乔如海和乔婉随将被偷拍的照片呈给了警察。 像这种小案件警察处理起来反而更有难度。 虚拟号码不易追踪，而且对方还将照片发给了正主，也没有金钱上的勒索或是威胁，不足以立案也就只能作罢。 乔婉随并没有将此事告诉辰牧野，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她不想让辰牧野有任何可以分心的地方。 乔如海明里暗里警示乔婉随没到高考结束不能和辰牧野做出出格的事情。 乔婉随也顾及乔如海的感受至少表面上刻意与辰牧野保持一定距离。 寒假濒临尾声，假期只剩下仅仅一周。 乔婉随去了舞社却发现王卉状态极为不好，郁郁寡欢，只要空下来一秒便会忍不住潸然泪下。 “卉姐，不然晚上我请你吃火锅。”乔婉随独自留下，挨着王卉坐在地板上。 “谢谢你婉随，我没事，慢慢会好的。” “你哪里没事？没事的话这里流下来的又是什么？” 乔婉随用衣袖拭去了王卉眼角的眼泪，她伸出一臂将王卉揽在怀中，给王卉依靠，让她肆意的在自己面前展现脆弱。 “他妈妈不喜欢我，他的家族觉得我不配，他明天就要订婚了，这些…这些我真的都不在乎，我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王卉泣不成声，说再多的不在乎都是在自欺欺人，眼泪是最诚实的信使，这世上谁又能真心祝愿自己爱的人和她人成双。 “他说让我给他时间他会想办法解除婚约，他跪着求我不要离开他，要我相信他。 可是你知道么婉随，我真的恨自己，我恨我自己允许那个人把我变成了藏在阴暗中的情妇，而我却做不到真的离开，我竟然，我竟然恬不知耻的默认了这样的关系。 我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应该潇洒一点，释怀一点，我应该高昂着头转身离开的，可是我…我真的做不到，你相信我我尝试了的 ，我真的做不到。” 乔婉随用力的拍了拍王卉的肩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一切都怀揣了包容，尊重是她最大的美德。 “没事的卉姐，没事的。喜欢一个人不是你的错，选择喜欢的方式对错不谈，至少那都是你的真心。 你想给自己和那个人一个机会而已，他若是处理得好那你现在所有的自谴都是值得的，若那个人处理不好，嗯…若是处理不好…” “若是处理不好该怎么办呢？道德和真爱面前要怎么选择才算是对的呢？” 乔婉随给不出这个答案，也给不了任何建议，她笃定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抉择因为于她而言她的爱情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哪怕再喜欢，一旦不纯粹她宁可放血割肉也绝不回头的潇洒走掉。 “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卑鄙，特虚伪，一面喊着道德，一面却又有违道德的沉沦在自我催眠的美梦里。” 王卉红肿着双眼充满自我怀疑的看着乔婉随。 乔婉随将她被泪水打湿的碎发别到了耳后缓缓摇头说道：“你太善良了，所以你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会后悔。 所谓的果断都是一种自私。我就很自私，我可以轻易做出割舍，也从来不会为什么事执着到不行。 所以我的意见和看法真的没那么重要，你只要仔细想清楚那个人值不值得你这么去做，你能不能承受得起相应的后果，其他的你都不要去纠结，日子一纠结一辈子就没了。” 二月底的南厦已经初见春色。 傍晚时分落日半落在楼间隔着落地窗与人们对望，余晖之下一派暖色调的温柔，纵使再伤心，也忽略不掉周遭的美，让人忍不住期许布满荆棘的前路和不太确定的未来。 “婉随，谢谢你，和你聊天我舒朗了很多，没想到我大你这几岁算是白活了，看问题竟然没有你半点通透，难怪阿野会拼了命的喜欢你，我若是男的，也一定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孩。” “你知道阿野和我的关系？”乔婉随惊讶，她以为辰牧野对于辰熙而言还不如一个路人，她甚至都没能认为从辰熙嘴里能说出辰牧野什么好话。 “他们兄弟的关系很不好，这个我是知道的。”王卉说。 “何止不好，简直是有仇吧。”乔婉随丝毫不想掩饰，她不想原谅辰熙对辰牧野造成的那些伤害，更不想试图去缓和关系. 有些关系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强扭的瓜不甜，强凑的关系没缘。名义上挂着亲情的幌子，做的都是最伤人的勾当。 王卉欲言又止，看来她对辰家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比乔婉随少。她现在连站在辰熙身边的立场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来谈论兄弟俩的恩怨。 夜幕还未彻底降临的时候辰牧野来接乔婉随。 一见面就狠狠的将乔婉随抱了起来很用力很用力，永远都不要分开那种用力几乎勒得乔婉随上不来气，骨头都感觉有些疼痛。 “我觉得我们这种私会有没有一种奸夫淫妇的感觉？”辰牧野咧着嘴笑，揉着乔婉随的头发将她头顶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脸都被挡住了远远看去像个长发女鬼。 “哎呀，讨厌别弄，”乔婉随抗议道：“你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淫妇嘛？真是的！” “淫妇漂不漂亮我不知道，我媳妇是肯定漂亮！嘿嘿！” “哦？阿野！今天你很高兴嘛，发生什么事让你心情这么好呀？跟我说说呗。” 辰牧野扬起下巴，一脸傲娇，“今天集训队做了一次模拟测试，虽然还差那么一点点，但是总体分数已经很接近去年的晋级线了。” “真哒？”乔婉随也跟着高兴，跳起来环住辰牧野的脖子眉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既然咱们阿野这么厉害，那我要给你一个奖励，不如明天我请你吃饭，正好金子和钱羽也回来了，大家就当聚一下。” “嗯，好。”辰牧野点头，忍不住在乔婉随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二月末的南厦气温已经将近零上二十度。 人们已经褪去厚重的衣物，街上的穿着五花八门。年长一些的穿夹克外套，年轻一些的女生们甚至都光上了大腿，颇有一番盛夏的打扮。 橘色的炮仗花夹着太阳的颜色顺着brt的桥体爬满了整条主干道。 木棉花的花苞微微张开了小嘴，像个害羞娇嫩的小姑娘偷偷窥探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春的气息总给人以生机盎然，一整个冬天压抑住的情绪也都在暖阳徐徐的氛围里得以释放。 最近一周舞社休息没有训练也没有演出，王卉回了隔壁全州市的老家给自己放了几天假跟着家里的表哥表姐们出海游玩几天。 一大早乔婉随收拾了家务，将春夏的衣服翻找了出来该洗的洗，该晒的晒。南厦的春天很短暂，几乎一股风就能吹走，有时候仅仅两三天的功夫夏季就会席卷着热浪而来。 第143章 人质 一整个下午乔婉随都在市图书馆，复习了一些面试需要的材料以外还提前查了查大学生物类的相关学科资料。 她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辰牧野的集训课也该结束了。 乔婉随给辰牧野发了消息让他到市图书馆接她，她坐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着腮安安静静的样子让出出进进的行人都不免回头看上几眼。 “你好乔小姐，我们家辰先生请您借一步说话。”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白衬衫的中年男人文质彬彬的向乔婉随走来。 乔婉随立刻起身，神情紧张的向男人的身后看去。 黑色的劳斯莱斯车窗缓缓摇下，辰镇亭冲着乔婉随微微点了点头，嘴角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有那么一丝和蔼。 “怎么是他？阿野爸爸怎么会在这？”乔婉随跟着司机来到了路边车子停靠的位置。 她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辰镇亭找她什么事，脸上却强装镇定。 “暖暖是吧，不介意我怎么叫你吧。”辰镇亭抬眼看向乔婉随，沉着端维，镇定自若。 “你好辰叔叔，我是乔婉随，我不介意，叫什么都好。” 辰镇亭示意司机将车门打开，自己屈身坐到了另一边，弯着腰低下头对乔婉随说：“上车说话吧。” 乔婉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虽然知道辰镇亭不是坏人，更不会伤害她，可毕竟辰牧野和辰家的关系特殊，她的立场要和辰牧野一致便不能随意和辰家的人接触哪怕这个人是辰牧野的爸爸。 “看来你对阿野很了解，你也很维护阿野，这点我很满意。”辰镇亭看出了乔婉随的为难，他只是笑了笑，伸手招了招继续说道，“上来吧丫头，就当我这个老家伙求你办点事，总不好让我这点面子也没有吧。” “没有，没有，\" 乔婉随连着摆摆手，”辰叔叔说笑了。” 堂堂的辰氏集团的老总自然没有被怠慢至此的道理，乔婉随咬了咬牙屈身上了车，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也得要听一下他说什么也才能知道。 车子缓缓的开动，不快不慢，不要太稳。 乔婉随以为只是说说话没以为会开动。 她很是戒备的张望着车子行进的方向，有些惊讶和不解的问，“我和阿野约在了图书馆门口，我就这么和你走了阿野到了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辰镇亭双手交叉在一起，看似轻松开玩笑一般的说道：“那你还是要告诉那家伙一声，不然待会找不到人了发起疯不知道又要做出什么蠢事。” “可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总要告诉他个地址。”乔婉随虽然越来越紧张，却依然没有到失态的地步，她刚掏出手机正巧辰牧野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暖暖，你在哪呢？我在图书馆门口怎么没看到你？”辰牧野气喘吁吁，声音都有些沙哑。 乔婉随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辰镇亭，尽量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一些。 “阿野，我..在图书馆门口见到了辰叔叔。”乔婉随有些唯唯诺诺，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在承认错误。 “哪个辰叔叔？”辰牧野语气立刻严肃了起来。 “就是辰叔叔，你...你爸爸。” “你现在在哪？”辰牧野几乎毫无温度，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将至冰点的态度。 “我现在在他车上。” “你别怕，你把电话给他。” 乔婉随乖乖的照着辰牧野说的做，将电话递给了辰镇亭。 辰牧野没有说话，一阵彻骨的沉默是他已经隐忍到极致的愤怒。 “今天是你哥订婚宴会，你必须出席，半个小时之内到家，若你还想耍性子我不介意让乔同学也来家里，毕竟以后要成为一家人的，早一天晚一天都要见面的。” “送她回家。”辰牧野几乎是咬碎了嘴唇才说出的这几个字。 乔婉随有些后悔这么轻易心软上了辰镇亭的车，才让阿野有了把柄被辰镇亭牵着走。 乔婉随张着一双炯炯的大眼睛横生生的瞪着辰镇亭。 辰镇亭却依旧姿态端庄，不紧不慢的将手机还给了乔婉随。 “怎么？你觉得这算卑鄙么？”辰镇亭笑着问，语气更像是在逗趣一个三五岁的孩子。 “至少不应该是诓骗和威胁。”乔婉随稚气的迎上辰镇亭的目光， 丝毫没有胆怯， 虽然被敌军捕获成为俘虏，依旧高昂着头，绝不做背叛信仰的叛徒。 “我们好像总共见过三次，三次不同的场合，说来也奇怪好像三次都状况都不太美丽。”辰镇亭 摇头苦笑，在晚辈面前没有太大的架子。 乔婉随还沉浸在辰牧野受他胁迫的气愤当中，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冷冷的说道：“不是三次，是四次。 状况美不美丽取决于人， 每次都来者不善，又怎么能期待被人善待，真替阿野感到不值。” 乔婉随以为会惹怒辰镇亭，她甚至都做好了被劈头盖脸挖苦的准备，没成想辰镇亭不但没生气，反而大笑起来，样子还很开怀。 “你到家了小姑娘，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改日有空来家里坐坐，不喊上那个家伙，你自己来，你辰叔叔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乔婉随有些不明所以的感觉，呆呆的下了车，眼见着辰镇亭的豪车远远驶离。 气势都提到了嗓子眼，对方却说要给你做饭，感觉像被针扎了一个洞的皮球 ，一下子力气泄向了四面八方竟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阿野，我到家了，你那边还好么？”乔婉随连忙发了消息，生怕辰牧野会担心，更怕辰牧野在那边会被人欺负。 “他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说难听的话？”辰牧野秒回 ，发的是语音，声音急促且颤抖。 “没有 ，没有，我好好的，你放心。你呢？”乔婉随连忙回复。 “嗯，那就好。”辰牧野长舒了一口气，“放心，我不会冲动，吃顿饭而已，吃完我就走。” “嗯！” \"看来今天的聚会又泡汤了。”乔婉随将事情大概略的告诉了姚金子，兴致全无的回了家，一边帮乔义儒整理中考资料一边不停地看着手机，“希望阿野快点结束煎熬，别出什么乱子，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王卉发了一张落日的图片到朋友圈里，角落里她背对着太阳独自一人坐在木桥边，暖黄色的色调本应显得温馨浪漫，却因为一片落叶恰巧飘进镜头里而显得无尽的落寞和悲凉。 乔婉随叹了叹气，本来也没羡慕过大宅门里的人和事，此刻见过他们荣耀显赫背后的无奈细细想来人生好坏都不过如此，不如意十之八九，再多的钱也买不来万事顺遂。 “睡了么？”半夜十一点多手机提示音叮咚响起。 终于等到辰牧野的消息乔婉随立刻钻出了被窝急忙回复，“我在！” 辰牧野笑了笑抬头仰望着乔婉随房间的方向，“我在你家楼下。” 乔婉随一惊，匆忙爬起来，她不顾夜晚生硬的冷风，也顾不上自己穿的单薄，呼啦一下推开窗户冲着辰牧野连连挥舞着手臂。 “等着，我这就下去。” “别，别下来，让你爸发现又要扣我印象分了。我就是一天都没看到你想你了过来看看你而已。你快把窗户关上，穿那么少别着凉！” “我不冷，开窗看得更清楚。”乔婉随娇嗔嗔的说。 她穿了一件白色蕾丝睡裙趴在窗台上的样子美得像一幅画。 就好似一朵盛开的栀子花挂在夜空中，纯白无瑕，花香四溢，将一切肮脏龌龊都洗尽，渡化，唯留一缕纯白在黑暗之中盈盈发光。 “真好，能这样看看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辰牧野尽管面色疲惫，可看向乔婉随的眸光闪着数不尽的温柔。 乔婉随不说也不问，笑眯眯的趴在那里让他的男孩尽情的看个够。 他们隔空做着各式各样的手势戏耍玩闹，时间定格了一般将眼下的美好紧紧锁牢。 第144章 开学 三月的春天，五颜六色的三角梅如花海一般满街道盛开。 阳光和煦，海风徐徐，南厦褪去了冷意重新披上了柔装。 高考一百天倒计时的标语贴满了高三整个年级的每个角落，气氛烘托到位了，可整个学校的氛围依旧不紧不慢。 不同于其他学校紧张的气氛，华经里的学生们大多都有后路，高考对于他们并没有决定性的重要。 甚至有一部分同学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国外学校，一毕业就出国，在国外包装个几年回来留个海归的好名声，要么直接留在国外生活，要么回来接管家里产业，有点抱负的拿着家里给的初始资金自主创业 ，就算不成功起点也是高于大多数普通家庭的孩子。 “哎？阿野是要和暖暖去北桥的，你呢？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姚金子坐在操场右侧长廊的木凳上歪着头揉着钱羽的耳垂。 钱羽躺在木凳上，头枕在姚金子的腿上，透过一排排木质龙骨的缝隙看向飘渺触不可及的天空。 “这辈子学习是不可能了，我啊能上个大专混个文凭我爸就烧高香了。”钱羽自嘲地说。 “我不像我爸还有阿野他们头脑好，天生就是个天才。 我的想法很简单 ，我从很早开始就努力攒钱，我就想以后能开个属于自己的车行，当个小老板，照顾好老婆孩子，钱不要太多，但也绝不能亏了家里人。 我将来的孩子不说要什么有什么，也绝对宝贝一样的什么都不缺。 我要像我爸一样成为家里人的一颗守护树，虽然我这棵树可能有点病虫害，至少遮个风纳个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钱羽笑得灿烂，光影之下是一张率真俊俏的脸。 姚金子忍不住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激得少年身体一僵，即便已经携手踏进过新世界大门却依然觉得羞涩难耐。 “你呢？你将来想做什么？”钱羽仰着眸一脸渴望的看着姚金子。 姚金子漫不经心的撇了撇了嘴，半戏谑半认真地说，“我的愿望可简单了，我的愿望就是当个车行老板娘，给老公生儿育女，被老公好好疼爱和保护，在老公的树荫下乘凉。” “行！简单，可以满足！” 时光经过，不忍流转，少时的梦想总是毫无章法天方夜谭。 尽管可笑却也可贵，尽管可贵，长大之后每每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可笑。 还有不到二十多天就要竞赛了。 辰牧野丝毫不肯懈怠，提满了一口气夜以继日的冲刺学习。 酒吧生意依旧火爆。 可邱迪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辰牧野将近小半个月没有去过酒吧了。 邱迪怕他学的辛苦，买了很多营养的食材送去辰牧野家，心念着想给他做顿好的补补，顺便也以汇报账目情况为由好好看看他。 她按了半天指纹甚至连一楼的大门都没有进去。 最后还是从钱羽口中得知辰牧野换锁了，只有乔婉随和他自己才能打开。 邱迪闷闷不乐，连着好几天宿醉，一旁的小酌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迪姐，你这又是何必呢，贪恋不可能的人只会让你痛苦。” “不可能的人？谁啊？谁是不可能的人？阿野么？怎么不可能了？我们明明就是一类人，为什么…为什么就不可能了。 他明明不用那么辛苦的，什么狗屁竞赛，考什么狗屁大学，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不好么。” 小酌摇了摇头，无奈的将醉醺醺的邱迪抱去了休息室。 她蜷缩在沙发上眼角带泪的样子丝毫没有平日里那副大姐大的果敢模样，反而也只有在此时此刻大家才会有点意识到邱迪也才只不过二十一二岁的年纪，爱做梦，爱憧憬，喜欢粉色，要抱着超长娃娃入睡的花一般的年纪。 “睡吧，好好睡一觉，想通了就好了，有些人注定不能是终点，对自己好点！” 小酌将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邱迪身上，随手关了灯，渐渐的退出阴影，将安逸独留给了邱迪。 新换的遮光窗帘遮光度很高。 月光，路灯级别的光线百分之九十被阻挡在外。 乔婉随猫在被窝里睡不着无聊的刷了几条短视频。 “真是无语，干嘛总给我推荐这么不吉利的视频。” 乔婉随快速的翻着手机，生怕任何一条什么绝症视频隔着屏幕就能给她带来厄运。 索性关了短视频app转头发了消息给辰牧野。 “睡了嘛小阿野？” 乔婉随将辰牧野送的银杏叶子吊坠从脖颈处摘了下来举在半空中，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刚下机，正准备洗澡呢小暖暖!” “呀，这么用功，这么辛苦啊 ，好可怜，好心疼啊!” “光说不练伪君子 ，若真心疼我应该有点表示才有诚意。” “你想要什么表示啊？你尽管说，奴家但凡能做到了定当全力以赴。” 辰牧野一脸坏笑，“哦？真的？我的要求不高，我想让你到我的床上来，我想让你陪我做双人运动。” “慢走！不送！ “呵呵，可爱！”辰牧野捧着手机笑，学习的苦闷瞬间烟消云散，“哎呀不逗你了 ，明天周日休息一天，最近上机太多，眼睛很疼，我想去看看赤日，那家伙很久没看到我了，最近正在闹脾气呢。‘’ “好呀，好呀，我也很想赤日，我可不可以陪你一起去呀？” 明知道要一起去的，乔婉随还是故意发出了疑问句，辰牧野心软得不行，对于乔氏撒娇法则丝毫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萧言家的草场一片嫩绿，生机盎然。 宽阔无际的场地一眼望不到头很是养眼。 赤日像个三五岁的孩子激动得满草场撒欢似的跑来跑去。一会贴贴辰牧野，一会又贴贴乔婉随，它就像是他们的孩子站在他们中间止不住的求爱抚，一点也没有让人闻风丧胆的气势，温顺得一塌糊涂。 乔婉随被赤日吐出来的气息痒得咯咯直乐，赤日甚至还去舔乔婉随的脸下一秒便被辰牧野狠狠训斥一顿。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流氓了啊，谁让你舔的，你问过我意见了么？问过了也不行，你要想舔，去舔你旁边那头母马去。” 赤日撇过头去不看他，气呼呼的吐着气，眼神却看向乔婉随，似乎再向乔婉随求助一般眨着无辜的马眼还真有些哀怨的神情。 没有女孩子能拒绝会装惨卖萌的动物。 乔婉随推开辰牧野，牵着缰绳将赤日拉到一边。 “讨厌的阿野，干嘛对我们可爱的小赤日这么凶，咱们走，不理他。” 赤日扬起马蹄子似乎在跟辰牧野炫耀，他跪下来用头拱着乔婉随让乔婉随骑到自己背上。 后来画面就变成了，骏马驮着少女在晨风中肆意的漫步，少年在身后呼和着追赶，两人一马迎着温驯的春风一直走向了草场深处。 第145章 约架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辰牧野和乔婉随准备离开草场。 小北急匆匆的跑来气喘吁吁，神色慌张。 “怎么了？”辰牧野问。 小北很不自然的瞥了一眼乔婉随，辰牧野面露不悦，冷声说道：“有事快说。” “那个我去和赤日告别，你们先聊，等下走的时候喊我。” 乔婉随很识趣的跑开了，反而辰牧野觉得小北遮遮掩掩将乔婉随视为外人的举动很是让他生气。 小北顾不上辰牧野犀利的眼神连忙上前说道：“最近那个叫大壮的一直来找麻烦，迪姐气不过和对方约架，眼下正带了一群人去东渡那边工地，听说对方也去了很多人。” 辰牧野眉锋紧紧皱起，紧闭了一下双眼猛然张开，“为什么不早说，你们都当我死了么。” ”钱羽不让我们找你，但是小酌说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还是要告诉你一声。这不，我就立刻来找你了。” 辰牧野二话不说匆忙跑向了正在给赤日喂草的乔婉随。 “暖暖，我有点急事，小北先送你回家，等处理完我再联系你。” “什么事这么急？”乔婉随本不想问，可又不免担心，隐约觉得辰牧野不会交代清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没什么大事，处理一下就好，听话先回去，我晚点联系你。” 辰牧野交代了小北几句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一路上乔婉随都在试图追问小北事情的缘由。 辰牧野交代过，小北支支吾吾东扯西扯了半天就是不肯说实话。 车到了乔婉随家门口乔婉随就是不下车，耍赖一般的非要小北带她去找辰牧野否则死活就是不下车。 “小祖宗，你快下车吧，我还有事呢，不能在这跟你耗着啊。”小北急得跳脚，在车门口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无论怎么哀求乔婉随就是无动于衷。 “对了，金子一定知道。” 乔婉随懊恼了一声， 怪自己着急过了头，竟然没想到姚金子。 姚金子那边三两句话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钱羽早就和邱迪去了东渡那头她被钱羽留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心里着急又怕钱羽生气，不敢贸然跟上去，只能在原地等着干着急。 “应该没什么事的吧暖暖。”姚金子心里也没底，但听说辰牧野也去了竟然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怎么能没事，辰家在南厦是什么人家，阿野怎么说也是辰家小儿子，若不是精心策划谁敢像这样三番五次的故意找他麻烦。”乔婉随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心突突的狂跳。 小北见事情败露，也没必要在遮掩。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是姚金子告诉我的，和你没关系，阿野不会怪你，你快带我过去。” 小北扭扭捏捏还是不肯，乔婉随难得的发了脾气，担心阿野的安慰胜过了平日里的理智，“你不送我去也行，我自己打车去。” 乔婉随怒气冲冲的下了车，跑到一旁急忙招手。 “哎呀好了好了，你快上车吧，败给你了，我带你去还不行么。” “快点，再快点。” 乔婉随很少会慌张成这样，她不知所措的抓了抓脖子上的项链，原本就不平静的心一下子跌入冰点。 “项链呢？阿野送我的项链怎么不见了？” 乔婉随抖得厉害，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直觉就是告诉她哪里都不对。 她像是身上长了疹子一样，不停地抓弄翻找，背包也都翻了个底朝上连项链的影子也没有找到。 乔婉随努力让自己冷静，她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细节，洗过澡之后躺在床上和阿野聊天确实有将项链拿下来过。 “嗯，可能是忘在家里了。” 短暂的自我安慰或多或少的平复了一下她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 那可是辰牧野妈妈留下来的遗物，若是丢了，即便辰牧野不生气，乔婉随也会恨死自己。 小北风驰电掣的一路飙车。 还好是周末，东渡那边本来人烟就稀少，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很快就到了双方约定的地点。 “怎么没看到人啊，他们在哪？” 四周都是成群的新楼盘，有些正在施工，有些半停滞状态，机器运作的声音很吵，灰土炮尘的又脏又乱。 “可能在里面。”小北指着一处施工入口处，里面似乎没有施工队在施工，还很隐秘。 “小心点。”小北小心护着乔婉随，两人一路小跑顺着路口的安全指引通道跑进了工地。 果然一进入工地内部就看到了两伙人总计差不多三十来人已经分不清你我打成一团。 “我去，还真打起来了。”小北顾不上乔婉随，一个猛子冲了进去加入战斗。他从后背揪起了一个人的头发就是一记过肩摔，疼得对方嗷嗷直叫，仰面不起。 乔婉随只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群殴场面，她甚至都分不清谁是谁，感觉自己像是误闯入某个电影拍摄现场的群众，站在那里突兀得像是外太空来的人。 “报警！报警！” 像乔婉随这样的从小规规矩矩长大的孩子，遇到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想到报警。 她颤抖着双手说话都有些结巴的向警察大致上描述了一下位置和情况。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钱羽，所幸钱羽武力值还不错，都是他在打别人没受什么大伤。 “阿野，阿野，阿野呢？”乔婉随慌忙中找着辰牧野的身影，她既希望可以马上见到辰牧野，又希望见不到他，若是他压根就没有来这种场合那该多好。 阿野很高，人群中不难找，可是找了一圈都没见到阿野的身影，乔婉随不免又看向了地上扭打成一团的那几伙。 “阿野，阿野。” 辰牧野正骑在那个叫大壮的人身上，拳头如雨下，打得大壮无力招架，满脸都是血，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 场面太混乱了，谩骂声哀嚎声不绝于耳，乔婉随的声音几乎瞬间被埋没，大家都打红了眼，根本没人在意到她的存在。 “不要阿野，住手阿野，再打下去事情会闹大的。” 乔婉随几次都想跑过去拉住辰牧野，可那周围大家不仅是拳头相向，对方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堆棍棒，一瞬间战况逆转，很多人被棍棒打得满地打滚，只管护着头，没有丝毫的招架能力。 第146章 混战 “草泥马辰牧野，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 大壮猛的一脚踹开了辰牧野，一旁的小弟递给他一根铁棍，大壮疯了一样的挥舞着铁棍前几下都被辰牧野用手臂挡住，看着都疼，可辰牧野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难忍的表情。 辰牧野灵活的快速躲闪，大壮满脸鲜血，眼睛都变成了魔鬼一般的红色。 趁着他擦拭眼睛的那几秒钟，辰牧野夺过了大壮手中的铁棒，一脚踹在了大壮的腹部再次将大壮踹倒在地。 他骑在大壮的身上，铁棒高高举起，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怕到像个地狱来索命的魔鬼。 “不要，阿野不要。” 乔婉随拼了命的大声呼喊，声音颤抖得满是恐惧。 辰牧野似乎是听到了，铁棒在空中顿住了。 正是因为犹豫的这几秒，另外一个人从背后偷袭了辰牧野一棒子打在辰牧野的后背，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无数棒子都挥向了辰牧野。 大壮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 “滚开，这家伙交给我。”他推开了小弟们。 从空心的棒子中掏出了一把很长的尖刀。 “辰牧野你不是挺能装的么。老子今天就送你下地狱，让你和你那个小三的狗娘团聚。” 辰牧野蜷缩在地上，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眼角，嘴角，甚至额头全都是血，已经完全看不出面目，只有那双血红的眼睛依然不服输的瞪着大壮，毫无惧色像是一片血色沼泽誓将入侵者全都是吞噬殆尽丝毫不留生机。 大壮将刀柄向下，猛的向辰牧野刺去，尖刀距离辰牧野只剩下毫厘的距离却突然一声叮当掉落在地，紧接着大壮瞳孔涣散像个丧尸一样直勾勾的趴倒在地上，后脑鲜血直流，不一会的功夫地上就阴出了一滩血水，血腥味漫天，味道刺鼻又难忍。 “暖暖。” 大壮的血喷了乔婉随一脸，乔婉随惨白如霜的脸上血迹斑斑。 乔婉随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铁棒，双手颤抖到失去控制，眼睛惊恐得瞪得老大，像是失了魂魄了一样站在辰牧野身前一动不动，就好似双脚踩进了泥沼，被无数来自地狱的藤蔓缠绕住，一面拼命的向阳挣扎，一面又被地域里的魔鬼狠狠拖拽。 警笛声越来越近，眨眼的功夫一群警察赶来将双方拉扯开。 带头的局长是辰镇亭的老友，见到辰牧野受伤至此不免咬牙气得直摇头。 “臭小子，才消停几天又来给我找事。怎么被打成这样，也不嫌丢脸。” “暖暖。”辰牧野挣扎着爬起来，伸手将乔婉随一把抱在怀里。 乔婉随呆滞了一般不哭不闹不出声，只是紧紧的握着那根带血的铁棒不松手，无论辰牧野怎么掰她的手指她就是不肯松手。 “没事了，没事了暖暖，别怕，乖，松手。” 两滴珍珠大的泪珠顺着乔婉随的眼角流下，下一秒她推开了辰牧野疯狂的不知方向的跑开，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要去哪，总之她只是想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这种她本应该一辈子也不会参与进来的地方。 她的人生第一次打了人，还将人打得满头是血。 大壮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满头是血的样子令她作呕，她跑了几步便忍不住蹲下来干呕了起来。 她掩着面，嚎啕大哭，感觉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一样，将一个好好的人一棍子打死在那里。 “暖暖，暖暖， 别怕，别怕。对不起。对不起暖暖，别怕。” 辰牧野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乔婉随，他忍着剧痛一口气追上乔婉随只能紧紧的将乔婉随抱在怀里，无尽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像对待狼群的臭崽一般为她梳理毛发，给她温度，让她在自己的怀里肆意的宣泄恐惧。 就在警察将场面基本稳定住之后又来了几辆电视台的车。 五六个记者一拥而上将辰牧野和警察局局长围个彻底。 “听说辰氏集团的二公子涉黑，聚众斗殴，鱼肉百姓，眼下这种场面您作何解释？” 照相机摄像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辰牧野将乔婉随的脸深深埋在自己的怀里，又脱下了外套将乔婉随遮盖得严严实实。 他清晰的感受到乔婉随身体颤抖的不成样子，心里像是刀割一般难受，没有一刻像这样痛恨过自己。 “案件还在调查，请你们闪开，我们要将涉案人员都带回局里，之后会公开处理。”陈局长将辰牧野和乔婉随一并推上警车。 记者们蜂拥而至，一个个兴奋至极，追着车子前后左右拍个不停，感觉下一秒笔杆子之下就会有一个大家族大厦倾倒。 “听说辰家二少爷派出所屡进屡出当成自己家后花园，请问您身为局长是否是其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记者们穷追不舍，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引导舆论风向。 “请你们说话要注意言辞，司法系统不容许你们无端诽谤和猜测。” 伤口都处理好之后所有人都被带回了警局。 “陈叔，”辰牧野觉得不妥连忙改口，“陈局长，可不可以让我同学先回去，她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而且你看她状态很不好，可不可以先让她回去休息？” “想得美，记者都在外面等着呢，现在出去不是等于羊入虎口？而且现场的所有人都属于涉案人员，你这同学也参与动手了，想走是不可能了。” “没有，她什么都没做，都是我干的，人是我打的，所有后果我一个人承担和她无关。”辰牧野慌张得拉着陈局长的胳膊第一次低头恳求的样子让陈局长颇感无奈。 “小子，事事讲究证据，现场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就凭你空口白牙是没用的。不过也别急，我查过了那个叫大壮的案底很厚，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他们携带武器在先性质就不同了，你们只管交代清楚，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 乔婉随蜷缩在警局的长凳上，脸上和身上依旧血迹斑斑。 她头发乱糟糟的，凝固的泪痕和血渍混合在一起整张脸像一只刚从泥地里打滚出来的花猫。 辰牧野缓缓蹲在乔婉娩的面前，用湿巾一点点的帮她清理血迹。 乔婉随终于有了些反应，伸手摸了摸辰牧野缠了纱布的额头颤抖着问道：“疼么？” 辰牧野摇了摇头，比伤口更疼的是他的心。 “阿野，那个人会不会死？他流了好多血，他会不会死？” 乔婉随抿着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像是碎裂的钻石，虽然晶莹却不再完全。 辰牧野将乔婉随搂进怀里，贴着她的脸颊，轻柔着她的头发，“不会，那个人没事，和你之前撞到头一样，他不会死，我保证他不会死，我发誓。” 第147章 爆炸 “嗯！”乔婉随点了点头，反抱住辰牧野的后背，整个头都埋在了辰牧野的怀里呜呜咽咽的终于将提着的一口气悉数释放了出来。 “对不起暖暖，对不起，你不应该承受这些的，对不起，对不起。” 乔婉随擦了擦眼泪用力的摇了摇头，“你没事就好，只要人都好好的，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解决。” 辰家来了两位律师以及一位公关人员。 这个取证过程耗费了一整个下午。 对方多次在酒吧故意挑衅都有监控为证。 除了外部的一些引导舆论走向的记者以外对方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证据证明此次滋事是辰牧野一方故意为之。 相反现场搜到的木质铁质棍棒以及一把刀具都充分说明了大壮一方有预谋携凶器滋事斗殴。 差不多六七点钟的时候，罗岸和乔如海匆匆来到的警局。随后姚金子和邱迪取证结束也跟着一同回了警局。 由于乔婉随是未成年人所以警察还是联系了监护人。 除了乔婉随一个女生，满屋子都是鼻青脸肿的男人，乔如海如当头棒喝一般一下子两眼发黑差点昏厥了过去。 “爸爸，”乔婉随扶着乔如海缓缓坐下，帮他捋了好半天的气才渐渐舒缓过来。 乔婉随愧疚的低着头，她不敢看乔如海的眼睛，更不敢想象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乔如海会如何看待辰牧野。 “你伤到哪里了？怎么身上有血？快让爸爸看看。” 乔如海将乔婉随翻来覆去的查看，见乔婉随瘪着嘴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终究还是软下心来。 “你啊你啊，越来越不像话了。”乔如海狠狠地搓了乔婉随门心，一路上气得咬牙切齿想得好好的非要狠狠教训她一顿不可。 可作为女儿奴的乔如海在见到女儿的一刹那便再也下不去手了。 “辰牧野，你够了啊，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竟然把暖暖弄到这种地方来了。你自己想堕落你就堕落你的，你要但凡还有点良心就离暖暖远点。” 罗安抓着辰牧野的衣领满腔的怒火恨不能将辰牧野焚烧殆尽。 辰牧野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回怼回去。 他用力甩开了罗岸的手，转头向乔如海深深地鞠了一躬，“乔叔对不起，你别怪暖暖，都是我的错，我不解释，要打要骂随你。” 乔如海怒瞪了一眼辰牧野，转过头去看都不看他。 “暖暖，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今天我话放在这，你要继续和这个小子在一起个鬼混你就别认我这个爸，我就干脆当没你这个女儿，家你也不用回了。” “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阿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难道被坏人欺负都是被欺负的人的错么？事情的原委我都知道的，这根本就不是阿野的错。” “你给我闭嘴，到现在你还替他说话。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幻药了啊，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打架斗殴都有你了，你你你，你以前多文静个小姑娘，怎么说变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接受，我根本也接受不了我的女儿变成现在这副摸样。” 乔如海将乔婉随拽了起来，将乔婉随推到辰牧野面前，指着辰牧野的鼻子恶狠狠的说道：“前天骗你酒店开房，昨天骗你泡吧鬼混，今天带你聚众互殴，明天呢？明天你想干嘛？明天是不是要和他一起吸毒，杀人放火，然后去牢里蹲一辈子。什么时候把你毁干净了什么时候才算完事。” “爸！” 乔婉随像个受了气的豹子，紧紧皱着眉头跺着脚冲着乔如海怒吼。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行啊？现在都敢跟我叫板了，你看看你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以前你什么时候跟爸爸顶过嘴，你再看看现在的你，像个什么？不良少女，我看你就跟酒吧里那些小太妹没什么两样，你现在就像个误入歧途被人洗脑的无知少女。” “你说谁呢？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你凭什么侮辱阿野，你有什么资本瞧不起阿野，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们家又高贵哪里去，我就是酒吧老板，怎么了？怎么就小太妹了？怎么就无知了？ 你不就是个破开车的么，你女儿怎么还真成公主了不成，说别人之前也不撒泡尿自己好好照照，就你们这样穷酸相阿野能看上你女儿祖坟上不知道冒了多少青烟了不好好回去感谢祖宗还跑着鬼叫，真是给脸不要脸。” “少说几句吧姑奶奶。”姚金子拼命的拦也没拦住发狂的邱迪。 “你他妈说谁呢？”罗岸一巴掌打在了邱迪的脸上，一旁的小酌还有酒吧里的其他人纷纷围了上来。 “我擦你妈，”小酌猛的回了一拳，重重的打在罗岸的脸上，罗岸的嘴角瞬间就淤青一片甚至还流了血。 “大家都冷静点，冷静点。”钱羽和姚金子拼命的阻拦，大家本就情绪失控又见到辰牧野和邱迪被欺负不管不顾的骂了起来，将所有怨气都撒在乔婉随身上。 “看不惯我们就赶紧滚啊 ，凭什么打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 这还是乔婉随第一次听到罗岸爆粗口，她怕罗岸被围攻连忙将罗岸拉到身后。 “乔婉随亏了阿野对你那么好 ，你就任由你爸这么侮辱阿野 。 我看你爸更喜欢这个小白脸吧 ，你这么护着他干脆你俩一对算了何必又来招惹我们阿野。” “哎呀邱迪姐 ，你快别说话了。”姚金子急得直跺脚，拼命的给钱羽眼色。 “你看看，你给我张大眼睛看看这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目无尊长，没有教养，一群社会败类。”乔如海气得全身颤抖，捂着心脏，脸色惨白如纸，站都站不稳。 “爸，爸，你怎么了，别吓我。”乔婉随扶着乔如海，却被乔如海再次推到辰牧野面前。 “要么选他，要么选这个家，你要是不想现在就把我气死，你就现在跟他分清楚，以后跟他们这群人一刀两断，不许在跟他们往来。” “爸，爸！”乔婉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事态变成怎样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围。 乔婉随不敢看乔如海，更不敢看辰牧野，她就像一个皮球一样，夹在中间被踢来踢去，整个人蒙得一塌糊涂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离他们任何一方都远一点。 辰牧野轻轻扶起了邱迪的下巴，看了看邱迪红肿的脸。 他目光微寒，居高临下的走到乔如海面前。 “你怎么骂我，甚至打我都行，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侮辱他们，更不该让你家的狗出手伤害他们。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谁高贵，他们什么都没做错，不应该被你们这么鄙视和侮辱。” “阿野，少说两句。”钱羽伸手去拉，辰牧野一掌甩开，他揪着罗岸的衣领将嘴角都咬出血却还在强制忍耐，“我再说一遍，我和暖暖的事情你少插手，有多远个滚多远，暖暖只能是我的。” “你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和我女儿在一起。 我的女儿绝不会和你们这帮污泥烂在一起，你们想烂在地里你们就烂你们的，我再说一遍离我女儿远点，我这个老父亲就算拼上性命也绝不会眼看着你们把暖暖带上歪路。我不允许，暖暖她妈更不允许。” 第148章 气炸 母亲是乔婉随的软肋，乔婉随知道父亲气得有多狠才能把母亲搬出来说事，本来还想尝试劝说劝说突然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走啊，这么看不上我们带着你宝贝女儿女婿赶紧走啊，是你女儿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来的，之后又在这扮可怜装柔弱，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我看你们这种人才最坏最阴险。” “邱迪你够了，别再说了。”辰牧野声音压得极为低沉，尽管很生气，却还是丝毫见不得乔婉随受气。 邱迪挣脱姚金子的拉扯，冲到乔婉随跟前，“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自从阿野和你在一起他就像变了个人，被你束缚，被你牵制，被你推着赶着上进，整日里惶惶恐恐自卑到生怕有一点配不上你。 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到底有什么可骄傲的，有什么可高高在上的，不就会读书，会考试，将来考上好大学又能怎样，靠你自己不还是要从社会底层混起。 到头来不还是要靠嫁人改变命运，一张脸吃遍天下，仗着长得好看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真心， 你这种女人最恶心，最不要脸，最歹毒，阿野真是瞎了放着辰家二少爷身份不顾在这跟你卑躬屈膝的。” “邱迪你给我闭嘴！” 辰牧野推开邱迪想要挡在乔婉随前面。 乔如海一把推开了辰牧野将女儿拉回到自己身后。 “好啊 ，好得很。暖暖也算是见到你们真面目了。我的傻丫头把你们当朋友，原来你们心里却这么龌蹉的想她。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我女儿永远都不可能再和你们有什么瓜葛，大家都好自为之吧。” 孤儿院出来的孩子最受不了别人提到父母教养的问题。 这几乎是他们的逆鳞，也是一颗炸弹，无论何时触及必炸。 两个年纪比较小又比较激动的突然围了上来不由分说将乔如海推倒。 乔如海一倒，身后的乔婉随跟着被带倒，后腰撞到木凳边角处连站都站不起来。 “滚开，都给我滚开！” 辰牧野几乎是在怒吼，一脚踹开一个，若不是钱羽拼命拦着眼看要发疯般的将那两人踢死。 “爸，你没事吧。” 乔婉随顾不上自己疼痛，艰难爬起来搀扶乔如海。 乔如海突然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捂着胸口像是脱了水的鱼拼命呼吸。 “爸，爸，你怎么了爸，你别吓我啊爸。” 乔婉随将乔如海半身拖了起来，哭着拽着罗岸的衣袖求助，“快叫救护车 ，帮帮我，快叫救护车。” “别怕暖暖，有我在，别怕，我这就给我们家私人医院打电话。” 姚金子帮着乔婉随拖着乔如海，不停的帮着乔如海顺气。 辰牧野彻底慌了，他凑到乔婉随身边蹲下去想去做点什么。 乔婉随却冷若冰霜的让他走开，“带着你的人离我们远点。” 辰牧野不听，依旧守在旁边帮着乔如海顺着后背。 “我让你滚远点你听不到么？” 乔婉随猛的推开辰牧野的手，力道虽不大，却已经是她能使出的最大的力气了。 “阿野，你给我过来，干嘛要自讨没趣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管他们死活干嘛，他们要死要活都和我们无关。” “邱迪你今天太过分了。”钱羽忍不住将邱迪拉去了一旁，小酌也跟了过去，一把拽住了邱迪不让她上前。 罗家私人医院的救护车来得极快。 四个穿白大褂的急救人员将乔如海紧急抬上了救护车。 罗岸扶起了乔婉随，紧紧的拉着乔婉随的手。 乔婉随抖得像筛子，掌心全都是汗，冰冰凉凉的小手写满了脆弱不堪。 辰牧野眼看着乔婉随和罗岸一起上了救护车。 他站在原地感觉世界毁灭了一般不知道下一步该要怎么去走，即便走了意义又在哪里。 “阿野，先别急，给彼此点时间会好的。” 钱羽拍了拍辰牧野肩膀，自己浑身是伤还不忘第一时间安慰辰牧野。 离开警局已经差不多半夜十二点了。 辰镇亭摇上了车窗悄悄的驶离了警察局。 “打蛇要打七寸 ，治敌更要一招毙命。霍家竟然拿阿野来逼我就范，那我就成全他们。 东渡湾的项目都给他们霍家，我要让他们死，让他们撑死。” “可先生，这样我们也会损失一个亿的项目，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得么？” 辰镇亭微微一笑，“你看给阿野那个傻小子都气成什么样了，难道一个亿换儿子平安幸福不值得么？” 辰镇亭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一直以来隐忍的够辛苦了。时机未到，我哪怕再恨表面上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阿野那孩子跟着受了太多委屈，他不懂，我也不需要他懂。可阿野长大了，他有他喜欢的人和想做的事，他们还想像小时候那样毁了他的所有么？呵呵，不能够了！ 这场战役我们已经攒够了资本，腐肉不剜辰氏也绝无可能再继续发展。 无论是新仇旧恨，国仇家恨，区区一个亿可以弄垮他们霍家又何乐而不为呢？” 经过了详细的检查，乔如海并无大碍，只是由于过度劳累以及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突发性的心律不齐。 “太晚了，别走了，今天你们就在这休息，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回家。” 罗岸让人把休息室收拾了一遍，安顿好乔如海睡下又将乔婉随细心照顾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腰那里怎么样了？” 罗岸伸手去掀乔婉随后背的衣襟，乔婉随本能的躲了一下连忙摇头道：“没事，刚刚护士姐姐帮我擦了点药酒，已经好多了。” 罗岸没办法的叹了口长气，缓缓坐在乔婉随身旁他有太多话想说。 “他就这么值得么暖暖？值得你改变自己的初衷，值得你和家里闹成这样？” 乔婉随低头不语，眼里泛着泪花却始终倔强的不肯让他们滴下来。 “我从来都没有改过初衷，我也没有变坏。其他人是其他人，辰牧野是辰牧野。辰牧野背负的东西你们理解不了。我和辰牧野在一起时的开心和喜悦你们也体会不到。 这世上肯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很多，口口声声说为你好，喜欢你，爱你的人也很多。可这世上肯为你不惜牺牲性命的人除了自己的父母以外却很难寻觅。 辰牧野就是那个唯一。那个你们眼中千万不好，在我这里却比任何人都要好上千倍万倍的唯一。 仅仅一点点的时间你们都不愿意留给他去改变，宁可固守原有的偏见和自以为是也不肯给他一个走出束缚的机会。 你们对阿野公平么？为什么你们固执的认为我们在一起就一定不会有好结果？明明我们都在变好，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们都已经是大人了为什么没有权利选择我们想做的选择？” 乔婉随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些，因为她知道世人的固执和偏见何等的根深蒂固，说再多在他们看来都是另一种深陷其中。 她要辰牧野，就必须安抚好父亲，明明都是最爱自己的两个人却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做着伤害对方的事。 乔婉随越想越觉得可笑，她忍不住哭笑了几声，冲着罗岸摇了摇头不肯多说一句。 第149章 送礼 乔如海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 李心月大多数时间在都梁老太太那边，回到这边来也都是阴阳怪气的。 “还是咱们暖暖能耐啊，一边是辰家，一边是罗家，这满南厦最有钱的人家都看上了咱们暖暖，你说咱们家好日子是不是都在后头呢。” 乔婉随不再忍让，当着乔如海的面沉着脸回怼道：“咱家以后的日子我不知道会过得怎么样，眼下我只知道我们替你弟弟还了十万块钱，现在还欠着罗家的，有时间畅享未来还不如想想怎么快点把钱还上。” “你...”李心悦被怼得哑口无言，转身摔门而去。 李明华那方面彻底残废了。 乔如海不肯为他出医药费无奈他只能转回老家独自休养。 梁老太太每每想到这里就哭，再混账也是她的宝贝儿子，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说废就废了，消息很快在老家传开，邻里邻居的背后没少指指点点。 “反正你都保送北桥了，学校暂时你也不要去了。”乔如海请了几天假，将乔婉随看得牢牢的，借机想彻底阻断她和辰牧野的联系。 “手机给我，把该删的都删掉，没必要联系的人以后都不许再联系。” 乔婉随都乖乖照做，一方面是为了乔如海身体着想，一方面是为了给辰牧野争取一丝转圜余地。 只有她一如既往还是那个乖巧懂事温顺谦和的乖乖女，才能逐渐打消乔如海对辰牧野带坏女儿的敌意和偏见。 乔婉随没有闲着，她为弟弟整了一套中考题库又为自己和辰牧野准备北桥大学的保送生面试提纲。 一整天楼都没下，眼睛微微刺痛，头昏脑涨。 乔如海还在气头上，几次想找女儿谈谈，却都止步于门前。 他铁了心这次不能心软，甚至都动了想让乔婉随和罗岸一起出国留学的念头，只要不让辰牧野毁了自己女儿，他砸锅卖铁也甘之如饴。 “我问过小岸了，你的成绩在国外也能申请到很好的大学，以前是我想不开，我总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现在我也想开了，孩子大了，自己出去闯闯也不是什么坏事，你看看这些学校，你喜欢哪个，条件够的话咱们就出国留学，就当出去见见世面了。” “爸，我不出国，坚决不去，打死都不去。”乔婉随义正言辞，坚毅的眼神不容人拒绝。 乔如海紧缩眉头，“怎么？你还放不下那个臭小子？出国有什么不好？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出去个几年回来找个好工作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么？” “爸，我们家不是只有我一个，你也要为阿冻的未来考虑考虑。出国的费用那么高，我们家承担起来会相当吃力，另外国内的好大学也不比国外差太多，只要我努力学习，在哪都是一样，又何必一定要去那么远。” “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爸爸自己有办法。只要你好好的，走上正轨，顺顺利利平平稳稳的爸就算砸锅卖铁也高兴，也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我不想让你那么劳累。”乔婉随拉起了乔如海的手臂，整个身体都靠了上去。 “爸，那天你见到的那些人，他们都是孤儿院长大的。我虽然也没有了妈妈，但是我比他们幸运一点，因为有你，因为你的存在我没有变成孤儿，而且还有一个这么温暖的家。 我离不开你和阿冻，若是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待那么久，我会想你和阿冻想到发疯。” 乔如海真是拿这个女儿没一点办法。 刚刚铁了的心瞬间融化成一滩水，再想说几句狠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爸爸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你转学到了华经。要是没转来华经你也不会遇见那个臭小子。” 乔婉随笑笑的摇头道：“或许这里见不到，那里就会见到，老天安排好的总归逃不掉。”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讲究起命运学了，你意思是在告诉我你和那个小子是上天注定的缘份，无论我怎么做都拆不散你俩？”乔如海推开乔婉随，搓了搓她的额头，一脸不悦，再次恢复戒备和反感的神色。 “不不不，”乔婉随连忙摆手。 “拆得散，拆得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拆不散的姻缘。但是古语也有云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拆姻缘这种事还是少做为妙。” “毁婚?怎么还想结婚？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还没怎么样就敢和我动手，这样的人我们老乔家可招待不起，想进我们家，门也没有。” “动手的也不是辰牧野啊，何况，何况是您先骂的那么难听的。”乔婉随小声嘟囔，眼神时刻瞄着乔如海的脸色，生怕自己再次激怒他老人家。 “我是长辈，说他们几句怎么就听不得了？” “可你也忘了他们都没有父母的孤儿，你那句有娘养没娘教真的是太伤人了。我都没想到那会是我爸爸说出来的话。” 乔婉随见乔如海情绪还算平静，便试图和他分析一下对错，她很了解自己的爸爸，乔如海生性善良，很会为别人考虑，做事情常常自我反省，若不是真的气大了绝对不会说出那样严重的话。 乔如海一愣，瞪大了眼睛叫道：“你这丫头怎么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过有娘养没娘教这种话了？我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都是孤儿，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很正常。若不是您说了这句，他们也不会抓狂上来推您。事实上他们做的也很不对，不管怎么样推了我爸爸，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乔如海有些郁闷，越回想越觉得不妥，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愧疚之情，虽然表面上依然装作强势，可柔软的人总有一颗柔软的心，面由心生，心是不会骗人的。 门铃叮咚的响了几声。 乔婉随跑去开门，“嗯？谁啊？人呢?” 楼梯口空无一人，乔婉随低头却看到了一个大纸箱堆放在自家门口。 乔如海帮着将纸箱拆开，里面都是些包装极为精美的滋补品一看价格就不菲。 “不会是小岸叫人送来的吧。” 乔如海将东西都搬了出来，在侧边发现了一张信封。 乔婉随接过信封拆开一看瞬间心里的阴霾驱散了一大半，亮堂了一片。 “乔叔对不起！” 整张信纸上就一行大字，字体粗犷有力，一看就知道写字之人性格狂放不羁。 “给我扔出去，我才不要他的东西，我也不接受他的道歉，只要他能离我女儿远点我就烧高香了。” “人你可以不原谅，可是东西是没有过错的呀，这些都很贵的，好歹你也留下来实在不行你留着送人也行啊。” “要断就彻底断干净，一点念想都不要给他留，我们家不缺他这点东西，有钱了不起啊，有再多钱也休想从我手里拐走我女儿。”乔如海将整箱东西都搬了出去，丢在了楼下垃圾站旁边。 “爱谁要谁要，反正我们家不要他的东西。” 第150章 不能 乔婉随手机被没收，谁也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学校的状况。 接连几天辰牧野都会准时往家里送东西，虽然都被乔如海扔了出去，但精诚所至的精神或多或少也起了一点作用。 至少乔如海不再一提到辰牧野就嗤之以鼻。 “糟了，项链真的不见了。” 乔婉随满屋子找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辰牧野送的那条项链。垃圾桶都翻个遍也没能发现一点踪影。 她十分沮丧的坐在窗前，感觉自己的半个魂儿都跟着丢了一样。 漆黑的窗外划过一道淡紫色光影，女孩子的直觉总是灵敏的毫无道理。 “阿野，是阿野！” 乔婉随将窗户大敞，俯身向窗外看去，辰牧野正在楼下笔直的站在他经常站的位置上。 乔婉随鼓着腮帮子朝着辰牧野叹了叹气。 辰牧野说不出的沮丧，有些怯怯的点了点头。 两人相望了许久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辰牧野举起手机晃了晃，乔婉随摊摊手摇摇头 ，苦笑又无奈的耸了耸肩。 辰牧野又指了指后背腰部的位置，乔婉随心领神会的微微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乔婉随指了指额头，嘴角，还有手臂，辰牧野连忙摇头 ，并且特意撸起了袖子展示给乔婉随看。 路灯隔在中间将黑夜点燃成光晕的模样分别向二人蔓延开来。 千万条光线像是蛛网无形之中连接两头，一边是她，一边是他。 两人被牢牢的锁在了夜幕之下，无论距离多远注定剪不断，分不开。 乔婉随将整理好的面试题库装进了一个塑料袋里，她挥舞着双手，示意辰牧野接住。 辰牧野张开双臂准确无误的接住了乔婉随抛下来的一叠厚厚的题纸。 “我们一起上大学！” 辰牧野盯着第一页看了许久。他一度认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乔婉随一定会选择离开他。 他心理建设了许久才敢来见乔婉随却没想到乔婉随依旧如太阳一般挂在同样的位置驱赶他的寒夜，为他指引光明。 一股温热席卷着他整个心灵他很想不管不顾将这个女孩抓走，锁在身边，任谁也带不走，抢不走，永永远远的绑在自己身旁。 可转念间又是一阵无比空洞的空虚感让他陷入一个伸手不见五指双脚不着地的深渊。 她越好，他越胆怯。 他不允许自己有一点过失，哪怕一点，都会觉得对不起他的女孩。 三月底如约而至。 在北方城市还被困在晚冬的尾声之时，南厦已经全然进入了夏天。 碧海蓝天，艳阳罗云，南厦正以最美的姿态迎接八方来客。 温柔浪漫的海岛风情是南厦的标志，数不尽的窈窕美女是南厦的人文特产。 正如外界广泛流传的一样，南厦鼓浪声声语，天人绝色遍地流。 乔婉随有着典型清新婉约之美，无需任何粉黛颜色 ，单单立在那里就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美图。 罗岸国外的大学已经通过了申请。等于说这边高考一结束他就要只身前往英国开始他的留学生涯。 这一日他来到了乔婉随的家里。 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对乔婉随执着成这个样子。 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是因为被乔婉随才华所吸引？又或者说单纯的喜欢她漂亮的脸蛋和让人抗拒不了的窈窕身材？ 他不知道，也根本想不通，他只知道乔婉随是他不肯随意撒手的一个美梦。即便明知道这是个梦，却依然不愿清醒，沉醉其中。 “跟我走吧暖暖，我们一起出国，你的能力不应该仅仅困于国内 ，你应该走出去见见外面广阔的天地。” 乔婉随倒了一盏清茶，淡淡的茶香配上她侧扎的麻花辫，浑然天成的淡雅使人不自觉的淡定下来。 “我只喜欢喝茶，不喜欢喝咖啡。而且所有学科中我最讨厌就是英语了，我可不想去一个一直要说英语的地方。” “给，”乔婉随递给了罗岸一个功夫茶杯，“快尝尝，很清甜的，入喉留香 。” 罗岸一门心思都在乔婉随身上，根本品不出其中滋味，顺着乔婉随的意思逢迎的点了点头，一口气饮了好几杯。 “我啊 ，最主要是离不开我爸和阿冻。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恋家，北桥对于我来说都算天方了，出国？嗯～还是不要了，我怕我想家的时候会偷偷哭鼻子，回趟家路费又好贵的。 你呢就安心的留学 ，替我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寒暑假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交流心得，我有种预感，未来几年国内发展不一定会比国外慢哦，或许到时候你的资讯还不如我呢，那我可要好好嘲笑嘲笑你喽。” “那我要是为你留下来，你会选择和我在一起么？” “不会！”乔婉随回答得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为我做的够多的了，我欠你的感觉几辈子都还不完的。 但是没办法罗岸，我不能骗你，更不能亵渎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们……” 罗岸拍了拍乔婉随的肩膀，微笑着打断了乔婉随的话。 “看你，这么激动干嘛，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逼你，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就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罗岸，你这样会让我很痛恨我自己。”乔婉随尽量控制着自己即将泛滥的自责，此刻若不自私的决绝一点那才叫自私透顶。 她婉拒了罗岸想留下来一起吃晚餐的请求，仅仅把罗岸送下楼便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 若说心不难受定是假的。对于罗岸她始终亏欠太多太多，除了用自己的感情来偿还她什么都肯为他去做。 罗岸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辰牧野的酒吧。 他和邱迪在包间里聊了很久很久，破天荒的喝了很多酒。 还有两天辰牧野就要去北桥参加竞赛了。 自从上次事件发生以来他和邱迪深谈过一次之后便和酒吧里的人都断了往来。 他不见任何人，也不处理任何事，更是极其冷淡的告诉邱迪考完试就将酒吧老板变更为邱迪的名字。 他一分钱也不会带走，整个酒吧就送给邱迪只希望邱迪能够善待那些孤儿院过来的人，给他们优厚的薪水，让他们在南厦有落脚的地方。 考试的前一天辰牧野又来到了乔婉随家楼下。 两个人演了半个月的哑剧以为悄无声息的没被人发现，实际上隔壁的乔义儒全都看个正着。 第151章 摊牌 “给，用完记得给我存点话费啊 。” 乔义儒趁着乔如海睡着，悄悄的敲开了乔婉随的房门将手机塞给了乔婉随。 乔婉随揉了揉弟弟的头 ，一脸宠溺的冲着弟弟眨了眨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 “喂，明天几点的飞机呀？” 好久都没有听到乔婉随的声音，辰牧野竟然心跳加快紧张得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明天早上八点半。”辰牧野语气都有些僵硬，感觉像是犯错误的学生在回答老师的问话，字正腔圆一板一眼的很是拘谨。 乔婉随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久违的笑声如春风化雨，将辰牧野这么多天以来的阴霾全都吹散开。 “这么早，那要很早起床喽。”乔婉随撒娇般的说 “嗯 ，要赶在下午四点之前去签名报到认考场。” “那你今天晚上别再看书了，提前把东西都收拾好，早点休息，定好闹钟。” “嗯，放心吧，都弄好了，明天早上钱羽来送我，走得早也不会堵车，后天考完就回来了，也就住一晚。” “阿野，本来想着陪你一起去的 ，可惜现在去不成了。你一定要把我给你做的那个考试必过符带着，就当作是我陪着你一起去了，还会在必要的时候保佑你考试顺利。” “呵呵，好，我都带着，还有这块糖 ，全都带着。” 辰牧野仰头望着乔婉随，伸手去摸，隔着距离描摹着她的脸颊。 “我们暖暖好像胖一点了，更白了，更好看了。” “是啊是啊，托你的福整天被圈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都快变成小白猪了。” \"变成小白猪更好，小猪好养！” 辰牧野虽然一直在笑，乔婉随还是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和惶恐。 “暖暖，你爸那边是不是恨死我了，你帮我好好和他说说，等我考试回来我想去你家当面和他解释解释，我不想你夹在中间不好过。” “嗯，知道了，放心吧，有我在，我了解我爸，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先别急，慢慢来，什么都别想，先把考试的事情好好解决，慢慢都会好的。” 听到乔婉随的宽慰，辰牧野豁然开朗了许多，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只喜欢一个人扛事情，乔婉随的出现让他越来越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好，恨不得时时刻刻捆绑在一起，长长久久的都不要分离。 辰翔优居的大门口围了十几个人，辰牧野开车经过之时不经意间望了一眼。 “是邱迪他们！” 辰牧野将车停到车位上从地下入口处回到了小区正门，和小区保安简单交涉一番之后带着大家回到了自己住处。 “阿野，明天你要考试了，哥几个寻思着给你加加油油打打气。你好好考，真的考过了我们也跟着长长脸。” “今天酒吧不开业么？怎么都跑出来了？”辰牧野疑惑的问。 “嗯，迪姐说放假一天，就当团建了。” “去拿几个盆，把这几个菜都放进去，一会汤要淌出来了。”邱迪忙活着，东一下西一下，围着辰牧野打转却始终不敢直视 辰牧野的眼睛。 “少了什么都不能少了酒。”邱迪将纸杯摆满了桌面，将每个人面前都倒得满满当当。 “这几年跟着阿野借光一直忙着赚钱，钱也真是没少赚，咱们什么身份咱们自己清楚，没有阿野，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来我提议，咱们一起敬阿野一杯。” “干嘛突然说这些，煽什么情，整得气氛怪怪的。”钱羽有些无语，将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随手又将辰牧野的酒也喝得精光。 “我告诉你们啊，今天你们就不该来，人家明天考试了，非要挑今天来闹腾，还带了这么多酒，干嘛，给他灌醉，让他明天起不来错过考试你们就高兴了？” 场面一下子冷却了，大家都有些不满，微微低下头手中的酒杯也被重重的搁置到桌子上。 “钱羽，你啊，呵呵，我有时候真服你，你那张嘴是刀做的么，就你会说话，就你懂道理，怎么？从什么时候起我们连找阿野喝顿酒都要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了？” “少说两句。”小北拉了拉小酌的衣袖，好像自从上次在警局乔婉随被围攻之后大家都觉得辰牧野刻意疏远大家。 “阿野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都知道。我们也没想着要缠住他一辈子。人家是龙，龙总归要升天，可不管怎么样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吧，一起共患难，一起打拼，怎么就因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外人就把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都抹杀殆尽么？”大庆不满，整整一瓶酒一吹而尽。 “你们知道个屁，谁是外人，她乔婉随才不是外人。你们明知道阿野最在乎她还整那么一出，害得阿野里外不是人在老乔家都抬不起头做人，你们还有理了？” “哎，不是，钱羽，阿野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在这叭叭叭的说个没完，你女朋友不就是那个姓乔的闺蜜么，我看吃里扒外就是从你开始的，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看你们俩都是让人给洗脑了，还以为自己很深情，人家压根就没瞧得上咱们，以后有你们哭的。” 钱羽刚想拍桌子，辰牧野压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硬生生按了回去。 “看来大家不是来给我打气加油的，是带着怨气来找我抱怨的。”辰牧野看似在笑，表情却透着一股狠劲，眼角有种说不出的寒意让周围人瞬间都老实了三分。 “前几天我已经和邱迪交代清楚了。从今往后酒吧归邱迪和小酌的，以后他们就是老板。这个酒吧虽然是我花钱弄的，可把他做到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们的功劳，我坐享其成了这么久也值了，没什么好可惜，反而更想感谢你们。” 辰牧野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思，大家都不再说话。 “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每个人不同阶段都是遇见不同的人，就好像坐火车，这一段你陪我，下一段我陪他，总归大家都会选择自己目的地，顺利到达。 咱们一辈子要面对的人太多了，可真正想走完一辈子的人就那么一个。我很幸运这么快就找到了那个人，难道你们不应该为我高兴才对么？ 是，我知道，那天暖暖爸爸说的那些话伤害到了你们，我替他和你们道歉，毕竟他不知道我们的故事，做不到感同身受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可我告诉你们，乔婉随不是别人，她是我辰牧野要一起走完这辈子的人，是辰牧野愿意舍弃一切哪怕是生命也要保护的人，若是理解大家就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即便没有我，在南厦也没人敢随意动你们。 若是不理解，一口一个外人的叫着，那对不起，我可能真要重色轻友了，大家缘分至此好聚好散也不算什么。” “来，我以白开水代酒敬大家一杯。”辰牧野举杯，大家纷纷附和，“酒吧我不会带走一分钱，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送给你们了。 这个礼物虽然很俗，我想也足以能证明大家在我心中的位置了吧。 我今天真的说了很多话，一群大老爷们的非要把事情弄的这么复杂，你们不觉得你们很像宫斗剧里那些争宠的妃子，非要比一比我到底更爱谁多一点，争个你死我活的。” 第152章 错过 原本大家都还沉浸在略带些忧伤的思考中。 辰牧野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把大家集体逗笑 。 男孩子的释怀有时候只需要一刹那，或许几个字，或许压根就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能看开一个始末。 酣畅淋漓之后，有几个借着酒劲开玩笑道：“不过阿野，还真别说，你小子选人眼光不错，那小姑娘长得是真好看，脑子又好，你除了家里有钱，其他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能配上人家的。” 辰牧野拍了拍那人的头，“怎么，这么快就吃里扒外啦？我这才不当老板你们就不把我当回事了，正主就在这坐着呢就敢说我不配，翻脸要不要这么快啊！” “行了行了，喝得差不多了，明天阿野还要早起呢，快滚快滚，都别在这赖着了，要耍酒疯的都回家耍去。” 钱羽挨个推搡着，将大家都推出了门外。 姚迪一整晚都没有说什么话，只一个劲的埋头喝酒，眼下早已经烂醉如泥，靠在小酌怀里，站都站不稳。 “阿野，你不想喝酒，我不逼你，这瓶可乐给你，来，最后和我干了这杯。” 邱迪又拎起了一瓶酒，将手里的一瓶可乐递给了辰牧野。 “我祝你，祝你考试顺利，祝你心想事成。” “好！” 辰牧野几口就将一整瓶可乐都喝完，示意小酌好生将邱迪送回去。 “十二点了！”辰牧野坐在沙发上看着满桌子的一片狼藉仰头叹了口气。 明明一口酒都没有喝，头却越来越胀，迷迷糊糊的觉得困得不行，只想睡觉。 “还好明天出门的东西都收拾完了，这些等着叫阿姨来收拾吧。” 辰牧野都顾不上洗漱，衣服都没脱，一头栽倒在床上下一秒便不省人事。 一大早，乔如海出门之前将手机还给了乔婉随。 “小岸说今天学校老师找你，可能和保送的事情有关。放学赶紧回家别乱跑，我可能晚点回来。” “知道了爸！” 乔婉随有些小窃喜，终于拿回了手机，也可以正常去学校了，送走了乔如海之后兴奋的在屋子里跳了起来。 “阿野应该到机场了吧。”乔婉随试图开机，却发现手机一点电量都没有。 她连忙插上了电源，充电的同时又跑去洗脸刷牙，换上校服，将头发盘成一个精神利索的花苞。 手机嘟嘟嘟的响个不停，大致上扫一眼全都是微信。 姚金子的消息居多，还有箫言，陈晶。 乔婉随只顾着兴奋来不及仔细查看。 她收拾了一下书包兴致勃勃的去上了学。 “金子呢？还没来？” 乔婉随趴在二班门口，大熊冲着她摇了摇头 。 “她不会也去机场送阿野了吧，这家伙自己都快高考了不紧不慢的，还跑去送别人。” 乔婉随掏出手机，刚想给姚金子打电话。 “暖暖，老师找你，让你去她办公室一下。” “哦，知道了，这就去。” 乔婉随放下书包，简单的和箫言说了两句话便兴高采烈的跑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这些资料信息都要填写完全，明天放学之前交给我。资料录入之后就可以进行北桥的面试环节了。老师知道你优秀，这方面自己肯定准备很充分了就不再过度提醒你了。 然后这一叠你拿回去看看，都是老师准备的一些面试资料，或许有用呢，多看看总归没坏处。” “谢谢老师，我回去一定会好好研究的。” 课程还有一些尾声，乔婉随虽然没有高考的压力，那些内容也都早已烂熟于心，可还是认认真真的坚持上完了第一节课。 “金子怎么还没回来？” 乔婉随退出二班教室门口，缓缓走下楼梯。 她拨通了姚金子的电话，瞬间一声炸裂般的尖叫震得乔婉随将手机推了老远，耳朵直疼。 “我的天爷啊暖暖，你可算拿到手机了。我们刚到你家楼下，喊了你半天都没人，你去哪了呀，拿到手机也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怎么了？这么急？我在学校呢，你在哪？” “在学校？你在学校？你等着啊，我们马上就去接你，你快出来，出大事了。” 姚金子在电话那头急切的催着：“快掉头，先不用去找警察了，暖暖能打开辰牧野家房门，先去他家看看他在没在家。” 乔婉随被姚金子的情绪感染跟着紧张起来，又听到辰牧野的名字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阿野不是已经起飞了，去阿野家里干什么？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暖暖，我说了你先别激动啊。 早上我和钱羽去接阿野，打他电话也不接，砸他家门也不开，找了一圈，问了一圈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到现在都没联系上呢，我们正想着找警察去把他家门撬开这不你电话就来了。 现在只有你能打开他家门，先去他家看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联系不上就联系不上了呢。” 乔婉随双腿抖得厉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干嘛，碰瓷啊，走路也不看着点。”她险些滚了楼梯，一旁经过的桑柔一把扶住了她 ，嘴上依旧不饶人，手上却将乔婉随扶得稳稳的。 “谢谢，谢谢你。” 乔婉随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事，她只记得姚金子的最后一句话，“现在只有她能打开辰牧野家的门。” 她疯了一样的往外跑，没有老师的批准门卫不给开门。 她又疯了一样的跑了回来，语无伦次了说了一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老师见她着实着急了，便批准了她离校。 刚出校门，钱羽和姚金子就开着车到了校门口。 车上没人说话，气氛低到极点。 所有人都知道辰牧野错过了这次竞赛意味着什么。 这就像是带着火星的定时炸弹，每个人都在小心呵护这个雷区，生怕一不小心乔婉随和辰牧野就会被伤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人脸识别得很快，一秒钟房门便被打开。 餐厅里，客厅里满屋子的酒瓶子还有剩下的残羹剩饭味道极其难闻。 “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发誓昨天阿野一滴酒都没喝，这些都是邱迪那帮人为了给阿野加油打气弄的，酒都是他们喝的。”钱羽就差举三指发誓了，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乔婉随的态度，心里却为辰牧野深深的捏了一把汗。 “阿野，阿野，醒醒啊，怎么跪着就睡着了啊。” 辰牧野的房门没关，大家发现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躺在床上，上半身趴在床上，下半身跪在地上，双手瘫在两侧，眼睛紧紧的闭着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第153章 怒骂 “怎么了这是，怎么不醒呢？阿野，阿野？”乔婉随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蹭到辰牧野身旁，顺着钱羽的力气，将辰牧野身体翻了过来，扶着他将他平躺在床上。 “有气，他还有气呢。”钱羽探了探辰牧野的鼻息，他不知道高兴个什么，总之辰牧野没死，只要没死感觉天就不塌。 “快叫救护车，快打120.” 乔婉随双手紧紧握着辰牧野的手，可能是一整晚一个姿势压得血液不太流通，辰牧野的手凉得可怕，甚至有些发紫。 “阿野，到底怎么了，你快醒醒啊阿野，别吓我好不好。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乔婉随将辰牧野的手放在了自己脸颊，滚烫的眼泪划过带去了一丝的温度，像是某种激活元素，将辰牧野尘封的身体瞬间点燃了一般。 “他动了，他动了，他的手在动，他能听到我说话。”乔婉随哭着喊着，不停地唤着辰牧野的名字。 辰牧野微微睁开的双眸，像是受伤的蝴蝶无力扑腾翅膀，睫毛都显得脆弱无力。 救护车来得很快，辰牧野被抬上救护车，虽然恢复了一些意识，却依旧不能完全支配自己的身体。 他勾着乔婉随的手，乔婉随心领神会的陪在他身边。 他想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抬不起手臂。 “医生，病人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昏迷不省人事了？”钱羽焦急的问。 “血检里查到了一定浓度的安眠药成分，病人应该是服用了安眠药才导致的昏迷不醒，好在用量不是很大，不需要洗胃，等药劲散了自然就好了。” “安眠药？怎么会吃安眠药？也没听说过阿野吃过安眠药啊，而且他明知道要赶飞机的即便不睡觉也不可能吃安眠药的啊。” 钱羽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所有细节，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毛骨悚然。 “我草，不会吧，这他妈分明是因爱成恨，要毁了阿野啊。” “你说什么？什么因爱成恨？你说谁呢？”姚金子一脸疑问。 “哎呀，邱迪，邱迪，除了邱迪还能有谁。我就想么怎么早不去晚不去，非要在阿野考试的前一天跑他家闹腾去，原来还有这么阴的招呢，亏阿野对她那么好。” “什么？你意思是邱迪给阿野下药？”姚金子眼睛都快瞪了出来，恨不得下一秒就去手撕的邱迪。 “是不是一查就知道了，我先回一趟阿野家，等会回来找你们。” 钱羽拿了辰牧野家的机械钥匙把昨天晚上辰牧野用过的餐具，吃过东西残渣，喝过的水，但凡辰牧野碰过的东西都收集了起来。 果然如他所料，化验结果显示邱迪在最后递给辰牧野的可乐瓶子里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 “我草他妈的邱迪，蛇蝎，毒妇！” 钱羽，乔婉随还有姚金子直接杀去了邱迪的家一进门乔婉随就忍不住狠狠地扇了邱迪一巴掌。 邱迪也不否认，瞪着泪眼，似悔，却又不悔的直视着乔婉随几乎要发狂的脸庞。 “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控制好剂量的话会死人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阿野一个没站稳磕碰到了头或者什么重要位置流血不止一整个晚上会是什么后果？ 你知不知道我们发现阿野的时候他手臂因为一整晚的压迫都变成紫色很有可能会导致截肢，残废？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这次考试付出了多少努力，学的多么刻苦认真？ 你知不知道他把你们当成他的亲人，为了儿时的那么一点情分他用尽全力做了他能做的去回报你。 你以为他喜欢开酒吧喜欢整天打打杀杀，为了你们他背负了多少东西，你们只知道他无所不能，习惯的依赖他，可他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他自己都那么难了还要拼了的命的保护你们，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么对他？” “你说够了没有?”邱迪怒瞪着乔婉随。 “这一切还不是都因为你。你觉得阿野他真的开心么，为了你，阿野都快变得不像他自己了，他本应该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你非逼着他努力，上进，学习，考什么狗屁大学。 考大学有什么用？阿野他需要靠考大学来证明他自己么？他不需要，他根本不需要。 而你，那么自私，虚荣，只为了面子上好看就逼着阿野那么辛苦的去做那么难的事情，是你毁了阿野，阿野和你在一起根本不会幸福。” “简直不可理喻！”乔婉随一步步逼近邱迪，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孩子此刻却像个豹子张着利爪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撕烂。 “你又知道什么？你以为你很了解阿野？如果阿野是你这样的猪脑子，我肯定不会逼他，可阿野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个天才，天才就应该在更闪耀的位置，就应该学更多的东西 实现自身价值，让人仰望，受人尊敬。 而你却只想着把他困在身边，利用他，道德绑架他，束缚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的拘禁他，毁了他。 邱迪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根本不在乎，我也知道你喜欢阿野，可是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你毁的不止是阿野的前途，你还亲手毁了你和他的情分。 你以为你靠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就能留住阿野？你太天真了，太无耻了，甚至是愚蠢。 你这样只会让阿野恨你，厌恶你，远离你，我告诉你即便阿野考不上大学他也不会留在你身边，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到底要什么，你根本就不配！” 钱羽一句话都没说上，他悄悄的给了姚金子一个眼神，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乔婉随发这么大脾气甚至动手打人。 果然泥人尚有三分倔性，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 “你胡说，阿野他会明白我的，只要你离开他他就会留在我身边的 ，不配的是你，是你，你们全家都瞧不起他，你才不配站在他身边，你不配！” 邱迪的喊声歇斯底里的飘在脑后。 三人不愿再多费口舌火速赶回了医院，可医院却告知辰牧野已经清醒，并且执意离开医院，至于去了哪里他们便不得而知了。 乔婉随急忙拨打了辰牧野的电话号码，可对方提示已关机。 “估计一直没充电，一上午我还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他，没电了吧这是。” “那怎么办？这人跑哪去了，迷迷糊糊的别在出什么意外。” “我就他妈的发现老天爷就是愿意和阿野过不去，阿野想迈出一步怎么就这么难么？”钱羽气得直咬牙，一脚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巨大的声响引得旁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这边。 “阿野现在肯定很伤心，也不知道躲哪去自己舔伤口去了。”姚金子看了看乔婉随，心疼的将乔婉随搂紧怀里，“你说你俩怎么这么苦命，这下你爸那边更不好交代了。” 第154章 公主 “你们先回去，我差不多知道他会去哪里，我去找他，你们先回学校去上课，高考不是儿戏，不能耽误。” 乔婉随拦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钱羽单臂搭在姚金子的肩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家里家里不消停，外面外面也这个德行，阿野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坏事啊，怎么什么事都能让他摊上。 他那个继母霍家为了能从他们老辰家拿到项目不惜一遍又一遍找辰牧野麻烦逼他爸就范。 到头来遭罪的还是阿野，说是和那个家不来往还不是让人夹在中间当球踢来踢去。” “也不全对，”姚金子望着乔婉随离去的背影，“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让他遇见了暖暖。暖暖这个人我再了解不过了，只要她认准的，她是不会轻易动摇的。眼下对于阿野来说，被坚决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而暖暖是唯一一个能给他他最在乎的东西的人。” 整条环岛路美得没有道理，沙滩绵长，海浪涛涛，路的两旁鲜花怒放，艳阳之下争艳不休。 可在乔婉随眼里一切都好似失去了颜色，原本的期许如敲打上岸的海浪一样瞬间化为了泡沫。 