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武侠异界》 第1章 苍.老师? 刺眼的太阳,这是徐南醒来的第一眼所见,阳光刺得他双眼难睁,他抬起手挡在眼前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浑身无力,他摇了摇头,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 “我是谁?” “这里是那里? 一连两个疑问在心头,徐南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身在一处不知名的密林中,骤然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又想不起发生什么事,这让他感到有些恐惧。 他从在草地上站起身,在身上摸了摸,身无一物,又看了周围几眼,觉得前方比较宽阔,像是有人经常走过,地面隐约现出一条小径,他下意识的便往那走。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大约多久时间他也不太懂,直走得浑身都是汗,身体热乎乎的,才发现前面有一座道观,他喜出望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敲门,没多久里面便传来脚步声,门被打开,是个老人家。 老人家三缕斑白长须,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的外貌,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只是他一见到徐南便是一副见鬼的表情,如遭雷击。 老人家眼睛睁得老圆,眼珠子都快爆出眼眶了,上上下下的盯着徐南看个不停。 突然他一把扯过徐南的衣领将他推进门里来了个壁咚,两只苍老的枯手不规矩的摸着他的上衣和牛仔裤,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懵得徐南都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老人家却双手颤抖,语带颤音问道:“你知道苍老湿吗?” 苍老湿?徐南觉得这称呼有点熟悉,只是他想不起来,便摇摇头以示不知道。 老人家神色有些失望,似乎认为徐南不可能不知道谁是苍老湿,随即又问道:“那波多野老师你知道吗?” 这称呼依然有点熟悉,但徐南还是想不起来是谁,便再次摇头。 老人家神色有些不甘心,一连嘴说出好几个名字,比如什么饭岛x、白石x、爱田x、夕树舞x、小泽x等等,但这些名字听在徐南耳里只是有些印象,仿佛过往自己曾经认识这些人,但一时半会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这些人是谁。 “老人家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是你的家人吗?” 老人家闻言一怔,神色复杂的说道:“那倒不是,但她们曾经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们陪伴了我无数的夜晚。” 要这么多朋友在夜晚陪伴你?老人家你蛮容易寂寞的嘛。 当然这话徐南没敢说出来,老人家又问道:“你失忆了?还记得怎么来到这里吗?” 徐南闻言苦笑,道:“我应该是失忆了,我不记得是怎样来到这里,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我甚至连我是谁,我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老人家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先住我这里,这里就我一个人住而已,等那天你想起了事情再说。” 徐南看眼前的老人家面目慈祥,心想这么一个老人应该不会害我吧?便答应了暂住他这里,反正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 老人家给徐南腾出个房间住宿,又弄了两道素菜和饭,在饭桌上徐南和他聊了起来,老人家自称黄山真人,说他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他说到这点时,徐南忍不住偷偷上下打量他几眼,只觉得他看起来也就六十多至多七十岁,一百二十多岁? 这就有些难以置信了。 然后黄山真人说,他已经没有几十年可以好活了,正想找个传人把师门武艺传授下去时,你就出现了。 徐南有些愣了,怎么突然就说到拜师这件事上?便委婉拒绝道:“老人家,练武这种东西我怕我学不来。” 黄山真人夹了一口菜在碗里,道:“没关系,穿越者都是练武奇才,不怕学不来。” 穿越者?什么是穿越者?这老人家又说些他听不明白的话,徐南不懂怎么回应,便埋头吃饭。 黄山真人扒了一口饭,道:“反正你现在什么事情也想不起来,在这深山野林也没有地方可去,我也不可能白白养你,你还不如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等到那天你想起来了再说。” 听他这么说,徐南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坏处,而且他说的也对,自己现在也没地方可去,拜师就拜师吧!就当作习武强身健体好了。 就这样,饭后徐南老老实实的向黄山真人跪下敬茶,拜他为师。 黄色真人说他这一门是履霜派,祖脉是北方的全真教,不过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本门已经和全真教没有什么关系了。 说完门规来历之后,黄山真人递给徐南一本书,徐南接过书来低头一看,封面四个大字写着“履霜心法”。 徐南不解的看向黄山真人,黄山真人说这是本门入门内功心法,让徐南好好背读前面几页,明天早上正式开始修炼内功。 哦,原来是这样啊?徐南随意的翻了几页看,只是不知道为何一直觉得修炼内功这句话有些好笑。 隔日,天还没亮徐南就起了个大早,实在是昨晚太累了,才刚入夜他就睡了,一觉到现在,精神饱满。 徐南起身开门走去院子,就见到黄山真人已经起身了,他看到徐南已经起身,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徐南回道:“早安师父,我昨晚睡得很好,你呢?” 黄山真人点点头,说道:“习武之人最注重睡眠,睡得好了,身体经过良好的休息,气血之力就会源源生出,如此才可以将它炼化成内力。” 气血之力?内力?不知道为何又是让徐南听了想笑的名词。 徐南懵懂的点头,黄山真人又说道:“来,我教你如何把体内的气血之力炼化成内力,跟我来。” 徐南跟着黄山真人来到亭子坐了下来,黄山真人让徐南跟着他的姿势坐下,然后教了徐南呼吸的方式和打坐的姿势,再教他冥想的方法。 徐南遵照黄山真人说的去做,便感受到丹田处似乎有好多一丝丝如同小蛇般的气流在丹田附近流动。 徐南把这的发现告诉黄山真人,黄山真人抚须一笑,道:“不愧是穿越者,天赋就是高。” 师父又说了些我不明白的话,徐南这次忍不住了,问道:“师父,到底什么是穿越者?你昨天也说过这话。” 黄山真人捋一捋长长的须子,道:“等你那天恢复记忆,你就明白了,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口诀去引你丹田的气血之力运行周身筋脉一遍。” 徐南无语,见他不肯多说也不再问,便按照口诀牵引体内的气血之力环绕周身筋脉一篇炼化成内力。 牵引的过程很好玩,就像在赶着一条条的小蛇往指定的方向走,当这些小蛇绕着周身筋脉一遍后便会消失。 徐南赶了一条又一条,终于将丹田处的小蛇赶完了。 徐南张开眼,天色居然亮了起来,而黄山真人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他,见他张开眼了便问道:“怎样?那些小蛇你炼化了多少条?” 刚刚黄山真人是有交代过这点,不过徐南却忘记了,只是记得大概的数目,便不好意思的抓头,道:“具体数字我没有计算,大约有四五十条吧?” 黄山真人听到这个数字,嘶的一声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道:“有这么多?你别是计算错了。” 见师父这种反应,徐南便仔细回想,片刻之后觉得没有计算错,差不多就是这数目,便以肯定的语气,道:“我真没有记错,虽然没有办法得到准确的数目,但肯定就是这个数。” 黄山真人听了,喃喃道:“看来你才是主角…我是比不上你…” 面对师父这种神经质的反应徐南已经习惯了,也不多追问。 片刻,黄山真人恢复正常,对徐南说:“四五十条的气血之力都给你炼化了,你仔细冥想一下,把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丹田处,看看有没有感应到丹田有什么异样?” “我试试看。” 说完,徐南便闭目盘坐开始冥想,按照黄山真人所说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丹田处,片刻他便感应到一粒模糊的圆球在丹田处散发着朦胧的暗光。 徐南立刻睁开眼睛,把这发现告诉黄山真人,黄山真人听了,俯身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那你眼前有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系统?” “系统…?” 闻言徐南不禁皱起眉头,什么是系统?我仔细回想刚才也没有见到眼前出现什么异常,摇摇头,道:“我刚刚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黄山真人有些失望,道:“没有就算了。” “师父,你刚刚说的系统到底是什么?” 这个词也是让徐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黄山真人听了却摆摆手,道:“这些很复杂,你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和你说了也没不明白,水缸的水快没了,你出去打点水,这些事情你以后自然就明白了,师父先去煮早餐。” 徐南一愣,看向不远处的水缸旁摆着的扁担和水桶,道:“师父,外面我还不熟,再说这林子里安全吗?有没有猛兽?” 黄山真人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别担心,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就算有什么猛兽也被我杀光了。” 闻言,徐南放心了些,道:“可是我不懂去那里挑水,不如师父带我去一次?” “别担心,你出了门口,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然后静下心的听,就知道去那里挑水了,如果到时候还不知道你再来找我,我带你去。” 徐南听师父这么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便拿起扁担和水桶走去门外,到了门口徐南闭上眼,仔细的听周遭的动静,居然给他听到轻微的流水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自己炼化了那几十条气血之力的关系? 第2章 初来乍到(2) 徐南沿着流水声走,边走边在周围留下记号,渐渐的那流水声越来越清晰,终于给他看到一条山涧小溪。 这小溪的水清澈见底,徐南放下水桶装了水后便沿着记号回道观倒入水缸,这样一来一回累得他肩膀酸痛浑身是汗。 黄山真人见徐南回来了,笑吟吟的问道:“可找到水源了?” 徐南喘着气,道:“找到了,距离这里不怎么远的地方。” “那以后你就负责水缸吧。” “好的。” 挑了几个来回的水,累得徐南双脚发软肩膀无力,他两边肩膀都被磨得发红,可是水缸的水却还没满,黄山真人看了徐南这副惨状笑道:“年轻人,这样就不行了?” 这句话徐南不服!心想自己这么年轻也累得不行,师父一把年纪的人,还说自己一百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比自己还行?便语带愤愤的道:“水这么重,路途也不近,来回一趟耗费的时间不少,要装到水缸满,那得要好一两天的事情。” 黄山真人捋一捋须子,拿走了徐南身旁的扁担和水桶,道:“为师这就给你见识见识,为什么我是你师父。” 说完,黄山真人便扛起扁担走了,徐南也不理他,坐下喘气休息,可是没多久时间,黄山真人回来了,两个水桶都装了水。 徐南目瞪口呆,道:“该不会是外面有个水缸,师父你作弊是吧?” 黄山真人神色得意,道:“是不是作弊,你跟着我来不就得了。” 徐南咬咬牙,勉力站起身,道:“好,我就跟着你,看你是不是作弊。” 黄山真人把水桶倒入水缸,然后笑笑看着徐南,道:“那你就要跟紧了,年轻人。” 说完,黄山真人便走出门外,徐南紧紧跟着他身影,可是一出了门外,黄山真人就一溜烟的跑了,速度之快让徐南这年轻人望尘莫及,徐南咬咬牙,酸软的双腿再提力上去追他,可是跑了一小半的路都没见到黄山真人,不禁心想莫非还有更近的水源? 徐南这么想的时候,前面便一阵树叶压碎声,然后出现黄山真人的身影。 “看到了吗?水装满了。” 黄山真人得意洋洋的看着徐南,徐南惊呆了,问道:“这是那前头的溪水吗?” “不是那里还有那里?” “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徐南目瞪口呆的问道,黄山真人得意不已,道:“年轻人,跟紧点吧。” 说完,黄山真人便咻的一声,看着师父的背影,徐南只能望尘兴叹。 待徐南回到道观,黄山真人已经把水倒入水缸,正坐在亭子里等他回来,徐南连忙上前问道:“师父,你是怎么做到的?” “身法啊,这是本门的身法,叫做‘履霜无痕’,想学吗?” 徐南眼中绽放神光,刚刚师父提着扁担水桶的背影回荡脑海,大力点头,道:“想,我想学。” “那就快点修炼出更多的内力,这样你才能学习步法,现在我们先吃早餐再说别的,饿了。” 徐南也饿了,于是便跟着黄山真人去厨房拿吃的,他心里却期望能吃到肉,不知道为何就想吃肉,感觉一顿饭没有肉就会特别难受。 果不其然,黄山真人倒了一碗粥给他,粥上只盖了几条青菜。 徐南望着这碗粥,神色复杂,黄山真人看了他这表情,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徐南如实回答:“不知道为何,就特别想吃肉,看到没有肉感觉很难受。” 黄山真人笑笑,道:“为师倒是忘了你年轻,身体需要可没法像我这老头子吃那么清淡,先吃了这粥吧。” 徐南接过黄山真人递给他的粥,和他一起走去大厅吃了起来,也许是刚刚消耗了大量体力,这碗粥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之后,黄山真人对徐南说他要出去一会,让他呆着别乱跑,徐南点头应是,趁着无聊就去书房翻看有什么书可以解闷。 徐南也没注意时间过了多久,大约半小时左右,黄山真人回来了。 “会宰兔子吗?” 黄山真人笑吟吟的看着徐南,手中拎着一只肥兔子。 这一刻,黄山真人慈祥的笑容深深烙印在徐南脑海里,这一刻徐南真心认他为师,多年以后,每当徐南想起黄山真人时都会想起他这张慈祥的笑容。 徐南还没来得及回答,黄山真人一拍额头,道:“哦,我忘记了你失忆的事情了。”然后又打量徐南几眼,道:“我等下教你宰兔子,你先跟我来,为师给你几套衣服。” 说完,黄山真人随手放下兔子,徐南便跟着他走,到了黄山真人的房间,他拿了两套看起来较为簇新的灰色道袍,这两套道袍不像他身上穿的,都褪色了。 “你身材那么瘦弱,跟我的身材也接近,你将就着穿,待那日下山的时候再给你定制几套,不过你这身衣服是不能再穿了,这里…”黄山真人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不适合。” 徐南接过道袍,也没多问他话中说的不适合是什么意思,这短短一天的接触他已经知道了有些话,师父不想说就算他问再多也没用。 日升月落,几个月过去,这些天来徐南每天早上起身就修炼履霜心法,然后便吃黄山真人准备的早餐,吃饱之后就去挑水,黄山真人会趁这段时间去打猎,然后回来教他升火造饭,吃了午餐之后徐南会练习黄山真人传授他的履霜拳法,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可惜的是,这几个月时间,徐南依然想不起他以往的事情,他的过去就像张白纸,一片空白。 “不愧是穿越者,这才三个月功夫,看你呼吸绵长,拳劲刚猛有力,显然是把履霜拳法修炼个大成,一般人要花三四年才能练成,你两个月就练成了,啧啧啧。” 一番对练之后,黄山真人又说些他听不懂的词语,他也懒得问他,反正师父一定不会和他解释,但徐南可以肯定一点,师父绝对不认识他。 “师父,那你以前多久练成?” 师父的称赞,徐南并没有太大感受,毕竟他只是白纸一张,也不晓得他这样的练功速度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不过他也想对比下和师父的差距。 黄山真人听得徐南问这事,沉默不语半响,道:“师父当年用了半年时间…” 没有对比就没有乐趣,徐南心想师父这么厉害的人,入门功法都要练半年,自己才用了两个月时间,自己以后的成就一定比师父还高。 徐南心里这么想,脸上得意神色掩盖不住,黄山真人见不得他这般得瑟,阴恻恻的道:“想来你神功已经大成,不若就让为师试试你的深浅,我们来对练两手玩玩。” 闻言,徐南心想刚刚得意忘形了,这次的对练师父绝对不会留手,他才不想找虐,正欲回绝时,却有一拳挟着劲风而来。 匆忙之中,徐南使出履霜拳法将这一拳格挡下,但随之而来另一拳却没法避开,腹部直受这一拳。 徐南只觉五脏六腑都被这一拳给搅和一起,胃中酸水都要吐出来了,他捧着腹部,强忍站起身来,却见黄山真人摆出个他没见过的起手式,神色轻蔑的看着他。 徐南见此,心中无名火起,也顾不得腹中难受,几步踏出便冲上前暴喝一声,施展出履霜拳法攻向黄山真人。 履霜拳法共有六招,徐南使出的正是最凶猛的第六招,这一招挟着劲风直直攻向黄山真人的面门。 眼见就快打在黄山真人的面门,但黄山真人不闪也不退,只是轻轻一个手势便化解掉徐南这最凶猛的一招,还顺势在徐南背部一推,弄得他站不稳,险些跌倒。 徐南心下一凛,站稳脚步之后一个箭步踏前使出履霜拳法第五招,这第五招讲究出招连绵不断,左右拳交叉一拳连绵一拳的使出,直至对手招架不住,再接上第六式务求一击必杀。 只是黄山真人在接招之前快速换了个起手势,将徐南一招又一招的攻击尽数格挡下来,丝毫不见混乱,末了还抓住徐南的手腕一扭,徐南便吃痛得跪在地上。 “疼疼疼…师父放手,我错了。” 徐南吃不住痛,连连哀求,黄山真人一松手,徐南松了一口气,但黄山真人却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弄得他往后跌了几个滚。 “再来,让为师看看你的功夫练到那了,年轻人该不会连我这一百二十多岁的老头子也打不过吧?” 说完,黄山真人还很轻蔑的向徐南勾了勾食指,徐南受不住激,双手一撑地,整个人从地面弹起,凌厉的攻击扑向黄山真人。 徐南的攻击凌厉无比,但在黄山真人的眼中不过是孩童嬉戏,每一招攻击都轻松拆解,显得云淡风轻。 几个回合之后,徐南连黄山真人的衣角都碰不到,只觉得气馁,便停手问道:“师父,你这是什么招?怎么我碰都碰不到你。” 黄山真人捋着须子,脸上带笑,道:“这是本门的绝学“履霜寻梅手”,这门绝学主要讲究拆招卸力顺势反击,并不主张主动出击。 分别是格、拆、卸、推这四字手,这四字手你刚刚都尝过了,觉得怎么样?” 闻言,徐南喃喃道:“格挡、拆招、卸力…” 黄山真人点点头,赞道:“没错,就是格挡、拆招卸力。” 徐南问道:“那么什么是推呢?” 黄山真人摆了个起手式,说道:“来,你任意向我出招。” 徐南听了,便摆出个起手式,身形一晃使出一拳,这一拳伴随着一阵拳风袭向黄山真人,只是黄山真人伸出手来,云淡风轻的抓住了这一拳,然后另一掌拍向徐南心口,待徐南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四脚朝天的躺在一丈外。 “想一想,如果为师这招没有留情,那你说你会怎样?” 黄山真人双手负在后,脸上笑容玩味的看着徐南,徐南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尘,道:“师父,我能学这门武功吗?” “能,但是,”黄山真人看了看天空,道:“明天吧,现在天快黑了。” 徐南大喜,道:“谢谢师父!” 第3章 系统出现 春去秋来,三年时间就这么过去,徐南依然还没回忆起他过去的事情。 这一天,徐南和黄山真人对练之后,黄山真人看着徐南,神色复杂,道:“履霜无痕你已有所成,履霜寻梅诀更是被你练了大成,就剩下履霜寻梅手还只是练了个小成。 说这话时黄山真人还一脸惋惜的看着徐南猛摇头,转动头带起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拍洗发水的女明星那样飘逸。 徐南知道为什么黄山真人会给他看这种动作。 这么多年过去,徐南一身的气血之力早已尽数炼化成最纯粹的内力,黄山真人传授给徐南这些武功,最合徐南心意的便是内功与身法,也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徐南这些年来把心思都花在履霜寻梅诀与履霜无痕上。 这种进展其实很骇人听闻,但是依黄山真人的性子,依然还是要对徐南强烈谴责。 当然徐南面对黄山真人的指责不敢反驳,但却在心里默想,师父您老人家当年用十年时间才把履霜寻梅手练到大成,我三年时间练到这种层次你还想我怎样? 徐南曾经问过黄山真人为何这么被动的武功取这样的名字? 黄山真人当时回答说,本门祖师履霜子晚年时曾在茫茫无际的一片雪海中,站在一片雪海之中最显眼的红梅树下顿悟出两套镇派绝学,分别是以静制动的防御型功法“寻梅手”以及相应匹配的内功心法“寻梅诀”。 这两门武功必须一起配合使出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故此本门先辈为纪念祖师,便将本门所有武功一律冠以履霜二字。 徐南听了,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黄山真人有朋友,年轻时也结识了不少好友,但是他活到这把年纪,还在世的朋友不多了,这三年来,他有两个还惦记着他的好友会逢年过节的派晚辈带着信上来看望他。 徐南长期住在道观,难得看到年龄相仿的人上门拜访,并且还是武林同道,徐南便忍不住手和他们友好切磋交流一番。 第一年,两拨人先后而来拜访黄山真人,徐南和他们中的五人切磋,五战五败。 第二年,还是同样的人前来拜访,徐南五战二胜二败一和。 第三年,还是同样的人前来拜访,徐南五战五胜,而且还是轻松完胜。 黄山真人得意抚须而笑,但是对徐南该打击时仍然狠狠打击。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年时间,黄山真人去世了。 某一个早上,徐南起身了都还没看到黄山真人,原本他不以为意但直到上午打猎回来也还没见到黄山真人,于是徐南便走去他的房间查看。 这一看便见黄山真人在床头打坐,脸上维持笑容,但是任凭徐南怎么呼唤,黄山真人也没有反应。 直到徐南把手指附在黄山真人的鼻孔下,才惊觉他已经过世了。 其实徐南早该有所发现痕迹,最近徐南和黄山真人对练时,原本至多和黄山真人对个几时招变成上百招,每次对练之后黄山真人都喘气不休,徐南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变强了。 现在回想起来,不是自己变强了,而是师父老了,真的老了… 难怪最近每次对练之后,师父总是看着自己各种得瑟,却默不作声只是笑笑看着自己。 以前师父可是最见不得自己得瑟的模样,之前自己要是露出一丝得意便会被他狠狠的教训一顿,这可不像以往的师父。 或许,师父那时候便已知道自己大限不远了吧… 徐南哭了,抱着黄山真人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里徐南才从黄山真人离去的悲伤中平静下来。 一个月后,徐南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这才敢进入黄山真人的房间里收拾遗物,这一收拾却让他发现了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爱徒无名子亲启七个大字。 因徐南一直回忆不出过往的事情,黄山真人便给徐南起了个无名子的道号,徐南对此是不无不可,欣然接受这个道号。 突然见着黄山真人留给自己的信,徐南鼻头一热,泪水隐隐脱框而出,手有些颤抖的打开这封信,只见信中写着… “致爱徒无名子, 这么多年来,你也还没恢复记忆,可是为师有可能等不到你恢复记忆的那天了,近来为师隐隐预感自己时日无多了,因此便写下这封信,你将会明白你的身份来历。 为师和你一样,都是从“地球”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师是从一百一十年前来到这个世界活在“这个世界”,而你却是五年前才来到这个世界。 当然,为师并不认识你。 一百一十年过去,为师都险些忘了自己的过去,直至五年前的中午,你来到道观敲起了门,让为师看到你身上穿的上衣和牛仔裤,为师才想起这样的衣服,我也曾经穿过… 当年为师才二十二岁,正在电脑桌前玩着一款名叫“中原”的新网游,正在设置新角色时,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再醒来时为师便身在游戏的世界里。 醒来之后的种种艰辛凶险,为师将它写在另一封信,权当是为师给自己写的回忆录,你也可以拆开来看,无妨。 早先几年的曲折为师就不在这里说了,只是后来为师拜在你祖公的门下,房间里有一本“履霜门谱”你可以一看,上面已更新你为新一代传人。 拜入你师公门下之后,为师修炼出第一丝内力便激发出“系统”,为师至今也搞不清楚这系统是怎么一回事,但这系统却好像网游,你可以从中查询你的属性数值,身体资料,而且系统还会给你派发任务,若你完成任务还能得到属性点提升你的身体机能。 所以这就是为师收你为徒传授你武功的原因,只是你至今似乎还没激发出系统,或许这和你的失忆有关。 为师何以等到现在才留言向你解说你的身世来历,那是因为为师对多番试探之后,系统警告了为师不许告诉你真相,为师只好闭口不谈。 之后你的表现远远超越为师,为师仔细回想,觉得有可能是当初设置武侠这款游戏的新角色时,为师当时资质这一项属性抽到了“聪明绝顶”的评价,而你很可能是抽到了几率超低的评价“天纵奇才”。 故此你在习武这一道上进展神速,远远超越为师…” 徐南目瞪口呆,信的内容是那么的耸人听闻,越看下去越难以置信师父所写的内容,只是看到这段时,他脑子突然一阵阵刺痛,大量画面一闪而过,过往的记忆泉涌似的塞入他脑海。 脑海就像放入一颗烧得通红的铁球,徐南面色涨红只能用力抱着头,大声喊叫试图舒缓头部的疼痛,额头和手因用力过猛而青筋暴露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南终于恢复过来,头也不疼了。 他终于记起自己的身份,一个来自地球的普通少年,徐南。 他在地球最后的记忆便是在电脑桌前玩着一款名叫“中原”的新网游,也是和黄山真人一样,在设置新角色时,突然一阵电闪雷鸣响起,他就在这座山林醒来了。 按此来说徐南和黄山真人都是同一个世界来到这里,不过这之间的时间差距了整整一百一十年。 徐南现在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被眼前显示的一幕给吸引了。 第4章 有任务了! “欢迎来到中原世界,默念系统开启与关闭系统可以展开或收起角色界面,或者点击相关界面查询详情。” 一道悦耳但冰冷的声音在徐南脑海中响起,随机眼前便出现了类似网游的游戏界面,左边是他的立体人像在缓缓转动,左右两旁还有两粒圆球分别是一红一蓝,像是游戏的血条和蓝条,然后底下还有个界面显示着好几种属性数值。 力量(攻击与抗击)48~613 敏捷(躲闪与攻击)219~255 耐力(回血与抗击)146 速度(移动和躲闪)0~520 资质(学习与领悟)天纵奇才 实战经验(每升一级提升敏捷3点)36级 左边是徐南的属性数据,右边则是个任务界面,此时已显示有两个任务待完成。 主线任务-江湖声望达到举世景仰。 支线任务-暂无。 徐南看着这些简陋的游戏界面,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反复默念开启与关闭像是要确认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不是幻觉。 徐南无言,半响他拿起落在地上的信读了起来。 片刻,徐南终于把信读完了,脸上神色复杂,黄山真人在信里留下许多有用的信息,可是最关键的回去地球的方法却没有个确切答案,只说是尽量完成任务或者达到神话传说的武功境界,或许有办法能回去。 徐南再拿起信,看向黄山真人写的最后几句话。 “有件事情你要注意下,现在这天下是由大顺王朝统治,你的说话方式要有所注意,现代地球那套说话方式不适用于这世界,你回想下看过的古装剧还是古代小说里人们说话的方式就可以了,另外为师写上自己的属性值给你参考参考。 力量53~566 敏捷510~647 耐力529 速度0~598 实战经验77级 以上就是为师的属性等级,另外为师的声望是众望所归,不过到老也无法再升上一层次,希望你小子加油,能超越为师。 为师在这世界几十年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受限于资质,神话传说境界怎么也碰不到门槛,不过为师猜测,或许达到这个境界,就能有回去的办法。 只是为师心累了,晚年时在这座山里造了座道观养老,或许待为师仙去的那日,就是回地球之时,谁知呢?” 徐南看着这封信,默默无言。 隔日中午,饭后徐南收拾好行装,便要下山好好闯一闯,好好提高自己的江湖声望 徐南点击了这项主线任务了解详情,现在自己的声望是默默无闻,毕竟任务要求自己声望达到举世景仰的程度,呆在深山的道观里一辈子也无法提升声望。 而且任务那栏目清楚写着提升到下一级名望能有五十点属性值奖励,这让徐南有些眼红。 回想心中黄山真人写下他自己的属性数值,徐南才明白自己和师父的差距有多大!平均数值六百点,这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比的上。 徐南感觉自己像是在玩一款真实的网游,郁闷的心情也散掉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和期待的心情。 收拾好行装,离开大门的时候徐南还回头看了道观几眼,便施展起履霜无痕往山下去。 没多久便来到山下的村子,而这村子的村长徐南认识。 老李是这座李家村的村长,二十几年前他本来还是老村长的儿子,黄山真人已住在山上几十年了,所以所以父子两代都认识黄山真人。 而黄山真人的道观还是当年托了老李的父亲找人搭建,之后这么多年来,黄山真人的日常用品都是老李一家负责,所以徐南也认识老李,当然了,黄山真人有给钱的,而且还是给多。 徐南来到了老李家,不过老李却不在家,只有他的妻子李氏在家,于是徐南便交代李氏自己会出远门一段时间,至于离开多久也不好说,所以想请老李帮忙照看道观,说话时徐南还塞了一块银子给李氏,银子则是昨晚清理黄山真人的遗物发现的,足足有好几百两银子的遗产,这些钱足够徐南外出所用了。 说话的时候,老李回到了家,徐南便注意到老李的脸上有好几处大块的瘀青肿胀,像是挨了揍。 徐南勃然大怒!虽然他和老李没有深交,但两人也是有五年的交情,平常日常所需还是拖了老李,五年下来总是欠了个人情。 “没什么事,就我不小心弄到的。” 老李一如既往的露出个憨笑,徐南每次看到他的笑容都会觉得这是淳朴乡下人特有的笑容。 近日的遭遇让徐南心里窝火,一股邪火无处可发,见到自己熟识的人被人殴打,徐南胸中邪火燃烧得更是炙热。 这时,脑海中响起铃铛般的声音,然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提示,有新任务发布。” 有任务发布?徐南顾不上老李,转过身来心中默念系统开启,立即角色界面便显示在徐南眼前。 徐南仔细一看,只见任务界面多了个支线任务,任务写着“教训万恶的地主老财,给万恶的地主老财一个深刻教训以抚慰淳朴农民老李受创的肉体与心灵。” 徐南快速的伸手点击这项任务,任务下方便出现“完成任务奖励十二点属性点。” 十二点属性奖励!徐南心中炙热,昨日黄山真人的心中也有提及他自己的属性数值,平均属性六百至七百之间,实战等级更是高达六十八级! 这可把徐南看得眼热不已,而此时系统发布这个任务让徐南欣喜不已。 “咻!” 徐南猛一回头,双眼放光的抓着老李双臂,问道:告诉我,是谁打了你?” 老李就一淳朴的乡下人,面对地主阶级本就有种天然的畏惧,此时面对徐南的问题也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怕徐南有麻烦。 徐南见从老李身上问不出东西,便一把拽过老李的儿子,李阿猫。 “阿猫,告诉徐哥,你爹脸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阿猫弱弱的看着徐南,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事情是发生在两三天前。 李家村的田地是附近某勾叉镇的勾家所有。 这勾家是大地主,附近好几个村子的田地都是他家所有。 而最近勾家老家主去世了,新任年轻家主上任后便宣布说田租二十多年没有涨过价了,现在是应该涨一涨田租了。 本来嘛,二十多年没有涨过田租,东家说要涨价也无可厚非,只是这一次涨价的幅度却是让所有村民都无法接受。 本来勾老家主指定的田租还能让村民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新任年轻家主宣布涨价的幅度就只能让村民们勉强生活下去。 饿是饿不死人,只是别想再像以前那样久久能吃顿还可以的饭菜,久久缝件新衣服给孩子。 以后的日子,别说新衣服了,旧衣服就算穿到破洞也不懂有没有能力去缝补。 而老李则是因为替村民们争取压一点租金,就被新任年轻家主派来的人当头当脸揍了几拳之后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徐南听了事情的原委,心中那个怒啊! 以前在地球时,就经常听到有什么二代仗着投了好胎而欺压良善民众的事件,没想到这回在异界又被自己遇到了。 既然遇到了,又还是发生在身边人的身上,徐南无法坐视不理,当然任务的奖励也很难视而不见。 黄山真人曾对徐南说过现今武林中人分为几个境界。 不入流,习武者只懂得几手粗浅的拳脚功夫。 三流好手,初入门数年,已打好基础功夫,只是浑身气血之力尚未转化为内力,又或者体内已炼化出几丝内力。 二流好手,一身武功已有小成,又或者一身气血之力大半皆已炼化为内力。 一流高手,武功有所成,练至登堂入室,又或者浑身气血之力皆已炼化为内力。 顶尖高手,武功大成,练至登峰造极。 绝世高手,武功通玄,拾花摘叶皆可伤人。 还有那个传说中的神话境界,据闻这种境界的强者可以发出气劲伤人,一招使出便是横扫一大片,若在战场上使出,一招便可杀伤千军万马,恐怖异常。 不过依徐南如今的修为,却不好说,盖因他修炼的是最上乘的镇派绝学的履霜寻梅手、履霜寻梅诀以及一流身法履霜无痕。 第5章 地主老财勾家 这些年来徐南主修内功与身法,虽然他的履霜无痕和履霜寻梅诀已练了个大成,但是履霜寻梅手至今还只是小成境界,无法将这套功法的四种境界,格、拆、卸、推发挥得淋漓极致。 毕竟履霜寻梅手不是主攻功法,它的核心并不主张进攻,每招每式都是拆招卸力以及反击为主,这套功法的中心思想可谓是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看着再动。 而徐南唯一学会的主攻功法则是履霜派中属于二流功法层次的入门功法“履霜拳法”,是以徐南的进攻力就略为不足。 万幸的是他修炼最上乘的镇派绝学内功心法“履霜寻梅诀”已练至大成,他一身雄浑的内力就算只是履霜拳法这种入门功法在他的手上使出来那也威力十足,当然入门功法的招式精妙比起更上层次的功法自是有所不足。 其实黄山真人还有一套属于一流功法的履霜碎冰手想传给徐南,这门武功霸道刚猛,每一招每一式皆有碎冰断石之威,和履霜无痕一样,是履霜派的一流功法。 只可惜当时徐南全副精神都在钻研修炼履霜寻梅诀与履霜无痕这两种功法,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向黄山真人习练履霜碎冰手这门一流功法,而后黄山真人的仙逝,他更是没机会再得到黄山真人的亲自教诲,他只能自己在黄山真人留下的发黄拳谱上学习这套拳法。 所以就他今时今日的修为,一个小镇子的地主老财还真是没被他放在眼里。 徐南告诉老李,这件事情他会为老李做主,并且保证他以后缴交的田租只会比以前勾老家主指定的更低。 老李是个淳朴的汉子,闻言拉住了徐南,叫他别乱来免得害了他之类的话。 徐南闻言哈哈笑,不说别的,单单是任务的奖励他就不能忽视,勾家这是一定要去的。 由于天色不早了,徐南便在老李家留宿一夜。 隔日清早,徐南要出发时还被老李拉着不断灌输给他勾家是怎样的庞然大物,那是多么的可怕,万万不可与之对抗之类的概念。 徐南听得不耐烦之极,这老李年纪真是越大越啰嗦,于是乎他便向老李露了一手。 徐南五指成爪,略一使力便提起路边某块足球大小的石头微微离空,然后他运行内力凝聚于掌中,再猛往地面一压。 “咔嚓”一声响起,这块石头便裂成无数块碎石了。 老李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呆楞了。 他想起了他的父亲老老李还在的时候,而他也还不是老李而是十多岁的小李时。 当时勾叉镇的地主老财勾家的“新任家主”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意孤行的将田租调高到村民难以置信的数字,全然不顾村民的死活,那时候老老李多次与勾家协商不果,便带着自己和临近几个村子的村长村民组队便往山上去,请求山上的那位黄山真人为村民们主持公道。 再更早之前老李还只是小李时,黄山真人便搬来了这里,那时候道观由黄山真人出资,老老李当了一回包工头,带着村民们建造。 道观建成之后村民们偶有供奉,而道观的日常所需亦是老老李负责张罗,然后卖给黄山真人。 黄山真人曾不经意间露了几手,是以老老李知道黄山真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便想到请他帮忙大家一回。 反正,老老李也没办法了,也就只好死马当活马医,或许黄山真人能为他们出头呢? 这世代的武者还是很吃香的。 好不容易大伙们终于来到了道观所在,老老李率着小李和村民们跪伏在大门口哭诉起来,黄山真人当即就跑出来了解一番情况,他听了村民的话后没多说什么,只是让老老李带人回去,说三天之内必定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番承诺倒是让老老李等人宽心不少,那“新任家主”不是人啊!田租调高成那样分明是不想给村民们一条活路,还说什么三年后会降低田租,啊呸!捱不捱的过这三年也还是两说。 就这样老老李便带人下山回村了。 老老李和村民们在村里痴痴的等啊等,终于在第三天时,勾家派人来村里宣布说田租不调高了,并且还在以往的租金数目上再降低个两成! 村民们沸腾了!以后的日子又能吃多几顿荤腥了!除了给孩子们添件新衣服外,自家婆娘也能裁件新衣了,当晚村里热闹的像过年,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 隔天老老李和临近几个村的村长碰头了解情况,原来在他们上山求助了黄山真人的第二天,那勾家的大门便被人打坏了! 那厚重坚硬无比,比人还要高许多的红漆铜皮大门就这样被人给打坏了! 听人说,那天勾家的府邸里还传来阵阵鸡飞狗跳的喧闹声呢! 听人说,当天镇里的医馆满满当当都是伤员呢! 再之后?再之后也就是第三天勾家派人去各个村子里宣布降低田租的事了。 几个村长自然知道是谁去了勾家一趟为他们出头,现如今勾家已降低田租了,几个村长各自带了村里的人,抬着柴米油盐鸡蛋腊肉之类的谢礼便往黄山上去。 有了往事为鉴,老李回过神来,明白了这位徐小哥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回想起他父亲那时的事,老李双眼都冒光了,一脸激动的握着徐南的手连说谢谢。 老李这反应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吧?徐南对他说了几句宽慰话后便往勾叉镇的方向走去。 不过走没多久徐南又倒回去老李的家,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纯粹是日头太阳太猛烈,外头太晒了,这才走几步路而已他的后背都晒出汗了。 徐南可不想找虐,行侠仗义和杀人放火一样,还是在月黑风高的时段做起来最舒服了。 就这样在老李家吃了顿饭后,徐南便盘起腿来继续修炼履霜寻梅诀。 (求推荐票…光头强跪求各位大侠若觉得我的故事还可以看,求投给光头强推荐票…当然打赏什么的光头强也不反对啦…) 第6章 地主老财勾家(2) 到了傍晚时分,太阳也快下山了,屋外也不像早前那么热了。 这时间是饭时,徐南在老李家又吃了一顿饭后这才别了老李施展履霜无痕往勾叉镇方向走去。 李家村距离勾叉镇不远,当然这是对徐南而言,他习练了履霜无痕这门在武林中属于一流层次的身法,放开速度的奔跑,不用一刻钟就到了勾叉镇。 徐南知道勾叉镇的勾家,在这异界活了五年也还算是熟悉附近的村镇。 虽然徐南不是很清楚勾家的位置,但是既然身为镇里首富之家,那么镇里最奢华最大的府邸必定是他们家没错了。 徐南找到了这处门前挂着勾府匾额的府邸,看着面前这高门大院,徐南走上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很快的里面一道声音传出来问道:“谁啊?” 徐南没有回应,继续敲门。 里头又传出喊话声,但是徐南依然没理会,继续敲,并且越敲越响。 里头门房的人终于耐不住了,大声骂道:“谁他娘的来…” 不等他把话说完,“磅”的一声闷响发出,原来是徐南全力一掌拍在这红漆铜皮的大门上。 不过大门只是震动一下,依然屹立不倒,这让徐南有些惊讶。 自己这一掌可是用了三成的内力,一颗大树都会倒在这一掌之下,区区一道木门居然会对付不了? 如果三成内力打不破,那就十成内力吧。 “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徐南以双掌左右交叉拍在大门上回应里面的人,这几掌用上了五成内,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道门居然如此坚固! 内里的人已经意识到门外来者不善,于是乎一阵脚步声响起渐渐消失。 徐南望着面前这道红漆铜皮大门,只好临时抱佛脚,回想起昨日早上翻看过的“履霜碎冰手”的拳谱里讲解的内力运用以及发力技巧。 嗯,只好临时抱佛脚了。 徐南丹田处涌上一股内劲沿着腰间筋脉来到手掌之间,隐约中似乎可以看到他的手掌肤色似乎变得暗红。 “磅!磅!磅!” 一道又一道闷响声响起,徐南临时才抱佛脚,自然无法一次就抓到履霜碎冰手的关键发力技巧,但还是一掌接一掌的越打越勇。 每一掌下去徐南都从中悟出不少履霜碎冰手的运用,打到最后每一掌都用上十成内力打在这红漆铜皮大门上,徐南的内力就像不用钱似的胡乱挥霍。 十多掌过去徐南也抓到一些履霜碎冰手的关键发力技巧,坚硬的门身都凹出好几个手印了。 远处,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看着勾家方向。 “头,好像是有人上勾家闹事。”一个身材瘦削穿着衙役服饰的男子向身旁一个穿着捕快服饰的男子禀告。 那捕快身材魁梧年约三十,留着两撇须子,一听是金主家有人上门闹事,这还得了! 他吹胡子瞪眼睛,道:“那还等毛!快随俺去看看什么人那么大胆!居然敢在勾叉镇闹事!” 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想的是等下把闹事的人抓起来,又可以和勾家要些“劳务费”了。 履霜碎冰手的发力技巧果然霸道刚猛,最后一掌下去这道红漆铜皮大门终于承受不住徐南的掌力,门栓应声断裂。 不远处,几个昂首挺胸大阔步的人在勾家大门高高挂着的灯笼的朦胧光线照射下看到这一幕,为首的那人高高昂起的头颅立刻低了下来,坚挺的胸膛也缩了回去,大阔步的步伐一转,快步往来路回去。 “头,不是说要去抓人吗?”一个十多岁的小年轻傻傻问道。 那为首的人身形一顿,回头一个爆栗敲在小年轻的头上,低声骂道:“抓你妈!快跟俺离开!” 小年轻被这一敲下去,吃痛的捂着头,神情委屈不敢再言语。 门已被破开,徐南打开角色界面一看,发现从老李家到现在,内力消耗都不到一成。 徐南习练的履霜寻梅诀这门内功心法,放眼武林也是最上乘的镇派绝学,何况徐南还将这门内功心法修炼到大成!一身雄浑的内力绝对撑得起让他尽情的挥霍。 徐南推开了这道对普通人来说相对沉重的红漆铜皮大门,步入里屋。 一阵阵脚步声从二门处传来,几十个人拿着火把跑来。 当头一位一看看就知道是这群人之中的首领向前一步,对着徐南上下打量一眼,抱拳笑道:“敝姓勾,名大,在勾府担任管家一职,敢问这位道长如何称呼?因何事漏夜前来?” 徐南见这人的说话方式果然如同师父信中提及的,特别文诌诌,于是便思索曾经看过的古装剧还是小说里的说话方式,道:“贫道姓徐,此次前来确有要事。” 勾大看了看面前这不速之客身后被打坏的大门,脸上绽放个灿烂笑容,道:“原来是徐道长,道长不妨说说来意,鄙人担任勾府管家一职,多少也能做一些不大不小的决定,如果是我们得罪了少侠,鄙人这里请求道长恕罪,道长有什么需要,鄙人一定尽力满足道长的要求。” 徐南说道:“前些天,谁去了李家村并且还打了我朋友老李几个耳光,还请勾管家把人交出来。” 勾大一愣,便有左右心腹探头接耳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听了点点头,道:“道长口中的老李可是李家村村长?” 徐南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我和他相识多年,想我当没一回事是不可能的,你把人交给我,我教训完了他们再来和你谈谈别的事情。” 勾大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人会交给道长您处置。” 虽然就此把人交出来会让管家勾大的威信扫地,不过他再多看一眼那被这徐道长打坏的大门,勾家现在可没有聘请武功高强的高手担任镇院供奉,就现下府中这些寻常护院,欺压普通百姓还可以,对上这种练家子的就不够看了,想到这些他就生不出别的心思,便吩咐手下人把人带出来。 第7章 地主老财勾家(3) 没多久,便有五个神色畏缩的人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被人推出来站。 徐南抬眼看向他们,五个都是健壮青年,应该是打手之流,这些人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在欺负同是穷苦出身的人家,出手却没有半分软。 徐南走去五人面前,在五人惊惧的目光中一脚踢在其中一个人的头上,把那人踢得头往上仰,头发纷飞,就像踢球。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这五人遍体鳞伤面,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动都没法动,几个人嘴角鼻孔满是血迹,口中血沫直流,这些人之后要休养个几星期还是一个月这是肯定的了。 “再敢欺压村民,我下次就把勾家上下给抽一遍。” 徐南这话虽然是向着地上那五个人说,但是他的说话声量让在场中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道长现在出气了,应该满意了吧?”勾大吩咐旁人把这五人给带下治伤,脸色有些难看。 徐南微微一笑,道:“只满意了一半,还有一半就看你会不会做了。” 勾大问道:“那敢问道长还有什么吩咐?” “你家的田租,太高了,好像之前那样不是多好吗?你把田租给我降低,就在以前的租金数目上再降个两成,我就满意了。” 勾大面容一僵,像是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了徐南几眼,道:“敢问道长,不知黄山真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突然听到师父的名号,徐南心里有些发酸 他转头望向道观的方向,说道:“那是先师,不知勾管家从何处得知先师的名号?” 勾大闻言一脸苦笑,也不回答徐南这句话,只说道:“知道了,不过这件事情太大了,鄙人可无法做主,还请道长前往客厅稍息,我好向老爷禀告,一定很快就给道长一个交代。” 徐南不无不可,便抬手示意让他带路。 勾大吩咐下人给徐南带路,那个下人一路上点头哈腰的,过了二门穿过一个院子后便来到前堂客厅,这时便有人奉上茶水糕点之类的,不过徐南碰也不碰只是闭目养神。 勾府书房里,此时勾大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禀报给面前这位中年人听。 其实对于此次田租涨价事情,勾大是持反对态度,并且也曾劝过老爷,但是奈何老爷就是不听他的话,他也无奈的很。 这不?二十多年前那位老道士的弟子又杀上门来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这次又要好像阿爹二十多年前那样顺着这个臭道士吗?”勾家新任家主勾定大发脾气,一掌拍在桌上,连茶杯都颤三颤。 王法?呵呵… 勾大苦笑,劝道:“老爷你不是不知道,自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发生之后家里的那道大门可是特别加固过,没想到依然还是被他破门而入。” 想起那条门栓,勾大有些惊惧,这么坚硬的门栓也被打断,要是那个道人往自己头上来这么一下,那还不得好像西瓜那样…噗哧一声,然后红的白的都出来了? 勾定大骂道:“可恶!这次之后你给我去换个铁铸的门栓,下次我要看还有谁还能打坏!” 还有下次吗…?不好吧… 勾大依旧那张苦瓜脸问道:“那么老爷,关于田租的事情…?” 说到田租的事情,勾定眼一眯,语气无比轻柔的说道:“暂且答应他,然后你再…” 勾大附耳过去仔细聆听,连连点头。 勾家客厅之中,徐南感应到有人靠近,就中断了内功修炼。 “徐道长,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已和我家老爷谈过了,老爷完全明白道长的意思,一切就按照道长所说的,田租在往日价格的基础上再降低两成,这样您可满意了?” “既然如此,那是最好了。” 闻言徐南直点头,勾大也露出笑容说道:“既然道长满意了,那就再好不过。” 徐南按着椅子扶手而起,就往门外走去,勾大见状忙跟上前说送他出门。 就这样一路无言,在勾大的带领下穿过一些院落小径,就来到大门处了。 “告辞。” “道长慢走。” 徐南的脚就要跨过门槛时,身形突然一顿,停在半空的脚又缩回去,他回头对着勾大微微一笑,道:“我看过一些话本,一般这种情况之下,坏人总是会想办法对付我这种好人,毕竟我破坏了你们的财路,你们家主应该不会是那种坏人吧?” 闻言勾大有些措手不及,笑容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恢复过来,笑道:“哈哈哈,道长说笑了,我家老爷生意大的很,田租只是其中一小项而已,别的生意才是大头,这一点小进项并没有被我家老爷放在心上。” 闻言徐南指着大门旁边的一堵墙壁对着勾大说道:“给你看个小戏法,让你家老爷开开眼界好吗?” 没等勾大回应,徐南运起十成内力施展履霜碎冰手的出招技巧一掌拍在这堵墙壁上。 墙壁闷响一声,徐南这一掌已埋在墙里数寸,他抽出手下,一个清晰可见指头的掌印就这么显现出来。 一向从容稳重的勾大见到这一幕,和他身边跟着的护院下人一样目瞪口呆。 徐南甩一甩手上残留的灰尘,哈哈说道:“一个小戏法而已,还请勾管家别见笑。” 说完徐南全力施展开履霜无痕往门外离开,“咻”的一声,只留下身形没入黑暗之中。 这种离去的速度在众人眼中只看到徐南的残影伴随一阵风刮起,人就不在了。 其中一个下人望着门外的黑暗,傻傻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勾大望着门外的黑暗,眼中神色有些复杂。 嘶…手疼啊!徐南看着自己的手掌,抽了一口凉气。 他能不疼吗?接连用肉掌当铁锤那样全力拍打坚硬的物体。 徐南内功极为高深不假,但他修炼的不是铁砂掌那类武功。 他偶尔烧菜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到,手指被菜刀割了一样会受伤流血,要想刀枪不入除非练了摩尼教的童子功这样的护身功法再说。 徐南赶紧回到老李的家,翻开随身行装掏出一些药膏抹在发疼的那只手掌,再吞下一些药丸,来个外敷内服。 药都是黄山真人留下的,是居家旅行的必备良药。 老李见状大惊,徐南老老实实的对他说今天在勾家表演了一些空手碎大门碎墙壁的把戏,现在手有点痛。 老李听了傻傻的说原来你这样本事的人也会受伤啊?徐南猛的翻白眼,也懒得和他说些什么。 第8章 地主老财勾家(4) 隔日上午便有勾家的人来村里宣布说田租降低的事情,如此喜讯举村欢庆。 徐南脑海中响起铃铛般的声音,然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任务完成。” 徐南赶紧打开任务界面一看,支线任务显示已完成,然后他感激点击领取奖励,这时左边的角色界面闪过一道炫目的七彩光芒,属性值那里多出个可增加的十二点属性值。 徐南把十二点全部加在耐力(回血与抗击)这项,耐力从原本的146上升至158。 现在支线任务已经完成,就该到主线任务了。 不过很可惜的是,主线任务的声望依然还是默默无名。 勾叉镇,某客栈。 徐南还没想好下一个目的地去那里,但是勾叉镇可是出城必经之地,于是便打算先在勾叉镇待一两天,打听下路线地图也好。 反正任务也没有限制时间。 徐南回想前世看过的网络小说,按照网络小说的逻辑,小说里的主角出个门吃个饭都会遇到破事,自己现在客栈这种地方,应该会出现一些不是好人的角色调戏良家妇女或者欺压良善的事情发生吧。 但很可惜的是徐南已经住了三天了,什么鬼事情也没有发生。 真要说事情的话,倒是有一件,那是在徐南入住客栈第二天一早的事情。 那天勾大带人拿着礼物来拜访徐南,一见徐南便笑道:“徐道长许久不见,风采依旧。” 对这勾大,徐南谈不上厌恶,便回道:“勾管家也是许久不见,依然眉清目秀。” 闻言勾大苦笑道:“哎呀,道长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我都这把年纪了。” 徐南哈哈一笑,道:“怎么?今天勾管家来找我何事?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嘛,我到了这里你都知道。” 勾管家罢罢手,忙道:“道长您莫要误会,实在是这家客栈是我家老爷的产业,老爷早有吩咐过,道长您是我勾家重要的客人,所以这里的掌柜便通知了我说有位道长入住,我这才上门确认,一看果然真是道长您呀!” 徐南当时也无聊的紧,见有熟人上门便拉着勾大喝酒吃饭聊天,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一顿吃喝下来气氛也蛮热烈。 徐南从聊天中得知,勾大是勾家的家生子,几代人都替勾家做事,他爷爷父亲到他这一代都在勾家担任管家,对勾家那是忠心耿耿的。 勾大回想起几十年那晚,黄山真人拆了勾家的大门,大步流星的踏入勾家里,把勾家二十几号拿着武器的护院也包括他自己全部给打伤在地,自己还被他扯拉着带路去见太老爷的事。 当时在书房之中,老爷和黄山真人谈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便见太老爷满面笑容的亲自送黄山真人出大门。 那之后还很年轻的勾大问他担任管家的爹,这才知道黄山真人当时向太老爷保证,只要降低田租让村民们受益,他有生之年必保勾家上下平安。 以太老爷的眼光自然知道黄山真人是货真价实的高人,他几代人做生意免不了会有些脏手段,在外头仇家那是不少,所以便聘请了江湖有名的高手“三把剑”李云迪在府上担任镇院供奉。 太老爷在聘请他之前便打听清楚了这位江湖人称三把剑的李云迪的底细,知道这李云迪的武功修为确实是一流高手的层次,太老爷便放心许多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流高手却敌不过黄山真人一个照面,连同其余护院被黄山真人像是扫垃圾一样扫往一旁。 这岂不是说明黄山真人的修为比李云迪要高,应该是顶尖高手的层次,甚至也有可能是那种传闻中拾花摘叶皆可伤人的绝世高手!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黄山真人的卖相还真有绝世高手的味道。 太老爷心想降低田租便能让这样一位高人当勾家守护神,这生意绝对做得过! 反正勾家生意多的是,也不靠这田租吃饭。 于是之后二十多年,勾家所有佃户享受比市面价格低许多的田租。 这二十多年里,也有不少不明就里的人,称赞勾家为良善之家,老太爷这可是明里暗里名和利都赚得满满。 至于前不久涨田租的事,那还是老太爷去世之后,继承的家主之位的勾定得知了黄山真人去世的消息,便认为这交易已结束,便吩咐人去通知村民上涨田租的事情。 当时勾定那里知道,走了个黄山真人,还有位徐道长还没走呢。 那晚徐南夜闯勾家之后,勾定便派人在外头找人要对付他。 一开始倒是找了些相熟的帮派请来高手助阵。 人是来了,还是位江湖人称鬼影刀的用刀好手,为人跩得很。 尽管勾家好吃好喝的伺候,还白花花的银子奉上,但这家伙见谁都像被欠了几千两银子的模样,跩的酷霸吊炸天。 只是这位酷霸吊炸天的鬼影刀在见了大门旁墙上留下的掌印后,虽然表面上依然还是那副被欠了几千两银子的跩样,只不过嘛…这怂货当晚就不见人了,连带白花花的银子也不见了。 勾定听闻此事,那叫气个半死,于是又托关系再去找来一位江湖闻名的拳法高手。 这次勾定有了经验也醒目了,人家一进门,便让勾大先带人去看看那道掌印。 这人倒也老实,指着墙上的掌印直言自己不是对手,还说留下掌印的人的武功修为肯定是顶尖高手的层次。 勾大听了,没多说什么,当即掏出盘川给这位拳法高手请他离开,然后便把这位拳法高手的评估原原本本的告诉勾定。 勾定听了沉默不语,半响对勾大说道:“从今以后,把徐道长列为最重要客人,以后每逢节日按规格送礼,不得懈怠。” 勾大听了,点头示意,这才有了上客栈拜访的行为。 一顿饭之后,勾大让人把礼物送去徐南房间,但被徐南拒绝。 徐南心想,这么多的东西我还怎么搬,你要是醒目点就给我银子好了,不然金子也可以。 勾大见徐南是认真的,也不勉强便起身抱拳行礼,道:“道长,勾某还有事要办,这就先走了,告辞!” 见勾大告辞,徐南也回礼,道:“慢走,不送了。” 第9章 青蟹帮 几天后。 不得不说,勾叉镇这个地方是相当繁荣热闹,徐南住得舒适,饿了的话吃什么都方便。 真要说有什么不足的便是…那就是网络小说主角那种逢出门吃饭逛街都必定会有人闹事找茬的运气没发生在他身上。 哎,真有些无聊。 在勾叉镇都蹉跎几天时间了,虽然任务没有限制时间但是早点完成也是好事,于是徐南便计划着下一个目的地。 “哎,掌柜呢?” 徐南吃饱喝足,拿着牙签剔牙,看着站不远处的店小二,招招手唤道。 “掌柜应该在厨房吧?道长找掌柜有事?小的这就去把掌柜找来给道长。” 店小二见徐南叫唤,连忙快步来到他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 “辛苦了,就劳你去一趟把掌柜叫来吧。” 徐南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钱给他当小费,店小二见有小费,脸上笑容更盛,道:“请道长稍等,小的这便去把掌柜给叫来” 说完便一溜烟的转身离去,徐南则继续剔他的牙。 “哎,道长好,不好意思刚刚小的在厨房忙着,这可懈怠道长了。” 肥呼呼的掌柜也是勾家的家生子,随勾家姓,他识字懂算数,是勾家那些奴仆之中的精英阶层。 徐南心想,这勾家,啧啧…根本就是前世地球的大集团,并且还自己包办了人才训练,人才养成。 “掌柜客气了,也没什么事就只是想向你打听打听,距离这里最靠近的有哪些城镇?我想过去看看。” “最靠近的城镇?城镇是有好几个,比如灵州城、洛边城、宛古山、长河镇等等,这些都是比较繁荣热闹的地方。” 肥掌柜听是问这个,便如数家珍般说出几个地名,徐南心想这么多地方,那任务应该很容易完成吧? 徐南听了便问道:“那么掌柜,这几个地方要怎么走,有什么特别注意的事情,可以劳烦你给我画个地图路线吗?我后天就要退房了,想去这几个地方走走看看。” 掌柜“哎哟”一声,说道:“道长这是要走了吗?好的,小的明日会把地图路线详细交给道长,保证道长一路顺风。” 徐南说道:“如此,有劳了” 掌柜罢罢手,连道:“不敢当,不敢当,没什么事小的就去准备准备。” 到了隔日,徐南吃了早餐正要出门购买一些日常用品以应付出行时,肥掌柜把他叫住了。 “道长,道长哎,小的已经准备好地图了,正要和道长说说这事,道长现在是不方便吗?” 徐南心想这肥佬看来对自己说的话很上心,这大清早的便准备好了,想来是昨天就准备的。 那些出行的东西,早买迟买都没关系,只要是今天买就可以了,便道:“没事没事,现在也方便。” 那肥掌柜便立刻吩咐店小二把楼上的雅座收拾收拾,说在雅座说话方便些。 见肥掌柜这么殷勤,徐南知道肯定是勾家那边吩咐过他了。 雅间里,肥掌柜摊开地图霹雳吧啦说了一推,这些赘言作者就不一一述说了,不然肯定能水个几百字出来,看官们也未必会看,不如省着点吧。 听了肥掌柜所言,徐南决定下一站就去“长河镇”。 无他,只因为最靠近的灵州城路上要先经过长河镇 隔日,上午。 徐南找了肥掌柜结账,但是肥掌柜却说昨天的地图还有些细节还没说清楚,让徐南再和他去雅座,他再讲解讲解。 到了雅座,门口已有两个强壮的伙计守着,肥掌柜推开门让徐南先进去,徐南进了里面便见桌上摆着红布盖着的盘子。 肥掌柜肥脸推笑,双手把盘子捧着拿到徐南面前,道:“让道长见笑了,老爷说过这些是给道长的程仪,还说祝道长一路顺风,希望道长别推辞,主人是希望和道长交个朋友,因此这些程仪只是朋友之间的馈赠。” 肥掌柜揭开红布,盘子上是几个小小的银元宝,这笔钱财说多不多。 说少,也不算少。 真要拿对比的话,大约就是地球的一万块钱,一万块钱在能做些什么?用来旅行的话还真的很快就花光光。 只不过那是地球,在大顺王朝的统治下,银子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省着点用的话,这一万块钱还真的可以用很久。 因此这价值大约一万块钱的银元宝的含金量还是蛮充足的。 这些日子以来,徐南也大概打听出勾家的人在这里也没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罪大恶极的事情。 反而还因为低廉的田租,在这里一些平民的口中的声誉还是相当的好。 看来,这勾家应该算是地主老财中比较有点良心的。 想到此,面对勾家的示好,徐南也不再摆开距离了,直接就收下肥掌柜手中那盘银元宝。 肥掌柜见徐南收下银元宝,脸上笑容更灿烂。 出了勾叉镇,徐南往长河镇方向施展履霜无痕,把这逃命的身法用来赶路。 这段路如果用走的,大两三天的脚程才能到达,如果是骑马就快许多,半至一时辰就能到达,视乎速度。 由于徐南身上有行装之类,并且也不赶路,再加上半途休息回复内力,从勾叉镇到长河镇这段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达,他双腿的速度居然不输马匹。 徐南在长河镇挑了间合眼的客栈投宿,不过长途跋涉下来,精神上多少也有点累了,便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长河码头有个卸货工人,名叫郑三。 郑三是爷爷那辈来到长河镇定居,长河镇码头来往船只极多,郑三从爷爷辈到现在都在长河镇码头卸货为生。 长河镇码头有个青蟹帮,最早期是这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工人为了不被欺压,所以抱成团成立了这青蟹帮,传承到现在也近百年了,是这里的第一大帮。 最早期的青蟹帮帮主可是还要和其他工人一样,也都码头工作卸货赚钱养家,只是近百年的传承,如今的青蟹帮帮主可是锦衣玉食,一身贵气。 第10章 青蟹帮(1) 但没人知道,早期的青蟹帮帮主自己也还要卸货赚钱养家活口,只是时移世易。 现今的青蟹帮帮主虽然也要靠卸货赚钱,只不过是由他手下那些数百上千的卸货工人替来往的商船卸货收取费用,而他自己只需要在某处地方搂着美妾喝着好酒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来来往往的商船要卸货只能找青蟹帮的人经手,也只能由青蟹帮的人卸货。 所以这里所有的卸货工人其实都是青蟹帮的帮众。 你说你的商船带了自家的卸货工人? 对不起,长河镇码头的货只能由青蟹帮的人卸货! 你真要自己卸货也行,青蟹帮的人会和你友善交流你的背景势力有多大之后再和你说这事。 近百年的生存,青蟹帮的背景自然不会简单。 商船只能由青蟹帮的人卸货,而卸货的工人只能是青蟹帮的帮众,是长河镇码头的不二铁则。 而郑三也是青蟹帮的帮众之一。 “搬货这方面,想不搬货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搬货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就是靠搬货这份工作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加入青蟹帮的感觉就像回家一样,在长河帮里的感觉比家里感觉好多了!帮会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青蟹帮的!” 以上对话是某位青蟹帮帮众的心声,当然也是大部分青蟹帮帮众的心声。 尽管他们一天辛劳所得还要被青蟹帮抽取一半以上的佣金,到手只剩下微薄的酬劳。 但也就是这些微薄的酬劳却也足够令他们一家子生存下去。 对此这些卸货工人是十分感激青蟹帮。 这年头,底层老百姓是没有什么出路的,大部分老百姓都是以务农为生。 而务农,众所周知是一份很讲究天气的工作… 不然卖身进大户人家工作? 也行!不过你得想清楚了,那可是“卖身”,从此买下你的人就是你的主人,而你则是人家的奴仆,从此生死不再由己。 主人对奴仆要打要骂,只要不出人命,官府是不会去管的,就算真出了人命,虽然依据大顺王朝的相关律法也是重罪。 但如果人家给你按上个偷窃钱财还是意图非礼女眷的罪名,官府是不会去管太多,除非你能复活然后上衙门告状吧… 再不然行商也行,但那也要有本钱再说。 大部分老百姓的日子都过得紧绷绷的,只有少数人家才能存到一些钱。 不然练武也行,练成一身好武艺,出路也多。 至不济也能在大户人家当最普通的护院,也能有两顿饱饭吃,人家总不会让看家护院的人饿肚子吧? 只不过穷文富武这句话可不是空谈,绝大多数老百姓都为生计忙碌,谁还能有这闲情练武? 就算有这闲情也要有这机缘,偶尔各大门派会有开放招生的时候,也是可以上前自荐,要是有资质好的人,自然能入门派习武总之改变命运。 学武难,就是现在中原的现况,上乘的武功被各大门派视若镇派绝学,将此严防死守,捂得密密实实,只会让继承人或者是组织内最核心的人物习练,若是被外人习得,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人灭杀,直如命根子般重要。 下一层次的一流功法威力不凡,招式精妙,是各大组织中的精英阶层才能学习。 更下一层次的二流功法则是大路货色,也只有机缘资质不足者才会习练,又或是各大组织中的中下基层人员所习练,虽然层次差了些,不过只要习练者肯下功夫苦练,威力也是不俗,只是招式精妙上会有所不足,但若习练者实战经验丰富,则可弥补招式精妙的不足。 毕竟武功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能把生平所学灵活应对各个情况,纵然是基础功法也能发挥出强大的威力。 至于入门功法则是各大门派的基础功法,是给新加入的弟子打基础所用,谈不上威力也谈不上精妙,但就是这样也不是中原的老百姓能有机缘习练,可不像在地球上的各大门派掌门人抛头露面求着人学习好将本门继续传承下去 所以,对老百姓而言,在码头当卸货工人这种只需付出劳力,不用看天气吃饭,而且也没有任何风险的工作绝对是美差事。 每天下工之后只需把当天“区区一半以上”的辛劳收入上交给青蟹帮,就可以维持一家生活。 这种工作真的太美好了! 每一位青蟹帮的卸货工人都无比珍惜这份工作,甚至有时候青蟹帮开放招收工人时,都会有一群虎视眈眈盯着这份工作机会已久的穷苦百姓为此抢破头。 所以郑三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真的很满足。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发生的话… “老郑,老郑!” 郑三正快快乐乐的扛着肩膀上的麻袋包时,忽然听到有把女人声音正焦急的喊着自己,回头扭头一看,哎!这不是自己家隔壁的陈大娘吗? “哎,这不是嫂子吗?嫂子怎么来了这里了?” 陈大娘满面通红,脸上都是汗水,此时她急着说道:“你快回家去吧!你儿子出事了!” 郑三有个五岁的儿子,他一向都把这小儿子当成宝贝,打骂呵斥也舍不得,平时都是自家婆娘管教儿子,免不了经常被婆娘埋怨自己太疼爱儿子了。 所以此时骤然听闻自己的宝贝儿子出事了,吓得他都把肩膀扛着的麻袋包给摔了。 “我儿子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我婆娘呢?” 郑三眼珠子瞪得大大,声量很高的喝问道。 突然发生这种变故,自然引得周围工友的关注,甚至连工头都过来了。 “你儿子在街上和其他孩子玩耍时,突然几辆马车快速的驶过,你儿子闪车的动作慢了一些便被车上驾车的人一鞭子打下去,恰好鞭子打在你儿子的眼睛,你儿子捂着眼睛满地哭喊,他的眼珠子都被打爆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我儿…我儿啊…” 第11章 郑三 郑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步都站不稳了,一旁的工友见状赶紧把他扶稳。 “哎!哎!哎!你还在这里干嘛!快点回去看看你儿子啊!你婆娘都被吓傻了,只懂得抱着你儿子哭。” 陈大娘跺跺脚,急忙催促郑三说道。 “是啊,老郑你快回家吧,这里别管了。” “林工头,我看郑三要赶回去家一趟了。” 一旁围观的相熟工友纷纷出声,那位林工头也上前推了推郑三,促他快回家去看看。 郑三这才醒转过来,二话不说急匆匆的往自家方向飞奔而去。 好不容易终于到家了,气喘吁吁的郑三却见自家的门前挤满了围观的人,现场嘈杂得很。 “让让!大家让让,这是我家!” 有家难归,郑三急急喊道,心里不免怨恨起这些街坊邻居,自家发生了事情,这有什么好观看的? “是老郑回来了。” “老郑回来了,大家让让!给让让!” 人群主动分开一条缝让郑三进入家门,只见此时自家儿子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他的婆娘忧心如焚的在一旁站着,而床旁则坐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郑三认得这老人,这是大家都很尊敬的李老秀才嘛。 李老秀才家住在不远处,为人热心并且懂得医术,住在这里的穷苦百姓如果谁家生病了,都是去找李老秀才看诊,然后带着李老秀才所开的药方去医馆抓药。 而李老秀才每次看诊都分文不收,久而久之成了这一区德高望重的耆老。 大家平日里若有什么纠纷都会找李老秀才决断,不论李老秀才做出什么决断都不会有人有任何的异议。 官面上的人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推行,也会让李老秀才出面召集。 李老秀才虽然这一辈子当不了官,只不过在这里,他却像是这数千个镇民心中的“父母官”,说一不二。 “李老,不知道我儿子…” 郑三小心翼翼的问道,怕打扰了李老秀才诊断。 李老秀抬眼望他,像是有什么话难以说出口,片刻他摇摇头,然后说道:“郑三啊…你儿子这事老夫真无法治啊…你瞧他这眼珠子都…你还是抬个担架速速送去济世堂吧!看看那里能不能治好你儿子这伤,不过老夫还是劝你别抱有太多希望,这伤…应该是治不好的。” 郑三婆娘听了立时放声大哭,哭声伤心无比,郑三心里本就烦躁,再听这哭声心里头便是无名火起,一巴掌就打在自家婆娘的脸上,呵斥道:“哭哭哭!就晓得哭!在家也不晓得把儿子看好,现在儿子出事了,开心吧?!” 李老秀才见郑三还要再动手,赶忙止住郑三,说道:“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令郎速速送去济世堂救治,别的事情日后再说。” 济世堂啊…郑三咬咬牙,这次不论多少钱也要把儿子的眼睛给治好,于是便赶紧唤来在门口几个相熟的街坊邻居,小心翼翼的把儿子给抬上门板,几个人就速速往济世堂的方向抬去。 “小哥,烦请通报大夫,我儿子受重伤了。” 来到济世堂门前,郑三急急对门口的学徒伙计说道,学徒见人是抬着来的,便赶紧示意郑三把人往医馆里面抬进去。 到了里面,坐堂大夫也看见动静了,见到人是抬进来的在,他立即放下手上的病人过来看望,只看了一眼便心中有数了。 眼珠子的伤看着触目惊心,但是这伤是死不了人,只是治好也是个残废,从此一只眼睛便是瞎了,但是之后的治理换药那些是长期的事,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钱,东家可不是开善堂的。 “大夫,我儿子…” 郑三话说到一半便被面前这位大夫给打断了,然后就听大夫问道:“令郎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郑三便一五一十的道出,大夫一听心中也是惋惜,毕竟还是这么个小孩子。 他仔细查看伤处一番,心中已有了诊断,便把自己诊断所得直直白白的说给郑三等人听。 郑三夫妇两人听大夫说自家儿子就算医好日后也是个残疾人了,郑三当下只觉得晕乎乎的,他婆娘更是直接瘫软在地,她想到了自己辛苦十月怀胎生的可是个健健康康的正常孩子呀…就这么一下就被人打成残废,此时她只觉满腔恨意,恨不得把那致残自己孩子的凶徒给撕碎了才好。 随即大夫对郑三儿子伤口做了一番处理,然后便开了账单给郑三。 这笔医药费,郑三还是能拿出来,只是接下来长期医疗的开销,那便不是他能负担的了。 郑三心中那个恨啊!自己必须要给儿子讨一个公道才行!必要叫行凶者付出代价才是! 郑三想起自己怎么也是青蟹帮的人,于是便找了自己的上头林工头。 林工头听了也是气愤不已,怎么说郑三都是自己的手下人,平日里干活也是尽心尽力,对自己也恭敬。 于是乎,林工头便把他的事情往上一报,上面的再派人去调查了一番,终于得知行凶者的身份了。 居然是洛边城的士绅望族之一的“陈家”! 而且这陈家和青蟹帮的关系还是相当亲密,既然如此…青蟹帮应该不会为了个最底层的小小帮众出什么头。 果然,林工头收到上面传来的口信是郑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帮里会负责郑三儿子的医药费同时也会赔偿郑三一笔钱。 郑三从林工头口中得知上头的决定后,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帮里的撑腰,凭他一个卸货工人是没法对那在他眼中无比庞大的“陈家”做出些什么的。 他郑三再不甘和愤恨又能做些什么?于是此事只好就此作罢。 郑三从帮里账房先生处拿了那笔钱后的当晚,他儿子不知为何发了高烧,就连济世堂的大夫在郑三不惜花钱下用最好的药也救治不了,没两天一个小娃儿就这么没了。 (求推荐票…求收藏…光头强求各位大侠啦!) 第12章 郑三(1) 噩耗发生,郑三的婆娘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整日里就念叨她儿子去了那里。 而郑三也疯了那样找到了他所能见到帮会里最大的高层何香主希望何香主能为他出头,但人家说最多是帮里再补偿给他一些金钱,如果想要帮里再做些别的什么是不可能的。 自己儿子死了,婆娘疯了,要再多钱有什么用? 于是郑三多方打听之下,终于搞清楚了那天害死他儿子的那辆马车车主陈家的少家主陈昌耀的住处。 虽然那天鞭打他儿子的不是陈昌耀,而是陈昌耀的车夫。 但是郑三认定如此恶奴,那么身为主人的陈昌耀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笔账自然要算在当主人的陈昌耀头上。 于是乎… 徐南午觉醒来,便在客栈吃着晚餐时,突然一股怒骂声传来。 “狗贼!还我妻儿的命来!” 徐南循声望去,只见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几个奴仆打扮的人按在地上,一位华服男子正按着自己的右臂,只见他手按之处一片血红,鲜血泪泪从他垂下的右臂而落,脸上还有道寸长的血痕。 “狗贼!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还我儿子的命来!还我儿子的命来!” 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人制服在地依旧对着华服男子不停的恨骂,反反复复就是这两句话,语气之中的恨意听得旁人都能感受的到。 他不断剧烈挣扎,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华服男子,几个人也无法完全制服他还险些让他挣脱开。 “你们没吃饭是吗?几个人也制服不了一个人,废物!” 那华服男子身边一个狗腿子指着那几个人骂道,同时还做状将华服男子护在身前。 那几个人被一通责骂,心中也来气便一顿拳打脚踢将衣衫褴褛的男子给打得不再动弹也不再开口骂人。 华服男子身边的狗腿子有的从客栈里搬来椅子让他坐下,有的跑去唤来大夫,有的拿起扇子替他扇凉,有的立即替他简单的处理伤口,种种动作热闹非常。 “让开让开!青蟹帮在此,发生什么事…哎哟!这不是陈公子吗?陈公子这是怎么了?” 这时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人神色倨傲,只不过他的在看到神色华服男子就变了,比四川变脸还要神速,像只哈巴狗似的凑上去满脸带笑的点头哈腰。 华服男子便是陈公子,他看了这人一眼,身边的狗腿子便立刻开口斥骂道:“何香主,这里是你们青蟹帮的地盘,我家少爷刚刚无端被这疯子拿刀砍伤,看到地面这些血吗?这都是我家少爷流的血!” “哎哟哎哟…陈公子为何会被…” 这奴仆状的人是何香主,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时,他身边的亲信属下便凑了过去扯拉他衣角,悄声说道:“香主,地上那人不就是郑三吗?” “是郑三?” 这名字立即令何香主睁大双眼回头看向地上的人,果真是郑三!,怒道:“为什么郑三会在这里的?” 陈公子的狗腿子大怒,好啊!原来是你的人,居然敢伤害我心爱的少爷!便指着何香主责问,道:“何香主!敢情这疯子还是你的人,这件事情你们现在就要给我家少爷一个交代!” 这时大夫带着药箱子和学徒赶来了,便赶忙替陈公子简单处理伤口。 大夫一看伤口,还好没有伤到根,便道:“陈公子这伤并不重,老夫现在为陈公子简单处理伤口,可能有些痛要忍一忍,稍后还请公子来医馆里正式敷药。” 陈公子身边那个狗腿子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道:“知道了,大夫你继续。” 大夫包扎几下后问道:“陈公子,不知现在您还觉得痛吗?” 那狗腿子再看一眼陈公子的脸色,道:“还行,不怎么疼了。” 就在大夫包扎期间,何香主把郑三的来历一一告诉了陈公子。 当然这些话都是何香主附在陈公子的耳边悄声的说,陈公子身边那狗腿子也凑耳上前一起听,虽然何香主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跑到客栈外随着吃瓜群众一起看热闹的徐南偷听了。 平平淡淡的人生,有热闹发生不看是傻瓜。 所以当那个何香主好像做亏心事似的偷偷摸摸说悄悄话时,徐南运行内力集中在双耳,注意力放在何香主的身上。 “陈公子,是这样的…这人呢,的确是我青蟹帮的人,名叫郑三,前些天陈公子不是坐马车来这里吗?好像是公子的车夫在赶车的时候马鞭不小心打伤一个小孩子,而郑三就是那孩子的爹。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那孩子几天后便死了,所以郑三可能觉得是公子的人害死了他儿子,所以来找你晦气,现在他冒犯了公子你,我一定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他给公子你出气。” 陈公子听了,没有表示什么,但是他却拿出个铜镜照往脸上已包扎好的伤口看个不停。 陈公子身边那狗腿子一直都在盯着自家主人察言观色,见到他的动作便会意,立刻叫嚣道:“他儿子又不是被公子的人当场打死的,就这样不小心被马鞭打了一下几天后死了关我家公子什么事? 搞不好有可能是他弄死自己的儿子再想趁机敲诈我家公子的钱!再说我家公子什么身份?现在公子的脸被他给弄到破相,莫说只是打伤他儿子,就算把他全家给打死也不及我家公子一根汗毛掉在地上!” “你…你…狗贼!你不得好死!我儿…我儿啊…” 郑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恨意,他双眼瞪得大大,眼珠子布满血丝,气得满脸通红,整个人激烈挣扎起来,就像在锅里活煎的鱼。 他望着大放厥词的这人,反复的弯起腰身想把压制他的人给挣脱开然后一把扑上去将这他给撕碎。 只是他终究凡人。 加诸在他身上的绳索就想一条能缚住神仙的捆仙索牢牢的限制他的行动,最终也只能是徒劳。 见此情景徐南深深一叹,就在这时另一拨人马也赶来了。 第13章 一枚铜钱 只见是十多个身穿衙役捕快服饰的人,好几个衙役前头开路把围观的路人给推去一旁,护着中间那人如众星捧月般来到现场。 那人面色严肃相貌忠厚,身材壮实,年纪三十左右,他看到何香主在场,便问道:“这不是何香主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哎,钱捕头来了啊?来来来,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洛边陈家的少主,陈公子,这位是长河镇新任捕头钱清钱捕头。” 本来对话到这里也很正常,这钱捕头声音浑厚,很有那种正直形象,只是他一听到何香主介绍陈公子的身份后,整个画风都变了。 钱捕头听得是陈家大公子,立即一个小跑来到陈公子面前,一副奴才相的谄媚笑道:“哎哟,居然是陈公子呀!陈公子这是怎么了?为何受伤啊?” 这种画风转变看得徐南有些辣眼睛,就像一个雄赳赳的阳刚大男人,突然穿起女装啦啦队的服装,迷你裙下露出的粗大腿有根根卷曲的腿毛,然后在你面前跳起小苹果… 陈公子也不照铜镜了,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只是他才收回铜镜的手却又往脸上伤口轻轻抚摸。 站在他身旁的狗腿子无时无刻都在察他言观他色,见他如此动作,狗腿子胸一挺下巴一昂,脚往前大踏步,就差没双手插腰的说道:“钱捕头是吧?” 钱捕头闻言抬头,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只是笑容之中的谄媚却没了,道:“正是在下,小兄弟有何指教?” 狗腿子指着地上的郑三,还是那副模样的叫嚣道:“这个人,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因为我家少爷为人良善又好说话,于是他便弄死了自己的儿子,再污蔑是我少爷的人害死他的儿子然后以此敲诈些钱财,但是我家少爷不愿屈服于这样的恶徒,所以便没搭理他。 只是他昨天居然私下来找过李四,发下狠话说我家少爷要是再不给钱,今天便要给我家少爷好看,李四!你说事情是不是这样?” 狗腿子看向身后另一个二号狗腿子,那个叫李四的二号狗腿子被点名了,立刻点头说道:“小陈哥,正是如此,钱捕头啊!这叫郑三的恶徒很是大胆呀!昨日便跑来对我说我家少爷要是再不给钱,今日他便要给我家少爷好看,只是没想到他真的来谋害我家少爷了… 我可怜的少爷啊…一生都与人和善,居然险些被恶徒害了性命…呜呜…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啊…呜呜…老天爷求您开眼看看这世道呐…好人难做啊…” 李四的这番述说声泪俱下,声声带着悲戚,说到最后还猛槌自己的胸膛,这番表现几乎达到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境界了,陈公子见他如此不禁一愣,随后对他点头似是赞赏,李四落力表演之时眼角余光其实一直关注着他,见得到他的肯定李四心中一喜,声音再悲戚个三分。 被称作小陈哥的头号狗腿子于这电光火石之间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感应到一丝危机!不假思索的跳到李四和陈公子之间挡住两人的视线,声色俱厉的指着郑三喝骂道:“好你个郑三!先是污蔑我家公子敲诈钱财不成,现又于这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行凶欲谋害我家心地善良,博施济众、救困扶危的少爷! 你可知道在洛边城有谁提起我家少爷的名头,谁不都是比个大拇指然后赞一声好?!我家少爷这么好的一个人你都要害他!你这丧心病狂的恶徒眼中还有王法吗?!我呸!吐!” 小陈哥指着郑三边骂边跳,一番话语之中成语都引用了好几个,指着郑三的手指还因为用力过猛使得整只手臂青筋暴露,末尾还一口浓痰准确的吐在郑三的脸上,他这一番演出,表情和动作还有台词都十分到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郑三淫了他妻女,杀了他全家。 他的这番表演看得陈公子情不自禁的向着他连连点头,自家少爷的反应落在他眼角余光之中看得清清楚楚,虽然脸上表情还在入戏,显得一脸悲愤,但他的内心却是狂喜,心道:“努力付出是有回报的,少爷果然还是最认同我了。” 只一转眼间,郑三便从受害者的身份转变成罪大恶极丧心病狂的凶徒,他望着手中从脸上抹去的那口腥臭无比的浓痰,冒着莫大的冤屈还受此羞辱直让他气炸了肺,浑身气血直涌上脑门,一张脸胀得通红,额头青筋都暴露出来,明明就是很气愤很气愤,但此刻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老半天只能那边你你你。 何香主一旁暗自叹息,混帮会的人义气为重,不然他凭什么当人家老大?他真没想过郑三会去找陈公子拼命,刚刚他还想着摸混过去把郑三带走,但眼下这情形,他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什么。 这种时候,小陈哥显露了他作为头号狗腿子的先天条件,那就是脑筋灵活。 ”没话说了是吧?你这恶徒也会感到羞愧是吧?钱捕头,这恶徒就交给你了,我还得带着我可怜的少爷去治伤,这就先走了。” 钱捕头正热热闹闹的看戏,完全代入了吃瓜群众的角色,此时头号狗腿子小陈哥唤他也浑然不觉,还是他身边的亲信手肘捅了他几下这才醒悟起自己的身份,连道:“噢,没…没问题,这等穷凶极恶的凶徒就交给我了,陈公子慢走啊。” 陈公子起身,此刻终于开金口,道:“有劳钱捕头了,明日午时在下会在如意酒楼摆一桌酒席,还望钱捕头赏脸一聚。” 钱捕头闻言大喜过望,忙道:“承蒙陈公子看得起,明日钱某一定到!准时到!” 陈公子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转身就走,钱捕头后方连连说道:“陈公子慢走,来人!将这恶徒郑三带走关押大牢!” “陈公子还是请留步吧。” 这时,一道不大不小但是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响起。 第14章 洛边陈家 一个身穿深蓝色道袍的年轻道人双手负在身后,往前大踏步走了出来,众人立即明白声音的主人是谁。 闻言,陈公子身形一顿止住步伐,但没转过身来。 在这种时刻,身为头号狗腿子的小陈哥自然是要第一时间蹦出来为主人排忧解难啦!于是他义不容辞的跳出来指着那道人叫嚣道:“你是什么人?!难道是这恶徒的同伙吗?” 话一说完,“笃”的一声闷响,小陈哥直挺挺的倒下,一枚铜钱牢牢的贴在他的额头上。 “聒噪。” 那身穿深蓝色道袍的年轻道人自然就是徐南了,出手的人又还能是谁呢?他看也不看这狗腿子,反正他这一手的劲道是不会杀死人的,那小陈哥最多是昏迷一下就会自己醒来。 徐南也学着陈公子的模样转过身以后背对着他,反正装那a和b之间的那啥,他也是很擅长的好不好? 徐南这一手可是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现场出现短暂的静寂,片刻钱捕头暴声喝问道:“大胆!你是何人?!” “一个看不过眼的路人而已。” 徐南依然负手在后,背对着他们淡然应道,只是手中却悄然握住了一把铜钱。 钱捕头嗓门虽大,但却是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他身边的捕快衙役见他这领头人没有指示自然也是一旁静观其变。 钱捕头能爬上今日这个位置,凭的是一身扎实过硬的武艺,他擅长使刀,也靠着手中这把刀立了不少功劳,也曾拿命拼过几场硬架,说他是从刀光剑影中活过来的,这话也不假。 钱捕头的武功修为属于一流高手的层次,他的眼力可不是在场这些普通人可比,他很清楚眼前这年轻道士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一枚铜钱! 铜钱有多薄有多轻,这就不用描述了。 凭这么一小片铜钱便能在几米范围将一个成年人给打晕,这份手劲啊… 就算是使惯暗器的顶尖高手也未必能有这份手劲。 起码就钱捕头的认知之中,还真没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做到这点,可是现在钱捕头却亲眼见到面前这位年轻道士做到了这点。 眼见自己的头号狗腿子突然被人袭击倒地并且生死不知,陈昌耀有些不淡定了,他微微咬着唇,神色焦虑,这副表现有些超越了主仆之间的情谊,那关切的神情不像是装模作样。 头号狗腿子既然倒下了,二号狗腿子李四取而代之,早在小陈哥倒下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便聚集在陈公子的身上,此刻见陈公子这般神色,李四“噗通”一声飞扑而过跪倒在头号狗腿子身旁检查起来。 “禀告少爷,小陈哥应该没事,他只是晕过去而已,但他额头贴着的这枚铜钱,像是…那人刚刚所射出。” 李四捏着那枚铜钱给陈公子看,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洛边城是一座拥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城市,而陈家祖辈世居这座城市,是流传至今已有数百年的世家大族。 他陈昌耀,则是陈家的嫡长子,未来陈家的继承人。 他可不是那种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他从小就享有家族最好的资源培养,虽然至今他文武艺不见突出,但是他作为世家大族的继承人,对于江湖武林之事也是非常熟悉。 眼见这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年轻道人,甩个铜钱就有这样的手劲,想自己这些年来见过的一流高手也不少,甚至是顶尖高手也见过一个,但还真不曾听闻过这般举重若轻的暗器手段,而且这人观其面貌还如此年轻,顶多也只是大自己几岁而已,这更让人摸不透了。 这样的人不能得罪,必须要交好。 陈昌耀心头转瞬之间就闪过几个念头,他笑着拱手道:“在下姓陈,名昌耀,表字兴宗,洛边陈氏。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他说话的语气有多热情就多热情,脸上笑容有多温煦就多温煦。 瞧瞧!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可大了,徐南背对着陈昌耀,一副高冷傲的姿态,但人家对徐南的态度对比钱捕头截然不同。 所以说做人还是别让自己表现的太掉价,面子始终是自己丢的。 虽然陈昌耀在礼貌面子上给足,但徐南还是不搭理他,只是东看看西看看,仿若无物。 “你别太过…” 陈昌耀本人还没有什么表示,二号狗腿子却看不下去了,跳出来指着徐南就要斥责,只是被陈昌耀在屁股上踢了一脚,就讪讪站回去。 所以二号为什么只能是二号而不是头号,要是头号狗腿子在,搞不好还会谄笑着来到徐南身边说他家少爷有请。 陈昌耀见徐南不搭理他也不着恼,居然还放低姿态的略微弯下腰,话语诚挚的说道:“阁下,如果昌耀有什么做错了,还请恕罪则个。” 徐南背对着陈昌耀自然看不见他的动作,只是听他的说话就知道是个人才,这话说的人舒心极了,他这才转过身来就看到他这番姿态。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南见陈昌耀如此识状,便说道:“敝姓徐。” 陈昌耀一听,微笑道:“见过徐道长,不知道长有何指教?昌耀能做的一定为道长办好。” 徐南指着被抓的郑三,明知故问道:“他因何事伤你?” 陈昌耀一愣,没回答徐南的问题却问道:“不知徐道长可是与他相识?” 徐南坦然说道:“不认识。” 陈昌耀说道:“既然不认识,其实这等小事也无谓惊动徐道长您,不如…” 没等他把话说完,徐南翻了个白眼便转身走向郑三,陈昌耀自认自己礼仪十足,但还是换来他这种对待,面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二号狗腿子刚刚才被他踢了一脚,自然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静立一旁。 几个抓着郑三的衙役捕快如临大敌的望着徐南,但是钱捕头没有示意所以他们也没有别的动作。 “放了他。”徐南一瞥钱捕头。 钱捕头被这眼神扫过,心神一震,眼神之中透露的威胁他可是清清楚楚的,便赶紧示意手下人松开郑三。 事情闹腾至此,郑三也没太多精力,一松开便无力的跌坐地上。 第15章 朗朗青天 徐南蹲在郑三面前,指向周遭围观的人群,话音柔和的说道:“郑三,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不妨将你的事情说出来,朗朗青天之下总会有人为你做主。” 郑三没想到此时会有人为自己出头,他语带哽咽的说道:“谢道长,小的叫郑三,世代居于长河镇,前些时候…” 郑三一五一十把事情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清清楚楚,到最后还说到他的婆娘于昨夜已上吊自杀,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一条鞭子搞得家破人亡,说到最后他还哭诉他一个人活着还不如死去更好,起码死了还可以和妻儿相聚。 周遭的人们听了议论纷纷,这让陈昌耀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可不想因为这么点“破事”就让家誉有所受损。 “钱捕头,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也清楚了,这郑三也是个可怜人,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处理?” 钱捕头小心翼翼的看了陈昌耀一眼,又看了看徐南,心里头觉得这辈子从没有这么的难熬过,两边的人他都不想得罪。 但现在两边都盯着自己看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这么一瞬间,钱捕头急的额头都冒出一层汗水,他回想自己当年带着十来个手下人就敢去追捕恶名昭彰的江洋大盗团伙也没这么惊险过。 钱捕头想了想,不如就和稀泥吧!这样两边也不得罪。 “其实钱某区区一个捕头而已,说白了职责就是追盗缉匪而已。郑三的事万万轮不到钱某来处理,但是既然两位爷都想听听钱某的看法,那钱某就略说一二,不过两位可当不得真。” 说到这里他咳了声嗓子,然后继续说道:“这件事情钱某认为既然郑三说他的儿子是因为受了陈公子的车夫鞭打,过了数日后死去,其实区区一鞭子就把人给打死,这…这…或许这之间有什么原委也难说。 只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得要有个了断不是? 所以钱某认为,既然事情是陈公子的车夫引起,而郑三的妻儿如今遭遇此等不测,不如…陈公子就赔偿一些钱财给这郑三,好让他用这些钱再娶上几房妻妾,再生上十个八个大肥小子,岂不美哉? 至于郑三伤了陈公子的事,不如就罚他吃上十个大板,事情就此揭过如何?” 言毕,钱捕头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太好了,自己这稀泥和的堪称一绝!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陈公子听了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因为徐南就在一旁不便翻脸,便强压下心头不快,附和的说道:“钱捕头说的也不错,既然是因为我的车夫引起这事情,我这有几个银元宝价值大约一百五十两银子,这些钱足够郑三在这里买栋房子再娶妻生子了,徐道长您看如何?” 徐南转头看向郑三,其实他也认为要陈昌耀一命换一命是不现实的,毕竟这是个封建时代,这世间的阶级观念很重,郑三一家人的命估计还真抵不上陈家一个奴仆。 这倒不是说陈家的奴仆命有多金贵,而是如果因为一个百姓就把人交出去,那么这叫陈家的面子往那里搁? 所以郑三一家子的命还真比不上陈家的面子来得重。 别说徐南身在这时代,就算是在以前的地球也发生些地主老财撞死平民百姓的事情,事情闹上了衙门后大不了赔偿一些对他们而言可能只是吃一顿饭,举办一场宴会或是出个国散散心的小钱就了事的新闻。 人命在他们眼中就是这么的无足轻重… 但如果是平民百姓撞死地主老财的话又会怎样呢? 徐南看向郑三,语气尽量柔和的说道:“郑三,你看如此安排你可满意?” “小的满意,但小的有个要求,只求那肇事的车夫出来向我妻儿的牌位下跪磕头认错,此事便就此了。” 郑三提出要求,还从怀中掏出块很简陋的牌位,但在徐南看来让肇事者向受害者下跪磕头认错这种要求也是相当合情合理。 徐南似笑非笑的看向陈昌耀,也不言语。 陈昌耀明白徐南那笑容背后的意思,脸色铁青的唤人把那肇事的车夫给叫来。 没多久,那车夫畏畏缩缩的被人一路推搡来到郑三的面前,然后跪下磕头认错,这神态和在马车上见平民百姓稍微挡道就鞭打的威风可大大不同。 车夫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响头后,意外骤然发生。 只见一道血红冲天而起,腥红的血液溅射一地,原来是郑三抽出一把小刀割开了车夫的咽喉。 这一刀割的极准,车夫的头和身体打个对折垂了下来,头和身体之间豁出一个大口子。 郑三脸上身上都沾满红红点点,拿着刀子就那么站在车夫尸体面前。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其实徐南就站在郑三不远处,以他的武功修为自然可以阻止这起事件的发生。 只是徐南压根把自己代入吃瓜群众的角色,充其量是份量很重的吃瓜群众而已,他由始至终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看戏。 所以一切事情他都想得太所以然了。 “道长。”只见郑三转头望向徐南,脸上带笑。 郑三的笑容是那么的平和,仿佛像是出门遇见邻居笑着打个招呼似的,只是他脸上沾着点点狰狞的血红,徐南下意识的问道:“哎,怎么了?” “道长,很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郑三笑,语气是那么的平和,只是他的眼角却滑下了一道泪,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隐隐约约似乎心爱的幼子还有相伴数十年的妻子就在面前。 郑三笑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将眼眶中的泪水尽数挤压流出。 他闭上眼把刀子抹向自己的咽喉,无力的身躯轰然倒下。 事情再次发生在徐南面前,眼睁睁的看着郑三自尽,徐南其实可以阻止郑三,但不知道为什么郑三的神情让徐南浑身动弹不得。 徐南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只有郑三的笑容在回绕,直至一道冷哼声响起。 第16章 秉公无私的钱捕头 “哼!我们走。” 是陈昌耀的声音,徐南愕然,见他想走,他居然想走?他居然想就这么一走了之?还是他觉得这一切的事情发生和他没什么关系? 难道车夫肆意鞭打路人的行为,坐在车内的他会不知道? 若不是他的纵容,难道会有郑三一家的惨剧发生? 同样都是人,难道郑三一家的命在他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他凭什么就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凌驾于别人之上,就因为他是洛边陈家的少主? 还有那尸位素餐的钱捕头,为了攀爬高枝不惜冤错假案。 此刻徐南的心恨,恨这两个人,恨的必须做出些什么才能发泄出这股难以言喻的恨意! “这就想走了吗?给我回来!” 徐南十成内力运转于双脚经脉,一股巨力爆发,履霜无痕身法全力施展开,一道残影伴随一阵风瞬间便出现在陈昌耀的面前,就像瞬间移动。 随之而来的的风,甚至还吹起了陈昌耀额前垂下的发丝。 徐南露齿狞笑,盯着陈昌耀,道:“那么急着走干嘛啊?” 陈昌耀只觉眼前一花,这位道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如同修罗恶鬼般狰狞的面容和自己的脸贴得极为靠近,那恐怖的眼神吓得他跌坐在地。 “别急着走啊,人都死了你也很应该拜祭拜祭。” 徐南伸出手,五指成爪的扯着陈昌耀的头发往郑三尸体方向拖去,就像拖着一袋垃圾,任凭陈昌耀如何挣扎叫喊也不松手。 陈昌耀的打手仆从见主受辱,全部人一窝蜂向徐南涌来,欲救下陈昌耀。 “滚开!” 徐南发出一声暴喝,这声暴喝蕴含了他雄浑的内力,“滚开”二字如同炸雷滚滚般穿透了打手仆从们的身躯,余音还震动了他们身上每一寸肌肤,直把这些打手仆从们吓得不敢再有所动作,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少主受辱。 见没人敢再阻扰自己,徐南继续拖着陈昌耀走,可怜陈昌耀被吓坏了,只是他怎么也扳不开徐南如同钳子般扯着自己头发的手。 一道话音响起。 “还请徐道长放下陈公子。” 只见是钱捕头站了出来,大义凛然的神态,配合他面貌和气质,一股正大刚直的气概油然而生。 徐南依然扯着陈昌耀的头发不放,面无表情的说道:“有何贵干?” 钱捕头其实不想出头,但如果事已至此,他仍然眼睁睁看着洛边陈家的大公子出事却无所作为的话,他不觉得自己事后可以承受陈家的怒火。 虽然自己有个六扇门的身份,或许可以免于家人受牵累,但如果这陈家公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洛边陈家要是来真格的话,他估计自己应该会被交出去以此平息陈家的怒火,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现在硬着头皮上阵,好好演一出戏,如果还能活着或许能逃过陈家的追究。 钱捕头想到此,顶着面前这位徐道长的目光带给自己的压迫,面不改色的说道:“钱某担任此地捕头一职,无法眼睁睁看着道长对陈公子施暴。” 徐南气极而笑,道:“呵呵…钱捕头真是恪尽职守,只是如果我今天我没出现的话,不知道那郑三会被你如何对待呢?” “自然是秉公处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钱某自然…” 看着这钱捕头还大言不惭的侃侃而谈说道,徐南只觉一阵恶心。 徐南不想再听他说话,直接打断他话头,道:“钱捕头。” 钱捕头一愣,问道:“怎…怎么?” “你真是恶心。” 话一说完,徐南突然一脚踩断陈昌耀的小腿骨,痛得他杀猪般抱着脚惨叫。 钱清大骇,他实在没想到这道人突然出手,而且还是下狠手,一时间不由得目瞪口呆。 陈昌耀的惨叫声清晰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高低起伏的哀嚎深深击在众人的脑海里。 徐南看着钱捕头,脸上煞气十足笑容狰狞,直看得钱捕头胆颤心惊,心中后悔为什么今日不好好呆在衙门,不然也不会招惹了这样的杀神。 笑容一收,徐南足尖一扭,原地只留下一阵风。 钱捕头瞳孔一缩,看着如修罗恶鬼的徐南从一丈外的距离冲来,可是身体却无法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南从九尺外、六尺、三尺直到他来到面前,两人的鼻尖都差不多碰在一起了。 钱捕头甚至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徐南眼眉的毛根。 不远处陈昌耀的惨叫声还清晰的传入耳中,一瞬间钱捕头额头布满冷汗,结结巴巴的道:“你…,我可是朝廷任命的长河镇捕头…” 徐南笑了,脸上笑容亲切无比,一丝煞气也没有,他看着钱捕头,亲切的说道:“你也还记得你是一方捕头?” 话音一落,徐南扬起手一个巴掌结结识识的印在钱捕头的脸上,他这一掌打出隐约可见手掌肤色转为暗红,竟是用上了履霜碎冰手的发力技巧来打钱捕头这一耳光! 这份手劲直把钱捕头这样的魁梧汉子也打得踉跄,脚步都站不稳,直把他口鼻都拍出一丝鲜血。 还不等钱捕头回过神来,徐南跨前一步,腰一转足尖一扭,一股力量从地面攀上小腿再直上腰身伴随内力透过拳头发泄在钱捕头的心口处,这一拳隐隐用上了履霜拳法最霸道蛮横的第六式的发力技巧,只是他终究有所保留,手下留了情。 “啊!”一声惨叫发自钱捕头的口中,身子便像是被车撞了似的直直向后倒飞还撞开了几个反应不及的吃瓜群众。 徐南这一拳会给钱捕头造成内伤,事后没有几个月的精心调养那是绝对好不了的。 若是钱捕头没有调养好或许还会留下一辈子的暗疾。 那几个倒霉的吃瓜群众没事,从地上爬起身后看了看钱捕头一眼又看看徐南,脸上神色兴奋有之、惊讶有之。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一个魁梧汉子,原来还可以被人一拳就打飞出去!这足够他们接下来一段时日的谈资了。 钱捕头充当了一把空中飞人的角色,他手下的那些捕快衙役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武艺最高强的钱捕头一个照面就被人秒杀,他们这些人又还能做些什么? 第17章 等候 徐南至此,浑身带了戾气,一双如同刀剑般的凌厉目光射向捕快衙役们,这些人见徐南转而盯向他们只觉得上下一阵冰寒刺骨,一个个竟心有灵犀似的,动作如同军演般整齐划一的满脸推笑,其中一人还对徐南说道:“道长您请,玩得开心一点,我等要回家吃饭了,就此别过,再见…哦不别再见。” 说完,这些人抬脚的抬脚,抓手的抓手,抬起钱捕头一溜烟的跑得影子都看不见。 对这些所谓的捕快,徐南只能是摇摇头。 新的障碍解决了,徐南望着身后被仆从们扶起想逃走的陈昌耀,徐南面容露出狰狞的笑容走了上去。 片刻,遍地倒下陈昌耀的仆从,徐南继续扯着陈昌耀的头发往郑三尸体方向一步一步的拖。 徐南这般粗鲁的动作刺激到陈昌耀脚上的伤,痛得他惨叫不休,双手更是用力的抓徐南的手,指甲都把徐南的手背刮出一道道红痕。 围观的群众无一人敢出声,各个人大气都不敢出,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我可是洛边陈家的少主,你敢这么对我?洛边陈家是不会放过你的。”陈昌耀死命拍打徐南铁钳般的手,见无法挣脱开便撂下狠话。 只是这话听在徐南耳中只觉熟悉极了,怎么那么像以前地球那些网络小说里被主角教训的纨绔子弟所说的话啊? 徐南步伐一顿,居高而下的看着自己脚边的陈昌耀,故意逗他说道:“哦,对噢!你还是洛边陈家的人。” 陈昌耀见状,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立刻说道:“今天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只要道长就此放我离去,我可以保证今天的事情就此抹去。” 陈昌耀看着上边的徐南,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但他如今必须受!还要甘之如饴的受!他不敢流露一丝不快以免激怒这道人,他只能想法去说服这道人放开自己。 徐南低头看着陈昌耀,脸上露出邻家大哥哥般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除了比别人幸运投到个好胎,但是撇去陈家,你又还剩下些什么?” 说完,徐南狠狠一扯他的头发,一路扯着他的头发拖行,手中劲道更重三分,凭着手感徐南都可以感觉到他头皮根处一些头发被扯断了,不再理会陈昌耀的话语,任凭他的惨叫响彻这条街道。 来到郑三尸体面前,徐南拍拍手甩开手掌沾上的发丝,道:“向郑三跪下磕头认错。” 陈昌耀此时极近距离看着郑三的脸,几乎都面对面了。 他懵了,都忘了脚断的痛。 徐南失去耐心,扯起他的头发提起他的头,面无表情的说道:“给-我-跪-下-磕-头-认-错!” 徐南每说一个字便扯着陈昌耀的头往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这也算是磕头认错了,反正他现在的姿势也和跪下差不多。 如此每说一个字就磕一次头,磕到最后一个字时,陈昌耀已经被磕成了猪头,晕了过去。 至此,郑三的死带给徐南的怒火也已发泄一空,看着手指之间陈昌耀的断发,徐南厌恶不己,拍拍双手把沾上的发丝给甩掉。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少爷…少爷呢?” 徐南循声望去,哟!原来是小陈哥啊!他还差点忘记这个对郑三吐痰的人。 小陈哥懵懵懂懂,看着满地躺着的人,还看到他家少爷躺在不远处,那个道士正跨站在少爷身上。 徐南跨过陈昌耀的身上走向小陈哥,小陈哥像是知道自己接下来面临的事情,抬起手护着脸还边往后退,期期艾艾的道:“别…别过来,你想干什么?” 徐南蹲下来,和他极为靠近,柔声道:“别怕,别怕,乖…放下手。” 小陈哥见来人和他贴得很近,被吓得哭了出来,害怕得双手护着脸,边哭边说道:“你想干嘛?放过我行不行?” 见他这模样徐南有点好笑,摇头道:“啧啧啧,瞧瞧你这模样好像我想对你做些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而已。” 小陈哥双手紧紧护着脸,眼睛从两臂之间的缝隙露出来,带着哭腔问道:“有什么事情?我不想知道行不行?” “不能,你一定要知道,因为郑三死了!” 话一说完徐南伸手一巴掌打过去,尽管小陈哥双手护着脸,可是在徐南的手劲下,他的双手就像螳臂挡车般脆弱,被徐南拍散了他的防御,一巴掌准确落在他的脸上。 徐南左右开弓,将他打得满嘴是血,牙齿都被打碎了几颗。 几巴掌后,小陈哥被徐南打晕,至此徐南站起身,缓缓走回客栈,围观的群众纷纷让开一条路给徐南。 当夜,徐南难以入眠,脑海里不时浮现出郑三憨厚的脸,笑着说:“道长谢谢你。”的情景。 他不否认这次的事情的确冲动了。 只是如果时光再回头,他徐南,还是一样会把陈昌耀给揍成猪头,猪头就该有猪头的样子。 一直到第二日早上,徐南在长河镇客栈里安然无事,没有衙差上门也没有什么人来寻仇。 客栈掌柜一整夜都惶惶不可终日,见到徐南都一副见鬼似的唯恐避之不及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毕竟徐南打的一个是官府捕头,一个是士绅大族的继承人。 他害怕牵扯上自己,但转念想一想,似乎自己在这起事件并没有插入其中,充其量只是路人甲的角色,那陈家公子甚至都没踏入过自己的店铺。 应该…会没事吧?掌柜这般想,便安心多了。 不过徐南没想过逃,只是如果自己逃跑了,那岂不是变成逃犯? 那还不如留在原地,有什么招接了就是,如果打不过再来跑也不迟。 徐南对自己的身法还是很自信,毕竟对比过黄山真人一辈子练成的属性数值而言,自己也没差太多。 徐南在客栈楼下坐着,店小二有点畏惧的送来餐点,这个时段客栈最多人,一些人认出徐南,时不时偷偷打量他,窃窃私语。 第18章 六扇门 桌上一壶茶,一碗面、两道小菜,徐南才吃了第一口时,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引起他注意的人。 来人年纪约莫四十左右,身材瘦薄衣着普通,腰间挂着一把刀手,中把玩着两粒铁胆。 这人一进入门口,便径直走向徐南,直到面前。 “请坐。” 徐南抬头看着来人,请他坐下,这人也不多说什么,道一声“失敬”便坐下。 面对面的坐着,徐南打量了这人几眼,见他虽有了些年岁身材瘦薄,可看他袖子露出的双臂结识有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徐南知他非常人,不过看他神态似友非敌,便问道:“吃了吗?” 这人苦笑,道:“还没吃,正好也饿了。” “一起吃吧,这里的食物还算可口,我请客。”徐南邀请这人一起吃早餐,也没想太多。 “哦,如此甚好。”这人笑道,然后唤来店小二很点起了吃食,看其神态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店小二应下便退开,很快餐点便送来了。 席间两人不语,一阵风卷残云横扫之下,桌面上餐碟空空如也。 徐南自己倒了杯茶,也给那人倒了一杯。 “老夫万长春,谢道长款待。时候不早了,老夫还有公事要办,改日再见。”徐南剔着牙,那人喝了杯茶,自报姓名后便起身告辞。 “万兄慢走,不送。”徐南点点头道,也不起身,继续剔他的牙。 徐南看着万长春的背影,将口中食物渣滓吐出,又喝了口茶。 万长春出了门外,便有几个身穿捕快服色的人跟在他身后,看其作态像是他的下属。 徐南剔着牙,心想观万长春作态,似乎他对这里也不算陌生,便唤来客栈掌柜问道:“掌柜,刚刚和我一起吃饭的人是谁?” 掌柜听到徐南叫唤,一脸苦瓜脸色的不情不愿的走来,赔笑道:“那人是六扇门的大捕头,在这彭州地带上,六扇门的四路鹰王之一的东洲总捕头下来就是他了。” 徐南听了掌柜之言心想原来是六扇门。 以前徐南曾听师父黄山真人提起过,以前大顺皇朝开国之时,天下江湖武林各大门派帮会依仗武力不服圣京派遣的官员管制,甚至还有一些门派帮会杀官造反自立为王。 大顺朝廷开国之期,天下经历了连年战乱已是千疮百孔。而塞外又有夷狄对中原虎视眈眈,故而大顺皇朝军队无法分神,所以当时的皇帝天顺圣人不得已从圣京中的勋贵或军中寻来高手设立六扇门,以此平反叛乱。 圣人即是古代地球的皇帝,只是在这中原大地称呼为圣人,而圣京则是大顺皇朝的大都。 那些勋贵军中和大顺皇朝荣辱与共,自然忠于圣人落力平叛,天顺圣人下旨将那些作乱的门派帮会的九族处以满门凌迟,连狗也不放过。 几个门派帮会的亲友故旧一共好几万人尽数处以凌迟,这么庞大的人数单单是行刑的侩子手就要数百人才能应付得来,可是天下那来这么多的老练侩子手?所以天顺圣人下令从军中挑出数百心性坚毅之辈跟随老练的侩子手身边临时抱佛脚行那凌迟极刑,受刑者不论死活一律割上千刀浑身每一寸肌肤无一完好。 大顺朝廷如此残忍的手段将其余门派帮会彻底震慑再也不敢作乱,俱都唯唯诺诺甘于听从大顺朝廷调遣,此次天下太平至今百余年,不再有门派帮会敢作乱。 六扇门则此打响名头,江湖武林中人见其如同老鼠遇猫。 六扇门的最高主事人为六扇门大统领,为圣京中最大的勋贵之家,其人武功极为高深,一手六扇门的镇派绝学“入微剑诀”还不曾听闻有过败绩,相传其武功修为达到了绝世高手层次,一向都镇守在圣京之中,对圣人忠心耿耿,为圣人钳制天下武林各派,预防这些门派起事作乱。 在其下有四大总捕头被称为四路鹰王,位同知府,同样武功深不可测。分别管理大顺皇朝四州之地,万长春则是其中东洲总捕头张忠国麾下的三大捕头之一。 再下为各路总捕头手下的大捕头,如同刚刚提及的万长春,位同知州。每个总捕头手下都有几个大捕头协助管理一州江湖武林之事。 这万长春身为大捕头位同知州,纵然一县县令见了他也要口称下官。 长河镇,某民宅。 “见过万大人,属下…有伤在身不便行礼,还请万大人恕罪。” 在房间里只见被我们的徐道长打伤的钱清钱捕头脸色苍白躺在床上,额头满是冷汗,见万长春来到赶忙躺起半身。 “免礼,小钱今天身子怎么样了?”万长春挥挥手,不在意这礼节问题。 “回万大人的话,幸得万大人昨日赐药,属下今日感觉好多了,只是胸口中招之处感到有些郁闷。”万长春不在意礼节,但钱清不敢不在意,还是勉力直起身子。 “想是淤血还没散开,待淤血散尽之后,你便没事了,现在还是多忍忍吧。”万长春检查钱清胸口伤势,只见钱清胸口赫然一道拳印清晰可见。 “是…属下谢过万大人的关爱,另外属下斗胆,不知大人今日见了那恶道…?” “恶道?呵呵。” 万长春瞥了钱清一眼,呵呵笑。 钱清见到自家上司如此反应,顿时汗如雨下,额头的汗水止不住的流个不停,也不敢再说话。 “我知朝廷给你们的俸禄低微,不足以让你们养家活口,因此你们平日里以一些手段敛财,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老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盖过当没事。 只要你们效忠圣人,好好为统领大人办事,这些许小事不足道。 只是你这一次似乎胆子有点肥了,还想公然办个冤狱什么的,是吗?” 钱清一听面色大变,也不顾身上伤痛便“噗通”一声从床上跳下跪倒在地,惶恐道:“大人明鉴呐…属下跟随大人十余年,难道大人还不清楚属下为人吗?属下发誓只是随意关押那个郑三,待到那陈家小子走了之后便会放了郑三离开,还请大人明鉴!” 第19章 这么纯良的孩子 万长春看着跪在地上凄声冤枉的老下属,心里头也有些不忍,但又恨其不争,这心里头那个气呀! 他想抬腿踹他一脚但又想起他的伤势,只好改为狠狠的拍他脑门,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这回倒是叫人陈家小子了?当时见了人家不是好像见了亲爹似的喊人家陈公子吗?我看呐你就是见了统领大人也没这么亲热!” 钱清脑门子挨了这么一下狠拍,脸上转为喜色,他跟了万长春十余年,深知自家大人的脾气。 不怕挨打只怕不理不睬。 只要挨了自家大人一顿打,即便有什么大事那到最后也是没事。 但如果自家大人对自己不理不睬,那还是准备后事吧… “是是,大人教训的是,属下是想说这才新上任,如果能和陈家的人交好,日后做事也方便些,这不是…” 本来还一脸喜色的钱清见说着说着自家大人的脸色又再度转阴,便不敢再多言语,乖乖的跪着低头。 万长春这次再也不顾虑自家属下的伤势了,一巴掌狠狠拍了他个耳光,直把他打得东倒西歪,他怒骂道:“蠢货!陈家算什么东西?我六扇门的人还需要巴结他?你还如此惺惺作态真是丢尽了六扇门的脸面了!老夫指派你来这长河镇是让你巴结这些公子哥儿是吗?” “是是,属下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钱清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认错,态度诚恳。 “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这长河镇捕头一职还轮不到你来做!罗丰他可比你更有资格担任这职位,你小子给老夫好好休养三个月,这段时间给我好好的反省再反省,什么时候真正明白错了再来找我。”万长春是动了真怒了,说完就起身走了,留下钱清还跪在地。 钱清之父是万家家生子,于一次任务中为万长春挡下一箭,而后伤重死去。 万长春感念忠仆之情,于是提携其子钱清留用身边当成子侄辈照顾还授其武功,待其能自立后便给提拔到长河镇当此地捕头。 所以他对这属下,还真不同于一般的属下人,钱清怎么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长河镇,某处民宅之中。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四合院,也是六扇门在此地的秘密基地,此时万长春坐在大堂中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一枚铜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见他手中的铁胆渐转渐快,两枚铁胆互相摩擦发出的刮声越发的急。 洛边城,陈家。 书房里有两个人相对而坐。 这间书房里,每一件器物,每一幅书画,还有书架桌椅之类的家具,设计极为古朴典雅古色古香,奢华但不庸俗。 整间书房的格调无不彰显主人的身份! 但是这一间书房的主人却对面前这相对而坐的中年人态度恭敬并且还站起身来亲自倒茶,口称先生。 中年人一身深色道袍,中年人面色严肃眉浓面方,身材结实。 道袍在这方武侠异界中为贵族豪商所喜爱的其中一种款式的便服,极为普遍。 这不?看看中年人面前坐着的那位年纪相仿,面貌精明的男人也是道袍打扮。 两人之间一番谈话,最后中年人起身告辞离去。 面貌精明的男人忙起身还礼,目送了中年人离去之后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一口茶,便也踏出书房往内院方向走去。 “耀儿怎么样?” 这男人来到一处布置华丽的房间里,房里床上躺着个年轻人,这人难以辨认面貌,他整张脸都是肿胀瘀伤,多处包扎敷药只露出眼睛。 床旁站着几个伺候的下人,还有一中年美妇坐在床旁望着床上那年轻人,面色焦虑难受,目光之中的心疼之意显露无遗。 她频频拭去自己脸庞一直滑落而下的泪水,但她每擦去一道另一道泪又滑落下来。 整条手帕都被泪水湿透了。 “啊,老爷来了。” 听到家中顶梁柱问话,美妇这才醒悟过来,她一回身就抓着男人的双臂,语带哭音的哀道:“老爷,庞神医说耀儿他…他就算伤势痊愈也极大可能破相。这不知道那里的狠人,把耀儿给打成这样,你看他的牙齿都断了好几颗了,可怜耀儿这么纯良的孩子…” 中年美妇话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她心疼难受呀!只恨不得自己代儿受过才是。 想自己的儿子平日里性格温和,乖巧懂事,自己长斋礼佛,宝贝儿子经常为自己在市场上买来各种各样的动物放生,还经常以自己名义捐献香油钱给各处寺庙为自己积累福报。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人毒打成这般模样呢?又是谁人能对这么个好孩子下这么狠的手呢? 这样的人真应该被送去官府处以极刑才是! 中年美妇越想越难受,哭声不再压抑。 男人见状,大为头痛,连忙柔声安慰道:“夫人,我的好夫人你就别哭了,为夫刚刚已经安排了黄先生去调查此事,然后抓拿那恶徒回来!” 说到最后,男人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啊?是黄先生亲自出马呀?那我就放心了…”中年美妇闻言,也止住哭声。 “那肇事的车夫呢?”男人为面前自己的妻子抹去脸上的泪痕。 中年美妇听闻丈夫问起那肇事的车夫,脸上神情骤然大变,一改刚刚楚楚可怜的柔弱姿态,咬牙切齿的恨道:“那个狗奴才!害得耀儿受了这么大的罪,妾身已让人把这狗东西给杖毙了!他的妻女已卖给人牙子了。” 男子闻言,点头附和道:“有处理就好,要不然我陈家的规矩就乱了。” 中年美妇松开抓住丈夫手臂的手,双眼通红的说道:“妾身现在要去佛堂为耀儿祈福,耀儿平日里最为礼敬菩萨了,菩萨保佑,希望耀儿不会破相。” 男人点头,便走去床边看望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仆人听了自家主母的话,面色极为难看,一些胆小的人腿都有些软了。 佛堂里,佛像前烧着的几支香散发出阵阵清香,燃烧的香散发的味道最是纯真沁人,只是满室袅袅升起的烟火遮挡了佛像,令人难以看清祂慈悲的面容。 第20章 黄先生的毒龙钻风腿 这日,徐南午后在长河镇逛了圈,见天色也不早了,便买了些吃食回客栈休息。 徐南走着走着,越走就发觉越靠近客栈的路很不寻常。 此时虽然已是近傍晚时分,但按说以往,不说这条路熙来攘往的,但也是有一些人来来往往的走动,或许是店伙计要赶回家,又或许是店掌柜要回主家报告生意,又或是那家的闲人三三两两的各回各家,总是自有一番景象。 但此时,家家户户却是已紧闭门窗,街上的行人低头匆匆离开,越来越难看到人。 这条路越靠近客栈就越是寂静无声,直至徐南见到一队人马出现在客栈门前。 一排劲装彪形大汉一字排开横在大街上,人数约莫有二十来人,这些人都是二流好手层次的武功修为。 这排彪形大汉的中间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个中年人,正是早前在洛边陈家书房里穿深色道袍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非常装那a和c之间的那啥,装模作样的喝着茶,直至徐南来了也还是继续喝着茶。 他旁边站着一个人,徐南有些印象,隐约记得好像就是那什么陈公子的随从之一。 “黄先生,就是那个恶道士!就是他!就是他!” 那陈公子的随从看到徐南出现,非常惊喜或者也可以说是激动的指着徐南大喊。 中年人听了,依然还在装那a和c之间那啥,看也不看徐南一眼,只是抬起手挥一挥。 他手一挥动,站在他身后那排彪形大汉便猛的暴起,齐齐奔向徐南。 来者不善! 徐南见此情景立即往怀里掏出一把拇指头大小的小石头扣在手心,运行内力将手上的碎石头尽皆射出,十多粒小石头挟着破空声“咻咻咻”的射向这些暴起的彪形大汉。 徐南并不是修炼暗器的好手,他充其量也就是在山上道观打猎时用些小石头来捕猎些小动物,所以准头有些欠缺,再加上这招“天女散花”也只没有个明确目标,只是怀中抓一把的就射向来人,故此十多粒碎石头也就才打中两个人。 当然若是徐南有心,一个人这样大的目标,他还是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其余没有击中目标人物的小石头不是将店铺墙门打穿一个洞,便是将地面还是大门给射了个窟窿。 石屑这刻,在这条街尽情飞舞。 徐南射出小石头时才一惊,也不知自己有没有伤着无辜,但没人发出惨叫该是没事,心里想自己下一次可要更加多注意,毕竟自己这一手,威力不亚于小口径的手枪。 那两个倒霉“中弹“的彪形大汉只觉得中弹处剧痛,身体犹如翻江倒海似的,站都没法,只能抱着痛处跪倒在地,浑身冷汗直冒。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刚刚暴起的彪形大汉们立马止住脚步,神色满是警惕,虽然眼前这道人暗器准头不怎么样,但却威力十足,两个跪地哀叫的同伴还在一旁提醒着他们这一点。 彪形大汉眼神紧紧盯着徐南防备他的暗器,不过徐南没再掏出小石头,而是摆出履霜拳法的起手势迎战。 彪形大汉们眼神一松,便一拥而上。 面对十多个彪形大汉的包围,徐南不急不徐,双手换个履霜拳法第一式的起手势便配合着身法冲入包围之中拆招反击格挡出击。 履霜拳法第一式如蜻蜓点水般点在这些彪形大汉的身上,每一拳皆在极为贴近之间使出,一拳使出之后徐南还能借势和敌人拉开距离,再迅速攻击下一个目标,这便是履霜拳法第一式的特点。 不多久遍地翻滚哀嚎只余徐南一个屹立站着。 不远处那坐着的中年人冷哼一声,只见他手如风卷残云般一扫而过将桌上精致典雅的茶杯甩出,茶杯便紧紧扣住滚烫的茶水,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居然一点也不飞溅出杯外的直直射向徐南。 徐南看得真切,是一个茶杯,但他看准时机伸出手接过这杯茶,身形顺势转了一圈,居然也保持茶水不出杯外。 这一段疾飞,茶杯里的热茶也已降温下来,徐南拿在手中倒是不觉得滚烫,他微微一笑,看着不远处被称之为黄先生的中年人,举起手中茶杯遥敬上一杯,道:“请我喝茶有必要距离我这么远吗?” 黄先生见徐南应对轻松,知道今日是遇到硬点子了,心里早已收起轻视之心,将一身几十年的武功修为全力施展出来,不留余力。 “是黄某失礼了,黄某这就来当面请道长喝茶,黄某再敬您一杯。” 徐南身穿正式道袍,黄先生自然称呼他为道长,他话说完再扫出一个茶杯便拍桌而起犹如脱兔那般瞬间冲向徐南,他的身法速度快极,非常快!因为他居然能追上自己扫出的茶杯。 黄先生暴喝声起,倒满茶水的茶杯伴随着一记腿招挟持劲风的攻向徐南的门面,茶杯和腿脚几近一致,这身法速度当得起大声叫好! 只是徐南早已摆出履霜寻梅手中的的推字诀,脚尖一扭身形一转便往旁推过这一脚的同时欲还手反击,但黄先生另一脚犹如鬼魅般出现在徐南腹部空档处。 徐南眼见自己就要结结实实挨上这一脚,在电光火石之间便放弃反击的打算,腰马一沉,双手改了履霜寻梅手中的推字诀,举起的双手立即下压挡下这一腿。 黄先生这一腿偷袭不知让多少人饮恨,他还真没想过自己这一招会被这道人破解,但他纵横江湖已久,一招不成自有另一招接上。 他大喝一声提起一口气,凌空转了一个圈便瞬息间踢出隐带破空声的两腿攻击,加上刚刚两脚一共四脚踢出居然都不曾着地!这诡异的腿法可是他少年时花了高价向一个来自高丽的武师学来的腿法。 他把这腿法命名为“毒龙钻风腿”。 徐南挡下了腹部这一腿,没想到这黄先生凌空转了一圈,诡异刁钻的两腿向头部和心口袭来,还隐隐带着两道破空声。 第21章 邀聚如意楼 黄先生的腿法是如此的诡异刁钻,绝不以常理使出,但徐南还算是摸得清楚他的速度,才挡下来那一腿见又来了这两脚也不慌张,徐南顷刻之间猛吸了一口气,履霜寻梅手中的格字诀使出,刚刚挡下腹部那腿的双手本来还摆在身体下方,立即便条件反射似的一上一下的格下了这刁钻的两腿攻击。 此时徐南挡下了这两腿,双眼却看得清清楚楚黄先生的中门正大大的向自己展开,这可是反击的大好良机!双手架势一转换,履霜拳法最凶猛的第六式使出,丹田急剧上涌一股内力在双拳之间的经脉急速来回流转,然后尽数集中在右拳如同炮弹射出般一拳轰在黄先生的背上。 履霜拳法招式精妙不足,但威力可没有落下,尤其还有徐南一身雄浑的内力加成,何况这一招徐南还是使出七成内力施展,下手没有半分留情,只听得“噗”的一声闷响,黄先生口吐鲜血凌空转了好几个圈重重的飞跌出丈外。 这凌厉的一拳看似凶险但其实生受了徐南这一拳并没给黄先生带来太大的伤害。他多年的实战经验并不只是个摆设,刚刚徐南那一拳才碰到他的后背就被他下意识的转身卸去大部分拳劲了。 饶是如此,剩余的拳劲也不好受,直把他打得当场吐了口血跌飞在地,后背疼得无法施力,连站起身也困难。 黄先生是个腿法高手。从刚刚的几个往来之中,他的腿脚灵活自如,各种刁钻古怪的角度皆如臂使指,每一腿踢出都伴随着一阵腿风扫过,偶尔几腿还隐带破空声,可想而知他在腿法这一道上无数年的刻苦钻研。 只是,他的腿打在徐南眼中的速度还是慢了点,慢了一点点。 徐南修炼的履霜寻梅手和相配的履霜寻梅诀都是以发掘人体反应速度为主,虽然徐南的履霜寻梅手还练不到大成,但是别忘了履霜寻梅诀这门镇派绝学层次的内功心法履霜寻梅诀早已被他练了大成,他的反应速度是相当快,快过黄先生。 “你是谁派来的?” 徐南来到黄先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坐着的他。 他此时还没从背部的疼痛恢复过来,依然还是无法使力只是眼神紧紧盯着徐南,若是眼神可以代替他那诡异刁钻的腿法,他绝对可以把徐南踢出几个窟窿。 “算了你不说也没关系,但你这眼神真的让我感到好讨厌,我最讨厌给人这么盯着我看了,因为我会害羞。” 徐南话说完,黄先生便见到一个拳头向自己袭来,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慢走,不送了!” 徐南神清气爽的看着面前这些来时威风凛凛,现在却一瘸一拐的抬着同伴走的彪形大汉们挥手离去。 其中几个人更是小心翼翼的抬着一个面目全非的猪头上马车离去。 嘶…那是黄先生吗?怎么变成猪头了?是谁那么残忍…自己都看下下去。 人性真是凶残,徐南摇摇头大步迈入客栈里。 长河镇,某处民宅。 万长春右手把玩着铁胆,左手负在身后,看向某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个身穿捕快服色的人轻步走向他,单膝跪下道:“大人,事情已有结果了。” 万长春“嗯”的一声,道:“说来听听。” “陈家派出二十余二流好手还有那武林之中位列一流高手的‘毒龙钻’黄海波在那客栈…” 这捕快起身,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禀报给万长春听,万长春听完沉默不语,似是思索些什么,半响才对那捕快说道:“你去见那道人,说我明日午时在如意楼摆下一桌好酒席想和他一聚。” 捕快闻言,点头应是便要转身离去,但万长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止住了那捕快,又道:“记得,语气要恭敬。” 捕快凛然,点头应是便离去。 万长春看向空中变得昏暗的气色,手中的铁胆越转越慢。 “道长在吗?” 徐南在客栈房里修炼履霜寻梅诀时,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在,什么事?” 早在声音响起之前,徐南便听到两道脚步声过来,只是没想到有人找他。毕竟客栈人来人往的,那个住客进进出出谁也管不了,但是这把声音徐南却是知道的,这是店小二的声音。 “打扰您真不好意思,只是有位大人想见一见您。” 大人?什么大人? 徐南还在想着什么大人小人时,另一道声音响起:“咳咳,打扰道长您了,小人罗丰,只是来为我家大人带句话给您,我家大人明日午时在如意楼办了座酒席,希望道长您赏脸,可以前往一聚。” 徐南沉吟片刻,心想反正闲来无事,去看看也好,道:“你家大人是谁?” 门外叫罗丰的人回道:“回道长话,我家大人说过如果道长这么问起,就说是姓万,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还吃过道长一顿早餐。” 一面之缘还早餐又姓万,徐南知道是谁了。 “好吧,告诉你家大人明日我会准时前往。” “谢道长赏脸,明日时辰差不多时小人会备好马车送道长您过去如意楼。” “好的,明日贫道在此等候。” 罗丰任务完成,心里也一松,道:“既如此,没什么事小人就先告退。” 到了明日,近午时,店小二便上门告诉徐南人来了,徐南下到客栈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便停靠在客栈门前,一个捕快服色的人小步上前掀开马车门帘方便徐南上车。 “罗丰?” 这人徐南朦胧之中有点印象,好像是之前万长春离开客栈时跟在他身边的其中一个人。 这人笑道:“道长居然认得小人,是小人荣幸。” 徐南一笑,也不再说什么,掀开门帘便进入马车内。 不多时,马车门帘外便传来罗丰的声音,道:“道长,如意楼到了。” 罗丰把马车交给一旁小厮,便前头带路领徐南去了三楼的雅座里。 第22章 当不当六扇门客卿? 门一推开便见到万长春从饭桌前起身向徐南抱拳笑道:“见过道长,道长肯赏面一聚,老夫欣喜不已。” “贫道徐南,见过万大捕头。” 无事不登三宝殿,徐南不想和来人遮遮掩掩几个来回才入主题,便索性一开口点名了万长春的身份。 万长春年近花甲,他都这把年纪了还不至于把心中想法都显露脸上。只不过他这次的确找徐南有事,见徐南是个直爽人,开口连寒暄也没有,便收起那一套弯弯绕绕,直言道:“原来是徐道长,道长可知道了老夫身份?” 徐南点头,道:“万大捕头名声在外,贫道随便找个人问一问便知道了。” 这的确是值得得意的事,万长春哈哈一笑,问道:“那么徐道长可有想过我此次因何邀请道长前来?” 徐南心想,我要知道的话,你就应该称我大仙而不是道长了,便直说道:“贫道不知。”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徐道长武功高强,我的职责之一也是替朝廷发掘人才,故此万某想邀请徐道长加入朝廷六扇门,只要徐道长肯加入,老夫必向总捕头张大人举荐道长为大捕头一职,不知徐道长意下如何?” 这话听得徐南有些愕然,他从没想过万长春此次请自己赴宴,居然是想邀请自己吃公家饭,只不过徐南真心不想吃这碗饭,真的不想。 别说现在身上还有任务在身,回去地球则是首要大事,就说自己这么多年来过惯了山野生活,性子也不惯受束缚,这要入了六扇门,头顶上几个上司压着,从此身不由己,何苦呢? 徐南微微一笑,抱拳道:“谢万大捕头错爱,只是贫道山野之人出身,一向随心所欲,散漫惯了,这真是加入了六扇门的话,只怕到最后会很不开心。” 万长春见徐南神色认真,知道这绝不是谦虚,不免惋惜,道:既然如此,那万某也不强求,只是如果老夫若推举徐道长担任我六扇门客卿一职的话,不知道徐道长意下如何?” 徐南不懂客卿一职是什么,语带疑惑问道:“客卿?” 万长春见徐南竟然不懂什么是六扇门客卿,面上神色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这眼神看得徐南有些不自在。 也不怪徐南不懂,他毕竟不是这世界的人,身为武林中人不熟悉六扇门的事就好象在地球的足球员说自己不懂罚点球是什么意思一样。 而且黄山真人当年在世的时候,虽然也有和徐南讲解外界的事情,但世界那么大,世间之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明白。 “万大捕头真是不好意思,贫道这种山野之人,平日多呆在山野道观之中,对于外界的事情还真是有很多不明白。” 万长春见徐南这么说了,便详细解释道:“客卿一职为六扇门虚衔,无实权但有实名,地位和我一样,如果是首席客卿则地位与总捕头一样。 平日里道长可以自由来去,只是六扇门如若有事,就会需要客卿出手协助,因此客卿可算是半个朝廷的人,我这样说道长你可以明白?” 万长春这么一说徐南就明白了,不就类似以前地球上那些大集团所谓的顾问吗? 徐南心想既然如此自由,那么便是加入也不无不可,便问道:“那么当这客卿有没有俸禄?” 万长春没料到徐南会问这个,有种被噎到的感觉,苦笑道:“这…俸禄是没有。” 没有?什么!太可恶了吧?居然要自己当白工啊? 徐南有点嫌弃的说道:“既然没有俸禄,那贫道当这个客卿有什么好处啊?” 万长春抿了抿嘴,眼皮眨了两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 多少江湖武林中人渴盼的六扇门客卿一职被这徐道长一脸嫌弃的问有没有好处,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了,怕是想活活撕碎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虽没任何俸禄,但客卿一职位同大捕头,而大捕头是正五品位同知州,虽然客卿无实权但有实名,但却是无上的荣耀,五品以下的官员见了你也要口称下官。” 话说完,万长春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古朴的令牌,令牌上雕刻了一些字,通体黑乎乎的,又继续说道:“如若徐道长答应,到时候会给道长这样一块令牌证明身份,去到县城若有要事,只要不是犯法事情也可以让当地衙门帮忙一二。” “如此,徐道长也不想加入?” 万长春此时就像个魔鬼诱惑着徐南,不过徐南也被他说动心了,再次确认的问道:“平时是自由身可以来去自如,只有当六扇门有任务时才需要我帮忙,是这样吗?” 万长春微微一笑,道:“的确如此。” 徐南又继续问道:“贫道日后会很长一段时间居无定所,这样的话六扇门要如何给我发任务?如果发了任务那又会是怎样的任务?任务来了我可以拒绝?” 徐南一连数个问题问道,万长春说道:“六扇门情报网罗织天下,除非徐道长去了什么荒芜人烟之地,不然的话还是可以很轻易找到。 至于任务,或许是有什么事以致当地的衙门都无法对付,而你刚好又在那处,那么就会需要你出手解决了,所以客卿非武功高强者不可。 至于你问说能不能拒绝?老夫建议最好不要,毕竟好处你享了,没理由用到你时你却说有事忙。” 徐南的问题太天真烂漫孩,万长春便回答的如同长辈般循循善诱。 他这些问题只要是江湖武林中人都会清楚其中的弯绕,不过也没办法,徐南的确不懂这其中弯绕,这要是不看现场只听对话,相信听的人都会以为这是那家小辈在请教家中长辈江湖事。 说到这里万长春也不禁对徐南的武功修为生出质疑之心,徐南年纪太轻了,看着样子似乎连三十岁也不到,万长春便生出测试之心。 毕竟举荐人才给朝廷是一大功劳,但如果举荐错人亦是一大罪!再说这些年来天下太平,功劳也不容易获得,举荐人才反而是最容易得到的功劳。 第23章 几十年修为vs几年修为的内力比拼 万长春如今也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虽然身上有个可以世袭的子爵爵位,但是爵位虽然可以世袭,只是世袭后面还多了两个递降的字,所以功劳于他也无多大用了,反正他也不可能再升上一级,那还不如留给在圣京的子孙所用。 而且再多个两年,自己的几个孙子就要成年了,年纪最大的长孙多两年就十六岁了,正是到了可以当差的年纪,到时候自己就将他带在身边教养几年,直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自己再向总捕头申请致仕回家好好的颐养天年,当个乐家翁安享晚年吧。 万长春的退休计划可是已经安排得妥妥善善,就等时日到而已。 “既如此,那贫道便答应当这客卿便是。” 徐南心里思量了下,虽然当这客卿没有薪水,不过暂时而言,自己也不差那两个钱。再说日后自己行走天下有这层皮也会方便些,至于六扇门的任务什么他也不在意,那应该可以算是网游中的副本,刷了之后还能得到名声,对自己也有好处。 “既然徐道长愿意加入六扇门,那老夫便直言了,老夫要试探一下道长功力深浅,还望徐道长忽见怪。” “这是应当,只是不知万大捕头想如何试探?” “就这块。” “就这块?” “没错,就这块,请。” 一番对话后,万长春微微一笑,以拇指和食指扣住那块黑乎乎的令牌递给徐南,徐南一看便知道万长春想如何测试自己功力了,便也以拇指和食指接过令牌,两人就以一块令牌比拼功力。 这块令牌此时似有千斤重担,饭桌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尤其是万长春玩味的笑容。 万长春可不认为自己会输,自己虽然习练剑法,于内功一道有所不足,但怎么说也是修炼了几十年的内功,他自信自己的内功修为应该不输这年轻人。 只要对面这个年轻人,能和自己来个几回对峙,别输得太凄惨,便算他有资格当这客卿。 至于那天徐南以一枚铜钱就射晕人的事情,万长春认为这应该是徐南有一手上乘的暗器点穴功法,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不过是徐南以浑厚到夸张的内力强行射出所致。 简单来说,就是以绝对力量以致质变,轻轻的一枚铜钱,这才有了那般的威力。 徐南心里一乐,感觉有些新鲜好玩。他试着略微发力,果然令牌纹丝不动。 徐南心想,试斤两这种事情,就让它给万长春印象深刻一些吧。 丹田处疯狂涌上一股强横的内力游走于徐南上半身的经脉之中,而后这股内力被徐南注入于拇指与食指之中,一发力的那一刹便将令牌给夺过来了,让万长春一点反应的余地也没有。 万长春脸色愕然,似乎不信自己这么轻松便被徐南抢去令牌,他勉强推起笑脸,道:“哈哈,老夫年纪大了,刚刚一时走神,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徐南微微一笑,拿起令牌,道:“万大捕头,请!” 万长春伸过手来,几十年修为的内力集中在两指之间紧紧钳着令牌想将它夺回来。但这次徐南不再玩秒杀,而是和万长春来个你争我夺了几个回合。 万长春面色通红拼尽全力,额头都浮现出一层薄汗,可徐南面色依旧举重若轻,在这场内力比拼之中像是个局外人。 再几个来回之后万长春放弃了,他顺了口气后说道:“真是后生可畏,没想到徐道长如此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明日老夫会派人将道长的告身牙牌一同交给道长。” 徐南谦虚道:“万大捕头过奖了。” 万长春摆摆手,道:“你谦虚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罗丰!让掌柜上菜。” 这一顿饭宾主尽欢。 如意楼里,还是刚刚那间雅座。 万长春望着窗外攘往熙来的景色,手中缓缓转动磨得发亮的铁胆,心腹手下罗丰一旁候着。 罗丰问道:“大人,敢问那位道人功力如何。” 万长春闻言手中铁胆一缓,复又转动。 罗丰这问题其实相当冒犯上司,如果万长春赢了还好,可以趁机拍拍上司马屁。 但是万长春输了,输得一塌糊涂,这问题,便相当冒犯了。 要是换作气量狭隘之人肯定会给他小鞋穿。 只是罗丰清楚自家上司的性格,最是讨厌阿谀奉承之徒,再说自己也跟了他十多年,有话直说,绝对错不了。 “若是生死搏斗尚未可知,但若只是比拼内力修为,老夫远不如他,或许…只有大统领才可以与之一拼高下。” 万长春回想起刚刚那场较劲之中自己已然使出全力,但对方的手指却如同铁钳般紧紧咬着令牌,就仿如是浑然天成的石像,无法分开。 这种修为,连他练了几十年的武功也无法与之一较高低,完完全全就是碾压自己,而且他还如此年轻,实在可怕。 “大人您数十年苦练,一身登峰造极的武功修为在这江湖武林之中早已属于顶尖高手之列,可是此人内力竟如此高深,会不会以后难以控制?毕竟他可是大人举荐,如果有什么事…怕是会影响大人。” 罗丰对自己这位跟随了十多年的上司忠心耿耿,他与这位上司的关系亦兄亦父,自然不希望他日后有什么差错。 万长春闻言,淡然道:“六扇门不是吃素的。” 万长春自然感受到这位跟了自己十多年之久,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亲信心腹的关切。 前些时候长河镇捕头一职的空缺,自己因为那钱清的父亲于数年前一次任务之中,舍身替自己捱了一箭而亡,所以为了补偿他父亲的人情,不得已之下才勉强推那钱清上位。 钱清一身武艺不错,但人品却是不堪大任。 明明顶着一身六扇门的皮,居然还向一个小地方的公子阿谀奉承,要不是因为他爹的情分,自己早已将他给拉下,还轮到他休养三个月吗? 这三个月后也是他最后一次的机会,要是表现再不改过,说不得连他爹的情分也顾不上了。 只可怜罗丰还要再等下一次机会才能轮到他了,自己多少是亏欠了这位忠心耿耿的好下属。 第24章 熬过三两三,方为人上人 万长春遥望窗外远方景色,沉吟片刻说道:“罗丰。” “卑职在!” “听说你儿子今年十五岁了。” “承蒙大人关心,小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嗯,很好。” 万长春转过身来,脸上神色亲切,说道:“如果你愿意,可以让你儿子也入六扇门当差,我许他免去三年衙役之期,再送他一个‘中上’衙役评定,直任力士一职随你身边当差,你看如何?” 若想入六扇门当差,起步三年衙役之期是一定的。 衙役其实说白了就是最底层的杂工,供人调遣,做的是最苦最累的活,过得却是贫苦的日子,收入微薄只能勉强养活一家几口子。 只要苦熬过这三年衙役之期,在这期间没有什么大过错的话,一般经过考核都能得到个“中上”的评定,获升任为力士。 只要升为力士,便是个小队长了,能带上两三个衙役在身边。 虽然收入依然微薄,但只需要把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带着手下人去妥善完成,那些什么苦活累活自然有手下衙役去做,不再那么劳累。 成为了力士,再熬上个两年,这期间只要都能妥善完成任务,没有出什么大纰漏,再获得个“中上”的考核评定,便能升任成为大力士。 辛苦熬成大力士之后,便能指挥两三个力士,两三个力士各自带着两三个衙役。 这下子手下可是带着十余人,收入也是大幅度增加,虽然朝廷给予的俸禄依然不多,但这时已然可以从某些方面获得一些灰色收入,也能经常从上级手中得到一些分润,从此可谓是彻底脱离贫苦两字。 虽然已成大力士,生活彻底有了改善,但谁人不想更进一步,力争上游再获得一个“中上”的考核评定升官发财呢? 按六扇门规矩,再熬过三年,只要考核获得个“中上”的评定,便可升任为捕快一职。 捕快可指挥两三个大力士,而这些大力士的手下人再加在一起,此时捕快手下便有数十人可供他调遣使用。 从贫苦百姓爬到这一步,可算是威风赫赫,说是光宗耀祖也不过,直教旧时街坊邻居各种羡慕妒忌恨啊! 是以这三年衙役,两年力士三年大力士的任期便在六扇门那些底层之中流传着一句话。 “熬过三两三,方为人上人。” 只是,谁人知道这背后人家付出了多少血汗,尝尽了多少苦辣,多少个泪水白眼往肚里咽下才得享的甜果。 又有谁人看见多少衙役力士在追盗缉匪的过程当中白白丢失了性命,只留下一家孤寡在世中悲歌。 当然,六扇门的捕头捕快等职可不同于地方衙门的捕头捕快。 六扇门深受圣人信赖,而且其中上层都是从勋贵子弟从选人,这些勋贵子弟扎根于圣京,和圣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说了,六扇门是世职,百多年下来子承父职、弟承兄职最不缺的就是勋贵姻亲,许多人往祖上一查,或许和圣人都有这样那样的亲戚关系,所以六扇门的底气足,只不过在朝中受文官集团的抑制,影响力有限。 但那是朝廷上的事,在江湖武林之中,六扇门那是绝对权威,那是高不可攀的。 百多年前圣京郊外数万个叛乱的江湖武林中人阖家被凌迟处死的惨景至今百多年过去了,江湖武林中人还不敢忘。 罗丰闻言自是大喜,自家儿子能免去三年衙役苦劳又能待在自己身边当差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跪下狠狠磕了一个响头,道:“卑职代小儿谢过大人厚爱!” 万长春挥挥手,道:“小事一桩,现在你替我好好调查这徐南的来历,刚刚他席间所说的身份来历限你七日内内调查清楚,如若属实,就派人去总堂挂牌,让人把他的令牌告身牙牌之类的送去给他。” 罗丰再次磕头,激昂道:“卑职必定完成大人吩咐!” “嗯,去吧。” 罗丰淡然道,便回过头继续观望窗外景色。 陈府,客院。 江湖闻名的腿法高手“毒龙钻”黄海波一张脸鼻青脸肿,嘴唇肿胀的像是两条香肠,样貌让人惨不忍睹。 他身旁的大夫正细心为他处理伤势,此时走来一个人在一旁恭敬候着,直到大夫离去之后便在他身边附耳道:“师父,我听翠儿说陈老爷在书房大发脾气,还说师父…” 来人是黄海波的徒弟,此时便把他从陈家府上某个相好的丫鬟口中得知的见闻报告给自家师父听,只是话说到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 黄海波睨了这徒弟一眼,也不说话。 本来他这一睨是很有威严,若是平时足以让自家徒弟吓得胆颤心惊,只是此时他满脸鼻青脸肿还包了一层层的绷带,实在摆不出什么威严,滑稽倒是有七分。 徒弟见师父这般模样,只觉得好笑,但他脑筋可没坏,赶忙低头做出害怕状,实则是强忍笑意。 “翠儿说…说陈老爷骂师父…没用…” 徒弟说到这里就住口不言了,只是“没用”这两个字却像山谷中不断回荡的声音般在黄海波脑海中来回旋转,宛如千刀万刀般扎在他的心上,深深刺激了好强好面子的他。 黄海波勃然大怒,拍桌怒骂道:“好他个陈盛州!啊嘶…我黄海波为他卖命啊嘶…还换来这身伤就是为了得到他这句话?啊嘶…他还说了些什么…啊嘶” 黄海波七情上面的一番怒骂,太激烈的脸部表情牵动肌肉引得伤口发疼直抽冷气。 他的徒弟见状赶忙上前轻抚师父后背,安抚说道:“师父息怒师父息怒,翠儿说陈老爷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别的什么就没再说了。” “哼!啊嘶…给我收拾行李包袱,这里我是待不下了啊嘶…今天便走…啊嘶…” “没用”两个字就像巨浪般将他吞噬,杯盘狼藉后的场景醒目的现出两个大字“没用”,就像标签那般贴在他的头上,黄海波越想越是不忿,一股怒火直攻心头。 第25章 黄海波要走 黄海波闯荡江湖二十余年得了个“毒龙钻”的外号,也就是近年来他心累了,厌倦了漂泊不定的日子又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洛边陈家家主陈盛州,黄海波和他相交甚欢好一段时间两人三天两头便碰头聚会饮酒聊天私交甚笃。 之后某次黄海波酒后吐露心声,被陈盛洲听了就邀请黄海波为镇院供奉,从此黄海波便与从小收养到大的徒弟定居在陈府。 黄海波扪心自问自己这些年来可没有愧对他陈盛洲,这些年来明里暗里也为他办了不少事。 这次要不是他的儿子在长河镇被人殴打得不成人形,他请自己前去擒拿那人回来给他儿子“赔罪”的话,自己也不会踢了这块铁板。 怪只怪自己在出发前没有打听清楚,又听他说那人年纪轻轻,便应下他会办成此事,结果就撞了个鼻青脸肿回来。 回到来了才得知他儿子被打之前,那道人有这样以手掷出一枚铜钱便将人给打晕的手段,一枚铜钱便有如此威力,这样的手劲没有深厚的内功修为是做不到这样的程度,也只有顶尖高手那种层次的人才能做到这样。 顶尖高手啊…就算是在名门大派之中也是最上层的人物,就算入宫中当供奉那也能享受到上宾的待遇,这种人可不是自己所能撼动的了。 恨只恨自己这些年来顺风顺水惯了,蜗居在这小小的洛边城当了多年的井底之蛙,这才自视过高又目中无人碰了这硬茬子,这下倒好!得了这个教训也是好事,提醒了他自己,告诫自己:“黄海波啊!这江湖武林深不可测,切莫有一点成就便目中无人。” 至于差事办砸这点,他本来就打算疗伤过后就去向陈盛州请罪,自己这点好歹还是有的。 只是没想到陈盛州那厮居然背地里大骂自己没用! 是可忍,孰不可忍!黄海波决定今日便收拾行装离开这里! 黄海波气势汹汹的要离开陈府,但他徒弟似乎相当不舍,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师父,真的要离开这里啊?” 黄海波看着这徒弟,当年自己自己从路边见到他时,这小子才三四岁大,当年也忘了什么心思之下,居然收养了他,想自己一个未婚娶的大男人从孩提时期历经多少辛苦才抚养他长大,他可谓是将他当成儿子般养育。 都说知子莫若父,这小子的心思自己还不知道吗?肯定是不舍得翠儿那丫鬟了。 本想说自己打算等过年后便向陈盛州索取这丫鬟来给自己徒弟为妻,成全这小子的心愿。 只是现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用”这两个字无边无际的在黄海波脑海不断放大,一想到这他的气势更为汹涌!喝斥道:“你以为我不懂你这小子想些什么?不就是女人吗?师父还会亏待你不成?明年师父必定给你找来十个八个女人比那翠儿还要好!” 徒弟“哦”的一声,满脸神色不情不愿的收拾起两人的行装,只是动作无比缓慢,一举一动慢吞吞的,刺激的黄海波一脚就踢在他的屁股上,这才正常许多。 黄海波一路气冲冲的穿庭过院的直往大门走,途中遇到私交不错的大管家也没给好脸色,不顾大管家询问拦阻,冷哼一声甩头就走,一点情面也不给。 黄海波走得那是势不可挡,所过之处刮起一阵又一阵的风,只苦了他那徒弟,身上大包小包的扛着,像背了壳的乌龟,汗流浃背的苦苦跟着师父的脚步。 “哎哟,你师父这是怎么啦?”大管家拦不住黄海波,难不成还拦不住他徒弟?大管家也一把年纪的人了,这时候却显得机灵,双脚一跃,手脚大张呈大字形的挡在徒弟身前,急切问道。 徒弟一脸苦笑,说道:“师父说他要离开这里了。” 大管家一愣,这可是老爷辛辛苦苦礼聘回来的一流高手当家里的镇院供奉,一向深得老爷礼遇器重,平日里像个保护神似的坐镇家里保家护院,可比大门上贴着的门神画像还管用呐!怎么现在突然就要说走了? 大管家急道:“哎哟!怎么好端端的黄先生便要走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因为…” 还不待徒弟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黄海波的暴喝声,怒骂道:“你小子还给我慢吞吞什么!还不快走!” “来了来了!” 徒弟骤闻师父怒骂,浑身一哆嗦,赶紧撇下大管家,加快脚步便走。 “哎哟!这是怎么了?去去,跑快点报告家主说黄先生要走了!” 大管家脚步原地一阵乱转,急的自言自语,突然他一脚踢向身旁一个小厮大声吩咐他去找家主,然后又交代另外几个小厮,恶狠狠的说道:“去去!快去找人把大门给关了,别让黄先生给跑了,如果黄先生跑了我把你们的皮给扒下!” 顿时,陈府一阵鸡飞狗跳。 “把门打开。” 陈府大门紧紧关着,黄海波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十来个小厮。 这些小厮如临大敌似的以肉身挡着大门,不让黄海波出门。 见小厮动也不动,黄海波再次说道:“别逼我出手,我说把门给我打开。” 黄海波语气冰冷,试图在身上散发出浓浓凶威,但是他脸上被包扎的整个木乃伊似的怎么看都有点滑稽,只是这些小厮可不觉得好笑… “大管家说了,不能让黄先生出门,不然大管家会把我们的皮给扒下来…” 大管家好可怕!大管家真的会把我们的皮给扒下来!不能违背大管家的意志是这些未成年小厮心中的想法。 黄海波见小厮们还是不理睬他,顿时气急败坏的吼骂道:“我叫你们开门!” 十来个小厮整齐一致的摇头,一副誓死如归的神色回应了黄海波。 黄海波那个气呀!浑身肌肉紧绷,恨不得使出独门绝技“毒龙钻风腿”破门而出,只是他自持身份,当然不愿对这些小厮动手,免得传出去说他黄海波动手打东家的仆从。 第26章 情真意切的五百两 江湖传言,一传十、十传百。 那些好事之徒能把一句话给扭曲成什么样子,黄海波心中最是清楚不过,因此现在才面对这进退不得的窘境。 咦,等等!自己不能出手,可是自己的徒弟能呀!黄海波头上的小灯泡亮了,他回头看向徒弟,心忖这小子练武多年,对付这些小厮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黄源,替为师把他们赶走。” 身后正和匆忙赶来的翠儿眉目传情的徒弟黄源突然瞄到远处一群人赶来,再定睛一看,为首的那人不就是陈老爷吗! 想来陈老爷这次来是特定挽留师父了! 心绪在电光火石之间转过,黄源眼珠子一转,应了声是便磨拳擦掌的向小厮们走去。 小厮们一见来者不善,其中几个较为高壮的小厮如临大敌的踏前一步护住身后的同伴,高声道:“挡住他,别让他过来!” 黄源嘿嘿怪笑,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脸上的笑容多阴险就多阴险,看得一旁的翠儿俏眼翻白,但却把那些小厮看得心惊胆颤,但无奈大管家更恐怖,那可是会扒人皮的恶魔!小厮们只好紧紧守着大门,死而后已。 黄源身形陡然发起,双脚一弹,腾空使出黄海波传授的“毒龙钻风腿”挟着劲风向小厮们扑去,这一腿威势滔天,胆小一些的小厮都快被吓破胆子了,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皮一颤颤的。 只是怪事发生了! 这声威俱足的一招踢在其中一个小厮身上居然屁事都没有,反而黄源还被其中一个小厮不经意的一碰,弄得跌飞在地。 “哎哟!师父啊!他们武功好强啊!” 黄源捂着胸口,像是受了重伤似的躺在地上大呼小叫的不止哀嚎。 这场面直把黄海波看得眼都凸了,这怎么可能啊? 这时身后传来陈盛州的声音呼唤,黄海波那里还不明白这混小子的心思。 “孽徒!真是孽徒!”黄海波又气又恨的心中臭骂自家徒弟。 “黄兄这是要上那里呀?是我那里怠慢了黄兄吗?” 陈盛州乍闻黄海波要走,也是气急败坏的一阵跑着去追赶黄海波,还好及时赶到,情急之下连昔日私交时的称呼也用上了。 这可是一流高手啊!他可不想轻易放手。 其实一流高手并不难找,只是能信得过又有私交而且还愿意当镇院供奉的一流高手就真的比较难找到,关键是能新信任这一点。 至于顶尖高手?那更是连想都不用想! 这种层次的高手不是在皇室当供奉,便是在朝中担任要职,不然便是名门大派的镇山之宝。 自己能请到黄海波这种一流高手当镇院供奉,已是不易。 想当年黄海波在自家当镇院供奉的消息传出,自己立刻收获周遭朋友各种羡慕妒忌恨的目光,让他脸上特别有面子,走起路来都像有阵风跟随。 有这种层次的高手看守家门,就不用担心家宅安全了,所以他真心不想黄海波离开。 大管家在一旁看着,见自家老爷连私交的称呼都用上了,为免有损老爷威严,便立刻让场中所有下人离开。 反正老爷也到了,黄先生要是还想要离开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不敢当陈家主如此称呼,是黄某‘没用’,没办成差事,没有脸面继续待在这里,还请陈家主吩咐手下人开门,好让黄某离去。” 黄海波话语之中“没用”这个字眼特别咬着重音,像是在强调些什么。 “哎哟,黄兄这是什么话?您出门办事遇到劲敌,落得如此伤势,我只有感激不尽,那还会责怪黄兄啊?还请黄兄留下好好养伤,待得伤势好了我们再喝酒畅聊,岂不美哉?” “不必了,黄某如此‘没用’之人还是别留在此间丢人现眼了,告辞。” 陈盛州见黄海波屡屡“咬着”没用两个字的重音说话,也察觉出什么了,想来是自己一时气话被他知道了。 陈盛州面上挂起苦笑,叹道:“我一时气话被黄兄听到啦?” 黄海波见陈盛州都承认了,冷哼一声也不答话,陈盛州长叹一声,心里只恨那多嘴之人,他知道事情至此也难以挽回,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 黄海波见状,也不再多言亦不想多言,拱手道一声“告辞”,便转身欲走。 就在黄海波背转过身去时,陈盛州出声道:“黄兄等等!” 黄海波身形一顿,回过身来讥笑道:“怎么?陈家主还想强留黄某不成?” 陈盛州罢手苦笑道:“非也。” “那不知陈家主还有何事吩咐黄某这‘没用’之人? 黄海波依然咬着“没用”两字重音道。 只见陈盛州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向黄海波,情真意切的说道:“我一时气话冒犯了黄兄,现在我也无话可说。如果黄兄就此离开,我的心里只有满满的不舍,这里大约有五百两银票便赠与黄兄作为程仪,还望黄兄日后若念及昔日交情,多来与我饮酒聊天。” 陈盛州这番真诚话语令黄海波有些不知所措,满肚子的怨气也在这番话语之后彻底烟消云散,满腹讽刺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师父…” 这时,徒弟黄源满是恳求之意的一声“师父”唤出,看着他哀求的眼神再看看面前情真意切的陈盛州,黄海波不由得回想起过往的交情,心便软了下来。 黄海波长叹一声,说道:“臭小子,把行李收回去吧,我们不走了。” 黄源大喜,道:“师父我们不走啦?” 黄海波不悦,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直把他踢得踉跄,口中斥骂道:“还不快把东西收起来?丢脸的东西!” 黄源挨了一脚却嘿嘿直笑,乐呵呵的背起行装往回放。 黄海波抱拳说道:“东家,叨扰了。” 陈盛州见黄海波的称呼转为东家,不再是生硬的陈家主,自是连忙说道:“黄兄说这什么话,黄兄肯留下来是我的福分,眼下也近饭时,不如我俩边吃边聊?” “如此甚好。” 俩人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共释前嫌。 第27章 陈家来人 饭后,陈府书房。 书桌上摆着一张洁白如玉的上好白纸,大管家一旁磨墨,陈盛州拿着上好的毛笔凝神望着桌上的宣纸。 “陈安。” 陈盛州头也不回,只是看着面前宣纸。 “老奴在。” 大管家一旁专心致志的磨着墨,闻言略停下手。 “去查一查是谁那么多舌。” 陈盛州手中的毛笔缓缓落下,笔尖就要落在纸面上。 “是,老爷。” 大管家磨好墨便走到一旁候着,陈盛州毛笔蘸了墨汁便笔走龙蛇飞快在纸上划动着,大管家近前一看,一股迫人的冰冷杀意更是跃然纸上,纸上写的字笔锋凌厉,而且只写了一个字。 杀! 长河镇,客栈里。 清晨,徐南醒来便在客房里修炼内功,直到时间差不多了,肚子鼓声一片,他便出门下去吃个早餐。 徐南踏出房门,神清气爽的对着蔚蓝的天空伸了个懒腰,这时店小二来到了徐南的身边说有人找。 徐南疑惑,问道:“来人是谁啊?” “来人说是洛边陈府的大管家。” 店小二满脸止不住的笑意,这洛边陈家出手大方,只是让自己去通个话而已,便给了一大笔的赏银,这笔钱的数额相当于自己辛劳工作一个月的月钱。 天空掉下了这笔横财,店小二决定明天就让婆娘去买几条肥肉回家给孩子补补身子,还有也让婆娘顺便买些零嘴吃食回家,她一向最爱东街老记的蜜饯,她也许久没吃了,这些日子辛苦她了,也应该叫她多买些几包回家好好享受。 还有上次那个罗捕快托自己带路找这道长就有给一些赏钱了,再加上这一次洛边陈府的大管家给的赏钱,哎哟!这道长要是再住多几天自己岂不是发财? 想到这些,店小二的笑容就更是止不住了,洋溢着一股幸福快乐的喜悦。 徐南看着面前的店小二,这家伙一见到自己就笑个不停,也不是那种职业性的笑容,而是那种发自真诚的笑容。不过笑就笑吧!那种色眯眯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洛边陈府?之前那被我打的纨绔好像就说自己是什么洛边陈家的是吗?” “没错没错,正是之前道长大发神威痛打纨绔公子的事迹,道长您有所不知道,这事已经被编成话本,一些说书人还把道长的事迹到处演说呢!” 还有这事?徐南心想自己每天到处闲逛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一回事啊? 徐南知道这不过是店小二拍他的马屁,但是他也不拆穿店小二,请他带路。 店小二领着徐南来到了三楼雅座的门前,里头的人听到动静赶忙掀开门帘出门相迎。 “老朽陈安,是洛边陈府的管家,见过徐道长。” 这自称陈安的老头笑呵呵的,雅座里只有他一个人。 “陈老好。” 徐南也不懂要说什么,就简短的回他一句便往里间坐下。 “道长吃了没?” “还没,谢陈老关心。” ”那小二,来上菜,把店里最好的点心都送来。” “好勒!” 店小二应声退下,走之前轻轻的把门给关上,陈安面带讨好的笑容说道:“老朽就长话短说了,前些日子我家少爷年幼无知,得罪了道长,这事令我家老爷惶恐不已,特让老朽前来向道长赔罪,还请道长原谅少年人的无知。” 徐南觉得陈安这句话很有种熟悉感,怎么被自己打过的人到最后都会来上门道歉呢?下来应该是来给自己送礼物了吧。 看来在这世界,打人可以发家致富啊! 只不过这老头说话避重就轻,之前在客栈门口对自己出手的那些人应该也是他们派来的吧?只可惜来人功夫不够火候,纯属送菜。 “那天的原委想来你也知道吧?你家少爷招摇过市,不把人命当回事,我打他也是应该,要是再给我看到他再这样行事,那么下一次我就不敢保证会对他做出些什么事情,还年少无知?话还真是好听,无知到一家三口都死了,还无知。” 徐南虽然和郑三素不相识,但那天的情景至今仿佛历历在目,这事成了他心中的刺。 只是,还没到为郑三报仇的程度,毕竟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为他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陈安听了徐南不客气的话语,苦笑道:“老爷已经狠狠教训过…” “陈老,废话就别多说了,好吗?还教训呵呵。你当我也好像你家少爷那么无知吗?都几多岁人了你还跟我说年少无知?只怕你家少爷现在应该是在母亲的怀中边哭泣边控诉自己被人欺负了是吧?” “道长息怒…我家老爷是真的意识到错了,这才派老朽来向道长您道歉。” 徐南的语气多少让陈安有些手足无措的无力感,心忖这人还真了解少爷,少爷的确在家醒来后便一哭二闹三撒泼的要家里人为他出头,连日来还摔坏了不少东西,甚至下人也被少爷迁怒发泄打死了好几个人,只不过事实虽然如此,但陈安的话可不能这么说。 “你不是向我道歉,你要找的人是郑三。” 徐南话语渐冷。 “可是那郑三已经死了,这事谁也不希望…” 陈安试图安抚,话语尽量婉转,但徐南可不领情,“嗤”的一声鼻音冷笑,说道:“那就让你家少爷下去和郑三道歉吧!” “这…这…” 陈安瞠目结舌,这回他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徐南回想起那天郑三的事情,心中无名火暴起,话语到最后已失了十分客气,当然也只是说话不客气而已,徐南并没想再做些什么事情。 徐南端起茶杯,看也不看陈安一眼,明里暗里的请他离开。 陈安见状只好起身拱手,说道:“这…唉,好吧…老朽这就告辞。” 徐南重重的放下茶杯,道:“让你家少爷缩起头来做人,再给我听到什么事情我保证他出不了洛边城一步。” “是,老朽一定会让老爷好好管家少爷,告辞。”陈安连连应是,然后转身推门而出。 雅座里只余徐南一人,他抿了口茶,慢慢平复自己起伏的心情。 “道长。” “哎,怎么了?” “道长,很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想起郑三死之前的笑容,徐南深深吸了口气复缓缓吐出。 第28章 宛古山 长河镇,客栈。 徐南在房中盘膝而坐修炼内功,他在这个地方已经过了六天,每天的日子都很平淡,睡醒照例将体内新生的气血之力炼化为内力,然后饿了吃、吃了逛、累了睡、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生活过得就像以往在山上道观那般,只是换了个地点而已。 徐南逗留在长河镇为的就是等待万长春给他送来那块六扇门的客卿令牌,这区区几天时间他等得起,徐南回想那日在席间上,万长春问起了自己的身世来历,他也明白万长春是不可能让来历不明的人入六扇门,只不过徐南早对自己的身世来历有了一番说辞,倒是不怕被人问起。 百年前,黄山真人穿越来到中原大地之后,他经历了一番艰辛终于在机缘巧合之下拜在太师父的门下,只不过当时太师父已经收了个比黄山真人还要年轻许多的弟子。 是以黄山真人虽然在年纪上比那个先入门的弟子整整大出了二十岁左右,但礼法辈份就摆在这里,他也只能恭恭敬敬的称呼一个不到十岁的熊孩子一声“师兄”。 多年的融洽相处,两人的感情还算不错,只不过在太师父去世后,黄山真人便和这小师兄分道扬镳,从此不曾有过联络,而且黄山真人在江湖上也不曾听过这位小师兄的消息。 黄山真人曾对徐南说过,若是日后有人问起身份来历,就推去师伯的身上,反正他琢磨自己这位小师兄应该是死了,毕竟都过去整百年了。 人死了就可以好好的利用一番,反正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反驳,难不成还能破开棺材面板跳出来自辩? 所以徐南就对万长春带着半真半假的一番述说,他的师门是履霜派,自己是个孤儿在小的时候就被师父青松真人带去海外孤岛生活,二十余年过去了,由于师父年岁已大,最后是寿终正寝的含笑而去,自己顿失去了依靠便回到中原大地去投靠师伯黄山真人。 这一番说辞倒也有理有据,一个年轻人痛失长辈然后离家去投靠另一个长辈,这番话倒也让人挑不出刺来,黄山真人隐退之时是八十年前的事情,当时的万长春还没有出世呢。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地球可是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不像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平民,一辈子最多也只生活在身边十里的地方,对于外界是两眼一抹黑,海是什么?很多水的地方吧…这应该是这些平民对于海洋唯一的认知了。 在地球上,没见过海的人,应该只是绝小数,再说一推关于海洋的高清纪录片详详细细的各种解说,徐南也看过一些,是以他虽然不曾在海上生活过但是在地球的所见所闻也足以回答万长春提出的各种海上见闻,一切都对答如流。 万长春不再疑他。 徐南缓缓睁开双眼,一口浊气从口中轻轻吐出。 他这些日子以来潜心修炼内功,最近这几天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比以往要更为精粹。 徐南召唤了系统界面,打开如同电影光幕般的属性界面一看,赫然发现代表着内力的浅蓝色圆瓶子的颜色变得更深了,以往的色泽像是蔚蓝的天空,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深蓝色,这等落差非常的明显。 他再往属性数值那边一看,发现力量与敏捷俱皆有所增加,尤其是敏捷这一项,以前是219~255点,现在却是236~270。 只不过力量属性上却是增加不多,以前48~613,现在只是48~619而已,不过怎么说,这也是有所进步。 徐南心喜,决定去吃一顿好的庆祝庆祝,比如如意楼的香炸猪肉就非常美味,就为了这道菜肴,他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想到这道美味,他就有些迫不及待。 另一边厢,灵州城,某民居。 罗丰躬身向万长春回报任务,道:“禀报大人,卑职已查清楚徐道长的身份来历了。” 万长春问道:“可有疑点?” “暂无疑点,”罗丰摇摇头,接着说道:“一切调查与他所说相符,履霜派确是人丁稀薄,卑职已让人从总堂将这门派来历的记载给取来了。” 罗丰说完,便从怀中掏出本册子交给万长春。 万长春翻看了册子不语,半响问道:“难得他们有这般上乘的功法,但却甘于生活在山野荒岛之中,倒是个本分的门派。” 万长春手中的册子上清楚的记载履霜门的来历,还有青松真人和黄山真人的生平事迹。 再仔细一看,上面关于青松真人的最后一道记载赫然写着“最后一次出现于登州海村,此后不见踪影。” 按这段记载来看,青松真人很可能真的出了海,这居然还真的让黄山真人和徐南给蒙对了。 万长春合上册子还给罗丰,道:“既然如此,那就将徐道长的资料给添上去送回总堂报备,然后让人把他的令牌告身之类的给送来。” 罗丰应是,便转身离开。 三日后,客栈。 徐南送走罗丰后,便把玩着起罗丰送来的六扇门客卿令牌,除了这令牌之外还有一套告身牙牌,这两样名片大小的木制品上刻印了徐南的外貌身形描述以及详细身份资料,相当于身份证。 徐南心想既然东西已到手,那自己也该离开去别的地方了,总是待在一处,于名声任务无所帮助。 下一站,灵州城! 灵州城距离长河镇也不远,也就大约两百多里路的距离,只是中间隔了几座山。 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山绿、一山青、一山浓、一山淡,构成一幅优美的的青山绿林。 这几座山统称为“宛古山”。 宛古山上有许多村寨,山上生活的人大都不是汉人,这些村寨人口最多的有上千人,最少的只有数十人,各村寨分布在各个山头上。 在这里,每个月总会有许多商人赶着马车来这里和村寨居民们进行物物交换,村民们换到自己需要的日常用品,商人们得到能高价出售的皮毛草药,各取所需十分热闹。 宛古山上各村寨的山民依靠狩猎牧养又或是农耕自给自足,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签约了~我的签约合同从马来西亚飘洋过海到祖国上海2星期,终于交到签约编辑的手中了~哈哈,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29章 困鹿寨少寨主 在这些村寨之中有个数百人的中等村寨名叫“困鹿寨”。 困鹿寨因建在树木茂密,古木参天的林地,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若被一个寻常人闯入,只怕会就此迷路于山中再也无法走出,因此才被命名为困鹿寨。 困鹿寨因位居山腹之中,以狩猎为生。虽然困鹿寨只有区区数百人口,但人人善射、勇武彪悍,远近等闲的村寨都不愿意招惹他们。 曾经有一次,困鹿寨和附近一座上千人的村寨的人因一只猎物的归宿问题吵了起来,到最后动起了手,彼此之间都打出了怒火。 最后双方叫来了亲朋戚友大干了一场,本来只是个人之间的争执但是渐渐的演变成了村寨之间的层次。 那一场千人村寨对百人村寨的战争中,最后在付出两条人命并且伤了数十人的情况下结束,死伤最多却是那上千人的村寨,而困鹿寨只是付出几个人受伤的情况下,轻松赢得这场胜利。 在那之后,就不再有人敢和困鹿寨的人起冲突了。 一道深蓝色的身影迅速在官道上飞掠而过,那是一身深蓝色道袍的徐南施展着履霜无痕身法全力飞奔。 在来此地的路上,徐南从长河镇出发沿着官道一路的跑,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来到了宛古山。 此时人声渐渐嘈杂,不远处便现出一个朴实的村庄依偎在一座青翠碧绿的大山旁,村镇后方还可以看到一条广阔的土路直通山上,想来是供山上居民出入的路径。 徐南走进村庄,置身于这鼎沸的人群之中,突然脑海中响起铃铛般的声音,然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提示,有新任务发布。” 居然有任务!徐南心中有些期待,就立即打开了任务界面一看,只见支线任务那行写着“日行一善,帮助上门求助的可怜人。” 帮助可怜人?徐南腹诽不己,心忖这任务有点怪,居然让自己帮助上门求助的人,可是自己去那里等人上门? 徐南把这朴实的村庄逛了一圈也没见着有什么人向自己求助,这里民风淳朴人人安居乐业,街上连个乞丐也看不到一个,只是这里有许多人肤色较为黑黝,虽然口中也说着汉语但看着却不像是汉人。 徐南东看看西看看,向着村镇唯一的客栈走去。 来到客栈门前,便有殷勤的店小二问道:“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宿?” 徐南打量下客栈规模,心想这种级别的客栈想必价格也贵不到那里去,便问道:“可有上好的房间?我想住两天。” “有,有的,请客官随小的来。” 店小二接过徐南的行装,便领了徐南去掌柜处交了押金然后带去上房。 这里的上房虽然不如长河镇,但也干净通风,徐南是相当满意,不过想起刚刚见过那些肤色较黑的人,便问道:“刚刚我在镇上看到许多人的肤色不似汉人,那些究竟是什么人?” 店小二见是问这个,便答道:“回客官的话,那些人是山民,听说世代都居于山上已有数百年之久了,谁也不知道这些山民的来历,连他们自己也说不出个究竟,但是他们性情温和,并不会主动惹事,客官大可放心。” 徐南听了,便赏了店二小一些钱,店小二得了赏便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只是没多久又倒回来说有人找。 徐南感到奇怪,这种地方还有人找自己?便开门看了个究竟,只是才一开门便有两个人一见到自己便下跪,其中一人似乎还是个哑巴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啊哇的声音。 “你们这是干什么?”见此情景,徐南懵了。 “见过道长,小的是玛鲁,这位是我主人博高,他是山上困鹿寨的少寨主,因为老寨主于前日不幸逝去,只因他老人家生前崇信三清道教,在生前曾有过吩咐若他有日百年之后要以道家仪式为他办理后事,只是住在镇上的梁道士出门去城里办事了,也不知道几时回来。 刚刚小的和主人听人说起这客栈里来了位道士,于是我主人便想请您去寨上为老寨主做法事好让他老人家安息。” 这一连串的话听得徐南眼珠子都瞪出来,做法事?喂喂,自己可不懂得这些门道啊!拜托有点眼神好不,别看自己穿着道袍就当能做法,自己穿道袍以道士自居那是因为师父黄山真人的关系,别有奶就是娘啊! “这位…少寨主是吧?还请起身,道家流派甚多,恰好贫道这一派并不擅长开坛作法,少寨主还是另请高明,贫道实在是无能为力,真真没有这个本事。” 哑巴少寨主博高见面前的道士推辞不去,急得呜哇大叫,父亲的遗体已经开始发臭,要是再不找到道士主持法事,自己那些叔伯一定会把“不孝”大罪给冠到自己头上。 尤其是一些叔伯,自从父亲病重之后对自己的态度便截然不同,只怕是虎视眈眈寨主宝座已久,要是再不快找到道士回去给父亲做法事只怕他们会以此为由阻止自己接任寨主一位。 只恨自己是哑巴,父亲生前常叹息说生了个哑巴,不然待他百年之后自己继承寨主之位定然没有问题。 还有岚儿,她父亲黄老头一向看不起自己,迟迟不愿将女儿嫁给自己,那怕岚儿和自己两情相悦也依然不愿把女儿嫁给他,眼下这道人也不肯答应,莫非是看我哑巴便轻视我? 博高心中愤愤不平,他身有残疾不能言语从小便被同龄孩子嘲笑,总学着他的喉音跟着呜哇的叫,他不想被人看不起便跟着寨中好手学武,到了现在他一身武艺除了寨中几个叔伯还打不过之外,其余人都不是自己对手。 只是那又有什么用?依然还是改变不了哑巴的事实! 任凭哑巴少寨主博高的随从玛鲁怎么磨破嘴皮子都好,徐南都不答应,甚至还有一些来往的闲人在一旁当个称职的吃瓜群众看戏,几个闲人还事不嫌多的一旁瞎起哄。 (每次发布章节前我都用了半小时左右来检查错别字,斟酌词句,真羡慕那些一日万字更新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这二千字都用了半小时来修改了…) 第30章 仆街的少寨主博高 徐南最后被搞得不耐烦了,回身便要将门关上,跪在地上苦求不果的哑巴少寨主陡然一个虎扑,以手挡门不让门关上。 徐南见此心中顿生不悦,皱眉冷声道:“莫非少寨主还想要对贫道用强不成?” 哑巴少寨主博高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子,在场众人见此情景皆面露惊色一阵惊呼,他的随从玛鲁见状黯然,他知道自己的主人要做些什么,以锋利的刀子在额头割上一刀,这是宛古山的山民用以表明心志的一种方式,接下来果见这哑巴少寨主用一把小刀子划过自己的额头。 锃亮的刀尖划过,额前立时流下一道血痕,少寨主博高向徐南重重磕头,额头触面的那块地,鲜血染出数道璀璨的红花。 少寨主博高的随从玛鲁见此拼命拦着,带着哭腔向徐南说道:“道长,求您了,就求您跟我们上山做个法事吧!老爷的遗体已经开始发臭了,再拖下去寨里的人会骂主人不孝,求您了,道长我给您磕头了。” 见此情景徐南心中不忍,突然想起刚刚系统颁发的支线任务不就是要帮助上门求助的可怜人吗? 这不?可怜人上门了,只是他的要求实在… 徐南长叹一声,道:“好吧,我们进来谈谈一些细节。” 主仆二人闻言大喜,便起了身随着徐南进了房里。 好汉出来行走江湖,金创药那可是必备之物,没有之一!你身上要是连个金创药都没有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出来行走江湖啊! 徐南见他额头鲜血还没凝固,便去翻开行李找了药箱拿了金创药出来。 博高见此,“呜呜”两声连摆手,徐南猜不透他意思,便看向他的随从玛鲁,玛鲁则忙道:“不敢劳烦道长,小人随身带有草药,这些草药对于刀剑损伤均有奇效。” “那好,等你主人包扎好伤口我们再细谈。” 徐南听他这么说也不勉强,便将金创药给收起来,心忖这些山民必定熟悉草药一道,毕竟漫山遍野,什么东西会没有?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经验何等珍贵,既便看着面前的主仆两人处理伤口,自己也能涨涨见识。 只见玛鲁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些草药之物,玛鲁拿出一些草药放进口里咀嚼几口吐在手上再直接盖在博高额头伤处,然后“嘶啦”一声扯下身上的衣服布料后就要往博高额头包扎,这一系列动作看得徐南眉头直跳。 徐南若没有眼瞎的话,应该是没看错玛鲁身上衣服的那些斑斑点点是油啧污垢,这么脏的衣服你居然还想用来给你主人包扎伤口,你究竟是有多恨你主人啊? 细菌感染懂不懂?会死人的! 郑三小儿子的死只怕是伤口处理不当引发细菌感染造成的。 看到这里徐南连忙阻止玛鲁的动作,道:“别,你那块布太脏,对伤口不会,用我的就好。” 说着徐南打开药箱拿出包好的麻布条就递过去。 这麻布条还是徐南以前在山上道观时从布庄买来的麻布,裁剪成条再以热水煮过并且暴晒太阳底下数天才以油纸包好,真可谓是这中原大地最干净卫生无毒无…菌就不敢说了,但前面的那些形容词徐南还是认为没说错。 怎么说徐南也是来自现代地球,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博高“呜哇”一声朝徐南抱拳谢过,玛鲁接过徐南的麻布条也没说什么就给博高包扎伤口。 “贫道刚刚已经说过了,道家流派甚多,每一派都有自己所擅长,我这一派实在不擅长做法事,如果你非要贫道替令先尊做法事,我只能先和你说清楚,我最多是上山替令先尊诵经超度,别的仪式我一概不理。” “呜呜啊哇哇。”博高连连点头,这下不需要玛鲁翻译徐南也明白了。 博高只希望有个道士快快回去给先父做个法事让他泉下也能安心,当然也是不希望有个把柄落在那些居心不良的叔伯身上,以免他无法继任寨主之位,只要徐南这个“道士”肯上山做法事就好。 “那好,现在我们就上山吧。” 上山的路中徐南跟在这对主仆身后,他下山已有一个月之久,眼帘里尽是久违的山林景色,吸入体内尽是醒神的清新空气。 博高看着徐南,见他脸都不红一下,气息也不喘,心中惊讶非常,他为免节外生枝想尽快回到村寨,所以脚下的速度并不慢,但没想到这道人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跟上自己脚步。 要知道山路不同平地,走山路可是极为消耗体力,不是常年居于山里的人是无法这般轻松自若。 “我再试他一试,不信他还能跟上我的脚步。” 博高回头一撇徐南,步伐速度再提高三成,走山路要合理分配体力,胡乱加快速度只是不智之举,徒然耗费体力而已。 博高提速走了一段时间后,他再回头一撇徐南,发觉对方面色依然如常,明显游刃有余,博高心中开始有些佩服。 “不如我再提速,看看他的极限。” 看到徐南始终紧紧跟在身后,博高少年人的好胜心生出,脚下步伐大爆发,瞬间便提速五成。 “咦?这家伙干嘛一直回头看我?。” “这家伙走得好慢啊…” “总算走快了一些,但还是好慢啊。” “真受不了这速度啊!太慢了太慢了!” 以上对白皆是某道人的内心独白。 博高持续的全力走动,越过一个又一个的树坑,脚下踩了一地又一地枯萎的落叶,到最后他的身体已然达到极限,汗流浃背气喘乎乎。 他以为自己都累成这般模样,徐南应该也好不到那里去,只是他回头一看,发现徐南依然贴在自己身后,依然还是那副轻松的模样连气也不喘,甚至脸上还是不见一滴汗水,面色也不显一丝红润,仿佛不是在走山路,而是在自家庭院闲庭信步。 “看路啊!怎么一直回头看…哎哎!…” 博高还真没见过有谁能像徐南这样,一失神,只听到徐南的话在耳中回旋,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人却扑倒在地翻了几个滚。 (ps:希望光头强不会仆街,求推荐求收藏求支持还有…求你们的爱…) 第31章 博高家事 博高重重跌在地上,成了个四脚朝天的姿势,随从玛鲁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连忙上前扶起他。 博高才被扶起身,就对着徐南呜呜啊哇一轮嘴,这次徐南是猜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看向玛鲁。 玛鲁正细心替博高扫掉身上的泥沙,等到博高把“话”说完,头也不抬的说道:“主人是问道长您怎么一点也不喘气?” 哦,原来是问这个,徐南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贫道师门传下的身法,不算的什么,别说这个了,你没事吧?还能走不?” 师门身法? 难怪这道人说自己不擅长做法事,博高原先还以为不过是他的推卸之词,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个时代学武不容易,武功高强之人更是少见,博高素来最是佩服有本事的人,此时此刻心悦诚服,对这年轻道人行了个寨中的礼,口中“呜哇啊咿”的叫。 他话说完,玛鲁便翻译道:“主人说他很佩服道长您,还未请教道长您如何称呼?” 得人赞赏,徐南笑道:“贫道姓徐。” 博高又呜哇了几句,玛鲁翻译道:“等法事完成之后,主人会在山下酒楼摆个席面,希望道长赏脸。” 父亲葬礼刚结束就摆席面?徐南心想这似乎于礼不合,不过想到对方不是汉人,也就释然,毕竟不同种族,习俗也不一样,想想吃个酒而已,便也答应了。 见徐南应允,博高显得很高兴,脸上的笑容是那种让人看了也情不自禁跟着一起笑的真挚情感,然后他还把手上戴着的一串虎牙手链送给徐南,说是要和徐南交个朋友。 徐南推辞不过也只好收下了,玛鲁说山里人认为佩戴虎牙在身可以辟邪挡灾,徐南心一暖,脸上笑容也真了几分。 一路上彼此消去隔阂,在穿过一片特别茂密的山林后,再七拐八弯的走多一段路后就到了困鹿寨。 这村寨周边皆以木栏栅护住,入口处有三个人驻守,来回巡逻,俨然一个小型防御工事的模样,只是博高看到入门处驻守的人时,脸色变得难看。 徐南注意到博高的反应,便悄声问玛鲁怎么回事? 玛鲁说驻守入口的人一直都是支持老主人一系的人,但他和主人下山数日而已,现在却换了别系的人,而且还是很不对付的那一系。 玛鲁说完,三人也来到村寨入口前了,只是没想到这三个驻守入口的普通寨兵居然不把博高这堂堂少寨主当一回事,见他到来也没给任何反应直当透明。 玛鲁大怒,呵斥道:“反了你们几个!见到少寨主当面也不行礼,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是想尝尝‘滚锅肉’的滋味吗?!” 玛鲁大展神威却只换来那三个普通寨兵一句无精打采的“见过少寨主”,然后便仰头看天的看天,低头看地的看地,丝毫没把博高当一回事。 博高脸色阴沉,这几个人他认得,是跟着大伯身边的人,他心想先处理好父亲的身后事再来和这几个人计较,于是也不理他们,便进入村寨里直往自己家里方向走去,没多久三人便来到一栋高脚木屋前。 居住在山里的山民为了预防山里的蛇虫鼠蚁和猛兽入侵,同时也为了阻挡潮湿的地气,所以都将屋子建成这类的高脚屋。 博高居住的高脚屋为两层楼木屋,楼上为住宿之处,离地数米高,目测阔二十多尺,长六七十尺,长方形的木屋中间有楼梯通往二楼,在村寨来说算是占地颇大。 为了预防猛兽上门或是夜半宵小之辈拜访,楼梯都设计成一踩上便会发出咯吱声响,这种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是非常明显刺耳,以此通知屋内有人来访。 让徐南觉得新奇的是这高脚木屋的底层还有一个个像是坟包的土推,莫非山里人都将亲人葬在屋子底层? 只是此时这屋子底层里有十几个人在内,屋外则密密麻麻站了满满的人,徐南看到地面躺着一个人以深色布盖上,很明显这是博高父亲的遗体。 好几个妇孺在遗体旁哀哭,几个年轻力壮则挖着坑,其余明显是村寨的领头人物则面带忧伤站在一个肥胖中年人身后。 这中年人看起来五旬左右,眼神锐利,身材大腹便便整座肉山似的。 此时博高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拥挤的人群见正主来了,自动的分开一条路给他进去,徐南和玛鲁也紧跟其后。 进到里面,博高向着遗体狠狠跪下磕了几个响头,额头麻布包扎的新伤发作,一道血红沿着麻布边流下。 “你这孽子!还有胆来!” 玛鲁见状上前想扶起博高,不料那肥胖中年人上前大踏步一脚伸出踢在博高的头上。 博高一时不备,生生受了这一脚,头都被踢得往后仰,整个人直往后翻。 这一脚踢得在场众人一惊,待得反应过来时各人面色不一,幸灾乐祸者有之、面露不忿有之以及面无表情者亦有之,整整一副众生相。 当然反应最大的自然是博高的母亲,本来还跪在亡夫遗体旁哀哭的她,连儿子到来都不察觉,现在她瘦弱的身躯陡然站起,只见她母鸡护崽似的挡在博高面前,手指着面前的肥胖中年人骂道:“大伯,你在干什么?!” 徐南和玛鲁赶忙扶起被踢懵在地的博高,只见他捂着嘴的手血红一片,看来这一脚应该准确踢在他嘴唇将他的嘴皮都踢破了,徐南仔细一看,嘴皮明显可见一处伤口,血簌簌的流。 玛鲁想为博高处理伤势,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掏,但奈何随身带着的油纸包里的草药已用完,他想上家里去拿,可是现在情形又不容许他走开,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主仆,见博高如此伤势,玛鲁也顾不得上下尊卑,凌厉的眼神盯着面前居高临下的肥胖中年人。 徐南见状心下不喜,但碍于人家家事,他一个外来人不便发作,何况他和博高的交情并不深。 “弟妹,你看看这不孝子,二弟离世也不好好在家为他安排身后事,还跑去山下几天不务正业,二弟尸身都发臭了才回来,我打他是为了二弟管教他。” 肥胖中年人义正辞严的指着博高责骂。 (各位大侠早安,看在光头强这么有礼的份上,您手中的推荐票还是收藏是不是应该赏给光头强呢?) 第32章 博高的大伯 博高母亲面上讥笑道:“大伯莫非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寨中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儿子下山所为何事,如果大伯记性不好,我可以再次提醒大伯。” 肥胖中年人闻言鼻音冷哼一声,说道:“我还记得这不孝子下山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他下山后真的有做事吗?有人告诉我这不孝子成日在山下茶铺里粘着人家的黄花闺女,也不见做事。” 博高母亲自然知道肥胖中年人话中所指,说的不就是山下开茶铺的黄老头的女儿黄岚么? 黄老头是汉人,在十多年前时从外地迁移来山下的集市开茶铺,为来往的赶路人提供休憩去处,自家儿子从小便和他女儿黄岚是青梅竹马,只是黄老头一向看不起山里人,一心只想将女儿嫁给城里贵人,死活也不肯让儿子娶了她。 这黄老头也不想想,他扎根于宛古山,他看不起山里人,难道城里人又会看得上他这个“山里人”吗? 博高母亲虽然相信自家儿子,但闻言还是情不自禁的看向博高,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身边还跟着位深蓝道袍的道士,心想这孩子总算把道士给找来,虽然这人是年轻了点,但也是道士。 她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便驳回大伯,只是比她还嘴快的玛鲁气恼主人被人诬蔑,还白白遭罪。 虽然主人的确留宿黄老头的茶铺里,但那是住在客房,给了钱的。 这也是因为担心漏了赶路的道士所以才日夜守在山下,夜里也不敢多睡,每日瞪着个熊猫眼苦苦盼望来个赶路的道士。 再说,当着黄老头的面,主人也不敢和黄岚多说几句话。 只是这一波的苦劳却被这二当家一番无凭无据的指责化为乌有,一时间玛鲁也顾不上身份,言语不客气的顶撞肥胖中年人,将事情的原委完整的告诉众人,还撕下博高额头包扎伤口的布条给众人看清那道刀伤。 博高母亲本来就注意到他头上的包扎的伤势,但一时间也顾不上关切,此时得见儿子额头那道因为磕头伤上加伤的伤口,看了只觉得怵目惊心,心一酸眼泪便如洪水决堤般簌簌直流,一时间抚着儿子的脸庞哭。 如此母子情深的场景再加上玛鲁刚刚的述说,在场中人大半相信了博高,只有肥胖中年人犹自鸡蛋挑骨头,把眼光投向徐南上下打量,冷哼一声又道:“看这道士嘴上无毛,也不知道牢不牢靠,兴许还是这不孝子找人来假扮的道士。” 徐南闻言心中大怒,他妈的!我好好的站一旁不想插手你们家事,你个死肥佬居然还把火烧到我身上来? 场中众人听了肥胖中年人的话,顿时都把目光往徐南身上投去,现场顿时一片议论纷纷。 虽然如此,但徐南不愿多生事端引起博高麻烦,便不理睬肥胖中年人的指控。 肥胖中年人见徐南沉默便以为他胆怯默认了,顿时更是嚣张,指着徐南高声说道:“怎么?被我说中了?看来你果然是这不孝子伙同来欺骗我们,不过你的事先放一边。” 肥胖中年人说到这里,话头一转,指向玛鲁喝道:“人来!把这以下犯上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带下去让他尝一尝‘滚锅肉’的滋味,以儆效尤!” 语毕,便有十几人应声进来欲拖走玛鲁,博高见势暴喝一声挣脱他母亲的手,喉中“嗬嗬”声发出,赤红着一双眼睛看着来人,犹如一头野兽。 本来他额头和嘴唇就有伤势流血还未止,一整张脸都被血红染成狰狞,再配合他此时的神态,一时间居然把十几人给震慑的不敢再踏前一步。 “我看谁还敢动手。” 徐南还在犹豫要不要插手博高家事,便有两个虎背熊腰穿着麻布皮衣的壮年人从肥胖中年人身后站了出来挡在博高面前。 十叔…十一叔… 博高心中喃喃,没想到此时此刻站在他身前的居然是对他最不苟言笑的两个长辈。 自小因为他父亲的关系,身边这些叔伯大都对他各种讨好,唯独是这两位叔叔,对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孔,每当自己做错事都会被他们狠狠斥责一番,搞得博高从小对这两位叔叔是敬而远之,总是尽量避免和他们相见。 反而是那些父亲还在世时,对自己总是各种慈爱有加的叔伯,现在总算是显露出潜藏在阴暗处的獠牙,正打量着在自己身上扯下那一个部位的血肉。 人心叵测,对自己最好的人未必是真好,反而让自己难受不快的人,未必对自己有恶意。 这个道理博高不是不明白,只是之前还没经历过,无法体会,看着两位叔叔的背影,博高心中发誓,日后定把十叔、十一叔当成自己父亲那般孝敬! “当着我家男人尸体还在这里的份上,我要看看还有谁敢动玛鲁一根汗毛!”阿乌母亲也站出来挡在博高身前指着亡夫遗体斥骂众人。 此时原先站在肥胖中年人身后的人也走出三人站在博高和肥胖中年人之间,场中三足鼎立之势,箭弩拔张。 老寨主领导了寨中数十年,一向深得人心,博高母亲这番话出口后场中有异心的人便不再有所动作。肥胖中年人身后的四个当家面露悔色,心想早知道寨主还有这番威望,自己便不该投靠二当家。 看着此时的场景,肥胖中年人想起自己年轻时便是寨中呼声最高的继任人,只是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让最不显眼的二弟接任寨主之位。 他不是没想过趁父亲死时把他最看不起的二弟拉下寨主宝座,可是只恨父亲为他保驾护航多年,使得他最终坐稳了这个位置,族中居然没有人支持他变天。 只不过二十多年过去,机会又来了。 现在事情已经闹到这般地步,如果就此退下的话,只怕这一步之遥的寨主宝座便终生再也无缘,倒让这残疾的黄毛小子落实寨主之位从此便要受这残疾稚子指挥。 想到这,他觉得比死还要难受。 第33章 徐南的基本鞭法 肥胖中年人寻思至此,觉得如今再无退路了,牙一咬便指着博高向众人高声道:“这不孝子使得寨主遗体发臭不得安息,此为不孝大罪!再则他身有残疾不能言语,他以此残疾之身何德何能率领寨中上下? 我阿力巴当了寨中几十年的二当家,我就厚颜一句,由我当这寨主绝对比这哑巴更为合适,认同我阿力巴当寨主的,请站出来高喊我名!我必将带领大家过得更好!” 他这番激昂言语说完,场中他这系的人纷纷呼喊其名,一瞬间徐南有种错觉现在是前世那些政客在拉票。 见此情况博高面上神色极为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大伯在村民们中的声望会这么高,一时间不由有些万念俱灰的感觉。 他的十叔、十一叔见状相视苦笑,事已至此他俩也没想过退却,寨主对他俩恩重如山,在他俩小的时候他们的父亲于一个早晨去山中打猎后就此一去不回,他们的母亲受不了这个剧变,整日里只懂得哀哭,家事也不操持了。 正当他俩兄弟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这位表哥寨主出面担下了教养自己兄弟俩的责任。 长兄如父,表哥寨主这份恩情他俩不敢忘也不能忘!现在便是报答表哥当年的教养恩情的时刻,他俩心中暗誓此次必定要护得博高的安全。 肥胖中年人笑了,他十分享受被众人追捧的感觉,此时此刻入耳尽是众人热情的呼喊声,他沉醉于这股声浪中,这感觉太美妙了,他舒服得眯起眼睛。 “承蒙各位乡亲看得起我阿力巴,我将在先寨主丧事过后接任寨主之位,现在以免打扰先寨主的丧事,人来!将这以下犯上的狗东西拖出去处以‘滚锅肉’刑罚,还有…” 肥胖中年人高举双手示意众人安静,朝众人抱拳一圈然后便宣判了对玛鲁的处罚,只是他话中尾音一句“还有”却突然指向徐南,喝道:“还有这个骗子也一并处理!” 此时此刻,火烧到自己身上,徐南也不可能坐以待毙,虽然他不知道‘滚锅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想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美味。 外面立时涌进来十多二十人如饿鬼抢食般抓向徐南和玛鲁,徐南见状立即低下腰从地面抓起一把泥沙,他暴喝一声,一招天女散花将手中泥沙横向抛在来人身上。 这些泥沙蕴含徐南浑厚的内力,还不待人反应,泥沙成粒又成推的射向十几人身上,一颗颗的沙子射在人的皮肉上深深的凹了进去但是又被肌肉的弹性反弹下来掉在地上。 阿力巴的手下人被这些散碎泥沙掷中身上只觉如同挨了无数道鞭子一样,一时间十几人如同顽劣儿童被父母鞭子抽打得地上抓绕打滚。 绝世高手,拾花摘叶皆可伤人可不是说笑,徐南的内功修为已达到绝世高手的层次,他雄浑的内力灌注在泥沙之中,每一颗每一粒沙子射在阿力巴手下人的身上就像挨了一鞭,更何况他们每人身上可不只是挨了一颗泥沙而已。 徐南这一手可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场面一时寂静无声,人人的目瞪口呆的望着徐南。 阿力巴见自己的手下人被一把泥沙就弄趴在地也是惊得失神,但他瞬间便回过神来直吼道:“来人!给我把这邪道给抓起来,别怕!他只有一个人!” 徐南扭头撇一眼阿力巴,寻思来个擒贼先擒王时,他的手下人哇啦一声抽出怀中的短刀再次如同饿鬼入闸抢食般冲来。 徐南也顾不上那么多,只好一把扯过博高父亲遗体上盖着的黑布,一纵身越过博高等人,手一抖,黑布便如同毒蛇咬人般鞭在首当其冲的人胸膛处,“啪”的一声就像鞭子发出的破空声。 那人皮肉顿时高高肿了起来,现出一道长长又凹下的鞭痕,青紫的淤痕立时浮现,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抱着胸便是一阵乱揉,瞬间失去战力。 徐南这一招有个名堂,那便是“基本鞭法”!徐南以使鞭的技巧舞动手中的黑布,故技重施给每个胆敢进来的人身上就是一鞭子。 在倒下了十来个“勇士”之后,地上一圈揉身惨叫的人,此时再无敢人敢上前一步。 “我说…两位,你们该不会就这点能耐,只能眼睁睁的看我表演是吧?” 徐南看向博高那两位长辈,十叔、十一叔,此时他已经控制住场面,没理由他们连出来压场的手下人也没有吧? 果然,经徐南这么一调侃,这两位才如梦初醒般老脸一红,两指插入嘴中发出一道嘹亮的哨音,吼道:“弟兄们!寨主待我们不薄,此时有贼人想图谋寨主的家业,弟兄们,你们说该怎么做?!” 一旁在场中看好戏已久的三个中立派,见到场中形势扭转,相互对视一眼便走到博高两个长辈旁,高呼道:“十当家和十一当家说的对,寨主他老人家待我们一向宽厚,几十年来一直为了大家一向劳心劳力,我和四当家、五当家都同意由博高接任寨主之位,谁不同意就先来问问我的弟兄们同不同意!” 这三位中立派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们知道有阿力巴在,寨主宝座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而且他们和阿力巴属于那种河水不犯井水的交情,刚刚形势对博高大为不妙,自然也没必要为他出面。 对他们而言,如果真要在两人之中来一个选择,他们自然不愿意受阿力巴指挥看他那副嘴脸,博高还年轻,自己等人又是他的长辈,就算博高当了寨主也必然会敬重自己等人,在博高手下自然要比阿力巴舒心了。 而且看那神秘道人所为似乎还是向着博高,雪中送炭也好、锦上添花也罢,此时还不赶紧表态更待何时? 至此,博高已得到五位当家的支持,阿力巴身后的四位当家见势不妙,唯恐事后遭人清算,四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离开他身边,就像阿力巴患了肺痨似的。 (光头强在马来西亚开电子网招车的,今日有些发烧便在家休息,从早上十点开始写书写到现在中午三点,也才写了四千字左右,就已经开始眼花缭乱了。 究竟那些大神一日写万字到底怎么办到的?难道眼睛就不会花吗? 不写了…光头强要给休息下了…) 第34章 城外茶铺 四位当家走向五位当家表态,然后振臂一呼,高声说道:“没错!我和三位当家也赞成由博高接任寨主一职。” 博高有了全部作当家的支持,场中风向立时转变,爆发出阵阵支持呼声,气势完全盖过阿力巴。 阿力巴从香悖悖瞬间如狗屎般被人嫌弃,整个人如坠冰窑,手脚直发冷,满地躺着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亲信,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其余的手下人还听不听他的话都是两说。 阿力巴心中大恨,如饥似渴的惦记了二十多年的寨主宝位却被人抢走,这一切都是拜这道人所赐! “你究竟是什么人?!” 阿力巴望着徐南,指着他问道,眼神射出浓浓的憎恨之意,仿佛能从眼中射出千百柄锐利的刀子将徐南来回刺穿几百回。 徐南心想要不是你咬着我不放,其实你们的家事我还真的不便插手也不想插手,只可惜你偏要将这把火烧到我身上来,那说不得我就要出手了,这一切都是你自作孽。 徐南也不回应阿力巴,他将手中的黑布缓缓盖回在博高父亲的遗体上,然后便向着博高父亲遗体默念超渡经文。 徐南真的不会这一套,他就站着单手合十,心中默念完一百篇南无阿弥陀佛后便告诉博高法事已经做好,遗体可以下葬。 鉴于徐南之前的神威大展,虽然这场法事不伦不类,但也没有人胆敢当面质疑他。 十当家吩咐轻壮将寨主遗体下葬掩埋,此时场中又出现隐约的哭泣声。 事了之后,徐南向博高辞别,博高面露不舍之意,由玛鲁转达他意思,说道:“主人说他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也不方便招呼徐道长,只是能否请道长多留两日?后天午时还请徐道长再来寨中一聚,少爷必定好酒好肉的招待徐道长。” 唔,只是留多两日无所谓啦!徐南也想见识这山寨生活,便应允下来。 下山之后,徐南打开任务界面,果然任务那项显示已完成可以领取奖励,他便把完成任务得到的奖励属性点全部加到去耐力上。 到了后天,玛鲁和他的跟班下山接徐南上山,一段时间后便来到困鹿寨入口。 入口还是昨天那三个人值守,只是和前天不同的是他们此时的态度要多恭敬就多恭敬,笑得多谄媚就多谄媚,其中一人还上前拍拍玛鲁衣服上看不见的灰尘,点头哈腰的说:“总管辛苦了。” 徐南看到他们这作态只想笑,这等前倨后恭的小人,如果是徐南的人必定一脚踹他下山,给他试试那“滚锅肉”的滋味。 就在刚刚上山的路上徐南便问过了玛鲁,得知他们口中的“滚锅肉”是他们村寨的刑罚,犯下大罪的人会被捆绑手脚塞入麻袋包里,然后被行刑人从山后一个陡斜山崖推下去,装在麻袋包里的受刑人便会好像锅里煮着的肉块一路翻滚到山底部,所以这种刑罚才被称为“滚锅肉”。 进了村寨,玛鲁便带着徐南来到村寨广场处,此时广场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些人围在篝火旁烤肉,有点令徐南好奇的是偌大的广场中,那么多的人居然只摆了三张桌子? 徐南的到来引起了场中众人的注意,博高率领着他的长辈叔伯上前迎接,徐南仔细一看昨天的当家们都在,唯独是缺了阿力巴一人。 “徐道长您来了,快请上座。” 照例,由玛鲁代博高说话,博高一见面就和徐南来了个热情拥抱,徐南则和各当家一一抱拳还礼。 各自分主次坐好后徐南才知道他们的习俗中只有村寨德高望重的领头人物才有资格坐着吃东西,其余的普通村民们只有站着或者蹲着吃东西的份,徐南坐的是首座,在他这一桌的除了博高和玛鲁,其余人都是各当家。 席面上的菜式一律是烤肉和肉汤,这倒也和徐南口味,尤其是烤肉,徐南吃得津津有味,一顿饭便是在欢笑中结束。 宴席结束之后,徐南在博高的依依不舍之下辞别,然后便下山回客栈。 在下山的路上徐南也想好了,下一站就去灵州城。 灵州城外五里,官道旁茶铺。 徐南赶了半天路,终于见到前方有间茶铺。 这茶铺坐满了各色各样的人,有行商的也有混江湖的,好不热闹。 徐南见有张桌有个空位,再回望四处,也就剩这张桌还有个空座位,这一桌已经坐了三个江湖汉子正聊的兴起,天气闷热,徐南着实热得紧,他只想能灌下大口的茶解热,便走上前问了声,这三个汉子说没人坐,徐南也就坐下来了。 徐南抬起手向店小二挥了挥,忙碌中的店小二这才注意到有客人呼唤,他拿起肩上挂着的汗巾摸摸脸就走了过去。 “客官要些什么?” 店小二额上的汗水止不住,才刚刚抹掉又沁出一层薄汗。 “给我来壶凉茶,再来些小吃的就好。” 徐南看了桌上的茶壶小吃,就照样点了一份。 “好勒,您请稍等。” 店小二应了声就转身离去忙碌,不多时徐南的茶水小吃送到。 店小二才一放下茶壶,徐南就迫不及待举起茶杯仰头就倒。 在这样闷热的天气下,微甜带涩的凉茶咕噜咕噜的咽下腹部,徐南只觉一股说不出的舒畅。 “这么渴啊?” 同桌对面的麻脸汉子看到徐南这模样,不由失笑道。 “见笑了,赶了半天路,贫道着实的渴坏了。” 徐南笑了一下,那麻脸汉子说道:“也是的,这几天的日头也不知搞什么,甚是毒辣,这样的鬼天气赶路,如若不喝些去热的,只怕会因此热出病啦。” 徐南听了笑笑,也没再说什么,一时间桌上只闻剥瓜子的杂音。 半响过后,在徐南右首的马脸汉子问道:“你们说,这江湖武林之中,谁人武功最高?” 在徐南左首的黝黑汉子看了眼马脸汉子,说道:“应该是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华山剑派的掌门人霍求正霍大侠吧?他那手君子剑诀听说还不曾败在任何人手中,而且他的品德亦没话说,在这江湖武林之中,有谁人能像他那般没有架子,并且洁身自好,待人温煦有礼的?” 第35章 华山霍求正 黝黑汉子早些年经过华山时,曾有幸近距离见过霍求正一面,当时的霍求正和村民谈着话,一派的和蔼可亲,毫无架子。 黝黑汉子当时赶着路,身上的衣着就不免失了讲究,当时霍求正以为他也是华山佃户之一,就走了过来慰问,黝黑汉子当时看得眼也直了,这可是活生生的绝世高手啊…居然就这么温文尔雅的和自己说话,只是他问的问题也太奇怪了,什么今年的收成如何等等之类的农事。 黝黑汉子那还不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连忙澄清自己身份,霍求正得知他不是佃户,也只是笑笑的向他道歉就转身和别的佃户说话了。 霍求正温煦如春风的做派深深的留在黝黑汉子的脑海中,是以他才会这么说。 “早些年霍大侠闯荡江湖时还杀了不少邪派的高手,尤其是圣火教的人他更是杀了不少,至今人家霍大侠还是在华山待得好好的,也不见圣火教的人敢上华山去找他晦气。” 麻脸汉子听了满脸不赞同的神色,他摇摇头说道:“老韩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论起高手来那能绕过圣京里头的宫中供奉呢?江湖都传闻宫中里有个老怪物号称天下第一毒,人人都说这天下第一毒的绝毒神针可是天下至毒,没有解药可解,中毒者必死…” 绝毒神针的名字直接明了,任何事物前缀冠以绝字,如绝对!绝不可能之类的,那就表示肯定与不可质疑,如这“绝毒神针”,的绝毒二字就表明了它的致命性。 黝黑汉子打断麻脸汉子话头,神色不屑的说道:“天下第一毒我知道,江湖都传闻他几十年前曾经在南州一个人面对三位绝世高手的围攻也还能反杀掉对方三人,只是他靠的是这种旁门左道的毒功,这有什么好说的?还是爷爷我一刀刀练出来的武功才是正道。” 麻脸汉子被他打断了说话就让他说完才道:“老韩,要是天下第一毒手头上没有扎实的武功在,又怎么能反杀了那三位绝世高手呢?那可是绝世高手啊!江湖都传言绝世高手武功通玄,拾花摘叶皆可伤人。就是从地上捡起根草碎也能咻一声把你给那个了,被这样的三位高手围攻,若是手上没有两手,那么天下第一毒还能抽出手来放毒吗?” 麻脸汉子比了个割颈的手势后继续说道:“绝世高手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天下第一毒居然能在三位神人的围攻下反杀死他们,你说要是只是靠毒,能就这么轻易的杀了他们吗?” 这时旁桌一人探过头来说道:“嘁!大家都说绝世高手武功通玄,拾花摘叶皆可伤人可是我还真没见过他们出手,你说轻飘飘的叶子居然能伤人?这我还真不信!搞不好只是以讹传讹罢了。” 马脸汉子回头望去,摇摇头说道:“老布你这话太武断了,虽然我也没见过绝世高手出手,但是你想想,圣火教人多势众,刚刚老张说的华山剑派掌门霍大侠早些年可是杀了圣火教魔头犹太乾的二弟子,为何这么些年来犹太乾那魔头不曾上华山剑派报仇? 要知道那魔头不是好惹的人,早些年那魔头在北州干的灭门血案忘了吗?那可是百多条人命,只因为一些小事情得罪了他就这样说杀就杀,官府通缉了几十年可是还不曾听闻他被抓捕。 那么为什么霍大侠杀了他的亲传弟子到现在人家也没有上能报仇?还不是因为听说华山剑派算上霍大侠一共有三位绝世高手坐镇山门,所以人家才不敢上门报仇。 听说圣火教也就魔头犹太乾的武功修为达到绝世高手层次而已,其余人最多也只是一流高手层次,所以说绝世高手武功通玄,拾花摘叶皆可伤人这话不假,不然那魔头不会到现在还不上门报仇。” 那隔壁桌的老布笑笑,又回身喝自己的茶了,黑汉子嗤笑一声,道:“可是武功练到通玄又怎样?还不是敌不过天下第一毒的毒功,我看呐大家还不如上北州投入星云派门下学毒功就好,何必苦练武功呢?” 麻脸汉子苦笑道:“北州蛮荒之地才出了这样的练毒门派,毒功终究是外道,还不如正经练好武功才是正道。” 黑汉子讥道:“咦?老张你刚刚不是蛮推崇天下第一毒吗?这下怎么说用毒是外道了?” 麻脸汉子道:“非也非也,要是毒功练到能一人之力击杀三位绝世高手,那就不能混为一谈了。” 马脸汉子道:“说到底,若是一样事物到了极致,纵然是多么微末伎俩,也不能小觑。 要是毒功练到极致就能如屠鸡杀狗的杀掉苦苦修炼几十年武功的高手,只怕这天下再无人肯下苦工练武,而是都跑去了练这毒功。” 黝黑汉子笑道:“说的是,要是暗器练到极致,跟着几十丈外手一甩就能将人射杀,那还练个屁武功啊?” 黝黑汉子言毕,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徐南知道黝黑汉子所言不虚,在另一个世界的确如此。 徐南听着几人的闲话,因赶路而耗掉的内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唤来小二把茶资给结了,同时也把麻脸汉子三人的茶资一并结帐,麻脸汉子三人不从欲推却,但徐南只说当结交朋友,麻脸汉子三人只好谢过徐南。 出了茶铺之后徐南便往灵州城方向走去,刚刚他一口气灌下大口的凉茶又吃了不少瓜子之类的零嘴,此时肚子还鼓胀鼓胀的,所以这次徐南没有施展身法,而是沿着官道缓步前行以此消化掉刚刚下肚的茶水瓜子之类的。 走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徐南便见到了一座高高城墙包围的城池矗立前方,那正是灵州城。 在城门处已经排起了两列队伍等着进城,徐南排在人排的队列,虽然看似人多,但很快就轮到了徐南,守城兵丁只是随意看了徐南一眼,机械化的说了个数额,徐南便掏出铜钱扔在了箩筐里,然后就进了城里。 第36章 县衙门前七品官 大顺朝以东为尊,北为轻。徐南从东门进城就看到一片繁华景象十分热闹,只是沿途却看到好些乞丐在乞讨,其中在乞讨的不乏一些小童。 不远处左边街道正有个看身形像是八九岁年纪,衣不蔽体的瘦弱男童趴在地上,男童的面前摆了个崩角的破碗,由于他低着头所以徐南看不到他的面貌表情但却清楚看到他的一只脚畸形反转,怵目惊心。 兴许是徐南站在一旁看着他已久,小乞丐感受到一道目光向他射来,他抬起头看向徐南,有气无力的说道:“大爷施舍一点饭钱吧,小人饿了好几天了,大爷就可怜可怜小人吧。” 这时徐南才看清楚他的样貌,见他面黄肌瘦一脸菜色,一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徐南将包袱里的干粮递过给他,话音柔和的说道:“你饿了吧?吃吧。” 小乞丐见徐南递过的干粮,无神的双眼爆发一阵神采,手一伸一把就抢过来双手并用的狼吞虎咽吃得干干净净,随即就低下头,口中仿佛念台词那般念着刚刚乞讨的话,徐南见状问道:“你家在何方?家中父母呢?” 面对徐南的询问,这小乞丐似乎不闻,只是低着头伸手的把刚刚的台词再念一遍,徐南再问多一次他也只是一样的反应,徐南见状一叹,放下几个铜钱在破碗里就走了。 徐南一路前行,感受着这座繁华城市的风光,最后在城西找了一家合眼缘的客栈投宿。 几天后,徐南都能在这座城里各个角落看到这些可怜的小乞丐,他们无一例外的身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残疾,并且乞讨时说的台词几乎都一样,甚至连向人乞讨的破碗似乎也是一个款式,这让徐南怀疑这些小乞丐是不是被一伙犯罪集团所控制。 而且徐南还注意到这些小乞丐出没都有个规律,仿佛像是有个时间表,他越想越认为这些孩子是被人刻意致残借此行乞,难道此地捕头就看不到这事吗? 正这么想的时候,这时,脑海中响起铃铛般的声音,然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提示,有新任务发布。” 徐南点开任务界面一看,一道电影光幕投射在他眼前,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打倒乞讨集团幕后头领,任务奖励属性值十点。” 徐南眉头一挑,若无其事的收起系统界面。 夜晚,灵州城。 城北一间残缺破旧的屋里,只见有两个小乞丐神色麻木的将今天乞讨所得尽数装在破碗里,递向面前一个年岁较大的年轻乞丐,仔细一看破碗里有一大把铜钱,其中还有两块小块的碎银子。 这年轻乞丐将碗中的铜钱尽数倒在桌上然后数了起来,在这过程中他悄无声息的将两块碎银子给摸入身上不知那个部位上。 他点算完所有收入之后就将所有铜钱紧紧的包起来,紧密的所有铜钱都牢牢贴在一起,不会发出相撞的声响。 他掂了掂沉重的小布包,确保不会发出声响后便放在桌上,然后当着两个小乞丐的面换了一身比较得体的服装,看起来就像是城北区的贫民百姓,然后就一瘸一拐的往某个方向走去,直到来到某间二进的院子,在门前以某种节奏敲响了门环,便有里头人开门让他进去。 不多久,这年轻乞丐走了出来,然后又有一个人上前来以另一种不同的节奏敲响门环而入。 夜阑人静,城里大多数居民都睡着了以应付明日的劳动,皎洁的月亮高高悬在星空上把温婉的柔光洒落在城里各处,唯独是这座院子,月光被周遭建筑所挡,仿佛被阴影吞噬。 灵州城,早晨。 徐南吃了早餐后就往衙门方向走,他想见见这里的捕头,问他知道不知道这些残疾小乞丐的事情,这事关他的任务。 他一路前走,这几日的摸索下他已大略摸熟悉了城里的布局,在左拐右弯然后走了一段路后就来到了衙门前,这时两个衙役值守大门。 徐南步上前客气的说道:“两位小哥,有事要见贵衙捕头。” 说完,徐南便等着这两个衙役的反应,岂料他们只是看徐南一眼便别过头去,不予理睬,徐南见状再把刚刚的话重述一遍,并且强调了自己是六扇门的人。 这时其中一个衙役才有气无力的说不知道捕头在不在,他要进去问问,让徐南稍等然后动作慢吞吞的转身入内。 此时阳光不再像清晨般温暖,徐南在门外等了一段时间,也晒了一段时间的太阳,身上都被阳光晒得热乎乎的都还没见有人出来,他便问另一个衙役,道:“这位小哥,你的同僚还没找到人吗?” 那个衙役闻言翻白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再等等吧。” 徐南见他这态度,心里也有点气,心想自己又没欠他什么干嘛给这种脸色自己看? 这时走来一个掌柜打扮的人,只见他笑着和那衙役招呼作揖,语气热情但又不会过于热切的说道:“小哥儿,梁班头在衙里吗?” 说话间,这掌柜不着痕迹的往那衙役手里塞了些什么东西,然后那衙役满面笑容的回道:“在的,你跟我来吧,我领你进去。” 那掌柜打扮的人作揖,笑容可掬的说道:“有劳小哥儿了。” 说完,那衙役便带领那掌柜往衙门里走,随即又有两个衙役补上,值守大门处。 徐南见状,那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敢情是他没给这“门包”啊!难怪这些衙役如此轻慢于自己。 一时间,这地衙门便给了徐南极坏的印象。 那两个替换的衙役在衙门大门前说着家长里短的话,浑然没把在门前等候依旧的某道人当一回事,徐南强按着躁动耐心在门外等候,就当是修身养性了。 这时间也进出了两个人,看模样都是商贾打扮,不约而同的都是递上了门包给值守的衙役,然后都获得贵宾般的待遇被领进衙门里,唯有徐南还傻愣愣的在门外等候。 (谢谢书友泉水拳的支持…谢谢你一直以来投的推荐票,投的那么密那么多,搞不好还会有人以为你是我自己的账号投给自己的作品,谢谢你…) 第37章 灵州城捕头韩池 又多了一个访客被领进衙门里,已经是第三批替换的衙役见大门前那个道人还矗在那傻傻站着,那衙役便问道:“哎!那道人,你是干什么的?” 日头阳光开始毒辣,徐南已经是躲在阴影处乘凉,见自己终于被人想起了,他耐着性子说道:“贫道六扇门的,有事要见贵衙捕头。” 那衙役哦的一声,抬眼上下打量了徐南一眼,然后说道:“是你啊?小傅已经去通传了,你再等等吧。” 不过那衙役刚说完没多久,那个叫小傅的衙役就慢吞吞的出现,一副饿了肚子很多天,有气无力的模样,道:“捕头在班房值班,你随我来吧。” 说完,也不待徐南的反应这小傅就径直往里走,徐南只好快步上前跟上他的脚步进了大门,然后在左穿右插几个来回之后便来到了一座院落中,那小傅神态恭恭敬敬的去到某个大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声的说道:“头,六扇门的人来了。” 这时一个穿着捕头服饰的大汉开门而出,小傅立刻向他示意是徐南找他,这大汉客气施了一礼说道:“在下韩池,不知道长是…?” 徐南见他客气,把刚刚的不快都强压下去,回了个礼说道:“见过韩捕头,贫道这次来是有事相询,这是贫道的令牌和牙牌。”说完,徐南便递过自己的六扇门身份证明给韩池。 韩池伸手接过一看,瞳孔一缩,立即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归还徐南的“身份证”,然后说道:“卑职不知徐道长驾临,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还请道长移步随卑职入内面谈,小傅你去弄上等好茶来招呼徐道长。” 那叫小傅的衙役没想到徐南的来头这么大,连韩捕头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一时不知所措的傻站那里。 他本来见徐南年轻又一身道士打扮,说话“谦卑”又不懂“礼数”,便不将徐南当成一回事,因为在他的认知中,但凡是有些来头的人都是一副狂傲无礼的模样,那架子摆得快推上天了。 他记得有一回也有个六扇门的人来,虽然那人也懂得给“礼数”,但自己不过说了一句大人请,那人便一脚踢来,口里还大骂走快两步别啰嗦,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之类的话。 当时自己何曾见过这么猖狂的人,居然连衙门的人也敢打,可是慑于那人的凶态,他当时屁都不敢放一声,爬起身来摸摸屁股又继续带路。 待小傅事后才得知那人是六扇门中最为特殊的“金刀捕快”,那可是隶属于六扇门大统领的的亲信,便说是打他一个小小的衙役,就算是四路大捕快也要客客气气的候着,他更是连心中那么一点的怨念也烟消云散了。 小傅想到自己刚刚的态度,他傻愣愣的看着徐南,额角的汗水现出一层,浑身如遭雷击,不过徐南没和他多计较,只看了他一眼便跟着韩池入内。 “还矗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韩池奇怪的看了一眼,这小子平时是个机灵的人啊,怎么现在发什么呆楞。 韩池的声音传入小傅的耳内,他这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哦哦两声后转身快步离开。 徐南与韩池两人在房里坐好分主次坐好之后,徐南首先开口说道:“韩捕头,贫道初来乍到,城中有些事情令贫道甚为不解,还请韩捕头指教一二。” 韩池听了说道:“道长客气了,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卑职一定为道长解答。” 徐南便把这些日子见到小乞丐的事情说了出来,韩池听了沉吟片刻,道:“灵州城大,难免有些不法之徒,这事待卑职派人查明清楚,三天后必给道长一个交代。” “如此有劳韩捕头了。” 这本来也是徐南预想的回复,只要有人去做事就好。 韩池连连摆手,道:“不劳不劳,此事乃卑职本分,另外不知道长此次来灵州城可有何事要办?若有事尽管吩咐卑职,能帮的上手的忙,卑职必定不会托词。” 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能帮的才帮,不能帮的就… 徐南微微一笑,道:“多谢韩捕头,贫道只是出外游历,见识见识各方水土而已。” 韩池哈哈一笑,神色向往的说道:“道长真令卑职羡慕不已。” 话说到此,小傅已把茶带到然后为两人都倒了一杯便候在一旁。 徐南拿起茶杯闻了闻,吹口气让茶水容易入口,向韩池敬了一杯就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告辞道:“韩捕头公事繁忙,贫道不敢多扰,这便告辞。” 韩池赶忙道:“道长这么说让真卑职愧不敢当,让卑职送道长出去吧。” 徐南看向小傅,对韩池道:“韩捕头公事繁忙,还是让这位小哥送贫道吧,打扰了。” 韩池闻言只好作罢,施了一礼后说道:“如此,道长请慢走。” 徐南回了一礼,道声告辞便离去了。 韩池目送徐南离开后便坐下喝了一口茶,茶水还是滚热烫口,喝下口后腹中一股暖流划过。 他像是在思索些什么,手指头在茶几上“笃笃笃”的敲了几下,半响后向门口处喊了声来人,便有衙役赶忙进来。 韩池说道:“去把沈二赖叫来。” 那衙役应是,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便来了一个蛇眉鼠眼,样貌猥琐穿着衙役服饰的人谄媚道:“头,您把小的叫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韩池向他说道:“二赖,劳你去跟魏大成传话,说是上面有人下来,让他手下那些‘坐地’消停一段时间,直到我另行通知。” 沈二赖点头哈腰的道:“遵命,小的现在就去。” “速去速回。”韩池点点头,挥手让沈二赖退下。 沈二赖应了声是,转身离开衙门后先回到自己家里换了身便服这才出门去办事,他走了约莫一刻钟就来到某个二进院子,在门前他以某种节奏拉起门环敲了敲,随即便有人从里头开门让他进去。 在堂中,只见一位高壮髯须大汉大马金刀的坐在首座,沈二赖见得此人,赶忙上前道:“见过魏首领,我家韩大人让小的来转达句话,说是上面来人了,请首领手下的坐地们消停一段时间,直到韩大人另行通知。” 髯须大汉便是魏大成,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请回告韩大人,说魏某知道了。” “是,小的这就回去转告我家大人,告辞。”沈二赖说完便转身离开。 待得沈二赖离开,魏大成冷哼一声,手指头缓缓敲击椅子扶手,笃笃笃声响起。 (这两日咳嗽不停,光头强是开电子网召车为生,由于怕在车内咳嗽不停,只好无奈的停工一天,今天起身感觉好了点了,希望今天开工在车内不会一直咳嗽,现在的人很多给了几块钱就要皇帝般的服侍,真难搞) 第38章 城北的捞面与焖烧肉 灵州城算上城外镇村人口一共有四五十万人口,城中在东南西北各设有市集,官府把店铺摊贩酒楼青楼全部集中一起管理,城东有东市、城南有南市,以此类推。 其中城东、城南为富人区,衙门也设立在此,这两区中各个建筑物完全符合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标准,华美的马车随处可见,衣着光鲜亮丽的富人来回走动着,酒楼里的店二端出的每一道菜肴那价格让平民百姓听了为之咂舌,在胭脂店中不乏一身珠光宝气的贵妇,单单是贵妇右手无名指的那一枚戒指,可能就是平民百姓一辈子也买不起。 至于城西算是中等阶层区,一般此地居民都是一些为城东、城南富绅人家做事的掌柜管家之流,又或是外地还是本地人在此做生意但又住不起城东、城南便只好在城西安家。 而城北则算是贫民区,显得有些杂乱破败但还是管理有序,只是市容难免有些不堪,一些比较偏僻角落坑坑洼洼﹐路边坑洞积水﹐上面泛着一层既湿腻又浓厚的污水,每当中午毒辣的太阳一照射,这些污水就会散发扑鼻臭气﹐令人倒胃口,但是对城北的居民而言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在这里,城东、城南、城西有的,城北一样不少,当然这些酒楼、赌坊、店铺摊贩的价格和质素自然就不在一个水平了。 同样是摆摊卖豆腐的,在城东卖豆腐的见了城北同行,胸膛都能挺得高一些,下巴也情不自禁抬得高高,走起路来身边仿佛都有阵风伴随。 这你说,我在城东摆摊卖豆腐的,摊位不弄干净些,衣着不干净些,那些大户人家会跟我买吗? 难不成会去你位于城北街道处处污水,脏兮兮的摊位买吗?单单是你浑身上下打着补丁的破旧衣着就污了这些大户人家出来采办的奴仆了。 要知道就算是大户人家的一条狗,吃的也比城北的人丰盛,作为看家护院又或是贵妇小姐把玩的宠物,每一顿吃食怎么可能会没有荤腥?就算是肉骨头也不是城北的贫民能吃得起的,这样的人家派出来采办的奴仆眼界那是何等的高。 所以即便城东城北只隔了一条街,但这条街中间却仿佛有道透明的墙将两个城区阻隔开来。 城北的贫民见了城东的华奢,自惭形秽不敢踏入城东半步。 至于城东人?在这些富绅人家眼里城北是一处可怕的地方,仿佛只要踏入城北一步就会被那边的贱民感染肺痨,甚至靠近一些这些贵人都会感觉头晕眼花浑身难受,久而久之,也不知道何时开始的,官府便在两个城区的边界建了一道墙,彻彻底底的将这两个世界阻隔起来。 这天徐南满大街逛了一圈,也没见着那些小乞丐,又觉得肚子饿了便在北市寻了家卖相还可以的面摊解决五脏庙的香火问题。 城北这里相比其它三城区的确是脏乱破旧许多,但这些完全在徐南可以接受的范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大爷,你这是卖什么吃的?” 摊贩老板抬头看了徐南一眼,他自然能看出徐南不是城北人,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城西不少人为了省钱,都会来城北消费。 “这位客官,我卖的是捞面,喏!” 摊贩老板腾不出忙碌的双手,只好努嘴示意徐南另一桌人,徐南顺眼看去,觉得那桌人吃的面卖相还可以但是他却嫌配菜不够丰富,便问道:“大爷,你的面还有别的配菜吗?” 摊贩老板听了也有些高兴,他自然还有别的配菜是给像徐南这样舍得花钱的人吃的,便道:“有!我这里的焖烧肉配我的面吃,那是一绝。” 徐南听得有肉吃便觉得胃口大开,立即说道:“那敢情好!劳烦大爷给我来一碗面,肉的份量要多,不然不够我吃。” “好的,客官稍等。” 摊贩老板高声应道,便继续忙碌手头上的单子,徐南便寻了个空位坐下等待。 “老沈,月中了。” 三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流里流气的来到摊贩老板面前,其中领头的那人模样特别的猥琐恶心,令人过目难忘。 “哎,是沈爷啊,您请稍等,让小的烧了这碗面就把月例交给您。” 摊贩老板赔笑道,手上动作不由自主的加快三分。 “好,那你快些,爷还有事忙呢。” 摊贩老板陪着笑容,又低头继续忙碌,很快一碗面便煮好,摊贩老板吩咐伙计给客人端去,自己再从身上掏出个小袋子递过去,道:“沈爷您数一数。” 那被唤作沈爷的衙役正是沈二赖,他来这里是向市集摆卖的摊贩收取缴交给衙门的月例,他松开小袋子的口子往里看了一眼,再掂量下重量便点点头,道:“没错,是这个数。” 摊贩老板笑笑,便低头继续忙碌手中单子。 沈二赖看了看身边的同僚,又道:“老沈,给爷来三碗面,再上一大碗你那闷烧肉来,爷还没吃午饭呢。” 摊贩老板脸上神色一僵,不过嘴里还是应道:“好的,沈爷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烧。” 说完,沈二赖的两个同僚吆喝的赶走了一桌正在吃面的人,然后三人便大摇大摆的坐下,那几个被赶走的人无奈,只好在邻桌和人搭桌子继续吃面。 没多久,摊贩伙计便端来三碗面和一碗肉,沈二赖一看,拍桌骂道:“老沈,爷给你面子,你就给爷这么一点肉?这是够爷塞牙缝还是怎么?” 摊贩老板闻言赶紧来到沈二赖身边,点头哈腰的指向徐南说道:“沈爷,实在对不住了,肉是不太够,还有后面那位客官要吃呢。” 沈二赖顺指一看,骂道:“不就是个牛鼻子吗?难道爷要吃肉还要顾着他们?赶紧把肉给我拿来,不然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在场食客都被沈二赖的骂声吸引,每个人都扭头来看,待看到是沈二赖大发神威,每个人都赶紧低下头盯着面前的碗埋头继续吃。 第39章 灵州城的沈爷 摊贩老板被沈二赖指着鼻子臭骂,他不敢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去,还要赔着笑脸安抚着说道:“是是,既然沈爷喜欢小的手艺,还请您老人家消消气,小的这就去给您把肉给拿来。” 说完,摊贩老板便把摊口剩下的焖烧肉都装了一碗端给沈二赖那桌,然后向徐南走来,苦笑着说道:“客官,实在对不住,现在肉不够了,就着这面您还要吗?” 徐南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没有责怪摊贩老板的意思,只是笑笑的指着沈二赖那桌,问道:“那三位大爷吃面会给钱吗?” 摊贩老板闻言一愣,神色大变,不自禁的回头看向沈二赖几人。 徐南说话的声量没有收敛,沈二赖离他只是隔了一桌的位置自然听得清清楚楚的,一向在城北区横着走的沈二赖那能听得这些话?闻言勃然大怒的一拍桌面,桌上的碗碟都颤了颤,他指着徐南喝道:“你个牛鼻子什么意思?爷肯吃他的面是他的荣幸,还轮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徐南看向沈二赖,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忍住了动手的冲动,他面上带笑的讥道:“无论如何,吃东西不给钱是很可耻的,若你是摊贩老板的话,你会乐意有人来吃白食吗?难道令高堂没有教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 摊贩老板夹在徐南和沈二赖的中间,面对着徐南的唇枪以及沈二赖的舌剑,他显得不知所措。 徐南也不想找事,但是没办法,他肚子饿了,饿了他的脾气就不太好,还要被这样的人连一句谢谢也没有便把他想吃的给抢走,这让他如何能忍下这口气?他没有动手打人已经是很有修养了。 沈二赖气极而笑,阴恻恻的说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在这里还没人敢对我这么说话的。” 