她不敢去想未来，也不知道方向在哪，她只知道他的阿野遭受了最亲的人的背叛，原本应该飞往梦想的方向，而此刻却不知道躲在哪里绝望无助的独自一个人承受悲伤。 东渡的海岸线很长。 女人的直觉敏感得没有道理。 她鬼使神差的在海云汇附近下了车，顺着木栈道走向了沙滩一片一片的寻找。 太阳很大 ，甚至有点发毒。 海面银波荡漾，沙滩更是越发滚烫。 乔婉随在辰牧野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坐了下来。 俩人一前一后共同望着前面广阔无际的大海。 “我就知道他会在这里。”乔婉随松了口气，心也逐渐安定下来， 这里是曾经他们约定要一起考大学的地方，梦想始于原始的悸动，却戛然而止于可悲的人性。 乔婉随看不到辰牧野的表情，却在他抖动得厉害的后背中深深的感受到了他的绝望和悲伤。 “他，在哭泣！” 乔婉随的心彻底化了，她很想冲过去抱抱他却又理解他，了解他，知道他并不想让她见到他这样不堪的一面。 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守在他身后，给他时间，待他自己消化消化之后再去安慰他。 海上的晚霞像一条见不到头的红丝带，夹在海天之间，贪婪着人世间的繁华不肯离去。 乔婉随缓缓走到辰牧野身旁紧紧挨着辰牧野坐下。 辰牧野一直看着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阿野，我渴死了，你去买瓶水吧。” “嗯!”辰牧野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脑子空荡荡的，像是机器人接受到了指令一样，只知道去完成买水的任务。 “阿野，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你虽然竞赛没问题但是你基础学科太差了，保送是要面试的，基础学科太差可能也不太行。 多复习一年，明年再考会不会把握更大些？” “你别这么说话，暖暖，如果想让我好受些你能不能发发脾气，骂我，打我，除了分手，你想怎么对我都行，你发发脾气好不好？” “发脾气？为什么要发脾气？又不是你的错，我为什么要怪你？” 乔婉随用空瓶子装满了沙子，一股脑的倒在了辰牧野的腿上 辰牧野卑微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没有资格站在你面前了，我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我完了暖暖。” “阿野，你看着我！”乔婉随捧起了辰牧野的脸颊，眼眸所及皆是辰牧野的身影。 “小时候我妈妈身体不好 ，每次住院我都担惊受怕，直到她走的那天我真的意识到我从此没有妈妈了 ，我感觉我的人生完了。 我花了很久适应没有妈妈的日子却在某一天被告知我马上就要有一个后妈。 我听过很多人讲过后妈的故事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再一次觉得我的日子到头了。 这期间我过得小心翼翼，我十分乖顺听话，我拼命的努力学习，实际上虽然没看起来那么温馨其实也还算过得去。 直到刘向刘林他们过来又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我和阿冻似乎又变成了没妈的孩子。 还记得第一次在学校见到你的场景么，那天在天台上电闪雷鸣的 ，你把我关在上面，然后又接连找我的麻烦，我真的做好了和你长期斗争下去的准备的，谁知道后来我们会变成这样的关系。 还有那日李明华跑来我家，你知道我有多绝望么阿野，我的人生完了，就要毁在那个人渣手里的时候你来了。 你看，咱们才活了这么大就要面临好多好多次绝望的时刻，可我们依然还是长大了。 长大这个事情真的很神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好像再痛的经历都阻止不了我们长大变成大人。 你觉不觉得长大这个东西总会有能力找到解决事情的办法，为我们扫平障碍，不断的推着我们跨过一道道坎坷。 而时过境迁之后我们再回头看去会发现其实那些当时认为过不去的事儿真的都不算什么，有些甚至幼稚的可笑。” 乔婉随抱住了辰牧野的脖子，脸颊埋在辰牧野的颈湾里，她像是一阵暖风吹进辰牧野心中，又像是一颗种子深深扎根在辰牧野心间，辰牧野只想爱死这个女孩，将她融到自己的骨血里，永远不要分开。 “所以阿野，不要害怕，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一年很短，咱们从头再来。我会陪着你，等着你，只要你不放弃，我永远都会留在那里。” “暖暖，你为什么要认识我呢？为什么要被我喜欢？你为什么要这么倒霉被我喜欢，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乔婉随敲了敲辰牧野的后背，“傻瓜，我才不倒霉。我发生过很多不幸的事情可唯有两件事让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运的辛运儿。 第一是我有一个无比疼爱我的爸爸和弟弟，第二就是我有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你。有你们三个在我才不倒霉呢 ，我都被宠成公主了，再幸运不过的了。” “走，喊上金子和钱羽，咱们吃顿火锅去 ，没有什么事不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乔婉随拉着辰牧野在沙滩上一路跑着，跑到精疲力尽，跑到将全部的能量好的坏的都消耗殆尽。 第155章 放弃 乔如海回来得很晚，声音很轻乔婉随却听得很清楚。 乔婉随坐在窗前的书桌上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坐到了天亮。 她早早的做好了早饭，轻轻敲了敲乔如海的房门，“爸，今天要去学校交资料，我先走了，饭都做好了在锅里你记得盛下。” “走这么早啊，有没有多吃点饭啊。” 还未等乔如海出来，乔婉随已经关上了大门 ，如释重负一般的下了楼。 “爸爸一定知道了阿野没能参加考试的事情了，不管怎么样，先拖过今天再说吧。” 乔婉随将空白的申报表交给了老师，老师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乔婉随，“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我想放弃保送资格，我要参加高考，我不想去北桥大学我想考我们南厦大学。” “啊？我没听错吧，你这孩子脑子坏掉啦？南厦大学虽然也是重点，可照比北桥还是差了一些，这都保送上了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呢。” 乔婉随目光极其坚定，“嗯，老师您没听错，我决定不去北桥了。我查过了我想学的专业课南大的排名不差的，只比北桥大学低了两个名次，实力差不多。” “那你家长同意了么？这么大的事你得找家长来。” “我爸同意了的，他今天出…出差了，来不了。” “这这这…这也太荒谬了 ，这是人生大事怎么能这么儿戏。” “不儿戏，考南厦大学我还是很有把握的。而且我想拼一拼考个全市状元，不仅有奖金拿，还能给我老师争光，一举多得没什么不好的。” 老师虽然觉得很可惜，但她从不怀疑乔婉随的能力。 道理也讲了，劝也劝了，毕竟选择权在人家自己身上，做老师的也只有建议的份儿。 乔婉随放弃保送资格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校。 一整个课间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好多同学甚至将乔婉随围住好奇的打探缘由。 “你跟我过来！” 辰牧野推开人群有些粗暴的将乔婉随拉走。 他们穿过长廊又越过了几栋教学楼来到了杳无人烟的后院废弃篮球场上，瞬间周围变得无比的安静，仿若时间静止了一般。 “你干嘛？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为什么要取消保送？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等下赶紧把该填的表格都填上，北桥你必须去。” 辰牧野双手捏着乔婉随的肩膀，气喘吁吁，眉头锁得厉害，脸色极为难看。 “阿野，你轻点 ，好疼。” 乔婉随动了动肩膀，辰牧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了手。 “系统已经申报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要参加高考，我要考南厦大学。” 乔婉随认认真真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倔强。 “乔婉随你能不能让我好过一点，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出这么大牺牲，不就是一年么，一年之后我一定去北桥找你，难道我就这么不可信，你宁愿放着顶级大学不去也要留下来迁就我？” 辰牧野一拳打在了一旁的铁丝网上，轰隆一声杂草中的小鸟瞬间扑腾着全都飞走了。 “你行行好可以么？你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求你了。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只管向前走你的，我会追上来，我不需要你回头，更不要你停下来。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痛恨我自己的无能。” “阿野，我说过，我不喜欢北桥，北桥太冷了。 我考南厦不是一时冲动，我真的想了很久的。 我想努力考个状元好证明给大家看和你在一起我只会变得更好。 而且…而且一年时间真的好长，我想时刻都看到你，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 这不是牺牲，也不是迁就，更不是妥协，我说过我的爱很自私也很霸道的，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会胡思乱想，你看你长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会不会哪天来个更漂亮的女孩子把你拐跑了。 所以我留下来是为了看着你，监视你，不让你离开我的手掌心，我才没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就是单纯的不放心你而已。” 乔婉随俏皮得笑着，下一秒便被辰牧野扣在怀里狠狠的亲吻了起来。 乔婉随闷闷的哼了一声，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后脑被辰牧野的大手托着，整个身体被辰牧野满身的欲望压迫着。 温暖的光晕配合着亲吻的节奏一缕一缕的顺着双唇的间隙穿透，将旖旎化作剪影与风和野草融为一体。 乔婉随踮着脚尖，半身被拖了起来。 她双臂轻柔的挽住辰牧野的脖子边承受他的热情边安抚他满是不安不甘和心疼的心。 “你说，我要是去北桥了，那我要是想亲你的时候怎么办？亲又亲不到，摸又摸不着，会不会太可怜了？” 乔婉随眼中有无尽的秋水，闪动之时泛起数不清的温柔。 “嗯！”辰牧野无法表达此刻的情感，他彻底陷入了乔婉随的温柔之中反反复复死上了无数回。 “你想摸哪里？给你摸个够！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好好摸摸你！” 乔婉随身体一僵，瞬间有种被大锤敲头的感觉，“我刚刚都说了什么虎狼之词了呀，怎么这么羞耻啊！” 乔婉随是个嘴上的英雄，行动上的矮子，她一把推开辰牧野，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怒气横生的叫道：“谁要给你摸，臭流氓!” 说罢她便满脸通红的跑开了。 辰牧野就知道她会这样，见成功把人逗到，一个人站在原地笑了半天才缓缓走回了教室。 “乔婉随你现在长能耐了啊。” 乔婉随刚一进门乔如海便操着鸡毛掸子向乔婉随冲了过来。 “哎，爸，爸，爸，你干嘛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乔义儒连忙从身后抱住了乔如海，拼命的给乔婉随使眼色。 “看来我是太惯着你了、从小到大我没舍得打过你一下，没想到竟把你惯成这样。 高考这样的大事你都不跟我商量 ，自作主张，无法无天了。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毁了你自己，毁了这个家你才满意么？” 乔如海的咆哮声，满楼都听得清楚，多亏着乔义儒拼命拦着，鸡毛掸子几下落空，并没有真的打到乔婉随身上。 第156章 亮明 “乔叔，你别打暖暖了，要打就打我吧。” 辰牧野随后跟了进来，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乔婉随身前，将乔婉随护得严严实实。 “阿野？你怎么来了？你来这干嘛，我爸正在气头上，你快走吧。” 乔婉随惊讶，想把辰牧野推开，却力量悬殊，辰牧野像一座大山屹立在那纹丝不动。 “好啊，这都找上门来了，你小子阴魂不散啊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到底要祸害我女儿到什么时候，你非要毁了她你才满意是么？” 辰牧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一跪，乔如海怔住了片刻。 乔婉随和乔义儒也都像被点了穴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野，快起来，你干嘛呀。” 乔婉随连忙去扶，辰牧野甩开她的手，低着头连声冲着乔如海道歉。 “乔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是真心喜欢暖暖的，我没有想毁她，我恨不得把我的命都给她。 我知道现在好多事都没有按照我们预想的发生，你对我失望，有意见我非常理解。但是乔叔，这些都不是暖暖的错，如果打我一顿你能消气的话，今天你就把我打死吧。 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不会放弃暖暖的，即便打死了，做鬼我也要做你们乔家的鬼。” “你………不要脸，无赖，想做我们乔家的鬼，没门。你在这装什么苦肉计，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么，你给我让开。” 乔如海将乔义儒推开，拿着鸡毛掸子像辰牧野后背抽去。 “爸，你还真打啊，爸，你要打就打我吧。” 乔婉随趴在辰牧野身后，鸡毛掸子悬在半空中没忍心落下。 “你还愣着干嘛，快把你姐拉开。” 辰牧野瞪了乔义儒一眼，乔义儒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将乔婉随拉开。 “阿冻，你别拉我，你拉我干嘛，你放开我。” “姐，你插在中间只能让爸更生气，让他们自己解决，这场面早晚的事，或许打一顿之后就好了呢。” 鸡毛掸子噼里啪啦的落下，辰牧野纹丝不动，眉都没有皱一下。 “我让你勾引我女儿，带坏暖暖，你还有脸找上门来，我今天非要替你爸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败家子不可。” 乔如海虽然生气，却也顾及辰牧野的身份。 在怎么说辰家在南厦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他这样教训辰镇亭的儿子传出去还真不好交代。 “乔叔，你就狠狠的打，打到你消气为止。” 辰牧野又向前蹭了蹭，直接迎上了一掸子，瞬间手臂青紫了一片。 “这世间那么多女孩子，你为什么就偏偏非要缠着我们家暖暖不放，啊？你行行好，就当我求求你了，离我们家暖暖远点，放过我们家暖暖行么？” “爸，是我缠着阿野的，取消保送的事也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阿野无关。 爸，你连李明华那样的恶人都能宽恕为什么偏偏对阿野这么残忍。 我和阿野只不过是互相喜欢，我们又没有害人，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让你这么容不下我们。” 乔如海打也打累了，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气喘吁吁的额头满是汗珠。 “乔叔，酒吧我已经转交出去了，以后也不会再去管酒吧的事情。 至于高考，一年，再给我一年时间，我发誓我一定可以考上和暖暖同样的大学，我要是考不上，我一定提着头来跟你认错。 我知道你嫌我家复杂，我又何尝不是。 但是乔叔，我早就不靠家里了，我现在每花的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赚的，将来我和暖暖会独立生活不会掺和辰家那些破事，我有能力好好照顾暖暖的。” 辰牧野慌忙的将书包打开，他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袋，将里面的文件打开逐一呈给乔如海看。 “你……你给我起来说话。” 乔如海是个很宽仁的性格，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辰牧野谦卑得哪里还有一点富二代的架势。 毕竟也是个孩子，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 ，乔如海自然没有让别人家儿子跪自己的道理。 辰牧野倔强的不肯起来，跪在那里竟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你少在这折煞我，赶紧给我滚起来。” “快起来阿野，爸让你起来呢。” 辰牧野哦了一下，缓缓站了起来，瞬间一道黑影压来，由于身高太高，站在那里给人压迫感十足。 “乔叔，我名下有两套房子，这套是我自己买的不算大三百多平，目前我一个人住。 这套是个别墅，是我爸给我的，六百多平，我没去住过，是在我的名下。 我还有两台车，这台大g是我自己买的，这台劳斯莱斯是我爸送的，我没开过，一直停在别墅里。 酒吧已经转让给别人了，另外我还和朋友一起开了一家信息公司，计算机软件程序领域，目前发展还不错。 这些就是我目前的全部身家，当然辰氏的股份我也有一部分，但是我并不想要，也不想参与。 哦对了这还有两张银行卡。 前几天刚打过一笔款给福利院现在…现在里面可能也没什么钱了估计也就几十万。 不过您放心，我虽然现在没什么钱，但是我保证绝对不会委屈暖暖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暖暖最好的。 我给您看这些是因为我想让您知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败家子，我有能力为暖暖创造更好的生活。 我所拥有的东西都是暖暖的，我已经将我的全部都加上了暖暖的名字，或者干脆都给暖暖，除了那个软件公司，其余的我都不留，我…我明天就去把我的名字除掉，只留暖暖的名字，是不是只要暖暖没有后顾之忧你就可以放心的把暖暖交给我了？” 一阵冷风吹过，屋内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乔义儒贴在乔婉随耳边小声嘟囔道：“我去，姐夫这是要放大招了，我小算了一下这些加一起几千万有了，果然钱的力量太大了，他这是想拿钱砸死咱爸啊。” 乔婉随也很惊讶，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名字竟然都出现在了辰牧野全部家当的名单上。 “阿野…你…你…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 乔婉随接过那些文件，每一张上都赫然有着自己的名字。 “元旦回来我就弄了，一直没说是怕你有负担。” “你……你是不是傻啊 ，你不怕我翻脸不认人卷着你这些钱跑了么？”乔婉随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感动还是懊恼，天底下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人，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全部都交到别人手里。 “因为这个人是你，暖暖 ，所以我一点都不怕！” 乔如海的心着实也不是石头做的，看着两人掩饰不住的一往情深的样子不免也联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和乔婉随妈妈相遇相知的场景。 “你给我看这些不就是想证明你有钱么，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女儿要的是能和她并肩齐驱，志同道合 ，对她专一，绝无二心的人，你除了有点钱以外我看其他一无是处。” “乔叔，你可以说我别的但你不能侮辱我对暖暖的真心。 我怎么不专一了，我怎么有二心了，暖暖是我长这么大交的唯一一个女朋友，未来我的生命里也会只有暖暖一个人。 我若是有二心老天爷随便几道天雷就能劈死我 ，天打五雷轰都行。 至于你说的志同道合，并肩齐驱，我说过了，你再给我一年时间。 如果一年之后我不能和暖暖考进同一所大学，我一定消失在你面前，我发誓，我会彻底离开暖暖，永远不再打扰你们。” 第157章 改观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乔如海实在也找不出辰牧野什么毛病了。 别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人家随随便便一挥手就能让自己女儿坐拥几千万资产。 毒誓也发了不少，甚至不惜下跪来求取原谅。 乔如海不免对这个傻小子另眼相看，甚至有点理解了乔婉随为什么会对他执着于此。 “还别说这小子除了有钱，长得还真不错，也就这样的长相才能配上我们家暖暖。” 乔如海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说这么多了不如实际行动上见。 眼下最重要的是高考。 你打算复读可暖暖是要准备考试的，高考没结束之前我不允许你们之间来往。 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其他的都等高考完再说。” 见乔如海终于肯松口，乔婉随喜出望外。 “嗯，知道了爸，放心吧，我不会耽误学习的。 南厦大学的生物系也是数一数二的，我考南厦离你近，每天都能看到你和阿冻我们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不好么。” “你给我闭嘴，我就是把你宠坏了！” “没坏，没坏，爸，我肯定给你考个状元回来让您老高兴高兴。” “你还在这愣着干嘛，该上哪去上哪去，记住了高考之前我不允许你打扰我女儿，否则别怪我再抽你一顿，就算你爸来了都没用。” “好好好，知道了乔叔！那你们休息，我现在就走。” “哎，等等，把你这些东西拿走。” “不了，这些本来就是要送给暖暖的，”辰牧野看了一眼乔婉随柔声说道，“明天你生日，本来是想明天在送你的，就当生日礼物提前送达了，暖暖，生日快乐！” 楼下乘凉的大爷大妈不知道听到什么好笑的消息忽然一阵爽朗的笑声贯穿了整个老旧小区。 乔婉随站在那里半晌没能说出话，眼见着辰牧野跑没影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姐，我这算不算是弟凭姐贵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这就变成千万富翁啦？” “瞧你个没出息的样，那是你姐，你怎么还卖姐求荣呢。 那小子手段高明，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我宝贝女儿了，写上名字又能怎么样，我们老乔家人就是有骨气，分了也不会拿他一分钱钱。” “爸，我说过的，阿野和其他人不一样，阿野真的很好，再也不会有比他更傻的人了。” 乔婉随将那一袋子文件稳稳妥妥的放在柜子里。 那不仅是一串串数字，更是辰牧野沉甸甸的真心。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乔如海。 身为一个父亲他仔细回顾了这大半年来发生的种种，从各个方面分析了利弊。 不得不说辰牧野除了背景复杂一点，就那一身不菲的身价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若是他想，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想扑进他们辰家的女人估计比海浪还汹涌，他又何苦将身份压低到这个程度不惜下跪挨打也要像乔如海表明态度。 “暖暖以后要是能留在南厦，我就天天能看到她，就凭我们家暖暖不管是在南厦还是北桥都会发展得很好。 这样看来，考南厦大学也没什么不好。” “嗨！”乔如海长长的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了哦！这年头女孩子嫁给谁都不保准会幸福一辈子，我又何必现在就忧心忧虑的，过度焦虑，扰得孩子们都跟着鸡犬不宁的。” 乔如海劝慰着自己，慢慢的也对辰牧野卸下了成见。 乔婉随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卯足了劲复习。 除此之外还在课余时间里给姚金子箫言陈晶还有大熊几个人讲解重点题型。 “这些都是我总结出来的重点，都给你们复印好了，你们拿回去看看吧，或许有用呢，不会的到时候再来找我。” 陈晶有些呆滞的坐在窗前发呆，画本被死死的攥在手里。 “这什么啊，借我看看。” 姚金子趁其不备一把抢过了画本，陈晶惊慌得不成样子却不及姚金子手快。 “箫……萧言？怎么都是箫言？难道你，我去，陈晶，你默不作声的原来在这憋大招呢啊。” “你小点声，画本还我，”陈晶脸颊唰的一下通红，下一秒几乎要哭出来吓得姚金子连忙将画本还给她。 “哎呀哭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哭的，喜欢一个人不很正常么，你害羞个什么？” “你别逗她了，陈晶胆小。” 乔婉随拍了拍陈晶，“还说你没画画的天分？画得真好，画得比本人还帅呢。” 自从陈晶的心思被姚金子和乔婉随发现，他们有意无意的给陈晶制造机会。 不是给箫言送个题纸，就是约着一起吃午饭，在就故意留他俩在自习室独处，总之各种小伎俩层出不穷，就连辰牧野和钱羽都觉得两个女人忙得不亦乐乎，没时间搭理自己，感觉被深深的冷落，靠在一旁呼哧呼哧生着闷气。 “不是说快考试了要专心学习的么，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辰牧野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待乔婉随走上楼梯便窜到了其身后，吓了她一跳。 “还没考试呢就要被你吓死了。” 辰牧野趁其不备将她一把拽到了一旁的器械室，反脚将门踹上，紧紧的抱着乔婉随不肯撒手。 “干嘛，不是说好了考试之前要保持距离的么，别忘了学校有好多眼线的，被发现你就死定了。” “那你还有空帮别人拉线牵媒，有那时间好好做几道题，你要是没考好，我真的就死定了。” “我又不是机器，我也需要休息的，你都不心疼我，还催着我学习，可真是没人性。” “我要是没人性，现在就把你抓去我家了，然后把你关起来只能我自己享用。” “我要告诉我爸你在色诱我。”乔婉随抿着嘴笑得灿烂，辰牧野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现在也就这么点色相还能诱惑诱惑你了，等你真的考上了大学，我们的差距就更大了。” “因为我是大学生而你还是高中生？”乔婉随轻柔地拍了拍辰牧野的后背，双手不停地抚摸着他。 辰牧野没说话，这是他心里最难过的地方，只要一想到就像针刺一般疼痛难忍。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要在一个城市就有办法常见面，没事的时候天天见都行，而且我还可以帮你补习功课，等你考进来了，咱们就可以天天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一起在校园里散步，我可以看你打球，你可以陪我跑步，我们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可以一起去做，只要一年，这些就都可以实现。” “嗯，”辰牧野窝在乔婉随颈窝里重重的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我们可以一起做一辈子。” “嗯？什么事？”乔婉随仰着头，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 辰牧野将嘴唇轻轻贴在乔婉随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富有磁性和充满欲望。 “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散步，一起一日三餐，晚上还要共枕同眠。” “你....流氓，龌龊。” 乔婉随脸颊红得不成样子，明明是她先挑起来的话题却每次都被辰牧野反制，羞涩得直想逃跑。 第158章 状元 “你怎么总说我流氓，对喜欢的人有想法是在正常不过的反应了，难道你不想和我睡在一起，一辈子只要和我拉拉手，抱一抱，亲一亲相敬如宾，君子之交么？” “那....那你也不能说得这么露骨，这种事，不能，不能总挂在嘴上吧。” “人性本能，有什么好害羞的，就你这样还想学生物呢，生物里最讲究生命本能和原始化，你带偏见对待人类最原始的冲动，我看你啊干脆换个学科算了，去学个什么女德女戒的，继续你的封建守旧的老思想。” 乔婉随被气乐，一口咬住辰牧野的下巴，“让你在胡说八道。” 辰牧野也不躲，顺着乔婉随的啃咬一口含住了她的唇。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别让你爸找我算账。” 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起，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教室氛围很灼热，书声也不再琅琅，大家似乎都煎熬的在等在最后那一刻，恨不得宣判的日子早点到来。 六月的南厦烈日当空，十分炎热。 仅仅在室外小走几步就会汗流浃背，炙烤难耐。 “不要紧张，准考证，文具，都带好了么？记得先写好名字，答题卡不要最后一刻再涂。”乔如海嘱咐了半天，见乔婉随入了考场大门悬着的心始终不能平静。 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人生第一个重大转折在法庭宣判结束。 几家欢喜几家愁，人生百态这只是其中万千之一。 三天之内的估分，报名进行得如火如荼。 乔婉随很有把握，也丝毫不扭捏，逢人问就回答考得很好。 她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了南厦大学的生物工程专业。填好了所有的报名表格将他们折叠整齐的放在了书桌上。 “爸，怎么回来这么晚，你也没说今天要加班啊。” ‘哦，半路遇见个熟人聊了几句就忘了时间了。”乔如海目光有些闪躲，心事重重的，感觉像是有什么话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爸，你看，我报名资料都填完了，给你看下。”乔婉随高兴得举着报名表，乔如海却无心的瞥了一眼，慌忙的点了点头便转身去了厨房。 “你怎么了爸？怎么不高兴么？你不会还在因为我没去北桥生气呢吧，咱不是早就说好了么，这件事不是早就已经过去了么。我留在南厦陪你还能照看着阿冻，咱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难道不好么？” 乔婉随挽着乔如海的手臂，“爸，北桥的冬天真的好冷的，我不喜欢北桥。我们南厦气候好，环境好，发展空间也大，我留在南厦也一样可以有好的发展，你真的不用为我担心的。” 乔如海拍了拍乔婉随的手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而拿起报名表意味深长的微微叹了叹气便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太好了暖暖，咱们都留在了南厦，以后还是和现在一样每天可以见面。”姚金子预估的分数差不多在一个普通一本的边缘。她报了南厦理工大学外语专业，英语这门学科对于她来说信手拈来。 “钱羽考那点分，大专都不够，但是他爸给他找人安排了一个什么职业学校的，他喜欢玩车，就学了车辆有关的专业，混一混很快就能毕业。” 陈晶却坐在那里一脸沮丧。 “我考的不好，可能本科都上不去了。” “怕什么，萧言是要去美国的，你跟着他就近找个给钱就能上的学校一起出国，不仅混个海归的名头还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也挺好。” “可是…可是我…我一个人在国外不行的吧。” 陈晶生性胆小怯懦，暗恋了箫言那么久都不敢表白。从小就没离开过父母，现在让她独自一人去那么远的陌生环境简直不可想象。 “有什么不行的，不是有箫言么，正好你借机可以多接近他，平时有困难多找他帮忙，这一来二去不就越走越近，感情也就越来越深了么。” 陈晶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我没你们那么勇敢，我真的也很羡慕你们。” 陈晶拉了拉乔婉随的手：“暖暖，你能为了阿野放弃北桥大学保送名额，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么，我真的好佩服你的勇气，我想了很久，若换成是我，我可能做不到这样，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一生当赌注。” 乔婉随微笑着坐到陈晶身旁歪着头说道，“事情没到那一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是爱真的会让人变得勇敢。 你不妨试着尝试，或许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你。 这个你或许变得更好，或许变得不好，她不一定会照着你的期许去走，结果很有可能还会遍体鳞伤。 可事情往往最珍贵的是奋不顾身的过程，而不是最终的结果。 不去尝试永远只能停在原地 ，而停在原地是永远看不到沿途美丽的风景。” 最终陈晶选择了美国的一所大学。 虽然和箫言不在同一个城市，好在离的并不算远。 陈晶选择为爱勇敢一次，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飞机上她坐在箫言身后，对未来依旧忐忑却满怀期待。 “真的是状元，暖暖，你真的是南厦的高考状元。” 不仅是南厦的高考状元，还是全省的总成绩第二名。 乔如海高兴得合不拢嘴。 邻居们几乎都快把门槛踏破了恨不能让自家孩子也都沾沾状元的喜气。 华经以及南厦市教育局给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加一起足有十万元。 乔婉随开心的不能自已，“再凑一凑就可以还钱给罗岸了！” 辰牧野一脸宠溺的摸了摸乔婉随的头，“真棒，走，上车，我送你回家。” 辰牧野帮乔婉随系了安全带，嘴角就没放下来过，看起来比乔婉随好开心，“将近两个月的假期你想不想出去玩？” 乔婉随托着下巴想了想，“昨天卉姐说这个月有几个大型演出，演出费很高的，我答应她了要一起参加，所以七月份我没时间出去。 八月份倒是没什么事可以考虑考虑。” “暖暖，那个什么舞社的演出一定要去么？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又不缺钱干嘛非要那么辛苦去演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了个穷光蛋，吃软饭的男朋友呢，整天想着挣钱，有那那时间多陪陪我不好么？” “我自己有能力挣钱，我才不要花你的钱。我这叫自食其力，你不夸我还怪我，你就应该找个挥霍无度的那种女孩子，把你的钱都花光才好。” “花光？呵呵，我可真巴不得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花光我的钱容易，要是能花光我辰氏的那些股份我也敬她是个女中豪杰。” “你的股份很多么？有多少？能值多少钱啊？”乔婉随眨着大眼睛好奇的问。 “怎么？终于肯关心我啦？我那些股份到底值多少钱我倒不清楚，但是够你全家花个几辈子应该不成问题。” “哈？这么多啊？阿野，我后悔了，咱们别努力了，直接回家继承家产算了 。” 说罢乔婉随便大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只可爱得不成样子的洋娃娃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那这个月你好好想想，看看想去哪玩，到时候八月份空下来我们就出发，地点你选，计划我来做，喊上钱羽和金子一起，我们一起好好放松放松，就当庆祝我们家暖暖勇夺状元，金榜题名。” “嗯！好！” 乔婉随蜻蜓点水一般的在辰牧野脸颊上吻了一下，辰牧野过于激动方向盘猛的打转，差点撞向了路旁的隔离带。 “你干嘛，不…不不不许在车上做这种危险动作，吓我一跳。”辰牧野脖子以上通红，嘴上抱怨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下周你生日，阿野 ，我有个非常神秘的礼物要送给你。”乔婉随像只乖顺的小猫，眼巴巴的看着身旁的主人，软软萌萌的感觉入口即化。 “神秘礼物？这么神秘？可不可以提前透露一下？” “提前透露就不神秘了，你还是等着明天自己看吧。” “也行，我有耐心，我等！我可要好好看看咱们暖暖会送我什么神秘礼物，不管送什么我都喜欢。” “可是阿野，我还是会觉得很对不起你，白宁阿姨的遗物我还是没有找到。” 辰牧野摸了摸乔婉随的头，“哎呀没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想这事呢啊。 那项链本来就是送你的，丢就丢了。 何况我妈都见过你了 ，在她心里早就认准你但她儿媳妇了，她才不会介意你弄丢了她的东西呢，我妈大度得很。” “嗯！”乔婉随点了点头，“等下次再去见她，我一定好好当面和她道歉。 “道什么歉道歉，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道歉的。有我在，我就不允许你道歉！” 第159章 吃醋 乔婉随按照乔如海的要求准时回了家。 “今天刘向也来了，难得大家都在，一会咱们多做几个菜好好大吃一顿。” 乔如海和李心月在厨房忙活得不亦乐乎。 乔义儒和辰牧野钱羽他们组团在打游戏。 刘向还是一如既往的害羞内敛，和乔婉随只是聊了几句便满脸通红。 “暖暖，谢谢你一直给我发题库，这次考题好多题都是题库里有的题型，也多亏你的帮助我才能考上南厦大学。” “都是一家人不用谢，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在学校有困难咱们还要互相帮忙的。” “那是肯定的，但凡我能做的我肯定不遗余力。” 两人还是有很多话题聊的，一旁的刘林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自从上次被罗岸教训完，刘林就像变了个人。 不爱说话，躲躲闪闪，整天惶惶恐恐的像是做了贼一样。 “你说小林啊，考那么点分数，要我说就在南厦随便念个专科就算了，离家近，到时候毕业了也好托关系找工作。非要跑去北桥那么远的地方去读一个什么民办学校学什么礼仪。 学费贵不说，将来毕业了也不知道具体能干什么。” 李心月一边端着菜出来，一边抱怨。 自从乔婉随考了状元，她也越发觉得刘林太不争气，处处都让乔婉随比下去，念了一整年的华经竟然一个正经有钱男朋友都没有交到。 “你啊，看看人家暖暖，状元，那可是状元啊，这邻里邻居的谁不高看两眼 ，我这脸上都跟着有光，现在逢人见了我都喊我状元妈妈，哎呦我这心啊别提多高兴了。 再说那个辰家小儿子，那是什么人家的孩子，对暖暖好得不得了，还没过门呢连房子都写上暖暖名字了，你说说，咱们暖暖这福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乔义儒瞥了一眼李心月，刚想将李明华的事情搬出来说道说道便被乔婉随一个眼神制止。 “难得今天大家高兴 ，你别给爸找不痛快了，过去的事就别说了。” 刘林似乎很怕手机的声音。 但凡有消息的声音进来她的脸色都会瞬间凝固，写满了厌恶甚至还带了点恐惧。 “刘林，你怎么了？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去我房间休息下。” 刘林很努力的伪装自己对乔婉随的厌恶，硬挤出一点笑容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昨天没怎么睡好。” “听说录取通知一周之后上网就可以查到，到时候我们一起查。”刘向说。 “嗯好的，我们一起查。” 整个假期刘向都会留在南厦，他找乔婉随帮忙找了个咖啡厅打工的工作，除此之外还兼职给初中生做家教。 相比于刘林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刘向勤快务实得多。 他已经背着李心月偷偷给过刘林好多次钱了，问了刘林也不说实话，不给刘林就装可怜卖惨，索性只能自己做兼职几份工作，本来想为上大学积累一些学费没想到全都让刘林给花光了。 辰牧野生日当天上午，乔婉随约了罗岸见面。 七七八八凑够了十七万元存在一张银行卡里一并交给了罗岸。 难得乔婉随主动邀约，罗岸点了两杯咖啡并不急于说钱的事情而是聊起了小时候。 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误会，乔婉随并没有告诉辰牧野她今天要与罗岸见面的事情。 她一直掐着时间看，心不在焉的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机， “欠你的钱总算还清了。我心里一直压着大石头也落地了。谢谢你罗岸，我知道这些钱根本代表不了什么，我们家欠你们家太多太多，但是这么办呢，有些人情债欠着也只能欠着了，我也实在理不清了。” 罗岸看着手中的银行卡自苦的笑了又笑，“暖暖啊暖暖，你虽然叫暖暖，可是我发现你的心比谁都冰冷。 我看你干脆改名叫冷冷算了。” 罗岸抿了一口咖啡，阴阳怪气的语气已经让乔婉随感到不妙。 “我有时候就在想啊，你为什么对辰牧野就那么包容，那么信任，那么无条件的选择了他，而我无论做什么，做再多，好像都根本感动不了你分毫。我究竟哪里不如他了，你说说看，我真的很想知道。” “不是的，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乔婉随说。 “呵呵，朋友？还是算了吧，我宁可你恨我，怨我，把我当成敌人也好过你现在这样把我当个什么狗屁朋友，至少，至少你恨我的时候你还会想着我，怨我的时候还会骂上我几句。而你现在，我真的很受不了你现在看我的眼神，真的，特别无情，冷漠！” “罗岸，你今天情绪不好，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你出国日子定好的话告诉我，我去送你，走之前咱们在吃顿饭，除非你想和我绝交，不然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发小。” 乔婉随起身要走，罗岸反手将他抓住紧紧的从背后抱住了她。 “别走，暖暖，求你，别走。你可不可以回头看看我，就一眼，就看我一眼。” 乔婉随扭动挣扎着身体嚷道：“罗岸，松开我，你不应该这样，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他辰牧野算什么东西，我不服，我不承认，只要我不承认他是你男朋友他就永远不是！永远不是！” “你不服？那我他妈今天就让你服个彻底！” 辰牧野怒火中烧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拎起了罗岸的衣领用力一甩将罗岸重重的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餐具碎了一地，其他顾客被吓了一跳纷纷起身躲闪。 “怎么还打起来了，快上一边去，别被误伤了。” “要不要报警啊，这样打会不会出事啊。” 咖啡厅的老板连忙驱散了围观的众人，“没事，没事，朋友之间闹着玩的，不好意思啊暂时先不营业了，过后再来店里我好好补偿大家。” 南厦有权势的总共就那么几个。 咖啡厅老板虽然不认得辰牧野，但他认识罗岸，有人敢在南厦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殴打罗家唯一孙子辈的大公子想来也不是什么一般人物。 第160章 求哄 “我本来懒得动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你刚才不是问我凭什么能成为暖暖男朋友么，那今天我就告诉你，你给我竖耳朵听好了，就凭我他妈心太软早没把你打死，留你活到今天！” 罗岸根本也不是辰牧野对手，几下就被打倒在地，嘴角渗血，脸上却一直在笑。 “住手，住手阿野，别打了，快停下！” 乔婉随不停的呼喊，直到冲上前去护在罗岸身前辰牧野才咬着牙不甘的停了手。 “罗岸 你没事吧，出血了快去旁边药店买点药擦上吧。” “暖暖，你看，你还是关心我的，咱们从小到大的情谊怎么是他这种私生子能够理解的。 高中都毕业了，眼看就是大学生了还这么无脑冲动，动不动就挥拳头。 哦～？不对，我差点忘了，你复读了。如果这样说的话你的这些幼稚行为就还说得过去，因为你还是那个没长大的高中生小朋友。” “你不想死就少说几句，快走吧罗岸，把事情弄大谁都不好看。” 辰牧野额头上青筋几乎爆裂，如不是乔婉随挡在罗岸前面，他今天非要将罗岸打到爬不起来为止。 “你让开！”辰牧野声音很低，透着一股吓人的威慑力，换做第二个人早就走逃跑了，可乔婉随却依旧张着双臂站在他的面前。 “我说，你给我让开！”辰牧野几乎是咆哮的 ，乔婉随不禁一哆嗦，后退了几步，一脚踩空跌入罗岸怀里。 “暖暖你看清楚了么，这个人只会用暴力，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一定不会幸福的，远离这样情绪不稳定的人，他只会拖你一起下地狱。” “你别说了罗岸，你快走吧，算我求你了，你快走吧行不行！” 乔婉随甚至带了一丝哭腔，几乎用尽了全力将罗岸推出了门外，而自己站在门口面对着步步逼近的辰牧野慌得浑身发抖。 “阿野，不要，不要再做傻事，你修理他回头遭殃的还是你自己，他马上就要出国了，以后见都见不到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又为了他和我对立，暖暖，你说说，你第几次挡在他面前了。” 辰牧野虽然气得原地爆炸，可面对乔婉随总有一种无能为力的妥协。他甚至连脾气都发得谨小慎微，生怕哪句说重了惹得乔婉随伤心。 “不是的阿野，不管从那个方面上讲我和我家人都亏欠了他们罗家，我不能眼看着你在我面前打他而什么都不做。 我今天来只是想还他钱，我想尽我所能偿还我们家欠罗家的债，仅此而已，其他的我都和他说得很清楚了，他一时想不开才会行为欠妥。 阿野反正他马上就要出国了，他出国了，时间长了就会慢慢把把我忘了，咱们各过各的以后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这样不好么？” 辰牧野一路拉着乔婉随来到了停车场，给乔婉随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踩到底轰的一下开回了家。 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局促的空间里气氛降至冰点以下。 车子一个急刹停进了车库，辰牧野自顾自的走在前面进了自己房间便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 “都多大的人了一生气就躲起来，一生气就不说话，真是幼稚。” 乔婉随熬了点绿豆汤，放进冰箱里冰了一会之后盛出来一碗。 “这家伙今天过生日还生这么大气，待会聚会要还是这样的脸色让那些来参加生日聚会的朋友怎么想，”乔婉随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在家哄好了再出门吧。” 乔婉随一手端着绿豆汤，一手轻扣了几下房门， “阿野，我煮了绿豆汤给你降降火，你要不要出来喝一点啊？” 连着敲了几下里面都没什么动静， “你不说话那我直接进去了哦。” 乔婉随进到屋子里被刺骨的冷气突袭得不禁打了几个哆嗦，“你干嘛空调开这么低，不怕冻感冒啊。” 辰牧野整个头都蒙进了被子里，像一只蚕蛹，裹得严严实实。 “哎呀，好啦，别生气了，寿星公不能生气的，小心会倒霉的。” 乔婉随用力挣脱辰牧野的阻挡，将被子掀开一角。 她顺着被角将手伸了进去捏了捏辰牧野的鼻子笑道：“我错了行不行，我跟你道歉，我错了。咱们醋王的酸味太厉害了，我得赶紧开开窗户通通风，太酸了。” “以后不许再和他见面，若是非要见也必须带上我。“辰牧野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反身将乔婉随压在身下，刚刚罗岸抱着乔婉随的一幕几乎像刀子一样刻进他的脑子里，让他但凡想来就觉得呼吸苦难，恨得咬牙切齿。 “好好好，知道啦，带上你，无论走到哪里都带上你好了吧。”乔婉随尽量保持住平衡不让手里的绿豆汤洒在床上， “要不要尝尝新鲜熬制的冰镇绿豆汤啊？清热解暑，最能降降你现在身上带着的三昧真火。” 辰牧野一连喝了三碗，情绪总算平复过来。 他还是非常介意乔婉随挡在罗岸身前和自己对立的事情，噘着嘴，故意气哄哄的样子也不怎么说话。 “我本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可惜啊某人好像也不怎么想听。”乔婉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挨着辰牧野，故意阴阳怪气的说。 “什么..好消息。”辰牧野想想差不多了，顺着台阶自己走了下来，总归是好消息，至少听了之后不会更生气。 “我爸呢这两天出差了，本公主高考成绩极佳又取得了我爸的信任和宽容，所以他老人家最近都不太限制我的自由，我可能有机会可以陪某人晚上一起在家里看电影哦。” \"什么？真哒？你说准了，不许骗我。” 辰牧野立刻变脸成了一个孩子，跳上了沙发，嘴角划出超级好看的弧度笑得像个大太阳，瞬间将所有的不悦都治愈得彻彻底底。 “可是某人一直在生气哎，态度又不好，留下来怪害怕的。” “还不是你先背着我去和我最讨厌的那个人私会我才会生气的。” “什么叫私会啊，我那是光明正大的去还钱好么，小心眼就小心眼好了，还恶人先告状。” “嗯，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见不得他觊觎你，我今天都还没抱到他竟然敢抱你，要不是你拦着我非要把他手剁下来不可。” “好啦，好啦，钱也还上了，事情也过去了，阿野，你和罗岸以后也不会经常见面的，就当我在中间好做一点，别太计较了好不好？ 我和他之间有着父辈的情谊在，我们家确实欠了人家太多太多了，所以让我和他完全断绝来往是不现实的，就好比我明明很不喜欢邱迪可我也不会逼你永远不和邱迪来往一样，有些关系立场不同想法真的也不一样。 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单独和罗岸见面，非要见的话我也会带你一起去，前提是只要你们不打架。” 辰牧野将乔婉随抱在怀里抱了许久，“去吧，收拾收拾，一会时间到了我们出发。” 第161章 生日 乔婉随用卷发棒微微卷了几缕大波浪。 拨开，松散，自然垂下，随着步调灵动摆动像极了自由浪漫的海澡飘在海面之上享受波浪和海风的爱抚给人以数不清的温柔。 辰牧野两眼发直，全身的细胞都停留在这一刻。 乔婉随只画了一个素雅的淡妆，穿了一件水蓝色针织短衫配上一条高腰阔腿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明明一身行头不足三百块却让她穿出了模特身上才有的气质和独有的脱俗韵味。 “怎么？不好看么？” 乔婉随被辰牧野盯得发慌。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装扮，忍不住跑到镜子旁仔仔细细查看。 “那个……好看…是好看，可这衣服为什么这么短，腰都露出来，去去去，去换一件。” “哈？有么？”乔婉随扭着身子在镜子前反复查看。 “这还好吧，就隐隐约约一点而已，不至于吧。” 乔婉随笑称，“还说我封建，我看你才是老顽固，管的比我爸都多。 行啦，快走吧，一会晚了！” 钱羽，姚金子，陈晶萧言还有大熊以及篮球队玩得好的那些人都提前到了大熊他们家会所。 大熊留了一间最豪华气派的包间并且命令人精心布置了一番。 这是辰牧野从十岁以来第一次过生日。 之前他和家里闹的厉害每到生日那天拿着辰镇亭给的钱就跑，也不知道躲去哪里，十二点的钟声不响起他不会回家。 今年不同了，乔婉随好说歹说他终于同意办这么一次生日宴，收礼物，吹蜡烛许愿的环节一个都没少，最后蜡烛被吹灭的瞬间乔婉随在他脸颊轻轻一吻更是掀起了大家的狂热欢呼。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阿野，你小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就你那臭脾气竟然也能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天理不容啊。” “什么天理不容，你长人家那张脸了么，咱就不说别的，阿野要是看得开进演艺圈，嘿，秒杀眼下那些娘们唧唧的小鲜肉。” “闭嘴吧你们，别在那磨叽，来，喝酒！” 乔婉随偷偷的将杯里的果汁换成了啤酒，辰牧野仿佛福尔摩斯一般一把夺过她的酒杯。 “干嘛，长能耐了，还想喝酒了。” 乔婉随眯着眼睛讨好道：“我已经成年了 ，可以喝酒了，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就让我喝一点，就一点行么？” 辰牧野拿她这种百试不爽的眼神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说好了就这一杯啊，你没喝过酒，一次喝多了会头疼。” “知道啦！” 乔婉随开心的和姚金子陈晶桑柔他们捧杯，第一次喝酒第一次觉得做大人真好。 钱羽和姚金子是麦霸，桑柔抢了好几次都抢不到麦克风急得直骂娘。 另外一群人在玩火星骰，声音甚至都盖过了唱歌的声音。 乔婉随途中要去厕所，辰牧野不放心，立马陪着跟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 乔婉随摇摇头，“不疼，但是有点晕。” “让你别喝了，不听话，明天会难受的。” 正值暑期又是周末，会所里人很多，几乎是满场。 大熊家会所走的是中端路线，又时不时会搞一些什么优惠活动，所以整体价位相对亲民，来往的顾客的素质也是参差不齐。 包间内的卫生间被占用乔婉随要去走廊另一头的公共卫生间。 明明通道很宽，却被对面几个穿着打扮像是进城务工人员的人拦住了去路。 “哎我，这小姑娘可真水灵哎，哥几个快看，像不像大明星，不会就是明星吧。” 其中一人伸手来摸，接着便腕骨错位，疼得蹲在地上嗷嗷直叫。 “我操你妈，疯了吧你。” 安保见状立刻上前挡在了辰牧野和乔婉随面前。 “没吓到你们吧辰小公子，你们先回去，这边我来处理。” 辰牧野嫌弃的拍了拍手，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转头温柔的唤了一声，“暖暖，我们走。“ “哎，怎么打完人这就走了啊，哎，你们这还有没有王法啦，报警，我要报警，黑社会也不带这么好横的吧。” 一群人之间那个叫刘大强的人在安保发作之前连忙安抚住了大家。 “哥几个，别惹事，先回包间，今天咱们认栽。“ 众人不服气，刘大强推搡着众人，后面几个灰溜溜地跟着。 “你们真是白痴！”刘大强怒斥道。 “你没听那个保安喊那个人辰小公子么，咱们南夏姓辰的有几个厉害的人物，能让这么大会所点头哈腰叫少爷的恐怕也就咱们东家那么一家了吧。 你们这是撞钢板上了，认栽吧！” “哈？这么倒霉？妈的，就是见到美女手痒痒了一下，没想到还捅到马蜂窝了。 难怪那小娘们那么好看，果然富豪眼光都高，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 一旁的刘林立刻反应过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心里七上八下的计划着借着辰牧野的势力彻底摆脱刘大强的威胁。 “长得再好看也不是我们能碰的。咱么啊就务实一点，退而求其次就林林这样长相的在我们村也是村花一般的存在了。” 刘大强一把扯过刘林的头发，冲着刘林一顿乱亲，口水糊了刘林满脸，烟酒气熏天的臭味直令她作呕。 “那日我像做梦一样被带到那个仙境一样的地方。 他妈的老子还以为是被绑架了，眼睛被蒙着，嘴也被塞着，心想这不完了么。 可谁知转头老天爷就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你这个礼物对于我来说可太重要了，又能救苦救难，就能极乐快活，哎呀，你说我刘大强上辈子肯定是个大善人，不然这辈子老天爷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你放过我吧，要多少钱你说，我一次性给你。”刘林哭着恳求，越是卑微刘大强就越觉得兴奋并且高高在上。 “哥哥疼你啊，不好么？你第一个男人就是我，怎么，你不跟着我还想跟着谁啊？人啊，就得认命，你以为你和刚刚辰家二少爷身边那个大美女一样有富二代青睐啊，你啊，别瞧不起我，你还就只配我这样的人，咱们啊这辈子注定绑在一起，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这帮畜生，不得好报。 我告诉你们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个女的是我继父家的女儿，辰家那个二少爷很听她的话，你们也知道辰家的地位，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滚出南厦，以后再也别来找我。” “哎呦呦…新鲜的，听过会吹牛逼的，没听过这么能吹牛逼的。 你要真有这么硬的关系怎么还会被人整到我床上。 你要真这么好使还轮得到我上你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刘林，你真的越来越可爱了 ，行，今天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那个辰家二少爷就在门口呢 ，我现在就把门开开，你可劲喊，使劲喊，我看到底他能不能过来帮你。” 第162章 成人 刘大强一把拽开了包间的大门，辰牧野刚和钱羽几个抽完烟正准备往回走。 “辰牧野，辰牧野救我。” 刘林大声呼喊，挣命的要往外跑，刘大强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按回了座位上。 “刘林？她怎么在这？里面都是什么人，她怎么和那帮人在一起？” 钱羽眯着眼睛哈着腰向里观望，辰牧野则冷冷的在门口顿足了片刻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垃圾就得放在垃圾堆里，这帮人垃圾分类学的不错。“ “哈？”钱羽苦笑，“咱不管她？好歹也是暖暖亲戚，要不要告诉暖暖一声？” “不要！她的事和我们无关！今天老子生日，不想扫兴！” “行行行，听你的寿星公！” 差不多到了凌晨一点多该醉的都醉了，乔婉随是被辰牧野打横抱起走出的会所。 “你…辰牧野，我告诉你，你今晚不许欺负我们家暖暖，不许趁人之危，听到了没有。” 姚金子烂醉如泥，跌跌撞撞倒在钱羽怀里还不忘对辰牧野指指点点说教一番。 辰牧野懒得搭理她，和一个醉鬼多说一句都觉得是在浪费生命，又何况这个人还是个女醉鬼。 “快快快，弄走，看着烦！” 钱羽和辰牧野的代驾几乎同时将车开来。 辰牧野倍加小心的呵护着乔婉随的头，轻轻的将她放进车内，随即自己也上了车紧紧的坐在乔婉随身旁。 “哎，看什么呢？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怎么？羡慕了？也想扑过去？”刘大强掐着刘林的脖子将她用力往前一推，刘林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看吧，这就是差距，人家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还在那嫌弃我这嫌弃我那？哼、林林，认清现实吧，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儿。“ 凌晨一点的南夏依然热闹，大街小巷的小吃摊一直会营业到凌晨三点多。 辰牧野将乔婉随抱进了卧室以最大的定力帮着乔婉随简单擦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便疯了一样跑回自己的房间冲进洗手间冲了一个冷水澡。 “妈的，真是要命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辰牧野喘息声很重，满脑子都是乔婉随躺在床上婀娜的身姿，就好似有无数条虫子从他的五官里骚弄进出，扰得他生生世世无法安宁。 男孩子的青春少不了手的辅助。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辰牧野方才镇定下来转成了热水认认真真的将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 “不能喝偏要喝，一个没看住就醉成这样。本来还想着至少可以抱着睡，这下好了，总不能趁人之危吧，连抱抱的幻想都破灭了。” 辰牧野并没有开灯，借着那一点微弱的月光换好了衣服，一头扎进了被窝。 “我操！什么东西！” 辰牧野尖叫，瞬间弹了起来，连忙开了灯见鬼一样的一把将床上的被子扯开。 “暖暖？你…，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关灯，刺眼，不舒服！” 乔婉随紧紧皱着眉头，虽然醉了，说话含含糊糊，仔细听听还是能听得出来。 辰牧野连忙将灯关上，心跳得比见了鬼还夸张，感觉地面都在跟着一起颤动。 “你怎么跑我房间来了暖暖，你喝醉了，乖，我抱你回你房间。” 乔婉随突然张开了眼睛，黑暗中双眸对上了辰牧野漆黑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辰牧野几乎把持不住，直想将他按死在床上。 “别动，待一会，就一会，” 乔婉随力气很小，却轻松将辰牧野按到在旁边，辰牧野僵直的身体几乎不再听使唤，像个人偶任由乔婉随挑逗摆弄。 “乔婉随，做人不能太过分，你行行好，别这么对我，我是个正常男人，一个有着很强欲望的男人，你这样躺在我身边真的好么？你可不可以有点危险意识？” 乔婉随大笑，笑得像个傻子，“不危险，不危险，阿野才不危险，今天我比阿野危险！” “什么？你比我危险？姑奶奶你看看你都胡言乱语了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你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还说自己比我危险，真的是，下次不能让你在喝酒了。” 辰牧野翻个身侧面对着乔婉随，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尽量缩小化。 “小坏蛋，还说要给我神秘礼物呢，等了一天了等了一肚子气还有你这个醉鬼也没见你送我什么礼物，看你明天亲清醒时候怎么交代。” “阿野，不要生气，我不会那么做了。对不起！” 乔婉随柔得像一滩水，迷离的眼神像是万千蛛丝将辰牧野困在温柔的泥藻里再也无法脱身。 “不是的，暖暖没错，我没生你气，我在气我自己气。”辰牧野抵着乔婉随的额头将乔婉随整个人埋进了自己怀里。 “你知道么暖暖，我做梦都想着能和你手牵手光明正大的在大学校园里散步，那个梦太美好了 ，以至于当他破灭的时候我一度真的无法原谅我自己，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归根结底都是我自己的错。” “你们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而我…却还要在高中复读一年，你说你大学同学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嘲笑你有个高中生男朋友，嘲笑你眼光不行。” “我们阿野有颜，有钱，谁敢嘲笑我，我眼光好着呢！” “呵呵，是啊，咱们暖暖眼光最好了，全天下最爱你的人你就这么轻易找到了，不仅眼光好，运气还不错。” “嗯！可是我想把我的好运气都给你，我要让你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乔婉随响亮的口号像一道惊雷撕裂整个夜空。 还未等辰牧野缓过神来乔婉随已经趴在了辰牧野身上深深的吻上了辰牧野的唇。 “我听说接吻可以传递幸运，你想要多少好运，我就给你多少，都拿走也行。” 辰牧野甚至都不知道回吻，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确认不是梦。 “暖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你喝多了，马上回你的房间去。” 乔婉随再次将辰牧野按倒，她趴在辰牧野耳边嘶嘶哑哑的说道：“刚刚我洗过澡了，用的你那瓶柑橘味道的沐浴露，好闻么？” 辰牧野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突如其来一股爽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暖暖…你…你…你要干嘛，” “嗯 ，还记得我说的那个神秘礼物么？呵呵，阿野，我就是那个神秘礼物，我把自己当礼物送你，你要不要？喜不喜欢？” “你醉了暖暖，醒来你会后悔的！” “呵呵，”乔婉随笑得清甜，“我没醉，我只是喝点酒壮胆，即便喝醉的我也不会后悔，因为那个人是你，阿野！” 辰牧野像是出笼的困兽，眼底红成了一片，翻身将乔婉随压在身下，几乎狂暴的拥吻着乔婉随。 “不行，我，我家没有…没有那个………” 辰牧野如遭人当头棒喝，急刹车导致血脉拥堵差点吐血身亡。 “你等着，我马上下下去卖。” “别走啊野，你要的东西，我有！”乔婉随脸颊快红成了成熟的苹果，蹑手蹑脚的从枕头下拿出来了一个小盒子递给辰牧野。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金子…金子给我的。” “呵！”辰牧野苦笑，“姚金子配享太庙啊！” 他突然间目光再次凶狠了起来带着乔婉随滚进了被窝里一直折腾到天色大亮。 一整夜的酣畅淋漓，翻云覆雨，乔婉随就像是辰牧野一个无比心爱的玩具，被辰牧野翻来覆去的把玩，死活就是不肯松手。 乔婉随累得瘫睡在了辰牧野怀里，而辰牧野却根本没睡，一直呆呆的看着乔婉随的睡相像村头的傻小子合不拢嘴的傻乐。 第163章 做饭 “几点了？”乔婉随微微眯着眼睛，慵懒得伸了伸腿。 “下午两点了，饿了么？想吃点什么？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你....你怎么挨我这么近？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你转过去。”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窥探似的照在了乔婉随上半张脸上。 红晕的脸庞泛着晶莹剔透的钻石般碎光，旖旖旎旎像个不谙世事的仙子不经意间落入凡尘恰巧落脚在了辰牧野床上。 辰牧野轻轻揽住了乔婉随，在她的额头上占有一般的吻了一下。 “能和你一起变成大人真好，真好，暖暖。” 乔婉随难为情的将头埋进了被窝里，转过身去，羞涩得完全没有了昨夜勇敢的样子。 “变成大人，也...也不是那么好，很疼的。”乔婉随低声细语，脖颈处感受着辰牧野炙热的气息，瞬间全身上下血脉贯通了一般，悸动燥热甚至是有些痒。 “没有第一次的痛，怎么能记住以后无数个日日的美好。暖暖，我们以后会好多个夜晚要一起度过，咱们只会越来越好，我保证，我会对你好，只对你好，对你很好很好。” 乔婉随抿着嘴乐 ，将被窝掏出个小洞，顺着小洞钻进了辰牧野怀里。 “你...”辰牧野身体一阵剧颤。 他还没完全适应如此放得开的全心将自己交付给自己的乔婉随，单单只是肌肤碰触了一下便不自然的全身敏感反应得一塌糊涂。 “这个生日礼物，你喜欢吗，阿野？”乔婉随眨着蝶翅一般的睫毛含情脉脉的看着辰牧野。满头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脸颊，样子多凌乱，就有多幸福。 “喜.....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发疯！” 辰牧野大手游走在每一寸肌肤上，几近疯狂的将乔婉随压在身下亲吻了起来。 他突然怔住，用手摸了摸乔婉随的脸颊，‘’暖暖，你脸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啊。” 仅仅是被辰牧野翻弄了几下，乔婉随就感觉脑子一阵嗡嗡的剧痛，天旋地转的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头疼阿野，而且，而且好冷!” 辰牧野连忙将被子盖好，找来温度计，果不其然39度，乔婉随她发烧了。 “都怪我，是不是我这房间冷气开太大了把你冻着了。” 辰牧野连忙穿好衣服，“走，暖暖，我带你去医院，打上一针退烧针就好。” 乔婉随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我不去医院，你给我吃片药就好了。” “39度了，高烧，不去医院不行的，我好容易捡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媳妇，真的烧坏了怎么行，乖，就一会，我帮你穿好衣服，我抱你出去。” “不要，我不要出去，”乔婉随拽着被的一角死活不肯起来，“我没脸出去的，你看看我这身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么多痕迹，衣服根本遮不住。” 辰牧野这才恍然大悟起来，看着乔婉随满身的痕迹不免有些懊悔的抓了抓自己的头。 “对不起，暖暖，昨天，昨天我..没控制好，太过了。” “知道错了就行，还不快去找药，难不成真想烧死我啊。哦对了，另外我饿了，我想吃面，吃你做的面，和之前在酒吧你给我做的那碗面一样就行。” “遵命，都听你的公主殿下。” 乔婉随的体质很好，吃了一片药昏睡到了晚上七点多发了一身的汗，整个人便精神了许多。 辰牧野像个小狗几乎每五分钟就跑来卧室看看乔婉随的状况，每次出去还都贪婪的在乔婉随额头上亲上一亲，断断续续做了一下午才把徐卫交代的编程任务做完。 他缓解的抻了个懒腰，去厨房把熬好的粥关掉，叮叮当当的也不知道一直忙活到了几点。 “哎，姐妹，欢迎来到新世界，怎么样啊？新世界是不是特别美好，你们昨晚.....还和谐么？” 隔着手机乔婉随都能感受到姚金子一脸八卦的模样。 她也跟着笑，无奈的摇摇头回复道：“新世界堪比西天，之路之艰！” “啊？什么？不会吧，那辰牧野看起来身体素质就好，但也不至于这么猛吧，直接把你送西天去啦？快说，快说，快跟我描述下细节，哎呀老阿姨表示很兴奋啊。” 乔婉随只发了一个敲头的表情包，拍了一张退烧药的照片回复道：“着凉了，发烧中，拒绝闲聊。” “发烧了?不会吧，这个阿野真是的，一点也不贴心，怎么第一次就给人弄个发烧了，等见到他看我不好好损他一顿。” 乔婉随穿好了衣服，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去了客厅。 辰牧野系着围裙一副家庭妇男的形象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你怎么出来啦，还差一道菜，弄好了我喊你，你快进去，好容易退烧了，别再凉着了。” 乔婉随耍赖一般的抱着辰牧野的后背，“阿野，我以前生病都是我爸照顾我，给我煮粥，喂我吃药，现在又多了一个你，真好。” 辰牧野打横将乔婉随抱起，轻轻放在了客厅沙发上，“你忘啦，上次我生病，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的，以后我们互相照顾，一直到彼此老去，最好能同时死去，这样无论天堂还是阴曹地府咱们都生生世世不分开。” “说什么呢？”乔婉随捶打了一下，虽然听起来不那么吉利，可字字真切，都是辰牧野的肺腑之言。 “来，吃吧，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你正经下厨，尝尝我的手艺。你生着病，不能吃太油腻的，我只做了几道清粥小菜，你先凑合着吃，等你病好了，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 “阿野，原来你会下厨啊？”乔婉随尝了一口，味道实在不错。 “嗯，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没办法，在这样的家庭要想存的久一点，什么都要会。能把自己喂饱是最基本的条件。” “呵呵。”乔婉随咯咯咯的乐起来，“你说你继母要早知道你把自己养得这么壮，是不是特后悔当初没好好照顾你啊，你若是在她手底下，或许还长不了这么好。” “也许吧，反正我威胁不到她什么利益，以后我们也不会怎么接触，我现在只想着快点回到你身边，和你一起上大学，一起毕业，一起创业，一起没羞没臊的过日子。” 辰牧野端着碗，喂了乔婉随一口熟糯的软粥，他活到如今从没有过一刻是如此平静且安逸幸福的。 夜里辰牧野跑去了乔婉随的房间，动作很轻，还是将乔婉随惊醒。 “你这么跑过来了，我感冒了，不要传染你。” “传染我吧，传染我你就好了。” 辰牧野从额头一直吻到了唇瓣，恨不能将乔婉随吞进肚子里。 乔婉随有些颤抖，被抱得太紧不舒服的推了推辰牧野，“你快回你房间去，我…我头疼！” “放心，我留在你身边，什么都不做，我就想抱着你睡，不亲了，就抱着。” “那你抱得太紧，我透不过气了。” 乔婉随转过身去，背对着辰牧野，难掩的羞涩瞬间让被窝的温度燃烧了起来。 “呵呵，暖暖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辰牧野不忍再逗她，乖乖的躺在乔婉随身旁，轻搂着她不再扰她。 乔婉随实在太累了，再加上药物的作用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她还是习惯性的一只手臂遮在脸上，辰牧野尝试几次将她手臂放下来都会让她突然惊醒。 “睡吧，睡吧，我不弄你了。怎么总喜欢挡着脸睡啊，手臂不酸么？” 辰牧野哄孩子一般拍着乔婉随，他瞪着一双漆黑的明眸毫无睡意，就这样又盯着乔婉随看了一整晚。 第164章 宴会 辰氏集团在东渡湾开发的艺术小镇项目交给了霍素心娘家那边承办。 霍家自祖上以来就是南厦的一霸，有着根深蒂固的涉黑背景。 上一辈，霍家顺趋势要转型，霍老爷子盯上了当时在房地产界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辰家。 那一年天灾人祸不断，辰家陷入了不小的信用危机和经济危机，紧要关头霍家挺身而出帮辰家摆平了一系列的麻烦。 但工地上的问题往往不是道理能说得清楚的，霍家特意留了几手没有将事情抹平，并且明里暗里威胁辰牧野爷爷非要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到辰家才肯全心全意的帮辰家度过难关。 辰镇亭当然不同意，和辰老爷子闹得天翻地覆，就差一步他就可以和自己喜爱的女人也就是辰牧野的妈妈白宁结婚，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害得白宁连夜出走，甚至连半个字都没有留下。 霍家知道了白宁的存在，即便人已经躲到乡下去了还是被找了出来。 白宁的存在无形中成为霍家牵制辰家的筹码，屡试不爽之后更是肆无忌惮。 最终辰镇亭娶了霍素心，白宁却逃开了辰镇亭的保护，跑去了北宁，彻底隐姓埋名起来。 这么多年霍家在辰家身上搜刮无数，他就像长在辰氏集团身上的一颗毒瘤，不除掉早晚有一天溃烂泛滥。 可是扳倒一个大家族可不是随口说说那么容易，霍家在南夏根基深厚，与各个层面的人都盘根错节，尤其暗地里的那些勾当即便是公安系统都一时间拿他们没办法。 辰镇亭苦苦经营了十几年，将辰氏彻底带入进了第一梯队，集团规模和业务范围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尤其近两年辰氏旗下的无论地产，商场，还是刚刚涉足的度假山庄项目可以说是顺风顺水。 霍家利欲熏心，没有白宁为要挟却又来了个辰牧野。 这么多年霍家没少在辰牧野身上做文章，辰镇亭不想儿子出事往往就只能屈服于霍家的淫威之下。 艺术小镇项目主打超高端海边度假别墅。 目标人群不说全都是大老板大企业家，至少也一定是社会精英。 上次大壮那帮人屡次故意挑衅就是霍家给辰镇亭的警告。 辰镇亭最终将艺术小镇项目交给了霍家承办，霍家志得意满，再加上与辰熙的联姻，竟天真的认为日后辰家的一切都可轻松挥入囊中。 顾萌是霍素心大嫂顾思雨的侄女，顾家虽然实力照比辰家或是霍家都差了一层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萌萌啊，这场舞台剧真不错，艺术水准很高啊，不愧是国外深造过的，艺术嗅觉就是异于常人。” “霍阿姨，都是自己家生意，我当然尽一百二十分力了，我也总想着为辰熙分忧，他这个人平时不爱说话，什么都藏在心里，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多帮帮他，让他别那么操心，有更多的时间享受生活。” “萌萌果然是大家闺秀啊，真懂事，阿姨就喜欢你这样大方得体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你啊和辰熙好好相处，争取十月份天气转凉一些就把婚事办了，阿姨都着急抱孙子啦。” 霍素心笑着拉着顾萌的手，“将来啊，辰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乔婉随所在的舞社被邀请参与了其中一个小环节的配舞。 队员们平时没参加过这么盛大的场合临上台之前都还在瑟瑟发抖。 “卉姐，你怎么了？不开心么？还是哪里不舒服？” 王卉猛然回过神，眼神从台下第一排最中间位置抽离回来，满是落寞。 “嗯，没什么，有点紧张。” “紧张？卉姐你也会紧张？不过也是，你注意看台下那些大佬们一个个西装楚楚的，气场也太大了吧，光坐在那里就怪吓人的。” “哎，你看中间那个，听说那人就是辰家的大少爷，本来我还以为会是个古板的精英范，没想到这么年轻，长得这么帅，也太贵气了吧。” “是啊是啊，旁边那个女的是他未婚妻吧，果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你看她带的珠宝没，简直要闪瞎我的双眼啦。不愧是辰氏未来的女主人啊，果然够气派。” 乔婉随安静的站在一旁一直在意着王卉的情绪。 她握住了王卉的手轻轻的说道：“卉姐，你还好么？” 王卉低头苦笑了两下，眼里早已雾气蒙蒙，“没事，我们准备上场吧。” 最终的表演很成功取得了满堂喝彩。 大舞团被邀请留下来参加晚上的庆功舞会，其余协助参演的小舞社是没有资格参加最后的晚宴。 “今天来的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这种场合可能一辈子也遇不上，你说天上怎么就不能掉个馅饼砸我们头上让我们也见见世面。” 话音刚落，主舞团的负责人推开了后台更衣室的房门。 “姑娘们，告诉你们个好消息，今天主办方对我们的演出非常满意，诚邀我们所有参演单位都留下来共进晚餐，大家收拾收拾，赶紧换身衣服，待会一起去宴会厅，记住啊，注意言行举止，今天晚上来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别给我丢脸。” 换衣室先是鸦雀无声，紧接着一阵欢呼。 大家也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好像古代身为丫鬟的自己被东家老爷看中那般兴奋，有种一朝得势野鸡变凤凰的感觉。 “可是李姐，我..我还有事，可不可以不去。”王卉脸色不太好，不兴奋反而有些排斥。 “你是你们舞社的负责人，你不去不好吧，而且主办方特别强调了，一个都不能少，全体参演人员都务必要参加，关系维护好了对你们舞社有好处，总不能一下就得罪这么大个金主，那以后你们还想不想发展啦。” 队员们望眼欲穿的看着王卉，满脸写着想去，要去，一定要去。 王卉只好长叹了口气，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便转身躲在角落里褪去华丽的舞服，换回那个朴实无华的自己。 “这样的好事也不早说，害得我们穿的这么随便去参加这么高级的宴会，你说我们不会被嘲笑吧。” “就像谁能看我们一样，你还指望哪个大款一眼看上你啊。” “那怎么不能，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好多大款就喜欢我们这会跳舞的呢，万一我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美死你得了，清醒清醒吧，那些有钱的世界我们玩不明白的，他们的婚姻往往都不自主，能和那样家庭联姻的非富即贵，我们，呵呵，也就只配当个小三的命，大款找你也就只是玩玩罢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吃个饭而已想那么多。”乔婉随不满的制止了这种无聊的对话，刻意瞄了一眼王卉，反身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王卉的身前，尽量给她一些独立的空间。 第165章 参加 一个下午的认购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现场热络，交易激增，结果奇迹般的令人满意。 辰熙作为辰氏的代表出席了一整天的活动。 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点了根烟，倚在栏杆旁一脸愁容竟看不出一丝喜悦之色。 “辰熙，怎么在这，那边李总，王总都在找你呢。” 顾蒙上前一只手挽住了辰熙的手臂，另一只手夺走了辰熙嘴里的香烟，“怎么还抽上烟了，身上会有味道的，不好。” 辰熙推开了顾蒙的手，目光没有停留片刻，转身就走进了宴会厅留下顾萌一个人在身后愤怒的瞪着他。 “哇，这里怎么像宫殿一样，也太金碧辉煌了吧。”舞社的几个小姐妹互相挽着，切切诺诺的被礼仪小姐指引着坐到了宴会厅后排靠角落的位置。 “我看电视里一般这种宴会都是自助餐，没想到是常规宴席餐，真好，一会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了。” “听说主办方从全国各个城市找来的最顶级的大厨，咱们今天可算有口福了，咱也尝尝顶级大厨做的饭菜有什么不一样。” 大家兴奋的像一群百灵鸟，只有乔婉随和王卉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置身事外仿若走错了地方。 早在更衣的时候乔婉随就给辰牧野去了电话，告诉了他今晚宴会的事情。 辰牧野除了让乔婉随好好吃饭以外别的什么也没说。 “也不知道几点能结束，阿野会不会等很久啊。”乔婉随一个劲的看时间，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觉得既奢靡又无聊，完全和自己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刚听服务员说了，宴会之后还有一场舞会。难怪这里的女士穿得都这么漂亮。” “那你说舞会我们要参加么？我从来没参加过舞会，要是能见识一下就真的太好了。” 灯光忽然暗淡了下来，聚光灯聚焦在最前排的舞台中心。 主持人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场过后又是各大项目负责人的陈词滥调。 辰熙最后登场，全场一片安静。 这几年在辰镇亭的教导下辰熙俨然一副青年企业家的模样。刨除去辰氏自带的光环之外，辰熙的个人能力也受到了业界前辈的肯定。 大家不约而同的将他视为辰氏的接班人看待，对待辰熙的尊敬程度基本上不亚于辰镇亭本人。 辰镇亭将公司主营业务都交给了辰熙，自己坐在场下一副闲散人员安逸自得的样子和一群老前辈们热络的交际寒暄。 “老辰啊，后生可畏啊，你这儿子算是没白养了，可比咱家那个败家子强多了。” “哪里话老郭，这小子还不都是靠你们这些叔叔伯伯的照顾才有今天。” “老辰太谦虚了，这次东渡湾这么大一个项目也就霍家有这个能力承办，要我说啊，无论到什么时候还是自家人办事要得力一些，你说是不是啊。” 辰镇亭在灯光扫过的一刹那低眉浅笑了一声，“是啊，盘子开太大了，风险也大，一家人要抱团取暖才安全啊。” 随着灯光渐亮，一排排穿着极为标致的礼仪小姐逐一将丰盛的菜肴端上。 气氛一下子活络了起来，商业聚会最少不了的就是交际和寒暄。 其他人左顾右盼的恨不得对每一个细节都十分好奇。 乔婉随只管着埋头苦吃，巴不得赶紧吃完好立刻走人。 王卉呆呆的坐在那里，筷子一直在动，却没有一口进到嘴里。 “卉姐，菜真的很好吃，不吃白不吃，吃完后我陪你去散散步或者找个地方聊聊天，吃完咱们就走。” 王卉看着乔婉随笑了笑，勉强吃了几口，难以下咽的不止是眼前的菜，还有对面的人，那个西装笔挺，彬彬有礼，正拿着酒杯挽着顾萌挨桌应酬的爱人。 “暖暖原来你在这，我一直在找你。”罗岸绅士的先和同桌的其他人挨个打了招呼，很自然的走到乔婉随身旁。 “你看你，饿成这样，吃了满嘴，来，我来帮你擦擦。” 周围的伙伴惊呆了一般的看着罗岸，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个长相温润，气质儒雅的大男孩吸引。 “我女朋友就不劳烦你了。” 辰牧野率先拿起手帕轻轻扬起乔婉随的下巴像在对待一件心爱的工艺品一般为乔婉随擦拭了嘴角。 “阿野！”乔婉随惊呼，“你怎么来了？” 王卉大概知道个一二，连忙起身为乔婉随解围。 “来，阿野你坐这边，我再去搬个椅子。” 王卉很自然的将乔婉随和罗岸隔开，笑着询问罗岸要不要也一起坐下来。 这时，负责宴会安保的主管急匆匆地跑来。 “这位先生，您没有邀请函是不能进来宴会厅的。还请您立刻出去。” 众人的眼光又齐刷刷的看向了辰牧野，没想到刚来了一个温润型的帅哥紧跟着又来一个更有男人味的硬朗派帅哥。 两个人穿西装的样子都说不出的挺拔帅气，可若是仔细对比来看辰牧野无论身高身材还是硬朗的长相都更符合当下女生的审美。 “一个邀请函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晚点我给你补上一个。” 辰牧野拿起乔婉随的筷子和碗夹了几口菜大口的吃了起来。 “哎，不是，先生，您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么，这是私人宴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是什么都能进来蹭吃蹭喝的，没有邀请函的不能进来，您再不出去，我们只能请您出去了。” 辰牧野冷笑了笑，“请我出去？呵呵，这里除了一个人有这个资格恐怕还没人敢赶我出去呢。” “谁，谁啊？”安保主管一愣愣的，看了一圈不知道辰牧野指的是谁。 “就那个，最前排中间座位带眼镜那个老头，你可以叫他来赶我走。” “什么？你耍我呢？那是我们董事长，你你你你这人胡搅蛮缠，我没工夫在这跟你废话。” 安保主管手一挥，四五个黑衣保安悄然的跑了进来。 虽然尽量低调误讹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旁正聊的火热的辰镇亭也不免被惊动了一下。 “阿野，有进步了，终于知道来给自己家买卖捧场了。” 辰镇亭笑着指了指辰牧野，大家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焦到了辰牧野所在地方。 “你你你你……你是二少爷？” 安保主管直冒冷汗，连忙卑躬屈膝，毁得直咬牙连忙让其他保安落荒的退下。 “暖暖，我去打个招呼一会过来。” “嗯！”乔婉随乖巧的答应，浑然恬静的样子胜过这里的所有名媛。 “走吧罗大少爷，这里好像不是你应该是站着的地方。” 罗岸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应战的表情跟着辰牧野一同去了前排。 第166章 修罗 “连自己家二少爷都不认得还要你们何用啊。待会去结了工资直接走人吧。” 辰镇亭半开玩笑的说，周围人却不免尴尬的跟着附和了几声，小辈们更是纷纷起身即便在不情愿也都笑着和辰牧野热络的打招呼。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么，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霍素心一贯阴阳怪气。 辰牧野早就习惯了也不生气，“本来没想来，但是我有几个朋友来了，索性就跟着来凑凑热闹顺便解决一下晚饭。” “哎呦小野都长这么大了，这么高这么壮，简直一表人材啊。” “郭叔叔好。” 辰牧野鲜少配合家里生意上的寒暄，再任性他也懂得场合和分寸，今天这种情况能平平稳稳的吃完饭走人才是最终目的。 “好好好，哎呀这大小伙子了，看着真让人喜欢啊，哎，老辰啊，我发现你很会生儿子嘛，两个儿子各有千秋，人中龙凤啊。” “哪里哪里，犬子顽劣得很啊，不好管哦。” “打算什么时候帮你哥哥接管生意呀？年纪也不小了可以学学喽。” “没有这个打算，辰家的生意我不感兴趣，我人也懒惰操心不起，所以这么辛苦的事情就交给我这位能干的大哥就好，我继续当个败家子混混日子就好。” “你个臭小气，脾气果然够臭，还别说真挺像你爸小时候，我和你爸是发小，你爸小时候就这个倔脾气。” “既然阿野来了，那刚好全家凑齐了，就当是家宴了，正好我们也聚聚。” 顾萌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张罗着给辰牧野添碗筷。 