徐南脸上依然还是挂笑,道:“没错,我也从来不会对人这么说话,除非他看起来不像人样。”人字一音,徐南特意咬着重音,意有所指的讽刺他。 沈二赖如何听不出徐南话里所指,胸腔一股邪火顿时上涌头顶,“啪”的一声响,这餐桌又再次遭罪,他额头青筋暴露,手指着徐南,瞧他狰狞的神色似乎要把徐南给吃下肚。 沈二赖自幼因为相貌原因屡屡被同龄孩子取笑,到他长大成年了也因为这幅爹妈给予的相貌难以讨到媳妇,他又没多少钱,这更加没有那家闺女愿意下嫁于他,所以说他的样貌是他最大的心病,他平素最是讨厌旁人拿他的样貌说事。 沈二赖就这样一直打了打了近二十八年的光棍,一直都娶不到老婆,但是天无绝人之路,他打了二十八的光棍,也就存了二十八年的钱,终于在媒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并且许下厚厚的聘金之下还不用对方给嫁妆,这才从城外一处村庄的贫苦人家找来了一个模样还算可以的十五六岁又嫩又俏的小媳妇,这可把他喜得找不着北。 沈二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模样令人看了没有胃口下饭,别说是旁人了,偶尔早上醒来要洗脸的时候,水盘中映现出他的样貌他看了也会吓自己一跳。 这样的容貌如何讨得女人欢心?是以他对于这历经艰难才娶来的小媳妇那是言听计从,平日里捧在手心里当成宝贝般呵护,有好吃好玩好用好穿的都不会吝啬钱财全部给她买,可谓是对她极为宠溺。 她本来是苦于家境才被父母逼着嫁给如此相貌的丈夫,这真叫她这花季少女心灰意冷,看着蔚蓝的天空都像是灰色的。 所以一开始她是冷着面孔的对着沈二赖,就像个死人,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但是后来见他如此疼惜自己,心里也是感动不已便改了心意,现在可是一心一意的对他好。 小媳妇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大转变,沈二赖自然清楚感受到,从此更是努力上进想给媳妇过更好的生活,他对上司放下尊严各种逢迎讨好,加上他自己办事得力,终于令韩池将他视为心腹亲信般对待。 如今灵州城数百衙役都视他为领头人,唯命是从。 那些街上的地痞流氓更不用说,那个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一声“沈爷”,就算那些比他高级的捕快看在韩池的面子上,对他也是客客气气,以礼相待。 职场上的得意,生活自然有所改善,从此他的媳妇麻雀变凤凰似的过着少奶奶的生活,沈二赖更是买了个丫鬟来服伺她,每次回娘家都是大包小包的带回去改善娘家生活,这让当初村里不少嘲笑她家的人大跌眼镜。 如今春风得意的他,除了捕头韩池之外,他沈爷还受过谁的气?当然捕头以上更高级别的人他没资格接触,自然想受气也没这资格。 这道人看起来还那么年轻,还跑来北市消费的也不会是有什么背景的人,自然不会放在他沈爷的眼里,这一想他便管不住自己的手脚了。 “你这牛鼻子嘴里净是不干不净的,看来爷要好好教你怎么做人了。” 说完,沈二赖便站起身来和他两个已经磨拳擦掌的同僚准备要给这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牛鼻子好看。 徐南嗤笑一声,冷冷的说道:“还想动手是吗?” 徐南本不想动手,但现如今说不得也只好活动下筋骨了,他左右歪扭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但见他从座位突然消失,还刮起了一阵风,只一眨眼的时间便来到衙役三人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三人。 衙役三人组眼前一花,上一秒还看到徐南在座位坐着,下一秒就瞬间来到他们的面前,一阵劲风还扑面而来,他们还不及反应时便觉胸口一闷,一阵天旋地转之下,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然成大字形躺在地面上。 徐南初来乍到不想惹事生非,故此他已是手下留情,这一掌并没有杀伤力,只是一种力劲将他们沈二赖三人给弹飞而已。 (觉得光头强写的还可以请投推荐票…光头强缺推荐票也缺爱…) 第40章 好自为之 沈二赖回过神来,手不自觉的抚着胸口,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指着徐南说道:“你…你还敢动手!” “张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徐南鼻音一哼,面上挂着冷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物扔给沈二赖。“ 沈二赖没想过自己一个照面便吃了个大亏,再看面前道人往自己方向抛来一物便下意识的接过然后一看,只见是一块方形黑铁块,铁块上赫然三个浮雕大字“六扇门”。 沈二赖是知道六扇门的令牌因应不同职位而有不同的颜色,甚至连令牌材料也有所不同,一般六扇门中人的令牌也只能用上木料所制,而能用上铁料作为令牌的人,最次也是大捕头一层的阶级。 这些知识都是韩池教导他的,一想到面前这道人极有可能是大捕头那种阶级的存在,沈二赖险些都尿了出来,他的腿都有些软了,那样的存在就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韩捕头也要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啊… 沈二赖打了个激灵,连忙手脚并用的膝行至徐南面前,以自己的衣服擦拭干净这块代表了对他生杀予夺的令牌然后小心翼翼的双手举过头顶,道:“大…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小人这就给您磕头认错,求大人海涵。” “求大人见谅!” 噗噗噗连环磕头闷响声响起,徐南见他这般模样气也消了,何况他身后还有两个同僚也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呢。 他们索取月例这点,如果没有背后的人支持,这里的摊贩也不会那么轻易便给钱。 徐南虽然气愤但也接受,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古今中外皆有,绝非他一人之力就可以改变,所以他也没打算插手这件事情。 他们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吃白食也算了,只不过还要惹到自己的头上,和自己抢那口吃食,已经饿到手脚都有些发软的徐南就无法继续忍受了。 徐南接过令牌收起,没好气的说道:“起来吧,切莫再如此欺负百姓了,如果日后给我知道你们再吃白食,我就不会好像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衙役三人组听得徐南放过他们,立刻点头如捣蒜般连声应是,徐南没兴致再和他们多说些什么,如赶苍蝇般挥手让他们滚蛋。 衙役三人组如蒙大赦的起身掉头便跑,如同丧家之犬。 周遭围观的人纷纷给徐南点赞,大声赞好!各种言语议论纷纷,只是徐南也没兴致理会周遭的人,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而已。 “大爷,你看现在有肉了。”徐南扭头对摊贩老板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摊贩老板回过神来忙道:“啊?是的是的。” “这三碗面给人吃过了,你给拿走我会给钱,不过这盘肉他们还没动过,我要了,你给我弄热,然后再来一碗面,份量要大,我饿了。”徐南盯着桌上的焖烧肉双眼发光,碗里的肉块闪着油脂的亮光,看起来很是诱人。 “好叻!客官您稍等。” 摊贩老板高兴的回身去准备吃食,不多时面和肉再次端来,徐南赶紧动筷夹上一口面美美的送入口中,入嘴的那刻他只觉满腔油香说不出的好吃,然后他再夹起一块最肥美的肉块往嘴里塞,啧啧啧…这滋味太美了。 灵州城,城西客来酒楼。 “头,刚刚收到消息,沈二赖在城北被人打了。” 韩池欲往嘴送的酒杯一顿,哦的一声问道:“怎么回事?” “听说是和卖面的摊贩收月例时,他和张三李四两人吃面没给钱,被一个年轻道人教训了一顿。” “道人?” “是的,一个相貌看起来不超过三十的道人。” 韩池喝了口酒,道:“那沈二赖有收了那面摊的月例吗?” “收到了。” “嗯,那没事了,你退下吧。” “是,大人。” 韩池夹起一块肉往嘴里送,嚼了几口才咽下,自言自语道:“今天这块肉有点难吃啊…” 喃喃自语说完,又夹起一块肉往嘴里送。 灵州城,城西,悦来客栈。 徐南在房里练着内功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以适度的声量喊说:“道长,有人来找。” 徐南便起身开门,只是门才一开便看到一张谄媚的丑脸靠了过来,险些吓得徐南大呼一声:“呔!何方妖孽!” 当然,知书达礼的徐南是不会说出这么伤人心的话。 那张丑脸谄媚的笑道:“大人,还记得小的吗?” “你不就是那天的…” 徐南定睛一看,这人不就是那天吃白食的衙役“沈爷”吗? “小的叫沈二赖,大人还记得小的,是小的荣幸。” 沈二赖对徐南点头哈腰,谄媚到了一个极致,再配合他那张丑脸,徐南突然觉得他顺眼多了。 徐南没好气的说道:“废话少说,你找贫道是有什么事情?咋的?想报仇?” “不不不不不!” 沈二赖一连几个不字出口,双手乱摆,他可不敢有这个念头,就算他有这个念头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是这样的,韩捕头命小的过来传话给大人,说是那些小乞丐大半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些孤儿都是聚在一起成伙,每日都结伴在城中乞讨,现在捕头为免辱了大人尊眼,已经下令不许他们再在城中乞讨。” 徐南沉吟片刻,道:“二赖,请代我转告韩捕头一句话。” 沈二赖点头哈腰,道:“是,大人请说。” 徐南淡淡的说道:“好自为之。” 沈二赖一愣,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这道人不是和韩捕头要好吗?他结结巴巴的道:“呃…是是,小的一定转告给韩捕头。” 徐南点点头,道:“嗯,去吧。” “那么小的这就告退。”沈二赖说完就转身离开。 灵州城,衙门班房。 “他是这么说的?” 韩池抿了口茶,杯中的茶水只剩下一小半,沈二赖赶紧给上司满上一杯,再说道:“他就只是说了这四个字而已。” 韩池点点头,道:“那没事了,你退下吧。” “是。” 待得沈二赖离开,韩池沉思,手指头缓缓敲响桌面,笃笃笃一声声响起。 第41章 卖菜大叔 小女孩 刘爷 灵州城,城北,清晨。 只见某面摊上一个道人正大口大口的吃面,“簌簌”几下子碗里的面如狂风扫落叶般干干净净的咽下了徐南的腹中,但是另一个碗里却还有半碗肉。 徐南在肉碗里翻了几块肉,突然他双眼发光,盯着碗里一块肉。 这块肉它块头不大不小,这种块头入嘴咀嚼起来口感刚刚好,难得的是它还是肥瘦适中,吃起来不油不腻恰到好处!而且在阳光照撒之下它还透着油光滑亮显得诱人非常! 它就如同禾秆盖珍珠般隐藏在碗底之中,唯有一层层拨开,才能发现的美味。 这种隐藏的美味一般在每一碗中只有几块或者一两块,运气不好甚至一块都没有,完全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 徐南迅速夹起送入口中,神色满是惬意。 徐南吃饱喝饱之后,从怀中掏出用牙签吧唧吧唧的剔起牙来,偶尔剔出大块一些的肉条时,吐的一声一口啐在地上,这快活似神仙。 这时,对街上突然响起一阵砸物声音引起了徐南的注意力,他扭头看去只见是几个地痞流氓般的混子,正对着一个卖菜摊口大肆破坏。 卖菜的大叔愣愣看着自己的摊位被这些混子打散一地,也不敢反抗,他身边还跟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没几,菜摊便被这些混子弄得不成形了,满地新鲜翠绿的蔬菜散了一地,一些蔬菜沾了地面的污水,一些蔬菜被踩得稀巴烂。 几个混子神色满意的看着他们的“作品”然后一个领头模样的地痞流氓回身一把扯过卖菜大叔的衣领,凶形恶相的说道:“你条老狗,欠我们的钱几时要还?” 卖菜大叔浑身抖如筛糠,他哆哆嗦嗦的说道,话语也不流利了。 “刘爷…小的不过和你们借了一两半银子…这些日子以来前前后后一共也还了你们三两多银子了…按说这笔债应该也还清了,小的实在…实在没钱了,小的婆娘还病着呢…” 那地痞流氓恶声恶气的道:“你条老狗是不是以为利息不用算是不是?要是每个人迟还钱我都不追究利息,莫非我乌帮是开善堂的不成?你婆娘病是一回事,还钱又是一回事,这是两码事能混在一起说的吗?“ “刘…刘爷,这利息也太凶了…小的不过迟还一天钱,您就起一番本钱的利息,小的实在没能力再还下去了…” 卖菜大叔哭丧着脸说道,周围围观的群众个个事不关己的指指点点,仿佛在看着一场大戏。 “怎么着?敢情你个老狗迟还钱还不想给利息了?” 那被称为刘爷的地痞流氓双手并用的提起卖菜大叔的衣领,他身材高大有力,几乎将瘦弱的卖菜大叔整个人凌空提起,脚跟都离开了地面。 “刘爷…那天总的来说小的也不算迟还钱…那天小的拿足了钱想一笔还清…但是却怎么也找不着刘爷您的人…” 刘爷双手钳着卖菜大叔的衣领,将他钳着都透不过气来,但卖菜大叔还是吃力的将话给说完。 只是刘爷听了,却以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盖过去来回应卖菜大叔,这一巴掌打得他一阵天旋地转跌落在地,他身旁看着的小女孩凄厉一声爹,立即“噗通”一身飞速上前重重的扑在父亲身旁捧着他的脸庞哀哭。 但见父亲无神的双眼,微微张开的嘴里满是猩红的鲜血,看着非常骇人,小女孩被吓得不知所措,哭得更是悲痛。 刘爷啐了一口,道:“每个人都说找不到我就不用还钱,那老子不是要喝西北风?你没钱没关系,拿你的小女儿抵债就是!” 卖菜大叔一听对方要拿自己的小女儿抵债,这时也顾不上还在天旋地转的脑袋,他挣扎着起身,嘴里的鲜血从口中掉落地面,他跪下磕头,凄声哀求道:“刘爷,再给小的一些时间,小的凑够钱一定还给您,求求您别带走我女儿,她年纪还小,求求您。” 磕头声“噗噗“响起,但是这刘爷却不为所动,他还一脚踹在卖菜大叔的身上,踹得他四脚朝天,然后神色得意的吩咐一旁手下喽啰,说道:“把她给带走,哈哈哈哈!” 说完,还露出淫笑对着卖菜大叔的小女儿上上下下的打量,心里想的是待会要怎么开心怎么来。 “耳朵都聋了不成!…你是谁?!” 刘爷淫笑了一阵,也还不见手下喽啰上前带走这小丫头,他的脾气不由得上来,便回过头一阵暴喝斥骂,只是这一回头他只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道袍的道人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看,而他几个手下喽啰则是七歪八倒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道人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刘爷迎上他的眼神,一股直觉告诉他面前这道人不好惹。 “人渣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那道人正是徐南,他说完后缓缓上前,一步一步的走向刘爷,脚步虽慢,但是一种压迫感如排山倒海般随着步伐扑向刘爷。 刘爷常年混迹街头,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意识到危险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握着刀一咬牙的刺向徐南。 在场众人见到亮刀子了都是一阵惊呼,心下都为这出头的道人担心,当中也有人认出这就是前些天吓得沈二赖下跪求饶的道人,此时心里都一阵痛快,连忙和身旁不知情的同伴说明这道人的事迹,然后随着恍然大悟的同伴一起等着看这刘爷的好戏,他们心想连沈二赖都要供着这道人,这乌帮的人还敢对这道人出手,那就是屎坑点灯,找死! 刘爷握着刀子,大步大步的奔向前,在众人的惊呼之中,眼看刘爷的刀子就快刺中徐南了,只是这一刀却突然落了个空。 刘爷一刀子刺了个空,他用力过猛,这一刀势收不住,整个人向前冲了过去,脚步踉跄,险些跌倒。 刘爷回过神来,心想明明那道人就在面前,何以能凭空消失那般,这人到底去了那里?! 第42章 亲切的刘爷 刘爷心头突然一阵惊恐,他感到身后好像有什么非常恐怖的事物,后背寒毛直竖,他急忙扭头回看,却只看到似乎能将天地都吞噬下的斗大的拳头,然后眼前便是一黑。 徐南回过身来蹲下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卖菜大叔,他语气柔和的问道:“大爷,现在没事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卖菜大叔见到有人出手相助,心中又喜又悲。 喜的是自己的女儿暂时不会被人强掳,悲的是这替自己出头的道人如此面生,明显不是城中人,因为城中人都知道乌帮的份量,没人会为自己出头。 待这道人离开之后,恐怕那些畜生还是会倒回来找自己,以那些人的秉性,恐怕会将这次事件也算到自己头上,到时候真正是生不如死啊… 卖菜大叔便将事情来历和他的担忧一一道来… 卖菜大叔叫许九,早些天他的婆娘生了重病花了很多钱才慢慢好转,家里的钱也因此用得差不多了。 钱是没了,可是婆娘的药不能停啊!还得花钱买。 许九便找亲朋戚友借些钱给婆娘买药,可是大家都日子也难过,能借给他的钱也不多,到最后他借来的钱也支撑不到婆娘病好。 大夫可是说过了,这要是断了药,那先前的花的医药费便全白费功夫了,就算医好也会落下病根子。 许九心疼婆娘,最后无计可施之下便和城里的乌帮借钱,当然他借钱之前也有人劝过他说这乌帮是吃人不吐骨头,千万别和他们有什么来往。 不用那人说,许九也知道乌帮是什么货色,可是他却急需要钱来为婆娘治病,心想只要自己在借钱时和这刘爷说得清清楚楚就好,有白纸黑字在,也不怕他耍横。 于是他便很想当然的和乌帮一位叫刘爷的接洽,那刘爷初时见面倒是个好说话的,为人亲切有礼,让许久如沐春风。 双方也在协议里说的清清楚楚的,若许久在一个月内将本钱还上,利息则只算本钱的一成,可如果许久逾期不还,除去两成利息之外就会被罚多五成的利息。 当时这刘爷还很关切的让许久想清楚了再借钱,许九仔细的盘算了,觉得自己努力些,一个月内肯定能赚到这笔钱,于是便在欠条上压下自己的手印,然后歪歪扭扭的签上自己的大字。 很快的,一个月期限到了,许九终于凑足钱要还给刘爷,可是到了还钱的最后一天却怎么都找不到刘爷的身形,他气急败坏下上了乌帮总堂也找不着刘爷。 这期间也有乌帮其它头目说可以代收这钱,只是没有欠条可拿回,要等刘爷回来才能给他,听到这样的话,许九可不敢就这样把钱交出去啊。 许久就这样又惊又怕的过了一天,到了隔日,这已经过了约定还钱的期限一天,按照协议那可是要罚多五成的利息!可也就是这一天,不用许九去找,这刘爷便自己找上门要钱。 许九忙向刘爷解释,可是刘爷却一改之前亲切的面貌,嗤笑的说每个欠债的人都这借口不还钱,他听得多了云云,硬是罚了这五成利息。 许九螳臂挡不住这大车轮,只好被逼还这本来不用还的利息。 在这之后的日子,许九被刘爷以各种借口加了好多利息,他本想报官,但被刘爷威胁杀他全家,他也就怂了,这也就有了今日这出。 说到这里,许九一个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多谢道长今日仗义出手帮助,可若有一天道长要是不在了,这些畜生一定会再来找小的麻烦,到时候小的还怎么抵挡…” 许九说完后徐南心想他说得也有道理,自己此时护他一时,可护不住他一世。 徐南沉吟片刻,心里已有决定,道:“不知大娘现在如何?” 大爷哽咽道:“本来大有好转,但有几次那些畜生在我这里讨不到钱,便上我家和我婆娘讨钱,我婆娘被他一番骚扰后受了惊吓,这病情又是更重了…” 徐南长叹一声,这时那刘爷已回过神来,举手捂着鼻头不让血流出。 徐南听到身后的动静,缓缓起身想他走来,刘爷看到徐南过来神色变得惊慌,道:“兄弟!有话好好说,没必要…” 呵呵…想不到这什么爷的也知道有话要好好说,徐南打断他的话,讥笑道:“你这种人也知道有话要好好说是吧?可是我刚刚看你和许大爷也没好好说话啊?” “我…我…”刘爷语塞,老半天那边我个不停。 徐南面无表情,脸上神色看不出喜怒,但是眼中的寒意却是毫不掩饰的,他问向刘爷,说道:“许大爷的欠条呢?” 刘爷听得徐南问的这个,心下一凛,可是在迎上徐南的目光后,他还是硬着头皮的说道:“欠条不在小的身上。” 由于刘爷还坐在地上,徐南便弯下身子蹲在他的面前,面无一点喜怒的看着他。 刘爷被看得头皮发麻,期期艾艾的问道:“欠条是真的不在小人的身上…” “啪”的一声响起,在这街道上是那么的刺耳,徐南骤然一个巴掌狠狠拍在他脸上,围观的群众看得热血沸腾,这个祸害也有今日了!围观的许多人一脸兴奋之色,但也有人跟旁人幸灾乐祸的说道:“这道人真是不知死活,居然连乌帮也敢惹,等乌帮的人回过神来后,这道人就大祸临头咯!” “那么欠条到底在什么地方?说话不要问一句说一句的,我很不喜欢。” 徐南语气无比平和,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刘爷从脚跟冷到头顶。 刘爷捂住被徐南打的那边脸,许是被徐南打得他发懵了,他不回话,只是呆楞的看着徐南,不敢置信自己真的被人打了。 自从他由小喽喽升职成了小头目后,他就没再被人打过了。 就连以前动辄对他大骂的老大,见到他也是客气了不少,至少不会再动手打他了。 他刚刚才趾高气扬的打了许九一巴掌,不可一世。 没想到这现世报来的快,现在换他自己被人打巴掌了。 第43章 衙役三人组 徐南见他不说话,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这回他动了真怒,下手再不留情,挟着怒意的又是一巴掌盖过去。 这一巴掌的手劲远不是刘爷刚刚打许久的那一巴掌可比的,徐南这巴掌直打得他满嘴里冒血,好几颗牙齿都被打得松动了,使得他整个人痛得双手捂着嘴哀叫。 “欠条到底在那里。” 刘爷痛得头昏脑胀,隐约间似乎听到有人问话也没法做回应,这时脸上再次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头昏脑胀转变成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却见自己大字形趴着,脸都贴着地面,嘴边真真吐出了几颗牙齿。 “欠条到底在那里。” 骤然,这恶魔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刘爷立时反应过来,双脚朝天,不由自主的闭着双眼,双手凌空乱舞挡着面部,带着哭音的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说就是了,欠条在我身上!” “拿来。” 恶魔的声音再响起,刘爷不敢不遵,像个遭受了十个大汉欺负的少女,哭得梨花带泪的说道:“我给你我给你,你别再打我了!” 卖菜大叔许久在一旁看得解气之极,这一段时间来他实在被这刘爷扇了不知道多少次耳光,完全都没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看待!只恨自己不像这道人这么强悍,否则也不会被人不当人看待,真正是比狗还不如! “那就拿来给我。” 这话音冰冷,在烈日当空的天气中听在刘爷的耳中却是寒毛根根竖起,刘爷不想再被面前这道人打耳光了,一听他说话立即连“哦”了几声,然后立即从地上弹起。 他此时脸颊被打得高高肿起来,嘴巴都被打得无法合上,血水一直从微开着的嘴流出来,他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打开,内里是好几张欠条,他从中抽出一张交给徐南。 “大爷你看看这是你的欠条吗?” 徐南接过这欠条,看也不看的回身递给许久。 许九颤巍巍的双手接过一看,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欠条吗?这次终于拿到自己的手上了… 许九拿着欠条看了一会,笑了起来,这笑中却是带着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泪从他笑得弯起的眼里滑落下来,他一旁的小女儿也是捂着嘴似笑似哭。 “恩公,承蒙您这番大恩大德,许九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老人家的恩情!” 许九看向徐南,话音铿锵有力,然后拉着他小女儿一起向徐南下跪,诚心诚意的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大爷,不必如此,请起身。” 徐南不喜欢这一套在,一番拉扯之下许九和他女儿才消停,虽然他们脸上依然满布泪痕,但脸上却是喜悦的笑脸。 “道长,小的可以走了吗?”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是刘爷的声音。 徐南回身一看,见他刘爷满嘴血水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哎,险些就忘了这什么爷了,徐南记得刚刚看到他手中还有好多欠条,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手法追来的债务,反正仇怨也已结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你刚刚手上不是还有别的欠条吗?拿来。” 徐南冷眼看着他,看得刘爷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些…那些…” 徐南没兴致听他废话,见他不愿意将欠条交出,手便高高的举起,这时突然一道凛然的暴喝声响起:“住手!” 沈二赖正领着张三李四前往城北巡逻,突然听人说起乌帮的刘耳光被人给打了。 刘耳光因为爱打人耳光所以被人叫他刘耳光,他自己也不以为然反而还颇有几分得意。 沈二赖认识刘耳光,平时里相交,刘耳光总有这样那样的孝敬给他,日积月累之下他着实拿了刘耳光不少好处,刘耳光这对他而言就是个一见发财的财神爷啊!此时他听闻财神爷受难,那个气啊!究竟何人敢对自己的财神爷动手?他立即便赶紧前往北市看个究竟。 他脚步飞快,一路上吆喝着路人让开,很快的就到了北市,只见某个角落醒目的围了满满一圈的吃瓜群众,沈二赖便吆喝人让路,好不容易穿过人群,便看到有人举手要打刘耳光,这还得了?光头化日之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于是沈二赖当即一声暴喝,那神态说不出的威武正义,就像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客。 这一声喝果然止住那人的动作,沈二赖面上含威,就像个救苦救难的大侠。 那人动作顿了顿,缓缓的回过头来,“嗯”的发出一声鼻音,沈二赖定眼一看,这下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顿时觉得浑身发软。 不只是沈二赖觉得身体发软,他身后跟着的张三李四也是觉得一阵发软、双脚无力,膝盖忍不住就要软下,却原来那人居然是六扇门位同大捕头级别的客卿,还是不久前“打”过交道的徐道长! 徐南循声望去,却见来人居然是沈二赖这小子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几日不见这家伙胆子变肥了嘛!还敢对自己这样大小声。 徐南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叫我住手?” 说完,只见沈二赖哎哟一声,衙役三人组一连小跑的来到徐南身边,沈二赖盯着徐南的手,谄媚道:“小的看到大人抬手想教训这刘耳光,这不是心疼大人尊贵的玉手嘛!小的生怕大人尊贵的玉手因此受伤,所以就想为大人效劳,情急之下兴许声量大了一点,惊扰了大人真是小的罪过,还望大人海涵,这种粗活交给小的便是,小的必定让大人满意!” 玉手…玉手…玉手…沈二赖的马屁令徐南瞬间石化,脑子只有玉手两个字。 说完,沈二赖也不待徐南反应,手一挥,说了句“动手”,就连同身边两个同僚对着刘爷霹雳吧啦的拳脚并用的一通狠揍,响亮的声音从刘耳光身上啪啪噗噗的发出,瞧那手劲这沈二赖可没几分留情,是实实在在的往死里打。 可怜刘耳光挨了这通拳脚,这下子彻彻底底变成猪头一只,面目全非。 第44章 刀 斧,漫天飞舞 那沈二赖见刘耳光被自己和张三李四打得出气多进气少这才停下手来,只是他的眼角余光看到刘耳光的几个手下喽罗似乎醒了,他呼啦一声再次唤过两位同僚张三李四又对着刘耳光的手下人霹雳吧啦一通狠揍。 可怜这些人,刚刚醒来便见到自家老大像个小女人似的哭哭啼啼,还来不及反应时,却见那位和老大一向交好的沈二爷对着老大就是一通狠揍,揍完之后沈二爷还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等人目露凶光,然后招呼也不打,话也不说一句就跑来揍自己一顿,可怜自己这是招谁惹谁啊! 刘耳光这些手下喽罗被衙役三人组打得哭爹喊娘的,但偏偏他们不敢还手只好躲躲闪闪如雨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抱头鼠窜。 他们自己都狼狈得在场内乱跑,那里还顾得上在脚下奄奄一息的刘老大呢?几个手下喽罗就起了撇下刘老大就此逃跑的心思,但周遭密密麻麻围观的群众挡着又不好跑,甚至还有人推撞自己跌向沈二爷三人。 衙役三人组大展神威,一个打十个的满圈子追着这些人打,什么猛虎下山、黑龙出海、狂风扫落叶、猴子偷桃的招数尽情的施展,拳脚用得那叫舒心痛快啊… 没多久,刘耳光的这些手下人再次眼前一黑,东一个西一个的倒下。 看着满地的杰作,沈二赖气喘乎乎,汗流浃背。 他和张三李四邀功似的跑来向徐南报告,谄媚道:“大人,小的总算没让大人尊贵的玉手担上受伤的风险,这些粗活小的已经圆满完成,不知大人可满意?” 徐南无语,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回应他,他看着沈二赖笑得眉眼都挤在一起的脸,心下一阵复杂,这人的样貌到底怎么长的?看起来就整一个梵高的那些抽象画的画作似的,眼口耳鼻都难以分辨… “很好…做得很好。” 徐南最后口中吐出这几个字来,得到“徐大人”的称赞,沈二赖喜得眉目更为“抽象”了。 这时,围观人群突然传出一阵骚动,所有人都散了包围分向街道两旁,顿时徐南沈二赖等人就醒目的显露中间。 徐南前方不远处,清一色的一大群皂衣汉子,只见当头一个光头大汉为首,他怀中抱着个七八岁的小光头昂然挺立在街道中央。 这光头大汉脖子戴着一条粗大的金链子,左右双手也带了几只金戒指,小光头亦是如此打扮,一整个暴发户的形象。 他的身后数十个大汉众星捧月的护着他,每个人都拿着短刀短斧之类的武器在手。 光头大汉怀抱着小光头,神色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他站在街道中央边摸着光头边说道:“那个伤了我兄弟老刘的,站出来说话。” 街道两旁的围观群众闻言,唯恐被误认,纷纷将视线投向徐南,这下子不用说也光头大汉知道下手人是谁了。 沈二赖衙役三人组早在看清了来人之后就悄悄把身形泯灭在众人之中,但是在他们走之前,沈二赖还是瞬速悄声的向徐南说道:“大人,这光头佬便是乌帮帮主张大力,人称铁头钢拳,此人倒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为人嚣张跋扈之极,不太好惹。” 铁头钢拳? 徐南运足目力放眼望去,果见那光头大汉双手拳头布满一层厚厚的灰黑老茧,看来此人走的是外功路线,确实在拳之一道上下过了苦工。 街道中央只有徐南与乌帮帮主张大力两人,空荡荡的街道中央衬托得两人极为显眼,徐南走上前与那张大力对视,铿锵有力的语气,脸上似笑非笑的说道:“正是贫道打的人,可有何指教?” 张大力闻言,看着面前这位他认为是不知死活的嚣张道人,他摸着自己锃亮的光头呵呵笑了几声,也不与徐南说些什么,只是抱着小光头转过身去,然后对手下人轻轻的说了一句。 “动手。” 立时数十乌帮帮众便响起震天的喊杀声越过光头大汉冲向徐南。 徐南屹立场中,随着乌帮帮众们一尺一尺缩短和他的距离也没有动摇半步,直至刀斧欲加在己身时他身形骤然一晃,闪过林林总总的刀斧,然后如同热刀子切入牛油那样瞬间就滑入乌帮帮众之中,就像是混进羊群中的狼。 此时徐南几乎与乌帮帮众们身体贴在一起了,犹如罐头里的沙丁鱼那般,却见他这时突然腰马一坠,将马步站稳,然后他的身形一弓,体内雄浑的内力透体而出将四面八方贴着他的乌帮帮众弹飞出去,瞬间他的周围空了一大圈,再无一人在他方圆丈内。 这些乌帮帮众被徐南内力震飞而出将身后的同伴们撞飞,人推人的跌了一大片,一些人还在这次推搡之中被自己的武器所伤,一开始气势汹汹的数十人此时只剩下一半人还站在场中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 场中人都被这变化弄得愣神,徐南看向地面上其中一人,弯下腰伸手解了他腰间黑色大带抓在手上,这时乌帮帮众回过神来又是震天喊杀的形成包围圈将徐南围起。 人总是会成长,他们会在各种情况下吸取失败的教训,然后避免重蹈覆辙。 乌帮帮众们和徐南保持了足够的距离,不再让这怪异的道人贴近自己身边,一时间十几个人围绕着徐南转了起来。 这道人可不是以前遇到的那些好欺负,这些人警惕的看着徐南,面色凝重,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丢”,然后这些人便将手中短刀斧头纷纷掷向徐南,一时间各种刀斧漫天飞舞犹如过境的蝗虫般将徐南头顶的那片天空给淹没。 这种情况徐南也是第一次遇到,当下他也是头皮发麻,心下说不惧怕那是骗人的,但是他定眼一看,看到某个方向的包围露出个空缺,比较薄弱。 而且那些乌帮帮众将手中武器当成暗器般丢了出去,这下子双手空空的,可谓是手无寸铁。 第45章 徐南啪啪啪乌帮帮众 一些乌帮帮众腰间还别了两三把短斧,纷纷不用钱似的一股脑儿向徐南扔去。 眼看着如同蝗虫压境那般的的刀斧就要将自己淹没,徐南自是不可能无动于衷,但见他足尖一扭,无与伦比的爆发力自脚下传来,一股强大的冲力让他如同炮弹般瞬间射向前方他认为比较薄弱的那方空缺,这一下子漫天飞舞的刀斧尽皆落了个空。 几十把刀斧丢了个空落在地面,立时一阵铿锵声响起,一些刀斧抛飞的力道因为过猛,落在地上还好像石子在水面上弹跳那样,险些伤害到自己对面的同伙。 徐南的身法极快,一瞬间就进入了乌帮帮众的在之中,他稳住身形的同时手中黑色大带立即甩出犹如毒蛇般迅速袭向周围的乌帮帮众,场中响起啪啪啪声响,瞬间数名乌帮帮众被黑色大带鞭得哀痛不已犹如撕裂之痛,包围徐南的乌帮帮众顿时漏出一道空隙出来。 黑色大带像条毒蛇似的追着场中人怒显毒牙,每个人只要被这毒牙咬上那么一口,毒牙的威力会疼得他们体味起以前年幼时被父母拿藤鞭抽打的滋味,只是这一鞭并不像他们的父母那样手下留情,任何人只要挨上那么一鞭就只能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当场失去战力。 不多时,场中的乌帮帮众大部分都被徐南打得在地上打滚哀叫,只余下七八个人躲得远远的,不敢近前唯恐挨上毒蛇那口锐利毒牙。 “给老子上!你们吃干饭的吗?这么多人都对付不了一个人!” 铁胆钢拳张大力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这群手下人这么没用,这才几个照面就让形势逆转至此,气得他抱着小光头对着剩余那七八个人一通斥骂。 那几个人听得帮主斥骂,一个个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口中呜哇大叫的冲向徐南。 片刻,呜哇大叫换成呜呜哀叫,这七八个人也加入同伴行列,在地上打滚哀叫。 徐南狞笑,看着这张大力锃亮的光头哈哈笑道:“铁胆钢拳是吧?” 本来还威风凛凛带着数十个手下纵横城北,一身穿金戴银的乌帮帮主张大力此时成了光棍司令。 铁头钢拳张大力,幼时家境极为贫寒,年幼的他父亲早逝,家中只有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因此在他年少时就找了份为地主老财放牛的工作以挣些米粮帮补家计。 年幼无知的张大力,跟所有孩子一样,都爱听故事,有时候他会跟其它的孩子缠着一些和蔼亲切的村中老人,缠绕他们为他说一些故事听听。 老人家活了一辈子,几十年的见闻,只要随便拿出一样来说,就算不加油添醋,也能唬得这些年幼的孩子一愣一愣的,深深沉迷于这些故事之中,看着这些孩子闪烁着精光的清澈眼神,或许这也是老人家的一项乐趣吧? 这么多年下来,小小年纪的他听了不少的故事,但是他最爱听的却是江湖好汉,武林大侠的事迹。 什么断碑手、碎石掌、自裁剑法、披风枪、破风刀法、绵云手、砍柴刀法等等各种名目的武功招法听得年幼的他心中向往不己。 “砍柴三式!” 放牛之时,年幼的张大力就会拾起地上的断枝,然后一边胡乱挥舞一边将所听闻过的武功名字随着动作大声吆喝,仿佛自己便是那叱咤风云的武林高手。 “嘿!那边的傻子!” 又是他们… 张大力循声望去,见到来人心下厌恶,那是春大婶的儿子,经常连同其它人一起取笑自己没有父亲。 若是在以往,张大力断然不会理会他们,权当是一些野狗在吠叫而已,只是今次却有些不同。 或许是近来听了太多替天行道的侠客故事,张大力也有些飘飘然,认为自己也有了伸张正义的能力,而春大婶的儿子,便是万恶不赦的大魔头! 为了正义,他朝着那经常欺负他的带头小子脸上挥了一拳,只是一拳就将对方打倒在地。 看着对方倒在地上,手抚着面颊,看着自己的惊愕的眼神,张大力居然感到痛快!他回味刚刚用拳头揍人的那种触感,这种感觉很舒心,他居然有些迷恋这样的感觉,这种用拳头打人的感觉。 事后春大婶带着孩子吵上门来了,张大力的母亲一直鞠躬道歉,那熊孩子得意无比,挑衅的看着张大力。 张大力本来心中有些内疚,从小的教育认知告诉他,出手打人怎么都是不对的,但是他看到那熊孩子得意洋洋的神情,当下牛脾气又上来了。 “娘!你不用和春大婶道歉!他的孩子每次都嘲笑我是没有父亲的杂种,是不知道那里跑来的野种!他这种人嘴臭,我打他就是应该!” 自己的孩子在眼中自然是最好最乖巧的,春大婶那里会去信他的话,反而气焰更是嚣张的臭骂起来。 张大力母亲一个寡母,家中没有男人,加上她的性子也是不喜欢与人争执,虽然她听了儿子口中的话,对野种这些话听了也是着恼,但也只是心中恼怒而已,表面上还是一如刚刚的不停的鞠躬道歉。 这一幕看在张大力眼中,年幼的他突然无比渴望长大。 因为只有长大了才有力量,长大了就不会任人欺负! 在那之后,他每次放牛时都会对着树干出拳,忍着疼痛一拳一拳的打在树干上。 任何事情都讲究个循环渐进,尤其是练武,若有不慎就会落下难以根治的病根,可是小小年纪的张大力那里懂得这些?他就是一股脑的对着树干挥拳,直到拳头肿痛难当,他就停止休息几天,直到拳头消肿了又来对着树干一阵蛮打。 这么枯燥乏味的打了几个月,他小小的拳头起了一层厚厚的茧,这下子他打起树干来也没那么痛了,这给他带来无比喜悦,认为自己神功渐渐有成,叱咤风云的美好未来仿佛就在眼前。 张大力就这样对着树干练了好几年,全村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和树干过不去的怪孩子,但他也不介意别人的目光,只是我行我素。 以前那些欺负他的孩子,现在见了他都绕道走,再也不敢去惹他。 一种力量就是一切的扭曲世界观慢慢的在他的认知中形成。 第46章 乌帮帮主张大力 张大力的母亲也为此劝过他,但他也只是口中顺服,转过身去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渐渐的他母亲见劝不听他,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一年,张大力已长成精壮的小伙子,但不知怎么的,还不到十八岁的他,头发却相当的稀薄,大日头的如果他人在外面时,阳光照射在他高高的额头上,似乎还能反射回一道精光。 他还是是地主老财放牛,地主老财的管家见他高头大马,便让他随自己进城一趟去办些事。 那一日还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但对管家而言,脸上却像是聚起了蔽日的乌云,发生了一件吓得他面无人色的事情。 “小子,你当你是谁?” 对面几个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人物,此时俱皆不怀好意的看着张大力,慢慢的围拢过来,将他包围起来。 一旁,三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花容失色的站在一旁。 张大力摸了摸光滑的额头,脸上神色无惊无惧,他定定看着为首的那人,说道:“光天化日的,几位当街欺负几个弱女子,不太好吧?” 为首的那流氓听了嗤笑一声,神色不屑的说道:“那又怎样?关你妈事?” 关你妈… 张大力眼中闪过一抹狠历,自幼丧父的他,全靠老母亲带大,现在面前这人辱及他的老母亲,他不介意当那血溅五步的匹夫。 一转眼之后,张大力脸上几道瘀青肿胀,他双拳紧握,胸膛急剧起伏的喘着粗气看着地面几个面貌已是血肉模糊的地痞流氓,他那布满厚厚老茧的双拳上面像是粘了一些黏糊糊的血肉,鲜血顺着他的拳头不停的往下滴血。 血一滴滴的流,却也把周遭人的心一下下的提起。 一旁那几个少女看着他的神色,惊惧中带着感激,中间那个少女更是不顾一切的上前以自己的手绢为他包扎双拳的“伤口”。 少女面红耳赤的抓起张大力厚实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包扎起来,却不知道张大力其实根本没有受伤,他伤的是心。 一颗好好的小伙心,就这样被一位清秀少女强行闯入进去,一颗心就这样裂出一个豁口。 张大力痴痴的看着面前近距离的少女,他是第一次与女子这么靠近,他从没想过原来女子竟然是这样的好看,让他看得如痴如醉。 两人的距离是这样的近,她那长长的睫毛、面庞上细细的绒毛、她的头发、她头顶戴着的首饰,一切都让他着迷。 张大力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但少女只是低着头,为他包扎“伤口”,但若仔细一看,便可见到少女的双耳,一片赤红。 “那个王八蛋敢伤我兄弟!” 蓦然,一道炸雷般的暴喝声晴空霹雳的响起,却见不远处又来了几个地痞流氓般的人物。 地主老财的管家见此情景,已经是悄悄溜走,丢下张大力一人在此。 哦,还有三个少女。 这新来的几个人,看上去极为不好惹,他们一身精肉,面貌狰狞,为首的那人倘开的衣襟可见胸前一道疤痕。 “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 另两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上前拉着少女的衣袖,面色惶恐。 少女闻言亦心生惧意,但她迎上张大力炯炯有神的双眼,心中惧意却一扫而空。 她知道这个男人会保护自己。 “人就是我打的。” 张大力踏前一步,将少女护在身后,凛然望着来人,为首那个胸有疤痕的人见了三个样貌这么标致的可人儿,眼睛就像被勾了魂似的,再也难以移开,双目带着淫邪之意的不住打量,连张大力也不理会了。 张大力蹙眉,将话说多一遍,那疤痕男才回过神来,却说道:“小子,你可以走了,老子饶你一回,但这几个美人儿要给我留下。”说罢,还面露淫笑。 “她们是无辜的,让她们走,我们之间再来好好的解决。” 张大力如何能应,当下面色阴沉,眼神中那抹狠历却是毫不掩饰。 “唷!小子还想来横的?莫非以为自己打赢那几个废物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疤痕男脱下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精肉,尤其胸膛那道疤痕最是醒目惹眼,仿佛向人展示它的主人曾经经历了怎样的生死关头。 张大力暴喝如雷,抡起一双拳头就此冲上前和疤痕男撕打起来。 疤痕男拳脚老练,显然练过几年拳脚,张大力虎虎生风的挥舞着拳头,但接连几拳都碰不到对方的衣角,反而还吃了人家几拳。 两个丫鬟看得担忧不己,当然这担忧的对象并不是张大力,而是小姐和她们自身,唯有那位小姐,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张大力吃了几个亏,反倒激发了他的血性,他一咬牙就扑上去不管不顾的缠抱着疤痕男,全凭一股蛮力与他扭打起来。 这等街头混混的打斗全凭一口气,谁的气足,谁就能坚持到最后,疤痕男的身子看似精壮,但其实已是外强中干,长年的酒色生涯再加上疏忽锻炼,他那里能和张大力这种健壮小伙子比拼缠斗呢? 不多时,他便被张大力逼得气喘乎乎,整张脸因为身体急剧消耗氧气又得不到足够补充而变成猪肝色。 “你们几个,快来帮手!” 疤痕男再也忍不住了,也不顾脸面了,直接呼喊让手下人帮忙。 本来几个喽啰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平时他们就经常听疤痕男吹嘘自己当年怎样怎样,在那边的小巷子里被人逼到角落里然后他一个人打五个什么之类的英勇事迹,但是现在看来原来是吹牛啊? 居然连个半大小子也搞不定! 这些喽啰心下不禁鄙夷,只是疤痕男终究是他们的老大,现在老大有令,几个喽啰也就不再看戏,于是他们连忙上前拉扯或殴打张大力,试图令他松手。 一时间几双拳脚打在张大力脸上,身上不绝,拳脚打在他身上的沉闷声“噗噗”响起。 只是他们打在张大力身上的拳脚越狠,他回敬疤痕男就更狠,任凭旁人如何拉扯,他就像一条疯狗似的狠狠的咬着疤痕男不放。 他眼中只有疤痕男一人。 第47章 徐南啪啪啪张大力 刚刚的情景再现,张大力那双布满厚厚老茧的双拳,一拳又一拳的嘭嘭嘭的往疤痕男的脸上落下。 刚开始疤痕男那张被打到满脸血的脸,唯独他那双眼睛最是明亮,丝毫不因为处于弱势被张大力狂殴而有任何屈辱哀求之色。 他每被张大力打一拳,明亮刚强的眼睛就恶狠狠的瞪着张大力,仿佛在对张大力说“来吧!就你这么几下软绵绵的拳头,别想就这么容易要我屈服!” 只是他的硬气在挨了张大力第七次的硬拳之后,他刚强的双眼却换上哀求之色,希望张大力可以饶了他这回,他再也不敢惹张大力了。 只是张大力丝毫不理会他的神情变化,视若无睹如雨落在脸上、身上的拳脚,一下又一下的举起那双满布老茧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疯狂殴打疤痕男。 到最后疤痕男被他揍得跟猪头似的,他唇上的皮肉被张大力打得裂开,鲜红的血液如小溪般倒流进他的鼻孔里,整张脸无处不高高肿胀。 他整张脸血肉模糊,就像梵高的抽象画作那般,眼耳口鼻都难以辨认,人已经是不醒人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但是张大力也好不到那里去,缠抱期间几个喽啰为了分开他与疤痕男,对他的拳脚相加,如雨水般的拳脚不曾有一刻停歇,直把他打得眼角肿胀,双眼只留下一道缝隙勉强视物,鼻子更被踢得鲜血直流,因喘气而不断开张的双唇,每次气息进出都会带起一道血泡。 已经数不清是第二十还是二十三次的拳头打在疤痕男的脸上,张大力仍然视若无睹几个喽啰的拳脚,还在一下一下的殴打疤痕男。 几个喽啰终于感到怕了,惧怕得胆颤心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疯狂的人,疯狂的连命都不要,只要人命! 终于,张大力垂下了要举起的拳头,他被打得只剩下一条缝隙的右眼,遮掩不住他的疯狂,他缓缓的站起身,走向那几个喽啰。 这些人,刚刚打他打到那么爽,现在他要回敬过去! 他的脚每上前一步,几个喽啰就不自禁的后退一步,直至退无可退,身后已是一道墙阻挡了后路,喽啰们立即分成左右四散而逃。 张大力喘着粗气,微微张开的嘴,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冒起血泡。 少女在不远处看着,这么血腥的一幕,纵然是个大男人也会看得于心不忍,但她的脸上却是微微的笑。 少女原来是一名孙姓拳师的女儿,他跑了一辈子的镖,到最后年纪大了,再也跑不动了,便带着积攒了几十年的储蓄和女儿回到家乡居住,那知道女儿只是出来溜达便遇到这种事情,幸好遇上张大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孙姓拳师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见张大力虽然年轻但是胆色不小,性子亦悍勇,当下也不顾张大力身上的伤势,直拉他去喝酒,两人几个时辰后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勾肩搭背。 隔日,张大力便拜孙姓拳师为师,几年后艺成,他靠着一双拳头还有悍不畏死的胆色,一个人孤身探入敌对帮派以一双拳头将上下二十几号人打服,这才有了铁胆钢拳的外号。 如今十几年过去,他或许身材已有些松垮,但是他的拳头依然还是当年的钢拳,他的胆,依然还是当年的铁胆。 面前的道人,一个人就将他几十号手下尽数打倒在地,现在这道人还对自己露出狞笑。 这种笑容从来都是他对别人展露的,何曾有人敢对他这么笑?! 张大力勃然大怒,已经有十几年没人胆敢在他面前做出这种姿态,敢这么做的人都已经被他塞入麻袋里乱棍打死,然后喂了他家的四条招、财、进、宝了。 “铁胆钢拳是吧?” 面前这道人的语气毫不掩饰轻蔑之意,张大力的脾性上来了,纵然他知道自己远远不是这道人的对手,但是那又如何? 难道他就会因此怕了吗? “正是张某。” 他瞪着浑圆的眼,眼神有的是跃跃欲试的战意。 徐南忍不住嗤笑,道:“现在就剩你一人了,放下那小光头,来吧。” 看着对面道人又一次对他的的藐视,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这道人的对手,但是他不会就此认怂。 张大力放下怀中的小光头,双手将他锃亮的光头一通乱搓,然后展开他武功的起手势怒吼着冲向徐南,那凶相直教旁人看得心惊胆战,不过也只是旁人而已,并不包括徐南在内。 “啪”的一声响,徐南一抖手中的黑色大带抽在张大力锃亮的脑门上,这一鞭痛得他脚步踉跄险些跌倒,待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是蹲在地上搓揉痛处。 足足揉了好一阵子的脑门,这才感觉不怎么疼了,张大力双目赤红,怒吼着又向徐南冲来。 “啪!”的一声又响起,徐南这一鞭打在相同的部位,这下可是痛上加痛。 张大力啊啊怪叫蹲在地上猛搓揉脑门,不多时光滑锃亮的脑门被他搓得一片通红。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片刻,张大力恢复过来,他还是第一次遭受这般耻辱,并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出丑! 他满布血丝的赤红双眼,目眦欲裂的冲向徐南,就像一头失去理性的猛兽,杀气冲天。 只是… “啪”的一身再次响起,张大力嗬嗬怪叫着揉着头皮,这次他动作轻柔许多也不敢用力,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脑门的头皮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他再出力搓揉肯定会搓掉一层皮。 可是,不搓又无法减缓痛楚,脑门的头皮肿胀发疼,他只好轻轻拍着痛处以此减缓疼痛,喉中嗬嗬喉音不停的发出,他的双目彻底通红,眼角忍不住滑落出一道泪水。 虽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那只是因为还没到伤心处而已… 张大力这模样也引起围观群众的哄笑,他听到周遭耻笑声,也顾不得脑门的痛处,猛一站起身来红着眼睛瞪着围观群众,怒吼道:“谁在笑?!出来!出来啊!他娘的谁还敢笑!” (求各位大侠推荐票什么的啪啪啪的丢在光头强头上!) 第48章 虎死威犹在 张大力愤怒的咆哮!虎死威犹在,何况他还没死呢!他叱咤已有十几年之久,作为城北区唯一也是最大的帮会帮主,他的名字在城北区可是能起到小儿止哭的效果。 一瞬间,围观群众纷纷噤声低下头,不敢再有所动作,场面立时一片静寂。 “啪”的一声也在这片静寂之中特别刺耳,随既而来便是张大力的惨叫声响起,只见他又是一副蹲在地上捧着头顶一副想揉却不敢揉的模样。 脱皮了脱皮了,这下真的脱皮了! 张大力的手一触碰到那脑门痛处便感到一股湿润的滚烫感,他知道自己脑门的头皮是不保了,他略一思索便果断的伸出一只手挡在脑门处,低着头说道:“请…请高抬贵手…张某认栽了…” 徐南由始至终都是抱着戏耍的心态,他见张大力认怂了,哈哈一笑,然后说道:“早早认栽不就不用受这些苦了不是吗?” 张大力低着天,通红的双眼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有一种叫屈辱的情绪涌上他心头。 徐南似笑非笑的说道:“有些事情总得有个底线才好,出来混不过是求财,何必弄出个卖人子女这等事情,人在做天在看,难不成张帮主真希望自己不得善终?” 张大力闻言沉默不语,半响起身向徐南点点头示意,便抱起身后呆楞的小光头,然后再招呼手下人离开,数十人弯腰弓背各种古怪姿势缓缓的跟着他离开。 张大力和他的人彻底离开之时,沈二赖衙役三人组也悄然离开。 今日城北某道人一人打遍乌帮上下的事迅速的传遍了整个灵州城,城中各方势力得闻此事反应不一,某些消息灵通的势力更是查探出这道士的身份乃是六扇门客卿,一股暗潮就此展开。 “道长早!” “早。” “道长好。” “你好。” “道长好样的!” “你也好样的。” “我可比不上道长,道长是真好样的!” “呵呵!” 大清早的,自徐南踏出房门一步便感受到四面八方聚焦在他身上的视线,一些认得的,不认得的人纷纷向他打招呼,徐南都一一微笑给予回应。 只是到后来徐南脸上肌肉都笑僵了,他也就面无表情回应别人的招呼,再到得后来,徐南一律点头示意算了。 徐南感觉自己就像以前地球的国宝熊猫,去到那里都有人对他投来关注的目光,一时间徐南真的很不习惯,突然也明白了以前地球那些名人影星的感受。 徐南只是从城西走去城北而已,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和他打招呼,而且回头率是百分之两百! 这种感觉一开始或许会让人兴奋享受,只是到后来便会觉得厌烦。 好不容易徐南终于走到了城北区,来到了他的目的地,焖烧肉面摊。 徐南举起手来向卖面大爷打了个招呼,道:“大爷。” 卖面大爷抬头一看是徐南,颇有些意外,他高兴的说道:“哎哟!道长今日好早啊!” 徐南说道:“是啊,昨日我吃面的钱还没给呢,等下一起结算。” 卖面大爷不以为意,道:“没关系,昨日的算我请道长吃!” 徐南又不欠那两个吃面的钱,再说了小本生意经营不容易,他也不想让卖面大爷亏这个钱,便罢罢手然后说道:“哎!别这样,大爷也不容易,我自己吃的我给钱。” 不想卖面大爷颇为坚持,道:“哎,道长这就见外了,就凭昨日的事情,就值得我请道长吃一顿,别说这一顿,就是再加上今天这一顿我也是心甘情愿。” 不过徐南真心不想让大爷亏钱,神情坚持,道:“哎!大爷别这样,你要是不让我给钱,我这就转头走了啊!” 见徐南如此,卖面大爷也就不勉强,他问徐南:“好吧,那依道长就是了,今日还是照旧吗” 徐南说道:“今日照旧,那些肉尽量挑漂亮的给我。” 卖面大爷点点头,道:“晓得!一定挑给道长您最爱吃的肥肉。” 说完,徐南便挑个空桌坐下,这一坐便感应到周遭对他的议论纷纷和关注,尤其是对街卖菜的许九一看到他来,立刻丢下菜摊拉着他的小女儿走来就拜倒。 “许九小女子见过恩人。” 徐南心中更是无奈,许九来这么一出顿时令大家对他更为关注了,他现在就像是天生自带光环在头顶,就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那般令人注目,这下子还让不让他安心的吃个面了。 整个早上都如此,徐南语气不免带了几分不耐烦的说道:“得了得了,起身吧!你以后再给我来这一出,日后我见了你就要躲了。” 许九讪笑,和徐南说两句话后便回去他的菜摊。 面来了,肉也来了,徐南美美的吃了一顿,心满意足的回去客栈。 如此又过了几日,连着几日徐南都在这里吃这焖烧肉面,实在是有点腻味了,于是他便在北市溜达,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对口味的东西吃。 徐南逛了一圈北市,他发现了个卖相和卫生也合他口味的汤面,于是便叫了碗面找了个空桌坐下。 没多久冒着热气的汤面来了,徐南噗哧噗哧的大口吃面,热乎乎的汤面吞下腹内身上不禁冒出一层汗水,浑身热乎乎暖洋洋的,额角的汗一滴滴的滑落下来,这时身旁一道话语响起,道:“徐道长,打扰了。” 徐南循声抬头,却见来人竟然是张大力! 徐南眼一眯,心想难道是来闹事的?但又见他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而且他身旁还站着上回的小光头,小孩子正畏惧的看着自己,神情怯懦。 想来应该不是来闹事的,只是张大力这谄媚的笑容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大力这阵势多少有点吓到旁人,汤面老板和一旁食客见势也悄悄的挪移身形往后退。 徐南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大力,道:“还不服?” 张大力立即罢罢手,连忙说道:“不不不,张某此来是有事和您商量的。” 第49章 天下父母心 徐南闻言顿生好奇心,心忖这光头佬到底想干什么? 他“哦”了一声,语音带上疑惑,然后问道:“你我还能有事商量?” 张大力拉过一旁的小光头,他搓搓手,略微弯着腰低下头和徐南视线对齐,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说道:“徐道长,这是我儿子,不知道你看着觉得怎么样?” 徐南看了那小光头一眼,小光头小手抓着张大力的衣角躲在他身后,露出半个头向自己看来。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一个熊孩子咯!充其量是比较害羞的熊孩子。 徐南很随意的说道:“很好啊。” 张大力闻言却是大喜,一把扯过小光头来到徐南的面前然后“啪”的一声拍他的头,道:“臭小子,徐道长都说你很好了,还不快给老子跪下拜师!”小光头闻言立时恭恭敬敬的向徐南跪下,稚声稚气的说道:“弟子张巨力见过师父。” 噗!老子叫张大力,儿子叫张巨力。 这是什么名字啊?起名的人文化程度也太低了吧!等等…不对!这是什么情况啊? 拜师? 自己不就是随口敷衍一句很好而已,你知道什么叫敷衍吗?徐南忙道:“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答应收你儿子为徒了?” 张大力也是豁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情做的太多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就这么个儿子而已,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他能有今日,靠的是妻子的父亲扶持栽培才有今日,故此他也不敢也不愿意明面上纳妾。 起初他以为是妻子的问题,于是他偷偷在外养了一个外室,想说广撒种,应该能收获一些,但没想到一年两年过去,屁都没一个。 到的后来,外室都养了三个了,他数年下来一直都很努力的耕耘,但终究白费功夫,三个外室的肚皮依然扁平。 是以他也心灰意冷了,就想着好好栽培张巨力这个唯一的独子,本来他对于这个独子寄予厚望,想着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这才为他取名为巨力。 巨力怎样也比大力强的多了吧? 但没想到的是,或许真的是他缺德事情做多了,老子英雄儿娘娘腔…张巨力性格懦弱胆小易害羞,比一般女孩子还要女孩子。 每每一要他练武时,这小子就哭闹不休,就是不肯下苦功练武。 终究是自己的心头肉,张大力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可是在“遇见”徐南之后,他这个念头又活跃起来。 他想让儿子拜徐南为师!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狠下心将儿子送给别人去教导,但终究没有看得上的高手入他的眼。 想他这身武功修为在这江湖上也算是排得上号,所以他不想在儿子拜师这事上儿戏,终究是拜师,师为父。 这种关系必须要谨慎。 是以他“遇到”徐南后,他思索了一日,终究下了决心,一个武功远远碾压自己的人,并且人品看来是不错,并且很可能是什么名门大派的背景,再看他年岁多个几年就是而立之年了,这样的人若能让儿子拜他为师,终究没有坏处。 他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反正不会损失些什么。 张大力放下老脸,一脸谄媚的说道:“刚刚徐道长您不是说犬子很好吗?想来道长十分满意犬子了。” 闻言徐南猛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那是敷衍你好不好,你都这么问我了,难道我能说你儿子不好吧?” 张大力点头哈腰,一边拍小光头的头,拍得啪啪响,边拍边说道:“徐南道长这样的高人,何须敷衍,道长说好,就一定是极好的!臭小子还不再给你师父磕多几个头!” 小光头张巨力委屈扁嘴,摸摸被他老子拍疼的小光头,又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徐南盯着张大力炙热的目光,片刻才道:“你究竟想怎样?” 张大力感受到徐南目光中的不善,讪讪笑道:“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想替我儿子找个高手拜师学艺。” 徐南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大力,说道:“我为何要答应你?” 张大力讪讪笑道:“世间任何事情都是谈出来的,张某只想给儿子找个高手拜师学艺,我这手功夫就算给他学了去,日后成就也有限。” 徐南正正看着张大力半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难道有戏?张大力闻言喜道:“说话的地方?有有!请道长随我来。”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一处三进院子,张大力唤过门房大开中门请徐南入内,待过了二门来到前堂大厅,各自分了宾主坐好,便有下人端来点心然后奉茶。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几上的茶水点心徐南碰也不碰。 这光头佬硬赶着把儿子送来给自己当徒弟,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天下父母谁都盼着孩子出息,张某也不例外!不谦虚的说,张某在江湖之中勉强算是一流高手,可是前些天…却连道长衣角也碰不着…” 说到这,张大力直摇头,叹息苦笑道:“张某现今这份家业是年轻时用命拼回来的,可是张某年纪已经四十好几,年轻时落下的各种暗疾如今发作了,这身体已是一年不如一年。 张某儿子就这么一个,再多个几年,最多十年,张某这份家业就要交给他了,可是道长你也知道张某是干什么行当的。 偏偏我这么一个儿子生性软弱,我每次要教他武功时这孽子就只是哭个不停!一点也不像他老子,这些年来他还是这副唇红齿白的女人样,像个被娈的兔相公!这样下去他还怎么继承我的家当?!要不是他眉眼口鼻都像我,我还真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说到这里张大力狠狠盯着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道:“我知道道长看不起我,认为我心狠手辣害人无数,可是容张某放肆,敢问道长…” 说到这里,张大力止住话头看向徐南。 徐南点点头,伸手一请,道:“请说。” 第50章 拜师 张大力对着徐南的视线,问了一句道:“这灵州城如果没有张某的乌帮,难道就不会有李某陈某的青帮黄帮又或是白帮吗?” 徐南略一停顿,然后点头回道:“确是如此。”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从张某一脚进入这江湖,很多事情便不是张某不想就能不做!吃这一碗饭的,手段不狠辣一些,如何震慑于人?若然张某手段软上几分,只怕此时张某也没命在这里和道长面对面说几句话了。” 说完,张大力低下眼眸,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徐南听了这“算是”剖心剖腹的话,一瞬间他对张大力的观感好了一些,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也没像之前那样对张大力只是鄙视,认为这种人好手好脚却要去做这些缺德事维生。 两人无语片刻,然后徐南问道:“那你现在想怎样?” 闻言,张大力起身向徐南鞠了一躬,话语诚挚的说道:“张某还请道长替我管教犬子十年,这十年请道长教授他做人的道理,传授他武艺,十年后再让他回来继承张某这家当,他只要能学得道长一分本事也就能守好这份家业,不至于好像他老子那样只能用残暴手段行事,还望道长成全,张某必有重谢。” 黑帮头子委托自己养成未来黑帮头子吗?是蛮有意思的事情,只是自己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我行事作风与你是大相径庭,伤天害理之事我不愿为之,但求心中无愧。你若让令郎拜我为师,他现在年纪还小,待他长大成人之后的行事作风也必然与你不同,如此你是否还愿意?” “张某已经想得清清楚楚,儿孙自有儿孙福,待十年后,我这份家当交与他手,他爱怎么做便怎么做,张某只求这份家当是由我的儿子经手,别的不奢求。 再说,若我儿学成道长的那些本事,这小小的灵州城又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去呢?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完,张大力目光炯炯看着徐南。 徐南看着小光头张巨力沉吟片刻,却见小光头正心不在焉的左顾右盼,全然不知道大人正在谈论着关于他的大事。 片刻后徐南摇摇头,自己终究没有这样的空闲去带孩子,他可是还要继续闯荡这江湖以提高声望,让自己的声望到达顶峰,或许就能有机会回到地球奉养老母亲了。 徐南说道:“只是贫道可没有这个闲情带着个孩子到处走,恕贫道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张大力闻言脸上顿时写满一种叫失望的神色,但是又听徐南说道:“一个月,贫道最多留在灵州城教你儿子一个月武功,这一个月内他能学会多少是多少,并且束修我要一千两银子。” 在这方武侠异界,时下十三至十七両银子便可买得一亩良田而言,一千两银子可买上六七十亩良田了。 这笔资产对于任何一个寻常百姓来说,有这样六七十亩良田就足以在村里头挺着腰杆当大户人家,并且一家人笑呵呵的渡过每一年,然后子传孙的当成传家祖产。 只要没有出不孝子孙的话,基本上这些良田足以令每一代子孙衣食无忧,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但现在徐南要在一个月内就要赚取这笔银子。 张大力虽然掌控城北区十几年之久,自然也是略有薄财在身,但一千两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笔钱。 先前他神色不掩饰失望,但徐南这番话说出,他只是沉吟片刻,立即爽快的说道:“行!就依道长所说,张某便将一千两银票交予道长。” 一千两银子,没有多考虑,也没说等一个月后再给,他很痛快的直接先钱后货,也不怕徐南拿了钱就跑,实在是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是很注重信誉的,说出口的话虽然不至于一口吐沫一口钉,但也是不会轻易毁诺,是以他绝对信任徐南。 徐南出来行走江湖,这钱银的黄白之物自然是第一重,不然吃喝开销从那里来?银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让他捡拾,虽然黄山真人也有留下些许钱财给他,但若是长期只出不进,纵然金山银山也会一空,故此他才想借此机会“一次过”就赚取足够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开销花费。 徐南顿顿要有荤腥,投宿一定要住安静干净的客栈,他要有私人空间,不喜欢和人一起睡,好像那种龙蛇混杂,和陌生人一字排开齐齐睡觉的通铺店,对他而言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如此一来,他的开销花费自然就不少,他也不想要在行走江湖时还要为钱财而粗茶淡饭,是以他便开了个天价,只是没想到张大力居然答应下来,这倒使他有些意外。 至于师门武功不轻传的说法,一来黄山真人也没有限令他,二来他想起以前在地球武风不盛,人们以赚钱为重导致武林各派后继无人,各个门派掌门人为了门派传承不惜抛头露面哭着喊着求人入门练武,只为能将传承给继续下去,不至于断了它。 所以在他心中就算把武功外传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他也没想过要收徒传承履霜派,他现在最想的便是将系统的声望值提升到最高,兴许会有机会能回地球再见家人,这对他才是首要之事。 虽然是为了钱财,但是徐南还是有底线所在,他看向张大力露出了个让人如坠冰窖的眼神,缓缓的说道:“那之后如果被我知道他以从我这里学来的本事为非作歹,行伤天害理之事,贫道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亲自来这灵州城废了他,如此你还同意?” 张大力没有一分迟疑,立即回道:“张某同意。” 短短四个字,言简意明。 接下来便是拜师礼的事情了。 徐南高坐堂中,张巨力恭恭敬敬跪下,双手将一封拜师帖举过头顶,徐南打开一看,无非是写着弟子张巨力,久慕徐先生武艺,承蒙先生允纳门下,愿执弟子之礼,谨遵师教之类的话。 (现在看光头强小说的人不多,但是光头强本身还有20万字的存稿,留待推荐的时候爆发,光头强上传这本书也已经一个月多的时间了 除了开头那几天,之后可是每天一章节不曾断更过,可是或许是书名不够吸引还是简介问题吧,看得人不多,所以还是每天一章节上传,直到安排了我推荐再来甩存稿) 第51章 爱哭的徒弟 徐南合上拜师帖,张巨力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递过一杯盖碗茶,徐南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就放在一旁茶几上。 张巨力接过旁边下人传来的一个红布盖着的盘子,然后双手递过,稚嫩的声音说称:“师父。” 看着面前的小光头,徐南心想这便是自己的徒弟了吗? 这感觉有些新鲜,他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严肃,“嗯”了一声,接过张巨力递过来的盘子便放在一边,这盘子里装着的是徒弟给予师父的束修,也就是那一千两银票。 “张巨力,你如今入我面下,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履霜派的弟子,本门规矩………如若违背门规,后果你可知晓?” 徐南洋洋洒洒训了一推话,这里就不赘言了,作者君也不希望让读者看些没必要的东西以充字数。 “弟子晓得,巨力必定严谨遵守门规。”说完,张巨力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至此拜师礼完成。 这一套拜师流程还是徐南听黄山真人所说,这拜师礼下去徐南便成了张巨力的师父了,履霜派算是后继有人了。 张大力强烈要求徐南住在他家,说没理由让儿子师父住在外头的道理,徐南无可无不可,张大力便派人去客栈将徐南的行装搬来,然后在前堂客房空了个院子给徐南住下。 张巨力如同他老子所说,爱哭! 第一天在院子里练功时,他受不了苦便哭哭啼啼的,坐在地上不肯练功,徐南没有动怒,只是唤来下人,说道:“你家少爷不想练功要回房,我便如他所愿,你给我把他送回房间再把房门锁上,今天不许给他吃喝。” 在地球时见多了被父母宠坏的熊孩子,现在既然自己成了熊孩子的师父,他也不会惯着,但也不会打骂,而是采取软棍子的教育方式。 那个下人一听是这个吩咐,顿时脸上神色为难的模样,他心想虽然老爷是有吩咐过了要听从面前这位徐道长的吩咐,但眼下这桩事也不太好办,这可是太太的心头肉啊…这真要把少爷给关了起来又不给吃喝,自己能落下个好? 虽说是他师父的吩咐,但是下人有下人的顾虑,这下他想得多了,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徐南面无表情看着他,那下人咬一咬牙,反正老爷是这么吩咐的,大不了自己关了少爷之后再去禀报给太太知道就好。 想通了这点,这下人就和另一个下人架起哭哭啼啼的张巨力给送入房里,完全不去理会哭闹挣扎的他,然后那下人再去拿了把铜锁,将张巨力房门从外锁上。 徐南伸手一摊,说道:“把钥匙给我。” 下人将钥匙递过,然后徐南再吩咐说道:“记得,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给他吃喝。” 下人回应知道了,徐南便转身离开这院子,身后还传来张巨力哭闹踢门的声音。 徐南回了院子之后,没多久张大力的正室孙氏便来了。 徐南在院子客厅接见孙氏,由于男女之防要注意,孙氏这次前来身后跟着一拉的丫鬟婆子。 两人见过礼后,孙氏便道:“我听闻力儿不听话惹得道长生气,知道道长为此要处罚力儿,只是力儿他还只是个孩子,一天不吃不喝难免会对身子不好,不知道长能否饶过力儿这回,我一定让力儿好好听道长的话,好好练功。” “没问题,这是钥匙。”徐南没有说什么,很是痛快的将钥匙拿出,一名丫鬟上前接过递给孙氏。 孙氏来之前便有些忐忑不安,她刚刚得闻下人来报,便去了儿子的院子,里头传来儿子的哭声令她一阵心疼难受,尤其是声声的娘,叫得她眼眶都红了,眼泪不自禁的流出。 她本想直接叫那下人给打开门,那下人左右为难,但是衡量了一番,终究是老爷加徐南两人的份量压过了势孤力单的孙氏,死活不肯交出钥匙,只说是老爷的吩咐。 娘的!尽是为难老子!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那下人和张家也不是签的死契,而是自由身,随时可以离去,所以他心想若是太太要为难他,他就这个东家不打了,去找西家打。 万幸孙氏没有为难他,而是硬着头皮前来向徐南求情,只是她没想到徐南居然如此好说话,便拿了锁匙喜笑颜开的谢过离开。 待得孙氏一行人离开之后,徐南便将行装收拾然后唤来管家将一封信交给他手请他转交给张大力。 管家不知发生何事,见徐南提着行装离开也不敢拦他,当下只是派人将信交给张大力。 家中下人将信送到在乌帮总堂的张大力,张大力打开信封一看,里头装着一千两银子的银票,顿时愣了。 待他问明原由之后,张大力便赶忙回府去见孙氏 孙氏已从管家处得知徐南离去,待听得丈夫发问,便说道:“今早力儿惹得道长生气,便罚力儿关在房间一天,不许吃喝,妾身看了心里不忍,便求道长饶过力儿这回,道长当时也答应了,只是没想到道长就这样收拾行李离开了,到现在也还没见他回来…” 张大力气得一拍桌子,这一掌震得桌上碗碟都跳起,张巨力胆小,被这一拍吓得又哭了,张大力见状指着他恨骂道:“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孽子身为男儿身却总是动不动就哭,这次还把老子辛苦给你找来的师父给哭跑,我跟你说今晚找不回你师父的话,老子一定给你好看!” 张大力狠狠的骂了一通,孙氏见他是动了真怒也不再说话了,待骂得气消了些,他就吩咐手下喽啰去寻找徐南的下落,幸得有一喽啰见到徐南入住客栈,手下人便赶忙禀报给张大力听,他听了立即扯着张巨力衣领赶去客栈。 其时徐南正在房中修炼内功,他听得几道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便睁开眼睛,也不待敲门就起身去开门,果然便见到张大力带着张巨力在门外。 第52章 博高与黄岚 “孽子!还不快给你师父请罪!” 张巨力一路上都是被张大力扯着衣领如同老鹰捉小鸡般粗暴的抓来客栈,他从小到大都不曾被父亲如此对待过,此时已吓得他面青唇白,再听见父亲怒骂,他脸上挂着泪痕,点头如捣蒜般赶紧跪下,语带哭音的战战兢兢说道:“弟子知错了,请师父恕罪。” 张巨力瘦小的身躯就这么跪着,额头触着地面也不敢抬头,张大力苦笑的看着徐南。此时的他一点也没有叱咤风云的黑帮头子模样,现下的他只是个为儿子劳心劳力的慈父。 徐南任凭张巨力跪着也不说话,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大力。 片刻他才说道:“再有人对我指手画脚的话,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张大力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下,又将装有一千两银票的信封递过。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巨力好几次都是受不了练功的苦就那边哭哭啼啼的,一开始他还哭着向徐南撒娇,不过徐南见他露出女儿态便吩咐下人强拉他送进房里关禁闭一天,也不让人给他吃喝。 几次下来之后张大力怕了,虽然累了还是会哭,但还是会乖乖练功,只不过是边练边流泪。 他有练功就好,徐南就不会惩罚他,而孙氏再也不敢插手徐南的管教,半个月多后张巨力已经习惯了练功的苦,也不再哭闹。 宛古山,山脚下村镇茶铺。 ”爹,女儿是绝对不会嫁给那人。”博高的青梅竹马黄岚面色苍白,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父亲黄老头。 黄老头苦口婆心的说道:“傻孩子,嫁给贺家为妾有什么不好?那可是灵州城的富商人家,你嫁过去了那可是过着少奶奶的好日子,顿顿都能吃好的穿好的,有什么不好呢?难不成要留下受苦才好吗?” 黄老头看着面前倔强的女儿,心里头虽然不悦但还是强按着不快,耐性的劝导女儿。 黄岚拳头攥得手指关节发白,浑身略微颤抖,她闭上眼睛,片刻才说道:“爹,别再说了,女儿是不会嫁给贺家的。” 这倔强的孩子…黄老头深吸一口气,依然耐着性子劝解女儿道:“傻孩子,你想想看贺家大少爷那样的人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再说人家一表人才,你又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黄岚闭着眼睛,却也不再说话。 黄老头见女儿如此也失去了耐性,他冷哼一声,脱下慈父的脸色,冷声的说道:“怎么着?难道你还想着那山野蛮子吗?你就别想了,那种蛮子有什么好?粗俗无礼还有残疾,就算他现在当了什么鬼寨主那又如何?一群山野蛮人聚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你也还敢贴上去,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我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贺家的聘礼我已收了,庚帖婚书我也已经交给贺家,你现在名义上已经是贺家的人了,你要是想着逃婚我第一个就报官抓了那蛮子告他奸污你,然后将他送入官府大牢。 就算我不报官以贺家的势力也可以派动官兵上山‘剿匪’,到时候那蛮子全寨都不落个好,尽数被抓去做苦工到死,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黄岚闻言,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流出,面无血色。 不久,她攒得发白紧紧的拳头终于松下,双手无力的垂下。 当夜一辆马车停在茶铺门口,黄岚行尸走肉的上了马车。 隔两日,博高在山上处理好了寨中事便和玛鲁下山去茶铺寻黄岚,只是他来到时却看到茶铺大门紧闭,没有开张。 这下就有些奇怪了,黄老头可是个勤奋的性子,一年到尾除了过年过节才关上一两日休息歇歇,其余的日子那是断然不会关门的。 博高便让玛鲁去找了个路人来问问,那路人却说茶铺已经关了两天门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两人只好去茶铺后院敲门,那里是黄家内院,他们父女居住的所在。 玛鲁敲了片刻门也没得到回应,博高心下不由一急,推开玛鲁自己上阵,他使劲的敲门,正道门被敲的呯呯作响,门板都颤三颤,这下门后才响起黄老头不快的声音问道是谁啊?,博高这才停下。 “是你啊?” 其实黄老头刚刚正在屋内摆弄着贺家送来的聘礼,这里头的财富让他晃了两日的眼都还没看够,他每日起身都会将这些聘礼一一摆出擦拭再收好。 是以他刚刚听到敲门声也不想理会,只是敲门声越来越激烈他才不耐烦的把门打开,再看到是博高,黄老头嗤之以鼻的冷笑,玛鲁自幼和博高一起长大,两人的默契自是不用说,不待博高反应便立刻问黄老头,道:“黄大叔,请问小姐在吗?” 黄老头面上神情尽是不屑,鼻孔看人的看着两人,片刻他才说道:“岚儿已经不在,你们回去吧。”话说完,黄老头就要把门关上。 博高见状,一伸手便挡住了门不让黄老头关门,博高心想今天这老头态度太奇怪了,博高是知道他平素看不上自己,但也不会好像现在这么的毫不掩饰,以往对自己面上也会维持三分客气,这到底是怎么了?玛鲁见状赶忙问道:“黄大叔,请问小姐去了那里?” 黄老头恼怒博高的动作,这么个山野蛮子居然敢这般无礼!果然是欠教化的野人!他当即指着博高的鼻子臭骂道:“怎么着?你个没文化的山野蛮子以后别再来这里了!自己也不拿盘尿照照样子,就你这样的野人也配得上岚儿吗?我就直接告诉你,岚儿也看不上你这种野人,她前日已经嫁入灵州城贺家了,现在滚你妈的蛋,把你的脏手给我他妈的放开,我还想睡多一下呢!” 黄老头的话字字句句像一把利剑插入博高的心上,岚儿居然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这么突然?他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事情,自己只不过两日没下山而已,就怎么会有这些变化?莫不是这老头在诳我吧? 第53章 咦!我上推荐啦啦啦 光头强现在银行处理一些事情,无聊之际刷自己作品才看到上推荐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今天开始每天要爆发了~ 等下光头强傍晚回到家就爆发~~~ 在这里光头强求各位大侠推荐~求评论~求爱… 第54章 灵州城贺家(先上一章 今晚会再更多三章)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博高只觉得忽然一阵晕眩,他拦着门的手抓得更紧才能稳住身形,玛鲁见状赶紧扶着博高,随即讨好的向黄老头说道:“您老人家就别捉弄我主人了,敢问小姐在那?还请您老人家直言。” 黄老头嗤笑道:“怎么着?我的话还不够清楚吗?现在请你们回去你们的大山里,还请以后都别再来打扰我了。”话说完,黄老头便要把门关上,但博高的手却紧紧的拦着门,任凭黄老头如何使力也无法将门板关上。 “怎么着?!我现在可是贺家大少爷的老丈人,你这种野人还敢对我无礼不成?” 黄老头不假辞色的再次指着博高鼻子大骂,但博高突然一把将他推开,然后迅速闯入内里满屋子的寻找黄岚的身影。 黄老头见他这样更是厌恶,各种粗言秽语都骂了出来,甚至还辱及博高的双亲,但博高却如未闻,一颗心只在那道倩影上。 他整间屋子都找了遍,还是没看到黄岚的身影,到最后他在黄老头的房中看到各式各样的昂贵聘礼,他不敢置信的拿起几样昂贵的财物放在手中,这才相信了黄老头所言。 看着这些东西,他胸口像是积压了什么,被重物重重的压着,呼吸都难以顺畅,一时间那种窒息的郁闷感又来了。 片刻,他怒气冲冲的拿起几样捧在手走出来怒视黄老头。 黄老头看到博高动了这些聘礼,连忙一把抢过来捧在怀里,待确定东西都在身上时才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着?现下可信了吧?这些昂贵的东西可是我的女婿贺大少爷给我的聘礼,就这些东西你这样的野人能给的起吗?或许你连听都不曾听过,你还是给我回你的山洞去吧,莫再来打扰我。” 玛鲁一旁看着博高的脸色,他知博高处于爆发边缘了,可是这黄老头嘴里还在那说些不干不净的话,果然黄老头话说完,博高大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眼神如同疯兽一般看着黄老头。 玛鲁心想要糟,却见黄老头到了这地步还要继续刺激博高,开口骂道:“怎么着?老子可是贺大少爷的丈人,难道你还敢动我不成?有本事你就动我试试看,我必定让我女婿派人将你抓去报官!果然是山野蛮子,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人!就你这种德行还以为自己配的起岚儿,我呸!” “嗬嗬…” 博高喉中隐现猛兽低沉的嗬嗬声,眼神一变彻底失去理智。 “少爷…?” 屋外围满了人,黄老头刚刚的话都落入大家的耳中,也知道事情经过但也没人敢上前阻止,毕竟博高的村寨在宛古山中那是如雷贯耳,更何况这位目前还是困鹿寨的寨主。 片刻之后,玛鲁缓缓上前推一下博高,博高双膝跪在地上,双手都是血,黄老头已经被他揍得不成人形满脸是血肉模糊,双眼失神。 虽然博高没把他给杀死,但以黄老头的年纪而言遭遇这样的虐打,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劳烦诸位给请个大夫来,我家主人必定记着这个人情。” 玛鲁见博高不理他,便走向门外向门外的人求道,立时便有几个人去请大夫过来。 “少爷…” 玛鲁再回到博高身边轻轻唤道,博高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再手指着灵州城方向狠狠一握,玛鲁便明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少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喊人来和少爷前去灵州城。” 一个时辰之后,十一当家和玛鲁带着一队人马下山,都是村寨中的壮汉。 而黄老头也有了大夫为他治疗,博高等到人马齐全便骑上马往灵州城去。 玛鲁心细,为了以免麻烦便让大家换上汉人的衣服,自己也带着博高的汉服下来一番劝说才让博高换上汉服。 宛古山去往灵州城不会太远,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不到半天便到了,到了城里博高一行人给了入城费之后便寻人问起贺家方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去贺家。 到了贺家,玛鲁上前敲门,一个门房出来看到博高一行人面生,便问道:“你们是谁?” 玛鲁便回道:“我们从宛古山来,有事要和你们贺少爷谈谈。” 门房上下打量博高一行人几眼,见他们连门封也没给就大剌剌的说要找人,他心里便搜肠刮肚回想少爷的好友名单怎么想也不记得少爷还有这号朋友,心里估计应该是白撞的人,便说少爷不在然后“呯”的一声关起了门。 玛鲁几人被门房举动弄得面面相觑,但博高的暴脾气那还受不了被这样的对待,何况贺家与他还有夺妻之恨,当下怒火上头就走了上前一通猛敲,直至门房忍不住开门喝骂道:“干什么干什么的!是要来闹事的吗?” 玛鲁稍稍扯过博高,踏上一步说道:“小哥真抱歉,我们找贺少爷是真有要事,还请小哥去通传一声。” 门房心想这个时间贺少爷应该还抱着新纳的小妾在房中呼呼大睡,他还如何敢去打扰他,便不耐烦的说道:“我家少爷不在,有事明日再来。”话说完又想把门给关上。 博高想起先前在黄老头家受到的对待,再看现在这小小门房还想让自己吃闭门羹,怒从心头起就控制不了行为,一脚踹在门房的腹部,直把他踢得往后飞去。 “来人!有人闹事!” 门口的动静把门房里的下人给惊动了,立即一个大嗓子扯开嗓门大喊,博高已是失去理智了,想也不想的冲进去将那在地上哀叫的门房一通狠揍。 十一当家见状叹了一声,知道今天这事闹到这等地步那是无法善了,便带人也往里闯了进去,不过不远处却有一阵脚步声响起,一队手持武器的护院涌了进来。 “三叟,他们来搞事的!” 那大嗓门指着博高一行人叫嚷,突然从护院中分开走出三个手持长棍,长得一模一样白发老人,这三个老头居然还是三胞胎,他们衣着打扮完全一样,白发苍苍但却体态健壮,如果不看他们手中的武器和那头白发,完全不会觉得他们已是知天命之年的老人。 第55章 老夫蒋一鸣(今天,再晚些奉上多两章) 三叟中的老大放眼打量着博高一行人,他终究上了年纪行事较为老成,不似年轻人那般莽撞,他心忖有可能真的是贺小子的朋友,便问道:“老夫蒋一鸣,不知你们上门有何事?” 玛鲁赶忙说道:“老人家,我们不是来闹事的,只是想与贵府贺大少爷谈一些事情。” 蒋一鸣说道:“有什么事情和老夫说也行。”他虽是向着玛鲁说话,但眼睛却看向十一当家。 闻言玛鲁一愣,他心想这种事情那能当众说出口,便再三说道:“这事情不便这里说,老人家还是请贺少爷出来一见吧。” 玛鲁的话都说到这样了,蒋一鸣心想怕是真有要事,为免耽搁了贺翔的事情,便让下人去通传。 由于贺翔最爱白日干那种事情,所以下人们如果知道贺翔白天在房里的话,绝对没人敢上前打扰。 尤其是最近他才新纳了第十二房小妾,现如今指不定在怎么折腾着,因此虽然蒋一鸣发话让人去通报贺翔,但没人敢去,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蒋一鸣见没人有所动作,不由得皱起眉头,坏视面前的下人,问道:“怎么?老夫的话不好使?” 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一个下人身上,那下人见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畏畏缩缩的站了出来,迎接着他的目光,说道:“三叟,少爷此刻怕是真的不得空,还是让他们晚些再来吧。” 蒋一鸣听了,见下人神情不似作伪,心想贺小子可能真的有要事,但他还是问道:“少爷不是在府上吗?怎么会不得空?” 那下人硬着头皮,一声大一声小的说道:“少爷现在新姨娘那里…怕是不太方便…” 话说到这样,蒋一鸣也听得懂了,只是还不待他说话,博高一听到“在新姨娘那里”六个字,理智尽失。 他只觉一股怒火冲上头烧得他面目火燎火燎的,一想到黄岚可能被人所糟蹋,他不管不顾的从怀中抽出一把小刀,红着双眼就要往里屋冲去,状若疯狂十分吓人。 下人们一时间不禁后退一步,但三叟可不怕博高,为首的蒋一鸣脚步一扭,手中长棍如同箭矢般直直的往博高胸膛刺出。 这一棍快如疾风,看似软绵实则韧性异常坚韧的长棍笔直刺出,但还有人速度更快。 “咻”的一声棍音响起,这一棍却是落了个空,原来是十一当家推开了博高致使蒋一鸣这一棍落空。 蒋一鸣浑浊但又异常有神的双眼眯了起来看着十一当家,就凭刚刚十一当家这手,蒋一鸣心道来人不可小觑,便道:“阁下也听到了,贺少爷此刻怕是真不得空,好话也说尽了,莫非阁下还要硬闯不成?” 蒋一鸣最后几个字已是带了重音,显然心下已然不悦,只是十一当家看看博高这模样,心中一叹,知道博高不会善罢甘休,便只好说道:“老人家实在对不住,不管如何还是请贵府少爷出来一叙吧,反正他人现在也在贵府上,正好也方便。” 蒋一鸣眯起的眼缝一睁,锐利的眼神射出,他话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情感的说道:“这里太狭窄,还请阁下里屋见真章,若过了老夫这关,你爱见谁便见谁。” 话说完,蒋一鸣回身率众步入里面,十一当家叹了一口气,便也跟着入内。 十一当家和博高一行人跟着蒋一鸣来到一处宽敞的院子,蒋一鸣挥舞着长棍摆出个起手势,傲然说道:“莫说老夫以大欺小,我就让你三刀。” 十一当家也不说什么,只道了声得罪,便从腰侧抽刀而出。 “唰”的一声,只见刀光一闪,人已带着劲风当头一刀就要砍在蒋一鸣头上。 蒋一鸣见刀势凌厉,也不硬接这一刀,他回身闪过十一当家这刀,还不忘以长棍守住门面,但十一当家刀势落空的那刻就转过手腕来,以刁钻但又快速的再砍出一刀。 蒋一鸣还是那般,不硬接不硬拼,脚下如抹油似的只是闪退十一当家的刀势,如此又过了一招后,这样算来也已过了三招之数,十一当家也没能伤得了蒋一鸣。 “三刀已过,老夫这就出招了。” 蒋一鸣说话时手中长棍一抖,长棍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由下至上的攻向十一当家的手腕,逼得他不得不松开原本的攻势。 十一当家攻势一松,蒋一鸣打蛇随棍上,一左一右的扫向十一当家的腰则,长棍舞舞生风,但都被十一当家挡下。 正当十一当家欲举刀还击时,他却被蒋一鸣瞧出个腰间破绽来,一棍戳中这破绽。 十一当家骤然吃了这一棍,只觉体内肺脏如同被一把大手搅成一团,由不得他这般,实在是蒋一鸣这棍直直戳在他的肋骨上,这还是蒋一鸣手下留情的关系,否则这一棍怎么着也要戳断他几根肋骨。 虽是如此,但剧痛还是使得十一当家手中的刀有些不稳,但也只是不稳而已。 但见他反应奇快,中棍的那刻立即以腋下夹住蒋一鸣的长棍,再忍着剧痛另一手当头劈向蒋一鸣。 眼看刀子就要劈在蒋一鸣的身上了,值此千钧一发的时刻,蒋一鸣居然也以腋下夹住长棍然后双脚步伐一扭,坚韧的长棍已然成了凹字形,但蒋一鸣也堪堪避开了这要命的一刀。 许是蒋一鸣曾遇过对手欲谋夺他手中长棍,因此才有这么一招,果不其然,蒋一鸣借着长棍异乎寻常的韧性,脚步再一反转,他借着长棍的韧性以及自身步法,就着这棍身的弹性瞬间被来到十一当家的面前。 这诡异的情况惊得十一当家立即放开长棍,但为时已晚了。 蒋一鸣的棍法已然练至登堂入室之境,但其实他本身也精通拳法,这不?就见他借着长棍的韧性以及自身步法速度被弹去十一当家的面前时,一记爬山虎硬拳准确无误的再次打中十一当家刚刚被他长棍戳中的腰间肋骨。 第56章 蒋一丹 蒋一峰(今日,晚些再奉上一章) 爬山虎硬拳只不过是一种二流拳法,但其在江湖上却流传甚广,在江湖之中纵然没练过的也必然知道几式爬山虎硬拳。 那是因为爬山虎硬拳真的就只有那么几式而已,但这套拳法每一式的威力都无比强大,而且一招使出从不为自己留下退路,这种有去无回的拳招,将自身安危抛之脑后只求一击必杀不作它想,因此被创造出这套拳法的高人冠以爬山虎硬拳之名。 十一当家刚刚腹部才吃上一棍现下又给加餐再吃上蒋一鸣一记老拳,接连两次都被打在弱点上,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也要化成水,立马跪倒当场。 蒋一鸣是个见好不收的人,当即双拳一正一反的钳着长棍,腰身一扭长棍就要扫在十一当家的背上,这一棍隐隐带出破空声,显见其威力不凡。 眼见长棍已然到了半途就要打在十一当家背上,若是让十一当家结结实实的挨上这棍,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但也就在这时,博高纵身一跃,一腿踢在长棍中段。 棍身陡然被人一脚击中,长棍中央立时一阵震荡但由于惯性使然的关系,这一棍还是打在了十一当家的背上,只是博高这一踢使得蒋一鸣这棍威力大减,以十一当家武功修为而言,这一棍也不过是抓痒痒。 博高虽然性格狂躁易怒,动不动就陷入极癫狂之态,但他也是练了十多年拳脚,一身武功也只在村寨中几位当家之下,他武功其实不弱,就是每当他陷入癫狂之态时都将自身武艺丢在一旁,只拿出利器替代。 现下他已恢复清明,见到十一当家已是陷入困境的险要时刻,博高的武艺又回到他身上了,这一脚的时机踢得极为精准。 困鹿寨的人都精通箭法拳脚,博高幼时起便让人拿硬物不断敲击手臂和胫骨以提升臂骨腿骨的硬度然后再敷以药物去淤伤,如此这般十几年过去,他的武功修为其实不错,勉强可算是一流高手的层次。 博高十多年的苦练就在这时见了成效,他一脚踢在蒋一鸣挟持怒威的长棍上也不见他受到什么影响,就好象他只是踢在棉布上而已。 蒋一鸣感受到手中长棍还在震荡不己,他颇为意外的看着博高,口中说道:“小子武艺不错,不过事已至此,不将你们一行人送入衙门,那么贺家的脸面要往那里摆?” 话说完,蒋一鸣双手一整一反的抓着长棍,腰身一扭,长棍立时扫向博高。 同一套拳法在不同人身上也会打出不一样的风格,面对蒋一鸣横扫而来的一棍,博高居然不是想着躲而是举起手臂挡下这一棍来个硬碰硬。 “噗”的一声响起,博高螳臂挡下蒋一鸣这大车轮后,他这螳螂立即大踏步上前来到了蒋一鸣的面前,这已是博高拳脚可以出手的攻击范围了。 博高一抓到了攻击范围,立即一个扫腿踢出。 可别小看博高这一腿的威力,他怎么说也是下过十几年苦功在拳脚上,他这一腿的威力足以扫断手腕粗细的木材,若是蒋一鸣结结实实吃上这一脚,局势如何还是两说呢! 蒋一鸣被他这以命换命的打法吓了一跳,一时不察之下他的大腿硬吃了博高这一腿。 “噗”的一声,腿脚相交的闷响声响起,声音在这院子中特别的明显,也在三叟耳中特别的刺耳。 三叟之中的老二蒋一丹,老三蒋一峰眼见自己相伴了一辈子的大哥被一个年轻后辈打了,两老那里还能坐得住,都是提了手中长棍大踏步的飞扑了上前,一时间两条长棍就要向博高攻来。 博高这能将手腕粗细的木材给踢断的腿,这样的腿劲踢在蒋一鸣的大腿上直把他踢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博高见势自然上前追加一拳欲在蒋一鸣脸上留下印记,不乘势而上难道慰问蒋一鸣你还好吗? 只是蒋一鸣怎么说也是练了一辈子的拳脚,虽然他的拳脚功夫不如他的棍法那般精妙,但仓促之间要挡下博高这一拳却不是问题。 博高自然不会只有这么一拳,困鹿寨的拳脚功法最是注重连环一道,一拳既被挡下自然还有另一拳追加,只是他此时注意力完全放在蒋一鸣身上,对于就要加身的两条长棍浑然不觉。 “寨主小心!” 玛鲁一行人早在蒋一丹和蒋一峰动身的那刻就已高声大喊提醒博高小心,但奈何两人的身法速度极快,等到博高已听了玛鲁等人的提醒声时也已晚了。 两条长棍的棍头一左一右的劈在博高左右两边肩头,也解了蒋一鸣的困境。 蒋一鸣见到博高吃了弟弟们两棍后露出个空隙,此时此刻不趁火打劫那才是傻子!他连忙一记爬山虎硬拳打在博高心口上,这一拳打得博高飞向身后倒地不起。 蒋一鸣行走江湖几十年,临老了险些吃了博高的瘪,顿时勃然大怒的向一旁看好戏的护院家丁暴吼道:“将他们全部人押往衙门送交大牢!” 贺家护院们得到提示,一个个团团围住博高等人,将还敢于反抗的困鹿寨族人给制服,一个个捆绑起来押往官府去,带头的管家还往衙门掌班班头送些银子,其意不言而喻。 只是在灵州城某一角落,十一当家在上贺家大门之前就留下两个人在此,嘱咐他俩人如果到了某个时辰还不见他们回来会合,便让他两人去往城北寻找徐道长救命。 徐南上次在宴席上没有隐瞒自己六扇门客卿的身份,而住在张大力家中时也曾派过人往宛古山送过信,所以博高和几位较为亲密的当家都是知道徐南的踪影。 初始徐南只是想说一个人有些寂寞,毕竟要在张大力的家呆上一个月替他教儿子,所以才想说若有相熟的人来陪伴喝酒解闷也好,他心中也是认可博高这人,这才给他送信。 初时博高正想着处理好了寨中事务便去灵州城寻徐南喝酒吃肉,但没想到后来却发生了黄岚的事情。 第57章 韩池韩捕头(今晚最后一章 了,明天再来过!) 博高他碍于脸面,自己老婆被人抢了几天,还极可能戴了绿帽子的事情,故此他怎么也不想让徐南知道,所以他进了灵州城也不唤来徐南帮忙,后来还是十一当家留了一线,这才留下两人准备报信。 两人见博高和十一当家逾时不归,顿时便赶往刚刚空闲时向路人打听过的方向跑去,一路疾行的跑到了张家,两人气喘乎乎的敲开了门房,门房见事关徐南,也不敢和二人讨要门封便立即通报徐南有人来寻。 徐南此时正在院子里教导张巨力练武,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有人来寻,现在门房处等候,他就有些好奇,心想难道是博高来了?便嘱咐了张巨力两句然后就起身走向门房处。 门房处正有两人坐立不安,面露惶急之色。 这两人也是见过徐南的,当看到他来到,两人立即上前拜下,口中急道:“求道长救我寨主。” 徐南听两人所言似乎是博高出事了便赶忙和他们了解一番情况,这才知道博高的事情。 怎么说黄岚也是自己的嫂子,现下居然下落不明,似乎是被人抢去做小的,徐南心下很是气愤,但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铃铛般的声音,然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提示,有新任务发布。” 久违的系统声音响起,要不是这次任务发布,徐南也差不多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有个系统。 这个系统既不会和主人交流,平时也甚少发布任务,要是徐南不打开系统查看的话,它平时就是隐没不出现,存在感极低。 这就好像以前在地球时,若不是遇到临检还是咋的,相信也不会有人没事就拿自己的身份证出来欣赏,都是任由它静静的呆在钱包里,极没存在感。 难得这次有任务发布,徐南立即打开任务界面一看。 “解救博高,救出黄岚。” 简简单单几个字,任务奖励是十多个属性点。 这下子就算不看在和博高的交情,徐南也要救他两人出来,当下他安抚两人在门房里等候,自己便气势汹汹的杀上衙门要人。 衙门口,两个值守的衙役看到不远处走来个道人气势汹汹的一开口便是不客气的问韩捕头在何处,连门封也没给。 这衙役当即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指着那道人骂道:“瞎了你的眼!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见谁就能…” 咦?怎么周遭景色都在快速往后飞退了?这便是那衙役在晕过去之前的最后想法。 “韩捕头在那里?” 另一个衙役见自己同僚被眼前这道人一掌拍飞两丈远,这么暴力的手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胆子又比较小当即吓得骇然不已,便扯开嗓子大喊有人闹事。 衙门门房处值守的几个衙役听到大门方向的同僚求援,一个个拿起杀威棒便往外冲,只是才到门口便被门外飞来的一道人影砸得七荤八素,待得众人回过神来时,才见压在他们身上的正是方才门外求援的同僚,而门口此时正站着一个道人。 “韩捕头在那里?” 徐南这是问了第三次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衙役们,心里开始不耐烦了。 一个衙役哆哆嗦嗦问道:“你是谁?” 徐南掏出怀里的六扇门令牌,举过给他们看,道:“六扇门客卿。” 这时一道夸张的声音响起,徐南循声望去见是沈二赖这人,但见他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比见了亲爹还亲的语气说道:“哎哟!这不是道长吗?许久不见道长,您还是风采依旧呀!此次您来此有何要事,小的有这个荣幸可以为道长抛头颅洒热血吗?”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见沈二赖如此,心想这顿打是白挨了。 沈二赖热情无比,一如之前不伦不类的拍马屁用语大拍徐南的马屁,只是他此时没这个心思和沈二赖多说话,便简短的说道:“我要见韩捕头。” 沈二赖谄媚的说道:“韩捕头这时应该在班房办公,还请大人移驾贵步跟小的来。” 徐南点点头,把令牌收回怀里又掏出两块碎银子抛给沈二赖,然后说道:“小块的是给那两人的医药费,大块的是赏你的,现在带我去找韩捕头吧。” 沈二赖没想到还能得到打赏,顿时喜笑颜开的将小块的碎银交给一旁的同僚交代给被徐南打的两人,然后点头哈腰的走在前头给徐南领路。 到了上回的那院子,沈二赖来到门前轻轻的敲门,待得片刻才说道:“头,那位六扇门的大人找您。” 韩池在里头,听得沈二赖的话便知道来人是谁,他立即起身开门相迎,这就看到徐南和沈二赖一起,他当即推起笑容说道:“徐道长,是您啊。” 徐南微微一笑,道:“今日贫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是有事相求韩捕头了。” 韩池笑道:“道长有事还请入内说,求之一字卑职可不敢当。” “如此叼扰了。” 徐南抱拳说道,然后两人便入内分主次做好,沈二赖机灵,早早就离开去准备茶水给这两位大佬。 韩池心中迅速扫过几个念头,都是在猜测徐南因何事前来,待坐下之后他也不拖延,切入主题直接问道:“不知徐道长因何事来找卑职?” “确实有要事请韩捕头帮忙,这事贫道便直说了,我有几个朋友刚刚被你的人捉了。”徐南简短说完,便看着韩池的反应。 闻言韩池一愣,心忖以你这样的身手,结交的朋友还能被我的人抓去?但他还是问道:“敢问道长,不知贵友是因何事被弟兄们捉了?” “他是宛古山困鹿寨的寨主,因他还没过门的青梅竹马被她爹送去给城西贺家当妾,我那好友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因此他便上门向贺家要人时和贺家的人起了冲突,现在据我所知他应该在贵衙里。” 徐南在来衙门之前先去了贺家附近向当地摊贩路人打听了事情经过,这才知道博高一行人被贺家护院押往去了官府,所以便来了衙门找韩池。 第58章 衙门种种(今日奉上,晚些再更多四章) 韩池听完徐南所说,这事牵涉到贺家啊?他也不立刻回话,而是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然后才说道:“道长,容卑职招人问问事情原由。” 徐南点点头,他还能说些什么?自然是说道:“有劳韩捕头了。” 沈二赖早已经端来茶水了,他静静的伺立一旁,韩捕头吩咐他道:“去问问弟兄们今日是不是有来自宛古山的…客人。” 韩池一时口快,差点把犯字脱口而出,沈二赖得了命令,高声应是就转身离去。 韩池语带歉意说道:“还请道长稍候片刻,弟兄们去去就来。” 徐南点点头,道:“有劳。” 说完,彼此无话,不多时沈二赖便回来,道:“头,小的已经问清楚了,的确有好几个宛古山的人被关押在捕班班房等候审判,事情因由也如同这位道长所说。” 韩池听了点头,转向徐南说道:“还请道长随卑职去一趟领贵友出来,如何?” ”有劳韩捕头了。” 一路无话,由韩池前头带路,很快便来到某处大院子,只见此处有三座大厢房,各门前均有人严格把守,众人见到韩池到来,不论远近皆纷纷行礼。 韩池吩咐沈二赖,道:“去把道长贵友放出来。” “遵命。” 沈二赖应了声是,复又高声向某处高声喊道:“弟兄们,放人了。” 沈二赖话音刚落,没多久某座闭着门的院子却见有一人突兀的撞破门倒飞而出,然后陆续又是几个人也是如此。 这场变化惊得在场衙役捕快抽刀的抽刀,抓棍的抓棍。 徐南定睛一看,见倒飞出门的那几人皆身穿衙役服饰,再一看,又见门里逃出几个人出来,其中不乏两个捕快服饰的人,而后边追着一人正是博高。 “造反啦!造反啦!” 此时博高正追着那些捕快衙役一顿狠揍,这些镇守一番治安的公人其实武功也不会太差,但他们居然被博高追得满场跑,由此可见博高的武功修为其实不弱。 韩池听着那些捕快衙役口中高声的叫喊,这样的场面看得他不自主的脸部肌肉抽抽。 丢人!真丢脸!这就是我这些手下人的素质吗!这是韩池心中所想,看着被博高一个人逼得满院子逃窜到手下人,韩池再也忍不住了,暴喝道:“住手!” 韩池这一吼也是用上了几分内劲,一刹间全场人都停止了动作看了过来,博高也望了过来见到徐南在场,追打的动作一顿,然后神色复杂的缓缓走来。 玛鲁早已在身后站着,见到博高走向徐南就赶紧的上前说道:“徐道长,这是那些公人刚刚在里头殴打羞辱我们,所以主人刚刚一被松绑就动手报复。” 这时徐南才留意到博高一行人各个鼻青脸肿,见状徐南看向韩池,脸上毫无平静但眼神锐利。 韩池一脸坦然迎接徐南视线,与他对视然后说道:“弟兄们也要养家糊口。” 徐南早有听闻这些衙门黑幕,知道这些狱卒凌虐犯人,无非是想向囚犯敲诈勒索些钱财,被关押的犯人如果有钱给狱卒便能给分配到环境较好的牢房,也不会受到凌虐殴打。 如果有犯人没钱给狱卒,那么这些犯人将会得到猪狗都不如的遭遇,他们会被狱卒分配去潮湿肮脏的牢房,吃得是霉臭的食物,连猪狗也不屑去吃,每天还要受狱卒以种种残酷无人道的手段折磨凌虐,夜晚也不得安睡,许多人熬不过被弄死了,狱卒们也不怕,最多上报上司说犯人得“牢瘟”便了事。 此间种种黑幕堪如活地狱,还好徐南赶到及时,博高他们才只受了些皮肉苦,如果徐南再迟个几天才来,后果不堪设想… 韩池如此的直白让徐南火气消了大半,终究人没事就好,些许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他见博高等人没有大碍,便收敛眼神,问韩池道:“他们可以走了?” 韩池简短回道:“请。” 徐南说道:“谢谢你,这次我承你的情了。” 韩池听了只是略微一笑,也没再说些什么。 徐南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要走,韩池却突然趋前,压低声音道:“贺家不好惹。” 徐南身形一顿,扭头看向韩池,见他目光坦然,徐南点点头,转身领着博高离开衙门。 等到他们一行人离开之后韩池也转身离开班房,在穿过一两个院子,又过了条小道直走到路尽头,便来到一处院子。 进了院子,两边各有一座厢房,有好几个文吏来来往往两座厢房,韩池随口和一些相熟的文吏打招呼后来到左排厢房,门前值守着两个衙役,见到韩池到来连忙行礼。 韩池悄声问道:“县尉大人在吗?” 其中一个衙役悄声答道:“头,县尉大人在里头,看来心情不错。” 韩池点点头,便往屋里走去。 只见屋里靠窗处一张大桌子上推积着不少公文,一个满脸横肉的魁梧大汉闭目养神坐着,桌旁则站着几个文吏正翻着公文交谈。 见到韩池到来,那些文吏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公事也没多理会。 韩池轻步走到这魁梧大汉身边,轻声唤道:“大人。” 这魁梧大汉便是灵州城县尉熊文才熊大人是也! “何事?” 熊文才虽然知道韩池来到也没什么动作,依然闭目养神的模样,眼也不睁开。 ”上回那六扇门客卿的徐道人又来了,这回他…” 韩池如此这般那般便将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禀报熊文才知道,熊文成听完,沉吟不语,韩池只是伺立一旁耐心等候。 片刻,桌旁的文吏离开,韩池赶紧低头附耳过去聆听指示,熊文才这才开口说道:“只要不弄出人命,任由那道人去闹,贺家不知收敛,也该得到些教训了。” 韩池得了指示,轻声说道:“若大人没有吩咐,卑职这就去贺家那监视情况。” 熊文才依然还是闭目养神状,挥挥手,道:“去吧。” 韩池得令,行了个礼便退下。 第59章 正是贫道 离开衙门之后,徐南在路上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便停下脚步对博高说道:“你的事我已知道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博高听得他提起黄岚的事情,激动的呜哇大叫,他这种反应徐南也不需要玛鲁翻译也能明白。 “主人说,他就是死,也要把自己的女人给带走。” 玛鲁称职的立即翻译,徐南点头说道:“我明白了,这事情我会帮你,但我需要回去交代一下。” 十一当家在旁,看着徐南话语诚挚的说道:“这次…谢谢道长出手相救,否则我等人会有怎样的下场也不得而知。” 徐南微微一笑,看着这高大的汉子,他不信十一当家来之前会不知道这么做的风险,见他他还懂得留下人来通风报信,就知道他是清楚这一行会面对的可能风险,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与博高一起来了,便可知道他他对博高的忠心。 这样的汉子,值得敬重。 徐南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这只是小事,不足挂齿。” 徐南所谓的交代,便是张大力,现在怎么说人也是住在他家,如果起了冲突难免他会受到牵连,徐南通知他一声,这样他也好有个准备。 徐南带着博高一行人向乌帮总堂走去,说是总堂其实也就是一座四合院,徐南来到大门口,门房处两个一看就是坏人脸的帮众立刻认出他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 徐南问向其中一个那帮众,道:“张帮主呢?” 那帮众略低着头,恭敬的回道:”帮主就在里面,小的带您去见他。” 徐南说道:“有劳了。” 张大力已得到通知早在客厅等候,徐南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找他,他有些讶异,第一时间便问道:“道长,莫非犬子又惹您生气了?” 徐南摇头,然后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诉他,张大力听了沉吟片刻,然后说道:“道长有义,张某亦非无义之人,道长尽管去,我会做好周全准备,我铁头钢拳并不惧他贺家。” 徐南点头笑过,便告辞离开然后带着博高一行人往贺家走去,一行人气势汹汹倒是引来不少路人的注目。 来到贺家门前,那门房一看又是博高,当即跳脚骂道:“你这厮不是进牢房…” 只是他话没说完,徐南鬼魅般的身形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送上一掌印在他胸前让他体验了一把冲上云霄的滋味,咣当一阵声响,那门房倒飞而出砸碎了墙边一排花瓶。 嘈杂声引起里屋人的注意,稍早才有人来闹事,所以现在贺家还处于戒备状态,听得这番动静立即便冲来好几个人来查看,这些人见状便知又有人上门闹事,其中一个大嗓门放开喉咙高声喊人。 这一声后,内里便传来阵阵脚步声,二十几个健壮的护院家丁各个手持武器冲来,那大嗓门指着博高喊道:“就是他!刚刚来闹事的,现在又带人过来了!” 这些人也算得上是博高的仇人了,这一相见自然分外眼红,他眼里都要喷出火了,就欲上前动手时却被徐南拦下,就听徐南说道:“我来就好,你先一旁看着,别让人偷袭我。” 博高本想拒绝,但十一当家一旁阻拦,他又看徐南神色严肃也就退下,徐南向那些护院家丁们说道:“请你们贺少爷出来相见,贫道有事相商。” 那个大嗓门一口吐沫啐在地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耳朵有问题,这样的普通对话也要高声喊道:“我家大少爷何等身份岂是你这牛鼻子想见就见?兄弟们,拿下这牛鼻子!” 片刻,在一地哀叫伤员的衬托下,徐南单手掐着大嗓门的喉咙将他举起,脚都腾空了。 徐南看着大嗓门的目光仿佛都能冒出阵阵寒气,话语毫无一丝情感波动的说道:“带我去见你家少爷。” 大嗓门被掐得无法呼吸,也难以说话,他手舞足蹈的挣扎拍打徐南的手,但见了徐南的目光之后,他也就不敢再挣扎了,勉力的艰辛点点头,徐南这才放开手摔下他,道:“带路。” 新鲜的空气又能吸入肺里,大嗓门大口大口的吸气,整张脸涨红还干咳不停,眼角都不自觉流出一道泪水,片刻缓过来后他艰辛的爬起身来向前带路。 徐南和博高一行人跟着大嗓门过了二门,穿过一个院子时,大嗓门突然声嘶力竭的高声大喊:“三叟救命啊!” 徐南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老实,不过这也没什么,将威胁都引出来一次过解决最好,徐南也就似笑非笑的一旁看着,任由他叫喊。 博高一旁呜呜啊哇,待他说完玛鲁立即翻译道:“主人说那三叟是三个很厉害的用棍的老人,今天他和十一当家就是败在他们手下。” 十一当家也附和说道:“别看是三个白发老头,但是他们手上武功非常高明,我是不如他们。” 使棍的?徐南心想那就要好好见识了,他眼神示意博高等人放心。 那大嗓门喊过之后便往一旁躲起来,警惕的看着徐南,很快从厢房中走出三个白发苍苍,知天命的中老年人,这三人自然便是三叟。 他们手负在背后缓缓走出,步伐看似不快但几个眨眼间便到了徐南等人跟前。 大嗓门见三叟来了,就像是受到欺负的孩子向父母告状似的,指着徐南喊道:“三叟,就是那人!” 徐南看着三叟,不住的打量三叟手中长棍,这里指的长棍是字面意思的“长棍”,他们手中的棍子都很长,徐南目测大约有十或十三尺长,棍身通体暗红。 让徐南有些惊奇的是三叟虽然称呼中有个叟字,但精气神还有身板一点也不叟,这显然是功夫练到家的高手。 三叟听得大嗓门的话,齐整整的看向徐南,动作整齐划一的盯着徐南上下打量,片刻,中间那老者也就是蒋一鸣问道:“你就是前些时候一个人挑起乌帮几十人的道士?” “正是贫道。” 第60章 履霜拳法第六式!(今日奉上,请各大侠笑纳) 徐南面无表情的应道,话音平静。 “正是贫道”这句话出口,三叟听得真是这人,三人脸上神色俱是一凛,面色严肃。 蒋一鸣向徐南抱了一拳,然后说道:“老夫蒋一鸣,这位是我二弟蒋一丹,这位是我三弟蒋一峰,我兄弟三人俱擅使三分半棍法,如若遇到强敌必定是三兄弟联手施展三分半棍阵,还不知道道长尊号?” 