隔着人群辰牧野看了看乔婉随态度有些严肃的点了点头，乔婉随立刻微笑着回应，明白他留在那边用餐的良苦用心。 罗家夫妇拉过罗岸，怕辰牧野在这种场合犯浑找儿子麻烦，更怕自己儿子因为乔婉随的问题上再次和辰牧野杠上。 罗岸只是优雅的笑了笑坐回父母身边，“妈，放心，没事的。” “刚刚看到阿野和小岸 都去了最后边舞蹈嘉宾那一桌，怎么你们有认识的人在那边？”顾萌漫不经心的问，一旁的辰熙却显得格外的忐忑。 “嗯，我们高中同学在那边，所以刚刚我们过去打个招呼。”罗岸笑着回答。 “哈？这么巧啊，怎么不早说啊，没怠慢了人家吧。”顾萌转身看向后方，张望着好奇的问，“哪一个啊？哪一个是你们同学？” “最后排，最右边那一桌，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 此话一出辰牧野狠狠的瞪了罗岸一眼，考虑到场合他还是压制住了自己怒火。 “哎呀一桌子美女，我看都挺好看的，不过中间披着头发的，还有旁边盘发的，这俩个人最好看了，你说是么辰熙？” 霍素心脸色一沉，她才注意到王卉竟然也在宴会中，她下意识的踢了一脚辰熙面子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玩笑说道：“都是一些小家子气的女孩子，难登大雅之堂。” “阿姨，也不是这么说的呢，他们那种长相清纯的，尤其还会跳舞，身材又好，好多男人都喜欢他们那种女孩子。” “狐媚手段罢了，他们那种女孩最是没有底线，为了攀附权贵什么事干不出来。” “阿姨，阿野同学还在呢，这么说恐怕阿野要生气的。” 辰牧野吊儿郎当的靠在椅背上喝了一口果汁不接他们的话茬。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宴会基本上结束。 多数人已经移步去了隔壁的舞厅，伴着乐队轻音乐骤起，人们都各自带着舞伴翩翩起舞起来。 “舞会咱们就不要参加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准备走吧。”王卉率先背起了背包正准备带着舞社队员们离开。 其他人都被司仪迎着送出了宴会厅，唯独王卉和乔婉随被拦了下来。 “别着急走嘛，来都来了，好歹也认识一下。” 王卉闻声回头看去，顾萌正带着似笑而非的神情一身杀气的走了过来。 对方来者不善，乔婉随和王卉心知肚明，乔婉随将王卉向身后拉了拉，戒备的看着顾萌。 “你就是阿野同学吧，走近了看，果然长得好看，难怪阿野和罗家公子会同时喜欢你，就这副小模样我作为女人见了都喜欢呢。” “顾小姐请自重，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乔婉随并不怕她，即便是穿着平底鞋也比顾萌高了那么一点，气势上一点没有被顾萌压到。 顾萌很不喜欢被人压制的感觉，立刻收起了伪装的和善，面露不屑嘲讽道，“你们啊果然都是一路货色，仗着那点见不得人的手段以为傍上大款就可以枝头变凤凰了么。我告诉你们，梦呢，有时候可以做一做，但是白日梦少做，做多了伤身。” “卉姐，我们走。”乔婉随知道她一定是冲着王卉来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自己都无所谓，可王卉身份实在是太尴尬了，一旦说多了，身败名裂的不会是辰熙，更不会是顾萌，在这件事里被谴责被批判的永远都只会是王卉一人。 “再过两个月，我和辰熙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婚庆上少不了一些表演嘉宾，王小姐要是闲来无事可以来给我们伴舞，报酬什么的好说，只要你开个价，多少我们都付给你。” “还有你，乔小姐，没什么事可以跟着一起来跳，想进辰家当女主人不太可能了，但是进辰家来才艺表演我们还是很欢迎的。” “你闹够了没有。”辰熙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拉着顾萌急促的说道，“很多事你我心知肚明，大家都别太过分。” 辰牧野野走了过来，站在乔婉随身后拍了拍乔婉随肩膀说道，“走，我送你们回去。” “呦，你们兄弟俩还真是难得齐心一回啊，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们干嘛这么紧张 。那边还有几个记者呢，这样拉拉扯扯是不是不太好啊，别这么严肃，眉毛都皱到一起了，来，笑一个，不然一会被哪个不开眼的记者捕捉到乱写一通就不好了。” 第167章 对峙 “你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辰熙甚至都不敢看王卉一眼，拳头攥得死死的。 “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宣誓一下主权而已，本来还以为会是什么样难缠的对手，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你啊，眼光不怎么样嘛。” “你够了，再闹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最好别客气，绿帽子都带我头上来了我反正什么都不怕，这事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是你的不对，你们辰家要想彻底不要脸，我奉陪到底就是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想怎么样?”辰熙压低了声音，怒吼是来自心底的，沉闷且不甘。 “分手了？你确定？那我的人怎么发现你们一直在联系？” 王卉脸色一会红一会惨白的，拉着乔婉随的手颤抖得不像话。感觉自己正站在审判台上被拨得精光被全天下的人批判。 “我今天要你在这里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你们分手了，以后再也不会见面。”顾萌步步紧逼，声色俱厉，完全没有先前的优雅。 “顾萌，你和辰熙还没结婚呢，还没进我辰家的门就开始管这么多了。”辰牧野不屑的哼笑了一声。 “两个月之后你就要改口叫我大嫂了，我将是你们辰家这一辈的唯一女主人，辰家的一切都和我有关，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辰家的利益。” “唯一女主人？呵呵，真是狂妄啊。”辰牧野大笑道，“我吧虽然不怎么招人待见，也不参与辰家的事情，可你别忘了，我还没死呢，有我在的一天辰家的东西就永远都不可能全部属于你。 若是暖暖愿意，她分分钟都能成为辰家女主人，不像你，还要机关算尽。 只可惜啊，你看中的东西我们都瞧不上。嫁进辰家有什么好得意的，只不过就是和一堆冰冷的数字生活在一起而已，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你个小三生的野种也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的。”顾萌有些气急败坏，上次订婚宴上辰牧野对她不敬的眼神让她记恨到如今，本来想拿乔婉随撒气，故意气一气辰牧野，没想到辰熙不但没有帮她，一句都没有斥责辰牧野。 “这就是你认为高人一等的上等人该说的话么。”乔婉随怒瞪着顾萌。 “肆意羞辱，恶语中伤，对已故长辈不敬，呵呵，我看你也没比那些市井泼妇好到哪里，只不过你就是会投胎进了一个有钱的家庭，其余的也就那样，并没有什么让人可以高看一眼的地方。” “你又算什么东西，只不过巴结上了这个野种就想着在辰家立足了？笑话，就凭你，想进辰家的门，做梦去吧。” “我看中的是辰牧野这个人，并不是什么辰家的大门。你若这么喜欢辰家的大门，那干脆和那个大门过一辈子算了，又何必心这么虚跑来和我们示威？ 我当然不算什么东西，也就智商情商都比你高那么一点点，一个不小心都能考上全市高考状元的人当然和你这种靠钱堆起来，靠钱包装的光鲜亮丽的世家大小姐没法比。 我要是你绝对不会站在这里找情敌示威，事情最根本的本质在你身边，你要怪要恨要怨也应该找你旁边那位，即便今天走了一会卉姐，你敢保证他的心就一定会落在你的身上么？ 最后，我希望你能和阿野道歉，野种这两个字不是你想叫就叫的，阿野毕竟是辰叔叔亲生儿子，你骂他是野种不就等于在骂阿野的父亲么。 你若不道歉，我现在就去找辰叔叔评评理，我倒要看看辰家是更在乎家族形象还是会更在乎你，毕竟他们才不会找一个既粗俗，又卑鄙，又会破坏家族团结的人当儿媳，这点我想你比谁都更清楚。” “你.....”顾萌气得直咬牙，“我算是小瞧你了，怪不得辰熙一直和这个贱女人分不开，原来背后有高人啊。” 顾萌指着辰熙说道,“你看明白了么辰熙，你这个好弟弟和这个女人在背后阴你呢。他们串通这个女人离间我们的感情，一旦霍家和辰家感情破裂当然是他辰牧野收益最大。你现在还不赶紧和他们划清界限，难道非要等到他们奸计得逞到时候你赔了夫人又折兵才满意么？” “要么道歉，要么就让我们离开，你们两人的事情你们回去自己解决，我们没空陪你们在这里演戏。”乔婉随声音不大，却字字充满力量。 就连一旁的辰牧野都忍不住心底暗自发笑，“咱们暖暖也有小老虎爆发的一面，真是可爱。” 正巧，主会场司仪有事来找顾萌，顾萌怒瞪了乔婉随和王卉一眼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辰熙本想说点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转身跟着司仪一起去了舞会，背影看起来如此的落寞。 “好了，卉姐，没事了，咱们走吧，我们送你回去。” 卸下了所有防备的王卉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从正月十六那日去辰家拜访被霍素心肆意羞辱过后，她整个人都深深的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一直以来的委屈如决堤的的洪水收瞬间倾泻而下。 车内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她歇斯底里的宣泄着自己的不甘和委屈，听得乔婉随默不作声的共情着，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安顿好了王卉，辰牧野又将乔婉随送回了家。 刚到乔婉随家楼下辰牧野狠狠抱住了乔婉随。 “暖暖，你..不必为了我和那些人生气，不值得，知道么？” “什么不值得，那你说什么叫值得，你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不还是为了我特意跑了进来，我若说你别来，我没事，不值得，你会怎么想。” “我是我，你是你，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只要好好的待在我身边，让我每天都能见到你，摸到你，抱抱你，开开心心的远离那些操心的事， 我只要你每天高高兴兴的就好。” “傻瓜，我们是一体的，只有你开心，我才会开心，我才不允许任何人随便糟蹋你还有白宁阿姨呢，我们以后也不靠他们生活，才不要怕他们。” “暖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啦，从小白兔变成小老虎啦。” “嗯？你意思是说我太凶了？像只母老虎？”乔婉随故作生气，推开了辰牧野，鼓起腮帮子怒气横生的瞪着辰牧野。 辰牧野无奈的笑道，“其实我发现有时候你也挺不讲理的，而且我怎么也说不过你，既然说不过，也就只能用别的方式对付你。” 说罢辰牧野托着乔婉随的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软嫩的唇瓣，甜腻的香舌，乔婉随身上仿佛有着一种独特的毒药，让人一旦沾染上便毒侵骨髓，死都无法挣脱。 第168章 倒霉 “也不知道这几天算是倒霉还是幸运，走路楼上掉花盆，坐地铁让人撞到滚楼梯，莫名其奇妙的会有醉汉吐我一身，就连叫外卖竟然还能发现好几只蟑螂，你说我这个月是不是水逆了啊，怎么什么事都能碰见啊。” 乔婉随一边在电话里和姚金子抱怨，一边缓缓上楼，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自己家的家门大敞，门锁七零八落的掉了一地。 “不是吧，我家进贼了？” 乔婉随在门口蹑手蹑脚的向里面看了看，果然一片狼藉，抽屉里的东西掉一地，东西不但被翻得到处都是，许多家具还被砸得稀碎，已经不是简单的偷盗，看起来更像是拆家。 辰牧野比警察来得更快一些，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乔婉随的瞬间连忙上下检查，确保了乔婉随没事才肯放下心来。 乔如海和李心月接到通知几乎是和警察同一时间赶到。 李心悦一进屋便开始嚎啕大哭，自己的首饰都丢了不说，家里被砸得根本不成样子，收拾起来等于翻新一场，本来三个孩子上大学压力就很大，眼下又要花一大笔钱重新装修。 老小区的监控不是很完善，乔婉随家楼下刚好又是一个盲区，尽管警察想极力帮忙，可苦于没有头绪几天过去了依然是毫无进展。 “家里这样子翻修起来至少也要一个月，不然暖暖和阿冻去我那里住吧，我那里地方大，住得下。” 辰牧野仔细的观察着乔如海的表情，见乔如海面露难色连忙补充道，“那个我可以回辰家老宅住，也可以去别墅住，还可以去同学家住，我能住的地方很多，我那里就给暖暖还有阿冻，或者乔叔你一起过去也行。”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梁老太太那边还住着刘林，怎么样也挤不下这么多人。乔如海只能妥协，再三嘱咐乔义儒要照顾好乔婉随，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害得乔婉随和辰牧野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都纷纷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说小偷偷东西就偷呗，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拿走就是了，干嘛这么大动干戈的砸东西呢，他就不怕动静太大惹来邻居？” “是啊，阿冻说的也是我想的，虽然丢了一点首饰，但是柜子里那些更值钱的东西都没丢，我感觉这小偷更像是表面上在做小偷一样，砸东西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乔婉随紧紧的抱着辰牧野之前送给她的那些房产地契越想越后怕。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回想着自己的猜疑，只有辰牧野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一脸严肃。 “暖暖，你把你最近倒霉的事情一件件仔细的说给我听，不要落下任何细节。” 乔婉随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半开玩笑的将这几天的遭遇事无巨细的说给了辰牧野听。 辰牧野脸色很难看，直到各自回房睡觉之前都没怎么再开口说话。 乔婉随躺在大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感慨，“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管怎么样又可以回到这里和阿野一起生活，真好！” 朦朦胧胧迷迷糊糊之际辰牧野悄悄进了房间躺到了她了身旁。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老实，一定会来。”乔婉随睡眼惺忪的转过身抱住辰牧野，黑暗之中不需要明确，只需一个气息她便可以确认那个人就是辰牧野。 “暖暖， 明天开始你要去哪里提前和我说，不管去哪里我都陪你一起。” “嗯？为什么？”乔婉随略有些精神，张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辰牧野。 “你是因为我说的那些害怕了？担心我？”乔婉随拍了拍辰牧野的背，“傻瓜，那些都是凑巧，是意外，巧合而已，我确实这段时间比较倒霉，但是换个思路想也蛮幸运的。花盆不也没砸中我，而且你看我还因祸得福能光明正大的和你住在一起，我感觉啊我一点都不倒霉，还很幸运呢。” “你才是小傻瓜，家都被砸了你还能笑得出来，不过没心没肺的也挺好，你开心就好。”辰牧野吻着乔婉随，将最宽阔的肩膀交给她依靠，“我不管，让倒霉都来我身上吧，我的暖暖只能幸运的。” 乔婉随喘息的推了推辰牧野，“阿冻还在隔壁，不要这样，会被听到。” 辰牧野突然一脸坏笑的贴在乔婉随耳边说道，“若是你饿了好几天，突然一块奶酪摆在你面前，你是吃还是不吃？” 乔婉随捂着嘴点头笑道，“吃，我肯定吃！” “那...咱们一起吃好不好？慢点吃，偷偷吃，不让别人听到，一点残渣都不留给别人，好不好？” “不好，会有印记的，要是被发现，会教坏小孩子的。” “那不然我现在过去把你弟敲晕吧，这个碍事的家伙我就不应该让他来。” “有点正型，好歹也是当姐夫的人。”乔婉随将被子拉到了鼻子之下，忽闪着大眼睛，精灵一般的晶莹剔透。 “那我要怎么办？箭在弦上了，不发出去会死人的。”辰牧野一头栽在乔婉随身旁，苦笑了两声，掩着面抱怨道。 乔婉随坏坏的指了指卫生间，“你去冲个澡吧，我相信你会自己处理得很好。” “你.....” 辰牧野哭笑不得，敲了敲乔婉苏的额头不耐的起身去了浴室，直到乔婉随坚持不住睡着了他都还没有出来。 乔婉随只知道辰牧野一直抱着她睡，至于什么时候离开回了自己房间她不得而知。 早上气氛怪怪的，两个人头埋头吃了早餐，只有乔义儒一脸兴奋的非要和辰牧野讨论游戏战绩，自顾自的那在说个没完，稍稍还能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今天我们在大剧院有一个表演，差不多晚上八点多能结束，到时候你来接我么？” “嗯，然后我们一起去吃火锅，钱羽姚金子也去。” “好啊，好啊，好久没吃火锅了，真的有点想了呢。那阿冻.....” “哎，别管我，我也约了同学，我有钥匙，到时候我自己回来，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可不可以.....” “可以，用吧。”辰牧野点头。 乔义儒手舞足蹈，“谢谢姐夫，你那些设备太棒了，这回我看谁会嘲笑我，我非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不可。” “别只顾着玩游戏，高中的书本不是都带了么，有空多预习预习。”乔婉随嘱咐道。 乔义儒头点成了啄木鸟，殷勤的收拾了碗筷便去了图书馆。 辰牧野将车子停好，送乔婉随去了舞社，穿过一条必经的小马路之时，突然从后方窜出来一辆小卡车。 小卡车呼啸着冲着乔婉随驶来，眼看就要撞到了竟然没有一点减速的意思。 辰牧野眼疾手快，一把将乔婉随揽在怀里，转了一圈，快速的将乔婉随拉到路旁的隔离带附近。 小卡车司机竟然没有半刻停留径直的将车开走，很快的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第169章 报复 “这人怎么这样啊，开车这么疯狂，差点撞到人了都不道歉的。”乔婉随生气的抱怨，竟没有注意到一旁脸色几乎差到极点的辰牧野。 辰牧野双手扶着乔婉随的肩膀头却一直看着卡车驶离的方向，眼神是那样冷峻，几乎降至了冰点。 “暖暖，你先上去，我回趟辰家，晚上我没来接你你哪都不要去，听到了没有。” 乔婉随惶惶的点了点头，很少见到辰牧野这样严肃的和她说话。 “阿野，没事，别怕，刚刚也怪我不小心，没看到卡车开过来，下次我会注意的，你别这么紧张。” “嗯，上去吧。” 辰牧野摸了摸乔婉随的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目送着乔婉随上楼。 “喂，帮我查台车的资料。” 辰牧野记住了卡车的车牌号，几下的功夫就查出了卡车的归属。 “果然是她。” 辰牧野二话没说，狠踩油门，一溜烟开回了辰家。 辰镇亭和辰熙都没有在家，辰牧野又转而开去了辰氏集团总部。 长这么大他一共就来过这栋大楼两次，除了和辰镇亭走得非常近的人，大多数的员工都只知道辰氏还有个二公子，可却从来没有见过真容。 “阿野，你怎么来了？” “钱叔，遇到你正好，带我上去，我要找我爸，还有辰熙。” “什么事这么着急，不管什么事，你小子要记住这是哪里， 要犯浑也回家范，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知道了钱叔。” “走吧，跟我来。” 二人走后前台窃窃私语。 “天啊，原来这个就是我们的二公子啊，好高好帅啊，咱们总裁就够帅了，没想到他弟弟比他长得还出众呢。” “可别乱说了，听说啊咱们总裁很不待见这个弟弟，这话要是让总裁听到了小心你饭碗不保。” “也不知道这位二公子什么时候能来集团上班，不用别的，就每天能见到这样一张脸感觉生活都丰富多彩了呢。” “花痴吧你就。” 辰牧野的到来引起了轩然大波。 背后的身世之谜又被挖了又挖。 辰镇亭倒是很高兴，平时怎么叫辰牧野去公司 他都不为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辰氏总部，第一次走到大众面前，第一次以儿子的身份来公司找他。 “爸，我不管你和霍家有什么利益关系，我也不在乎你和谁联姻，我更不在乎辰熙最终会娶谁，但是我要警告你，顾萌要是再敢动乔婉随一根头发，我肯定不会让他霍家好过。” 辰镇亭顿了片刻，只言片语之间已经将事情了解个大概。 “年轻人气盛我倒是理解，可你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你拿什么和霍家叫板，拿什么和霍家谈判。” 辰牧野愤愤不平，胸腔剧烈的起伏，这么多年辰镇亭都拿霍家没办法，他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愤怒在霍家势力面前一文不值。 “他们姓霍的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无外乎比谁更狠而已。她顾萌要是真的敢伤了乔婉随，我不在乎搭上我的一辈子和他们鱼死网破，毕竟我无依无靠孤家寡人，我没什么好怕的。” “混账话，你老子我还没死呢，怎么敢说自己孤家寡人无依无靠。” “靠你？呵呵，”辰牧野狂笑，“这么多年但凡你对我上心点，他们也不敢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我啊还是习惯万事靠自己，靠你还不如出去靠一棵大树来得可靠。” 辰熙推门而至，怒斥道，“你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你又怎么知道父亲的压力和无奈。风凉话谁不会说，没身处在这个位置上，你永远没资格评判任何人。” “我是没处在你这个位置上，将来我也不会处在你这个位置上，所以我压根不需要了解你这种伪君子整天在想些什么。”辰牧野不屑的说 “你一口一个野种叫着，挖苦我是小三的孩子。到头来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利益抛弃所爱。 若还有那么一分人性就应该和人断干净，不清不楚的，藕断丝连，人家正主都找上门去骂街了你只会站在一旁连个屁都不敢放，眼看着曾经那个你最爱的女人被人凌辱却像个缩头乌龟一句维护的话都没有。 是啊，小三多可恶啊，破坏人家家庭，小三就该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是你，是你亲手将你最爱的女人变成了别人口中的小三，你以为你光明到哪里去了么？最应该被骂的不是小三，而是你们这群道貌岸然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你给闭嘴，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少他妈在这谴责我。”辰熙抓起了辰牧野的衣领，眼底一片猩红。 “怎么，说到痛处，恼羞成怒了，幸好卉姐没生孩子，不然你们的孩子将来一样被人搓着脊梁骨，一样被人叫野种长大。” “够了，你们兄弟俩成何体统，战斗还没打响，自家人先乱了阵脚，是不是愚蠢至极啊。” 辰熙猛的松开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隔着老远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不出半年，霍家一定会倒，在这之前你们都必须给我沉住气，小情不忍，大情也难保。眼下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给我忍着。 制敌必须一招致胜，切入其要害，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毒瘤切除要彻底，这需要足够的耐心的信心。你们激烈的反抗只能加剧对方的进攻气焰，只有让他们松懈下来，将他们捧至云端，捧得越高将来才会摔得更惨。 上次在宴会上若顺着那顾萌意思来，叫她好好泄泄气，也不会招致现在这么多麻烦，逞一时口舌之快有什么用，自身能力不足以自保的时候伪装做小伏低是最基本的自我保护意识，这点道理都不定只知道回家来大吼大叫，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脑子一点都不灵光。” “你们那些花花肠子我到死可能都学不会，但是我只知道一点，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我就一定不会让我所爱的人受人欺负，被人凌辱，哪怕演戏也不行，即便是搭上性命，我也会和他们一拼。” 辰牧野转头看向了辰熙，“缩头乌龟，回去告诉顾萌，她顾家的事一点也不比霍家干净多少，若是惹急了将那些资料公布于众，足够她顾家应付上一阵子。” “你弄到了顾家的资料？”辰熙不可思议的盯着辰牧野，“哪里弄的，有没有留痕迹，交给我，留在你手里实现不了价值。” “你别管我怎么弄的，总之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渠道。交给你？哼，还是算了吧，我才不会将自己命运交给你一个懦夫手里呢，你只需要将我的话带到，其余的我自己会处理。” 辰牧野扭头就走，辰镇亭拦住了辰熙，“随他去吧，这孩子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叫几个人盯着他点，明天再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王卉和乔婉随，艺术小镇那边进度也要快一点，这一次我必须要让霍家彻底消失。” 第170章 起火 大剧院人满为患，舞台剧表演很成功，后台接到了很多鲜花和玩偶。 “王卉，等下这一箱演出服帮我拿去后面仓库，钥匙挂在门上，之后把门锁上，钥匙放在旁边窗台就行。” “嗯知道了。” 队员们换好衣服纷纷离场。 乔婉随看了看手表，“七点五十分，也不知道阿野到没到。” “婉随，你还不走啊，在等人么？”王卉一边抬着箱子一边问。 乔婉随点了点头，“在等阿野，约的八点钟来接我。” “真好，那你收拾收拾快走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明后天都没有演出，总算可以休息两天了。” “你搬这些做什么？要搬去哪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我帮你一起吧。” 王卉顿了片刻，“嗯，也行。那帮我一起把这一箱演出服搬去后面仓库吧。” 乔婉随给辰牧野发完消息之后便陪着王卉一起把箱子抬去了后台仓库。 仓库有两道门，第一道大门是敞开的，灯也都亮着。 “卉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汽油味道啊，好刺鼻啊。” 王卉点点头，“听说今天很多舞台道具维护，可能重新刷漆了吧。” “哦，怪不得的，窗户也不开一下，这味道一时半会都散不掉，闻几下头就晕了。” “旁边那屋有矿泉水，你去取两瓶水吧，我自己把这个搬进去。” 王卉将小门上的钥匙扭了扭，门吱呀一声打开，王卉将演出服的箱子按照编号要求找到了指定位置费力的搬了上去。 门咣当一声合上。 王卉吓了一激灵，但本能没有让她害怕，因为她知道乔婉随在外面。 她依靠在一堆堆的箱子前面喘了喘气，一身的疲惫让她想不了太多，只想着赶紧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嗯？门怎么锁上了。”王卉用力推了几次都，门都是纹丝不动。 “暖暖，暖暖，你在么？门可能被风吹上了，我在里面打不开，你要从外面打，钥匙就插在钥匙孔上。” 话音刚落，火焰像是山洪一般从各个角落吞噬而来。 王卉惊呆了一般，半晌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此时的门上的火焰更像个怪兽，张牙舞爪的将世界隔绝，狰狞的在王卉面前炫耀，炫耀此地不通。 “着火了，着火了，救命，救命啊。”王卉拼命的呼喊，尖叫，仓库内室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浓烟滚滚人间炼狱一般的将王卉困在其中。 “卉姐，卉姐。。。”乔婉随拿完水回来，见到门口着火，又听见屋内王卉的尖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时间都顾不上外面同样被点燃起来的一片狼藉。 火星所到之处立刻燎原之态。 这里大多数都是木制品还有面料制品，一旦触及火星，便瞬间燃烧起来。 乔婉随拿起手机立刻拨打了119，她一边呼喊着救命，一边跑向大门。 可惜大门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得死死的，就连旁边的几个窗户都不知怎么推也推不开。 乔婉随颤抖着拨打了辰牧野的电话，滚烈的浓烟刺鼻，肆无忌惮的钻入她的口鼻，令她难忍的疯狂的咳嗽。 “阿野，阿野，着火了阿野。” 熊熊烈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温度太高以至于乔婉随呼吸苦难，难忍到流泪不止。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遇见了死亡，理不出个头绪只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 电话那头是辰牧野几近崩溃的嘶吼声，他拼命的唤着乔婉随的名字，疯一样的跑向了仓库的方向。 “暖暖，我在，我在 ，别怕，暖暖别怕，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了，你坚持，坚持住。” “阿野，我要死了阿野。”乔婉随无法稳定情绪，边疯狂的咳嗽边用力哭诉着，“阿野，你知道么，我好喜欢你，我一直幻想着我们过完一辈子的场景，可惜，那些美好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胡说八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暖暖，你再坚持一下，就一下，你不忍心丢下我的，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阿野，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么，为了你自己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堕落，不要悲伤，下辈子，下辈子我还会找到你，这辈子没给完的爱，下辈子我在一起还给你。” 乔婉随挂断了电话，颤抖着拨打了乔如海的电话，“爸爸，对不起，我可能不能孝敬您了，下辈子，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下辈子我一定活得久一点，好好孝敬您。” 乔婉随趴在地板上，四周坍塌下来的物体一个劲的向她身上砸去。 小腿被一个燃火的箱子砸中，火焰立刻侵入皮肤，将那一块的皮肤烧成焦灼的黑色。 乔婉随顾不上疼痛用最后的意识将腿上的火苗扑灭。 浓烟已经灌进了她的肺里，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热浪灼热的将她架在火炉里炙烤，她已经无力再做任何反抗，任由魔鬼一点点将她吞噬殆尽。 迷迷糊糊的她只感觉门口有什么东西在重重的击打着大门，一下，两下，三下，... 那声音像是天堂里传来的钟击，摄人魂魄，让人忍不住跟着向往。 十几下之后大门骤然敞开了一个口子，火光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向乔婉随扑来。 “暖暖，暖暖。” 乔婉随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有人在她身上拍打，有人在往她的脸上浇水，好多好多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她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卉…卉…卉姐在里面。” 乔婉随无法睁开眼睛，拼尽全力也发不出声音。 她不确定自己说的会不会被人听到，只是一个劲的用尽全力嘶吼。 她不知道抓住的是谁，她表情极为痛苦，用力拽着那人的手臂，眼泪被浓烟熏成墨色，她一直重复着喊着，“里面，里面还有人！” “知道了，已经有人进去救了。” 听到这样的回复她终于安心了，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完全瘫软在地上不省人事。 耳边隐约传来了火警的笛声，好多脚步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 “暖暖，暖暖，” 乔婉随听到有人一直在呼喊她，似乎是爸爸的声音，还有弟弟，还有金子。 可她无力做出回应，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抬上抬下，醒来之时人已经在干净整洁的私人病房。 第171章 烧伤 乔婉随的眼睛有很强的烧灼感。 仅仅是张开了一点缝隙，便觉得针刺一般的疼痛。 “先别张开眼睛，医生刚清理过。”乔如海连忙扶着乔婉随缓缓坐起 ，将她的手按住，不让她碰到眼睛上缠着的纱布。 “阿野，王卉姐，他们都怎么样了。” 乔婉随拉着乔如海的手，从昏迷到醒来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那场大火。 乔如海将乔婉随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都没事，没有人死去，所有人都活着。” “嗯，太好了，太好了爸爸，没有人死，太好了。”乔婉随抱着乔如海，整个头埋在乔如海怀里，脆弱的像只受伤的小猫，绵软无力全身颤抖。 嗓子因为灌进去太多的烟雾而变得沙哑，每说一个字都无比疼痛。 “爸，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爸，我还有好多事没做，我还要赚好多好多钱给你换大房子，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如果就这么死了，我真的会恨死我自己。” “好啦好啦，傻孩子，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别怕，没事了，你是我们家公主，我不放、阎王也不敢收你，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火真的太大了爸爸，真的太吓人了，被火烧的感觉真的太难过了。” 乔婉随回想着那一日的场景依然心有余悸，就差那么一点她就死在了火海里，但凡她的头发或者身上的衣服被点燃即便没死，也将会被烧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爸，我害怕，爸，我不想死。” 乔婉随被吓得不轻，始终抱着乔如海不肯松手。 直到医生来给打了一针镇定的药，才缓缓睡去，就连睡梦中也时常尖叫不已。 又过了一天终于可以不用带着纱布了。 虽然眼睛还有些红肿，有些刺痛，慢慢睁开的话还是可以看到周围景物。 腿上还有身上零星的烫伤都包扎得严严实实，相较于心理上的恐惧那些伤实在也算不上什么。 “阿野呢？怎么一直没见到阿野？”乔婉随焦急地问。 “那个阿野…阿野…” 见姚金子躲躲闪闪，含糊其辞，乔婉随不免更加紧张起来。 “没事的话阿野不会不陪在我身边的，几天都没见到人了，快说，阿野到底怎么了？” “我说了你可别担心啊暖暖。阿野他…他被他爸带去了他们家私人医院，钱羽正在陪着呢，没，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那为什么要住院？他爸为什么要把他带走？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乔婉随忍不住狂咳了几声 ，满脸憋得通红 ，急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别激动哈，你气管受损不能大声说话，我说，我告诉你还不成么。” 姚金子连忙递给了乔婉随一杯温水，她了解乔婉随的脾气，阿野的事情不说清楚乔婉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天阿野砸开大门，把你救出来之后就跑进去救王卉了。 里面火势太大了 ，其他人在外面干着急根本无法冲进去帮忙。 后来消防车来了，消防员冲进去把阿野和王卉救了出来。 我当时没在，也是后来听消防员说的，他们说发现阿野和王卉的时候阿野正背着王卉往外冲，可惜房梁塌了，刚好砸在了阿野胸前 ，要不是消防员去的及时，两个人就被大火给吞了。” “那…那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乔婉随抖得厉害 ，她亲身经历过，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那场大火的可怕。 “阿野身上有一处骨折，不算严重，养养就好。 至少烧伤就有点多，好像，好像下巴那里烧得有点严重，他爸找了全国最好的烧伤专家现在正在给他救治呢，听说要是治疗得当的话也不会留下太大的疤。” “我要去看阿野，带我去看阿野。” 乔婉随挣了命的非要下床，姚金子好不容易按住她，“你现在过去帮不上忙只会给辰牧野添乱。暖暖听话，先把自己照顾好，辰牧野那边有专业团队在照顾他没事的。” “辰牧野已经知道你没什么大碍，他很欣慰。他让我们转告你，他一切都好，他会好好配合治疗，等他好了他会第一时间过来找你，让你务必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他担心。” 乔婉随无力的靠在床头，不顾眼睛的刺痛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阿野也不会受伤。” “怎么能怪你呢，谁能料想到仓库会突然起火啊。” “那…那卉姐呢？卉姐怎么样？” “王卉她……她没那么好运气了，她全身30%重度烧伤，深度20%，现在仍在icu抢救，虽然命保住了，但治愈烧伤的过程可能要延续好多年。” “什么？怎么…怎么会这样。卉姐她……那么漂亮温柔的一个人怎么…怎么会这样。” 乔婉随依旧挣扎着下床，托着疲惫的身体非要姚金子带她去看看王卉。 “谁在照顾她？她家里人来没来？” “他父母从外地赶过来了，辰家也派了专家来主持手术。阿野那个哥哥已经在病房外守了三天三夜了，一口米未进，寸步不离的守在icu病房门口。” “人都这样了，迟来的深情还演给谁看。” 乔婉随厌恶的瞪了辰熙一眼，趴在透明玻璃窗前远远的望着全身缠满绷带的王卉。 王卉性情温和，长相甜美，在舞蹈上更是造诣匪浅。 当初为了留在辰熙身边，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她在舞台上是那样光彩夺目，却因为心中对爱的那份执着而彻底埋没了自己的光芒。 “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卉姐，请你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跳舞，我喜欢你编的舞蹈，我们还有好多没完成的项目，我们等着你卉姐 ，等你归来。” 辰熙满脸胡茬，眼神几乎是涣散的 ，他像一尊雕塑立在那里 ，一直凝望着病房里的王卉。 缘分就像是隔在他们之间玻璃窗，看得见却摸不着，看似一步之遥，却始终碰不到彼此。 仅仅一夜间，他们的世界全变了，天塌地陷一般的变故彻底将两个原本相爱的人打入深渊。 “卉姐伤成这样，阿野真的会像金子说的并无大碍么？” 接连几天乔婉随配合着警察做了一些笔录还有现场的指认，因为事关辰家，整个调查结果都在保密中进行。 期间乔婉随只能通过钱羽来了解辰牧野的状况。 她几次跑去辰家老宅恳求辰镇亭均被管家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乔婉随无助的站在门外，从未觉得和辰牧野距离这样遥远过。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阿野在奔向我，而我们的距离，却是我再怎么努力也见不到他的程度。” 第172章 分手 高考录取通知书如约而至。 乔婉随拿着沉甸甸的通知书却神情恍惚的站在校门口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个多小时。 “北桥大学英语系，呵呵，”乔婉随苦笑，“北桥大学英语系，北桥大学…” 她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周围过往的同学纷纷向她投去诧异的目光。 “咱们状元这是怎么了？都被北桥大学录取了怎么这么不开心？” “是啊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高考落榜了呢。” “你们是没看到，刚刚咱们这位状元大闹校长室，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发起脾气来也是怪吓人的呢。” “为什么大闹校长室啊？” “好像她爸没经过她同意擅自和学校达成共识修改了她的报考志愿。她好像想去南夏大学，不想去北桥。” “虽然南夏大学也不错，可照比北桥毕竟差了一个档次，怎么这么想不开，考那么高分数竟然放弃北桥大学，天才的想法咱们凡人琢磨不明白。” 乔婉随脚踝上依然缠着纱布，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已经半个月没见到过辰牧野了，她几乎在崩溃的边界。 不管怎样辰牧野总要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的，可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他却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怎么办？阿野要是知道了录取通知书的事情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难过，他会怎么想？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乱了，怎么会是这样？” 乔婉随坐在路边，双手捂着脸任由身边嘈杂将自己吞噬殆尽。 前面就是家门口了，可她不想回家。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她在心底惊涛骇浪一般的演习着要对父亲说的话，发的脾气，她发誓要将所有抱怨和不满一字不落的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宣泄过后她又痛恨自己的理智和冷静。 理智告诉她那是父亲，是将她捧在手心含辛茹苦将她培养这么大的父亲，她不能残忍到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而不顾父亲的感受。 事实已成事实，对错已经没那么重要。与其做无用的抗争还不如好好想想眼下要怎么将伤害最小化。 乔婉随将录取通知书的照片发给了辰牧野。 这段期间她不知道发了多少消息都石沉大海，她不确定辰牧野会不会看到，既希望他看到又希望他别看到。 辰牧野的对话框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乔婉随不死心的连续拨打着辰牧野的电话。 电话是通着的，可是无人接听。 乔婉随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心也跟着沉入了海底。 乔如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乔婉随的脸色。 他已经做好了女儿大发雷霆的准备，一整个晚上都在提心吊胆。 可乔婉随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不吵不闹，不哭不笑，机械的吃了饭，刷了碗，拖了地，洗了衣服，只是再也没有看乔如海一眼。 “暖暖…我…我也是为了你好。”乔如海跟在乔婉随身后，试图找机会和女儿好好沟通。 乔婉随将晒干的衣服逐一叠了起来，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便回去自己的房间再也不出来了。 “爸，这事你做的太过分了。你一点都不尊重我姐，你让我姐变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乔义儒撅着嘴，放着桌子上的水果一口没碰，跟着赌气一般的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昏暗的客厅只有乔如海一个人的身影伫立在那，久久的没有反应。 深夜乔婉随迷迷糊糊的接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很低沉也很沮丧。 “阿野，阿野，你终于联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联系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没事，都挺好的。” “那现在在哪？” “我在家，我自己家。” “你回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现在过去陪你。” “太晚了，不用了。” 接下来几秒钟的沉默让乔婉随有种跌入谷底的失落感。 辰牧野像变了个人，语气生冷得很陌生。 乔婉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直觉告诉她和悲伤的事情即将发生，没办法，也没道理，女生的第六感有时候烦人的可怕。 “暖暖，我们分手吧！”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夏季的夜晚暴雨总是突然来袭，轰隆隆的雷声伴着刺眼的闪电，惊醒了多少正在熟睡的梦中人。 眼泪不经意间唰的流了下来。 乔婉随坐在窗前刹那间感觉呼吸都是疼痛的。 “阿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辰牧野用力的深呼吸，他咬着牙，尽量克制自己的不安，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尽量诚恳又漫不经心。 “我没开玩笑，我想了很久，和你在一起我很累，我不想在过这样的日子了，我想做回原来的我，肆意潇洒无忧无虑那个我。” “阿野，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听到，既然你回家了，明天见一面好么？想说的话，想做的决定等我们见面了再谈可以么？” “嗯，也行，我现在出不了门，那就只能麻烦你来见我了。” “嗯！阿野，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见。” 不知不觉乔婉随坐了一夜。 反手想关灯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大亮。 她也不知道这一夜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有小时候的事情，有长大后的事情，还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妈妈坐在窗前为她扎起两个小辫子的场景。 乔婉随早早准备好了早饭，她坐在客厅的一角直直的发着呆。 屋子里因为上次遭贼还未完全修复而显得破败不堪，满目疮痍加上不堪一击的脆弱，乔婉随将整个身体埋在臂弯中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暖暖啊，你要生气就和爸爸发出来好了，也许爸爸是错了，但是爸爸也是为你好啊，你这么好的成绩放弃北桥是不是太儿戏了，爸爸可以允许你胡闹，但爸爸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 “姐，别伤心了，姐夫…那个辰牧野会理解的，才一年而已，只要他能通过竞赛，还是可以和你在北桥团聚的。” 一切以爱为理由的伤害都是致命的。乔婉随不明白为什么辰牧野会说出分手那样绝情的话，除了报考志愿这件事她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那样爱自己的人突然选择放弃自己。 乔婉随擦了擦眼泪拿起了背包，没有直接去辰牧野家而是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很多新鲜的食材。 第173章 分手02 “阿野 ，我买了好多菜 ，都是你爱吃的，今天我下厨 ，给你多做几个菜。” 乔婉随直接进了厨房，慌忙的整理着一兜兜的蔬菜。 辰牧野缓缓从房间走来，下颚，脖颈都缠着纱布，行动也显得很是吃力。 “阿野，” 隔了那么久，乔婉随终于见到了辰牧野，比想象中的要好，至少没有伤到什么不得了的要害。 “你没事太好了阿野，你没事太好了。” 乔婉随放下手中的塑料袋，蹭着地板，一点点挪到了辰牧野面前。 她双手绕过辰牧野的胳膊轻轻的环住了辰牧野的后背。 辰牧野本能的将乔婉随紧紧的抱在怀里，也就几秒，却又重重的松开了双手。 “阿野，让我看看你的伤，还疼不疼？听钱羽说烧伤的部位还要做几次小手术，没事的，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你快坐下，我先去做饭，一会饭好了，你多吃点，你都瘦了，多吃饭才能好得快。” “暖暖！” 辰牧野疾声喊住了乔婉随。 乔婉随吓一哆嗦，猛然抬头对上了辰牧野狰狞的眼神。 “昨天电话说的都是真的，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们分手吧，以后我们各走各的，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 乔婉随双手无力的耷拉下去，提着最后一口气和辰牧野对峙着。 “我要去我爸公司上班，混混日子，继承家产，我不想再去考什么大学了，那些对于我都没用。 你看看我，为了追上你的脚步把自己一次次搞成这样，何必呢？ 还是我爸说得对，努力都是留给你们这样需要奋斗的人去做的，而我没必要给自己的人生增加难度。” “这个理由不成立，我也不接受，你可以继续编。“ 乔婉随转身去了厨房，拿出土豆和西红柿，将他们按在水里一个劲的搓洗。 “中午我给你炖土豆西红柿牛腩，我做这个最好吃了，每次阿冻都要吃好几碗饭。” “乔婉随，我以为你会是很洒脱的性格，拿得起，放得下。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 ，那直接一点好了。 这次我受伤我爸很不高兴。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让你不要去跳舞不要为了那一点小钱弄得自己那么多事。 可你呢？你不听，非要去，你永远都放不下你的自尊，为了那么一点点不值钱的自尊心害我弄成这样。 我越想越觉得我爸说得对 门不当户不对，价值观不同的人是永远走不到一起去的。 我是真的喜欢过你，但我现在也真的是累了，怕了，我对你的喜欢还不足以支撑起我为你放弃所有奋不顾身。” “对不起，我以后不跳舞了，这次的事情是我连累你了，我和你道歉。” “这不是跳不跳舞的事情，这是我们本质上就不是一类人的问题，我现在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我想轻松一些的活着，你也不用迁就我，我们，我们放过彼此，各自安好不好么？” “不，太假了 ，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不信。我不会和你分手，你说什么都没用。阿野，家里没姜了 ，我去买姜，牛肉多炖一会比较好，你饿了就先吃点零食，不然就回床上躺着。” 乔婉随拿了点零钱冲了出去，她在楼下超市买了一块姜匆忙又回到了家中。 “你们楼下超市卖东西好贵，一块姜比我家菜市场贵好几块钱，下次我买点带过来好了。” “乔婉随！” 辰牧野按住了乔婉随的肩膀，力气有些大，乔婉随吃痛的向后躲了躲。 “不要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知道我做这决定很对不起你，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不舒服就打我一顿，但是你要知道一点，今后要离我远远的，我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不值得你再付出一点真心。” “阿野，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面对。 你别这么幼稚的给我下结论，我比你想象中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这次受伤让我真的害怕了，也真的感觉累了，你也要去北桥了，我不想再追着你跑了。 我伤好了就去我爸公司学习，上班，我随便混混日子就好过你们这群自恃清高的优等生努力奋斗一辈子了。” “你是在生气我去北桥上大学的事？你知道的，那不是我本意，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无力更改。 这件事是我失约了，但是那也不是不能弥补。 你要觉得累，我每个月都回来看你行不行？现在交通也发达 ，我不介意一直来回跑，只要想见面总能见到的。“ “呵呵，”辰牧野冷笑，“先前你改了志愿，你说一年时间太长了，你受不了见不到我的日子，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异地恋突然就不是问题了？善变，你们这样的女生说什么都有道理，最是善变。“ “阿野，我觉得你不正常，我们先不要谈这个事情，我要做饭，我很饿，我要做饭。” “做这么饭做饭，你此刻不是应该痛骂我一顿，在怒扇我几个耳光么，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是装作听不懂，非要我把话说得再难听一些你才肯死心么？” “让我把这顿饭做完就这么难么？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只想好好给你做顿饭就这么难么？” “做，做，做他妈狗屁的饭，不想打我，不想骂我就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辰牧野将乔婉随准备好的食材通通掀翻在地。 噼里啪啦一时间地上洒满了汤汤水水还有各种食材，整个厨房像是刚被抢劫过一样乱成一团。 乔婉随倔强的盯着辰牧野，嘴角微微颤抖，强忍着泪水不让懦弱的眼泪流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到底怎么了阿野？你到底怎么了？” 乔婉随扑向了辰牧野，从身后将辰牧野抱住。 辰牧野身体一僵，在不被发现的角度拭去了眼泪，一甩胳膊，将乔婉随一把甩开。 “离开我吧，乔婉随，这样对大家都好。我欠你的，我对不起你的就那样吧，还不还的没多大意义。 北桥大学那么厉害，优秀的人满地都是，等你上了大学你会发现其实适合你的男人并不是我这样的，你一定会找一个和你一样优秀的男人共度一生。” 大门在乔婉随眼前咣当的隔绝着光的方向紧紧闭合上。 门里门外皆是一片慌乱。 第174章 分手03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一切都变得这么糟糕！” 乔婉随恍恍惚惚的离开了辰牧野家。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直到姚金子的电话打来才将她从一片黑色的无底洞中拉了回来。 “暖暖，在哪呢？站着别动，我去找你。” “好！我等你！” 姚金子和钱羽急匆匆的赶到了辰牧野所在小区大门，乔婉随正抱着头蹲在路边。 “暖暖，你没事吧暖暖。” 原本克制的眼泪在见到姚金子的瞬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姚金子一把将乔婉随抱在怀里，急切的安慰着她。 “没事啊，没事，这个王八蛋，畜生，老娘非要炸了他们家不可。”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金子？他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想哭就哭吧，哭完之后咱们还是一条好汉。天下男人多得是，他辰牧野算什么东西也配咱们暖暖为他哭成这样。” “钱羽，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的，阿野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他……他说了好多难听的话，但是我知道阿野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有难处才会这样的，你告诉我，我求你了你告诉我真相，我不要和他分手，我不要！” 乔婉随可怜又无助的拉着钱羽的胳膊，钱羽努力避开乔婉随绝望又悲伤的眼神，“暖暖…其实…我…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家伙脑子一定是出问题了才会做这样的决定。我…我也挺想知道原因的，不瞒你说我都想替你揍他一顿。” “你骗人，你们整天形影不离，辰牧野的事情你都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钱羽，我只要知道真相，我不可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和阿野分手的，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乔婉随跺着脚，歇斯底里的央求让钱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姚金子一把撸开了钱羽的袖子说道：“暖暖，他真的不知道，你看他手臂上的肉都快让我咬下来了，我那么威逼利诱他都没用，可能，可能辰牧野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没有告诉任何人。” “暖暖，太突然了，我也很意外，我也想找那个家伙好好问个清楚，可是他不见我。 他最近一直和他爸在一起，他那些烧伤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治疗。 这次阿野算是幸运的没有大面积烧伤，你看看王卉就知道了，王卉的人生已经毁了，即便是不死，活着也是一种煎熬。 阿野他爸肯定是吓坏了，他不让阿野再瞎折腾，阿野可能因为受了他爸的影响决定伤好之后就去辰家集团上班。 可能是他爸反对你们在一起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阿野是怎么想的，他回自己家有几天了，就连我想见他一面都难。” “这火灾明明就是意外，凭什么把意外的事情都算到我们暖暖头上？我们暖暖也是受害者，他们家就不能多体谅体谅么？” 乔婉随哭累了，靠在姚金子的肩上没有一丝力气。 姚金子和钱羽将乔婉随送回家，转头又开回了辰牧野家。 “金子，你别闹，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外人插不了手。 阿野还受伤呢，他不会见你的，我了解阿野，他一但做决定就不会回头的，你就算现在杀了他也没用的。” “混蛋，当初死活要追暖暖的也是他，追到手了，什么都得到了，转脸就不认人了，暖暖上辈子到底倒了什么霉了，欠了他的么要被他这么折磨，不见我又怎么样，骂我也要骂个痛快。” 姚金子边砸着门，边破口大骂。 整栋楼几乎都能听到她的咆哮。 “辰牧野你个缩头乌龟，你个王八蛋，有种你出来啊，躲在里面算什么英雄。 分手？哼，要分也是我们暖暖提出来，什么时候轮到你提分手了？ 我真是看走眼了辰牧野，你装的可真像。原来你和那些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人渣没什么两样，你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随意玩弄别人感情么？ 暖暖从认识你那天就没图过你一分钱，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你除了有点钱还有什么能配得上我们暖暖的。 不是要分手么，行啊，不出够一千万分手费别想了事。你要还算个男人你就体面点，人都没了钱你总要出点的吧。 亏我们暖暖还一直在为火灾的事自责的不行，亏她被你伤成这样还不忘一直为你辩解。我呸！你狠起来还是真是没人性啊，那么长时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说分就分了，人渣！畜生！辰牧野你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你没看到暖暖都哭成什么样了么？暖暖一向要多坚强有多坚强，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伤心成这样。” 钱羽一路拖着姚金子将姚金子带离了辰牧野家。 姚金子恨屋及屋连踹带咬的将钱羽也臭骂了一顿。 乔如海从没见过乔婉随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揽住了乔婉随的肩膀，却被乔婉随倔强的挣脱开。 “这回您满意了，阿野要和我分手了，您是不是特别高兴？是不是如释重负？是不是觉得你这个乖巧听话懂事儿女重新走回正道了？” “我……”乔如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私自篡改志愿这件事他始终觉得对不起女儿。 “暖暖，该分的早晚会分，不该分的发生什么也拆不散。 他错过竞赛你能为他放弃顶尖大学，而你只是因为去了你本应该去的地方而他就毅然选择抛弃你，你觉得这样的感情牢固么？值得么？ 我早说过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最没有耐心的。 他只是贪图你长得好看凭一时热血玩玩罢了。 好在他还有点自知之明，还知道早早放手。 暖暖，我后来之所以不太过多的干预你和他的事情，是因为爸爸了解你。 你这个人对谁都全心全意的，认准的人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反思。 虽然结果很痛，但一切都还不晚，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等你去了北桥，你会见到更宽广的世界，接触更多更优秀的人。 那时候你再回头看看经历过的这些小恩小情你就会知道那有多么微不足道和不值得。” 第175章 分手04 “不值得？呵呵呵，”乔婉随含着泪苦笑，“你们大人最喜欢用值不值得来衡量一切。爸，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值得？什么才叫值得？ 是不是只要按照你们认为为我好的路线走，走你们精心安排的人生，相处只有你们认为对的人，过你们认为安稳的日子才叫值得？ 爸，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阿野，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规划好了我们的未来，你改了我的志愿，你是我爸，你有你的立场，我不怪你。 但是爸，辰牧野他不是不值得的人，即便他要和我分手，即便我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即便我们真的可能不会在一起，但是爸，他是我到现在为止遇见的最值得的人。” 夜里乔婉随头疼的厉害。 连带着之前受伤的右耳疼得无法入睡。 她趴在窗前看着楼下辰牧野经常站着地方，漆黑一片，像是落幕的舞台，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生机。 又是一夜，乔婉随眼窝凹陷，黑眼圈极重。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去医院看望已经苏醒的王卉。 王卉全身缠着绷带，依稀可见的焦头让人头皮发麻触目惊心。 起初王卉接受不了现实，每天都在大哭大闹，不配合，不治疗，打翻所有医疗器械一心求死。 这几天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可烧伤深度太深了，治疗过程又极其痛苦，隔着无菌玻璃窗都能感受到里面压抑的绝望。 王卉是个善良的姑娘。 她冲着乔婉随点了点头，乔婉随也温馨的回应着她，如今唯一令王卉欣慰的就是没有因为让乔婉随帮忙而连累乔婉随被烧伤。 命算是捡回来了，可原本花一样娇嫩的女人却突然间变成了炭烤的干尸一般，即便再高超的医术也无法恢复她以前的容貌。 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轮番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姑娘。 辰熙每天都会来看望王卉。 除此之外他不再和他的母亲霍素心说话，也不再有绅士的笑容。 可唯一不变的是那一纸婚约，他与顾萌的结婚典礼依旧如约进行。 乔婉随提着几袋子水果和蔬菜又去了辰牧野家。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人。 乔婉随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将买来的蔬菜水果拿去了厨房。 乔婉随推开了辰牧野的房门里面一应陈设都没有任何改变。 见自己的照片依然摆在床头柜，乔婉随不免一股喜从悲来的感觉。 “傻子，都要分手了为什么还摆着我的照片。” 床上枕头旁还放着乔婉随最喜欢抱着睡的玩偶，乔婉随抱起了玩偶将脸埋进了玩偶的怀抱。 乔婉随做好了饭菜，放在锅里温着。 她等了好久终于太累了没忍住靠在沙发上沉沉的睡着了。 至于辰牧野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只听到啪地一声盘子碎在地上的声音才恍然间惊醒。 “你回来了阿野，听钱羽说你去复查了，伤口怎么样，让我看下好不好。” 辰牧野毫无表情，冰冷彻骨的推开了乔婉随的手。 当着乔婉随的面进房间将乔婉随的照片还有那只玩偶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最近没空重新换密码，以后不许再来这里，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还要交女朋友的，被人看到不好。” “那你就先交到新女朋友再说，在这之前，我来照顾你。” “不是，乔婉随，你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我说的不够清楚么，我们分手了，分手了，听不懂我意思么？” “听不懂，你也不想让我懂，你不说原因，我就当你在闹脾气。 分手不可能的，除非你给我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乔婉随，别耍赖好么？我现在真的没力气和你扯这么多，咱们好聚好散好不好？我欠你的我会用钱补偿你，姚金子不是说一千万么？行，我给你一千万，拿着一千万好好去过你的人生离我远远的好不好？” “一千万？太少了，我在我爸爸眼里都是无价之宝，区区一千万就想打发我，恐怕不行。钱这块你就别想了，你只要每天按时吃我做的饭，或许哪天我心情好了就同意了也说不定。” “乔婉随，你够了，别再装了，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罗岸也报了北桥大学，你们一早就沟通好的吧，耍我是吧，演的这出苦肉计真是完美啊。我曾经还一度感动到不行以为你真的为了陪我留在南夏连北桥这样的名校都能放弃。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么？罗岸他不出国了，他也被北桥大学录取了，你俩是不是早就暗地里串通好了就等着看我笑话呢。” 乔婉随一顿，手里的汤碗差点跌落。 “罗岸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我不知道他报考的是北桥大学。” “是啊，你多无辜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被改了志愿不知道，罗岸和你考进同一所大学你也不知道，你可以把一切都推到你那个冥顽不灵的老爸头上，你们全家无外乎合起伙来骗我一个人罢了。” 辰牧野将乔婉随做的那些饭菜通通倒进了垃圾桶。 “何必那么复杂在这装深情，我早就受够了你和罗岸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你俩才是一对，干嘛还要纠缠我不放。” “阿野，你非要在我心头上插刀子才肯满意么？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今天才知道的么？ 你到底怎么了阿野？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一阵剧烈的头疼令乔婉随差点呕了出来。 “阿野，你别这样说话，你也别这么对我，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我更不相信你就这么不要我了，别闹了好不好，我这里真的很疼，我们和好吧。” 乔婉随不顾自尊主动扑了上去捧着辰牧野的脸颊吻了上去。 辰牧野失控的回应了几下接着便恶狠狠的将乔婉随推开。 “够了乔婉随，是你先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么约定，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和罗岸去北桥那就好好的去北桥上学。 我是不会离开南夏的，我永远都不可能离开南夏的。 我们已经走到尽头了，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你骗人，你个大骗子，你是混蛋，你说的都是假的你不可能不爱我的。” 乔婉随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满眼通红，剧烈的头痛让她几乎站不稳，强撑着身体被辰牧野推到了门外。 第176章 分手05 接连几天乔婉随每天照常去辰牧野家做饭收拾房间。 大多数都是同样的争吵最后被赶出门外。 乔婉随将自尊揉碎了重新组装，就连一贯大大咧咧的姚金子都实在看不下去了，拖着乔婉随不让她再去找辰牧野。 “暖暖，我们不去找他了啊，他那种人渣不值得你这样低三下气的去讨好她。 我们是谁啊，我们可是高考状元，我们可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校花。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么？ 你之前总说我恋爱脑的，你看看你现在，为了这样一个伤害你的男人把自己逼进绝境这不是你乔婉随该干的事啊。” 乔婉随哭得像个孩子，一头扎进姚金子怀里呜呜咽咽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也痛恨自己的倔强，痛恨自己的执着，可只要一想到要和辰牧野分开她就难过得几乎要窒息。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开学了。 大家都有各自的无处很快就要分道扬镳了。 姚金子想在开学之前去国外看看父母。 没经国外父母同意之下便买了机票去了英国。 乔婉随最后一次辰牧野家中的时候邱迪也在。 邱迪和辰牧野正坐在沙发上挨得很近，动作也很亲密。 “阿野，你们不是分手了么，她怎么还来。” 邱迪满怀恶意的瞥了一眼乔婉随。 乔婉随没理睬，直接去了厨房将买来的食材逐一放进了收纳柜里。 “喂，这里不欢迎你，你马上离开。” 邱迪将乔婉随从厨房里拉了出来，甩开乔婉随将她推到门口。 辰牧野瞬间转过头去，捏紧了拳头连看都不敢再看乔婉随一眼。 “她就是你说的新女朋友？”乔婉随轻声问道。 “是，怎么样，阿野愿意交往谁还要和你报备？” “我不同意，她不配！” “你…你再说一遍谁不配？”邱迪不满的推了推乔婉随，直到将乔婉随推到贴在门口才盛气凌人的站在对面挽着手怒瞪着乔婉随。 “你不配，说一万遍你也不配！当初要不是给阿野下药，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的闹心事发生。像你这样自私的人只会害了阿野，你根本不配站在阿野身旁，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么？自从认识你以来阿野都在倒霉，在受伤，你不觉得你像个瘟神一样谁挨着你谁就会倒霉么？ 阿野现在想通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他想过他想过的人生怎么就不行了，你识趣一点，别这么不要脸的纠缠下去。” “我还烧着水呢，让开，我要炖排骨汤。” “我们已经叫了晚餐了用不着你在这忙活。你赶紧拿着你东西走人，以后不许再来阿野家里，再随意进来的话我们就报警。” 乔婉随仿若什么都没有听到，推开邱迪的拉扯一头钻进了厨房。 邱迪将乔婉随手上的汤碗打翻，滚烫的开水溅到乔婉随的手背上，整个手背瞬间变成了红色肿起了老高。 辰牧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进了厨房却被邱迪一把拦住。 乔婉随蹲在地上背对着他们眼泪刷刷的流成了小河。 邱迪摇了摇头，强拉着辰牧野，将辰牧野按回到沙发上。 乔婉随深深的低着头，踩过地上的碎片，拿起放在门口的背包，她轻轻的打开了门，又轻轻的将大门合上，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便离开了辰牧野家。 “阿野，乔婉随有多倔强你不是不知道。你若这个时候心软就会前功尽弃。” 辰牧野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窗外，肩背不住的颤抖，紧接着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声的宣泄着对自己的憎恨。 “暖暖恨死我了，她一定恨死我了！” 邱迪拍了拍辰牧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他，毕竟乔婉随有句话说得很对，当初若不是她一时糊涂听了罗岸的蛊惑做了那么严重的错事，如今或许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这一去乔婉随一病不起。 查不出原因，持续高烧不退，头疼耳鸣，更吃不下饭。 仅仅几天的时间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几乎脱了相。 乔婉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和任何人沟通，她拿出手机拨打了手机里的一号键。 没有接通的声音 ，更没有辰牧野的声音，而是传来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的消息。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了躲我手机号码都换掉了。” 眼泪早已经干涸了，脸上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紧皱的眉头。 乔婉随将手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嚎啕大哭起来。 她踉踉跄跄的穿好了衣服，不顾乔如海和乔义儒的阻拦下楼打了车又去了辰牧野家。 果然不出所料，电子锁的密码改了，人脸识别也不再能识别出乔婉随。 乔婉随跟着其他邻居进了楼宇门。 她敲了很久的都无人应答。 她蹲坐在辰牧野家门口等着辰牧野回来，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双脚麻得不行，扶着墙才勉强能站得起来。 “你还真是不死心啊，怎么又来了。” 邱迪和辰牧野一起从电梯间里走了过来。 邱迪立刻拉住了辰牧野的手，辰牧野并没有排斥顺势搂住了邱迪的肩膀。 “阿野，我只想和你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我们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阿野还要休息，没时间跟你浪费。” “就几句话耽误不了你太多时间。” “不行，你快滚吧，不然一会我报警告你骚扰。” “我说了，就几句话，辰牧野，你不会怕我怕到几句话都不敢听我说了吧。” 辰牧野拦住了邱迪，示意邱迪先进去，私自留下来和乔婉随站在走廊里面对面有种隔世的沧桑感。 “说吧，最好一次性说清。” 乔婉随深深呼吸了一口，迎着辰牧野闪躲的目光一步步走向了辰牧野。 “阿野，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有什么苦衷？到底谁在逼你这么做？你告诉我，只要你说，我就原谅你，只要你说，誓死我都会护着你站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 “没有，没有苦衷，没有谁逼我，我不喜欢你了，这个理由我说了好多遍了。” “行，你还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在勉强你。 我说过的机会只有一次，既然你还是不想要，那今后无论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得已，无论你是不是为了我好，我都不接受，我都不会再原谅你。” “我不值得你原谅，你只要离我远远的，好好的过你的生活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复。” “阿野，我同意分手了，你不要再做那些故意伤害我的事情，也不要再说这些又狠又冰冷的话，也不要再做那些无聊又幼稚的事情，我同意分手了。” 辰牧野眼底剧烈的震颤，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却在乔婉随亲口说出来的瞬间整个世界崩塌得一塌糊涂。 “阿野，去你爸公司上班也好，考大学也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自己，不要堕落，不要绝望。 我不管你以什么理由抛弃我，总之你就是抛弃我了，我很难过，但是我尊重你的意思。 我会去北桥上大学，在没有你的地方好好生活，我的痛苦一定会被时间治愈，所以你不用自责，也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我只给我自己一个星期颓费时间。 一个星期之后我要去北桥了，就像你说的北桥大学里到处都是优秀的男生，我长得也不赖吧，应该不难找对象的。 你和邱迪的演技太假了，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别再为了气我假装亲密，我根本就不屑吃她的醋。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找你，你也不用为了刺激我特意让邱迪过来气我。” 乔婉随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叠厚厚的文件袋， “给，当初你有办法把这些都写上我的名字，那么之后你就一定有本事把我的名字都去掉。 人都没了我要你这些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辰牧野不接，乔婉随将文件硬塞进了辰牧野怀中。 “阿野，我走了，我很感谢你几次救我于水火，可是阿野，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的骑士已经丢了，我也不再是公主，阿野，再见！” 乔婉随越过辰牧野身旁，跑着冲向了电梯。 独留下辰牧野悲伤的背影在走廊尽头孤独得几乎快将自己碎尸万段。 第177章 抛弃 接下来的几天里乔婉随人前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积极的准备着去北桥上大学需要用的东西。 但凡闲下来她就去医院看望王卉。 虽然王卉依旧在无菌监护室，可隔着玻璃也是可以传递力量。 眼见着王卉痛苦而又非人的煎熬乔婉随恨不能冲进去替她分担一些。 乔婉随让护士帮忙转告王卉自己马上要去北桥上大学的事情，零零散散嘱咐了很多，很不放心，却也实在无能为力。 好在辰熙从国外找来了最强的烧伤专家，治疗环境和条件属国内一流，也一直无偿的支付王卉一切的治疗费用。 至少也算是一点欣慰吧，毕竟这样庞大的支出是王卉这样普通家根本望尘莫及的负担。 “暖暖，我回国了，出来陪我喝酒。” “嗯？回国了？才去了一周就回来了？怎么提前了？” “见面再说。” 姚金子的沮丧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得到。 乔婉随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拦了辆车就去了姚金子家。 “走，我们去大熊家ktv ，我想唱歌，我想喝酒，不醉不归。” “好，放心，今天我都会陪着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通通发泄出来，发泄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姚金子憋屈着嘴，泪眼婆娑的看着乔婉随， “暖暖，你为什么这么好？那个王八蛋是不是瞎了放着这么好的你不要。” 乔婉随苦笑，“咱不提他了，都过去了，没有他我也可以过得很好的，我虽然现在还是会很难过，但是时间一长，什么痛苦都会忘的。” “嗯，抱抱，喜欢我们家暖暖的人从南厦排到了天安门，我们家暖暖早晚会遇上一个更好的，更优秀的，比那个人渣好上千倍万倍的绝世好男人。” “你就别操心我了，你为什么会提前回国？在英国见到父母了么？” “见到了，还不如不见。”姚金子低下了头，往日里她哭泣的时候习惯性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可仅仅几天的时间她却突然长大了一般，第一件学会的事情就是隐忍。 “怎么了金子？别哭啊，来，干了这杯，庆祝我们都是大人了，庆祝我们都有足够的能力对抗一切的阴霾。” 两人不由分说的干了一整瓶啤酒，乔婉随呛得直想吐，但为了让姚金子尽兴，努力克制着胃里的翻滚，一瓶接着一瓶的陪着姚金子干尽苦楚。 “你知道么暖暖，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姚金子有些醉了，拿着麦克风不唱歌，更像是在叙述一个悲伤的故事。 “这么多年来他们只知道给我钱，给我很多很多钱，对我的事情不闻不问。就连我高考考了多少分，报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他们甚至都没有打来过一个电话。 我就纳闷，我应该是他们亲生的吧，我也没多淘气啊，他们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爸爸是这样，妈妈也是这样，我何德何能一下子得罪他们两个。 你知道么暖暖，这次我去英国，本来想着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我以为他们看到我至少会很惊讶。 可是他们没有惊讶，而是惊吓，你都没看到我妈当时那个嫌弃的眼神，感觉像见了鬼一样，要不是知道我是她女儿，还以为我欠她几千万一样。 暖暖，他们早就离婚了，瞒着我，没告诉我，把我当个傻子一样的丢在国内，而他们早就在国外又重新组合了家庭，我他妈的突然又多出来了弟弟和妹妹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说搞不搞笑，讽不讽刺，刺不刺激呢？” 乔婉随安安静静的坐在姚金子身旁，望着她，安抚着她，将她眼泪擦拭，为她整理凌乱的碎发。 “我爸又生了个妹妹，我妈又生了个弟弟，那我是什么？我活到现在突然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呵呵，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暖暖，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多年，他们明明可以跟我直接说清楚的，我他妈的还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让父母这么不待见我，原来，原来他们不待见的是彼此，而我，我就是他们一见到就会想到讨厌的另一半的产物，一见到我，他们就会想到他们不堪的过往，所以我....我是多余的，我是一个被他们带来这个世界，却又狠心抛弃的废物。” “你不是，你不是多余的，你也不是废物，你是你外公外婆最疼的孙女，你是钱羽最爱最喜欢的公主，你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你才不是什么没人要的废物，你还有我们，有我们就足够了。” “暖暖，我不想长大，为什么长大了什么都变了，为什么长大了要面对这么多不好的事情，长大真的太痛太痛了。” 偌大的包厢里两个女孩子头挨着头，唱着最悲伤的歌，喝着最烈最难过的酒，不一会的功夫就醉得一塌糊涂。 “是啊，我一直期待着长大，可我发现长大真的没那么好，真的好像一切都变了，就像那个人，小时候说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可转眼一长大他就说他累了，不喜欢你了，狠心把你当块抹布一样的丢掉，你说到底是我们做错了错误的长大，还是长大本身就是在渡劫，渡一道能让我们魂飞魄散的劫难。” 大熊站在门外，恰巧桑柔还有几个其他同学也在隔壁包间。 一群人借着酒劲融合到了一间包间，疯狂的唱跳，喝酒，各自有着不为人知的为难，各自宣泄着成长带来的伤痛。 乔婉随躺在沙发上单手挡在了额头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另外即便是不省人事依然眉头紧锁，面容扭曲成一团极为难受。 “都别喝了吧，再喝下去要出事了。” 大熊抢过姚金子的酒瓶子，姚金子却借着酒劲将满桌子几百瓶啤酒瓶子通通推到地上。 “我妈我爸都不管我的，你凭什么管我，你算老几啊你管我。” 大熊无奈只能电话叫来了钱羽。 钱羽都不知道姚金子提前回来的事情，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快马加鞭的赶来。 “我草，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要喝死的节奏么。”钱羽夺过姚金子手上的酒瓶子将人死死的按在沙发上。 “别闹了，发什么酒疯，别喝了，再喝下去会死人的。” “钱羽？你是钱羽么？你不是钱羽，你怎么吹胡子瞪眼睛的，钱羽才不像你这么凶。”姚金子一会抓抓钱羽的头发，一会扯扯他的眉毛，钱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任由她在他的头上一通乱扯乱揪。 第178章 妥协 “钱羽，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和暖暖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抛弃我。” 钱羽身体一僵，从姚金子断断续续的呢喃中大致猜到了一二。 他将姚金子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傻瓜，你是我唯一的公主，我是你的臣子，我几辈子都只效忠你，永远不离不弃，只要你嫌弃我，我永远都会留在你身边。” “可是，可是我没钱了，他们不会在给我钱了，我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了。”姚金子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的瘫在钱羽的怀里。 钱羽笑得泰然，“你傻啊，你没钱我有啊，我虽然不像你爸妈那么有钱，但至少养活一个你还是不成问题的。咱们公主以后的日子不会有任何改变，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横谁就横谁，要比以前刁蛮十倍才好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得好听，翻脸的时候不还是冷血无情。你看我们家暖暖现在多可怜，明明心都痛死了却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追她的时候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的，你看看辰牧野那个畜生现在都做了些什么，你..你们都是一路的吧，你将来也肯定会像辰牧野一样说不喜欢了就把我一脚踹了吧。” 钱羽无奈的苦笑，“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何况阿野他…他也是有苦衷的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乔婉随了 ，你以为他好过么 ，他现在生不如死过得比谁都糟糕。” “他活该，让他去死，你别看暖暖什么事都没有似的，我告诉你暖暖半条命都没了。 你说我们为什么都这么可怜，为什么都要被人抛弃 ，我没有家了钱羽，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胡说八道，你当我死了么，你这不还有我呢么，我家就是你家，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再不济还有暖暖呢，我们都会永远陪着你的啊。” 姚金子一直耍酒疯，钱羽不阻止反而积极配合着。 一直到她闹得精疲力尽沉沉的睡去，钱羽才抱着她把她带回了家。 桑柔等人也都纷纷回了家，昏暗的包间里只剩下了躺在沙发上的乔婉随还有坐在乔婉随旁边一动不动盯着乔婉随看的辰牧野。 “暖暖，你为什么不闹呢，像姚金子那样想闹就大闹一场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辰牧野揉了揉乔婉随的碎发，起身抱起乔婉随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车上。 代驾开动了车子，辰牧野紧紧的抱着乔婉随。 乔婉随呼吸有些悲伤，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时不时的还会呜咽两声。 “暖暖，对不起，对不起。” 辰牧野将脸颊紧紧的贴在乔婉随的额头，滚烫的眼泪打在乔婉随脸上唤醒了乔婉随一丝丝的神智。 “好疼啊，真的好疼！”乔婉随皱眉极为痛苦的呢喃着。 “哪里疼？暖暖哪里疼？” “这里，这里好疼 。” 乔婉随稀里糊涂的抓起辰牧野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辰牧野轻轻的在乔婉随胸口帮她顺着气，乔婉随表情终于略微舒展了一些，却在下一秒嚎啕大哭起来。 “别哭，暖暖别哭，求你了，你别哭。” “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我也很想陪那个坏蛋复读一年，可是…可是我不能，因为，因为那样做爸爸会生气的，好像所有人都要和我生气，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辰牧野抱得更紧一些，乔婉随在辰牧野怀里倔强的颤抖着。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没生气，暖暖我什么都知道。” “都没了，什么都没了，我可能要死了。” 乔婉随喃喃自语，一会平静一会大哭，一会又陷入深深的沉思像是睡着了一般。 “暖暖不会死，暖暖会长命百岁，我不会让暖暖有事的，哪怕为此付出一切我也一定不会让暖暖有事的。” 辰牧野亲眼目睹了王卉被烧毁的惨状。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若是那天他来得再晚一些，如今躺在床上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就会是他心爱的暖暖。 看着王卉的惨状每天都活在人不人鬼不鬼地狱般的折磨里辰牧野前所未有的恐惧了。 辰家父子对于火灾的事情心知肚明。 就连霍素心都跑回娘家和霍家大发雷霆谴责他们的残暴。 乔婉随得罪了顾萌，一系列的意外都是顾萌找人干的。 本来除掉王卉和教训乔婉随是两伙人没想到她们却意外的一起去了后台仓库，一场火差点直接消灭两个人。 辰牧野受伤，辰镇亭震怒。 霍家躲得老远也知道这件事办得有些过格了。 病房里顾萌假意关心辰牧野。 她对乔婉随对她不敬的事情耿耿于怀。 “阿野，记住，你保得了她一时保不了她一辈子。 你能保证全天24小时都在她身边么？我想你不能。 人啊、贵在自知。而那个乔婉随好像就缺这点觉悟。 跟我斗，她凭什么？凭她肉体凡胎？呵呵，笑话。 她不是要去北桥上学了么，正巧，北桥我认识好多人，不如星期一到星期五咱们换着人找她认识认识，你说找这样的女朋友你会不会太辛苦了一点。” “你敢动她一根汗毛，信不信我弄死你。”辰牧野眼角滴血，像个嗜血怪兽，他已经失去了理智，若不是辰熙进来阻止他发誓要将这个邪恶的女人脖子掰断。 “就算你弄死我又能怎样，搭上你的小宝贝我也不亏。” 顾萌嚣张气焰已经将辰牧野燃烧到顶点。 “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你做了，我就保证不动她。 你…辰牧野甩了她，让她永远都不可能踏进辰家大门，只有这样，我才会放过她。” 辰牧野第一次认真的回想了一通辰镇亭之前说的那些话。 在实力不允许的情况下一切所谓的保护都是空谈。 顾萌的靠山是霍家。 霍家不除，辰家永无安宁。 辰牧野似乎有些可以体谅辰镇亭的无奈 ，他破天荒的主动和父亲聊起了往事，说到深处父子俩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惆怅之中。 “爸，当年，你也是这样无奈的吧，离开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是吧。” 辰镇亭没有回答。 故人已逝，说再多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辰镇亭拍了拍辰牧野肩膀，“我苦心经营这么久，扔进去几十个亿把他们养肥，要杀，就杀个彻底，一个也别让他们活。” 辰牧野贪恋一般的亲吻着乔婉随，“暖暖，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保你一世周全。我知道你会怪我，不会在原谅我了，但是有些事是我的使命我必须要去做。 只有你安全了，只有看到你平安无事，快快乐乐的当个大学生，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有看到你好，我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你会喜欢上别人么暖暖？不要，我不要你喜欢上别人，哪怕是我不能全身而退的那天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喜欢上别人。 我很痛苦，也很矛盾，暖暖 ，如果事情处理完你还会接受我么？你还会么？你说话啊你还会接受我么？” 辰牧野摇晃着乔婉随的身体，癫狂一般的又将乔婉随紧紧抱在怀里。 “我只喜欢你，我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你一个。” 乔婉随一头栽在辰牧野怀里眼睛紧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尽管是醉话，辰牧野依然觉得血液沸腾了一般的在心底里涌成了浪花。 “我的暖暖最勇敢，最聪明，最温柔，也最笨蛋。” 第179章 入学 辰牧野将乔婉随交到了乔义儒怀里。 “刚给她吃了解救药，好好照顾她。” 乔义儒抱着乔婉随有些稚气的看着辰牧野，“你真和我姐分手了？” 辰牧野没有回答，将乔婉随的头向乔义儒身体内侧摆了摆。 “喜欢又要分手，不喜欢又来关心，我看你是故意折磨我姐的吧，算我看走了眼，我会保护好我姐的，绝对不会再让你这样的渣男再欺负她。” 足足躺了两天乔婉随才略微恢复些精神。 还有两天就是北桥大学开学报到的日子一大早乔义儒就去火车站排队买了全家人的卧铺票。 李心月和乔义儒都没有去过北桥，正巧借着送乔婉随和刘林去报到的机会全家人一起去北桥看看，就当顺便一起散散心也好。 送走了箫言和陈晶，眼下乔婉随又要离开了。 南夏突然变得不再是那个南夏，青春也仿佛戛然而止了一般。 姚金子和钱羽帮着乔婉随将行李都搬上了车安顿好。 姚金子不舍的抱着乔婉随说好了不哭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十一放假你不回来的话我就过去北桥看你 ，说好了每天都要视频的你可别忘了。 室友要是有那种不好相处的别惯着她，有什么事等姐妹过去会帮你报仇的。” “好啦，知道啦，你也是，别钻牛角尖，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分享，只要时间允许我一定经常回来看你。你和钱羽好好的，别总发脾气，钱羽能陪在你身边，我总算可以不用那么操心了。” 火车渐行渐远，乔婉随望着车窗外，始终没能等来想见的人。 人生就像行驶的列车，有人提前下车，有人随后上车，即便能坐到终点的下车之后又会是各奔东西。 乔婉随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辰牧野依旧温柔如泥的抱着他，轻声细语，将她捧在手心。 可梦醒来，什么都没有，辰牧野终究还是选择放弃了她。 “乔婉随，我就知道你会搭这趟列车，所以我也买了同样的票，我在你前面的车厢，我们又可以一起去北桥大学了。” “方正？”乔婉随一愣，“真巧啊！” 方正略显局促的挠了挠头，突然发现乔婉随一家子人都在看他，瞬间脸颊通红，说话也变得结巴了起来。 “叔叔阿姨你好，我是南夏一中的方正，保送生，之前和乔婉随一起参加竞赛的。” 方正自从上次被辰牧野吓跑之后一直悄悄的关注着乔婉随的动向。 他得知乔婉随和辰牧野分手之后简直喜出望外，又在得知乔婉随最终还是去了北桥而高兴得几乎几夜没睡。 一路上他略显笨拙的各种献殷勤。 还叫来了自己的父母搞得像是双方家长见面一样正式而又让人下不来台。 “你们家人都好高啊，呵呵！”方正仰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乔义儒，讨好似的笑了笑。 乔义儒却不喜这样的亲近，转过头去挨着乔婉随坐下。 “姐，这样的长相容易拉低我们家整体颜值，你看他还没你高呢，长得这么单薄怎么能照顾好你。 而且这家人性格也奇怪的。 第一次见面问这问那的，连我们家能出多少嫁妆都关心，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乔婉随敲了敲乔义儒的额头，“小破孩还那么操心，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呢。” 方正父母对于乔婉随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虽然喜欢但也放不下心。 “这姑娘长得太漂亮了，咱们阿正恐怕降不住人家啊。 这将来娶过门降不住的话岂不是说走就走，那咱们家买的房子不是要打水漂了呀。 不行，丑话得先说在前面，我们花了一辈子积蓄给阿正买的房子不能写她的名字。 什么时候孩子生生好，什么时候再考虑把名字加上，这样对于我们也是个保靠啊。” 方正父母的话题越扯越远，甚至都谈到了房子署名的问题。 乔如海见状不对，连忙转移话题，借口想多留女儿几年不让女儿着急谈恋爱。 乔义儒气得不行，期间去别的车厢溜达了好几趟。 乔婉随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坐在一旁安静的笑着。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东西嘛，几千万摆在我姐面前我姐都没心动一下，区区个破房子署名就搞得这么复杂。” 乔义儒故意粘着乔婉随，不让方正有机会接近。 方正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点也看不出别人的脸色。 “书呆子一个，就这样的人将来在职场活不过三集。” 乔义儒百无聊赖的坐在走廊车窗旁，一想到辰牧野就会觉得惋惜。 “那个人还是喜欢我姐的吧，连身家财产都可以不要的人会是骗子么？” 火车越往北行气候越清凉。 南夏的九月初依然炎热如火，而早秋的北桥却早已秋高气爽，早晚微微有些寒气。 所有人都穿上了外套，下车的瞬间袭人的冷空气直往肺管里钻。 李心月陪着刘林去刘林的学校报到，乔如海带着一对儿女去了直接去了北桥大学。 整个校园气球飘荡，彩旗飞舞，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独特的一番迎接新生的庆典装扮。 大二大三的学长们精心打扮，斜挎着司仪飘带热情洋溢在校园各处迎接着新生的到来。 乔义儒兴奋的东张西望，对这里的一切感到新鲜和新奇。 百年学府处处充满着求知的氛围，无论是古朴不加修饰的教学楼，还是老教授们丝毫没有架子骑着自行车穿梭在校园中的场景，满墙的爬山虎压抑住了城市的浮躁和喧嚣，这里更像是一处世外桃源，洋溢着飞扬的青春，隔绝着社会的泥泞。 大学校园有着独特的魅力，仅仅是在里面闲散的走上一走就会让人气定神闲，暂时忘却了烦恼。 能够进入到这一样一所百年名校就读，乔婉随也是悸动的。 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大致上曾经幻想的场景太过美好，以至于当愿景破碎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伤痛也是铺天盖地的。 乔婉随顺着学长的指引很快来找到了外国语学院所在的报到位置。 签了名，领取了一系列相关证件，剩下的就是要排队领取各种生活用品。 “我去领被子，你去给你姐领校服，暖暖去取房卡，饭卡，一会我们在宿舍楼下集合。” 三人正要分头行动，远处气喘吁吁的跑来了五个大男孩。 “乔婉随，小学妹，欢迎来北桥大学，你的东西我们都给你领完了，走吧，我们送你去宿舍。” 第180章 迎新 “徐卫学长，你们怎么来了，还帮我领了东西，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当初乔如海在酒吧见过徐卫。 原本还以为乔婉随为了给辰牧野开脱骗他说徐卫是北桥大学的学生。 “没想到这群看似吊儿郎当的小伙子还真是北桥大学的。” 乔如海心底多少有点不自在，在辰牧野的事情上总觉得做得有点激进没能尊重女儿的意愿。 “学长，我刚刚在公告栏里看到你们的照片了。优秀创业先锋这个名号很响亮哦。” “让你见笑了，这种奖就好比小学里的优秀十佳少年，在这里随便一个拎出来都比这个强上百倍。” “呦，徐卫学长太谦虚了吧，你的实力我是知道的，有资格在北桥大学保研的人在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小学弟学妹面前就别谦虚了吧。” “这不是有你爸和你弟在么，怎么样我也得装一装呀。”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含着笑点了点头，“没错，鸡汤就是要浓一点才能激励后人啊。” 徐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乔婉随，几度欲言又止，终究没忍住问了一句，“怎么样？你还好么？” 乔婉随摇摇头，“装得还行，但说实话不太好。” “但是学长不用担心，我最会的就是自我疗伤，只要时间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坷。 就像当年妈妈走的时候我以为天都塌了，但是你看现在，我还不一样活得很好，我甚至有时候都想不起来妈妈的样貌了也早就忘记了没有妈妈的痛。 所以说时间，我需要的是时间，一切都会好的，大家都会越来越好的。” 徐卫半晌没说话。 自此之后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此事，更精准的避开一切和辰牧野有关的话题。 徐卫等人帮着乔婉随安顿好了宿舍，结识了新舍友，又带着乔婉随他们大体上逛了一圈整个校区，忙得差不多了在第一食堂享受了第一顿丰盛的食堂餐。 “今天晚上我做东，给暖暖接风，我知道暖暖喜欢吃火锅，北桥的铜炉火锅很有名的，晚上我们一起去吃。” 乔如海面露难色的看了看乔婉随，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了爸？”乔婉随问。 “那个暖暖啊，小岸刚给我打了电话你罗叔叔罗阿姨也来了北桥，他们定了餐厅约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乔婉随脸色立刻暗沉了下来，原本和徐卫他们在一起让她心情舒爽很多，而在听到罗岸的名字之后立刻有种说不出的排斥。 徐卫洞若观火连忙解围道，“咱们暖暖魅力就是大，请吃饭的人恐怕都排到校门口了。叔叔阿姨不是还要在北桥多待两天么，我又不会跑了，今天我就退居二线，明天，说准了啊，明天你们全家人归我，谁也别和我抢。” 乔义儒很喜欢徐卫 ，粘着徐卫问东问西。 徐卫答应带乔义儒去他们的工作室参观，乔义儒激动了一个下午 ，暗自发誓自己要努力学习将来也要考进北桥大学，加入全国最高学府。 乔如海的酒店是罗岸给定的。 和自己父母一样，定在了一处十分有北桥风格的四合院独栋套房。 李心月瞥了一眼价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九千多一晚啊，咱们…咱们还是别住这了吧。” 这么多年来李心月多少还是很了解乔婉随的。 乔婉随看似温柔随和，实则特别有主见 ，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很难回头，就好比在罗岸的事情上，外人看得再好，只要她不愿意，就算十匹马都拉不回头。 李心月再贪心，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罗家的眷顾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哪一天彻底和乔婉随翻了脸，那现在这些都会变成日后欠下的债，他们一个普通小老百姓是无论如何也玩不起的。 乔如海和李心月想到一起去了，迟迟不办理入住，找了好多借口准备出去找个普通酒店入住。 罗岸急匆匆的从外面赶来，拦下乔如海一家人，“乔叔，钱都已经付过的 ，你们不是也是浪费了，别想那么多，这么多年你跟着我爸走南闯北的就当我爸犒劳您，你就好好放松几天。” “哎呦这小岸啊就是会说话，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咱们在扭捏是不是就显得太矫情了。” 李心月顺坡就下，高高兴兴的跟着服务生去了房间。 餐厅同样的高档奢华。 乔婉随一家显得有些局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罗家夫妇早就因为辰牧野的事情对乔婉随意见颇大。 尤其在罗岸放弃国外名牌大学而选择和乔婉随同读一所大学之后更是痛恨乔婉随入骨，视乔婉随如千年祸害万年妖精一般。 若不是罗岸以死相逼，罗家夫妇拗不过自己儿子，他们恨不得将乔婉随碎尸万段。 乔婉随对于罗家夫妇的态度一点也不意外。 她丝毫没有退让，打心底里也没觉得比他们矮三分，全然一副泰若自处的姿态撑起了乔家所有的尊严。 罗家夫妇的阴阳怪气让乔如海很不自在。 他十分后悔答应罗岸的邀请，更决意说什么也不能和他们住在一起。 饭后乔如海收拾了行李不顾罗岸的阻拦毅然决然的去了北桥大学附近找个性价比相对较高的平价酒店入住了下来。 “爸，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吵不起来么？” 乔婉随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挽着乔如海的胳膊撒娇似的靠在乔如海肩头。 “为什么啊？”乔如海会心地问。 “因为啊，你虽然有时候会犯糊涂，但是吧你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抓得住我们老乔家的尊严，从不被权财所诱，秉持着淳朴的初心让我们老乔家严谨的家风衍传至今。” “你啊，你啊，我说你点什么好。” 乔如海突然沉默了片刻，望着女儿弯弯的笑眼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暖暖…我…” “我原谅你了，爸爸！” 乔婉随扑进了乔如海怀里，像儿时那样受了委屈只要乔如海在她就一定要钻到他怀里，只需要乔如海轻轻拍几下一切愁云便会烟消云散。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了，爸，我原谅你了。” 入学的第一夜乔婉随并没有回宿舍住。 而是陪着一家人逛了一下北桥的夜景，带他们走了一圈曾经辰牧野和她一起走过的路。 第181章 宿舍 正式开学的前一个夜晚徐卫等人一同将乔如海李心月还有乔义儒送去了火车站。 这是乔婉随第一次要离开家独自一人在这么远的地方生活。 心里的忐忑和不舍不忍表露，细碎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得咬着牙不让他们流出来。 乔如海有多少不舍就有多少后悔。 早知道分别这么难受当初就应该尊重女儿的选择让女儿留在南夏上大学。 列车缓缓驶出了站台。 乔婉随再也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一直刻意隐藏的和回避的孤独感像寂静的站台一样空洞着她的心。 没有辰牧野，没有家人，没有姚金子，如今的她像是一块浮萍一样冷寂的漂泊在茫然的海上无依无靠，无所根基。 徐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呢，以后有学长罩着你，不说在北桥横着走吧，也保准没人敢欺负你。” “谢谢学长！”乔婉随被逗乐，擦了擦眼泪，跟着徐卫将刘林送回学校之后便回了北桥大学。 宿舍四个人，来自北桥本地的孙怡是最后一个来报到的。 不像其他舍友大包小包家里还来了一大群人。 孙怡只背了个不大不小的背包，后面跟了个打扮新潮高挑精明的男生推着个小小的行李箱，二人闲情散漫的走了进来。 “大家好，我叫孙怡，北桥人，以后多多关照！” 乔婉随，韩宁，周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孙怡，均被孙怡冷艳不可亲近的强大气场震撼住，乖乖的点头回应了一下。 “宝贝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提行李的男生在孙怡屁股上暧昧的拍了一下又环视了一下屋内其他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宿舍。 一整晚孙怡都没有说话，插着耳机躺在床铺上不知是在听还是在看什么。 周舟性格很活泼，也很健谈，热络的向大家介绍着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乡。 韩宁认认真真的躺在床上聆听，不怎么搭话，多说几句就会脸红，乔婉随怕周舟冷场，时不时的回应几句，还会开几个小玩笑逗得大家直笑。 “乔婉随你头发好顺啊，黑长直，还不分叉，平时都是怎么保养的？”周舟和乔婉随对床，和乔婉随头对着头。 “我也没刻意保养，不过我从来不烫头，也不染发，可能这个是主要原因吧。” “今天导员让我们报名竞选班委，你们都报名了么？” 韩宁羞涩的摇了摇头，轻声慢语说道，“我性格太胆小，说话又慢，不适合当班干部。” 乔婉随也摇摇头，“我已经和学校申请了，大二要转去生命科学学院，班委什么的就算了，和我没缘。” “哈？为什么啊？你第一志愿不是外语专业？”周舟趴在床上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韩宁也很好奇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乔婉随。 故事太长乔婉随不想说那么多，只是潦草说了下“当初专业报错了。”就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距离寝室门禁还有半个小时，乔婉随手机响了。 “暖暖，出来一下好么，我在你们宿舍楼下。” “快要门禁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只是想说几句话，就几句话而已，说完我就走，肯定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罗岸，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都已经躺下准备休息了，如果真要说就明天再说。” “乔婉随，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窗外传来了男生低沉的吼声，乔婉随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披上了外套无奈的跑出了寝室。 “罗岸，你到底想干什么，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喊大叫这不是你风格。” 乔婉随怒怒的瞪着罗岸，她受够了这种被逼迫的感觉，满心的逆反只想离那些她不喜欢的让你远远的。 “暖暖，我们最终还是上了同一所大学，我说过的，我是不会放弃的，只有我能帮你走上正确的路，辰牧野那个混蛋只能害你，现在又抛弃了你，你不是应该看清了现实，是不是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了？” 乔婉随强咬着嘴唇一分钟都不想听罗岸再说下去。 “罗岸，我能来北桥大学上学还要感谢你的从中作梗，就凭我爸，即便他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么能力，你在中间做了这么多事本来我也没怪你。 可是罗岸，你有你的立场我尊重你，仅此而已，但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你越过了朋友的底线，做了那么伤害我的事情，尽管我知道我们家欠你家的永远也还不清，但是就这样吧，你说我什么都行，忘恩负义就忘恩负义吧，反正我已经不在乎了，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我都不在乎也不想在听到。” “暖暖，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不要这样和我说话，我求你了，你别这样看着我。” 罗岸连着走上前双手抓住了乔婉随的肩膀，乔婉随用力挣脱，退后了几步和罗岸保持着让人陌生的距离。 “多少次了你故意激怒阿野，让阿野在大家面前发怒失态，我的那些照片也是你找人发给我爸让我爸对阿野恨之入骨的吧。 你找人跟踪我偷拍我照片，你撺掇我爸偷偷给我改志愿，甚至都不问我要学什么未来想做什么随便就给我报了一个我最讨厌的外语专业。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罗岸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又或者说这才是你的真正面目，我只是活到现在才真正认识了你而已？” “不是的，不是的暖暖，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想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什么都尝试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你以为我不讨厌这样的自己么，我也不想变成坏人，我很不想变成你讨厌的模样。 可是你呢？你自从认识了辰牧野你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么？你没有，你离我越来越远，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跑进了辰牧野的怀里，你知道我什么心情么？我恨不得，恨不得杀了那个姓辰的，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锁起来，你是我的，是我的，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乔婉随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我和你永远就是只是朋友。即便没有辰牧野的存在我和你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喜欢我是你的事情，为什么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配合你，遵循你的意思去过我的人生？我不喜欢你就好像是我做了天大的错事，我喜欢上了别人更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而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错事却还要冠以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名号，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说你喜欢我。” “那还不都是为了你！”罗岸有些激动，声音很大，引得路过的同学纷纷向这边看过来。 第182章 讲清 “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为了你的骄傲，为了你的自尊，为了你的不甘心，你若真的爱我，为我好，就不会不顾我的意愿随便篡改我的人生规划。 你若真的为我好，就会尊重我，就会在我多次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收起你的心不再打扰我。 退一万步讲，你父母那边现在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愿意多看我两眼，你以为我即便和辰牧野分开了就能踏进你们罗家大门了么？你父母会怎么对我，我将来要在你们罗家如何自处你都有想过么？” “没事的，没事的暖暖，我会说服他们的，他们只是在气头上，只要，只要你和他们服个软，说几句好话，在他们面前还像以前那样乖巧懂事，慢慢的他们会重新接受你的。” 乔婉随忍不住低头寒心的笑了起来。 “服软？认错？道歉？乖巧听话？这些就是能迈进你们罗家大门的前提么?” “我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毕竟因为你的事情和辰家闹了那么久，你也要理解他们的对不对，只要我们肯认个错，说几句软话，他们就会像以前那样喜欢你的。将来你到我们家来，我们一起接管公司，罗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有什么，乔叔还有阿冻也会跟着过生好日子的，我们的未来那么好，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啊暖暖。” “罗岸，事到如今，我们的关系能变成这样，我不想道歉，也不会道歉。 在你父母那边我更不会服软，也不会说好话。 我从来就没觉得我伤害了谁，更没觉得我哪里做错了。 喜欢谁不喜欢谁是我个人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替我做决定。 我最后最后再恳求你一次，若你还能惦念着小时候那么一点点的感情，以后你就别再来找我，你的人生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应该只是围着我转，你罗家的家境绝对不会让你在一棵树上吊死，心胸开阔一些，我们都过好自己该过的生活，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恨我，有时候能成为路人而不是敌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不是么？” “乔婉随，你好狠的心啊，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原来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你以为不和我在一起你就能进去辰家么，他辰家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是一个虎狼蛇窝。 他辰牧野已经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你和他没结果的，你们根本不就不会有好结果的。” 罗岸双眼有些泛红，狰狞着眼睛，颤抖着身体，完全和绅士儒雅不沾边。 “我和辰牧野的事情是我们之间的事，即便我们分开了，即便我们以后走不到一起那也和你没关。 你将来大可当个笑话在看我，大可以嘲笑我现在的不自量力和有眼无珠。 我只希望你能放下一切，好好过的你人生，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永远都看不到我因为没选择你而走上人生悲哀的一幕，我的人生从来都不会只拘泥于一个人一件事，你也好，辰牧野也好，我从来不会把命运寄托在你们任何人的身上，没有了谁我都会活得很好。” 乔婉随在门禁的最后一刻返回了寝室。 她没有在回头看罗岸一眼，回到寝室如约的和姚金子视频通话了一会，强忍着让自己的心变得坚如磐石，不会停留在儿女情长上片刻。 整个九月一半时间都是在军训。 军训虽然又苦又累，却是短时间内和新同学打成火热的最好时机。 “乔婉随，你身材这么好，一定学过舞蹈吧，过几天迎新晚会上各个学院，专业，班级都要出节目，咱们英语系会舞蹈的女生还蛮多的，你要是会跳的话也加入其中，咱们出一个舞蹈类的节目震慑全场怎么样？” 除了长相以外乔婉随一直很低调，辅导员一直想将乔婉随推至人前，可乔婉随却始终退缩到后面，万事不争不抢，随着大溜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导员，我不会跳舞。虽然不能为学院争光，但我会在台下做个合格的观众，努力为我们学院的新生加油呐喊的。” 孙怡和其他学院的几个新生组了一个乐队，她吉他弹得特别好，每每军训结束后，大家留在操场上席地而坐，围成了一个圈，倾听孙怡天籁般的歌声。 “哎呦，大一新生果然卧虎藏龙啊，没想到这大美女还这么有才啊。” 徐卫一有空就跑来看乔婉随，很多不知情的同学都误认为他们是情侣关系，不禁向乔婉随投去了羡慕的眼光，认为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学长照顾，简直大学生活不要太快了。 孙怡侧着头看了徐卫一眼，语言和表情或许看不透猜不准但是音乐永远是最直接的也是最单纯的沟通方式。 “你会唱这首歌？”孙怡略有些不屑的问。 “这首歌是迷途乐队的歌，何止会唱，简直倒背如流啊。”徐卫冲着乔婉随眨了眨眼睛，乔婉随眯着眼睛咯咯咯笑个没完。 “你也喜欢迷途？你看过他们的演出？你也是他们的粉丝？”孙怡问 “我是挺喜欢这个乐队的，我也看过他们的live，还别说，他们几个成员长得都特别帅，而且听说还都是我们学校的校友，只是用的是艺名，不好追查，不然我非要找他们要几个签名不可。” 孙怡略微陷入沉思，“很遗憾高中三年我妈管我太紧，我没有机会去看他们现场演出，但是即便知道了他们是谁，也请不要去打扰他们。音乐是音乐，人是人，有些东西保持些神秘更让人向往，什么都挖得干净了反而还失去了原本的韵味。” “你这个小学妹倒是有意思哈，和暖暖一个宿舍的吧，行，我会帮你盯着他们的演出信息的，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徐卫很自然的拿过的孙怡的吉他，轻身挨着孙怡坐下来接着刚刚的那首歌继续唱了起来。 “声音好熟悉啊！”孙怡诧异的眼神就差把徐卫看穿。 乔婉随不忍逗弄孙怡，趴在孙怡耳边小声将徐卫就是迷途乐队成员的事情告诉了孙怡。 若是眼睛会说话，那孙怡此刻的眼神里就是万丈星空。 无数个会说话的小星星眨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卫，仿若再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拼死想将他映入眼底再也不要丢掉才好。 “你确定他没女朋友？”饭后孙怡难得的缠住了乔婉随，从食堂到宿舍一路追着乔婉随问东问西。 “我确定他没女朋友，但是你确定你没男朋友？”乔婉随问。 “啊，没有啊，我单身！”孙怡回答得理直气壮，丝毫不加任何掩饰。 “那，开学报到那天送你来寝室的男生是谁？他还叫你宝贝来着，我们可都听到的了。” “他啊，早分了，当天晚上就分手了，早就是过去式了。” “啊？你分手还真是够雷厉风行的啊。”乔婉随苦笑，“那，我能知道你们为什么分开么？” “因为那天他从进我们寝室以来就看了你好几眼，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不单纯的东西，所以就分手喽。” 乔婉随瞳孔瞪得老大，没想到吃瓜还吃到了自己头上。 第183章 迎新 “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分手会不会草率了一点？”乔婉随问 “那家伙是个花心富二代，父辈上有那么点交情非逼着我们在一起相处看看。 我们也才在一起一个月，刚好找个找个由头解脱罢了。” 孙怡立刻补充道，“不过，他看你的眼神确实不单纯，事后还不要脸的管我要你的电话，我说你有男朋友了，就没给他。” “原来这样啊，”乔婉随感慨，在孙怡身上她总能看出一些姚金子的影子。 在感情问题上孙怡更加清醒和理智，在豁达，爽朗，无畏直率上她和姚金子还真是如出一辙。 “徐卫学长那边你不用操心，也不需要为我说好话，我有我的相处模式和办法，猎物已经出现了，是时候该我这个猎人闪亮登场了。” 孙怡信誓旦旦 ，满怀斗志，眉眼之间英气十足的 ，若是放在古代，定是个女中豪杰一般的人物。 乔婉随笑笑不语，“没想到啊，自己不经意间还撮合了一件美事 ，徐卫和孙怡性格蛮合得来的 ，又有共同的爱好，若是真能在一起，好像也还不错！” “哎，经管的那个大帅哥这几天怎么不来找你了？还有那个叫什么方正还是椭圆的，怎么都不见了？” “呃…”乔婉随被问得一愣，缓了半晌回答道，“那都是我高中同学，没什么的。” “我知道你们没什么，我更知道他们喜欢你而你不喜欢他们。但是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你一直有一股忧郁的成分在，怎么？分手啦？还放不下？” 很久以来乔婉随都避而不谈辰牧野的事情，可那就像一颗种子早已经埋在乔婉随心里，生了根发了芽，是客观存在，即便使尽全身解数也无法规避的存在。 乔婉随长长叹了口气，“是啊，我被抛弃了，被分手了，还挺残忍的。” 孙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我真的很好奇能甩了你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人怕不是眼睛有问题吧。” 乔婉随笑道，“何止眼睛有问题，脑袋更有问题，还是个混蛋，笨蛋，蠢蛋，坏蛋。” 孙怡见状再也不提此事，她拉着乔婉随跑去了露天篮球场，这里大小十几个场地看台上也早已经聚满了闲来无事观战的学生。 “都说咱们学校书呆子多，你看看，咱们学校男生优质的也很多。 你看那个身材就不错，还有那边那个，男生没点肌肉那都不叫男人。咱们啊就挑肌肉最发达的看，好好养养眼。” 乔婉随噗嗤一声笑了，低头贴在孙怡耳边轻声说道，“盯着人家肌肉看会不会太色眯眯了。” “怕什么，好色不是天经地义的么，女孩子不好色好什么？难道how r u 啊？” 乔婉随双手托着下巴，看向了球场深处。 篮球啪啪凿地的声音将她又拉回了曾经辰牧野比赛的场景。 她努力挣脱回忆，却像是被黑洞吸食了一般,深陷思念的泥沼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走出痛苦和悲伤之中。 “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阿野了，他真的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不管不问。” 安静的寝室室友们都沉沉的睡去。 乔婉随拼命捂着嘴，将被子层层蒙在头上不让自己的哭声被察觉。 物极必反的道理她很清楚，她一直以来压抑得太极致，导致一旦触底，便会高度反弹，反弹到她几乎有些控制不住的程度，几乎想不顾一切的跑回南夏去找辰牧野在当面问问清楚。 迎新晚会热烈的举行着。 豪华又壮观的舞台搭建在了操场中央。 乔婉随和其他几个室友找到了自己学院所在的位置坐了下来。 新生似乎总有无穷尽的能量，对未来的向往，对前路求索的欲望都将这个舞台点燃得极亮。 每个学院都精心准备了节目，配合着舞台灯光音响效果，美轮美奂，充满创意又彰显着当代大学生朝气蓬勃，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模样。 乔婉随栖身于人群之中，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随着节奏摇摆。 轮到孙怡的节目上场，整个英语专业三班的同学全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孙怡向他们挤了一下眼睛，几首迷途乐队原创歌曲彻底将整个夜空燃烧，气氛也突然沸腾了起来。 ”你说你啊，一个月期间来了多少次了，也不现身，像个幽灵一样，背地里做了那么多事情，田螺姑娘都不带你这么贤惠的。” 徐卫搭着辰牧野的肩膀站在人群最后面意味深长的看着台上表演的孙怡。 辰牧野距离乔婉随的地方不算太远，可以清晰的看着乔婉随的一切动向。 “她原本可以是这个舞台最闪亮的那颗星。”辰牧野沉声自顾自的感慨了一句，眼见着乔婉随再也没有往日阳光灿烂的笑容，心里难受得像是有刀在硬生生的切割自己的心脏。 “明天我要回南厦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过来，暖暖就拜托你了，在北桥不允许有人欺负暖暖，暖暖需要什么就要有什么，不能让暖暖受一点委屈。” “那要是她需要的是你呢？”徐卫开玩笑似的问，辰牧野却低头不语沉默了起来。 “可别怪我不提醒你，走了一个姓罗的，打跑了一个姓方的，还会有其他更优秀更适合乔婉随的人出现。 等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你敢保证乔婉随还会在原地等你？ 乔婉随从来就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倒不如把一切都和她说清楚，或许事情结果不是你想象那么糟糕呢。” 辰牧野坚韧的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情会比暖暖的生命安全更重要，霍家一天不倒，王卉的悲剧就有可能重新在暖暖身上上演。 扳倒霍家就连我爸和辰熙都要万般小心，忍辱负重，我不能为了一点点的私心就将暖暖立于危险之中。” 徐卫拍了拍辰牧野肩膀，“行吧，你有你的考量我尊重你，我这边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要你需要，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闯一闯。” “我们公司法人变更成你的名字我很放心，以后你要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继续开发医疗程序，我这边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我做什么也和你无关，你推荐的那几个财务的应届毕业生也已经入职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行吧，兄弟，希望事情可以快点结束，我们都可以步入正轨，我们等你的回归，乔婉随这边我会尽量帮你照看好的。” 第184章 偶见 整场迎新晚会持续到了晚上十点。 九月底的北桥凉风瑟瑟，秋意浓烈。 同学们的散场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乔婉随跟着大部队向宿舍的方向走去，刚刚的热歌劲舞忽然间如云烟一般飘散得一干二净，剩下的是内心深处藏不住的落寞和孤寂。 “婉随，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周舟跳到乔婉随面前歪着头关切。 乔婉随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有啊，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累了，想回去睡觉。” “能不累么，你早上那么早起床出去跑步，上完本院的课还跑去生命学院旁听，才大一，你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这么累呢。” “也没有，就是闲不住。” “我看你又报名了好几个兼职，你全额奖学金进来的学费没什么压力吧，干嘛那么拼。” 乔婉随只是想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只有忙得没有一丝空隙，她才能不去想辰牧野，不去想那些美好却令她心碎的过往。 “我的天，刚刚有个超高的帅哥从我身边走过，他还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我们学校还有这么帅的人物，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上去要个联系方式啊。”周舟一脸花痴，不停地看着身后的方向，兴奋的拉着乔婉随和韩宁嚷个没完， 乔婉随耐不住她的拉扯不情愿的回头看了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心跳都停了半拍，心底深处的情愫再也不受控制的冲了出来。 “那背影....是....是阿野么？” 乔婉随不敢肯定却又几乎可以肯定，没有比她更熟悉辰牧野的身形，即便只是一个背影她就几乎可以断定那个人就是辰牧野。 “乔婉随帮我拿下包，我鞋带开了。” 乔婉随回头接过韩宁的书包，再回头之时，辰牧野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乔婉随像个走失的孩子，满脸惊恐，眼神慌乱得不行，拼命的逆着人群向见到辰牧野的方向疯跑了过去。 “阿野，阿野。”眼泪不争气的逆着风流向了身后。 乔婉随边喊便四处疯狂的寻找。 也许是幻想，一切都是幻境，乔婉随开始怀疑自己，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刚才所见只是类似还是干脆就是自己太多思念而幻想出来的。 “他不会出现在这里，他不会的，那个人不是阿野，阿野他不会来的。” 乔婉随瞬间全身无力的坐在草地上，抱着书包嚎啕大哭起来。 韩宁，周舟追了上来，不明所以的互相看了一眼，第一次见到乔婉随伤心欲绝成这个样子，吓得腿脚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才好。 孙怡背着吉他从远处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把挽住了乔婉随的手臂将乔婉随拉了起来。 “走，回寝室，回寝室随你发疯，我们陪你疯，但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这一路乔婉随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每一脚都踩在了云朵上，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掏空了一样。 她没有在哭，也没有闹，回到寝室都没来得及洗漱便爬上了床一头栽进被子里再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孙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该干嘛就干嘛。给乔婉随足够的消化空间，不去打扰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清晨来得越来越晚一些。 大家刚刚起床洗漱的时候乔婉随已经为大家打好了早餐左手右手各一袋子回来了寝室。 “昨天影响大家心情了，我道歉，今天我请大家吃早餐，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哎呦，咱们大美女不愧是消化机器啊，这就对了嘛，不开心咱们就痛痛快快吃上一顿，睡一觉，只要太阳还能升起事儿就不叫事儿。” 十一假期乔婉随没有回北桥，姚金子早早就买好了票，提前一天就跑来了北桥。 两人像是十几年未见的老友一见面便抱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孙怡是本地人，提前一天回家，让出了床铺给姚金子。 其他两人也在第二天回了老家，整个宿舍就剩下乔婉随和姚金子，两人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室友，连着几天把北桥好玩的好吃好逛的都逛了个遍。 “暖暖，前几天辰牧野他哥结婚了，和那个叫顾萌的女人在南厦举办了一场超级盛大的婚礼。” 乔婉随微微一怔，一想到王卉就会觉得满身的不值。 姚金子时不时会帮着乔婉随去看望王卉。已经经过了三轮手术，全身还是没一处能看的。 姚金子偷偷观察着乔婉随的脸色，见乔婉随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便逐级递进的说道，“我那天也是出于好奇，就跟着钱羽一起去参加了婚礼。我。。那个我见到了辰牧野，他是他哥的伴郎。” 姚金子紧紧的咬着嘴唇，眼神略微有些紧张，很怕会刺激到乔婉随，却因为足够了解乔婉随不得不将自己所见分享给乔婉随。 “他现在怎么样？过得还好么？那些烧伤的地方愈合了么？”乔婉随垂着眸，勺子剜了一口大大的烧仙草快速的塞进了嘴里。 “他穿得高领的衬衫，我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说来也奇怪，他和他哥不是关系最不好的么，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哥竟然接受他去他们辰氏集团上班，他也一直跟在他哥身旁，看起来兄友弟恭的比之前亲份了不少。” 是啊，辰牧野说得很对，从生下来那天就注定着自己衣食无忧的一生。让一个拥握好几十亿的富二代放弃继承家产和她这个贫民女子奋斗上进，简直是天底下最大最可笑的笑话。 “那就好，毕竟他是因为救我和卉姐受的伤，我不想欠他的，只要他好就行。” 乔婉随说得很淡然，可她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了姚金子，姚金子一眼就看穿了她根本就没有将辰牧野放下，看破却不忍心点破，心疼的靠在乔婉随的肩上尽力的安慰着。 “你知道么暖暖，我本来想带一瓶黑墨去泼他满脸，可惜婚宴安保太严了，我带不进去，不然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王八蛋。 你把你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他，他却玩完了就跑，我虽然眼光也不咋地，但是我是万万没想到他辰牧野竟然藏的这么深，段位这么高，害得我都重新审视了一遍钱羽，为了他我和钱羽冷战了好久，最近才和好一些。” 第185章 且初 “阿野绝不是一个凉薄的人，更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人，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这个苦衷很可能和我有关。” “你到现在还帮她说话，醒醒吧暖暖，他不是我们之前认识的辰牧野了，他和他们辰家人一样，都是冷血动物，就好比他那个哥哥，毁了王卉姐一辈子转头就能和其他千金结婚。就这样可恶的人家，咱们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你说，一个明明不会游泳又怕水的人会不加思考的跳下海里救你，这样的人会是坏人么？ 你说，明明是凶险的火海，他却愤然冲了进来，宁可冒着被烧死的风险也要冲进去救人，这样的人会是坏人么？ 你说，一个每年都会给孤儿院捐上一大笔钱，又竭尽全力帮助那些孤儿院出来的人安排工作，随意就能送给朋友一百万结婚买房的人会是坏人么？ 很小的时候，那条恶犬冲着我咬过来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逃跑的，他却挡在了我的前面，被狗硬生生的咬掉了一块肉，这样的人他会是坏人么？ 阿野从小到大没有变过，即便遭受了那么多磨难他却一直没有变过，他宁可自己吞下一切委屈也不会辜负身边的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傻子，一个让自己遍体鳞伤的笨蛋。” 姚金子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她惊叹于乔婉随的冷静和客观，更惊叹于乔婉随对辰牧野由里到外义无反顾的了解和信任。 “既然你都知道他有苦衷，那你还怪他，恨他么？是不是等事情处理好了你们就会和好，还和往常一样？” 乔婉随也不知道答案，她摇了摇头对于前路也是一片迷茫。 “我很伤心，难过的快要死了。但我不是气他故意说的那些狠心的话和做的那些伤害我的事。我伤心难过，是因为他不信任我，不相信我有面对困难的能力，不相信我会和他共同承担一切困境。 他自私的以为把我推开就是对我的一种保护，而我需要的不是这样一种保护，我需要的是他这个人，是能够站在他身边陪他走过所有风雨，哪怕是危险的，只要他肯相信我，我什么都不怕。” “他们家那些事是挺复杂的。我听钱羽也提起过，霍家涉黑势力很强大，以前总是故意找阿野麻烦来逼他爸给他们批项目，阿野这么多年夹在他们中间也确实过得不容易。” “大体上那场火灾就是顾萌找人干的，警方那边查了这么久了不了了之，若不是刻意压制下来，现在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对哦，难怪辰家不惜重金从国外找来那么多专业的医疗团队给王卉姐治病。要这么说，辰熙一定是恨透了顾萌才对，怎么还会大张旗鼓的和她结婚。” “恐怕结婚也没那么简单。”乔婉随心里暗自揣测，却没有说明。 辰家和霍家在南厦都有着不同凡响的地位，他们之间的恩怨牵一发动全身，错综复杂，不是他们小老百姓一两句就能拎得清的。 “那你还会不会原谅辰牧野？”姚金子试探性的问， 乔婉随笃定的摇了摇头，“放弃一个人的理由总有千千万，他能以这个理由抛弃我一次，就会有其他理由抛弃我第二次。 一个永远打着为了你好旗号的人却一次次的以爱为由做着最伤害你的事情，你觉得这样人值得被原谅么？” 姚金子呆呆的摇了摇头。 “我不会再给他伤害和抛弃我的机会。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尝试过一次就够了，不会在让自己再陷进去第二次。” 十一假期很快迎来了尾声。 很多同学都陆陆续续返回了学校。 纵有万般不舍姚金子还是买了回去了机票。 姚金子的到来很大程度上乔婉随的心情变得好转起来。送走了姚金子便一头扎进了学习之中。 褪去了新生的新鲜劲，同学们都回归到了学习的正轨上，自习室往往都是人满为患，去晚了连座位都没有，整个学校的学习氛围极为浓厚，让人根本停不下脚步，哪怕慢了一秒钟就会被人落下。 罗岸受了很大刺激已经申请了转去国外之前申报过的大学进修。这学期上完就走，近期内即便是在学校里遇到乔婉随也会装作不认识冷脸擦过去，招呼也不打一个。 乔婉随倒是觉得如释重负，若不是罗家不放人，她甚至都想让乔如海离开罗家。 方正却没那么幸运，他先前总缠着乔婉随被辰牧野教训之后每每见到乔婉随都绕道走，一见到乔婉随就觉得浑身到处都疼，应激反射了一般。 十月份的夜晚，已经初见霜气，篮球场上却依旧热火沸腾，挥汗如雨。 乔婉随每隔两三天就会去球场一次，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只要听到篮球撞地的声音就会觉得很心安。 “哎同学，帮我捡下球。” 乔婉随反应过来，连忙捡起身旁的篮球，用力的抛回了球场。 “谢谢同学。”一个穿着白色球衫，额头戴着一条黑色绑带，身材高挑，眉眼清秀的男生笑着向乔婉随挥了挥手。一笑，还有两颗不大不小的酒窝很阳光，也很暖心。 “不客气。”乔婉随礼貌的回复，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继续放着空，都没有注意到球场上那些大男生正在偷看着她窃窃私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你好，同学，我叫宋且初，且试天下的且，赤诚如初的初。生命科学学院的，你叫什么名字？” 乔婉随一怔，仰头看向男生的同时，那男生正边擦着汗边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你好，宋且初，我叫，我叫乔婉随，嗯，温婉的婉，随遇而安的随。外国语学院的大一新生。” “怪不得的，我经常在我们专业课上见到你，但又不是每天都见到，我一猜你就不是我们专业的。”宋且初像个很熟络的老友，丝毫没有陌生感，也没刻意温柔，却给人极为舒服的对话体验。 “嗯，我大二会转去生物工程专业，现在有空偶尔会去旁听一下专业课。” “啊？是么？和我一个专业，这也太巧了吧，很欢迎你能加入我们专业，我洗干净了等你转来哦。” “啊？”乔婉随微微一紧张，没觉得熟到可以开这样玩笑的地步，脸颊有些尴尬的泛红，正琢磨着找个借口赶紧离开才是。 “别紧张啊，开个玩笑。你经常来球场看我打球，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看来他们说得没错，你从我们专业课跟到球场，每次都那么认真的看我打球，虽然你没主动表明，但是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 我这个人呢，兴趣爱好太多了，平时很忙，追求我的女生也太多，我嫌烦，一个也没答应。 你还是第一个远远关注我，还能做到默默地不打扰，就凭这一点你就已经超过了那些聒噪的女生，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长得也确实符合我的审美，综合考虑下来，我觉得我可以为你破一次例，给你一个和我相处的机会，我虽然不算浪漫，但是我敢保证我的忠诚，我也会尽我所能在相处期间对你好，”宋且初伸出了一只手掌，一脸笑意的说道，“你好，女朋友，以后请多多关照。” 第186章 故纵 “你。。。。”乔婉随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同学，你没事吧，你的这里还好么？”乔婉随指了指脑袋，没等宋且初反应，拎起背包离开了球场。 宋且初停止了擦汗的动作，一脸无辜的看着乔婉随的背影，一时间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几个男生连忙从篮球场上跑了过来，围在宋且初身旁叽叽喳喳的问道，“哎，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啊，她都说什么了？” 宋且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然被乔婉随拒绝了。他并没有觉得沮丧，眼睛甚至一亮，他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说道，“一下子被我点破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她这种欲拒还迎的样子还蛮可爱的，放心，她只要对我有意思就一定还会来我们专业旁听。到时候我看她还怎么狡辩。” 乔婉随只当是个笑话，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 她照样每天还是忙忙碌碌给自己找了一堆事情做，只是从那以后再也没去过篮球场，而是趁着天气还没有完全变冷，改为每天晚上追加一次夜跑。 “乔婉随，有时候矫情过分了就不可爱了，我觉得你应该适可而止了，毕竟我都已经主动找过你两次了，我从来没有对任何女生这样过，你也应该可以确认你对我的关系了。” 旁听完生物工程的专业课， 乔婉随被宋且初拦在了门口。 过往的同学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们，毕竟宋且初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长相都是他们学院校草级别的存在，是个实打实的风云人物，平时一举一动都十分惹眼。 “宋同学，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但是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有这么大的误会，我仔细想了想我们好像再此之前没说过话也没见过面吧，我对你完全没兴趣，这个误会我不想再解释第二遍了。” “那你为什么非要转来我们学院，还追着跑来和我上同一节专业课？然后，然后你还去球场看我打球，你若对我没意思，这些都说不通啊。” “看来势必要把话说清楚了。”乔婉随长吸了口气，走近了两步一脸真诚的说道，“第一，我转去你们学院不是因为你，我高考志愿报错了，我入学报到的第二天就已经和学校提交了转系申请。第二，我在学校网站上查到了课表，刚好你们班的专业课时间和我现在所在的外语专业的课程不冲突，仅此而已。第三，我去篮球场不是为了去看谁打球，我只是单纯的喜欢篮球落地的声音而已，至于谁在场上打球我压根就没关注过。 如果非要找点关系说，那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巧合。我需要对这样的巧合而给你造成思想上的误会道歉么？我想不用吧，毕竟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乔婉随向上提了提书包，“现在误会也说明白了，我要走了，我同学还在食堂等我，那个不用送，拜拜。” 宋且初在周围同学一片诧异的眼光下杵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 他从小到大家境优渥，学习成绩优异，长相又十分阳光帅气，在所有人口中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更是数不清女生追捧的对象。 可他眼高于顶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女生的心意，一向都是他拒绝别人，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被人拒绝，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愤怒是来自自尊心的不甘还是来自被乔婉随看上这件事本身上面。 “不应该啊，这女人手段太高明了吧，她是装的吧，故意拿捏我，好获得主动权。”宋且初一边咬着牙，一边摇着头，像个无头苍蝇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对，一定是这样的，大学里的女生果然心机深沉，我倒是要晾她几天看看，看看到底谁能熬过谁。” 宋且初气鼓鼓的去了食堂，隔着乔婉随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座位食不知味的狠狠啃着馒头。 这天刘林约了乔婉随在校门口见面。 自从到了北桥乔婉随和刘林基本上没怎么联系过，对于刘林的主动邀约乔婉随也是很意外。 乔婉随带刘林进了学校，请刘林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 显然刘林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当参观完全国最高等的百年学府之后更是显得苍凉和落寞。 “刘林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只要我能帮上忙。” 刘林突然低下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样子七分真诚里透着三分夸张和做作。 “暖暖，我和你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告诉我妈还有我哥，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你答应我帮我保密好不好？” 乔婉随不想知道，却已经骑虎难下了，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无奈的答应了刘林。 “我高中的时候结交了几个不太好的朋友，那时候我不懂事做了错事让人抓住了把柄，那个人总缠着我，勒索我，管我要钱，我已经给过他很多钱了可那人就是不满足。 现在刘向也不肯借我钱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暖暖，我只能来找你帮忙，那人说了，只要我在给他这一次钱他就不会再来找我，你相信我，等我毕业找到了工作我一定会把钱还你的，我会加倍还你的。” “什么？”乔婉随惊讶不已，“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家长？你有什么把柄在那人手上，很重要么？” 刘林哭得更厉害了，拼命的点头，“是，是一段录像。” 乔婉随瞬间明白了大概，不好再深入问下去却也知道这件事十分严重，“我们应该想办法报警，或者让家里人出面找那人一次性谈个明白，他就抓住了你这点威胁你，那就是个无底洞，你不会真的认为这是他最后一次管你要钱吧，只要东西在那人手上他就随时可以要挟你，你很难摆脱他，根本也甩不掉他的。” “不要，不要暖暖，不能报警，也不能告诉我妈还有乔叔，我还年轻，我还要做人的，而且，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刘林欲言又止，硬生生的将后半句吞了下去。 “暖暖，你相信我，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你就相信我这一次，我不能拿我的一辈子做赌注，那人无非就是要钱，我给他就是，他答应过我的只要这次给完他钱 ，他就不会在找我了。” 乔婉随很想说她太天真了，那样的无赖遇上这么个提款机怎么能轻易放过，可见刘林梨花带雨的哭成了泪人即便之前在恨，也真的做不到坐视不理。 “你要多少？”乔婉随问。 “五万！”刘林有些羞于开口，她知道乔婉随被辰牧野甩了，更知道乔婉随狠狠的将罗岸拒绝了，失去这两大靠山，乔婉随本身除了打工赚钱，手上也并不是富裕。 果不其然乔婉随惊讶的叫出了声，“五万？他这简直就是敲诈勒索啊，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哪里说要五万就能拿出五万的呀。” 第187章 疯了 “就这一次，就一次了暖暖，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没有人能帮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可是。。。我现在手上最多也就能凑出个两万，五万块钱太多了，我根本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那就两万，两万也行，你借我用用，我将来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 乔婉随给刘林打了车送走了刘林，她答应过刘林暂时就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乔如海。 “还好饭卡里之前充了几百块。” 乔婉随路过公布栏，随手扯下两条家教招聘的联系电话。 一个小时二百的报酬对于学生来着算是个不错的收入。 乔婉随面试上了学校附近的一个一户家教工作，一周上两次课，时间可以根据乔婉随的时间调整。 对方是一个初三的小女生，家里父母开了个传媒公司，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绝对衣食无忧，条件也算是中等以上。 顾先生对乔婉随很满意，为人热情又礼貌，承诺可以车接车送，另外考试若是名次提前还有额外奖金。 乔婉随和小顾心一见如故，两个女孩子很快打成一片，学习上乔婉随倾囊相授，小顾心也积极配合。仅仅不到两周的时候成绩突飞猛进，就连班级里其他学生家长也忍不住私底下打探出乔婉随，争先恐后的想找乔婉随为自己家孩子当家教。 平时乔婉随上完课都会走回学校，周五那天晚上课上得晚了一些，直到晚上九点钟才讲完最后一张卷纸。 “小乔老师，我送你走吧，太晚了， 你一个人走回学校不安全。” 小区开到学校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乔婉随点头答应，第一次搭了顾先生的车回学校。 “小乔老师坐副驾把，没关系的，我夫人不会介意的。” “哦。好的。”乔婉随也不想把自己弄得跟客人一样坐在后排，便上了副驾坐在了顾先生的身旁。 “小乔老师南厦人对吧，哎呀这个南厦啊我去过好多次，环境是真好，景色是真美，最重要的南厦自古出美女啊，你看看咱们小乔老师就是一顶一的大美女，我看那些一线大明星长得都不如你。” 乔婉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也不是什么优势，爸妈基因好罢了。” “怎么不是优势呢，现在这个社会靠脸吃饭的多了，小乔老师这样的长相若是想得开，少奋斗个二十年简直不在话下。” 乔婉随觉得话里有话，敏锐的感觉到了顾先生今日说话的随意和不庄重。 平日里上课顾太太一直都会在家，他和顾先生交流也仅限于刚进门时的简单寒暄。她自认为没和他熟络到这个程度连对话内容都有些轻浮。 乔婉随不搭话，故意指着窗外的便利店说，“那个顾先生，我刚好要去一下便利店，我可以在这边下车，前面走几步就是学校了，我待会买完东西慢慢溜达回去。” 顾先生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嘴角轻轻扬了扬说道，“也行吧，那就只能送小乔老师到这里了，日后小乔老师还得给我个面子，让我好好请小乔老师吃顿饭才好啊。” 见 顾先生的车渐行渐远，乔婉随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忙碌了一天，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步的向学校走去。 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宋且初拦住了乔婉随。乔婉随简直心力交瘁，不想再说一句废话。 “我说你这个女同学还真能忍啊，你这人是不是特喜欢冷暴力啊，都两个星期了，你都不来看我打球了，你..你就想要主动权也不带这样狠心的吧。” “宋同学，我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我说过好多遍了，我真的不喜欢你，也不要什么主动权不主动权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上我的大学，我爸不让我大学谈恋爱，我不会和你谈恋爱我这样说你可听得明白？” “好吧，算你赢你了，主动权给你，我承认我被你拿捏了，这总可以了吧。” “可以什么？什么可以？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可以了？” “当我女朋友啊，我都没交过女朋友，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成为我人生第一个女朋友。” 宋且初眯着眼睛笑得灿烂，一对儿深深的小酒窝像是夜空里坠落的两颗星星，镶嵌在这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上，乔婉随真是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哇，简直太荣幸了，我何德何能啊，简直感谢你给我这么个至高无上的荣耀。” 乔婉随翻了个白眼，不想在浪费时间做无聊的纠缠。她蹲下钻过宋且初横着的胳膊趁其不备一溜烟跑回了寝室，又留下再度破防的宋且初石化一般的立在那里开始怀疑自己人生。 刘林又来学校找乔婉随，哭哭啼啼还是同一套说辞。 “报警，必须报警，要么就把爸爸妈妈找来解决问题，不能再这样无底洞一样的给他钱，我敢保证他会一直一直找你索要钱财，会一直拿这个事情威胁你的。” 刘林拽着乔婉随的裤腿，眼看着要下跪的姿势，乔婉随连忙扶起了她，把自己所有的银行卡都拿给她看，“你可以自己随便去查，我真的没钱了，我现在兼职好几份工作才能勉强养活我自己。刘林，听我的，咱们报警吧，咱们不能让那种人欺负一辈子不是么。” “暖暖，我知道你没钱了，但是你那些朋友都有钱的啊，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姚金子她有钱，你帮我管她借点，你们关系那么好，只要你开口她一定会借你的。” 乔婉随十分无语，知道刘林的秉性不怎么样，却没成想她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金子不行，金子家里发生很大的变故，她现在也没钱了，我不能给她找麻烦。” “那辰牧野呢？好歹，好歹你们也好过，你说几句好话，他那么有钱，看在以前的面子上也会借你钱的吧。” “刘林，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钱羽呢？罗岸呢？他们都有钱，只要你肯开口，我知道他们都会借你钱的。你就帮帮我好么暖暖，我求求你。” “你简直太不可理喻了，你自己走错的路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跟着你承担。他们有钱是他们的事和我无关，你自己说说自从你来我们家我们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我们不求你多少感恩但至少做错事情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还给家里挖了这么个无底洞，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这件事拿钱是不可能的了，我可以陪你去报警，也可以陪你一起回家跟父母认错，咱们自己决绝不了的问题就找爸爸妈妈，我们都是陪着你的，你不要怕。” “暖暖，你真的想见死不救么？你不会这么狠心的，你救救我，你在救救我一次，我求你了，不能报警，我求你不能报警。一旦报警那些视频就是被公布出去，我的人生就彻底完了，我不想毁在那个人渣手里，我不想就这么毁了。” 刘林拼命的祈求着乔婉随，可乔婉随再无力承担刘林的那些天文数字。 “我说过了，要么报警，要么回南厦找父母，钱我是真的没有了，我也不可能管其他人借钱，我们家的事情为什么要连累其他人。” “乔婉随，我就知道你就是盼不得我好，你巴不得那些视频赶紧流出，巴不得我见光死都对吧。” “刘林，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我被你逼疯了，我变成这样你高兴了？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是不是特开心，我能有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全都是拜你所赐，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 第188章 赴宴 没等乔婉随追问，刘林疯一样的跑开了。 乔婉随只当她是乱咬一气，并没有过多思考刘林话里的意思。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乔婉随一边恨铁不成钢的想着， 一边忍不住还是将仅存的两千块转给了刘林。 乔婉随翻遍了所有的银行卡和钱包突然发现了那张她除了取过一次钱之外几乎没怎么用过的卡。 “或许这张卡里还能有个几百块。”乔婉随将这张竞赛获得第一名时办的那种银行卡拿了出来，找了一台提款机尝试性的插了进去。 她心头一紧，不可思议的看着余额的数字心脏几乎快跳出了嗓子眼。 “五百万？这…这张卡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是阿野，是阿野，”乔婉随眼眶湿润，“你这个坏蛋，你真的好讨厌！” 乔婉随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旁边的休息亭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直以来提着的一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再也伪装不下去。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用这张卡里的钱转了三万给刘林。而自己辛苦赚的每一分钱她都会存在这张卡里，除了辰牧野的人她不需要他的任何东西。 最近英语系这边有一场演讲比赛，时间有些紧张导致乔婉随去旁听生物工程的课都找不到座位。 教室是阶梯状，还有两分钟上课乔婉随依然在旁边游荡。 眼看着老师都走进来了，急得乔婉随额头都微微冒汗。 “乔婉随来这儿。” 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有人向乔婉随招手。 乔婉随尽管一万个不愿意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穿过十几个人的位置坐到了宋且初的旁边。 “怎么样?感动吧，今天人多知道你不好找位置，特意给你留的。” 宋且初一副傲娇小公主的样子高昂着下巴等待着乔婉随的夸奖。 乔婉随只感觉旁边像是坐了一只开了屏的孔雀炸着一尾巴显眼的孔雀毛等待着周围人和喝彩。 “呃。。。谢谢你。” 虽然宋且初一直纠缠得很没道理，但是乔婉随并不讨厌他。 他和很多油嘴滑舌的男生不同，他虽然单纯，自负，又有点傲娇，但是不难看出他为人真诚，本质又不坏，有时候甚至幼稚的可爱。 课堂上宋且初很专注，像是变了个人，对于专业课内容认真的记笔记的同时还会标记自己有独特想法的地方。 下课的时候他将自己的笔记拿给了乔婉随。 “给你，借你两天。我看你有时候没来上课，中间肯定有些内容学得不连贯。我这里整理的还算详细，你拿回去抄一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哦。” 乔婉随有些小心翼翼的接过笔记本，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若有所言的看着宋且初。 “你别想多了啊，我可不是借机讨好你。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这样优秀的男生呢，你是怕我得到的太快就不会好好珍惜你了，我查过了多数女孩都会有这样的心理，所以你们才那么喜欢欲擒故纵这一套，只是想多吊着我们一段时间，好让我们得到的不那么容易从而更加珍惜这段感情。” 宋且初一副看通一切的神情像只骄傲的大公鸡，“没事，我有的是时间能够证明我的真心。反正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不仅是你的长相，还有你对知识的求索心态，你的各个方面我都很喜欢，我可以无条件的被你纵着，慢慢的让你相信你的选择是最正确无比的，无论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你有事都可以来找我，直到你真的肯全心全意相信我为止。” “这个笔记我还是不要了吧，还给你，再见！” 乔婉随抱着书包转头就跑。 “干嘛呀，干嘛呀，你到底想干嘛呀乔婉随。我都说道这个份了我的面子不是面子的么？” 宋且初气得直跺脚，他几步上前追上乔婉随，将笔记本塞进乔婉随手里，噘着嘴说道，“你真行啊乔婉随，我服了，我服你了行不行，你学过孙子兵法的是不是，你怎么这么会拿捏人心呢。” “我敢保证你若不再提处对象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乔婉随看似很认真的在说，实则强忍着笑，再多说一会就会破功。 “行行行，从朋友做起总行了吧，你总不会拒绝一个朋友的好意的吧。” “这还差不多。”乔婉随将笔记本塞进书包里，“谢啦，等我有钱的再请你吃饭哈。” 乔婉随跑远了，长长的黑发随风轻柔的舞动。 宋且初捂着胸口感受着里面的小鹿乱撞，脸颊到脖子红成了一片，只因为乔婉随一个笑容便傻呵呵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冬季正式到来。所有人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装。 十一月底的南厦正是最舒服的季节，一件t恤加一件外套微风徐徐，不冷不热。可北桥截然两个不同的季节。所有树木都已凋零，天地一片茫然的灰色，冷气钻入鼻腔像刀子剐蹭一般的难受，那些南方来的学生们很不适应除了对雪还有些期待，竟多少都有些想念家乡的情绪。 乔婉随已经有四个月没有见过辰牧野了，她以为时间越长这段感情就会越淡忘。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对辰牧野竟然有着这么深的执念，时间越长，她陷得越深，有些时候她竟然会感到窒息，只要一想到辰牧野胸口就像是有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金子，我可能，可能过不去那个坎了。” 又是一个无人的夜晚，室友约会的约会，有事的有事，乔婉随一个人坐在寝室的窗边看向满目凋零的窗外。 心理课上老师说悲秋是一种季节性抑郁的情绪。很多人会因为环境的变化而陷入不能自拔的伤感当中。可乔婉随清楚的知道她的低落并不是来自季节。 乔婉随苦笑，“没想到，我如今也要沦落为要去听心理课才能为自己做心理疏导的地步。 混蛋，你真是个大混蛋，我不会原谅你的，有本事就永远不要见了，我一定会过得很好，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三年，只要时间够久我早晚把你从我的心里踢出去。”乔婉随倔强的拼命将眼泪含住，一直按着辰牧野的旧号码边骂边等不到回答。 接连一段时间宋且初都积极的为乔婉随占座位，他真的如他说的那样不再说那些让乔婉随反感的话。 在学术上宋且初完全变了个人，他认真，较真，一定要把内容吃透吃精，对于己见也是当仁不让。 乔婉随在这一点上和他如出一辙，两人要么会因为攻克一道难题而兴奋的拉着彼此尖叫，要么因为意见不合吵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将对方锤死掐死。 “哎，乔婉随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我们好像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今天恐怕不行了，今天我家教的那家雇主邀请我一起吃晚餐，今天我会领到工资哦，等我拿了工资我请你吃饭。” “好啊，好啊，时间你定，我随时都有空。” 乔婉随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拒绝过好多次顾先生的邀约，想着总驳人家面子不太好，总归他们一家人都在，场面也不会尴尬，赶紧吃完饭拿了工资就走人也不会太晚。 乔婉随照着位置打车过去。 餐厅位置在一个很不好找的四合院里，很别致，也很高档，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乔小姐这边请。”跟着司仪乔婉随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间包间。 一进去看着满屋子的男男女女便彻底傻眼。 “哎呦，小乔来啦，就差你了，快来，坐我旁边，我朋友都着急见你呢，快让他们好好看看咱们大美女。” 第189章 周旋 还没来得及思考乔婉随便被顾先生一把拉到了身边，被按着肩膀坐到了位置上。 乔婉随快速的环顾了四周，十个男的加上五个女的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顾太太呢和顾心呢？”乔婉随很戒备，直觉告诉她她可能上当了正被卷入一场很不好的场合之中。 “他们啊，今天有点事没来，他们来了反而不自在了，小乔老师就当多个机会多认识几个朋友。 我给你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可是位大局长，他最欣赏你们这种又漂亮又聪明的大学生了，你们多交流交流将来对你走出校园找工作有很大帮助的。” 乔婉随心里像有无数个战鼓在敲响，“他，他要干什么？他这是要把我推给领导以达到他谋求某种利益的目的？” 乔婉随细思极恐，噌的一下连忙站了起来。 周围男人们都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眼神里抑制不住的欲望，色眯眯的样子就好似饿狼见到久违的猎物，恨不能下一秒就将乔婉随拆吃入腹。 “别站着坐下来，别害怕，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听老顾说他们家家教老师长得跟个大明星似的，我们原本还不相信，现在却是信了。” 乔婉随被旁边的局长强行按坐了下来。 他在乔婉随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说道，“出来做家教一定家里不怎么富裕吧。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同学应该像花一样被供在温室里被小心呵护，细心供养才是，何至于辛辛苦苦跑出了来赚这么一点小钱浪费大好资源呢？” 乔婉随连忙转动了一下身体，避开老男人的碰触，可她被一旁的顾先生拉住，动弹不得，看来想走是没那么容易了。 对面几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不屑的盯着乔婉随上下打量着看。在她们烈焰红唇的衬托之下更加彰显了乔婉随的干净素雅，就连她们身旁原本将她们搂在怀里的那几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乔婉随身上。 “顾先生，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学校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改天再约。”乔婉随继续尝试挣脱，可顾先生的手臂像是老虎钳子一般死死的将乔婉随扣住。 乔婉随微微皱着眉头，肩膀有些吃痛。 “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嘛，你这个姑娘哪都好，就是有些不识时务。你说像你们这样脸蛋长这么好看的姑娘不趁着年轻多给自己找几条出路，就靠着学校学那点知识你以为社会那么好混的呀。” “我不需要您费心给我找出路，未来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我只是个学生，只想好好学习，顾心最近成绩好不容易提高了一些，我觉得顾先生应该把精力多一些放在顾心身上。” 顾先生和在座的男人都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很奇异的笑容。似乎对于乔婉随这种推拒见怪不怪的样子。 顾先生冷哼了一声，饮了一口酒，“小乔啊，我知道，你们名校的大学生心气儿都高，我们都见惯了。可你低估了金钱在自尊面前的掌控力，也高估了你们自己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你啊就是什么事都没经历过，没见识过，当你享受到金钱的魅力，体会到权利带来的便捷你就再也不会在乎那二两的自尊心和你那微不足道的节操了。” “顾先生，请让我离开，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也请你依然可以保持顾心心中那个伟大父亲的形象。今天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说包括您太太还有顾心。我现在只想回学校，你们的聚会不适合我，我在这也只能扫你们的兴。” 男人们的脸色都变得阴暗起来，身旁的局长更是翘着二郎腿尾光斜扫着油盐不进的乔婉随。 “也行，毕竟咱都是正经生意人不能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对吧，想走也行，把这杯酒干了，喝完了这杯酒随你去哪，我们绝不阻拦。” 顾先生递给了乔婉随一杯红酒，乔婉随接过酒杯不肯喝下。 “这群败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酒里一定有东西，喝下去才是彻底完了。” 乔婉随故意将手一抖，酒杯摔在地上。红酒洒了一地，碎片崩得到处都是。 “不好意思没拿稳，看来我和这酒没缘分，等改天有空我再送顾先生一瓶好酒就当赔罪了。” 顾先生尽管脸色难看极了，却始终没有对乔婉随做什么更过格的举动，他低眉浅笑了几声叫人重新又倒了一杯酒来。 “没关系，我们这杯子有的是，酒也有的是，总不能一杯酒的面子都不给，会不会太让我们寒心了点啊。” “陪你们吃顿饭也不是不可以，我能先给我同学打个电话么?我怕回去晚了宿管查寝。” “呀，终于开窍啦，好啊，那你打吧。” 乔婉随拿出了手机，假意翻了一下通讯录，脑子却在快速旋转。 “打110的话肯定会被发现的，估计话都说不全手机就会被抢走。”乔婉随将所在地址发给了徐卫，在一群男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给徐卫发了一条语音消息，“徐卫，今天我要在外面吃饭，可能还会喝点酒，要是回去晚的话你帮我和宿管阿姨解释一下。” “行了，说也说了，来吧，咱们一起干一杯，庆祝咱们小乔老师重获新生，前途无量。” 