蒋一鸣边说边将自己和两位老弟弟介绍了一番,徐南的事迹足够他这么重视,尽管他知道徐南此番前来是要闹事,但是蒋一鸣不想与这样的高手结成仇怨,于是就来了个先礼后兵,一开口就表明了若是出手的话,他们三人会使出看家本领“三分半棍阵”,想以此逼退徐南。 他们三人江湖成名已久,三分半棍阵是他们的成名绝技,这套阵法讲究三人同心,每一招使出,对手都要同时应对四面八方的三道攻击,防不胜防。 因此若是寻常江湖人也不会想与他们动手,只是徐南可不是寻常江湖人。 几人并没有多大仇怨,都是各有各立场而言,见他客气,徐南也抱拳回过一礼,然后微微一笑,有些促狭的说道:“贫道姓徐,才初出茅庐,还没认识到几个江湖同道,所以还没有外号也没有道号。” 蒋一鸣呵呵笑道:“道长这话谦虚了,乌帮那一战,道长以腰带为鞭打得乌帮几十人鬼哭狼嚎,如何能说是初出茅庐?” 徐南微微摇头,道:“贫道此次上门非是和三位闲话家常,贫道不想与三位出手,还请三位将贺翔叫来,有些事贫道要和他算一算。” 蒋一鸣摇摇头,道:“老夫三兄弟承蒙贺家礼遇在他府上当镇院供奉,为贺员外照看他府上安危,如今你上门来了,老夫断然不会坐视不理,你想见贺家那小子,等打断了老夫三兄弟手中的长棍再说吧。” 话都说到这样了,也就没什么好再说的了 徐南抬手摆出履霜寻梅手中的拆字境的起手式,然后说道:“如此,贫道只好失礼了,请。” “好!” 蒋一鸣比了个大拇指,又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虽然已年迈,但也想看看手中的棍是否还使得几招,请。” 请字话音一落,三叟便各自摆了架势,三人的站位像是一种阵法,隐含了攻与守,对面的徐南则是纹丝不动静待变化。 履霜寻梅手从来就不是进攻的功法,讲究的是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看着动! 是以徐南一双眼睛稳稳盯着三叟的动作,以静制动。 武林中有句谚语是说一寸长一寸强,三叟手中的长棍和赤手空拳的徐南相比,那自是强上不少,只是武林之中也有句谚语是说一寸短一寸险。 如今,便看孰强孰险了。 两方转换了几个步伐,对持片刻后,三叟先出手了,却见三道残影携带隐隐破空声掠过,三条棍子或劈或扫或戳的从上空及一左一右的出招攻向徐南。 这三招同时袭来,彼此之间时机配合完美,可惜人只有两只手,难以同时应对三道几乎是同一时间来到的攻势,徐南只好往后避开这三道攻击,只是才一回退,又是三道棍影携带劲风袭来。 三叟的三分半棍阵阴魂不散似的如影随影不断发出进攻,或扫、或拨、或弹、或戳,各种各样的密集的攻击一棍又一棍的攻向徐南,棍舞之间带起的劲风都能将地面砂石吹起,一道又一道的破空声咻咻作响,没有一丝间断,让人难以招架连喘气的空档都没有。 故此三叟还有个外号叫做“密不透风”,现在这么一看,难怪江湖同道会给他们这样的外号,这还真起得贴切啊! 偌大的场中,几人的步履转换之间刮起的砂石伴随着棍舞划过的破空声,漫天飞舞。 场中的比斗看得众人大开眼界,这还是贺家下人第一次看到三叟全力施展三分半棍阵。 这还是徐南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攻势,一时间就显得狼狈些了。 江湖经验终究不足! 他虽然内功已修炼到极高深的境界,可是在方方面面的应对上终究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刚刚说自己初出茅庐,这倒也没说错。 “道长该不会也打不过他们吧?小人看道长似乎是难以招架的模样…” 玛鲁看得紧张不已,他向博高与十一当家悄声说出自己的担忧。 十一当家武功修为达到一流高手层次,博高也勉强达到一流高手的层次,两人的眼界比玛鲁那是高了不少,他俩看得很清楚徐南虽然看似招架不住的模样,但其实是还是游刃有余,三叟的攻势尽管称得上密不透风,但是却连他的衣角也沾不上,而他躲闪之间也是丝毫不见慌乱。 十一当家眼睛紧紧盯着场中的瞬息变化的身影,头也不回的说道:“徐道长武功比我高强多了,别多想了,安心看就是。” 博高则不回话,紧紧盯着场中,不过他也没法回话。 咻咻咻的棍舞破空声中,徐南或跃、或闪、或退的躲过了三叟道道密集无间断的攻势,但见他在一个躲闪中趁机弯腰在地上抄起一把砂石,看准了时机然后灌注了十成内力抛向三叟。 这些砂石饱含徐南深厚的内力如蝗虫过境般射向三叟,三人猝不及防,攻势就此散乱,蒋一丹还被这把砂石击中脸部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密不透风的棍阵就此散开。 此等良机,不趁你病拿你命更待何时! 只见徐南右脚重重一跺地,履霜无痕身法使出,十成内力在足尖爆发!,他的身形如同炮弹般疾速射出,瞬间便切入到三叟之间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院子中的沙地还留下他数寸深的脚印坑。 履霜拳法第六式! 徐南使出履霜拳法最具威力的一招,双拳之间的内力急速在筋脉间来回流转,然后尽数集中在右拳如同枪弹般射出击中在还不及睁眼的蒋一丹的下巴。 (光头强要驾马来西亚版的滴滴了,这是光头强的正职,傍晚回家吃饭休息时再上第四章,然后晚上下班回家再上第五章) 第61章 凶悍的三姑六婆(今日,晚些再上多一章!) 在这电光火石的险境之中,三叟中只有老大蒋一鸣成功与徐南拉开距离,只是三叟厉害之处在于“三人”,闻名江湖的三分半棍阵的阵法也不是一个人就能使出的,唯有三人同时发起进攻才是他们的制敌利器。 如今三叟之中只剩下蒋一鸣一人,这棍阵就再也展现不出“密不透风”的赫赫威名,这下子就轻易的被徐南以履霜寻梅手的拆字境抓住长棍连同他的人一道被送来到徐南面前,后被徐南施以履霜碎冰手结结实实的一掌印在门面上倒地不起。 三叟,全军覆没! 此时在他们三人之中唯一还清醒的只剩下腹部受了徐南一拳的蒋一峰。 他不想自己任人鱼肉,虽然腹部的伤痛还没恢复,但他眼神还是锐利的盯着徐南。 他一只手捂住腹部,满头冷汗簌簌直冒,另一只手颤巍巍的以长棍勉力支撑自己站起身。 “得罪了。” 见他这般模样,徐南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他向蒋一峰抱拳,再施展履霜拳法第三式,双拳朝前平放再向内半转,内力自丹田处顺着筋脉直上双拳,然后一连数拳皆打在蒋一峰的胸膛,直打得他浑身气血震荡再也无法起身。 大嗓门见到家中的保护神被徐南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整个人拔腿就想逃跑,只是他又能逃到那里去?被徐南好像抓小鸡似的提起他衣领让他前头带路。 没走几步路,大嗓门如同死尸般瘫软不动,徐南疑惑的看向他,却见他眼神绝望,语带哭音的说道:“我是不会带你去找大少爷的,你打死我吧…你现在打死我,死的只是我一个人,我若带你去见大少爷,死的就是我全家…” 徐南听了一怔,深深叹息。 他看着这大嗓门,片刻对大嗓门如同赶苍蝇般挥挥手,道:“你走吧,我不逼你,我自己也可以找到人。” 大嗓门闻言不敢置信的模样,语带颤音的问道:”你真的让我走?” “那就别走了,来带路吧。” 徐南做状伸手欲抓,大嗓门一愣,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道长,没有人带路,这里又那么大,我们该怎么找到那厮?”玛鲁来到徐南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徐南拍拍他肩膀,对他也是对博高说道:“贫道自有办法。” 徐南一行人现在身处一座院子里,他举目四望来到一处屋前,抬头看着屋顶那片片屋瓦,看着这高度,他心想自己一跳倒是能够勾到这屋瓦,就是人跳不上屋顶。 他再看了看里屋,内里有一张木桌,看到这张木桌,他眼中精光一闪,当即吩咐玛鲁让人把木桌抬出。 玛鲁也不敢多问,任他说什么就做什么,两三个人将木桌从里抬出放在屋外,然后徐南按了按木桌,这是一张又硬又沉的实心木桌,不得不说这年代的东西就是真材实力,坚固无比。 徐南吩咐玛鲁让几个人稳稳按住木桌别让它移动分毫,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一提气,七成内力灌注于脚底下然后纵身跳上木桌又再一跃! 人已跳上屋顶了。 过程是麻烦了一些,不过没办法,徐南可没学会飞檐走壁的那种轻功身法,不然何至于那么麻烦。 这下子人在广阔无障碍的屋顶上,视线不受影响,人在上头能将贺家的一切清清楚楚的收入眼中,他眺望四处然后一眼就看出内院的所在方向。 有了方向,那就好办了。 一路上,贺家下人们见到徐南一行人都吓得四散奔跑,搞得他好像是什么反派角色的样子。 前头又一个丫鬟以惊叫声迎接他的到来,在穿过几个庭院小巷后,他终于来到了贺家内院,此时院中女眷妇孺已是不少,纷纷围聚一起,在看到他的到来皆是面露惊色。 徐南扫视一遍,也没见到符合形象的目标人物出现,便对着这些贺家女眷高声说道:“让贺翔滚出来。” 语毕,一个衣着雍容华贵的贵妇走出,夷然不惧指着徐南问道:“你是什么人?找翔儿做啥?” 哦!正主母亲出现了,那就省下许多功夫去找人了。 徐南指着博高,说道:“他是贫道好友,宛古山人,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被你儿子硬逼着嫁给他,如今我是上门来要人,还请这位太太让你儿子把人交出来。” 贵妇问道:“此女可是姓黄,名岚?” 呃,这问题难倒徐南,他至今还不知道博高未婚妻的名字,他转头看向博高,就见博高点头示意。 “没错,正是她。” 贵妇听了,指着徐南骂道:”荒谬!她可是我儿子明媒正娶的小妾,何来强逼一说?我已经派人报官了,你有本事就别离开这里,我倒要看看现在是不是恶人当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完,贵妇还走过来用手大力的推搡徐南,边推边骂些难听的话。 “有本事你就欺负我这个老女人啊!男人大丈夫欺负女人,我看你还要不要脸面了,有本事你对我出手啊!你不是很凶吗?” 受她影响,这院子里的三姑六婆胆子也壮了,一窝蜂的涌来拉扯徐南臭骂,场面瞬间混乱失控。 徐南就像个牵线木偶那般任由这些三姑六婆推挤拉扯,这才几个眨眼过去而已,他的头发也散开一肩,衣服也凌乱不已,就像个被无数大汉蹂躏的可怜小媳妇。 甚至还有一些胆大的三姑六婆抡拳头当头当面的向他捶下去,再剽悍一些的则是抓着他的头发左右的使劲的扯。 这又扯又打又骂的,徐南就是再好的修养,什么动手打女人的男人没有***的原则也不顾了,怒从心头起,他双手往左右一张,内劲透体而出将这些三姑六婆一把推倒在地,立时以他为中心空了一圈。 徐南气喘乎乎的看着倒了一地的三姑六婆狼狈之极的他面红耳赤的对着博高喝骂道:“他妈的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给我进去找人!” 怒火攻心之下,他连粗口也爆出了,博高一行人这才如梦初醒,全部人立即窜进去逐房逐门的找人,只留下徐南应付这些三姑六婆。 三姑六婆们见阵地失陷,贼人得以进入,一个个呼天抢地嚎啕大哭。 徐南心有余悸的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无奈叹道:“泼妇就是难缠…” 第62章 贺翔(今晚最后一章 请各位大侠笑纳) 没多久,不远处传来阵阵怒骂声,徐南循声望去,只见十一当家和玛鲁等人架着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出来,博高身旁则跟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清秀少女。 那青年男子双颊深凹,面青唇白,一看便是那种经常倒在女人肚皮的货色,至此时刻他不断的挣扎,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臭骂。 至于博高身边那清秀少女应该就是黄岚无误,这还是徐南第一次见到她,不想还真有几分姿色,难怪她爹黄老头会想用她攀高枝,平心而论她还真有这个条件能够嫁入大户人家为妾。 黄岚那晚被她爹诸般威胁,还以博高一族安危逼迫她乖乖就范嫁入贺家,当时她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着博高了,不成想心爱的男人居然还真的带人来找自己,只是她的身子已经被那禽兽玷污,此时她万般心绪涌上心头,只能低头默默的流泪。 博高见心爱的女人如此,他的心如千刀万刀割过那般疼!那般的难受!她将黄岚搂得更紧,捧着她的脸,看着她哭得通红的双眼不断的为她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哈哈哈!这就是你的男人是吗?哈哈哈!你没告诉过你的男人吗?你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我贺翔玩了好几天,都玩到我有些腻了哈哈哈!告诉你的男人,等大爷我彻底把你玩腻之后便会把你卖去城北最下贱的窑子,三十文钱就可以任人玩一次,到时候让你男人也来光顾吧哈哈哈!” 贺翔此时还不知死活的说着粗言秽语,他的话着实污人耳朵,徐南听了亦暴怒不已,直想一掌了断这纨绔的性命。 徐南都如此反应,癫狂易怒的博高脸色都被气成猪肝色,额头青筋暴露几欲发狂。 本来他捧着黄岚的脸蛋的手是那么的温柔,但在这句话后他的手却不自禁的用上几分力气,女子娇嫩的脸蛋如何受得了这番摧残,但黄岚却是泪眼定定看着博高,脸上露出个微笑。 这凄美的笑容之上,弯起的眼角却是滑落更多的泪水下来。 “给…我…脱掉…他的裤子!”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徐南和玛鲁以及十一当家等人俱是一呆,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生来便不能说话的哑巴博高! “脱掉!脱掉!” 博高状若疯虎的吼叫!喉咙之间青筋暴露的疯狂叫喊!他的双眼真正一片赤红!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他赤红的双眼看着贺翔,眼神之中似乎能冒出炙热的怒火。 贺翔却是不惧,他笑着迎接博高疯怒的眼神,傲气万千的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动我试试看,来动我啊!我保证能让你走不出这个灵州城!然后再当你面让你眼睁睁看着她被人玩弄,哈哈哈哈!” 这话之后,博高却是平静下来,他嘴角甚至微微上扬,看着贺翔的眼神带上喜意,但是他的双眼却分外赤红。 玛鲁以及十一当家等人狂喜不己,就连黄岚也止住哭泣呆呆的看着博高。 天可怜见!老寨主在天之灵保佑!十一当家这样的铮铮铁汉喜得眼眶都红了,就更别说玛鲁这自幼和博高一起长大的玩伴、主仆兼兄弟。 有博高这句话,玛鲁连同另外寨中几人七手八脚的贺翔,不让他动弹,一人还把他的裤子给脱掉,他的那团乌黑就这样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众人眼中。 贺翔似乎知道事情不好了,对方是似乎和他来真的了,再看博高手中的刀子,他第一次害怕了。 以往他做什么事情,都有父亲背后为他收拾乱摊子,他又有什么忌惮的? 好像几个月前,他在酒肆之中看到一对小夫妻经过,他看那女子面容清秀,便上前调笑几句,她的丈夫自是勃然大怒,但他贺翔是谁?一个小老百姓而已!有什么忌惮的? 当即他就连同猪朋狗友围殴那女子的丈夫一顿,却在这过程中错手杀死了对方。 这下可出了人命了!可是那又如何? 他的好父亲,护儿心切,大把大把的银钱撒出去,到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他贺翔行事还有什么忌惮的?笑话! 可是现如今,以往充当保护伞为他遮风挡雨的父亲似乎无法及时出现救援,再看不远处那疯子正举着刀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从一丈开外到七八步再到四五步再到现在的面对面… “娘!救我!救我啊!!!” 爱儿有难,当母亲的岂可束手旁观?那怕面前是一群虎豹豺狼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贵妇见状不顾一切冲上前欲救下儿子,只是博高的手下人自然不会让她靠近,几个人把贵妇拦下,任凭她如何露出雌威也不让她靠近。 博高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贺翔,他笑了。 笑得双眼赤红。 “我要你断子绝孙!!!” 博高从怀中掏出把小刀子,然后抓住贺翔的那团乌黑就要一刀下去! “休伤我儿!!!”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暴喝,博高手势一顿,贺翔听到这把声音就知道救兵来了,他连忙大声喊道:“爹!救我!救…啊啊啊!!!” 博高不待贺翔把话说完,手起刀落的连根割断,这一刀彻底让贺翔成了太监。 “啊!啊啊啊!!!” 贺翔捂着下体,整个人剧烈的滚动,如同不断弹跳挣扎的活鱼,博高的那些手下人也按他不住只好松开手,这入心透骨的疼痛一阵阵的冲击他浑身每一条神经,疼得他满脸通红,双目圆睁,惨叫声在院中回荡。 事已至此,博高的手下人也不拦住贵妇了,她一获得自由就哭着扑向贺翔身上查看伤势,见到儿子真的被人去势,她声嘶力竭跳起来指着博高臭骂,脸上狰狞神色几欲噬人。 “你们这些恶人!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佛菩萨都不会容忍你们!你们必定下地狱!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 贵妇举起拳头猛锤向博高,状若疯狂。但博高却是面无反应的看着她,任凭她如何捶打自己也不吭声,只不过他手中却还握着贺翔那团血淋淋的乌黑。 (本章节其中一个事迹是真的…贺翔…其实是光头强那边的真人真事,只是现实中没有徐南,也没有博高…) 第63章 四面楚歌(晚些再更四章) 内院入口正站着一位大腹便便,已是知天命年纪的员外打扮的胖子,这人就是贺员外!他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大汉,身旁站了个髯须大汉,以及两个模样阴险的中年男人,还有已恢复过来的三叟。 三叟虽已恢复过来,但老大蒋一鸣的脸上却还能清楚看到一个五指山般的巴掌印,老二蒋一丹正不断轻轻搓揉下巴,老三蒋一峰却还觉得腹部隐隐作痛,一只手不自觉的抚在伤处。 三人一副残兵败将的模样,心有余悸的看着不远处的徐南。 髯须大汉就是较早前韩池让沈二赖去找到那位魏大成,他其实城中赫帮的帮主,但背地里绝对掌控赫帮的人却是贺员外,他魏大成只是明面上的赫帮帮主而已,至于另外那两个模样阴险的中年人则是赫帮长老田氏兄弟。 爱儿惨遭如此横祸,他贺家就要断子绝孙了,贺员外如何还能安好?他此刻浑身发抖不休,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气、恨、怨、怒各种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难以克制自己。 他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徐南的方向,哆哆嗦嗦的说道:“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他话语中最后一句话几乎用尽了浑身力气吼道,在他身边的几十个大汉得令一拥而上,向徐南扑来。 这次场面和以往不同的是,徐南需要顾虑的人太多了,可不是以往单身一人。 他看向博高与十一当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些人交给我,你们进屋顾好自己就行!” 博高看着徐南眼神,默默点头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话说道:“大哥,小心。”便拉着黄岚招呼玛鲁等人向最靠近的屋子躲进里面。 十一当家则笑笑的说道:“徐道长,那几十个喽啰交给我就行,我还没那么不堪,这区区几十个喽啰还没放在我的眼里,只不过那六个人还是交给你挡一会,我解决了那些喽啰就来帮你。” 说完也不待徐南反应,十一当家就抽出腰间配刀向那几十个喽罗冲去。 至于他口中的那六个人自然便是魏大成、田氏兄弟以及三叟了。 魏大成自幼于城北长大,他与韩池其实是从穿着开裆裤时就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只不过韩池自幼跟着父亲习武,到了少年时武艺不输于一般捕快,他那在衙门担任捕快头领的父亲便拉他进了衙门当捕班的衙役,从此和他父亲一样吃上了公家饭,而他一次与别人于城西闲逛时,却误打误撞之下救了当时被人暗杀的城西赫帮帮主,贺员外是也! 从那日起,魏大成便入了赫帮跟在贺员外身边,他办事机灵能说会道,胆子也大,而且难得的是人缘极好,这才入帮中没多久,就得到上下一致的心。 贺员外对他是喜爱极了,总是带在身边,待他如亲弟弟那般,不吝各种资源大力栽培他。 二十几年过去,当年的两个少年好友,一个当了衙门捕头,一个成了赫帮帮主,而当年魁梧的贺帮主变成了今日大腹便便的贺员外。 贺员外将帮主之位交给魏大成后就退居幕后,表面上在经营他的正当生意,但暗地里赫帮依然是掌握在他的手中,魏大成感念他的恩德,视他如父如兄,认他为大哥,对他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魏大成跟着贺员外来到内院之前已看到了倒地的三叟,他弄醒三叟后便了解了情况。 本来手下人向他禀报的是有十多个人闯入贺府,他还以为就是这十多个人联手打倒三叟,但现在听三叟说来,竟然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那个道人。 他自然知道城北乌帮帮主张大力这个人,他以前曾在一次谈判中和他动过手,虽然那次动手双方只是点到即止,但他也从中知道张大力的武功不输于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与自己几乎不分上下的人,却听闻那天他和这道人动起手来却连近身都做不到,还被这道人当成猴子般耍,他心忖如果换成是自己上场,只怕也好不到那里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三叟,这三叟在江湖之中可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辈,他们的个体战力在江湖上是一流高手层次,和自己也差不多,可是如果三人结合一起出手,那战力可就再上一个层次,便是顶尖高手也能一战! 这话可是有实据的,三叟年轻时曾经当过镖师,在某次护镖时遇到了一个劫镖的邪道高手。 那邪道武功高强,乃是顶尖高手层次,只是这邪道无恶不作臭名昭着,那次这邪道收到风声看上了这趟镖的价值,他本想着以他的武功修为铁定也是会像之前那样轻松得手,没曾想到的是这次遇到了三叟了。 三叟迅速施展开三分半棍棍阵,与那邪道苦战了二十个来回,那邪道就被三叟中的蒋一峰一棍打得倒地,其再被蜂拥而上的其余镖师一刀刀的跺成了肉酱成全了三叟在江湖上的名声。 当然,那时候三叟还不老,也不叫三叟,江湖中都是以蒋氏三兄弟称呼他们三人,也是后来年纪大了威望也有了,才开始有了三叟这称呼。 魏大成心想这三叟还是大哥贺员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请来府上担任镇院供奉的,平日里大哥都是好吃好喝的恭恭敬敬供着他们,没想到江湖中素有威名的三叟都被那道人打败,这让他惊讶不已。 不过此时己方有三叟,还有帮中长老田氏兄弟,再加上一群帮中兄弟,魏大成不信拿不下他! 想到这里他心中大定,手中鬼头大刀一抡,连同三叟还有田氏兄弟兵分三路锁住了这道人的去路。 霎时间,十指指头套上了尖利铁爪的田氏兄弟左路腾空向徐南亮出他们手中锃亮的爪尖,而抡着鬼头大刀的魏大成就着中路一刀挟着劲风劈来。 还有提棍或劈、或扫、或戳的三叟攻向右路,周围再有数十大汉大声吆喝,举着刀斧之类的武器密密麻麻的冲了上来,这声势一时间骇人之极。 (谢谢书友请问你是那位的打赏,还有谢谢谁知我知你我知你知深和反恐小人的推荐票,另外也谢谢书友给我的评论。 浪子的猫说我写的不够文化没有内涵,让我多看金庸的书,光头强受教了 只是恳求浪子的猫能具体说说光头强的缺点吗?是文笔不够好还是别的? 还是想让我好像金庸的书那样让主角比较多奇遇又或是在武打方面的描述更精彩一些? 恳求指点 另外谢谢书友勿勒个去说我的小说让你看得融入感不够,我会多加注意到,谢谢指点。 谢谢书友谁知我知你我知你知深,我会再写更好的!谢谢大家! 光头强要开马来西亚版的滴滴赚钱养家了,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就上传多四章!谢谢!) 第64章 履霜拳法第四式!(今日奉上!晚些再更多三章) 在魏大成等人三路攻向徐南时,十一当家踪身一跃,拦在几十个赫帮喽啰面前,犹如一夫当关的霸王。 几十个喽啰不妨有此变化,却见只是这么个人就敢和他们几十弟兄叫板,一些人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嘲讽十一当家随即就举起武器冲上前要给这不知死活的傻子好看。 魏大成等人但见和徐南一伙的十一当家分了出来独自迎战帮中兄弟,攻势一滞,随即停下来观看情势。 徐南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围攻,本来精神已是高度集中,已经是履霜寻梅手的防字诀见招拆招,现在他见此也松了下来,但是双眼还是死死的盯着魏大成等人。 虎扑兔尚且尽全力,至此时刻徐南又如何敢松懈呢? 要知道,纵然他内力修为极为高深,达到了这世间的颠峰,绝世高手层次。 但是那又如何? 有一句很直白的话说的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他徐南可没练那些刀枪不入的功法,虽然这世间是真有刀枪不入的神奇功法,最出名的当是摩尼寺的童子功。 这门功法练至大成可谓是真正的身硬如铁,刀枪不入。 只是这门功法有个缺陷,就是习练不到大成境界,这刀枪不入就是个笑话。 而如果要练至大成境界,则需要在上面耗费无数苦功无数光阴,没有数十载之功也是不可成。 就算到最后真正练成刀枪不入,可是你没有武功能打倒人也没用啊?难不成数十年练这武功就是为了给人砍? 这就好像地球的网络游戏那样,角色极端注重在防御上面,攻击力却是低的可笑。 这就导致角色和人pk时,你砍不死我,可我也砍不死你一样的恶心。 这就导致习练者少,在摩尼寺中也没几个人愿意练这种功法,而愿意练这种功法的人,也因为全副精神都专注在这门功法了那么其它的武功也都顾不上练了。 到最后终究只能成为摩尼寺的吉祥物,得空出来表演一下让人赞叹几句的存在了。 “帮主,对方那耍刀的高手似乎不和那道人一起。”田氏兄弟中的老大田封说道。 魏大成也看到十一当家和徐南兵分两路,便果断说道:“别理他,我们几个对付那道人就是。” 说了之后又对三叟说道:“三叟,先请你们和我们联手对付那道人。” 三叟心道这样最好,他们三人是对付不了徐南,若是有魏大成和田氏兄弟一起助阵就最好。 至于那几十个喽啰?三叟还真不指望这些人能有什么帮助,就他们兄弟三人,一个照面就能打得这些喽啰四散奔逃。 此时场中分成两路。 一路是困鹿寨第十一当家单挑几十个赫帮喽啰,另一路则是魏大成、田氏兄弟以及三叟六人单挑徐南一人。 徐南看着三叟,不由得出口讥笑道:“三位的精神不错嘛。” 三叟那能不明白徐南意思,但他们都活了这把年纪,脸皮也随着年岁增长变厚,也不接话。 魏大成则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这般羞辱贺少爷,也太过份了吧。” 徐南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片刻才停了下来说道:“我们过分还是你家少爷过分?你心里难道没有点数吗?” “有媒人,婚书还有长辈之言,我家少爷一切都是按规矩来做,可没有强抢…” 魏大成还在喋喋不休的辩道,这也是面前的人是徐南,要是换成寻常人他那里会费这番口舌,直接一个照面一刀劈过去了事。 徐南也不耐烦做这妇人唇舌争论的事,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头,然后说道:“既然你们当成宝贝,那我就给你们送去。” 语毕,他一个后退抄起身后不远处被贵妇抱在怀中生死不知的贺翔一把将他往魏大成的方向扔去。 “接住我儿!” “翔儿!” 贺员外见状嘶吼道,贵妇眼见爱儿被这恶道人抢走已是大惊,再眼睁睁看着爱儿被这恶道人当成东西般往前扔,心里再也承受不了变化,就此晕了过去。 魏大成可说是看着贺翔长大的,彼此也有深厚感情,见贺翔就这样被丢了过来,他惊得手中的鬼头大刀都给扔掉,赶忙往前接住丢飞过来的贺翔。 三叟和田氏兄弟都被这变化弄得一愣,徐南趁此机会全力施展出履霜无痕身法,他右脚一剁足尖一扭,脚下的铺垫的青砖石立时碎裂,裂纹无数。 徐南的目标是魏大成! 他距离魏大成大约十尺左右,正常来说这段路也就是走个十步的事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全力施展履霜无痕的他而言,这只不过是一个呼吸的事情,甚至也不需要一个呼吸之久。 魏大成情急之下只顾着贺翔,一时忽略了徐南,这就露出个致命的空隙。 履霜拳法第四式! 第四式最适合在这样行进中施展,但要发挥出第五式最大威力的行进步数是五步,并且不得超过五步,否则威力将会大打折扣。 所以徐南从原地到进入魏大成身边可攻击范围的十步距离缩短到五步,以求发挥出履霜拳法第四式的最大威力。 只是这第四式却在这时不是对准魏大成,而是快落地的贺翔! 徐南这一招很阴险,他不直接攻击魏大成,因为魏大成这么个大活人,难道就站着任他打吗? 况且履霜拳法第四式使出的动作太大,很容易被人躲闪,再者徐南眼见魏大成为了贺翔能丢掉手中刀,所以他就想赌一场,赌魏大成对贺员外的忠心! 所以徐南这第四式是对着贺翔施展,目的是逼魏大成吃他这一拳。 果不其然,魏大成眼见贺翔就要生受这一拳,瞬息之间他就明白了徐南的用意,但他还是接过了贺翔并且立即回身以背部硬受了徐南这一拳。 一记发挥最大威力的履霜拳法第四式! 噗!的一声闷响,魏大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但他还是紧紧抱着贺翔勉力维持马步,但是徐南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吗? 第65章 卑鄙无耻!(今日奉上!求推荐票!) 履霜拳法第五式! 这第五式是衔接履霜拳法第四式而生,在以第四式击中对手后便可以顺水推舟的以这招顺着往前冲的惯力连接第二击。 只见徐南略微曲起双腿然后奋力一跃,他接着第四式收尾时前冲的惯力跳起,丹田中顺势升起一股内劲延伸着筋脉迅速自腰间旋转而上尽数冲向手肘处。 噗!的一声闷响再起,徐南腰身一扭,力量完全集中在手肘击出这一招,坚硬的肘尖准确无误再次击中同一个地方,巨大的力量猛地冲击着魏大成的背部,他完全清楚感受到这股力量有多么的浑厚强悍,致使他的脚步都要飞离地面。 徐南本来可以瞄准魏大成的脑门,但一来他敬重魏大成的忠诚,二来无怨无仇的他也下不了这个手,只是攻击他背部让他失去战斗力就算。 如若他是对准魏大成的脑门使出这一招,那么现场就能看到西瓜碎裂开一地的景象了… 魏大成看着怀抱中已不醒人事的贺翔,一瞬间想起很多往事。 想起贺员外过往对他的好。 想起贺翔第一次叫他叔叔。 想起贺员外还是贺帮主时,当着帮中众多人的面前亲切的拍拍自己的肩膀,然后搂着自己的肩膀对大家说自己是他的亲弟弟。 他想起很多事情,往事如走马灯一般闪过。 怀中是“大哥”的命根子,不能再受到什么伤害了! 一想到这,贺翔一咬牙,马步们一下坠,硬生生的压住了被打飞的力道,脚步扎根似的牢牢钉在地面。 这一切发生其实只在几个呼吸之间而已,魏大成是彻底的失去战力了,但他还是强撑着,忍着背部的伤痛轻轻的将贺翔放下地面。 看着贺翔算是“安然无事”,他提在口中的一股气再也支持不住泄了出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铁血铸就的身躯一软,膝盖先跪了下来,然后整个人直直倒下,面部贴地。 贺员外神色复杂的看向魏大成,近些年来要说他对魏大成没有起过提防心那是骗人的,所以他也就找来了田氏兄弟制衡魏大成。 但现在贺员外见此情景,往昔和魏大成的相处纷纷涌现脑海。 想当年他也是真心把魏大成当成亲弟弟般看待,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了,居然对他起了提防之心,但现在看来,魏大成依然还是那个小魏,那个对他忠心耿耿,望着自己的眼神透着浓浓孺慕之情的小魏。 一时间,贺员外想得痴了。 见徐南轻轻松松除掉和自己水准差不多的魏大成,田氏兄弟和三叟俱是大骇,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们从来没想到到自己这样的境界,会如此轻易就被人打倒,要说在之前,他们肯定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怎么说自己混迹江湖几十年,面临过的恶战也不少,能有如今的名声可谓是用血汗铸就而出的。 但现如今,面前这年纪轻轻,再怎么看也不会超过而立之年的道人… 他们想到这里,心下越是惊骇。 徐南解决了魏大成,他迅速看向十一当家那里,只见他正大展神威,一人一刀追着几十号喽啰满院子的跑,这便也放下心来专注在三叟与田氏兄弟的决战。 三叟的武器为长兵器,要合理运用距离才能充分发挥出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而田氏兄弟使利爪,要靠近敌人身前才能发挥出一寸短一寸险的利落。 田氏兄弟与三叟打了个眼色,然后兄弟两人一左一右屈掌成爪扑向徐南,锋利的爪尖还在阳光下闪过一道精光。 徐南连忙摆出履霜寻梅手的拆字诀,但见三叟在后分成三路紧随田氏兄弟步伐而来,他可是领教过三叟的三分半棍阵的威力,当即放弃与他们正面对刚,脚下抹油似的施展出履霜无痕逃离包围圈。 田氏兄弟攻击落了个空,双腿一曲踪身一跃又跟上徐南的步伐,但这时徐南已有所准备,但见他抬手一摔,大把的砂石尽数冲着田氏兄弟扑面而来。 “妈的!” 蒋一丹见徐南又故技重施来上这一招,口中不自禁的连连爆粗,对于徐南这一招,他这个过来人可是深有体会啊… 田氏兄弟身形腾空无处可闪,只能硬生生的闭上眼睛以免砂石入眼。 其时三叟就在他们两人身后,但是田氏兄弟骤然遭遇这种暗招,进攻的步伐自然就此散乱,三叟本就是配合着他们的步伐出招,这下子闻名江湖的三分半棍阵也失了阵意,组织不成密密麻麻的棍舞。 如此良机,岂可失去? 徐南看准了时机,伸出手抓住田氏兄弟中的老二田收的脚,田收闭着眼防避砂石,冷不防感到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给抓住,当下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脸上的砂石,急忙睁开眼看个究竟,却见抓住他的“东西”正是徐南! 田收大骇,腾空中的他连忙抽出被抓住的小腿,但是徐南的手就如铁钳般牢牢钳着他的小腿,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来。 “卑鄙无耻!快放开我!” 田收的身形正急速下坠,但是口中还在不住的臭骂。 只是徐南那里会在乎这个,他趁田收就快摔落地面时,抓着他的脚猛力一转圈,田收就这样像个陀螺似的擦着地面转了两圈,他面部的皮肤就这样被地面尖利的砂石刮的损伤,道道血痕立现。 其时,田氏兄弟中的老大田丰已恢复过来,见得弟弟被人如此对待,当即勃然大怒亮出利爪攻向徐南,口中大喝道:“放开我弟弟!” “正好你也来了!” 徐南早在注意他的动静了,见他主动近身,他抓住田收小腿的手猛地一抽,一条人**子立即和迎面冲来的田丰身上。 “嘭”的沉闷撞击声响起,两人互相撞在一起,田丰手中的利爪还伤害了田收。 锋利的铁爪不知怎么的,在这次的相撞中划过田收的背部,鲜红的血液随着田收转动的身躯洒了一地,相撞的势尾将至,徐南松开抓着田收的脚使得他被甩得更远了,人还在地面滚了几圈。 在滚动中,地面的砂石都沾进了田收背部的伤口里,被铁爪划出的伤口触目惊心,密密麻麻的砂石在裂开的血肉之间看得清清楚楚。 第66章 父母鞭 田氏兄弟擅使冷门兵器铁爪,练得是家传的鹰爪功。 鹰爪功在江湖武林之中也不算是罕见的武功,之所以说是家传的,其实也就像以前地球盛行的太极拳那样,流派极多,有杨氏太极拳、陈氏太极拳等等。 田氏兄弟在家乡当地也略有名气,因其家数代都专研鹰爪功一道,数代下来也总结出一套独属于田氏的鹰爪功法,所以田氏兄弟从父亲那里学来的鹰爪功说是家传武功其实也不为过。 鹰爪功是专练手指抓劲的功夫,爪法主要有抓、打、掐、勾、拿等等之类。 这项功法要求在搏斗之间抓拿对方肌腱间隙、骨骼连接间隙以及穴位要害之处,修炼大成者一爪抓出力透筋骨,一击便可重创对手甚至毙命。 因此鹰爪功高手对人体骨骼结构都很熟悉,田氏兄弟甚至曾经在夜半时分找了个老坟挖出已腐朽的尸骸来研究人体骨骼,因此兄弟俩对于分筋错骨一道上有极高造诣,所以贺员外一般都会将拷问工作交给两人,这更合兄弟两人的心意,他们总能以不见血的方式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也能借着这些机会摸透人体的弱点。 到了田氏兄弟这一代,兄弟两人更是在家传鹰爪功上作出更多的改进,由于两人在分筋错骨一道上投入过多的精力而疏忽了抓劲的练习,导致家传鹰爪功使不出父祖辈的威力,于是两人便找人打造出一套铁爪,掐、勾、抓之类的爪法配合锐利的铁爪使出威力更是绝伦,以外物来弥补自身功力的不足。 后来两人相遇当年的贺员外,便投入他帮中受他差遣从此就在灵州城安家,至今也都十几年了,灵州城已成为他兄弟俩的家。 兄弟两人共同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两人早已是一个共体,谁也离不开谁,现下田收遭受此重创,田丰那还顾得上徐南,毕竟是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弟弟,他只是略微看了徐南一眼,眼中再无丝毫战意,便扑去检查田收的伤势。 至此场中人只剩下三叟,而十一当家那里也已杀得喽啰们尽数逃之夭夭,他便走了过来加入徐南阵营。 场中只余三叟对战徐南及十一当家。 只是十一当家却向徐南说道:“徐道长,我盯着这两个使爪的,那三个老者…” 十一当家苦笑,徐南却是无所谓的说道:“那三个老头子交给我就好了,劳烦十一当家看紧这两人。” 十一当家连忙说道:“放心,我本事虽然不高,但是看管这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徐南说道:“那就有劳了。” 三叟见徐南与十一当家旁若无人的谈论起来,好像分猪肉似的将他们划分来划分去,一点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虽然他们明知人家的确有这个本事看不起他们,但是一张老脸还是火辣辣的,蒋一鸣喝道:“小子!休要狂妄!” 说罢,铺天盖地的三分半棍阵使出无数的棍舞携带劲风当面而来。 “暗器!” 一道精光袭来,蒋一鸣眼瞳一缩,他负责中路,身形腾空就要劈出一棍,但也因此无法可躲,只好在空中强行变换攻势急急挥棍拍掉这道精光,这才堪堪挡下这道袭击。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第二道精光接踵而至,这次他再也没法避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道精光伴随着破空声将至,接着只觉腹部如同被马车撞过一般,肠胃像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起来,一时口中酸水直冒,身形跌落在地,弓着颤抖的身躯,双手捧着腹部再也难以动弹。 徐南两发暗器得手,也就在蒋一鸣落地的那刻,蒋一丹与蒋一峰两人一左一右的扫来,徐南也不躲闪,履霜寻梅手的挡字诀使出,履霜寻梅诀修炼出的内力蜂拥注入双臂,一时间双臂坚硬如铁,噗噗!两声,硬生生的挡下了左右呼啸而来的长棍。 蒋一丹蒋一峰的长棍虽然击中徐南,但却是这种情况,两人都是一怔,蒋一峰脱口而出,道:“好俊的横练功夫!” 俊是俊…但还是他娘的疼啊…徐南心忖以后再也不玩这一招了… 毕竟他从没练过横练功夫,这履霜寻梅手的挡字诀也不是万能的,起码刀枪这样的锋利器物就挡不住,就这点和摩尼寺那真正刀枪不入的童子功比,那可是没得比。 长棍击在徐南的双臂,坚韧的长棍也因此弯了个曲,蒋一丹蒋一峰两人借着这股惯力往前一个大箭步将徐南抛在身后,但见两人突然一个转身再次击出棍招,这一个回马刀使得漂亮之极,只是棍招却落了个空。 两人大骇!眼前那里还有徐南的身影,待得定睛一看时,原先徐南的位置上有着一道脚步坑。 “后面!” 蒋一丹回过神来大喊,但为时已晚了。 两人眼前突然一黑,再也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 贺员外见到自己手下猛将悍兵以及重金请来的三叟都尽数被徐南以及十一当家打倒,整个人都愣了。 一时间整个贺家内院人人鸦雀无声,只余贺翔痛苦呻吟声。 几日后,城西某家酒楼里,一位说书人正口沫横飞的说道:“只见场中那道人虚影一晃,便如切入豆腐的刀子般冲入人群之中,那些喽啰们只见得棍影乱舞难以反应,或脚或手臂或身躯就响起清脆的鞭子声,痛的他们满口爹娘的哀叫。 那道人只是一个进出,那些喽啰们见就像见了鬼一样,纷纷走避唯恐那位‘父母鞭’在自己身上来上这么一道鞭子,谁也不想落个皮开肉绽的下场,场中几十喽啰就像猴狲般逃离贺府,任凭贺员外骂得直跳脚也没人理睬。 那贺员外见到自己最后依仗也没了,顿时便气晕过去,诺大的贺家内院就此响起妇孺的哭叫,场面混乱,那道人也就趁机离开。 当那道人前脚离开之后,官府们后脚便来了,原来贺家这些年来背地里各种勾当没有少做…” 酒楼角落座位,一个道士装扮的人正大快朵颐着,听得说书人这段,那道人苦笑一下,又夹起一大块肉往嘴里塞。 (这是今天第四章,稍后晚上十点再发第五章,看在光头强这么勤奋下,现在又是强推期,各位大侠手中的推荐票请尽情砸给光头强好吗?也留下评语活跃留言区,这对强推的新书是很重要的,就算是臭骂我的我也认了…) 第67章 兄弟(今日,推荐票~要票票~我很勤劳,给我票票~) “大人,查封贺家一共获得钱财…” 在熊文成熊县尉的办公房中,韩池立在旁依据文书向他禀报此次查抄贺家所得,熊文成正翻看着韩池递上的文书,他看得很仔细,每一行每一个字的认真看。 看着看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韩池的禀报,他边看边点头,道:“想不到贺荣那家伙这些年来居然也能积攒到这笔数目,这下倒好,知县大人正愁着圣京的摊派难以完成,这贺家就自己撞上来了。” 韩池一旁说道:“也是这贺荣自找,他若是听话本分做人,何至于此会有今次的遭遇啊。” 熊文成点点头,也没说什么,片刻过后他就把这份文书给看完,然后他从笔架上抽出支毛笔来,蘸了饱墨后提笔在文书上做了一些改动,然后叫来韩池,指着窜改处给他看,说道:“弟兄们也辛苦了,这笔数目你分给弟兄们吧。” 此次抄家,面对金光耀眼的金银珠宝和古董字画,韩池和手下人都不敢有所贪墨,都是老老实实的将这些诱人的财宝装起封箱,然后全部记录在册呈交上去。 整个抄家的过程当中,衙门各个部门都派人互相盯着,每个人都要打着赤膊穿着短裤,进出贺府都要被县太爷的亲信搜身一番。 县太爷可是有令,如果谁被抓到贪墨,举报人可以得到最少一百两的奖金,而贪墨的一律革职下狱拿办。 有这么一笔丰厚的奖金,每次抄家时,处处都有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而专司搜身的有关部门更是连牙缝都检查的仔仔细细,期望能从中发现出什么不寻常来。 韩池永远忘不了前任捕头是因为什么事情被革职下狱的,不过也多亏他的贪心,自己才能接任他的位置,有了这前车之鉴,韩池可不想步他的后尘。 韩池看着文书上自家上司窜改的数字,心头一喜但面上表情不变,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说道:“卑职代弟兄们谢过大人赏赐。” 熊文成提着笔继续翻动文书,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事你就退下吧。” 韩池低头应是,走开几步又停下,欲言又止。 他这番动态其实做的很特意,熊文成见状自然问道:“还有何事?” 向来在下属面前板着一副面孔的韩池,此时竟然吞吞吐吐的道:“大人…魏大成这人…” “魏大成?” 熊文成“哦”的一声,然后拿过一张纸,唰唰唰的在上面写了一些字,然后拿起自己的官印盖下,再递给韩池,道:“这回他举报有功,无罪释放。” 韩池闻言面上喜色遮掩不住,他接过令纸就单膝跪下,激昂的说道:“卑职谢过大人!” 熊文才继续低头看着文书,话音平淡的说道:“嗯,没事就退去吧。” 县衙大牢。 县衙牢狱分为内外两狱,外狱关押的都是等待发配的轻型犯,而内狱则是关押重犯或者等待行刑的死囚,另外还有个班房供狱卒们休息办公,此时这里的差人见韩池来到,为首的牢头便赶忙迎接上前,问道:“头,有事?” “魏大成在那个牢房?” ”头,按照您的吩咐,他在外狱。” “好的,那劳你为我带路吧。” “是,请随小的来。” 牢头带着韩池来到关押着魏大成的牢房,指着那牢房说道:“头,就是那一间。” 韩池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给那牢头,拍拍他肩膀然后说道:“辛苦了,这些就请弟兄们喝点酒吧。” 牢头大喜,接过银子便喜笑颜开的离去,韩池走去那关押魏大成的牢房门口,由于得到韩池授意,牢房里只关押魏大成一人,那牢头还特意选了个空气流通,阳光还能照射到的干净牢房,这种五星级的上等贵宾房都是给那些付得起钱的囚犯住的,只不过这次是韩池开口,牢头可不敢和魏大成要钱。 魏大成在牢房中静静的躺着,他察觉到韩池到来,面上带笑的讽刺道:“哟,韩捕头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吩咐?” 看着牢房里的儿时玩伴,韩池不由得叹气,然后说道:“老魏,有些事我是身不由己。” 魏大成听了嗤笑道:“比如你们这次趁我大哥府上的高手全部伤的伤,残的残然后才带人上门也是身不由己吗?” 韩池苦笑,道:“这次的事情,是你大哥自找的,他这些年来一直招募江湖高手的事是禁忌,我早已通知你让你大哥收敛,但你大哥有听进去吗? 尤其是他还敢招来蒋氏三叟这种级别的高手,这是不是明摆着告诉太爷我想造反,不是吗?” 魏大成哑口无言,片刻才道:“你明知道我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 魏大成话没说完,韩池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知道啊!可是那又有什么用?那得要太爷知道才行!不过就算太爷知道那又怎么样?禁忌就是禁忌! 县衙是兵,你们是贼,之所以会容许你们的存在,前提是要你们乖乖听话守规矩,如果不守规矩那就只能换一个守规矩,听话的上来。” 魏大成无言以对,哑口无语的看着韩池。 韩池看着魏大成,眼神中满是无奈,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是一叹息,再道:“从你告诉我贺荣他招徕了蒋氏三叟的时候,我已经明确告诉你,熊县尉绝对不容许你们之中有武功能和他相抗衡的人,可是你们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吗? 要不是我和你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我至于和你费这些口水?我的话已说了,你们没听进去导致今日结果那是你们自己找的。” 韩池说完,魏大成依然沉默不语,两人相对良久,韩池才说道:“嫂子来找过我,她见了我就哭个不停,我让她回去了,看在嫂子和孩子的份上,我已向熊县尉求情放你出来,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 闻言,魏大成问道:“那我大哥呢?” 韩池道:“敢不守规矩就要承担不守规矩的后果,就你大哥这些年来做的事情,最轻也是全家充军的结果。” 魏大成默然,片刻道:“能否在判刑之前善待我大哥?” 韩池道:“你知道规矩的,但这些也要你出去才能做到。” 魏大成自然知道所谓的规矩是什么,无非就是拿钱财打点狱卒。 “我知道了,现在我能出去是吧?” “嗯,我现在去交代他们放你出来。” 韩池说完转身就走,走没几步时魏大成在后面叫道:“老韩,谢谢你。” 韩池抬起的脚步一顿,复又放下,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道:“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嘛。” 第68章 泰拳(今日,稍晚些一如既往的会再更多四章!) 魏大成看着面前自己熟悉的家门,恍如隔世。 虽然这只是普通的二进四合院,但这里有他的妻儿,是他的家,自从进了县衙牢房里,他本以为这辈子再也回不来这个家了… 平时他的家门都会有好几个赫帮帮众在看守着,但今天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和以往相比起来,这就显得有些萧条了。 要知道他干的是那一行的,他家在街坊邻居之中的名声自然不会好到那里去,放在以往,门前几个凶神恶煞的混子在看守,谁会敢靠近这里一步?也就是因为现在没人看守,他家门前被人丢了好多烂菜叶,大门的门板都能看到被人投了几颗臭鸡蛋,地下一地碎蛋壳。 魏大成看着这一幕,心下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 他就这么站在大门前看着,片刻才上前拉起门环敲了几下,不多久才有个人开门,门只看了半个,然后一个小厮探头出来,这小厮骤然看见自家老爷回来,高兴的往里屋跑,边跑边大叫道:“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魏大成摇头一笑,然后便走进家门,这还没迈过二门便看见自己妻子张氏和孩子还有几个丫鬟小厮绽放笑容的走来。 张氏一见到丈夫回来,立刻捧着丈夫的脸庞上下左右看个不停,见到丈夫像是没事,早已红着的眼眶流下一滴泪来,略带哭音的说道:“老爷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张氏和魏大成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和韩池自然认识,毕竟都是小时候一起玩过泥巴的,彼此都拿过泥巴抹过脸的儿时玩伴。 魏大成看着妻子泛红的眼睛,心下一暖,也不管孩子和下人还在这里,当着他们的面捧着张氏的脸庞和小嘴亲了又亲,然后一把抱起张氏在院子里转了几圈高声大笑。 魏大成放下张氏后,张氏红着脸在他胸膛上打了几下,白了他一眼道:“都这个年纪了,还在孩子面前这般胡闹,都不知羞!” 魏大成只是笑着看着妻子不语,张氏柔声道:“现在人没事就好,老爷吃过了吗?还没吃的话我让人为老爷准备吃的。” 魏大成笑道:“肚子饿极了,就想吃娘子亲手煮的。” 张氏道:“那我现在就去为老爷准备吃的。” 说完,张氏便转身去往厨房。 吃过饭后,魏大成从家里拿了不少钱财往县衙方向走去,准备去牢里打点一下,好在监狱的牢头他是认识的,和这牢头多少有些交情,虽然现在人家还看不看得上自己就不得而知,但是看在就算他不看自己的面子,相比银子的面子人家还是看得上的,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大哥在里面受苦。 宛古山,困鹿寨。 村寨外有块草地,碧草如茵大片的青绿让人看了极为舒心,此时草地上一对年轻男女席地而坐。 这时,一个随从打扮的人悄悄走了过来,给草地上青年男子比了个手势,男子便起身走向他,问道:“你回来了,那边怎么样?” 青年男子的声音异常沙哑令人入耳难忘,那随从人悄声说道:”小的收到消息,官府那边判了贺家全家流放去吉州。” 青年男子闻言忙问道:“包括贺翔那杂种吗?” 随从打扮的男子点点头,道:“是的,那杂种也被判流放,贺家阖家上下二十几口人都被判流放吉州,不漏一人。” 青年男子大喜,心忖我不能杀了你,但是官府这宣判比杀了你还难受,哈哈哈!他面上一种大仇得报的笑容,然后说道:“谢谢了,我的好兄弟,这真的是喜讯,哈哈哈!真是个好消息,传我令今晚全寨…还是算了,准备酒肉我们自家人吃喝就好。” 随从打扮的男子点头应是,道:“没什么事小的先回去了。” 青年男子回道:“好…等等,我大哥呢?还在城中?” 随从打扮的男子一拍额头,道:“主人这话提醒了小的,道长他托我交给您一样东西,说是上回结识之时还没给您的礼物。”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簿子双手递上,恭恭敬敬的交给面前的年轻男子,道:“道长说这是一门名为‘泰拳’的拳脚武功秘籍,道长嘱咐说这门武功凶狠异常,尤其是近身战时膝肘攻击威力非凡,再配合书里的心法步法使出,威力更是不同凡响。 道长嘱咐说让老爷先照着书里的方法练习,过一段时日他会回来找老爷,到时候老爷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他。” 居然是功法秘籍?! 在这个世代,功法秘籍那可是比金银珠宝还要珍贵的财富,那是可以当成传家之宝一代传给一代,而且还不会消失不见,那像金银珠宝,用完了就没了。 更何况这还是那位道长给予的,又那会差到哪里去?青年男子赶忙翻开簿子一看,只见里头画着各种姿势的小人再配以少量的文字解说,青年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他快速的翻过这本秘籍,一页页哗啦啦的翻过,手一页页的翻动,书里画着的小人似乎都能动了起来,活灵活现。 片刻,青年男子合上秘籍将之搂在怀里,双目合上,像是在消化这本秘籍的内容。 半响之后,他缓缓睁开眼,但是搂着秘籍的动作不变,他问向随从,道:“大哥已离开灵州城了是吗?有说去那里吗?” 随从打扮的男子说道:“昨日小的见到道长时,他说这两日就会离开城里去洛边城看看,想来现在应该不在城中了。” 青年男子道:“那就好,你辛苦回来也累了,去休息吧。” 随从打扮的男子应是,便转身离开,青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将手中这本泰拳秘籍收入怀中,便走向坐在草地上的女子身边坐下,然后搂着她说了一些话,那女子听了娇躯一颤抬头看向情郎,脸上是那种大仇已报的神色,青年男子见状将她搂得更紧。 灵州城,衙门大牢中。 一年轻男子瘫软的躺在茅草推积的地上,眼睛死死盯着牢房中的小窗户。 这间牢房光线充足,可以看到他的下半身一大团血迹沾在裤子上,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得了处理吗?但是看这团血迹已经凝固,而他的脸虽然略显得苍白,但是看他的精气神而言,应该是无大碍了。 阳光透过照射窗户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却看到这年轻男子的眼神透着汹涌的恨意。 (现在是新书推荐期…光头强求推荐票求评论活跃书评啊!这对本书这个时期是很重要的,当然如果看得高兴,还请小小的100起点币打赏下光头强,不是光头强死要钱,而是为了让这个作品数据高一些,只要多一两位书友的推荐票还是评论或者打赏都能让这本书的数据排名更快一些 现在同期十本新书作品中光头强在其中的数据排在第四位,光头强能不能快速获得下一次推荐就看各位大侠了… 光头强不想这本书仆街啊!想必如果你觉得本书还可以一看,也不会希望这本书仆街吧!求各位大侠伸出援手救救这本书啊!) 第69章 白风山庄(今日第二更送上,晚些再三更) 某处官道附近几里外有个小村庄,小村庄里有村民在官道旁开了间茶棚为来往的赶路人提供茶水干粮之类的补给。 茶棚旁栓了几匹马和停放了几辆马车,茶棚里头有六七张桌子,每张桌子都坐满了各式服色的人,有大腹便便的商贾坐着喝茶闲聊,也有看起来像混江湖的汉子举起茶壶大口喝茶,也有衣服华贵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人用自己随身带着的茶壶茶叶唤来伙计要来热水泡茶,当然还有一个穿着深蓝色道袍的人在喝茶休息。 突然“啪”的一声响如晴空霹雳般把在场的人吓的吓,侧目的侧目,总之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入在中间那一桌上。 “他妈的!这么难喝的茶水你还敢跟老子收钱?活腻味了是吧?是不是想早日去见见三清他老人家,是的话说说,老子可以成全你!”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茶棚的店小二被一个混江湖打扮的闲汉打了一耳光,店小二突然被打,神色委屈,就差没有扁嘴了,只见他捂着被打的那一边脸看着打他的闲汉,虽然面带惧色但还是与那闲汉辩道:“这位客官,你说茶难喝,可你还是把茶壶的茶给喝得干干净净…” 茶棚那掌柜怕事,居然只是站着干看,也不敢过来协调,那闲汉见此气焰更盛,脖子一梗,凶神恶煞的边以手指戳着店小二的胸口边说道:“他妈的!老子几个兄弟嘴大!你这里的茶壶那么小!老子咻的一口!就没了大半!等到喝下肚子才觉得难受!老子不和你要医药费你反倒和老子要钱?” 店小二身材瘦削,和那闲汉一比,就好像小孩和大人的差别,那汉子出力的用手指戳他胸口戳得他不受控制的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另一座客人。 那客人一身商贾打扮,被这么一撞,手中茶杯不免漏了些茶出来弄湿衣服,那商贾神色不满的回头看店小二和那闲汉一眼,面上带了些责怪的意思,像是在说大佬啊!你两的冲突别带上我行不行? 那闲汉见不过是个身材松垮垮的商贾,这毋庸置疑就是个软柿子,还是一戳就一个洞的那种。 见这颗软柿子居然还敢给自己脸色看,那闲汉指着他的鼻子喝骂道:“看你妈啊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那商贾被这么一喝,赶忙回过头来低头捧着茶杯喝茶,全当没一回事,心里却以和为贵、以和为贵的不断念叨,就好象在念经那样。 那闲汉见周遭没人敢管自己,气焰更是直冲云霄,几乎要把天给烧破一个洞 他一把抓过店小二的衣领,举着肥大的拳头在店小二眼前一晃,怒目圆瞪的问道:“现在你是不是还要跟老子要钱?” 那闲汉一旁坐着的几个同伴笑看这一切,闲汉咄咄逼人,店小二被他逼得满头大汗,于是斜眼看了掌柜一眼,却见掌柜都不理自己这边的事情,心想自己何苦还跟这恶霸过不去,反正是他的生意不是自己的生意,当即便道:“不敢不敢,客官您慢走。” 那闲汉“哼”了一声,放开了店小二,转身抄起桌上自己的那把刀,大摇大摆的和同伴离开茶棚。 这时来了几辆马车停在茶棚里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居中的马车上下来个丫鬟打扮的豆蔻年华的俏丽少女,为这道荒凉的风景添加了几分颜色。 少女和几个婆子下来,便吩咐了旁人为马车续补给,这时那几个江湖闲汉吹着口哨过来,那领头的闲汉淫笑道:“妹妹好标致啊,可有哥哥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骤然被人调戏,那少女回身一看,见是几个地痞流氓样的人物,但她也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凤目怒横那闲汉一眼。 美人发怒却是别有一番风情,她那娇俏模样更是看得那闲汉动心不已,嘴里吹了个口哨,然后说道:“美人儿发怒了,别气嘛!哥哥就只不过是想帮帮忙而已。” 话说完,他上前几步,这下子凑得更近了,不想那少女身边的几个婆子居然会武功,一招江湖流通的爬山虎硬拳使出,几个拳头揍在那闲汉身上脸上,跌了个狗吃屎。 那闲汉的同伴见到自己人被人给打了,那还得了?顿时纷纷抽刀而出,但这时一道白影飞来凌空一连数脚踢在这几个闲汉的脸上身上。 这几脚的劲道可不是那几个婆子可比的,这几脚下去直踢得那几个闲汉倒飞最少一丈远。 当那白影落地之时,只见是一个身穿华贵白衣的肥胖男子。 他看着那汉子轻蔑的笑,然后手一抖,一把精美的山水折扇就此展开。 白衣胖子摇着折扇,信步走到另外几个闲汉跟前,神色淡然的说道:“几位就这副德行还敢靠近我的彩秋妹妹,这年头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了是吧?” 其实由始至终徐南一直都坐在茶棚里喝茶看戏,从刚刚闲汉欺负店小二到现在他都津津有味的当成大戏在看。 为什么店小二被欺负时他不理会呢?只因为这件茶棚的正主,那掌柜都事不关己的一旁干看着,他又何苦去多事? 反正店小二也没怎样受到伤害,不是吗? 路见不平,替天行道的事,也不是见到不平就要兴冲冲地上前拔刀相助的,有些人值得帮,有些人还是算了吧。 这掌柜能看着自己的伙计被人打了也不敢吭声,徐南就最是鄙视这样的人。 但凡他能吱一声,徐南也不会坐视不理。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大戏看着看着,居然出现位白衣胖子,他一见到这个人时,一双眼睛都亮了。 这个人他正好认识!这人是师父黄山真人的朋友白风山庄的庄主余白风的儿子,余祥全。 徐南过去在道观那几年,余白风曾经三次带着余祥全上山拜访过黄山真人,所以徐南认识余祥全,但以往他父亲余白风对黄山真人执后辈礼,所以徐南对余祥全却是不要脸的以叔伯辈自居。 两人年纪相仿,自然也是意气相投,每次相见时总是嘻嘻哈哈的玩闹,不想这次居然在异地见到余祥全,徐南心中极为高兴,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今天星期四了…喜欢这本书的大侠们多多支持光头强,推荐票评论什么的请给这本书,现在是推进期间,也是这本书最需要的东西,这是关系到这本书下次能不能再获得推荐… 事关本书生死存亡,光头强跪求各位大侠帮忙啊! 要是有余力,打赏这本书100起点币然后这本书的门面更好看一些吧… 不是光头强死要钱,实在是这本书现在最需要这些门面的时候啊!) 第70章 舒 (今日奉上,现在赶着) 那叫彩秋的丫鬟听了余祥全的话,俏脸微红却又瞪着大眼睛狠狠瞪了余祥全一眼。 “你才是天鹅呢!” 彩秋嗔了一句,但面上却无怒意,倒是她那横眼瞪得余详全的身子骨都软了起来,仿佛失了魂似的跟在彩秋身后,看着彩秋背影喃喃说道:“天鹅没什么不好啊…像你一样,多美多好看啊…” 彩秋已来到马车前,闻言蓦然回首瞪着余祥全看,但他不以为意,还是腆着脸笑嘻嘻以对,彩秋见不得他的无赖相,“哼”了一声就回身上马车。 余详全居然还想跟着进入马车内,但却被婆子阻拦,这才悻悻然的回过神来。 “余大哥烦请赶走那些讨厌鬼,别阻扰了夫人小姐赶路。” 马车里传来彩秋清脆悦耳的声音,余详全精神一振,回应道:“彩秋妹妹请放心,且看哥哥我大展神威赶走这些混子!” 话说完,余详全“啪”的一声合起山水折扇,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肥脸还抖上三抖。 那几个江湖闲汉狼狈爬起身,这几个人本就不是善类,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做的也不少,真要是荒郊野外的地方,就算是杀人夺财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此时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余详全给打了,这几个人第一时间想的不是逃跑,反而是想着找回场子。 只是到底被余详全的武功给镇住了,那几个闲汉摸不清他的路数,也不敢轻举妄动,那吃了婆子几拳的汉子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沙尘,面色不善的问道:“阁下是?” 余详全肥脸微微一笑,手中的山水折扇摊开换过另一面,只见上面写着“侠义”两个大字。 那几个闲汉不太识字,见到扇子那两个大字,彼此大眼瞪小眼,其中一个人悄声问道:“那两个字是不是叉烧?” “俺看像。” “可他为什么要在扇子上写叉烧两个字啊?” “俺怎么知道啊?” 几个江湖闲汉之间的窃窃私语的话声,面前的余祥全那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脸上笑容一僵,摇着折扇的手也停了,片刻才道:“这两个字写的是侠义!侠---义,你们这几个肮脏货到底那只猪眼看到的是叉烧?!” “你还骂人!”那为首的闲汉恼怒了,指着余祥全喝道。 “骂你妈又咋的?啊呸!” 只见余详全突然爆粗,然后“吐”但一声一口脓痰就吐在那汉子的脸上,那闲汉愣愣的用手抹去脸上的唾沫,不敢置信的望着手中抹下的那口粘稠的痰液,他气得直发抖,狠甩手上的脏秽之后随意的在裤子上摸两摸,然后抽出挂在腰间的刀,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说完,几个江湖闲汉极有默契的拔刀出来,但是余详全不惧,折扇一合起,他肥胖的身躯居然以极不匹配的速度化成一道白影切入他们之中,噗噗几声三个闲汉瞬间就被打飞而出,只剩下最后一人呆立当场。 余详全摊开折扇,似笑非笑的看着最后一人,那闲汉先是一愣,但又举起刀砍来,余祥全摇摇头正欲出手,但这时一枚拇指大小的石头挟着破空声射向那闲汉的下巴,这冷不防的暗箭打得极准,那闲汉捱了这一记就瞬间软倒在地。 余详全回头一看,只见一穿着深蓝色道袍的人正笑眯眯的站在茶棚边看着自己,这人正是徐南。 “老徐!” 余详全定眼一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骤然遇到熟人,他的神色满是惊喜,他摊开双手一路欢快的走去与徐南结结实实抱了起来。 余详全握住徐南双臂,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南面上也是遮掩不住的喜意,以前在山中的疯闹仿佛就在眼前,他笑道:“我下山了,出来走走看看,先别说了,那几个人还是让人绑了送官吧,你看。” 徐南指着余祥全身后,他回头一看,但见那几个江湖闲汉正彼此搀扶着离开,只是还不时回头恶狠狠的看过来。 余详全肥眼一眯,语气略为不善的说道:“看他们几个也不像会善了,马车上又有表姨家的名号…你说的对,为免后患还是送官的好。” 徐南回看了那马车,车身一个大大的“舒”字,然后回过头微微一笑,促狭道:“唉,就让我帮你吧,谁让你是我的世侄呢?” 余祥全啐了一口,笑骂道:“呸!马不知脸长!” 就在这两句话间,十多枚小石头带着破空声全数击中不远处那几个江湖闲汉的身上,唉哟痛叫声响起,彼此相扶到几个闲汉又一一倒下。 徐南挑了挑眉头,道:“看看你世伯我这手功夫还不错吧?哎,谁叫我是你长辈,这修为自然就比你好。” 余祥全又呸了一口,骂道:“就这么三脚猫的功夫,还是别秀出来了,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呢!” 说是这么说,但余祥全却暗惊道老徐的武功怎么这么变态了?以前和他的差距没这么大啊,这才多久不见而已,他这几手就远远超越自己了。 心头几个思绪转过,余祥全便唤了手下人去绑了那几个闲汉,然后吩咐手下人将那几个闲汉送入官府。 他其中一个手下人还曾几次随他和白风庄主一起上山拜见过黄山真人,所以自然也认得徐南,也就上前与他见了礼。 徐南依稀认得这人,好像是叫余财,是白风山庄的家生子,自幼和余详全一块长大,所以每次余详全出门都必定带上他。 做完这一切后,余祥全说道:“我不和你多说了,表姨要启程了,你几时能过来山庄看我?我送了表姨回去,再拜会我表姨丈后就回山庄了,还是你也跟着我一起?” 说完,余祥全期盼的目光望着徐南。 反正自己也没事做,去那里也都是一样,徐南略一沉吟,便道:“如此也好,只是你表姨车上似乎还有女眷,我跟着路上方便吗?” 余祥全大手一挥,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跟我一起拜见过我表姨就好。” 徐南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你过去拜见下长辈。” (女主快出场了~) 第71章 血腥味 (今日奉上,现在肝着) 余祥全领着徐南来到彩秋进去的那辆马车,就这样隔着车身向内里的人说道:“表姨,是侄儿。” 车里传出一把妇人的声音,问道:“是全哥儿啊?怎么了?” 余祥全恭恭敬敬的说道:“侄儿偶遇一位朋友,所以想让他随着车队一起走,故此侄儿来征求表姨的意思。”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小事情,车里的女人自然没有异议,但听车里的妇人说道:“原来是这事情,这只是小事情,全哥儿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既然好友的长辈都同意了,徐南也就说道:“见过舒太太。” 车里的妇人说道:“你是全哥儿的朋友,就别客气了。” 话已至此,徐南与余祥全就告辞车里的妇人。 在余祥全的马车里,久别重逢的两人无所不聊,气氛热络。 突然余祥全问道:“是了,说了这么久我还没问候黄山真人他老人家,老人家最近过得还好吗?” 徐南其实一直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听到余祥全到底还是问起,他神色一黯,片刻才道:“师父他老人家已仙逝了,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 余祥全不料到会是这么个答复,他一愣,口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片刻他才拍拍徐南肩头,沉声说道:“老徐,还请你节哀顺变,我爹要是知道了这消息的话,唉…” 两人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便静了下来,车里顿时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一路无话。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车夫禀报说前方有个村庄,说让马匹在那休息一会,余祥全自然应允。 可是在走了一段路之后,马车忽然停下,没几车外却传来阵阵惊呼声。 事不寻常,徐南和余祥全眉头不由一皱,两人对视一眼后掀开车帘便一前一后的飞身下车,只是才下车却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如此浓郁的血腥味,两人立即进入警戒状态,余祥全向前方下人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一个下人回过身来,大声说道:“少庄主,这村庄好像被马贼洗劫过,骤眼望去村里遍地都是尸体,看着就很骇人。” 不远处彩秋被吓坏了,捂着脸上了马车躲起来,佳人这般模样,余祥全心疼不已,便一瞪那下人,道:“还不赶紧离开这里?贪这里吉祥如意是吗?” 那下人得了吩咐赶紧去唤车夫,但却被徐南制止了。 余祥全奇道:“老徐,你要干嘛?” 徐南面色肃穆,道:“村里还有活人。” 徐南会这么说是因为沉寂许久的系统终于发布任务了,这项任务是解救以及安置剩余活口,故此徐南才制止了那下人。 余祥全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还有活人?” 徐南向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但余祥全却以为他的意思是说他耳朵听到,只不过余祥全此刻脑海都是彩秋受到惊吓的模样,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好安抚佳人,所以就算村里还有活口也与他不相干。 他不以为然的说道:“就算有活人,怕也是和死了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徐南闻言一怔,定定的看着余祥全,然后问道:“那可是一条人命,就这样漠视不理真的好吗?” 余祥全见他绷着脸,只好应道:“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你要进去看就看吧!我让两个下人随你进去查看,我就不跟你一起了,我还是留在这里保护表姨她们比较好。” 余祥全也不是冷血的人,但他是以红颜为重的人,见徐南神色认真,他也就顺水推舟,反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要是真能救到人,那也是好事一桩。 见他同意,徐南绷着的脸才松下,他微微一笑,道:“这才是嘛。” 说完他便走向村庄,余祥全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然后高声吩咐两个下人跟着徐南,听他的吩咐,自己则转身走向他表姨的那辆马车,隔着车身叫道:“表姨,是侄儿。” 马车里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道:“是全哥儿啊?我听了下人的禀报了,怎么还不离开这里呢?” 余祥全说道:“是侄儿的那位朋友说听到村庄里似乎还有活人的声音,所以他带人去查看一番,侄儿就留下照看表姨和表妹。” 马车里余祥全的表姨说道:“阿弥陀佛,原来还有活口,那就等你朋友救了人再离开吧!若是还有活人,只怕也是家里没人了,如果对方没有去处,要是乐意的话就让人在家里当差吧。” 余祥全自然毫无异议的应是。 马车里一双美目却隔着车窗望着徐南的背影。 进了村庄门口,那股血腥味更加浓郁了,这股气味呛得鼻子都快麻木了。 徐南放眼望遍地去都是都是尸体,已经干凅的黑血洒落各地,如同含冤者以血书写下自己种种凄惨遭遇控诉上天何等不公。 放眼看去,死去的人最少都有几十个人,所有的尸体身上都有明显的数道伤口,有人胸腹甚至被剖开,干凅的黑血如同死者生前的痛苦蔓延一地,行凶者凶残异常,毫无人性。 一旁几个下人看得不断干呕,徐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他亦强忍着胃部的翻腾,这才没呕了出来。 “徐…徐道长,真的要逐间屋里找人吗?”一个下人抹了抹嘴边的呕吐物,问道。 徐南也不回应那下人,只是闭上眼睛,将浑身内力集中于双耳之中仔细听着动静。 几个下人见徐南不说话反而还闭上眼睛,都是面面相觑,但没人敢打去扰他。 他集中精神于双耳,浑厚的内力集聚在两耳之中,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杂音汇入耳内,就近下人们的呼吸声,再到心跳声,再到某个方向隐约的哭泣声。 徐南缓缓睁开双眼,指着某个方向,道:“随我来。”然后便大步上前。 越是靠近,那哭泣声便越清晰,到后来便是下人们也听到某间屋里传来的哭泣声,幸得现在是光天化日,这要是在夜晚,怕是会吓尿众人。 徐南推开门而入,却见灰黑的里屋突然一道精光袭来! 第72章 二狗 (今日五章全发…不肝了…晚安…) 面对这道精光袭击,以徐南的武功修为只是轻松一侧身子就轻松躲过这道袭击,然后伸出手一抓,轻易的抓住那持刀的人。 但见这竟然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身躯瘦弱,但是哭得红肿的双眼却是恨意满溢。 孩子手中的小刀被徐南夺了去,便改以拳脚不断的扑打他,只是这力道对他而言根本比蚊子叮咬都还不如,只是孩子这样剧烈挣扎也是不便。 徐南看着这孩子,叹了一气,只好强按着孩子双手,不让他动,口中却尽量柔和的安抚着他,温和的说道:“乖…乖…没事了,没事了哦…乖…” 这一番安抚之下,本来还是激烈挣扎的孩子也渐渐平静下来,或许是徐南让他感到心安,小小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音之中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得到解放,哭音之中带着无尽的悲切。 这孩子很瘦小,看得出这村庄也不是什么富裕的村落,居然也会遭到歹人这般毒手,劫财还要劫命!可见这伙人多么的丧心病狂。 徐南就这样任由孩子嚎啕大哭,然后轻轻的拥抱孩子瘦弱的身躯,这可怜的孩子经历了这样的灭门祸事,还是让他发泄一下比较好,而哭泣则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孩子沉沉的睡在徐南的身上,睡得特别的熟,特别的安稳。 他缓缓的抱起孩子,站起身来回身离开这座不幸的村庄,身后两个下人见他终于舍得离开了,两个人的步伐比他还要飞快。 出了村庄之后,余祥全远远的就看到徐南了,他走上前来指着徐南抱着的孩子,意思是说就这么一个? 徐南明白他意思,另一只手指着孩子点了点头。 就只剩下这么个活口啊…余祥全叹了一气,点点头。 他表姨的马车里,一位和彩秋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正看向车外,她见到一个道士抱着个孩子从村庄中走出来。 那道士相貌虽然无特彩之处,可是一双眼睛却分外有神,就这么一双眼睛让人看了不会轻易忘记。 这少女虽然比不上彩秋的艳丽,但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而且她面容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柳眉风眼犹似一泓清水,叫天下男人难忘。 “灵儿,在看什么?” 原来这少女名叫灵儿,坐她身旁的妇人吕氏慈爱的看着她。 灵儿回过头来,指着车外说道:“表哥的那位朋友好像在村子里救了个孩子出来。” 提及村子里,刚刚骤然见到那些惨状的彩秋还心有余悸,闻言想起那些血腥画面,身子不自禁的挨着灵儿更紧。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妇人听闻偌大的村庄就剩下这么一个人,当即叹了一气,默念起佛号。 孩子被安置在余祥全的马车里,这样的地方呆下去也没必要了,徐南便让孩子好好的睡上一觉,一切待他起身再说。 就这样车队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孩子突然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的瞬间,神色显得十分恐慌,左顾右盼的,在见到徐南后才好一些,不再那么惊惧。 “哥哥不是坏人,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徐南见他醒来,几近安抚之下,孩子才稳定了情绪,缓缓的将事情说出来。 孩子名叫二狗,事情是在昨夜发生的。 一队蒙面马贼杀入村庄里杀人劫财,还掳掠庄上所有的女人。 只是二狗的父母在事情发生时就将二狗藏在灶内才让二狗幸免于难,只是二狗是没事了,但却在灶里听到父母传来的惨叫声,他谨记父母的交代,终究不敢动作也不敢发出声音,就这样紧紧的缩起身形直至徐南的到来。 听得二狗的述说,徐南与余祥全也是唏嘘不已,徐南看着二狗,问道:“你还有没有家人?” 家人…? 二狗看向屋里死状可怖的父母尸体,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流下泪来,片刻才说道:“我还有个哥哥,不过去年他加入了药王谷了。” 药王谷?徐南知道药王谷,这是个以采药制药为主的门派,只是徐南不知道这药王谷在那里,便看向余祥全。 余祥全一怔,药王谷离这里很有距离,莫非他想让自己转头送这孩子去药王谷?这可不行啊!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药王谷所在。 徐南得到答复后,他问向二狗说道:“如果哥哥送你去药王谷让你哥哥为你做主,你可愿意?” 二狗红肿但无神的双眼点点头表示同意。 看着这可怜的孩子,就算不是为了任务的奖励,徐南认为既然这事情让自己遇上了,也应该把他给送去唯一的亲人身边团聚,于是他看向余祥全。 在马车外,余祥全再三的确认道:“我说老徐,你真的要送这小子去药王谷?那地方可是在东西两州的边界了,而且此去也差不多有个五六百里,再说了你就是把他送给官府也是一样的。” 余祥全有些庆幸,还好徐南只是决定自己送这孩子去,但在他看来,这事情没必要这么麻烦,直接找个附近的城池,通报里头的衙门就行了。 想必这孩子也会得到妥善处理吧? 或许吧。 徐南看着一旁的二狗,他轻轻摸一摸他的头,然后微笑说道:“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 抛去这次任务高达五十多点的属性奖励不说,就这么抛下二狗他也不忍心,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俗事缠身,对他最为重要的就是完成系统的任务。 余祥全见说服不了徐南,只好说道:“那你小子送了他去药王谷后记得来看望我啊!你那么远都能去,何况我家。” 徐南笑道:“一定一定,此间事了我便来看你。” 两人一番告别后,徐南向他问清了药王谷的方向便带着二狗走了。 马车里,彩秋叽叽喳喳的说道:“那个余公子的朋友真是好人,居然带着那可怜的孩子去药王谷找他哥哥,听余公子说此去这药王谷可是有五六百里的路程呢!” 第73章 药王谷(今日,晚些再四更,求推荐票!) 五六百里路! 听得彩秋这么说,灵儿暗自咂舌,这可是有相当的路程呀!想她这次跟着母亲去拜访表姨家的白风山庄,三四百里路也要走上半个多月呢!这五六百里路,又没有马车,只靠着一双脚走,这真能去到吗? 她想到那个眼睛特别明亮的人,居然肯为了萍水相逢的孩子不远几百里奔波。她略微拨开车窗窗帘,看向那个人离开的方向。 “阿弥陀佛,那可怜的孩子若能与亲人相聚也是好事,灵儿你在看些什么啊?” 吕氏一阵唏嘘,但她见到灵儿看车外看得出神,便好奇的问道。 灵儿回过头,说道:“娘,女儿只是在车里闷了,便看看窗外风景。”少女吐语如珠,声音柔和又动听之极。 吕氏没再说什么,只是轻抚她的脸,慈爱的笑笑。 徐南看着身后的二狗,有些头痛。 五六百里的路程,若是他一路施展身法,几天时间就可以到达。 可是现下还带着二狗,这速度就慢了不少,徐南上下打量着二狗,上上下下的打量看个不停。 突然!二狗但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已被徐南提着一起向前飞奔。 他只觉周遭景物如同闪电般向后倒退,迎面扑来阵阵疾风,头发簌簌直往后吹。 第一日,徐南背着二狗行进四五十里,一路上除了休息之外并未多做停留,到了傍晚时分,他这一身内力消耗得一干二净,当夜他睡得极为酣熟。 第二日,徐南如是背着二狗行进五六十里。 第三日,徐南与二狗经过一个树林时,迎面一阵风吹过,他从风中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腥臭味,当下他立即进入戒备状态,举目四望。 这一眼望去,果然见到不远处的树林隐约有着一道庞大无比,却透着两道精光的黑影潜伏在阴影处。 徐南将二狗护在身后,缓缓的后退。 岂料那黑影见了动静却一步步上前离开阴影处,半只身子显露出来,现出精光的真面目,那居然是一只异常壮硕的大黑熊! 它只是四肢爬行便已比徐南还要高出几个头,若让它再人身而立,实在无法想象它到底有多么的魁梧高大! 人类在它的面前相比就像成年人与小孩的差异,再看看它那肥厚异常的巨掌,连爪在内都有人脸那般大! 蓦然见到这么一只巨兽,二狗害怕的紧紧抓住徐南衣角,徐南停止后退的步伐,坦然迎接那两道精光。 徐南的眼神没有畏惧,亦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透亮的眼瞳只有平静,一时间那大黑熊停止了身形,双眼居然上下打量着徐南,神情极度人性化! 全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一人一熊相互对峙着,如同雕塑般静止不动。 良久,竟是大黑熊退走!丛林霸主的大黑熊居然退走了! 只是大黑临走时似是不甘、似是示威又似是泄愤似的在一棵二人怀抱粗的大树上狠狠一拍! “嘭”的一声响,二人怀抱粗的大树居然被拍掉一大块树身,仿佛是有些什么凶兽将大树当成可口的点心在上面咬掉一口肉似的,树身就此缺了一口,更可怖的是大黑熊锐利的大爪甚至还在之后的树身上留下深深的爪痕。 做了这一切之后,大黑熊扑哧扑哧的哼气,然后转身离开。 “徐哥…它走了…” 二狗心有余悸,虽然这头巨兽已经离开,但他的手依然紧紧抓住徐南的衣角。 徐南“嗯”了一声,然后回身拍拍二狗的头,温和说道:“没事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之后一连数日都只是平凡的赶路生涯,路上只有平静,还有一路的风光。 时光眨眼而过,到第七日时,徐南和二狗已然寻到药王谷了。 药王谷说是谷,其实只是山脚下的一座山庄,依山而起。 这座山连绵起伏百里,一眼望去巍峨壮观,看起来雄伟翠绿。 庄子方圆十几里地尽是村庄,农人们都在田里忙碌,看起来俨如世外桃源。 而药王谷的庄子在这片地界上最为显眼,显然这一片地界以它为首,因此药王谷才是这一片地界的统称,但也可以单指那座山庄。 “二狗?二狗!” 徐南在药王谷的大门前向门房说明来意,那值守门房的人一听,当即快步去唤人,不多时一道精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却是二狗的大哥大狗。 二狗见了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前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大哥嚎啕大哭。 大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弟弟太想自己了,所以一时情绪激动。 发轻轻抚着弟弟的头,他还以为爹娘也跟着来,一双眼睛四处张望却看不到父母的身影,他问道:“爹呢?娘呢?他们在那里?” 二狗哭着说道:“爹娘已不在了。”说完抱着哥哥的手更为用力。 这…这是什么话? 大狗猛一推开二狗的手,神色焦虑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什么意思是爹娘不在了?” 二狗哭着如是这般把事情都说了,大狗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呆呆愣愣的没有反应,任由弟弟二狗抱着自己哭。 大狗毕竟也还是十多岁的孩子,正是依恋父母的年纪,听闻噩耗也不由得抱着二狗哭出声来,一时间这里的动静搞得人人侧目,不多时一位农民打扮的老者走了过来。 这老者皮肤干瘪,白发苍苍,但是面色却是极好,身板也瞧着颇为健康,走起路来稳稳当当,和他的年纪极为不符合。 那老者来到先是打量了徐南一眼,然后问道:“大狗,发生了什么事了?” 大狗回头一看,抹去泪水模糊的脸,声音悲切的道:“师父…” 大狗呜咽的把事情说完,那老者长叹一声来到二狗跟前说道:“你可愿意加入我药王谷?”老者慈祥的笑容在二狗看来只觉亲切无比,一颗烦乱又不知所措的心立时踏实许多。 (各位大侠若觉得光头强的故事还可以,求推荐票评论收藏什么的,这对一本在首推的新书而言是很重要的!拜托啦!) 第74章 药王谷的药 二狗望了望徐南,这段时间的相处,小小的孩子已在不知不觉间对这位待自己亲切的大哥哥生了孺慕之情。 但见这位大哥哥对微笑的对自己略微点头,二狗当即说道:“只要不离开我大哥,小子愿意加入药王谷。” 老者哈哈一笑,对大狗说道:“先带你弟弟进去安顿吧,以后让他先去采药堂做事。” 大狗自然应是,但是老者略一沉吟,又说道:“你也去收拾行装,我会叫你三师兄明天带你和你弟弟回家为你父母举丧。” 父母惨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处理后事,大狗已经想好了等下再和师父要求回家乡为父母处理后事,却没想到师父会突然这么说,而且还让武功最为高强的三师兄和自己一起。 想到师父的好,大狗鼻头一酸,当即拉着弟弟二狗跪下,语带哭音说道:“徒儿多谢师父成全。” 老者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先带你弟弟下去,为师要和这位道长说说话。” 大狗随即拉着二狗往里走,但二狗却挣脱开大狗的手,回身小跑来到徐南跟前,结结实实的跪下磕了几个响头,童稚的声音说道:“谢谢徐大哥哥一路带小子来到药王谷,徐大哥哥的恩德,小子终身不敢忘记。” 大狗见状,才如梦初醒的也过来向徐南跪下磕头,口中说着和二狗差不多的话 徐南只是笑笑,然后说道:“好了好了,你们都起身吧,他日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 二狗这才和大哥起身进去,但却颇为依恋的回头看了徐南几眼,才转身入内。 老者一旁笑吟吟的看着,最后才向徐南抱拳说道:“老夫郭永和,是药王谷的炼药堂堂主,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徐南亦抱拳说道:“贫道徐南,师门履霜派,见过郭前辈。” 履霜派?没听过… 虽然不知道这履霜派的来历,但郭永和可没有轻视之意,能够在短短几天时间,从檀城附近来到这里,而且还带着人,怎么样也不会是简单人物。 他略一思索,随即说道:“原来是徐道长,老夫身为大狗的师父,这次道长不辞劳苦将二狗送来,老父这次欠了道长一个人情了。” 郭永和,幼时加入药王谷至今已超过六十年,他自幼就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因此获得药王谷全力栽培,在中年时就已经执掌炼药堂为药王谷炼制丹药,他所炼制的丹药必是上品,经他手的丹药被药王谷归类为“灵丹妙药”,对外出售的价格高的吓人。 至于大狗则是数年前郭永和与采药堂的堂主吕新颂外出寻找一种稀有草药时,在大狗所在的村庄过夜,因大狗展现出的机灵让郭永和所喜,于是便动了爱才之心在征求了大狗父母后将他收为关门弟子。 在师门中,关门弟子就好像父母的幼子,都是最得师父疼爱的,而大狗这些年来乖巧懂事,将他视为爷爷般孝顺,可说是深得他心。 而且大狗在炼药上又颇有天赋,这几年来他都是亲自教导大狗在炼药一道上,也因为郭永和一生不娶,又无儿无子,故此两人可谓是情同祖孙。 再说以郭永和在炼药的造诣上,多少药王谷门人抢着讨好他,就为了能得到他一两句的点拨,学到他的一两分本事。 而又多少江湖武林中人都不敢得罪他,就怕要命的时候得不到他一颗救命的药! 所以郭永和说欠徐南一个人情这句话,多少人多么渴望能得到这句话!但徐南并不清楚这句话的份量,也不清楚郭永和在江湖武林中的份量,所以他并没太大感受。 郭永和本来还以为能从徐南眼中看到一丝激动,但他失望了。 他的眼中平静如常,好似自己只是说谢谢你的帮忙,改次我请你吃饭这样的话而已。 徐南虽然不知道郭永和的份量,但是他大概知道药王谷是干什么的,他现在有些像是以前在地球去旅游时要买一些手信的心态。 那么现在既然来到药王谷了,又怎能不买一些药物应急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徐南问道:“请问郭前辈,药王谷现下可有应急药物出售?” 买药?郭永和一愣,但随即想到谷内也经常有些江湖武林中人上门求购丹药,既然这位徐道长想买些丹药,那自己就尽一回地主之谊吧。 “有的,既然徐道长想买些丹药,那老夫就带徐道长去看看药王谷的丹药吧。” “有劳郭前辈了。” 自从药祖曲欢创立了药王谷之后,数百年来渐渐完善了药王谷的运作。 药王谷分别炼药堂、采药堂、分拣堂、商事堂以及武卫堂。 炼药堂以及采药堂就不多说了,就字面意思。 至于分拣堂则是将采药堂跋山涉水采回来的草药分拣加工,然后交由炼药堂炼制成丹药。 而商事堂则是将炼药堂炼出来的丹药包装销售。 药王谷就依靠这几个部门维持了日常运作,但若只是这样的话,药王谷无异于小儿执金般惹人垂涎惦记,所以药王谷还有个武装部队保卫药王谷以及在送货时兼任保镖工作。 药王谷的丹药,天下闻名。 不知道从那一年开始,药王谷有个规矩。 它的规矩是,药王谷的丹药只卖给江湖武林中的门派帮会。 它的丹药,只让江湖武林中人购买。 若是寻常商贾上门,就算出价再高也好,药王谷的药也不会卖,依然还是只卖给门派帮会。 那些有幸得到货源的门派帮会都靠着转卖药王谷的药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也不是任何门派帮会都能得到药王谷的丹药销售权,这方面药王谷自然有自身的细则。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假冒药王谷的药出售,只是这么做的人,已经用他的全家来为后来有这心思的人当了前车之鉴。 渐渐的,江湖上再也没人敢于出售假冒药王谷的丹药。 不说药王谷本身,自然有的是门派帮会会为了自身利益而去解决这假冒的事。 这些年来,药王谷的药使得多少人为之疯狂兴奋,又有多少人为之付出了血淋淋的代价? 第75章 第七十四 药王谷商事堂 徐南跟着郭永和来到商事堂,那是一处古朴典雅的地方的所在。 门前就有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值守,见到郭永和带着人来都是恭敬的行过一礼。 徐南跟着郭永和进到内里,但见这地方约莫至能容纳十几二十来人而已,空间虽然不大,但却通风明亮。 再看左右两侧一排过去都是沉色的上好木材打造的柜子,上中下都各有隔板分开,一瓶瓶一罐罐的东西放置在隔壁上,还有标签或者书画醒目的放在一旁。 此时商事堂正有的一个学徒走了上来,问道:“见过郭堂主,可要小的让李堂主过来吗?” 李堂主是商事堂堂主,李宪。 郭永和摇头说道:“不用了,就是买些东西而已,这种小事不用打扰到他,你去忙你的吧,有事我会叫你。” 那伙计也没多说什么,临走时说道:“那小的继续核对库存,郭堂主有事尽管吩咐,小的就在那头。” “去吧。” 郭永和带着徐南观看两侧柜子上的丹药,这里的丹药数量繁多,各种各样的功效都有,再有郭永和如数家珍的仔细介绍各个药物的效用和特性,看得徐南是目不暇给。 那学徒就在不远处,看到郭永如此这个年轻道人,他心想这道人或许是什么贵客也说不定,想了想他决定还是将这边的事禀报给李堂主才好,不然真要是走漏了什么贵客,李堂主知道了一定没有好脸色给自己。 他摆下手中的账簿,回身入内找李宪说了这事。 李宪一听,心忖郭永和甚少亲自招待宾客,怎么今天这么罕见,这还不是什么大人物的话,他怎么会如此? 不得不说,商人的思维就是与别不同,看人看物都要带上利益。 他心想这要是那个大门大派的人,那自己怎么说也必须商事堂看个究竟,这要是能结下一份缘的话,他又可以将一些货仓底的货给卖出去了 李宪身为商事堂堂主,所思所想无不以生意经为主,当下他便大步走出。 “老郭,怎么也不把人介绍给我?鄙人是药王谷商事堂堂主李宪。” 李宪的声音沉稳热情,让人听了就带有几分好感,他为人处世也是极为周到,圆滑但不让人厌恶。 “哎,怎么把你给惊动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履霜派的徐道长,我今日也是第一次与徐道长见面,徐道长想要购买一些丹药,我这就给他介绍介绍,只不过既然你这正主来了,那我就退居一旁让你给徐道长解说好了。” 郭永和见此间主人来了,于是便让徐南与他相互见过。 李宪听了郭永和的话,心下思量履霜派是何来路,但他搜尽脑海也想不起履霜派的事,不过这也正常,毕竟黄山真人最后一次露面的时间是可以用上“好久好久以前”这种字眼了。 想来应该也有七八十年前了,这么冗长的岁月的确能把很多过往给泯灭在历史长河之中,也埋入在人们脑海深处。 虽然他不知道履霜派的来历,但就凭着他是郭永和亲自招待的人,李宪自然就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招待。 “不知徐道长想买怎样的丹药?”李宪展开一副亲切的笑容。 做销售的首要了解客户的需要,然后再将自己想要的卖给客户,这才是一位成功的销售员。 徐南略显鼓囊的包裹可以证明李宪的销售实力。 瞧瞧徐南都买了些什么? 有医治头昏脑胀的清心丸,也有止咳化痰的润角散,亦有急赶路防晕车的镇心丸。 除去这些日常小病痛的丹药之外,江湖武林高手必备的各种丹药徐南也买了不少。 比如高效版的药王牌金创药他就买了两瓶备用,另外还有一些服食之后快速恢复内力的三转回灵丹他买得最多了,至少买了一打。 当然这种恢复内力的丹药可不是游戏里的那样,咕嘟吞下去就立刻原地复活,这世界没那么神奇的药,或者有但药王谷是没有这种药。 三转回灵丹吃了以后,身体恢复内力的速度就会更快,速度可以快多两倍,而且如果服药之后再打坐,效果会更好。 这绝对是内功人士的最爱,一瓶里就有十二粒,徐南足足买了一打。 另外那些解毒的、治内伤的等等他也都买了一瓶,意外的事情很难说的,有备无患才是正道。 商事堂学徒将这些瓶瓶罐罐的塞满了一包递给他,看着自己的背囊,他不由得露出苦笑。 一间草棚,十张桌椅,一个大厨兼掌柜,一个大娘兼伙计,就是这么一家连招牌也没有的简陋饭馆,却是药王谷周遭最有名的饭馆,也是饭菜炒得最好吃的一家饭馆。 别看这家饭馆布置简陋,甚至大风大雨时都会造成里间漏雨,食客吃饭时还要小心屋顶漏下的雨湿了饭菜。 虽然如此,但它的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 起码药王谷周遭暂时还没有比它更好生意的饭馆。 这家饭馆一开始只是供给来往药王谷的买药队伍的车夫伙计吃喝而已,但是不知在何时,居然连掌柜,甚至连衣着光鲜的人也屈就在这么简陋的饭馆里吃饭。 虽然客户对象的层次似乎提高了许多,但难能可贵的是,这家饭馆还是不提价,依然还是当初提供给车夫伙计吃喝的价格,而食物依然还是让人吃的大快朵颐,丝毫不掉水准。 这么有良心的饭馆老板,客人又怎能忍心不去光顾它呢? 因此车夫伙计依然还是光顾这家饭馆,而衣着光鲜的食客也为这么低廉的价格感到不可思议,每每结帐的时候总是留下大笔的打赏。 也因为如此,草棚里才区区十张桌椅根本应付不了繁忙时段。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来往的商队总会自备桌椅,宁愿就在草棚外摆下自带的桌椅也不愿意排队等候。 无他,只因为排队的队伍太多人了。 就这么摆下自带的桌椅,既节省了时间,再看看那些排队等候的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优越感。 瞧瞧你们这些傻子,居然还要排队等候,老子可是舒舒服服的坐着等吃呢! (谢谢书友起点书虫的评语,可是光头强是马来西亚华裔,因此没有祖国的手机号码,所以也就无法绑定账号,就不能在评论区给你留言,因此只能借章节尾端说话 你的留言光头强不是很明白,马什么来啊?) 第76章 紫衣少年 这么多年来下,这家饭馆累积下的口碑可是众所周知,以致每每到了用餐的时段,大家就能在这家饭馆看到奇异的一幕。 草棚内都是统一款式的老旧桌椅,但是草棚外却摆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桌椅坐着各色各样的人。 一些衣着光鲜的食客甚至还有漂亮的丫鬟一旁侍候着,为他打伞为他扇凉以去掉烈日当空照射下的阳光带来的炎热。 而次一般的食客则是随意的搭了个棚子为自己遮挡阳光,另有一些不讲究的又或者说是不得不“讲究”的一般食客就任由炎热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只是不免的喝多几壶茶水去热。 这家饭馆实在是价廉味美啊!晒热些又算得了什么? 简陋的草棚饭馆的这般盛况直叫附近装饰的更为华美的大小饭馆看得瞪红眼。 凭什么!那般破烂的店居然还能吸引那么多的人去吃!瞎了那些人的狗眼了! 虽是各种羡慕妒忌恨,但这些大小饭馆也只能干看着人家的好生意,然后继续拍苍蝇,与苍蝇嬉戏,你追我赶。 因此总的来说,就这样简陋的饭馆而言,草棚里的位置可谓名符其实的贵宾席,尽管这贵宾席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是却是食客们的头号选择。 而这一天,这间简单的饭馆,来了一队不简单的食客。 只见一群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为首一名紫衣少年,他身边还围绕着几个漂亮的侍女。 侍女很漂亮,但少年样貌相比众女,居然也不逊色多少。 只是这少年却非那种男生女相的阴柔男子,他的外貌充满阳刚之美,剑眉星目之类的赞颂词似乎就是为他而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个子不高,大约也就一百六十公分左右。 不知是不是他自卑于自己的身高,他身边的女子都比他矮一些,而他身边的随从纵然有长得比他高的,但若走在他身旁,总是不自觉的略弯下腰,低下头。 究竟这少年是什么来头,能有如此派头? 也许,看下去就知。 衣着华贵的紫衣少年来到这家草棚饭馆,看得这般景象,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但眼神却有几分跃跃欲试的神色,只是他来得不巧。 这个时段已是客满,茶棚外都围了两圈自带桌椅的食客,但这并不是问题,自然有他的随从为他搭成临时桌椅让他安然享用这顿饭菜。 一旁的侍女早已为他撑起了伞,他只需要静待随从的布置就是。 只是几个随从还不及为他搭建临时桌椅时,他的眼神却看向了茶棚里满桌子的菜肴但却独身一人的道士。 一位穿着深蓝色道袍的年轻道士。 茶棚里终究还是比外头凉快,尽管已有数名娇滴滴的美貌侍女为他撑伞扇凉,但紫衣少年的额头还是浮出一层薄汗。 薄汗一身黏答答的,让他感到不适。 紫衣少年自幼养尊处优,这若是在家中早已经让侍女们为他更上一套干爽的衣服了,只是人在外头,终究有诸多不便。 身上粘乎乎的感觉不断的刺激他,这让爱洁净的他不由得心生不快,这该死的日头! 他看着草棚里的独自一人在大快朵颐的道人,心里想的是这么一个人却霸占了一张桌子,这太浪费了! 自己才应该舒舒服服的坐在里头,而非是站在外头晒在日头下。 他微微扫视随从一眼,只是这么一个眼神,立即便有人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去。 “啪嗒”声响,徐南但见饭桌上丢来两块银子,银子准确无误的滑行着来到他的手边,不得不说这份手劲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这般行事用来惹怒人也是相当不错。 徐南正吃的欢快,这满桌尽都是荤菜,鸡鸭牛猪肉都上齐全了,若不是这里远海,他都会叫上一两道鱼肉慢慢品尝。 他正大快朵颐的时候,骤然被人好像打赏乞丐那般扔来两块银子,他初时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摔了钱,只是他一抬头便看到两个神色嚣张的随从打扮的人。 之所以说是嚣张,那是因为两人那种小人得志的表情清清楚楚显露面上。 那种漠视他人的眼神,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骄傲神情,看得徐南不由得窝火。 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从那来的自信,可以在不知根不知底的情况下,对别人如此行事。 难道是他们的背景深得足以应付天下事吗? “神衣门的少门主要用你的座位,这银子是补偿你的。” 其中一人神色倨傲,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出这不是命令的命令,说完还略指了紫衣少年的方位。 看到了吗?那位尊贵的存在,难道你敢违抗他的意思? 那随从就这么看着徐南,等着他起身让开座位。 是了,看这道人吃得其中一样菜,看起来似乎不错,等会自己得问问这里的小二是什么菜,待会也要点上一份尝尝。 那随从就这么在旁看着徐南,只是他会就此让开座位吗? 两块银子“物归原处”的同时,将来人也一同“物归原位”就是回答。 当然区区一小块的银子断然没有这般能耐能让两个成年人给送回那么远的地方,毕竟茶棚里距离紫衣少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如果是徐南亲自“出手送人”的话那就不同话讲。 履霜碎冰手的掌法,别说是把人送去紫衣少年面前,就算是送去下面九幽地府一日游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当然,若真的去到下面,是不是一日游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下面有十八层风光可以好好逛逛。 不急着走。 “你…!” 紫衣少年本以为是顺理成章的“小事”,那知道居然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殴打自己的随从,反了他了?! 想他一辈子顺风顺水,生下来就比别人的命还要尊贵,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他要风就得风,要雨就得雨! 又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从来就只有别人顺从他的时候,何曾有他顺从别人的时候? 当然这种“别人”也是有几个,比如圣京宫中的大太监,权宦何泰忠何公公就是其中一人。 (觉得本书写的合胃口的大侠们,推荐票评论什么的多多益光头强的善吧…现在推荐期间最需要这些来充数据了… 当然,某淘的那些刷刷刷的就不需要了,光头强做不出那种自欺欺人的事情,现阶段光头强这种新人搞这套只是惹人笑话而已) 第77章 神衣门 其时的大顺朝以东为尊,何泰忠身为东缉事厂的厂督,平时在平民百姓面前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各级大小官员都哭着喊着想要来到他面前趴下跪舔他的鞋底,若是让这些官员排成一列,足以从圣京的东城门排队去到北城门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深得那位天下至尊的圣人信赖器重,作为圣人手中的刀,他手中掌握的权柄之大,那是无法想象的,若是以一句话来简单形容他的权利,那就是“一言定人生死,一语判人贫富。” 若是你能讨得了他的欢心,那只要出了他的家门口,有的是一大批人无法去跪舔他的人跑来讨你的欢心。 钱财,女人这些世人为之奋斗的目标,在这之后垂手可得。 只是若是你让他厌了心… 当然人家何泰忠何厂督那可是有身份的人,再怎么厌烦你也不会当即对你做些什么,难不成人家那么尊贵的厂督大人难道还会向路边对他狂吠的野狗吠回去吗? 当然不会!只是你就应该要在回到家时,写好遗书,安排好后事。 然后在第三天的时候,自然有的是忠心耿耿的手下人为了讨得他欢喜,兴冲冲的来到厂督大人身边,悄声的对他说道:“厂督大人,那个谁谁谁已经被…” 然后其实厂督大人也已经忘了那个可怜的小人物了,他一天下来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那会记得那位只是一时被他所厌的可怜虫呢? 待得手下人再三提醒,厂督大人也不过是“哦”的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由此可见,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特务机关,其权威不比六扇门低,甚至在权限方面远远高于六扇门。 六扇门负责督管江湖武林之事,但是东缉事厂身为圣人手中的刀,下管平民百姓,上管武将文官,严格来说六扇门还在东缉事厂之下,受其管辖。 当然这些也只是台面下的潜规则,圣人可是从没明令的说过东缉事厂管着六扇门,而且就算圣人明令的说过,但是在六扇门统领孙禄堂孙统领面前…何泰忠也是要笑面相迎不敢有一丝不敬,客客气气七分,余下的三分只有敬着。 反之,就算是孙禄堂对何泰忠也是忌惮不已,就好比剪刀,能伤人致死的绝对是最锋利的那尖端。 两人的武功修为均达到了绝世高手的层次,在江湖武林中绝对是最颠峰锐利的那尖端。 面对这位不论是权柄或是武功修为都不输于他的东缉事厂的厂督,孙禄堂那怕是心中再是不屑这个人,面上也依然是客气七分,敬着三分。 因此这何泰忠可说是大顺朝最有权威的人之一,而紫衣少年杨紫穹则攀上了何泰忠的大腿,靠的就是他老爹杨德纲将自己十四岁的小女儿,也就是他的亲妹妹送给了何泰忠为妾。 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可说是壮年男人,身强体健。 不说夜御十女,但是想来二女三女应该不是问题,若是家业有成的,只怕后院已是妻妾成群,儿女成推了。 但是一个不惑之年的…太监,纵然身强体健,就算后院妻妾成群,可又如何儿女成推呢? 手指虽好,可以挖鼻孔挖耳朵挖…但它永远代替不了那话儿的作用啊! 难不成它还能吐出某些白色液体让人怀孕? 可怜十四岁的豆蔻年华的少女,就这样当了活寡妇… 这种事情也只有神衣门的门主杨德纲才干的出来!他虽名中有德纲二字,但却是最为厚颜无耻之人! 他为了攀爬上何泰忠这条厚大腿,不惜下重本送礼送财物到最后送上最标致的十四岁小女儿给何泰忠为妾。 他年纪比何泰忠还略大一些,但他却能厚颜称何泰忠为干爹,见到自己的小女儿也还能称她为干娘为娘,全然把礼义廉耻给抛之脑后! 虎父无犬子,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古人诚不欺人!杨紫穷其性类父,同样的厚颜无耻,品性卑劣!可惜了他长得这么一副好皮囊,好看的外表之下却只有污秽。 物以类聚这句话不假,人都是以群而分,试问朱门和竹门如何能对上?所以杨氏父子才能和何泰忠搅和在一起。 也许是在吉州无法无天惯了,这次杨紫穹奉父命来异地药王谷求药也还如同在吉州那般目中无人。 只是他终究还是收敛了些,要不然依他的性子而言,方才就不是让随从给钱请人离开,而是直接让随从一脚将人给踢走了。 他自认为自己对这道人已经是十分礼让了,这还算是他第一次对人这般“客气”,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道人拒绝他就算了,这道人居然还敢逞凶!这让他最后一丝耐性也失去,直接命手下人动手! 杨甲、杨乙、杨丙、杨丁为四兄弟,四人为神衣门的护法长老,是幼时杨德纲收留的孤儿兄弟,从小栽培到如今,武功在神衣门之中可说是数一数二的,在门中能在武功上高过他们四兄弟的人不超过一掌之数。 莫说在神衣门之中,就凭他们四兄弟修炼了神衣门的镇派绝学“一招半式剑”之后,这武功那是大为精进,如今剑法四兄弟登峰造极,已是顶尖高手的层次了。 纵然放眼江湖武林之中,兄弟四人的武功修为都是数一数二的。 由于此次求药事关重大,杨德纲便让他们四兄弟跟了过来确保事项顺利,临行之前杨德纲还千叮嘱万嘱咐了他们要好好辅助杨紫穹顺利完成此次任务,好让杨紫穹少门主之位能更为稳固。 一派之主居然还要为传人的位置担忧?那是因为神衣门没有父终子承的传统,而是有能者居之! 门中能有资格成为少门主的人选可不只是他儿子一人,比如说他的亲弟弟杨行纲的儿子也有这个条件和资格… 但因为杨德纲父子两人搭上了何泰忠这条大腿,所以杨德纲趁势强推儿子杨紫穹上位一事才让门中其它声音敢怒不敢言。 (谢谢书友盛开的罪恶于半夜4:17分留下的评论,你那么夜睡得哦? 很高兴我的书能让你在半夜时分看,谢谢你!) 第78章 神衣门少门主 神衣门崛起也已二百余年之久,能熬过这些年月,自然有它们的生存法则,是以就算杨德纲身为一门之主,那也不是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的,他底下能钳制他这个门主的,大有人在。 现在他能借着何泰忠的势为所欲为了一把,但如果接下来杨紫穹无所作为的话,那么他儿子这少门主之位还能不能稳当下去那就是两说了。 所以此次杨德纲为了何泰忠求药一事可是耗尽心神都要把这看似到手的轻松功劳推给儿子去办,到时候有了东缉事厂的厂督大人的背后支持,儿子杨紫穹少门主之位定然稳如泰山! 就算那之后儿子再不出息,门中就算再反对也好,有自己接下来十几二十年的保驾护航,自己也不怕儿子不出息。 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个不都为了自己的孩子劳尽心劳尽力呢? 所以甲乙丙丁四兄弟第一时间看到徐南出手便知道遇到硬点子了,这般举重若轻的控力手法,准准确确的将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给“送”到少门主面前,而且看他也没把人给打残打伤,就凭这份手力那可是他们几兄弟望尘莫及的。 虽然他们自问自己也能做到这样,但只限于将一人给“送”到少门主跟前,绝无法像徐南那样双掌双人齐齐双双“送”到少门主杨紫穹跟前。 其实这只是个美丽的误会,何以这么说? 实则徐南一怒之下双掌拍出,脑海中只想着将这两个侮辱自己的讨厌鬼给打飞去那紫衣少年身边,最好将那紫衣少年给撞倒,因此他并没有多想,就是全力出掌将人给打飞出去,但又不想伤人太重,是以手下留情,算是给这些人略微惩戒而已。 凭徐南深厚的内功修为,他绝对有这份力道能将人打飞出去,只是这和他设想中将人撞飞紫衣少年却有所不同。 那两人堪堪来到紫衣少年跟前滚了一圈来到他的脚边而已。 为此徐南心中惋惜不已,想象中的保龄球没有耍成,可惜! 当然甲乙丙丁四兄弟可不会想到这么多,在他们眼中是徐南恰到好处的示威而已,所以他们一听到杨紫穹喊动手就暗道不好! 果然,在神衣门少门主杨紫穹的令下,十几个神衣门门人拔剑一拥而上,气势汹汹非常摄人!但是之后也是一拥而上的倒飞回来,场面一时间人影漫天飞舞,后重重落地。 神衣门或许在吉州威风八面,人人畏惧。 但是猛虎不及地头蛇,神衣门在威风也威不了几百里外的药王谷。 早在徐南出手将那两个随从打飞之时,茶棚里一众食客就抱起了看戏的心态,但在之后杨紫穹一声令下十几个神衣门门人一拥而上时更是将气氛炒得火热,不少人双眼放光等着看大戏,丝毫不担心自身安危。 吃个美食还能看到这么出大戏,值得! 而后徐南飞快的身影穿过这些人之中都必定轰飞走一人,而且他也注意了方向,所有被他打飞的神衣门人一律被轰去紫衣少年那边的方向,场中气氛被推至最高点,人人高声惊呼。 这场面难得啊!看呐!又多一个人飞起来了! 一个又一个神衣门人被打飞,直至最后只剩徐南一人矗立当场,在杨紫穹面前脚边尽是神衣门门人扭扭曲曲的躺着,偶尔还有两三个人叠在一起,看得杨紫穹神色也跟着扭曲起来。 徐南似笑非笑的看着杨紫穹,就像在问他还要再来吗?再多也只是给我送菜而已。 他看着杨紫穹,见他没有行动,也就重新坐下吃着已微凉的菜肴,到底他刚刚吃了一半就被人打断,这还没吃个饱呢! 刚刚那一出,就当是消化前菜好了。 杨紫穹看着“放肆”的徐南,虽然心中已是气极,但还是维持了他自认为的豪门大族的气度,他身份何等尊贵,没必要于这等下贱人置气,更不需要透过吼叫之类的激动表现出自己的愤怒,他有自己一套表达情绪的方式。 杨紫穹扭头望向甲乙丙丁四兄弟。 甲乙丙丁四兄弟见到他眼神扫来均是心道不好,但奈何他们虽名为神衣门护法长老,实则却是他家的仆人。 即然是仆,那么主忧自然臣辱。 甲乙丙丁四兄弟虽然认可了徐南的武功,但不表示就因此认定合自己四人之力也及不上对方一人。 顶尖高手自有自己的骄傲,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神衣门用剑,门中剑法精妙无比,不然只靠着阿谀奉承也入不了何泰忠的眼。 其门中有一门镇派绝学层次的剑法名为“一招半式”。 一招半式,神衣门靠的就是这一招半式剑法纵横武林,横行江湖。 只是那是旧黄历的事情了,曾经纵横武林,依靠着一招半式剑法横行江湖的神衣门现如今沦落到奉承权宦的地步了,全然没有祖上一丝半分的威风。 话虽如此,但是烂船好歹也有三斤钉,杨德纲这条烂船可不只有三斤钉子,其人的武功修为已然碰触到绝世高手那种层次的门槛,只可惜就是欠缺了什么,导致武功始终到达不了通玄的境界。 甲乙丙丁四兄弟习练神衣剑法二十余年,亦用了二十余年时间证明了自己,才终于在前几年获得门内上下一致认可,晋升为护法长老,获得杨德纲的恩准学习一招半式剑法的前一招,还有后半式剑法还没习得。 饶是如此,就这么一招剑法也足够他们师兄弟跻身顶尖高手的层次,为此自然对杨德纲死心塌地,纵然杨德纲让他们去死,想必四兄弟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只是此时…面对杨紫穹的目光,四兄弟还是犹豫了,始终他们为之死心塌地的人是杨德纲而非杨紫穹。 杨德纲给了他们此生此世也还不清的恩惠,在他们成长过程中扮演了父兄的角色,四人感念他的恩情,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对他们兄弟而言,效死忠的对象是杨德纲,而非是那个打从心里看不起他们出身的杨紫穹。 (各位大侠!推荐票呀~评论呀~什么的,好像保龄球那样向光头强砸来吧!新书推荐期间这些很重要的啊!) 第79章 杨四兄弟 身为天之骄子的杨紫穹,一出生就享尽荣华富贵。 他不需要做些什么也不需要努力什么,就能享受到旁人需要呕心沥血为之数十年甚至一辈子奋斗才能得到的甜美果实,甚至有不少人到死也只是白费功夫。 