乔婉随的手机被顾先生夺了过去，她心底瑟瑟的祈祷希望徐卫能明白她的意思迅速赶来。 “不好意思，我先去下卫生间。”乔婉随去了包厢内侧的卫生间，余光扫到里面竟然还有一间隐秘的套间，套间里还有一张大床。 有那么一瞬间乔婉随头皮发麻，四肢发软，前所未有的绝望正在一点点吞噬她的勇敢。 那种感觉就好似回到了之前被李明华压在身上的时刻，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逃离虎口，满脑子想着辰牧野，可她却清醒的知道这一次辰牧野是不可能来救她的。 乔婉随太过紧张，连着锁了好几次才将卫生间的门锁上。 既然这么明显了也不用再演下去了，乔婉随紧紧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双手颤抖着抵着卫生间的墙壁，她狠命的祈祷，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徐卫的身上。 “妈妈，妈妈你在么？妈妈你要保佑我，我不想毁这群混蛋手里。” 第190章 赶来 见乔婉随迟迟未归，先是服务生礼貌的敲了敲门，乔婉随没予以回应。 其中一名女子在顾先生的眼色之下懒懒散散的走到卫生间门口重重的敲了几下厕所的门。 “小姑娘，你不会以为你躲在厕所里就能平安无事吧。”女人摆弄着亮粉色的指甲语气轻浮的说道，“做女人就要想开点，趁着有点姿色还有人欣赏你不狠狠捞他一笔假清高个什么。” 乔婉随依旧不发出任何动静，像一只可怜的小兔拼命挣扎着逃回到了洞穴里，而洞口之外守着天敌，正在虎视眈眈的觊觎着洞里的美味，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外面的天敌吃干抹净，残渣不剩。 顾先生冲着局长微微一笑，似乎对乔婉随这样的举动也不觉得意外。 “小姑娘嘛，胆子小一些，正常。”顾先生招了招手，外面进来了两名男子。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斧头，短短几下就将卫生间的锁头劈得有些松动。 乔婉随拼死的抵住卫生间的房门，眼前最后一道屏障似乎离她越来越远，那道原本坚实的大门也变得越来越淡薄，像是一层薄薄的纸分分钟就会被捅破。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么？救命！”乔婉随不顾一切的拼命呐喊着。 她一边敲打着墙壁，一边无助的呐喊，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噼里啪啦的直流，额头上更是滚下了豆大的汗珠样子既可怜又脆弱。 眼看着卫生间的门把手只剩下残垣断壁，乔婉随双手推着墙壁，后背死死的抵在卫生间大门上。 外部的力量太强大了，乔婉随身体被推得像是暴风雨中的小船不住的摇摆。 胳膊几乎下一秒就要断掉，即便这样她依然咬着牙死死的别在那里不让这道门轻易被攻破。 门外一群魔鬼正在张牙舞爪的等着他们美味的猎物。 黑暗和恐惧在一点点侵蚀着乔婉随的意志力，那种恐惧比李明华那次还要来得强烈一万倍。 “爸，爸爸，救命，爸爸。” 乔婉随将辰牧野的名字生生的咽了回去，拼命的喊着爸爸，明知道无用，只是觉得爸爸这个名词是此刻最能让她心安。 暴风雨戛然而止，乔婉随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有什么奇迹出现。 外力不再野蛮的推搡着卫生间的大门，时间似乎静止了一般门外不再传出任何动静。 “他们，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他们，他们一定在酝酿更恐怖的阴谋。”仅仅几秒钟乔婉随便恢复了理智。 她重新固定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换个更加有着力点的位置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的掐在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赶快给我滚出去。” “都给我坐着别动，谁动我今天就弄死谁。” “还不把他们给我弄出去，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么？” “你就是那个姓顾的吧，你想知道我是谁是么？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他妈是你爷爷。” 门外似乎有砸东西的声音，混合着谩骂，惨叫，求饶总之一片混乱，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 乔婉随根本无心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守住这道大门。她紧紧的咬着牙，就连气息都变得极为剧烈，眼底的倔强和坚韧像是一副刀枪不入的盔甲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誓死要和敌人决一死战。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变得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模糊，好像很多人离开的感觉。 乔婉随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的耳朵上次受伤之后就不是很敏锐，越是激动着急的时候越是模糊得厉害。 “走..走了么？那些人走了么？”乔婉随忍不住妄想，知道不太可能，却还是逼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 卫生间的大门发出了轻轻的三声扣门的声音。 乔婉随像是熟睡中的婴儿突然被噪音惊醒，身体一哆嗦差点跪倒在地。 “暖暖，是我，开门。” 乔婉随身体猛然僵硬住，这声音即便是化成灰她也一定认得出来。 “暖暖，是我，没事了，别怕，开门。” 乔婉随呆呆的立在那里，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一下子扑在门上委屈得痛哭不止。她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发出难堪的哭声，想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一些，想让那个她以为永远不会出现的人觉得她过得很好所以到处藏着她的脆弱。 “暖暖!” 辰牧野一遍遍的呼唤将乔婉随从恶魔的迷雾中拉回了光明的世界。 她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长发，一点点的将卫生间的大门从里到外的缓缓推开。 一道光射入眼底，紧接着乔婉随只觉得身体腾空，还来不及思索便一头扑进了坚实有力的胸膛。 “不要哭，乔婉随，你不能哭，你若哭，这四五个月以来所受的煎熬都会功亏一篑。你若哭，那你生不如死的受过这些日子又都算什么。” 乔婉随很想一把推开辰牧野，可久违的情感正从心底如火山喷发一般的毫无理智的向外蔓延。 辰牧野的怀抱太温暖，太安全，太多美好的记忆让乔婉随整个人几乎贪恋一般的恨不得扎在里面永远都不要出来。 乔婉随幻想过无数次他们再次见面的场景，她想过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几巴掌，然后转头就走，永远不要理他，让他也尝尽被抛弃的滋味。 可是一切终将在见到辰牧野的瞬间土崩瓦解，她只想这样抱着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的躲在他的怀里吸取那份久违的温柔。 辰牧野摸着乔婉随的头，脸颊紧紧的贴在乔婉随的侧脸，此刻屋子里没有任何人他恨不得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才好。 他没以为会以这种方式相见，长久以来压抑得几乎要疯狂的思念不管不顾的击败着他的理智，让他放下一切顾虑自私的感受着眼前的美好。 包间一片狼藉，餐具散落一地，椅子东倒西歪的就好像刚刚被强盗洗劫过一样走路都要小心翼翼。 辰牧野给乔婉随穿好了大衣，将手机放回乔婉随的背包里。 他紧紧的拉着乔婉随的手将乔婉随带出了会所，外面虽冷，却有种如获新生脱胎换骨的清凉感。 第191章 见面 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在辰牧野示意下开车离开了。 辰牧野拉着乔婉随刚走到一台黑色轿车门前就看到徐卫和孙怡从远处火急火燎的赶来。 “阿野，你，哎，你怎么来北桥也不说一声啊。” 徐卫急忙转头看向乔婉随，“我一看到手机就赶来了，可还是来晚了是不是，我真该死，幸好没出大错啊，不然，不然……” 徐卫愧疚的看了一眼辰牧野，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不再继续说下去。 “这帮混蛋简直禽兽不如，朗朗乾坤的还能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我们要不要去报警啊，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些混蛋吧。”孙怡愤愤不平，拍了拍乔婉随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幸好没有受伤。咱们得和学校领导反应一下兼职安全隐患问题，这种情况一定不在少数，女孩子真要处处保护好自己。” “嗯！”乔婉随点头，见到了这么多熟悉的人，心情彻底从刚刚的惊悚中平复了下来。 “这些人不用你们管，我来处理。”辰牧野声音和手掌一样冰冷。许久未见他虽然看起来瘦了一些，却比之前沉稳许多。 孙怡看着乔婉随和辰牧野紧紧拉着的双手大概也猜出了一二。 “乔婉随一定吓坏了，饭也肯定没吃上，走，姐妹儿给你压压惊，咱们一会去吃顿好的，委屈了什么也不能委屈自己的胃。” “对对对，难得阿野也在，咱们一起去，就当庆祝逢凶化吉，劫后逢生。” 徐卫连忙打马虎，压着辰牧野肩膀疯狂地眨着眼睛。 “你们…你们去吧，我还有事，等下要连夜回南夏。” 辰牧野声音没了底气，更没有勇气看向乔婉随，他只感觉乔婉随的手在她的掌心正用力的挣脱着，趁他最无力的时候甩了出去，任他在空气中疯狂回味着刚才的温度，心底却瞬间冷却得一塌糊涂。 “我们走吧！” 乔婉随长叹了一口气，脸上还挂着泪痕，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花猫拖着一身的疲惫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安慰。 她上了徐卫的车，孙怡立刻跟了上去。 徐卫压低了声音最低沉的吼了一声，“你干嘛呀你，是不是有病，真想搞到不可挽救地步你才满意啊。” “去吧，去吃火锅，东城那家的，要辣。” 辰牧野拍了拍徐卫的肩膀转身上了自己那台车，一脚油门踩到底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乔婉随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吃东西，可是她不能独处，她知道辰牧野的出现已经彻底扰乱了她的心神，哪怕独处一秒她都不可能不去想他，她越想他就会越难过，越窒息。 周末火锅店人满为患。 好容易找到了位置徐卫便迫不及待的点了一堆东西。 “来暖暖，多吃点，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烦恼，咱得把刚才的惊吓全都补回来。” “学长，阿野身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保镖？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在做很危险的事情。” 乔婉随一直以来都闭口不谈辰牧野的事情，这让徐卫多少轻松一些。 徐卫本就带了些愧疚，有负辰牧野托付，没有照顾好乔婉随，让乔婉随陷入那么危险的境地。 他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将辰牧野如何和他爸还有他哥一步步将霍家推到陷阱里一网打尽连根拔除的事情合盘而出。 “现在事情正是最关键的时候，霍家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却最容易狗急跳墙。 你再多给他点时间，你相信我，阿野对你从来就没有变过。” “这个傻子，我就知道！” 一直以来乔婉随从未怀疑过辰牧野半分。 她所生气的，难过的只是因为辰牧野会在危机时刻选推开她而不是留她在身边并肩作战。 “我们才不到二十岁，人生还有好几十年要走，各种各样的困难很多很多，难道每一次我都只能被推的远远的，被动的被他甩开，又要揣着理解万岁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等他处理好了再回来找我？” “是是是，你说的没错，等事情都结束了咱们好好修理修理他这个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徐卫话风一转，“可是暖暖，阿野把公司交给我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次事情会多么棘手。 那姓霍的是什么人，豺狼虎豹啊。想要将这样一个大家族连根拔起就连阿野他爸都要蛰伏这么多年搭上十几个亿才能走到今天这步。 阿野是做了最坏打算的，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从这件事中全身而退所以他不敢也不能自私的将你留在身边。 他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他做这么多也只是想求你一个安然无恙。” 一下子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乔婉随想释怀却还是耿耿于怀自己被狠心抛弃的事实，想计较到底却在见到辰牧野的瞬间不争气的功亏一篑。 “讨厌，他真的好讨厌。” 乔婉随双手扶着头顶两侧，真是有种被撕扯的分裂感。 孙怡在一旁咬着筷子调侃道，“难怪你对我们学校帅哥绝缘，难怪那么多人追你都被你拒绝，原来守着这么一个长腿大帅哥呢。 也是，我虽然不认识那个姓辰的，但听你们这么说我倒还真觉得他挺爷们的，只是人有点矫情而已，喜欢把事情复杂化倒也不是什么了大不起的毛病。” “吃饭吧，别提他了。” 乔婉随根本也吃不出什么味道只是一味的往嘴里送 。 “哎？乔婉随？你…你怎么在这？你今天不是有饭局么？” “宋且初？好巧，我…我突然有点事然后就…就改变了行程。” “哦，这样啊，早说啊，早知道你们也来这家店我们约在一起就好了。” “那你吃完了么？”孙怡问 “嗯，吃完了，我让我同学先回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学长不建议我和你们坐一会等下一起回学校吧。” “呃…行吧。” 徐卫偷偷瞥了一眼乔婉随暗自心想，“挖墙脚都挖我眼皮子底下了，幸亏乔婉随定立足，阿野长得又够帅够深情，不然还真扛不住这小子死缠烂打呢。” 第192章 不买 宋且初很自然的坐在徐卫旁边，和乔婉随面对面。 他刚将背包放在椅子上就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一旁经过，紧接着咣当一声椅子落地，一个冷峻如刀的男人坐在了同桌侧方的位置上双手环着胳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 “阿……阿野？你不是要赶飞机么？怎么又回来了？“徐卫眼珠子瞪得铜铃般大小，下巴来不及收，半挂着的肉片都掉了下来。 “嗯，有事，先不走了。”辰牧野摔摔打打的将碗筷的动静弄得很大 ，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现在已经火冒三丈。 “咦？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宋且初不明所以找死一般的笑着问道，有那么几秒钟没人敢回答，最后还是徐卫跳出来打圆场回他一句南夏老乡，乔婉随高中同学。 “和乔婉随玩得好的我都认得，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应该不是咱们学校的吧。”宋且初继续自来熟的和辰牧野攀谈，徐卫头皮都冒出了黑线心里忍不住在骂这个呆子，“还不快点闭嘴吃你的饭得了。” “嗯，不是咱们学校的。那个，你吃点什么，菜单给你，你自己看着点。” 孙怡打了个圆场将菜单递给了辰牧野。 辰牧野此刻只想原地爆炸看都没看的就乱点一通 ，最后桌子上根本摆不下服务员额外推了一辆盘车才勉强装下。 “那你是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的？” 宋且初似乎对辰牧野很好奇，逮到机会就问个没完。 眼见着辰牧野要发飙了徐卫连忙夹了一大块肉放进宋且初碗里说道，“快吃吧，一会肉老了就不好吃了。” “哦，呵呵，谢谢学长，我刚吃的挺饱，实在吃不下了，不过我可以帮乔婉随涮肉 ，我涮给她吃。” “你……你妈，你小子想死也死远点好么，别连累我阿。”徐卫十分后悔让宋且初留下吃饭的决定，他真怕辰牧野一个激动将这个火锅盘掀翻然后再把人痛揍一顿。 见辰牧野气成了炸药包的样子乔婉随心底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窃喜。 “哦？不装啦？不是说讨厌我么，不是说和我分手了么，坏蛋，我受的伤害要加倍让你尝尝才是。” 乔婉随仰起头冲着宋且初笑了笑，“谢谢你，有人帮忙涮肉吃着都香。” 一旁的孙怡轻咳了两声，她忍不住偷笑，在桌子底下冲着乔婉随竖起了大拇指。 “哎？乔婉随 ，你脸怎么了，怎么脏兮兮的 ，眼睛怎么这么红？你哭过啦？” “嗯？没…没有！” 乔婉随连忙胡乱擦了擦脸，略有些尴尬的低头吃了一大块白菜。 “怎么啦？谁欺负你了么？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反正你喜欢我这件事我们院和你们院的人都知道，没什么好避讳的，也不用不好意思。” 乔婉随呛得够呛，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才慢慢缓和过来。 “周末你不是回家了么，都干什么了？” 乔婉随连忙转移话题，她本来是想借宋且初好好气气辰牧野的 ，可宋且初实在虎得没边，再让他口无遮拦的说下去恐怕辰牧野要真的误会了。 “我正想和你说呢，我将来毕业肯定是要留在北桥的。 我妈我爸想提前帮我把房子买好最近正在帮我看房子呢。” “嗯，好事，恭喜你了。” “恭喜我？呵呵，也同样恭喜你好吧。我这房子将来是要做婚房用的，我买来还不是要和你一起住，所以在买之前也要问问你的意见。” “卧槽 ，还能在劲爆点么。”徐卫基本上已经放弃挣扎了，一个人头也不抬的只顾着埋头苦吃。 辰牧野放下了筷子，翘着二郎腿歪着身子像是在看马戏团表演一样不屑的看着宋且初。 宋且初全然看不出任何人的脸色反而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来劲。 “我妈看好西站那边的一个新楼盘，开发商是荣辰国际，哦对了，好像就是你们南夏的一个很有名的开发商。 我们仔细查过这个开发商实力不错，他历年来开发的楼盘口碑也还算稳定，样板间楼层什么的都看得差不多了可是最近却报出了大新闻，还是个丑闻，不仅股市大跌，就连他们家正在手上运作的所有项目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乔婉随很想打断这个话题，可宋且初就像听不到似的，只顾着自己一个劲的说个没完。 “说来也搞笑，这辰氏发狠起来连自己家项目都不留情面。 哎乔婉随你知道么，他们家自己实名举报自己家艺术小镇也就是那个超级高档的海边别墅项目建工偷工减料，材料以次充好。不仅各个方面都存在安全隐患，好像说工地上还闹过事，承建商为了压此事还用了社会力量，惊动了省里才将那些黑势力控制下来。 另外又用几个刚毕业毫无经验的会计专业应届毕业生将艺术小镇财务掀个底朝上。这个厉害就厉害在于翻出了好多陈年旧账，听说金额相当惊人，那个承包商也就是辰家的亲家霍氏很有可能一夜破产。” “你还挺关心这些新闻的，我们对这些从不关心，所以压根也不知道。”孙怡打趣道。 “那当然了，买房子是大事，不了解清楚这么能随便投进去那么大一笔钱，那可都是我父母一辈子的血汗钱，万一开发商不靠谱拿了钱就跑了那我们岂不是完蛋啦。” “嗯，对，辰氏确实不靠谱，人都这么差劲他们建的房子又能好到哪里。换个别的楼盘看看，别买他们家的了。”乔婉随转过头去忍不住想笑，假意喝水将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可这辰氏也是奇怪 ，他们自己不说没人会知道这么多事。他们等于说自己将自己剥了皮洗干净放在火上让大众烤，虽然看似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看似口碑信誉危机损失惨重可很多人和我一样反着想问题，反而觉得他们这种大义灭亲，尊重消费者，力保质量的行为可圈可点，是诚信的代表。” “那么高档的别墅区说烂尾就烂尾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孙怡问 “谁说不是呢，只不过没烂尾。听说辰氏集紧急公关，与霍氏的合同作废拿回了艺术小镇的承建权。并承诺重新招标，全程透明公开，用料提档，还在不影响交楼的情况下给每户业主减免两年物业管理。力度倒是不错，态度也有，再加上舆论导向，口碑正在回暖。 听说他们家那个小儿子从小就做慈善一直在为孤儿院捐款。这件事也被扒了出来还别说辰氏近期大有口碑暴涨的趋势。” “他们家小儿子有这么好心？可我怎么听说他是个坏蛋呢？最擅长伪装自己欺骗别人感情。” “啊？不是吧，乔婉随你是南夏人，肯定比我了解你们南夏门本土新闻。 照你这么说，那这房子我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宋且初郁闷起来，边给乔婉随夹菜边陷入思考。 “不买！要买就买别的开发商的楼盘，辰家的买到手就会倒霉，想都不要想。” 第193章 打赌 “那…行吧，既然你这么不喜欢那咱们就不买他们家的房子了。” 宋且初身子向前探了探笑意盈盈的冲着乔婉随说道：“怎么样？是不是特感动？我连我们的未来都规划是不是忽然觉得自己眼光真好能喜欢上我这么优秀的人呀。” “呃……呵呵～呵呵～”就连徐卫和孙怡都忍不住尴尬的笑了笑。 “哎？乔婉随，将来你要留在北桥么？”孙怡问。 “那是当然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喜欢我当然是要和我在一起了。” 孙怡嫌弃的夹了宋且初一眼，继续看向乔婉随。 “嗯，也许吧，无所谓，在哪都一样。” 乔婉随眼角看似不经意的划过辰牧野的方向，见他脖子上缠着围巾心底不免一阵心疼。 “也不知道他的烧伤有没有好？肯定留下不小的伤疤不然他也不会刻意遮挡。” 乔婉随眼神留在辰牧野下巴的位置上，那里虽然不是很明显可仔细看过去看过去还是隐约可以看到皮肤焦灼的痕迹。 “哎，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宋且初顺着乔婉随的目光看向了辰牧野。 乔婉随慌忙撤回了目光就连想继续气气辰牧野的勇气都没有了。 吃完饭徐卫去开车，几人站在路边等候。 车子刚停稳辰牧野便一把将宋且初塞进了副驾的位置上。 宋且初挣扎无效，车门被陈局野从外面抵住。 孙怡见状连忙率先钻进车里独留乔婉随和辰牧野尴尬的站在外面有些无知所措。 “我腿太长了，你坐中间。”辰牧野终于开口，尽管一整个晚上他都极度不开心可在面对乔婉随的时候眼神里总有藏不住的柔情。 乔婉随扭捏的钻进了车里，身体无限靠近孙怡，可车子就那么大，辰牧野一个人就几乎占了一半的位置即便乔婉随再想躲，也免不了一番身体碰撞。 宋且初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乔婉随，他隐约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太对，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是对辰牧野越发觉得好奇起来。 “哎，乔婉随，你这个同学好像不太爱讲话啊，一个晚上了也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嗯。” “你和他真是同学？怎么看起来不太熟的样子？呵呵，更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辰牧野终于忍不住了刚想爆发。 乔婉随立刻打断了宋且初找死一般的对话，“那个宋且初快期末考试了你好好复习没有？” “复习啦，放心，保准考个第一名叫你心服口服。” “哎呦，口气不小啊，你们学院竞争这么差劲的么？”徐卫笑问 “瞧不起谁呢学长，不然我们打个赌，我若没考第一我请你吃一个月食堂，我若考第一你陪我打一个月篮球，敢不敢赌？” “行啊，没问题，我可很能吃哦，别到时候饭卡里没钱了跟我哭鼻子啊。” “我不仅要考第一，我们学院篮球赛也要拿第一，到时候再拿个mvp玩玩，听说有奖牌，到时候奖牌送给你啊乔婉随。” “谢谢，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懂欣赏，送给我浪费了。” “你真是固执，明明喜欢我却非要和我撇得这么清，平时想请你吃顿饭都难，送你礼物也不要，我问过很多人了，人家处对象都不是这样的，都巴不得对方送自己礼物。” 孙怡强忍住笑意说道，“可是宋且初，乔婉随好像从来也没答应过做你女朋友吧，一直都是你自作多情。” 宋且初立马转身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乔婉随性格腼腆内敛，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即便不说我都懂的。” 宋且初很自豪的向乔婉随眨了眨眼睛，笑容还没来得及收住便被一旁一股寒气差点冰冻起来。 “我说的不对么这各位同学？乔婉随高中时候也这么高冷么？我看她除了爱看打篮球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爱好。 我啊还就篮球打得好，可能因为这一点她才这么迷恋我吧。” “迷恋？”辰牧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气还是该乐，知道北桥大学的学生很自负，可自负到这种程度的还是头一次见。 “看你个子这么高应该会打篮球吧，反正时间还早不然一会来我们学校打会篮球怎么样，放心，你是乔婉随同学我不会太虐你的，就当吃完饭消消食运动运动。” “呵！让着我？大可不必！你这么喜欢打赌不然我们也来赌一把，你敢不敢？” 宋且初早就看辰牧野不爽，在篮球上他一向很有自信，暗自里嘲笑辰牧野不自量力。 “行啊，没问题，赌注你随便开。” 陈局野冷哼，“我若是输了，荣辰国际的房子我送你一套，地段你随便选。” “啊？” 徐卫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孙怡更是不可置信的捏了捏乔婉随的胳膊。 宋且初愣了半晌突然爆笑道，“同学，你耍我呢？吹牛是不是也应该务实一些，你这叫什么赌注啊，哦难不成你输了我还能真让你花好几百万在北桥买房子不成。切，”宋且初有些鄙视的看了看乔婉随，“你这都什么同学，挺搞笑的嗷!” 辰牧野不紧不慢挽着衣袖，“那要不要写个字据在按个手印啊？你只管说敢不敢赌，结果咱们到时候再看，我若毁约自有我被你鄙视的时候你虚什么？” “哎呦，有意思了。”宋且初兴致被激起，竟然有那么几分相信辰牧野的话。 “我若是你赢了呢？你想要什么？” “也不难，”辰牧野浅笑道，“若是我赢了，你输了，比赛结束你绕着操场跑五圈边跑边学狗叫并且从今往后你每次见到乔婉随都要喊她奶奶。” “我…” 宋且初足足顿住了十几秒，虽然赌注荒诞可斗志却被辰牧野狂放不羁点燃个彻底。 十二月初的北桥已经很冷了。球场上基本没人 ，来往的同学也都是脚步匆匆，恨不得能赶紧回宿舍钻进被窝里再也不出来活动才好。 徐卫一脸吃瓜的样子双手插兜站在一旁傻笑。 “哎，宋且初实力不俗，辰牧野能行么？话说那么大不会到时候真赔上一套房子吧？”孙怡问。 “呵，” “放心，他不会输的！” 徐卫和乔婉随几乎异口同声，二人互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真替宋且初捏了一把汗。 第194章 警告 篮球哐哐撞地，鞋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辰牧野几乎等于一个职业选手的水平无论在身高上还是技术上都碾压宋且初不止一星半点。 不知不觉中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女生们从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后面的摇旗呐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了竟能掀起这么大风浪。 “若是阿野没有被邱迪陷害，那他一定会考进北桥大学。 和这里的大多数学生一样用功读书，热爱运动，以阿野的长相和天赋若他不想低调也一定会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被许多女生追捧喜欢的吧。” 辰牧野虽然在打球，余光从未离开过乔婉随。 哪怕是乔婉随不经意间的一抹忧伤他都看在眼里，心里咯噔咯噔的跳。 “这个宋且初虽然人很自负可我调查过他们家。这个人成绩优秀，天赋异禀，家世清白也算优渥，最重要的是他和暖暖志同道合有着相同的专业爱好。 如果没有我当初那么缠着暖暖，或许暖暖在大学的生活会和这些女孩子一样认真学习，交个同样优秀的男朋友，被男朋友疼爱，毕业了携手奋斗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吧。” 辰牧野越想越讨厌自己，他把愤恨都体现在了与宋且初的对抗上面，两个人竟然比出了完整球队的气势，看得周围同学忍不住叫好，看得大家直呼过瘾。 “暖暖，再给我点时间，很快，很快事情就会彻底解决。到时候要打要骂都随你，只要你别不理我，只要你别去喜欢别人，哪怕让我去死都行。” 辰牧野咬着后槽牙投进了最后一个三分球。 整场比赛结束，在宋且初彻底被激怒而誓死反抗的情况下最终辰牧野只领先了六分。 “行啊宋且初，能把辰牧野咬得这么紧打得这么难受的人不多，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徐卫拍了拍宋且初的肩膀，“虽然输了，但不难看，你球打得真不错。” 宋且初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的喘着气。 他连连摆手示意，缓了好一阵子才平复过来勉强可以开口说话。 他咬着嘴唇十分不甘的瞪着辰牧野。而辰牧野却无视轻松的继续在旁边做着各种上篮动作一个人悠闲的玩着。 “那个玩笑也开完了，闹也闹够了，没什么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乔婉随将衣服递给了宋且初，她知道宋且初最在乎面子，推着宋且初给他个台阶让他赶紧离开。 “哼，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且初像个稚气的孩子，一把夺过大衣面向乔婉随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大声喊道：“我敢比，就输得起，叫你这个同学别得意，我早晚要赢他的，奶奶！” 宋且初认认真真的在球场跑了五圈 ，边跑边学小狗叫，不管乔婉随怎么喊他他都不为所动直到五圈跑满整个人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辰牧野最终没有赶上回去南厦的最后一班飞机，他离开了北桥大学没有回酒店反而转身去了刘林的学校。 大门处辰牧野双手环抱着，一只脚拄在墙上半靠着墙壁等候在入校的必经之路上。 刘林低着头，神情有些愤愤不平满怀心事的慢慢走向校门。 辰牧野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像个幽灵侯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一双冒着寒气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刘林。 刘林被吓了一跳，尖叫跃出喉咙却又因为过于紧张而生生咽了回去。 她想快速逃离，却怎么也迈不动腿，双脚像是被无数的藤蔓困住一般死死的定在那里丝毫动弹不得。 辰牧野用力蹬了一下墙壁，整个身体直立了起来。他缓缓的走向刘林，脚下的身影一点点的将刘林吞噬殆尽。 “辰...辰牧野，你...找我么？”刘林瑟瑟开口。 辰牧野嘴角丝毫没有温度的扬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总去北桥大学找暖暖啊，人都去了，怎么不出面，躲起来看热闹还看得过瘾么？” “嗯？”刘林疑惑的仰头看了一眼辰牧野，本想再狡辩点什么却被辰牧野犀利的眼神吓退，上次被辰牧野夹手指的痛仿佛再次袭来，她弯了弯手指，将十个手指全都缩在大衣袖子里面怕得不敢说话全身发抖。 “我说过的让你离暖暖远点，你好像记性不太好。你管暖暖借钱我本来也不想计较，可你害得暖暖为了借你钱跑去做家教深陷危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辰牧野绕到了刘林的另一侧，依旧双手环在胸前。 刘林的身高一米六五不算矮，可在辰牧野面前却显得如小蚂蚁一般渺小。 “你交友不慎，被人勒索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谁叫人为人又虚荣又自私，你能有今天的下场我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刘林，”辰牧野突然转过身来眼神死死的盯在刘林的脸上。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暖暖远点，把你那些肮脏龌龊的小心思收起来，你是生，是死都和暖暖无关，永远都不许你再去打扰暖暖的生活你听明白了没有？” “我...我没...”刘林不停地抖动着身体，辰牧野每一下的动作她都忍不住想去躲闪。 “死鸭子嘴硬，” 辰牧野哼了一声，“我最讨厌你们这种只会在背地里阴人的人，你和那个罗岸在我看来就像阴沟里蛆，见不得光，恶心得要命。 你别以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会不知道，我只是碍于暖暖和暖暖爸爸的面子上才不和你们计较罢了。 哼，如今又能怎么样，罗岸还不是用完你就甩了你，怎么，这么一点小钱的忙他都不愿意帮你，还让你到处借钱去养那个无赖，我看你这条狗当得也不怎么样么。” 辰牧野弯下身子歪着头冷冷的盯着刘林，“你以为和我暖暖分了就可以随意拿捏暖暖了么？呵呵，我告诉你，离暖暖远点，有多远滚多远，再让我发现一次你缠着暖暖索取不属于你的东西小心我翻脸不认人让你在全国都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辰牧野转身上了车油门轰的一声踩到底。 刘林的眼泪早已冻成了冰晶，眼下只有无尽的不甘和愤恨让她眼底通红恨不能扔出一颗炸弹将辰牧野炸得粉身碎骨才好。 “哎，刘林，刚才那男生谁啊？好高好帅啊，新交的男朋友么，怎么都说一声呢。” 几个室友刚巧路过，都是家境富裕的孩子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极尽奢靡对于刘林这样普通家庭的孩子自然有一股自上而下的鄙视，平时也是刻意疏远什么活动聚会也都很少找刘林参加。 可辰牧野实在外形出众，并且开了一台价格不菲的豪车，这在同学眼里无疑是刘林傍上了大款有咸鱼翻身的可能。 第195章 阴谋 刘林故作镇定，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难以启齿的羞辱，却还是借着难得的机会依然努力想和大家打成一片。 “没，还没确定关系呢。”刘林虽然恨辰牧野，却不得不承认他无论在外形上还是家世上都绝对是能拿得出手的水准。 无论是辰牧野也好，罗岸也好，哪怕是那个有些憨厚的宋且初，为什么乔婉随不用去抢，不用去争，不需要费一点心思只是出现在那里大家都会不自觉的喜欢上她，把她当成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将所有的专属特权都给了她。 刘林越想越恨，她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被辰牧野和罗岸讨厌全都是拜乔婉随所赐，若不是乔婉随在他们面前说了什么她绝对不会被他们讨厌成这个样子，更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恶鬼缠身，深陷地狱般的黑暗。 “哎，这男生哪个学校的？有时间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啊，你一直藏着掖着的不会是怕我们抢你男朋友吧。放心吧，不会的，我们只是好奇，或许你男朋友手上还有不错的优质男生朋友，到时候给我们介绍介绍，让我们也跟着脱脱单大家以后一起出去玩不是更热闹。” 女生们的调侃在刘林看来无比的刺耳，他哪里去找一个这么有钱的男友，不但没有，她身边还缠着一个难搞的刘大强，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将她毁得残渣不剩，粉身碎骨。 “既然你让我过得生不如死，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要下地狱就一起下好了，辰牧野不是让我离你远点么我偏不，我在地狱等着你，一起毁灭吧。” 夜里刘林给刘大强发去了消息，刘大强欠了一笔巨额的赌债没办法了按照刘林的指示去了北桥。 小旅馆里刘大强发泄完躺在床上气喘着抽着烟。 烟圈毫无任何礼貌的直扑向了刘林的脸。 “你确定你那个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姐妹儿被辰家小少爷甩了？辰家我可惹不起，我只是想要钱，我可不想把命都搭进去。” “嗯，放心，他们都快分手半年了。他们分手的时候辰家小少爷给了她很多钱，你只要吓吓她，她会给你很多钱。” “别说，我见过那小妞一次，长得贼好看，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若真是被甩了还挺不错。老天爷开眼了给我弄这么个大礼包，有了这样漂亮的脸蛋还愁以后没钱花么？” “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说只要钱么，你别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好歹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你欺负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吓吓她就好，拿到钱就离我们远远的。你若还像对我那样对她给她拍不雅视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嗯？刘林，好主意啊，你不说我还没想到拍视频这件事呢，你不愧是我的大宝贝啊。你不是说她有钱么，你放心以后她的钱也就是我们的钱，把她搞定了还愁我们以后没钱花么。” 刘大强一脸淫笑的狂抽了几口烟。 刘林转过身去背对着刘大强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得恨不得立刻结成了冰。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大强都时不时的去北桥大学附近晃悠。 前车之鉴乔婉随没有再出去做兼职，而且一直在校园里活动不是在上课就是在自习，总归学校校区很大东西也是应有尽有。 辰牧野自从上次走后就又没了消息。 乔婉随一直关注着南厦的新闻，从姚金子和徐卫口中也或多或少打听到如今南厦辰家和霍家闹得人仰马翻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霍家涉嫌偷工减料，虚假报价，违规建筑，深入之后还有更麻烦的税务上的漏洞都被一一举报。 光是补交税款和合同违约罚款这一项霍家就足以破产。再加上霍家这么多年贿赂官员，妨碍司法，恶意占地，私吞拆补助，大批的受害者聚集在政府大楼抗议事情已经引起了全国轰动已经到了掩盖不住的地步，不但账户被查封，就连霍家老爷子和两个儿子都被控制了起来，只要最终罪名成立霍家就是大厦倾覆，毫无翻身之日。 “不够！”总裁办公室里辰牧野和辰熙异口同声。 辰镇亭坐在摇椅上微微的笑了笑。 “十几个亿打了水漂只为了给我两个儿子解气，我啊这个爸爸或许做的不够好，但至少还算合格了吧。” “必须要找到老k ，只要抓住了他霍家才算真真正正的完了。这么多年霍家涉及的命案都是经老k之手，那场大火也一定是他安排干的。”辰熙双眼通红，似有一团烈火，恨不得将霍家人全都焚烧殆尽。 辰牧野站在一旁没说话，却有种久违的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那些入侵系统的痕迹都擦干净了么，这种时候不能让对方抓住把柄反咬一口，这次必须叫他们死彻底。”辰熙说。 辰牧野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还真是有霍家的血统，做起事来还真狠毒。别忘了，你也是一半儿的霍家人，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情就那么见得了光。” 辰熙没否认，也不像以往那般反感，自从王卉被毁容之后他像变了一个人。不再盛气凌人，不再意气风发，变得少言寡语，变得隐忍收敛将一切心绪都藏在心底即便痛到无法呼吸也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倾诉。 那场火灾若不是辰牧野拼死相救，王卉早就葬身火海了。 虽然这样的活着比死了痛苦千倍万倍，可对于辰熙来说只要王卉还活着他就还活着，辰牧野等于同时救了他一命，保住了他在这个世上最在乎人也等于保住他自己。 “现在还不是内讧的时候，为了防止狗急跳墙最近还是马虎不得。上面我已经交代很清楚了，走上面这条路霍家是一定行不通的。问题是你们不要忘了霍家是个什么出身。 树是倒了根系没那么快完全被挖干净的。保不齐他们会动用社会手段打击报复所以最近你们出行都要带好保镖一定要格外小心。” “我还怕他不出手呢，只要他敢动用黑的我们才有机会将他们涉黑的罪名落实。现在社会严打，无论是上面还是老百姓对涉黑这一块都是零容忍，一旦把这个苗头引起来，即便是舆论导向也足够他们霍家连根拔出彻底覆灭。” 辰牧野在南厦这段时间一直以自己为诱饵，整天到处闲逛，十分惹眼。他暗中发现了几个盯着他的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却只见他们跟踪并没有实质性的行动。 辰牧野很后悔上次在北桥和乔婉随那样贸然的接触。 他明明已经找了保镖暗中保护乔婉随的，也将乔婉随手机还有全部信息监控了起来。可他就是忍不住不去看她。 尤其他查到乔婉随家教的那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之后更是耐不住性子即便辰镇亭派了很多人看着他还是让他偷跑了出去。 第196章 上辈 辰镇亭回了老宅，霍素心正一脸死灰的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身姿不再挺拔，眼神更没了骄傲。 自从辰镇亭公开和霍家撕破脸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回老宅面对霍素心。 佣人脱去了他的外套，他西装笔挺的坐在了霍素心对面。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人，空荡得丝毫没有家的温度。 “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霍素心两眼无神的看着墙上的钟，脸色蜡黄，头发也有些凌乱。 辰镇亭沉沉的靠在了沙发背上双腿交叉仰着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快么？我觉得好慢好慢。像你们霍家这样的人家越早灭亡才是对这个社会越好的回报。我都觉得太晚了 ，晚到你竟然连你亲生儿子的幸福都不顾，明明知道他那么在意那个姑娘却残忍到以那么残忍的方式毁了那个姑娘也毁了辰熙。” “你恨我，一直都恨我的对吧。”霍素心唇色如霜，回想过往眼前一片朦雾。 辰镇亭不掩饰鄙夷看都不想看她一眼转头看向了窗外。 “这个时候还问这种问题会不会太愚蠢了一点。” “呵呵，我当然愚蠢，愚蠢到搭上全家也没能换来你一点真心。愚蠢到被人嘲笑一辈子却还要在人前装做大度给你的情人养孩子。蠢到现在一无所有，连儿子也不认我这个妈争了半辈子到头来还是沦为笑柄。” 辰镇亭显然不屑于和她翻旧账。 自从辰牧野的母亲白宁死后他就铁下心来要让自己变得无限强大，强大到有一天彻底搞垮霍家，要让霍家付出惨痛百倍千倍的代价来补偿他失去挚爱的痛苦。 “白宁死了，被你们害死了，我的心早就跟着死了，还哪有什么真心能给你。” “可是我毕竟嫁给你了呀，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我不应该拥有我应得的尊重么？这过分么？不应该么？” 霍素心哭了。单手捂着胸口歇斯底里的哭了。 “白宁的存在人尽皆知，即便她死了她那个儿子还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羞辱我。 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怎么嘲笑我的，我被人搓着脊梁骨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柄这么多年难道我对那个孩子撒撒气不应该么？” 辰镇亭依然看着窗外眼底有些空洞的释怀。 “这么多年为了能让阿野在你眼皮子底下活下去我这个当爸的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情。 你把这个叫做应该而我作为父亲看在眼里的全都是恨，我在忍，很努力的在忍。 我时常劝我自己你也是可怜人，和我一样为了家族牺牲自我的可怜人。 当初你也有很爱的人吧，被迫离开心爱的人有多痛多难过你不是不清楚。 你我最应该彼此了解感受，彼此理解对方，可你们霍家千不该万不该一而再的拿阿野来牵制我威胁我，而你却无底线的纵容他们，更不把阿野当人看几次三番的当着我的面羞辱侮辱这个孩子。 阿野是我的命，你们错就错在随意糟蹋我的命根子以为随便拿捏阿野我就能轻易就范任由整个辰家给你们摆布？ 太天真的！太愚蠢了！太高估我的隐忍能力了。” 霍素心擦了擦眼泪，努力保持着大家族贵妇应有的骄傲和孤傲。 “阿野是你的命根子那辰熙算什么？辰熙从小就敬仰你崇拜你以你为榜样。 他没日没夜的学习，他那么努力，那么拼为了只是想让你多看他一眼。 只要你冲他笑一下他就可以高兴一整天。他把自己变得这么优秀变得能独当一面变成能为你分忧解难而你却说那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是你的命根子，在你眼里辰熙到底算什么算什么？” “算什么？我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到现在把整个集团都交给他，我信任他，重用他，我甚至原谅了他当初差点害死阿野，我没能因为你和你们姓霍的一家迁怒于他，我觉得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屋内突然变得极度安静，落针可闻。 呼吸声被无限放大，像是龇牙咧嘴疯长的恶魔将霍素心彻底吞灭。 “你……”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脸颊上的泪珠戛然而止停止滚落，眼神里除了惊愕已经褪去了最后的倔强。 “我念你当年被迫与我联姻，我当你也是个可怜人所以没有揭穿这件事。 我有去找过那个男人，我和他说这一切都是被迫的，我让他不要退缩，我承诺他几年之后会将所有人的位置摆正可他却还是选择了逃避，选择摆脱你爸你哥的威胁一个人人间蒸发了一样落荒而逃。 辰熙这孩子什么都好，我从很小看到大若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我还记得他抱着我的大腿一遍遍喊我爸爸让我抱他盼着我把他举高的样子。 那时候我就在想大人复杂的世界再痛苦那都是大人们自己应该承受的，孩子们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让天真无邪的孩子去承载大人世界里那些阴暗。 我既然决定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在身边的那天起就已经做好了将辰氏交给他的准备。 只是你太着急了素心，你太着急了。 你怕事情败露辰熙从此没有靠山便不顾辰熙意愿塞了那么一个蛇蝎到他身边。 你害了王卉那个丫头一辈子，你更害了辰熙一辈子，是你亲手斩断了你们母子情，你亲手毁了辰熙，让辰熙这辈子都活在悔恨和自责里永远都不可能解脱。” “别说了，你住口，别说了。” 霍素心歇斯底里的咆哮，双手抱着头，一头扎在了沙发上。 “阿野他不喜欢我的这些产业，那孩子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辰熙将公司打理得很好，也很有才能。 我原本就想着将集团都交给辰熙的，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我亲生的，我更在乎阿野的感受。 我想让阿野自由自在过他想过的生活，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爱喜欢的女孩，不被任何人逼迫，也不用背负任何责任，只要他开开心心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辰镇亭缓缓的叹了口气， “钱啊，赚多了，就是一串串冰冷无情的数字而已。 我这辈子经历了很多，看似风光，也失去的太多，比起身后这些家产孩子们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而你却亲手毁了阿野的童年，现在又亲手毁了辰熙的未来，报应来了为什么不报应在你身上？你的报应为什么要让这些孩子们承受，不公平，老天太不公平了。” 辰镇亭离开了别墅。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霍素心单薄苍凉的背影散落在地上。 第197章 危险 临近元旦，北桥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 同学们都在商量着元旦放假要去哪玩，只有乔婉随整个人懒懒的综合室窝在被窝里全身盖着棉被不是看书就是看书。 “一班的班长说郊区开了一个很大的滑雪场。 我长这么大还没滑过雪呢，等元旦放假反正我们也不回家咱们一起去滑雪怎么样？” 韩宁帮几个工厂翻译进口产品明细赚了一点小钱。 她一向省吃俭用压抑的生活，难得想出去放松放松便欣然接受了周舟的提议。 “我不行，我有乐队表演，没空。” 孙怡加入了徐卫的乐队，只要有空就跑去和徐卫他们混在一起，她的到来为乐队注入了新的灵感和元素虽然表演场次很少可场场爆满的程度不逊于专业出道乐队的程度。 “婉随呢？你都闷这么久了出去透透气也好啊。” 乔婉随摇摇头，“太冷了，我怕冷，除了被窝我哪都不想去。” “还想着喊上宋且初一起去呢，听说他滑雪滑得很好，带上他等于带了一个免费教练，可你不去的话，我想他也不可能和我们一起去，太可惜了，你不再好好想想？” “我去了他也不一定能去。”乔婉随忍不住笑道，“他现在见到我就跑。专业课他帮我站的位置也都是离他远远的，他才不会想和我一起出去玩，你们可以尝试约他，并且告诉他我不去，反而他和你们一起去的概率更大一些哦。” “看来上次打赌的阴影不小啊。这家伙受了这么大刺激至于么还认真上了。”孙怡笑道 “可不是么，见到我就喊奶奶，搞得他们专业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好孙子，我现在在他们专业都有外号了，叫“乔奶奶”，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过话说回来，那自负的小奶狗终于不再缠着你让你当他女朋友了？”孙怡转过身子拍了拍乔婉随的屁股。 乔婉随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他只是单纯，又不傻。我们聊过一次，聊了很久，除了还执着那点赌注其他的都说开了，以后各自安好还是朋友。” “可真是贴心的好大孙啊 ，可惜了慢了半步，不然我还真觉得你们挺般配的。” 罗岸在校门外的巷子里远远的见到了鬼鬼祟祟的刘大强。 他虽然自打开学以后都没有再联系过乔婉随，可乔婉随的一举一动他仍然了如指掌。 刘林几次三番来找乔婉随他都知道。 他更知道刘大强一直胁迫刘林，也可以笃定如今刘大强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冲着乔婉随而来，为了钱也好或者别的什么总之一定是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罗岸躲在暗处漆黑的眼神早已被乔婉随折磨得毫无温度。 他像是躲在沼泽地里的巨蟒，冰冷，冷血，匍匐着为心底最后那一点不甘预谋着。 “或许，只有把天上的星星彻底拉入尘埃她才不会那样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是不是只有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才会回头看看我，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狂热的占有欲彻底击退了最后一丝的理智。 被乔婉随一次次击溃的自尊，骄傲还有不可拒绝的威严在此刻四面八方卷入从来。 “别怕，暖暖，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可能放弃你。 我会不离不弃，我会带你离开，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你会知道这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你是属于我的，没有人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罗岸掏出了手机，电话里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却在电话那头不见人的地方灰暗到令人发指。 跨年夜当天宿舍里没人。 傍晚的时候乔婉随勉强爬出被窝梳洗了一番。 她简单了画了一个十分淡雅的妆容，随手拿了一件鹅黄色娃娃领毛衣，套上阔腿牛仔裤，最后穿上棉靴套上白色羽绒服只揣了一个手机就出门去了。 半路上手机消息连着响了几次。 乔婉随掏出手机才发现消息是之前家教的小女孩顾心发来的，并且转了之前欠的家教费，还告诉了乔婉随她已经退学，准备和她妈妈回外婆所在城市生活。 “我爸爸公司出了点问题，妈妈说爸爸会离开我们一段时间要处理事情很久。” 乔婉随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理像有什么东西在烧着又焦灼又难熬。 以辰家的势力收拾这样一个小公司易如反掌。 恐怕就连那个所谓的局长也捞不到好果子，以辰牧野的个性没当场打残他们就已经是强制隐忍了。 从宋且初的事上乔婉随感受到了辰牧野的成长。 “这半年他真的稳重了很多，也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确实成熟了不少。” 可这种成长是在乔婉随见不到的地方悄然地发生着。乔婉随很痛恨这种自以为是不管不顾的蜕变，更厌恶自己被当成水晶球里得公主被保护却也被隔绝的感觉。 车子晃晃悠悠到了指定地点。 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很符合节日的气氛。 罗岸站在站得笔挺绅士的等着。 路灯打在罗岸的脸上一半在暖光里一半在阴影下，半张脸在笑着，另外半张脸却藏着疯狂和偏执。 “你说是不是很可笑，我们同在一个城市，同一个学校却依然相处成了陌生人，有时候我真不想长大，我很怀念我们小时候无话不谈的样子。” 罗岸涮了一大坨肉放进了乔婉随碗里。 火锅店里人很多，很嘈杂，罗岸平时不喜欢到这种味道大的地方，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约乔婉随来吃火锅。 “我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也释怀了 。”乔婉随还是那副泰然的样子，不顾形象的吃着。 乔婉随笑着抖抖肩，“是啊，释怀了，至少我还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你可以继续把我当好朋友么？” “嗯！”乔婉随欣慰的笑了。尽管罗岸做了很多让她难以置信的错事可毕竟从小到大的情分不会那么轻易抹灭。 整顿饭吃的还算平和。 说说笑笑，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罗岸买了单和乔婉随一起出了饭店门口。 一片羽毛大小的雪花正巧落在了乔婉随眉心。 “好大的雪啊，好漂亮！” 乔婉随仰着头将手伸向了夜空。 纯白色的羽绒服毛领与这漫天白雪融为一体纯净得天宫的仙子一尘不染，天地宁静。 “暖暖！”罗岸突然抓住了乔婉随的手臂，“陪我，陪我去看场电影吧，或者，或者随便走走也行。” 乔婉随笑了笑，仅仅几分钟头上就落满了雪花，在路灯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不了，太冷了，你知道的我怕冷，跨年夜你肯定约了同学一起玩吧，快去吧，蹭你顿饭已经足够了，玩的开心。” 第198章 绑架 “暖暖，真的不和我走走么？和我走走吧，就一会，只要一会，只要一会一切都会好的。”罗岸再次抓住乔婉随的手，呼吸变得急促，内心中有两个人在互相拉扯。 他无数次的祈求乔婉随可以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只要一个眼神他就有足够力气消灭心里的魔鬼，他拼命的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用尽全力对抗着着了魔了邪恶灵魂。 可最终，他放了手，他一败涂地，他彻底被黑暗吞噬。 直到最后乔婉随都没有给他一点可能的希望，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乔婉随消失在了街道中，走进了雪幕里，好似去了另外一个他永远不配前往的纯净世界。 “新年快乐！罗岸！” 乔婉随的声音像魔咒一样一直环绕着罗岸。 罗岸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全身上下被白雪覆盖得像是雪地里的雪人。 白雪可以掩盖很多不想被人看到的秘密，可白雪也是脆弱的，它掩盖得了表面却净化不了人们贪婪的内心。 罗岸抖了抖身上的积雪，掏出了手机，漆黑的眸色暗沉得丝毫没有温度。 “那人动手了么？” “嗯，动手了，不止一个人，刘大强和女生上了一辆黑车，他们朝着西站方向开去了。” “不止一个人？”罗岸突然惊慌了起来，心脏怦怦快跳出嗓子眼手也忍不住开始颤抖。 “是啊，而且身后还有一辆黑车好像很拼命的在追着这辆车。 他们有几次差点逼停刘大强那台车，在我看来双方好像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就连我们跟着都有些吃力。” “什么？” 罗岸无非是想让刘大强吓吓乔婉随，顶多故伎重演拍些不雅照片或视频以起到威胁牵制乔婉随的目的。 当乔婉随走投无路再无立足之地时他在出面营救，趁机将乔婉随带出国，一切重新开始，乔婉随只能依靠他，他便永远可以将乔婉随留在身边。 可显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藏在乔婉随身边暗中保护的那些人一定是辰牧野安排的。 辰牧野为什么要派人暗中保护暖暖？ 罗岸再也不淡定了，他猛然想到了最近这段时间辰家和霍家发生的事，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疯了一样跑向了街头。 老k躲在北桥很久了。 霍家倒了，原本安排他出国避避风头的路子也被锁死，他走投无路，东躲西藏了很久。 顾萌的人拍到了辰牧野去北桥和乔婉随见面的照片。 她将照片揉碎了死死的攥在拳头里。 “兄弟俩果然都是情种啊！” 辰熙虽然表面上并没有将霍家的事情迁怒于她。但她知道只要霍家倒了她和辰熙之间就彻底完了。 没有了霍家这座靠山，辰熙为了王卉也不会放过她，辰牧野为了乔婉随更不会放过她，只要老k落网她雇凶放火烧人的事情败露她这辈子就算彻底完了。 老k在顾萌的示意和安排下逃去了北桥。 如今王卉被保护得密不透风无从下手，他们要想活只能从乔婉随下手。 顾萌笃定辰牧野不敢报警，更不可能将乔婉随置于险境，只要抓住了乔婉随，他们便可以随意要挟辰牧野，如今翻身是不可能了，以辰牧野的能力把他们悄然无声的送出国却是易如反掌。 在徐卫的多次提醒下乔婉随一直处处小心谨慎。 她将近一个月都没有离开过学校半步，平时除了教室就是自习室寝室，也从不和陌生人接触。 若不是罗岸找她出去，念在心底对罗岸的一丝愧疚即便是跨年夜她也准备好了独自一人留在宿舍，反正没有辰牧野在的每一天对于她来说都孤独的没有任何差别。 刘大强在北桥大学校门口蹲了半个月都没有见到乔婉随的影子。 赌场老板催命一般的电话让他又惊慌又烦躁。 “妈的，门卫都认识我了根本不让我进，这可怎么办啊？” 他狂挠了几下头发 ，冻得哆哆嗦嗦，转身正想回去找刘林再想想办法之际老k出现在他面前。 老k当即给了他一笔钱，差不多赌债的一半。 在老k的一番蛊惑之下刘大强答应帮他把乔婉随带去指定地点，事成之后他会得到另外一半的报酬，不仅可以还清赌债还能剩下很多钱足够他回老家开个小店安逸过完后半生。 跨年夜可算等到乔婉随走出了校门。 学校周围人很多不好下手，刘大强一直跟着乔婉随伺机行动。 “完蛋了，这不是罗家的小少爷么？这丫头现在和他在一起？” 刘大强惧怕罗岸，见到乔婉随和罗岸约着吃饭还以为两人好上了差点中途反悔。 赌债老板电话再次打来，声称在不还钱就要去他老家找他爸妈算账。 刘大强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硬个头皮继续蹲守在火锅店门外。 乔婉随离开罗岸去了附近最近的公交车站。 也许是被如此美的雪景吸引乔婉随并未着急上车。 而是向前走了走，拿出手机忍不住拍了许多美景的照片，直到被刘大强一把拽上车都没反应过来打底发生了什么。 乔婉随被什么东西迷得晕头转向，挣扎了几下就觉得全身发软无力，眼前逐渐变得模糊，纵使使尽全力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下车，我车停在旁边，赶紧换上我的车。” 老k发现了辰牧野的保镖已经跟上了刘大强。 若不能一次将事情办妥，以后就再无任何抓住乔婉随的可能。 老k顾不上暴露，只要辰牧野还顾及乔婉随的性命就一定不敢报警。 主要不报警就还有得谈判，他一旦被抓那么多条人命必死无疑，他不想死，只想逃，而乔婉随就像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她逃走。 “大……大哥……追我们的都是什么人啊，我们是不是把事儿闹大了 。 不是说好了就找这小妞玩玩么，我怎么感觉我们更像是绑匪呢，人家都追上来了，咱把这小妞扔下去，咱不玩了，换个更好看的行不行啊？ 大大大…哥，我可胆小啊，我只是帮你把人带来，其他的和我无关啊。 剩下的钱我不要了行不行，我害怕，你让我下车吧。” 刘大强见老k玩命的架势，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悔不当初，吓得哀声怨气的一个劲的说个没完惹得老k烦了直接掏出了一把枪吓得刘大强当即就尿了裤子再也不敢发出一声。 第199章 绑架02 车子开进了辰家地产一个正在操作的楼盘施工现场。 天气寒冷加上节假日，工地上空无一人，更像是一片荒废无人的废弃工地就连门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刘大强按照老k的指示将乔婉随扛到了一处大约六层楼高的混凝土框架楼上。 这里四处漏风，只有基础框架和楼梯，地上更是钢筋密布，各种管道建筑用具零零散散埋在雪地里一不小心踩到便会绊上一大脚。 乔婉随被刘大强摔了好几次，再加上极强的冷空气灌入肺腑，整个人忽然清醒过来，睁开眼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一处平坦的工地顶部。 对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蹲在地上满脸浆糊一般瑟瑟发抖，一个目光凶狠拿着枪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乔婉随勉强坐了起来，眼睛终于能够聚焦，终于看清了对面男人的长相。 “我…我不认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老k没有回答，时不时地看着楼下，似乎在等什么。 刘大强直接跪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喊，“大哥饶命啊，大哥饶命啊！” “我不管你想要什么，你把人放了，要什么我都给你。” 乔婉随一惊，“是罗岸，是罗岸的声音！” 老k单脚搭在边缘台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说，“叫姓辰的来，他来了谈判才能进行，若不想这丫头冻死在这就赶紧把姓辰的找来。” “你别轻举妄动，先生刚下飞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要你不伤害乔小姐你要什么我么家先生都会答应你。” 老k满意的嘴角上扬，这似乎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原来他们是冲着阿野来的，他们有枪，阿野要是来了会不会有危险。” 乔婉随缩在墙角，身体还有些麻，行动不是很方便。 她不敢轻举妄动惹怒老k，只能安静的坐在那里密切查看着周围的环境，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很奇怪，面对这样的绑架她竟然没有一丝害怕。 罗岸急得发了疯，不管不顾的就要往上冲。 老k一把拎起了乔婉随的衣领将乔婉随拎到了楼顶边沿，他抓住了乔婉随的头发，用力一扯，将乔婉随下巴抬高，手枪抵住乔婉随的下巴，朝着下面大声怒斥，“若不想看到我打爆她的头，你们就老实的在下面待着，谁敢轻举妄动，谁敢报警我就立刻杀了她。” “别…别…” 罗岸连忙退了回来，拼命挥着双手，脸色比茫茫白雪还要惨白半分。 “你要什么？你到底要什么？辰家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要什么和我说，我都给你，你放了她，只要你放了她我什么都给你。” 老k不屑与罗岸口舌，用力抓了一下乔婉随的头发故意让乔婉随吃痛露出痛苦表情。 “废话真多，我最多再给你们半小时，半小时姓辰的不到，我就弄死她。” 辰牧野配合着警察将霍家黑势力基本清剿的差不多了，一直消失不见的老k确实让人头疼，但手上的证据也足以将霍家定罪。 辰牧野买了去北桥的机票，本来想着让徐卫找个借口把乔婉随叫出来陪乔婉随跨年。 飞机刚落，手机爆炸了一般涌进来十几二十条消息。 辰牧野万万没想到老k动作那么快，胆子那么大，敢在北桥现身绑架。 当他得知乔婉随落在了老k手上，辰牧野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重力。 他连行李都没拿发了疯一样的跑去了机场停车场开上早已停在那里的车失控了一般开去了工地。 “不允许报警，千万不要报警，他要什么都答应他，只要他不伤害暖暖要什么都答应他。” 老k没能等来辰牧野却先等来了五六辆警车和武警车辆。 “妈的，他敢报警？他竟然不管你死活敢报警？” 老k慌了，他知道一旦过了明路他再想逃跑便是难上加难。 警笛的声音张狂的叫嚣着。警察拿来了对讲机放大了分贝与老k对峙着。 “谁报的警啊？谁啊？”保镖们懊恼得不知如何是好，来回徘徊。 “对方是有枪械的恐怖分子，这种恶劣的持械绑架案件在北桥还属第一次。狙击手已到位，不相干的人赶紧撤离，这里交给警方，快，撤出安全带。” 老k像泄了气的皮球，毫无先前的嚣张和不屑。 他一把揽住了乔婉随的脖子，将乔婉随半个身体探出了楼顶的边沿。 “叫姓辰的来，叫姓辰的来，警察都给我撤离，给我撤离！” “谁叫你们来的，听到没有，你们快走，不要激怒他，他要什么我们都会给，等他放了暖暖你们随便抓他。” 罗岸发疯了一样推开警察却被警察反手按在地上严厉呵斥。 “我们是警察，我们是来营救人质的，你以为你们答应他的条件他就会放了人质么？这种暴徒我们接触的比你多。” 刘大强趁着老k与警察对峙的时候悄悄退到后面。 他推到楼梯口发疯了一样要往下跑。 老k一枪刚好打在了刘大强的左腿上疼得刘大强野兽般嚎叫了一声，滚在地上抱着单膝翻滚起来。 刘大强被拎着拽到了边沿。 刘大强显然是被彻底吓傻了，双眼瞪得几乎要爆裂出来，张着大嘴疯狂的喊着救命。 他挣命的扭动着身体挣扎，腿上的鲜血涌出将雪地染红了一片。 老k一只手拿枪抵着刘大强的头，一只手抓着乔婉随的后衣领，他似乎也失控了怒吼着要见辰牧野，再见不到辰牧野就和乔婉随以及刘大强同归于尽。 “我不想死，我真不想死。”刘大强疯了一样反身扑向了老k。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争抢之间乔婉随也被老拉扯得东倒西歪。 “我不想死，我和你拼了。” 刘大强按住了老k的一只手，乔婉随见机跟着去抢老k手里的枪。 虽然是二个对一个，可毕竟老k是退伍军人又做了几年霍家职业打手，力量上经验上都碾压两人。不一会的功夫就反客为主将刘大强一脚踹开踩住他受伤的左腿疼得刘大强跪在地上嗷嗷直叫。 第200章 绑架03 老k朝着刘大强的左手开了一枪，紧接着枪口对准了乔婉随的太阳穴恶狠狠的怒视着乔婉随。 “再动一下我就叫你脑袋开花。” 唯一的一次逃生机会就这样转瞬即逝了。 乔婉随和刘大强再次被推到了楼顶边沿。半个身子探在外面，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对面楼顶反来了狙击镜的亮光。 老k将刘大强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他们必定死在我的前面，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赶紧放我走。” 刘大强着了魔一般的冲着下面狂喊，“救命，别杀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手上和腿上得疼痛彻底让他精神陷入了崩溃。 他猛地抓住了老k的手臂在手腕处狠狠的咬了下去，老k收回手用手肘狠狠的在刘大强额头猛烈撞击了无数下。 刘大强一脚踩到了埋在雪里的钢管上，脚下一滑，整个人身体一仰，面朝着里侧跃出了楼顶的边沿。 “啊………” 刘大强一声惨烈的嘶吼，坠楼之际本能地胡乱拉扯，竟然一把抓住了乔婉随的手臂将乔婉随也一同拉了下去。 见到这么多警车辰牧野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疯了一般冲进了隔离带还未等了解情况就眼睁睁的看着半空中一片巨大的雪花飘然坠落。 时间突然静止了一般，周围一片静寂。 天地一黑一白的对立着，其中的人不知所措的伫立在中央动弹不得。 先后两声闷然的声响，两个人一前一后跌落在地面上。 沉雪轰的一下飞扬起来，直到时间再次运转才逐渐的将被它包围的人显露出来。 心跳声呼吸声像是火车迎面驶来一般无限放大。 辰牧野脑袋突然炸裂一般疼痛，在距离乔婉随不远的地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罗岸冲到了乔婉随身旁，双手颤抖着不知该抚摸哪里好。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雪地里，虽然破碎了，却依旧美丽。 乔婉随眨着眼睛，像受惊的蝴蝶四处寻求出路。 鼻腔，口腔甚至耳朵都渗出了鲜血，呛得她忍不住咳了几声，却因为身体根本无法支配就连咳嗽都显得那么无力。 “别……别……恨我！”乔婉随轻轻的呢喃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她用尽全力能发出的最后一句话。 罗岸呆呆的望着这个被他爱惨的女孩，她没有怨他，没有恨他，却在最后一刻因为她不喜欢他而祈求他的原谅。 罗岸双手掩着面撕心裂肺的嚎叫，他从没有过一刻这么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卑鄙，自私。 “阿野，你来了对么阿野！” 乔婉随无力的转着眼球，四面八方都是黑色，她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对不住了阿野，我没能保护好自己，让你见到了这么残忍的一面，真是对不住了阿野。 你一定吓坏了吧阿野，阿野不怕，其实一点都不疼。 可是我们才见面难道又要分开了么阿野？你是特意来陪我过节的对么？ 我真后悔上次和你赌气，我们好容易见面了甚至都没有好好说上一句话。 我错了阿野，我曾经发誓说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会理你，老天爷怎么就应验了呢。 我错了老天爷，那些都是气话，都是假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阿野，再抱抱我吧，北桥真的好冷。 我想回南夏了，我想念南夏的沙滩和海风，我想念南夏和你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带我回南夏吧阿野，我想回家了。 阿野，你若没来该有多好，若不是亲眼见到或许就不会痛成这样吧。 傻瓜，下次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把我推开了。你看，你把我推开，我就真的离开了。 我从来都没真的怨过你，恨过你，我只恨我自己不够强大不能站在你身边和你共同面对困境。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好像已经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些了。 阿野…你哭了是不是，别怕，真的别害怕。 我想告诉你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生活下去可我知道你不能，这将会是你一辈子的噩梦，你再也好不了了吧。 那就这样吧阿野，在最后抱抱我，再抱抱我，就一次，最后一次………” 最后乔婉随连同辰牧野一同被抬进了救护车。 老k 被特警抓获，刘大强当场死亡，留下的血迹顷刻间被大雪覆盖，仿若一场幻梦，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手术加上重症监护进行了三天三夜。 辰牧野在隔壁病房不知名的跟着昏迷了三天三夜。 梦里他去了母亲的墓地，趴在母亲的墓碑上痛哭流涕。 他向母亲苦苦哀求希望母亲可以保佑乔婉随度过难关，逢凶化吉。 “妈，我好像错得很离谱，我该怎么办？ 我还是没能保护好她，还一直在做伤害她的事，我是不是特混蛋！ 你说她要是选择了那个宋且初，或者，或者罗岸，是不是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我她就不会这么倒霉，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就能平平安安的顺顺利利的过本应该属于她的安稳人生？” 他和母亲说了很多很多，说乔婉随有好好，他有多爱乔婉随，若是乔婉随就这样没了他也绝对不可能再有勇气活在这个世上一分一秒。 乔如海带着李心月和乔义儒连夜乘坐最后一班航班赶来了北桥。 钱羽姚金子以及辰熙也跟着一同来了北桥。 病房外乔如海老泪纵横，他从未这么失态过跪在抢救室门前边磕头边祈祷。 乔义儒接受不了，哭晕了好几次。 辰熙紧急联系了国外的专家团队以高昂的费用包了机将医疗团队接了过来。 命暂时保住了，但医生还是让乔如海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不管她什么样，只要能活着，哪怕植物人，我也会尽心照顾着，只要我女儿还活着，还能喘气，我就还是有女儿的父亲。”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震惊得脑浆迸裂。 大家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却将全部的怨气都发向了辰牧野。 “都是你，要不是你们家那么多事，暖暖也不会变成这样。”姚金子歇斯底里的撕扯着辰牧野。 乔义儒几拳都打在了辰牧野脸上，质问他为什么抛弃完他姐却又跑来纠缠。 第201章 醒来 钱羽拦在中间起初还劝几句后面根本看不下去便怒吼起来 ， “你们够了，你们知道个屁，为什么都怪到阿野头上？难道阿野就不难过么？你们看不到阿野都快活不成了，你们是想连他也一起逼死才满意么？” 姚金子从头到尾都见证了乔婉随的痛苦。 即便是知道了辰牧野也有苦衷不得已才会绝情选择分手。 可结果就是结果，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么一个善良优秀的人前一天还和她视频聊天到半夜的人如今全身绷带，头发都被剃光，全身插着无数个管子只剩下一口气毫无生机的躺在玻璃房里随时都有可能永远离她而去。 姚金子重重的的给了钱羽一巴掌。 自从她从国外回来得知父母离婚的真相，她就开始患得患失。 辰牧野和乔婉随分手对她也产生了不小的打击。 她每天都活在自我怀疑和否定之中，很怕被嫌弃，更怕被抛弃。 钱羽的态度很明显是站在了辰牧野的角度上。 而姚金子却以乔婉随最痛苦的一面审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她无法接受钱羽偏袒辰牧野，这等同于对爱情的背叛。 她流着泪望着病床上的乔婉随漠然的说了句，“分手吧！”便走去了乔如海身旁再也不看钱羽一眼。 “完了，我完了钱羽！全都完了！” 辰牧野独自一人走向了走廊尽头，一夜间半数头发都灰白了，他不辩解，也不反驳，担下了所有的罪责，却无力向任何人赔罪。 ～～～（时间线有变动） “爸，晚上吃南瓜好不好？” 一觉起来已是傍晚。 乔婉随头疼得厉害，捂着头依靠在床边，心里空荡荡的感觉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呦，暖暖醒啦，这一大觉睡得舒服吧，来喝点水，晚饭快好了，一会我扶你过来吃。” 乔婉随看着王阿姨发愣，这样陌生的一张脸本能地让她戒备起来。 “你……” 乔婉随努力回想，忽然间脑海中涌入很多破碎的片段，拼拼凑凑似乎逐渐清晰起来。 “哦对，是新来的王阿姨，我睡糊涂了一下子没想起来。” “没事儿，我第一天来你对我还不算熟悉，慢慢适应就好啦。” “王阿姨，我爸爸呢？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么？”乔婉随向外张望，心底一阵荒凉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过，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在那一刻只想找爸爸，像在游乐场走丢的孩子，慌慌张张的找着自己的家人。 “这个…”王阿姨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婉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阿姨你去盛饭，这里我来。” 罗岸笑着走进了乔婉随的房间，轻身坐在乔婉随身旁。 他温柔的将乔婉随额前的碎发别在了耳后，又将乔婉随散落的长发捋了捋。 “暖暖睡得太香了，好像都睡忘了很多事情。” “嗯？我忘了什么？”乔婉随疑惑的问。 “如果能真的忘记所有那就太好了。”罗岸一抹失落，叹了叹气，满眼心疼的看着乔婉随。 “暖暖要勇敢，乔叔还在医院等你。你是他唯一的公主，只有你足够坚强，才能给他足够的勇气。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身边都有我，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 一阵闷钟一般的响声在乔婉随脑海中划过。 思绪排山倒海一般的涌入脑海，碎片连成了时间线。 残酷的现实只是暂时的被封印起来，如今却冲破了封印气势汹汹的咆哮而来。 “爸爸，爸爸还好么？”乔婉随蜷缩进被窝里，将头埋了起来，声音细微到如同刚出生的小猫，任何声音都能将她随时击碎。 “嗯，还在监护室，还算稳定。” 罗岸像哄襁褓里的婴儿一般轻轻拍着乔婉随的后背。 “等下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见他好不好，暖暖一定想爸爸了，乔叔也一定很想见你。给阿冻的饭也打包好了，等下一起拿过去，你说好不好？” “嗯！” 室外很冷，乔婉随恨透了这种天气。 在见到乔义儒的瞬间她开始变得镇定，坚强，甚至勉强自己带了一点微笑。 “阿冻，趁热快把饭吃了，晚上还要守夜我给你带了厚被子来。” 医院给乔义儒安排了休息室，可乔义儒放心不下乔如海，执意要在玻璃窗外守着。 简单的折叠床铺上被褥这就像是是他的阵地，也是他守护爸爸的最后一道防线。 直到深夜罗岸才将乔婉随送走。 乔义儒独自一人蜷缩在折叠床上时不时的趴着玻璃窗看看自己的父亲。 辰牧野缓缓走来，修长的身影在空荡的医院走廊显得又高大又单薄。 他坐在距离乔义儒最近的长凳上双手交叉着拄在双腿上。 乔义儒吃惊的看着他，总觉得哪里很熟，接着眼神变得狰狞起来，猛然从折叠床上蹦了下来。 “是你，真的是你，我就说么怎么可能派来一个男护工，而且还这么眼熟。你又跑来招惹我姐干什么，你还有脸来这里，现在我家彻底完了你满意了。” 辰牧野似乎已经预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场景，他并不意外，也不生气，更不反驳。 他摘下口罩，起身走到乔义儒身边，不管乔义儒乐不乐意拍了拍乔义儒的肩膀。 “如果你还想让你姐活着，就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说话。” 乔义儒皱着眉嫌弃的推开了辰牧野，“你…什么意思？我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照顾好我爸还有我姐，你少在这装好人。” “你？你凭什么？凭你刚毕业连个工作还没稳定？凭你一个人照顾两个不能自理的病人？凭你一毛钱存款都没有，还是凭你遇事就知道抱着你姐哭，只知道不分青红皂白的发泄脾气，自己麻痹自己都不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未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我…” 乔义儒被怼得哑口无言，他痛恨辰牧野的自以为是却无法反驳他口中的他们家的困境，他不是不去想，而是不敢想，一旦考虑略微长远些，都会是个无底的深渊。 第202章 协议 “你再不喜欢我这个人可你却离不开我的钱。 我这人活到今天已经没什么别的追求了，照顾暖暖就像是每天必须要吃的饭，必须要呼吸的空气，这已经成为我生命里不可能缺少的一部分，所以我不管你什么意见，你姐必须我来照顾。” “真不要脸，这都是你活该。 当初要不是你，我姐也不会变成这样，你把我姐害成这样难不成还让我们感恩戴德不成。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应该做的，你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你在赎罪。 说好了不允许再出现我姐面前的，你这个骗子。说喜欢的是你，狠心把我姐抛弃的也是你，把我姐差点害死又跑来装深情给谁看，有钱很了不起么？有钱就可以耍着别人玩是么？” “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们就只谈钱好了。 你父亲的手术费在十万元，现在大约每天的费用在三万左右，你觉得以你的能力能坚持几天？ 你知道的，手术费还不算什么日后的护理费才比较难缠。 你若去上班赚钱，估计工资都不够请一个高等护工。 你若亲自护理你爸爸，那你们家谁来赚钱？ 横竖想都没有出路，除了继续和我合作，你根本别无他法。” 乔义儒咬牙切齿的瞪着辰牧野。 即便他在嘴硬却也知道辰牧野已经说得很含蓄了。 他只是初浅的算了一下乔如海这边的小账，乔婉随那边他只字未提。 他也知道这么多年都是辰牧野在支付着乔婉随庞大的医疗以及康复开支。 若是没有辰牧野 ，单单是乔婉随一个人就会让他们家毁灭，更何况现在家里的主心骨都倒了，很大的概率要瘫痪在床的，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支付不起乔如海或者乔婉随任何一方。 乔义儒肩膀微微耷拉下来，骄傲终究敌不过现实。 还没迈入社会，生活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校园里那些青春美好，那些意气风发，那些满腔热血通通拍成粉末，狂风一吹，连骨头渣都不剩，丝毫没有招架的能力。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安得什么心？”乔义儒戒备的问。 辰牧野叹了叹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你不是说都是我活该么，是我欠了你们家么，就当我还债也好，赎罪也罢，总之最坏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的目的只想让暖暖好好活着。” “可是…可是罗岸哥说了钱的问题他会帮忙的，你若反悔了，至少，至少罗岸哥还是帮我们的，大不了我以后努力赚钱加倍还给他。总之你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没有你，我姐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辰牧野目光微沉，脸色也跟着暗沉下来。 他冷冷的抬眼看向乔义儒，带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鄙夷，和对愚蠢者的蔑视。 “罗岸？呵，那个伪君子你也信？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暖暖出事还没到一个星期他就跑出国了，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听说在国外好像还吸毒被抓过，暖暖好不容易醒了他又假猩猩跑回来关心。 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不怪你，可你至少眼睛不瞎，脑子没堵，稍微想想也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这种人身上。” 虽然乔义儒已经很高了，可当辰牧野逼近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强的压迫感。 他不自觉的心虚了起来，他知道乔婉随不喜欢罗岸，当初是，现在也是，他只是拿罗岸气气辰牧野而已，哪怕可以刺痛辰牧野一点，他也会觉得自己没有看起来那么悲惨，没有看起来那么非他不可。 “你看不出来暖暖很不喜欢和罗家的人来往么，以前是，现在也是，暖暖从来都没变过。 而且据我所知罗家那一对老狐狸已经到北桥了，这几天之内一定会想方设法把罗岸弄走，指望他能守你们几天，你除了我还能指望谁？连个替班的人都没有我看你又能熬到什么时候？” 惨烈的事实现状被一层层看似无情地拨开。 乔义儒无力的一屁股坐到了折叠床上、吱吱呀呀的响声，像是他折断的一身傲骨，连同自信心细碎了一地。 他不得不承认辰牧野的存在解决了他们家所有金钱上的困难。 乔如海要强，钱除了花在乔婉随身上，其余多一分他都不肯要辰牧野的。 若不是有那么先进强大的医疗团队将乔婉随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乔婉随也不可能会活到今天。 七八年的专属护理，详细周密的康复治疗，让医学奇迹在乔婉随身上展现无遗。 如今的乔婉随甚至都可以站起来小走几步，若是继续可以得到这样先进的康复治疗很大概率双腿是可以恢复行走能力的。 乔义儒和辰牧野并肩坐在走廊里聊了一夜。 辰牧野强势的让乔义儒按照他的计划让自己彻底光明正大的融入到乔婉随的生活当中好好的去照顾她。 “可是，万一我姐都想起来怎么办？万一她恨你，讨厌你，不原谅你，不再想见你怎么办？” 辰牧野低下了头，复又仰头，整个背靠在椅子上无力的叹了叹气。 “若那时她不想见到我，我会消失。但是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就像之前那样，我重新躲回阴影里，永远当你们的后盾，不再露面就好。” 喜欢乔婉随的人那么多，乔义儒只叫过辰牧野姐夫。 他到今天都还是认为辰牧野是真心喜欢乔婉随的，不然他怎么会为了乔婉随昏迷三天三夜，为了乔婉随一夜白头，这么多年了不交女朋友，不结婚，主动担起乔婉随全部的费用，尽心尽力的暗地里护着乔婉随的周全。 “其实，那件事，也不全是他的责任。” 乔义儒忍不住在反思。 刘林和刘大强的关系在那之后被老k供了出来。 而当初报警的很有可能是刘林干的，不然辰牧野也不能发了疯似的要弄死刘林。若不是乔如海拦着，谁都能看得出来辰牧野他已经疯狂到想把刘林碎尸万段的地步。 乔如海顾及这么多年的情分给了李心月最后的体面。 没有确切证据的指控再确信无疑在法律上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刘大强一死，即使知道了他和刘林有过不正当关系，可死无对证，没有人能够证明刘林和刘大强在绑架乔婉随这件事上有绝对的关系。 乔如海看着辰牧野满头枯白的头发陷入了沉思。 与其说他怨恨辰牧野倒不如说他其实一直恨的都是自己。 若当初没有私自篡改女儿的志愿，或许她现在正在南夏悠哉的享受美好的大学时光。 若没有篡改志愿，可能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 乔如海看着病床上的女儿，总归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好赖也要活着。 他咬着牙对辰牧野说了很多绝情又狠心的话。 只有让辰牧野深陷愧疚，他才能想着尽力去弥补，只有心存愧疚才不敢随意糟蹋自己。 第203章 留下 走廊里罗岸推着乔婉随与辰牧野和乔义儒四目相对。 乔婉随很诧异的看着辰牧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和乔义儒站在一块。 “那个…辰…钱哥，谢谢你陪了我一夜，你先回去休息。” 辰牧野冲着乔婉随微微点了点头，擦着罗岸的肩膀走向了医院大门。 “暖暖，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罗岸将轮椅把手交到了乔义儒手里，正了正衣角跟着走出了医院大门。 医院外ab楼的连廊里辰牧野双手插着兜靠在一根柱子上。 他摘掉了口罩一如既往鄙视的看着向他走来的罗岸。 “我妈我爸是你找来的吧。”罗岸与辰牧野肩并肩站在一处，点了一根烟，烟雾随着冷风很快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这里不是你应该出现的地方，再见到你可就不是找家长这么简单了。” “呵，”罗岸冷笑，“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钱羽?” “我是什么身份，哼，当然是罪人的身份。是我把暖暖害成这样的，难道我留下来赎罪不应该么？” “同样是赎罪，为什么你就行，而我不行？” “你？”辰牧野转向了罗岸，“你也配！” “我找到了当年被你派去跟踪暖暖的人了，他什么都交代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你像个老鼠一样逃到国外，若不是你在那边被抓了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那是我和暖暖之间的事情，我对不起暖暖的我会用一生偿还，你若想对付我放马过来就是了但是罗家是无辜的，你没必要像搞垮霍家那样把罗家也牵扯进来。” 辰牧野长长叹了口气，白色烟雾呼出倔强而又不甘。 “我本来想着把伤害过暖暖的人一个个的拉去地狱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可惜，我现在还不能那么做。比起收拾你们这些杂碎暖暖更需要我在身边去尽心照顾。 所以，托着暖暖的福，赶紧带着你爸妈有多远滚多远，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暖暖面前。 暖暖一直视你为最重要的朋友，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能让她原谅你的一切胡作非为。 可是暖暖够可怜了，我不想让她再承受被朋友背叛，算计的痛苦。她脑子里美好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够少了，我只要她好好的活下去。” 罗岸背过身去，没有留给辰牧野任何窥探他脆弱的机会。 对于乔婉随的不幸他自始至终都是无比自责的。 这么多年他过得不比辰牧野好。 在乔婉随刚出事的几天了，他整个人陷入了崩溃的状态，他不敢面对任何人，更害怕听到乔婉随的任何消息。 乔婉随最后的那句不要恨她像是一个邪恶的诅咒，禁锢住了罗岸的命脉，让他但凡呼吸一下都会剧烈疼痛。 他放下了这里的一切，不管不顾的跑去了英国。 在英国留学的这几年里如行尸走兽一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他混迹酒吧，游走各种声色场所，他不学无术，抽烟喝酒，最后更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若不是罗家动用全部关系才将人保释出来，恐怕这辈子也就毁在国外连回家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知道乔婉随苏醒的消息他整个人如泄洪的大坝，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嚎声痛哭了一整夜，哭累了，哭昏了，被同样在英国留学的陈沐安排进了酒店，才不至于冻死在公园里。 如今的罗岸依旧端庄儒雅，可眼里却多了一分妥协和释然。 “这么多年你把暖暖照顾得很好，有你在我放心。但如果要让我知道你怠慢了暖暖，或是又做了什么让暖暖伤心难过的事情，我就算搭上整个罗氏的前途，搭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绝对和你没完。” 连廊的尽头，罗父罗母已经等候在那里。 他们一边一个挽着罗岸的手臂像是押解犯人一般将罗岸彻底带离了乔婉随的生活。 乔婉随隔着玻璃看着满身插着管子的乔如海满眼的心疼。 她的手隔着玻璃缓缓的抚摸了父亲的脸颊，“爸爸，要坚强哦，我能做到的你也一定能。爸爸，很疼吧，我知道的，很疼的，可是你不忍心丢下我们的。 我会好好复健练习的，我很快就可以走路了，你到时候一定会开心，你会像小时候那样站在我前面张着双臂等我扑腾着走过去。 我求求你了爸，留下来，别走，只要能活下来什么样子都行，哪怕...哪怕就这样，哪怕像我开始那样都行，只要能活下来我们就还是有爸爸的孩子，我们就还有家。” 乔义儒抹了抹眼泪，眼睛已经熬得红肿，才三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 乔婉随很心疼，可是又没什么别的办法。她已经尽力在减少内耗，再痛恨自己的无能也不能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不能在给弟弟增加负担。 “阿冻，那个叫钱羽的人为什么还没有离开？我有一个王阿姨就够了，我们家不能留一个陌生男人在，不方便也不安全。” “那个..那个什么，姐，我和他们机构打过招呼了，王阿姨确实身体不是很好，例如带你去康复中心复建的工作她就做不了。 我也和机构说要换人的，可是他们机构现在人手不够，暂时的话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不如，不如我们先用用看，他不是住在隔壁么，而且机构出来的人都是有保障的不会做什么危害我们的事情。等他们倒下来人了，到时候我们再换一个合适的，这样你说好不好？” “可是，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么？他们那么专业的一个大机构能给一个女病患配一个男护理，这根本就说不通，也不合理。” 乔婉随这么多年很少出门，接触的人很少，接触的异性更是少之又少。 她的生活就像是一盘磨石，周而复始重复着差不多的内容，没什么激情，也让她快忘记了如何和人打交道，面对陌生人本能的是十分戒备，也很排斥。 乔义儒被乔婉随问得有些慌，他定了定，按照昨天辰牧野交代的那样一字一句的解释道，“所以他们才配了王阿姨来呀，王阿姨负责你的日常起居，钱羽负责你每日的康健活动。而且姐，”乔义儒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没有底气起来。 “而且姐，昨天他说过他还可以帮忙照顾爸爸。我不是怕累，只是现在我们家这种情况是不是多一个人在起码也多一个照应。 我知道你不喜欢，好歹等爸过度难关稳定下来的，我们在好好规划规划你说这样可以么？” 第204章 治疗 辰牧野从远处走来，拿了一杯牛奶和两杯咖啡。 乔婉随看着辰牧野的身影有那么几秒钟陷入了沉思。 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侵袭着乔婉随的心脏，可她就是想不起来，就是因为想不起来却还有一种不知名的信赖感才让乔婉随打心底里觉得害怕。 “你们的那个姓罗的先生有急事被他父母带走了，他让我和你们说声抱歉。” 辰牧野弯下腰来将温热的牛奶递到了乔婉随手中，乔婉随的眼神过于警惕，让他一时间不敢直视乔婉随的目光转身又将咖啡递给了乔义儒。 听到罗岸离开的消息乔婉随竟有些失落。 她虽然从没想过要依靠任何人，尤其对于罗岸更是没有半分期望，可眼下弟弟一个人又要兼顾学业又要照顾她和爸爸两个人，虽然弟弟懂事，可小小年纪的他又怎能托起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家，她又怎么忍心看着弟弟被拖累着失去自己的人生。 乔婉随看了看辰牧野，她别无选择，面对这个突然空降到他们家的男人她即便再不适应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了。 “我们家没钱的，你帮忙照顾爸爸的费用我们是付不出来的。”乔婉随仰头望着辰牧野，她决定还是先把最坏的话都说在前头。 辰牧野面对乔婉随的时候总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他立刻慌忙的蹲下来像一只被主人肯定的小狗眼巴巴的看着乔婉随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家里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搁谁都不会眼看着不帮忙的。更何况机构给我的工资还不错，我很珍惜这份工作，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会好好照顾你和乔叔叔的。” 乔义儒在一旁忍不住轻咳了两声，辰牧野对乔婉随的态度实在太明显了，就差把疼爱写满全脸。 辰牧野也反应过来，立刻恢复了应该有的距离感礼貌的站到了乔义儒身后。 “阿冻，你快回学校去吧，晚上还要熬的，再不济回去睡会补补觉也好。” 乔义儒看了看辰牧野，“那..好吧，我下午再来，下午我姐要去康复中心复健治疗，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直到下午三点乔婉随都守在玻璃窗前，一动不动的看着里面依然在生命边缘挣扎的乔如海。 她并没有和辰牧野有任何交谈，辰牧野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旁边。 辰牧野做梦都想着光明正大站在乔婉随身旁，如今实现了，他却像是回到梦里一般始终不敢相信。 去康复中心的路途不算远，雪天路滑却开了很久。 一踏入康复中心的大门乔婉随身体就会不自觉的发抖。 辰牧野推着轮椅想拍拍乔婉随的肩膀，可手停在半空中始终没敢落下。 护士很热情的接过乔婉随的轮椅。 里面的人见到辰牧野似乎不好奇，也十分尊敬。虽然没人叫他的名字，所有人却对他频频点头行礼。 康复治疗有多痛苦辰牧野是知道的。 乔婉随意志力惊人每次都是哭着咬着牙完成治疗的。 还未等带上机器，乔婉随便觉得头皮发麻，每一次的治疗就好似将她下半身的骨头碾碎，碾碎之后重组，重组在碾碎，在无数次车轮碾压之后下半身一次次的变得坚强起来，变得更有力气对抗下一次的摧残。 “乔小姐，刚刚的检查显示您的恢复状况非常好。 我们针对您的情况要进入第二期的治疗。时间会加长，器械力度也会加大，只要您配合得好，按照数据显示不出半年您一定可以独立行走，不出两年你就可以恢复双腿70%的功能。咱们一起加油，一起完成目标好不好？” “嗯！”乔婉随用力的点了点头。 即便是为了乔义儒她也必须快点好起来。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既然老天让她活下来，至少也要为身边人做点什么，不然活着只为了让人照顾岂不是枉费了生命的意义。 起初乔婉随都会哭，甚至还会大喊大叫。 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内心变得僵硬和冷血了，总之乔婉随没有因为康复治疗的疼痛再哭过一次。 辰牧野不敢面对，躲得远远的。哪怕听到乔婉随任何一点呻吟他都感觉像是万箭穿心一般难受。 他从头到尾见证了乔婉随的整个治疗过程。 乔婉随每一次疼到忍不住喊叫都好似在他的心尖上割肉。 有无数次他都想冲进去将那些冰冷的折磨乔婉随生不如死的机器砸碎，他想抱着乔婉随离开告诉乔婉随，“咱们不治了，就这样吧，就算一辈子瘫痪也无所谓，我会照顾你，我一辈子都照顾你。” 康复中心的院长楚然拦住了他。 她虽然是辰牧野花重金从国外聘请过来的康复专家，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知道她对辰牧野的想法，只是辰牧野一直不肯接受她。 除了乔婉随以外辰牧野似乎对这个世界的异性全都绝缘了一般，即便她的暖暖更像是个残破不堪的破布娃娃，可在辰牧野眼里，太阳即便被乌云遮住了那也是他高高在上灿烂夺目的太阳。 楚然递了一支烟到辰牧野手上，“放松，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心软。她的腿可以好，我敢保证。” 辰牧野将烟扔进了垃圾桶，“多余的感谢不想说，下辈子吧，做牛做马，只要不是我这个人，做什么都行。” 楚然笑了笑，靠在门口和辰牧野肩并着肩。 “你排除了我最想要的选项，那这些所谓的报答对于我来说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不过，我还是很乐意见到我的病人一个个的恢复健康，这倒是大大的增加了我的成就感。” 楚然很漂亮，落落大方，笑容自信又灿烂。 “你们将康复中心弄成今天这样的规模其实我也蛮意外的。无论从设备上还是程序上，即便是放到国外也是一流的存在。 我想最近的报道你都没有看，医学会那边大肆宣扬了咱们这家康复中心，名声都传到了国外，很多国外的患者都慕名而来，你这个人虽然执着得狠，但作为老板你还是很成功的。” 辰牧野冷冷一笑，“这些只不过是暖暖的一点点心愿。 如果暖暖没出事，她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生物学家，你不知道她有多聪明，她能为人类创造的生命价值一定能远远的超过我现在能达到的程度。 可惜人太优秀了老天爷都会嫉妒，我不知道喔为她还能做点什么，但是至少她要是知道我们没有放弃当初的梦想还是会高兴一点的吧。” 第205章 早市 短短一个小时的康复治疗，乔婉随已经精疲力尽。 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像是刚从河里打捞出来一样每一根头发丝都粘在一起，样子狼狈惹人心疼得不行。 辰牧野连忙拿过毛巾轻柔的给乔婉随擦脸。 乔婉随脸色苍白成了白纸，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了一些血色。 她无力的丝毫动弹不得，不习惯于辰牧野的碰触，却根本无力反驳，任由辰牧野在她脸上脖子上擦来擦去。 “剩下的交给我们吧。”护士小姐将门关好，为乔婉随擦了擦身上各处，若是没将汗水擦干，这么冷的天出去被冷风一吹，势必要生病。 辰牧野焦急的守在门口，等得很焦急。 直到清洗室大门打开，他迫不及待的跑进去上下打量着乔婉随生怕有什么不妥。 “怎么样，很辛苦吧，结束了，结束了，咱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辰牧野为乔婉随穿好了衣服，抱起乔婉随到轮椅上。 乔婉随轻得可怜，辰牧野像是捧了一把棉花在怀里，心疼得跟自己怄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阿姨早就放好了洗澡水。乔婉随刚一到家王阿姨便帮她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辰牧野用保温桶将饭打包好，自己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去医院给乔义儒送饭去了。 乔婉随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疲惫不堪的面容，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快要及腰，刚洗过又异常柔顺。 “王阿姨，请你帮我把头发剪了吧，到这，到这就行。”乔婉随将手放在了差不多颈部的位置，语气很淡，可双手却一直抓着一缕长发不停地在手里揉着。 “你头发长得很好，剪这么多怪可惜的。”王阿姨站在乔婉随身后抚摸着乔婉随的头发不经意间看到了脑后的巨大伤疤，触目惊心，不忍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再敢言语。 “剪了吧，洗它太麻烦了，不能让累赘再多了。” 王阿姨按照乔婉随的意思，几剪子下去一多半的长发落地，乔婉随瞬间像是长大了一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了起来。 “这头发又黑又直的，真是有点可惜了。”王阿姨一边收拾地上的碎发，一边忍不住念叨。乔婉随坐在床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残落的长发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总觉得好似在和什么在东西割舍。 徐卫和许明哲也去了医院，不一会的功夫辰牧野的助理秘书杨师也风风火火的赶到了。 “咱们以后就按时间排班，人手不够公司还有好多单身小伙子随时都可以顶上，大不了三倍工资算加班，总之咱们务必会把老爷子伺候好，不能让老爷子身边离了人。” 徐卫拍了拍乔义儒肩膀，杨师直接带来了洗漱的用具打算今天就开始轮值夜班。 哥哥们的举动让乔义儒一直以来恐惧无助的内心豁然间像是开了一道天窗，就连哭泣都变得自信了起来，一边羞愧自己当着哥哥们的面哭鼻子，一边还是忍不住感动眼泪擦个没完。 “哎哟哟，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几个欺负你了呢，快别哭了，万事都有哥哥们呢啊。” “就知道哭，烦死了。”辰牧野没好气的怒瞪了一眼乔义儒，乔义儒虽然被贬低，却再也生不出怨气只好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先将这份感动埋在心底。 有人帮着轮流守夜乔义儒轻松多了，也有时间写毕业论文了还能抓紧一切空隙时间兼职赚点外快贴补家用。 清晨辰牧野早早的去了隔壁房间。 在见到乔婉随的第一眼他差点摔掉了手中刚刚打包回来的豆浆。 “怎么了？很难看么？”乔婉随难得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他连忙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苦苦的笑了笑。 “剪了挺好，省得怪重的，这样很轻松吧，不错，好看。” 早饭过后，时间还早，辰牧野无法解释徐卫那些人的存在，只好故意拖延时间，势必要等到乔义儒到达医院之后才能带乔婉随过去。 “今天天气很好，不然我带去你这周围的菜市场逛逛。” 乔婉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也许最近闹心的事太多，她只是想多透透气，出去走走或许能换换心情，肉体上的劳累不可怕，人一旦精神垮了那就真的什么支撑不起来了。 辰牧野推着轮椅带着乔婉随穿梭在热闹的街道。 乔婉随除了去医院或是康复中心基本上没怎么出过门。 早上的空气清爽中又多了几分烟火气，早市琳琅满目的蔬菜水果鱼肉蛋的摊位对于乔婉随来说都很新鲜也是久违的生活。 辰牧野在乔婉随身上搭了一条很厚的被子，乔婉随并不会觉得冷，反而被这种接近真实生活的场面深深的吸引。 这么多年她都像是活在玻璃瓶里的布娃娃，玻璃瓶有多大，她的世界就有多大。她被父亲保护得很好，什么都不会让她去做，更不会让她操心。 逐渐的她的世界变得极为单一，时间也被无限拉长和放慢，单单是看着窗外的树叶她就可以发呆一整个上午，似乎对身边鲜活的事物也变得越来越关心不起来。 街坊邻居热络的打着招呼，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雪天买东西的人甚至都懒得掏出手骂骂咧咧的拎起买的菜就走，何况那些一站就是一整天为了生计冒严寒忍酷暑的摊贩们。 日子总有不一样的苦，人生百态似乎苦是常态。 乔婉随停在了一个卖油条的摊位前直直的看了很久。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校服动作麻利的帮着父母将油条从油锅里捞出。女孩的妈妈喊着，“哎呀，快去上学吧，一会迟到了。”女孩笑盈盈的回道，“知道啦，捞完这锅就走。” 一切都那么平常，平常到没有人会觉得有任何不妥，平常到不会有人为这样的场景多顿足一刻。 乔婉随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拍了拍辰牧野手臂，“走吧，我们顺便买点菜再回去。” “哦.哦，行，想吃什么？炖牛肉好么？还是想喝羊汤？或者前面那家买只乌鸡也好，你还是要多吃一点才能有体力做康复训练。” “可是我们家没钱了，以前都是爸爸赚钱的，现在......”乔婉随只是丧气了两秒，突然又打起精神说道，“不过别怕，还不到吃不上饭的时候，先管朋友借点吧，我有一个还不错的朋友，她虽然没在国内，不过我开口她应该会借我一点急用的。” 辰牧野无声在推着乔婉随一步一步的在市场闲逛着，只是他的脚步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真的很想抱抱眼前这个无比让人心疼的姑娘，理智终究战胜了他的冲动。 他向前靠了靠，将乔婉随整个身形都笼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之下，他隔着空气摸了摸乔婉随的头暗自说道，“别怕，暖暖，有我在呢，谢谢你愿意苏醒，谢谢你答应让我留在身边。” 第206章 仰仗 一个星期了，乔如海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为了维持生命体征乔如海依然留在了重症监护病房，家人依然只是能从玻璃窗远望却不能进去半步。 叶子几次想借钱给乔义儒却都被乔义儒拒绝了。 叶子从初中开始就一直追着乔义儒跑，可乔义儒却始终只认为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始终不肯将心为其打开。 叶子辗转反侧打听到了辰牧野和乔婉随的过往，她虽然是辰牧野表妹，却对辰牧野一直没什么好感。 当她知道辰牧野曾经还抛弃过乔义儒的姐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很怕乔义儒知道了她和辰牧野是亲戚关系之后更不愿意接纳她。 学校里大家都在拼命的赶着论文，实习单位都在抢人，优秀生也在挑选对口的实习单位，南厦的生物科技公司几次三番的联系乔义儒，甚至主管领导还特意飞来了北桥与乔义儒面谈。 得知了乔义儒家里的变故更是给乔义儒开了不可想象的条件，不仅工资待遇高，还允许乔义儒推迟报到时间，将位置一直给他预留一整年。 “为什么不去？那家企业是上市公司，前景很好，机会不可多得。”辰牧野躺在医院走廊的折叠床上，刚刚合上笔记本电脑处理完手上的工作没想到这么晚了乔义儒还会来。 面对辰牧野的问题乔义儒没回答，事实摆在眼前，他不想一遍又一遍的把父亲和姐姐置于拖累的位置上，人之所以长大是因为人有了面对选择时候的无奈和无法两全的苦楚。 辰牧野将笔记本电脑丢到一边伸了伸胳膊，“我要是你我一定会去。你们家现在就指望你一个人赚钱，谁给钱多就给谁干，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可是我不能把爸爸和姐姐丢在北桥，我走了谁来照顾他们，你么？照顾我姐算是你欠的债，我没那么贪心让你连我爸也一起照顾了。” “不然呢？你还有什么更合适的人选或者更好的选择么？” “没有！” 乔义儒再次沉默了，他再清楚不过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好心人，什么好心捐赠，什么慈善救助，都是辰牧野在背后无私付出的借口罢了。 辰牧野拍了拍乔义儒肩膀低笑道，“优柔寡断等于内耗，你们家现在最经不起内耗。你姐为了让日子能过下去都知道管姚金子借钱，所有的牵绊在现在这种情况都是一文不值。 你了解你姐的，你若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你的累赘，你就应该努力活成你最优秀的样子。你就应该让她知道你离开她会过得很好。 只有你的人生没有被这个家拖累，那么你爸爸也好，你姐姐也好，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欣慰和救赎。 你就应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你姐的人生有她自己要走的路，我会陪着她走到底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无关。 我想她要是知道你最终选择去南厦发展她一定会很高兴，如释重负的那种开心。” “可..我的仰仗是你。没有你，你说的那种潇洒的奔赴是不可能达成的。” “仰仗我又怎么样，我是该和你说你运气不错，还是该和你说你很倒霉呢。有得仰仗那就是你应得的，谁叫你当初姐夫叫得那么顺口的。” 两个人并肩坐在医院长椅上抖动着肩膀笑了好一阵。 乔义儒离开的时候只觉得一身轻松，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猛然回头看向了辰牧野，“我希望，你还能是我姐夫。” 辰牧野怔了几秒点头笑道，“我努力！” “嗯，加油。” 乔义儒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夏天。 生活似乎像一个拍了球的曲线运动，在某一个节点达到人生巅峰，又在某一个节点跌入谷底，如此往复着轮回一般的宿命，他会在处于高处给你当头一棒让你认清残酷跌入谷底，他也会在你处在最低谷的时候给你一股力量反弹回去总会让你见到重回巅峰的希望。 乔婉随开始逐渐变得健谈起来，加上康复治疗效果显着，她可以站立的时间比之前要长上几分钟。 这一日辰牧野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回来得很晚。 他不放心，即便乔婉随基本上这个时间已经睡下了却依然要见到乔婉随一眼才肯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乔婉随的房门从来不关，辰牧野站在门外远远的看了半晌，见到乔婉随安然的背影他的心无比的宁静。 他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到乔婉随小声的喊了句，“辛苦你了。” 辰牧野惊愕的回头，乔婉随早已转过身来，眨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他。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我马上就走，你继续睡。”辰牧野略显惊慌，有些手足无措。 乔婉随摇摇头，“没有，刚刚做了个梦，正好醒了。” “梦？梦到什么了？能和我说说么？” “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的记性很差，醒来就不记得了。应该是和一个我很熟悉的人有关，我知道梦里我一直在喊着一个叫阿野的名字，但是我不知道这是谁，想也想不起来就很难过。” 辰牧野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他拼命搓着拳头，眼睛四处飘散，却不敢再和乔婉随对上一眼。 “那一定是个噩梦吧，是叫阿野的那个人让你做了噩梦，这个人真该死。”辰牧野低着头，后退了半步，让自己的身影避开灯光的照射，躲进了不易被察觉的阴影里。 乔婉随撇了撇嘴摇了摇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梦是那么模糊，好像并不是噩梦，但是胸口却真真实实的会很难受，她也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每次梦到阿野这个名字总会很苍凉也会觉得很遗憾。 “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不然明天就别去看日出了，还要早起很辛苦的。” 辰牧野连连摆手，“不，不不，说好的要带你去看日出的，明天早上见，你早点睡，不要，不要在梦到阿野，梦点高兴的事情。” “嗯，晚安。” 辰牧野回了隔壁房间，靠着床头坐了一夜，察觉要关灯的时候才发现地平线已经一抹绯红，天已经亮了！ 第207章 噩耗 小区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座不高的小山丘。 虽然名义上称不上山，却是这附近难得的观赏日出的绝佳地点。 辰牧野背着乔婉随顺着蜿蜒的小路登上了山顶。 山顶有块大石头，辰牧野将乔婉随轻轻的放在石头上，面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坐好。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像是最虔诚的信徒在等着他们的神降临世间，为这个世界带来温暖赐福祥和。 朝阳生命力强劲，闪耀着万丈光芒向着面前扑来。 大地一片金色，就连还未融化的白雪都乖乖的臣服，兴奋的闪着细碎的钻石般光晕热烈迎接着太阳赐予他们的能量。 “阿野，快看，太阳升起来了，在房顶，好大，好美，比海上的更壮观。”乔婉随指着不远处的楼顶，难得激动得像个孩子，为生命的倔强而呐喊。 那一刻，辰牧野整个人是惊愕的，呆滞的，全身像是失去发条的布偶，一点动弹不得只能直勾勾的看着乔婉随的背影就连呼吸都漏掉了几拍。 “阿野，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活下去，总会有办法的，你说对不对阿野。” “对！”辰牧野声音极度嘶哑，有那么几秒钟他以为乔婉随已经记起来了，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害怕，他不想成为她眼中的陌生人，但更害怕她会因为记起过去的种种而恨他不再原谅他。 辰牧野脚底像是被泥沼拖住，他吃力的向前迈了一小步，在乔婉随的腿边缓缓蹲了下来。 “暖暖，你看看我是谁？”辰牧野试探性的问了出来，心里像是火车驶过乱跳了一气。 乔婉随正沉浸在日出的壮观画面之中听到辰牧野这样问不由得转头疑惑的看向辰牧野回答道：“嗯？你是钱羽啊，怎么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乔婉随笑道，“怎么了？这么奇怪的看着我，我是没见过日出嘛，我得谢谢你让我见到了这么美的时刻。”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经常带你来看。”辰牧野松了口气，更多的却是失落。 是什么样的绝望才能让她选择忘记，是什么样的伤心才能让他只能以噩梦的身份出现在她的梦中。 辰牧野缓缓的起身站回了乔婉随的身后，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朝阳，他却满心的凉意，一点温暖都未曾汲取，从上到下凉个彻底。 下山的路上乔婉随忍不住问道，“我看你年纪也不算大， 长得也不错，人也很稳重，怎么想到来做这个照顾人的行业？” “给钱多，还包吃住，另外听说照顾人的工作可以积德，所以就选择这份工作了。” “那你有女朋友么？你整天和病患同吃同住要怎么照顾你自己的家庭？” “没有，我没有家人，所以我比较自由。” “那早晚也要成家的呀，你这个工作不好，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愿意长期分开的，你这样很不好找女朋友的。” 辰牧野歪头碰到了乔婉随的脸颊，两人均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咳，连忙各自转过头去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今天怎么这么关心我，你可别在想着赶我走，照顾你的工资很高，我还指望多攒点钱娶媳妇呢。” “之前是我太不自量力了，事实上证明你真的帮了我们家很多，没有你我弟弟一个人照顾爸爸也会很吃力的，我若有钱肯定给你加工资，可惜我现在没有，但我都记下了，等以后我们有钱了，我会补偿给你。” “呵，像你这么心善的客户也是少见。行，我等着你们发达了好给我一大笔补贴，我也跟着沾沾光。” “一定会的，阿冻明年会去南厦上班，我弟弟很优秀的，一定会赚很多钱。等我能走了，我也要去上班，我的目标不高，我只要能养活我自己就行，顺便还要能照顾爸爸。” 乔婉随一口气说了很多，这是相处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和辰牧野说了这么多话，显然她已经把辰牧野当成了朋友，不再像起初那般排斥和戒备。 收到乔义儒已经到达医院的消息，辰牧野便带着乔婉随也去了医院。 隔着玻璃窗看去，监护室的病房里并没有人，乔义儒也不在，乔婉随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抖得厉害抓着辰牧野的胳膊苦苦哀求他快给弟弟打电话。 “好好好，你先别急，我问问看。” 辰牧野问了护士得知乔如海突发器官衰竭，被送去了对面抢救室抢救，人刚过去没多久，情况比较严重医院的主治团队都赶过去了，现在正在进行抢救手术，一时半会恐怕也回不来。 辰牧野推着乔婉随火速赶去了抢救室。 抢救室门口乔义儒蹲在门角哭得眼泪鼻涕混成一片，见到乔婉随赶来立刻像是一个走失多年好容易找到家长的孩子一下子就扑到了乔婉随的怀里。 “阿冻不哭，别怕，爸会没事的。爸不舍得丢下我们的。”乔婉随紧紧的将乔义儒抱在怀里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一眨不眨。 辰牧野在远处和院长交谈了很久，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望着乔婉随的方向心疼不已目光早已化成了水恨不能变成一个与世隔绝的保护盾将乔婉随放到里面永远都不要再面对世间的疾苦。 美好总是短暂，痛苦才是永恒。 经过了六七个小时的抢救乔如海虽有万般不舍最终还是放弃了一双儿女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噩耗传来乔义儒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几度抽噎得差点昏厥。 乔婉随双手下垂，面若死灰一般的望着手术室的大门，眼泪机械一般的流成了河，脸上再也看不到一点生的颜色。 辰牧野心脏骤停了一般无力的瘫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 乔如海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好父亲，哪怕后来他那般严词厉色的对待过辰牧野，可辰牧野却了解他的良苦用心从未真的憎恨过乔如海。 眼泪划过辰牧野脸颊，他无助的站在里竟不知道该去将乔义儒扶起还是该去将乔婉随抱在怀里。 他再了解不过乔婉随和乔如海的感情，真的很怕乔如海的离开对乔婉随带来致命的打击。好容易看着乔婉随建立起那么一点点信心瞬间化为泡影。 他恨透了这个残忍的世界，恨透了老天爷，为何乔婉随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一次次的承受最残忍的折磨。为什么生活就不肯放过这个可怜的姑娘，她从未贪婪过什么却硬要从她手中夺走她的全部哪怕一点生的希望都不留给她剥筋抽骨蹂躏得她遍体鳞伤。 第208章 看紧 乔如海被推出手术室，身上盖着一层白布。 乔义儒趴在乔如海身上死死的抱着乔如海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辰牧野扶起乔婉随，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的固定住方便她再好好的看看父亲最后一眼。 乔婉随轻轻抚过乔如海的眉眼，指尖再也感触不到父亲的温度，而那双慈爱的双眼再也不能看向她再也不能冲着她笑。 乔婉随双手捧起了父亲的脸颊，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过去的种种似乎在一瞬间变成无数的记忆碎泡，从小到大，从过去到现在，点点滴滴，美好的，悲伤的，快乐的，心酸的。 那些碎泡一个个的在破灭，在模糊，在远离，逐渐化为泡影将乔婉随最后生的念想也一同带走，决绝到不做任何停留，仿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而乔婉随只是一个并不真实的存在只能活在梦里，当梦碎了人也就没有丝毫存在的意义。 父亲看起来很疲劳，却走得很安详。 乔婉随摸了摸乔如海的胡茬轻声呢喃着，“爸，你已经很棒了，我知道你尽力了。” 眼泪带着岩浆般滚烫的温度滴落在乔如海的脸上，顺着乔如海的脸颊流进了乔如海的脖颈。 乔婉随想擦，却将手停在半空最后落在了父亲的胸膛，“爸，很疼的对吧，我知道的，睡吧，睡下去就不会疼了。” 听到这里辰牧野实在忍不住转过头去，他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不想让自己不堪在给乔婉随增添任何伤感。 “去吧，去找妈妈吧，你们在另外的世界要好好的，不用担心我们，我们都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 “爸，爸，别丢下我和姐姐，爸， 你回来，你回来。” 乔义儒不肯让医生推走乔如海，像个撒娇任性失控的孩子被拖了很远最终被林主任拦了下来坐在地上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爸，对不起了。”乔婉随望着乔如海逐渐驶离自己，留下最后一句话便一头栽倒在了辰牧野怀里晕了过去。 乔婉随在医院躺了三天三夜，直到乔如海的遗体火化完才渐渐苏醒。 乔如海在北桥没有亲戚朋友，一系列丧葬事宜都是辰牧野徐卫等人帮着一同操办的。 “姐，明天我要送爸爸回南厦去和妈妈合葬，你在这边好好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乔义儒顶着红肿的眼睛面容极为憔悴，他趴在乔婉随的病床边握着乔婉随的手无助的拉着乔婉随。 乔婉随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天花板发呆，眼泪流尽了一般不再哭泣也不吵闹。 “姐，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没了。姐，你一定要好好的，就当可怜可怜我，一定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乔义儒将脸颊贴在了乔婉随的手心，他蹭着乔婉随的手心寻求慰藉可乔婉随却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辰牧野要留下来照顾乔婉随走不开，不能跟着乔义儒回南厦帮他处理后续事情。 他提前知会了留在南厦的钱羽，让钱羽帮着提前打点好一切。 下葬，祭祀，户籍注销等等事情很多也很繁琐，乔义儒至少要在南厦停留半个月的时间。 乔婉随并没有过多嘱咐而且被接回家以来整日里躺在床上蒙着被子见不得光，一睡就是一整天，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 “王阿姨，把家里所有刀，叉，勺子，所有尖锐的东西都要收起来，不能出现在暖暖能够够得到的地方。对，还有绳子，绳子也不行。 厨房，厨房危险，也不能让暖暖进厨房。 从现在开始我留在这边，晚上我睡沙发，也好有个照应。 家里无论如何都时刻要有人盯着，暖暖身边不能缺人，我们要寸步不离，看得紧一点。” 辰牧野回想起三年前乔婉随不堪忍受痛苦几次想要自杀的场景依然心有余悸。他不停的在房间里到处查看，哪怕一点点的安全隐患他都逐一排除。 他知道这次的打击对于乔婉随来说是毁灭性的，乔婉随越是默不作声越是可怕，哀莫大于心死，人只有悲伤到一定程度才会一言不发。 如今的乔婉随就像是被摔碎的陶瓷花瓶，东拼西凑的虽然看似修补成原本的形状，可满身的伤痕早已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但凡不小心碰触一下便会再次粉身碎骨，若是再次破碎便再无任何修补的可能。 辰牧野端着蔬菜粥缓缓走进了房间，他轻轻拉下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了乔婉随苍白如纸的脸庞。 “暖暖，来，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 乔婉随顺着辰牧野的力量起身靠在了床头，头发有些凌乱却很配合着一口一口任由辰牧野喂着吃了多半碗。 辰牧野有点诧异，他已经做好了乔婉随准备不吃不喝的准备，没想到乔婉随会配合这么痛快。 “暖暖，我们现在回家了，想发脾气你就尽情的发，想怎么样都行，想哭我们就大声的哭出来，想摔东西就摔，想砸就砸，实在不行打我一顿也行，别憋着，发泄出来就好了。” 乔婉随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又躺回了被窝。 “人总归要生老病死的，死只能说是这一世的告别，并不是终结。”辰牧野试图说些开解的话，可说完却觉得这种毒鸡汤没有任何意义，失去至亲的悲痛岂能三言两语就能化解。 医生断定乔婉随已经有了抑郁症的特征，特意给开了一些安神助眠的神经类药物嘱咐辰牧野一定要密切观察乔婉随的行为，不能让病人独处更不能再让乔婉随受任何刺激。 夜里辰牧野趁着乔婉随服下药沉沉睡去跑去了乔婉随的床边。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敢离乔婉随这么近，才敢将乔婉随瘦弱不堪的身体搂在怀里。 “暖暖，我该怎么样才能照顾好你，我该怎么样才能告诉你我有多爱你，答应我，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好不好，求你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乔婉随睡到深处总是忍不住会呢喃阿野的名字，辰牧野本能的都会答应，每次发现乔婉随表情凝重都如刀绞一般恨不能冲到乔婉随的梦里将那个讨厌的自己赶跑或者彻底杀死。 乔婉随没有想象中的彻底颓废下去。 她每日会乖乖的听话照常吃饭，照常练习走动，照常接弟弟的电话，照常和姚金子视频聊天。 “暖暖好像适应过来了，太好了。”王阿姨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欣慰的帮着乔婉随洗漱之后又准备了一桌子乔婉随喜欢吃的饭菜。 辰牧野也说不上哪里不对，直觉让他不敢有一点掉以轻心，依旧每日里将乔婉随看得很紧。 第209章 安眠 这一日辰牧野要去和徐卫他们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他们的医疗ai公司准备上市，需要准备的文件很多。辰牧野作为最大的股东在关键时刻怎么着也要露个面。 他临行前再三叮嘱了王阿姨，他早已经连夜将文件都审核了一遍，尽量将会议进程缩到最短。 乔婉随除了吃就是睡，由于药物的作用一睡就会睡很久，这对于王阿姨来说无疑是省了不少心，在不盯着乔婉随的时间里可以腾出手来做些家务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刚过完午饭时间辰牧野便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他轻轻推开门先和王阿姨对了一下眼色。 “刚吃了药睡下了，放心吧。” 辰牧野点了点头，连忙放下文件包，又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手便迫不及待的趴在乔婉随门口望着乔婉随熟睡的背影心也跟着安然了起来。 “给你留饭了要不是现在吃？”王阿姨笑问。 “好，谢谢王阿姨。” 辰牧野边吃边和王阿姨打听今天乔婉随的状态。 王阿姨事坐在旁边事无巨细的描述着，“早上和弟弟打了一会电话，还挺高兴的。接着呢她那个在国外的好朋友也来了视频，两人说了很久，有说有笑的。 中午吃了几块排骨，喝了一碗汤，半碗米饭我还扶着她在地上走了几圈，还别说现在走的越来越利索了，自己都能站好长一会。 然后，然后自己吃了药，就上床睡觉了。刚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嗯，真是麻烦你王阿姨。” 辰牧野将筷子停在半空中，忽然心脏猛烈的跳动了几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的冲到了脑顶。 “等会，你说她自己吃的药？什么药？” 王阿姨被吓了一跳，跟着紧张的立刻站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 “就是那个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就是那个管睡觉的药。” “那药呢？在哪，给我看看。” “药…药…药在房间里书桌上呢，我合计晚上还得吃就没收。” 辰牧野闪电般冲进了乔婉随的房间，拿起药瓶的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极寒的冰水全身上下瞬间打湿了一片。 “空了，药瓶是空的。” 辰牧野爬上床将乔婉随身体翻了过来。 乔婉随的嘴角渗出了白沫，脸色也已经变得铁灰。 “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辰牧野发疯似的嘶吼着。野兽一般，完全没了人的样子。 他撬开乔婉随的嘴拼命的搅动着乔婉随的口腔一边抠出那些尚且留在喉咙处的药片一边捶打着乔婉随的后背。 “吐出来，暖暖，快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听到没有，快吐出来。” 辰牧野顾不上会不会弄伤乔婉随，他甚至有些粗暴，将整个手都伸到乔婉随喉咙里，直到乔婉随哇地一声吐了满地才抱着乔婉随声嘶力竭的哭成了孩子。 “你干嘛，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幸好发现的及时，乔婉随只是洗了洗胃并没有伤及性命。 乔婉随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辰牧野趴在床头紧紧的挨着乔婉随的头睡了过去。 乔婉随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辰牧野忽然惊醒，连忙坐起来将乔婉随抱在怀里。 “暖暖别怕，我在，我在。” 乔婉随在辰牧野怀里动了动，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辰牧野，黑瞳里像是无尽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光的颜色。 “暖暖，你不能这样，你真的不能这样，那么多磨难你都挺过来了，你怎么…你怎么能忍心丢下这个世界。 你这样作贱自己乔叔叔泉下有知也会难过，你弟弟又会怎么想，刚失去父亲，你还让他再失去唯一的姐姐，你不觉得这太残忍了么？” 乔婉随依旧也不哭也不闹，呆呆的看着辰牧野，眼底的深渊渐渐退去，眼神变得空洞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伤心，我都知道，真的。但是暖暖你已经可以走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你不再是谁的累赘，将来你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你留下来好不好，别想着去死，别离开。你还有我们，你知道失去亲人多么痛苦又怎么忍心让我们面对相同的悲痛。都会过去的，忍忍都会过去的。” 除了每天和乔义儒正常通话，乔婉随几乎不言不语。 她甚至都不再锻炼走路，回到家里除了看着那张全家福发呆就是睡觉，昏昏沉沉的总会在夜里喊着辰牧野的名字哭的稀里哗啦。 辰牧野把工作都安排在了家里完成，天大的事情发生他都不会再离开半步。 辰镇亭派了专员去北桥帮助辰牧野公司处理上市的相关事宜一定程度上帮着徐卫解决了不少难题。 “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夜里辰牧野忍不住给辰镇亭打了电话。 “臭小子还知道关心你老爸，没事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乔如海的离世让辰牧野也倍感伤感。 父母在时怨天怨地，仗着有精神依靠肆无忌惮。 可父母也是脆弱的，一不小心失去他们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一切未来得及言明的爱都将成为终身的悔恨。 不可逆的亲情稍纵即逝。父母年纪大了意外总是来的比计划快。 辰牧野本身归属感就不强，加上这么多年只顾着照顾乔婉随对辰镇亭的关心真是少之又少。 自从扳倒了霍家以来，父子俩关系缓和了许多。 陈牧野多少可以理解当年父亲的无奈。 可他已经习惯于淡漠亲情，即便有时候明明已经放下了，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仇视的样子。 乔如海的死让他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他看着乔婉随支撑不起的求生欲望忍不住委屈得只想给辰镇亭打个电话，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会让他感受在这个世界上他至少还有个亲人存在。 辰镇亭敏锐的察觉到了辰牧野的失落，他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连个伺候人的活都干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你学学你哥 ，人家就把王卉照顾得那么好，孩子都领养了，一家三口现在要多美有多美，你再看看你，丧家之犬一样。 我跟你说，自己欠下的债，就算跪着也要还完喽，那姑娘我是真的很喜欢，也真的是可怜，这辈子不行，就下辈子，你若这时候想放弃，我真瞧不起你。” “你想哪去了，我不会放弃的，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想你了。” 电话那头辰镇亭顿了几秒，接着一串爽朗的笑声笑得甜中带苦，苦中终见欣慰。 第210章 崩溃 北桥下了近年来的一场特大暴雪，整个城市雪白一片，像是被天神亲吻过，赋予了这里一片纯净和祥和。 乔义儒本应该在这天回来，却因为暴雪的原因航班被取消了。 他不得不在南厦多待两天，索性就去了医药研发公司考察一下。 辰牧野将门外的积雪扫了扫顺手做了一个迷你的雪人带了进来。 乔婉随正坐在窗前悠扬的看着窗外，自打医院回来她胃口就一直不怎么好，吃得很少，脸上没有血色，眼窝都深深的凹陷下去。 辰牧野小心翼翼的捧着小雪人来到了乔婉随面前 。 “暖暖，你看，可爱么？” 乔婉随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了雪人上，她竟难得的笑了，这让辰牧野的内心仿若春风拂过一般也跟着傻乐起来。 “来，拿拿看，不会很冰。” 辰牧野将小雪人递到了乔婉随手里，乔婉随的手很温热，不一会的功夫的雪人便化成了一滩雪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她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再美，也有消失的一天。” 辰牧野愣住，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痛恨自己干嘛弄个雪人进来添堵。 他屈身蹲在了乔婉随身边轻柔的说道，“都是我不好，屋里太热了，我不应该把她带进来了，不然咱们去外面堆个大的，外面还在下雪不算冷，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好！” 见乔婉随答应得痛快，辰牧野喜出望外，连忙拿来了乔婉随冬衣外套里里外外给乔婉随裹得严严实实。 “我要带那个红色的帽子和围巾。”乔婉随一边摘下了辰牧野新买的帽子围巾，一边指了指墙上的挂衣杆。 辰牧野顺着手指望了过去，那正是八年前乔婉随去北桥参加竞赛考试辰牧野送给乔婉随的那一对儿红色的带有白色小兔子图案的帽子和围巾。 记忆像是坐上了时光机一下子回到了美好温馨的当年。 只是那么几秒就足够让辰牧野心颤到不能自已。 辰牧野收了收心情，连忙按照乔婉随的意思给她换上了红色帽子。 黄昏时分，漫天鹅毛大雪飞扬。 落日艰难的透过厚厚的云层，浅浅的将余晖洒向了大地。白雪很会反射光芒，将落日的余晖又洋洋洒洒的抛向了半空中，如同万净皆醉的梦幻世界，很空灵，美仑美奂。 乔婉随坐在轮椅上伸着手任由雪花一片片的在指缝中穿过。 辰牧野拿着雪橇在乔婉随身旁忙忙碌碌的堆起了雪人。 乔婉随弯身抓了一把，将雪揉成雪球。 她将雪球抛向了辰牧野，不偏不倚，正中眉心。 辰牧野如同被点穴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路灯下的暗影里乔婉随在笑，而他却总能因为乔婉随一点点的反应而忘乎所以。 辰牧野时不时的看向乔婉随，若不是碍眼的轮椅将时空打乱，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两人好似回到了七八年前在北桥一起在雪地上打闹的场景。 不一会的功夫辰牧野就弄好了雪人底座的一个圆圆的大球，接着又很快的弄好了一个圆圆的头。雪人的基本雏形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一些装饰。 王阿姨拿来了厨房里能用得上的蔬菜，眼睛鼻子嘴巴样样俱全。 “哎呀，还缺个帽子，不然我再去拿个小桶，扣在上面当帽子好像也不错。” “不用。”乔婉随喊住了王阿姨，她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将小红帽扣在了雪人的头上。不大不小刚刚好，雪人有了小红帽的点缀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 “帽子给她了，你不冷么？”辰牧野蹲在乔婉随面前，摘下了手套，将自己还算温热的双手捂在了乔婉随的双耳上。 乔婉随仰着头闪着月亮一般清冷的双眸看着辰牧野，她笑了笑低声说道，“今天，吃火锅吧。” “嗯?”辰牧野怀疑自己的耳朵，反应过来的时候连连点头，像个磨了礼物很久的小孩，突然愿望得到满足，喜出望外的样子有些憨笨。 “嗯 ，嗯，嗯，好的，我这就去买，我们晚上吃火锅。吃辣的，特辣特辣的那种。” 辰牧野将乔婉随推到屋子里安顿好之后立刻风风火火去了超市。 他不怕乔婉随闹得天翻地覆，他最怕她无欲无求，乔婉随好不容易对食物有了兴趣，就算天上下刀子他也必须要去买来给她。 “王阿姨，帮我洗个澡吧，身上有点湿，我想泡个澡。” “好嘞，我这就放水。” 家里的气氛一直都很压抑，乔婉随的一喜一怒都牵扯着所有人的情绪。 见乔婉随终于有着继续生活下去的愿望王阿姨也不自觉的跟着高兴了起来。 热腾腾的洗澡水放好，王阿姨扶着乔婉随坐进了浴缸里。 “王阿姨水温很舒服，我想多泡一会。门可以开着，水凉了我喊你。” “好的，那你先泡着，我去把骨头汤炖上，一会当火锅汤底，肯定比那些买来的底料包好吃。” 王阿姨每隔几分钟就趴门口看下，再三确认浴室里确实什么危险物品都没有，便放心的留在厨房弄起了火锅需要的那些配菜。 “暖暖，水凉了嘛？要不要出来？”王阿姨喊着。 “还行，还想在泡会。”乔婉随回答得很快。 “这回呢？水还热么？凉了一定要说哦，可别冻着了。” “嗯，还很热。”乔婉随虽然声音很小，却依旧回答得很快。 王阿姨将大大小小的碟子摆满了桌面，她透过门缝往浴室里看了看，乔婉随正仰着头安然自得的闭目养神中。 “我把碗筷摆好咱们就出来准备吃饭哈。” “嗯！” 辰牧野此刻也刚巧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双手拎着十几个袋子满满登登全是乔婉随爱吃的食物。 “快把雪拍一拍，别把凉气带进屋子里，暖暖在洗澡呢。” 王阿姨急忙将浴室的门关上，进屋拿了鸡毛毯子从上到下将辰牧野清扫了一遍。 “怎么这个时间洗澡。”辰牧野边抖身上的雪边问。 王阿姨不以为然的说，“可能从外面回来感觉冷了，想泡了热水澡暖和暖和，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这就给她弄出来。” “啊！！！！啊！！！！ 啊！！！！” 伴随着王阿姨的几声惨叫，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样的恐惧当中。 辰牧野还未来得及脱去身上的大衣便冲进了浴室。 他推开已经彻底傻掉的王阿姨向浴缸里面看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半缸的洗澡水已经变成了浓稠腥红色，乔婉随泡在血水里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已经失去了意识。 第211章 承诺 室外积雪很厚，车辆行进十分艰难。 救护车花费了比原本长出几倍的时间才勉强赶到乔婉随家。 抢救室外辰牧野全身是血，像一个嗜血怪物一样站在门口。 徐卫听闻也赶了过来，瞬间被辰牧野不堪的样子吓得丢了魂，跑着过去慌忙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多血，你哪里受伤了， 怎么不找医生啊。” “不是我，是暖暖的血。”辰牧野目光呆滞，声音气若游丝。 “暖暖的血？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就....” “她趁我不在家用圆珠笔硬生生的切断了自己的动脉，她泡在浴缸里，全是血，满浴缸全都是她的血。” 辰牧野一屁股坐在了医院的长椅上，双手抱着头，痛苦狰狞着嚎啕大哭起来。 “我照顾不好她，我为什么就是照顾不好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想活下去，徐卫，我应该怎么做？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要离开。” “这。。。” 徐卫坐到辰牧野身边，单臂揽住了辰牧野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 他同情乔婉随的遭遇，更见证了这么多年辰牧野是怎么样在地狱里摸爬滚打的。 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命运就好像专门抓着他们两个不放一样总是在刚刚见到希望的时候给他们当头一棒，反复将他们璀璨蹂躏，不死不休。 “我草！”徐卫郁闷的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恨不能冲到外面去帮着辰牧野一起指着老天痛痛快快的骂上一顿。 乔婉随再次没能如愿的保住了性命。 辰牧野没日没夜的守了两天两夜满脸胡茬人都老了好几岁。 “我姐她。。她。。她不要我了么。”乔义儒一下飞机就赶去了医院。 还没从失去父亲的悲痛中走出的他这一次彻底失魂的慌张得不行。 姐姐在他印象中是无比坚强的，他知道姐姐会有一番痛彻心扉的难过，但却从未认为姐姐会想着彻底抛弃他这个弟弟而去，狠心的留他一个人在这世间孤独到一个亲人都没有。 手腕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钝器切开的口子皮开肉绽的，血肉模糊。 可物理伤口再大也是可以治疗的，心理上的绝望就像一盏油灯，油尽灯枯，灭了就是灭了。 “患者现在有严重的自残倾向，我建议继续留院治疗，短时期内最好先别接回家，等情绪彻底稳定的时候再做打算。” 医生的建议让辰牧野和乔义儒陷入的无声的沉默之中。 他们都知道对于精神疾病的治疗意味着什么。尽管他们不想将乔婉随和那些精神病患者放在一起可乔婉随目前的状况实在太危险，他们只能忍着痛将乔婉随送去那边入院治疗。 为了防止患者自残，乔婉随的双手被绑在了床臂上。 一只手输着液，一只手缠着厚厚的白布，头也被固定住，像一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囚徒一样被死死的绑在了病床上。 起初的两天乔婉随还算安静，打针吃药都算配合，不哭不闹，每天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气色竟然还比之前好了一些。 可从第三天开始乔婉随像变了一个人，确切的说像是一只笼中被困了很久很久的小野兽，拼命的挣扎，满眼惊恐，不停地哭闹，哭着喊着要回家。 乔义儒怕辰牧野接受不了，不让辰牧野陪护。 辰牧野也算听话一直忍住没去医院。可短短的两天时间他就彻底崩溃了，再见不到乔婉随他保准自己会比乔婉随还要发疯。 走廊里辰牧野听到了乔婉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不由分说的冲进了病房见到病床上被五花大绑的乔婉随一下子怒气冲天，疯狂到想抽出一把刀将里面的人全都杀得干净。 “你们干什么，别碰她，全都给我滚，给我滚。” 辰牧野推搡着，一拳打在了医生的脸上，吓得小护士们赶忙逃出了病房再也不敢进来。 “姐夫，姐夫，你别这样。”乔义儒上来阻拦，却被辰牧野几拳打倒在地上血顺着嘴角流出，疼得好半天才踉跄爬起来。 “谁允许你们绑着她的，谁允许你们这么对她的，你没看到她在哭么，你没看到她不喜欢么。都给我滚出去，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辰牧野将所有人包括乔义儒一同推了出去，将病房的门反锁再也不让任何人碰触乔婉随。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阿野，我要回家。”乔婉随凄苦的叫声几乎震碎了辰牧野的五脏肺腑。 “暖暖别怕，我们回家，我这就带你回家。” 辰牧野慌忙的解开了乔婉随身上的绑带，他将乔婉随紧紧的搂在怀里，在乔婉随额头不停的轻吻安抚，直到乔婉随无力挣扎彻底瘫软在他怀里。 “为什么死不了呢，为什么就是死不了呢？”乔婉随哭得像个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在这一刻全然释放了自己的情绪，将心底的全部悲痛都释放了出来，哭到声嘶力竭，哭到几度昏厥。 “活着，活着不行么？”辰牧野摸着乔婉随的头，脸颊紧紧的抵住乔婉随的头顶。 乔婉随说话也没了力气，像个刚出生猫仔脆弱的一捏就碎。 “活着太累了，太痛苦了，真的很疼，疼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求求你了，我就求你这一次，放过我好不好，真的，真的太痛苦了，放过我吧，求你了。” 辰牧野不知道在看向哪里，眼底里滑过一丝决绝，他似乎可以理解乔婉随口中的痛苦，他不再一味的劝着她生，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活在地狱的痛苦远比死了更痛。 “在做选择之前暖暖可不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嗯。”乔婉随弱弱的点了点头。 “弟弟，你不要了么？你走了，在这个世界上他可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你忍心放得下弟弟？” “嗯。”乔婉随点了点头，一滴滚烫的眼泪却落在了辰牧野手背上。 “那好，弟弟咱们不要了。那姚金子呢？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吧，姚金子你也不要了么？你还欠着她钱，钱也不还了么？” “嗯。”乔婉随点了点头，落下来了眼泪更多了。 “行，都听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死后你想去哪里？留在北桥，还是回南厦？” “回南厦，找爸爸妈妈，能和他们团聚我很开心。” “好，都听暖暖的。”辰牧野将乔婉随抱得再紧些。 “我知道，我知道暖暖很辛苦。既然活着让我们都这么痛苦那我们就不活了，暖暖不哭，暖暖乖一点，咱们在等等，等你弟弟回南厦安顿好之后我们也回南厦。 既然要死就干脆回南厦在死好了，南厦有海浪，有沙滩，还暖和，到时候我发誓绝不拦你。 可是在那之前，暖暖一定要乖乖听话。认真吃饭，认真康复训练，还要认真学习通过考试，在回南厦之前好好活着不能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你能做到么?” “能。” 这世间再无人像辰牧野那般了解乔婉随了，她的承诺足以像个坚不可摧的堡垒，让人毫无芥蒂的摒弃戒备，坚信不疑。 第212章 约定 辰牧野不顾一切反对给乔婉随办理了出院，当天就带着乔婉随回了家。 王阿姨惊吓过度已经向辰牧野辞职，辰牧野苦求了半天才稳住了王阿姨，并给王阿姨加了一大笔工资。 乔婉随遵守约定，每天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清醒的时候都在看书学习，逐渐也开始愿意交流起来。 “姐姐，我听你的已经和南厦的医药公司签合同了。下个月我就要去公司报到先去实习半年。等我在南厦安顿好我就接你回去。我们生在南厦，长在南厦，在北桥这么多年了，是时候应该回去我们的故乡。” “嗯，我-们-一起回南夏。”乔婉随抚摸着弟弟稚嫩的脸庞，眼中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乔婉随顺利的通过了考试，只要下学期期末再次通关，北桥大学就会按照约定给乔婉随颁发一个毕业证书虽然没有学位，可至少也是对乔婉随能力的认可。 寒假来临过年之前，辰牧野白天会带着乔婉随到处走走。 乔婉随起初对于去那种人多的商场很排斥，但凡人多一点就会觉得吵闹头疼，更讨厌路人投来怜悯的眼神。 可她又答应了辰牧野自己要乖要听话，即便不喜欢她也未曾表露在脸上，任由辰牧野带着自己到处走到处逛，去了好多这八九年来她都未曾踏足的地方。 “今天咱们看个电影吧。喜剧片，听说很搞笑。” “好，好吧。” 电影还没开场，辰牧野推着乔婉随在商场里闲逛。 迎面走来了一伙男男女女，个个都打扮精致时尚。 “前面那个推轮椅的是辰牧野么？我没有看错吧。” “是……吧…哎，是他是他。” “咱们好像毕业就再没见到过他吧，同学聚会也没参加过，好像除了班里的魏琛，张清凡其他人他都不咋联系。” “上学那会他性格就古怪，总是独来独往，晚上也从来不回宿舍，有时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班级活动一律也都不参加。 还记得不，当时咱们还偷偷进数据库调查过他，那时候真给我们吓了一跳，一个妥妥的富二代竟然这么低调要不是资料亲眼所见我还一直以为他家境不咋好所以才性格孤僻自卑不愿意和人接触呢。” “哎孟玉，当时你可是追了人家几条街，这内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呢吧，如今旧人袭面，怎么样？还有勇气冲过去么？” 孟玉隔着人群紧紧的盯着辰牧野手上推着的轮椅。 过了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见到辰牧野依然还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别瞎说了，都这么久了，人家可能早就娶妻生子了。”孟玉上下打量着乔婉随，她的心猛得一颤，“他拒绝我的时候和我说过他有女朋友，是她？难道就是坐在轮椅上的这个女孩？” 没人会把一个残疾人联想成辰牧野的女朋友，对于辰牧野那种家庭，这几乎是天方夜谭。 可孟玉的直觉就是强烈的没有道理。 她从辰牧野的根本藏不住爱意的眼里几乎可断定辰牧野对这个轮椅上的女孩有着对其他人根本无法企及的感情。 “前几天和张清凡小聚的时候还聊起过辰牧野，我可听说他还没结婚呢，不过好像说是有女朋友。 我还听说啊他们在弄的那个医疗ai公司正准备上市呢，才毕业几年人家就已经当上上市公司老总了，真是差距越来越大了。” “可不是么，我就很好奇能被他看上的女孩得是什么样的，咱们孟大美女无论才识还是样貌都是人中龙凤，难不成他女朋友是个天仙不成。” 其中一个同学看向了乔婉随，他摸着下巴狐疑道，“轮椅上那个女孩是谁？长得倒是挺好看，好像腿有点毛病有点可惜了。” “可能是他家什么亲戚吧，不然辰牧野也不可能亲自推着她来看电影啊。” “这么好奇不如上去打个招呼，都是同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其中一个叫朱宝森的男人充当了出头鸟，在众人胆战心惊却又很期待的注视下一副自来熟的轻松模样走向了辰牧野。 “好久不见啊，辰…” “让一下，我们要去检票了。” “哎…我…” 朱宝森瞠目结舌的眼睁睁看着辰牧野推着轮椅从他身边经过，只是瞥了他一眼，一点都没有想和他热络的意思。 “哎，你说这人，还装不认识我，好歹同学一场至于么。” 朱宝森掐着腰气不打一处来。 周围的同学纷纷起哄，“哈哈，热脸都贴不上冷屁股，人家根本就不想和咱们聚在一起，你还非要凑上去，这回好了，自取其辱。” 辰牧野和乔婉随的位置在第五排。 轮椅放在了角落，辰牧野抱着乔婉随坐到了位置上。 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让乔婉随觉得很刺耳。她低着头，有些惊慌，不敢和任何一个眼神对视，很怕自己变成他们口中的那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虫。 “四肢健全的不一定都叫人，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就是那个最棒的最勇敢的暖暖，不用理他们。” 乔婉随看着辰牧野许久，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她的心总能很快平静下来。 似乎原本想都不敢想的那些事现在都跟着他去做了，结果也就那样，不会死人，更没什么大不了。 他就好像一个刀枪不入的盔甲护在乔婉随周围，让乔婉随千疮百孔的灵魂被一片片保护起来，不被侵扰的同时也逐渐变得更加坚强。 “谢谢你！”乔婉随仰起了头，抿着嘴微微笑了笑。 辰牧野在不被察觉的角度欣慰的抖了抖眉，乔婉随每迈出一小步在他那里都是天大的喜事。 “刚才那个人认识你？”乔婉随问 “哪个？” “就是过来想和你打招呼的那个。” “不知道，不认识。”辰牧野回复得不留一丝迟疑，就好似那些人真的就只是一群不相干的陌生人。 电影院声音很大，乔婉随很不适应，辰牧野很自责，中途就带着乔婉随提前离场连忙打上车回家去了。 第213章 迷途 乔义儒放了一星期年假从南夏赶回了北桥。 王阿姨也请假回家过年去了。 辰牧野乔婉随还有乔义儒三人在北桥的老房子里度过了一次最难忘的年三十。 所有人都刻意避开乔如海的话题。 挑挑拣拣的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忙忙碌碌又兴高采烈。 “咱们家公主能耐了啊，竟然都能炒菜了，哎呀，不出一年，自由走路肯定没问题了。” 乔婉随只是炒了一道菜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腿不停的颤抖，立刻被辰牧野抱起坐在了沙发上。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强度过大不利于身体恢复，咱们得循序渐进的来，不要着急，有的是时间。” 辰牧野不经意间和乔婉随的眼神对视上，又很快的逃避开。 对于乔婉随来说一切都如镜花水月，她也只不过想让大家高兴高兴。 出于环保，北桥政府不允许放鞭炮，室外显得格外冷清。 乔婉随随便拨着遥控器，切换频道的速度很快。 她似乎被什么声音吸引，连着后退了几个频道戛然的停在当下的节目。 “迷途乐队！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乐曲，好熟悉…”乔婉随专注的盯着电视里的孙怡还有另外三个男生看，胸口处猛烈的跳动，好似有什么过往正袭击着她的心门让她的脑子里那个熟悉的名字清晰的闪了几下。 “阿野，阿野！”那个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一旁的乔义儒还有厨房里的辰牧野都好似被什么东西电到不由得惊慌了起来。 “姐…你——在喊谁？”乔义儒试探性的问。 乔婉随回过神来又陷入一片昏暗的记忆之中。 那个名字的灵魂忽然就飘走了，只剩下一具躯壳，找不到过往，看不清未来。 “到底谁是阿野？我为什么总会想起这个名字？”乔婉随懊恼地问。 乔义儒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继续包起饺子。 “或许那不是个人名呢？又或许是你之前看过的某本书里的人物，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可我觉得很熟悉，而且，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就会想到钱羽，我觉得他和我梦里见到的阿野很像。” 厨房里噼里啪啦餐具掉了一地。声音很大，吓得乔婉随一激灵，连忙追问，“怎么了？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手滑，一时没拿住。” 过了好一会辰牧野才从厨房出来，神色有些说不出的沮丧，闪闪躲躲的不去看乔婉随追过来眼神。 “钱羽，不然以后我就叫你阿野吧，原野的野，好不好？” “啊？” 要不是乔义儒眼疾手快，辰牧野差点又将手里的一盘子排骨扣在地上。 “哦！行！”他连忙背对着乔婉随坐下，拿起饺子皮，挖了一大块饺子馅，饺子皮都被撑爆了还在那一直塞馅儿。 “看来你不喜欢这个名字，那我不叫了。” 也谈不上失落，乔婉随只是淡淡的转过身来继续看着电视里迷途乐队表演节目。 乔义儒胳膊肘推了推辰牧野，辰牧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这个名字好，我喜欢的，你喜欢叫就叫，以后就叫我阿野。” 乔婉随笑了笑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名字的问题，反而对迷途乐队似乎更好奇。 孙怡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就和徐卫确定的关系。 他们都酷爱音乐，性格开朗豁达，很投缘也很般配。 只是徐卫对音乐的热爱更偏重于兴趣和休闲。 而孙怡却对音乐的看法则更加执着和狂热。 大二的时候星探找到了徐卫，他希望迷途乐队可以踏进娱乐圈正式出道，并承诺可以帮他们宣传造势找最专业的团队帮他们打造天团乐队。 徐卫志不在此，他果断的拒绝了。他不喜欢娱乐圈复杂以及乌烟瘴气的氛围，他只想更专注于医疗ai的开发，音乐只是他抒发情感排解压力的端口，不可能成为他的全部。 徐卫错误的以为其他人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于是他自以为是的替大家做了主。 没想到矛盾因此激化，他也因为和孙怡意见不合而频频吵架，越吵越凶，越吵越不可挽回。 娱乐圈赚钱是出了名的快。 不算上孙怡，原本乐队五个人都是和辰牧野一同创业的原始股。 最开始做游戏软件的时候还算赚钱，大多数人没什么意见，斗志也还算高昂。 后来徐卫和辰牧野将重心转到了医疗ai这块，开发慢，投入大，技术难题多，时间一长其中的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满，看着同行都赚得盆满钵满而自己却如同攻克学术难题一般不仅要从头到尾的学习医疗知识，还要将受益时效拉得那么长。 高生辉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他们沿用了迷途乐队的名字重新组建了乐队。 最后一次散伙饭上徐卫没有去，所有人都喝多了，想着和过去友好地告个别，却不能够不去忍受背弃初衷的难过。 辰牧野一言不发，他只顾着闷头喝酒。 那时候的他刚通过竞赛保送进了北桥大学，能够坚持下来也只凭着当初对乔婉随的那份承诺。 谁去谁留，谁来谁走，辰牧野都毫不关心。 走了的只能说缘尽，好似那些提前下车的同车人，目的地本就不同又何必强求。 也许是太想让酒精麻痹自己了，孙怡在那一日喝得格外多。 以至于第二日徐卫满怀希望的找到她想再好好和她谈谈的时候却发现了她和高生辉躺在了一起，一丝不挂。 那段时间孙怡痛苦极了，发了疯似的摧残自己，摧残徐卫。 这无疑给了他们本就风雨飘摇的感情致命的一击，无论信仰也好，忠诚也罢，没有东西再可以支撑住这段感情，落地之时已经碎裂一地，根本修补不了。 徐卫的决绝彻底压垮了孙怡。 她最终在大三的时候坚持不下去退了学，和高生辉他们一起组队出道。 迷途乐队靠着之前的那些原创歌曲在乐坛闯出了一片天。 一夜间家喻户晓，受万人追捧，星光璀璨。 他们的眼神再也不似先前清澈，后来的音乐更是以迎合市场为主，完全丧失了原有的风格。 他们也怀疑过，迷茫过，甚至否定过自己，可大把大把的钞票铺天盖地的砸过来又有谁能抗拒得了金钱的诱惑，时间一久，他们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 他们更像是金钱的奴隶，再也无法享受音乐来带的幸福感。 就如同今天电视里看到的一样，即便几个人光鲜亮丽，耀眼得不可一世，可在他们脸上就是看不到光，看不到对当下的满足和未来的期许。 第214章 新年 乔婉随习惯了早睡，又刚吃过药，不到晚上九点就坚持不住了回到屋子里倒头就沉沉的睡去。 乔义儒伸长了脖子，眼睛随着辰牧野忙碌，直到他关了灯，将被子给乔婉随盖严，又再三确认了体温，方才放心的从乔婉随房间出来。 “你笑什么？”辰牧野没好气的问。 乔义儒扭转过身去将倒满酒的酒杯递给了辰牧野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人生好复杂。到底是倒霉还是幸运掺合在一起真的不太好说。” “切，”辰牧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才刚参加工作就开始顿悟人生了？人生就那样，有什么复杂的，认准的事管他对错干到底就完了，没什么好后悔的，也没什么好值得期待的。” “哦？不期待？你不期待当我姐夫啦？” 乔义儒陪了一杯，接着又倒满，显然是有不醉不归的意思。 “期待有用么？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我只想做好眼前的，照顾好暖暖，只要她活着一天我就活着一天，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照顾她一天，就这么简单。” 乔义儒沉默了些许，举杯道，“来，敬你一杯，虽然我还是认为你活该，但我要感谢你，谢谢你把姐姐还给了我们，谢谢你没有离开。” 乔义儒根本不胜酒力。几杯下去满脸通红，舌头也开始打卷。 “我跟你说姐夫，我这辈子就只管你叫了姐夫，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你家游戏机真的很好玩，那时候跟着你组队，我都没输过。 我开始是有那么一点讨厌你，我感觉你也就有钱，长得么也还算凑合，但是，但是你配不上我姐，真的配不上。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越看你越顺眼了。 再后来你们分了，我也难过了很久。 你说你当时脑袋是不是让门挤了你到底咋想的，到底为什么要闹那么一出？啊？” 乔义儒比比划划的，辰牧野不耐烦的按住了他的手，倒了一杯温开水给他喝。 “行了，行了，才喝了几杯就开始耍酒疯了，赶紧收拾收拾睡觉去。” 乔义儒忽然提高了嗓门，“姐夫，你真的，不要再抛弃我姐了，我姐真的太可怜了。” “我…行行行，不抛弃，不抛弃行了吧，你赶快给我起来，回屋睡觉去。” 辰牧野连拖带拽的把乔义儒弄回屋里，咣当一声摔在床上无语的反手把门关上。 屋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辰牧野收拾了碗筷，都将客厅打扫了一遍，一看时间刚刚十二点钟便忍不住推开了乔婉随的房门。 “暖暖，新年快乐！” 辰牧野趴在床头，在乔婉随脸颊处轻轻吻了一下，他知道乔婉随吃了药不会那么轻易醒来，于是便更加大胆的吻上了乔婉随柔软的唇。 “还会那么痛么？还想离开么？我猜你舍不得了吧，留下来好不好，我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无论什么我都陪着你，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可以永远当你的护工，护理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静谧的夜晚辰牧野一如既往的躺在乔婉随身边。 第八个年头了，这样的场景他足足想了八年。 不需要觥筹交错，不需要笑声朗朗，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祝福，只要能静静地守在乔婉随身边，他就可以原谅全世界的过错包括他自己。 乔婉随像是乖顺的小兔子安静的躺在辰牧野怀里，呼吸均匀，神情舒展。 他永远也忘不掉19岁生日的那个夏天晚上，乔婉随将自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美得不可方物，勇敢得一塌糊涂。仅凭这一点辰牧野即便是死也觉得此生无憾了。 辰牧野忍不住将额头抵在了乔婉随的颈间，贪婪的吸吮着乔婉随牛奶糖一般的香甜味道。 “暖暖，我爱你，很高兴今天有了阿野这个名字，你还能继续爱我么？继续爱我吧，求你了。”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辰牧野的声音还是梦里梦到了什么，乔婉随轻柔的“嗯”了一声，这一声像是漫天烟花绽放，美得辰牧野忘乎所以又哭又笑了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他和徐卫的公司平日里都是徐卫打理得多。 手下的员工都因辰牧野行踪过于神秘不怎么出现在公司而编排了他很多形形色色的传闻。 有说他家里背景不一般，不能抛头露面。 有说他性格有缺陷，有交流障碍所以不能见人。 还有的说他其实身患残疾，双腿双手都是假肢，带的机械臂，不便经常抛头露面。 最过分的还有说他和徐卫有断袖之好，两人私底下如同老夫老妻的，徐卫是1负责打理公司养家糊口而辰牧野是0负责在家貌美如花。 “草，要是断袖，老子也他妈是1，他们眼睛瞎了么，我这人高马大的怎么能让你上。”辰牧野被气得哭笑不得，反而徐卫倒是觉得有趣得很，笑了好几个月，时不时还拿这个来捉弄辰牧野一番。 公司群里大家都在热络的互相拜年，发红包。 往年辰牧野从来不会在群里说话，更不会互动，大家几乎都快忘了他们的大老板还在这个群里，挨个都拼了命的只给徐卫拜年。 辰牧野看了看手机，一百多人的大群里消息像滚浪一样一波波的跳个没完。 他的一个超级大红包像是天外飞来的巨石砸在了群里。 一瞬间群里变得无比安静，鸦雀无声，一百来人集体哑声的样子也不逊于刚刚热络的时候壮观。 “大家新年快乐！来年再接再厉！晚安！” 第二记炸弹炸完群辰牧野便关上了手机抱着乔婉随短暂的睡了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辰牧野准备好了早餐，帮着乔婉随洗漱完，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像是一颗炸弹，消息像是鞭炮噼里啪啦的炸裂开。 “你朋友好多呀，消息这么多。”乔婉随不经意一说，趁着辰牧野发呆那么几秒，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哎，小小心啊，别摔了。” “没事，不用扶我，今天我想从这里走到餐桌，我自己能行。” 辰牧野一把丢开了手机，像是护着蹒跚学步的婴儿一般小心翼翼的护在乔婉随身后。 乔婉随的右腿显然要比左腿恢复得更好，虽然依旧飘飘摇摇的，却足以能够支撑住整个身体。 第215章 钱姚 “太棒了暖暖，你这进步不止一点点啊。都可以走这么远了，还走这么稳。” 辰牧野开心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不笑的时候心事重重，笑起来的样子着实阳光开朗。 乔婉随在鼓励之下走完这一小段路程并没有觉得多么吃力，虽然满头大汗，可内心还是高兴愉悦的。 “我就一个朋友你是知道的，就是姚金子。 说起姚金子也是可怜的。 大过年的自己一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的，连顿饺子都没吃上。” “嗯？”陈局野瞬间一怔，“姚金子不是和大熊在英国结婚定居了么？怎么变成一个人在国外了？难道？…” 辰牧野装作不经意的试探性说道，“我还以为她在国外有家庭了。” 乔婉随摇摇头，“没有，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说是今年四五月份就回国内定居，我印象中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很想她。” 事实上姚金子这几年并不好过。 因为乔婉随的原因其她赌气和钱羽闹分手。 那阵子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糟糕。大家好似同时陷入一股要命的旋涡，眼看着被吞噬，气都喘不出来。 所有人都将辰牧野看成了十恶不赦的祸首。他们不允许他靠近病房，不是谩骂就是驱赶，用最难听最扎心的言语一刀刀的刺向了辰牧野。 钱羽从小就和辰牧野在一起形影不离。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辰牧野当下的痛苦和绝望。 他很怕辰牧野因为吊着的一口气松掉而彻底崩溃。他整日陪在他身旁看他沉默，看他消沉，陪着他烂醉如泥。 直到乔婉随从鬼门关回来生命体质稳定了下来，下学期开学前一天姚金子一个人赌气的回了南夏。 钱羽紧跟其后尝试了各种办法去哄可姚金子不知怎得什么也听不进去，将钱羽翻来覆去的蹂躏折磨得几乎失去了耐心。 “随她便吧。” 钱羽觉得大家都需要时间冷静，后来的那段时间便没有再去找姚金子。 那阵子他心情跌到谷底整天不是抽烟喝酒打游戏，就是打台球，也不回宿舍，没课的时候就泡在酒吧里。 那一天酒吧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眉眼妩媚的不速之客。 那美女一袭金色开叉连衣裙踩着恨天高的金色闪钻高跟鞋径直的走到了钱羽身旁。 “谁啊，别他们碰老子。” 钱羽一把甩开搀扶过来的手臂，一声不大不小恰到好处的呻吟像是给了钱羽当头一棒，盯了好半天才恍过神来说了句，“是你啊，好久不见。” 徐露整理了一下大波浪，淡定从容的微微一笑，仿佛一切皆在她掌控之中，再次见到钱羽竟然丝毫没有一点为了之前的背叛而感觉一丝丝的悔意。 “看来，你过得并不好。”徐露拍了拍钱羽肩膀。 “其实离开你，我也一样，我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证明了我还是更喜欢你，所以我回来了，想想我们在一起时那些快乐的日子，怎么样？有没有很怀念？我们和好吧，这次是真的，永远的，再也不分开。” 徐露像是一个充满诱惑的优秀猎人，对钱羽这个猎物势在必得。 她魅惑的看着钱羽，却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一丝危胁，那双眼睛里有了属于别人的东西，不再对她热忱，更没有一丁点见到她的喜悦。 “你—想太多了吧。”钱羽冷哼了一声，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我现在有女朋友，你？算了吧。” 钱羽扬长离开，徐露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很没面子。 她并未气馁，反而像是放了追踪器一般每日都能在不同的地方找到钱羽。 “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们不可能的。我已经有了想守护一辈子的女人，你说再多都没用。” 钱羽的态度让徐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她错误的以为只要她回来撒撒娇，耍耍赖，卖卖惨道个歉，钱羽就还会像以前一样毫无保留的原谅她，宠她，把她捧在手心。 可如今的钱羽完全不给她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 哪怕她耍了手段，就算爬上了钱羽的床也无济于事。 姚金子外婆脑出血去了医院急救。 钱羽听闻二话不说立刻前往。 徐露堵在门口用力的抱住了钱羽，“我知道你只是还没消气，我会等你，等你原谅我，我保证会对你好。” “走开。”钱羽用了些力气，一把将徐露摔在地上。 他一点怜惜都没有给徐露留下便一溜烟儿跑去了医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忘却了先前的隔阂。 