他轻易的就能获得父亲给予他的栽培,从小开始接受最好的夫子教导诗书礼乐,武功高强的武器手把手的传授他神衣门最高深的武学。 如此的大力栽培,只要不是个智障,在文武方面任何一样都能傲视同龄。 他看不起那些比他蠢,不如他的人。 尤其是甲乙丙丁四兄弟,居然等到这个年纪才练会“一招半式剑”,想自己十来岁就学会了这套剑法了,真是废物! 还有门中人人都赞口不绝堂哥杨天穹,想到这个人他更为不忿。 凭什么? 他到底那点好了?值得门内上下一致赞扬?不过就是剑法比自己好那么一点而已,等自己到他那年纪时肯定比他还强! 自己除了剑法之外,诗书礼乐那一项不如他了?一群武夫若只看武功,这和野人有什么区别? 杨天穹就是剑法好那么一点,值得这般推崇吗?自己才是少门主!未来的神衣门门主! 这一切都荣光才是自己该得到的,那群死老头都瞎了眼不成? 杨紫穹看谁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认为没人及得上自己,但是他面上却要做出谦虚礼遇的姿势,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他认为自己是聪明人,把身边人都当成傻瓜,难不成旁人都是傻瓜不成? 甲乙丙丁四兄弟可是从小就看着他长大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谦恭下隐藏的不屑和鄙视。 杨丁无法忘记,在杨紫穹年幼时,一次他看他可爱就抱起才六岁的杨紫穹,没想到那小子后来回到自己房中就喝令下人将身上被他触碰过的衣服给拿去烧掉,而且还沐浴一番,好似自己身上有毒,需要彻底清洁。 若只是这样的话,或许他还认为小孩子爱洁而已,也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服侍他的下人偷偷告诉自己,那小子在沐浴时边出力搓身体边恶毒骂说狗屁奴才身份居然不分尊卑敢接触自己等等之类的话。 侍候他的下人同为奴才,虽然杨紫穹这话不是骂他,但是同为奴才,这话听来自然感同身受,所以也就偷偷的告诉了要好的杨丁。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观念,从那日起杨丁对这位少主人就没有好感,本来因为杨德纲的亲切也瞬间变为恶感。 所以他们可以为杨德纲卖命,但是杨紫穹还不配! 就他还无法让他们对其死心塌地。 只是临行前杨德纲千叮嘱万嘱咐的喋喋不休交代他们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四兄弟此时只以求药为重,而非惹是生非。 更何况只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自家也占不住理,这更让杨四兄弟不愿意为了这等无谓事就与徐南交手。 所以杨紫穹这番媚眼是做了给瞎子看,见到杨四兄弟没把他当一回事,这直把他给气得半死,握着的拳头都泛白了。 当然青筋暴露是不可能了,就他这种皮白肉嫩的花架子,还练不到这种地步。 为了豪门气度,杨紫穹只是一声冷哼,随即回过头去,饭也不想吃了。 只是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紧紧的,牢牢的记住徐南的面貌身形。 周遭的吃瓜群众看到是这般的虎头蛇尾,又怎可就此罢休? 无一不是拼命的鼓噪,嘲笑杨紫穹,听得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语,这让背转身去的他恨得半死!心道若是在吉州,他必定让这些人通通给拔了舌头,要在最惨最痛之下死去! 只可惜就在“若是”这两个字,这里可是药王谷,谁拔谁舌头还不知道呢。 再说了,就算他搬出干爷爷何泰忠的后台,想必何泰忠也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不远数百里的劳师动众。 徐南虽然在草棚内大快朵颐,但是他的双眼却紧紧盯着那四个而立之年,眉目之间能寻出几分相似的佩剑之士。 只是说是佩剑之士应该是小觑了他们四人,这四人应该称之为剑客。 这四个人不同徐南以往遇到的人,他们给了他一种压迫感,他心中知道这四人不同寻常。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之中演算了若是动起手来,自己该如何出手,出招对象的先后次序,只是没料到他们就此退下,不由得有些愕然。 不过见到他们真的就此退下,徐南也就吊着的心也松懈了下来,这一顿饭也就吃得比较有滋味,不像刚刚那般味同嚼蜡。 刚刚他看似潇洒的大口吃肉,但其实浑身都紧绷起来,正防备着那四个人。 现在心情放松下来,终于可以好好品尝这里的美味了 这里的饭菜真的可口极了,不枉费自己浪费了半个时辰排队才得以入座。 尤其是其中一道肉菜,大厨的功力可谓是登峰造极,还保留食材的原味同时调味恰到好处。 虽然经过刚才的闹剧,饭菜已有些凉了,但是并不会影响徐南的食欲。 在草棚饭馆附近不远处的另一座饭馆之中,财大气粗的杨紫穹直接大把银子砸向掌柜,命令掌柜把本来就有限的几个食客给赶了出去。 可怜的掌柜看着台面上那些他可能要用半个月时间才能赚到的银子,而另一边却是他少有的忠心熟客,靠着这些少得可怜的熟客,他这家饭馆才算是勉强维持下去,而且未来的日子都得靠他们才能继续开张下去。 一边是手背一边是手心,掌柜只觉得心疼,心揪得疼… 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台面上又洒落了多半个月才能赚到的银子,这下子掌柜的心再也不揪心也不觉得疼了。 掌柜赔尽笑脸的逐桌的道歉赔礼,免去了他们这顿饭菜的钱,又许下了种种优惠,这才让熟客们甘心的离去。 整间饭馆只余下杨紫穹一行人时,他再也忍不住了,什么豪门大族的风度都丢去粪桶去了,猛然大拍桌子! 第80章 屠龙刀与鸡 啪! 一只细皮嫩肉的白皙手掌猛地拍在桌面上,发出犹如晴空霹雳般的声响把掌柜吓了一大跳,亦把数位娇俏可人的侍女给吓得花容失色,惊吓了美人,真是罪过。 “你们刚才为何坐视着看我丢尽了脸面?阿爹让你们出来跟我一路就是为了让神衣门丢脸吗?” 这只如同女人般白嫩的手的主人便是杨紫穹,但见他怒极之下发出犹如质问的暴喝,连杨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的尊称也不说了,直接你们你们的。 甲乙丙丁四兄弟也是恼怒他的无礼,想他们虽然实为杨德纲奴仆,但名义上怎么也是挂着神衣门护法长老的赫赫地位,平日里谁都是对他们礼敬有加,就连杨德纲也不再如杨紫穹这般对他们喝骂,四人面上一片铁青。 虽然杨德纲在他们四兄弟心中如父如兄,他们爱屋及乌之下对杨紫穹也有特殊的感情,但不代表就能容许杨紫穹对着他们上鼻子瞪眼! 现在杨紫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们颐指气使的,四兄弟还能有好脸色才怪! 他们是效忠神衣门门主杨德纲不错,但多了个“少”字,这忠心终究还是打了几个折扣。 四兄弟之中的老四杨丁深知杨紫穹的秉性,这下子那会忍他?立时阴阳怪气的说道:“还望少门主忽恼,门主临行前多番叮嘱我兄弟四人要护着少门主完成此次任务,切忽节外生枝。” 但见他话中发音强调少门主三字,杨紫穹见一向捧着自己的杨丁这般模样,心下顿时惊醒,想自己还需要靠着他们巩固自己少门主的地位,当下如同变脸般迅即换了个神色,略低下腰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道:“杨四哥见谅,紫穹是因为恼怒丢失了神衣门的脸面才失了分寸,只是难道杨四哥就任由那道人如此践踏神衣门的脸面吗?” 杨丁沉默了。 他其实很想说一句脸面其实是你自己亲手丢的,与他人无关,与神衣门无关,更与老子无关。 只是他不能这么说话,要真这么说话也就和决裂不远了。 他杨丁只是看不起杨紫穹,但还没到达要决裂的地步,也不想决裂。 神衣门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家,而他和哥哥们在这个家中长大,如若没了这个家…他还真不敢去想。 这个家对他们而言很重要,没有人会希望失去自己的家。 所以杨紫穹的话,他多少还是要听,既然要听就得去办。 杨氏四兄弟中,老四杨丁自幼聪颖,所以大哥杨甲、二哥杨乙、三哥杨丙向来习惯由他出主意,只要是杨丁决定的,三位当哥哥的甚少会反对,或者说不曾反对过。 杨丁唤来一个心腹亲信,吩咐那人去探听今日茶棚那道人的消息就一旁闭目养神。 杨紫穹见状心下一喜,总算自己的话还是让人听进去的,他心想管那道人什么来路,只要四大护法长老一起出手,必定让那道人有来无回! 一个时辰多后,杨丁的心腹带着消息回来了。 若徐南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很惊讶!讶异于他今日在药王谷的一举一动都被这杨丁这亲信心腹清清楚楚的说出来。 其实这没什么好惊讶的,神衣门也是药王谷的大主顾之一,长期与药王谷拿药,这人多次随着队伍前来,早已经将药王谷上下摸了个清,只是探听个消息而已,他沿着草棚饭馆摸到去药王谷,在金钱的攻势下,再加上徐南那身深蓝色的道袍在这一般人之中实在是显眼的很,这下子就探出了大概消息。 金钱的威力举世无双,没有任何神功比得上它。 但是这心腹却忽略了一个重要消息。 那就是炼药堂堂主郭永和亲自招待徐南! “履霜派?” 杨紫穹沉吟片刻,望向杨四兄弟。 杨四兄弟的反应也和他差不多,都是你看我啊我看你的,显然不曾听说过这个门派。 “你们谁听说过这个门派吗?” 杨紫穹环视众人一圈问道,但场中所有人也只是面面相觑,显然都不曾听说过履霜派这个门派。 见众人如此反应,杨紫穹心忖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大背景的道人而已,想到这他就望向杨四兄弟。 杨丁心忖若是除了他就能让少门主顺顺气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略一思量便问向那探听消息的心腹道:“那人如今在那?” 他那心腹说道:“那道人还在这里,他投宿在长生客栈住下,听说明日就离开。” 杨丁说道:“既然如此,你带人盯紧些,明日他离开时前来禀报,切莫丢了他的踪影。” 那心腹一凛,立刻说道:“属下明白!” 杨紫穹一旁吃着午饭,本来还觉得不甚开胃的饭菜却在此时觉得美味之极了,不由得大口吃了起来。 那心腹连同几个同伴特意在客栈重金包了个离徐南不远的房间,并且紧紧盯着动静直至天亮,一刻也不敢放松。 就这样在早晨时分时终于给他们守到徐南背着行装步出房门,其中一位身法最好的门人便赶紧回去禀报杨丁。 杨丁得了消息后,便通知几位哥哥按计划行事。 在药王谷的地界中不方便动手,这事他们想做得不露痕迹能动手的地方只能是药王谷之外。 于是杨氏四兄弟一路上紧紧跟着徐南,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四人已经尽量拉远了距离,这距离已经远的肉眼也只能看到徐南成了一个黑点。 所以说,这样的盯梢已经做得很完美了不是吗? 是,但…又不是! 是,只因为由顶尖高手层次的杨四兄弟来盯梢,那还真的比任何熟练的特务都还要做的好。 再熟练的特务碍于功力的不足,是无法做到这么远距离的盯梢。 杨四兄弟和徐南之间的距离太远了!远的世上任何一个特务都没办法在这样情形下还能保持跟紧目标人物,但是杨四兄弟能! 一路上就依靠这样的距离,他们已经跟了徐南好几里路都不曾丢失他。 以杨氏四兄弟的武功修为用来干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杀鸡用屠龙刀了! 但有个疑惑…究竟谁是屠龙刀,谁又是那只鸡呢? (若那位大侠看到这本书,觉得光头强写的还可以,请你也让我知道,让光头强知道自己并不孤单,而是有人陪着他走过这条名为孤寂的写作路) (ps:最简单方法就是推荐票、评论甚至是100粉丝值打赏让光头强知道有人喜欢他的故事啦啦啦啦) 第81章 一团迷乱的风沙 谁是屠龙刀,谁又是那只鸡,姑且先不提,这在后面自然会给诸位看官一个答案。 至于为何说不是? 那是因为他们的目标人物错了,绝对的大错特错。 徐南会知道有人如同黑夜中的饿狼般盯上了自己吗? 答案是,他知道! 并且清清楚楚的知道从昨日开始便有人不断将视线投向自己的房间。 履霜寻梅诀本就一种是以提升人体潜能为主的内功心法,也只有大幅度提升人体各项反应和反射速度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出履霜寻梅手这门防御功法。 而徐南已将这门独特的内功心法给修炼至大成,自然的,他的感知能力也大幅度的提升。 纵然有人一个眼神逗留在他身上,他都能有所感应,更遑论那几个神衣门人从日到夜再到日都一直紧紧盯着他所在的方向看。 这种感官很难形容,简单的说的话就好像美女总能捕捉到男人色眯眯的眼神,纵然男人自以为看得不着痕迹,神不知鬼不觉的,但女人就是知道男人在看她。 总的来说,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不太愉快。 所以这么明显的盯梢,徐南要是还不察觉,那他的武功也白练了,还不如下山跟着老李一起耕田更好。 反正以徐南身上的钱而有不少,要是肯出高价在李家村那一带买上几块上等的好田养老的话,应该还是会有缺钱的人家乐意卖出去的。 这种感觉在他离开了药王谷之后还是没有消失,他隐隐约约的感应到身后依稀有几个人跟着自己,这种感觉很玄妙,就好像人们夜晚独自走在一条寂静无人的道路时,脑门处总是发凉,背部似乎起了鸡皮疙瘩似的,汗毛直竖,老是疑神疑鬼总是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徐南现在便有这样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令人很不愉快,就好像昨日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 虽然这感觉令人难以忍受,但是徐南还是要忍! 他必须要忍! 不然怎能将这些潜藏在暗处的毒蛇一一抓出来,然后对着蛇七寸上狠狠踩下去呢? 徐南忍到现在,终于来到一处密林,在这里他似乎不用再忍受下去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究竟徐南在这之中扮演个怎样的角色呢? 杨四兄弟一路小心翼翼的跟着徐南来到一处地方,四人将注意力放到最大最大,忽然目标人物停顿下来,四人也随着停顿下来。 杨四兄弟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就连停下的脚步也是轻轻的放下,就像会让他听到似的。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莫非这么远的距离还能让身在远处的徐南听到? 杨四兄弟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的是,小心无大错。 三哥杨丙对着四弟杨丁投了个眼神,那是在询问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眼神。 杨丁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敌不动我亦不动就对了,他不认为现在是出手的最好时机,因为前方便是一处密林,要是徐南想逃跑,只需要往密林一钻! 基本上徐南可以在里头叉着腰然后使劲的略略略略略。 在密林之中也不方便动手,逃跑起来也容易得很,你能奈我何? 既然在密林之中不方便动手,那么何以方才一路平原时时,杨丁又不动手呢? 只因为刚刚那段路程距离药王谷太近! 神衣门此时正求在药王谷之上,虽然眼下还不太清楚徐南和药王谷郭永和的真正关系,但是不论如何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药王谷知道是神衣门所为。 会这么谨慎是因为杨丁让那心腹亲信再调查了徐南,才得知炼药堂堂主郭永和亲自招待徐南的事情,否则的话他虽然谨慎,但也不至于谨慎至此。 本来杨丁还想着再往前多几里,便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但这只是他自以为而已。 对徐南而言,现下就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了。 杨氏四兄弟呆立原地不动,但他们却感应到目标人物动了,对方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而且速度很快! 这下饶是足智多谋的杨丁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难道就此随着后退吗? 杨丁回望身后一片平原,何处可藏又有何处可躲? 何况徐南的速度又是那么的快! 虽然就他们盯梢的这段距离而言,是相当的远。 这能不算远吗?以杨四兄弟的眼力而言也只看到徐南是一个黑点。 这样的距离对普通人而言,或许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并且气喘乎乎的感到,但这对身怀上等身法的高手而言,这段距离只不过是十几个呼吸便可到达,至于更上等的身法呢? 这便是一般人与练武之人的差距,但若是一般练武之人与绝世高手的差距呢? 且看徐南如今的速度便知道了。 杨丁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徐南,突然想到… 等等!我为什么要逃啊? 被徐南不按常理出的牌弄得有些混乱的杨丁恍然想到。 是啊!自己为什么要想到逃跑躲藏?本来自己兄弟几人不就是要来杀人吗?既然目标人物大摇大摆的向自己跑来,那就开杀吧! 还想着躲藏是干什么? 杨丁心头苦笑,随即对身边三位哥哥说道:“对方似乎发现我们了,我们也不需要偷偷摸摸的,等下我们一起联手杀了他就是,不需要多言。” 杨大杨二杨三自然毫无异议,这和他们的想法也是一样。 只是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平原刮起了一阵风沙,这阵风沙旋转上天像是一道龙卷风吹起,而龙卷风的前头却是一个穿着深蓝色道袍正拔足狂奔的道人! 这道人奔跑的姿势极其完美,他任何一个动作或是姿势虽然不甚优雅,甚至有些难看,但他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减慢自身的速度半分!丝毫不减! 他每一个动作的摆动,每一个姿势的开展都是为了速度而作,为了最极致的速度! 纵然他的动作或许不太雅观,但这一切都是为了极致的速度而创出来的身法。 但徐南停下最后一脚步时,身后漫天呼啸而过的风沙顺势将他以及杨四兄弟包围了起来,成了一团迷乱。 在此迷乱之中,没有人能有所动作,都是紧紧闭上眼睛直至风沙散去,由此可见得徐南施展的身法速度快得多么的惊人! “是你们!” (谢谢书友sophia的甜心的评论:“看了很多穿越文,突然穿越者主角没有点自以为是、浮躁、自负和贪财好色,心里有点不适应。” 光头强是海外炎黄子孙,由于没有手机号码所以无法绑定账号也就不能在自己的书评区回复你的评语了 只好在这里回应你一下,反正现在还是免费章节,写多几个字也不会让书友有所损失吧? 光头强设定的徐南这个角色,是个性格温和的宅男,骤然来到异界又经历了“疑似”同为穿越人士的便宜师父黄山真人,在几年的或许很刻苦的修炼下(好吧,穿越人士不需要刻苦修炼就可以很强大的定律还是在本书出现的)有了强大的能力 但他本质还是那个温和的宅男 真的要拿一个出名角色来对比的话,那就是蜘蛛侠彼得吧! 彼得派克就是个骤然得到强大力量的年轻人 电影版的彼得派克也不见得是个自以为是、浮躁、自负和贪财好色的人啊 至于你说的那种通俗的穿越人士的性格…说实话,已经十多年书龄的光头强看不下去那样的书…也就写不出这样的人物…这话有得罪的话还请海涵… 另外欢迎书友给我批评,我不会好像别人那样看不得批评,做不出把批评的留言给删除这样掩耳盗铃的行为,只要你愿意留下评语,光头强很感激,越是批评的留言光头强都会加精,以警惕自己不要再犯) 第82章 不死不休 在这团迷乱中,由于徐南他背着风向,故此眼睛只能勉强眯着一条缝,他只是看到面前似乎有四个人影,但一时看不清楚。 片刻之后,因为他疾速狂奔带起的风沙已过,他豁然张眼! 第一眼便认出了杨四兄弟,心忖这不就是那日那紫衣少年身边的人吗? 来者不善! 徐南略一思索,随即也提高了戒备,他警惕看向面前四人,问道:“几位跟踪了贫道一个日夜到现在还不放过我,究竟是想干什么?” 徐南并不知道在他客房附近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的把那些人当成是杨四兄弟所为,当然杨四兄弟不会是过来和他打招呼就是了,这点徐南心中清楚的很。 他怎么想,也想不到因为一点小纠纷,人家现在是来要他的命! 正常来说,若被人这般跟随,一般人都会选择逃窜而不是像徐南这样反上前质问。 也就是徐南自下山以来,每战皆捷导致了他有些目中无人,身怀绝世浑厚内功修为的他,全然忘记了有句俗话说的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无可否认,若以最片面的内功修为而言,与杨四兄弟相比,徐南的确是一头虎,一头凶猛的下山虎,此时这头猛虎正展现出它锐利的尖牙,划动着厚实宽大的虎掌向来犯者张牙舞爪! 而杨四兄弟比起徐南而言则是狼,四头狼。 狼的单体战力那是绝对及不上一头老虎,但…若是四头狼呢? 而且还是四头饿得疯狂,胆大包天丝毫不惧虎威,正虎视眈眈盯着猛虎咽喉腹部弱点等待时机下手的饿狼! 饥饿中的狼,为了吃为了活下去,可以豁出性命。 这样的四头狼,纵然是再凶猛的下山虎亦要被咬的遍体鳞伤,浑身血迹斑斑。 更何况这头下山虎还有些稚嫩,面对一群成了精的饿狼就不免有些虚张声势了。 狼性谨慎 狼从不畏惧强大的对手。 狼遇事善变,每次都行动都是凶狠与机智的结合。 狼同进同退,不会撇下受伤的同伴独自逃跑。 狼性凶残,被它那双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睛盯上的猎物,不死不休! 徐南正没命的奔逃。 是的,他此时真正是没命的逃跑,只要他慢下速度就会被后方紧咬不放的两只饿狼咬掉一大口血肉。 他的手臂,甚至胸口都被几头饿狼咬了一大口血肉,只是胆敢捋虎须的饿狼难道就能不付出什么代价吗? 那可是一头凶威滔天的下山猛虎!纵然这头虎或许有些稚嫩但它终究是一头猛虎。 所以杨丁死不瞑目的尸首就是代价!他死的冤枉,死的残忍,死的…活该! 杨丁最冤枉的就是不该一剑划开徐南的胸膛,这让本还有些天真的徐南生出恐惧之心。 他若是一剑直接刺入徐南的心房,来个一击必杀。 或许就不会惨死了。 当然若是他真这么做,那么或许这个异界武侠的故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只是杨丁一剑划过了徐南胸膛,锐利的剑锋割破了他的衣服也割开了他胸膛的血肉,一道剑光就这样讲他胸前的皮肉割开,露出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这一剑下去有没有见到胸前的白骨就暂时不得而知,但是杨丁这一剑令徐南清晰的意思到了这不是他以往那些寻常的打斗,这是真实的人生,人家现在是真的要他的命! 他本来见到杨四兄弟也以为至多是彼此打上一架,好像以往那般,将他们打跑就了事,事后或许对方会震慑于他高强的武功修为而找上他道歉。 过去不都是如此吗? 是以他看到对方随身佩剑也不当一回事。 他完全没想过会因为这点小事,人家真的要他的命,要他死! 他不知道在这方异界死了有没有复活的说法,只是他绝对不会想去读一把。 一直以来,徐南都抱着游戏的心态,反正…他的系统也的确是游戏系统。 什么属性数值,什么任务发布,完成任务还能得到属性点奖励等等之类一切都让徐南还活在游戏的美梦之中。 这梦很美,美的徐南都忘了他在梦中,所以这一剑,这剧痛的一剑唤醒了他,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就在杨丁的剑划破徐南胸膛之际,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种种想法。 他真的狠下手砍我!他真的在砍我! 他是真的想要我死!想要我的命! 我会死吗!我还不想死! 我不想死! 一刹间,世间万物仿佛在这一刻停顿下来,徐南的眼中只余自己胸口因剑伤而放开的血淋淋皮肉,在这一刹间,横死荒野的恐惧涌上心头,他不想死。 他近日已十分凝练的内力在此刻骤然消散又骤然凝聚于丹田之中,如果他能打开系统界面一看,便会发觉代表他内力容量的那个蓝色球形容器的颜色变得更为深沉了。 这蓝色已带有一丝丝的金色,蓝中带金色,任谁也不会认为这是纯粹的蓝色。 此时他下腹丹田处的内力变得狂躁无比,它再也不愿意安分待在犹如水坝的丹田里,暴躁不安的内力像是暴风雨般在丹田里疯狂肆虐,最终水坝倒塌,内力如同滔滔洪水淹没一切似的逃出丹田瞬即充斥徐南浑身经脉。 若能仔细注意便能发觉徐南浑身的皮肤因为内力疯狂流转经脉的关系而变得发红,就像是剧烈运动后潮红的面色那样。 由一开始的不甚明显的略红渐渐转变为肉眼明显可见的暗红,就像严重充血那般的红。 这一切变化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中了剑后徐南条件反射似的一掌盖在面前杨丁的天灵盖上,只这一掌便犹如破冰的手掌打得杨丁脑壳碎裂,骨头碎裂的声音异常刺耳,红的白的散落一地。 杨丁脑壳碎裂的声音似乎在耳中不断的回响。 一些红百温热之物似乎还溅射到徐南的脸上,他瞪大着眼看着面前这血腥反胃的一幕,脑子一片空白。 杨丁的眼珠子都被这一掌打得凸了出来,两颗眼球左右分开,视线都不对焦,身子软软的倒下。 这算是死不瞑目吗? 这所有经过似乎很慢长,但其实所有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而已。 杨丁毙! 第83章 亡命逃跑 眼见四弟杨丁惨死在自己面前,三位当哥哥的目眦尽裂,凄呼弟弟的名字,杨甲和杨丙悲愤欲绝之下举剑一左一右削在徐南的双臂。 但是在剑锋加身的那一瞬间,肆虐的内力忽然蜂拥集中在双臂之间,与锐利的剑锋相对抗,本来应该含恨削掉徐南两条手臂的双剑却被内力强化的肌肉牢牢夹住,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虽然如此,但这两剑还是入肉甚深,甚至只是差着一层皮便能砍在骨头上了。 皮肉彻底翻向两边,露出触目惊心的血淋淋。 或许是肾上腺素疯狂的分泌,徐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双臂因剑削开的皮肉,看着是很骇人但却感动不到疼痛,并且脑子一片空白,彻底的空白。 (此段为光头强的亲身经历,光头强捱过几个刀子,并且亡命的逃跑,当时的情景至今记忆深刻) 至此,支配他行动的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下意识。 徐南化掌为刀,因气血翻涌而变得发红的手掌如同被猛火烧得通红的炙热刀锋般直直插入杨甲的咽喉,杨甲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徐南,鲜血四溅。 杨甲毙! 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一战,却没想到居然让两位挚爱的兄弟丢了性命惨死当场!剩余的老二杨乙以及老三杨丙目眦尽裂,痛不欲生! 想他四兄弟这么多年来一起同行、同睡、同吃、同喝甚至连女人也同玩,导致如今而立之年四兄弟齐齐未娶,只因没有女人能接受他们的怪癖!甚至连最下贱的婊子也无法接受! 从不分开的四人,如今却在一瞬间就没了两人,四人从此一阳一阴永远天人永隔。 这叫他们如何能活下去?纵然能活下去也只会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一辈子活在痛与恨之间,生不如死! 是他!都是他!都是那个道人! 是他害得大哥四弟惨死! 杨乙和杨丙几欲流出血泪的赤红双眼恨恨盯着徐南,这两双眼睛的恨意滔天,不像是人的眼睛!或者说这两双眼睛的主人从此不再是人,而是化为复仇之鬼,此生此世只为复仇而活。 徐南此时双臂再也无法举起,胸膛以及手臂的伤口血流成河,泪泪的血液如泪水般浸染了衣袍。 杨乙杨丙因仇恨变得赤红的可怖双眼缓缓地看向徐南… 纵然是猛虎,此时此刻尖牙以及利爪皆断的它,也只能屈辱的亡命逃跑。 也不知道逃了多少里路,直逃得徐南双眼无神,面色发青。 嘴唇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发白,整张脸毫无血色。 他此时那还有余勇对抗杨乙杨甲?双手都被剑锋削成什么样子了,连举手都困难,胸膛被剑锋划开的伤口,几乎都能看到骨头了。 现在的他,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 为了活下去,他甩开双腿拼命的逃,拼命的跑。 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体内的内力罕有的急速消耗着,如此亡命疯狂的奔逃,陡然他身为练武之人已被内力改造过的心脏无比强大,但此时已是勉力的强趁着一涨一缩,已是处于濒临碎裂的绝境。 他微微张开的口,就好像被抛出水面的鱼,一合一开的贪婪呼吸着口气,但却永远也无法满足肺部。 若只是这样看起来也还不算有多凄惨,虽然他的胸膛以及双臂的伤口虽然已经凝固,不再流出鲜血,但是若有人看到这几处伤口上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风沙在上,肯定会不寒而栗! 虽然如此,但徐南还是没命的狂奔,就像身后有什么可怖鬼怪在追赶他,欲将他拘入幽冥。 只不过鬼怪则无,两头发足狂奔的饿狼凶狠的追逐他倒是真,那是两头发了疯的癫狼! 背着行装的他毫无方向的见路就逃,只为挣脱掉身后两道黑影,他如同一头被猎人追赶的小动物,被猎人步步紧紧追随得失掉三魂七魄,只能迷糊并且盲目的见路就跑。 一边跑到同时,他回想了很多事情,从下山的那日的经历再到现在,他想了很多,但是想到最后脑子就不再运转,只余一片空白,还有那逃命的信念。 只可惜,迎面而来的路却是不可预知的大道,直至最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密林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庞大的黑影缓缓移动过来,这道黑影庞大的让人心悸让人恐惧!黑影竟是徐南前些时日与二狗赶路经过某个树林时遇到的那头大黑熊! 那是一头有着人性化眼神的黑熊! 只见这头大黑熊徐徐走来,它绿豆似的眼神中居然带有种种复杂的情感!只见它的眼神中带有惊讶!高兴!疑惑!甚至愤怒! 它因何而愤怒? 难道是因为徐南的伤势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它又因何惊讶、高兴甚至疑惑? 这种种的种种绝不应该出现在一头野兽的眼中!只是世间万物本就没有绝对,眼下这只大黑熊拥有了这般复杂的情感,难道它已拥有了灵智能够和向人类一样思考? 只见它伸出自己那和人脸一般大的巨掌,它平日里靠着这样的巨掌不知道击毙了多少可怜的猎物,这样的巨掌纵然是一头牛相信也能一击将其毙命吧! 但是就是这样的巨掌此刻却极其轻柔的缓缓伸向徐南的脸,它轻轻的推一推他,这动作温柔的就像母亲叫醒酣睡中的孩子起身那样。 大黑熊推了几次也不见徐南转醒,眼神中居然显出了焦虑神色,然后突然仰头狂吼! 一股凶戾滔天的吼声迅速传遍了整个密林,一瞬间密林中的鸟类吓得展翅高飞,一些小动物只是闻声就惊惧得拔腿而逃! 霸王一吼,竟有如此神威! 只是整个密林之中所有物种都怕了这霸王吗?那可未必! 大黑熊吼了一声之后,造成了怎样的扰乱它可不关心,它现在身体往后一仰两脚一伸居然好像人类那样大字形的坐在地上! 本是凶戾无比的霸王这番模样居然无比憨实,一瞬间让人都忘了它的另一面,那可是要命的一面! 大黑熊就这样坐在地上,像是在等些什么到来。 (如果你有在看本书,并且觉得本书还不错,请来起点告诉我,或者给个推荐票和书评,让光头强知道你在陪着我走这条孤独的写作路) 第84章 大黑熊与大猩猩 大黑熊就这样憨坐地上,没多久,密林之中一阵阵树枝树叶的窸窣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多,很乱。 这些脚步声的主人究竟是谁?难道真有不怕死的人胆敢在这时候来冒犯霸王之威吗?若是真有其人,那又是怎样的人能不惧怕霸王? 大黑熊听得动静立即改为四肢站立,一瞬间从憨厚模样转变为凶威滔天的绝世霸王。 谁人能让霸王如此,叫霸王都不敢掉以轻心?很快我们便知道答案了。 远方凌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越发的清晰。 渐渐的再到后来茂林的林中现出林林幢幢看不清的黑影。 单看这些人影有十几个之多,并且这些黑影绝对是人的身形,正朝着徐南与大黑熊的方向快速奔来。 不多时这些黑影便来到大黑熊跟前,来者庐山真面目已然揭开,这群脚步声的主人居然是一群数量十多二十头的大猩猩! 这些大猩猩个个强壮高大,毛发色泽黑得发亮,每一头大猩猩都有成年人的身高,尤其是为首的那一头首领大猩猩居然高达两米!这样的卖相和大黑熊一比也毫不逊色,甚至各有风骚。 首领大猩猩神色傲然的看着大黑熊,似是在质问大黑熊何故发出怒吼。 霸王被质问居然没露出愤怒之色,它只是平静的移开身子亮出身后的徐南,然后静静的看着首领大猩猩。 首领大猩猩骤见多了个人躺在地上,眼神先是疑惑而后转为诧异! 没错,它的眼睛任谁看了也会这般解读它的眼神,那是种和人类无二的眼神,就和大黑熊一样。 首领大猩猩迈着猩猩步上前查看徐南,待看得徐南这身伤势,它居然也皱起了眉头,只是它发现了徐南的背囊,便低头嗅了起来。 它朝天的大鼻孔一涨一缩,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熟悉的物品而露出喜色,居然挥手唤来一只母猩猩看着它小心翼翼的将徐南抱在怀中。 母猩猩的体型也很大,抱起徐南这么大个人那是游刃有余,毫不费力。 首领大猩猩看向大黑熊,回头努努嘴示意它跟来,随后便带领猩群往某个方向奔去。 密林中立时现出这般奇景,只见一群黑毛大猩猩在奔跑着,其中一头猩猩单手怀抱着一个人类,而猩群后一头大黑熊紧紧跟着步伐,一时间密林中响起了犹如千军万马般的奔跑声。 徐南在母猩猩的怀中犹如孩子那般,猩群的速度虽快但到底顾虑了徐南的伤势,这速度比起以往那是慢了许多许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群大猩猩和大黑熊便来到一处山洞前。 但见这山洞的洞口布满了带刺的藤蔓,层层绕绕的紧紧封锁住洞口,像是在拱卫这洞口不让任何生灵步入其内。 若是有人仔细注意,便能发现这群大猩猩与大黑熊来到这座山洞时,神色居然变得谦卑,就连桀骜不驯的大黑熊与首领大猩猩都垂下头来,步履变得小心翼翼,每一个脚步放下都是那么多轻盈,丝毫噪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打扰了洞内的什么东西。 首领大猩猩动作极为轻柔的将封住洞口的藤蔓给掰出一个入口,一个勉强能让它与大黑熊都能进入的入口。 它的动作虽然轻柔,甚至可以说是顾虑这些藤蔓,唯恐它会断掉。 只是带刺的藤摸扎根在它的手掌上可一点也不会顾虑它的感受。也是它皮厚,这才没给藤蔓扎出血来。 饶是如此,但指尖传来的痛觉却不会因为它的皮糙肉厚而有所减轻,这点由首领大猩猩蹙起的眉头可见它也不是全无知觉的。 一个入口就这么形成,首领大猩猩招呼了抱着徐南的母猩猩先进入洞内,然后它自己也跟着入内。 其余的猩猩们不敢和大黑熊争先后,都是在一旁看着大黑熊,直到大黑熊完全进入洞内之后,它们也没打算进入洞内,都是在洞口外等着,又或者可以说,它们还没有这个资格能进入洞内 首领大猩猩似乎极为熟悉洞内的一切,在漆黑中只见它仿佛在摸索些什么,突然光明亮起如同白昼,洞内的一切清楚展现出来,这居然是人类才能摆设出的居所布置! 只见这个洞内面积大约一座寻常人家的院子般大小,而内里桌椅橱柜一切家具应有尽有,只是所有家具都布满灰尘,看来像是空置了无数年头了。 首领大猩猩身旁则是一颗浑圆的光球,洞内的光明便是这颗光球所照亮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让这颗光球发出光亮。 首领大猩猩也不顾床榻上的灰尘,直接示意母猩猩将徐南放置在床榻上。 徐南的背囊早已被解了下来挂在首领大猩猩的背上,此时它走向桌前将背囊摊开,好多瓶瓶罐罐的东西滚了出来,这些都是徐南先前在药王谷买来的药,首领大猩猩正逐瓶逐罐子的拿起来用它那朝天鼻孔嗅个不停。 只见它嗅了过后似乎按照喜好将这些瓶罐分左右放好,若是徐南能起身看一看的话,他会看到被它放在左手边的都是些于他伤口没帮助的丹药,而被它放在右手边的都是能对身体起到疗效的丹药,莫非它还能辨识丹药用途不成?! 似乎是验证了这个想法,首领大猩猩对母猩猩以手势和眼神示意一番之后,母猩猩来到徐南身边,然后双手用力一扯,将徐南上衣给脱掉,露出他一身结实的精肉身材。 这只母猩猩究竟想干些什么?为何它要脱掉徐南的衣服?若是徐南还有意识的话,他一定会拼命拉拢自己的衣服,拼命的挣扎不让母猩猩靠近自己。 谁也不知道母猩猩想对徐南做些什么事情,唯有继续的看下去才知道它,要做什么事情。 只是一头母猩猩,说得不好听些就是一头畜生,又能对一个重伤的人类做些什么?它又能做些什么? 徐南的伤,若是再不及时处理,以这般几乎可见骨的伤势,或许这处山洞将会是他的长眠之处。 (11月25号了,在这里向书友们说声圣诞节快乐! 另外和责编谈过这本书的缺点,所以光头强会利用大约一星期时间边写边修改大纲,所以暂时只会是每天一章节直至修好大纲) 第85章 女人 徐南伤痕累累地躺在满布尘埃的床榻上,但见母猩猩弯下腰,对着他胸膛那些触目惊心但又已经凝结的伤口伸出舌头来回不断的刷那些刷口的砂石! 它居然在舔舐徐南的伤口! 众所周知,动物受伤了可没有医生可以诊疗伤势,它们只会选择一处安全的地方,然后静静舔舐自己的伤口。 这是它们的疗伤方式,也是对它们而言是最有效的疗伤方法。 没想到首领大猩猩居然会让母猩猩为徐南舔舐伤口! 那么,在舔舐好伤口之后,它又还能做些什么? 但见首领大猩猩此时拆开了那些它放置在右手边的那些丹药瓶罐,然后一股脑儿的将瓶罐里的丹药尽数的倒在掌心中。 小巧的丹药就这样静静地在它宽大无比的手掌心,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似的,但小孩子可不会将这些丹药倒入嘴中细细咀嚼,良药…必然苦口,若是小孩子误入嘴中也只会立即给吐出来 但是首领大猩猩却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丹药通通倒入嘴里然后细细咀嚼起来,就像是在吃着什么美味似的,需要慢慢品尝这道美味。 片刻,首领大猩猩将嘴中已嚼成浆糊的丹药分成三口各吐在徐南胸膛以及左右手臂的伤口上,然后母猩猩将这些混合了首领大猩猩吐沫的丹药细细涂抹在这些已被它“清洗干净”的伤口的表面上,它专注的神情就像是最专业的护士正在为病患上药。 做完这一切后,首领大猩猩便和大黑熊离开了,只是它却让母猩猩留在洞内,像是让它照顾徐南,而后又命令几只强壮的大猩猩守护在洞口。 洞外,首领大猩猩神色傲然的看了大黑熊一眼,大黑熊略微抬头看着它,一熊一猿就这么看着彼此。 不过也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首领大猩猩比手划脚连带发出一些声音像是在表达些什么,而大黑熊只是静静的看着它,直至它停下动作才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南模模糊糊之中感觉嘴唇一片湿润,就像是有什么人往他嘴里倒了一滴又一滴的水。 这水很清甜,对此刻的他而言就像是救命的甘露,他如饥似渴的张口吮吸这不多的甘露,喝入嘴中可以明显感到一道清凉滑入喉咙里迅速滋润了他的五脏六腑以及全身各处经脉。 为他倒水的谁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需求,从而倾倒更多的水入他口中。 如果说刚刚是一滴一滴的倒入,那么现在便是如倒茶般灌入他口中,但又会确保这水不会溢出他的口。 他如饥似渴的饱饮了救命的甘露后,也没力气睁开眼睛又晕乎乎的睡着了。 徐南发了一个梦,一个美梦 在梦中有一个样貌模糊的女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贴心的为他设想一切。 徐南三番五次的想要看清她的模样却是不果,她的面容不论他从那个角度去看,入眼的都只是一片模糊,怎样也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 她对他太好,好得他都不介意她模糊不清的面容,愿意与她长相厮守,共度余生。 一日,他与她一番海誓山盟之后,他倒卧在她柔软的腿上,他看着她,依然还是模糊一片的面容,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这一次似乎隐约能见到她的轮廓了。 徐南用尽目力去看她,这一次终于把她的面容看得有些清楚了,但是她的肤色似乎很黑,只不过大丈夫娶妻求贤良,皮肤黑一些就黑一些吧。 过了一会,她的面容又更为清晰了,这次徐南发现她身上的毛发不是一般的浓密茂盛,一个女人身上不应该有这样多的毛发。。 徐南回想过去她对自己的种种照顾,心想大丈夫娶妻求贤良,毛发多了些就多了些吧。 最多以后让她勤力些剃毛就好,自己也把剃刀给磨锋利些,好让她剃毛时能剃得轻松些,自己这媳妇啊…没什么不好,就是黑了些,毛发多了一些,这也不算什么,俩口子嘛,将就一些,很快就这样相守一辈子了。 徐南心中这么想着,不自觉的又在她的怀抱里磨蹭,唔…想不到自己这媳妇的胸部不是一般的大嘛…似乎苍.老湿也就是这样了。 看来自己的福气还是不薄嘛!媳妇身材好,闺房之乐也能欢愉些,想到这里,徐南的头不自觉的往那两团柔软挤压过去… 过了一会后,徐南抬起头看看她,这一回她的五官清晰可见,徐南终于得以见到她的面容,一时间不由看得呆了… 但见她眼睛大大的,很是明亮,而且她眼珠的眼白似乎很少,眼黑似乎都要囊括了整颗眼珠。 虽然如此,但她的眼神真的好明亮,似乎会发光。 徐南视线移往上边,看看她的眉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肤色太黑的关系,黑得将她的眉毛也淹没了,徐南看不出她的眉毛,不过他却发现她的眉骨却是异常的高! 高高隆起的眉骨,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山菱,这对女人而言可不美观。 唉…不美观也没关系,幸好她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入夜时分熄掉了烛火,相貌差了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徐南心想她的眼眉长得有些不堪,不过或许可以在鼻子上找回呢? 相貌是父母给予的,好坏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徐南不怪她,也不会因此离开她,徐南还是记着她的好心中的,不会因此而忽视她的好。 毕竟谁家姑娘会不希望自己拥有沉鱼落雁的花容月貌? 上天总是公平的,祂或许夺走了你一些,但祂必定会在另一些给予补偿。 或许这补偿就在口鼻呢? 徐南视线移往下方,他想看看她的鼻孔,他的心情有些期待,只是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她的鼻子真不好看,真的很丑陋。 她鼻孔大大的,鼻头朝天。 天!一个女人的鼻子长得这样,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徐南沮丧的低下头,不想再看她一眼。 他自认自己不是肤浅的人,只是她这副尊荣,着实的看了会影响胃口,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人类的模样,倒像是猿猴一类的模样… 咦?猿猴? (唉,我也不知道是那里毒到了书友,看着收藏一直掉,说不难看是骗人的… 写书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光头强驾电子召车为生,每日开车十二小时,下班就全副精神在写书,但却看到的是收藏一直掉,却也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有那位书友能告知光头强问题在那里吗?我发觉收藏掉的这几天都是在前几章节主角徐南被人砍杀开始,明明在此之前收藏都是一只增加的,若是因为这点徐南被追杀而让书友看不下去而取消收藏本书的话,那光头强也只好认了) 第86章 光球 这个媳妇有太多的不对劲之处,徐南猛一抬头然后定睛一看!这下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得明白,这个“她”分明就是一只大猩猩!那里是什么媳妇啊! 相处多年的媳妇居然不是人,徐南受到的惊吓可想而知,尤其自己“这些年”来对这媳妇还有那么多的遐想,他浑身肌肉一瞬间绷硬如铁然后迅速逃离它的怀抱,只是走没有几步路却是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脚一软就此倒下了。 他太虚弱了!动作大一点也会令他头昏脑胀,再加上梦中相依相偎的她,骤然间变成了一只母猩猩,这让他心神着实受了不小的刺激。 身体的创伤,心灵的打击,令他头一歪,就此失去意识。 “相公,相公…快醒一醒呀!” 在半梦半醒之间,一个女子撒娇似的摇晃他的双臂唤他起身,声音说不出的清脆甜美。 只是,他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那只母猩猩的面容,直把他吓得猛坐起身! 徐南喘着急气浑身冷汗直冒,入目之处是如此的陌生,他举头四望也没发现任何人在场,甚至也没看到那只母猩猩。 他情不自禁地抹了一把脸,但鼻头却被什么给刺激得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才停止。 他望着自己的手掌,发觉掌心都是一片厚厚的灰尘,难怪自己会猛打喷嚏!只是这些灰尘又是从何而来? 他望了望身边,发觉自己所睡的床榻居然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想来掌心的灰尘就是从这里抹上的。 徐南赶紧站起了身子,双手啪啪的猛拍,希望能甩掉这些脏人的灰尘,他虽然没有洁癖,但是也没人会喜欢身上各处沾满了灰尘。在这动作中他眼角扫到这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床榻,一种恶心感油然而生,他闭上眼,停止呼吸,然后猛拍自己浑身上下。 只是这么一来,他才发现自己的上身赤裸,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了那只母猩猩,这一想法顿让他魂飞魄散。 徐南赶紧检查自己身体,又发现杨氏四兄弟留在自己身上的三道剑伤,居然这才发现身上三处伤口都被涂抹了一层干凅的乌黑! 这一层薄薄的乌黑不像是干凅的血液,它面上一层龟纹似的裂开,他小心翼翼撕开边缘的一小片,然后放在鼻下辨味,却嗅到一股清香。 这应该是没毒的,他心中庆幸。 徐南一块块的将左手臂的乌黑给拨开,却是全无痛觉直至他将左手臂的乌黑尽数剥开才发现伤口已然结疤。 他很清楚这绝对是杨四兄弟留给自己的剑伤,只是看自己这一身,便知必定有人救了自己回来还给自己疗伤,只是不知道这人去了那里? 徐南小心翼翼的戳戳结痂的伤疤,惊觉这一层薄脆的痂居然只是轻轻挂在皮肤上,这么说来他的伤口居然已经痊愈? 为了验证这想法,徐南将右手臂以及胸膛的乌黑一一拨开,然后检查伤势,没想到居然连受伤最重的双手臂的伤口也已痊愈! 何人的医术这般高明?又是何人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又睡了多久了? 一连三个疑问充斥徐南脑海得不到解答,不过最令他疑惑的还是房中央如灯座般摆在桌上的光球。 地球科技发达,有电灯这种人造光源,室内亮如白昼只是很寻常的事情,没人会为此而惊讶。 但如果是在古代社会呢? 一开始徐南醒来还没多想,毕竟司空见惯的事情如何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在一连串的惊讶与疑惑后,他才注意到这个曾对他而言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光源,但此刻却却令他激动的口干舌燥。 难道自己已经回到地球了? 看着这类似灯座的光球,徐南迈着虚弱的步伐一步步的走上前,直至来到面前。 只是还是令他失望了,这光球没有开关按钮也没有电线连接,很显然它不是地球的产物。 它就是一座灯座似的摆在桌上,只是不需要电源,它散发出的光源很柔和不会刺眼,但是却又足够照亮室内。 徐南看着光球,突然间光球内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光球,在碰到光球的那一刹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内力沸腾,一瞬间数不清的人事物如走马灯般一股脑儿的塞入他的脑海里,一段画面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播映。 “这是我游家祖传的绝世神功”游龙气劲”,如今爹就传给你了,你可愿学?” 在一间破旧但又广阔的民居中,一个皮肤黝黑,庄稼汉打扮的男子双手捧着一本封面写着游龙气劲的秘籍,这本秘籍已然发黄,边角亦有些破损,但就是这么一本破烂的秘籍,男子的神情却是无比的慎重。 当男子捧着这本他自己称之为“绝世神功”的秘籍时,他的神情像是面对无上荣耀的典籍,恨不得为此撒出热血扞卫它的荣光,若是有人胆敢诋毁这本秘籍,他亦能付出性命让人为此付出代价。 男子面前是一个八九岁男童,这男童双眼发光,忙不迭地点头,说愿意。 男子像是放下了千万斤的重担似的松了一口气,一张黑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突然画面一变,男童和几个同年孩子在野外对峙。 “笑死人了!什么狗屁绝世神功游龙屁劲!连我都打不过,就这还敢说绝世神功,哈哈哈哈!” 一个肥胖孩子指着男童哈哈大笑,话音之中满满地嘲讽之意。 “我爹不会骗我的!他教我的的确是绝世神功,只是我还没练成而已!” 男童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双小拳头因用力过猛而发白,他的眼神中只有对自己父亲的信任,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有所动摇,他亦坚信游龙气劲是一种绝世神功的功法。 父亲是绝对不会骗自己的! “我呸!你说你那便宜爹爹练了多少年了?你信不信我爹一过来,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爹?”肥胖孩子不断开着大招嘲讽男童。 第87章 游黑厮的游龙气劲 男童的亲生父亲已经去世,那位自称拥有神功秘籍的男子并不是他的父亲,早几年在官媒的撮合下他母亲黄氏嫁给了住在几十里外村镇的庄稼汉游黑厮,也就是那男子。 游黑厮是远近闻名的武痴,他之所以闻名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有多高强,而是他喜好与人对练,但屡战屡败,偏偏他却不自知的还认为自己武功高强,总能为自己的战败寻找任何藉口以自欺欺人。 所以他的名声并不怎么好,远近的姑娘家只要打听到他的事迹,都不会放心将闺女下嫁给他,因此他蹉跎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直至而立之年都快过了也还打着光棍。 只不过他那区新任官媒倒是为了业绩而盯上他了,也是他的福气吧?官媒知道他这样条件的男人想找个正经闺女是不可能了,因此就为他撮合个寡妇,也就是黄氏。 黄氏见得官媒上门了,想到稚儿心里也想找个依靠,便对官媒直言只要对方付得起丰厚的聘金,那么自己便嫁给他。 官媒一听是这条件,心下也颇为认同,想这黄氏虽然是寡妇,可是却颇有些姿色,纵然续弦给一些丧妻的更好条件人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还带着个拖油瓶终究有些难为。 游黑厮单身多年,若能就此撮合两人,那么今年的业绩上就能添上亮丽一笔,于是官媒便大拍胸口保证必定给黄氏要来丰厚一笔聘金。 当日官媒便快马催更直去游黑厮家,一开口就先数落他,还直言他若是聘金不给丰厚些,这辈子也难以娶妻。 游黑厮听了沉默片刻,便说道只要黄氏肯嫁给他,他愿奉上终身积蓄与她,说完他便报了个数字,官媒一听心下大喜,有这样数目的聘金,此事必成!等来年考核的时候上面必定会有丰厚奖励给自己。 游黑厮不知道官媒心中想法,见她不语还以为条件不够动人,于是便塞了几个铜钱过去,也是贫苦人家,能有几个钱都是不容易了,官媒不动声色的接过钱,游黑厮为了娶亲也是下了重本了,当下口舌态度也好了许多,当场便给游黑厮拍胸脯担保必定办成此事。 官媒徐娘半老,身材亦有些看头,这么一拍下去看得多年光棍的游黑厮眼睛都有些挪不开了。 官媒见状啐了一口,不过更多的是卖弄风情,游黑厮多年务农,身材也是精壮,官媒看了一眼他结实的身材就想起自己男人那松垮垮的烂肉,心道黄氏好福气。 官媒一摇三扭的踏着莲步离去,两块臀瓣一左一右的摇啊摇,直把在后面的游黑厮都看直眼了,待官媒离去之后当即泡了好久的冷水。 此事最终自然成了,游黑厮于洞房花烛夜解开黄氏的盖头时,见得黄氏这般好样貌,当即眼睛再也移不开,只是怔怔的看着黄氏,也还是黄氏推了他一把这才回过神来。 多年光棍的黄氏得此娇妻,爱屋及乌的对其子翁涛这个拖油瓶视若己出,让他随了己姓,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婚后的日子,黄氏见他除了特别迷恋练武之外也没其它不良嗜好,便也放下心来。 小小的翁涛,哦…现在是游涛了,他屡屡见游黑厮于院子练武,便生出好奇心询问,这一问把游黑厮乐得找不着北,当即拉过一旁灌输他练武之事,还炫耀其祖上神威事迹,说着便拿出那本号称绝世神功的秘籍出来。 小小年纪的游涛那懂得分辨世事,自然是亲近之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自那日起便也随着游黑厮一直按谱习练这游龙气劲。 至于前文那嘲笑游涛的肥胖孩子则是村上恶霸的肥佬黎的狗腿子缺牙三的儿子,平日里被宠坏了,小小年纪的但是那张嘴就没个好话说,总是以嘲笑人为乐。 游黑厮对游涛是真心的好,视他如己出的发自真心的关怀他,疼爱他。 游涛亦是视他如父,这下那能容肥胖孩子诋毁游黑厮,当下便不再忍让,一扑身便是按照父亲游黑厮所教的游龙气劲的拳招打出一拳过去。 只是没想到游涛这一拳过去,他的拳头突然变得潮红,整条手臂就像要滴出血来的红,而且这一拳发出还隐带龙吟之声,显然不同凡响。 肥胖孩子和其父一样,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这下见这带有龙吟声的拳头过来,居然被吓得不敢动弹,肥脸直受了这一拳。 这一拳印上去的那刻,肥胖孩子当即被打退一个跟头,呆楞的坐在地上捂着脸,傻傻的看着游涛。 游涛不想自己这拳居然有这样的威势,当即便觉腰杆子硬了不少,指着肥胖孩子大声的为游黑厮辩白起来,肥胖孩子此刻那还敢说些什么,自然游涛说啥是啥,这一刻若是游涛指着路边的狗说是他亲爹,怕是他也不会犹豫的当场喊爹。 游涛见他如此,这才满意了,便转身回家。 肥胖孩子那里吃过这样的亏,可他又没能力找回场子,当日回到家便抱着其父缺牙三哭诉,将自己描述成受尽人欺负的小可怜。 缺牙三乍听宝贝儿子被人欺负了,看着宝贝儿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即怒发冲冠的对宝贝儿子说会为他找场子,然后就拉着宝贝儿子的手气势汹汹地出了家门,只不过他却不是上游黑厮家找场子,而是去了老大家申诉。 他老大肥佬黎刚刚下了工,见狗腿子上门指着肥胖孩子脸上并不甚明显的瘀青申诉,自己手下被人欺负焉能不理?肥佬黎也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带着缺牙三父子上游黑厮家找场子。 可怜游黑厮本来还高高兴兴的在家看着游涛演示一遍游龙气劲,见其真正练成了这门功法,兴奋不已的拉他着游涛在院子中一遍又一遍的习练游龙气劲,却不防肥佬黎和缺牙三父子上门,不过幸好他早已听了游涛所言,当下便挤兑得三人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第88章 仇 肥佬黎三人愤恨地盯着游黑厮,却不想这事本就是缺牙三的儿子嘴上不带门,惹怒人家被打也是活该,只是肥佬黎那会就此罢休,当下便套用肥胖孩子的话,说要与游黑厮切磋武艺。 游黑厮刚见了游涛演示,亲眼所见祖上流传的游龙气劲乃是货真价实的神功,心道父亲果然没有欺骗自己,当下正是士气大盛的时候,面对肥佬黎的邀战也便答应下来。 黄氏妇道人家不便抛头露面,不过在屋内听得游黑厮要与人切磋武艺心下也是担心害怕,但还是没有出面阻止此事,只是却立在门侧观看。 于是,两人的切磋就此开始,只是跌破众人眼镜的是,游黑厮一开局就被肥佬黎一拳秒杀倒地,爬不起身来,身子一搐一搐的情况不妙,黄氏见状那还顾得上那许多,当即便扑了出来跪在他身侧嚎啕大哭。 本来肥佬黎上门便引起了街坊邻居的注意,直至两人切磋时便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这下子出了这样的状况,便有交好的街坊喊来大夫来游家看看,只是还不待大夫过来,游黑厮双脚一伸,没了鼻息就此一命呜呼。 肥佬黎见出了人命了,当下害怕不已但又不敢逃也不能逃,这里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看呢! 别看他平时呼呼喝喝的威风不已,但那是他专挑软柿子捏,其余人见没惹上大事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这才让他叱咤村子多年。 但此时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愤怒的街坊邻居当即拦着肥佬黎不让走,要其给个说法。肥佬黎那里想到自己犯了众怒,见平日温顺的村民此刻气势汹汹的,当即便让人回家拿了大笔银子赔偿黄氏。 可怜黄氏母子刚刚觅得良人又要面对生离死别,自然哀痛不已。 尤其是游涛,目光森冷如冰看得肥佬黎头皮发麻,如坠冰窑。 便说是肥佬黎,便是如同局外人在看戏的徐南也被游涛的目光所震慑,那究竟是怎样的仇恨才能发出这样冰冷的眼神?只是这么一眼便让人浑身直冒寒意。 只可惜画面这时突然转换,无法得知接下来的情节发生。 画面转为院子里,还是游黑厮的那个家,黄氏一脸慈祥地看着游涛练拳。 游涛有感于游黑厮对他的恩情,因此不打算换回原姓,依旧用回游姓。 只见他的个头更高了一些,先前还是八九岁的模样但现在看起来已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原本单薄的身板也现出块块精肉,显然是这些年来吃食方面极为充足。 游涛一遍又一遍的出拳,却见他每一拳打出时,拳势居然隐约可见一条龙盘旋在他整条手臂! 只是这条龙出现的时间太短,每打出一拳时只能于眨眼间隐约看到龙的轮廓,但这对比以前已是很大的进步了! 最后一拳! 忽然游涛眼神转冷,仿佛面前有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这一拳运足全身气劲打出! 但听这一拳击出时居然带有一丝龙吟!而且这次盘旋于他手臂的神龙轮廓清晰可见,并且现形时间比之前更久了,久到黄氏也能清楚地看清它的面貌,这一拳的威与势俱备! 游龙气劲在十三四岁的孩子身上居然如次此威势,真是不负游黑厮对他这祖传功法评价以及敬重。 黄氏见此,激动的连连赞好!或许是因为又经历了一次丧夫之痛,她的容貌憔悴了许多,本来看着二十多岁的娇嫩模样,此时却像老了十多岁,眉角有了鱼尾纹,看着就像是四十岁的妇人。 “我儿,为你爹爹报仇的时刻来了。” 黄氏话中每一个字都咬着重音一字一字地说出口,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正咀嚼仇人在嘴里似的。 “娘,儿子知道,这两日内定要让那人下去陪爹爹。” 游涛语气平常淡然,但是眼中的冰冷却让人浑身发寒,只是黄氏的眼神更为疯狂,那一双眼睛像是不再有人类的理智,眼神中只有满满的仇恨,看得人胆颤心惊。 是夜,游涛悄无声息的摸入一户人家家中,他看着趴在床上熟睡的肥胖男人,眼神中的寒意尽去,有的只是炙热的情感。 那是多年心愿终于得尝的激动! 隔日轰动全村镇的事情发生,肥佬黎居然被人无声无息的杀死床上! 他的死状异常凄惨却又异常平静,他的尸身不见一丝挣扎痕迹,但是他整个后脑勺却凹了进去,那可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游涛也在当场,缺牙三亦在当场。 两人眼神迎上,缺牙三腿脚几乎就要软下,好不容易才撑着站好。 惊惧令他额角冷汗直冒,游涛忽然对他露出个灿烂笑容,这个阳光般的笑容居然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当即再也撑不下去,整个人如同烂泥般软倒在地。 此时画面又变,这时却见一个二十出头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开怀大笑,从他的眉目之间隐约可以认出他就是游涛。 “这位兄弟,我自认在此地并没有得罪任何人,和你也是素不相识,何苦就此苦苦相逼?” 对面一素衣中年人看着趟了一地的同伙,神色凝重。 “陈修信!官府通缉榜第七十二位,不论生死官府皆悬赏一千五百两银子,如今你居然敢踏入中原大地,又落入我手中,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吗?” 游涛嘴角微微勾起,一千五百两银子的确可以让任何一位江湖中人为之动容。 “你可知道陈某因何缘由被官府通缉吗?” 素衣中年人明显不欲动手,还在与游涛试图说理。只是游涛那会理得这些,他只知道的是,面前的人价钱千金! “这位缘由与我无关,我只要知道,押了你去官府,那之后的好处多得是!” 游涛不自禁地哈哈大笑,素衣中年人听得面色一沉,道:“既然你如此有自信可以拿下陈某,那只得手下见真章了。” 陈修信解下背后长型包裹,缓缓摊开来,显出里头的三柄金色宝剑。 第89章 朋友妻,不可欺? 这三柄宝剑通体金色,造型非常朴素典雅,用这个词来形容杀人的武器似乎有些不适宜,但一眼望去的确就是给人有这样的感想,而且在剑身还有一层浮雕似的古怪符号,若不仔细观看是不会发现其上的纹理图案。 这三柄仿如艺术品的金色宝剑,陈修信却突兀的将这三柄宝剑连同剑鞘一同抛上了空中,然后趁宝剑尚未落地之前双手快速的划了几个剑诀,就这样三柄金色宝剑居然凭空硬生生的悬浮空中,缓缓的围绕素衣中年人身侧,就像最忠诚的护卫拱卫着他。 徐南以旁观者看着这一切直至现在,才真正是大吃一惊!这算是什么?这是剑仙吗?自己正看着的是仙侠世界? 可是自从自己穿越过来这武侠异界至今,这方世界最多也不过算是中武世界而已,难道这世界还曾经有过剑仙这样的人物出现? 此番奇景游涛见了不惊反笑,只因为还有更为奇异的景象发生在他身上。 但见他仰头哈哈大笑的大踏步上前,从他踏出第一步时,一道金光从他脚下土地冲上来围绕着他的身体,现出一条灵巧但又庄严的神龙向着来敌张牙舞爪。 神龙向着陈修信怒吼一声,龙威犹未消散,神龙就化为点点光芒没入游涛体内。 “你这是什么武功?!” 饶是陈修信阅历无数,可他也从未见过此种功法,当下大惊。 “这是我父亲传给我的祖传功法,游龙气劲。” 游涛已是以游姓自居,他此刻神色满是缅怀,想起那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依然视自己如己出的黝黑汉子,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的身影。 “莫非阁下正是近期名动江湖的游涛?” 听到这功法,素衣中年人想起了江湖近日的传闻,说有个年轻人练成了失传已久的游龙气劲,这可曾经是绝世神功层次的功法啊!也不知道这年轻人练到那个程度了。 素衣中年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号称金剑仙,在江湖这趟浑浊的水池之中,有什么是他还不曾经历过的? 纵然练了绝世神功那又如何?这些年如同流星划过的江湖新秀还少得了?关键是谁能笑到最后而已。 老狐狸难道就会输给小狐狸? “没错,我就是游涛。” 语毕,游涛身影一闪,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但本身却飞快地逼近陈修信。 他的双脚不断变幻着步伐,从四十步外冲刺。 三十步。 二十步 十五步。 十步 到最后五步时,眼见游涛已是近在咫尺,陈修信划过剑诀,三柄金色宝剑突然脱鞘而通体剑身金光大发,带着耀眼光芒如同泰山压顶般直直插入地面阻拦了游涛的脚步。 三柄散发着耀眼金光的宝剑如同牢笼般挡住了他的进攻,硬生生的止住了他的步伐,但游涛却没因此而放弃攻击,他反而将本来要在陈修信身上使出的杀招转而向三柄金色宝剑发出。 游涛暴喝一声,挟着无上威势的一拳击出,一条神龙忽的现出身形,缠绕于他出拳的那只手臂。 嗡… 三柄金色宝剑的面前仿佛有一堵透明的气墙拦下了游涛这很可能是必杀的一拳,只是这一拳却也打得这堵透明的气墙不断荡漾起透明的纹波,空气中荡漾起水的纹圈。 陈修信自然有其它的进攻手段尚未使出,只是此时他只能运起剑诀施展防御手段挡住游涛,一时半会施展不出别的杀招在他身上。 游涛一拳不果再来一拳,这一拳的威势还要更盛三分,一拳使出,缠绕在他手臂的神龙甚至都露出了狰狞,只是依然还是攻不破这堵气墙。 第三拳! 这一拳神龙狰狞更激,甚至发出了一声蛮横无比的龙吟!只是依然还是无法击破气墙,但是气墙发出的嗡鸣声已然现出哀相,显然已经处于濒临崩溃的地步,甚至还可以感觉声音中带出了一分哀求。 一分祈求住手的哀求! 这三拳看似漫长,但实则只发生在一眨眼间而已,但陈修信却成功利用这一眨眼的时间和游涛保持了距离。 嗤咧! 三柄金色宝剑一下子收起金光,然后快速地抽离地面,忽然又是金光大发,三柄金色宝剑已然横转了剑身,分成上中下三路齐齐扫向游涛! 就在这险要的关头,游涛不退反进,他的身形在空中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跳过了这扫向己身的要命三剑,在地面打了个滚后他也缩短了和陈修信的距离。 眼见情况不妙,陈修信一挪脚步,如同大鹏展翅般快速向后飞退十数步,同时双手也不曾空闲下来,借着腾空的时候迅速的划了几个剑诀,三柄落空的金色宝剑立即调转箭头,疾速射向游涛。 游涛背部忽然一阵鸡皮疙瘩,如芒在背,但是剑快,他更快,陈修信费劲力气才拉开的十多步距离却被游涛拉回,狰狞龙首幻成的一拳已然挟着嘹亮龙吟狠狠打在陈修信的胸膛上,直至他眼前一黑闭上眼为止,剑也依然没能刺入周涛背部,反而因为陈修信的战败而掉落地面,剑与砂石地相碰,发出哀鸣的敲击声。 游涛望着陈修信,无比得意的仰头狂笑。 游涛的故事播映到这里,画面又是一转,这次是他与一个年轻人在一处民居内。 “游兄,这位是小弟内人曾氏,”那年轻人满面笑容向游涛介绍身旁的妻子,然后又回过头来对妻子说道:“夫人,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过,近期名动江湖的游涛,同时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年轻人满面笑容的将自己妻子介绍给游涛,只有最交好的朋友之间才会介绍女眷给彼此认识,因此可见年游涛在年轻人心中的地位。 游涛望了一眼曾氏,只这一样他就被曾氏花容月貌给惊艳了,心中一阵波涛浪涌,但他表面上并没有失态,站起身来向曾氏见礼,彼此见过礼后,曾氏便离开了。 她好美…游涛的眼闪电般从曾氏背影抽离,心神却还逗留在人家身上。 (各位大侠且放心,本书不会写下写下失控去仙侠世界 光头强已有严谨的大纲细纲,这本书是武侠异界,充其量本书到最后也不过是中武世界而已。) 第90章 为何? 人虽不在,但却一直浮现在游涛的脑海中,他看着面前这位自己最为要好的朋友,他看着这位朋友因为和他相聚而发自内心欣喜的笑容,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突然满满的厌恶和妒忌。 为什么他就是那么的幸运?无论家世、钱财、功法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最好的,而自己历经蹉跎才拥有了现在的一切,上天就这么不公平吗!就连女人也给他最好的! 思绪万千转过,厌恶与妒忌尽数化为浓烈的憎恨,他想摧毁掉这张笑脸的主人。 这时画面一转,游涛和一个人不知在商量些什么,那人一身官衣,神色看似亲近但又保持疏离,直至游涛从怀中掏出一包什么东西,啪的一身放在桌上,那人才露出真挚的笑容。 画面再次一转,年轻人一身污秽伤痕的被锁在囚车之中,游涛一脸哀痛地在囚车旁说些什么,直把年轻人感动得流下男儿泪,他从囚车间隙伸出脏兮兮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游涛的双手,两对洁净与脏污的手握在一起,不过这时却难以分出那只手是洁净的,那只手又满是脏污。 黑白真的就那么分明吗? 没人注意到的是,在囚车队伍走远之后,游涛一脸嫌弃的擦拭自己那双洁净的手。 数日后,游涛以曾氏丈夫挚友身份上门慰问曾氏,曾氏不疑有他,却在外院被他强占了身子,梦寐以求的佳人此时被他抱在怀中,看着眼前不着一丝衣缕拼命挣扎但却只是徒然的女子,他嘴角上扬,神色得意。 画面再次一转,这次却是在一片火海之中,游涛却是负伤在地,几个人一旁守着他,而他的挚友年轻人却持刀站在曾氏面前。 曾氏看着年轻人,眼神不带有一丝神采,丝毫生气也没有就像个雕塑似的,行尸走肉。 年轻人的面庞在在火光照映下,本是斯文秀气的模样此时却显得狰狞,他回过头来看着游涛然后在他绝望的呼叫之中砍下了曾氏的头颅,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的五岁稚儿,那是游涛和曾氏所生的儿子,此时小孩子已是被吓坏的模样,呆呆愣愣的站着看着面前握刀的叔叔,然后年轻人手起刀…落! 两颗了无生气的首级被年轻人当成球般踢去游涛的面前,本来还是活灵活现的双眼,此时却是一片死灰。 游涛头皮发麻,说不出话,只是痴痴地看着这两颗首级,过往和妻儿相处的情景一一浮现脑海。 年轻人微笑着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游涛,这个他曾经全身心信赖的好兄弟好大哥,他是那么的信任他!他曾经以为自己若是到了老年,这位好兄弟好大哥一定还会陪伴身边,到时候两个白发老头子一起喝茶,或许再下个棋什么的,只是这位好兄弟好大哥却为了他的妻子而设计陷害他,让他过了几年真真生不如死的流放生涯。 也是他平日里广结善缘,昔日交好的一群好友居然在五年后谋划把他给救了出来,然后又被他得悉了种种事情,这才有了游涛今日灭门之祸。 年轻人举起手中的刀,脸上一如以往的挂起亲切的笑容,就像是和朋友打个招呼似的。 游涛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瞬间捏破,顿时一股难闻刺鼻的七彩浓烟立即将在场众人包围起来,在烟雾范围内众人伸手不见五指,当回过神时,游涛已然失了踪影。 在一处破庙内,游涛双眼无神地跪在不知名的神像面前。 他的一只手变得枯萎发黑,这是使用那颗珠子的代价。 曾氏虽然是他以不光彩的手段谋得,但他对曾氏的感情确是真真切切的情深意重,尤其是他强占曾氏的那日,令他意外的是曾氏原来还是处子之身! 看着那片嫣红落下,他一连追问之下才得知年轻人居然是天阉身,莫怪他两人成亲多年来无所出,原来秘密就在这里。 所以游涛可是曾氏真正意义上的男人,这让他对曾氏更是又爱又怜,恨不得将心窝掏出来给她看看这里头的真心真意。 没多久曾氏更是为他生下一子,这真把他给喜得找不着北视若宝贝,但现在这一切已不再有了,他已不再拥有。 想到这里,他只觉一股窒息感如铺天盖地般袭来,这股窒息感压抑得他只想拿刀子划开胸膛好让心肝脾肺肾出来透透气。 他软弱无助的抬头仰望神像,语带哭音地问道:“为何要我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遭受这样的生死离别之苦?是我前世做错了什么吗?为何要今世的我来承受?” 如哭如泣似怒似怨的质问声发出无数的问号来回激荡在破庙之中,但神像却没有反应,那双慈眉善目的双眼本应该是注视着世间疾苦,但在此时更像是冷眼看着他,不愿意回答。 “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为何!” 又是一连数个“为何”质问着神像,妻儿双眼不带生气的断头深深印在他脑海中,不停回荡。 神像始终毫无回应,然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游涛乌黑的头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转化成灰白色,这难道就是一夜白头吗?! 游涛跪坐在神像面前一日一夜,待他回过神时,呆滞多年的游龙气劲居然一连上升两重境界,直至第九重大圆满。 这时一只耗子窜入破庙里,但在看到游涛时居然活生生被他身上的龙威给吓破了胆子,耗子跳起来抽搐几下就僵死当场。 此时在游涛的身上,隐约可见一只活灵活现的神龙欢快的环绕他周身上下,这便是游龙气劲大成的现象。 游涛徐徐步出破庙外,他望着高挂夜空的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身影一动,一步踏出便瞬息来到几丈外,沿途若有小动物经过,这些可怜的小动物不是生生被他身上的气息弄得活活吓死就是被吓得只能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直至他彻底离开,那股带着龙威的气息消散在空气中,这些可怜的小动物才敢挪动下身子迅速逃跑,离开这可怕的地方。 第91章 山洞 在密室里年轻人在烛火的照映下,拉长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 纵然他被朋友们救了出来,但他的身份也不会因此改变,他就是个逃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现在的他,好像密室这样的所在,就是最好的地方。 桌上的饭菜已冷,但他一点也不想动筷。 他回想起游涛的神情,家破人亡的感受一定很精彩吧?肯定比当初自己的感受还要深刻吧? 看着自己的“妻儿”在在面前被人斩去首级,游大哥啊…这种感受如何? 年轻人在之前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的到来,此时他应该是开怀大笑,毕竟大仇得报了啊!但他现在心里却只有空虚以及难过,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曾氏于他,曾经是情投意合,相濡以沫的妻子。 游涛于他,曾经是相交莫逆,如胶似漆的好兄弟。 但这一切为何就变了样呢? 密室中火光一晃,突然年轻人像是受了惊吓般回转身子,这一眼却让本是落寞的眼神变得锐利。 “你还敢来。” 年轻人咬牙切齿。 “我来,是为我妻儿报仇。” 游涛面色平静。 “那是我的妻子!你个无耻之徒设计陷害我!还强占了我妻子,我自问对你不薄,一直视你为兄长,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年轻人说到最后已是咆哮着质问,在他从朋友口中得知事件真相后,他早就想问了,无数次的想当面问他,以求得到个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 游涛听罢,神色似是在缅怀过往两人交情,片刻才道:“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我还是要对不起你一次,因为我要为我妻儿报仇。” 年轻人闻言哈哈大笑,道:“你我武功只在伯仲之间,甚至略有不如我,你认为你就能杀得了我吗?” 游涛闻言,沉默片刻才道:“吴愁。” 原来年轻人名叫吴愁,他听闻游涛呼唤,下意识的开口问道:“怎么?” 游涛说了对不起三个字后身影一闪,留下七窍流血的吴愁呆立当场,随后而至的拳风这时才将他身边的烛火给熄灭了。 游涛离开了吴愁之后,当夜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少路,甚至一头栽进某个山脉之中跑了许久,最后在一个山洞面前停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这山洞,良久之后身影没入里面。 无数个日出日落之后,甚至连森林中的树木都枯萎了几回了,游涛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一身寻常老汉的衣着,鹤发童颜的模样看起来却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日他在密林中看到一头母黑熊惨死当场,一头小黑熊还往母熊身上不停地爬,他看到这一幕脚步一顿,最终还是弯腰将小黑熊抱了起来带回山洞。 外头天色已有些暗,但他一回到山洞里,满室却光如白昼。 一只胸膛一撮银毛,一身毛发黑得发亮的小猩猩见了他回来立刻快步奔上前来三两下的顺着他裤管爬了上来就这样挂在他身上,小猩猩见他怀里还抱着个小黑熊,目光投来好奇之意。 游涛放下小黑熊,对小猩猩说道:“今天起你们便是兄弟了,你这当哥哥的替我照顾下它,给它一些吃的。” 小猩猩竟是似懂人言的点点头,乖巧听话的拉着小黑熊走去一旁,然后爬上桌子在光球旁边盛放着水果的盘子上扯下一条香蕉再剥了皮就递给小黑熊吃,只是小黑熊嗅了香蕉几下就扭头歪过一边去。 小猩猩见小黑熊不吃,又把香蕉递过去给它,小黑熊这次嗅都不嗅,头迅速扭到另一边去,小猩猩见它如此不识抬举,顿时勃然大怒,揪着小黑熊脖子的厚皮,强硬将它的头扭来,也不顾它的挣扎叫喊就一把将手中的香蕉狠狠地塞进它的嘴里。 可怜的小黑熊受了一嘴香蕉,只能嗷嗷叫嚷,可是叫了几下又舔舔嘴边的香蕉渣滓,似乎在回味无穷,三下五除二的舔干净嘴边的香蕉,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小猩猩。 小猩猩见它会吃,喜滋滋的又拿起一条香蕉剥开皮给它吃,一猿一熊相处融洽。 游涛面容苍老,动作已显老态,他盘坐在床榻上笑看着小猩猩与小黑熊,神态慈祥,如同看着调皮的捣蛋孙子在嬉闹,但没人会发现到他的笑容中带有一丝哀愁。 又无数个日起日落,身形已经异常枯瘦的游涛,脸上笑容慈祥的看着面前块头已经比他还高出许多的小…不,这时候小猩猩已经不小了,它只是坐着都比站着的游涛还要高。还有当年的小黑熊如今已长成庞然巨物了,现如今的大猩猩还能不能好像幼年时那样强塞香蕉给它吃那还是两说呢。 游涛抬起手来,大猩猩和大黑熊立刻伏下身子,好让他能抚摸到自己的头。 游涛摸摸又拍拍它俩的头,然后转身走进床榻对面的小房间里将墙边的书柜拉过,刚好挡住了小房间的门口。 徐南一直都是以局外人身份冷看这一切,到这里时如同电影的画面就消散,现出阵阵柔和的白光,那是光球发出的光芒。 徐南长叹一声,他看完了一个人的一生,却说不出是怎样的感受。 要真说,徐南是有些不耻游涛的为人,但最后他落得如此下场,莫不是冥冥之中存在因果报应? 另一方面,他是很震撼于游涛表现出来的武功,那可不是现今的武学所能发挥出的威力,而那陈修信所展现出的御剑手段,更是如同剑仙一般。 那可是仙侠般的御剑手法! 面对这样神奇的功法,徐南会不动心是骗人的,若是自己能掌握了这样的手段,那么自己在这武侠异界也就能有更大的资本与人叫板了吧?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双臂之间已经痊愈的伤口。 那紫衣少年,他可没忘记,这事情不会就这么算! 徐南想起师父黄山真人曾说过的传言,传说不知道多少年前,那时候的武林高手一剑挥出就可带出一大片剑气,于战场中一招就可如同割稻般收割大批人的性命。 那样的传说,当真如此? (光头强再三强调,本书至多是中武世界,绝对不会写着写着变成了仙侠故事~) 第92章 我年轻的时候 一招使出,气劲打倒一片人。 若有这样的功力,那么人在这个世界之中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去不得的?徐南看向对面的书柜,游涛就在那后面。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刚刚在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回忆光幕之中,他很清楚的看到游涛在走向书柜后方时,他的手中似乎还带着一本书册,莫非…那就是游龙气劲的秘籍吗…? 徐南的手轻按着书柜,他只要将它移开,便知道刚刚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双脚立在书柜面前,明明只要轻轻地推开便可知道一切,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却觉得这轻便的书柜仿佛重若千斤。 最终,他还是移开了书柜,只见一个人影随着书柜移开映入了徐南眼中,人影果然便是在那回忆结尾时看到的游涛! 却见他闭目盘坐着,脚边摆放了一本书籍,他的眼睛闭着如同睡着似的,但是身上却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得徐南惊疑不定,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游前辈…游前辈…” 徐南叫唤了好几次,面前的游前辈依然毫无反应,直至徐南尝试着轻轻戳他一下,从手指传来的坚硬触感才确定,游前辈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具干尸,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 徐南向他拜了一拜,从他脚边拿起那本书籍仔细查看。 书籍表面覆盖一层薄薄的灰尘,徐南朝它吹一口气,顿时灰尘一片飞舞,待得消散之后书籍封面显出“游龙气劲”四个字。 看到这几个字,徐南回想起游涛使出这门功法时,神龙绕身打退“剑仙”陈修信的威风,他激动地捧着书的手都颤抖了。 这样的神功秘籍都被自己拿到手,果然我真的是主角命啊!真是不负了穿越者的身份。 正当他想仔细研读这本秘籍功法时,才一翻开第一页而已,一封信就掉了下来。 见到这封落在地面的信,他弯腰抄起这封信,触手传来的感觉告诉他,信封里有一叠厚厚的信,不出意料的话,这是一封给有缘人的信,也就是给自己看的信。 拿着这封信,徐南在光球旁坐了下来,将信纸拿出摊在桌上仔细阅读。 这个异界的文字和地球的汉字没什么不同,或者可以说它根本就是汉字,只是一些字的笔画可能会略有不同,就好比繁体与简体字的区别,但这并不妨碍阅读。 整段文字看下来,偶然会有一些字不太能理解,但夹在一整段句子看的话,还是能够明白整段句子的意思。 只是这封信开头的内容就让徐南眉头一跳,但见信开头写着:“我的后人…” 啥?你的后人? 这什么意思啊! 徐南心忖从刚刚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回忆中已经很清楚的看到他唯一的儿子已经被他的好兄弟莫愁给砍了首级,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后代,所以这信开头的后人是什么意思啊? 这真的没办法理解,他觉得先别纠结这问题,先把信看完再说。 “我的后人,当你从功法上破解了我隐藏其中的信息,来到我这居所时,和我一脉相传的你们才会看到我留下的东西。 我年轻的时候,活得不仁不义。 我见利忘义,为了一个迫害了不少我族的蛮子朝廷所发布的赏金,我将那些敢于反抗蛮子朝廷的义士给送去官府。 我见色忘友,居然觊觎了唯一真心对待我的好兄弟的妻子,我不择手段的占有了她。 我这辈子做过太多的错事,都是些无法挽回的大错。 但就是这样的我,上天却让我活过千年之久。 或许上天要我在这里好好的仟悔,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真的仟悔了吗?我有时也会在想,若是能有个机会让我回到过去,那我还会不会再犯下那些过错呢? 我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是我居然无言以对。 只在神话传说听过的神奇功法,居然被我练成了,代价是我敬爱的父亲因此死去。 我年少轻狂,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我需要钱,越多的钱越好,蛮子朝廷给予的赏金之丰厚,我无法拒绝。 而她…我所深爱的她,若是再让从未见过她的我看到她一眼,我相信我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想方设法地占有她。 我的好兄弟莫愁,游大哥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法不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只是那么一眼,我知道我必须得到她,她就是我的全部,我的唯一。 为了得到她,我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我只好对不起你了…若有来世,但愿是一个没有她的来生,那么我俩还能好好的过一辈子。 最近这些时日中,我感觉到了我的大限将至,,千年的时光并没有将我的悔恨消退半分,这千年来我每日都在无穷无尽的悔恨中度过,若是有什么罪过的话,我相信我也已经报完了。 因此,谨以此信警戒不知道多少年后来到这里的后人,当以我为戒,忽行那不义之举。 这世间有一个游涛、一个莫愁、一个曾玲就够了…” 徐南看完了整封信,心头五味杂陈。 但同时也有不少疑惑和不解,首先是信开头所写的“当你们从功法上破解了我隐藏其中的信息”?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那种小说常见的秘籍之中隐藏的藏宝图?这个山洞就是宝藏所在? 而且这句话的尾端还有句“和我一脉相传的你们才会看到我留下的东西”。 这句话就更玩味了,那么如果不是一脉相传的人进入到这里,又会怎样? 该不会到时候就会触发什么陷阱,然后轰隆一声,尘土飞扬? 只是先别想这些先,那么自己如今能触发看到他留下的那段回忆以及这封信,难道自己就是他一脉相传下来的后人? 后条毛啊…自己可是从地球穿越来的…师父黄山真人也一样是从地球传来的,这是唯一的共同点了。 真要说些别的就是,自己和师父都修习履霜派的武功,难不成履霜派还是游前辈所创? 第93章 人生七十古来稀 想到这里,徐南太阳穴鼓胀鼓胀的,手不自觉的揉起来,这些信息量真有些让他难以消化,若不是他是来自地球,又有了穿越这种不可思议的经历,这才多少免疫了。 要不然的话,就单单刚刚游涛那种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全息投影般的回忆内容,恐怕会令这个时代的人大呼小叫。 但对徐南而言,不就是全息投影吗?有啥好大惊小怪的,就当是看了一部非常逼真的电影而已。 还有这封信有个让他很惊讶的信息,那就是信内容后段的这句“千年来我每日都在无穷无尽的悔恨中度过”。 千年来? 徐南心忖自己当初刚穿越来到这方武侠异界时,那时候听到师父黄山真人说自己差不多一百二十岁了,当时的自己是不相信的,只是后来心中的不屑再到后来得到证实时,那时候自己心中的震撼啊… 那可是整整一百二十岁啊! 从贩夫走卒到九五至尊,谁会不希望自己能活得更长久些?但是又有谁人能活得长久? 但是人生七十古来稀,就算是地球现代医疗技术不断有创新的年代,谁人能活到九十岁就足以让无数人惊讶了,若是活过一百岁那可是能上报纸的新闻,然后被报章以“某某地某某老人长寿秘籍”为标题,吸引读者眼球。 本来徐南以为黄山真人能活到一百二十岁这样闻所未闻的高龄应该就不会再有人能超越这他的记录了,但是现在自己在这山洞中的奇遇得知,居然有人可以活过千年,活过千年! 这是什么概念? 这绝对是超脱了人类范畴,只有那些能移山倒海的神仙才能有这等福气活过这般悠久的岁数,但是现如今,这种只在神话中出现的人物,却让自己遇上了? 这种事情,只是想想都让徐南有无限遐想啊…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阵动静打断徐南的思绪,他霍然回头一看,梦中相依相偎的“妻子”正瞪着自己看。 徐南浑身一哆嗦,还不待他做出任何反应时,那头母猩猩呼哈大叫地回身出了洞口。 也是这母猩猩的出现,徐南这才注意起了洞外,只是他此时全副心神都专注于手中这本游龙气劲的秘籍,这时候他也不想理会母猩猩的事,转而翻起游龙气劲秘籍研读。 这一读才愕然发现,只因修炼这门功法要吸纳天地灵气以炼化内力为真气!可是天地灵气是什么?这又是徐南不甚清楚的名词。 虽然有些名词不太懂得意思,但是徐南按照秘籍所载的修炼方式如饥似渴的探索天地灵气,片刻之后却只是一片空,真真切切的空白。 就像他处在真空环境之中拼命的呼吸空气但却怎么吸不进那怕半息的空气,这天地之间就像不曾有过灵气的诞生。 莫非这本游龙气劲是假货? 徐南心中说不出的失望,但他还是不死心,翻阅了几下后他按照秘籍记载,尝试调动体内的灵气,只是这一尝试赫然发现他自己体内的灵气居然异常充沛! 这个发现令他喜不自胜,他体内的灵气究竟充沛到什么样的程度?就像人浸在水中久了,水分子都渗入浑身每一颗细胞,皮肉都泡得起皱,身体因为吸收了太多水分而感觉沉沉的。 如今徐南就是感到体内的灵气是这种状态,他大喜过望,赶忙翻开另一页研读下去,如醉如痴。 日起月落,时间过得很快。 徐南已在山洞中度过了几个月之久!他每日就是捧着游龙气劲研读,每当这门功法有一丝精进都能令他高兴个老半天。 他每日的吃食都是首领大猩猩定时抛在洞口给他,都是一些水果之类的,偶尔大黑熊会叼着一些兽肉给他。 徐南发现这它似乎懂得听人言,还记得那日母猩猩离开后没多久,首领大猩猩便来了。 当时首领大猩猩安安静静的看着游涛,眼神中有孺慕、有敬仰、有缅怀、有感伤、有无奈。 这种种复杂的情感表现在它眼中,构成一副世上最复杂的神色,而这样的神色却出现在一个理应不会出现的巨兽脸上。 起初徐南乍然见到这么一头巨兽闯进洞口自然是吓得不轻,他立即摆开履霜寻梅手的卸字诀的架势,打算这头巨兽若有攻击的迹象,便要卸掉它的攻击然后往洞外逃跑。 就这么一头几乎有他一个半身高的巨兽,看看它的腰身,徐南心忖怕是自己横躺下来从脚趾头到头发丝也还不够人家腰身宽长。 再看看它那几乎有自己腰身那般粗的手臂,再看看它手中拿着的香蕉,它的手指都比香蕉粗。 这样的一头巨兽,单单是它安安静静的站在面前,什么都不做,徐南都能感到一股死亡的窒息感迎面扑来。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与这种巨兽进行无谓的拼死拼活,唯一上策自然是逃走为妙。 反正游龙气劲也已是他囊中之物了。 只是这头巨兽听得自己的动静后,像是如梦初醒似的回转过头看着自己,并没露出攻击迹象,反而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后,居然作出了一种“放心”的神态,然后将手中的香蕉抛过给徐南。 一头如此威势的巨兽,居然将香蕉给抛了过去,就像是在招呼朋友似的。 徐南下意识的接过香蕉,一脸愕然的看着站在洞口的巨兽,脱口而出问道:“给我的?” 不曾想这么一句话说出,首领大猩猩居然点了点头!它真的点了点头,像是听得明白徐南的问话似的! 饶是徐南以前在地球那样的信息大爆炸的年代,看过听过的事情多了,科幻玄幻电影也看了不少,骤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他惊异不已。 自己可是没有眼花,他看得很清楚在自己说话之后,它真的点了点头! 徐南不敢置信的,再次问道:“你听得明白我说的话?” 首领大猩猩那堪比徐南胸膛的大头,缓缓点了点,它居然真的懂得人话! 第94章 游龙气劲第一重 徐南有些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它不敢置信这只巨无霸猩猩居然听得懂他的话,就算他是从地球穿越过来,受过无数网络小说洗礼的宅男,也有些难以置信。 首领大猩猩似乎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惊世骇俗,它指了指徐南手中的香蕉,然后又指了指它自己的嘴,似乎是示意他吃下。 徐南突然觉得有趣,适才的戒备之意尽数消散,他掰下一条外皮黄中带着黑点的香蕉,三五下就剥开了蕉皮顿时觉得一股清香袭来,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美味可口的香蕉!这么浓郁又清香的气味真的是香蕉散发出的吗? 该不会这是魔改版的香蕉吧…可这里又不是魔法世界。 不管如何,徐南被这浓香勾起了饥饿感,腹中如雷似的打起了二十四节令鼓,顿时只觉口舌生津,便一低头张口吃下这条与众不同的香蕉。 唔!他竟然如今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好吃的香蕉!三两口就吃光一条香蕉,细细嚼烂的绵软果肉在口舌中翻腾,咕嘟一下咽下去然后接着拨开另一条香蕉的皮,一条又一条的往口中送,一连吃了好几条这才满足。 首领大猩猩看徐南吃得欢快,居然对他露齿而笑,像是在说:“好吃吧!我没介绍错吧?” 徐南吃饱了,这才回过神来,歉意的看着首领大猩猩,指着游涛的尸身问道:“我刚刚见你看着他,难道这人你认识?” 首领大猩猩点点头,刚刚那些复杂的神色又回到它脸上,徐南从没见过动物能有这样的眼神,但他却被它眼中的哀切感染到那股伤悲,徐南情不自禁地问道:“他是你的谁?主人?朋友?” 徐南一连说出几个名词之后,当说到“父亲”时,首领大猩猩黯然点头。 它,的确视他若父。 它出生才没多久,母熊就不知道因何故死在窝外,它那时还年幼懵懂,见到母亲一动不动的只想往母亲身上趴,按照以往母亲都会温柔的拱着自己预防自己跌倒,可是那一日母亲却怎么也没有回应。 它嘿呀嘿呀地拼命爬,就在那日突然一个苍老的黄脸出现在他眼前,那是游涛的面容,之后的岁月便是游涛充当了父亲母亲的角色,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它,若这还不是父亲,那何人还有这资格让它认父? 徐南从它眼中,的的确确的感受到,它对游涛的眷恋之深。 那日以后,徐南便留在洞口修炼游龙气劲,他暂时不想去到外界。 或许这之中,杨氏兄弟也是因素之一。 偶尔午夜梦回,徐南都会回忆起那日的凶险,那要命的剑! 几乎要了他的命! 多少个夜中他从噩梦中被那几道剑光惊醒,令他想忘记那几剑都做不到,只能是更深刻的加深他对这要命的记忆。 左臂的伤。 右臂的伤。 胸口的伤。 似乎都在隐隐发疼,提醒着他那日险死还生。 但偏偏这几乎要了他命的人,他却不知道名姓,但他却还记得一个听来的名称,神衣门。 山水自有相逢,神衣门! 徐南深深记下了这个名字,不会忘记。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这里不应该是他定居之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当徐南成功练出游龙气劲第一重时,他便知道离去的时日到了。 这一次的洞中奇缘,给了他一个质的变化,亦带给他一个深深的疑问,只因他发现游龙气劲居然和他所修炼的履霜寻梅诀以及履霜碎冰手有太多太多太多的共同之处了。 游龙气劲是一门包含了内功心法以及拳招的功法,而游龙气劲中关于真气的运行修炼居然和履霜寻梅诀有异曲同工之妙! 奇异的是,履霜碎冰手仿佛是游龙气劲之中拳招的基础功法! 徐南修炼了履霜碎冰手,再修炼游龙气劲的拳招,居然感觉轻松无比,像是学生为考试打好了数年基础,到得考场时,任何考题都难不倒他。 这就像…履霜派的武功是演化自游龙气劲似的,可是徐南在门谱记载之中看到关于履霜一派传承来历却写说是祖师爷履霜子于雪地梅树下顿悟出寻梅诀与寻梅手。 可是现如今看来,这份记载似乎有待确认。 徐南这身与游龙气劲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履霜派武功已为他自身打下结实的基础,加以他体内积存的灵气,因此只是短短一个月多的时间他就成功修炼成游龙气劲第一重。 这些时日来,徐南都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随着功力增长而迅速消失的灵气,这令他有一种危机感。 现如今天地之间已不存在灵气,只是秘籍中记载,若能寻到蕴含灵气的天材地宝,还是可以作为修炼的捷径,而且还比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快多了。 若只是单纯吸纳天地灵气,或许需要耗时好几日,才能得到一定量的灵气 可若是能找到一块蕴含丰富灵气的天材地宝直接服用下去,这可比几日苦苦吸纳的功夫还要快且轻松。 徐南握了握拳头,感受体内那不同内力的真气,一步踏出瞬间便去到一丈开外,这可远远地突破他以前的极限! 游龙气劲第一重! 一条若隐若现的神龙霎那间显出身影,环绕在徐南的手臂之中,随着他一拳轰向面前的参天大树上… 轰的一声! 叶片徐徐落下,飘过徐南身侧,面前的参天大树虽无变动,但越来越多落下的叶子可以看出,这一拳并不是如同眼见的平静。 终于,最后一片叶落下,徐南收回了拳头。 没人知道的是,这颗大树内部已然坏死,整颗树整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枯萎,直至数个月后不再见一丝生气。 “乱旋风、黑旋风,我要走了。” 徐南和面前两大巨兽依依不舍的道别,说完还各自抱了一下。 快旋风是他为首领大猩猩取的名字,黑旋风则是大黑熊。 首领大猩猩移动时快如疾风,所经之处如同一阵旋风掀起一地落叶。 而大黑熊庞大的身影呼啸山林时,远处观望如同一团黑色旋风,故此快旋风、黑旋风这两个名字,非常贴切。 第95章 圣火教 当徐南叫着为它们起的新名字时,看它们的神情,便知它们对这名字绝不反感,或者说是认可了。 在这座深山野林之中,它们已经许久没看到人类了,因此当徐南出现时,他一身深蓝色道袍的打扮加之身上总有股熟悉但又陌生的气息让它们回忆起父亲游涛,这才有后来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徐南之后练成了游龙气劲之后,气势亦带了几分它们从游涛身上感受到的那股龙威,这让它们心下对徐南更生出几分亲近。 但是现在听到徐南说他要离开了,它们更是不舍,不舍得别离亦不愿别离,只因已经有个最亲近的人,离它们而去了。 没人知道为何它们能听得懂人言,或许这该问问游涛,如果他还健在的话… 乱旋风和黑旋风眼中的不舍,徐南是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终究不能留下,也不愿留下。 他还有家要回去,留在这里是没有机会回去地球。 身上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又好像死机那样,都没有反应,也不颁发任务,徐南觉得就算留下几十年也好,这个系统也不会有什么动静吧?就好象师父那样留在黄山几十年就沉寂几十年… 虽然徐南来到这方武侠异界已有几年了,但是多少次午夜梦回时,他都会梦到曾经那个高楼林立的钢铁水泥构成的科技世界,还有自己的母亲… 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样了?自己突然失踪,想必她一定很难受吧? “好兄弟,我在外头还有事情要办,无法在这里久留,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 徐南真挚的说出肺腑之言,乱旋风和黑旋风也不做出女儿态了,他再次拥抱它们之后就朝着乱旋风所指方位离开这座山脉。 山路有多难走?这几年过去,徐南也算是半个山里人了,只是以他现如今的身法速度,居然也要花费了将近一日半的时间,才能走出这座山脉,由此可知,游涛所居的山洞有多深入隐秘。 徐南抬头看着高挂在天上的刺眼阳光,他回头望着这座山脉,像要将它深刻在脑海中。 一路走来,徐南都在树身留下记号,因此改次若是再来,凭着记号应该还是能找回它们,这点他还是确信自己能做到。 神衣门。 “门主,还没找到那个人的消息…” 一名神衣门门众战战兢兢地向他的门主杨德纲报备一些事情。 神衣门门主杨德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是这样看着那门人浑身一哆嗦,赶紧说道:“禀门主,属下真的尽力了…只是那人就像突然消失那般,附近的城池属下也布置了人手,也买通了城卫,可是那人就像消失在人间那般毫无踪迹。 属下自问为门主办事不曾有半分懈怠,在这事上还请门主再给些时间让属下去办。” 那门人一口气地将话说完,然后就低着头弯着腰不敢再看杨德纲。 “你再发配些人手去办此事,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个人出来给两位杨长老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那门人赶紧应是,然后就告退下去。 杨德纲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门人退下,从他多次握紧又放松的拳头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并不像是他面上看去那般平静。 他望着墙上用以照明的火把,看着火焰舞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圣火教,邪派之中排名前三的势力之一,传闻是由塞外传入中原大地的教派,传承至今已近千年,现如今的教主名为犹太乾。 圣火教初期可是正统教派导人向善,教中有一套经义宣扬人世间的真善美,只是在后来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圣火教已不是当年那个宣扬人性真善美的教派了。 圣火教以火为尊,其教中的经义说,人生下来便是污秽的、邪恶不堪。唯有能净化一切污秽的圣火才能洗脱人身上的邪恶。 可是至高无上的火神常年与人世界一切污秽化身的邪神战得你死我活,无暇顾及人世间,因此人世间不得圣火的净化从而污秽满布。 人们唯有虔诚的膜拜至高无上的火神,并且压抑心中的邪恶以此削弱邪神的力量,这样至高无上的火神就能早日灭杀邪神,然后从天降落圣火彻底净化尘世间所有的污秽与邪恶。 曾经劝人为善的圣火教,现如今却如同过街老鼠让人们厌弃,它们现在无恶不作,一切所为只为私利只为己心! 只怕如今圣火教众心中的真善美,已和圣火经典一般,被他们弃于某个仓库某个角落之中,任由灰尘覆盖。 现如今的圣火教教主犹太乾的名声正如圣火教一样,不怎么样。 其教众连同教主犹太乾长年于官府中的天下恶人榜中高居榜首,丰厚的赏金惹人注目,垂涎欲滴。 榜上有名的,纵然是最普通的圣火教众也有几十两银子的悬赏,至于那教主犹太乾的悬赏金额又有多少呢? 啧啧… 那可是一座会行走的金山呀! 只是江湖中人提及犹太乾,那是又惊又喜又怒又惧。 惊的是犹太乾身负圣火教的镇派绝学“圣火令”。 圣火令这套镇派绝学说是圣火教的武功,这话说对也对,说错也错。 错的是初期圣火教中并没有武功传承,早期的圣火教就只有一本经典“圣火令”,教众们就抱着这本经典四处宣扬教义。 所以说,圣火令并不是一门武功功法,而是一本教派经典。 至于说对,那也是对的。 圣火令的确是圣火教的武功名字,它是在后来某代圣火教的教主创出的镇派绝学。 其时圣火教已经发展成为人多势众的大教派,这么多年下来教中累积的财产那是十分可观的,这样一块大肥肉又没有武力,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盯着它,等待最佳时机然后一口吞下这块大肥肉。 所以为了保住教中的财产不被他人惦记觊觎,时任教主结合教中一干护法长老,倾全教之力创出一门镇派绝学层次的功法,冠以教中经义的名字“圣火令”。 第96章 圣火令 饮仙滴 两极软筋香 圣火令大成,圣火教靠着它震慑了不知道多少居心叵测之徒,成功保住了万贯教派财产,此次圣火教跻身入一流大势力之中,不再是之前那种任人鱼肉的小教小派。 且说圣火令分为四重,第一重“风风火火”只提供给一般教众学习,此招以连环快打为特点。 第二重“干柴烈火”开放给高级教众学习,此招爆发力强,如同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第三重“飞蛾扑火”则是开放给长老学习,此招带有一往无前的赴死气概,不到最后和人拼命的关头绝不轻易使出,只因此招是带着有去无回的气势,以不惧生死的煞气去催动这招和对手同归于尽。 第四重“烈火焚天”则是只有教主才能学习,同时也是圣火令之中最难练成的最后一重。 传闻中能练成圣火令第四重者寥寥无几,只因此招威力绝伦,一旦使出此招,漫天之中一只只带着烈焰的拳头犹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各地,这样的群攻绝学,实为战阵之中的大杀器。 只是这第四重,已经好久好久好久不曾听闻过有那一任的圣火教教主练成此招,时日太久了,人们提起圣火教时都以为圣火令这功法的第四重只是个江湖传说。 可是依据江湖传说,不知道在多久之前的事情,其时的圣火教已逐渐成为危害一方的邪门歪道,在扩展教派势力的过程中,或许是有了“圣火令”这套镇派绝学的功法作为依持,圣火教着实干了几起令江湖武林中人所不齿的大事。 在这当中,好几个在江湖武林之中名声还可以的门派帮会被圣火教说灭就灭了,因此当时的武林正道决心要剿灭这无法无天的新兴势力。 经过了一番筹谋划策之下,他们终于发现了圣火教的根据地,然后在一番组织下,他们决定灭了圣火教。 在当时,这场声势浩大的剿灭行动可是集合了众多武林大派以及天下卫道之士,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一次围剿行动,却在最后关头中,时任圣火教教主使出圣火令第四重“烈火焚天”一招灭杀大数围剿圣火教的正道之士。 虽然武林正道各高手在当时集合了众人之力下终究是杀了那位圣火教教主,但是他那招“烈火焚天”还是为其教众争取了撤退时机。 武林正道在此次围剿行动折失了大批人马导致元气大伤,此后就再也不曾听闻过类似行动了,或许是怕了这第四重吧?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没能全歼圣火教众,让其苟延残喘导致流传至今,却也成全了圣火令这套镇派绝学的赫赫威名。 只是后来继任的圣火教教主就不再有人练成这第四重,仿佛这第四重是一种难以逾越的高山,重重阻拦了前进的路程。 所以后来的圣火教教主见在武艺上难以更进一步,便转而将心思发展在邪门歪道上了。 饮仙滴,天下第一迷药。 它若敢自称居于第二名,那么第一名的宝座就必定空悬出来,无一种迷药能与其争领风骚。 这种迷药,只需要弹出一滴蒸发于空气中,在十步范围内任凭你武艺盖世身负绝世武功都好,只要在这十步范围内吸入一口弥漫在空气中的饮仙滴,都会陷入深度醉酒状态感到一阵头重脚轻,看东西也仿佛成了双影。 人既醉,那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又有何区别? 据说,由于制作饮仙滴时需要熬制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中药物会蒸发于空气中,所以在熬制饮仙滴的圣火教众都会陷入醉酒状态导致无法工作,所以每次熬制饮仙滴都会安排好几班不同的人轮换上阵,前线炼药教众一旦不支,就立刻换后排的人替换自己。 此等迷药之犀利,在制作过程中可见一斑。 因此江湖中人的惊,是惊圣火令第四重之威,也是惊于饮仙滴的霸道。 除了这饮仙滴之外,圣火教还有一种霸道的“两极软筋香”。 这是一种能压制武者内力修为的迷药,它藉由吹管喷出烟雾,受害者会嗅到两种极香与极臭的味道,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体内内力将完全消失,等如普通人。 传闻若遇到圣火教众时,若是不能在其伸手入怀之际便杀死对方,那么死的就必定是自己。 只因一旦令那只入怀中的手伸出来弹出些什么在自己的身边,那么或许…自己就此醉生梦死了。 那可是真正的死呀! 纵然圣火教有如此惊人的资本,但是江湖中人还是很喜见圣火教众的出现。 何为喜? 对江湖中人而言,天下两大最喜应该是恶人以及女人! 若说男人喜欢女人,异性相吸这倒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这恶人又是怎么回事?何以恶人也能和女人并列一起,甚至还压在前头呢? 那就要从“天下恶人榜”说起了… 天下恶人榜,顾名思义榜上名单必定是穷凶极恶、为非作歹的恶人才有资格列入其上。 当今朝廷对于民间势力极为打压,对于激荡起社会安宁的破坏份子是零容忍的态度,若有逍遥法外的恶徒在外,朝廷都会为之悬赏极高的金额在天下恶人榜,并开放给天下能捕抓他们的勇士。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多年下来,天下恶人榜就像犯人的生死簿,每一位丧尽天良犯下累累恶行的凶徒,若是成功榜上有名,也会为之胆寒。 高额的赏金提高了官府积极捕抓罪犯的态度,也提高了民间见义勇为之士的热情。 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有了用武之地,朝廷以区区一个天下恶人榜就此令天下练武之人的风气焕然一新,榜上有名的人最低悬赏金额从最低几两银子到最高近万两,甚至只要帮助官府捕捉为非作歹的恶徒也能得到赏金。 这天下武者因此都乐于行那拔刀相助、见义勇为的热血事。 榜单上的罪犯就像绽放耀眼金光的珠宝,在天下各个有人的角落都为之瞩目,甚至也曾发生过黑吃黑的事情,只为了高额的赏金。 第97章 天下恶人榜 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天下恶人榜并非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份名单,它宛如一段千丝万缕的情丝,在背后纠缠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直叫人生死相许。 甚至也有凶名在外的恶人以能在天下恶人榜上留名为荣,视为一种荣耀,亦或当成一种投名状。 世人对圣火教的惊与喜已说明了,那么它的怒和惧又是怎么回事? 怒,是怒它灭绝人性、丧尽天良! 惧,亦是俱它灭绝人性、丧尽天良! 圣火教,其实应改名为圣火魔教或者魔火教才对。 以往它的种种恶行就不说了,单是说最近的那次,那是数年前在北州最大的盐商灭门血案,百多条人命就这么没在一场大火之中。 火灾现场后的种种迹象都指明了是圣火教所为,单是案发现场中某道墙留下的火焰纹形就证明了凶手是何人,也只有圣火教的饮仙滴才能让一百多口人在大火中死得这么安详,死得这么安静,死得一点挣扎都没有。 就像大火烧得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具的雕琢。 离奇的是,事后官府从火灾现场中发现盐商一家的财富俱在,虽已烧得惨不忍睹,但由此可知圣火教并非为财起意,而是因为一些过节才非要置盐商一家百口于死地。 没人知道这北州最大的盐商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才让圣火教的人下如此狠手,居然连钱财也都不要,只要人命! 理所当然的,这笔人命账自然被官府算在圣火教现任教主犹太乾的头上,他高居天下恶人榜单之中,官府给他的悬赏金是最高最多的那一个层次,这么多年来一直醒目高挂其上。 可是现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人家依然还是逍遥法外,究竟是官府缉捕无能,还是天下勇士不力,又或是他的武功实在太高!这就说不清、道不明,可是这世间事,又有谁人能说得清呢? 回到正题,我们的主人公徐南正在远处一座山坡上眺望远处的药王谷,眼神深邃。 药王谷,号称集合全天下的灵丹妙药在内,这天下就没有灵药能逃过被他们炼制的命运。 灵药灵药,只是听在徐南耳中,那个灵字的意义就不同了。 自从与杨氏四兄弟一战后,徐南才知自身的弱小。 他本来自持自身修炼出绝世高手层次的内力,在这世间纵横应该是所向无敌的,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个人武力高就能解决一切。 强如霸王,亦要饮恨乌江。 可是地痞流氓,却能得天下。 这世间呐…人类终究是群居生物,个人主义又能在这社会做些什么呢? 若要评价徐南,套上网络游戏的说法就是他的攻击技能的攻击力不够高,也就是说他的武功进攻性不足。 履霜寻梅手,以拆招卸力见长。 履霜拳法,履霜派的入门功法,招式欠缺精妙。 履霜碎冰手,只有一本拳谱,理解全在纸上,黄山真人又不及手把手的传授给他就去世了。 所以说,现如今既然让他奇遇了游龙气劲这本神秘的功法,徐南只想尽快更上一层楼,早日完成系统的标准,探索那标准的背后是否真有回去的道路。 系统虽然从没明示回去地球的道路,但是按照地球上五花八门的网络小说或者电脑游戏,徐南认为或许将江湖声望提升到最高值,或许那就是回去的道路。 到时候或许系统会打开一道传送门,只要他穿越而过,那后面就是他所熟悉的钢铁大厦呢? 毕竟地球那里,有他的家人和朋友,那里是他的家乡他的根。 徐南仔细琢磨了许久,关于游涛的事情,这位自称活过千年的人。 难道这世界就只是一个游涛吗? 他前世看过不少的网络小说,不都是这样的套路吗? 只要随着主角力量提升,就会面对更高层次的人事物,而现在看来,或许游涛就是更上一层次的人事物… 徐南可不信这世间就只是一个游涛而已。 关于日后游龙气劲的提升方法,他也琢磨了很久,脑子苦苦思索。 这门明显与现世间所存功法有异,并且力量体系与现今内力明显不同的神秘功法,真气。 那么要如何提升它呢? 徐南按照游龙气劲秘籍之中所载的方法尝试从这世间之中吸取灵气以炼化成真气,但无论他多么努力,甚至变换地点也无法吸取那怕蚊子腿般的灵气,仿佛这世间不曾有过灵气的存在。 如前文所说的,徐南能练成游龙气劲第一重,凭的就是他体内积存的灵气。 可是为什么他体内又会有灵气存在?他只能猜测地球一定是颗灵气充沛的星球,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地球没人修炼武功。 套句游戏的说法就是地球点错了技能树,它现在是科技系,所以地球上的人练不出内力练不出真气。 所以徐南虽然凭着体内积存的灵气练成游龙气劲第一重,可是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到最后体内灵气终究有消耗完毕的一天,到时候怎么办? 功力终身寸步不进吗? 这绝对不行! 徐南摸摸身上的伤痕,那是杨四兄弟给他留下的印记,那一天的事情他可没忘。 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 可是只是区区杨四兄弟几人就可以将他置入如此险境,那还谈什么报复? 他本来真的以为自己拥有这么雄厚的内力,在这世界应该难有敌手才是,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带着一种俯视的心态来看待在这方武侠异界遇到的人、事物,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想法究竟有多么幼稚和天真! 是什么让他这么目中无人,将天下英雄视之无物? 老虎身为百兽之王,无论是力量还是灵活性都是百兽之中的颠峰,比它次一些的狮子也是很可怕的凶兽,但就是这样的凶兽也是对群体的豺狼鬣狗忌惮不已。 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群蚁可吞噬象。 一只狼或许不会那么可怕,它与老虎狮子相比是那么的渺小,但若是十几头以上成群的豺狼鬣狗呢?强如老虎狮子也不会愿意去招惹一群这样的存在。 (光头强不会玩换地图换力量体系升级的套路在这本书,徐南的内力雄浑,在这武侠异界也的确是颠峰的层次,在书的后面也不会被真气所取代,这本书是中武侠,不会玩到后面就失控成玄幻或者仙侠,绝对是以内力为主) 第98章 窃 盗 心安理得 徐南以前在地球曾经看过相关的纪录片,虎狼的争斗他是不曾看过,但却曾经在网络看过狮子和鬣狗的争斗,鬣狗躲在远处以逸待劳看着狮子在一番精疲力竭之下终于捕抓到猎物了,然后趁着狮子喘息着想要享受成果时,体力充沛的鬣狗群起骚扰身为百兽之王的它。 狮子怒了,弱小得和蝼蚁没有差别的鬣狗居然敢捋它须发?百兽之王上前去驱赶这些蝼蚁,但是成群结队的鬣狗却是不惧,在团队的合作下不断骚扰这不可一世的百兽之王,最终却是狮子耗不下去了,放弃了它辛苦捕抓到的猎物,将成果屈辱的拱手相让给它视之为蝼蚁的鬣狗。 而现在,药王谷之中很可能藏储了充满灵气的灵药,这些灵药就像地球的网络游戏中的经验丹,可以补充他身体内已经消耗掉大半的灵气以继续修炼游龙气劲。 按照徐南在地球看过足以塞满书架的网络小说而言,身为中原大陆最大的“制药厂”的药王谷,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他想要的灵药? 虽然徐南不知道体内剩余的灵气还能支撑着他修炼到第几重,但若他再不想法设法的补充,以现如今消耗的程度来看,怕是此生只能止于游龙气劲第一二重而已。 所以他必须得到更多这类的“经验丹”。 一想到那日险死还生的经历,他手臂和胸膛已经痊愈的剑伤似乎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那一日的遭遇,他不想再面临多一次像是杨氏四兄弟给他那样的生死关了! 绝对不想! 夜,深夜。 万物生灵于夜晚休息,白天忙碌。 可是还有一些人不愿意于夜晚休息,只因为夜晚对他们而言,才是忙碌的开始。 这些人在夜晚中能更好地达到目的,隐藏自己以得到想要得到的人、事、物。 小偷小闹,冒着很大失手几率摸黑入室的称之为窃贼。 有情有义,并且劫了富会济贫的窃贼称之为侠盗。 丧尽天良,为了得到钱财也不惜以夺人性命的称之为匪徒。 技艺高超,于熙来攘往的闹市中贴近目标人物窃取钱财的称之为扒手。 林林总总的称呼,但这些人最终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得到“利”。 而徐南在这次获得“利”的过程中,会成为以上的种种“称呼”扮演那一种角色呢? 他前次在药王谷时,曾经留意过一座守卫森严的建筑。 那建筑像是独立于药王谷之中,距离别的建筑隔着远远的距离,而在这段距离中都会有无数的药王谷弟子来回巡逻,戒备。 尤其是每一车或是每一箱以及一个人进出,都会被值守的人严格检查。 当时徐南只是看了这么一眼,便有了这样的印象。 一栋隔离其它建筑的建筑,一栋不断有人或货车来回进出的建筑,那里头究竟会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严密对待? 徐南脱去道袍,只穿着最简便的深色衣着在身,甚至还蒙着脸,这个时段这副打扮出现在药王谷,已经说明他的来意了…他居然想行那盗窃之事! 来之前他已经想清楚了,若是药王谷真有他想要的那种蕴含灵气的天材地宝,只怕以药王谷的眼力而言,这个价格不是他所能承担得起,可是他又想在短时间内增强自身功力,那能怎么办? 去抢,与人结怨,从此落得被人追杀的下场不是他所想。 他对自己的轻功身法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偷来,这样既能达到他的目的,也不会与人结怨。反正药王谷财大气粗,损失些药也不算什么,偷点东西也不是什么大罪。 徐南心中为自己即将所为寻找藉口将之合法化,试图令自己心安理得。 这几日他都隔着远远绕着药王谷仔细观察了一圈,所以药王谷的建筑群在他心中已是了然于心。 他知道从那个方向潜入可以用最短的距离接近药王谷的那栋神秘的建筑,只是现在问题是,接近了又该如何潜入而已。 天亮之前的那个时段,是曙光之前的黑暗时段,这个时段正是人最松懈,也是身体和精神最低谷的时候。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熬夜尤其难耐,长时间的轮班已经很是疲惫了,有些值守的药王谷弟子已经打起了哈欠。 徐南潜伏在远处一个无人注意到的犄角旮旯,他已经在这个角落中呆了一天,知晓这里值守弟子的行动规律,因此他很有信心能成事。 当今世上偷窃者多,但如徐南这般武功修为的绝无一人! 那怕是这方武侠异界曾经名噪一时的“贼王”方逸和也没有他这般修为的内力。 那名贼王最轰动的事迹便是曾经潜入圣京宫中偷东西被发现了。 什么?偷东西被发现何以算是轰动一时的事迹?这种失手的事情有什么值得人们去谈论? 那是因为他失手的时候,在十多位宫中供奉的追捕下,居然得以逃脱,之后数十年过去也不曾被官府追缉到。 要知道宫中供奉可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能被招入当宫中供奉的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必定是武功修为极为高深者才有这资格当宫中供奉从此享受无上荣耀。 而拥有顶尖高手层次的修为,才是当宫中供奉最低的条件。 要知道在这样十多位顶尖高手的追捕之下,贼王方逸和也能安然逃脱,那么他这身法究竟高明到何种程度? 而他的武功修为只不过是属于一流高手层次而已,在江湖之中更是不曾有过他与人搏斗的事迹,每每遇到事情都是逃之夭夭的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凭着身法在十多位顶尖高手的围剿下逃脱,可想而知他的身法绝非寻常。 听闻他曾经习练过一套失传的顶尖身法“草上飘”,只不过这是不曾得到验证的消息。 所以越高深的身法便更依赖内力去催动,因为内力可说是身法的根本,贼王方逸和的内功修为也绝非一般大路货,就算不是顶尖功法那也是在内功一道上下了大苦功。 在内功以及身法都是顶尖层次之下,若是卯足了劲只想着逃命,那么难怪十多位顶尖高手也无法捉到他了。 第99章 药仓 药王谷兴许是平静了太多年,长久的平安日子让其下弟子生了懈怠心,又或是药王谷看似铁桶般的防卫让大家信心太足,足到不认为会有人敢来捋虎须。 总之,药王谷的防卫出现了一丝破绽,而这破绽却只有徐南这般内功修为却又居心叵测之徒才能看出。 徐南如同幽暗中的猎豹在窥伺着不远处的猎物,而他已经掌握了出击的最佳时刻,那就是当夜。 打瞌睡是会传染的,这点可以从不远处的几个药王谷弟子此起彼落的打瞌睡举动中得到验证。 但有时候瞌睡也是能要人的命! 它或许不会当即致人死地,但却会在一些因瞌睡而发生的致命疏忽后致瞌睡的主人于死地。 “天气真冷啊…” 一个药王谷弟子双手藏于袖里试图摩擦取暖。 “冷就多穿几件衣,如今药王谷又不是短你月钱。” 另一个体型健硕些的药王谷弟子白了他一眼,但从他略微缩起的身形,也看得出今夜,很冷。 或许不是夜冷,而是风冷。 今晚的风很大,吹得人发冷,也吹得人降低注意力。 风声呼啸而过耳畔,从而使人忽略了一些动静。 一个药王谷弟子忍不住打起了瞌睡,一个起了头,其余几个药王谷弟子也纷纷打起了瞌睡,瞌睡声就像奏乐般此起彼落,但更像是死亡的召唤声。 在他们打着瞌睡时,一道身影顺着风势悄无声息的落在二楼阳台,仔细一看,这道身影的主人竟然就是徐南! 想当初在灵州城贺家时,徐南为了能在高处眺望贺家全貌而已,也要博高的手下人抬了张桌子出来供其作为踏脚石才能踏上屋顶。 但现如今已习得游龙气劲的他,一身内力有小半已化作为真气,这身法居然就此上了个档次!能跃过药王谷弟子们的头顶再悄无声息的落地又跳上二楼,就这份轻功身法,是不是天下第一还未可知,但就这份灵巧而言他绝对能名列天下前茅! 当上了二楼阳台后,徐南隔着门缝往里观察,却是漆黑一片不似有人在内,他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一些了。 看着这道门,他双手使力轻轻一推,却发现门户居然没被闩上令他得以轻松入内。 徐南实没想到铁通般严密防守的建筑居然被他如此轻松就进来,虽已入得屋内但他心中还是一阵虚幻感,很不真实但又忍不住窃喜,嘴角不自禁的弯起。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能确认这必定是类似仓库之类的建筑,或许就是药王谷的药仓吧?现在他人已入得仓内,那么他该如何寻觅那些蕴含灵气的天材地宝呢?他不信偌大的药王谷会没有一些奇异珍藏,此刻的他就是个饿汉,拼命的寻找能饱腹的吃食。 药王谷这药仓很大,很多捆绑成推的货物推积如山,可是想也知道这么随意摆放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珍贵的药物。 徐南缓步的摸黑,来到一处又一处的所在,甚令他感到奇异的是沿路居然不见有一人值守。 但见药王谷这药仓一共四层楼,最底层一片广阔没有隔间,摆放许多成推的货物。 一楼则有许多隔间,内里都是办公场所,想来是供文员工作所在,而二楼则是许多隔间,内里大片大片的窗户,可见通风良好又透光,这些隔间门打开迎面就扑来一阵阵药物清香沁入心脾,闻之心旷神怡。 徐南不懂药性,不识辨药之事。但是他懂得分辨灵药。 有一次乱旋风给他摘来几条散发着异香的褐色根状类似黄瓜的东西给他吃,这种看来怪异的东西自身散发的异香就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当时徐南就连连追问乱旋风何来此物,在一片指手划脚后,乱旋风指着一个深不可见底的恐怖林中悬崖峭壁,他就知道这种地方不是人力可以到达的。 也就是乱旋风这种天生擅攀爬的生物才能在这种地方来去自如,可是看它神情,似乎这种地方对它而言也是有些难度的。 起码绝对不是什么如履平地的地方。 望着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乱旋风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惧色,像是在底部有些什么连它也为之忌惮的恐怖物事,令它不敢轻举妄动。 这抹惧色看在徐南眼里,他是真心视它为友,也不忍心要它冒着危险为它找来此物,于是便就此作罢。 只是这种这几条褐色根状的东西,便是乱旋风望了也面露馋色,看来这种东西对它的补益甚好,想来它偶尔会下去摘来吃,这次应该是本着好东西要和朋友分享的心态,所以它才会拿些给徐南吃。 本来徐南看乱旋风这副神色也有些不忍吃下口,可是这东西散发的异香又是那么诱人,徐南信任它,知道它不会害自己,知道这东西必定于灵气有些补助,于是便张口一咬。 褐色根状的黄瓜咬开入嘴居然喷射充盈的甘甜汁水,只是这么一口就让徐南欲罢不能地一口接一口啃咬进肚,他这副进食模样看得乱旋风嘴角垂下一条晶莹剔透的唾液。 甘甜的汁液入腹居然化成一道道暖流充沛他的五脏六腑,温暖他周身每一条经脉。 徐南知道,这东西能补充灵气。 自那次以后直到徐南离开,乱旋风也不曾为他带来这种天材地宝,可想而知此物得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所以徐南还记得那道异香,那道沁人心脾的味道深深刻印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中,因此徐南深信自己闻香便能断物。 现在,他最希望的是…以他那足以将看过的网络小说排成几个书架得来的判断和经验是对的,药王谷必定有这种灵药存放着,要不然的话他这几日功夫便白费了。 盯梢查探的工作实在不容易,他不希望自己的“辛苦劳动”只是一场空。 更何况为了这次的行动,他还做了好一番的心理活动,为自己想了多少的藉口才要让自己感到心安理得。 这毕竟是做贼,不是行侠仗义。 而他在地球的认知告诉他,这么做是不对的。 但到底他还是这么做了。 为了一己私利,徐南终究还是放弃了一些良知,希望他的良知不会到最后泯灭了吧。 第100章 黑暗中的灰衣老者 在这漆黑一片之间,皎洁亮银的月光从窗框糊纸投射进来带起些微照明,徐南推开一间又一间的隔间,倒是见识到不少严密收藏并且清楚标签名称功效的瓶瓶罐罐,如此严谨保存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但是徐南并没有对这些珍贵的丹药起贪念,他如今所贪的是能给他补充灵气的天材地宝。 在一番摸索之后,他在一间看起来与众不同的隔间停了下来,上下打量。 但见这道隔间居然上了锁,不像之前进入的隔间只是关个门就算了,想来内里所藏的绝对是药王谷真正的珍藏。 隔间大门被坚固得如同门神的厚实门栓挡着,门栓左右都被锁上了一道横式广锁,这道锁相当的大,约莫有巴掌大小,而且锁上还浮雕了八个大字写着“盗损此锁者杀无赦”。 再仔细一瞧,这道颇大的锁头居然在左右两侧各有四个锁匙孔,这居然是要用四把不同钥匙才能开启,想来药王谷应是让四个人分掌了四把钥匙。 若是更为严密的话,左右两道锁头应该是分为八个人掌钥匙,若要开启这一道门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劳师动众,可见药王谷对这隔间内里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视。 徐南握着这道大锁,忽然咯吱咯吱声缓缓响起,只见他双手握着这道大锁在较劲,他居然是想生生的以蛮力弄断这道锁! 徐南练成游龙气劲第一重,浑身内力有三成炼化成真气后,他曾和乱旋风以及黑旋风比拼过蛮力,虽然在这场比拼中徐南落败,但也不是摧枯拉朽的惨败,而是能有一拼之力!他以人类的脆弱身躯居然能和乱旋风以及黑旋风这种庞然大物一拼,可想而知他的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但是若是他没有运用真气或是内力,其实他的力气也就和寻常人差不多而已,但是若是动用上内力还是真气,他的力量就有根本的改变,只是内力是作为攻击之用,配合拳脚还是兵器使出会有更大威能,并不适合用在蛮力举物,这样运用内力会消耗得特别快。 这也是为什么一本好的功法会让人趋之若鹜,因为若得到一个好的修炼功法,就等同于超凡脱俗,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整个人得到质的改变。 如此好处驱使下,谁能免俗? 只是一本好的功法,不是轻易能得到,但凡有这样的功法在身,几乎大多数人都视之如珍宝,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不会轻易外传。 因为这样一本功法,足以改变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的命运,谁人会轻易与他人共享? 所以说徐南实在是极为幸运,履霜寻梅诀等等之类的镇派绝学层次的功法,被他轻易的学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这也导致他后来不知不觉中多多少少有一些目中无人,这才有了后来的遭遇。 要知道武功再高也好,遇上菜刀还是会受伤。 明箭易挡,但是暗箭难防。 多少江湖武林中的高手,死于非命的难道就会少吗? 什么一流高手、顶尖高手、甚至绝世高手,死的会少吗? 所以好像徐南这样的遭遇真的让多少在底层的武者情何以堪,他们为了一门二流功法拼死拼活,甚至更多的人苦无入门功法学习,终身都不得寸进。 要是能获得一门功法,这真的会让他们欣喜若狂,至于一整套武功、内功、身法、特殊功法那就不用想了。 这四种功法但凡能得到随便一门,就算只是入门层次的功法也让他们从此脱离凡人的阶段,迈入超人的门槛。 所以功法难得,大多数武者都会追求武功,套句网络游戏的说法,就是攻击力高才好办事,至于内功、身法甚至更为罕见的特殊功法,那就要看命运了。 所以徐南轻易就获得了一整套功法,从内功到身法一整套齐齐整整下来,最次的也是属于一流功法层次,这真的说出去给人听,多少武者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说回正题,且看巴掌大的横式广锁像个威武凛然的门神牢牢护卫大门,可是它遇到徐南,则是显得力不从心了。 此刻在徐南掌中的锁头已被扭了一个转身,它的锁栓被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凄惨弯角,纵然是威武凛然的门神遇上魔神,也只有陨落的下场。 左右两边的锁头最终逃不过这注定的结局,徐南以胜利者的姿态但又像个摸鸡偷狗之徒鬼鬼祟祟的悄悄步入里间。 一进到内里,徐南便知自己此次入宝山不会空回,那种陌生但又仿佛刻在骨子里的熟悉异香氤氲在室内,隐隐约约。 徐南一眼望去,只见是一盘盘东西整齐划一的摆放在架子上,他深吸一口气,很快便知道异香来源。 他看着面前架子上摆放的各种类的药材物,便知道这就是他想找到东西了。 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眼前,他赶紧摊开一块布,一股脑的像是抢劫珠宝店的劫匪那般通通将这些珍贵的灵药给扫入随身带的一块布上,然后包起来。 “小子,老夫很感激你的不请自来,令老夫得知自以为是的严密防受,原来竟是这么不堪一击,万幸现如今得知也不迟,念在你年纪轻轻却有这般的本事也是不易,你放下手中物束手就擒,老夫必保你一命。” 一把声音自黑暗中突然传出,徐南大惊!整个人炸毛似的猛然回首,但见一位头发飘散的灰衣老者带着怜悯的语气缓缓现出身影。 说是灰衣也不对,老者这身衣服唯有浆洗了不知多少次,才能褪色成这般灰蒙蒙的色调,并且也难以看出原先布料的颜色。 徐南乍见此人,第一反应便是将手中的灵药塞入背囊中,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凭自己的本事偷来的,就算被物主发现了他也不想就此归还。 所以此时他面对灰衣老者所谓束手就缚免他一死的话,徐南若不是脑子有问题的话那能就此顺从。 (咦,情节到徐南偷东西这里似乎毒走了一些书友了哈哈 不过光头强现在已经对这些数据麻木了,走了就走了吧 我还能强留他们留下看我的故事吗? 在光头强的心中,侠之大者的武侠就像个童话 我写不出这样完美的主角,正义凛然一身正气,嫉恶如仇 我心中的徐南是有点缺点但还是不失正派,他只是个寻常人,充其量就是个武功高强的贩夫走卒 所以光头强这里谢谢还没被毒走的书友,谢谢你们看下去光头强的书 希望能看到你们更多的评论,光头强一定接受你们的指点 就算是批评指责的话,光头强也会认真地看 不会搞那种删除指责忽视批评的把戏 整个留言区都是特意留下的赞美之词 这和掩耳盗铃有分别吗? 欺骗到别人但是欺骗不到自己的,所以我都是给批评的留言加精,以此来让自己警惕) 第101章 拳拳相拼 死亡,有多少人可以从容面对? 一刀落下碗口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诸如此类的话只是听都觉得豪气万千,只是真正面对了生死关头,谁人可以如此从容? 寻常的弱小生灵若是遇到死局亦会竭尽所能的逃跑甚至反击,何况徐南? 难道就会因为这兀的出现的人一句话,就此束手就缚,然后任人鱼肉? 灰衣老者武功修为深不可测,到了他这个年纪,考量的事情就不一样了,他见到徐南年纪轻轻居然能穿过层层严密防守来到此间,心中不期然的起了爱才之心。 如此年轻的高手,若是能入了药王谷也是好事。 至于徐南会不会拒绝,灰衣老者就不曾想过这问题了。 药王谷作为天下最颠峰的势力之一,若是抛出了橄榄枝,想必没多少人能够拒绝这招徕。 就像是徐南以前所在的地球,若是藤讯集团的总裁亲自开口邀请人加入公司,能出口拒绝的人又有多少? 真的没多少人能拒绝。 只是这没多少人不包括徐南。 灰衣老者自认为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接下来这年轻人必定是将东西放下,然后战战兢兢地求饶,到时候自己一套胡萝卜大棒神功双管齐下,药王谷就能多一位青年才俊了。 只是有些事情,总是难以如人所愿。 灰衣老者的话说完,徐南的回应便是加快手速将架子上的灵药一股脑儿扫入包袱里,灰衣老者见此立时勃然大怒,好啊!竖子居然敢无视老人家我!他猛一暴喝道:“竖子找死!” 他嘴动,手亦动!身形更是一动,挟持着劲风的拳头如同箭矢般射来,直直攻向徐南。 灰衣老者这声暴喝如同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纹以及水花,深夜的药王谷因此沸腾。 药仓外响起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喝问声,徐南这里则是一只凌厉无比的拳头带着劲风向他袭来。 嘭! 徐南出拳相拼,这一拳运用了最新领悟修炼出的真气,与其来个硬斗硬! “好!” 灰衣老者见徐南不闪不避不躲,反而举起拳来迎接他的拳头,他情不自禁地赞了声。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两只拳头相碰之际,空气中便激起一阵气浪向四面八方散去,如同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浪纹那样,两人的衣角也略微掀起,两旁柜子用来装饰的红布,亦被气浪冲击的微微波动。 “真气!你居然也练出真气!你究竟是谁?!” 两人拳碰拳,彼此都觉一股难受自拳头上传来随之袭遍全身,两人步履踉跄。 尤其是灰衣老者受创最重,在此反弹之中一连后退了八步,最后一步时右脚如铁钉般牢牢地钉在了地面,厚厚的实木地板铺就的地面发出难听的裂缝声,他脚下那块地板裂了开来,自中间向左右两边分开,穿着布鞋的脚似乎就要嵌进地面。 灰衣老者一下低沉的喝声发出,这才堪堪稳住步伐,只是喉头突然一股气血上涌,他几欲强忍才没吐出。 徐南此次行动虽然带了面罩,但他流露在外的眉眼还是透露出年纪,灰衣老者自持功力,见徐南年轻便不放在眼中,谁知一时轻敌便遭此重创。 狮虎扑兔尚且竭尽全力,何况徐南并不是兔子!这也是他自找,活该受罪。 武者最为惊险的比拼有二。 一是内力比拼,二是力劲比拼。 内力比拼,彼此双方催发浑身内力透体而出袭向对方体内的经脉,就看谁的内力更为雄浑,这才能在比拼之间以排山倒海之势尽数灌注入对方体内经脉,以此从内力重创对方。 力劲比拼,这比拼就多样化了。 可以说是拳掌相击,或是刀剑相交,不然就枪棍互弹,就看谁力量更为强横。 可别小看这力劲比拼,虽然听起来似乎是内力比拼更为神秘莫测,但是内力比拼充其量最终也不过是七窍流血就此死去。 可是力劲比拼却是不同,单就说拳掌相击来说,若是彼此旗鼓相当,这拳掌就可能双方骨裂骨碎而残,比如说灰衣老者便差不多如此。 他不防徐南以真气和他来个硬碰硬,一时轻敌之下,灌注了他数十年内力的铁拳,被徐南如同大铁锤的拳头给震得浑身气血翻腾,他的拳头整个颤抖不休,难以握拳。 甚至连手臂也连带着颤抖,巨大的疼痛一涨一缩的自拳头处迅速传播全身,可想而知这一拳对他的伤害有多大。 徐南则截然不同,他早有心理准备,一出手便是竭尽全力没有一丝懈怠,故此在此次硬斗之间,他只是退了三步便稳住阵脚。 阵脚稳住了,身形亦牢牢站好,和灰衣老者互斗的那只拳头,外表看起来屁事都没。 就像刚刚他不过是打了个沙包而已,还能有什么感受啊? 此次硬斗之中,徐南外表看似占尽上风,但他也是有苦难言。 他和灰衣老者互斗的那只拳头感觉就像砸在坚硬的石墙那样,已然麻木。 他此时连握紧拳头也做不到,感受到拳头的拳眼迅速的肿胀起来,虽是还没感觉到疼痛,但不难猜测出,待其冷静下来之后,这只拳头必定疼痛难忍。 只是此时徐南绝不能示弱,他一言不发,回复灰衣老者的便是向身后的窗户跳出! 只是一个灰衣老者便能带来如此威胁,焉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蓝衣老者、红衣老者呢? 一个灰衣老者就给徐南带来如此威胁了,药王谷的底蕴,果然深不可测。 但见灰衣老者运行真气于拳头之上,试图以真气蕴含着这只拳头,就算是暂缓伤势也好,还是为伤势治疗也好,总之为了治理好这只拳头。 若是依靠之前的凭依,还真有点难。 只是更让徐南惊讶的是它居然也有练成真气的强者! 看来武林之中所谓的武功通玄,拾花摘叶皆可伤人的绝世高手并不是站在这天下之巅。 果然这凡世之间,还是走不尽的道路。 徐南跳出窗外后,身形腾空的他便看到外头密密麻麻手持火把的药王谷弟子正在等待着他,如同无数头嘴角流涎的群狼正在迎接着一只小绵羊。 只是徐南会是那只小绵羊吗? 这就是天知道了。 第102章 药王谷之主曲连声 徐南从窗外望去无数的药王谷弟子密密麻麻聚集在药仓外的楼下空地。 在这深夜时分,无数的火把高高举起,点点星星的火光照亮了整片药王谷,气势汹汹。 徐南独身一人,如此人多势众的药王谷弟子,究竟是羊如狼群亦或是独狼入羊群? 或许这些药王谷弟子才是那只小绵羊,而他才是那头嘴角流涎的狼,并且还是最为凶悍的饿狼! 徐南如同大鹏展翅般越过一个又一个的药王谷弟子头上,到最后势止无力再飞跃时便如同泰山压顶般重重地砸在一个个想将他擒获的药王谷弟子身上。 “嘭”的一声! 黑夜中激起一阵隐没在夜色的沙尘,以及徐南脚下东倒西歪的药王谷弟子,他居然在落地之际,便使出足以将四面八方包围他的药王谷弟子击倒的拳招! 谁也看不清楚他在这一刹那间,究竟是如何避开无数只往他身上招呼的拳脚,进而使出足以击倒四面八方的拳招。 夜色之中看不太清楚,但是徐南这份反应速度之快,绝对是一绝! 不过这多少也有运气的成分在,只因为刚刚这些药王谷弟子的领头人喊了一句要活口,迎接徐南的武器便更换成拳脚。 这也是那领头人见徐南身上的包袱心知里头或许就有他偷来的东西,担忧刀剑坏了这贼人偷来的昂贵丹药,这才给了徐南一线生机,不然纵然是以他今日的修为,怕也是要饮恨当场。 “抓住他!抓住他!” 那领头人的声音又响起,徐南周遭的药王谷弟子们又沸腾了,一个个犹如海浪般前仆后继的扑来,欲将徐南拦下。 只是徐南会就此被拦住吗? 他双腿运足真气,两只脚犹如装了弹簧般弹得高高,这高度足以令他又越过一批药王谷弟子了。 眼见徐南即将得以逃窜,那领头人再也顾不得有的没的了,当即气得大喊杀了他!这时畏首畏脚的药王谷弟子才得以解放,只是已经迟了。 徐南已经隐没于黑夜之中,再也不见身影。 在药仓三楼,灰衣老者终究还是忍不住喉头的汹涌,“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触目惊心的血从他口中吐在地上,形成一抹鲜红亮丽的血花。 这时来到他身边的药王谷弟子见状大惊,赶忙扶起他,口称谷主! 原来这灰衣老者居然便是药王谷的谷主,曲连声! 江湖之中最为神秘的人物之一,曲连声! 在江湖上,有这样的名望供人景仰的高手,无不都是在这世间流下了各种各样的事迹,让人津津乐道,可是这位药王谷谷主曲连声几十年来不曾流下过任何事迹,也不曾在江湖中露面过。 曲连声,这位药王谷谷主甚至连药王谷的一切事务都彻底交给其下各堂主处理,就像高挂庙堂的象征那样,高高在上。 这些年来就连药王谷中人也比较少见过他露面。 在江湖武林之中,有着他各种各样的传说故事。 传闻其身为药王谷谷主,但不谙药事一心一意只修炼武功。 传闻其武功之高,高得震慑天下宵小不敢觊觎药王谷。 传闻药王谷数百年来的平安,便是谷主一脉相传的药王经,这药王经是一门镇派绝学的功法,其微妙绝伦,变化莫测,这才有了药王谷百年的安稳。 种种传闻不如亲见,原来这般神秘的药王谷谷主,居然是个身穿浆洗到褪色衣服的老者。 “咳!” 曲连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地上骤现第二多鲜艳血花,一旁的药王谷弟子见状被吓得面无人色,他赶紧扯开嗓子高声叫喊道:“快去让曲二爷过来!” 深夜之中,万籁俱寂。 虽然有入贼这一个热闹插曲在,但是那药王谷弟子如同救命般高声叫喊的声音还是在药王谷中远远传开。 一时间,众药王谷弟子均被这惶急的叫喊声吓得头皮发麻,惶恐不安。 药王谷谷主居于药王谷中央的药仓最顶楼,这是药王谷成立以来首任谷主所为,后来继任的药王谷谷主也都效仿,不曾挪开居所。 其实想想也是,药王谷谷主一位都是父传子、子传孙。 从第一任药王谷谷主居于药仓之时,这地方对于药王谷谷主一脉就是个祖宅,后任子孙谁会敢轻动这祖宅? 那么多年,住也就住了。 反正干净舒适。 所以值此时刻在那地方传出了这样的叫声,众药王谷弟子都在想:“莫不是谷主出了大事?”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起:“快叫曲二爷过来!”或“谷主出事了!请曲二爷快来!”。 连连的叫唤声如同最热闹的交响乐在深夜的药王谷悠悠传开,整个药王谷沸腾了,立时间处处一片灯火通明。 曲二爷也就是曲连声的二弟曲连歌,和其哥哥曲连声一样,身为药王谷传承人,却整日不务正业,痴迷于算术一道,成日最爱埋首于药王谷厚厚叠叠的账簿之中,将算盘敲得震天啪啪响起。 算盘的敲击声,对于这位曲二爷来说,那就是世间最美妙的音律。 所以整个药王谷的账本都是曲连歌这位药王谷谷主一系的传承人亲自掌管,而且他的不务正业还不只是这一项而已,他的医术和他的算术一样,达到不凡的造诣。 药王谷似乎每一任继承人都不务正业,就像两人的父亲,这位上任药王谷谷主居然痴迷于音律之事,成日流连在外与同好畅谈音律为乐,他痴迷得还把两个儿子的名字也要沾上音律才乐意。 几任药王谷谷主都是这般不务正业,到最后药王谷谷主不理药王谷事似乎是不成文的潜规则。 反正各大小事都有各堂堂主妥当处理,药王谷谷主只需要安份当个吉祥物高高挂起即可,只是…药王谷谷主真的这般不作为吗? “咻”的一声,一个人影伴随着一阵风从被徐南击破的窗户跳入然后瞬间出现在曲连声的身旁,然后伸出一只手袭向他。 曲连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他还能避开这记袭击吗? 第103章 昂贵的黑玉断续膏 是谁? 竟然有此胆量和功力敢在众药王谷弟子围绕的情况下对曲连声这位药王谷之主出手? 莫非是徐南去而返回吗?可他实在没有必要返回来多此一举。 或许徐南真有这样的胆量真敢回来偷袭曲连声,但是击在曲连声后背的这双手却是那么的苍老。 苍老得绝不属于徐南。 因为这只手的主人便是曲连声的二弟,曲连歌。 “你们别再嚷嚷了,老夫已经到了。” 只见曲连歌一只手迅速地抓住曲连声手腕,两根手指头搭在脉搏,然后歪着头闭着眼仔细观察,片刻之后曲连歌霍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一现。 “大哥你挺着胸膛,我这为你治疗。” 话音刚落,他双掌击在曲连声后背,一阵袅袅烟气从他双掌中升起,半响之后曲连声吐出一口淤血出来在地,然后吐出一口浊气出来。 曲连歌连忙探头看去地面那摊淤血,只此快速的一眼下,他神色一凛,收起双掌后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包将之摊开来,但只见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就此展现在眼前。 曲连歌连连抽出几支银针,遂既快速地插向曲连声身上各个穴道,做完这一切后他伸出手抓住曲连声的手,再度替他把脉察看伤势。 曲连歌头一歪,闭眼仔细听着脉象,片刻才睁开眼睛,但是神色已是放松许多,随机吩咐左右说道:“去给老夫拿一帖黑玉断续膏来!” 曲连声闻言,闭着的眼睛立即圆睁,反应极大的阻拦道:“不必!拿白玉续筋丸以及天香续脉膏即可!黑玉断续膏珍贵之极,能省则省。” 曲连歌一吹胡子,呼的一口气将他鼻下的白胡须吹开来,然后瞪着眼问道:“现在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曲连声神色坚决,斩钉截铁的说道:“黑玉断续膏有多么的昂贵,制作多么的费工,难道你不知道吗?” 曲连歌指着曲连声,大声说道:“那又如何?再珍贵又能比得上你?你可是药王谷谷主,容不得一丝意外,黑玉断续膏能即时治疗你的内伤,你若不服下这种特效药,若是再有人打上门谁来应付?难道是我吗?我可就只是个账房先生,你可别指望我出手!” 曲连声开头听得相处几十年的弟弟说的话,心中一片温暖,本想就此顺了弟弟的意思,但是在听得曲连歌后面的话之后,他忍不住一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还账房先生呢?你的修为那一点比我弱了?” 曲连歌也不和他抬杠,喝道左右去取来黑玉断续膏,可是曲连声又坚持不肯。 “黑玉断续膏那么珍贵,不必用在我身上,我去闭关一日即可恢复伤势了!” 曲连声说到这里时,音量渐渐提高,话语之中没有一丝退让,反而还变本加厉起来,原本是说用次一级的白玉续筋丸以及天香续脉膏即可,但现在好嘛… 药都不用了,直接来个闭关一日人体自然疗法就好。 故事看到这里也明白了。 身为药王谷谷主的大哥曲连声,坐拥天下最大的“炼药厂”,可说是日进斗金,可是他却在钱财花用上十分吝啬,一身浆洗到褪色的老旧衣服都还穿在身上,外形虽然不至于邋遢,可是到底还是失了药王谷谷主的气度。 若是搁他在街头,没人会对他多看一眼,只会认为是寻常乡村的老农而已。 再看看身为弟弟的曲连歌这一身华服,两者摆在一块儿打量便知兄弟二人在钱财方面的看法是南辕北辙。 “爹爹!你到底怎么了?!” 一把惶急的年轻女子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虽然还未至,但这把好听悦耳的声音就足以引起天下男人的无限遐想,不自禁的期待声音主人的出现。 一阵凌乱踏步声响起,一道倩影伴随着一阵香风出现,这就是声音的主人。 只见她秀雅绝俗,裸露在衣袖和领口外的白皙肌肤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只是她的眉目神色却显急乱。 这年轻女子便是曲连声的独女,曲月兰。 “大侄女,你来得正好,你爹不要吃药。” 曲连歌立时向侄女告状,然后神色得意地看着曲连声,仿佛意思是在说你女儿来了,你能怎么样?我看你怎么样!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二叔说你不要吃药?!” 曲月兰柳眉倒竖,一股彪悍之气散发开来,就差指着她老子鼻头喝骂了。 曲连声见到女儿来了,哼都不敢哼一声,只是抓过手下人捧着的一帖黑色软膏仰头吞下。 一贴软药膏嚼了一口就着津液吞下,曲连声立即赶到一股温热舒畅迅速蔓延全身,胸口的郁郁立即消散,浑身只觉说不出的舒畅。 “哼,老夫没事了,来人!清点天字号药房的损失!气死老夫了!” 曲连声回想那贼人一大把的将那些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灵药一抓就是一大把的包起来,顿时觉得急怒攻心,口里一直毛贼毛贼的骂个不停。 “爹爹你真的没事了吗?” 曲月兰见爹爹肯服药了,刚刚彪悍神色立即散去,改为担忧之色来到爹爹面前上下打量着,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不妥之处,但见爹爹面色红润,于是就转过头看向二叔曲连歌。 感受到侄女的眼神,曲连歌促狭地说道:“你爹爹现在人没事了,就是心里不太舒服,不过没事的,再来一贴黑玉断续膏就没事了。” 曲月兰一听,关心则乱的她听不出是自己二叔的打趣之言,立即关切地看着爹爹曲连声。 曲连声一听还要再来贴黑玉断续膏,情不自禁地手按着胸口,一口气差些续不上来,片刻才气足声亮的说道:“你…老夫没事了!” “不行,爹爹你乖乖地听话,听二叔说的话。” 曲月兰立即否决爹爹的话,然后回头向左右的药王谷弟子说道:再来一帖黑玉断续膏来!” 在药王谷之中,曲月兰的话可是比她爹爹这位药王谷谷主还好使,她话音一落立即便有人应道,然后就赶忙拿多一帖黑玉断续膏来。 “好女儿宝贝女儿,爹爹真没事了,我看这药就不需要了吧?” “不行!你给我吃下去!” 曲月兰柳眉再次倒竖,双手插腰说道。 曲连歌这位始作俑者一旁看得乐开怀,一对老眼笑得眯起来,他这副神态看得曲连声恨得牙痒痒。 第104章 魁梧大汉与年轻书生 深夜。 夜,静谧。 湖,山明水清秀。 月,银波轻纱笼罩大地。 湖水中倒映出徐南的面容,一张略显痛苦又带着苦笑的年轻面容显现出来 徐南看着自己无法合拢的拳头,只觉红肿疼痛难忍。 他回想起刚刚与那灰衣老者硬斗的那一拳,或者说他不是在和一个白发老者硬斗,而是和一堵墙硬斗,一面很坚硬的石墙。 徐南的手在浅浅探摸着湖水,手上只觉得湖水冰冷、意料中的冷,但却又是他此时最需要的温度。 冷冻能舒缓肿痛,不是吗? 他将疼痛难忍的那只拳头伸入湖水中,借着冰冷的湖水暂缓伤处。 拳头入水的那一刻,徐南立即感觉舒服多了,他回忆起游龙气劲上关于真气疗伤的方法,立即按照秘籍上记载的方式运行功法集中真气在受伤的那只拳头。 只片刻,他拳头周围的水温升高,变得温暖。 “果然有效!看来游前辈那本秘籍上记载说真气能够治疗一定程度的伤势,看来不假。” 徐南心中一喜,晃动一下水中的拳头驱散已发暖的湖水,立时又是一片冰凉。 如此这般重复数次,他再抽出拳头一看,发现原本红肿的拳头经过真气的治疗后,不红亦不肿了。 当然要说恢复如初就没有,但是若不注意观察,没人会知道就在不久前,这只拳头红肿的伤势看起来有多可怕。 伤势已经处理完毕,徐南放下身后背囊。 这个背囊中的东西,是他以不光彩手段得来的,看着这个背囊,徐南眼中神色复杂。 庙,残破不堪,可以称之为破庙。 这破庙,建于深山野林之中,无人知道它于何年何月何日又是被何人因何事建造。 它,孤独的耸立在毫无人烟的地方,偏僻非常,不知道谁人会来此庙祭拜,又是那位大神在此让人祭拜,受民间香火。 虽然此时的破庙看起来非常残旧,但是它新建立时肯定不会如此破败的,不是吗? 这个年头,正是大顺朝廷的盛世,人民丰衣足食、衣食无忧,正是精神上最需要寻找慰藉的年代。 于是,大到城池、小到村镇。 大大小小的摩尼寺纷纷建立,供给需要神佛抚慰心灵空虚的人们一个媒介。 人们认为进入到这些建造得辉煌大气,庄严肃穆的摩尼寺,再点上几支香,添些香油钱就能令摩尼寺里供着的全能神佛注意到渺小的自己,并且会聆听自己的心愿,并为之实现。 但是这些摩尼寺供奉的神佛真的听到人们的祈求了吗? 为何祂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来祈求的人们? 就像此时,破庙外传来的男子求救声音,祂为何还是面无表情,毫无反应呢? 这撕心裂肺的凄厉求救声,祂真的坐视不理吗? 那道求救声从远渐近,借着月色下可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跌跌撞撞向破庙奔来,直至进入庙内,像是筋疲力尽似的跌坐在地,仰头望着面前这不知名的神像凄厉地道:“老天爷!这世间丧尽天良的畜生何其的多!你真的就不管一管吗?” “管!老天爷祂老人家当然不会不管啦!祂就管让我们大鱼大肉,好酒美人,哈哈哈!” 却听一把声音在庙门口响起,年轻书生身子一哆嗦,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这把声音对于年轻书生而言,不哲于催命恶鬼的呼唤。 但见来人身材魁梧,一副江湖闲汉的装扮,他腰间挂着大刀,肩膀杠着个人事不省的娇滴滴女子,这副模样这副打扮又杠着个不知道从那里掳来的女人又是这般说话,任谁脑子稍微正常点也不会认为他是个好人。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可不是这么用的。 果不其然,年轻书生看到那女子,悲切的唤道:“眉娘!” 那魁梧汉子哈哈大笑,宽大的手掌往肩上扛着的女人臀部狠狠一拍,啪的一声!年轻书生神色变得激愤但又无可奈何,面色涨得通红。 魁梧汉子似乎很是满意年轻书生的表情,哈哈笑道:“你若是将你身上财物全部交出来,我就让你和你娘子离开。” 年轻书生闻言猛得抬头,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 魁梧汉子嗤笑道:“爱信不信。” 年轻书生一咬牙,从身上各处掏出所有值钱财物,甚至连靴子里藏着的银票也掏出来推积一起,摆在地上。 魁梧汉子一睨地上财物,有些不信的口吻问道:“就这些了?” 只是掏出身上的财物,年轻书生就能累得气喘呼呼,可想而知他身体的底子有多么的差,他看着地上的财物,带着期盼问道:“就这些了,那我和眉娘可以走了?” 魁梧汉子丝毫不怜香惜玉,一把便将年轻书生的妻子给抛到地上,万幸这魁梧汉子还是抛在干草推上,不然就这么一摔,又是个弱质女子,很难说会不会就此摔出什么毛病出来。 如果她还能活下去的话。 “走吧!” 那魁梧大汉蹲下身,自顾自的双手只在年轻书生留下的那推财物淘弄,看也不看年轻书生一眼。 年轻书生扶起不醒人事的妻子,犹在梦中不敢置信的再三确认道:“那…那我就走了啊?” 魁梧大汉犹自在淘弄那推财物,鼻音一嗯,再也不理他。 年轻书生大喜过望,勉力抱起妻子就要往庙外逃跑,但是一只大手兀的拦在了庙门口,道:“老二答应了让你走,但我还没答应让你走呢!” 这只手的主人长得很有特色,咪咪眼的他,看起来像似在笑,如果不是在此时此刻此地此景的话,或许他这副面貌还是能让人轻易生出好感。 但是他衣襟一抹血迹出卖了他,令人轻易的看破他面貌下掩藏的另一面,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这世间从来都是貌似忠良,但却是大奸大恶。 面貌恶形恶相的人,从来路见不平一声吼,然后拔刀相助的也是他们。 不是有句话说的就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寡义读书人”吗? 只是又还有句话说的是世事无绝对,人心难预测。 这世间总是前后互相矛盾啊… (知道一些东西敏感,故此以摩尼寺代替) 第105章 举头三尺…有神灵? 立在门口的那人笑眼眯眯的,他摊开的衣襟,露出个白净的肚腩,面貌慈和地看着年轻书生。 只是,年轻书生到了这时刻又怎会还不知道自己被耍弄了,他抱着不醒人事的妻子重重跪在地上,话音悲切地乞求道:“几位大爷,我求求你们,求你们了!就大发慈悲的放过我们吧!” 几位大爷?仔细一看,但见庙门外还有好几个人的影子长长的映入庙内,原来这两个强人还有好几个同伙。 “老二,算了多少钱吗?” 庙门口那强人问起,那答应放过年轻书生的魁梧汉子回道:“算上银票也就大约一百多两而已,不多不少但足够花用一阵了。” 庙门口那眯眼汉子听到一百多两这个数字时,一双眯眯眼微微睁开,像似透射出一股精光,他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奸笑道:“也才一百多两啊…那只好拿你来抵数了。” 语毕,咪咪眼还上上下下不断的打量年轻书生之时,喉头还咕嘟了一下,眼神之中的淫秽之意毫不掩饰,这…这居然还是个喜好男风的。 眯眯眼身后的两个同伙一边邪笑一边步上前,打量着年轻书生怀中的妻子,道:“老大,那小娘子就交给我们了。” 眯眯眼咧嘴一笑,道:“去外面玩吧,别扰了我的兴致。” 那两个同伙哈哈大笑,说道遵命后便不由分说,一同扑向年轻书生怀中的女子。 庙里数着钱的魁梧汉子似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继续数着年轻书生的财物,神色竟是异常温柔。 荒山破庙之中,眼看一起惨剧正在发生,此时半夜三更的,任凭书生怎么叫喊,谁又会在这种时候这样的环境下前来帮助他?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句话便是说着年轻书生面对的处境吧?这真真是呼救无门啊! 别说是在这荒郊野外了,纵然是在闹区之中,遇到不平事的时候,又会有多少人愿意对无亲无故的人伸出援手? 更何况这些强人又是如狼似虎,穷凶极恶。 谁人又敢伸出援手? 还不是自扫门前雪的人居多! 再不然就围成一圈看热闹然后指手画脚的多,顺带点评几句嬉笑两声。 可是这些人可有曾想过,若是有朝一日,曾经当成热闹看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若是他人自扫门前雪,视若无睹不公事情发生…他们到时又会是怎样的想法? 会懊悔当初的自扫门前雪吗? 人情的冷暖,只怕到时候的自己才最是体会到。 人是如此,慈悲为怀的诸天神佛又会如何? 只是破庙里的不知名神像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看着这一切发生,祂真的坐视惨剧发生在祂面前吗? 这世间有句警世言话说的是,举头三尺有神灵,只是这世间举头三尺…真的有神灵吗? 眼看着那眯眯眼的两个同伙正和年轻书生争抢怀中女子的时候,这时庙内赫然响起一阵话音。 “真当我是不存在的吗?” 声音突兀的响起,还在数钱的魁梧汉子顿住了数动的手指。 咪咪眼的眼睛不再眯着,而是睁的浑圆。 两个同伙手中的动作顿时止住。 年轻书生猛一抬头。 小小的破庙,此时居然因为一道话语而衍出众生相。 破庙虽然阴暗,但也狭隘得很。 任何角落绝对能一目了然,不可能还有地方能让人藏身。 几个强人一眼望去,也看不到破庙内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人等,那么…这道话音又是何处发出,说这话的人又在何处? 几个强人不断举目四顾,试图辨出声音来源,只是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同一时间,望向案上那尊不知名的神像!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 四人一生杀、劫、掳、掠,敲诈勒索欺骗什么样的亏心事都做尽了,若是让他们扪心自问,若是有那么一天的到来,当到了地狱之时,他们也会认为依据自己的平生所为,那也绝对是去那最残酷凄厉的第十八层地狱,绝无侥幸! 那两个同伙胆子最小,顿时手脚并用的像只狗那样四肢并用的爬出门,也顾不得再和书生抢女人了。 “原来这世间真的举头三尺有神灵…” 年轻书生喃喃自语,回头欲瞧清楚案上的究竟是何方神灵,但却发觉神像仍和刚才那般隐没于黑暗中,叫人根本无法看清祂的面容,亦或是…祂不愿意让人看清祂的面容? 从门外透进来的月光照尽了破庙,却照不到神像,虽然这里一片暗黑不明,但祂却照亮了年轻书生心中的那道灰暗。 “咻咻!” 两道破空声突兀的从一片漆黑的神像方向射出,紧接着便是那两个同伙的惨叫声响起,人的声音在这样寂静无声的深夜显得特别的凄厉,尤其还是这样的荒山野外。 “啊…!” 但见咪咪眼那两个同伙此时跪在地上不住的哀嚎,夜太深了,深得使人借着月色也看不清也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眯眯眼只觉后背上涌一股冰凉直冲向脑门,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立在原地朝着他那两个同伙喊问,当然他那两个同伙回应他的只有哀嚎。 魁梧汉子看似勇武,但原来最胆小的便是他,只见他此时满头冷汗不住的狂流,比咪咪眼还要不堪。 对比两人惊惧的反应,年轻书生反而是一脸喜色,虽不知道出手帮助自己的是神还是人亦或是鬼!但自己和妻子的清白总算得以保住了… 想到这里,他心下一松,便缓缓摆平不醒人事的妻子,自己也坐好等着看好戏,他坚信是老天爷看不过眼,亲自降临凡间前来救自己。 有时候,恐惧能令人丧胆,如百兽之王的狮虎,若是第一次见到驴子,只怕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近前。 当然这世间任何事情总是有个相对性,有时候恐惧也能壮人胆子。 若是兔子被逼急了,连人也敢咬呢! 所以,外形看似勇武的魁梧汉子又会是那一种表现呢? 第106章 人心 刚刚那道神秘的声音不再响起,整间破庙只余眯眯眼那两个同伙的哀嚎惨叫声一波波的回荡在破庙中众人的耳畔 咪咪眼收敛起心神,深吸一口气后向着一片漆黑的神像方向喝道:“是谁!休要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给我出来,出来!” 片刻,寂静无声。 有的只是哀嚎和惨叫声,再无别人。 神像方向依然一片漆黑,不再有任何反应,只余下众人面面相觑。 “嘿!老子这就来看看你有什么三头六臂!” 语毕,咪咪眼抽出腰间大刀,一步步的逼近神像,唯有魁梧汉子,不知是不愿动还是不能动,只是呆立当场。 第一步。 第两步。 第三步。 眯眯眼趋步上前,眼见就要没入那一片漆黑之时,一颗拇指大小的残影伴随着破空声笔直的射向咪咪眼。 这变化太突然了,咪咪眼大骇之下连忙抽身回避,只可惜这道残影的速度太快,快得以他的反应是无法回避,亦避无可避。 咪咪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道残影,噗的一声!击中在自己的胸膛上。 骤然一股剧痛以胸膛被击中的部位迅速蔓延在咪咪眼浑身上下每一条经脉,一股巨力将他身躯强硬的送往庙外,他眼睛所看到最后的景象便是庙门口那残旧多尘的门框上槛,接着便是眼前一黑。 四人之中,还有意识的便只剩下魁梧汉子以及那两个还在庙外无力呻吟的两个同伙。 “杀了你的同伙,我免你一死。” 一把低沉得不像这人世间任何一个人能发出的声音响起。 这把声音,低沉得像是从深渊最底处传来,令人一时无法辨别方向。 “说…说我吗?” 魁梧汉子闻言身体一哆嗦,结结巴巴的对着一片漆黑问道,只是回应他的却是石屑四射。 是的,一块令人看不清的残影“咻”的一声,射在魁梧汉子的脚边,立时石屑四射,其中一小块的石屑还从地面弹到了他的脸,吓得他一哆嗦,条件反射的捂着脸。 “若你敢逃,如同你那几个同伴。” 那道仿佛来自深渊的声音响起,魁梧汉子立时连连点头,忙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只求你让我离去。” 魁梧汉子也不结巴了,说话流利。 他抽出腰间大刀,走向以某种姿势躺在庙外的咪咪眼,神情一狞,手起刀落就是一刀砍了下去。 这一刀,带走了一条人命。 如果人渣也是人的话… 前文刚说过,恐惧让人丧胆亦或壮胆呢?看来魁梧汉子是后者,只是他的胆是向着自己人而发。 魁梧汉子看着地上这位和他相处了十来年的好兄弟,神色没有一丝复杂。 他甚至眼神中没有一丝悲痛,难过。 此时的他还下意识的伸手摸摸鼓起的囊中,那里面装着年轻书生的财物,或许…他本来也是狠不得他这几个同伙去死吧? 这样那些可爱的财物,囊中的银子银票散发着他认为是这世上最迷人的清香,这些宝贝统统都是他的了。 再也不会有人与他分享这一切,强行拿走他的命根子。 谁人都休想剜走他的心头肉! 还有两个人。 两个想瓜分他宝贝的可恶之人,这些年来他们分走了多少自己的心头肉? 可恶!实在该死! 魁梧汉子提刀上前,那两个同伙本来还是奄奄一息,一副快死的模样。 可是在看见咪咪眼的遭遇后,这两人突然变得生龙活虎的爬走。 是的,他们试图爬走。 只因为他们的腿,不知道是骨折还是别的,痛得无法使力。 所以纵然面对现在的生死关头,这双该死的脚依然无法使力,两人只能用还能灵活挥舞的一双手拼命的爬,拼命的想甩掉身后步步逼近的魔鬼。 要命的魔鬼! 摩尼寺讲究业力,认为世间万物的事物起因和结果,全凭个人过去以及现在所为导致之后的经历,一切都是个人种什么因,就结什么果。 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有些事情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而已。 就好像现在这被不知何方神圣击碎脚骨的两人,曾经的他们也曾见过别人像他们这样子的在地上爬行逃命,那是在另一个荒山野外发生的事情。 那是另一个好像年轻书生这样的可怜人,如果没有今晚这诡异的何方神圣帮助年轻书生的话,这年轻书生的下场未必会比那人好上多少,到最后只能以自己的痛苦、不甘、愤恨与最宝贵的性命为资本供这四个狼心狗肺、丧尽天良的人渣取乐嬉戏。 那时候那位可怜人,一双脚已被利器齐膝削掉,身后是奴仆的尸体,以及一丝不挂的妻子死不瞑目的双眼。 当时咪咪眼这伙人在他后面起哄,说只要他能在他们数到三十息之前就能到达不远处的那块大石头,他们便会放过他。 不管可怜人信不信他们的话,但他还不想死,他还想活下去,那怕此后终身怀着惧怕悔恨的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就算像只狗般苟活。 那又如何? 咪咪眼的活对他而言是一道曙光,一道能活命的曙光。 眯眯眼开始数数,从一开始数起。 三… 九… 十五… 二十六… 那个可怜人忽略脚步的剧痛,使劲吃奶的力气,拼尽浑身力气爬向不远处的大石。 这么一小段距离,若是在平时,随便一个正常人都能在几息时间内便能奔至,只可惜现在的他却是以手代脚,也只能以手代脚。 他好不容易,在咪咪眼数到第二十八数时,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他伸向前方的手就差那么两三寸的短短距离就能碰到那块大石头了。 他要活下去! 只是在这紧要关头的时候,突然一股巨力抓着他的断腿将他猛然往后扯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块大石头更远了,然后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一道要命的数数声。 “第三十了。” 咪咪眼一伙毫无人性的哈哈大笑,仿佛这世间有什么最有趣的好笑事情发生在他们面前,逗得他们捧腹大笑。 第107章 鬼怪与人 “老四你太坏了,笑死老子了哈哈哈!” 咪咪眼捧腹大笑道,末了还以手拭去眼角因为笑而流出的泪水。 “我那里知道这人会那么傻,居然还拼命的爬,爬得那么的拼命,哎哟…笑得我好疼,我都不忍心杀他了。” 那可怜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被一群人渣逗弄戏耍得自己团团转,他知道自己此次难逃一劫了,望着不远处一丝不挂的妻子尸体,妻子被这伙人折磨到死去,到死的时候,她的双眼还无法瞑目。 还有那几个忠仆的尸体,为了护着自己逃命,以自身性命阻拦那几个畜生! 只是他们都白白牺牲了,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劫数。 想到这里,他也是豁出去了,以剩余的半截断腿拼命的挥舞,意图踢死这些人渣。 “哎哟,好凶哦!吓死我了。” 老四还故意作女儿状,以一副受到莫大惊吓的模样轻拍自己的胸膛。 “畜生!!!你们一定不得好死!一定!!!” 那个可怜人愤怒的咆哮,但也是最无力的咆哮。 老四咧嘴大笑,指着不远处那可怜人受尽凌辱折磨才死去的妻子,猖狂得意的说道:“我们不得好死?还真给你说中了,刚刚你的婆娘让我们几兄弟欲仙欲死啊!” 语毕,四人哈哈邪笑。 可怜人到底没能逃过一劫,以自身还有妻子和忠仆的尸体滋养了那一片土地。 “人已杀了,我可以走了吧?” 魁梧汉子握着鲜血淋漓的大刀,遥指不远处他几个同伙的尸体,站在庙门口向里说道。 他的那几个同伙的尸体双目怒瞪着天,仿佛死不瞑目,只是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死不瞑目? 又或者他们终于体会到死不瞑目的感觉了? 若是不清楚缘由的人,看到魁梧汉子向着庙里说话,会奇怪他为何对着庙里跌坐在地,面无人色的年轻书生态度那么恭敬。 “没错,你的确可以走了。” 魁梧汉子闻言大喜,立即转身离去想走,只是他没有留意到那道低沉的声音说到“走”这个字时,略微的重音。 “咻!” 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头挟带破空声穿过魁梧汉子的大腿,并且还夹带出几片白色骨渣。 一道身形从一片漆黑的神像处缓缓走出,一张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面庞露出,这人居然就是徐南! 原来在神像处的声音,一直都是他! 只是年轻书生可不会认为徐南在装神弄鬼,在这样的情形下见他一身道袍还以为徐南是天上神仙下凡,当即磕头便拜,口道:“谢谢仙人下凡救我一命。” 徐南毫不理睬他,径直的走向魁梧汉子面前,他认得这人。 这人便是那日与白风山庄余详全在那个茶铺相遇时遇到的那几个人。 那几个欺压茶铺伙计还不想给钱的人。 徐南自从药王谷中出来后,便在荒山野林中找了这么一座破庙消化那些“得来不易”的灵药。 他已经在这座破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了,直至刚刚他正修炼到紧要关头时,这伙人进来打扰了他,可是灵药已经服下了,正开始消化呢!如果他不快点将这些灵气修炼掉,那么这些灵气就会消散掉。 徐南也不清楚为何服下的灵药中的灵气不能长久留存体内,他也不清楚自己体内那些膨湃的灵气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徐南想了好久,心中隐约有个答案,那就是地球其实是一处灵气充溢的所在,只是因为没人懂得去使用,所以在地球,灵气特别的充沛。 而自己身上的灵气,便是从地球中带来的,这应该是唯一最合理的答案了。 所以徐南这些日子便在这座破庙加紧修炼游龙气劲,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体内的灵气何时会消散。 等到消散时,就不知道从那里找回这么多的灵气来提升游龙气劲的修为了。 再说了,灵气得不到及时修炼转化也只是浪费而已,若是在这修炼关头被人打岔以致气息紊乱从而走火入魔,那才是大事情!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荒山破庙中居然会遇到这几个人,并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当时余详全已经让下人送他们去官府了,现在看来这其中肯定是出了问题,就不知道是官府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 看来下次遇到余祥全那小子时,可要好好的问问,又或者现在也可以问问这个人。 魁梧汉子在地上挣扎欲逃时,见到神像处兀的出现这么一个人,而不是他所惊惧的鬼怪,顿时脸上的惊惧消散,改而是一脸狠色。 “那日在城外的茶铺时,你不是已经被人绑了送官府吗?” 徐南想起了押送他们的,是白风山庄庄上的家生子余财,自幼和余详全一块长大,每次余详全出门都必定带上他。 徐南记得这余财是个口齿伶俐的人,每次见了自己都徐大哥的叫个不停。 “你说那几个小年轻?哈哈哈!就这么个小年轻也想绑了老子?老子略微施计谋就骗得他们松开了我,然后扭断了他们的脖子了,哈哈哈!” 魁梧汉子得意并且猖狂的大笑,和刚刚一脸畏缩的模样相比,现在的他所为,才对得起他生就的勇武相貌。 不过这人也是好笑,对于鬼怪却是如此惊惧,但对于武功明显比他高强得太多的徐南,却不害怕。 难道他认为鬼怪就会要了他的命,而徐南就不会要他的命吗? 徐南缓缓闭上眼睛,想起那个才十多岁,满口徐大哥的余财,虽然他和他并没多大交情,但总归是自己所认识的人,又还是对自己那么恭敬的人。 “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徐南便回身入破庙。 也不知道余详全懂不懂这件事,看来下次见面要与他说说了,至于面前这个人,徐南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反正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再说了,反正在这么个荒山野外之中,如此伤势的人,其实和死了也是差不多。 如此,也没必要污了自己的手来对付这种人。 第108章 新郑城,和济堂 “你没事吧?” 徐南看了那年轻书生一眼,随口问道。 这一问没太多意思,就像是路边有人跌跌撞撞的,有些人会避之唯恐不及,深怕中了个局。 从此害了自己一生一世,甚至连累家人。 也有的人眉头一皱,赶紧闪开。 然后心里头问候对方全家或者祖宗十八代。 也有的人,心善。 这种人大多是温室里成长的花朵,不识人间险恶,也最见不得人受难,行事往往凭着一腔热血。 通常这样的人一般有两个结局。 被人设局陷害要求赔偿,赔得倾家荡产。 救了真正需要得到帮助的人,或许可以免于一个家庭破碎。 这种人看似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好像很傻。 可是,这世界就是因为还有这样的人存在,才会构造成现今如此美丽动人的世界,不是吗? 至于徐南又是那一种人呢? 这要在以往,他应该是那种热心的人。 只是来到这方武侠异界,他已经不再是过往的那个他。 见死不救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但是送佛送到西的话… 再看看吧。 帮了人之后,一句“你还好吗?”就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年轻书生听得徐南发问,赶忙回道:“回道长的话,在下并无大碍。” 他现在又怎会看不出徐南并不是天上下凡的仙人,而是和他一样都是凡人。 只是和他境界层次不一样的人。 年轻书生见徐南一身深蓝色道袍打扮便也改口称道长。 仙人,果然是不存在啊… “夜深了,你可以在此过一夜,只是明日天亮便离开吧,莫要打扰我了。” “啊…是,明早我便离开。” 年轻书生本来想说的是那自己的财物怎么办?不过又想到眼前人已经救了自己和妻子一命,这与己已是天大的恩情了,这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些财物对他很是重要,那本来是他在另一个新的地方生存的资本,虽然没了这笔钱财,最多到了新的地方就辛苦一些,但是怎么说那也是几年下来的积蓄。 怎么可能会甘心就此双手奉上? 年轻书生回头一望,心想那强人现在这般伤势,自己再怎么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可能对付不了吧? 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的也是书生。 难道自己真的这般孱弱? 年轻书生想到这里,眼中透出些精光。 心里做了个决定。 徐南看了一眼地上不醒人事的女子,问道:“这是你的妻子?她怎么了?” 年轻书生一转瞬间,心头千百个念头闪过。 闻言,他苦笑道:“内人胆小,遇到这么一遭的事情,想来是受不住惊吓晕了过去,不过学生略微懂得些岐黄之术,已为她把过脉象,却是无碍。” 这番对答之后,徐南点点头便转身回他的专属座位继续修炼了。 修炼于他,已是一种习惯。 一种如果不去施行,就会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缺了什么东西的空虚感。 可以说已经是刻入骨子的行为了。 徐南缓缓闭上双眼,呼吸渐渐悠长而规律。 也不知道多久,庙外依稀传来阵阵吆喝以及叫骂声,然后一阵惊叫声响起,万籁俱寂。 这个深夜恢复了以往惯例的平静。 但见破庙外的月光下,年轻书生提着刀不断喘着大气,一抹血红沾在他的脸庞。 庙里盘膝而坐的徐南,又怎会听不到这般动静呢?但他也只是略微挑挑眉头,不去理会。 事不关己,该做的已经做了。 他自认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 好吧,如果没有夜盗药王谷的事情的话。 另一边厢,新郑城,和济堂。 “大夫!大夫呢?!” 几个下人打扮的青壮来到这城中名声最卓的医馆门口,便强拉站在门口的医馆学徒大声嚷嚷。 “翁大夫正在为病人诊治,几位稍等一下。” 医馆学徒骤然被人拉扯,心中不悦,看着这些粗卑的下人,自己怎么说也算是读书识字,立时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油然而生,面对这些下人他不冷不热的回应他们。 “还诊治个毛啊!我家老爷现在可等不了了,快让大夫现在随我去,立刻!” 那个举止粗鲁的下人全然不顾礼仪,当街大声疾呼,或许他是一片忠心,为了自家老爷而失了仪态,只不过医馆学徒可没欠他家老爷什么,一切自然是按照先来后到论。 “这位小哥,我们是林家的,还请小哥去通传一下,兴许大夫能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看一看呢?” 还是一个懂事的下人晓得礼仪,好脸好声的说话,并且还不着痕迹的塞了些什么东西在医馆学徒的手里。 如此这般那医馆学徒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说道稍等便转身入内。 回身的那瞬间,眼神望着那粗鲁的下人多少有些鄙视。 那粗鲁的下人顿时便要发作,但还是被人强按下来,再见那懂事的下人瞪着眼怒视他,这才让他安静下来。 这样看的话,这懂事的下人在他们之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很快的,一个不惑之年的大夫便随着医馆学徒走了出来,问道:“林员外怎么了?” 那粗鲁的下人立时说道:“遭贼了!我家老爷…哎哟!” 他话说到一半便抱头哎哟的叫,原来是那懂事的下人一个爆栗敲在他脑袋上,他勃然大怒,正欲看谁人这么大胆,敢敲他的头,回头看见那对愤怒的眼神,他整个人便蔫了。 他虽然是二房太太的头号亲信,但是面对这位大房太太的头号亲信,这阶级就掉一级。 谁叫老爷现在还是很尊敬这位大房太太呢?就是二太太也是恭恭敬敬的候着。 他就是一个下人,就是再给他多一对胆子,他也不敢对大太太的人发作啊! “需要我让人为你搭棚子然后高声宣传吗?” 那懂事的下人说话声音轻柔,但神色中的冰寒却是让一旁的同伙打了个寒颤。 说完,他也不看那粗鲁的下人一眼,便立即对大夫说道:“府上发生了一些事,激得老爷气急攻心倒下,现在已是不省人事。 所以还请翁大夫就趁现在随我们走上一遭吧…实在是不能拖了。” 第109章 徐南内力的变化 “既然如此,那现在便去吧。” 翁大夫听这下人说完,给了个肯定的答复,让那下人宽心不少。 和济堂的翁大夫,城中谁人不识?有这位大夫出马,老爷必定平安无事。 翁大夫不待那下人说些什么,立即扭过头来对一旁立着的医馆学徒说道:“你去拿药箱过来,动作要快,我先随这几位小哥去林家。” 那医馆学徒也是晓得轻重之人,再说他也得了好处,早在喊来翁大夫时便已吩咐另一个医馆伙计取来药箱在一旁候着,所以万事已是俱备,就连东风也在一旁等着吹呢! 他连忙说道:“师父,药箱已经备好,现在便能出发。” 有这么一个玲珑醒目的学徒在身旁,这还真是可以省心不少,翁大夫神色满意地看着这个跟了他好几年的学徒,心里头想着也是时候让他学点真本事了。 切莫寒了人家的心。 翁大夫越看他越满意,便点头说道:“那就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一个时辰之后,翁大夫师徒俩从林府大门出来,享受的是中门大开的待遇,而不是从侧门出来。 看来林员外得救了,平安无事。 否则的话,此刻应该是灰溜溜的从侧门出来。 俩师徒离远了林府后,那学徒小声的说道:“又是那神偷啊…林家这次倒霉了,这几个月了啊!都不知道城中多少大户人家被偷走了多少值钱财物,官府又一直抓不到那神偷,这下真是搞得人心惶惶。” 学徒的话倒是提醒了翁大夫,自家行医多年也是薄有资产,回头千万也要将贵重财物藏好,希望那窃贼不会惦记上自己吧? 不过世事总是如此,有时候想着好的事情未必实现,但想着坏的事情却必定灵验。 正当师徒两人回到医馆时,医馆内已是乱成一团了。 “发生什么事了?” 翁大夫突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但仍然勉力维持威严,不至于失态。 一个伙计上前说道:“师父,师娘她晕倒了。” 师娘晕倒了? 翁大夫神色大变,铁青着脸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伙计惶惶的说道:“听后院的消息说是…库房遭贼了。” 翁大夫一听,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然后整个人重重倒了下去。 一旁的伙计见状大乱,甚至还有人大喊大叫道:“快叫大夫过来!” 整间医馆瞬间彻彻底底乱成一团… 新郑城,城门。 “你是何人?进城是要干什么的?” 一队守门的兵丁在城门处逐个人、逐辆车的检查,像是在戒严状态,两排长龙分为人和车在排着队,有条不紊。 徐南就在人排列的那队等候检查入城,他已经离开了那座破庙了。 他已经在那座破庙呆了一个月了,别的先不说,单单是每天野果烤野味的让他已经吃的很腻了…腻的他有点想呕了,他只想可以吃到些清淡的蔬菜,这才决定离开破庙。 虽然他爱吃肉,但是偶尔换换口味也是蛮好的,不是吗? 再说了,反正从药王谷“带”出来的灵药也都消耗光了,再继续留在破庙也没意思了。 除非他打算这辈子在此隐居吧。 离开破庙的那天,他点开了久违的系统,真正是久违了。 已经好久好久,这个随着他来到这方武侠异界的系统,一点动静也没有,任务也不再发布,平日里也都不叽一声。 这时日久得他都快忘了身上还有这系统以及自己的奇遇。 也不知道是不是背后操控他来到这方武侠异界的何方神圣将他遗忘了还是有其它事情在忙碌所以忽略了他,这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当他点开自己的属性栏那页面时,这才赫然发觉自己各项属性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师父黄山真人了! 力量(攻击与抗击)53~816 敏捷(躲闪与攻击)336~482 耐力(回血与抗击)173 速度(移动和躲闪)0~466 资质(学习与领悟)天纵奇才 实战经验51级。 徐南看着这代表了自己身体各项数值的页面,嘴角上扬。 但是却有一点不同的便是,那代表他内力量的蓝色圆瓶,这回却变了颜色。 或许是练了真气的缘故,原本的深蓝色化为现在的金色,暗金色。 和以往的深蓝色内力圆瓶看起来,似乎暗金色要更为高级一些。 徐南心想,这次被杨氏四兄弟追杀得险死还生的经历其实还真有些值得,若不是自己付出了这些皮肉之苦也不会有之后的洞中奇遇了。 “你是何人?进城是要干什么的?” 队伍中渐渐靠前,很快的便轮到徐南了,值守城门的兵丁机械化的发问,面无表情。 徐南为免麻烦,便递过去自己六扇门客卿的令牌,亮明身份。 只是才将令牌递过去时,徐南便懊恼不已,心中直骂自己蠢!有这样的身份干嘛还要傻傻的排队轮候啊!直接跳过去前头亮明身份就好了啊! 自己居然还傻傻地等了那么久时间! 真是笨蛋! 只不过徐南却是忘记了什么,就在不久之前的事情,刚刚有两辆拥有这样特权的马车可以直接进城时,他心中是怎样“问候”那些特权阶级的… 果然,那个值守的兵丁见到这么一块令牌在手时,面无表情也硬生生的挤满笑容,点头哈腰的双手将令牌奉上,连入城费也不敢收。 只是他不收归不收,但徐南可不屑占这个小便宜,他还是掏出几个铜钱交给那兵丁。 那兵丁却是死活不敢收这钱,在一番推来推去之后,双方就像在对练太极拳的套路,练的徐南整个人都不耐烦了。 敢情我不想占这个便宜还不能了? 徐南索性直接将入城费的那几个铜板投入兵丁身后的箩筐,然后便不再理会那兵丁了。 就这样他顺利的进到城里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去之后,那兵丁向一旁同伴吩咐了些什么,然后便离开了。 徐南不停的走,直到来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门口停下,门口的伙计看到徐南,满面笑容的招呼他进去。 这一切,被角落中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看在眼里。 第110章 神偷 “呯!” 一只肥厚宽大的手,遽然拍在茶几,一巴掌拍得桌上的茶杯也跳了起来,热腾腾的茶水泼了一些出来。 “时至今日,轮到林家入贼,这已经是第几家了?偏生你们到现在也没有一丝线索!再不快点破案的话,本官这顶乌纱帽可以拿去丢了!” 堂中,这只手的主人吐抹横飞,双手凌空的指手划脚骂着,他面前有好几个人或坐或立,这几个人也只是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一个字也不敢驳,又或者说是懒得去理会? 尤其是其中一个坐着的人,他只是静静的听。 这人一身平民服饰,岁数约莫不惑之年,身后三个也是一般打扮的人分别伺候一旁,他面前身这位材肥胖的中年人说得正起劲,开口闭口本官本官的,但他一个身穿平民服饰的人,居然没有一点惧色,只是面上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告诉你,若是本官真的得不到好,你刘大人也别想落得好,大家就一损俱损吧!” 这只手的主人说到这里时,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对味,若说前头的话是责备下属,也还说得过去,只是这后头的话就不像是对下属所说,像是对平辈同僚所说的话。 那么这几个人又是谁呢? 只见坐着的那人开口了,说道:“秦知府,此案有些蹊跷,绝不是普通毛贼所为,要不然以我部这些人的武功又怎么会抓不到那人?还请秦知府再担待些时日,刘某必定抓下此贼。” 原来这自称本官的肥胖中年人还是个知府,这官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怎么说也是牧守一方的父母官,只是看他这副神态,似乎不是个好脾气的。 果然,这位知府大人听了这位自称刘某的话后,更是勃然大怒,一点情面也不给了,嗤笑道:“刘大人,前些时候这话你说了几次了,本官也听了几次了,还是你六扇门的本事就这般而已?” 他说到这里时,那位刘大人的脸色铁青,只是秦知府可不怕他,又是嗤笑道:“刘大人!你也莫说我说话难听,但你可想过本地这些士绅可是有那个是好相与的?这些日子来受骂的是本官,名声变臭的也是本官,难不成你还想我对你说些什么动听的话不成?” 虽然秦知府神态依然还是那般难看,但到底话中还是柔和了不少,显然他也不想和人闹得太僵,见好就收。 刘大人嘴唇略微翕动一下,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论武功,二十个秦知府也抵不过他一只手。 但是论嘴皮子功夫,二十个刘大人也及不上人家秦知府的一张嘴。 “秦知府,刘某还有事要办,告辞。” 这位刘大人显然不想再和他继续扯皮下去,起身便道自己还有要事,就此离去。 “刘大人。” 秦知府话语落下,刘大人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我这顶乌纱帽稳不稳当就靠你了。” 但见秦知府行了个江湖礼仪,向刘大人抱了一拳,面上露出苦笑,看着他。 刘大人叹了一息,向他抱了一拳,也不说什么就领着几个手下人离开了。 待那刘大人离去之后,屏风之中走出一个年轻书生,来到秦知府面前说道:“东翁刚刚的话多少也有些太冲了,说到底是六扇门的。” 定眼一看,这年轻书生赫然便是徐南那晚在破庙中救下的书生!他此时出现在这里,可见是秦知府的心腹幕僚之类的人物。 看似暴躁的秦知府,对这年轻书生的态度则是和缓许多,也不口称本官,只见他面色和蔼的说道:“学舟这话就不对了,城中多家大户都进贼,他们其中家有亲戚在圣京中当官的,我现在已是骑虎难下,横竖这日子已经过不去了,我还何必要给他好脸色看?若那刘迪多几日再不破案,老子口水都要喷死他!” 原来这年轻书生名叫学舟,这应该是他的表字。 他听到知府大人到最后连老子这种市井之徒的自称都说出口了,他一脸苦笑的说道:“可说到底,学生还是认为没必要与刘大人…” 但见秦知府打断了他的话头,揽着他肩膀,亲热的道:“刘迪那厮的事情就不说了,这些扫兴的话就不说了,现在也是饭时,你还没吃过饭是吧?我俩去吃一顿,有什么事边吃边说吧。” 秦知府一身江湖做派,面对这样的知府大人,学舟苦笑道:“那学生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位秦知府本身还真是江湖中人,粗通拳脚,家中擅经营,生意做得颇大,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一日他就想尝尝当官的滋味,便花了大钱捐了个偏僻地方的知府来当。 虽名为知府,实则管理的只是一县之地,而新郑城是他的辖地。 他在任的这些年,倒也不像那些捐官的做派,一到任上就拼命刮地皮,非要将捐官的花费连本带利的找回,而是实实在在的做了些好事。 本来对他还有些看不上眼的本地士绅,见他不是个糊涂的,也不像别的官,想的是赚钱,将民生当成一盘生意,而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官,于是大家便也动用了关系让他连任下来,现今已是他在任的第七个年头了。 在大顺朝廷中,三年为一任,一般一任一调,好像他这样三连任的倒是少见,可见本地的士绅有多么的喜爱他,如果没有最近的神偷事件发生的话… 就在几个月前,新郑城第一起入贼事件发生至今,几个月过去了,本地负责缉拿归案的有关部门却连贼人的一丝线索都没有找到,反而还让窃贼越发的猖狂,蹬鼻子上脸。 现如今城中遭贼光顾的大户人家已经过了一掌之数了,案情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反而还让窃贼得了个美称,神偷! 神偷每次都会将目标人家中最贵重的财物给偷走,无论那财物收藏得多么严密,都会不翼而飞。 有次,有一户人家为了保险起见,将祖传的宝贝藏在床底下,隔日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光溜溜的睡在门外院子了,连同一整个院子的下人都被一字排开昏睡在院子中,直至被前来发现的下人泼水才能叫醒。 也就是这次,神偷的美称流传开来。 第111章 刘迪 神偷之名在新郑城流传开来,随之而来的是民间各种各样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在城中各个角落流传。 豪门大户人心惶惶,神偷却开始连中等人家的家财也盯上了,几个月过去一共十多户大、中等人家被神偷光顾过,被盗窃的钱银财物成了个天文数字。 本来还在看好戏的平民们这才担惊受怕起来,生怕神偷到最后偷无可偷时,偷到自己身上。 他们可不同那些有钱人家,自己每一个铜板都是血与汗得来的。 若是那神偷真连平民也不放过,真的将自己辛苦的血汗钱给偷走的话…那么自己还怎么活啊! 官府的不作为,导致民怨沸腾。 秦知府真真是被局面弄得头疼! 本来他将手上生意尽数交给人去打理,然后自己来到他乡当这个知府,为的是一个梦想。 当官是他的梦想。 他坐上头顶明镜高悬的位置后,一番雄心壮志要当个青史留名的好官。 当然以他的身家,他也不屑去行那贪赃枉法的事,就算有什么人给他送礼,他也拒绝。 你送的什么礼?能有老子半个时辰赚得钱多吗? 搜刮民脂民膏的事,他更是不愿为之。 钱,他不是不爱。 但是他不屑拿这种钱。 反正,他有的是钱。 对于上级,他也不舍下血本,打好关系。 渐渐的,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在干了几件真真利民的实事后,他辖地的子民,都知道了他这位父母官,并且在心中彻底认可这位秦知府。 要不然,地方上的乡绅人家也不会花费力气的保他连任。 只是现在这神偷的案子发生,多少让这位秦知府有些气馁和寒心。 想老子为了你们这些人劳心劳力,现在被偷了点东西就要骑在老子头上大小便了? 大不了老子不当这鸟官了,回去当个富家翁更自在些!这知府的官位谁爱谁去当好了。 故此,他才会对六扇门的人不假辞色。 “大人,那姓秦的也太不知好歹了。” 离开大堂后,刘迪的一个手下人愤愤不平的抱怨,只是刘迪却是冷眼看他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谁让我们无能,这才让人家能指着我的鼻头说话,你们要是有本事的,刚刚就是我指着他的鼻头说话了。” 那手下人也只是一片忠心,见不得自家大人受委屈,另外也是存着些拍马屁的心思,这才说了些气愤话,只是没想到自家大人不受这一套,反而话中有话的带着几分责怪之意,一时之间他不由得面红耳赤,呐呐的说道:“卑职定会再加倍…” 话还没说完,刘迪便打断他话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今天开始,再加派人手日夜巡逻,我要城中每个角落都有人去巡逻!另外入城的人每个都要更加严密盘问,有什么不对劲的先拿下再说。” 几个手下人凛然,顿时齐齐回声道:“遵命!” 这时,先前那个守门兵丁走了过来,先是向刘迪行了个礼,然后便对其中一个刘迪手下人说道:“大人,小人可找到你啦! 你之前吩咐过小人若有什么异常便来汇报,刚刚城中来了个道士打扮的六扇门客卿。” 六扇门客卿? 刘迪几人一听到这个字,耳朵立即高高竖起,那手下人立即问道:“可没看错?真的是客卿的令牌?” 那守门兵丁自信的说道:“大人,小人便是吃这一碗饭的,那令牌应该不会是伪造的。” 那手下人神情紧张,追问道:“那人呢?现在那里?” 兵丁回道:“便在城中的熙来客栈。” 刘迪几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那个手下人从怀中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兵丁,道:“辛苦了,继续严守,再有什么异样第一时间来报。” 那兵丁得了赏,谢天谢地的离去。 那手下人待那守门兵丁离去之后,便回身向刘迪说道:“大人,居然是本门客卿,都说本门客卿每一位都有独到之处的本事,不若将这人寻来让他为这案子出份力量,如何?” 刘迪想了一想,反正案子也胶着,多一个人也是多个力量,就点头说道:“你去把他请来我们衙门住下,就说我邀他见面,再去天香楼那里叫个上等席面送过门来,我要和这位好好畅饮一番。” 几个手下人应是,便离去安排各自工作了。 徐南随着个自称六扇门的捕快来到一座二进院子,心中多少有点感叹六扇门的情报网的无处不在。 这头才进了客栈没多久而已,甚至连客房的椅子都还没坐热,这就有人上门了。 在这方古代的武侠异界,本来他还以为这世代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搞情报的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地球?只是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小觑了这时代的情报能力。 随着那捕快过了二门,徐南便见到正中院子摆着个露天席面,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还有个不惑之年的汉子起身相迎。 徐南看他的打扮,一身普通民夫的穿着,可是气质却明显不是凡人。 一个人的气质,主要展露在一双眼睛。 偷鸡摸狗之辈,眼神闪烁。 丧尽天良之人,眼神凶狠。 逆来顺受之人,眼神卑微。 心胸宽广之君,眼神平和。 久居上位之人,眼神精悍。 众生相其实可在一双眼睛之中,看出众生。 刘迪见到人来了,当即起身相迎,只是在看清来人面貌后,便是一愣,心忖这人实在太年轻了。 瞧这人顶多二十余岁,连而立之年都还不到。 嘴上无毛,办事牢不牢? 这么一想,刘迪便带了几分轻视之意,只是面上不显现出来,但是笑容却是表露了几分意兴阑珊。 “鄙人刘迪,徐道长可好?” 早前是两个人来寻徐南,见面就问清了徐南的身份后,另一个人便快速回去禀报给刘迪,这面子上的一切功夫做足,是以刘迪才知道徐南的名姓。 “叼扰了,贫道初来贵地就有刘大捕头的款待,贫道自然一切都好。” 刘迪一脸笑容,徐南自然也是好话说尽,双方气氛热切了些。 第112章 屋顶的动静 “不知是那方同僚举荐的道长?” 席上,酒肉下肚后,刘迪试探的询问,徐南也没端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西路的大捕头万长春,他见贫道的武功勉强算是能入得台面,便邀请了贫道当本门客卿。” 刘迪闻言,心忖原来是万长春这老小子,这些年来倒是听闻过这老小子举荐了些人才给上面。 也就是这老小子太清闲了,他那个辖地风平浪静,等闲屁事一个都没有,不像自己这里,山贼马贼什么都有,现在还来了个窃贼。 之后刘迪又问了徐南一些师门传承之类的问题,履霜派?这是他不曾耳闻的门派,心中就直觉认为是个小门小派,便不大将徐南放在心上,本来是想邀请徐南协助调查窃贼的话,也不说出口了。 事实上,履霜派的确是小门派,这点倒是没错。 至于徐南口中还有几手勉强登上台面的武功,被他给忽略了。 一顿饭,倒也吃得开心,但就只是吃一顿饭而已。 夜,凉风习习。 今晚的风很凉快,凉快得就像世态炎凉。 夜深了,徐南在客房里盘腿而坐,修炼游龙气劲。 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机没有互联网,杂志漫画书都没有。 娱乐? 练功就成了徐南的娱乐之一了。 不练功,徐南要干嘛? 就好象在地球上,不工作不赚钱,那你想干嘛? 个人武力,在这方武侠异界而言,就是文凭的一种,有了它的话,出人头地也简单些。 每每练功的时候,徐南就会进入一种玄妙的境界,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并且让人陶醉。 而且一旦投入进这种令人沉醉的状态下,就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就像睡着了,起身。 天已经亮了。 练功中的徐南最是专心致志,也因为太过于专注,却反而最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这时候的他,犹如一个吸尘机疯狂吸纳外界一切的动静。 这也就是为什么高手们闭关,都会选在闭室内,不然就是深山老林之中,以免被人打扰。 只是徐南无法长期闭关,否则任务还做不做了?长期一个人独处,系统的江湖声望还要不要提升了?所以面对外界的嘈杂,他权当磨练心神。 只是这一夜,有些不同寻常,一些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道声响 徐南双目霍然圆瞪,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一道异常细微的声响,那是人踩过瓦片发出的声响,这道声响很小很小声,细微之极,若不是徐南处于修炼的深沉状态,以他的耳力若是不去注意的话亦无法听见,只是那是“若”不去注意。 就是这道细微的声响引起了徐南的警惕心,他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居然在这种深夜时分掠过他头上,所以徐南当即穿窗而出,来到屋顶上。 他可不认为会是猫。 其实从声响的发出到徐南睁开眼睛再到徐南上了屋顶,这一连串的动作只是瞬间的事情而已,可是就这么一瞬间,却可以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 比如一道快速的人影堪堪和徐南擦肩而过… 这时,脑海中响起铃铛般的声音,然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提示,有新任务发布。” “新任务,协助刘迪抓捕新郑城盗贼团伙。” “奖励,一定量的江湖声望。” “有意思…” 沉睡已久的系统终于发布久违的任务了,久得他都快忘了系统的存在了。 这系统真不称职啊…不像一些系统流的小说,还会和宿主说话聊天互动,或者吐槽什么的。 自己这系统,就是个系统。 冷冰冰的,就是个方程序而已。 徐南甚至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应该就是活在类似电影“楚门的世界”之中,有不知道一个或者是一群的何方神圣在看着自己,然后为了娱乐性。 这些人会不定时的给自己发布任务还是什么的。 偶尔这些何方神圣看腻了,就会去休息还是做点别的什么事情,那么就没有人理睬自己了。 自然的,系统也就没有反应了。 现在系统发布任务了,或许是这些何方神圣又注意到自己了吧? 难道自己真的活在“楚门的世界”吗? 徐南望着一闪而后已经远去的人影,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因为这是第三道人影,而且还向他动手,一把短匕刺往他咽喉,但被他一闪而过。 是的,的确是一闪而过。 因为那第三道人影亮出了短匕一击不中后也没多做停留,就此离去。 就像是猎户越过充满荆棘的山路时,拿出了一把砍柴刀随手砍了几下,有足够的位置可以通过就继续赶路了。 但是有一样东西引起了徐南的注意,那人离去之后一阵异香飘过,那是灵药独有的香味。 徐南心动了,身形亦一动,脚下的瓦片发出轻微的声响,人却不见了。 数十丈或许是个很远的距离,远的令人无法追上,但对徐南而言,数十丈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徐南的手,就快抓到那敢向他亮出武器的人的衣领。 手指头和衣领的距离,就差那么一寸而已。 可也就这么一寸的距离,却令那人回应过来,连忙一矮腰背,闪过徐南这一抓。 徐南一抓落空,化抓为刀的向下劈出,如若这一手刀击中,以这人奔跑的速度,那是绝对会像被一匹全力冲刺的马匹撞中,从屋顶上滚落在地十丈! 就在徐南快要击中他时,一道破空声从前方传来,逼得徐南不得不放弃这本来必中的一击,只得侧过身去以闪避这暗器。 他的身形因此一滞,却也给那人腾出个逃跑的时刻,那人身形一提速,欲和徐南拉开一段距离。 只是有句话说,上的山多,终遇虎!那么踩的瓦多,会不会终落空呢? 或许是形式太过慌乱,那人却是一脚踏空,整个人直直的从屋顶上摔落在地,还把这户人家摆放在院中的瓶瓶罐罐给撞破了。 不远处的两个人影本来打算过来救援,但是却在此时此刻有大批的火把从远处亮起,无数的火光星星点点的,混杂着嘈杂的人声正在向自己这方向而来。 见到此等情景,那两人却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伙伴,转身隐没在黑暗中。 第113章 真气 瓶罐破碎的声音。 人摔在地上发出的痛哼声。 不知何方向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 这样的的动静自然把这户人家给惊醒了过来,这家的男主人怒了,气愤地推开窗户就欲破口大骂时,一道笔直的人影非常突兀的从天而降的落下院子,这户人家的男主人立即将窗户锁上,闭门不出。 这道人影的主人就是徐南,他降落的时机恰到好处,摔落在地的这人还不及回应过来的时候,徐南一拳使出,这人的知觉就陷入黑暗之中了。 不远处嘈杂声越来越明显,渐渐的火光幢幢显现出来,映照了夜空一片。 徐南看着地面这人身上的包裹,他的手快速的抄过,地面这人鼓鼓的包裹顿时干瘪了下去,但却在别处鼓胀起来 “徐道长?”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是刘迪疑惑的话音,他在徐南身后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难不成徐道长就是神偷? 刘迪心里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是刘大捕头啊。” 徐南神情自然,就像和朋友在街头偶遇而已。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迪问出一个任何人都会问出的话。 当然,在这种场面,也就只能问这句话。 难不成刘迪还能问徐南吃饭了吗? 只是他问话的同时,脚步略微移动,这是为了能够更好出招所做出的动作。 动作很轻微,他认为不会被徐南发现。 “我在客栈休息时,这人和几个同伙从我房顶窜过,在这种时刻做这梁上君子,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人,我好奇之下就追着他们到现在,终于给我抓了一个却跑了两个。” 徐南指着地面那人,滔滔不绝。 他编造了个借口,合情合理的说法,但却听得刘迪心中一凛! 他心忖看不出这徐道长轻功身法这般好,真是真人不露相,现如今才知道是自己走眼了,他当下便道:“近日城中不太平,屡屡有武功高强的人行那入室盗窃的事。 只是这些人身法太高明,纵然就是我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就在刚刚,衙门的库房居然叫他们得了手,一些要上贡圣京的宝物真的叫他们得了手了。 所幸徐道长拦下这人,如若不然,刘某真是愧对圣人了。” 徐南宽大的袖袍紧紧地挂落刚刚所得之物,心忖这些东西居然是要上交朝廷的?但面上还是说道:“贫道身为六扇门的客卿,如今误打误撞之下抓获此贼,正好就交给刘大捕头处置。” 刘迪抱拳一礼,道:“徐道长的功劳,刘某必定一字不漏的呈交上去,必定不占了徐道长的功劳。” “功劳什么的就免了,此间事贫道不好插手,这便回去歇息,告辞。” 徐南神色淡然,但心中却暗道:“我的功劳已经到手了,其它的你爱要不要吧。” 这时一众捕快也已到场,刘迪便也不多说什么,就和手下人处置人犯了。 徐南回到客栈时,将手中物一一摊开于桌面,但见是几种形状各异的药材,皆散发着浓郁异香。 看着这些东西,徐南神色不再复杂,之前的罪恶感像是消散了许多,他的心态似乎变得有些心安理得。 新郑城,上午。 席面还是那个席面,地点依然还是那个露天的院子,只是刘迪脸上的热情却是多了几分情真意切,只因为在他面前的徐南是今时今日的徐南。 一个身法高明并且可以抓住那狗屁神偷的徐南。 那神偷终于抓到一个,昨晚刘迪终于在秦知府的面前趾高气扬了一回。 明明彼此品级差不多,但连日来却总在秦知府的面前抬不起头,这也是憋坏了刘迪。 这不?昨晚终于吐气扬眉了一回,他可把多日的积郁尽皆吐出。 可是还没给他高兴足一个时辰呢! 他的手下人便传来消息说那神偷牙中藏有剧毒,已是服毒自尽了。 刘迪勃然大怒,可是又无可奈何。 这要上那再抓个神偷来拷问?身法又不是他的强项。 于是,刘迪便想到了徐南,身法高明的徐南,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 席面上,酒肉下肚之后,刘迪便把所求说了出来。 六扇门的客卿享有各种各样的荣耀和便利,自然就有这样的义务协助各地六扇门分部办事。 当然,规矩是这样,但是刘迪没想到徐南却是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他还以为徐南会趁机提出什么要求,这可把刘迪乐得多喝了几杯酒,和徐南称兄道弟起来。 因着徐南是六扇门客卿,算是半个同僚,故此刘迪也不避讳,直言说昨晚衙门府库被盗走的都是上面传下来的命令所收集的药材,要交上去给圣京的。 徐南却心知那不是药材,那是能增进真气的稀有灵药,他也曾多方查看那里能买到这种药材,可是在药铺却没得买。 药铺有没有得卖,这还待确定。 毕竟,他也不知道怎么向店家说明他想要的东西。 真气这种东西,像是不被广大人们所熟知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犯忌讳的事情。 诸事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他曾去过城中店铺,找了一家看起来最是高大上的药铺进去询问。 他问了那掌柜,有什么上好的药材能增强体质的? 人参。 呃,那有什么药材能够增强练武之人的体质? 人参。 好吧,这药铺掌柜似乎认为万事只需要一根人参就可以解决一切,徐南也就离开了。 这种特殊的药材,到底要在那里能够得到? 目前为止他唯一知道的地方就是乱旋风所指的崖底,不过那似乎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就连乱旋风这种凶兽都对此为之忌惮不己。 现在听刘迪所言,看来他也不懂那些他口中的药材的真正“功效”。 看来这世间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些“药材”的真正功效吧? 如此看来,相信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还有一种力量,比内力更为高级,那便是“真气”。 看面前这刘迪便知道了,此人身为一路大捕头,却似乎不知道那些药材的功效。 再加上自己的师父黄山真人,他老人家也是闯荡过武林的,可是到他去世的那日,他也从没告诉过自己这世间还有真气这样的力量。 这力量真的这么神秘吗? 第114章 火 徐南对这方武侠异界的事,知之甚少。 他在这里唯一的人生引路人,可以信任的师父早早去世,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没人会告诉他下一步到底该如何去做? 什么事情需要避讳,什么事情是禁忌,这些事情他也只能自己去摸索。 现在徐南心中的算盘是,这盗贼不是还有同伙吗? 观今晚这些人面对同伴有难时,壮士断腕的的果绝。 就凭这一点,他不信剩余的那些盗贼就此消失然后不再出现,这种可能性太低了。 一般毛贼,又怎么可能拥有这般高明的身法呢? 这种身法都快赶上自己了。 自己现如今的身法其实纯粹是依靠雄浑的内力去催动它,才有这般的速度。 可是观那几个盗贼,他可不信那几个人都有自己这般内功修为。 那么那几个人肯定是身法高明。 如此高明的身法,遇到同伴有难却毫不犹豫的抛弃,那么可以说明两点。 他们武功修为不高。 他们见不得光! 如此这般推论,他们一定还有阴谋,绝对不可能就此罢休。 更何况这伙人居然会偷取刘迪要献给圣京的灵药,可见这伙人背后的大佬肯定懂得这灵药的用途,搞不好他们势力中就有这些灵药的库存。 徐南打定主意了,就在这城里守株待兔等到那些盗贼出现,然后将他们逮住,看看能不能有机会问出背后隐藏的势力,然后再把剩余的灵药给挖出来,反正他是不打算走刘迪这条路线。 他可不认为刘迪会告诉他何处可以得到这些灵药。 灵药和真气在这世间如此隐秘,若不是他有洞中奇遇,继承了周涛的传承,他或许还以为武功通玄的绝世高手就是这方武侠异界中个人武力的颠峰了。 所以在功力还没更进一步时,他不想打草惊蛇,他只想静静的练好游龙气劲。 他知道这些上古隐秘,一定会随着他功力的提升而得悉更多,所以现在也心急不来,只能是顺其自然。以及守株待兔! 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密室之中,室内四面墙壁各挂着造型颇具异域风情的火把,而且四面墙的中央皆绘上了火纹图形。 火把不大,无法提供足够的光线照映这不大又不小的密室,纵然加上中央那座造型朴素的四方型祭台上的那个小小火盘也还是无法提供足够的光亮照明室内。 光看这室内的摆设与设计,似乎此间主人特别喜好四方型的建筑设计以及火。 没错,此间主人似乎对于“火”有种莫名的喜好,但又似乎特别畏惧“火”。 这话就有些矛盾了,何以说此间主人喜欢火但又畏惧“火”呢? 喜欢,又怎么说? 畏惧,又怎么说? 平凡无奇的“火”居然还能延伸出这些说法? 正常来说,以这样面积的室内,只需要一把旺盛的火把就足以照明一切,但是此间主人却在四面墙各挂上火把,再加上室中央祭台上那小小火盘,不大不小的密室居然设置了一共五道光源!除此之外并无别的摆设。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了此间主人对“火”的喜爱?不然何以设置这许多的“火”,又在这四面墙绘上四道火纹图形。 既然如此喜爱“火”这种上天的恩赐,那么又因何室内的火把以及火盘都选择了体积小巧的造型? 光看火把那点火,就像个大号点的蜡烛的烛光而已,这些火把以及火盘都太小巧了,小巧的像是此间主人畏惧更为大一些的火把火盘会伤害了自己,故此才选择了这么几个造型小巧的火把火盘,小巧得甚至都无法为这不大的密室提供足够光亮。 整个室内的火把诡异的无风摇曳,两个黑衣人跪伏在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面前的中年人所听,额头裸露在外的皮肤正冒着一层冷汗,汗水一滴一滴的流下。 密室之中,光影不足,让人难以看清楚他的面相,但却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是位高权重,可以一言定生死的人,而且他现在的心情应该不太好,要不然地下跪伏的黑衣人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教主,实在是突然冒出一个身法高明的道人偷袭,属下的弟弟这才失手被擒获,而且那道人的身法并不下于属下等人。” “衙门库存的那些灵药呢?” 中年人语气平缓,但此时此刻他的语气越是平缓,其实也是表达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城府深沉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但有时侯不形于色,其实也是表露于形的一种。 听到这样的语气,黑衣人额角的汗水更多了些。 “灵药在属下弟弟身上,给丢了…” 这被称为教主的中年人,面色阴晴不定,如同烛火光影在他脸上变幻莫测那般,片刻他才开口,语气缓缓的说道:“圣火神让我等在人间,为的就是弘扬祂赐给我们的经义,除此之外一切尽是邪魔外道,现如今教中缺经费,这些邪魔外道居然还想安然享受圣火神恩泽大地的恩赐也不想着有任何丰敬,我等只拿了他们的财物而已,已是给了他们天大的宽恕。 可笑他们安然享受圣火神的恩赐却还不知感恩,这些邪魔外道都是该杀的白眼狼,但是现在看来六扇门的那些鹰犬应该是找来了帮手,那么就先停止一段时间再行动吧。” 跪伏在地的两个黑衣人也不敢出声,静等教主的下一句话,因为他们知道教主必定还有下文。 “你,去盯着看,现在本教还不适宜暴露人前,我相信你的弟弟会知道怎么做的。” 语毕,室内中央摆放的火盘突然莫名疯狂摇曳,火舌高高升起,似是躁动不安,室内顿时一片灯火通明。 夜,夜风凉快,如炎炎夏日吹来的凉风那般醒神。 一连数夜,徐南都在城中最高楼的顶上盘膝而坐。 他坐在那么高,并非是在眺望夜景,他是在等待,等待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一些人。 而这些人,只能守株待兔才能见到。 (心绪烦躁,光头强到现在才勉强写出这一章节,故此今日不会有第二更,光头强要休息下,安抚自己郁闷的心) 第115章 误伤? 连日来的修炼,徐南感觉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游龙气劲第二重的门槛,只是他一直无法迈出这个步子。 明明体内还有那么多的灵气,但这一步却怎么也迈不出去,一想到这点他就不免有些心烦气躁。 正好,坐在高高的楼顶屋瓦上面,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可以平息他内心的躁动,又能以最好的时机迎接他为之守株待兔了数夜的人。 兀的远处传来阵阵的动静声响飘渺地传入徐南耳内,在这样的时段自是显得不同寻常,徐南闭着的双眼霍然睁起,散发出精光的双眼循声望去,然后纵身一跃。 黑夜中一道身影在城中各户人家屋顶上飞速跳跃,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给。 本来就是深夜时分,任谁人骤然看到这样快速的身影出现在屋瓦上都会令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现了幻觉,可是那身影掠过后的猎猎风声,却是那么的真实。 新郑城中的尤家,库房。 几个下人死死拦着大门不让几个黑衣人离开,但以他们的底子对上这些黑衣人,无异于螳臂挡车。 只一瞬间的功夫,他们以为凭着自己的身躯能死死守住这库房大门,但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身躯却率先破了库房的大门。 却是被黑衣人踹得他们连人撞飞大门,破出个豁口让黑衣人得以逃走,这算是世事无常吗? 或许真是世事无常吧? 黑衣人以为能就此逃脱,但没想到一道修长的影子倒映在地面,他们猛一抬头看,却见一人背对着月光,矗立在屋瓦上,让人一时难以看清他的面容。 但是其中一个黑衣人却瞳孔一缩,他认出这道身影,认得太清楚了!这道人影便是那日留下他弟弟的道人,接着缩起的瞳孔立时恨意疯狂激射。 平素与弟弟兄友弟恭的相处回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想起他的弟弟,他牙根一咬,一曲膝然后身形霍然闪动。 四个黑衣人一起动身,身形骤闪,瞬间来到徐南跟前,四面八方的包围着他,然后四道剑身反映出的精光一闪,四人齐齐出剑! 剑,锋利无比。 招式,一丝不苟。 但却是刺了个空,徐南如原地消失了那般,不见踪影。 但是人,真的能够突然消失吗? 若人真能原地消失,那便不是人了,而是神话。 徐南并非原地消失,而是看准时机趁着四柄剑由四面八方刺来时,脚步一前,跃落在地。 故此四柄剑的交锋,只能是一场空。 徐南双脚甫一落地,双手早已扣着的两颗拇指头大小的石头激射而出,“咻”的直直射向其中两个黑衣人。 刀剑终究无眼,徐南赤手空拳难敌。 保持距离才是上策! 何况他的暗器功夫,虽然还不到登堂入室的功力,但是打这么个大活人的准头还是一打一个准。 而且威力绝对能够打碎人的骨头。 两个黑衣人不妨暗器袭来俱是大骇,但是手忙脚乱之际居然能以剑挡下这拇指大小的石头,只是虎口却是一阵激荡。 “嗤”的一声,石头与坚韧的剑身相撞,化为石屑碎块向四处激射,弹落在地。 “嗡”的一声,剑身颤抖异常,像是受了大惊吓的小动物般瑟瑟发抖,而握剑的手也握不住,只能脱手而出。 “沙”的一声,两柄上好的利剑直直插入院子中松软的草地,入土半尺。 徐南袖中又滑落下两颗石头,手中一扣正想弹出之时,一道令徐南足以变色的破空声疾速传来,飞速射向徐南。 这道呼啸而来的破空声令徐南后背一凉,不需回头眼见,只需听声音便知不凡,既然已知不凡,那也不用亲身验证它的不凡之处了。 否则,只怕自己也要成为不凡之人。 徐南奋力闪身而过,但听“嘭”的一声,这破空声击中他身后的石墙,石屑四射,碎片弹在他的脸上生疼。 他堪堪与这尚不知何物的东西擦身而过,见此情景脑海中一片空白,骤然回身时却见到库房方向一道身影掠过,夜光之下看不太清楚什么,徐南下意识的便是将手中石头弹射而去。 “啊!”的一声惨叫,徐南下意识的随手一记暗器居然击中那道身影,顿时惊得他不敢相信。 徐南忍不住回身看向墙后,坚硬厚实的墙身被不知何物轰出一个洞来,能有此杀招的高手,居然会如此轻易便中招?! 但徐南眼见那道身影无力的落下,却是确认了他的不敢置信是可信的。 他真的中招了。 “我儿!” 一道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往前一扑,抱起那道身影哀戚的呼唤。 徐南回头一望,四个黑衣人已然不知所踪,随即院子里灯火通明,四面八方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蜂拥而来,当先的一人便是刘迪。 似乎刘迪这样的人物,永远都是过了最后关头才出现。 “发生了什么事了?” 刘迪来回看着徐南以及跪在库房门口抱着个少年人的中年人,期望能从中看出个答案。 刘迪的人马满布院子之中,尤府的人早已惊醒,此时满满人头攒动,塞满了这本来算是蛮大的院子,火把的光亮更是照满了每一个角落。 刘迪认得跪在地上抱着少年人一脸哀痛悲戚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此间主人,本地商贾尤家家主尤大福,他怀中的人便是他独子,尤常禄。 “怎么回事!?” 尤大福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指着刘迪的鼻子怒问道:“刘大捕头,我才想问问怎么回事?!何以我儿子会被他所伤?!” 尤大福指向刘迪的手又指向徐南,他这个动作令刘迪心下不悦,自己最近被人指着的次数,太多了。 现在就连一介商贾,也敢指着自己了。 但见地上尤常禄奄奄一息、不知生死,他也不好发作,强按心中不快,问向徐南,道:“徐道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我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徐南看着地上抱着少年人的中年人,但见他眼神之中望着自己的恨意,毫不掩饰。 望着不共戴天仇恨的人,应该也就是这样的眼神吧? 第116章 坑爹的尤常禄 面对着尤大福这样的眼神,饶是徐南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他暗叹一声,看着不醒人事的尤常禄,徐南蹙眉道:“方才这里遭贼了,我从客栈处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当我赶到来时就遇见了四个黑衣人,还和他们战了几回。 随后库房方向有人偷袭我,我回过神时便见一道人影出现在库房处,所以我就出手攻击他,那想得这个人就是他儿子。” 徐南的语气满满无奈,事实上也真的是很无奈,但有些不甘,他心里猜测其实这个少年人就是偷袭他的人,眼下这就是一场苦肉计。 只是若这是场苦肉计,那么这也未免太“苦肉”了吧? 自己刚刚那一下,虽然是仓促之间出手,力劲难免欠缺,但若是实打实的打在身上,也绝对不好受。 如果是击中弱处的话,难说会不会… 只是眼下尤大福这吃人的神情,他也不敢将这猜测说出来。 话不能乱说,毕竟这只是猜测。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是贼!?他偷自家的家财还暗箭偷袭你是吧?!” 尤大福本是气得面红耳赤,闻言更是握紧拳头直直上前要和徐南拼命,但被一旁捕快以及下人们所拦住,还是刘迪暴喝一声,吼道:“尤员外!” 这一声吼如擂鼓狠狠敲入众人心间,一时间所有人止住动作齐齐看向刘迪,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刘迪这才继续说道:“现在你还是快让人去请来大夫为令郎看看才好。“ 刘迪这番话唤醒了尤大福,这才暂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徐南铁青着一张脸,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有心想辩驳几句,但又不合时宜,只能干站着。 没多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几个下人一阵风似的的用轿子抬来摆在尤大福的儿子面前。 “大夫,还请看看我儿!” 轿子甫一落地,已是一把年纪的老大夫还未回过神来时,尤大福便上前急切抓着大夫的手,一轮嘴的说话。 老大夫也一把年纪了,来的路上如同坐了一把急行马车,这让年老体弱的他如何能受得了这番颠沛,整个过程已是头晕目眩只欲作呕,此时轿子又是这样突兀的快速停下,他的身体一时缓不过来,立时把刚刚所吃的都通通呕了出来,脏了一地。 尤府下人一阵手忙脚乱,拍背的拍背、奉茶的奉茶,总算把大夫给缓过来了。 但在这纷乱之际,徐南却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在尤常禄胸前渡了一股真气过去以舒缓他的伤势。 虽然如此过渡真气于他人身上会减弱自己的真气“库存”,但他也顾不得了别的,只盼望这年轻人没事才好。 老大夫在尤府下人的扶持下,颤巍巍的检查了尤常禄的伤势,闻、望、问、切一番之后,神色凝重。 “取我药箱来。” 在这一刻,他的话是不可违抗的圣旨,几个下人赶忙将他的药箱拿来摆在他的面前。 老大夫摊开药箱,取出银针,动作虽然颤巍巍的但下针却是快、狠、准的扎在十几个穴道上,只是片刻仍然不见尤常禄醒来。 尤大福见状焦虑不已,一把扯过徐南的衣襟,愤恨的说道:“我儿子若是有个万一,我一定要你偿命。” 徐南本是强忍着,现下被这么一拉扯,便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尤大福,面色阴翳的说道:“笑话!我一片好心赶来抓贼,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在我和贼人激战之时,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库房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尤常禄的名声在新郑城人尽皆知,这就是个纨绔,一个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喜好声色犬马,好逸恶劳。 不过他在城中却非是那种无恶不作的恶霸子弟,平日里也不会主动招惹街坊,但他一个特点却是人尽皆知。 那便是坑爹,无所不用的其极坑爹! 若要形容他这个“坑”有多深,只怕可以用“深不见底”这四个字。 此人偷窃成性,但只偷窃自家财物,家中各种各样值钱的古玩字画都被他偷了一遍拿去当铺典当钱财来挥霍。 有什么东西稍微值点钱的,他都不会放过。 偷到后来他爹尤大福便不再往家中摆放任何稍微值钱的物品,而是统统锁在库房之中,由几个忠心耿耿并且略懂拳脚的壮仆日夜守护门口不让其越雷池一步,这才保住了家财,没被变卖光透。 如此这般,尤府不再往家中摆设值钱物当,虽然不说是家徒四壁,但若是不看这家宅豪奢的外观,只看屋内的话。 任谁也会说一句家境清寒! 因此尤大福平日里为了这个儿子可是伤透了脑筋,但是儿子再怎么不屑也好,也是自己的儿子,更何况还是独子。 他早年丧妻,又一直忙于商事,所以也是忽略了管教,许是如此,这才教出尤常禄如此极品。 就比如这次,尤常禄输了钱,在赌场输了相当多钱,数额多得他不敢告诉他老爹尤大福,因为这个数额足以令他老爹对他行家法。 可是没钱不行,欠下赌场的债,没有钱更加不行! 那怎么办? 本来应该是凉拌,就只能静等债主拿着欠条上门,然后再挨一次家法就行,大不了之后在床上修养个十八天后,又是一条好汉! 但今晚家中却被神偷摸上门,库房大乱之后便露了个空,库门大开无人看守。 既然如此…那若能静悄悄的把债务解决掉就最好不过,家法能不挨就不挨。 这自家库房里的东西,就是随便顺手摸上几件,就算没有还清本钱那也能清掉大部分债务。 于是尤常禄便趁着家中一片乱斗之际,偷偷摸摸的摸上库房,想将一些值钱之物拿走抵债,只是令他想不到的便是,好好的他没去招惹别人,只是祸害自家而已,居然躺着也中暗器! 一颗拇指大小的石头,“噗”的一下正中他心门,然后一股巨大的压抑排山倒海的向他扑来,这便是尤常禄最后所感。 第117章 尤大福 尤大福如何不知自己儿子的秉性,就是在场中人最不关注城中时事的人,也都大略知道他儿子的那些事迹。 尤员外那个爱坑爹的儿子啊!城中谁人不知呢? 因此这些人听了徐南的这番话后也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尤大福仍要为爱儿辩上几句时,突然刘迪从中插口说道:“行了行了,尤员外!你儿子醒过来了,去看看他吧。” 尤大福闻言,立即抛下徐南转去看望自己的儿子了,而他儿子也的确不辱没坑爹的天赋,才一开眼便说道:“钱呢?我的钱啊!”说完就挣扎起身要往库房走去。 尤大福脸上青白之色互换,面上神色阴沉的出水,现在既然人没事了,徐南这时可就不再理会他的反应,于是就开口向刘迪告辞,说道:“既然无事,我这便离去。” 刘迪还要留下处理事务,回了徐南一句就留下处理此间事务。 当日深夜,还是上回答那个密室之中,灯火通明,却不似之前的昏暗。 光亮,不是因为此间主人换了体积更大的火把和火盘。 火把与火盘仍然是上回所见的那种充满异域风情造型的小巧火把与火盘,只是有所不同的是火势。 火势很猛,狰狞的火舌高高升起,像是一道无穷无尽的弥天怒火,欲将人间一切给燃烧成灰。 火势很大,大得足以淹没了火把和火盘,大得几乎看不出火把与火盘,像是一团火凭空的烧着。 此间主人则背对着其中燃烧得最为炽热的火盘观望,又或者其实他是想在火中参悟些什么? 火焰尽情舞蹈,人却是静静的坐着。 良久,火势恢复平静,室内又回到了那昏暗不清,难以视物的状况。 “教主…” 一声叫唤,那坐着观望火的中年人缓缓回过头来,这回却是看清了他的面貌,居然是新郑城的大商贾之一,府中遭贼的尤员外,尤大福! 尤大福居然便是此间主人,黑衣人口中所谓的教主! 那么新郑城数个月以来的盗窃案便是他派人指使的吗? 那么教主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又是什么教派的教主? 尤大福的身上,似乎有些什么看不清的秘密将要拨云见日。 尤府库房附近,代徐南受了暗器偷袭的那面半尺厚的墙,现如今已可清晰的看见,一个鸡蛋大小的洞直穿墙外。 这个洞,几道裂纹从洞中四处弥漫,人从洞中可清楚的看见墙外的一切。 “老爷,前方似乎有人倒在地上。” 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中,一支商队缓缓的走动。 商队中有护送的镖师,有打杂的伙计,还有年轻的尤大福。 此时的尤大福面容看来接近而立之年,正是男人为家为己拼搏的好年纪,也正是如此,他砸锅卖铁的筹集了一笔钱,买了些物资要运去塞外和夷人交易。 此时的他,还不是后来那个万贯家财的尤员外,现如今的他,还只是个为财富忙碌奔波的小人物。 只是小人物也有梦想。 他想要出人头地! 他想要发达富贵! 因此他这一次组织的商队至关重要,事关他全副身家,若是路上出了差错的话,那么他可以就在路边寻一颗看起来合眼缘的树,然后套上条绳索弄成环,脖子穿过环口之后等待十八年后了。 为了保障一路上的安全,他更是找了不少家镖局,终于给他找到这家能与他达成协议的“五湖镖局”。 他和那李姓总镖头的协议是,由镖局出人手一路护卫商队平安,似乎李姓总镖头也知道这趟商队的利润是有多么的丰厚。 因为他注明了条件,那就是镖局平安护送这趟镖之后,回程时镖局将索取三成净利润为报酬。 三成净利润作为报酬? 尤大福知道如果他能拿出三成利润现银的话,其实足以请来更为庞大的护卫队伍,但是他此时将所有钱都用来买了货物,只留下点钱作为路上的开销,已是无能力再支付其它了。 三成就三成吧!就当作这三成利润是保他必定平安回来的代价。 反正剩余的七成利润,足够他眉开眼笑好一阵子了。 李姓总镖头相当重视这次交易,派出了二十多个镖局精英护送这一次商队,只要不是遇到有心人大批埋伏,此次商队必定平安回来。 