钱羽一直守在姚金子身旁，像保护一件珍藏千年的瓷器一般小心呵护。 姚金子从小是被外婆和外公带大的，她对待外婆外公比自己亲生父母还要亲上几倍。 没人知道乔婉随的意外给她带来多大的冲击。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接受乔婉随变成植物人的事实，却又迎来了这样致命的打击。 外婆最终只撑了三天就与世长辞了。灵堂的祭奠仪式还未结束外公又因为外婆的离世悲痛欲绝突发心梗安详的死在了怀念外婆的梦里。 事情几乎朝着疯狂的形态发展。 钱羽好容易哄着姚金子睡了一会，他站在门口不由得点了一根烟。 “妈的，这都是这么了，草！” 姚金子的妈妈也从国外赶了回来。 处理好一切之后没着急回去，留下来多陪了姚金子几天。 “不然和妈妈去英国吧，去那边读书，离我近一些，我也可以有机会照顾你。” 这种迟来的关爱没能燃起姚金子一丁点的亲情。 外公外婆离开了对于她来说好似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 哪里有归属感？哪里有容身之所？ 姚金子越想越难过，心里疯狂的想着钱羽，她必须马上见到他，她必须躲进他的怀里才会感到温暖和安全。 姚金子刚到钱羽宿舍附近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女人正搂着钱羽的腰神情妩媚，动作暧昧。 姚金子甚至都没来得及看到钱羽的反应便转身丧尸一般的跑开了。 回到家里姚金子一头栽倒在地板上，妈妈没在家，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孤独的灵魂在飘荡。 第216章 别了 门铃响个不停，就好似很笃定家里一定有人一样。 姚金子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每一步都好似深陷泥潭迈出来的都是带着痛的呐喊。 门外徐露气致高昂的和姚金子对视着。上下打量的眼神几乎将姚金子的怒火彻底点燃。 “你就是姚金子吧，我叫徐露，是钱羽前女友。” 徐露很不客气的伸出了一只手，意在挑衅，连手势都是那么趾高气昂。 “前女友跑来敲现女友家的门，你脸皮还真是厚。” 姚金子用上了仅存的战斗力，不想让自己输，可她自己知道徐露出现的那一刻，自己早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徐露不屑的嘴角扬了扬，“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和钱羽已经复合了，钱羽本来想和你说的，可惜你家发生了大变故，所以他没忍心。 可是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这事早晚要让你知道。 你们不合适，钱羽真正喜欢的是我，而我这次回来也不会再离开，我会永远陪着他。” “呵呵，你好搞笑！当初是你傍上了有钱人甩了钱羽，怎么，在国外混不下去啦？看来你也不怎么样么，在国外被人耍了就跑回来和别人抢男朋友，你果然够无耻的。”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和钱羽的事你们外人不懂我不怪你。 我们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就在你和他冷战的这段时间里。 我很后悔，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钱羽苦苦哀求我不要离开时的样子，他哭得像个孩子，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的恳求。” 徐露故作释怀的说，“归根结底我还要感谢你，谢谢你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一直照顾钱羽。 如今我回来了，若是钱羽没那个意思我不会纠缠，可钱羽说他从未忘记过我，那一天我们聊了一夜，我们确定彼此心里都有对方，正巧你不是也要和他分手么，那么干脆大家互相成全，皆大欢喜。” “欢喜你妈，”姚金子一个巴掌打在徐露脸上。 徐露似乎知道会有这样的遭遇也并没显得多么意外。 “要分，那也是我和钱羽之间的事，叫他亲自来找我说，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跑来找我说这些。” 事实上姚金子的内核已经彻底空了。 她就如同强弩之末，只凭着最后一口气硬撑着没有倒下。 她生性极度自卑，最怕被抛弃被背叛。 遇到钱羽之后她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钱羽也会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两个渣男一样背弃她而去。 以前有什么不顺心还可以找乔婉随倾诉，而如今，乔婉随没了，外公外婆也没了，她忽然间就被关进了黑暗的小黑屋里，四面碰壁，根本找不到活路。 “最后再告诉你个秘密，两三年没见，我觉得钱羽真的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少，而且，那方面需求更多，好让我吃惊哦。” 徐露的话成了压垮姚金子最后的稻草。 姚金子失控了一般，冲进厨房，拿起了水果刀。 妈妈就在那个时刻赶了回来。 拼命夺下了水果刀将姚金子死死的抱住。 尖刀落地当啷一声姚金子仿佛听到了乔婉随的哭喊，忽然想起来乔婉随还活着她便没有力气死在前面。 “妈，带我走吧，我不想死，求你了，带我走吧，我要离开这，明天就走好不好，求你了明天就走。” 姚金子歇斯底里的哭了一个晚上，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父母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去英国的机票订在了三天之后。 姚金子吃了药，每天浑浑噩噩的睡个不停。 钱羽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不接。 跑去她学校找她，寝室同学却说她一直没去上学。 “家里也没人，电话也不接，学校也不去，这人到底跑哪去了，是要急死谁么？” 钱羽越是生气越是心疼，他忽然意识到原来姚金子的世界是这么脆弱，仅仅有关联的只是一部毫无温度的手机。 若是没了电话，没有人能联系上她，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有危险，哪怕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 想到这里钱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守在姚金子家门口一天一夜，始终还是没有见到任何身影。 钱羽转头跑去学校的时候正是姚金子和母亲赶去机场准备离开的时候。 那时的姚金子已经病得不轻，眼神涣散，目光呆滞，看什么都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很久没有发作的病症彻彻底底没能扛住铺天盖地的变故。 手机嗡嗡的响个不停，姚金子干脆直接关机。 这一关机就是两年，两年期间没有任何人能联系上她，这个人就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只是苦了钱羽，天知道他是怎么从泥沼里活着爬出来的。 乔义儒休完年假又回南夏去了。 乔婉随本想着跟着弟弟一起回去的，可毕竟他们的房子早就卖掉了，如今在南夏乔义儒住在单位宿舍，还没来得及租好房子，只能让乔婉随再等等。 北桥的春天出奇的漂亮。 只是一股暖流，一缕春风，一夜细雨整个城市像是被哪个顽皮的花仙子施了魔法，一下子褪去清冷的冬装换上了鲜艳多姿的春装。 桃花梨花开满了街道，相间着金翠一般的迎春花美得像是童话里的私密花园。 辰牧野推着乔婉随游走在湖边小路看柳枝迸发新芽，看海棠簇拥绽放。 很多人穿着轻便的运动装在河边晨跑。在窝火的冬季也有过去的时候，只要熬到春天，天地自然就会赋予世间生命的奇迹。 辰牧野捡了一朵刚刚掉落的海棠花，他将花朵挂在了乔婉随鬓边。 乔婉随笑笑不语，神情悠远的看着远处的湖面。 这还是她生病以来第一次外出欣赏春色，很难不动容，很难不为枯木逢春起死回生的生命力震撼。 她眼尾偷偷扫了一眼辰牧野，眼里混合着不愿道明的复杂情绪。 “死的人固然一身解脱，可活着的人要怎么办？一次，两次，三次…我…好像真的不应该这么残忍。” 也许是被复苏的大地感染，乔婉随自从乔如海离开以后第一次萌生了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第217章 返厦 直到四月底乔义儒终于来信了。辰牧野提前把行李打包好 ，除了一些当下用得到的其他全都提前托运走了。 王阿姨是北桥人不能继续照顾乔婉随了。 乔婉随复健的效果特别好如今已经能在家里自由活动，只是时间不能太久。 “王阿姨，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也没什么可以回报的，我亲手做了一碗面，你全当我一片心意。” “哎，哎，好，如今暖暖都能自己做饭了，看来离好日子不远了，我和你刘阿姨啊总算可以放心了。” 告别了王阿姨辰牧野带着乔婉随登上了飞机。 位置是头等舱，只有他们两个人。 辰牧野很怕乔婉随会追问机票钱的来龙去脉，事实上他根本也没想好什么说辞，一路上忐忐忑忑的，总感觉心里像是装了一个定时炸弹。 奇怪的是乔婉随并没有问。包括之前她还总吵着想去见见为乔如海捐赠医药费的好心人，也总追着问这么多年那起事件的犯罪人对她赔偿的资金来源等等。可最近一段时间，自从乔如海离世，她好像很少再提及这一类事情，就好比她从没有问过辰牧野愿不愿送她回南夏，很笃定辰牧野就是会陪着她，绝对不会离开她。 三个多小时的航程很快就到了。 离开南夏八九年了俨然已经物是人非。无论是气候还是环境对于乔婉随来说竟然有了些许的陌生。早已经习惯了北桥的天寒地冻如今热浪扑面的感觉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姐，欢迎回家。”乔义儒兴奋的像个孩子，从机场到停车场的路上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姐，这是我一个朋友叫……叫……钱勇，勇敢的勇。等下他会帮我们送回家。” 乔婉随看着钱羽不明意味的笑了笑，“你叫钱勇，他叫钱羽，名字太凑巧了，你们会不会是兄弟俩。” 乔婉随不经意的一句玩笑话惹了三人一身冷汗。 钱羽苦哈哈的笑了笑，透过后视镜狠狠瞪了辰牧野一眼，故意打个岔介绍起这几年南夏的变化。 “好多年没回来了吧，南夏的变化很大。你看，前面是新修的言舞大桥，有一部分桥面是在海上，到了晚上桥墩旁边有各种颜色的彩灯，超级漂亮。” 钱羽又指了指右边，“右手边是三十多公里的山海栈道。南夏政府为了便于老百姓全面健身投资了不知道多少个亿建了这么一条能散步，能骑自行车环山入海的栈道，周末的时候约几个朋友在上面走一走吹吹海风别提多舒服了。” 乔义儒迫不及待的补充道，“出入岛除了之前的两条海底隧道以外还新修了三座跨海大桥，地铁如今又多了三条线，有一条也是跨海出岛的景观非常漂亮。 诺，前面那个小岛是海沧区的自贸区，南夏如今建了一个全国最大的对外自由贸易区，生物科技这块也是全国前茅。” 南夏的变化真的很惊人。 若之前用青涩，婉约，懵懂的少女来形容她，如今的南夏像是一个摩登女郎，时尚前卫美丽大方。 “真好，真好！回家了，终于活着回来了。” 乔婉随趴在车窗前不停的将这些变化尽收眼底，逐渐的那份久违的归属感如雨后春笋蓬勃的从心底深处钻了出来。 “说起来我们都是南夏人，如今我们南夏发展这么好，不比任何城市差，我们就应该回到家乡建设家乡，在外面在功成名就也总感觉空荡荡的，哪里都不如老家好。” 见弟弟高兴乔婉随也笑得惬意。 “那个…钱—钱勇，你结婚了么？” 乔婉随忽然这么一问，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 “怎么了？不方便的话可以不回答。” “没，没什么不方便的，老光棍一个，还没成家呢。” “嗯！” 乔婉随偷偷的缓了口气，继续看向窗外的美景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奇怪了。”乔义儒以旁观者的姿态想法更加敏锐些，“刚介绍的时候明明说是我的朋友。既然是我的朋友，年纪和我差不多，不排除有结婚早的，但大多数都还没成家呢吧我姐为什么要问人家成没成家？” 车子缓缓驶入一处私密性很好的高档别墅区，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张望着。 辰牧野等人忙着从车上搬东西，中年女人推着乔婉随进了院门。 弯曲的柏油路像条小溪一样的蜿蜒在入门的花丛中。两旁铺满了盈绿的草坪，草坪中央几块并不规则的圈地栅栏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 右手边有假山，小瀑布，小瀑布下面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池塘。 池塘尽头一座小拱桥，小拱桥连接了一座木质凉亭，柱子上爬满了蔷薇，花开得实在太多，竟觉得有点好笑。 “姐，我们部门一个领导出国了，全家都搬去澳大利亚。他知道我们家情况，也知道我在找房子，他不舍得把房子给别人打理，怕遇到不负责的中介把房子弄得乌烟瘴气所以就以最便宜的价格租了给我。 起初我也是拒绝的，这么好的房子我都不知道给人家多少租金合适，多了我们承担不起，少了也确实不像话。可我那个领导说就当我们给他看家了，只要我们好好爱护这个房子他不在乎什么租金不租金的。 虽然他们家条件很好，不差钱，但这么大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的，将来我一定会找机会好好报答人家。 姐，你别有负担，安心在这住下，有我呢，我会好好努力工作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等将来我攒够钱，到时候买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爸爸妈妈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嗯。”乔婉随摸了摸弟弟的脸颊，她渴望弟弟长大，又心疼弟弟肩上的重任。她不想再去耗费时间感怀纠结自己拖累弟弟这件事，毫无用处的精神内耗只能消磨时间和意志力。 她清楚的知道只有自己敢于面对残缺的事实，自己敢于迈出那一步彻底融入可能满怀敌意的世界里，坦然接受大家的关心和帮助，抛弃偏激，自尊自强还有孤傲，于任何人而言她的存在都会变得轻松。 第218章 别墅 “这里原本的楼梯都变成了斜坡。墙壁上触手可及的地方都安装了扶手。这些弯弯角角的地方也都包上了海绵原本中央的旋梯也变成了直通电梯。” 乔婉随目不暇接的观察着别墅里的变化。曾经辰牧野带她来玩过几次，虽然现在被改造得和之前完全两个样子，可先前的装潢她仍然依稀记得。 “那个钱哥，你虽然是南厦人，可我记得你说过你在南厦已经没有亲人了，你房子找好了么？我打听过了这附近十几公里之内可没什么合适的房子，要么贵得要死，要么就是远得要命，也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每天往返来照顾我姐方不方便。” 乔义儒给辰牧野使了个眼色又忍不住想知道乔婉随的回应，他拎着辰牧野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包不知道该是放下还是要拎去钱羽的车里。 “既然要照顾人，那肯定要离得近些啊，之前你们不都是住在一起的么，不然怎么才叫护工呢。”钱羽揉着眉心，在一旁煽风。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乔婉随，就好似在等一场事关生死的宣判，就连呼吸都停止了半拍。 “嗯，你们说的有道理，这个房子太大了，还有那么多空房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阿野，嗯，钱羽就留下来，省得再去找房子麻烦费用还高。” “对嘛，我也是这个意思，太好了，多一个人在还热闹一些，省得房子太大空荡荡的怪吓人的。另外我要经常在研究所，万一回不来，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我也真是不放心，这下好了，问题都解决了，不如咱们晚上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庆祝我姐回家，庆祝我姐开启新生活。” 辰牧野如释重负，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那我再去买点菜，再买点生活用品，让暖暖先睡会累一天了，等饭好了再喊她。” 辰牧野和钱羽离开了，乔婉随被推进了一楼的主卧，她确实累得不轻，盖上被子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想起了多年前和辰牧野来别墅玩，就是在这间房里，这张床上，两个人正直青春热血不分轻重，不注意节制的混闹了一整夜。 那时候他们是彼此的天和地，无论脾气秉性还是身体契合度都高到让人望尘莫及，他们肆无忌惮的幸福着，天真的以为日子永远会这样下去。 乔婉随将被子向上拉了拉，过去的种种就好似昨天发生的一般，被子上似乎还存留着辰牧野的柑橘味道。 过往云烟虽缥缈，切身的感觉却早已刻入每一个细胞，忘不了根本忘不了。 一滴珍珠大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进了乔婉随的颈窝，“阿野，我现在是个残疾人了，我该要怎么面对你才好。” 南厦的夜来得要比北桥晚一些。 乔婉随醒来的时候辰牧野和钱羽还没有回来。 乔义儒想在楼上安个壁灯想暂时关一下电闸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电闸在哪。 “在左转第二个房间右手边的墙上。” 乔婉随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她并没有惊讶于弟弟听到这句话更加惊讶的表情，而是十分镇定的喝了点水，坦然的等待着弟弟疑惑的发问。 “姐，你......” “嗯，这里是阿野爸爸送给阿野的别墅，我曾经来过这里，所以我很熟悉。” “姐，你....” “嗯，跟你想的一样，我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 乔义儒立刻放下手中的螺丝刀一屁股坐到了乔婉随身旁，“姐，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会不会，会不会很难过，或是很生气。如果实在不想面对的话我带你离开这里，你若是恨那个人的话我们就不要他的帮助总之你有什么想法别憋着自己。我不想看到你心里委屈。” 乔婉随语气忽然变得坚定，“我为什么要恨他？那件事从头到尾都和阿野无关，我怎么会恨他？” “那你明明都记起来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还装作不认识他？” “我——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他相处下去，毕竟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有很多事情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乔婉随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他承载了所有的埋怨和怨恨，他一个人默默地扛下了所有，他的痛苦绝对不比我少。 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这不是简单的愧疚就能支撑得起的，除了坚定不移的信念和感情，谁又会把自己大好的时光都葬送在我这个残疾人身上。” “姐，你既然什么都明白，那我很想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之间还...还有没有可能....” 乔婉随摇摇头，“不知道，等稳定下来我再来好好想想。我不想去谈配不配得上的问题，阿野不需要再去证明他的真心，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他的心就摆在那里没有任何遮挡，清清楚楚，血肉可见。 我只是还没想到要怎样才能给他更多，要怎么做才让他接下来的生活不再有我的阴霾，如今我肯坦然的接受他安排的这些也只是想让他心里更好受更轻松些。” 乔婉随的深思熟虑让乔义儒很是惊叹。 原来爱不只是喊出来的你侬我侬，爱还是克制，还是隐忍，是在不显眼的地方全心全意的为对方着想，是想方设法的为对方做更多，哪怕被误解，哪怕受委屈也不吭一声的坚持。 车子在距离别墅一定距离的时候停下。 钱羽点了一根烟却很快的被辰牧野夺了过来扔出了窗外。 “别抽，暖暖闻不了烟味。” 钱羽撇着嘴切道，“霸占我的名字不说，管得还这么宽。” 辰牧野低下了头，淡淡的说了句，“对不住了兄弟，这么多年竟跟着我倒霉了，有没有后悔和我做兄弟，不过后悔也晚了。” 钱羽一拳头打在了辰牧野胸口凶道，“我草，能不能说点人话。再不好好说话给你舌头割下来。” “哎，疼，打这么用力。”辰牧野反手又给了钱羽一拳，两个人同时捂着胸口，互看了一眼彼此却在下一秒笑得像两个傻小子，喘了好一会才平复过来。 第219章 谈心 “五年前你丢那么大一摊子给我 ，你说我整天跟着你，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弄的那么大一车行，说给我就给我了，剥夺了我创业的积极性不说还整的我像被你保养的二奶似的。” 辰牧野痴笑道，“二奶？有你这么五大三粗的二奶么？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更何况你有奶么？啊？奶在哪呢？在哪呢？” “切，谁叫我从小就跟了你呢，像我这么貌美如花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垂涎以待呢，也就你吧，嗨，一入豪门深似海啊。” “恶心死了。”辰牧野呕了两声单臂杵在车窗上难得的笑得恣意。 “都回来了，真好啊！如今都能见到你笑了，感觉像中了五个亿彩票一样。兄弟，我看暖暖现在恢复的不错，你丫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老天终于开眼了。” 钱羽一把搂住了辰牧野肩膀，转过头去竟然忍不住闪下了一滴眼泪。 “草，妈的，年纪越大还越容易伤感了，真要命！” “哭什么啊，是不是有病，我还没死呢。”辰牧野又给了钱羽一拳，这才把钱羽后续的泪珠子都憋了回去。 “过几天姚金子要回国了，你有什么打算？” 钱羽拨弄着打火机，火光一簇一簇的照得钱羽的脸忽明忽暗。 “是兄弟就快说。” “是兄弟就别问，问了也不知道。”钱羽呛着回答。 “我当时就是死鸭子嘴硬，结果九年扔进去了 ，人都差点硬没了。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滚滚滚滚，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辰牧野鄙视的哼了声，“当初姚金子因为我和暖暖的事情和你闹，如今她回来了，你最好给我表现好点，要是暖暖因为你和我闹起来我饶不了你。” “说的就好像暖暖能记起来你我似的，你别忘了，我现在叫钱勇，你叫钱羽，我们是不同父不同母的亲兄弟呢。” 辰牧野猛的心底一沉，“是啊，她不记得我，我现在只是她的一个护工而已。” 见辰牧野又恢复了阴郁，钱羽啧了啧，懊恼的想抽自己嘴巴，“我怎么嘴巴总比脑子快。” 他连忙哼哈打诨，哈哈大笑几声转移尴尬。 “走吧，别让暖暖等着急了，今天好好吃一顿，过几天休息好了，我带你们去把全南夏好吃的饭店吃个遍。” 辰牧野撇嘴应了声，“好，多谢钱大老板恩赏。” 终究是回了他们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所有人心底积压了很久的郁结都得以释放。 辰牧野钱羽还有乔义儒很释然的喝了点酒。 乔婉随回房休息的时候回头看向了三人，不经意间笑了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本该存在的位置上，那些苦啊难啊的虽然事后会还会卷土从来却在当下败给了这一秒的开怀。 辰牧野带着乔婉随先是去了墓地。 乔婉随祭拜了父亲母亲，为他们献上了自己采摘的花束，还有亲手准备的食物。 乔婉随并没有哭，很坦然的接受了失去父母双亲的现实并在父母的墓碑前聊了很多还未曾来得及说出去的话。 辰牧野不想打扰他们一家谈心，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山头望着乔婉随。 他很希望乔婉随可以大哭一场，哪怕歇斯底里都无所谓，情绪只有排解出去心里才会有位置装得下其他。 可乔婉随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和小时候一样无论发生什么都波澜不惊，最先和解的一定是自己，总是怀以最宽容的心去理解和包容突如其来的变故。 辰牧野心疼不已，他总是想尽办法想把乔婉随宠成任性的公主。 可往往事情总是倒过来，乔婉随接受了他的偏执，承受了他的占有欲，不计较他复杂的家庭，当他未能按时参加竞赛的时候选择无条件信任不稀放弃最高学府的就学机会也要陪在他身边，鼓励他，给他希望，即便被恶意分手也要叮嘱他永远不要放弃自己。 辰牧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很想抽根烟，可惜他没有。 他们之间已经说不清楚谁付出的更多，只有他们彼此知道他们的感情早已经不能用得失来衡量。 “好久没有听到海浪的声音，我想去海边坐坐。” 辰牧野乐意至极，每一次能和乔婉随独处的机会都是老天独宠的礼物，令他求之不得。 海水还是有些微凉，下海的的人并不多。 这片海滩是新开发的距离市区比较远所以人迹也罕见。 算上辰牧野和乔婉随零零散散总共也就三五人，倒是显得沙滩格外的宽阔。 “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很少见到你笑。” 乔婉随头发略微长长了一些，她歪着头迎着阳光屈着眼睛的模样像只慵懒的小猫。 “有…有吗？没吧，没有不高兴。”辰牧野依旧不太敢直视乔婉随，却因为乔婉随这样问使劲挤出的笑容实际上比哭还难看。 “我总叫你阿野你会不会不高兴？”乔婉随继续问。 辰牧野摇摇头，拾起一个贝壳在沙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虽然那个叫阿野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随便叫，只要是你叫的我就高兴。” “你怎么知道阿野不是个好东西？”乔婉随问 “你经常会喊他的名字，而每次喊他名字的时候你都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辰牧野将那个叉越画越深。 “而且你梦到她的时候会流泪，他若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不会让你这么伤心。” 海面传来了几只海鸟的鸣叫，很空灵，也很悠扬。 乔婉随望着远处的海面拾起一颗石子重重的的扔向了海里。 “阿野不是什么坏东西，在我的梦里阿野也从来不是噩梦。 我之所以会哭是因为我知道阿野是一道光，一道美好绚烂的光，那道光背后站着一个人，而我就是看不清他，抓不住他，所以我会害怕，会恐惧，我怕他再也不出现在我梦里，我怕他听不到我的呼唤。” 时间嘀嗒而逝，和辰牧野的心跳达成一致。 过了许久辰牧野都无法开口，喉咙像是被心底涌上来的热血封住，无数次张口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220章 不死 “可是你一定还在恨他的吧，不然你怎么会把他忘掉。其实忘掉也好，好的总归短暂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坏的才是永恒忘掉了刚好。” “嗯～不对不对，”乔婉随连连摇头。 “不是所有的遗忘都是打击太大，或是悲伤过度 ，有时候选择遗忘是出于一种保护。人终将会遗忘一些事情，可只有当记忆被封存起来之后某种意义上讲才算是铭记于心永远不忘。“ “真…真的会是你说的这样么？”辰牧野迫切的望着乔婉随，像个天真的孩童疯狂的等待被肯定的答案。 乔婉随用力的点了点头 ，附上了一个太阳般温暖的笑容，瞬间让辰牧野升至天堂整个人一头躺在沙滩上掩着面沉默了许久。 “好啦 ，阿野，我渴了，去帮我买瓶水吧。” 辰牧野猛的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沙子连忙答应。 他四下里看了看，皱了皱眉头，“这边刚开发，配备还不怎么齐全，来的时候我好像在马路对岸看到了水站，你先在这待会，我跑过去很快的。” 乔婉随点头回应，看着辰牧野如少年般飞奔在沙滩上的背影乔婉随胸口似有一团暖阳在发着热。 海浪轻柔的拍打着沙滩，也许是太多年没有感受到海水的温度，乔婉随脱下鞋子，抽出拐杖并不稳妥的站了起来。 她艰难的挪动着双腿向海里一步一步走去。脚碰触海水的一刹那她欢心得直想跳脚。 海水包裹着她的脚踝，小腿，膝盖，海浪很温柔并没有给她制造多少阻力。 可毕竟沙滩太软给不了乔婉随双腿太大的支撑。她刚想往回走的时候却被疯了一样跑回来的辰牧野一把拦腰抱起打横着抱在了怀里。 辰牧野双眼血红，胸脯激烈的起伏，他像一个发了疯的野兽，抱着乔婉随径直的往海里冲。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再想着死，我以为只要我们做的足够多，你就不会舍得抛下我们。 如果活着真的让你这么痛苦非走不可的话，那好，我陪你，我们一起去死。” 海水已经没过了腰，辰牧野本就怕水，浑身上下抖动得像开了震动模式，脸色变成灰色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是，不是阿野，不放我下来，不是…” 海水扑上来灌了乔婉随满脸的水，乔婉随被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只手死死的抓着辰牧野一只手用力的拍打着辰牧野胸膛。 “回去，快回去阿野，危险，前面危险。我…我没想死，真的，我只是想踩踩水。” 辰牧野似乎听不到乔婉随的呼唤，眼见着辰牧野着了魔一样不管不顾的抱着自己往深海里拖，乔婉随拼了命的搂住了辰牧野的脖子，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他的脖子深处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为止。 “快停下，快停下阿野，我没想死，我根本没想死，我要好好活着，我们，我们不死了，不死了。” 乔婉随的哭声唤回了辰牧野溃散的神志。 辰牧野低头看着怀里早已被海水淹没只露出个小脑袋的乔婉随瞬间血液逆流，心痛到好似在被千刀万剐。 “不-死-了？”辰牧野将乔婉随紧紧抱起，失了魂一样的蹭着乔婉随的脸颊。 “嗯，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求死，不会了。” 两人回到沙滩上的时候完全已经精疲力竭。 他们头挨着头躺在沙滩上无力的喘息着。 半晌辰牧野都没有动静，乔婉随从刚刚的惊魂中回过神来翻身看向了辰牧野。 辰牧野身体先是一阵痉挛紧接着猛烈的喘息了几口之后便逐渐再也动弹不得。 “阿野，阿野你怎么了？别吓我啊野。” 乔婉随不停的摇晃着辰牧野的身体却根本得不到回应。 她已经分不清脸上是海水还是惊吓的泪水只知道拼了命的爬到了轮椅旁边捞出包里的手机颤颤巍巍的拨打了乔义儒的电话。 过不多时钱羽乔义儒还有一直乔装扮演出租车司机的许明哲一同火速赶了过来。 辰牧野惊吓过度晕厥了一个下午，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他伴着一声惊呼乍然坐起，环视四周发现是医院便紧张得控制不了自己大口的吸着空气。 “暖暖呢？暖暖呢？” 辰牧野拎起钱羽的衣领发了疯一样的怒吼。 钱羽用力按住了他，拿着手机拨打了乔婉随的电话。 “没事，暖暖没事，给，想说什么你自己说。” 电话那头传来了乔婉随轻柔的声音。 短短几秒辰牧野就好似从地狱被捞回了人间，整个人瘫坐在病床上单手掩着面仰天苦笑了半天。 五月初的时候姚金子回国了。她在网上应聘了南夏一家规模很大的服装进口出贸易公司做主管。 她的父母在国外也是做这方面生意的，她病好一些之后除了念完了大学也帮着母亲打理过一段时间生意，对这方面经验颇丰。 乔义儒事先和姚金子沟通过，尽管姚金子嘴上骂骂咧咧的，可她在清楚不过没有人会像辰牧野那样不顾生死全心全意的对待乔婉随了。 这些年她因为严重的病症被留在英国治疗，她无时无刻不在悔恨和责怪自己没能在乔婉随最脆弱的时候留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 机场接机大厅里姚金子蹲在地上抱着乔婉随哭成了海啸现场。 乔婉随很难不动容，她不停的抚摸着姚金子的后背，不停的喃喃道，“回来就好，活着就好，我们都还活着，金子，我们都还活着。” 乔婉随决定先不告诉姚金子她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她想用另一种方式让姚金子和钱羽自然而然的终归于好。 钱羽在停车场等着，他双脚不停的抖动，手指都快被啃烂了，见到乔婉随辰牧野还有姚金子走来紧张到下车的时候竟不知该迈哪条腿好。 钱羽接过姚金子手中的手提包。 两人谁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可心跳声却像战鼓一般响彻了整个世界，生怕别人窥探不到他们关系匪浅的过往。 第221章 复合 “我虽然这里房间比较多，不过我可不打算留你在这里住。这里离你上班的地点太远了，不方便。” “知道啦，第一天见就着急赶我走，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 “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聊天，不差这一天。这边不好叫车，待会让钱—钱勇送你回去吧。”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辰牧野瞥着钱羽坏坏的笑了笑，钱羽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在已经翻江倒海乐开了花。 车子缓缓驶离了别墅，在一片幽暗的小路旁戛然停了下来。 路灯幽暗，四下无人，周围一片寂静。 钱羽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拄在车窗上挫着自己的额头。 他看着窗外想掏一根烟，却因为手太多颤抖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姚金子先开的口。 “糟透了！”钱羽丝毫不加掩饰回复道。 姚金子哼笑，“被人甩两次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特带劲，特有挑战，特舒然。” 钱羽凛冽的瞪着姚金子，眸色纯黑，眉头皱得要命。 他盯着姚金子那张恶毒的嘴剧烈的喘息着，欲言又止几个来回，终于在一声不争气的自嘲声中一把搂住了姚金子的后脑将姚金子的唇封得彻彻底底。 “你干嘛，松开。” 姚金子用力的挣扎了几下，终究没能掩盖住内心对钱羽的思念和渴望。 她逐渐柔软了下来，化作一摊水任由钱羽搅弄着她那张口是心非的嘴，啧啧的声音激荡在整个车厢。 “还说不说那些狗屁话，再说，再说就还亲你。”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几乎鼻尖碰着鼻尖。 姚金子一把将钱羽推回到了座位上，整了一下头发故作镇定的说，“以前你没这么流氓来着，跟谁学的，不过我想你师傅也不怎么样，吻技还是这么差。” “你………” 钱羽要被气死了，心里默默演练过千遍万遍的话却当着姚金子的面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想不管不顾地把她推倒，他甚至想过把她绑起来像审犯人那样好好折磨她几天 ，他想让她好好为她消失这么多年道歉，赎罪，再亲口告诉他她一直还爱着他。 可惜，他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已经完完好好的回来了，又回到了他身边，这就已经足够了。 “姚金子，我去过英国。你知道的我不会英语但是我还是去了。 那时候我每天在街上找啊找啊，没有目的地，根本也打听不到。 后来签证到期了，我就和那些流浪汉一起住在桥下，街边，地铁站里，见到警察就要跑。 再后来我被遣送回来，他们不允许我再入境，我就真的，真的离你那么远，远到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哪。” 钱羽自嘲的冷笑了几声，眼角的眼泪很倔强，越是想隐藏越是忍不住往下流，原本冷峻不羁的脸上眼下全是委屈。 “再后来，我听说大熊也去了英国。我就拜托大熊帮我打探你的消息。 可这个挨千刀的sb却传给了我一张你们的结婚照 ，他说你们已经在英国结婚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结婚照是我p的 是我让大熊这么做的，这事和他无关 。”姚金子忽然就没了底气，心底早就融化了一片 ，不忍心再故意说那些欠揍的话激怒钱羽。 “我他妈当时就像被处以雷刑，我几乎要死了姚金子，我他妈的就差一点就死透了。 我无数次的在想我到底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让你能如此狠心，如此歹毒的这么对我。啊？你说说，我到底怎么了我。 就算判死刑是不是也要有个公开宣判的日子，是不是也要把罪名罗列清楚。而你呢？一走七年，七年啊姚金子，我的命就这么贱么，不值钱到让你随便就能一丢。 哦不对，不是一丢，是践踏，是摧毁，是谋杀。“ “我…”姚金子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其实在第四个年头的时候她有想过要回来。 可惜那时候她母亲突然病重。同母异父的弟弟又年幼，她病情刚稳定，在母亲的哀求下不得不留下来帮着照看家里还有公司上的事。 “徐露有找到我，说你们已经复合了，她说你们聊了一夜，还说你比之前更成熟了。 她说你对她的需求远远大于我，还说你更愿意和她上床，和我分手是早晚的事，只是可怜我刚失去亲人不好意思提罢了。” 姚金子低着头，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钱羽像个被针扎的气球，嘭的一声原地爆炸。 他挫着姚金子的额头恨不能立刻掐死这个笨女人。 “人家的脑袋是用来思考问题的，你的脑袋干什么使的，装大粪的么？ 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可惜你没有。你也就庆幸你生在了和平年代了，不然放在古代里我保准你被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你甚至都不问我一句就给我扣上了渣男的帽子。 她徐露说什么就是什么么？我钱羽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要是分也会自己当面说清楚，什么时候轮到那个贱人充当什么发言人替我说这说那。” “可我，我见到她在你宿舍门口抱你了。”姚金子撅着嘴，底气也就只剩下脚底板那么一点。 “我拜托你看戏能不能看全，你只看到她抱我，那你有没有看到我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 老子第一次动手打女人的场面你不看，专挑那些窝心脚的看，看完就跑，难道你不应该冲上来怒扇我几巴掌再踹徐露几脚之后再走么？” 钱羽无语的快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了鸡窝状，姚金子的天真一向是他最喜欢的点，可现在看来，天真和智障有时候真的不好说。 “那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钱羽逐渐温和了下来，他并没有很在意姚金子会回答什么，过去对于两人来说都太过鲁莽和草率了。他懊恼到几乎要窒息，心疼那逝去的每一刻寸金光阴。 还未等姚金子回答，钱羽猛然吻上了姚金子的唇。 这一次深情且绵长，软到骨子里的温柔无不在诉说着铺天盖地的想念。 “走，回家。” “可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笨蛋，回我们的家。” 第222章 工作 乔义儒单位同事想给自家孩子找个补习老师。 乔义儒和辰牧野商量过后决定可以让乔婉随试试。 他们一直担心乔婉随心思太重，整天闷在家里融不进社会里时间长了人会颓废。 至少帮别人补习功课对于乔婉随来说信手拈来，也不至于会辛苦。 乔婉随十分高兴，买了很多相关书籍准备工作做的十足。 那男孩高二，每周六周日各一节，一节一个半小时。而且上课地点在别墅里，乔婉随并不需要太多的走动。 乔婉随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高考冲刺的场景，一晃八九年过去了，那些熟悉的知识跳跃在眼前仿佛像一个个淘气的小鬼，非要拉着你回到过往狠狠的走上一遭。 男孩做题的时候乔婉随不经意间见到窗外辰牧野。 他正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步，手上的电话一个上午都没有断过。 乔婉随早就上网查过辰牧野的信息。 她知道辰牧野和徐卫的公司正在面临准备上市的关键时刻，而此时的辰牧野却大刀阔斧在南夏建了一个比北桥规模还大，设备还先进的康复中心。项目一经落成引起了全国范围内医疗康复事业的不小反响。 南部众多医疗机构都纷纷想着与其合作。预约会议已经排满了未来三四个月。 可辰牧野却整天守着乔婉随，徐卫也分身乏术，其他几个骨干也都两头跑得精疲力竭，毕竟有一些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事企业老总不出面总是不太好办。 辰牧野平日里都在私下里偷偷的办公，有时候凌晨两三点他的卧室都还灯火通明。 乔婉随帮不上什么，心里五味杂陈，她只能默默的把自己照顾好，已经做不到比肩了，至少不拖后腿就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阿野，我有事想和你说。” 男孩上完课离开，辰牧野挂断了电话立刻给乔婉随拿了一杯之前泡好的鲜花茶。 乔婉随忽然认真说事情的态度让他心里一惊，他缓缓坐到了乔婉随身旁，小心翼翼的看了乔婉随一眼很怕她在提什么死啊累啊不想活了之类的话题。 “我想和你们机构解除合同关系。” “嗯？”辰牧野噌的站了起来。 乔婉随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仰着头笑笑的让他别紧张。 “不是，你先坐下。”乔婉随安抚道，“你看我在家里基本上都用不到轮椅了，基本上的自理我都可以自己做到。 家里有林姐帮忙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这么多人照顾，不但浪费资源，还让我总是觉得自己很没用，让我始终觉得自己和大家格格不入，被你照顾得真的快成了残废。” “你—是想赶我出去么？”辰牧野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他自始自终维系在关系的边缘，深也不是，浅也做不到。他知道乔婉随不记得他只把他当成一个合格的护工，当她不再需要护工的时候，他大概率只是会被当成一个普通朋友一样对待。 辰牧野一直逃避去想这个问题，每次想到这里心闷得难受。没想到事情来得太快，他对此毫无招架之力。 “可，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补偿，对于你的照顾是终身制的，合同里写的很清楚。” “没有什么东西是确切应得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害我变成这样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说过的要好好活下去，新生活的前提就是要放弃过去，我想和那些不美好的过去告个别，今后再艰难我都会努力走下去。 我不想再被关在水晶球里被你们保护的这么好，我也应该学会去面对一些困难，至少我自己要能把自己打理得很好，不至于再拖累别人才好。” “哦！”辰牧野无法辩驳。莫名的失落感席卷了全身。这种不被乔婉随依赖的感觉就好似涌上来海水，直灌得他呼吸困难，心肺难过得快要炸开。 “你们机构在南厦刚开了康复中心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你若想留在南厦，倒不如回康复中心上班。在那边工作肯定比在我这里学到的东西多，也更有前途。” “嗯！”辰牧野除了嗯，也确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沉沉的低下了头，丢了魂一样蜷在沙发上。 乔婉随抬手托住了辰牧野的下巴，温热的指尖碰触辰牧野下巴的瞬间，辰牧野像触电一般颤栗着身体既想贪婪的吸取又忍不住畏惧而躲避。 “别低头，看起来好没精神，我话还没说完呢。” “嗯，你说吧。我认真听着呢。” “你若想搬出去住也行，有合适的房子价格实惠的，又离工作地点近最好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反正我们也住这么久了，生活习惯也都很适应，到时候你付阿冻租金，这样以来我们的压力也会减小一点。” 辰牧野忽然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婉随，刚刚因为太过难过而熄灭的精气神如今听到乔婉随愿意留他住下而如死灰复燃重新点燃了希望。 “真的？你说真的？我可以继续住在这？” 乔婉随点点头，看着辰牧野憨傻的模样很想笑，已经极力在克制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太好了，太好了。就这么决定，我付钱，我付租金。” “你都还没问多少钱就答应这么痛快，看来你不是个缺钱的人啊。” “我....”辰牧野自觉得高兴过头了，身为一个护工哪来的底气大言不惭的视金钱如粪土。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借着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的由头一溜烟的躲开了话题。 辰牧野终于腾出手来更多的参与到公司建设当中。 徐卫在北桥，他在南厦，两个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可辰牧野还要兼顾着照顾乔婉随，就连睡觉时间都觉得奢侈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这一日，辰牧野和几个公立医院的院长签署了合作意向书。事后大家一起聚个餐，免不了一番应酬。 辰牧野很久都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即便是找来钱羽帮着应酬也还是没能逃脱酒文化的摧残。 深夜他踉踉跄跄的推开了别墅大门。 他怕吵醒乔婉随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是脚下绵软，头又晕得厉害，他刚一进门就冲进了卫生间哇哇的吐个不停。 “真是老了，喝这么点酒就不行了。”辰牧野捂着胃，腰背弯曲着坐在马桶旁边缓了好长一会。 稍微舒服一些他立刻又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将那些沾满了烟酒味的外衣都扔进了垃圾桶。 第223章 睡错 辰牧野勉强着支撑身体从里到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那些怄人的味道。 他一直都知道乔婉随喜欢柑橘味道，这么多年沐浴露从未换过，甚至身上自然而然的已经带了一股柑橘味儿。 辰牧野一头栽到了床上。他脸色惨白，眉头紧紧的簇在一起，样子十分痛苦。 “暖暖，暖暖，我好难受。” 辰牧野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不停的呻吟。 直到怀中有了梦寐以求的温度和触感他才神情舒展开，死死的抓着那束光贪婪的吸取能量。 辰牧野虽然已经提前知会了说要回来很晚。 乔婉随睡不着，看完了一整本书才听到辰牧野开门回来的声音。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辰牧野因为喝酒难受成这个样子。尽管她意识到辰牧野走错了房间却没舍得唤醒他，任由他像个贪婪的小兽将自己牢牢困在他的怀抱里，任由他搂，他抱，他亲昵。 辰牧野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温热的鼻息打在乔婉随的后颈湿湿的暖暖的。 乔婉随勉强翻个身与辰牧野面对面的躺着。 她忍不住的用手指在辰牧野依旧立体的五官描摹。眼睛，鼻子，嘴唇，下巴，他的少年在过去的几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看起来这么疲惫不堪。 “脖子上的烧伤疤痕浅了不少。下巴这里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了。” 黑夜里辰牧野灰白的短发有些扎眼，明明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却满头灰发。 若不是有着俊朗的五官以及高挑的身材支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老头。 家里没有醒酒药，乔婉随只能慢慢着揉着辰牧野的胸口帮她安抚胃里翻江倒海的反酸。 “暖暖，我考上北桥大学了，我没有食言。”辰牧野睡梦中喃喃自语，这是他唯一敢在乔婉随面前炫耀的事情，就连在梦里说到此事表情也是十分轻松快乐。 “嗯，我知道，我就知道阿野一定能行，阿野好棒。” “暖暖，医疗ai造福人类，康复中心也运作得很好，我坚持住了我们的梦想，我没有食言。” “嗯，我知道，阿野真的好厉害，不仅照顾我，就连我的梦想都照顾得这么好。” 乔婉随抵着辰牧野的额头，双手不停地 抚摸着辰牧野的脸颊。 辰牧野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吸引，顺着梦中指引的方向扑在乔婉随怀里。 他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贪婪的吸吮着乔婉随的温度，他由下至上从乔婉随的下巴一直吻到了乔婉随柔软的唇。就好似吸铁石正极找到了负级，螺钉找到了螺母，而终日不归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恨不能困死在这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乔婉随没有反抗，任由辰牧野肆意妄为，她甚至还在回应辰牧野的吻，仿佛时间回到了九年前的那个夏天。 “暖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辰牧野开始流泪，开始呜咽着哭泣，梦里的他是那么无助和痛苦。 乔婉随一跃而下的那一幕就像是个泥潭，这么多年把辰牧野牢牢的困在里面反复蹂躏折磨。 乔婉随心疼的帮他擦掉眼角的泪水， “傻瓜，不是你的错，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做的足够好了，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才能在这辈子遇到你。” “阿野，如果说一定要遭受这么多磨难我才值得拥有你，那我要告诉你，我愿意，我真的愿意，而且我并不害怕，因为我知道只要你在，我就总有活下去的动力。” 也许是折腾累了，辰牧野沉沉的睡了过去。 比起以往任何一个晚上睡得都要沉，都要香，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才自然醒来，不但没有头疼，反而精神都好了许多。 辰牧野看着房间里的布局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猛然的从床上跳起来，上下左右把自己身体检查个彻底。 “我。。。我真该死，竟然能走错房间。衣服也没穿，我。。我他妈的都干了些什么啊。” 辰牧野狠劲的捶了自己脑袋几下，蓄力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去寻找乔婉随的踪影。 “我要怎么跟暖暖解释，她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她会不会害怕，她要是被我吓到了可怎么办。我。。。真的是要命了。” 辰牧野一边啧啧个不停，一边跑回自己房间换好衣服。 “醉成那个样子即便想干什么理论上也是不能的，幸好醉成泥了，不然还真不敢想象。”辰牧野转念一想，“可大半夜一个男人闯进自己房间和自己同一张床睡觉搁谁不得被吓个半死，暖暖怎么不一脚把我踹下去，实在不行拿什么东西砸砸我的头我至少也会清醒过来的吧。” “暖暖。。暖暖她的腿怎么有力气踹动我。我。。。我草，我他妈真是无语，暖暖一定会以为我趁人之危欺负她，这回她不会在原谅我。” 辰牧野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乔婉随的影子，直到林姐外出采购回来辰牧野才知道乔婉随被姚金子接走去参观她的新公司办公地点去了。 辰牧野没顾得上吃一口桌子上备好的早餐，他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就算尴尬死也必须要和乔婉随道歉。 姚金子上班的地点在观音山软件园区域内的写字楼里。 这一片都是高档写字楼，里面大大小小数百家知名企业，汇聚了几乎大半的南夏各行各业的精英。 姚金子还没到入职的日子，今天来只是填些表格顺便熟悉熟悉环境。 姚金子办事的时候乔婉随在一楼大厅等着。 整个一楼超高举架金碧辉煌，视野宽敞。 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精英聚集的地方自然透露着一股贵气。不仅从周围人打扮上看得出来，更主要的是精神和气质。 有些人投来并不友善的眼光看了一眼乔婉随格格不入的轮椅。 那种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就好似轮椅这种东西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争分夺秒寸土寸金的地方。 乔婉随有点不自在，好在她心态调整得很快。 她若想融入社会就必须做好准备迎接各种异样的眼光。 曾经的高考状元有多风光，眼下的乔婉随就有多狼狈，她不再奢望飘渺的梦想，只想着当下要好好的活着，不成为别人的累赘才是最实际的梦想。 第224章 路窄 大厅休息区域的沙发上一双猥琐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乔婉随。 乔婉随余光扫到对面与那双眼睛斜着擦过，忽然一股凉意直冲着她的心窝，突然间的战栗让她如坐针毡。 “那人是…是李明华？是他，一定是他。”仅凭一眼乔婉随便能确信无疑。 她强压着心底的那份恐惧，腿都有些颤抖脸上却故作云淡。 乔婉随假意装作不认得 ，眼睛看向别处 。 她不经意的偷偷关注着李明华的动向，毕竟乔婉随深知这个人的无赖程度难以启齿。 当年若不是辰牧野赶来的及时，她早就毁在这个人手里了。 他因此被辰牧野一脚踹成残废，彻底断了念想，保不准就怀恨在心。 辰牧野固然有钱有势，可像他这样的小鬼最是难缠。辰牧野如今事业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候，断不能在因为这类人而掀起什么妖风。 显然李明华是知道乔婉随记不起事情的，若不然他断不敢赤裸裸的盯着乔婉随看。 “他怎么会在这里？”乔婉随脑子快速的运转。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李明华的衣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和短裤配上他那头鸡窝一般凌乱的发型，黢黑脸上甚至还带着灰土，像是刚从工地上干活回来。 李明华终于不再盯着乔婉随。 相比见到乔婉随的惊讶他似乎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 他左顾右盼，一直盯着电梯口，似乎在等什么人，样子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时不时还会淫笑几下，感觉无数个坏心思早已灌满了坏心肠。 就在此时辰牧野风风火火的赶来。 一进大厅他就看到了乔婉随。他电掣一般的跑到了乔婉随身边，又突然像是吃了哑药竟为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懊恼不已。 “你干嘛？怎么了？”乔婉随笑道。 她转动了一下轮椅的方向可以将辰牧野的视野背向着李明华。 “我……哎呀对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的，我真该死，我喝多了。” 辰牧野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站在乔婉面前 ，没有人会认为这样一个低声下气的男人会是辰家的小儿子 ，也不会有人会认为这个卑躬屈膝的男人会是上市公司的总裁。 乔婉随很想托起辰牧野的头，可她坐着够不到。 她无奈的叹了叹气，语气相当和缓的说道，“走错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后面去了你的房间睡，也只是换个屋子睡而已 ，不必这么自责。” 辰牧野从未想过失忆的乔婉随会对自己有这么大宽容度。他如释重负一般的吐出了惶惶欲坠的担忧，慢慢蹲在乔婉随面前。 “我发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辰牧野信誓旦旦的举着三根手指，一走一过的人都忍不住朝他们看来， 乔婉随连忙收起了辰牧野的手，有些窘迫的嗔了句，“知道啦！” 再看过去之时李明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他还是忌惮辰牧野的，也并没有想找这边的麻烦。”乔婉随只当作倒霉见到了脏东西，南夏这么大，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也说不定。 下午是乔婉随康复治疗的时间。 姚金子跟着辰牧野一起陪着乔婉随去了康复中心。 “嚯，这规模够可以的啊。” 姚金子斜了辰牧野一眼，尽管她对辰牧野当年的作为依旧耿耿于怀，可她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辰牧野这么多年的坚持乔婉随不可能还有站起来的机会。 或许连活着都不太可能，更别说现在这样状态好的时候都能走上好一段路程。 楚然这段时间都在南夏这边帮着培训。 先前负责乔婉随康复治疗的医师也来了南夏，整个治疗过程没有被中断，也无需换人交接，一切按部就班治疗过程也已经进行到了第三阶段。 虽然强度又有所加大，可乔婉随并不似先前那样痛苦。针对她个人的数据也很明确地显示无论是骨骼还是神经还是肌肉力量乔婉随恢复的效果都相当惊人和显着。 康复中心的成立轰动了南夏市。 每天都有很多报社新闻记者上门索要采访，一直以来都是楚然在应付，辰牧野却从未现身。 这一日一个并没有提前预约的记者贸然的跑来康复中心想做采访。 如今康复中心刚建成，还没有全面对患者开放。 那小记者不顾阻拦冲进了治疗室见到乔婉随直接将话筒和摄像机对准了乔婉随。 “哎，你干什么？出去 ，谁让你进来的。” 小记者我行我素，话筒几乎抵在了乔婉随脸上。 辰牧野和楚然听到吵闹声立刻从隔壁会议室赶来。 但凡乔婉随受一点委屈都如同要了辰牧野的命。 辰牧野一把将摄像机打翻在地上。还没等辰牧野发疯楚然连忙拉住了辰牧野，拼尽全力将辰牧野推到隔间才避免了一场腥风血雨。 “你已经侵犯了我们病人的隐私，我不管你是哪家媒体的，赶紧带着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稍后我们会奉上律师函，当然打坏了你们的东西我们也会照单全收。 像你们这样粗鲁又没有道德修养的媒体我们康复中心以后不欢迎。” 小记者和摄影师憋着气灰溜溜的走了。辰牧野也被楚然拉走狠狠的批评了一番。 而辰牧野却不以为然反而加大了安保的管理，对于外来人员更是实施了严格的预约以及管控制度。 新来的小护士见过几次辰牧野，她再给乔婉随拆卸外骨骼机器的时候不明所以的调侃了几句， “你说咱们辰老板和楚主任还真是天生一对，两个人都是要才华有才华要颜值有颜值，这以后要是真成了家算得上强强联合了。” 一旁北桥过来的小护士吓得连忙疯狂的摆出噤声的手势。 两人比比划划一通哑语 之后再也不敢吭声，一下子陷入尴尬的沉默。 乔婉随揉了揉双腿，松了松筋骨。 她若无其事的笑着感谢两位护士的帮忙，依旧彬彬有礼一路弯腰点头的离开。 回去的路上姚金子止不住在替乔婉随担忧。 “暖暖现在的状况就算康复了也免不了落下残疾。 就算辰牧野他不介意也保不准暖暖日后会受委屈。 何况暖暖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才和他亲近，若是哪天暖暖想起来了，想起来当时这家伙做的那些不是人的事万一迈不出心里那道坎非要和辰牧野掰了呢？ 那我暖暖这么要强的一个人以后没个本事傍身可怎么办，我自然会养她一辈子可也得她愿意才行啊。” 姚金子心事重重的看着乔婉随发呆。 乔婉随在她眼前晃了晃搓了她鼻尖一下笑道，“我这张脸有这么好看么看了这么久了还没看够啊。” “看不够啊我的小祖宗！”姚金子反过来捏住乔婉随的鼻子，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快三十的年纪，一碰面自动降智还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第225章 开始 接下来几天里辰牧野依旧繁忙的不行。可无论再忙，他都会按时回来陪乔婉随吃饭。每天都会带一朵鲜花送给乔婉随，小蛋糕小零食从不空手，但凡听到谁说哪里有什么好吃的不管多远都会跑去买来送给乔婉随。 乔义儒一直忙着研究所的工作。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几乎快把研究所当成家，有时候一份检验报告就要弄个几天几夜，忙得不行，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好容易轮到他休假一天，乔义儒好好在家待上一整天。 他陪着乔婉随去了环岛路，逛了超市，还亲手煮了面，就连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伺候了一通，虽然累得满头大汗却也高兴自在。 “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辰牧野？我看他也怪可怜的，一直很伤心你记不起他，又特怕你真的记起来又不理他。” 乔婉随将院子里摘下来的小花插进花瓶里。她淡淡的看了看天边绯红的晚霞眼底一丝伤感。 “我…我真的可以这样自私的享受他的全部付出么？” 乔婉随回想起康复中心里小护士说的话 ，她想象着辰牧野和楚然站在一起的样子，即便再耐心的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还是做不到事若无风，做不到不去重新审视自己残缺的身体。 “可是他还喜欢你，这和你什么样没关系。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你自己也很清楚。”乔义儒边给草坪浇水边说。 乔婉随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靠在椅背上感受着初秋南夏温驯的暖风。只是这风带了点海的苦涩味道，沾染上便很难洗掉。 一直以来辰牧野在乔婉随面前都太过卑微。 眼里总像是住着一只惊恐的小鹿，小心翼翼的，藏也藏不住的自责和愧疚让他总以一种赎罪的心态面对乔婉随。 这是乔婉随最不想见到的。 辰牧野会以各种以为对她好的方式委屈他自己，甚至会极端，像上次一样为了乔婉随的安全不惜分手，不惜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的地步。 乔婉随不想再以任何理由被抛弃，被甩开，她想让辰牧野除掉心底的赎罪感，丢掉那些枷锁一般的愧疚，坦然且坚定的走到她身边，无论天塌不塌都会不离不弃的和她一起面对困境，永远不再做牺牲的那一方。 事实上乔婉随即便无法避开自己残缺的事情也从未想过会因为拖累辰牧野或者配不上辰牧野而选择放弃。 辰牧野和楚然站在一起是那样的和谐养眼，她也只是略有点自卑和伤感，只恨自己认识辰牧野太早，情根深种，一辈子就一次，自私也是一种深情，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再等等，等他心底的伤好了，等他不再觉得亏欠我，等他可以坦然的直视我甚至任性的和我提要求的时候我再来好好抱抱他。” 乔婉随撑起了拐杖，在家里但凡方便的时候她都会努力尝试行走。 晚饭过后乔婉随闲聊提起了刘林，本来心情很好的乔义儒一下子炸了锅，咬牙切齿的骂了好一会。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管你借了那么多钱。她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一分钱不还不说，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是爸爸拦着辰牧野差点就要把她掐死。 后来我们一直住在北桥，全部精力都在你身上，那一家子人是死是活我们就没再关心了。” “哼，”乔婉随心里嘲讽，当时和刘大强被困在楼顶的时候她有听到刘大强提到刘林的名字。 那时候不知道谁报了警激怒了老k。 刘大强吓得要死，嘴里不停的在谩骂着臭婊子害我，臭婊子想弄死我，上当了之类的话。 “一定是那个臭娘们报的警。刘林你不得好死，等我出去的我要弄死你。” 当时的情况紧迫乔婉随并未来得及多想。 如今想来刘大强一定就是刘林口中说的那个以不雅视频勒索她的那个农民工。乔婉随几乎可以断定刘大强绑架她的事情一定少不了刘林的怂恿和出谋划策。 乔婉随烦闷的很，她虽然恨刘林，可她却没有了报仇的欲望。 过去经历的风风雨雨太多，如今的日子得来不易，她只想安稳的把后面的日子过好，过往的谁对谁错就叫他过去吧，再纠结下去也只会让自己不停的陷入仇恨不能自拔。 “胡闹，她到底在搞什么？脑子是不是有病，她这是在帮暖暖么？她这是在添乱。” 辰牧野气得直跳脚，头顶上冒出了烟，若不是看在钱羽的面子上还不一定能骂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钱羽在一旁低头坐着不敢吭声。 关于姚金子给乔婉随在自己工作单位里找了个兼职翻译设计图纸的事情他也是不赞同的。 可姚金子铁了心了想让乔婉随快点重新找回自我，便借着自己很被公司老总看中的优势趁机提了无关紧要的要求。 姚金子所在的公司主营服装外贸进出口。 客户遍布全世界，涉及服装款式数不胜数，对于资料的翻译需要大量的工作强度，业务员本身要衔接工厂还要维护客户分身乏术，经常需要外聘大学生兼职来做翻译工作。 乔婉随得知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得想跳脚。 “知我者莫若金子也！” 她兴奋得一夜没睡，自从当了家教赚到第一笔钱她就不停的希望更大的突破。 社会对于残疾人的包容度并没有很高。 尽管乔婉随通过了北桥大学最终的考核成功的拿到了毕业证，尽管曾经的高考状元名头依然响亮。 可浪淘沙就是很残忍。 在节奏如此快的当下，没有人愿意去迁就一个残疾人的节奏，更没有公司会不顾公司形象把自己公司弄成社会福利单位。 乔婉随一见到辰牧野便滔滔不绝的和他分享起自己的规划。 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让辰牧野不忍心去泼她冷水。 “嗯，行吧，她开心比什么都强。” 辰牧野唯一能做的只有好好在他身边保护，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乔婉随再受伤害。 第226章 故人 辰镇亭本来给了辰牧野一栋楼作为他在南夏分公司的办公室。 除了康复中心以外医疗ai代码编程才是辰牧野公司主营项目。并且总部在北桥规模已经不小，南夏这边虽然已经组建了一个团队可人员并没那么多实在用不上一栋楼那么大排场。 辰牧野在姚金子公司同一栋写字楼的顶楼租了一层大平层作为办公地点。 主要目的还是想着离乔婉随近点，每周一三五当乔婉随去公司翻译资料的时候也好照应她。 周六姚金子和钱羽去了乔婉随家里。 四个人一起在院子里弄了烧烤，香气扑鼻，就连附近的小流浪狗都被吸引来在门口嘤嘤直叫。 “乔婉随，是乔婉随家么？” 大家正吃得开心，忽然同时向大门外看去。 见宋且初正抻个脖子一脸兴奋的往里张望辰牧野一口啤酒喝了一半呛了一半，狂咳了好半天脸都憋得通红。 “这个狗皮膏药怎么找这来了。” 林姐跑去开门，辰牧野慌忙起身阻拦，“别给他开，我们不认识他，叫他离开。” 林姐明明听到了对方喊乔婉随的名字，她站在半路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乔婉随。 “可是他好像在找我，我好像认识他，名字我记不得，但是有点印象应该是大学同学。” 辰牧野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刚刚还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畅快，瞬间笑容像被吸干了一般好复杂的情绪让一旁的钱羽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暖暖她，她记得宋且初，她宁愿记得宋且初都不记得我。”辰牧野肩膀瞬间耷拉了下来，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是啊，她当然能记得宋且初。他们在大学校园里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他给她占座位，给她分享资料，他们互相探讨问题，有相同的梦想，好像他们在一起的记忆都那么美好，有什么理由会忘记？” 宋且初一路跑进了院子里，来到乔婉随面前来不及打量乔婉随这些年的变化一把抱住了乔婉随。 “姑奶奶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宋且初哭得像个孩子，不停的呜呜咽咽的说个不停。 “快，转一圈让我好好看看，老天爷真有眼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宋且初只顾着激动，全然忘记了乔婉随刚有所恢复，还是个行动不太自如的残疾人。 他没有收敛力气，推着乔婉随转圈。 乔婉随来不及借助拐杖的助力，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她朝向不太受力的那条腿的方向重重的的摔倒下去，若不是一旁的辰牧野眼疾手快，可能就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辰牧野骤然冷下了脸，似要杀人的冷气充斥着他整个黑眸。 宋且初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 他有些发愣的盯着乔婉随的双腿，那根拐杖像是扎在手指上的仙人掌刺，摸不到拔不出，总之你知道它就在那里，时时刺痛你。 乔婉随在辰牧野怀里很快的找准了重心。 在辰牧野彻底发怒之前她连忙故作轻松的打起了圆场。 “不好意思啊老同学，让你见笑了。我最近都可以自己走路了，是不是很厉害。” 宋且初失了魂一般的茫然的点着头，他印象中乔婉随是那样开朗明媚，热爱运动，总有用不完的能量像个小太阳一样热烈闪耀。 而如今的她仿若晚秋时节的树叶，经受不起任何风霜，比瓷瓶还脆弱，稍稍一碰可能就会破碎，就会坏掉。 人的心总是不满足的。 原本祈求她只要能活下来就要感恩上苍。 如今她活下来了，却没想到见到她这副残缺的模样反而又要埋怨老天爷为何如此狠心命运为何如此弄人，非要把她往死里折磨。 宋且初刚从国外读完博士回国。 恰巧被分到和乔义儒同一个生物研究所。 起初的几年里宋且初但凡有时间都会来医院看望乔婉随。 那时的乔婉随一直在昏迷，他时常坐在病床边自顾自的和乔婉随聊天。没有回应也无所谓，反正他只说他想说的，有时候甚至还会将学术上的疑惑也一并说给乔婉随听。 后来他被保送去了国外读研究生，临行之前在乔婉随病床前守了一夜。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理想和对未来的规划。 他将这几年本科学习下来自己记的笔记放在了乔婉随的枕头之下，并千万句祈求乔如海和乔义儒一定要时常和他保持联系告知乔婉随的状况。 乔如海的离开太突然了，乔婉随在前面的半年里几乎是从鬼门关爬着出来的。 乔义儒也换了电话号码，乔如海又联系不上，宋且初打听了所有能打听的人却都没有人能联系得上乔婉随。 博士论文一结束，他拒绝了国外许多诱人的邀约迫不及待的回国发展。 一是国内现在的科研环境不比国外差，二是一直以来的梦想不会因为物质的诱惑而轻易改变。 宋且初从乔义儒口中了解了全部情况。 他虽然也不喜欢辰牧野这个人，却实在佩服这么多年来辰牧野背后的默默付出和对乔婉随的那份不离不弃的执着。 乔婉随招呼宋且初坐下，一旁的辰牧野冷气十足的隔在中间怒瞪着宋且初，宋且初只好坐到了对面略有些尴尬的冲着所有人笑了笑竟然有些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 “暖暖记性不太好，好多事情想不起来了，她还能记得你是大学同学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你的记住别冒冒失失的，暖暖身体还在恢复期，很容易受伤。” 姚金子帮着打圆场，她见辰牧野脸色实在难看，很怕辰牧野会发飙吓到乔婉随。 一旁的钱羽偷偷的扯了几下姚金子的衣袖，姚金子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狠狠瞪了一眼钱羽不理他。 “乔婉随，你记得我的对吧，我是宋且初啊，你经常来我们专业旁听。你还想转到我们专业来着，我们都喜欢生物，我们还约好了要研究长生不老药的，你还记得么？还有，你，你经常去球场看我打篮球，我们经常一起吃午饭，一起上自习，还…还经常为了一个理念不同吵得不可开交。” 乔婉随咯咯的笑了笑，宋且初只是长大了几岁的宋且初，性格没变，还是那样充满斗志，一生向阳。 “我记得你这个人，可是好多事情我想不起来，照你这么说来我们大学时期关系很好喽，难不成我们关系很不一般？你是我男朋友？” 众人瞬间傻了眼，一旁的钱羽和姚金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就连宋且初本人都吓了一跳，瞥了一眼辰牧野惊慌得挪了挪椅子缓解尴尬，不敢再看乔婉随。 第227章 试探 “你们怎么了？干嘛都这个表情？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 乔婉随偷偷瞄了一眼辰牧野，见他脸色铁青，想发作又不能说的样子竟然有一丝窃喜。 “没，没有，暖暖，你大学没交男朋友。”姚金子被钱羽推着跳出来澄清。 乔婉随无奈的撇了撇嘴叹气道：“你们都说我以前多好看，多优秀的，那怎么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是不是我以前性格特别不好啊所以才没男生喜欢我。” 乔婉随开玩笑似的自嘲 ，一旁的辰牧野却心里难受成了一团。 “胡说，”宋且初突然跳起来，“谁说你性格差了，你性格别提多招人喜欢了。” 宋且初嘟着嘴，狠狠瞪了一眼辰牧野继续说道，“我追了你那么久，可惜你不喜欢我，还没等我继续感化你，你就出了意外。后来我被保送出国，一晃就是九年。 乔婉随，你知道么，” 宋且初抓住了乔婉随双手，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坚强的好起来，这一点我从没有一刻怀疑过。今天能见到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能说能笑，瘦了点，但还和以前一样好看，我…我感觉像做梦一样。” 宋且初也不知道怎么了，泪腺像决堤的大坝，一想到乔婉随这么多年的煎熬就忍不住要哭。 一旁的钱羽无奈的直搓自己的额头。 “兄弟，差不多行了，现在都好好的别再提以前了。” “好好好！”宋且初擦了擦鼻涕眼泪，“我刚来南夏，等我安顿好了过几天再找你玩，之前没能照顾你，给我个补偿的机会，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乔婉随虽然装作记不得事情的样子，可当她得知宋且初一直坚持在自己的梦想之路上未曾改变过初衷她从心底里为他高兴。 若不是那场意外，可能他们会是最好的战友，当年意气风发之时有多狂妄的梦想现在对于乔婉随来说就有多落寞。 她重重的的叹了叹气，幸而无论是宋且初还是弟弟乔义儒，都致力于自己曾经梦想的事业，她永远不可能再完成的心愿都将被他们扛在肩上虽然负重前行路途崎岖 ，可那份不屈的执着就像是黑夜里一束暖光，总会将绝望照亮。 周一就是乔婉随第一天去做资料翻译的日子。她脱离社会太久，不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开始紧张。 她准备了很多资料，从认识面料结构开始，单单面料名称就有成千种说法，再加上服装生产上的工艺叫法，即便英文再好，专业上的知识不懂也是很难翻译到位。 乔婉随查阅了无数资料，又找姚金子帮忙要了很多工艺单案例逐一学习。 夜很深了，乔婉随眼睛有些酸涩。她抻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 “阿野一整晚都没动静，他不会因为宋且初真的生气了吧。” 乔婉随踉跄的拄着拐杖去了客厅。 房门刚开，辰牧野便从另一侧的房间也推门而出。 “你想喝水么？我去给你拿。” 辰牧野连忙扶着乔婉随坐到了沙发上，乔婉随打量着辰牧野的神情，有那么一点后悔。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乔婉随试探性的问。 “没有，刚好处理点事情刚忙完，还睡不着。” 辰牧野坐到乔婉随身旁，几度欲言又止。 乔婉随张着闪烁的大眼睛看着他，却还是没有等来她想听到的答案。 “我…买了一辆车，我们公司也搬去了软件园，以后早晚上班我可以接送你。” “嗯，”乔婉随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你除了这个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了么？”乔婉随继续试探。 辰牧野恍恍的摇了摇头，他始终不敢迈出一步。一直以来他都将乔婉随的不幸归咎到自己身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见到大雪纷飞的那日乔婉随从楼顶跌落的一幕。 乔婉随满身鲜血的躺在他的脚下，所有过往的美好都在那一刻七零八碎，也行那日起辰牧野便跟着乔婉随一同跌进了深渊。 如今他能和乔婉随安然的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只是仗着乔婉随失去了记忆。 他像被两股力量拼命地撕扯 ，一方希望乔婉随能记起他，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守在她身旁照顾她爱护她，用他的余生拼了命的爱她。 另一方他有无比害怕她记得他，她怕她会介怀那段时间他的不得已，他怕他会觉得他当时的胆小和无能。他曾经用了他以为对的方式将乔婉随推开，可还未曾作出补偿，却没想到带给乔婉随更加万劫不复的灾难。 无数个夜里辰牧野都深陷痛苦之中难受得不能自拔。 宋且初的出现就像是一把利刃插在了他的胸堂，将他的心刨开一道口子，血淋淋的痛到无法呼吸。 他无法活得像宋且初一样坦然，更无法像宋且初一样坦率的说起过去种种。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质疑自己，害怕有一天乔婉随想起了一切彻底离他远去。 “你很喜欢那个姓宋的同学？”辰牧野酝酿了很久终于开口。 乔婉随心里暗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吧。” “嗯，他很有趣，人也蛮善良的，年纪轻轻就当了博士这么优秀的人我真的不明白当初我为什么没选他。” “那你后悔了么？那他现在若是还喜欢你，你会选择他么？” “喜欢我？”乔婉随冷笑了声，“世上优秀的女人那么多，你认为他为什么还会喜欢我这个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的残疾人？他是嫌自己过得太顺了不成，非要给自己找个累赘？” “你在说什么？你从来不是谁的累赘，我不许你这么说。”辰牧野难得的对乔婉随发了脾气，语气重得就连乔婉随都不免吓了一跳。 “我不是妄自菲薄，这是事实。曾经已经变成了曾经，如今的我努力的活下去都要耗费我全部的精力还哪敢奢望别人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无非都是可怜我罢了，大自然天生同情弱者，而弱者是不配谈幸福的。现在的我与谁而言都是沉重的负担，我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的好。” 乔婉随想回房间却一把被辰牧野拉住，四目相对了许久，辰牧野渐渐的松开了颤抖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辰牧野失了魂一样的踉跄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去了自己房间的方向。 “不要再说对不起，”乔婉随在关门前的最后一刻叫住了他，“不要再说对不起，因为和你无关。” 辰牧野的房间灯光亮了一整晚，直到想关灯时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第228章 入职 姚金子送来了好多套新衣服，乔婉随明知道那都是辰牧野准备的，还是假装的感谢了姚金子一通。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辰牧野直到亲手将乔婉随送进公司眼看着乔婉随和姚金子碰上面之后才一步十回头的离开。 姚金所在的公司很大，上下两层都是。原本没有人会对一个兼职翻译而感兴趣，于那些正式员工而言他们无外乎就是找来的临时帮手，连半个同事都算不上。 可乔婉随蹒跚的步伐以及那根十分抢眼的拐杖不得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谁找来的人啊，咱们公司什么时候有扶助残疾人计划啦？” “别瞎说，这是新来的姚主管的朋友，听说还是北桥大学毕业的，可厉害了呢。” “北桥大学？糊弄鬼呢？北桥大学毕业能到我们这做兼职？” “这不…这不是腿有毛病么，看着走路这么费劲，之前肯定坐过轮椅。再优秀又能怎么样，优秀的人多了去了，哪个公司愿意聘请一个残疾人啊。” 大家异样的眼神和并没有那么隐蔽的窃窃私语让乔婉随像是掉进了墙壁上镶嵌了无数双眼珠子的洞穴里，突如其来的关注让她浑身不自在，坐在电脑前如坐针毡，很想立刻逃开。 辰牧野躲在门口有些按耐不住，他想让那些背地里窃窃私语的人全都闭嘴，他更想将乔婉随抱起，带她回家，不让她听到一点不好的声音，更不想让她承受任何委屈。 “暖暖一直以来想要的无非是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她若不迈出这一步就永远不可能对这双腿做到真正释怀。”辰牧野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回了属于他奋斗的地方。 “可是她长得可真漂亮，你看她穿的那套羊毛套装了么？loropiana 的，最便宜也要两三万一件，还有她那件毛呢大衣，那可是今冬的限量走秀款，要六位数的吧。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假的吧，仿品那么多，毕竟能穿得起正品的会在乎这点小钱跑来做兼职翻译？” “总之这人挺神秘的，搞不好后面有什么靠山，咱们还是小心点吧，别说错话得罪人了。” “至于么，还自己吓唬自己，单看那张脸倒是很像能傍上大款的样子，可她是个残疾人，你见过哪个有钱人情深意切到包养一个残疾人的地步么。” “就是就是，”前台的女孩连忙跑过来八卦道，“早上我停车的时候看到她了，她和一个长得挺帅的男的一起来的。 那男的开了一台十几万的国产车，穿得也挺一般。我当时只顾着看她那件大衣了，没想到跟着跟着竟然跟到了我们公司。 我在电梯里就站在她后面，那大衣质地看起来十分高档，就算是仿的，也是高仿，哎，你说我要不要去问问她在哪里买的，正品我们买不起，仿的我们还是买得起吧。” 一个上午大家都忍不住在讨论乔婉随。 乔婉随第一次坐了这么久，有些不适应，她咬着牙挺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起身慢慢的蹭到了走廊里活动一下双腿。 一走一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她。 有些是好奇，更多的是不解。 他们都盯着乔婉随并不太听话的双腿看个没完，配上时不时的窃窃私语和假惺惺同情的表情，乔婉随直想赶紧远离人群，越是着急，双腿越不听使唤，仅仅走了几步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满头大汗，惊慌失措的差点一头栽到。 “别急，慢慢来，” “你…” 辰牧野稳稳的扶住了乔婉随的手臂，乔婉随被突如其来的接触慌到，直到确认是辰牧野心才渐渐平稳 ，一股强大的安全感袭来，竟然对周遭的声音也没那么害怕和排斥了。 “是不是很辛苦？还能坚持么？” “嗯！”乔婉随用力地点头，好像有辰牧野在的时候她总会有种无惧任何困难的动力和信心。 “午休了，你们公司没有提供午餐我们公司有，我给你装了一份，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辰牧野拉着乔婉随去了公共休息区，先帮着乔婉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把丰盛的午餐摆好，看着乔婉随开心的吃下去才安心。 “坐久了会血液不通，我帮你按按腿。”辰牧野半蹲在乔婉随身前，由上至下的帮乔婉随缓解腿部压力。 乔婉随连忙扭身制止，脸红到耳后，“不，不用了，这里这么多人，你快起来。” “别动，你忘了我是专业护理的。你现在需要放松，这样才能更好的血液循环。” 辰牧野不管不顾的蹲在那里帮着乔婉随揉腿。 他边揉边不经意的劝慰道，“无论你再好，这个世界总有不一样的声音，咱们只想着那些对我们好的人就足够了，其他人怎么看，说什么，如何误解，都不重要。” “劝人的时候倒是有一套 ，怎么自己钻进牛角尖就这么难以走出来。”乔婉随看着辰牧野头顶灰白一片的头发不免心疼的直想抱起他。 姚金子一整天都在接待客户。 好容易忙完立刻跑来看乔婉随。 “可算忙完了，暖暖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么 ？” “还关心我呢，我看你中午饭都没吃上，总这样下去胃会熬坏的。” 姚金子摆了摆手，“新官上任总得做点表率和成绩不是，等我站稳脚跟的，到时候再好好摆烂。” 乔婉随一天总共翻译了三十份工艺单，虽然数量上不算多，但却是所有人中翻译最细致，表述最清晰的。 就连接到指令的下属工厂见了工艺指示单都忍不住夸赞几句。 姚金子的位置原本是一组组长的情人窦灵该被提携的位置。 窦灵以为升职十拿九稳，早早的就请客吃饭，在职位还未落定之前甚至提前以二组主管自居。 姚金子的空降打破了她原有的计划。 她再不开心也左右不了公司老总的意思，更何况姚金子海外留学的履历以及经验丰富的进出口贸易经验都是她这个只会搞人情世故的花架子所无法比拟的。 她鼓动底下职员没少给姚金子使绊子，姚金子刚入职不久还未抽出身来对付她，却给了她一次又一次挑唆的机会。 第229章 刺激 全公司都知道乔婉随这个残疾人是姚金子找来的。 原本这个空降的领导就不被人信服，再加上以权谋私竟然连残疾人都招来公司，大家对她意见颇大，连带着对乔婉随也就没那么友好。 “走这么慢，能不能先让一下，别耽误别人走路啊。” “就是，你有后台我们可没有，被领导看到了还以为我们故意磨时间消极怠工呢。” 乔婉随连忙挪到了一边，等其他人都走过去之后才慢慢的挪回自己的位置上。 一下午她拼命的追赶进度。 仅仅两周的时间她已经将姚金子的处境了解得彻彻底底。 为了不给姚金子添乱，不落人口舌，她有时候会将资料带回家处理，还会根据姚金子第二天的行程提前把报价单款式图也一并整理出来。 手下人帮着姚金子做的资料乔婉随也要挨个帮着她过一遍，果然漏洞百出，乔婉随都细心的帮她逐一修改。 有了乔婉随的帮忙姚金子轻松了许多。 规避很多错误不说，反而工作效率高了许多。 逐渐的风向开始逆转，能力和业绩往往是最有力的反击手段。 之前一些觉得姚金子德不配位的职员也开始对她的能力刮目相看。 “你在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若是没有一个得力的团队，你就像一个没有武器的将军，杀不了敌人口号再响亮也是没用的。” 姚金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和乔婉随一起列了一个名单，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不能用，能用的人要怎么用都细细的分析了一遍。 