当商队行到接近塞外时,一个眼尖的伙计发现了远处有个倒地的人,就把这发现汇报给尤大福。 尤大福和此次护卫队的领头镖师商量一番之后,为了预防马贼埋伏,但又不想见死不救,于是便派出一个胆大心细的伙计独身上前查看。 见死不救,对商队而言是个大忌。 见死不救,对商队而言是很晦气的事情。 既然不想晦气,那么人就得救! 那个胆大的伙计一人步行上前,身影越行越小,不多时便两手挥舞,这是没事的信号。 尤大福近前一看,是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此时已是伤重昏迷,口鼻处都有干凅的血液,双腿更是被齐齐削断,成了个残疾人。 商队在外,最是避讳见死不救,因为他们知道,说不定到那一天,自己便有可能沦落至此地步。 因此,一般上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天下间无论那个商队都会施与援手,尤大福也不例外。 商队里经验丰富的镖师已经看出了伤者应该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虽然不知因何落难至此,但他本着职责,便反对收留此人,只是各行各业皆有必须遵守的不成文规矩,尤大福亦是如此。 见死不救对商队是大忌,会影响到运程,故此他便和领头镖师起了争执,但到最后镖师还是服软,同意收留此人。 毕竟,给钱的是大爷,不是吗? 大爷爱咋地就咋地吧! 如此这般,过了两天后,伙计来报说伤者已经醒转过来,想要见见尤大福。 在马车车厢里,那伤者见了尤大福后,只是闭嘴不语,眼睛扫向左右伙计,尤大福心领神会,便让伙计退下,车厢内只余尤大福和那伤者。 第118章 莫一清 尤大福看着面前被人齐膝削断双腿的中年人,这人年纪大约比自己大个十多岁,他便说道:“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人,不知有何事我可以帮你?” 尤大福和和气气的,却不想那伤者骤起发难,虽然已没了双腿,但他倾斜着身子伸出一手掐着尤大福脖子,另一只手却稳稳的撑着卧榻,没了小腿的双脚凌空,平稳不移。 尤大福脖子被掐,说不出话,一双眼睛惊骇地看着伤者,双手挥舞想挣脱开这铁钳般掐着自己的手。 那伤者紧紧盯着尤大福,眼神冷漠毫无人气,但片刻掐着尤大福的手一松,人也不说话,只是冷漠的双眼在上下打量着尤大福。 尤大福仿佛在生死关头走上一遭,本来已被掐得满面通红,额角青筋露出,骤然又能呼吸了,他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人生头一次这么渴望空气。 待缓过气来,尤大福神色愤怒,嗓子都被掐得声音嘶哑,不解的问道:“我让人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那伤者神色木然,声音不带有一丝情感,可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突兀。 他说出了一个要求,又说了一笔任谁听了都心动的金额数目。 这个要求不难实现,甚至可以说很容易实现,再加上后面那笔金额,任何人听了这个数目字都难以抗拒,尤大福也不例外。 尤其他还是个商人,那么商人追求什么? 自然是最小成本最大利益化了。 那伤者要求尤大福带他去往一个地方安置他,而这个地方对尤大福而言并不陌生,甚至也去过好几次,那是他曾经行商时会经过的一个城市。 如果完成这么容易的一件事,便有那样的酬劳,尤大福没理由不答应。 难怪那伤者会先示之以威,后晓之以利。 想来是为了预防尤大福起别的不应该的念头,才先上来就出这么一招。 尤大福答应了,但前提是必须等他完成这趟商队。 那伤者也许知道要尤大福抛下一切就为了处理他的事情是很不现实的,于是便也答应了。 双方,算是达成一致的协议。 另一边厢,一处空旷的广场。 广场中央有个四方形的平台,面积相当大,其上有一个祭台,祭台上有个小巧的火盘,整个广场都摆放了许多这样的火盘,每个火盘边必定有人在旁守卫着,不让其熄灭。 这些人有一个名称,叫做圣火卫。 “还没找到海百川的人吗?无论生死。” 一个长发男人站在祭台旁,脸色阴沉,他说话的声音带有很明显的愠怒,毫不掩饰他的情绪。 他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他的面前跪开一字排开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这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之中为首的一人抬头说道:“教主,那海百川已被您一剑削掉双腿,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他这辈子就算是完了,还会有谁会跟着他这样的残废?,更何况教主您文武天下无双,纵然他真敢再来…” “蠢材!” 平时属下百试不爽的马屁这下失效了,这次的马屁拍不爽他,甚至拍得他怒火中烧,他喝骂一句,打断属下的话题,又说道:“教主信物还在海百川的手!没了这信物,本座这教主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长发男人名为莫一清,本是圣火教的副教主,只不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无法满足他,他不愿意屈服于任何人之下,就算那之后万万人之上他都不愿意! 后来为了坐上那个至尊无上的教主宝座,于是他便造了教主海百川的反,自己当上了那梦寐以求、独一无二的教主。 其实名不正言不顺都是假,在他的血腥镇压之下,胆敢维护前教主海百川的教众长老俱都被他以残忍的方式处死了,留下的都是忠于他的人,又或者说,都是因为畏惧他的淫威,不想十八年后变成好汉才被逼效忠他。 其实莫一清心中根本不屑这什么教主信物,反正就是个长方形令牌,头尾雕刻着一把燃烧的火纹,中间三个大字“圣火令”。 他看过好多次这块所谓的教主信物,闭着眼睛都能在纸上画出个轮廓出来,然后交由下属去打造一块一模一样的东西当作新的教主信物都可以。 这块令牌真的对他可有可无,但是! 事情就坏在“但是”这两个字。 任何事情似乎只要开头挂上“但是”这两个字,便会有千变万化的可能性,圣火令这块令牌便是如此。 虽然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圣火令令牌内中却藏有圣火教的镇派绝学,也是威力最大,并且曾杀得武林正道为之胆寒的“圣火令”第四重“烈火焚天”! 虽然有传闻已经好几任的教主都练不成这威势倾天下的第四重功法,但他莫一清,自认为天之骄子的练武奇才,他才不信会有什么他练不成的武功。 一想到这第四重烈火焚天曾经的赫赫战绩,他心动了,动得不可自拔。 若让他学成这第四重,他便有了和朝廷抗衡的资本,再也不用好像现在这样,虽然在教中地位尊崇,享尽荣华富贵,但去到外界却和过街老鼠一样,根本无法光明正大的活在这美好的天下间。 若让他练成此招,再有所谓的武林正道又或是朝廷想要剿灭他,那可要思量思量,顺便回忆下“烈火焚天”的过往战绩。 故此虽然已成了梦寐以求的至尊教主,但若是得不到这圣火令第四重的功法,那他当这教主又有什么意思? 海百川,他必须要寻到他!必定! 为了他种种美好的未来,他又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找到海百川!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一声令下,许许多多的黑衣人爆发出一阵应接声,看着面前这些属下,他笑了。 得意的笑。 猖狂的笑。 笑声似乎都能与这许多的黑衣人发出的声音相比,到最后只余他的笑声回荡在这广场中,在众圣火卫耳中回荡。 第119章 海百川的圣火令第四重 这伤者的事情对尤大福的商队而言只是个小插曲,对尤大福个人而言是个愉快的乐趣。 能赚取额外的钱财,还是不小的一笔横财,总是很愉快的事情,不是吗? 商队走出了关外,来到塞外,但在这里等待尤大福商队的却是一个意外,一个意料之外! 这一日,无数的黑衣人高举武器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一声招呼也不打,话也不说一句,最当前的一位黑衣人一刀就劈死了首当其冲的一个懵懂的商队伙计。 是马贼来劫货…完了完了…这是尤大福心中的念头。 护卫商队的镖师很尽责,因为他们以生命来证明了这点,又或者他们知道面对四面八方、前仆后继的黑衣人,逃跑活命只是一种奢望、一种奢求,那还不如战吧! 有尊严的死去,总好过像狗一样的死去,若能杀死一个,这条命也不算亏本了。 十八年后就是条好汉。 当然,他们内心更希望自己十八年后是一条老汉,而不是好汉。 毕竟,以他们的年纪,十八年后只会是老汉,而不是好汉。 要当好汉不是那么简单,必须要下到去位于“下面”的那条桥,喝过一碗汤。 如此,十八年后才能是一条好汉。 十多个镖师是这么想的,亦是这么做的,最后带上比他们人数还多的黑衣人共赴“下面”一起去喝那碗汤。 商队的伙计可没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几乎每个人都是跪地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不想死的原因,又或是家中还有几人之类的话。 但是黑衣人根本不想听,直接一刀子过去让这些可怜的伙计永远的闭上了嘴,七天后回家一趟见见挚爱的亲人最后一眼。 尤大福躲在车厢中,面如死灰。 行商有风险,但回报也是惊人的丰厚。 人生无常,他也曾想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的来临,但他想更多的是发财的那一天,带着无数的财富回家给那个跟着自己吃了几年苦的女人。 只是现在看来,未来留给她的,还是苦,无止境的苦。 苦海无涯,惠娘…我对不起你,但愿下辈子我能补偿你。 尤大福心中这么想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叹息。 一道很深很深的深深叹息,蕴含了深深的无奈。 尤大福麻木的双眼回过头来一看,但见伤者抬起头,冷漠的眼不再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狠历,令人心惊胆颤的狠历! 只剩下最后一辆车厢了。 一群黑衣人围着这最后一辆车厢,四方八方的紧紧围绕着,就像最忠心的护卫拱卫着车厢里的主人。 当然也可能是一群饥肠辘辘的饿狼围着猎物,嘴角流下滴答答的涎液。 就在其中一位黑衣人忍不住上前掀开门帘时,一道人影突然从车门飞出,把那黑衣人撞得重重飞跌出去,连带撞飞了几个黑衣人,滚落在地。 一大片灰尘顺着跌落的痕迹飘起,也就在这时候一股大风迅速吹过,将灰尘吹走,然后众黑衣人见到首当其冲的那位黑衣人已然双眼圆瞪,口鼻眼都流着血,一动不动的,竟是死不瞑目! 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一看到此情此景,再看到立于车厢旁的那个半人高的人。 气势汹汹的无数黑衣人退却了。 一开始有人退了一步,然后就有人跟着退两步、三步。 直至退开了一大圈,小心翼翼的留了大片空间给了这半人高的人,就像朝拜至高无上的帝王,不敢靠前一步,怕冒犯了帝王的威严。 虎死威犹在,何况这头还是绝世凶虎,活生生的出现在众人之眼。 “教主…” 不知道是谁叫了这么一声,随之而来的无数黑衣人一个一个附和着,最后众黑衣人竟是跪倒了一大片! “教主”之声,声声响彻云霄。 “难为你们还认我这个教主。” 一言出,万众静。 这是帝王的威势。 但是,纵然面对着帝王,但若挚爱的亲人性命掌握在别人之手,便是帝王…也不得不犯了。 “教主,对不起…小的一家性命…” 一位黑衣人缓缓站起,声音细如蚊蚋。 只是他的声音再小,在这片只余帝王声音的地带,还是如雷贯耳的在众黑衣人耳中清楚的听到,一字不漏。 只因为他们也有至亲,掌握在那人之手,生死不由己。 跪成一地的黑衣人中有一人站起,就有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直至所有人。 每个人握着武器的手,似乎都坚决了更多,越发用力紧紧握住,眼神之中一片清明。 他们很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事情,面对这么一位不世枭雄,也很清楚这么做的代价。 做,也要付出代价,不做,也要付出代价。 武器是冰冷的,但是他们为了家小的血却是热乎乎的。 “教主”冷漠的双眼,见此,多了一丝伤痛。 在那个夜,被最为信任的左臂右膀从后偷袭自己。 那个自己最亲近最信任最放心的手下,圣火教的副教主莫一清以最狠的心,致残这个视他为心腹、知己、兄弟的自己。 那个好狠心的人,以为断了自己的双腿,就能要了自己的命吗? 不! 他还有双手! 他海百川的一切都是凭着一双手拼出来的! 那么现在就让他这双手,也为他拼出一条活路吧! 他以手代脚,逃过众人必杀的包围,最终却是不支,昏倒在一片无名地带。 那一夜过去后,一切都截然不同。 现下这些人,曾经是爱戴他的手下人,但现如今却不得不成了敌对人。 既然选择成为敌人,那也别怪他成为个心狠的人。 圣火教的镇派绝学,圣火令。 第四重,烈火焚天! 一片热浪迅速席卷大地,将所有的黑衣人瞬间烧成焦黑,连青翠的草地,亦成了青黄不接的枯草。 大地一片浓浓的烤肉香飘起。 无人看得清楚海百川究竟是如何使出这传说中已没有人能练成的圣火令第四重,因为看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活活被烈火焚成焦黑。 只是… 这世界永远都是正反对立,所以凡事总有个例外,不是吗? 这个例外就是躲在海百川身后车厢里的尤大福。 第120章 师徒 浓烟滚滚,烟消云散还很久。 原本青翠的草原,现在躺了一地的尸体,这些尸体浑圆的眼睛瞪着地面被高温烤得发黄的草,他们的眼睛瞪得死不瞑目。 车厢外的一切被足以焚天的烈火烧成乌有,而他尤大福的货物,也在这场无妄之灾中,一切都化为乌有。 他的发财美梦,亦被无情火焚烧成灰烬。 一无所有! 他的家,不敢回去,只因为他无法面对如狼似虎的债主,若被这些债主知道他尤大福再无能为力还清这些债务,只怕他们会将他撕为碎片。 这世间,从古至今因为债务而丢掉性命的人,永远多一个不会多。 反正都无法还债了,那就拿命来抵吧! 只是…他的妻子,相守相爱数载的妻子,惠娘。 今生怕是有缘,无分。 前路茫茫,现如今的尤大福还能怎么做? 尤大福看向车厢外犹如火神的海百川,眼神中闪过一抹隐晦的恨意。 “我…们…走…吧…” 海百川回过头来,神态极为虚弱,双手发颤的勉力撑地,连头都无法抬起,浑身冷汗直冒,短短四个字的话,都无法连贯说出口。 走? 走去那? 尤大福茫然。 两匹马、一辆车,两个人于这茫茫无际中走向一条彻底改变命运的道路。 又或者这一条路,其实是一条已经注定的道路? 三年后。 尤大福已经拜了海百川为师,也清楚知道海百川的身份,圣火教教主。 之所以教主前缀不说个前字,那是因为海百川认定失去的一切,终将回到自己的手,并且利上加利! 这三年间,尤大福失去了很多,但得到的也很多,只是得到的暂时都不是他所想。 尤大福从未想过已快而立之年的自己,居然还是块练武材料! 他当时主动拜海百川为师,说服海百川夺回教主之位,自己也能成为他的臂助,全力协助他。 当时海百川问了他一句。 “我如何相信你?” 尤大福直言,道:“你不需相信我,只需事成之后,给我一笔能补偿这些年的财富,即可。” 海百川当时哈哈大笑,笑声震撼天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金钱,永远最让人放心也是最直接的东西。 在这之后,海百川认真教导,尤大福认真学习,若说这原本只是一场交易,但在尤大福出色的表现后,海百川认真了。 他真的相信尤大福所言,就凭他一年内练成圣火令第二重,第二年练成第三重,第三年,圣火令这门武功,被尤大福练至通玄。 这种天赋,恐怖。 海百川都为之惊惧,这种天赋连都为之妒忌。 圣火令可不是那种烂大街的普通武功,也不是稍微上档次的一二流武功,而是镇派绝学层次的最顶级功法! 海百川看着尤大福的眼神,从随意到认真,再到讶异到惊喜,再到后来的忌惮。 他不想再培养出又一条白眼狼了,但现如今他海百川,却被逼要培养他尤大福。 尽管这三年来,尤大福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但他内心中却有一丝不安。 尤其是背对着尤大福时,这种不安感更为强烈,他海百川就是不安,他海百川又怎能如此不安? 他可是圣火教一代教主,海百川啊! 一个无名小卒,怎么能让自己不安! 海百川不安时,就会想法折磨尤大福,想法设法的折腾他,只要他海百川看到尤大福顺服的模样,他的不安就会稍减。 圣火教,总坛。 莫一清面无人色的仰头看着坐在轮椅的海百川,以及他身后的那人,尤大福。 海百川总算如愿登回总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蠕爬着的莫一清。 莫一清的双手双脚都在身旁…摆放着,他的四肢被削掉如同一条肉虫在地上蠕动,面上说不清是惊惧、怨愤、不甘还是悔恨。 莫一清凄然说道:“杀了我吧!” “杀你?” 海百川像是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笑声震得顶上灰尘簌簌落下,良久他才收起笑意,脸上带着笑容,道:“我为什么要杀你?我非但不杀你,我还要让你舒舒服服的继续活在人世间。” 语毕,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来人!” 海百川大手一挥,便有幸存的圣火教众立时出来应道:“小的在,教主请吩咐。” 这声教主,听得海百川又是一阵笑,笑的那教众心肝俱震,亦笑得在场众人的一阵震撼。 只凭这穿透人心的笑声,众教徒知道海百川的武功修为深不可测,比莫一清强太多了。 “将他带下去,好生治疗,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活!” 那教众心下一凛,应道:“遵命!” “你叫什么名字?” 海百川笑看那恭顺的教众。 那教众是个机灵的人,所以他才会在海百川面前,也因为他机灵,他立即知道面前这可以定生死的人,问他叫什么名字将代表了什么。 只要他将名字说出口。 他将一步登天! “回教主,小人没有名姓,还请教主赐名!” 海百川闻言又是一阵笑,他今天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如此开怀畅笑了!但是他的笑声很快被打断,只因他笑不出来了。 “噗”的一声响起,他的身形像个陀螺在半空中轮转,然后重重的撞在墙面,掉下。 海百川愤恨的看着面前的人,尤大福。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了!他又被人从背后偷袭,还是他所信任的人。 他的眼神像是能发出无穷无尽的烈火,能将面前人给烧得灰都不剩下,但是这种眼神却被他口中喷出的鲜血打断。 “你个孽徒…为师自认没有薄待你,亦从不藏私…” 海百川眼神中满是不解,不解自己的一生何以屡屡被他所信任的人所背叛。 难道他做人,就这么失败吗? “师父自然没有亏待弟子,师父对弟子的厚爱和关照,弟子可不敢忘。” 尤大福面无表情的说道,尤其是关照与厚爱两个词的咬音特别的缓慢,然后这句话说完,他脸上挂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墙角边的海百川。 第121章 吾名犹太乾 弟子平日里恭敬温顺的笑脸,此刻看在海百川眼里是那么多刺眼。 只因为这张脸恭敬如昔,温顺亦如昔。 但… 这张恭敬又温顺的笑脸现在却要他的命! 但听尤大福继续说道:“要不是因为与师父相遇,弟子或许现在还只是个平凡的商贾,每日里为了钱财之物忙忙碌碌,也不会拥有了现今的功力修为。” “所以这就是你回报为师的方式?” 海百川冷哼一声,话语无比的讽刺。 尤大福没有动怒,依然还是那张温顺的笑脸,恭恭敬敬的说话,只是话语内容却透着一股森然。 “弟子谢谢师父赐予的这一切,让弟子现在有家归不得,连我最爱的妻子都被我所累,被债主卖去青楼为妓还债!” 海百川愕然,他没想到尤大福会说这些。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的妻子每夜都在不同男人的胯下伏动,这些一切,弟子还真的要好好谢谢师父,您说是不是?” 尤大福一开始语气平静,但越说却越“平静”,到得最后语气“平静”地令人害怕。 海百川闻言,眼神之中本是不解,但到话语的最后尽皆化成笑意,震天的笑。 笑,似乎是最不可能出卖他。 唯有笑,他才能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一言定人生死的至高无上的教主。 尤大福看着狂笑中的海百川,然后他也跟着笑了。 红的、白的,布满了一地。 海百川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块火纹铁疙瘩,中间刻着圣火令的长方形令牌握在尤大福的手中。 “神威教主,文武双全,圣火降世,净化万物!” 刚刚那个机灵的圣火教众本来逃往后方,但这时候突然排前越出,大声呼喊口号,其余人这才如梦初醒,跟着呼喊口号,一时间,口号震天。 尤大福回头看向最前排那机灵的圣火教众,和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又是问自己的名字了! 那机灵教众立即重重跪下磕头,呯呯呯的磕头声响发出,然后他以最恭敬的神态,最虔诚的语气说道:“回禀至高无上的神威教主,您最卑微的仆人的名姓只会污了您的尊口,还请教主赐名,允许最卑微的我,能拥抱这种无上的荣耀。” 尤大福看着这教众片刻,突然便爆发出一阵大笑,良久才道:“福来,以后你便是在我之下的大总管。” 大总管听着虽然不怎么样,但是那句“我之下”的话,却足以令这教众激动的泪流满面,只见他以膝盖匍匐前行,爬至尤大福脚前抱着尤大福的双鞋,不断亲吻他鞋面,口中还直哭说道:“福来得到神威教主赐名,如此无上荣耀,真叫福来激动不已。” 这教众来这么一出,瞬间又有三四个不要脸皮的蜂拥而上,抱住尤大福的双脚,哭着喊着哀求神威教主也赐给他们那种无上荣耀。 那最先得到尤大福“荣耀”的福来,却是不着痕迹的推开别人,始终将自己保持在最显眼的位置,狠狠表了一番忠心。 尤大福回想起这三年受尽海百川的折磨,过着非一般人的生活,再看看现今… 似乎从此以后,又要过着“非一般人”的生活了… 尤大福笑了,当着海百川还在一旁的温热尸身,大笑、爆笑、狂笑。 那几个趁机上前乞求荣耀的教众,尽皆获得要职,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最先捧尤大福的教众“福来”,却是他们之中最位高权重的,权柄只在尤大福之下。 各人得了赏后,排在众教众之首的福来跪下在最前面,战战兢兢地问道:“属下等人还不得知神威教主的赫赫威名,日后若行走江湖时,有人问起教主,属下等人也不知如何作答,还请神威教主将名讳告知属下们。” 尤大福沉吟片刻,口中吐出几个字,这个令日后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名字。 “吾名犹太乾。” 尤大福身在教中的库房,看着眼前成箱成推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这可是他跑一百趟商队也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他摸向一叠叠排放整齐的金砖银锭,双眼一眯,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暴虐。 夜,新郑城。 城中最大的帮派“合和帮”的总堂,掌管了城里几间青楼以及赌场的帮主猫爷正搂着女人饮酒作乐。 女人如玉的纤细手指轻轻的拿起桌上酒杯,轻抿了一口酒后,水蛇般的身躯缠上了猫爷的脖子,一注清冽透亮的酒水从女人微微张起的檀口注入猫爷的口中。 猫爷惬意的眯起双眼,脸上似笑非笑。 “猫爷,奴家有事相求。” 女人打铁趁热,现在服侍得猫爷高兴了,正是提出要求的好时机。 “心肝宝贝有何事?直说就是。” 猫爷值此酒酣耳熟之际,自然是无所不允、无所不从。 男人对女人的豪气万丈,便在此刻。 就是再吝啬的男人,在这种时刻也会变得无比大方。 “奴家的那个弟弟呀,年岁也大了,不如让他跟着猫爷身边听用,学习学习猫爷的为人处世,你说这样好不好呀?” 女人声音娇嗲,语音转折处带着拖音,听在猫爷耳中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麻三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怕是也愿意为之摘下,又怎会不答应? “行行,明天让你弟弟过来见我。” 猫爷很爽快的答应了,女人大喜过望,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说道:“猫爷,你真好!”然后她轻柔的身子扑向猫爷,两团柔软如排山倒海般挤压在猫爷的脸面。 值此醉生梦死之际,猫爷双手摸上女人的腰,女人亦被这番动作弄得忍不住呻吟一声。 猫爷的动作越来越狂野,不规矩的双手在女人身上各个敏感的部位肆意的妄为,几下子便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女人气息越来越急促,眼神迷离,面色潮红显是动了情,抱着猫爷的手来回轻柔的抚摸。 女人感觉到猫爷正要解开自己的亵衣,但不知道为何猫爷却停止了手中动作,身子突然软软倒向女人,沉重的身躯险些压得女人身形一倒。 女人以为猫爷醉了,捧起猫爷的头一看,却见猫爷双目圆瞪,眼神中带着惊诧与不敢置信,一把匕首从他的后脑勺直直插入再从他鼻端穿出,鼻子就此一分为二,鲜血还顺着匕首尖端簌簌流落下来,就像女人刚刚注入他口中的酒。 一帮之主就此无声无息的死去,死的寂静。 第122章 过往 恐惧 夜色中,热闹非凡的采环楼灯火通明,各色各样的人穿着奢华或简朴的华服来来往往,宾客如云。 人人举杯交接、觥筹交错,各式各样的精致菜肴摆在桌面,但每个人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甚少动筷,他们所想品尝的好菜,是身边娇艳欲滴的美人儿。 美丽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是那么的吸引人,秀色可餐,真的可餐! 一个美人拿起酒杯,正要倒入一个男人的口中,突然一声凄厉的女子惨叫声蓦地响起,惊得美人玉手一颤,酒杯都掉了。 女子惨叫声之后却是此起彼落的救火声,但是众人还不及反应之时,一片片热浪就此扑面而来,火舌四窜。 是夜,采环楼成为城中最耀眼的一道光彩,火光将周遭大街小巷照亮的如同白昼。 曾经称得上金碧辉煌的采环楼,一夜之间化为废墟。 在那废墟之中曾经有一位苦命的女人,她曾为一个男人,付出自己所有一切。 真正的一切! 但是现在这如同噩梦的过往,也葬身在这一片废墟之中。 她为之付出所有的那个男人,让这座金碧辉煌的所在还有无数条人命,为她过往的噩梦付出代价。 女人不敢置信的捧着面前男人的脸庞,这张脸庞她曾在无数的夜,痛恨和唾骂。 但是现在,这让她恨之入骨的面庞就在眼前,她居然再也恨不下去,只想在他怀里痛哭一场。 男人轻轻搂她入怀,轻轻抚摸她的脑袋,然后在她发髻上狠狠深嗅一口。 此后尤大福回到新郑城住下,他从前失去的都尽数回到手中,并且得到更多。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忙碌的商贾,成日里在外奔波,事事鞠亲。 没人会将他与圣火教联想在一起,在世人眼中,他便是尤大福,犹太乾这样的人物,距离他们太遥远了。 毕竟尤大福与犹太乾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连十日,城中平淡无奇,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徐南也在客栈住下十日,度过了平静的十日,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他只能继续等待。 这一夜,徐南已睡下。 梦中,杨氏四兄弟围攻他的那一幕又重现。 一刀划过,胸膛一阵痛传来。 又一刀再一刀,左右手臂又传开痛感。 或许当下情景太危急,要说痛,徐南还真不觉得太痛,而且以那时的危急而言,他也顾不上痛。 真正的剧痛是在脱离危急之后,那一段逃命的路上,身上三处刀伤才在那时候清晰的让徐南知道“痛”这个字,为何是这个发音。 痛这个字的发音,最适合形容一种伤痛到极致的发音。 逃跑时迎面而来的风,像是要钻入深可见骨的伤口,汗水又会流入伤处。 伤口又会簌簌流血,一阵一阵的流,直至来到一处密林。 只是这次却有些不同,自己不该是到了这里便两眼一黑吗? 为何密林方向却传来一种诡异的味道? 徐南疑惑不解,这种气味芬香但又浓郁无比,而且同时还能嗅到另一股直欲作呕的恶臭味直冲脑门,呛得他不停干呕。 这种两个极端的混合,实在令人闻之色变。 但就在这时,一种惊悚感传遍全身,徐南霍然睁眼!身体下意识的回过身,一股灼热的强劲力道重重砸在床上,直把徐南躺着的这张床劈为两半! 徐南已是来不及细想,身体快滚落在地时,手又是下意识的掏出一包什么东西,然后砸向来人的面上。 一团粉白之物蓬松散发出来,这居然是石灰粉!“蓬”的一下咂在来人猝不及防的脸上,整张脸粉白粉白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双手捂着脸的连连惊惧叫喊:“不可能!啊!不可能!你怎么还清醒?!” 此情此景之下,徐南回应他的是一记开山裂石的手刀结结实实的斩在他的颈动脉上。 “噗”的一声响,来人照单全收了这记手刀,身子一软当即倒下。 “不对劲!” 徐南心中惊惧!他的真气如同消失一般,施展不出,他这一击手刀完全是以内力催发而出,更不妙的是他感应到他体内的内力就像流水一般逝去。 趁着来人软倒在地“之前”,徐南快速打开属性界面一看,惊见代表内力的那个圆形球瓶的颜色,从暗金色变为浅蓝色,而且他的各项属性还下跌了起码五成之多! 徐南头皮阵阵发麻,这意味着什么他还不清楚,但面前却还有个麻烦若不解决… 杨氏四兄弟带给他的恐惧将再重演,这次或许不会再有什么“人”可以救得了自己。 徐南手刀击中来人再到点开属性界面查看,这一切似乎时间过去了一些,但其实还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而已,甚至来人的身子都还未完全软倒在地。 就在来人头部正要重重撞落地面的那一刹,杨氏四兄弟给徐南的阴霾瞬间涌上心头,一种莫名惧怕的恐怖情绪迅速填满他的心里,他的脑海里。 那日的那三剑,仿佛就在眼前…正要再次刺向自己。 徐南身子一动,狠狠上前在来人头上补上一脚! 这一脚很狠,力劲十足十的,踩得来人脑袋就像篮球似的一跳一跳的,徐南一脚,一脚再一脚!狠狠的踩,状若疯狂… “你他妈的不要睡觉,可是老子还要睡呢!”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徐南究竟踩下去了多少脚,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随着一道不善的话语在门外响起,徐南这才恢复意识,但脚下之人已是动也不动了,大摊鲜红染了一地。 徐南气喘吁吁,两眼茫然,门外之人如此无礼的急促敲门声却刺激了此时神智不甚灵光的徐南,他双手拳头握得咯吱的响,一股怒火直涌上脑海,右脚尖忽得一转,只两个步伐便跨过了一丈多的距离来到房门。 “开门!给老子开门!深更半夜的你他娘的不睡觉在房里敲些什么东西?你他娘的开门给老子看看,老子和你一起敲!” “老许,算了算了,人家都不吵了,我们回去睡觉好了。” 一个披着棉被的瘦削男人无精打采的劝着拍门的同伴,他的同伴略胖,身材健壮,一双眉毛细又长,眼神凶悍,此时还不断地猛拍徐南客房的大门叫嚷着。 第123章 两极软筋香 “算他妈!” 细长眉汉子回过头来对瘦削男子大声说道,像是把气发在他身上,但是瘦削男子不以为意,又或许是了解同伴的性格吧? “回去吧…人家也没再吵了。” “老子好不容易才睡着,这厮居然制造噪音惊扰老子!这让老子还怎么睡下去?!” 说完,细长眉汉子又回头大力敲门道:“你他妈的快开门,看老子教不教训你!” 语毕,门拍得更响亮了,徐南客房的整个门都被敲得一颤颤的,灰尘簌簌跌下。 细长眉来这么几下子,整个客栈投宿的人都被他叫起身了,一个个不满地打开房门看个究竟,脾气不好的人难免怨声几句。 “客官客官,发生什么事了?” 店小二睡眼惺忪地到来了解状况,口吻也失了恭敬。 也是,谁大半夜的被叫醒,又是这样的无谓事,心情又怎么会好起来呢? 瘦削男人紧了紧棉被,打了个哈欠然后对店小二说道:“这间客房里的人,不知道怎么的,大半夜的一直发出噪音惊扰我大哥美梦,所以我大哥这才来讨个…” “讨个”二字出口,这间“客房里的人”迅速开了门,细长眉汉子拍门的手这下落了个空,“啪”的一掌直直拍在“这间客房里的人”的胸膛上… 细长眉汉子一怔,待看清了这扰他美梦的人只是个年轻人,身材看来也不甚精壮,一股恶从心起。 他一指戳在徐南的胸膛上,大声质问道:“你小子他妈的半夜不睡觉,搞得老子也不能睡,这事没完!除非你赔老子…” “嘭”的一声响起,细长眉汉子飞身而起撞向身后的栏杆。 所幸栏杆相当结实没有断裂,只是颤了一颤而已,然后还是牢牢地完成了它的职责护着了细长眉汉子不让其跌去楼下,又或是说徐南此时功力大跌,它才能护着细长眉汉子。 “赔了。” “这间客房里的人”迅速丢出两个字,然后就关上房门,但在门即将关上的那刻,瘦削汉子与店小二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客房里一个人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 “杀人啦!” “杀人呐!” 两道惊慌的凄厉声音先后而起,在这夜半的客栈中迅速响起,整间寂静的客栈立即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新郑城,某处民居。 此时一个下人小心翼翼的拍着门,轻声叫唤道:“老爷…老爷…” 没多久,房里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然后房门便打开,裹着棉被眯着惺忪睡眼的刘迪问道:“什么事?” 他知道下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叫醒他,是以并没有发作,下人们也不敢拖拉,赶紧说道:“是老爷的手下人来报,说是抓到了神偷…” “抓到了神偷”五个字仿佛是一种提神醒脑的猛药,一下子便刺激得刘迪细眯的睡眼立即睁得圆亮,他浑身一震,披在身上的棉被立即被一股力量弹开,直直往后飞落床榻上,由此可见刘迪的功力不俗。 也是,能爬到这个位置的,岂会有平庸之辈? “哈哈!抓到了?来人!老爷我要更衣!” 刘迪不待下人说完,便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己,转身入房准备更衣洗脸。 仪表备齐后,刘迪来到门房处,早已有属下人在等候,见上司来了便赶紧将案情禀报。 “你们是说,尤员外夜半去偷袭徐道长?并且还很可能就是那伙盗贼之一?” 刘迪听得尤大福的名字,不由得一愣,他和尤大福也算是认识多年,平时这人就一副不谙武功的模样,也不曾听闻过他懂武功,心中一时难以置信,心忖这人潜藏得这么深,若说没有什么企图在后,谁也不会相信。 刘迪属下人说道:“另外…依据徐道长所言,他是在睡梦中嗅到两股极香与极臭的味道,然后现在使不出多少内力,这和圣火教的两极软筋香相似…而且属下还在尤员外的身上找到这一管东西。” 说完,刘迪属下人便将东西递过给刘迪,还特别嘱咐道:“属下初拿到此物时便隐约嗅到两股味道,再拿了一只狗做实验确定无毒之后,属下便让小张亲身尝试了这东西的厉害。 这东西的确如同徐道长所言会散发出极香与极臭两种味道,而且吸入这东西后,小张他一身内力就像消失那样,完全感应不到一丝内力,这和传闻中描述的圣火教的两极软筋香一样效果,属下认为这尤大福…” 刘迪的这位属下说到这时,语气停顿了一会,神色凝重,缓缓说道:“不-简-单!” 刘迪心下一凛,原本还以为只是寻常的盗窃案,这要是扯上了圣火教就不会是什么小事了。 他神色变得凝重,道:“还有别的线索吗?” 那属下人道:“属下已发动全部兄弟围困了尤府,然后果然从尤府出现几个黑衣人翻墙逃脱。 但是属下无能,让那几个黑衣人成功脱逃,还请大人责罚!” 他说到这里时,双膝猛然跪下,额触地。 刘迪叹了一声,说道:“起来继续说下去吧。” 那几个黑衣人不出所料应该就是那伙盗窃犯了,他们的轻功刘迪可是深有体会,因此他又怎么会因此责怪属下人呢? 毕竟这要是换成自己,也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们扬长而去而已。 看着刘大人的反应似乎是不打算追究自己的错失了,那属下人心下暗喜,立即抬起头来谢了刘迪一声,然后将自己的推论继续说道:“依属下按此推断,城中近日接连的盗窃案,定是尤大福为主谋! 而且现下看来他似乎和圣火教还有关系,大人!此案非同小可啊!属下现在已将尤府围困得如同铁桶般,苍蝇也不会飞出一只,并且已将尤大福绑了起来关在大牢,等待大人决断!” “许平,此事你干得非常好,我会禀报上头,你的功劳也不会抹去的。” 什么是好下属?这就是好下属了,万事一切俱备,只待自己决断,刘迪舒心呐! 第124章 任务声望达到声名鹊起 “属下不敢居功,这些都是大人平日教导得好!要不是大人平日里对属下循循善诱,孜孜不倦的教导属下,这才有了属下现如今的见识,不再是以往的青头小子。 这些年来大人对待属下如此之好,属下只恨不得剖开心肝,好让大人见见属下的赤胆忠心啊!” 许平一番的“真情”流露,刘迪虽然听得汗毛竖起,但这番话听在耳里自是极为舒坦,他哈哈一笑,手指点点许平,道:“你小子啊!就是会说话,现在尤大福是不是被关押在牢房里了?” 许平见自己逗得上司龙心大悦,面上也带着笑容,道:“大人睿智,就是大人的教导,属下已让人将他关押在大牢,浑身上下都套了镣铐,并且还安排了两队兄弟日夜看管,大人这下是不是要去大牢看看?” 刘迪见事情已安排妥当,便也不急了,反正现在是大半夜,便说道:“如此甚好,那你给我好好的讯问,看看他和圣火教究竟有什么勾当,今夜便给我问个清楚,明早我来到要看到一份口供,此次能破案,你当首功啊,许捕快。” ”许捕快”三字出自刘迪的口,许平喜出望外,眉开眼笑地跪下谢道:“许平谢谢大人的提拔之恩!大人厚恩,属下必不敢忘!” 刘迪笑眯眯的受过属下的礼,然后才搀扶许平起身,道:“那么明日早上,口供我一定要看到,明白?” 许平行了一礼,斩钉截铁地应道:“属下明日早必定弄出口供一份,否则属下提头来见大人。” 刘迪拍拍许平肩膀,道:“提头不必,口供一份就好,去吧。” 许平道了声“是”,便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去,刘迪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欠就回房去了。 另一边厢,在客栈里,徐南盯着眼前只有他才能看见的系统属性界面的投影,看着那代表他内力的圆形球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转化成暗金色,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至于牢房里,堂堂圣火教一代教主犹太乾,同时也是新郑城尤大福正享受着狱卒的特别待遇,为了不留下屈打成招的口实,狱卒可不会让他身上有一道伤势留下疤痕,但又可以让他说出他们想他说出的话。 而在尤大福身上的那管两极软筋香,给了狱卒们很大的便利。 清晨,一份上了画押的口供摆在刘迪办公的桌上。 “大人,尤大福已供认自己是圣火教的人,他在教中的职责是为圣火教打理商事…” 班房中,许平一五一十将他所得的供词禀报给刘迪,到最后说完了,刘迪沉吟片刻,道:“尤大福家产全部充公,上缴朝廷,在他府上的亲眷,尽数押去大牢,等待上头裁决。” 许平得了令,转身离开去安排部署刘迪交代的一切。 另一边厢,圣火教总坛。 圣火教大总管福来正凝神屏息的听着面前几个黑衣人的报告,是关于他们的教主犹太乾被擒获的事。 “福大总管,您可得派人去救救教主啊!教主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人擒获…” 黑衣人神情惶急,风尘仆仆,可以看出是长时间不停歇的赶路来报告此事。 福大总管听完他们所说,也没立刻表态,而是陷入沉思。 他正在思量着要不要救教主,犹太乾。 一方势力的首领陷入困阵,手下人当应立即布局去营救,可是圣火教却很少有这样的传统。 弑上自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在圣火教之中,屡见不鲜。 也不知道有几任的教主是死于非命了。 圣火教内斗内行,可是外斗却也丝毫不外行!要不然怎么流传至今数百年呢? 福大总管身边的每一位亲信心腹均面露兴奋之色,个个彼此互换眼色,眉来眼去的。 显然这么个改朝换代的好机会,没有人能忽略这样从龙的大功劳。 良久…也不会太久,福大总管发话了。 “传令,出动所有圣火卫去营救教主。” 福大总管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清晰传入众人耳中,可他的亲信心腹们听了都是一副不解的神情,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为何要放弃? 福大总管却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自知自己现有的一切,崇高的地位,荣华与富贵都是谁人所赐,教主犹太乾! 离开了这个人,或是没了这个人,他还能继续保持现有的荣华富贵吗? 他又以什么来维持现有的荣华富贵? 其实现在教众们之所以听凭自己的命令,还不是看在自己背后的教主面上吗? 否则依他这么个武功不行的普通人,如何号令教中的桀骜不驯之徒? 更何况现在教中自己也并不完全是只手遮天,更还有几个马屁精盯着自己,时时刻刻都梦想着将自己拉下马,然后取而代之! 现在他的亲信心腹们认为他已有这个能力能维持,甚至超越这一切。 只是,他不想当那个撑起天的高个子。 他更宁愿躲在高个子之下,心安理得的享受庇护。 更何况,在教中一直都是山高皇帝远,教主常年在外,不需要每天面对着教主,而教主又把一切事物俱皆交由他处理,遇事不决只需要派人书信一封即可。 日子过得舒心又自在,这样放权的老板上那里找? 他这些年来都是小心翼翼的,从不做出任何能让人挑刺的事情让教主不满。 如履薄冰的做派已经维持了好些年,以前是这样,今后他也不希望有什么变动,再说了他现如今的幸福日子都是教主所赐予,没了教主的话,他福来什么都不是。 傻子才把这一切毁掉呢! 福大总管那颗叫做“野心”的不安分的火苗立刻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叫做“忠心”的燎原烈火在熊熊燃烧,火光映照整片星空。 另一边厢,新郑城,客栈。 徐南脑海中响起铃铛般的声音,然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提示,协助刘迪抓去盗贼团伙的任务完成。” “奖励,一定量江湖声望。” “任务声望达到‘声名鹊起’,请继续努力。” 第125章 圣火卫 徐南看着如同投影幕布出现在眼前的属性界面,关于江湖声望那一栏。 默默无闻-声名不显-声名鹊起-扬名立万-家喻户晓-众望所归-举世景仰 他看着“声名鹊起”那个框亮起了,心头自是一喜。 江湖声望值分为七个层次,自己总算升到第三个层次了,他觉得只要自己将声望值升到最后一个层次“举世景仰”,或许就能得到回家的路了。 徐南以前在地球玩过一款角色扮演游戏“武侠群豪传”,那款游戏也是主角穿越去到武侠异界,然后主角在这个异界收集齐全了十四本武侠小说之后,一道回地球的异次元通道就展开来在他面前。 所以徐南深信,自己应该也是差不多情况,只要将声望升到最高层次,一定也会有一道回家的门等着他踏入。 虽然在这方武侠异界,他活得很精彩。 许许多多的见闻,也不是徐南以前在地球那平淡无奇的经历能比得上。 在这里,他拥有很高深的武功修为,他习练的是最上等的功法。 在这里,他是大顺朝廷的六扇门客卿,虽然他对这些官府架构算不上熟悉,但是那位引荐自己当六扇门客卿的西路大捕头万长春都说了,自己这有些莫名其妙得来的客卿职位虽然无实权但是却有实名,朝廷所有五品以下的官员见了自己也要口称一声“下官”。 在这里,他不愁银钱吃穿,可以说是衣食无忧。 他正式收下的那个小徒弟张巨力的父亲,拜师之时小徒弟那黑帮头子张大力给自己的拜师费还是厚厚一叠的在怀中,怎么也花不完。 就算他顿顿大鱼大肉,住最好的客栈。 这笔钱都足够他花好久好久… 虽然有这诸般好处,但是这里始终不是他的家乡。 他的家乡在地球。 想到这些,徐南脸上浮现苦笑之色,他继续盯着投影光幕般的任务界面看,看了良久系统都没有动静。 嗯,很好。 徐南悲愤的望天,奖励呢?自己还不容易把江湖声望升上一级了,难道就不给自己什么奖励吗… 另一边,茫茫无际的大地,几条滚滚浓烟升起,四面八方的卷往新郑城方向。 若仔细一看,便可看见滚滚浓烟之中,尽是一个个胸前衣服印有滚滚火纹的黑衣人。 他们竟然都是陡步前行!一马不骑! 这要么是不赶路,要么就是太赶路。 不赶路,路可以靠双脚慢慢的走。 太赶路,赶得连马都不骑,改以身法代替马匹! 他们就对自己的身法这么有自信?认为连马的四条腿都不及自己的双脚快? 若有人能骑马而过,就能发现到,马匹的四条腿,还真得比不上他们的两条腿快。 当今世上,也只有习练了一流层次的身法,才能有和马匹较量的速度,甚至更胜一筹。 难道这些胸前印有滚滚怒火纹的黑衣人的身法就这么高明? 其实这些黑衣人都是圣火教的圣火卫,作为教中精英的圣火卫,他们每一个都习练了圣火教最高明的镇派绝学层次的身法“圣火莲步”。 镇派绝学层次的身法? 要知道圣火莲步可是镇派绝学层次的身法,难道圣火教就这么轻易让一大批的教众学习? 首先,能加入成为圣火卫的都是最虔诚的教众,他们的父母家人也都是虔诚的教众,有了这个根基,才有了资格加入成为圣火卫入门条件。 第二点,这些圣火卫从出生起就在圣火教中长大,对圣火教自然拥有比别的教众更深厚的感情,而且从小都被身边人洗脑,心思中圣火教就是唯一,纵然让其去送死也是心甘情愿。 有了以上的两点条件的教众才能加入圣火卫,受到教中倾力培养,他们主要的职责就是暗杀、绑架、劫狱之类的无恶不作,但偏偏他们还自觉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至尊无上的圣火神,在他们心中都认为那些邪魔外道安然享受了圣火神的恩泽,却不知道感恩,这些邪魔外道就最应该以圣火净化了他们! 圣火卫中的其中一个信条就是,非我教派者,其心必异! 既然有异,那就不必将其当人来看。 因此圣火卫可是圣火教之中最核心的武装力量,自然他们就得到最好的培养,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学到只开放给长老学习的圣火令第三重“飞蛾扑火”。 圣火令第三重,只在最后和人拼命的关头时,带着必死的心态和对手同归于尽的招数,只有悍不畏死的人才能带着一股不惧生死的杀气将这招的威力催动到淋漓尽致。 而仿如死士的圣火卫就最是适合习练此招,故此圣火教自然不会吝啬让他们学习,有了威力绝伦的武艺,自然也要配上绝伦的身法。 只是隔着肚皮的人心难测。 父子兄弟这样的血亲,也能反目成仇。 无亲无故的教众,难道就能这么放心? 于是,圣火教的镇派绝学身法“圣火莲步”就被一拆为二,硬生生的分成上下两部身法。 圣火莲步上册,是完整的圣火莲步,只有教主以及长老才有资格学习,分为起、落、进、退、跃,闪这六字要诀。 而圣火莲步下册,则是抽离了六字要诀中的退、闪字要诀,也是最重要的二字要诀。 这二字要诀可是在对战之中的保命要诀,用以闪或退开敌人的攻势,但圣火教却抽离了这二字要诀,留下起、落、进、跃这种腾挪移奔到四字要诀给圣火卫学习,为的就是担心他们若是叛变,也不至于难以控制。 圣火莲步中的退、闪字诀都被抽离出来了,那么这身法也就不再有“退路”,既然没有退路,那也就只能忠心耿耿了。 所以圣火卫的身法速度或是穿街过巷那可是一绝,但用在对战之中于拆招卸力这些就略显不足,容易就死于敌人刀剑之下,所以圣火令第三重“飞蛾扑火”这种同归于尽的招法最适合他们了,毕竟圣火卫是圣火教的死士… 活命,他们不配。 死士,就该有死士的样子。 第126章 守城兵丁老陈 新郑城,衙门大牢。 丧尽天良的一代魔头,圣火教教主犹太乾,新郑城尤大福此刻奄奄一息地如同狗一般躺在由干草平铺的地上,他的眼神死灰,了无生气。 前些时日他试图反抗,在牢中以计诈得送饭菜的狱卒开门之后,一连击毙了数名六扇门的高手,只是有伤在身的他,功力自是大为降低,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刘迪所制伏。 狱中永远都不缺刺头,永远不缺! 自然的,狱中也不缺对付刺头的手段,永远都不缺! 在那之后,犹太乾就在狱中受尽各种折磨虐待,死了同袍的六扇门狱卒自然会好好回报他的所作所为。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消磨掉他的精力,让他不能再有余力反抗,直至接受朝里的裁决。 最好的方法就是将一个人从身体至精神上彻底摧残,让他如同行尸走肉。 六扇门狱卒有的是种种手段不会令他身体表面出现一道伤势,但却能在精神上彻彻底底的击垮了他。 比如,他已经好几日不曾合眼睡过那怕是一刻钟的觉,每当狱卒呼唤他而不应声时,狱卒就会在牢外给他泼上一通冰冷的水。 比如,他这些时日都没吃过一口饭,只因狱卒当着他的面将他的饭食夹杂了众人尿液唾液给他加料。 他身为圣火教一代教主犹太乾,一代绝顶高手尤大福自然有他应该维持的尊严,所以他宁死也不吃一口! 他已是如此疲惫不堪,再无精力动一动手指头,但狱卒却打开了牢房的门,几个在力气方面见长的六扇门高手,却硬生生的扒开他的裤子,然后无视他的挣扎给他灌了一大碗的春药,然后留下一只母猪在内… 种种的手段折磨得尤大福险些精神失常,但狱卒还有一招手段,这才是重中之重。 “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 尤大福打从进入牢中就不曾清洗过的脏黑的双手抓着牢房铁杆不住的摇晃,他多日不成合眼真正睡上一觉而红丝密布的双眼,几近赤红,一身污秽状若疯狂。 只因为狱卒们在牢房外向里丢进了一件玉佩,一块云纹禄字的白玉佩,这是尤大福的儿子尤常禄的随身玉佩。 “唉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如此精力,弟兄们,干活咯!” 牢头从怀中抽出一支罐状物,对着状若疯狂的尤大福脸上喷上一口烟,尤大福身子便软下,安静了下来。 本应是对待外敌之物,却用在自己人身上,并且还是领袖人物。 这世间就是这么的讽刺! 几个狱卒打开牢房,将其固定起来再牢牢捆绑,确定他无法挣脱后,一个狱卒提着装满了冰水的大桶,朝他脸上一泼,冰冷的水花四溅。 迷晕过去的尤大福面上一紧,无力的睁开双眼,第一句话便是问道:“我儿子怎么了。” 那牢头见他醒来,嘿嘿冷笑地道:“上面已经下了死令,要挖出圣火教更多的信息,所以尤员外,在请你尝过我们这道大菜之后,再一五一十的将圣火教的事情说出来,比如分坛总坛,各地教众名单之类。” 尤大福不理不睬,口中只是不停的问他儿子的下落,但那牢头也不理会,转身对身旁的狱卒说道:“弟兄们,准备我们精心炮制的大菜“落雨梅花”给这位贵客尝尝。” “我儿子呢!我儿子人呢!你们这群天杀的,我若能出去必定屠灭你们满门!” 尤大福被捆绑在木桩上,他疯狂的摇动头部,现在的他被捆绑得无法动弹,唯一能动作的便是他的头部。 牢头嘿嘿冷笑,随后退开一旁,看着一个狱卒双手捏着一张几近透明的方形湿纸,一层一层的贴在尤大福的脸上,遮住他的口鼻。 尤大福口鼻被湿纸遮住无法呼吸,他疯狂摇摆他的头部,也无法将面上湿纸甩脱,反而还因为剧烈的动作加速氧气的消耗。 几十层纸后,厚厚的湿纸下隐约杀猪般的粗嚎,尤大福双手十指不住的抓挠。 牢头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让狱卒揭开尤大福面上的湿纸,当面上湿纸骤然揭起,尤大福已憋得猪肝色的脸猛张开口,贪婪的连连大口大口的吸气。 片刻,尤大福已经缓过来时,牢头嘿嘿冷笑,又让狱卒重复刚刚的动作。 这一顿“落雨梅花”,尤大福持续的享用了一整晚… 清晨第一丝曙光透过牢房窗户照在牢房的床榻上,两个狱卒抬着瘫软的尤大福扔在床榻上,其中一个抬着他的狱卒趁机塞了些什么在他的手心里。 尤大福只能微微喘息身子,感应到手心的异常,不着痕迹的紧握,直至两个狱卒离开之后,他转过身子翻看掌心之物,那是一张写着几个蝇头小字的寸长纸条。 尤大福看了这张纸条,面无表情,但他的手快速将这张小纸条悄悄给丢入口中然后吞进腹里。 午夜时分,寅时。 新郑城的四方城门紧闭,在东门城墙上,几个守城兵丁无聊的打着哈欠。 “老陈,现在什么时辰了?” 一个守城兵丁双手拢在袖子里,打着哈欠,两三个守门兵丁有气无力的靠在一边城墙,唯有一个精瘦的守门兵丁双眼炯炯有神,他便是老陈。 “现在是寅时。” 那守城兵丁又打了个哈欠,眼睛还沁出一滴泪,他怨道:“什么?才寅时而已啊?卯时何时来啊?” 老陈白了他一眼,指着一片漆黑的城墙下,说道:“打起精神来吧,我们的职责是守护这方城墙。” 那打哈欠的守城兵丁,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少来了,新郑城又不是边境地,这里方圆百里连山贼也不见一个,就算我们全部睡了去也不会有事。” 几个一旁歪靠城墙的守城兵丁哄笑起来,但是老陈却不为所动,神色坚毅地说道:“不管有没有盗贼,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职责便是,上头若问起,我们也能问心无愧的回说一切平安无事,下对着老百姓,我们也无愧于这身军服。” 那打哈欠的守城兵丁神色不屑,用一种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老陈,然后走去城墙边缘将头伸出,叫嚣地说道:“喂,那边的贼子,我看到你了…” “嗤”的一声响起,一支箭穿过了他的头颅,他身子无力的挂在城墙边,双眼圆瞪直勾勾看着老陈,死不瞑目。 他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贼子。 真的没想到! 只是,为时已晚了。 第127章 火袭新郑城 “敌袭!敌袭!” 事情骤然发生,同僚的尸身无力的垂挂在城墙边,几个守城兵丁愣愣的你看我我看你,唯有老陈只是失神片刻,便猛扯起嗓子嘶吼道,一时间四方城墙响起厮杀声。 “呯呯呯呯呯!”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吓得刘迪从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抽出床头的宝刀,朝着门口暴喝道:“谁!?” 门外的声音响起,却是刘迪的头号心腹许平许捕快。 许平的语气惶急,他直截了当的快速说道:“几十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城中滥杀无辜,城墙处乱成一片,这种时机出现的人怕是圣火教的人!” 许平话语最后一个字落下,他面前的房门从内被人以暴力打开,两道房门狠撞左右两旁,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在这夜半时分特别的刺耳。 刘迪一身睡衣打扮,但握着宝刀的他,一身杀气腾腾,双眼暴射出摄人精光,他不回应许平的话,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问一句话。 “都安排好了?” 刘迪这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但是许平却明白他的意思。 “属下已安排好一切,现下一群位数不明的黑衣人在城东闹的最凶,属下还请大人坐镇衙门大牢,忽让贼人目的得逞,至于其他地方,属下以死也要保全城中百姓的性命。” 刘迪不多言,只是点个头,双脚甫一跨过门栏的时候,他看着许平说了句”一切小心”就翻过院墙外朝着衙门大牢奔去。 看着自家上司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许平也不拖沓,转身一蹬腿也翻过院墙外,留下几个下人在院中不知所措。 几个下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其中一个下人回过神来,大声疾呼道:“没听到许大人的话吗?大伙都起身了起身了!有贼袭城,都给我守好家门等候老爷归来!” 新郑城,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各有十几二十多个武功高强的怒火纹黑衣人大肆破坏一切眼前所见,当中在城东,一位长发飘飘的俊美中年人最为醒目。 所有人都一身黑衣,但唯独他一身赤红如火的亮色衣服,如同他的行事那般亮眼。 他刚刚才击毙了一个拼死抵抗的护院家丁,现在他面带着微笑的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肥胖男人,语气无比柔和的说道:“将所有值钱的银票财物都给我交出来,若是数额让我不满意,你便下去陪陪你那些忠心的下人吧。” 肥胖男人是此间主人,也是城中富户之一。 只不过他不像那些为富不仁的富户,相反他还经常周济城中穷困百姓,待人和善,深得下人发自真心的爱戴,要不然刚刚那些下人护院们也不会前仆后继的为他牺牲。 在这世道,恶老板却是更多,多少下人伙计巴不得老板全家惨遭不测,这肥胖中年人能让那些下人护院为他付出性命,可见其人人品。 现在肥胖中年人的身躯颤抖得厉害,他身上的肥肉抖个不停,战战兢兢的起身走向房中一副挂画前。 “哦?还真会藏东西啊?” 俊美中年人嘴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看着他。 肥胖中年人额角流下更多的汗水了,他摸了一把额头密布的汗珠,然后伸手移开挂画露出后面的漆黑,那是他埋藏值钱物当以及各类契约的所在。 可以说,这就是他的命根子了。 他伸手从漆黑中提出一个铁盒,打开了铁盒,里面是一叠叠的银票还有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 “小人所有值钱的物当都在这里了…还请大人守信…饶了小人一命。” 肥胖中年人一脸惊惧的望着来人,语气结结巴巴,浑身抖如筛糠。 俊美中年人伸手接过这些财宝,看也不看的转交给身旁黑衣人,然后笑道:“抱歉,就算我满意也好,你还是去死吧。” 他的语气淡然,就像去市集时,挑选了一只肥美的大公鸡,然后给钱的时候顺口对摊贩说一句,大爷请替我杀了这只鸡。 但是肥胖中年人可不是鸡,他或许会坐以待毙,但是临死前怎么也要反扑一二,便是睁大喉咙喊一通救命也好。 “救命啊!救我啊!” 肥胖中年人的嗓音嘹亮,在这个夜半时分,若不是周遭也是嘈乱声音,就他这一通喊,估计让半个新郑城听得清清楚楚也不是问题。 俊美中年人不以为忤,笑吟吟的看着他扯着嗓子一通喊,待他喊得气喘吁吁时,俊美中年人笑道:“还有遗言吗?若已没话说了,那就请上路吧。” 肥胖中年人指着他,怒道:“你不守信用!明明说好我献出家财你便饶我性命!” 俊美中年人一怔,然后笑道:“信用?我的信用最好了,只是不对邪魔外道讲这一套而已。” 语毕,但听“嘭”的一声巨响!却见肥胖中年人庞大的身躯向后倒飞一丈远,然后重重撞在墙上,嘴角流下一抹血红。 只是或许是他身躯太过肥胖的关系,所以他有厚厚的脂肪保护了身体,也吸收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俊美中年人这全力一掌对他的伤害虽重,但无法致他于死地。 俊美中年人见此,哈哈一笑,说道:“看来是我小觑你了,这样也打不死你,既然一掌送不到你一程,我不信下一掌还是不能,再会了。” 言罢,他双手划了一圈,似是在酝酿着拳势,肥胖中年人此时也不再惧怕,而是认命似的,缓缓闭上双眼。 他此时心中怨愤之极,他自问自己一生行事做人,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他周济穷人,对待下人如子侄般和蔼,在生意场上他光明磊落,从不做那些偷斤缺两的事,手段绝对称得上童叟无欺。 但为何这老天,还要如此对待他,让他遭此一劫? 他心中的恨意汹涌、滔天,几欲仰天长啸,质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 他想好了,待会下到幽冥地府,就算是拼着魂飞魄散的惩罚,他也要那高坐堂上的阎王爷给他一个说法! 第128章 杀人任务 有句话说得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骨骸。” 肥胖中年人恨意滔天,只是俊美中年人可不会理会他的心绪。 俊美中年人慢条斯理的划过拳势之后,缓缓地说道:“你有福气了,我让你尝尝本教的绝学,圣火令第二重”干柴烈火”的滋味吧!” “干柴烈火”这招圣火令第二重的功法它的爆发力极强,如同干柴碰上烈火那般一触即发,拳劲走的是刚猛又阴狠的路线。 刚猛的同时又阴狠? 这真是一门极为矛盾的功法,但也就是因为前人能将矛盾融合为一体,才能有现如今的圣火令第二重。 现在俊美中年人还慢条斯理的调整气息和架势,似是演练般的施展这一招“干柴烈火”。 他居然还对身旁的几个黑衣人说道:“你们好好观摩我这第二重“干柴烈火”,必定对你们有所悟。” 几个黑衣人毕恭毕敬的说道:“属下等人谢过唐长老教导。” 原来这俊美中年人居然还是圣火教的长老之一!难怪他的衣着气度都与别不同。 他深吸了口气之后,腰略回收一下,然后神色大变,一改刚刚的和煦笑容,取而换之的是残忍阴森的笑,这笑容看得一旁的黑衣人心下俱是一凛。 唐长老动了,他身形一跃,这准备充分的全力一拳带着刚猛无匹但又阴狠冷厉的拳劲铺天盖地的袭向肥胖中年人,“嘭”的一声巨响!只见一道身影向后倒飞二丈多远,然后重重撞倒撞碎院子一角的盘栽。 肥胖中年人就这样含冤而死,怨愤之意清晰透过双目大大的瞪着夜空,似是在质问着苍天为何让他遭此劫害!让他死得如此凄惨! 他的面上都被这拳劲打得七孔流血…等等,这张脸并不是肥胖中年人的脸!他刚刚还是靠着墙角而坐,所以绝对不可能还会被打飞出二丈多远,又撞碎一地盘栽,那么这张脸的主人又是谁呢?! 皎洁的月光照在这人的脸上,柔和的银光似乎告诉肥胖中年人天道还在,因果报应循环不断,善者必有善报,恶者也…必如唐长老般,自食恶报! 究竟是谁杀了唐长老?!几个黑衣人大吃一惊,唐长老就这么突兀的死在他们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骤然出现在院子中的那一身深蓝道袍,瘦削的身影,正是徐南。 徐南背对着黑衣人,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唐长老,心情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被逼杀人,只因为系统发布了新任务。 “杀死三十名圣火教众(030)” 任务写得清清楚楚必须要杀死三十名圣火教众,现在除去这唐长老,那还有二十九人。 到了这一刻,徐南开始质疑这系统的用意,每一次它发布的任务似乎都是有目的性,就像是在引导他去走一条路,一条某种力量想他走的道路。 虽然任务没有说明失败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徐南可不想去尝试,他自觉认为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所以在任务一发布的那天起,徐南就一直留在新郑城等待。 时至今日,他多少摸清了系统的尿性,知道系统是不会平白无故的发布任务。 他对这神秘的系统,从一开始的兴奋之情已经尽数化为现在的畏惧、敬而远之,若是系统从此沉寂那他或许还会松了口气,可是他又需要系统的力量,或许能给他一个回去地球的机会。 徐南的身后,剑影纷飞。 剑,是黑衣人的剑,在月光下道道闪烁着银光的剑,从三个不同的方向直冲而去,目标只有一人。 那一身深蓝的道袍! “杀死三十名圣火教众(430)” 只是片刻,三柄剑却散落在不同的方向,剑的主人却是没了气息,再也无法握剑。 徐南望着地上四条不再有生命的尸体,他眼神复杂,轻叹了口气。 肥胖中年人望着院子中那道深蓝色道袍的人,心里只有死里逃生的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以及感激之情。 他正想对那深蓝道袍的道人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那道人仰起头,缓缓闭上眼睛,下一秒却是双膝一弯,人已是向着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徐南注意力高度集中在双耳,疾速奔向某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 守门兵丁老陈,被逼到角落面对着黑衣人,一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他所能依靠的只有他手中尖锐的矛,以及他一颗炽热的心。 这颗心,纵然既将停止跳动,但只要心的主人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即使面对着武功远高于自己的黑衣人,心的主人面上也没有一丝惧色,反而炯炯有神的双眼还一直紧盯着黑衣人,试图寻出一丝破绽,然后一矛刺出带走一人,这辈子就不亏。 他身无长物、家徒四壁、孤家寡人,妻子孩子甚至亲人都没有,但他却有一颗保家卫国的心,这是他最大的财富。 黑衣人或许是感受到面前这小兵卒的不同寻常,他的眼在今夜见过太多太多的惧意、不甘、悲愤,但是像面前这小兵卒眼中的喜悦、期盼以及跃跃欲试却是不曾见过。 难道他不知道,下一刻他就要被自己一剑了结吗? 难道他就不害怕死亡吗? 黑衣人不解,脚步又缓上一分,他很想开口问向面前的小兵卒,究竟你眼神中的期盼、喜悦所为何事? 黑衣人真的很想开口询问一番,但他没这个机会了,他的胸前突兀出现了一截冷冰冰的利剑,随之而来的剧痛从胸口处逐渐蔓延至全身,他膝盖一软,双脚缓缓跪下。 这一刻,他的头无力的向后仰倒,入目之处尽皆是漂亮璀璨的星空,望着漂亮分明的这片星空,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愿圣火神的神光,将世间的一切邪恶尽数诛灭,愿圣火神的神光,为世间的一切污秽…” 他口中念诵着圣火教的经义,双眼无力的缓缓合上,再也不会有机会能睁开眼来看到他心目中敬仰崇拜的圣火神显露神迹。 第129章 一夜杀死三十人 “杀死三十名圣火教众(1230)” 守城兵丁老陈只看到一道深蓝色的身影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然后面前这在刚刚他还想着要怎么寻找破绽的“对手”就这么没了,他心里一阵失落。 老陈居然还感到失落,难道他不知道要不是这道深蓝色的身影,他可能就去了一个世人不愿意去的地方吗? 城北处传来的骚乱声进入他耳,他一转头,踩着大踏步的握着长矛向城北方向飞奔而去,脚步没有一丝迟疑。 这世间,就是有一些人忠于职守,为此不惧生死,也忘却生死。 就算明知前方路将会把自己的命给赔上,他们依然故我,只为了完成职责。 “杀死三十名圣火教众(2130)” 徐南看着眼前如同电影光幕的任务界面,倒数着人数。 就在今夜,他足足尝试了二十一种不同的杀敌方式。 用刀。 用剑。 用拳。 用掌。 用矛。 用暗器。 他足足用了二十一种方式来杀二十一个黑衣人! 从一开始的心生不忍到后来的麻木,这种种的心路历程转变,只在短短的一夜之间。 他此时面上无一丝情感,双眼冷冰冰的就像个死人,满城的搜寻黑衣人,将所能看到的黑衣人以手边所能拿到的武器一一杀死在手下。 他杀的麻木,杀的不为所动,也杀出不少经验心得。 比如若是用刀,一刀砍在敌人身上和刺在敌人身上是截然不同的触感。 大刀能利落的将人分为两半,但却难以刺穿人体。 但是剑,却不同。 它能轻易的刺穿人体,但却难以在人身上砍出刀子那样的伤害。 大刀一刀下去,必定裂出个大大的豁口,深可见骨。 宝剑一剑下去,所能造成的豁口,远远不足刀子。 再比如长矛,若刺在人的胸膛,很有可能会卡在人体内,难以抽出,很是麻烦。 还有暗器,任何他所能抛掷的东西,他尽全力的掷出,到现在他才知道他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大,多么的恐怖。 刚刚一把小刀被他抛射出去,小刀旋传着飞向敌人,飞奔的小刀,居然将一个黑衣人的头部砸出个豁口,就像炮弹。 红的白的,洒落一地,两颗眼珠子分向左右两边,却再也无法看到杀死他的人就在正前方。 杀到最后,徐南已不再依赖武器,而是用自己的双手。 他的双手,拥有不下于兵器的杀伤力,甚至不比兵器的杀伤力低,并且还可以让敌人死的不那么难看。 当然,若是他愿意,他的双手也可以让敌人死得很难看。 “杀死三十名圣火教众(3030)” “任务完成,获得奖励属性点数30点。” 徐南双眼无神的看着眼前电影光幕般的任务界面,神情麻木。 他的眼角余光扫到一旁地面的尸体,那些都是他的所作所为,看到这些他突然胃部一阵翻腾,一股酸臭腥甜犹如人世间的五味直涌上喉头,他再也忍不住,脚步踉跄的走去一边扶着墙角大吐特吐,眼角都沁出大滴泪珠,双眼通红。 在周遭一片寂静之下,徐南的呕吐声如雷轰般响遍周遭。 守城兵丁老陈,一步一趋的向前走,周遭户户门窗紧闭一片漆黑,不知道有多高的星空中投下大片的光亮为他照明。 远方传来阵阵嘈杂声,这声音就像是黑夜中的微光吸引着他。 他循着嘈杂声来到一处地方,那是衙门所在,平日里门卫森严的衙门口,此时一个人都没有,但是衙门里传来的嘈杂声就像是指路明灯,提示着他进入。 他阔步进入,这是他此生人第一次进入衙门,原来内里竟是如此的广阔,从门口远远看出去,一栋栋古朴典雅的楼宇与院落映入眼帘,再看看星空下的园林和亭子,还有池塘与山石是那么的幽静雅致,如一副画看得人神怡心旷。 他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幽美的地方,只是某个方向的嘈杂声不断的回荡他耳畔,不免破坏了此时的明媚风光。 守城兵丁老陈如临大敌的小心翼翼迈着步伐,向着嘈杂声走去,直至来到一处印有大大个“狱”字的院落,嘈杂声的来源便是在内。 突然,一个人影冲出门口,老陈的精神本来便是高度紧绷,骤然见到这么个身影向他冲来,他下意识的便是举起手中的矛刺过去。 “嗤”的一声,尖锐的矛尖在来人不敢置信的神色之下,准确无误的刺入他的心口。 这时门内匆忙走出几个人,原来是刘迪连同几名六扇门的高手捕快迅速跳跃而出,他们见到高挂矛尖的那人,俱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那个人是圣火教的大长老,名叫言及义,这人的本事有多厉害,刘迪可是深有体会,刚刚就是这人声东击西引他出来,再让人救下尤大福,自己还留下断后凭一己之力阻拦在场所有的人。 就这么一个武功修为比他还略强的高手,就这么死在这个看起来就是无名小卒的手上? 场面一片沉寂,片刻刘迪开口看向老陈,问道:“你是谁?” 守城兵丁老陈见到刘迪等人的服饰,加之他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自然知道面前发问之人是何人。 虽然他不知道中矛者何人,但是见到刘迪等人明显是追着此人出来,于是也不管中矛之人生死,老陈精瘦的身躯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只见他一脚勾着长矛尾端,一只手紧紧抓牢长矛,另一只手向刘迪行了个军礼,大声地回应道:“见过刘大人,卑职是新郑千户所,东城门守城兵卫陈安!” “守门兵卫陈安?” 刘迪眯着眼看着他,见他身躯瘦削,如同干柴一般的手臂居然拥有如此力量,能只手提着一个人,虽然不说举重若轻,但就这份力气当一个小小地守门兵丁实在是太浪费了。 “是,刘大人!” 守门兵丁老陈又行了个军礼,大声应道。 刘迪笑眯眯的说道:“不必多礼,明日你就来我身边当差如何?” 第130章 张大川 世间万物都讲究个机遇,而一些人随口的一言一语就能影响他人莫大的际遇。 帝王一言,可以让人平步青云,更可以送人去那九幽之下。 同样的,达官贵人与平民百姓也有着同样的影响力。 所以,力争上游这句话足以道尽这红尘。 刘迪在守门兵丁老陈的面前,是属于有那样影响力的层次。 守门兵丁老陈一怔,整个人一时回应不过来,傻傻地说道:“可卑职是隶属于洪千户麾下的卫兵…” 刘迪微微一笑,十分大气地说道:“只要你愿意,明日我就和洪千户要人,想来他是会卖我这个面子,就看你意下如何?” “那…那卑职愿意!” 老陈不是傻子,刘迪话中过去当差的意思就是去当他的心腹亲信,这可是他平时盼也盼望不来的好机会,只要自己点头,这个机遇就是属于自己的,总好过留下在这里,就算再苦熬多几年,相信到那时候自己也还只是个守城兵丁。 这句话,再傻的人也知道怎么回应。 若还有人不知道怎么回应,那他应该是傻子。 “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准你两日假,后日来衙门见我就是了。” “是!大人!” 鱼跃龙门的红尘事在新郑城上演了一遍,另一边厢,徐南抬起手抹去嘴角呕吐的渣滓,步履蹒跚的隐没在无边黑暗里。 在一座深山老林之中,有一栋破庙孤独的矗立其中,这一日,这座破庙热闹非常,迎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客人。 破庙里有一座不知名的神像高高竖起在供桌上,祂一直都定居于破庙这里,一直都在孤寂中渡过了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今日这里这么热闹来了这么多的客人,也不知道祂欢迎不欢迎这些人,只是从祂的面上是看不出喜怒。 破庙里,左右两边泾渭分明的坐着两批人,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破庙中间也不知道是谁升起的篝火,为大家驱散黑暗,两批人各派出一人负责照看这篝火。 这两批人中的右边,坐着的是一群人数约莫十来人的汉子,这些汉子个个身穿黑衣马裤,腰身缠着一条暗红腰带,可以看得出来,这些腰带曾经必定是鲜艳的亮红色,只是或许久经风尘,如今这色泽已是黯淡下来,才成了这么一个暗红色。 仔细一看,可以见到他们的小腿一律绑着黑色布条,双手臂则佩戴不同色泽的皮革护腕,也有些人不戴此物。 破庙外则停下了两辆骡车,车上还别上了个绣金“李”字的狼牙镖旗,骡车旁有好几个差不多同样打扮的汉子值守着,似乎车上有什么值钱物当,需要人看守着。 这一群明显是镖师打扮的人,有的正在修补鞋子,有的正坐在一旁三两个聚在一起闲聊,有的则在篝火旁取暖,各有所忙。 至于左边的那群汉子,人数约莫七八个,不及右边十多个镖师多人,但是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就不好惹。 这群人,各个身着劲装短靠,每个人的身材那是相当的魁梧,看着就是一副练家子的模样。 他们在破庙外栓了一匹马,从他们身边推放的包袱行装看来,这匹马的作用不是骑乘,而是用来背负他们的包袱行装之类,依据这样观察看起来他们这一团伙,不会是临时聚集在一起的,而是久经相处的伙伴。 他们这些人,有的嚼着干粮,有的闲聊也有的打瞌睡,和右边那些汉子没有任何交集,并且还保持了一段距离,中间的篝火仿佛就是他们的楚河汉界,不得逾越。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这时左边那批汉子之中一个缺了颗门牙的大汉探头向右边的镖师们问道:“兄弟,前段时间新郑城戒严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右边的镖师们回过头来,听这缺牙大汉发问,一个年长些的国字脸镖师回道:“前些日子才经过那边,怎么了?” 那缺牙大汉说道:“听说那边发了些事情,这回听说是牵涉了圣火教,那边六扇门的捕快杀了几十个圣火教众还有几个圣火教的长老,其中一人还是江湖中成名已久,并且在恶人榜上的名次排行上也是相当靠前的言及义,言大魔头!兄弟听说过这事了吗?” 那年长的镖师点点头,说道:“是有听说过这事,现在新郑城为了预防圣火教回来报复,所以展开了戒严,只许进不许出。” 那缺牙大汉一脸向往地说道:“言及义,圣火教的大长老,恶人榜上排名第五十八位,悬赏金高达一千两,还有其他也是榜上有名的人,那些六扇门的捕快这次可是发了一大笔横财啊!” 年长的镖师也不知道要怎么回话,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话后就笑了笑然后回过头和自己的同伴们继续说话。 那缺牙大汉身旁的秃头汉子笑道:“怎么?老迟,你要是羡慕的话,大可循着榜单名字去抓个逃犯羁押去官府,这样你也能发笔横财了,这不,那圣火教的教主,大魔头犹太乾可是高达一万两的悬赏,心动不?” “心动,难道你就不心动吗?好像几个月前那位南沙城张大川,他只不过是二流剑手而已,却能一剑灭杀了顶尖剑客“剑狂俞声”!七千两白花花的悬赏金就这样入了他的口袋,那可是七千两呐!老子要有这七千两,啧啧啧…” 那秃头汉子听他说起这个人,也是一脸神往。 或许不只是他一人神往,而是整个江湖的人都为之神往。 他的事迹,听说过的人很少会不为所动。 张大川,名传天下江湖,其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铁岭十二剑传人。 铁岭十二剑,听着这武功名字霸气非常,但其实只是一门二流剑法,张大川此人的武功修为更是连一流高手也称不上,其人只是一家普通武馆的馆主,平日里靠授徒为生。 但就是这样在天下江湖一捞一大把的普通武者,他究竟凭着什么扬名立万,何以名声家喻户晓呢? 答案是侥幸。 第131章 爱剑的男人 张大川,北州南沙城人士,岁数近不惑之年,靠着一门祖传剑法“铁岭十三剑”倒也在江湖上混出微薄名声,他在南沙城开了家武馆,向外公开授徒,一些苦无武功传承的人,若手中有些闲钱的亦会不远千里的去北州南沙城寻他学艺。 他一来不讲究师徒的那一套,全然将祖传剑法当成货物买卖,只要有五十两银子给他,铁岭十三剑他就教到你学会为止,因此也有人背地里称呼他为张五十。 别看铁岭十三剑只是一门二流剑法,但是当今武林,稍微好一点的功法,各门各派那还不都是弊帚自珍,轻易不肯传授外人,即便是自家子弟,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学成一门完整功法,多少有心人有心想学拜师学艺却无门可入,一些传承人宁愿失传也不愿意轻易传给外人,因此那么多年下来倒也有不少功法就此失传。 所以当年张大川曾放话江湖,只要给钱便能学会这门剑法,这在当时虽然很多人不齿他的作为,但是更多的人趋之若鹜,一时桃李满天下,他也因此赚了个盘满钵满。 他也为了能有独具性,不让出师的剑客传授他人坏他生计,因此他会要求每个学艺的剑客都要向神佛发下全天下最恶毒的誓言保证不乱传他的剑法。 其时人还是相当守信用讲承诺的,若有人不守承诺那是会遭众怒的,所以他也就靠着这门祖传剑法安安乐乐的快活了十几年。 他这副做派,眼红的武者也不少,但都无法踏出心中的那道坎,那可是先人传下的功法啊! 怎么能轻易的外传! 但是这对张大川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只不过铁岭十三剑会令人趋之若鹜还有另一个因素,那就是它曾是一门镇派绝学层次的剑法。 铁岭十三剑原本有二十三剑,而铁岭剑派也曾经是天下有名的剑派,但为何后来会落寞至现今这等地步?这还要从百多年前说起。 当年大顺朝廷刚刚夺得天下,全国各地还有许多不安稳的势力存在,铁岭剑派则是其一。 后来的故事则在前文提过,其时大顺朝开国圣人集合了由军中新贵以及勋贵子弟组成的六扇门,将全天下敢于作乱不服王管的各门各派血洗一遍,铁岭剑派就是其一!只是在当时铁岭剑派掌门留了个襁褓婴儿活了下去,只是铁岭二十三剑的秘籍却在这次纷乱之中遗失了一小半,待得那小婴儿成长之后,铁岭二十三剑只余下十七剑,那最为精要的六剑却是彻底失传。 铁岭二十三剑也因此从镇派绝学层次的剑法跌落至一流层次的剑法,再到后来,后人们又遗失了四剑,铁岭十七剑就成了现今的二流剑法铁岭十三剑。 所以不少自认为天资聪颖过人的自命不凡之辈会花钱从张大川处学剑,也是想着学成十三剑后能从中摸索并琢磨出失传的其余剑招,那么这门买卖就赚大发了。 其实他们也不想想,若是这么好琢磨出失传的剑招,张家早都恢复祖上荣光了,何至于现如今要买卖祖上绝技? 只是人们心态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尝试一番就放弃,总是会有遗憾,心性坚毅之辈的有那人会就此轻易死心? 张大川靠着祖上遗泽过上了滋润的生活,可是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件让他名扬天下的事情。 事,终究是幸运的事情,更是一件让他从此衣食无忧的好事。 在一条很密集的巷子里,那是南沙城的城北区,住在这区的人都有个共同特征,那就是穷困。 虽然这里的酒肆茶楼摊口都很残旧破败,但是有句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就体会在这终年散发一股香气扑鼻的浓烈酒香密集的破旧巷子里。 那是二锅头的味道。 张大川爱极了这种喉咙火燎火燎的感觉,一大口灌下去时喉头充盈的滋味,他最是享受这种满腔刺激的痛快。 并且这种还是廉价酒,他可以尽情的喝,就算泡在酒池之中也不会喝得倾家荡产。 一次他在这专卖二锅头的破旧酒肆结识了一个特别的人,一个很特别的男人。 男人年纪看似是而立之年,从头到脚一身深色衣服,他的桌上摆着一柄深色的剑,从剑柄到剑尖通体漆黑。 男人的眼珠,白的部分少,黑的部分多,这样的眼睛黑得深邃,黑得令人印象深刻。 张大川第一眼便注意到这样一个看似隐没在熙来攘往的酒肆之中,但又鹤立鸡群的男人。 “兄弟,一起喝几杯?” 张大川微微带着醉意,脸带笑容地说道。 男人蹙起眉头,本来他是不欢迎这样不请自来的人,但是这次他却破例了。 一柄剑,一柄悬挂在张大川腰间的宝剑。 这柄剑,抚平了男人的眉头,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点点头。 就这样,两个人的接触由一柄剑与一杯酒开始。 男人带了几分醉意,抽出自己的漆黑宝剑,眼神无限爱怜的轻抚剑身,说道:“我这柄乌驹剑,剑长二尺七,重十四斤一钱一两,此生三十七战,还不曾败过。” 张大川则是无所谓的将自己的剑抛到桌上,剑落在桌上发出铿锵的声音,他满不在乎地说道:“铁岭剑,剑长…不知,剑重…就手吧?此生无一战,因此也还不曾败过。” 说完,他便自顾自的哈哈笑起来,笑的男人眼神冰冷。 在张大川随手将剑抛到桌上的那刻,男人就开始蹙眉,直至后来的言语… 男人爱剑,欲痴欲醉欲狂。 他认为剑有灵,人与剑是平等相待的,他敬爱剑如同敬爱亲人、爱人,因此张大川对剑的轻浮,惹恼了他。 看着一柄宝剑,就这么被人如同扔破烂似的扔在台上,他就如同看到欣赏的女子在他面前被人糟蹋,他的心… 痛如绞! 一抹杀意在男人眼中闪过,随后一抹剑光亦在张大川喉头闪过。 第132章 剑狂俞声 剑冰冷,使剑的人亦是冷如冰,他所发出的剑光亦是冷冰冰的。 男人闭上眼睛,他不想血液溅射到他眼里,但是他享受温热的血液溅射到脸上的那种感觉。 一秒… 两秒… 三秒… 预想中的温热触感并没有脸上出现,周遭的嘈杂也不曾有过变化,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一抹亮光在眼前闪过,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却见张大川气喘吁吁,满面惊惧的望着男人,这时周遭的酒客才发现这里的事情,顿时间酒肆一片慌乱发生。 酒肆乱成一团,不变的只有张大川握剑的手,直至衙门捕快过来,张大川的姿势在这期间不曾变过。 那日起,恶名昭彰的剑狂俞声从恶人榜中第十七名抹去,高额的悬赏金七千两银票由南沙城衙门转交给了张大川。 张大川的名字还有铁岭十三剑这门剑法迅速传遍天下,一时间来找他学剑的人如过江之鲫。 南沙城的廉价通铺店以及客栈爆满一时,尽皆是拜师学艺的人来投诉,就算是成名已久的剑客,也想来见识铁岭十三剑有何独到之处,一个二流剑客居然能越级击杀了顶尖剑客,这铁岭十三剑究竟有何奥妙,居然能越级杀人。 这股热潮持续了几个月才平静下来,张大川的声望随着钱包一样高高涨起。 但没人知道那一天,背后真正发生的事情。 那时剑狂俞声挥出闪电般的剑,冰冷的剑光疾速抹向张大川的脖子而去,只因那时的张大川醉醺醺的身形及时一歪,才避开了这足以将他人首分离的一剑,只是这一剑也割开了他的半只右耳。 立时冰凉的刺痛顿时激醒了张大川的酒意,他手摸向被割的耳朵,立时一片湿漉漉的触感在手中,伴随着刺痛。 张大川懵了,他想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人突然出手伤害自己,他看着面前这人,刚刚明明彼此还是相处甚欢啊! 张大川望着面前人,却看他闭着眼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张大川怒了,一股冲天怒火遮蔽了他的双眼,他抽出祖传的铁岭剑直直刺了过去,一剑穿头而过。 这是他这生人第一次伤人,也是他第一次杀人。 铁岭剑传到他的手,还是第一次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张大川一剑刺出,满腔怒火迅速消退,他意识到自己杀了人时,心中害怕不己。 想逃,又不敢。 留下,他不知所措。 是以他浑身僵硬,留在现场直至官差的到来。 本来他应该是受到杀人犯的待遇,但是场中一名资深的捕快认出了被他杀死的那男人,当即惊呼。 “剑狂俞声!” 剑狂俞声的名望在这江湖之中还是非常响亮的,若说是人尽皆知也不为过,捕快这一声喊叫惊醒了浑噩的张大川,他立即大喊大叫的为自己辩白,说自己见到了剑狂在此,才设计了局面杀死了他。 捕快们是知道张大川这个人的,不管他们信不信都好,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张大川一剑杀了剑狂俞声这是事实。 于是,张大川便迎来了他的幸福人生,名、利迎来人生的最高巅峰,而且铁岭十三剑的学费还趁机调高,由原本的五十两直接调高一倍至一百两。 虽然慕名而来的学员得知此事无不气愤得谩骂,但是一个个见到张大川时,还是乖乖的从怀中掏出银子双手奉上。 而且这之后在两名顶尖剑客以及十数位一流剑客的集体研究下,铁岭十三剑升华至铁岭二十剑,虽然比之以前的铁岭十七剑还要更上一层次,但是还不达镇派绝学的层次,不过在诸多一流剑法之中,那也是顶尖的剑法。 张大川的武功修为得到大幅度的进展,也因此一跃晋升为一流高手之境。 功法、钱以及名望都有了,那么铁岭武馆迁移至更大的场所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了。 昔日残旧武馆的招牌换成了崭新的金漆牌匾,上面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铁岭剑派”。 张大川这个名字,成了南沙城一带的传奇,也成了整个江湖武林的传奇。 回到正文,破庙里两批人马各有各的热闹,但这两批人却同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因为破庙又来了一个人,一个深蓝色道袍的年轻道人。 年轻道人手中提着一只洗净剥皮的肥兔子,他见到众人时脸上的神情有些讶异,他就像是回到自己家的时候看到有陌生人出现在家中的样子。 看到他的出现,两批人反应各异。 右边的镖师们大多数友善的向他点点头,为首的镖师还向他打了个招呼,至于左边的汉子们的反应则相当冷淡,只是瞄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了。 年轻道人见到这么多的人,神情有些无奈,但也没法子。 他直走向篝火旁,放下肥兔子后又走向供桌前掀起了稀散一角灰尘的桌布,拿出供桌下摆放的东西,那是盐之类的调味料。 年轻道人这番动作多少宣示了他是此间主人的意思,看得右边的几个镖师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早已有人先来一步了。 这时有好几个人还不自觉的向旁挪移出一些位置,至于左边的汉子们由始至终神情冷淡,但在看到年轻人手中的调味料以及那道人手中的肥兔子后,他们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 “道长尊号怎么称呼?” 右边为首的镖师露出个亲切的笑容,年轻道人手中动作一顿,看向他然后简洁说道:“贫道姓徐。” 这姓徐的贫道自然便是徐南是也! “是徐道长啊?某是五湖镖局总镖头李勤。” 原来这为首的镖师叫李勤,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指了指身边的镖师,再道:“他们都是我镖局的弟兄。” 有些人,甫见面就有好感,令人心生亲近之意,但有些人一见面就心生恶感,李勤也不知为何,才见到徐南就想和他亲近认识,是以他这才主动结交。 有时候人的第一眼印象便是如此无法解释的,人和人之间便是如此。 第133章 本周五上架啦… 今天年初二,各位大侠、侠女新年快乐。 今天上午收到星辰责编的信息说周五中午十二点上架… 光头强看到上架这信息时,心中有点忐忑。 忐忑什么? 新人第一次写书,默默无闻。 没人知道我是谁,尤其还是写这种相对冷门的武侠题材,写了都一段时间了,至今收藏还不到200。 说起光头强与武侠的第一次接触,自然便是金庸大师的作品了,只是那时候是从电视剧看起,小说实在不怎么去看。 然后便是十五岁时,台湾省的网龙公司开发出金庸群侠传这个游戏,当时一接触这个游戏便如痴如醉,至今无法忘怀。 金庸大师笔下的各位大侠和侠女,还有各种神奇玄妙的武功让光头强一头栽进去,无法自拔。 在游戏里,那么多的功法之中,光头强最喜欢的便是小无相功以及六脉神剑还有七伤拳。 在游戏里,若是习练得小无相功的玩家被别人攻击时会有几率恢复精气神以及血量,而六脉神剑攻击别人时会有很大几率封穴。 至于七伤拳的话,攻击别人会有各种负面状态,比如内伤、流血、封穴等等各种负面状态。 光头强当时并不追求最强,只追逐最闹。 和别人pk时,光头强立马迅速使出七伤拳或者六脉神剑打到别玩家出负面状态后就迅速逃离战场,然后光头强就在电脑桌前嘿嘿笑个不停,那是光头强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的游戏体验。 这款武侠游戏带给光头强太多太多的乐趣,武侠梦在那时候便置入光头强心中,难以磨灭。 光头强现在都32岁了,在七八个月前脚骨因为意外所以在脚踝关节处骨头破裂所以只能在家休养无所事事也无法工作。 无所事事那能干嘛? 看短片玩游戏看小说,不然还能干些什么? 短片看无可看,游戏玩无可玩,小说也是看无可看时,那可以做些什么? 写小说! 这个念头因此萌芽了。 写小说啊!光头强是马来西亚人,能在那里发布? 马来西亚? 别傻了。。。那区区一点华裔人口,可能连祖国随便一个小城的人口也还不及,在马来西亚写小说能有什么机遇?我还不如直接拿绳子套脖子去投胎然后下辈子投到富贵人家的几率还比较大一些呢… 因此,光头强就瞄上了祖国的小说网站,于是在起点开了作者账号之后,光头强就琢磨该写些什么了。 写些什么好呢? 脑海中突然浮现过往光头强玩金庸群侠传这款武侠游戏的快乐,于是便有“来到武侠异界”这本书出现。 而本书主角“徐南”则是那时候玩游戏的角色名字“徐南子”的简写。 那时候徐南子这个角色是入得武当派,所以本书主角也就被设定为道士,于是“徐南”便因此“来到武侠异界”了。 这本书开始写了,然后在一万二千字的时候,本书签约了。 这是好事啊!光头强第一次写书就能在起点上传到一万二千字时收到签约信息,可是光头强在马来西亚从事最耗时间的工作“电子召车司机”,每天都要长时间开车长达十二小时才足以应付日常生活,也就因此在更新上少了些,每日只有二千字。 可是这二千字已经是光头强用所有时间来写出的字数了,而且自从写书到现在光头强不曾中断过更新,不是吗? 光头强已经尽量以自己最能对得起读者的方式,去写好这本书了。 我想,不断更便是对读者最大的尊重吧? 所以在长达十二小时驾驶电子召车之后下班回家,光头强都必定抽出时间去更新,没有一日间断。 就为了那个光头强心中的武侠梦,也希望这个梦想可以为光头强带来收入,可以减轻光头强的生活负担。 说到这里,可能会有人认为光头强在卖惨了,只是光头强想说,这个天下不都是利益驱使吗? 也是因为那有些飘渺的稿费,才驱使光头强写书,也因为生活负担,光头强才写书,不然的话光头强干嘛还要连续十二小时开车然后下班写小说呢? 现在,这本书在本周五这本书也走到上架这条路了,光头强在这里恳求喜欢这本书的大侠们在本书首订的那日给力点,若是有在别的渠道看光头强这本书的大侠们,也请你们来起点这里订阅本书…这样光头强才能得到最多的稿费。 日更一万八千还是六千“暂时而言”很有难度…我只能答应在能力范围内尽量多更新… 光头强已经每日连续十二小时开车然后下班回家就是码字,在这里祈求各位大侠关注点光头强好让我可以减少些开车工作的时间,千万别让光头强写到最后因为疲劳过度惨死家中电脑桌前又或者隔日开车工作的时候因为精神不足恍神然后撞去迎面而来的大卡车然后车祸惨死,最后可爱的老婆拿着我的遗产嘤嘤嘤地扑向别男人的怀抱里任由别的男人对她上下其手,这样的话光头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谢谢各位大侠啦! 第134章 铁臂功 徐南不防出现这么多人霸占了他的临死住处,心中早已是不耐,看着面前对他展露亲切笑容的五湖镖局总镖头李勤,徐南那还有心思和他多说话,便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去料理自己捕抓回来的肥兔子。 贵为总镖头的李勤受此冷待也没有不忿,只是微微一笑就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 这时左边的汉子们有几个互相对视,又看看徐南,似乎想打些什么主意,只是他们刚刚听到李勤亮出名头时,其中几人眉头一挑或是面色一变,似乎是听过他的名号。 徐南撒了点盐抹在兔肉上腌制,再推起支架烤起兔子来,不多时,烤肉的香味立时弥漫开来,满室飘香。 “小子,你那兔肉卖给俺吧,一两银子怎么样?” 在野外行走,一口热吃食那都是奢侈的,更何况是这等上好野味,那话多的缺牙汉子再也忍不住飘荡在空气中的肉香味,开口问道,但是徐南只是简短地回道:“不卖。” 缺牙汉子闻言顿时心下不悦,面上表情也没有丝毫遮掩,他不死心地问道:“如果整只不卖,那么分我一个兔腿总可以吧?” 徐南抬头望他一眼,也就只是望一眼就不再理他,继续手中烤肉的动作。 烤肉时的高温让油脂滴落在火推下发出滋滋声,同时又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令在场众人都不自觉的咽下一口口水。 香味似乎是刺激了缺牙汉子,他面色变得阴森,冷声怪气地说道:“小子如此不识抬举,就莫怪老子不给面子了。” 小子老子又面子的,他说话都像是带了押韵,只是徐南连望都不望他一眼,这下子缺牙汉子可忍不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来,眼睛眯着,透出森森寒气。 “臭小子你非要找死,老子只好成全你了。” 最后一句话的“了”字出口,缺牙汉子的身形同时弹跳起来,手中也不知在何时抄了把环首刀疾速劈向徐南,他居然一言不合就想要夺人性命,眼见这柄刀还差一尺就要落在徐南的头顶时… “咣!” 一柄刀尾雕刻着恐怖鬼面的大刀横空挡在徐南的面前,刚刚环首刀还距离徐南的头顶一尺,现下这柄鬼头大刀亦将环首刀挡在徐南头顶一尺的距离,两柄刀僵在一起,纹丝不动。 缺牙汉子却感到自己如同劈在硬石上,虎口传来的力量震得他生疼,险些连刀都握不住,不过他终究也是练了数十年刀法的人,最后还是稳住了手中刀,只是心中对李勤忌惮不己。 两人就这样刀刀对峙着,场面一下变了气氛。 “二哥!” 左边的汉子们突然纷纷站起身来声声惊呼,怒目而视,听他们口中的称呼,原来这看似吊儿郎当的缺牙汉子竟然是他们的二哥,而一直在他身边的秃头汉子也抽出刀来,对着李勤。 “老二你退开,让老子来会会这五湖镖局总镖头的刀有多重。” 五湖镖局的镖师们亦不会静看不动,始终是长年游走在生死边缘,以性命换取生计的铁血汉子,早在李勤出动的那刻,他们早已备好武器,展开架势将左边的汉子围了起来,就连在门外守着骡车的镖师亦没闲着,几个人将破庙大门守护得牢牢,连苍蝇都无法越过他们。 两批人马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两批人马突然对峙起来,但没人留意到篝火旁烤肉的徐南,身为当事人的他居然被忽视了,这真是滑稽。 只见徐南缓缓放下手中的烤兔肉,几近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瞬间他的身影消失在篝火边,而场中的秃顶汉子与缺牙汉子却突然重重的各自向后飞撞在身后的墙上,连惊呼声都发不出来,复又重重的跌落下来一动不动的。 场中立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突然出现在李勤身前的徐南,场面一片寂静只余篝火猎猎的燃烧声响起。 徐南眼神如水一片,不带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左边的汉子们,这些人动也不敢动,只是怔怔地看着徐南,几双眼睛对峙一双眼睛。 片刻这些人在徐南的压力之下低下或是转过头不去看他,竟无一人去理会秃顶汉子与缺牙汉子。 见没人有动静,徐南转过身去坐回篝火旁,静静地烤回他的兔肉。 “哈哈哈哈哈!看不出来徐道长年纪轻轻的,居然有如此本事,某真正看走眼了。” 徐南抬起头来看向李勤亲切的笑容,念在他刚刚为自己挡下一刀的情分下,他便也收起冷淡,目光落在李勤那青筋暴露,棱角分明的每块肌肉。 这样如同铁铸般的手臂,就算在以前的地球上,也难以一见,徐南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李总镖头武功亦不弱,刚刚那一刀足见李总镖头手劲之强悍,这点贫道自叹不如。” 李勤的看家本领便是他这柄刀以及这份苦练多年的“铁臂功”,这是一门专门锻炼手劲的武功,功力大成者的臂力过人,全力一握之下,普通人的手骨亦能被这如同铁钳般的手劲握碎。 李勤他最自豪的便是这份手劲,他听得徐南的赞赏,左手凭空一握,稍一使劲,铁臂更显狰狞,完全吊打地球上所谓的世界健美冠军,看得徐南的目光一时难以移开。 本来就有不少男人都曾向往过有这样的肌肉在身,徐南则是其中之一,他也是希望能拥有像李勤这样棱角分明,如同刀雕斧凿般的肌肉。 现如今看到这么一双铁臂,徐南是生出兴趣,便就锻炼一事和李勤聊了起来,两人完全忽略了左边的汉子们。 那些汉子小心翼翼地抬起秃顶汉子与缺牙汉子,然后一脸讨好的悄声离开,不敢造次。 这一夜,徐南与李勤谈得甚为投契,两人无所不谈,直聊到寅时才入睡。 “徐老弟,反正你现在无事一身轻,也没有个固定去处,不如跟老哥我一样,满天下的走镖,见识各地的繁华。 反正以老弟你的武功而言,这天下之地尽可去得,老哥我也不会说就此绑了你,要是那日你想离开,直说便是,到时老哥我一定为你办个热热闹闹的欢送宴!” (光头强明日上架,恳求各位喜欢本书的大侠们来起点这里给光头强一个首订,谢谢了!) 第135章 加入镖局当镖师 隔日清晨,五湖镖局的镖师们就要离开,徐南与李勤依依不舍的分离,就在李勤背转身去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向徐南说出这番话。 “当镖师吗…?” 徐南一怔,他从没想过长期留在一个地方,但是说实话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多少也厌倦了如同浮萍的生活,李勤这番话多少是打动了他。 “再说了,若是没事时,你我哥俩一起痛快喝酒,大口吃肉、开怀畅聊,岂不美哉?” 说完,李勤神色期盼的望着徐南,脸上带笑。 徐南看着李勤,半响脸上绽放笑容,说出的话亦让人开怀大笑。 “那我以后就跟着李大哥吃饭了。” 李勤大喜,双手握起徐南的手,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李勤,十年前在江湖名号“狂刀”的父亲李冒去世,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子承父业继承了五湖镖局总镖头一位。 五湖镖局在江湖上亦有些名气,黑白两道亦都给面子,从他父亲李冒“亮镖”到他接手至今,五湖镖局的金字招牌还是牢牢挂在大门上方。 这回李勤是要去往六甲城和某个商号交货,既然徐南已经决定加入镖局,于是他便跟着李勤的镖队行走 六甲城距离破庙所在不会太远,路程大约七八天左右而已。 在路上,徐南受不了面上的风尘,经过某村庄时,他正欲和某户人家借水好好的洗把脸,但却被李勤制止了。 “老弟,你现在也是我们这行的人了,等回了镖局时再“洗脸”吧,否则还没到家就“洗脸”是很不吉利的事。” 徐南一愕,不想还有这样的规矩,可是脸上却发痒的厉害,他见李勤神色认真不像说笑,不自禁的苦笑,问道:“那…如果脸上真的痒得受不了,真的死活也不能洗脸吗?” 李勤神色缓和,说道:“要真是受不了,可以拿湿布抹脸,但切记千万别直接拿水洗脸,这是我们这一行的忌讳。” 徐南搓了搓脸上发痒之处,连日来的风尘在他脸上积累了一层不薄不厚的泥垢,他把泥垢搓成一粒圆球,满脸苦笑地说道:“李大哥啊…还有什么忌讳的地方,不如你一次过给我说吧!免得我不自觉的犯了忌讳就不好了。” 李勤拍拍徐南的肩膀,说道:“没了,就这么个忌讳,但是我们当镖师还有个讲究三会以及一不。” 徐南闻言大感兴趣,便问道:“什么是三会,什么又是一不?” 李勤饶有兴味的问道:“那你告诉我,我们镖师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徐南拉长了脸,道:“李大哥,我这初出茅庐的怎么能回答得出啊?” 李勤哈哈一笑,道:“那你可得听好了,一不洗脸的忌讳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三会是什么?三会便是一要会搭炉灶,这个你是没问题的,你那回烤的兔肉还是相当的嫩,我都有些嘴馋了。” 徐南微微一笑,说道:“李大哥要想吃,下回要有经过林子的时候我再去猎几只来给你吃个够。” 李勤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徐南说道:“这是自然,那么第二会又是什么?” 李勤说道:“这第二回呐…得会缝补衣服,修补鞋子!” 徐南一瞪眼,疑惑不解问道:“这…缝衣补鞋和走镖有什么关系?若是怕衣服鞋子坏了,多备几套在身不就好了?” 李勤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得想想,我们护镖的,往往一趟镖下来,十天半月都算是短了,若是一些远程的,一趟下来一两个月也是等闲,那你说你能带上多少套衣服?再说了,又不是娇嫩娘子,那有那么多讲究,一套衣服穿着都是十天半个月臭得不能忍受了这才脱下来将就找个地方洗洗然后晾上一夜半日的就穿回去了。” 徐南回想一下,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甫进破庙就嗅到一股汗臭味,这也是当即他没有好脸色的原因之一,现在再听李勤的话,才知是情有可原。 李勤又道:“若是短程的镖,一套衣服就可以穿个来回了,就算是远途的镖,弟兄们也不过是备个两套交替轮流穿着算了,那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啊!再说这补鞋的话,一趟镖走下来,就是走坏了鞋子也不稀奇,可若是有经过城镇,那倒是好办,去买多两双备着就是。 可若是见不着城镇,这趟镖又是尽走些荒郊野岭的路,不巧鞋子又坏了,又找不到替换的鞋子穿,难不成就要打着赤脚走镖?人的脚是肉做的,万一碰上些什么东西伤了脚,那你说我们还要不要送镖了?” 徐南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之前小弟还以为一趟镖也就是将东西送去甲方然后就回来乙方的简单事情,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这样那样的门道,是小弟孤陋寡闻了。” 李勤说道:“这世间的事情,那一样不是看似简单但是做起来艰难?所以若能懂些补鞋的手艺,送起镖来也就有备无患,这和缝补衣服一样,总不可能一点破烂就换新衣裳吧?又不是出游,所以这就是第二会。” 徐南点点头,表示受教,李勤接着说道:“那么第三会是什么?那就是要会理发。” “理发?” “没错,就是理发!我们当镖师的,在送镖路上可以不注重仪表外貌,可是在将镖物送到客人手上时,难不成就这么风尘仆仆的邋遢模样见人? 好像这趟六甲城的镖,待我们到了六甲城进了去安置好东西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和弟兄们好好的洗刷身子,然后再修一修头发换上件能见人的衣服才会去交镖单,这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客人的尊重,更是对镖局的尊重” 徐南上下看了眼李勤,他现在的确是个邋遢模样,至于身上的味道,或者是这些日子来的相处的关系,他鼻子已经习惯了,所以嗅不到什么,但是当初见面时破庙里的那股迎面扑来的汗臭味,他还是记忆犹新。 “若是依我现在这般模样见人,旁人会怎么想我们镖局?以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所以这就是走镖要遵守的三会一不。” 徐南神色一肃,抱拳说道:“谢李大哥教导,小弟受教了。” (这是光头强第一次写书,也是第一本入v的书首个收费章节,我知道我是仆街新人,可是也很期待知道会有“几个”人会愿意付费,仆街新人多的是首订几个读者愿意付费,光头强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哈哈) 第136章 一刀在手过五湖,信义当头传四海 在地球时是家中独子的徐南没有哥哥姐姐,他看着唠唠叨叨的李勤,心下有种亲切的感觉。 但见李勤笑道:“走镖这一行自身还是有其它的门门道道,但以老弟你这身武功,在送镖时只需要带上个熟练的镖师随行,然后老弟充当个保平安的门神,就能做到万无一失了。”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徐南和李勤在之前路上曾切磋过一次,当时结果是不分胜负,但那不过是两人没有认真的对待而已。 而且那次也是徐南没有尽全力,所以李勤以为徐南武功修为当和他相差不大。 徐南的年纪就摆在那里,再怎么样李勤也没想过他的武功修为能有多高深,至多和自己差不多吧? 时间很快就过去,六甲城就在眼前而已,李勤吆喝一声,然后领着镖队众人入城。 入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在相熟的客栈落脚,然后大伙赶紧去好好洗个痛快。 虽说大男人的,卫生方面多少没多么在意,但是大家都已经多日没有好好洗个澡了,满脸污垢不说,就是头发传来的酸臭味也实在难以忍受,故此大家甫入客栈时便吩咐店小二去准备好热水给他们洗澡。 店小二看着镖局众人,数了数人数后,便去安排澡盆热水的事情去了,自有别的店伙计安排众人住宿。 这间客栈不会很豪华,但是该有的都有,而且待人接物也是没得弹,徐南听李勤说镖局弟兄们一场劳碌,没理由让他们睡通铺店,所以像这种为往来客商提供住宿吃喝的低一层次的客栈便是大家最好的选择。 一来价格低廉,二来怎么说也比通铺店好。 徐南自是知道什么是通铺店,那的确是很便宜只是财物没得保障,这种店也是让人投诉过夜,只是店里或许就随便做了个一长排的木床,然后上面铺上草席就让人睡觉了,以人头计费。 一般这种店都是比较低下层次又没什么钱的赶脚旅人才会选择这种店来住宿,若是口袋有点钱的人是怎样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店来住宿的。 一个时辰之后,大伙都出来客栈前堂吃饭,各个都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每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的,很是精神。 李勤早早已吩咐店小二上菜,故此众人来到便只是甩开腮帮子的吃,这可是热乎乎的吃食啊!每个人都像饿鬼投胎似的大快朵颐,就是徐南也扒了两大碗米饭了。 吃饱之后,徐南便跟在李勤身边接洽那商号交镖,在检查无误之后,对方爽快的签押了镖单然后将镖利交给李勤。 “提示:江湖声望有所增加。” 当徐南跟着李勤看着对方签押了镖单时,系统却突然出现了久违的提示音,这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啊! 徐南心忖原来送镖还能有这么个效果,这一发现倒是坚定了他的心思,虽然目前看不出护送一趟镖能得到多少声望,但是积少成多总是不会错的。 当个镖师好像也不错啊?徐南现在有了个清晰的目标,不再像之前的迷茫了。 事情办妥之后,李勤便说今夜在城中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吃过早餐后便回往位于远宁城的五湖镖局。 这趟回程路,徐南与李勤一群镖师们一共赶了十天的时间,然后在最后一天的上午,在不远处现出一座城池的轮廓映入镖队众人的眼帘,那是五湖镖局所在的远宁城。 当徐南一行人来到城门处的时候,值守城门的士兵甫一见到李勤一行人,当即热情地招呼道:“李总镖头回来了,路上可还顺利吗?” 李勤满脸挂笑地回道:“托福托福,这次也没出什么差错,总算是顺顺利利。” 说完,李勤递过去此次的入城费,然后又不着痕迹地塞了些什么在那士兵的手中,然后满面笑容地说道:“各位常年为远宁城百姓拱卫一方,辛苦了,这些是某的小小心意,请诸位喝杯茶解渴。” 那士兵在结果东西的时候就不着痕迹的掂了掂份量,这种手感便知道这些钱可不只是喝杯茶解渴而已,这下士兵脸上笑容更盛几分,热切地说道:“李总镖头这什么话,我们的职责就当如此。” 李勤抱拳一笑,道:“某就不打扰几位上官了,下回见。” 那士兵笑道:“客气了,回见。” 这一切都被在旁的徐南看在眼里,心忖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想必这位初相识的李大哥在远宁城的人缘还是极好的。 镖队一行人牵着骡子来到一座偌大的四合院前,只见大门上的牌匾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五湖镖局”。然后大门左右两支梁柱各挂着一副对联,左边对联写着“一刀在手过五湖”,然后右边的对联则写着“信义当头传四海”,然后左右两侧大门中间各漆着大大的字,分别是信与义。 “老弟,别看了,进去吧。” 徐南抬头细细的打量,然后又注意到离镖局大门一丈远处停靠了一辆精致的马车,一旁的李勤直拉他进来,复又说道:“我去喊来我那混蛋儿子来给你见礼。” 徐南被李勤拉进里面,又见门后立着一个石碑刻着四个大字“镖在人在”。 这石碑又吸引了徐南的目光,但还不及多看就被李勤拉近大堂。 “爹,你回来了。” 只见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青涩少年连同一个独臂老者走了出来,少年一身短靠的打扮,浑身都是汗水,手中拿着一柄鬼头刀气喘乎乎的出来向李勤行礼。 “你小子这些日子以来的刀法练得怎么样了?” 这青涩少年人便是李勤的独子李益,见到儿子,李勤面上立即换上一副严肃模样,不苟言笑。 李益低眉顺眼地说道:“儿子不曾有一日懈怠过,父亲问黄爷爷就知儿子每日都勤力习练刀法,不曾有过半刻松懈。” 说到这里李益看向身旁的独臂老者,说道:“黄爷爷,你说是不是?” 李益身旁那位独臂老者笑呵呵地看着他,满脸慈祥。 第137章 舒灵儿 独臂老者是李勤家的老管家,名叫黄知忠,是李家的老人,几十年前就跟着李勤父亲李冒身边做事直到现在,虽然他只是李家的管家,但是李勤对他可是恭恭敬敬的,半分的失礼那是不曾有过。 “老爷啊!少爷的确一直都很努力的练习刀法。” 黄老管家呵呵笑道,由于他年岁已大,前排牙齿都脱了不少,故此笑起来时嘴唇有些凹进口里。 他无亲无故,李益可说是他从小顾到大,李益从小也最敬着他、粘着他,在他心中李益和他亲孙子没两样。 李勤说道:“黄叔,你就别向着这臭小子了,这臭小子要是给了他三分颜色,隔日他就能给你开座染坊了。” 黄老管家笑呵呵的慢条斯理说道:“老爷,老奴说的可是真的,少爷他是真心的练着刀法。” 李益少年人的倔强脾性上来了,父亲李勤的话让他不服气了。 他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父亲如若不信,大可以试试儿子的刀法有没有长进。” 李勤哼了一声,说道:“爹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也不需要问旁人,等下爹考量你刀法的时候就知道你有没有偷懒。” “那么父亲一定不会失望,儿子这些日子来把湖海刀法第四式练得更为精熟了,可不是上回的那般生疏。” 李益依旧低眉顺眼的说话,但是话中却带了几分不服输。 李勤也不恼,趁着儿子低着头的时候,面上带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正当他还想出言训斥几句的时候,这时一道豪迈的少女声响起,说道:“爹爹,大哥他真没偷懒呀!这些日子爹爹不在,大哥可是每天勤练不辍的练习刀法呢!你老人家就别再骂他了啦。” 徐南循声望去,只见是三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左边的那位少女英姿飒爽,眉目与李益有几分相似,一看便知定是李勤提起过的女儿李熙,至于右边的两位少女,一位丫鬟打扮,模样娇俏可爱,徐南居然觉得分外面熟,他肯定自己一定曾在那里见过这少女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面熟的少女身旁站着位秀雅绝俗的娇柔少女,徐南一眼望去,眼神就在她身上逗留了几秒,她的柳眉凤眼犹似一泓清水带了一股空灵之气,面容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叫徐南望了她第一眼就印象深刻。 她一只手轻挽着丫鬟的手,玉软花柔的模样,我见犹怜。 徐南一身深蓝色道袍站在李勤身边是极为惹人注目,她与身旁的丫鬟少女来到第一眼便见到了徐南,却是一副檀口微启的讶异模样。 李勤板着的面孔在听到这声音后立即转为笑意,转过头说道:“乖女儿,爹没有骂你大哥。” 李勤这截然不同的态度,落在李益的眼中顿生不满,他口中小声的嘟囔了句偏心之类的话。只是他话音虽小,但可瞒不过他老子的耳朵,李勤顿时怒目回望,冷声说道:“你说什么?皮痒了是不?” 老子怒火吓得儿子立即噤声,低下头做低眉顺眼态。 “你不是余公子的朋友吗?” 那俏丽丫鬟指着徐南问道,这话顿时将众人的目光集中在徐南身上,也是这句话令徐南立即回忆起来,想起自己在这异界少有的朋友之一,余祥全。 那日在茶棚偶遇余详全时,当时便见余详全那小子一直缠着这丫鬟满口调戏,而这丫鬟是余详全表姨家的人,现在又在这里遇见她,难不成余详全的表姨家与李勤还有关系?这可真是巧了。 徐南略一思索,便记起了这一切,当下便问道:“你…你好像是叫彩秋,对吗?” 那丫鬟福了一福,说道:“见过…道长,奴婢名叫彩秋没错。” 彩秋话音在“见过”两字之后略微停顿,只因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徐南,本想称呼徐南为公子,可是见他年纪轻轻又身穿道袍,不过最后还是以道长为称呼。 “那可真是巧了,我记得余详全他曾提起过你是他表姨家的,莫非他小子现在这里?” 彩秋说道:“余公子于数个月前已离开了,他曾说过会直接回白风山庄。” 话说到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彩秋身旁的女子向李勤福了一福,清脆的声音说道:“见过李伯伯。” 李勤哈哈一笑,看了徐南一眼,说道:“是灵儿啊,舒老爷最近可好?” 这少女正是余祥全表姨的女儿,舒灵儿。 她轻声说道:“父亲一切安好,谢谢李伯伯关心。” 李勤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舒灵儿说话一向都是柔柔的,轻声细语但又不至于让人听不清楚,她轻声说道:“灵儿来找熙儿聊天,现在天色已晚了,灵儿也该告辞了,就不打扰李伯伯和熙儿了。” 李熙一旁说道:“你说这什么话,你任何时候都不会打扰我们。” 舒灵儿轻露贝齿莞尔一笑,说道:“若我夜半来找你,你也不恼我么?” 李熙白眼一翻,没好气地说道:“你若真的来再说吧!” 舒灵儿嫣然一笑,向李勤父女拜别,然后便由彩秋搀扶着离开。 