乔婉随虽然不怎么和人接触，去了也只是埋头干活。 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听都不看，但凡和姚金子相关的事情她都在密切的关注着。 “核心客户不能让窦灵过多参与，她和一组的主管关系挺不一般的，很有可能背后挖你客户。” 姚金子有些诧异的看着乔婉随，“暖暖，我一直以为你脑袋摔坏了记性不好智商也不会和以前一样，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小脑袋还是和以前一样灵光、你觉不觉得你就像我的军师，好像敌人的阴谋诡计都被你看得透透的。” 乔婉随无奈的敲了敲姚金子的头笑道，“不仅如此呢，我敢保证窦灵和一组主管私底下一定接私活，不然凭何对于客户的投诉他们不据理力争反而好像还挺幸灾乐祸的。 而且我看了那些款式都出自同一家工厂的大货，他们不仅和客户那边沟通好了，工厂这边也被他们买通，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将总公司那部分20%的点三家吃掉。所以工厂在面对客户要求打折的时候才没有反应那么激烈。” 姚金子恍然大悟，连夜将几个有嫌疑的订单通通整理出来。 大多数的订单都出自他们二组，一组组长倒是撇得干净，而那个窦灵被当了炮灰竟然还乐在其中以为是找到了生财之道。 一连半个月辰牧野都忙到深夜才回来，送完乔婉随回家他还要赶回去处理事情，有好多次谈事情喝酒喝到呕吐不止难受到整晚无法入睡。 乔婉随在康复中心做康复治疗的时候略微打听了一下。 大概知道辰牧野在弄什么基金会项目意在帮助那些身患残疾却因为贫困没钱治疗的人。 以前应酬的事情多数都是徐卫在做，可康复中心和基金项目却是辰牧野实打实一手亲自一点一滴的建设起来的。 若是他肯表明辰家的后台事情会好办许多。 可是他不肯，他离开南夏那么多年已经淡出了大众视野，辰氏一直都由辰熙一手打理，大家几乎快忘了辰氏还有他这么一个小儿子的存在。 除了重要场合，辰牧野几乎都穿戴极为低调，甚至一件衣服都穿了七八年，颜色褪得不行也懒得丢掉。 走在人群里大家只会关注他的身高和帅气的五官。绝不会有人把他和上市公司老板联想到一块。 凌晨一点辰牧野洗漱完双手捂着反酸的胃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乔婉随拿了醒酒药和温水轻轻的推开了辰牧野的房门。 “来，阿野，把药吃了，吃完会舒服一些。” 尽管辰牧野醉得不行，眼睛沉得张不开身体却还是乖乖听话照着乔婉随的意思吃了药喝了水。 “你这么拼命我会心疼的。”乔婉随抚摸着辰牧野的头，辰牧野眉尖逐渐展开，像是获得了神力，依赖且贪婪的吸取着这股力量带来的舒适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暖暖！”辰牧野梦里呢喃最多的就是这句话，难受之余眼角还会流泪，尽管摔伤的不是他，尽管身体残缺的不是他，可他的痛苦却一点也不比乔婉随少。 “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以钱羽的名字和我相处么？因为觉得对不起所以又想着放弃我是么？阿野，你以别人的名字做得再多那都不是你，你要找回你自己，只有你不离不弃坚定的选择我，我才有勇气死都待在你身边。” 乔婉随吻去了辰牧野眼角的泪，她狠心忍住不与他相认，也只是在逼他自己走出阴霾，让他彻底摆脱对自己的愧疚，堂堂正正的说出他要永远守护她，无论在面对什么困难都不会再离开她放弃她。 临近元旦还剩下一个星期。 宋且初在南夏的生活基本稳定下来，他忙完一个阶段有两天休息时间便约着乔婉随又是吃饭又是看电影的。 “今天不用特意送我回家了，待会宋且初约我吃饭，然后我们去海边走走，放心，他去家里取了轮椅了，我走不了太远，他要推我就让他推着好了。” 辰牧野不放心的跟在乔婉随和宋且初身后，直到眼巴巴的看着乔婉随上了宋且初的车慢慢远离了自己，才如同千斤坠石压在腿上一般再难以迈出一步。 “要我说你就直接告诉她算了，反正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就算记起来，这些年你付出这么多也总能抵消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吧。” 钱羽总觉得辰牧野在处理乔婉随的事情上过于复杂，他想法很简单，只要喜欢，死缠烂打到最后一刻也绝不掖着藏着。 “更何况当初你也是为了她的安全才假装和她分手的，发生这样的意外也不能全怪你。这些年你过得是什么日子你自己心里清楚，就算是错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也总有还完的时候。” 辰牧野仰头躺在钱羽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极少和人谈心，所有的事情愿意打碎了牙吞到肚子里。 能够真正理解他懂他的人也就只有钱羽和徐卫，尽管有时候钱羽和徐卫看似说些风凉话，可他们目睹了辰牧野这么多年跟着乔婉随由死到生的全过程。 乔婉随的遭遇固然让人唏嘘和惋惜，和辰牧野又何尝不是搭上了整个青春不被理解，只能藏在背后默默的守着乔婉随，受尽世间最残酷的煎熬挣扎着活到了现在。 第230章 发疯 辰牧野在别墅里坐立难安，他时不时的看看墙上的时钟，接着又看看手表，“都八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辰牧野再也按耐不住又拨去了第四通电话。 “你在哪？我去接你。”辰牧野的语气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即便他内心无数次的人劝自己那只是一场普通的同学聚会，没什么大不了，可当乔婉随真的离开几个小时之后他就像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四处抓不到救命的支撑，只能任由自己极速的降落。 “不用那么麻烦了，一会宋且初就送我回去了。” 乔婉随轻声慢语，越是安和辰牧野却越觉得心慌得不行。 “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接你。”陈局野一字一句有种不容反抗的压迫感。 乔婉随顿了几秒依然保持不稳的回复道，“正在回去的路上，已经快到路口了。” “好，我去门口接你。” 陈牧野放下手机，就连外套也顾不上穿，像个苦苦等待家长回家的孩子，心心念念终于盼回了期待已久的礼物和美食。 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宋且初将车子停在了离别墅门口将近一百米处的位置。 辰牧野就等在那里，即便是他想把车子直接开进去看来也是不能够了。 若说天色黑，却也黑不过辰牧野的脸色。 他扶起乔婉随的瞬间重重的将车门反手关上。 声音很大，宋且初甚至都有点觉得胆战心惊。 辰牧野不再允许宋且初和乔婉随有任何碰触的机会。 他将乔婉随安置在轮椅上推着乔婉随头也不回的快速走开。 “干嘛呀，我和乔婉随还有话没说完呢。” 宋且初一把拽住了轮椅，两人僵持在昏暗的路灯之下，剑拔弩张的样子感觉大战一触即发。 “在我还没发火之前滚远点。” 辰牧野声音极为低沉，双眸在黑夜里更显的极具攻击性。 宋且初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总共也才见过陈局野几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辰牧野的时候总会有种基因被压制的感觉。 宋且初提了提气，仰头迎上了辰牧野几乎要吃人的目光。 “这位护工，哦不对，现在不是护工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没礼貌了么？我和乔婉随是大学同学又不是什么坏人，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有点超越界限了么？” 乔婉随也看向了陈牧野，辰牧野被推到了死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赌气的用力推了一把轮椅试图赶紧甩掉宋且初。 “你干嘛这么用力，你会吓到乔婉随的，我来推她回去。” 一个轮椅和轮椅上的乔婉随变成了一块阵地，两方拼死争夺，互不相让。 “够了，你们闹什么呢？不想推我，那我自己走回去好了。” 辰牧野还是心软了，先放开了手。 宋且初昂着胜利者的头推着乔婉随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蔑视辰牧野几眼，报了自己篮球输给他的仇别提有多爽。 “好了，到家了，今天真的很开心，等我元旦放假了我还带你出去玩，我现在有经验了，知道该怎么照顾你了，放心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别墅大门的灯光又亮又通明，不像街区那样昏暗。 尽管乔婉随将头发披散在额前辰牧野只是一眼就看到了乔婉随额头上的淤青。 “怎么了？额头怎么受伤了？撞哪了？摔哪了？其他地方呢？” 辰牧野连忙跑到乔婉随轮椅旁蹲下双手捧着乔婉随的脸颊上上下下每一寸肌肤开始检查。 “没，没事，不小心被个小孩子推了一下。” 乔婉随推开辰牧野的手，身体本能的躲闪。 辰牧野双眼通红一把拎起了宋且初的衣领几乎将宋且初整个人拎了起来。 “人叫你带出去，你就这样给我送回来么？” “放手，放手。” 宋且初用力的挣扎，本也没想动手，只是辰牧野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有想掐死他的冲动，逼得宋且初不得不挥了一拳打在辰牧野侧脸才勉强逃脱开。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还没习惯这样的乔婉随么，她摔倒了我也心疼的，一回生二回熟，我现在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让她受伤了。” 宋且初边喘着粗气边费力地解释道。 辰牧野根本也不想听解释，好似一直以来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喷了出来，有种想把这个世界撕碎的冲动。 他没等宋且初平息过来一拳打在了宋且初的嘴角，宋且初嘴角立刻涌出了鲜血 ，气得他顾不上疼痛，也被激起了怒性不服输的冲了过去。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直到轮椅侧翻在地上，乔婉随扑通一声扑在地上二人才戛然停了下来，几乎同一时间跑到乔婉随身边一人一边将乔婉随扶了起来。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他是我同学，我摔倒是个意外，也不严重，至于发这么大火还动手打人么？” 乔婉随怒铮铮的瞪着辰牧野，辰牧野瞬间没了底气，也不敢抬头，更不敢看乔婉随的眼睛。 “就是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批判我啊？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乔婉随，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不会变。 不管她是健全的还是残疾的我都不在乎。只要乔婉随同意，我宋且初明天就可以回家拿户口本娶她。以后自我有来照顾她，碍不着你什么事。” 像是有一道惊雷击过夜空直接劈进了辰牧野的脑子里，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乔婉随记不起的他的时候另外一个男人似乎马上就要走进乔婉随的世界。 辰牧野呆呆的站在门口眼里的所有光泽都在渐渐变得暗淡。 他连承认自己是谁的勇气都没有又什么资格在乔婉随面前再说些什么。 宋且初忿忿不平地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在辰牧野耳边说了句，“胆小鬼。” 辰牧野将乔婉随推进客厅里，说什么也不肯让乔婉随回到房间里。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你有点严重干扰到了我的生活，你若想说什么就直说，不想说的话请你以后保持好该有的距离，如果再像今天这样无缘无故伤害我的朋友，我真的会生气的。” 第231章 发疯02 “生气？生气了能怎么样？赶我出去么？去嫁给那个姓宋的么？”辰牧野不管不顾的将乔婉随从轮椅上抱到了沙发上。 任由乔婉随如何挣扎他都死死的将乔婉随按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嫁给谁和你有关么？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这么多。” 乔婉随也不甘示弱的怒了起来，他看着她额头上的淤青，她看着他侧脸的伤痕，两个人僵持到了一起，谁也不让谁，都想把对方的心撕开。 “我好不容易把你照顾成这样不是让什么阿猫阿狗糟蹋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在外面这么久，无论坐着也好，走路也好，都对身体有强大的压迫，你是想让刚愈合的神经都毁掉再变成动也动弹不了的瘫子你才满意么？” 辰牧野拿来了泡脚桶，哐当一声放在了乔婉随面前。 “来，泡脚，然后我给你揉揉腿，不然血液不通，晚上腿会肿。” 乔婉随拒绝，挣扎，排斥，拒不配合。 “你已经不是我的护工了，你不需要做这些，我没有工资给你，你没义务照顾我。” 辰牧野顿住了几秒，蹲在乔婉随面前用力的闭上了眼睛。 “你在指望那个姓宋的照顾你？你只和他出去了一个晚上他就让你额头摔破。 他只知道推个轮椅却不知道你根本就坐不了这么久。 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动动嘴说他喜欢你你就天真的相信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乔婉随。” “对，我就是幼稚。宋且初他更幼稚。 他幼稚到会亲口说他愿意娶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残疾人，即便那是假的，至少他敢说我就敢信。” 乔婉随赌气的将泡脚水推到一旁，水溅了满地，将辰牧野的裤脚都浸湿了一片。 “来，泡脚。” “不泡。” “听话，泡脚。” “我不！” 辰牧野呼啦一下起身将乔婉随架了起来，他像个失控的野兽粗鲁的将乔婉随的裙摆掀起。 “你干什么，松开我。” 乔婉随捶打着辰牧野的肩膀，她拼死的拽着自己的打底裤袜不松手，却终究敌不过辰牧野的力气几下就被辰牧野将打底裤袜脱个精光。 辰牧野将乔婉随白皙毫无血色的双脚按进了泡脚桶里。 他不顾乔婉随痛哭流涕的挣扎，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冰冷的按着指令行事。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你给我滚，滚出去。” 乔婉随哭得撕心裂肺，她没有力气，每一拳打在辰牧野肩膀都是软绵绵的。 “我不要再和你住一起了，你给我滚出去，永远都不要回来，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乔婉随的话像是一把榔头重重的击打着辰牧野的心。 这样的场景他在梦里梦到过无数次。 他梦到过乔婉随就像这样打他，骂他，怨他，恨他，怪他毁了她的青春，怪他毁了她一辈子。 辰牧野松开了按住乔婉随双腿的手。水滴滴滴答答的顺着他的指尖流淌下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辰牧野眼底红成了血色 ，说不上来是可怜还是绝望，他明明不想把乔婉随弄哭的，可乔婉随却因为他的发疯彻底哭成了泪人。 “对，我是残废了，我现在就是个废人。可废人又怎么样？废人就没有追求被爱的权利了么？ 难道我一定要找个人恨一恨，为我这两条腿找个替罪羊，在整日里装可怜卖惨，自怨自哀，将我的下辈子一起埋葬才算对得起我这双该死废腿么？ 我告诉你，我不！ 我才没觉得比任何低一等，感情上也一样。宋且初他说他爱我，我也不讨厌他，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和任何人无关，更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辰牧野猛的一脚踢在了水桶上。整个水桶翻倒在地，水流得到处都是。 “行，我走，我再也不会碍眼的出现在你面前。” 辰牧野甩开了大门，满身湿漉漉的冲了出去，留下乔婉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光着腿，颤抖得像只受惊的蝴蝶。 还没跑到大门口辰牧野就后悔了。 “我…我他妈得今天是疯了么。”他一拳锤在了墙壁上，指关节立刻红肿一片，一丝丝的血印划破皮肤触目惊心。 “暖暖她，恨死我了吧。”辰牧野靠在墙上胸口上下起伏。 他只有不停的大口呼吸才能化解内心的压抑。想想刚刚乔婉随哭的样子他又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千刀万剐。 “不就是喜欢宋且初么，有什么大不了。 我发过誓的，只要暖暖能醒过来，我什么都听她的，她想做什么都行哪怕要我的命。 暖暖她不可能再喜欢我了，她根本也不会记得我，与她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外人。 呵呵，我就是个外人。” 辰牧野在冷风中笑得极为苦涩。 “如果暖暖真的能得到幸福，那个人不是我又能怎样，大不了我就当钱羽一辈子，就当辰牧野已经死了。” 辰牧野越想越不是滋味，但灌进去了冷风却已经将他吹醒了大半。 他转身正欲往回走，只听屋内扑通一声，紧接着是林姐的一声惊呼，“哎呀，暖暖啊，怎么趴地上了，这这这，哪来这么多水啊，快，快起来，有没有摔到哪里啊？” 辰牧野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一脚踹翻的水桶对于乔婉随来说有多危险。 他发了疯似的推开了门见到乔婉随正趴在满地的水渍里全身上下湿得不行样子狼狈的让人心碎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暖暖。”辰牧野去抱，乔婉随却倔强的不让。 “你不是走了么，走了还回来干什么，就算腿不行，我还能爬，用不着急操心。” 乔婉随推开辰牧野，趴在地上掩着面无助的呜咽着。 “怎么好端端的吵起来了呢，来暖暖，林姐扶你起来。” 林姐给辰牧野使了个眼色 ，辰牧野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不舍的退到了一旁。 “帮我给暖暖放洗澡水吧，我帮暖暖洗漱一下。” 林姐搀扶着乔婉随回了卧室，辰牧野放好洗澡水又去找了干抹布把客厅的地板由里到外的擦得干干爽爽。 第232章 旧址 辰牧野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后悔二字没有人比他体会得更深刻，也没有人像他这样将这两个字怀揣了这么久就是没办法释怀。 乔义儒因为要回来拿点东西突然回到了别墅。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地板上一脸垂头丧气的辰牧野，更感受到了家里异样的压抑气息。 “怎…怎么了这是？”乔义儒看了看乔婉随的房间又看了看辰牧野，大概猜到了两个人因为什么事生气吵架闹了不愉快。 乔义儒笑笑的坐到了沙发上。 若换成别人他一定第一时间跑去姐姐房间查看姐姐的状况。 可辰牧野不一样，辰牧野视乔婉随如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伤害到乔婉随的。 “暖暖她不想见到我，有什么办法能不被赶走，继续住在这里？” “？你们吵得这么厉害？都被扫地出门了？” 乔义儒之啃了半口苹果，不可思议的看着辰牧野，“是因为宋且初吵架？我姐和他出去你…吃醋了？” 辰牧野没回答，他顾不上思考宋且初的问题，眼下只想把乔婉随哄好，他很了解乔婉随的脾气，乔婉随若是真的气了，是会和他断绝往来的程度。 “哎，要我说啊，你应该和我姐好好谈一次。 就算她不记得你你也应该勇敢的告诉她你是谁。 你放不下她，却又不敢面对他，装作别人陪在她身边。你不应该那么笃定我姐会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怨你，恨你。更不应该武断的就替我姐做了决定 ，让她被动的一定就要接受你对她的好。” 辰牧野摇摇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将近十年的青春实在太重了。” “这么多年我们是看着暖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她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偷哭过多少次。 她以前那么爱笑，爱运动，爱跑步，走在沙滩上像风一样自由。 她那么优秀那么厉害，她心心念念怀着梦想考进全国最好的大学，理想还未曾实现她却毁在了最灿烂的年纪里。 而我，就是毁了她的那个人。如果没有我当初死缠烂打的追她，她如果没认识我，她现在早就成为了社会精英 ，为人妻，为人母，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安然顺遂的度过她的人生。 可这些都已经被我毁了，毁得一塌糊涂。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光明正大的站在暖暖面前。” 乔义儒沉默了许久 ，感情上的事情他压根也不是很懂。 他只是觉得这两个人明明都爱着对方爱得要死，却非要在这较着劲，恨不得让对方把心肝都挖个彻底才肯善罢甘休。 乔义儒从乔婉随房间出来的时候辰牧野依然坐在客厅。 乔义儒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没事，我姐最心软了，她不会真的赶你走的。” 乔义儒一直住在研究所搞生物科研，辰牧野就像是他身后最强有力的盾牌，帮他把乔婉随照顾的无微不至事无巨细他才得以在研究所大展拳脚毫无后顾之忧。 “明天我休息，我送我姐去做康复训练，你不是后天要回北宁么 ，等回来的时候气都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大早乔义儒就带着乔婉随出门了。早餐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辰牧野，乔婉随几度想问却还是忍住没开口。 乔义儒知道姐姐心思连忙没话找话道，“他啊今天好像要见一个重要客人，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去办公室核查资料。” 乔婉随望着车窗外缓缓的叹了气，心情也变得平和许多。 “我们这是要去哪？”乔婉随问 乔义儒神秘的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车子缓缓行至一处施工现场。 这一片都在开发新楼盘，很多基本已经封顶，高楼林立，可以想象日后的繁华景象。 “这是…这…这是我们以前的家。” 尽管多年未归，尽管南夏早已建设得面目全非，可乔婉随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里就是曾经他们姐弟俩出生长大的家。 “嗯，姐，你看，就是那栋。” 顺着乔义儒手指的方向 ，乔婉随看向中间那栋已经在做内饰建设的八层小高层。脑海中无数关于儿时的记忆呼啦一下子全都冲了出来。 他们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面对亲人的生离死别，在这里被迫的学会寄人篱下学会隐忍，逼着自己懂事。 在这里他们的爸爸即是爸爸也是妈妈一分爱都未曾少过的陪伴着他们长大。 在这里有他们朗朗的读书声，有他们无数个日夜点灯熬夜寒窗苦读的身影。更有一家人不惧困难乐观积极谈笑风生的爽朗笑声。 这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只是后来的事情太沉重太伤感，以至于所有人都只浸泡在后来的苦水里始终不得上岸。 “姐，这里的房价不便宜，比我们当时卖掉的时候可贵多了。但是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把我们原来的家买回来，就是那栋。” 乔义儒指着自己家原来的位置，目光炯炯有神。 “我们不需要任何人施舍，我们也不比任何人可怜。我要靠我自己把爸爸，妈妈，还有你重新接回家。” 乔婉随早已热泪盈眶，她一度痛恨自己到不行无法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一度那么自私甚至想自杀来逃避责任。 弟弟做错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错。他那么懂事，优秀他不应该被抛弃被割舍。 “我在做什么？在弟弟为了他的梦想拼到日夜颠倒的时候我都在做什么？”乔婉随懊恼不已，一边懊悔自己的矫情一边又对这个弟弟感到无比自豪。 “爸，您看到了么，阿冻他多优秀 ，他多懂事，爸，我一定不会拖阿冻后腿，我要当他的战友，我们一定会接你和妈妈回我们自己家。” 乔婉随一把搂住了乔义儒，姐弟俩额头抵着额头，就算走得再不甘心此时的乔如海若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会欣慰明目了吧。 康复中心随着知名度的大幅度提升近期来了很多病患。 乔婉随已经算是里面康复效果最为显着的一个了，很多时候她都会被当成案例来激励那些勇气不足，或者忍受不了当下痛苦的病患。 第233章 曙光 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学习舞蹈的时候扭伤了脊椎，原本花一样的年纪却被拦腰折断完全失去了颜色人生都灰暗一片。 隔壁传来的撕心撕裂的哭声引得乔婉随不免跟着心疼。 她康复治疗了快四年了，从最初阶段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疼痛到现在坦然面对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其中的心酸和苦楚。 小女孩的父母在一旁一个劲的劝她要坚强。 可坚强二字说得轻松，做起来却是活生生的剥皮抽筋。 小女孩显然情绪很不好，她若不配合 ，治疗效果不会好，若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可能对以后的发展都会有着不可逆的影响。 “可以让我试试么？我是过来人，或许和她沟通起来会更直接。” 小女孩的父母恍然的点了点头，他们也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任由乔婉随去试试看。 “你好，我叫乔婉随，我已经在这里康复治疗四年了。你是新来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难受的甚至都忘记了戒备，她虚弱的躺在治疗病床上眼里一片暗淡如死水丝毫没有生的光芒。 “小橘子。”小女孩喃喃回复道。 “小橘子？呵呵，这个名字很好听。真可爱。” 乔婉随趴坐在小橘子床前像讲故事那般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了小橘子听。 小橘子听的入了神，身体逐渐放松，也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更像是在和老友叙旧。 “所以啊你看，所有人都觉得我会成为睡美人，然后就那样死去的时候我醒了。 所有人都觉得我一辈子就只能那样子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的腿有了知觉。 所有人都庆幸我可以坐起来，甚至还能站那么一小会的时候我却可以走了。 而我现在，靠着这根拐杖可以走很久，甚至还可以陪朋友去环岛路吹海风看海上日落，做很多力所能及的事。” 乔婉随边揉着小橘子的腿边说，“我以前也是学跳舞的，腿不行了跳不成了那咱们就换个方式。 下次你可以去沙滩试试，轮椅在沙子上也是可以压出很漂亮的痕迹。” 乔婉随在经过小橘子的同意之后亲自帮着小橘子带上了仪器。 在治疗开始之前，她耐心的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感受提前说给小橘子听。 “等下这里会有被汽车碾压的压迫感，不过你的强度比我弱，可能不会有我的感觉这么强烈，多来几次深呼吸，然后一直想着站起来之后你最想做的事，也就几分钟就好了。 当然想哭就大声的哭，没什么丢人的，你已经很棒很勇敢了。 如果实在坚持不住我们立刻停下来，慢慢的多试几次，别人五年会好，我们十年 ，只要能好我们就是胜利的，你说好不好？” 小橘子猛的点了点头，在乔婉随的安抚之下虽然进度很慢，治疗一直持续到晚上七点多，可迈出这一步对于小橘子来说何等重要乔婉随直到小橘子完成治疗才终于缓了一口气。 “太感谢你了，太感谢你了，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 ，总之太感谢你了。” 小橘子父母拉着乔婉随的手一个劲的鞠躬。 看得出这对父母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都已经到了一定崩溃的边缘。 高昂的治疗费，战线极长的康复治疗过程，痛苦，煎熬，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蹂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摧毁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庭。 乔婉随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她有如山般的父爱，有弟弟不离不弃的亲情，更有辰牧野十几年如一日不曾半分动摇的爱和守护还有姚金子这样一呼百应的亲密朋友。 一想到这里乔婉随竟然也跟着有几分豁然。 在帮助了别人的同时自己偶尔走进狭小空间的心也跟着得以释放和舒展。 “我就说么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要不是赶上了随心基金会救助我们家小橘子别说站起来了，就连手术费我们都出不起啊。” 小橘子父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着心酸。他们无数次不加掩饰的提及随心基金项目的人道和善举，滚烫的热泪是最好的说明。 “随心基金！”乔婉随有些颤抖，呼吸声也断断续续。“你…你真的好讨厌啊辰牧野。” 小橘子一家离开了 ，乔婉随却找到了康复中心的主管。 楚然已经回北桥总部了，如今的南夏这边是一个叫一凡的归国博士在负责。 “我…我可以周二和周四来这里帮忙么？”乔婉随问。 一凡开始有些诧异，紧接着豁然大笑道，“我简直欢迎至极呀。医学是冰冷的，可人是鲜活的，切身体会过方知其中滋味，没有一个病患会拒绝来自同命相连的病患的劝慰和开导。” 一直以来乔婉随都只想着如何让自己不成为大家的拖累，如何生活自理，如何能够养活自己。她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挣扎着活下去已经占据了她大半的精力。 “弟弟已经做了我本来想做的事情，既然对于而言那已经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可在帮助他人和回馈社会这件事上是没有一个职业的界限的。 即然那条路已经行不通了，那我为何不换个方向，在这里也是一样可以帮助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乔婉随似乎突然间找到了支撑点，辰牧野一手创办的这个随心基金会就好似一根火把，彻底将乔婉随的心点燃。 “阿野，阿野！”乔婉随心底不停的唤着辰牧野的名字。她曾经说过背负两个人的梦想会很累，可辰牧野这么多年不仅背负起了两个人的梦想，却连同着一身的愧疚从未一刻松懈过的摸爬前行。 “我…明天一大早要去北宁，明天早上阿冻送你去上班。我当天就回来，应该来得及陪你吃晚饭。” 白宁的忌日也是乔婉随坠楼的日子。这样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却成了辰牧野心中最痛恨，最悲伤，最不愿提及的日子。 包括姚金子，钱羽还有乔义儒，这么多年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刻意避开这个日子。 从不聚会，也不欢庆，就算外面再热闹也好似和他们无关。 第234章 跨年 “北宁，会下雪，也一定很冷吧。你多穿点衣服路上小心。” 乔婉随似乎消了气，也没再提及那晚的事情。辰牧野如释重负像一个刚被免去责罚的孩子开心的恨不能出去跑几圈。 “等你回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辰牧野几乎一夜没睡，他把好的坏的通通都想了一遍，他拼了命了暗示自己不会有什么比乔婉随从楼上坠落下来更可怕的结果。 乔婉随不再戴帽子，将后脑依稀可见的巨大伤疤裸露于人前。 一走一过的同事无不窃窃私语，他们一边表现得怜悯，一边又忍不住嫉妒乔婉随的坚韧。 “哎，乔婉随，你这么大个疤就是当时受伤留下来的吧，这腿是不是也是留下来的后遗症？” 窦灵在姚金子那里找打不到什么好果子就总跑来找乔婉随消遣。 乔婉随一改往日的闪躲避让，她勇敢的迎上了窦灵不友善的目光笑道，“是，你说的没错。” “哎呦呦，可见你当时伤得多重啊，是不是鬼门关都走了一遭了，哎呀能有幸活下来还真是上辈子积德了啊。” 一旁的同事都有些看不下去，拉着窦灵的衣角不想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乔婉随不紧不慢的打开电脑，她知道姚金子今天有一个重要会议在开。 窦灵想激怒她无外乎也只是想激怒姚金子，她才不会让窦灵得逞，任由窦灵说什么她都笑笑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 窦灵瞥了几眼乔婉随头上的疤痕像是发现了战利品一般得意洋洋的说，“中午总来找你吃饭的那个男的是你男朋友？我看他对你倒是蛮细心的，穷是穷了点但长得蛮好的。 你看过新闻没？他长得和一个咱们市新晋it企业家蛮像的，只可惜同相不同命，他也只能买得起大品牌的山寨货给你穿穿，不过你身材不错，穿山寨的也蛮好看。” 乔婉随不慌不忙地喝了口水，她如菊般淡淡的笑了笑，优雅自若，气定神闲得让一旁聒噪的窦灵突然慌张了起来。 “于我而言无论是多贵的大品牌还是几十块的路边摊都只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再贵的衣服也遮不住丑陋的内心，再廉价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发光的灵魂。若一味的只在乎对方穿什么常以貌取人而错失了解对方真正的内在，我觉得这样的交往好无趣，你说是不是？” 办公室忽然鸦雀无声，大家第一次见到乔婉随这样不卑不亢的回击窦灵的挑衅突然间像是重新认识了她一般。 窦灵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本想着随便羞辱乔婉随几句，乔婉随大不了又是闷不吭声。 可今日她却有种兵不血刃的意思几句话就将自己置于一个肤浅，是会看人穿着以貌取人的无知无趣的人设行列。 “你说这客户也真有意思，大过年的他们不回国过新年还跑来我们公司说要寻求一个小订单的合作。我们公司家大业大的哪里装得下这么小的一尊佛啊，浪费我时间那点业绩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窦灵难以咽下这口气，她眼珠子快速旋转非要在跨年这日让乔婉随和姚金子丢些颜面才罢休。 “哎，乔婉随，听说你北桥大学毕业的，还是外语系，当个翻译屈才了，不如你帮我去接待这个客户吧，谈不成不怪你，谈成了业绩全算你头上。” 乔婉随看看了第二会议室里被晾晒了多时的客户又看了看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的窦灵，她撑着拐杖缓缓起身迎面站在了窦灵的面前。 这还是窦灵第一次与乔婉随面对面站在一起，她只知道乔婉随长得好看却不知道她竟然比自己高出了半个头。 “好，这个客户我来接待。” 乔婉随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会议室。每一步都坚定不移，每一步都坦荡自信。 会议室门关上的一刹那不知为何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为乔婉随加起了油。 他们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 只是看着乔婉随在一众面料样还有款式样之间穿梭，又时不时的和客人坐在电脑前无比严肃的唇枪舌战。 直到下午三点多客户的脸上才最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且深情拥抱了乔婉随就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也好似两个江湖豪客酒逢知己的惬意豪情。 姚金子站在议会室外看着重获自信的乔婉随眼眶竟然瞬间湿润得一塌糊涂。 仿佛之前躺在病床上一味求死的那个悲惨姑娘从此如泡沫般烟消云散，那个满身阳光，蓬勃向上的女孩终于又回来了。 最终客户下了一个够普通工厂吃下小半年的巨大订单。 窦灵哑巴吃黄连，毕竟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水，更何况此事被姚金子抓着不放都弄到了公司老总面前，巨额的奖金最终落到乔婉随头上她反而因为怠慢客户差点损失客户而被老总狠狠批评了一顿。 “今天跨年，海边有烟花，你不去约会跑来我家陪我看电视不觉得无聊么？” “不无聊啊，我从来不跨年，这又不是我们的农历年，过不过都没什么意思。” 乔婉随看着一脸严肃的姚金子和乔义儒才恍然觉得自己坠楼的事情给大家都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跨年夜在大家心中变成了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儿，变成了一个充满禁忌的不可提及的悲催日子。 乔婉随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钟了，阿野还没消息，是已经上了飞机了么？” 原本下午四点钟就到的航班却因为北宁大雪取消了。 辰牧野没多说什么只是发了条消息告诉乔婉随他一定回南夏之后便没了声音。 乔婉随看着电视里热情的跨年晚会又看了看窗外。 难得政府允许放鞭炮窗外时常会绽放绚烂的烟花划破长空。 “走吧，我们去海边看烟花，我想去看烟花，我想感受下跨年夜的热闹。” 姚金子和乔义儒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乔婉随。 “哦…”姚金子咬了咬手指一脸呆滞的点了点头，“好，新年新气象，一切都会好的，走，暖暖，我们去跨年，跨过那些该死的磨难。” 钱羽先去了海边在附近最好的餐厅定了一个观赏烟花绝佳的位置。 乔婉随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烟花还没开始可涌动的人潮却自发的玩起了花样将节日的气氛烘托得如同热浪。 “生活里有无数个倒霉的日日夜夜，若是都被标记都被铭记那可能最终算下来没有一天会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乔婉随深深的叹了口气，“人需要迈过的不是某一天或是某一个事件，人最终需要和解的只有自己。” 她俨然已经从那些七七八八的过去走进了新生活。也已经和过去的自己真正的和解也正式接纳了如今残缺的自己。 她多么希望她的阿野野和她一样卸下那些背负太久的愧疚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她尝试了很多方法，甚至联合了宋且初想好好激一下他。 可是他的阿野实在用情太深，因为情深所以背负的罪孽感更深，他已经根深蒂固的将乔婉随的痛苦刻进了自己的骨头上让那份痛融入到自己的血液里也成为自己身体里不可缺少的悲伤。 “算了，如果一年不行就两年，十年不行就一辈子。我的阿野即便在脆弱也是这世上最好的阿野。他不敢跨出的一步我来替他迈出就好了。” 乔婉随想着等辰牧野回来就和他摊牌，他胆小退缩，可她却想光明正大的走到他身旁亲口吻他，亲口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 第235章 飞机 北宁的大雪过膝深，所有的航班全都被迫取消。 机场，火车站，客运站滞留了很多旅客，高速也都封了路似乎老天爷不允许任何人在这一夜离开北宁一样。 辰牧野想尽了各种办法，最终还是在徐卫的协助之下联系到了一辆私家车。付了对方比平时多加五倍的价格走国道一路冒着风雪艰难的驶离了北宁去了隔壁的北桥市。 从下午2点一直开到了晚上7点钟，辰牧野最终赶上了当天飞回南厦的最后一班航班。 “阿野？这么巧，你也回南厦？” 辰牧野 放好行李正准备坐好忽然听到后排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辰牧野转身看去，第一眼见到的却是他那个依旧不怎么来往的大哥辰熙，接着便看到了坐在辰熙身旁的王卉。 王卉的烧伤虽然经过了大大小小二十几次的手术已经很大程度的愈合了不少，可毕竟烧伤太严重，很多皮肤无法修复，只能深深的被她隐藏在一层层包裹严实的衣物之下。 万幸的是她的脸是好的，正因为当初辰牧野不惜拼上性命冲进火海将她救了出来，是辰牧野为她拼出了第二次生命。 “嗯，出来办点事。”辰牧野冲着王卉微微点了点头。他从未真的认为辰熙会真的迎娶王卉。在他的认知里辰熙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都是经不起推敲的，都是利益为上的，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伪君子。 可辰熙身为辰氏集团的接班人，这么重要的身份之下他顶得住全部的压力，竟然真的娶了一个可以说一般人都不可能接受得来的半个废人为妻子，甚至即便是永远都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也无所谓。 铺天盖地的记者对此大肆报道，多数人都认为他只是在装装样子，只是在为辰氏求得一个好口碑。等风头过去了，浪荡公子便再也按耐不住，保不准外面三妻四妾的，过几年再来几个滴血验亲。 可十年过去了，辰熙却一如既往的对王卉爱护有加，关怀备至。蹲点的记者都觉得乏了，也不再试图找他的把柄纷纷撤了跟踪。 两个人在北宁的孤儿院领养了一个一岁多就被抛弃的女婴，如今那小女孩已经五岁了，白白嫩嫩十分可爱。 虽然在王卉的问题上辰牧野对辰熙的认知有了很大的改观，但这不足以能够抵消辰牧野对辰熙小时候给自己造成的伤害的那种恨意。 他只看着王卉，也只会王卉说话，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等待飞机起飞。 头等舱总共就他们三个人，差不多飞行快一半的时候王卉悄然的来到了前排坐到了辰牧野的身旁。 “阿野，你和暖暖的事情我或多或少都知道。” 见辰牧野并没有很排斥这个话题，王卉便继续以自己的角度试图开解劝慰辰牧野。 “那场较量，没有赢家，顾萌他坐牢了， 听说她疯了，她没有赢。我和暖暖呵呵，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也没有赢。 只是我们比她幸运一些至少我们都还能陪在爱人身旁，都被人用尽全力的照顾着爱着。” 辰牧野望着漆黑的窗外听着王卉柔声诉说着过去，好似过去的种种就发生在昨天，似乎十年的光阴也只是流星般划过那么一刹那，似乎做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做。 “当初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我宁愿背负着小三的骂名也不愿意和辰熙分开。后来发生了那么不好的事，大多数人又会认为我应该从此远离辰熙，不应该连累他，牵绊他。 若辰熙有那么一刻觉得我是累赘我一定会像大多数人想的那样找个体面的借口拿着足够养活自己后半生的钱离开辰熙，哪怕再爱，我也不愿见到他受人非议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下。 可是辰熙他没有。他用他那颗心证明了一切，那我又为何为了别人口中的一文不值的所谓爱与不爱而辜负了一个真心爱我护我的人呢？” “所以，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死皮赖脸也罢，反正死过一次的人多活一天都在赚，只要被爱一天我就好好生活一天，我心里才不会有一丝的愧疚，更不会觉得欠了什么。” 辰牧野似乎有些明白王卉想表达的意思，他沉沉的低下了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是你真的不恨么？一点都不恨么?” 王卉轻柔了笑了笑拍拍辰牧野的肩膀说道，“恨什么？恨谁？我想暖暖和我一样拎得清事情原委。 其实，要说恨要说怨，你知道我们最恨的是什么么？” 辰牧野摇摇头。 “我们最恨的就是一切以爱我们为由的那些迫不得已的退让和妥协。 就好似当初你认为危险，所以非要和暖暖分手。其实危险不危险的对于暖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也无所谓，但是你却不愿意和她共同面对困境而选择将她无情的推开。 看似你在对她好，一切为她打算，可对于暖暖来说这就是一种背叛和抛弃。 阿野，这一步就是十年，暖暖足足等了你十年，十年真的太漫长了，真的太苦了。 而十年后的你却选择和十年前一样又打着为暖暖的好的理由甚至都不敢再做你自己。遇到事情你只会选择退缩，只会想着躲到背后，你看似给了暖暖选择的权利而实则你却剥夺了她唯一想要选择的权利，你在重蹈覆辙难道你都没发现？\" 辰牧野几乎呆滞的顿在原地，他胸前像是有无数的钝器在击打着他的胸腔，疼痛让他甚至都开始有些呼吸不畅。 “暖暖一直需要的只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被抛弃，在任何困难来临之时都会被坚定不移的选择。 像我们这样的人谈感情真的需要太大的勇气，可她的勇气只会来自你，你若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那暖暖就永远不可能真的接纳你。” “即便是恨也不在乎吗？”辰牧野眼眶微红，王卉的话掀开了他内心长久以来的伤疤，也像是一架助推器将已经开始燃烧的火箭推向目的地的太空。 “想那么多干什么。偷偷做人也是活，坦然面对也是活，你在其他事情上雷厉风行的，唯独在暖暖的事情上优柔寡断。 保不准以后还会有更多磨难，你终究要让暖暖相信你再也不可能是那个把她一个人丢在冰冷冷的雪地里的辰牧野她才有勇气重新接受你。 我还是那句话，像我们这样的人每活一天就是多赚了一天。受的苦难太多了，为什么不让日子简单一些更甜一些。悲剧来一次就够了，人总得学会总结教训，不能一直在一条死路里打转把自己困死呀。” 飞机轰隆隆的落地，声音很大。 辰牧野却从未如此清醒过就好似内心敞开了一扇窗，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第236章 突变 临下飞机之前辰熙喊住了辰牧野。 辰牧野回头正看着灯光满满的洒在了辰熙的头上。他突然想起了辰镇亭之前和他说过的话，若是辰熙真的待王卉好，他便将辰氏交给他。 “我不会说谢谢，更不会说对不起。”辰熙看似没好气的说，眼里却柔和了许多。 四岁的辰牧野很可爱也很懂事，刚到辰家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哥哥满脸的笑意恨不得整天围着哥哥身后转。 他不是没后悔过自己那日推他入水的冲动，只是做都做了，再去细说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已经毫无意义了。 那时候他们中间隔了太多的障碍，有上一辈的恩怨，还有这一辈的竞争，一时间走错了路竟造成了一辈子都无法解开的心结。 如今兄弟俩都在各自的领域上有所建树即便是骄傲的辰熙也会在看到新闻上报道辰牧野的时候露出欣慰的笑容。 辰牧野依旧冷冷的哼笑一声，“我也不会说谢谢，更不会说没关系。原谅这种事就交给下辈子吧。” 辰牧野转身火速离开了。此刻对于他没有比立刻见到乔婉随更重要的事情了。 “暖暖，我到南厦了，我现在过去找你，你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辰牧野只觉得一身轻松，挂了电话，立刻飞奔去了停车场。 刚发动起车子只听手机铃声猛烈地响起。 “是...辰牧野么？” 对方明显是用了变声器的，辰牧野起初没多在意。直到对方喊出了乔婉随的名字辰牧野一脚踩住了刹车靠在路边到底想看看对方这是要耍什么花样。 “你是谁？”辰牧野一字一句如玄冰彻骨不带一丝温度。 对方几声大笑之后冷言说道，“我是李明华呀，你昨天还打了我你怎么这么快就忘啦。” “李明华？呵呵，行吧，就算你是李明华，说吧想干嘛。” 昨天辰牧野去公司的时候在一楼会客区无意间见到了贼眉鼠眼四处观察的李明华。当初若不是看在乔如海的面子上就凭李明华对乔婉随做的那些事，辰牧野没将他千刀万剐已经算是做了最大的忍耐了。 如今他又出现在了乔婉随上班的办公楼里，辰牧野几乎失了控，也压根不想知道他是否是针对乔婉随而来，甩开助理， 燃烧了一般的冲到了李明华面前当着来来往往的人面前将李明华暴打了一顿。 “我...我不是来找暖暖的，我是来找.....” “我管你找谁。”辰牧野被助理强行拦下，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态。 “以后不允许你出现在南厦，若再让我在南厦见到你，我保证你不会在见到明天的太阳。” 李明华屁滚尿流的跑开了，辰牧野只要一想到他曾经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可是他也了解李明华这种人，这种人贪生怕死，更没胆子敢公然和辰牧野叫嚣。 辰牧野压根就没有相信电话那头的鬼话，顺着对方说也只是想看看对方要耍什么把戏。 “哎呀，当初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暖暖就是我的了。这小姑娘手感是真好，真软，真滑啊，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身上的香味呢，真是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辰牧野的脸一半沉浸的黑暗里像是随时要爆发的炸弹，隐忍到极致毫无生气的沉闷着。 “可惜啊，可惜现在瘸了，残废了。但我怎么觉得这样更有种残缺的美呢。你说她在床上无力挣扎的样子会不会比以前更销魂呢？啊？哈哈哈哈哈。” “怎么不说话啦？生气了？别生气啊，这才刚开始，你知道的我是无赖，是蟑螂，只要你不弄死我，我就膈应死你们，谁叫你当初打残我的，你该为此付出代价。” “就凭你？也配？”辰牧野冷言道。 “和你斗呢，我是肯定斗不过你的。不过乔婉随么那就不一定了。她不是失去记忆了么，我可以帮她回忆回忆啊，顺便添油加醋的发到网上，你说说到时候随我怎么说乔婉随会不会多心以为自己真的有一段那么不堪的过去呢？” “你敢。”辰牧野后槽牙咬得直响，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乔婉随自己都不行又何况一个外人。 “敢不敢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乔婉随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保不准一个想不开再跳一次楼，你说她还会不会那么好命再活一次呢。” “说，你想要什么？”辰牧野直奔主题，只有知道对方的目的，才能更好的将对方击破，他不怕对方提要求，就怕对方没要求。 “钱喽，还能要什么，你现在马上来我指定的地点，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拿完钱就离开南厦，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而且不允许告诉任何人。” “好。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辰牧野一脚油门踩到底，轰的一声飞奔去了翔安新区的一处工地。 跨年倒计时在无数人的呐喊声接近了尾声，也是新的开始。 海边漫天的烟花将夜空点缀得绚烂多彩如同无数繁星坠落璀璨得如同童话世界。 人们欢呼，雀跃，互相拥抱，互相送与祝福，任由过去的日子再糟心都挡不住人们对新年新气象的期盼。 乔婉随的瞳孔里映出了烟花绽放的模样，连同着辰牧野的那一份都被她尽收眼底。 “都过零点了，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已经下飞机了么，这离机场又不远，走也走过来了。” 姚金子看着钱羽发牢骚，钱羽刚掏出手机想打给辰牧野却先收到了来自辰牧野助理的电话。 钱羽有些神色慌张的走到了一旁，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脸上五官却拧巴在了一起，眉头皱成了重山，神色要多凝重有多凝重。 乔婉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慌的不行。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这么没道理，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乔婉随几乎可以断定钱羽的恐慌一定和辰牧野有关，肯定是辰牧野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使得一向心宽无畏的钱羽紧张成这个样子。 第237章 坦白 “走，我先送你们回去，我有点急事马上要出去一下。”钱羽语气十分急促，几乎用跑的推起乔婉随就去了停车场。 “哎，怎么了么，干什么呀，说走就走，大过年的什么事这么重要，这都几点了。”姚金子和乔义儒紧跟其后，一路追着也跟着去了停车场。 “别问！”钱羽愤怒狰狞着瞪了姚金子一眼，这还是姚金子第一次见到钱羽发脾气，吓得她一激灵，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便不再敢出声询问。 钱羽的车速几乎是赛车的速度。他不说话，但是难掩焦虑。 乔婉随却显得比姚金子和乔义儒更淡定一些，她被姚金子紧紧的挽着手臂稳定重心，不会因为车速过快而被甩得东倒西晃。 “阿野怎么了？”乔婉随终于开口。她的一句阿野把大家都叫得有些蒙，钱羽更是一个恍惚差点没把稳方向盘。 钱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意识里乔婉随压根就不记得辰牧野是谁，他不知要从何说起，更不知道该不该把辰牧野的境况告诉乔婉随。 “钱羽，事到如今，咱们别像猫抓老鼠一样了，你若真的不想让我担心，就应该如实的把事情说清楚。阿野的事情我有权知道全部，你若不说，我只不过多费些功夫而已，早晚还是要知道。” 姚金子歪着头死死的盯着乔婉随，钱羽几乎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的透过后视镜也看向了乔婉随。 “暖暖，你......” “嗯。我的事情以后我在说给你们听，现在赶紧说说阿野吧，阿野到底怎么了？” 钱羽没办法了，乔婉随的聪明是他的级别根本无法糊弄过去的，眼见着藏不住了，不如索性直说了，多一个人多一个办法，有瞒着乔婉随的精力，还不如想想怎么证明辰牧野的清白。 “阿野他刚被警察带走，说是工地看门大爷报警举报阿野故意杀人。” “什么？” 乔婉随，姚金子，乔义儒几乎同时惊呼了一声。 下一秒乔婉随便再也无法淡定，手抖得像触了电一般心也跟着砰砰的跳个不停。 “你说清楚点，什么工地，什么杀人啊，阿野不是刚下飞来和我们汇合的么什么时候去了工地啊。而且杀人？阿野怎么可能杀人？杀的谁？你这个人说话说不清楚想急死我们么？” 姚金子给了钱羽一拳，钱羽却也是一脸的委屈。 “哎呀，电话那头就是这样说的，我怎么知道那么多，这不是想把你们送回去之后我赶紧去警局看看么。 不过你们也别太担心，辰叔已经派人去了，以辰家的实力在整个南厦要是想恶意污蔑阿野那也是不能够的，水落石出只是早晚的事情。” “别回家了，我们一起去看看阿野，我们需要知道得更多才能更好的帮助阿野。” 钱羽只能听从乔婉随的意思，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搁谁都忍耐不住，留着她在家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叫她明白个彻底，最起码辰牧野若是知道了乔婉随根本没有忘记他，依然这么关心他或许还能高兴得跳脚。 律师已经进去许久了，乔婉随等人在警局的长椅上焦急的等待。 待律师出来之后大体上和大家说了一下辰牧野和他讲述的细节大家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李明华，怎么会是他。他死了，还死在了阿野的面前，这.....怎么会是这样。”乔婉随全身瘫软，她不停的扣着自己的掌心，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现在的证据对阿野很不利，阿野和李明华先前就有过冲突目击者众多还有人拍了照片发到过网上。而且工地的门卫是亲眼见到李明华躺在阿野脚下，并且作案工具就在阿野手上等于说人赃并获。” “什么狗屁人赃并获，阿野怎么可能杀人，即便要杀，杀这样一个杂碎还用得着阿野亲自动手么？” “你给我住口。”钱羽的爸爸连忙呵斥了钱羽，“胡说八道个什么，滚一边去。” 辰镇亭此刻从里面缓缓走出，从他依旧气定神闲的表情里大家得到了一丝安慰和信心。 “放心吧，只要阿野说不是他干的那就一定不是。主意打到我辰家的头上想让我阿野背这个黑锅也不先问问我的意思。” 一来一往天都快亮了。 大家无精打采的坐在警局的长椅上一分一秒的煎熬到了新年的第一道曙光。 “我能进去和阿野说几句话么？”乔婉随问。 律师经过了好一番的沟通之后终于获得了警方的首肯，便扶着乔婉随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关押室。 “暖暖，你怎么来了，”隔着一道桌子的距离辰牧野显得一夜间苍老了很多，原本就灰白一片的短发上似乎又添了许多白发。 “我说过的等你回来我有话想和你说，你躲在这里我自然就找来了，不管怎么样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乔婉随乖乖的坐在了辰牧野对面，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似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我也有话想和你说，而且这一次我想先说。”辰牧野探了探身子让自己尽可能的离乔婉随更近些。 “好，那你先说。”乔婉随静静的看着辰牧野，她不再焦急，也不再焦虑，她更不再想让辰牧野改变什么即便辰牧野再说什么荤话她都不会真的退缩。 “暖暖，我不叫钱羽，我叫辰牧野，你一直叫我阿野来着，我就是梦里经常让你哭，让你难受的那个混蛋阿野。 你是我女朋友一直都是，以前是，现在...现在也是。 只是你因为我而受伤，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现在不记得我了。 我本来是想着下飞机就去见你，我要把所有关于我们的事情都说给你听。我不想再借用别人的身份装个外人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想告诉你你和宋且初走那么近我真的嫉妒得要死，无论如何我都要做回辰牧野堂堂正正的回到你身边。 可是老天爷好像就愿意在这一天捉弄我们一样，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最终说出这个压得我快要窒的秘密。” 辰牧野低头苦笑，两只手不停地来回交叉，他时不时的闪躲着看向乔婉随，虽然依旧紧张却在没什么能够阻挡他将一切都坦白给乔婉随的决心。 第238章 排查 “所以呢？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想说什么？分手？不再当我男朋友，为了我好让我选择宋且初么？” 乔婉随端端庄庄的坐在那里，略显憔悴可看上去还是那样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不。”辰牧野像是突然被唤醒的巨兽，他猛然站了起来扶在桌案边。 “我不会允许你离开我的身边更不会允许你去喜欢上别的男人，这辈子哪怕是死，我们也已经分不开了。” 一直来乔婉随都在等着辰牧野的这份坚定。 她有种苦尽甘来的喜悦，更有种历尽沧桑的释然，紧绷着的神经此刻化成了水，再也伪装不了一刻的坚强。 “暖暖，当初被迫放开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大的错事，我害了你失去了十年的青春更让自己用尽了十年的煎熬来赎罪。我差点就因此失去了你，每次想到这里我就痛恨死我自己，我原先不敢面对你其实也是始终无法原谅我自己而已。 但是我想通了暖暖，同样的错误我不能再犯第二次，除非我死，我绝不会再为了任何理由将你推开。我们之间早就被命运羁绊在了一起，这世上没有人会把我们分开。” 乔婉随眼圈红得沁了水，她哽咽的咽下了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期盼，她隐忍着问出了最后一句想问话便再也忍不住激动得流下了珍珠般的眼泪。 “那我不记得你了怎么办？我或许不会在喜欢你了你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死缠烂打，当个狗皮膏药，反正你打不走我，骂不走我，我还会赶跑想接近你的所有异性，我会让你再慢慢喜欢上我。” 乔婉随含着泪噗嗤一声笑了。 没有比这一口气叹得更畅快更舒爽。 警察前来催促，这样的会面已经不符合规定，乔婉随只能被迫离开。 “暖暖，你要和我说什么？”辰牧野眼巴巴的望着乔婉随离去的背影他恍惚之间从乔婉随的一举一动中知道了些什么。 乔婉随擦了擦眼泪回眸望向辰牧野。 “我想说的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若再推开我，你就死定了。” 有那么几秒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两人互相相望着，含着泪笑着，突然间一切云雾全都散开，所有人的世界都亮了。 乔婉随又和警员沟通了许多，作为最有力的证据除了那根沾满李明华鲜血的铁棍还有李明华手里死死握着的一根项链。 “这是，这是阿野母亲的那条项链，那条我在十年前就丢掉的项链，怎么，怎么可能会在李明华的手上？” 乔婉随脑子不停的旋转，那条项链丢的离奇，如今出现得更离奇，很明显背后陷害辰牧野的那个人是十分熟悉他们之间事情的人，而且这个人一定也是当初偷走项链的那个人。 乔婉随倒吸一口冷气，突然一个人名闪电般的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刘林？是她？” 乔婉随立刻将自己的猜想和相关的信息都分享给了辰家的团队。辰家相关人员立刻配合警察展开了排查就连远在北桥的徐卫也特意赶了回来帮着一起追下线索。 “李明华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去办公大楼的，他明显是在等人，而且从上次相遇的状况来看，他很明显不想碰到阿野的，根本不可能主动找阿野挑衅，他八成要找的是刘林。” 警方对于整栋写字楼的人员信息进行了排查，竟然在第十三层的一家小型广告公司的人员名单里发现了刘林的名字。 再加上摄像头为数不多的拍摄记录，也确实证明了李明华先前就不止一次的来写字楼找过李明华。 “李明华是个无赖，他找刘林会做什么？”乔婉随苦思冥想，他突然想到了多年前那个靠着一个不雅视频勒索刘林的刘大强，她有个大胆的猜测，并且按照这个猜想让辰家派出了很多人去李明华先前打工的工地上逐一排查和他有过关系的工友。 李明华单手残废，在工地上勉强生存，平时为人不怎么样与之相交的人总共也才三四个。 其中一个叫二胖的中年男子近期突然回了老家，连工钱都不要了，连夜坐了大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二胖被抓住的时候甚至都没用多说就已经吓得跪地求饶。 他原先和刘大强就是工友和刘大强关系最好，刘大强甚至还将刘林的不雅视频给了他一份说是好东西兄弟应该共享。 刘大强死后二胖再也没敢看过那个视频，但是他也没将视频删除，再一次无意中视频被放了出来恰巧被一旁的李明华看到，一看不得了，便以此威胁二胖交出了视频，拿着视频找到了刘林勒索威胁了刘林快两年。 “她是想借着阿野的手除掉李明华，然后嫁祸给阿野顺便在毁了阿野。”乔婉随气得全身颤抖，恨不得立刻将刘林千刀万剐。 可眼下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李明华的死和刘林有关，为了不打草惊蛇更多的调查还在有序的进行中。 “我到工地的时候发现地上有血迹，那时候天黑，我捡起那根棍子也是为了自卫，我并没有注意到上面的血渍。我到的时候李明华已经躺在地上头部一直在往外渗血，但是那时候他还没有死。我刚想打120 ，门卫的老大爷就来了。” “按理说有人在你之前袭击了李明华，那动静应该不小，门卫老大爷也不耳聋怎么可能听不到。” “门卫老大爷有两个小时回家吃饭了，我到的那段时间他也刚好才到，所以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也并不知晓。” “那个工地进出车辆都是一些运送材料的大卡车，往来的其他车辆本来就少。看来这个人是事先知道工地门卫的作息时间，要么是认识工地里的人要么就是经常到这里蹲点。” 辰家将此处工地的所有工人信息都调了出来，重点排查能和刘林扯上关系的人。与此同时警察将近期将近一个月的监控记录都调了出来，把所有车辆都排查了一遍，警力不够辰家派人协助调查。 “出来了结果出来了。你们看这个车牌xxx的车辆连续几次进出工地，并且在案发当天晚上十点进去过工地，在第二天中午才离开。而且我们调查过车辆来源，这台车是租赁公司的车，租赁人是一个叫王宝伟的人此人是刘林的同事，私底下和刘林的关系很不简单。” “还有这个承包队里的一个项目小头头还是王宝伟的姐夫，刘林与案发前一周与王宝伟，还有王宝伟的姐夫在市中心的一家烧烤店一起吃过烧烤。” 种种的证据都指向了刘林，刘林的活动已经被悄悄的密切限制住了。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被调查的重点，毕竟杀人这种事谁都不是专业的，人在慌忙的时候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来验证那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239章 钓鱼 “有没有查一下李明华的往来账，他一定向刘林勒索了不少钱，收款记录或许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乔婉随配合徐卫将李明华近两年的所有账户的流水都打了出来。前前后后有将近三十多万的莫名款项进到了李明华的账户。 “付款人很杂，但几乎所有都和刘林有关。应该是刘林求着他们帮忙转账，看来她想除掉李明华的心不是近期才有的。” 乔婉随跟着大家已经熬了几夜有些着凉咳嗽的厉害更有些憔悴。 “这些证据也不足以能证明阿野的清白看来我得去见一面刘林才行。但是见她之前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徐卫弄了一整个下午将东西交给了乔婉随。 为了保证乔婉随的安全钱羽和辰家人一刻也不敢懈怠。 乔婉随叫人帮忙约了刘林去了办公室楼下的咖啡厅，那里人虽然多但是很安静，是个谈话的好去处。 对于乔婉随的邀约刘林显然很是惊讶。 她坐在乔婉随对面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乔婉随。 “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刘林试探性的问，显然她慌了，乔婉随恢复记忆这件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乔婉随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我若说我压根就从未忘记过你会信么？” 刘林的手开始有些颤抖，紧接着故作镇定的笑了笑，“随你，反正你的事和我无关，你想不想的起来，想起来什么都和我无关。” “怎么能无关呢刘林，我能有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几次三番害我，如今得偿所愿了，这么久不见了，还是这么不坦荡。” 刘林听闻大笑，“空口白牙怎么就想污蔑人啊，乔婉随这不是你性格啊。” “关于我的事我也没想着找你算账，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去陷害阿野，你这个一箭双雕的阴谋真的好歹毒。” “真有意思，他辰牧野不是整天喊着打打杀杀的，当初差点掐死我如今又杀了想要继续害你的李明华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以为你偷了我的项链嫁祸给阿野就能将阿野的罪名坐实么？” “什么项链？听不懂，没见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婉随嘴角微微扬了扬，“那条项链只不过是条再普通不过的项链，虽然阿野有一条一模一样的但根本无法证明李明华手上的那条就是阿野的。” “大小姐，那条项链有一排极小的刻字的，款式相同可刻的字总不会也一样吧。” 瞬间的沉默让刘林顿感不妙。 “你不是没见过那条项链么怎么会知道里面有刻字？” 乔婉随目光立刻变得凛冽了起来，像是无数把刀子同时插向了刘林的心脏。 “我猜的，一般家里传下来的东西不是都有一些标记，这有什么奇怪。” 刘林放下了颤抖的手，拼死的克制自己的慌张。 乔婉随从未想过要放过她，紧接着继续追问道，“你项链是家里传下来的都知道还说项链不是你偷的？” 乔婉随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刘林，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往死路上伤害我们。 无论是爸爸，还是我，我们好像都不欠你的，到底什么让你变成了一个冷血的谎话连篇的杀人犯？” “有证据就去告我，没证据就别在这污蔑我，也不用在这套我的话，我告诉你，这件事和我无关，以后也别再来烦我。” 刘林起身想走，却被辰家的保镖挡在门口。 “刘林，退一万步讲，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这个能力能陷害得了辰家的人？你是狂妄到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你已经忘了阿野他是辰镇亭的儿子。” 刘林拍着桌子咆哮起来，“辰镇亭的儿子怎么了？辰镇亭的儿子就可以杀人放火背弃法律么？现在是什么社会，和谐社会，不是他辰家一手遮天的社会，难不成还想屈打成招不可，我告诉你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的罪行也一定会公布于众。” “屈打成招肯定是不会，但是我敢保证从此你一定会没有好日子过。” “威胁我，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 “先别急着报警，先看看这些资料。短短的一个星期辰家将南夏翻个底朝上，即便是埋得再深所有真相也都被挖了出来。你错就错在不应该得罪辰家人，这件事你若是换个人去栽赃还不说以你的聪明才智或许还真能逍遥法外。” 乔婉随把近期查到了所有证据都摆在了刘林的面前。 刘林瞬间瞳孔剧颤，拿起一摞厚重的文件疯了一样的查看。 “对了，还有那个叫王宝伟的已经将你拜托他租车的事情和警察详细说明了。 我们也找到了那辆车，虽然车子被清洗过，但是细心的警察还是在车里面发现了李明华断掉的一点指甲。 是你将李明华拉去了工地，并且重击了他的头导致他失血过多而亡又嫁祸给阿野的。 是你为了彻底摆脱李明华那段不雅视频的威胁以这种方式杀害了李明华。” “胡说，我没有杀他，即便证明他坐过我的车又能怎么样，时间对不上，没有证据说明他死的那天和我在一起，我去过工地又能怎么样，哪个规定不允许我去那个地方参观了。” 刘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先前她演算过多种可能，她完全低估了警察和辰家人找证据的速度和能力。 “嘴硬！”乔婉随掏出了笔记本电脑，她不疾不徐的将u盘插进了电脑。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认为我会冒然跑来见你么？我无外乎还对你的人性抱一丝希望想着给你个主动自首的机会起码判刑的时候能对你有点帮助。 但是看来你并不想领这个情。” 乔婉随将电脑推到了刘林的面前，“你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正义的老天。 你只知道选一处工地人少不容易被察觉。 但是你忘了在这处工地的右侧还有一栋32层的即将被翻盖成洋楼的动迁老楼。” 刘林盯着视频彻底慌得直冒冷汗。 视频里的角度是从32层高楼里某一户还未搬走的人家阳台上的摄像头无意中拍到的。 刚好冲着施工场地也就是李明华被抛下的位置，又刚好摄像头还算高清人物的一举一动都还看得清晰。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筹划了那么久老天爷不可能这么对我，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 第240章 安睡 刘林咆哮着将电脑砸碎，视频里的她正用那根铁棍狠狠的向李明华的头部敲击。 证据确凿，百口莫辩，刘林最后的坚持也瞬间崩塌。 “是你的贪婪害了你，是你的虚荣害了你。一切都源于你想害人的那颗心，怨不得别人。”乔婉随如释重负的靠在椅子上，她轻蔑的看着刘林，往日的种种历历在目。 刘林咆哮着怒吼，“我最讨厌你这种眼神乔婉随，我一辈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凭什么你是万人追捧的公主，凭什么所有人都爱你。 你假清高，你装高傲，你一边喊着什么都不要可前提是你已经拥有了全部却连一点残渣都不愿分享给我。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凭什么我就要被践踏，被轻视，被瞧不起，凭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都不如你，凭什么？” 刘林一会仰天大笑，一会抱头痛哭，她猛的冲着乔婉随冲了过去，一旁的保镖连忙将她整个人反手制服压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那个该死的辰牧野他就该死。 他那么目中无人几次三番的羞辱我不说眼看着我被刘大强逼迫甚至都不救我。 在他眼里我还不如一只流浪猫值钱是么因为你我几次都差点死在他手上，难道他不该死么？他不该死么？他怎么不立刻就去死。” 刘林几乎快要晕厥，嗓子开始变得嘶哑，也再无力气挣扎。 “我的舅舅，他是我的亲舅舅啊，他怎么能，他怎么能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威胁我，勒索我。我的至亲都这样对我又怎么能指望那些压根就见不得我好的外人。” 刘林趴在桌子上无声的哭泣着。 “我累了，不要争了，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老天爷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非要把我逼到死路才甘心，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乔婉随拄着拐杖缓缓起身。她绕过刘林的身旁轻声说道，“害了人就等于欠了债，欠了别人的总归要还。你本应该有不同的结局可你却选择了最黑暗的一条。就和你当初几次三番设计害我一样，如今你的结局也只是在为你的所作所为还债而已。” “为什么你就是死不了，为什么辰牧野不去死，我恨的人都应该去死，我应该心在狠点把你们都杀光都杀光，就像杀死李明华那样让你们血流满地。” 刘林彻底失控了，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却再也碰触不到乔婉随。 “32层摄像头拍摄的视频是假的，那栋楼里根本没有居民。 你租的那辆车你洗得很干净压根就没找到李明华的指甲。 但是其他的证据都是真的，你刚刚说的那些也是真的。 刘林，击垮你的是你自己罪恶的心不是别人，你好自为之吧。” 辰牧野被无罪释放的时候乔婉随并没有第一时间首在看守所。 辰牧野狂奔回家被林姐强行要求垮了火盆用艾草沐了浴之后才被允许进了乔婉随的房间。 “暖暖她不舒服，她说她想睡会。” 辰牧野不敢弄出太大动静轻轻的趴在床边看着一只手臂挡在眼前的乔婉随。 “上来阿野，陪我睡会，我头疼。” 辰牧野身体一僵，呆呆地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不是真的或者等下美梦一下子醒了一切就都跟着破碎了。 他小心翼翼的躺在乔婉随身后，他似张非张的却又忍不住顺着腰间轻轻的搂住了乔婉随。 他不是没这样抱过乔婉随只是这一次他是辰牧野，他终于拿回了辰牧野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守在乔婉随身边。 辰牧野在不停的颤抖，他狠狠咬住了乔婉随的衣领将头埋进了乔婉随的后颈。 他拼命的在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颤抖的身体和流在乔婉随后背那滚烫的热泪早已将他出卖得彻彻底底。 乔婉随在辰牧野的怀里轻松转了个身。 黑夜里两双闪着细碎波光的双眸终于在多年以后正式重逢。 乔婉随抚摸着辰牧野的脸颊，帮他一点点擦去了眼泪。 可是眼泪太多了，怎么擦也擦不完，乔婉随干脆直接捧起辰牧野的脸在他的唇上描绘了一个叫做依赖的故事最终才将辰牧野安抚得平稳下来。 “我说过的那件事跟你无关，我也说过的我从来从来就没怪过你，我还说过你在我梦里不是噩梦，是我抓不住的天堂，只是你不信，你全都不信。” 辰牧野点点头，将下巴抵在了乔婉随的头顶，将乔婉随整个人都紧紧的搂在自己怀里。 “既然不恨我那时候为什么一心求死呢？我差点就没看住你，差那么一点你就离我而去。”辰牧野哭得像个孩子，浓浓的鼻音在空寂的房间里诉说着压抑已久的委屈。 “吓坏了吧阿野，你一定是吓坏了。从楼上掉落到你的脚下以及那几次差点死在你面前是我这辈子发生最糟糕的事情。 我很后悔没能保护好自己，对不起阿野！” 乔婉随顺着辰牧野的后背将所有的温柔都放在了指尖。 辰牧野这么多年来习惯了一切的坎坷几乎快忘了幸福是什么感觉。 他神情有些恍惚，唯一知道的就是牢牢的抓住怀里的阳光，永远永远也不会让她在溜走。 “很疼，很疼的吧，可是我不能替你疼，真的很没用。” 辰牧野吻过乔婉随头顶的伤疤他几乎快将乔婉随搂得窒息，恨不得将乔婉随揉碎了塞进自己身体里。 乔婉随轻轻的点了点头，“是很疼，可是因为有你在又没那么疼了。“ 乔婉随仰头望向辰牧野，“阿野，后续的生命是因你而生的，咱们别再纠结过去，只看好未来。 咱们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要走，我还需要你继续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要将你这么多年失去的爱都帮你弥补上，咱们，继续好好的爱彼此吧，让过去那些倒霉的事情烟消云散好不好？” 深夜里万物俱寂 ，这里真真正正意义上变成了他们的家。 两个人呼吸均匀的相拥而眠，将近十年的时光里从没有过一刻睡得如此安眠。 第241章 结局 刘林承认了所有，却唯独没有将罗岸找了刘大强报复她的事情交待出来。 罗岸最终还是没有接受陈沐选择自己独自一人去了国外。 临行前他去监狱见了刘林。 刘林只是远远的站在接待室的门口并没有进去见他最后一面。 “随心”基金工程差不多在四月份的时候彻底创建完毕。辰牧野以此作为生日礼物将随心基金工程送给了乔婉随，并且在乔婉随生日那天和乔婉随去了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婚礼定在了四月底，伴着满街的凤凰花盛开辰牧野和乔婉随以及钱羽和姚金子举行了集体婚礼。 说是婚礼不如说是一场聚会。 没有盛大的场面，也没有奢华繁琐的结婚礼节，只是邀约了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在自己家小院里随心随性的举办了一场野餐似的聚会。 萧言和陈晶也从国外赶了回来，两人毕业就结婚如今孩子都满地跑。 大熊喜欢了姚金子一整个青春，能见到姚金子如此幸福的嫁给了一个能够给她幸福的人，大熊无悔青春的东流。他老泪纵横的躲在角落里喜极而泣起来。 徐卫也终于交了女朋友，家里介绍的，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秀，说不上爱得不行却是在这个年纪人生这个关卡上最适合徐卫的人选。 孙怡背着一把吉他远远的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喜笑颜开的人们。 她最终没能鼓起勇气进去，却更像是解脱的一般脚步轻快的转身去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去却因为种种原因而始终无法迈开步子的远方。 虽然没什么大场面，但闹腾了一整天还是会让人觉得累得不行。 送走了所有人，整个院子忽然间变得无比的静谧安然，只能听到虫鸣鸟叫，还有轻风拂过在耳旁发出簌簌的声音。 “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来所有事情的？”辰牧野和乔婉随躺在院子里的草丛里仰望着繁星点缀的夜空，独属于二人的宁静在此刻显得尤为珍贵。 乔婉随笑了笑，靠在辰牧野肩膀摇摇头，“不知道，说不好，可能是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你时候，也可能是爸爸离开的那天。我那时候时而清醒时而迷迷糊糊，就连我自己也确定你是梦还是真的就在我身边。” 辰牧野轻轻敲了一下乔婉随的鼻尖，他紧紧的握着乔婉随的手发誓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松开。 “只是可怜了宋且初，明明是我求他帮我的忙，却平白无故的挨了顿打。到今天他还是一直耿耿于怀呢，非要让我喊她一百声爷爷赔罪才肯善罢甘休。” 辰牧野忍不住哼笑了起来，“他是平白无故挨打么？他把你弄伤了不说还试图拐跑你，没打断他狗腿不错了，还敢跑来参加我们婚礼。” 辰牧野将乔婉随向自己的怀里紧了紧，脸颊靠在乔婉随的头顶拉着乔婉随的手伸向了广蔚的夜空。 戒指仿若夜空里最闪亮的那颗星，更像是承载着无数美好祝福的那颗星经过千难万阻终于降临到了他们身旁，缠绕在他们手上，将他们彼此拴牢，成为以后彼此幸福的牵绊。 辰牧野对辰熙冷淡，但却不影响他疼爱辰熙领养的孩子。 乔婉随若有所思的回想着辰牧野将小侄子高高举过头顶抛出去又接在怀里的那份开心的模样。 正如乔婉随预料的那般，辰牧野嘴上很是强硬，他坚决不肯让乔婉随再面对任何风险，打死都不同意乔婉随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孩子的想法。 一年过去了，乔婉随基本上摆脱了轮椅。虽然依旧需要拐杖辅助，无外乎就是个行动有些不便而已并不会对生活造成太大困扰。 “可是我都已经问过医生了，医生说自然生是有些难度但是剖腹产的话是没有问题的。”乔婉随追着辰牧野，可辰牧野就好似自动屏蔽这个话题，态度坚决地要命说什么可不肯让乔婉随为了他再上手术台去冒这个风险。 乔婉随索性也来了脾气，一连好几天都不理辰牧野。她甚至都不让辰牧野回主卧睡觉，将辰牧野的枕头都扔去了隔壁客间。 乔婉随将“随心”基金会打理得井井有条，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了帮助，越来越多的人都得到了良好的治疗。 辰牧野的全部精力都在医疗ai的研发，正如当时山顶上期望的那样，梦想如约而至并且在一片炙热之心之下燃烧着岁月。 乔婉随干脆离家出走了。她拎着日常用品才走了半日就被辰牧野连人带行李的一同扛了回来。 “姑奶奶别闹了好不好，你要我的命都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生孩子这件事不行，打死都不行，我不喜欢孩子，我也不需要孩子，我不可能为了要孩子而在你身上再留下什么伤疤，我做不到，也根本不需要你这么做。 你只要好好的待在我身边，让我每天回家都能见到你，和你吃饭，和你睡觉，和你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这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乔婉随赌气的躺在床上，被子盖住了整张脸，她久久的没说话，却在被窝里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怎么哭了，你别哭啊。哎呀你...你别哭啊。”乔婉随一哭辰牧野彻底慌了神，他在床边来来回回踱步，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阿野，我们没什么亲人的，这世上和我们关联的人太少太少了。人之所以会留恋人世间不是因为金钱物质，更多的是割舍不下与我们血脉相关的那些亲人。 我了解我的身体，我不会胡来，我有分寸的，我只是想尽我的努力为你，也为了我自己在这世上留一个可以值得牵绊的人。这样无论将来我们谁先走，起码有个亲人陪着也不至于会太孤单。” 辰牧野缓缓将乔婉随从被窝里抱了起来，瞧着乔婉随哭红的双眼还有眼底里对孩子那份执着的期盼，他再也说不出个不字，除了答应她的全部他别无他法。 “笨蛋，你要是先走了，我随后就到，在另一个世界我们依然会守在一起，我不可能会让你孤单。”辰牧野吻着乔婉随的额头，又吻向了她的眼角，那滚烫的眼泪被他吻了去瞬间化作了勇气成为乔婉随最坚不可摧的力量。 乔婉随住院那日，辰牧野出差在外地。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辰牧野本想着赶紧办完事就立刻赶回南厦，没想到会议刚开了一半就接到了通知。 辰牧野顾不上那么多，幸好出差的地方不算远疯了一样开车四个小时火速赶了回来。 “暖暖刚进手术室，你快换上衣服，现在进去还来得及。” 辰牧野顾不上和大家多说一句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忙换上医用无菌服随着医生一同进了手术室。 “暖暖别怕，我来了，我来了。” 辰牧野坐在乔婉随的头顶处，双手轻轻的捧起了乔婉随的脸颊。 他额头从高处抵在了乔婉随的额头，像一个无比坚韧的保护罩将乔婉随罩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承受任何风吹雨打。 直到婴儿一声嘹亮的啼哭，两个人再也忍不住同时流下来眼泪。 医生为了避免乔婉随情绪太过激动而影响刀口缝合便强行支走了辰牧野。 “来，孩子父亲过来，抱抱你儿子，七斤三两，是个大胖小子，恭喜你了。” 辰牧野不敢置信的看着护士怀里的小婴儿，白白嫩嫩，甚至还有些透明，圆圆的脸蛋粉嘟嘟的小嘴像极了乔婉随。 “这...就是我和暖暖的孩子了。”辰牧野呆得有些厉害，他不敢伸手更不敢抱，最终还是姚金子接过了护士怀里小婴儿还没看够呢就被一旁的辰镇亭接了过去看护得不得了。 乔婉随三十五岁那年，小糊糊四周岁。 辰牧野要出国参加新科技的研讨学习要去两个月。 两个人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辰牧野一万个不想去，可徐卫老婆预产期就在这段时间实在走不开，无奈只能忍着分别的疼痛也要他来走这么一趟。 小糊糊长得十分圆润可爱，又十分聪明懂事。辰镇亭变成了孙子奴，平时少看一眼都觉得少块肉一般难受，恨不得把孙子抢走天天捧在手心看着才满意。 两个月说长也不长，辰牧野回国的日子很快就来临了。 一大早乔婉随就带着小糊糊去了机场，母子俩抻着脖子不停地张望。 直到辰牧野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才如释重负的迎了上去立刻相拥到了一起。 “想死我了暖暖，快想死我了。快，让我好好看看有没有瘦，有没有什么不妥。” 辰牧野将乔婉随举了起来，若不是机场来往人多，他真想立刻将乔婉随抱在怀里举得高高好好亲上一亲。 小糊糊焦急的围在辰牧野脚下不停的拽着辰牧野的衣角喊道，“爸爸，爸爸，看看糊糊长高高。” 辰牧野根本顾不上看儿子，一把将乔婉随的拐杖丢给了儿子将乔婉随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出了 机场。 “跟上儿子，爸爸现在要好好疼疼妈妈没空理你。一会你去爷爷家玩我和妈妈回家喽，咱们回家!” 海岸上一片片银波，一群高中生正踏着浪在沙滩上嬉戏玩耍。命运始于青春终结于日常，一切美好得那么平静，却也因为平静而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