有一刹那,徐南失神了。 舒灵儿的笑容,略微回荡在徐南脑海,他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只是,有些事情是越不想去想便越是想,由不得自己。 李勤让人在五湖镖局后院拾掇个院子出来给徐南居住,这几日来五湖镖局都没有镖物可走,每日里徐南与李勤都相处在一起,两人感情好的不得了,直至一星期后,镖局来了客人。 “哎,是张员外来了,人来,上好茶!” 李勤和张员外认识已久,张员外也曾多次托镖给五湖镖局,彼此双方可说是老主顾了。 “李镖头,张某这次的这批货,必须要你亲自护送我才放心。” 侯员外的脸相当有特色,他额角一块拇指大小的黑痣,上边还长了几条粗毛,令人过目难忘。 他皱起眉头,显然此次托镖之物贵重无比,李勤心下一凛,他知道这又是大生意,不然小打小闹的东西也不会劳动到这位侯员外亲自上门要求他亲自护送。 第138章 五湖镖局 贵客上门亲自托付,李勤脸上神色一肃,说道:“候员外请放心,五湖镖局那么多年来的名声,我相信还是能让乡亲父老放心的,你看上回张员外也是上门托镖一批贵重物品,我这还不是圆满完成了吗?” “你说的是老张上次找你送的那趟银镖啊?这我是知道的,前几天他才对我说过,对你是赞不绝口,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是这批货对我是很重要,要是有个什么纰漏,我这里就对你直说了吧。” 说到这里侯员外顿一顿,神色严肃的看着李勤,语气放缓地说道:“我可以找根绳子套进去了。” 李勤面上一凛,认认真真地说道:“侯员外,某这家镖局大门口那块石碑刻着的几个字可不是刻着玩的。” 李勤说的是镖局大门后那块刻着“镖在人在”的石碑,每个人入门之后都必定看到这块石碑,侯员外也是看到的,只是他心中腹诽的话却是“谁他娘在乎你们死活啊!最重要你们丢了镖会赔钱就好!” 只是这番话心里说说就好,侯员外可不会说出口来,是以他口中说的说:“如此的话我就放心了。” 侯员外边说边递上镖单,然后又唠唠叨叨的说道:“我这批货是要送去甘黄城那里的,我知道要去到甘黄城必定要经过黄土高原,可那里的贼人…” 不怪侯员外的担忧,实在是黄土关的贼匪那是出了名的。他们盘踞黄土坡十几年,几成一霸!而黄土高原的地势千沟万壑,出入甘黄城只能能依靠一条地势略微平坦,勉强可供人车行走的通道,而那伙贼匪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看上了这一带,如今依山吃山,干起了这无本的买卖。 自从有了这么一伙贼匪在此开张后,来往甘黄城的商贩们就少了很多,皆因这群贼匪着实凶残,终日拦路抢劫,每次要财还要命,久而久之商贩就甚少来往于甘黄城。 这伙贼匪造成的影响巨大,商贩不来,城里的一切就难以运行,迫于民愤,官府也不是没有组织过剿匪的行动,可是这伙山贼甚是狡猾,一闻风吹草动就缩在大本营里死活不出来,官府的人也没法在此久候,终究是要人吃马嚼的,而且这茫茫一片黄土上那里去找这伙贼匪? 结果每一次大张旗鼓的剿匪行动到最后都是收效甚微。 当然官府也不是没有成果,几次官府的高手伪装成商贩送货被这伙贼匪当成寻常商贩来抢劫时他们都能抓住几个,可是事后按照拷打出的情报上门时,贼匪的大本营已是空空如也,人畜皆无。 如此一来二去之后,黄土关的贼匪也付出了不少性命在这剿匪行动之中,最后黄土坡的山贼头目白眼狼也心疼了,毕竟死的那些都是他的人啊!这年头世道还算勉强不错,可是要找个人愿意入伙跟他当贼匪这门营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此到最后他这才肯收敛了,不再害人伤人,只要来往的商贩肯奉上大笔的过路费,山贼就秋毫不犯。 久而久之后,黄土关又开始通行商贩了,只要他们懂得做事,黄土关的贼匪也会做事,而且也不是每趟都会遇到贼匪,若真有这样的运气,商贩则是笑嘻嘻的,又可以省下一笔钱了 听起来黄土关似乎将会是一片太平,可是架不住人的贪念啊! 偶尔一些商贩所带之物过于贵重,要是运气不好,这趟行商湿了脚遇到山贼拦路,又不小心露了白被贼匪看到,久久一次的杀人越货的勾当,黄土坡的山贼还是乐意偶一为之。 所以到得最后,商贩们必定请来武艺高强的镖师托镖,又或是让镖师沿途护送,那些黄土坡的贼匪最是反感这点,若然看到软柿子就会大批人马躲在阴暗处偷袭,叫人防不胜防。 因此各个镖局若是知道要走黄土坡这趟镖,那么这镖利自是相当的高昂,这可就增加了商贩的成本,可是如若不让镖师护送,谁知道那天等这些贪婪的贼匪起了贪念杀人夺货,那可就血本无归。 当然,就算有请镖师,该交给贼匪的买路钱还是要交的,只是请了镖师可以避免被贼匪要钱又要命。 当然这花费也就多了,只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终苦得还是甘黄城的百姓,可是有一报就必有一报,从甘黄城运出去的货物,在别的地方也是卖得高价,虽然黄土坡风险很大,但是随之附送的利益也是相当的大。 所以为了这巨大的利益,愿意铤而走险的商贩还是前仆后继的,他们都知道只要成功完成交易,一笔巨大的利润那是必然的。 所以侯员外也是其中一个觊觎巨大利益的商贩,他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要干一趟大买卖,他本来也有相熟的几家镖局,可是人家一想到要送去甘黄城会经过黄土坡,不是当面拒绝就是要价高昂,总之几个字说完,老子不去。 五湖镖局虽然近在远宁城,侯员外也托镖过几次,心中也是信得过五湖镖局的信誉。 虽然五湖镖局要的镖利比行情价还要高一些,可是总好过别的镖局漫天要价,因此每次他来找五湖镖局托的镖,都必然是别家镖局不敢或是开飞天价的镖,到最后他才只好来找五湖镖局。 因此虽然五湖镖局要的那个数目让侯员外有些肉疼,但还是可以接受,毕竟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李勤接过镖单一看,这是个商镖,他听完侯员外的唠叨之后才说道:“侯员外,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某就直说吧,这趟镖五湖镖局接了,但是…镖利方面可要这个数,你看成不?” 侯员外一看这个数,整张脸都皱成一团了,他苦着脸然后比了个数说道:“李镖头,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这趟镖就给些折扣了,你看这个数如何?” 李勤脸也跟着皱成一团,苦哈哈地说道:“侯员外,你这可是商镖啊…走的还是黄土高原那条路线,我若是带的弟兄少了,怎么镇得住那边的贼人啊?” 第139章 镖局的那些事 镖局接镖会详细为镖物分为数类,具体分别是商镖、银镖、人镖、以及物镖。 商镖顾名思义,一般都会有商贩跟随运送,镖师主要沿途护送保卫安全即可,只是它却是最为麻烦的镖,沿途护镖路上又要保护跟随的商贩还要提防货物被贼匪劫掠,接到这种镖说是拖家带口也不为过,因此商镖一般要价都会比较高。 至于银镖则是金银珠宝还是银票之类的财物,好像李勤与徐南相遇的那次他接的就是银镖,镖主那批贵重的财物就缠在李勤的腰间,至于骡车上的东西只不过是打个掩护用以欺人耳目而已。 一般上接到银镖的话都是李勤自己亲自带队送镖,银镖轻巧容易转移,财帛容易动人心,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自护送他可不放心,这要是手下镖师起了贪念吞没了这些财物,那他可是卖了镖局也不够赔偿。 还有人镖则简单明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护送人客去到某个目的地就行,对镖局而言,人镖是最轻松的工作了,也不会有什么贼匪会来抢夺这样的大活人。 最后个物镖则是送货之类的,偶尔一些不太贵重但急需送到的物品,镖主不想也不能出差错的话,就会请镖师随行保证路途顺畅,视乎大小重量而定,一般都是物主与镖师合力护送,毕竟要镖局兼任送货的,那价格又是另外说了。 当然若是物品体积小巧,那么镖局就自己负责送货的事宜,毕竟轻便的东西,也没必要劳烦物主,怎么说也是主顾,除非物主要跟随,那就不同说了。 总而言之镖局就是将接下的镖单分成这几类,然后依据情形安排人手。 李勤与侯员外谈了许久,终于敲定了细节与价格,然后双方签押了此次镖单,约定了时日送到,侯员外这才离开镖局。 “徐老弟,明日我们得启程了,有趟大生意上门,要送去甘黄城。” 不同于与侯员外见面的凝重神情,此时李勤眉开眼笑。 能不眉开眼笑吗?这一趟镖利之高,足以抵消镖局接近半年多的开销,而这段时间镖局也会接到镖单,也不算是坐吃山空,那么这丰厚的利润就可以存下来了。 “哦?瞧李大哥的神情,想必这趟镖必然赚不少吧?”徐南看李勤的模样,也打趣地说道。 本来镖师与镖头是不能谈到镖物的利润价值之类的话,但是徐南与李勤的交情而言,这些话也不会是什么忌讳。 随着李勤对徐南了解日深,他心中明白,这位徐老弟的武功修为比自己还要高深,其实是不必屈就于自己这小小的镖局,自然也就不会图谋自己什么。 李勤认为徐南应该是某些名门大派的子弟,这次只是出来游历一番而已,日后总有一天会离开镖局回去。 所以关于徐南的过往,他是一个字都没问,也不想问,当时机到了,他自然就会知道这一切了。 李勤认为好友兄弟之间贵在交心,彼此之间相处愉快才是最重要的。 李勤哈哈一笑,神情甚是开怀,他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回跟着老哥我走一趟,包你大开眼界。” 说完他又促狭地笑道:“若是路途上有什么危险,老哥我的人身安全就要指望老弟了。” “远宁城有名的铁臂刀李勤敢说这番话,可我这无名小卒就不敢应了,说不定可能是小弟需要李大哥的照看才是。” 李勤哈哈一笑,然后上前亲密的搂着徐南的肩膀,他搂着的手拍拍徐南的肩膀,说道:“走!难得接了这么一单大生意,咱们哥俩吃酒去。” “吃酒免了,还是吃饭吧,现在也快饭时了,我的肚子也开始饿了。” 徐南可是见识过李勤的酒量,那可是嘴边沾上一滴酒就要喝个昏天暗地的主,徐南可不想空着肚子和他拼酒,要拼也得吃饱再拼。 “行!那咱们吃饱了再来喝个饱!” 李勤说完,搂着徐南哈哈大笑,两人往酒楼方向走去。 隔日,清晨。 侯员外的伙计已推着几辆车马过来候在镖局里,李勤与几个镖师正在检验着货物对上镖单后,侯员外这才赶来。 他一来到,招牌的皱眉动作就出现了,他忧心忡忡地说道:“李镖头,我这身家性命就全在这几辆车马了,你可得替我好好的送到去甘黄城啊…” 送镖有风险,虽然镖局和物主有签订协议,若是失镖则要赔偿若干,只是协议之中也有一条,若是随行护送的镖师在遇到劫镖时以命保镖全部死绝,那么物主则不可索取赔偿分毫。 失镖是要赔偿大笔钱财,可是加上这一条协议,似乎对镖局也是种保证,只不过呢…要是真的遇到这种事情,镖局基本可以关门了,镖头这辈子的名声算是毁了,信誉大受打击且不说,单单是镖师的安家费就足够镖头喝一壶了。 所以一般上就算是倾家荡产,镖头都会尽量赔偿镖主,安家费也一毫不少,否则在这个可以为了一诺而送命的时代,镖主若是在这事情上处理不当,日后行走江湖说话信用也是大大的打折扣,怕是没多少人愿意与之往来。 因此镖局也会衡量下镖单的风险,并不是什么镖他们都会接,若是镖主觉得风险太高的镖那是绝对不会接下的,不论利润有多高也是不会接。 若是不幸遇到劫镖而镖师又丢了镖的事情发生,镖局都会咬紧牙关的赔偿物主损失,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在所不惜。 钱财没了还可以再赚,若是信誉没了,那就难以挽回。 而信誉则是十几或是几十年甚至是几代人才能累积下来让人信服,这可是为人处事的立身之本,不是区区钱财可以替代的。 李勤神色凝重地说道:“侯员外,你就放心吧!某这次还亲自护送你这趟镖,某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保你货物安全。” 侯员外满心思都在货物上,闻言不由自主地说道:“谁在乎你的命,我这货还是出了…” (谢谢qq阅读的书友随心所欲的书评,只是那些人物一定有关系到日后,我才这么写的…) 第140章 运镖 剑的冷光,水的倒影,人的无心话。 剑的冷光让人惊,美人水中的倒影让人迷,人脱口而出的无心话让人伤痛。 侯员外的这句无心话,除非不是李勤的身边人,否则谁能听了无动于衷? “你说什么!” 一个镖师怒斥道,侯员外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此时回过神来已是迟了,他羞得面红耳赤,有些不知所措。 五湖镖局的其余镖师们听到他这番话的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纷纷投来愤怒的眼神,就差开口让李勤退镖了。 只是李勤仿佛未闻似的,向刚刚那出声斥责,现在犹自还在怒目瞪向侯员外的镖师抬手虚压以此安抚他,然后就转过头来笑笑让侯员外安心便是,然后便吩咐手下镖师启程。 侯员外这才如获大释的匆忙离开,满腹的唠叨也不敢再说了,不然的话起码他还得唠上半个时辰才放心。 “镖头,就这样放过那老小子?他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商队之中,侯员外的女婿齐当也在内,这是位文皱皱的读书人,他刚刚也听到自家岳父的话,此时满脸歉意地上前向李勤说道:“老丈人刚刚的话甚是不妥,但他年纪也大了,难免有老糊涂的时候,还请诸位原谅则个。” 齐当边说边向在场镖师鞠躬致歉,李勤则是不在乎地挥挥手然后说道:“没事,侯员外也是无心的,谁人也会有说错话的时候,没事没事。” 其它镖师见李勤都如此了,也就罢休,回身继续干活了。 齐当面露感激之色,语气真挚地说道:“如此,在下就为老丈人向李镖头致谢。” 李勤微微一笑,然后回身检查行装车马之类的琐事,徐南在旁看得清楚,这一次他对李勤又有更深一些的认识,他望着李勤的背影,走上前搭了下李勤的肩膀,问道:“有什么是小弟能帮忙的吗?” 李勤回头一望,见是徐南,他略微沉吟一下就说道:“现在我们只要对上镖单列明的货物就行了,你的行装收拾足够吗?这一趟镖大约要走个一个月才能回到来。” 徐南此时也不穿道袍了,而是和李勤一样的镖师打扮,黑色短靠,腰间缠上猩红腰带,由于衣物是新的,色泽看起来光亮鲜艳,黑红相交。 他挪过自己的背囊,拍拍略微鼓起的背囊,说道:“准备好了,按照你说的,三套备换衣服,两双备换的鞋子,以及一套入城交镖单时穿的体面衣服。” 李勤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那你去找祝老二问看看干粮水袋之类的备齐了吗?若是齐全了就可以出发了。” 祝老二是镖局老人,走了十多年的镖,可谓是经验丰富,李勤这不过是让徐南跟着祝老二学习经验而已,徐南自然也知道李勤的用意,他点点头就回身去找祝老二。 “祝二哥,有什么是小弟能帮忙的吗?” 徐南懂得说话分寸,纵然李勤的话是让他来问问粮草之物准备与否,他知道自己初来乍到就与李勤一副相交莫逆的样子,为了避免刺激到一些镖局旧人,他这些时日以来格外注意自己的态度, 毕竟自己可能还要在镖局久待,是以他也不希望与镖局中的任何人有什么不快,否则只是让李勤难为。 所以他说话格外注意,这听在祝老二耳中就舒服多了。 他也是看到徐南才从李勤身边过来,祝老二作为镖局的老人,李勤曾单独和他说过一些徐南的事情,是以他心下会意,便回说:“哎,事情都齐全了,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我再检查多一次,你告诉镖头一声说差不多能启程了。” 徐南笑着说道:“祝二哥别客气,如若有用得上小弟的地方还请吩咐。” 祝老二笑说:“若有事一定找你,好了我再检查多一次就能出发了。” 这时一把声音插入,不阴不阳地说道:“祝老二,徐道长可是我们镖局的贵客,难道你还真敢吩咐人家做事啊?” 这把声音出现,徐南不自觉的蹙眉,这人是镖局的老人之一郝伟,自从徐南跟着李勤来到五湖镖局下来,这人就似乎看徐南不顺眼,说话总是阴阳怪气,暗带含义。 徐南压下心头不快,微微一笑,说道:“郝哥言重了,没什么贵不贵客,我现在也是镖局的一份子。” 徐南向李勤、祝老二等人自称小弟,却唯独对他自称“我”,由此也可得知徐南心下对他的态度。 郝伟哈哈一笑,说道:“或许是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祝老二望了望他背影,然后过来略压低声音说道:“你别管他,他性子就是这样,不过他的人是没什么的,就是嘴巴臭了些。” 徐南略微一笑,说道:“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祝老二说了这一句,就回身忙活他的事情了。 半刻钟之后,一支商队浩浩荡荡的从远宁城出发,目标是北边的甘黄城。 远宁城去到甘黄城,要先走个十一二天时间经过新郑城,然后走多四五天到华山,再走个七八天到六甲城,过了六甲城再走上八九天便到达黄土高原,甘黄城则还需要穿过黄土高原才能到达,只是得先过了黄土坡这关。 徐南平时赶路都是全力施展出轻功尽情的飞奔,所以好像这样随着大队慢吞吞的走动也还是第一次,他一开始自是感觉新鲜,只不过几日下来对于这样的龟速就难免厌倦。 但幸好一路上有志趣相投的李勤李大哥相伴,也还有其它豪放直爽的镖师分享他们的所见所闻,加之商队中侯员外的女婿齐当也是个健谈的人,这样一来日子也不会难熬,只是那郝伟总会时不时的阴阳怪气一句,徐南初时难免不快,自己又没招他惹他的,这老小子怎么老是爱针对自己啊? 莫非郝伟这家伙还是小说中那种专门给主角打脸的过度人物不成? 唔…徐南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看了郝伟几眼,越看下去他的手就不自觉的觉得发痒了… (想起书友批评我说主角徐南不好好穿越,搞什么穿越前辈、地球梗、失忆梗等等,光头强这里说了,情节不会乱搞,会这么写是因为在后期会有关连的,光头强的书中,很多前期的小人物后期也会发光,大多数角色除非是死了否则后期都会再度出场的) 第141章 嗡嗡嗡的郝伟 一只苍蝇经常在身边嗡嗡嗡的,让人心烦意乱。 徐南不是没想过来个打脸,就好像他以前在地球看过的那些网络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吃个饭逛个街都能遇到破事让他左一巴右一巴的拼命打脸。 当郝伟这家伙再来烦人时,一巴掌狠狠抽下去,啪的一声那种清亮的声响,或许郝伟会和徐南动手,然后以徐南的武功修为而言肯定是他狠狠的将郝伟踩在地下,最后再说些什么话刺激郝伟。 嗯,日后一个潜在的反派就此诞生。 但是当徐南看着郝伟这只“苍蝇”,虽然他也想好像以前看过的那些网络小说里头的主人公那样享受打脸的快感,只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他顾虑李勤的感受。 李勤,这个如同兄长般对待他的人,徐南实在不愿意令他难为。 是以徐南都尽量当郝伟是耳边风,而且次数多了他也习惯了,没理由路边的野狗向他犬吠,难不成徐南还会回吠过去? 郝伟的小动作,李勤也不是没看在眼里,只是郝伟是镖局的老人,从他接手镖局之时便跟随他做事,这么多年下来郝伟也为镖局出生入死过多次,可说是拿性命安危成全了今日的镖局。 而且李勤和郝伟也有着不错的交情,再加上郝伟也就是嘴巴难听了些而已,也没有其它更过分的事情发生,是以李勤一只眼睁、闭一只眼,他也不愿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和郝伟的交情。 “怎么样?这几日走镖可还习惯?” 这日镖队走在官道上路经一座村庄时,大伙便停下来歇息,顺便与村民换取一些常用物资,这些事自然有商队的人或是镖局的年轻学徒去忙碌,李勤与几位地位较高的镖师就待在树下休息,祝老二望了徐南一眼,随口问道。 “人家细皮嫩肉的,怎么会习惯呢?” 郝伟的声音出现了,不过徐南心中已经对其免疫,看也不看郝伟一眼。 只是对于祝老二的关心,徐南略微一笑,说道:“谢祝二哥关心,这么多天下来也习惯了。” 祝老二看了郝伟一眼,然后说道:“那就好,前面不远处会经过一座林子,待会我们会尽量离它远远的,你得多留意林子中的动静。” 闻言徐南好奇,问道:“那边林子怎么了?” “还能怎么?不就是拦路贼咯!只不过这一带的山贼不太行,胆子太小,爷爷我独自冲进去,一个来回就能杀它个十个八个。” 郝伟这回倒是正经说话了,虽然话中极尽吹嘘自捧之能,但也没有去刺激徐南。 李勤一旁见状,有心缓和二人,便说道:“老郝这话倒不是吹牛,几年前一个号称混元枪的山贼带领了一伙强人在这里占山为王专做那无本的买卖,当时还真让这伙人闯出了一点名头。 后来有一次,老郝负责护送一趟镖去六甲城时经过那混元枪的地盘,那混元枪带着十来人拿着武器冲了出来要拦截老郝的镖,但后来你说怎么了?” 郝伟此生最自豪的便是这一战,李勤这时说着他的事迹,他脸上就得意洋洋的,徐南也听得好奇,便问道:“后来怎样了?” “老郝当时话也不多说几句,他吩咐另外几个弟兄守住镖物之后,自己一个人就把对方十来人杀得逃回去林子里,这一战对方还丢下了两条人命,而那混元枪还被老郝一刀斩断了枪头,手中的枪变成了一条棍子,就这样提着光溜溜的枪杆逃回林子里了,而老郝和几个弟兄则是毫发无损。 从此我们五湖镖局的车经过这里,只要升起了狼旗,就算队伍只是老弱妇孺,那什么混元枪再也不敢出来了,因此这条路线可说是老郝打出来的一条路。” 徐南望了郝伟一眼,说道:“看不出来郝哥的武艺原来这般高明。” 郝伟闻言脸上立时浮现自得之色,可是转瞬就感觉这句话怎么说怎么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不对,待到后来回过味时,却已不适宜发作,只能生生的咽下这口气,心里感觉如同吞下一只苍蝇般难受。 数日后,待到了新郑城时,五湖镖局的镖队浩浩荡荡的在城外候着,大伙也不进城,由一位老练镖师带着几位学徒和商队伙计进城为镖队购买些粮草之类的补给,其余人就在镖队旁等候。 新郑城里,刘迪上次亲自开口向新郑城千户所的洪千户要来了他手下一个小小的守城兵丁老陈。 刘迪刘大人亲自开口要一个小卒仔,洪千户又怎么会不给面子呢? 于是守城兵丁老陈就跟在了刘迪身边办事,现在这位前任守城兵丁老陈的日子那是过得滋润极了,以往的左邻右舍那个见了他不得称呼一声“陈爷”? 若不是他已经成了亲并且还有个三岁的女儿,这怕是媒人都会踏坏他家的门槛,可是越是如此,质朴的老陈越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得瑟自满。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昔日的陈大嫂或是陈大娘,如今变成了左邻右舍口中的陈夫人了,当然这夫人只是个尊称,实际上区区陈大嫂还没资格可以这么称呼,若要堂而皇之让人称呼为夫人,那可得要有刘迪那样的官位才行。 当然,怎么说也是从守城兵丁摇身一变成了六扇门的大力士,手下带领着十几个人马,怎么说对于原先只不过是最低级的守城兵丁老陈而言,现在的生活实在是个质的大跳跃。 就在上回,刘迪亲自上老陈家拜访了一回,眼见他家实在太…破旧,于是刘大人当即留下了二十两银子令他好好修整一番,这在当时可把陈大嫂看傻了眼,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呢!自己丈夫的顶头上司就这样随意抛在桌上,仿佛那只是二十文钱,而不是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那可得买多少块上好布料,又能买多少斤大肥肉呢? 看着桌面那好像闪过几道亮光的银子,陈大嫂感觉头有些晕。 第142章 二十两银子 刘迪毫不在乎的做派,彻底的震撼了陈大嫂这位民间妇人了。 在其时,一斤猪肉大约七至九文钱可以买到,一斤大米大约卖三至四文钱。 一碗面素面两文钱,加一粒鸡蛋额外付一文钱。 上馆子大约二十至三十文钱就可以搓一顿带荤腥的饭菜。 民间的百姓之家参加红白喜事也不过是走礼十多二十文钱。 一石粗粮大约可卖个一两多银子,一亩田亩产一石或是一石半,一亩下田价值四至五两银子,一亩中田要价高些,大约七至八两银子,至于上田那就大于九或十两银子。 所以二十两银子那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这对陈大嫂子这样的妇人而言,那可是能让自家过上好日子的一大笔银钱,就算全部只是拿去买下田,也能买个四五亩田,若是上田也能买个两亩然后留给女儿作为嫁妆。 有这么丰厚的嫁妆,日后找个好一些的夫家也容易,带着这么丰厚的嫁妆也不怕在夫家那里受到委屈,这可是能够作为传家之宝的田地啊! 看着在桌上随意摆放,闪过道道精光的银锭,陈大嫂子当时险些双眼一黑,嘴里明明想劝老陈将这笔银钱推拒,可是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至于老陈则是缄默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不懂说什么好,男子汉之间没有太多弯弯绕绕,他如今既然跟随了刘大人,那么自己就是他的人了。 现在既然顶头上司刘大人将这笔钱拿了出来自然就不会收回,不管这笔钱对刘大人是怎样的份量,但这份心意却是重如泰山! 想到这里老陈双眼不自禁的略带微红,心中暗自告诫自己,日后定要好好报答刘大人的知遇之恩,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刘迪不是不知道这笔钱对于老陈这样的百姓家是个怎样的概念,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无法贴身体会这笔钱会给老陈一家带来多大的激动。 平日里大手大脚挥霍银钱的纨绔公子随随便便就在出名花魁身上花了几十上百两银子也还未必能摸到人家花魁的一只手指头。 好像这样的公子哥儿,你若要让他说出一百两银子能做些什么,他或许会回答你说道:“哦,一百两银子啊?本少爷能在闻香楼叫上一桌好茶,然后远远的看一眼美人的身影。” 可是若是让贫苦百姓得到这一百两银子,这怕是能翻天覆地的改变一家子,甚至连带他们族人的命运。 是以刘迪看到老陈两夫妇的表情,心中只是觉得好笑,并没多在意,于他而言,区区二十两银子若能换来亲信的死忠,那是绝对值得。 老陈很听话,二十两银子真的拿来修缮自己祖传的旧屋,这屋子怕是自从新建到现在近百年了还是第一次装修。 老陈买了几大车的木料雇了工匠给祖宅来个大大的翻新,可说是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到最后还余三两银子。 陈家发达了! 一时间,老陈突然涌出一批三姑六婆什么的上门来往,更有甚者几十年没来往过的也都突然出现了。 这些老亲戚见到老陈就说以前抱过还穿着开裆布露出小小陈的老陈,甚至还有不知道什么关系的姑婆说以前老陈还在母亲腹中时,她曾隔着肚皮摸过老陈的头,说就知道这腹中小子日后一定有出息。 对于这些突然出现的亲戚,老陈是不耐烦打交道的,可是又不好推却。 时人最注重孝道,否则给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于他名声不利,的以他一律推给陈大嫂子去面对。 那些亲戚也是人精,自然也感受到老城流露出的不耐,只是他们也不敢对老陈有什么不耐烦,反之个个见着他,脸上都是挂着灿烂的笑容,总之陈家的门槛一时之间踏平了不少。 这一日,刘迪交代了老陈一桩任务,这任务有些危险性,但老陈还是毫不犹豫的接下来,并且扬言若不办妥此事,他提头来见。 刘迪哈哈一笑,说不需要老陈提头来见,他只希望老陈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这一番话,又感动的老陈热泪盈眶,当下他双膝重重跪下,大吼道誓死完成任务,又弄得刘迪好一通搀扶这才起身。 这下,刘迪送老陈到大门口时,远远的便见到城门外的商队中有个家伙很面熟,他定睛一看,不由得眉头直跳。 那是不告而别的六扇门客卿,也是上回击退圣火教来袭的大功臣,徐南。 虽然上头对于他最终放跑了几人很是不满,但是城中留下三十多具的圣火卫尸体,始终是实打实的功绩,所以上面还是派人下来褒奖了一番。 据刘迪事后查明,三十多具圣火卫尸体,其中有三十具都是这位徐道长一人的功劳…只是这么一大桩的功劳,徐道长却仿佛不在意,事后不告而别就离开了。 现如今给他遇到,刘迪那还会视而不见,自然是上前与徐南打个招呼,可是他的步伐却有些缓慢,只因为他还是不确定这一身镖师服饰的人,真的是那位徐道长吗? 待得距离拉近,刘迪透过眉目才确定眼前这人真的便是徐道长,这才加快了步伐,脸上洋溢着热切的笑容。 “镖头,那人莫不是东路大捕头刘迪吗?你瞧他是不是向着我们而来?” 说话的是郝伟,他指着城门处一大群人说道,为首之人正是刘迪,他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二十多个人,老陈自然就在其中。 许久之前他曾和一干镖师蹭了李勤的光才得以和刘迪有过接触,当时大家还吃了一顿饭,是以他直觉认为刘迪是冲着自己等人而来。 郝伟回想起那日在饭桌上,大家酒酣耳熟时,他也曾和刘大捕头饮了几杯,彼此聊得火热。 他还记得那一日在饭桌上,这位东路大捕头刘大人还亲自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不得不说能喝到这样的大人物的酒,那还真是种荣幸。 反正郝伟事后没少和人吹嘘他“认识”六扇门东路大捕头的事。 当然,他吹来吹去的对象也只是和镖局的一些晚辈而已。 在外头,他还不敢说些什么。 第143章 飞骑尉 “莫非刘大捕头还认得我?” 看着不远处向自己方向走来的六扇门东路大捕头刘迪刘大人,郝伟心中热切,能被这样的大人物记住,这可是他的荣幸。 看着渐行渐近直至快到面前的刘大人,郝伟一时之间也忘了上下尊卑,居然越过李勤直接上前与刘迪打招呼,口中热切地说道:“刘大捕头还记得我,是我的荣幸,不知刘大捕头近日可好?” 场中这么多的人,刘迪眼中视线其实只有徐南一人,骤然见到一个没印象的人不熟跟他装熟。 刘迪虽然没什么表示,只是疑惑的看了郝伟一眼,也不停顿下脚步便直直向前走去,直至在众人的目光下最后来到徐南的面前这才停下脚步。 “徐道长,许久不见,上回怎么走也不说一声啊?这让我心想是不是那里招呼不周让徐道长不喜了。” 徐南看着刘迪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他和刘迪其实也没有龌龊,而且对他也没有恶感,这异地久逢熟人,其中他也是蛮高兴的。 上回徐南之所以不告而别,无非是因为适应不了一夜之间连续夺了三十条人命的恶心感,这才不告而别寻了个僻静处修身养性,平复心情。 现在时日过去了那么久,什么事情都冲淡了,他也想通了,对于那晚的事情也放下了,心里的负担也减轻了。 当然若是再让他杀人,也不是不能杀。 那得看杀的是什么人! 若是杀的是罪孽缠身的恶徒,有了这三十条人命为基础,徐南其实也不会再手软。 这三十条人命于某种程度而言,对徐南的心理也算是一种浴火重生。 徐南面上挂着笑容,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上回是贫道有些琐事缠身这才不告而别,还望刘大捕头忽怪罪。” 刘迪哈哈一笑,话语开怀地说说:“徐道长这什么话!就那一夜徐道长大显神威,将来犯的三十位圣火教众尽数诛灭,我已经将道长的功劳尽数往上报了。” 说到这里刘迪颇为得意但又带着几分讨好的说道:“朝廷对你的封赏也已发下来啦!上回那位中官来宣旨时,只可惜你不在,圣人他发下的圣旨中…” 刘迪说道这里就一顿,徐南不自禁的突然觉得感觉不妙,还不待他说些什么时,刘迪继续说道:“封了你为飞骑尉。” 说完,刘迪就等着看徐南的反应,只可惜对上徐南这种官盲,他完全不知道刘迪说的话代表什么,飞骑尉是什么?官阶多大?但是一旁的李勤、祝老二等人可是大眼瞪小眼,心中讶异极了。 尤其是郝伟,本来热情洋溢的和刘迪打招呼却不料人家根本不理他,而是跑去和那个在他眼中不过是走了好运,获得大门大派培养的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但现在看来,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似乎背景不一般,连东路大捕头见了他也要上前说话,现在听他们之间这番对话,似乎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还在上回圣火教夜袭新郑城一役中出了很大的力量,所以才得到这般封赏。 郝伟看向徐南的眼光中随着这番对话之后有了某种变化,多了敬也多了畏。 前任守城兵丁,现任六扇门大力士的老陈在一旁看得真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徐南的脸。 这张脸孔他做梦也不会忘记,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深处。 那一晚,那位如同鬼魅般忽闪忽现的深蓝色道袍与面前这年轻镖师的脸对应上,老陈忽然双膝跪下,大声说道:“谢大人那夜出手相救,否则卑职也没有今日!” 徐南获封飞骑尉,已是勋官了。所以老陈这句大人这句卑职也没有说错,只是徐南对他没有多少印象,实在是那晚他救下的人也太多,根本就不记得曾有个最渺小卑微的守门兵丁会因为他而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刘迪是知道这件事,老陈事后也有带六扇门同僚去那日的现场,指出了那个欲杀他的黑衣人然后又说出来那位穿着深蓝色道袍的道人。 深蓝色道袍? 刘迪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也只有徐南徐道长才喜爱这番打扮。 对于这位质朴、憨厚的属下,刘迪是打从心底喜爱,当即笑眯眯的看着刘迪又看看徐南。 徐南脑海中完全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不过还是含糊的说道:“言重了,你能有今日也是你自己的造化,与贫道无关。” “不管如何,那一夜若非是大人,卑职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更不可能还活生生的在这里。” 老陈说完,“呯呯呯”的狠狠磕了三个响头,待他抬起头时身形一时踉跄,他身旁的同伴赶紧扶稳他身形,可见他磕头用力之猛。 “好了好了,真没什么,你就不用那么大礼了。” 徐南几欲扶额,天啊…这里的人动不动就大礼参拜,虽然他来到这异界已有了好几个年头,但每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大人的救命之恩,陈安必不敢忘。” 老陈起身时,语气坚决的说了这句话,然后又向刘迪单膝下拜说道:“大人,卑职这就去了,如卑职说的,任务不完成,提头来见!” 刘迪笑笑说道:“也如我说的,你的人平安就最重要,去吧。” 老陈点点头,回看了徐南一眼,就转身带着二十来人离开,颇有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既视感。 “是了,徐道长你怎么…” 刘迪上下打量了徐南几眼,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徐南指向李勤,笑说:“我现下跟着我李大哥混饭吃,跑跑镖。” 闻言,刘迪这才将视线投向徐南身旁的李勤,他只觉得眼前这人非常面熟,但不是记得很清楚。 他只是大概知道这人是谁,好像是开镖局的镖头,可是却一时想不起这人的名字,面上不自禁的就带了些许疑惑的神色。 还是李勤玲珑心,赶紧上前表明身份,抱拳说道:“刘大人许久不见,某是远宁城五湖镖局的镖头李勤,上回和福威镖局、远威镖局以及长义镖局一起在高升酒楼宴请刘大人赴宴。” 第144章 偶遇刘迪 ”你是那个…” 李勤这么一说,刘迪就想起来了,他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后继续说道:“我记得你,怎么样?镖局生意还顺利吗?” 和对徐南的态度不同,在面对李勤时,刘迪多少还是端着架子的,也不是说他就得端个架子,而是身为六扇门东路大捕头的他,的确需要他放下架子的人不会太多。 当然李勤也不敢因为与徐南的关系就拿三分颜色开染坊,他毕恭毕敬的回道:“谢刘大人关怀,托刘大人福,远近数百里的宵小之辈慑于刘大人威名不敢作乱,虽不至于达到夜不闭户的程度,但起码就李某而言,走镖是安全了不少,这都是托了刘大人的福。” 千穿万穿,马匹不穿。 刘迪虽不是那些爱听谄媚之言的人上人,但李勤作为一方镖局的镖头,在江湖上也是有些地位的,这就和当县官的与那些地方士绅一样,若得地方士绅赞扬,也是件舒心的事情。 “那么现在徐道长就在你镖局替你送镖咯?” 说到“送镖”两字,刘迪玩味的看向徐南。 李勤闻言连忙说道:“不敢当,刘某与徐道长志趣相投,所以便挽留他留下镖局多相聚一段时日而已。” 刘迪顿觉有趣,瞧徐南的这身打扮可不只是挽留一段时日而已。 他促狭的看了徐南一眼,在徐南无奈的眼神之下向李勤说道:“有徐道长这么一尊大神在,再多么危险的镖单只要有徐道长在,就什么风险也没了,你的镖局此后可是生意兴隆啊。” 徐南摸摸鼻子,苦笑道:“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还要向各位前辈学习,刘大人就莫要打趣我了。” “哈哈!连圣火教的长老唐勋奇都被你杀了,这天下你那里还去不得?” 唐勋奇被杀?! 刘迪这一句话出口,李勤与其余镖师的瞳孔不自禁的缩起,那可是圣火教有名的高手,就是在江湖之中也是如雷灌耳,这样一位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居然被徐南给杀了? 一时间,徐南在镖局众人心中的地位又高高抬起。 尤其是郝伟,看向徐南的眼神已无之前的不屑,再看他与刘迪谈笑风生,他的心中除了敬、畏之外又多了惊与惧。 这样的人物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镖师能得罪的起,他额头密布一层薄汗,心中寻思要找个机会与徐南示好。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不是太得人好感,这人家要是惦记上自己了,那可就不太妙了。 “说实话,那晚城中大乱,圣火教扰乱城中百姓安危性命,我也只是看不过眼这才出手相助而已。 至于杀了什么人,这我还真不知道,在那之后那些人又如何处置了?” 徐南那晚慑于系统的任务安排,被逼一夜之间夺去三十条人命的事,到现在提起还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他也只能以替天行道这方面去安抚自己。 刘迪神色一凛,说道:“那之后为了预防圣火教报复,城中戒严宵禁几个月了,也是上个月才解除戒严,但是宵禁还在实行中,我再等多一段时间再看看情况怎么样再安排。 这些圣火教的凶徒太狡猾了,朝廷多番探寻也找不到他们的大本营,本以为他们沉寂了多年应该本分了,没想到会搞这么一出,那些还没死的圣火教徒已经尽数押去圣京严刑逼供,务求问出他们大本营所在,然后一网打尽!” 说到这里刘迪又问道:“是了,还没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看你们这样,可是来城里进行补给之类?” 徐南说道:“李镖头接了这趟镖是要送去甘黄城的,今天经过这里便在这里进行补给,不想会巧遇刘大捕头。” 刘迪看向徐南与李勤,说道:“既然有缘能相逢,眼下这时段也差不多是饭时,我们何不进城好好的吃一顿再痛快的喝上一杯?” 刘迪发出邀请就自然不会落下李勤等人,只是这事徐南不好拿主意,说实话,赶了那么多天的路,他也想好好的吃上一顿温热的菜肴,是以他便将目光投向李勤,毕竟李勤才是镖队的领头人。 只是徐南看李勤,李勤又看向不远处侯员外的女婿齐当,毕竟人家可是花了大钱雇佣自己,是以李勤也将目光投向齐当。 徐南看李勤,李勤看齐当,一瞬间场中众人的目光皆聚焦在齐当身上。 齐当感觉自己像只小绵羊,此时此刻正面对着一群环伺自己的饿狼,一群如狼似虎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如何敢说不呢?只是他有着自己的顾虑。 齐当小心翼翼的说道:“李镖头赶了那么多天路也难免乏了,进城好好吃上一顿也是应该,只是若是李镖头不在,我这些货怕是…” 这话说的也是在理,若是这批货出了什么纰漏,五湖镖局可是要连开裆裤也拿去典当才能赔得起,只是六扇门刘大人都开金口邀请了,若是不答应也不太好,可若是自己不在镖队守着,这顿饭也吃得不安心。 李勤心中几个念头转瞬即逝,他正想开口说让徐南作陪,自己守在镖队就好的话,可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被刘迪打断了。 “就这么点小事?那有何难为的!” 刘迪豪迈的说道,然后吩咐身旁手下人几句,就见他那手下人小跑进城内,片刻就带来一队十几个浑身杀气腾腾的六扇门大力士和力士衙役之类猛人过来围着镖队一圈,其中还有个服饰与别不同,应该是捕快之类的领头人。 “卑职等见过大人。” 刘迪看向这队人马,没有掩饰面上满意之色,他面上带笑的说道:“你等给我好好的守着这商队的货,别让它有什么闪失,明白了吗?” 十几道“卑职明白!”的声音响彻云霄,引得来往途人关注,刘迪又向身后跟随的几个人说道:“你等也留在这里好好的看守这批货,待我回来为止。” 第145章 华山派 十几道铁塔般的大汉已是守在货物旁了,刘迪身后跟随的几个人自是领命,也赶紧走过去守在货物边,神情严峻。 看着自己这批得力手下,刘迪神色满意之极,他转头看向齐当,说道:“现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忽要再罗嗦了,我们走吧。” 齐当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场面,神色立时惶恐起来,腰都不敢直起来,只是躬着腰说道:“谢谢刘大人,不过小的还是留在这里安心一些,就不打扰各位了。” “随你便吧。” 有他没他,刘迪并不在乎,他随口丢下一句话就径直往城里走去,徐南与李勤相互一笑,便也跟着刘迪进城,至于五湖镖局的其他镖师们自觉身份,就不凑上去了。 若是在以往,郝伟必定凑上去混个面熟,只是这回他也不敢造次,乖乖的留守在镖队里和大伙一起看好货物。 一个时辰后。 徐南、李勤与刘迪三人满面红光的出来。 “刘大捕头,我也该告辞了,下回见。” 都说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情都在饭桌上那一杯酒,彼此喝多了几杯,就算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 这回徐南也不自称贫道了,李勤在旁抱拳说道:“刘大捕头,刘某也告辞了。” 刚刚三人喝了几杯,面色不免涨红,刘迪抱拳回礼,道:“下回要是经过新郑城,就进来寻我吃个饭,喝两杯。” 徐南自然应是,三人再三回礼之后就分开各忙各的了。 那守护在镖队的二十个六扇门捕快力士见正主的来了,也就上前跟着刘迪离开。 数日后,镖队来到华山。 新郑城有一处官道会通过华山,因此可见华山的人口繁多,几座山峰连成一片,还有的山峰形成环抱之势,山下村镇庄田无数,人口繁多。 自古以来,能坐落在官道旁的村镇城池都离不开几个首要条件,有水有地有人。 有了这三项要素,那么一个地方也就能起来了,人口日渐繁多,到最后形成国家重地。 华山方圆几十里密布人口,这里的人以务农为生,生活淳朴。 华山上亦住有一些山民,之所以此地被称之为“华山”还是因为当地人普遍姓氏为华姓,更因为当地出了一位天下扬名的人物“华东”。 华东,现任华山派掌门华求正的爷爷,九十年前便扬名天下,在而立之年便踏入绝世高手境界,擅长使剑。 他在踏入绝世高手境界时便回到故乡华山创立了华山派,以一套君子剑诀作为华山派的镇派绝学。 君子剑诀,这套剑法取名直接了当,非心怀坦然的真正君子是发挥不出这剑法的威力,越是胸怀浩然正气的坦荡君子,使出这套剑法的威力就越大。 也因此,江湖之中流传个笑谈,说的是和华山派的人来往是件最轻松的事情,要知道其人牢不牢靠,能不能信赖只需要测试其武功即可,若是其人剑法小成,那么此人可以交往。 若是此人剑法登堂入室,那么此人可以信赖,彼此深交。 若是此人剑法登峰造极,那么不用多说,这是一个可以将性命托付的人。 若是此人剑法通玄…这句话可以略过,毕竟通玄境的绝世高手在浮现整个天下表面的也没有几位,较为人知的现任的华山派掌门华求正便是其中一位。 华山派在世人眼中那可是道德模范,君子的聚集地。 寻常门派若是招人,只会以身体质素为衡量标准,但是华山派招人,那比起朝廷招收翰林也不会松懈几分。 读书明事理、辩是非、重恩仇,知伦理。 故此华山派招人的首要条件便是读书人,学问越高越好,这样习练起华山剑法也事半功倍,至于什么根骨资质那些对于华山派而言统统都是浮云。 华山派看得是人品学问而已。 因着这种种苛刻的入门条件,华山派却是一直都兴盛不起来,故此华山立派也快百年了,到现在算上掌门人,门派内的子弟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二三十多人而已。 一个门派居然只有区区这么点的人数,或许一些小城镇的小武馆拥有的子弟人数分分钟都比华山派还要多出几倍呢! 虽然如此,但华山派众人却都是让人信服的儒雅君子,他们常年居于华山派内,平日里读书练剑,也不与人结怨。 华山派同时也是当地的大地主,但信奉君子之道的华山派也不可能自己亲自下田种地,所以华山派掌门人都是把田地佃给当地人去耕种,而且所收的田租可说是天下最低。 全天下最低的?华山派就敢这么说! 在这个世代,天下佃户都是和地主五五分收成,也有五六分的。 但不论如何大多数都是彼此对半分,只不过华山派厚道,不与穷困百姓争那点口粮。 华山派名下足足有几千亩田地呢!而且他们居然只是收取区区两成田租而已!这在当初可把有幸成为华山派佃户的农民给乐坏了。 其实像这种田租都是有个行情价的,虽然说是自己的地,爱怎么怎么的,老子就算免费佃给人,那又怎样?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田租也不好随意增减,这要是影响了行情价就会将邻近的地主老财给得罪狠了,这田租也难以说上价格,这叫地主老财还怎么去剥削那些佃户啊? 只不过现在地是华山派的,降租的也是华山派,那些地主老财就算再多算计再多想法也不敢发作在华山派那里去。 这也还是华山派,若是别的人家敢这么乱来,这些地主老财联盟怕是要…嘿嘿… 你说你的田地爱咋咋滴是吧? 那我们也可以爱咋咋滴吧! 这些表里不一的黑心肝的地主老财可是有足以列入教科书的一百种方法去整人。 所以受华山派的影响之下,华山这一带的田租一直上不去,普遍都是六四,而且每年的秋税还要地主老财自己承担,这让那些黑心肝的地主老财只能在家背地里抚住胸口直呼肉疼! 第146章 路经华山 华山之中有不少受华山派恩惠的佃户,就算没有佃其田地的百姓,也有不少人家逢年过节都接受到华山派的布施。 因此在华山之中,华山派非常得人心,他们一句话比官府都还有用! 于是便有一些人家在家中为华山派开山祖师华东立了个长生牌,每日里定时定候的供奉,若是过年过节少不得三牲祭祀。 时日渐久了,也不知道从何开始,几乎华山里每家每户都为华山派开山祖师华东在家中立长生牌,若有人家被人发现不供奉华山祖师的牌位,只要消息一传出,立时便有愤怒的佃户上门撕碎了那户人家。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早在几十年前,便有个受华山派恩惠却不知感恩的佃户为了省下那点供奉的花费,居然不遵守这人人都奉行的潜规矩。 这户人家没有按时供奉祭拜,逢年过节也不祭祀,慢慢的知道这事的人多了,便在大年三十的那晚,一大群人闯进那户人家之中,将那户人家的屋子给拆了,男主人给打得遍体鳞伤,手脚骨折。 至于女人则被剥光了衣服羞辱一番,虽然是在夜里,不至于好像白天那样任人看得纤毫毕现,但当时那户人家的小娘子却是羞愤之下撞墙而死,留下一地红的白的,死状可怖。 这起案子在当时闹得很大,甚至还惊动了朝廷派人下来调查此事,当时主官的官员认为法不责众,加上黑灯瞎火的,那户受害者不知何故居然不敢声张!于是这件事情到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至此以后,再有像那户人口懈怠华山祖师的人家也不敢表露出来,每日供奉得比谁都勤劳,甚至还大张旗鼓的生怕旁人不知他们有多虔诚。 就这样几十年后的现在,华山派开山祖师华东虽然已经仙逝,但他在当地的香火比起任何一位神佛都还要兴旺,华山百姓家家户户必定信奉。 开玩笑…拜什么神佛,那能保佑自己什么,能降低租子吗? 拜华东祖师多好,年年岁岁的租子都不曾起过,一直都是两成租子,再说了…神佛不拜没事情,若是华东祖师不拜祭的话…几十年前那宗惨案,当地人还没敢忘记。 华山,上午。 徐南一行镖队缓缓的沿着官道而行,他们这行人的到来也没能给这里带来多少关注,反正官道上整日里下来也有不少的车马经过,村民们已是见惯了。 官道的右手旁,一览无余清一色的稻田,此时稻田才刚刚插了秧,连成一大片的青青翠翠映入眼帘看着那是极为舒心。 镖队缓缓的前行,后头还有几个半大的小子,有的甚至还光着腚子流着鼻涕跟着镖队后尾走,边跑边笑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这时却见祝老二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个油纸包丢了给后尾跟着跑的那些熊孩子,其中一个熊孩子正巧接住了祝老二抛出的油纸包,几个熊孩子就停下了脚步纷纷围拢起来,待得那熊孩子打开油纸包时,所有的熊孩子都发出了片片惊叹声。 “哇!是无花果吔!” “我要吃!” “我也要我也要!” 一时间熊孩子们围了起来,兴高采烈。 祝老二坐在镖队后尾,笑吟吟的看着那些熊孩子,徐南都看在眼里,便问道:“祝二哥喜欢孩子吗?” 祝老二回过头来看向徐南,脸上带笑,说道:“孩子们无忧无虑,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童真的笑声也是乐事,不是吗?” 徐南个人是不怎么喜欢熊孩子,但是看着祝老二的笑容,不喜孩子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也只是附和的说道:“那也是,孩子们的笑声的确能让人暂时忘了烦忧。” 祝老二笑了笑,又回过头看着身影渐渐远去的孩子们,徐南问道:“祝二哥有几个孩…” 话一出口,身后的镖师却突然以手肘轻锤徐南一下,似乎这是什么不适合问出口的话,但见祝老二面色如常,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有一个女儿。” 徐南收到了暗示,也就停止了这个话题,两人不再说话,只余稚龄孩童的欢笑声在耳畔。 时间飞逝,又过去了七个日升月落,这时镖队一行人来到了六甲城,镖队里的日常饮用也用得差不多了,自然就在六甲城进行补给。 这些事情是祝老二负责的,他安排人手将物质全部补充个满满当当,然后又继续上路。 从六甲城出发后,镖队一路相安无事,领头的李勤一直保持着固定的速度,清晨出发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众人便找个地方休息。 这休息的地方也不大讲究,若是近黄昏时路遇村庄,那么镖队就会在村庄休息直到隔日就出发。 若是运气不好,所经路线荒无人烟,直至日落西山也没有经过村庄,那么镖队就会寻个地方停下,再摆个简易帐篷就地歇息。 当然,若是一条路线走了多次,经验丰富的镖师都会晓得那里那方能有个歇脚处,都会尽量将路线安排好,始终在荒山野外并不太安全。 当然这些都是经验之谈,所以有时候,好的镖师未必是武功高强之辈,送镖过程之中始终有无数不是武功高强就能解决的问题要人去解决。 从六甲城出发到了差不多第七天开始,徐南就看到途经的草地开始变得薄弱,一片青中带黄的景色,荒芜人烟的模样,李勤说再走两日便到了黄土高原。 好在在第五天的时候,镖队走到了一处村庄,祝老二的补给工作又要开始,干粮饮水之类的他都必须给塞得满满的。 不管所余多少,补给始终要塞满满,这关系到镖队的续航。 这座当地的庄头亦认得李勤,原来李勤几次走甘黄城的镖都会在这里进行补给,他出手大方,往往都会让祝老二给多些银子,是以那庄头认得李勤。 这一次见到李勤的镖队来到,那庄头自是喜出望外,连连呼喊庄民出来,一时间整座村庄动了起来,热闹非凡。 第147章 走镖日子 看着像是过年那般气氛的村庄,徐南好奇的向李勤问道:“李大哥来过这里很多次了?” 看着村民那么热情,李勤脸上隐现一层得色,说道:“倒是来过几次吧。” 徐南不禁问道:“怎么他们会这么殷勤啊?” “银钱的关系吧。” 李勤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这里很穷很穷,当时镖队又缺吃喝,他们不肯卖给我,于是我只好出多几倍的高价他们这才愿意卖给我,也许就这么一次吧。 他们就认得我了,之后几次我也是高价和他们买,一来二去的,我每次来到他们就是这个样了。” 徐南问道:“那你怎么还愿意再出高价?” “没什么。” 李勤看着徐南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也没多少钱而已,就当是买个开心,他们开心和我开心。 毕竟干我们这行的,脑袋挂在腰间,指不定那天就没了,有时候也不会计较太多。” 徐南恍然大悟的“哦”一声,然后问道:“大家都把甘黄城传得那么玄乎,你以前走过甘黄城的镖吗?” 李勤说道:“我是走过两次的。” 徐南说道:“那么以前那两次镖有遇到什么险况吗?” 李勤挑挑眉头,这个动作是他和徐南学来的,他拍拍徐南肩膀然后说道:“危险不危险,那要看带镖的镖头怎么走。” 徐南失笑一声,然后说道:“那这次小弟可以好好的和李大哥这老鸟的学习学习了。” 李勤哈哈一笑,说道:“你这菜鸟多多学点吧,迟早也到你变成老鸟。” 菜鸟、老鸟的话还是李勤从徐南处学来的,这些日子和徐南的相处中,他可是学了不少新词汇,比如用来表达对别人敬佩之情的牛那啥a和c之间的不可形容的词语… 又或者是充满鄙视意味的傻那啥… 到了第九日,中午。 “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黄土高原到了!” 李勤在镖队前头,回首高声说道,镖师们纷纷应是,神情一改以往的松懈,他们都知道危险之处就在这方黄土。 第一日,镖队横跨过一片黄土,只一日的功夫,众人脸上都被风沙吹得像是糊上一层黄土面膜了,几成个泥塑人像,要不是那双眯着的双眼显露出来显得灵气,这若是一动不动的,似乎真会被人给错认为是泥塑人像。 第二日,镖队横跨过一片黄土,依然平安无事,赶了一天的路,在傍晚时分众人寻了个掩护处休息,只是他们晚上睡觉时不再那么沉,武器就藏在衣服里,随身贴着。 若真有个“意料之事”发生,大家也能第一时间抽出武器。 至于商队的那几个伙计们在齐当的吩咐下,有的睡车顶、有的睡车底,也有的和镖师一路走来关系处得不错的,就借此睡在镖师身旁,而齐当则是睡在车厢内,他是雇主女婿,也没人会说什么。 除了两个镖师需要守夜不能睡觉,其他的人有的辗转难眠,有的人睡下就起身望天,一个个都似乎难以入眠的样子,但是李勤却是例外,众人之中唯有他的打呼声是最大的。 第三日,晨光熹微。 当清晨的第一缕霞光温柔抚着李勤的面庞时,他像是感应到了这道柔和的晨光,缓缓的睁开眼。 在这夜,也只有他和徐南两人睡得最稳最舒服。 李勤缓缓坐起身,然后开始“咳嗽”不停,众人在他这声声咳嗽之下也开始醒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沉寂的镖队开始恢复生气。 两位守夜的镖师面容疲惫,见众人都醒了就爬上货车上睡了起来。 片刻钟后,众人彻底清醒了,众人便弄了些干粮当早餐吃了,大清早的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没人会有什么胃口,再说干粮也不是什么美味,故此每个人都是草草入口应付肚皮而已。 吃饱喝足了,也有人肚皮开始鼓噪起来,便纷纷寻了个隐蔽处解决,徐南也不例外。 这些日子的相处,众人都见识了徐南身法的厉害,对他更是特别佩服。 走镖的路上,吃食方面难免就敷衍许多,可是徐南最无法在吃食上敷衍,每当他忍不了再吃干粮时便会想法设法的去捕猎。 若是经过城里还好,里头饭馆什么要找些热乎乎的吃食的也容易,若是经过村庄也能找里头的村民买些腊肉之类的来吃,若是经过山林,那么徐南便会入山捕猎。 总之,腹中饥虫作怪,徐南忍无可忍之时便总有各种各样的法子去找一口吃的。 只不过若是镖队身在在荒郊野外的,那就没办法了,徐南只有强忍口腹之欲。 距离镖队几里地外一个隐蔽之处,徐南低头看着排出的秽物,他感觉这些日子来干粮吃多了,秽物都干瘪瘪的,一点“油水”都没有。 徐南摇摇头,站起身穿上裤子后,他施展开身法向镖队方向飞奔而去,身法的速度刮起了身后一阵飞沙。 待得镖队众人到齐之后,李勤对着面前的镖师们说道:“前方再走上个时辰便是黄土坡了,我先去前方探个路,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 镖局里,除了徐南之外便属李勤的身法最好,是以若是他带镖的话,这些探路的工作都是由他去进行。 ”镖头路上多加小心。” 一些镖师关切的说道。 李勤点点头,说道:“我晓得,你们好好的在这里看守货物便是。” 说完,李勤看向徐南,道:“徐老弟,就劳你在这里替我照看镖队。” 徐南点头应是,然后问道:“李大哥,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黄土坡的故事听多了,徐南多少也有点不放心李勤单身探路。 李勤说道:“放心好了,就凭那些小贼还摸不着你大哥的一根毫毛。” 李勤的武艺,在江湖中属于一流高手的层次,身法也是不错,一般的山贼再来十个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男人之间,不存在那么多的赘言。 李勤话都说到这样了,徐南也就不再多言。 第148章 仁义镖 李勤再交代些事后便孤身离开去前方探查情况,徐南现下也无事可做,便寻了个遮阳处坐了下来修炼内功,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课。 徐南指引着体内新生的气血之力化为内力后,在修炼的朦胧状态中似乎听到了一些杂音,他便从修炼的状态中醒来,缓缓睁开眼一看,是李勤回来了。 李勤浑身都是汗,气喘乎乎的,他拿过一个镖师递过给他的水袋大口喝起水来,调平了气息后说道:“行了,前方安全,我们这就过去吧。” 有他这句话,镖师们、商队伙计们都开始催动镖队,远远看上去一条长长的队伍在这黄土高原中形成一条黑线。 镖队一行人顶着头顶炙热的太阳底下走了近一个时辰,眼前便出现个巍峩雄伟的关隘,这便是大名鼎鼎的黄土坡。 这关隘由一排高高的山岭阻挡隔绝了过去的路,想要过去山岭后面唯有眼前这关隘中间一条浑然天成的路径可走。 这条小路可以容纳几辆车马直行而过,进入这条小路大约走上个半个时辰便是一片广阔的平原,两旁尽是高高在上的峡谷,危险也就在这里。 若是有什么贼人在峡谷上布局以弓箭射杀,那么缓慢的车队怎么也逃不过去,也就只能抛下车队往回头路逃跑,货物都不敢要了。 “亮仁义镖,熄锣。” 李勤招呼了声,便有镖局的学徒将车马上长插而起的杆子挂上代表自己镖局的狼牙旗,但又只是挂在杆子中间形成不上不下之势。 这便是仁义镖,镖队挂起这样的旗是给那些要劫镖的山贼马贼暗示说:“我和你无怨无仇,有什么事情咱们好说,没必要死磕,我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回,必定奉上厚礼一份。” 干这种无本买卖的贼人,若非逼不得已,一般也不会和人死磕,除非是心理变态,不然能不动手就绝不动手。 因此若是车队醒目,主动留下些什么让他们有个进账,谁也不会希望成日拿着刀子去抢劫,能够不劳而获那是最好了。 镖局学徒做好一切后,停顿的镖队又开始缓缓行走。 走到一半路途时,前方现出个被扎成十字形的杆子矗立在道路旁边,李勤看到这杆子出现,再抬头看向峡谷几十丈上方,果然隐约可见影影绰绰的人影子。 “齐掌柜,红包拿来吧,人都在上面看着呢。” 齐当闻言不自禁的抬起头往上看,这一看浑身一哆嗦,他拿出一块红布,然后从怀中摸出几块银元宝放在红布之中包好,然后交给李勤,由他将这红布包挂在杆子上。 李勤接过红包袱,不疾不徐的走上前挂在杆子上,然后转身退回镖队,稍等片刻后没有动静,李勤就招呼镖队启程。 峡谷上约莫十几个身形体貌各异的汉子,但无一例外的每人都是打着赤膊,其中为首的那人身材在众人之中最为魁梧高大,可说是虎背熊腰。 他的双手双脚粗壮异常,整个人就像一座塔楼般。 此时他双手环抱在胸,背后挂着一柄黑单着一只眼睛,仔细一看他有一只眼睛的眼皮是陷了下去,看起来空洞洞的,很显然的,他失去了这只眼睛。 他或许是视力不好,又或许有些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没往峡谷下看,只是站在众人后方闭着剩余的另一只眼睛。 这塔楼一般的单眼大汉有个浑号叫做白眼狼,但并非是别人为他而取,而是他自己为自己所取的浑号,没人知道他的真名,他也从不与人说。 白眼狼,真的是白眼狼吗? 白眼狼深深闭上的眼,仿佛回到很遥远的时光,那是他还很小的时候。 一条又一条的鞭痕出现在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身上,小孩子蜷缩在地,双手抱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嘴里喃喃地说道:“不要打我了…不要打我了…” 孩子年纪不大,约莫八九岁,但就是这么个小的孩子身上却是鞭痕累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致家中大人如此鞭打一个孩子? “你这个天杀的小杂种,克死爹娘的小杀才!要不是我们家收养了你,你现在都不知道死在那里了,居然还敢偷吃!我叫你偷吃!再吃看看!” 一个面色彪悍的妇人指着地上的孩子叫骂,骂着骂着或许又来气了,她又举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孩子身上,直把孩子打得如同锅里活煎的鱼般猛烈翻动身子,痛得孩子嗷嗷哭叫。 “别再打他了,过来吃饭了。” 一旁传来男子的声音劝到,但他并不是心疼孩子被打,而是不想再听到孩子被打的刺耳哭闹声,这才出言阻止妇人住手。 妇人还是比较畏惧男人,闻言悻悻然的收起了鞭子,将它随手甩到一边角落去,回身去吃饭。 在饭桌上妇人依然碎碎嘴的念叨:“这小杂种的舅舅怎么还不快来接他?多他一个人就要吃掉我们家多少口粮,等他舅舅来了我再逐个…” 话才说完,妇人就被男人一巴掌扇落在地,桌上的饭碗也不小心被打翻一个,米粒散了一桌子,吓得同桌的两个孩子都停止了吃饭的动作,动也不敢动。 “你妈的!叫你不要烦了还一直碎碎念个不停,你他妈的是没听到老子的话是吗?还有你说谁是小杂种?如果他是小杂种那老子是不是也是杂种了?” 男人其实是那被打孩子的叔叔王谷,女人是那孩子的婶娘魏氏,但因为孩子的父亲犯了法,被官府判了流放,所以就没在孩子的身边了。 至于孩子的母亲早在几年前因病去世,留下孩子与父亲。 所以现在父亲既然不在了,同村的叔叔王谷只好不情不愿的照顾这侄儿,但他也是个浑人,他们这家从没把这哥哥的儿子当成回事,不给饭吃也是寻常。 受他影响之下,他的妻子魏氏对孩子的态度也不会好到那里去,魏氏又是个斤斤计较的无知妇人,一点口粮都看不开,经常动辄打骂孩子。 第149章 白眼狼 虽然孩子本来在父亲那里也没得到多好的照顾,但终究是父子,孩子的父亲也没说怎样毒打孩子,他平日里还是比较疼爱孩子的。 但现在只是来到了叔婶家才一个月多而已,孩子就已是伤痕累累,瘦得不成人形。 或许是有村民看不过眼,向镇上的孩子的表姨陈氏通了信,陈氏家比较富裕,那边来了下人验看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说要多一段日子才能接孩子过去。 一段时日后,陈氏亲自来乡下带孩子回去,她一看到伤痕累累的孩子,当即怒目而视王谷与魏氏。 见陈氏这镇上的富人家亲自来领孩子了,王谷不曾动手打过孩子,所以在面对陈氏的眼光下理直气壮的推妻子魏氏出来,魏氏本就是个泼妇,无理也可以说出七分理,当下便大呼小叫的申诉说这孩子多么顽皮,她又是费了多少心去调教这孩子,劳心劳力还要被人这么瞪着云云。 陈氏见和泼妇浑人说不清楚,也就不理他们,转身带着孩子走了,魏氏还在后面追着马车大呼小叫的要讨好这些日子照顾孩子的抛费。 陈氏受不了耳边的叫嚷,随手从车窗抛出个小荷包出去,魏氏见到掉下的小荷包,如获至宝的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打开来看,待见了里面的数目,脸上立时笑开了花。 “可怜的孩子,以后你就在表姨家好好过日子,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陈氏和孩子母亲孙氏感情最是要好,这才在听闻了孩子的事情后愿意接他回来抚养,只是陈氏的丈夫屈员外却不同意,陈氏这才花了段时间才说服了屈员外同意抚养孩子。 匆匆岁月数年过去,孩子已长成了大小子,他的个子不高但是骨架异常宽大,手脚比同龄孩子都粗壮。 虽然长成一副魁梧模样,但才十二岁的他却是腼腆异常,从不敢与生人主动说话,像个小娘子似的。 这一年,孩子的叔叔王谷赌钱赌到家产都赔光了,祖传的五亩中田只好卖掉把钱拿去还债了,家中就只剩下五亩下田。 王谷输得焦头烂额,便把主意打在了被富裕人家抚养的侄儿身上。 一次,王谷找到了这侄儿,对他打起了亲情牌,诉说自己日子快活不下去了,怂恿他去偷陈氏的一两件首饰给自己。 也许是王谷口才好,又或许是以前魏氏把孩子打成了脑子进水,孩子居然还感念着所谓的亲情,真的在陈氏家中偷了首饰给叔叔。 王谷得了好处,将首饰拿去典卖,可惜当铺的老板与屈员外要好,这件首饰还是屈员外曾经拿给当铺老板掌眼过的,所以当铺老板对这件首饰略有印象,当即便派伙计去通知了屈员外。 屈员外得知事情后,又见了那件他送给妻子陈氏的首饰,当即勃然大怒的要赶孩子出门,并且还报官押了王谷。 陈氏没想到自己疼爱的表侄居然串通外人偷自己的东西,她虽然伤心但是感念与表妹的交情,所以还是不愿意赶走这个表侄儿,只是不断的劝告屈员外说孩子还小,慢慢教养便是,但是屈员外却执意不听。 终于在一个夜晚,孩子被屈员外瞒着妻子叫来的人牙子以几两银子发卖了。 好像这么强壮的半大小子,可是个抢手货呢!人牙子欣喜的强绑了孩子离开,也不顾孩子的挣扎。 陈氏在清晨醒来不见了孩子,问了下人才知道因由,虽然她伤心欲绝但也无奈接受事实。 这么强壮的半大小子极为容易出手,果然孩子被卖去不远处一户人家当长工使唤。 一开始孩子自然不会老实,但是被那户人家狠狠的敲打几下后,孩子也认命了,从那天起,孩子每日干着最多最累的活。 万幸那户人家也没好像他叔婶那样心肝黑到烂,只要孩子老实的干活,那户人家在吃食方面倒是没有克扣,当然大鱼大肉就不可能了,所以几年后,孩子也长成更为魁梧了。 那户人家的长子热爱武艺,也不知道从那里捣鼓来的一套剑法,天天就在院子之中舞着不懂从那里弄来的剑,偶尔孩子闲下来时也会坐在院子角落看着少爷舞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印在孩子的脑海里。 一日,这户人家的长子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拉着孩子与他一番比试,孩子被逼得没办法,只好拿起砍柴刀与之比试。 岂料,就在这一次比试之中,这户人家的长子一剑刺瞎了孩子的右眼,这把孩子痛得在院子中死出活来的捂着眼打滚。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那长子呆楞的站在院子之中动也不动的,还是屋里头的人听到外头的动静,这才出来看个究竟。 当看到是这么回事时,这户人家赶紧去唤来大夫给孩子看看伤势,可惜虽然那长子剑刺出时已经发现不对劲,硬生生的止住剑势,但到底已经刺入眼珠子半寸,这眼睛就这样废了。 卖身为奴到底是奴,那长子虽然伤他致残,但在那户人家眼中看来,肯给孩子找来大夫治疗还休息了一星期,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一星期后这户人家也不理孩子的伤势,又使唤他去干活。 孩子强忍着眩目,干着以往的苦活,但一种叫做仇恨的心思在他心中发芽。 从前那个不敢与人主动说话的腼腆少年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怨怼冲天的…魔! 数日后,孩子趁着夜半时分,以一柄磨得发光的锋利小刀子,抹黑的进入屋内。 孩子手中握着那把他几日来怀着仇恨去打磨的刀,望着那位致残他一只眼的少年,他缓缓地走过去,一只手拿起了厚厚的布捂住少年的嘴,然后另一只握刀的手狠狠的捅进去咽喉里… 少年的身体猛烈抽动,但是他死死的勒住少年,不让他发出一点点声音。 孩子杀过鸡,刀子抹向鸡脖子的触感意外的和抹向人脖子的触感无二,只是人会剧烈挣扎。 当少年的身体不再挣扎之后,孩子剧烈跳动的心在这夜半时分似乎特别刺耳,他看向了这户人家其余人的房间,眼睛眯了起来。 当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孩子稚嫩的脸上,一股冰冷从他仅有的眼眸之中透露出来。 第150章 白眼狼(1) 孩子将这户人家中每一个人都杀死,不留一个活口!然后翻箱倒柜的摸出所有的财物,夜半的出逃。 这一年他还不到十四岁,但所经历过的事情却是连四十岁的“老夫”也未必有过! 孩子这一逃,就过去了一年。 这一年时间里,没人知道他一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少年是如何捱过去的,但从他身上新添的疤痕,以及他那双越来越显阴狠的双眼之中可以看出,他的日子绝对不会如何舒服。 孩子…哦,现在是少年了,他每日趁着空闲时,都会将从那户人家长子身上看来的剑法,一招一式的研究透彻,居然还给他以剑法悟出了一套刀法! 这套刀法,有剑法的轻灵但更多的是阴狠毒辣! 而少年手中那柄刀,还是从某个心怀歹念的人身上得来的。 这时他才多少岁?还不到十五岁呢! 少年凭着这套刀法,也曾在路上将某个觊觎他的歹人给杀了,反正他手上已沾了一家子的人命,再多杀几个人对他也不算一回事。 尤其那些人,不死的话或许就是他死。 时间又过去了一年,十五岁的少年身子长得更为魁梧高大了,若只看身形,完全不像少年人该有的体魄,就连许多成年人也未必有他这般身材。 少年在一次的机缘巧合之下,居然又回到了家乡。 当他看到曾经熟悉但现如今无比陌生的景色时,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少年想过去找表姨陈氏,那个不曾打他骂他,反而疼他宠他的妇人,但又不敢。 好几次,经过那栋熟悉的镇中豪宅,心中只是黯然。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那双只有阴狠毒辣还有麻木的双眼,才恢复一些他这个年纪的少年人该有的愁与懵。 一日,少年在街上时,却看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就是这道身影害他沦落至如今的地步,无亲无故的活着。 叔叔王谷! 昔日种种往事浮上心头,少年回想起自己本来可以无忧无虑的在表姨家长大成人,或许到他成年时就会被安排在表姨丈名下的一间店铺当管事还是掌柜什么的,然后娶妻生子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他也没什么大志气,对于那位待他不冷不热的表姨丈他是非常的感激,很希望能好好的为他做事,好好的报答他的恩德,只是现如今… 少年摸摸脸上那空洞的眼眶,另一只手不自禁的紧握手中大刀。 他才十五岁!但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蹉跎,这一切都是拜那些本应是血亲的叔叔! 当夜,他趁着黑夜,依着记忆中的路线,抹黑进了叔叔家,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这一次是轻车熟路。 少年翻进了熟悉的屋里,凭着记忆进了王谷的房间,看着床上熟睡的叔婶,他稚嫩的眼中闪过一丝残虐。 这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十五岁少年人眼中的情绪。 少年紧了紧手中的大刀,可是就在他要下手时,王谷突然醒了过来,赫然发现房中有陌生人,他自是吓了一大跳,这番动静也把魏氏给弄醒过来。 两人看着手中拿着刀的陌生人,不敢大声的叫喊,以免激怒来人,但是魏氏眼尖,借着月光的照射下认出了来人的脸。 那是侄儿的脸。 虽然过去了几年时间,但是她就是认出他来! 见是熟人,魏氏倒是腰板硬了起来,当即跳下床以手指戳着孩子的胸膛,面前这位曾经任由她打骂的孩子,她似乎是不相信少年真的敢动手杀她。 魏氏挑衅似的让他动手,还口口声声的骂他白眼狼,说他忘恩负义,还说要不是她的照顾,他早就不懂饿死在那个角落了。 她这番话,让少年想起了过去那三个月来,几乎天天都被她毒打的日子。 那火辣辣的鞭子,像是通红的铁条烙印在他身上的痛,好几次他都被打得无力伏在地上,流着泪的眼无神的看着自己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的身体。 其中,数不清的伤口,被鞭子打得皮肉分开,一条条似被猛兽利爪割开的皮肉向左右翻开,流着鲜血。 他没就那样死去也是他的命大,长达三个月日日被人毒打,居然没被打死,而是活着等到表姨到来。 表姨… 少年想起那个慈爱的妇人,再看看面前这泼妇似的妇人,他不禁在想,同样是长辈,怎么会有如此大差距的两人? 少年看着面前妇人丑恶的嘴里,这就是他的婶娘,他的亲人吗? 他刀光一闪,一声还不及发出的惨叫伴随着一抹血红带着一道温热,洒落在这破旧的房间里,也洒落在房间里还仅有的两个活人的脸上身上。 “你…你…你这个白眼狼…” 王谷指着侄儿,面色惶恐,指着少年的手颤抖不停,惊惧得说不出话来。 我是白眼狼吗? 呵呵… 少年笑了,边笑边提刀过去。 房中地面两颗圆滚之物滚落在一起,两双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前方,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也似乎不相信来人真的敢杀了自己。 突然门口传来一下动静,孩子回头一看,那是叔叔的两个孩子,他的两个堂弟。 这些年过去了,两位堂弟长高了。 他回想起过去,这两位堂弟并没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反而偶尔还会藏起些吃食给他吃。 他还记得,当父亲在世时,这两位堂弟和自己相当要好,大家经常都在一起玩。 “堂哥…?” 两个少年人不确定的语气说出口,这熟悉的轮廓,似乎就是他们记忆中的堂哥。 “堂弟…对不起。” 少年的声音低落,面对着堂弟,他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迟了。” 他其中一位堂弟却突然出声催促着他离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堂弟,问道:“我杀了叔婶,你们不恨我吗?” “恨什么?你再不走就真的迟了!” 他其中一位堂弟再次出声催促他离开,这时屋外的确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火光闪闪。 “好像是王家出事了,快去看看!” 同村的人最是守望相助,虽然村民不喜王谷一家,但是若是他们家出事,村民们还是义不容辞的赶来。 就在村民们快要来到王家门口时,突然一道拿着大刀的魁梧雄伟的高大身影带着血腥味从王家门内冲了出来,险些撞倒一个村民。 “有人!快抓住他!” 村民们见状,纷纷叫嚷,但却是没有谁敢上前去追赶,那道人影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还飘散在空中,清晰的吸入村民鼻腔之中。 从那日起,绿林江湖多了一头狼,一头白眼狼 第151章 千里眼马顺 “堂哥!” 一声呼唤将白眼狼从少年时的回忆中唤醒,他豁然睁开眼睛,眼神中一片冰冷。 白眼狼循声望去,一个满脸须碴的汉子望着他,这是他的堂弟王维,他冰冷的眼神变得柔和。 王维向着峡谷下努努嘴,说道:“下面给钱了。” 白眼狼望向另一个瘦杆子,问道:“千里眼,下面怎么样了?” 千里眼是他一个视力异于常人的得力手下,名叫王大富。 王大富是他一次行劫时杀了货主一队人留下的伙计。 那货主一队人都被杀光了,独留下他最后一个还没下手,白眼狼当时看这伙计不惊不惧,而且浑身伤疤又骨瘦如柴,这让他回想起往事,那三个月他被婶娘毒打的日子,似乎身上也是这般累累伤痕,他便起了好奇心询问那伙计的身世来历,这才得知这也是个可怜人。 或许是感同身受吧?冷血的杀人魔居然生出了一丝慈心。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马顺。” “留在我身边当我的长随,你可愿意?” “小的愿意。” 那日起,白眼狼便将马顺收留在侧当成长随使唤。 但白眼狼不会想到的是,他捡了个保命神符回来了,这个他一时心慈收留的人,眼力超群。 马顺站在高处上可以清楚见到百里内的任何动静,他站在三楼的高度上,可以清楚的说出地面的铜钱是正面或是反面,不曾有错误。 这可把白眼狼乐坏了! 因着这惊人的天赋,马顺在这山贼团伙之中的地位大大的增高,虽然他瘦得像根杆子,又不会武艺,但无人胆敢因此小觑他。 从那日起,马顺就被众人称呼为千里眼,而他的岗位也不再是白眼狼的身边长随,而是担负众人安危的千里眼。 马顺只需要站在高台上转个身望望四周,百里内的任何动静就瞒不过他,如果有任何异常他也能及时示警,这也是官府屡屡剿灭不了这马贼团伙的原因。 官府本还以为是自己人中出了内奸,但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世间会有千里眼这样的奇人异士,这才导致他们的剿匪行动屡屡失败的原因,人家可是在百里外就发现了他们,然后从容的收拾行装逃跑。 再怎么快,整整百里的距离,白眼狼一伙就算是洗个澡,再换上一套干净衣服,或者吃个饱饭,也能气定神闲的骑马逃跑。 “回大当家的话,下面那伙人掏出了五块银元宝,依每块的大小而看,大约是…” 千里眼以所见说出的数额,白眼狼听了这笔钱额数目心中非常满意。 “很好,等他们过了关口,小七你去拿上来。” 一个年轻人立即应道:“是,大伯。” 听这称呼,这年轻人居然还是白眼狼堂弟的儿子,这可谓是一家都是…贼… 白眼狼看着峡谷下渐渐缩小的队形,脑海中浮现了那位国字脸的镖师,五湖镖局的镖头,江湖人称“铁臂刀”的李勤。 那个豪爽的国字脸汉子仿佛就在眼前,白眼狼脸上不自觉的一笑。 “李镖头,这应该没事了吧?” 齐当战战兢兢的,浑身僵硬无比,面容生硬。 李勤微笑,以轻松的口吻说道:“齐掌柜,你就放心吧,没事呢。” 徐南回过头来看向李勤,他总感觉这位李大哥也太气定神闲了,他感觉有些怪异,但眼下不是发问的时机,他只能把这份疑惑暂时埋藏起来。 过了黄土关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镖队行走的速度也快了些,众人一路前行到了晚上,前方一座灯火通明的城池终于出现在眼前。 “终于到了甘黄城了…” 齐当看着不远处的城池,不自觉的热泪盈眶。 除去今日经过黄土关时有些惊险,其实这一趟的行程是非常的顺利。 要是都这么顺利,其实也不需要付给五湖镖局那么高昂的镖利,那五湖镖局也太黑了,居然收那么高… 齐当心头却是冒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还真不敢做些什么,回程的路上可还要指望他们呢。 就说回城,远宁城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能找别的镖局还是找别的镖局好了,别的镖局收费便宜许多,这十趟八趟下来,也能省下一大笔钱呢… 改次还是劝着岳父大人好了。 齐当心中几个念头闪过,但是面上却是感激涕零的对李勤说道:“谢谢李镖头平安将我等送到,现在天色已黑,可能会要李镖头和众位大哥在城中盘恒一两日,待得我将货物尽数安排好给买主之后还要劳烦李镖头护送我等回城。” 李勤自然答应下来,本来这就是协议之一,但是他也不含糊,当即拿出镖单出来请齐当签押。 “这是自然,我等就在客栈处等候,直至齐掌柜通知,现在既然货物已送到,这是镖单还请齐掌柜立即签押。” 齐当看到镖单,他却不想那么爽快的签名画押,毕竟货物还在手中,可是买主明日才会见面,虽然在城中是安全多了,可是这一趟的货物太贵重了,齐当的心还不敢放下,当下便有些扭捏作态地说道:“这不…货物还在呢,李镖头也别担心,我人就在这,怎么会不签押呢,现在天色也黑了,不如明天等我见了买主后再签押如何?” 徐南在旁却看出来了,这齐当不是个爽快人,其余的镖师见到一番舟车劳顿的护送他们和这些货物到此,没想到这人居然还不识好歹,还想要托词不要签押,不由得怒目而视,唯有李勤闻言脸上还是带笑,但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笑着凝望向齐当。 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好过什么都说。 齐当被李勤这眼神给弄得心里发毛,再加上众镖师投来的怒视,他只好从怀中掏出代表商号的盖章印在镖单上,同时又掏出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再拿出砚台磨墨以毛笔蘸了墨水后签上自己的字,这张镖单便表示完结,李勤能以这张镖队向镖主索取镖利。 第152章 小斟 依照协议,这趟镖的镖利是在回城时以镖单向侯员外索取镖利,所以如果没有镖单,那么李勤就不能得到镖利,当然有人证物证还有协议在,如果齐当敢不签押镖单,而那侯员外又还敢不给钱的话,大不了李勤向官府递上状纸打官司而已。 一家镖局能顺利亮镖,就肯定有认识些白道的人为其撑腰,否则没有认识些有力人士的话,是很难做成镖局这门生意的。 只是如果事情闹到这一步会很麻烦,这非李勤所愿。 “李镖头,这样得了吧?” 齐当自觉被李勤逼迫,心下不悦,不过面上还是不敢露出一二,当然话音之中多少还是表达了他心中的不满,只是李勤也不会在乎这些。 只是以李勤的为人处事而言,任何人他都不会得罪,他心中也大概知道齐当为何如此拖拉,收下镖单的那刻他就当着齐当的面吩咐三位镖师今晚还要守着货物直至明日交接。 李勤这话令齐当心中舒服多了,齐当本来就有这样那样的顾虑,这下子可好了!有这些武功高强的镖师彻夜守护他这批货物可比他自家商号的那些伙计牢靠,当下他立即吩咐身边伙计说道:“你等会去酒楼买肉买酒给这几位帮忙守夜的大哥享用,买多一些,要管够。” “管够”这两个字出口,本来听到要守夜所以苦着脸的三位镖师顿时换了脸喜色,这待遇可把其余镖师看得眼红。 要知道,在那样的时代,酒和肉可不便宜,难得有大方的请客,当下一位心直口快的镖师不满地说道:“齐掌柜,你这也太不会做人了吧?我等一路卖命的护送你们来到这里,到了地方居然没有个表示,让兄弟们只能干看着,这做人没有你这样抠门吧?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他这一番鼓噪,其余镖师纷纷附和,齐当巴不得所有镖师都待在他的货物上,这下他才能放一百个心,当下他便高声地说道:“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只要诸位肯替我看守多一夜,今晚酒肉管够。” “好!齐掌柜是个痛快人,我等今晚吃了你这顿酒肉自然就会好好的替你看这一夜货。” 刚刚那鼓噪的镖师这回高兴极了,当下便高声应道,其余的镖师们可是酒肉比天大,区区一夜不睡算得了什么,当下也纷纷应道,这下子镖师们兴高采烈的,齐当也高兴,两方各满足所需。 徐南望着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的属性界面的投影光幕,刚刚李勤与齐当签好镖单时他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说江湖声望增加,并且并没有清楚显示声望值增加多少。 徐南看着那还不曾提高过的声望等级,心想若是自己接了一些大镖,想必声望会增加的比较多吧? 一夜无事过去,齐当大清早就出发寻找卖家去了,镖局众人熬了一夜后纷纷回房睡觉,就这样在甘黄城中待了下来等齐当把事情办妥然后大伙再回程。 在这段无所事事的时间里,有妻子儿女的镖师就穿街过巷的寻找一些稀奇玩意儿或者吃食买回去给家里人尝尝个新鲜。 至于那些没有家室牵挂的镖师则两三个一起去寻花问柳,当然一些有家有室的镖师也可能会和他们一起去寻那花,问那柳。 几个大爷们的,穿街走巷的,寻花问柳再正常不过了。 徐南则没有和他们一起,不是他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而是他的注意力都不在这方面上。 目前而言,练武还有想方设法的提高声望值才是他最感兴趣的事情。 镖师们都出去寻乐子了,李勤与徐南在客栈中小斟,两人天南地北的聊天。 李勤看向徐南,问道:“你是不是认为,唯有武功高强才能当镖师?” “难道不是吗? 徐南理所当然的反问道,李勤摇摇头,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道:“江湖,是人的江湖。” 李勤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吐出一口浊气,神情无比惬意,他放下酒杯,继续说道:“我们是人,不是野兽,所以人不会好像野兽那样用利爪尖牙来说话,但并不是说人就没了利爪尖牙,我们只是把利爪尖牙给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用‘谈判’来达到目的。” 说到这里李勤看向徐南,突然一笑,然后说道:“其实我和黄土关的匪首白眼狼是少年时期就结交的朋友。” 徐南一愣,他没想到原来李勤还有这样的关系,但听李勤又继续说道:“除了白眼狼外,绿林上有名的杜老七、三脚猫、鬼刀关、林中飞等等的好汉我都认识,都有些交情。” 李勤自顾自的说话,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倒头一饮而尽,然后将腰间的刀摆在桌上,说道:“闯荡江湖十余年,人人送了我铁臂刀的外号,但其实我这把刀在这十余年来只亮过一次而已,那还是我少年时为了朋友的争风吃醋而亮的刀。” 李勤回过头来看向徐南,比了个手势说道:“那时候我也就比李益那混小子大不了几岁而已。” 徐南知道李勤的话闸子打开了,所以也没打断他的话头,只是静静听着,适时的插入“嗯啊”之类的回应。 “我父亲一直告诉我,真正的绝世高手并不是在武艺上胜过人家,又或者是将对手杀死。 他老人家说能将敌人都化为自己的朋友,这才是真正的绝世高手。” 这句话听在徐南耳里,他心中不由得一震,脑海中细细品味这一句话。 片刻之后,徐南回过神来,他看到李勤的酒杯空着,便主动为李勤斟满一杯酒,心悦诚服。 酒杯其实很小,只足够喝一口而已,所以李勤又是举杯一饮而尽。 千杯不醉,在这世代并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些酒国豪杰也能做到。 李勤沉浸在酒国多年,千杯不醉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牛饮始终失了乐趣,和好朋友喝酒就应该好像现在这样一小杯的喝。 第153章 回城 “我一直都记得这句话,所以我第一次亮刀的那几个月后,我和那个险些被我一刀砍死的人成了好朋友,我们还一起喝了好多次的酒。” 说到这里李勤一饮而尽手中的酒杯,继续说道:“有好几次我的刀就这样摆在一旁,谁都可以将我的刀轻易的抽出,然后一刀将我砍成两半,但我现在还在这里,在这里和你一起喝着酒。” “如果那次破庙里,我若不是主动出手为你挡下那一刀,你说我们还会不会有现在的交情?”李勤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南。 徐南沉吟片刻,老实的说道:“肯定不会,说不定现在我还不知道在那里游荡着。” 徐南用上了“游荡”这个字眼,这证明了他心中已安定于现在的生活,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种居无定所、无根无萍的日子。 人是群居的生物,总是会有惰性。 徐南现在的日子只要多运镖,声望值就会升上去,他与李勤也相处的开心。 目前而言,算是他来到这武侠异界之后自从师父黄山真人去世后他过得最为安逸的日子。 “你武功比我高出那么多,老哥我自知份量,论武功我是不如你啊!可是现在你这样的高手居然和我称兄道弟,那我是不是这辈子人生又少了一个你这样武功高强的敌人?” 言罢,徐南与李勤举杯相碰,哈哈大笑。 “所以我这十余年,一直热衷与人结交,不论三教九流,这些年下来,我可以自豪的说句,江湖都好、绿林也好,大多数人都给面子我李勤。 好像这黄土关,多少镖局都不愿意接走过这里的镖,但是我李勤不一样,我李勤敢接,并且不怕丢镖。 我敢说一句,中原四大州,每一州我都敢去、能去并且还是平安无事的去,之所以我敢这么说,难道凭的是我的家传的湖海刀法独步天下,武功高强吗? 不是!我凭的是我在这江湖绿林的交情,这就是我父亲传授给我的真正家传绝学,人情!” 徐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举起酒杯和李勤碰杯,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直至深夜。 三天后,中午。 在甘黄城,李勤客房里,齐当与李勤在商议事情。 “李镖头,让大家久候了,我已准备好了,你看明日早上我们是否能启程?” 齐当已经将所有的货物尽数出手,现在他已没有累赘在身,并且身上还怀揣着一叠厚厚的银票在身,这令他很没有安全感,他只想尽快回家将这些万恶之源交给岳父侯员外。 李勤在甘黄城已发了三天霉,本来说是快则一日、慢则两日,但是在交易的过程中出了一些状况,导致多花了一天时间,如今终于盼来了齐当,他精神一阵,说道:“当然没问题,明日清晨我们就启程回去。” 怀中一叠厚厚的银票,齐当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怀抱,他有些话要说,但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出口。 “李镖头,你知道我身上才得来那笔巨款,这令我有些担忧,你看贵镖局能不能安排两位镖师在我房门值守?” 李勤一听,顿有些好奇,他问道:“巨款?莫不是银票么?” 齐当讪讪笑道:“是银票,许是我过度紧张,但这终究是关系到我岳父的身家大事,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李勤和齐当也算是认识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只是彼此都没有深交,但他知晓齐当这人性格为人谨慎,而这也是侯员外在众多管事之中看中他的原因,这才招他为婿。 只是侯员外本意是让他入赘,这对一位大户人家的管事而言,能够与主家小姐成亲,本是一件极大的幸事,若是一般人的话,入赘当赘婿那又怎么样?还不屁颠屁颠的答应下来。 只是这齐当却有些不同,他家就他一个独子,在上还有位老母亲要抚养,这要他抛下姓氏如同女人一般嫁入侯员外的家门之内,这却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因此他死活都不乐意这门亲事,宁愿与侯员外撕破脸皮。 本来呢,侯员外是很恼怒区区一个管事还敢忤逆他,但他个人终究非常欣赏齐当这个后生,在恼怒过后也冷静下来,他仔细想过,他提出这样的亲事,远宁城里想入赘的还不从东门排队到西门去? 只是这种冲着他家富贵的人,人品上不免有失,好像齐当这样不为钱财所动的人,才是他最为需要的人才,这样的人品才是他最能够放心使用的人。 侯员外思虑了一夜,终于作出了决定。 数年之后,齐当以人格证明了侯员外的眼光,他自从当了侯员外的女婿之后,行事如履薄冰,做事谨慎谨慎再谨慎,深得侯员外的心,所以这次侯员外才会将这关乎侯府命运的重大交易交由齐当去办。 李勤略一思索,便应下齐当这要求,反正也不会是白干活,这是要收钱的,当下便说道:“这自然是没问题,回去之后我再补上这项,你看这个数如何?” 李勤报出个值守一夜的保费,齐当虽然觉得有些贵,但为了不生事端,便只好答应下来。 毕竟与他怀中那叠银票对比,这笔额外开销实在是不值一提。 若是因为这么笔小钱而冒着更大的风险,那就不是智者所为了。 “没问题,就这个数,李镖头还请将镖单拿来,我再添上这笔。” 齐当这回倒也爽快,当下就让李勤拿镖单出来,但是镖单没在他身上,而是被他妥善保存在行装里,他便说了句“稍等”,然后起身去榻上拿出那张镖单给齐当。 齐当也掏出随身的砚台毛笔,就着茶几上的热茶磨了墨出来,然后大笔一挥在镖单上添写一笔,末了他拿起镖单吹了吹让笔墨干透一些就交给李勤。 李勤接过后起身摊在桌上,回身对齐当说道:“齐掌柜放心,你且先回房,我这就去安排弟兄守在齐掌柜身边直至天明。” 第154章 五湖镖局往事 见得李勤的安排,齐当凝重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不少,当下起身说道:“叼扰了李镖头这许久,为了明日的行程,今晚就由我做东,好好的喝杯水酒,还请李镖头上下赏脸。” 齐当大方,李勤也不客气,便说道:“齐掌柜破费了,今晚我和弟兄们就不客气了。” “那今晚我们好好喝上几杯,我就先告辞了。” 齐当拱拱手,转身离开了。 当夜,商队伙计与镖师们喝了个兴高采烈。 隔日,上午。 当一切准备妥当后,李勤一行人便踏上了归途。 和之前满满当当的镖队不同,由于齐当已把侯员外的货物都尽数出手,故此这次的镖队可说是轻车简便,几只骡子拉着放了镖队一行人所用的物资、草料的货车,两匹马缓缓拉着的马车上坐了齐当一人,还有昨晚值守在齐当房门前一整夜的两位镖师正打着如雷的鼾声在车厢内呼呼大睡。 这一回,没有了累赘的货物拖慢镖队的行进速度,因此只是半天多些的时间,镖队便过了黄土关。 和上次一样,齐当准备了出关费给李勤挂在峡谷下那十字形的杆子上,然后镖队便安然无恙的离开黄土关。 六天后,镖队来到经过了六甲城,李勤派人入城进行简单的补给之后,就离开了。 五天后,镖队来到了华山,不过这次镖队只是稍作停留又继续赶路。 三天后,镖队来到了新郑城,在城内进行了简单的补给之后又继续赶路。 八天后,镖队持续不断的赶路,终于回到了远宁城。 看着在前方巍峨的远宁城池,镖队一行人松了口气,尤其是齐当,多日来紧绷的精神彻底的放下,当下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的,幸得徐南留意,一把搀扶了他。 除了在黄土关时有惊无险,这一趟镖平安无事,徐南本来有些期待传说中的劫镖,可是他失望了,这趟镖连个浪花也没有激起。 在路上,徐南曾问过李勤关于劫镖的事,李勤都不需要思索,只是说:“看地区,一些地区我不太熟悉又或者当地的绿林头领换了人我不知道的,然后带队的镖头与人应对不妥当,那边便极有可能被劫镖。 徐南问道:“有没有什么绿林好汉会不打招呼就埋伏偷袭镖队的?” 李勤略一思索才回说:“也不是没有,但是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形,我父亲那代倒是听他说过,那时候着实死了好几个人,虽然到后来还是保住了镖,将对方杀的大退,但到了我这一代,目前为止还没遇过这样的事。” 李勤说的是他父亲李冒亲身遇到的事情,那一次五湖镖局来了个好像侯员外这样没有别的镖局愿意保的镖,所以这才找上五湖镖局的某商号员外。 那趟镖之贵重,可说是创了五湖镖局亮镖以来的记录,可以说当时的李冒足足思虑了一天一夜这才决定亲自护送这一趟镖。 那是一趟银镖,那批珠宝首饰之类的价值无比昂贵,就算是侯员外无比重视的这趟送去甘黄城的商镖价值也还不到人家半数的价值而已。 所以那一次李冒为了这趟镖可是下了重本,他举全镖局之力去送这趟镖之外,他还许下重金从江湖上招徕了几个武艺高强的熟识朋友来帮忙护送这趟镖。 也可能是李冒的动静太大了,五湖镖局接了一趟惊天大镖的消息就传漏出去,引得一些歹人觊觎这趟镖。 财帛一向动人心。 只不过李冒这一次的阵容也是空前的强大,不说五湖镖局本身的高手,单单是他请来助阵的那些人,比如… 回马枪,常顺风。 大金刀,孙先生。 三路绝剑,杨在槐。 穿杨神箭,曾一箭。 西地拳王,游樊丁。 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成名已久,随便那个人都是以一当百的高手。 故此觊觎这些镖的人,略一打听到镖队中有这些赫赫有名的高手在,不少人便打消了念头,但也只是“不少人”而已,还是有一些人自认为自己有这能力。 这一趟镖从远宁城送去西州的飞马城,镖队浩浩荡荡的出发,单是护镖的镖师高手便高达三十多人,这还不算其它推车的车夫之类的人,这般鼎盛的阵容在当时江湖上轰动一时,连官府也被惊动了。 要知道这三十多人无一不是能以一敌数十人的高手! 这还是不说那几位最顶尖的高手,那样的高手一敌数百人也不会太难。 李冒虽知这一趟镖的风险会很大,但他认为自己请来了这么多的高手,应该是万无一失,但他到底低估了人心的贪婪。 一路上,镖队平安无事的过了丰城、药王谷、武当山、云马山,眼见再有几天便要到达飞马城。 李冒与镖师们还有他的那些高手朋友们个个都松了一口气,认为应该不会有人来劫镖了。 当人心松懈下来,这下镖队的队形便不如之前的紧密,所以危险也就在这时候趁机而入。 过了云马山后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这里是朝廷养马的场所,最是广阔无比。 李冒等人还在欣赏着眼前的绿景时,突然四面八方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李冒定睛一看,心道不好了,劫镖的终于来了! 只见四面八方刮起了滚滚沙尘,无数骑着马的人举着武器向镖队这方奔来,李冒目测来人约有上百之数,他深吸一口气,要来的终于来了。 这一趟镖,李冒还拉上许多用作掩护的货车,看似臃肿的车队其实有很多车上只是装了一些轻便的草料之类等物,为的便是若有人劫镖时,镖师可以将这些货车围困自己一番以防暗箭和掩护作用。 当下李冒便大声呼喝手下人摆起阵法,在李冒的指挥下,一排排的货车围了一圈将李冒等人严密的防护在内。 穿杨神箭曾一箭当时便着令弟子们备战,他与五名弟子在包围圈内挽起弓来远远的将疾驰而来的马贼们射落下不少,看着一个个马贼跌落下马随之被后方的马踏上,又或是后方的马贼为闪避同伙而勒住了马,总之这种种引得镖队声声喝彩。 第155章 五湖镖局往事(1) 随行的几个同伙们中箭跌落下马,虽然如此,但才这么点人是丝毫阻拦不了马贼的脚步。 马贼们的呼喝声从远至近的传来,落入李冒等人的耳中,烟尘滚滚弥漫整片天空,李冒握紧手中印有海波纹的刀鞘,在里头的正是李家祖传的湖海刀。 李冒感受着手中的老伙计,李冒苦练几十年的家传“湖海刀法”将用在今日。 常顺风的回马枪法、孙先生的大金刀、杨在槐的三路绝剑、以及西地拳王游樊丁的三式连环神拳在这一场恶战之中大放异彩,夺走了不少马贼的性命。 当然了,曾一箭以及他五名弟子的穿杨神箭更在此次恶战中出了最大的力。 那百名马贼原本还以为自己这方凭着人数一定能把这十年不遇的镖王给劫下,从此便过着富贵日子,但是他没想到对方不过区区三十几人的战力就能杀得自己这方上百人大退而逃。 常顺风与两名弟子的回马枪法刺杀了十二个马贼。 孙先生与一名徒弟的大金刀法斩杀了八个马贼。 杨在槐的三路绝剑刺杀了六个马贼。 西地拳王游樊丁与他的四名弟子的水泉九式连环神拳打死了十四个马贼,其中六个马贼被西地拳王游樊丁一拳轰碎了内脏。 这还不算是惨死的,还有另外两个马贼被他一拳打得眼珠子脱出眼眶,甚至还有一个马贼被他的水泉九式连环神拳连着的打,直至第四拳时这个可怜的马贼被他打爆了头颅,溅了一地红的白的。 其中杀得最多人的便是穿杨神箭曾一箭了,他与他的五名弟子以百步穿杨的绝准箭法射杀了三十六个马贼的性命,若不是他们的大展神威,或许马贼也不会被杀得溃散大败。 马贼们要专心应对眼前的高手之余还要提防不知道那个角度射来的冷箭,这其实是很让人崩溃的事,故此这双方碰面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剩余的马贼们便纷纷掉转马头逃命,任凭那贼首如何呼喝也不回头。 那贼首还在怒气冲冲的恨铁不成钢的吆喝自己的手下人,但他没想到他这么一呼喝便把自己的位置给暴露出来,在包围圈内曾一箭眯着一只眼睛举着弓箭拉了个半满,然后那只眼睛瞄准了他的头。 “咻”的一声,一支带着破空声的箭远远的射向他的方向,破空声的尾音犹在耳畔时,那支箭已从他的门面穿过,箭的余威穿过了他的后脑的同时还带走了另一个马贼的性命。 这当头领的身死,剩余的马贼立刻四散而逃,上百人的劫镖队伍挟持着不世声威而来,但却夹着尾巴狼狈离去,留下一地同伙的尸体。 恶战结束后,五湖镖局死三人,轻伤重伤者七人。 其中镖局一个名叫黄知忠的杂役,在李冒最为艰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上前以右手为代价为李冒挡下了这本来会劈在他后背的一刀。 死伤的尽皆是镖局的人,唯独李冒他请来的那些高手们却是安然无恙,身上连个蚊子叮咬的疤痕也没有。 虽然有个死伤在队伍中不是什么好事,但是马贼留下的战利品却是让他们发了一笔横财。 数十匹马以及马贼身上的财物积累起来,这笔数目还是相当动人心。 李冒一分钱也没要,全部用来分赏给手下人以及他的那些高手朋友们,有了这么一笔额外财,刚刚的险恶似乎也不算得什么了。 那之后的五湖镖局着实在江湖上露了大大的脸面,一时间人人知道了有这么个敢接大镖还不怕风险的镖局,那时候的五湖镖局可是最颠峰的时期,享尽了名与利。 侯员外望眼欲穿的盼望镖队回来,为此在镖队离开的第二天他便派人每天守在城外只要见到镖队回来就立刻通知他。 这下子苦守了一个月多的下人见到姑爷终于回来了,立刻兔子那般飞溜回去通知侯员外。 侯员外正在府中吃着午餐,当他听到下人来报此消息时,手中夹着的那块大肥肉立即往一旁的妻子碗中一丢,心花怒放的立即飞奔而出。 “哎哎哎,贤婿哎!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当他在城门外见到镖队中的齐当时,他那两条小短腿快步上前,嘴里虽然说着关切的话但是眼睛却不是看着齐当,而是在他身上身后以及镖队中四处乱飘,很明显这位醉翁之意不在酒。 齐当和侯员外翁婿相处多年,那会不知道他的想法,只不过这始终在外头,财不可露白,故而齐当只是稍微亮出怀中那叠银票的一角给他看而已。 “成了?都卖掉了?” 侯员外看到这叠银票时,脸上的欣喜神色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是的,丰隆商号说我们这批货质量不错,让我们以后每半年进一次给他们。” 齐当面上笑着说道,侯员外闻言高兴坏了,当下连连说道:“那是好极了。” 李勤一旁看着,看到这时他咳嗽一下,然后上前说道:“这里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等进了城再说也不迟。” 侯员外自是没有意见,就和镖队一起进入城里。 当进了城里后,李勤便让其它镖师先行回镖局,他还有事情要和侯员外收取镖利,徐南左右无事便说道:“李大哥,我反正没事干,不如我跟你一起吧。” 李勤自然没有意见,两人随着侯员外与齐当进了侯员外府上。 几人进了大堂,分主次坐好之后,李勤首先交出镖单给侯员外,侯员外也不含蓄,直接令齐当去取钱来给李勤,然后说道:“李镖头,你也听到了,甘黄城那边可是说了让我这里每半年送一次货过去,那么你看这镖银能不能降低一些?毕竟我打算以后找你长期说这镖。” 这一趟镖一个月下来,镖局进益着实不少,得利颇丰,若是略降价能换来长期包下这镖单,那也是值得。 略一思索,李勤便答应下来,两人就日后合作细节谈了起来,徐南则在旁仔细听着。 第156章 舒老太太有恙 待出了侯府外,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徐南与李勤两人直接回镖局去,走了一段路后就到了镖局门口时,正巧镖局门口出现两道俏丽身影,是舒灵儿与丫鬟彩秋。 “见过李伯伯。” 两女向李勤福了一福,李勤说了些问候话,舒灵儿对答之后,她看了徐南一眼就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后,徐南眼睛稍微停留在车身上就挪开了,然后随着李勤进入镖局里。 镖局里的练武场中,李益得知父亲归来,连忙拿了块汗巾草草抹去脸上身上的汗水,然后走向镖局大堂里向父亲问安。 “父亲,徐叔。” 当看到徐南也在父亲身旁,李益前一句父亲还是恭恭敬敬的,后头那句徐叔则就叫的有些敷衍,不情不愿的。 十几岁的少年人,又是江湖子弟最是崇拜英雄豪杰的年纪,他看到徐南年纪不大,又一副瘦弱的模样,和他心目中的魁梧豪杰形象不相符,便起了轻视之心。 在他心目中但凡有本事的英雄豪杰应该都是膀大腰圆、虎背熊腰、身材高大魁梧的大汉,比如他父亲李勤就差不多是这个模样,故此他认为像徐南这样瘦弱的人,还不配让他下跪喊叔。 至于为何会让他下跪喊叔?那是因为李勤与徐南的关系,没理由当老子的和别人兄弟相称,然后当儿子的喊人家哥,这关系不是乱套了吗? 自然的,李勤就让李益见过徐南的时候,逼他跪下磕头见礼,称呼徐南为叔。 李益虽然不满,但当儿子的最终还是屈服与老子的淫威之下,当即老老实实的与徐南见礼,当然心中如何腹谤他老子那就不得而知。 徐南又如何看不出李益的不情愿?只是个少年人而已,他并不怎么在意。 因此这次见礼时,他是大大方方的受了李益这一跪,只不过还给了一个红包作为见面礼。 李益摸着徐南给的红包,感受到手中这份重量,他面上表情也真挚了些。 他就算心中再不屑,可是这么份大红包在手,这声叔也叫得几分真心实意。 舒家府上,内院某院子。 这院子很大,里面有个小小的花园,花园中有几颗大树,树底下还有个小小的凉亭,凉亭的不远处还有个小池塘,小池塘上建了座小桥。 白天的凉亭下有树阴下为它挡下了大片阳光,人坐在凉亭里那是不觉得闷热。 若是夜晚时分则可以坐在洒满月光的凉亭上仰头看着满天璀璨的星光,也可坐在小桥上享受着微凉的轻风或听着水下此起彼伏的蛙叫声。 花园里百花争艳,散发着各异的香味,这么一座院子如此典雅,可见这里的主人为之付出多大的心思,可是就是这么样的院子里此时却聚集了一群人看着面前的厢房,他们的神色之间满是焦虑,说话轻声细语的,只因为这座院子的主人,舒家老太太突然昏迷不醒,现在城中最好的张大夫正在厢房里头看诊。 舒家老太太有恙,舒家的长辈们全在厢房厅堂等候大夫的确诊,人的关系有分尊卑上下,晚辈们就只能在院子外等候。 舒家家主舒员外和他的妻子吕氏唉声叹气的,满面愁容。 舒灵儿身为小辈,本是应该在院子中等候,但平时舒老太太可是最为疼爱她了,此时这样的情况她自然能在屋里头等候。 “爹,娘…老太太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们就放松心吧…” 舒灵儿话是这么说,可她泛红的眼说这样的话那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唉…老太太她…唉…” 舒员外唉声叹气的,但是却连话也说不完整,可见他心中烦乱之极。 场中气氛又陷入烦闷的沉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大夫从卧室中走了出来,在厢房厅堂等候已久的舒家人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似的纷纷站立起来,由舒员外带头迎向张大夫。 “张大夫…老太太情况怎么样?” 张大夫神色凝重的看着舒员外,张大夫这眼神看得他心头不由得一跳。 “舒老太太的脏腑气血不足,脉象虚弱,加之年岁已大,现在只能是尽人事…” 舒员外还不待张大夫说完,他一听到尽人事这句话顿时悲声呼叫一声“娘”,然后放声大哭。 他突然来这么一出,旁人还以为舒老太太怎么了。舒灵儿更是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下来,庆幸她身旁的丫鬟彩秋扶助了她,这才没有跌倒,场中顿时乱作一团。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请听…咳咳…请听…咳咳咳!” 张大夫傻眼了,看着乱成一团的场面,他高举双手大呼道,但却用声过大一口痰卡住了他的咽喉,不由得咳了几下可是却越咳越剧烈,他一旁的徒弟赶紧上前拍拍师父的后背,这才捋顺了气息。 因着这剧烈的咳嗽声,全场人的目光聚焦在张大夫的身上,目光中带了无限期盼,希望张大夫口中会说出些什么转变。 “老夫知道有一种药叫做‘生生造化丹’,此药吃了能活络气血、补充生机、延年益寿,不过这种药实在过于昂贵,老夫的医馆没有储备,如果舒员外能找来这种药给舒老太太服下,那么老太太就能醒转过来,而且身体更为强健,未来十年八年内应该不会有大病痛。” 张大夫这次也得到教训了,知道这家人的性格,他一气呵成的说完整句话,都不带半分停顿的将所有的话一次过说完。 舒员外听得老母亲还有一线生机,顿时喜出望外,抓着张大夫的手臂问道:“那么还请张大夫告知,究竟在那里能得到这种药?不论多少钱,我都要买下这药!” 张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此药只有药王谷才有,可是舒老太太必须在三天内服下此药,不然恐怕就算神医来到也是回天乏术了。” 药王谷…三天内…回天乏术… 张大夫的话传入舒员外的脑海,就像有一条棍子在他的脑中出力搅浑,搅得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药王谷啊…那可是药王谷啊…这可不是近地方。 舒员外如丧考妣,面色死灰。 第157章 三日奔袭千里为买药 “我娘…真的没救了吗…?” 舒员外面色惨白,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张大夫说道:“此去药王谷要五百里,来回一千里,除非舒员外能说动官府派出‘飞马卫’又或者舒员外认识了那位轻功绝伦的高手相助,不然只凭一般人是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走个来回。” 飞马卫是为朝廷传递消息的一支卫队,能成为飞马卫的人,都是骑术绝伦,或者轻功身法高明的武者。 舒家只是商贾人家,是不可能为了一个老太太这样的“小事”让官府出面的,而且舒员外也不认识什么轻功绝伦的高手。 他妻子吕氏的娘家倒是有个武林世家“白风山庄”,可是那白风山庄的所在比起药王谷来说更为遥远,这可真是应上一句话远水救不了近火。 舒员外顿觉天地都榻了,他自幼便是寡母养大的,母子感情比起一般母子都还要深厚。 他几十年打拼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这番家业,本想着可以让老人家安享晚年,岂料这才享福没有几年,老人家就突然昏迷不醒,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舒员外看向母亲的卧室方向,恨不得那上面躺着的人是自己,他回想起以前幼时老母亲的关切照顾,那时候他得了病,本来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但却不知道怎么的演变成重病。 当时家徒四壁,老母亲为了区区几十文钱的医药费当街在医馆外跪下磕头磕得额头血流如注,这才让那该死的大夫松了态度,肯让老母亲赊账。 当时还年幼的舒员外无力的躺在地上看着老母亲的脸被鲜血染红,他便发下誓言此生必要让老母亲安享余生。 在之后的二十年,舒员外也做到了这点,让舒老太太过上了以为傲不曾有过的好日子,可是这才过去了十多年时间,舒老太太就无端发病,这让舒员外的心绞成一团,痛不欲生,呼吸都不顺畅。 但是这时候却有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爹,我想我认识一个这样的高手。” 这句话如同黑夜中的光明照亮了舒员外灰黑的世界,他如同抓到救命稻草那般回头急切的一看,这是他的独女舒灵儿。 “爹的好女儿,你在那里认识这样的高手?快快的说出来,爹亲自上门去请。” 舒灵儿檀口轻启,柔和的声音说出一个名字。 “五湖镖局。” 舒员外恍然大悟,镖局干的就是这一行的,说不定他们还真能办成此事,于是便急急忙忙的向五湖镖局方向走去,身后跟着一大拉人。 五湖镖局,大堂。 李勤听明了舒员外的来意后,他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这事情不好办啊… 三天内来回一千里路,还要和药王谷买下它们的镇山之宝的救命药,就算他自认为自己轻功不错,可也不敢应下这件事情。 而且就算能及时赶到那里,万一人家已经卖完这药了,那么怎么办好? 舒员外这一要求,拒绝的话难以开口,可是又难以完成,到最后李勤还是开口说道:“舒员外,你我也算是相交十余年了,应该知道五湖镖局的信誉,若然敢应下就必定万死不辞的完成任务,可是现在…你这一桩事…我想…本镖局做不到这点…” 舒员外如遭雷击,他犹不死心地问道:“既然李镖头办不了此事,那可有认识的高人能够为我那可怜的老母亲买来那救命的药吗?” 李勤人脉广阔,但也没结交到能够三天一千里来回的轻功高手,他想了想,最后只能摇摇头。 其实这人还真有,可是这事情也太难办了,李勤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为好。 舒员外看在眼里,他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是为了老母亲,他也只是抱着可能有一线生机的希望上门求助,但没想到最终还是希望破灭。 在舒家,与舒老太太感情最为深厚的除了他之外便是舒灵儿了,舒灵儿一想到对她慈爱有加,一直疼她爱她宠她的老祖母会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只能在榻上等死,她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她双手捂着已哭得红肿的鼻子,泪水一直从哭得红肿的眼角滑落下来从指缝中流出。 “我能救老太太。” 一句话横空在众人耳中响起,舒员外的面色不再惨白,舒灵儿的眼角也不再有泪水流出,在场众人都不自禁的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位穿着深蓝色道袍的年轻道人,正是徐南是也。 李勤看向徐南,眼神中有一丝不解但又有一丝玩味。 舒员外家中得闻张大夫的诊断,再到舒灵儿的话生出一线希望,可是来到五湖镖局却被李勤的话无情的戳破了他的盼望,现在又有人说他能救老太太,饶是他身体还算健壮,可是连着这般大起大落的折腾下,心脏也有些承受不了,当下便觉得胸口一阵郁闷,呼吸困难然后不自禁的脚步一软,身子直直倒下。 “爹!” 舒灵儿见此,惶急的和身旁人扶稳舒员外,万幸张大夫还跟了过来,如此情景之下,众人赶忙让开一条路给张大夫上前急救。 在张大夫一番作为之下,舒员外这才醒来。 “这位道长,你刚刚说什么?” 舒员外甫一转醒,整个人立刻坐直身子四目张望,待看到李勤身旁那身深蓝色道袍的徐南时,他认得刚刚说话的人便是这道人,于是他连忙爬起身子,神色急切的来到徐南面前问道。 李勤刚刚也不是没想到徐南的头上去,徐南的身法他是见识过的,按照徐南的话来说就是若两人进行一场身法比较,徐南能让他“闻烟”。 只是徐南与他关系特殊,虽说现在是他镖局旗下的镖师之一,可是有些事情若是太为难,他也不好使动这位身份在他看来相当神秘的老弟。 徐南微微一笑,露出个让舒员外安心不少的笑容,以肯定有力的话音说道:“贫道能在三日内来回药王谷,若是那边有药的话,贫道就能带回来给老太太治病。” 第158章 三日奔袭千里为买药(1) 五湖镖局之中,因着舒员外一群人的上门而热闹非常。 徐南本来是以一种事不关己的心态在一旁看热闹。 可是不知怎么的,他看到舒灵儿哭了,他就感到心疼,看着佳人落泪,他就想将她抱入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所以他不想佳人伤心难过,便揽下此事。 况且,他上回才和药王谷打过交道,不过那次他是蒙着面,又是大深夜的,他也不怕会被人认出来。 再说了,以徐南现如今的内力修为绝对足够支撑他尽情的施展身法奔驰。 五百里一个路程,来回一千里,三天内完成。 这对他而言只不过是这三天会十分疲惫而已,但若能在佳人心底留下深刻印象,这也是值得的。 不知道何时,徐南的心中开始生出一股占有舒灵儿的念头,他想将这个女人拥在怀中。 舒员外看了李勤一眼,似乎是想验证徐南的话,李勤报以肯定的眼神之后,舒员外大为激动,说话也不利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不知道多少钱可以请动道长出手相救?” “钱的时候你和李镖头商量好了,时间宝贵,这趟行程的花费还请舒员外现在给我,我就立刻启程。” 舒员外看向李勤,李勤说道:“我这徐老弟说的对,现在时间珍贵,早一刻回来便早一刻救老太太的命,舒员外你先把此次行程的花费给我这位徐老弟,我待会再与你谈详细这次的镖单。” 舒员外巴不得如此,可是该给多少钱买药他又没个概念,他便回头看向张大夫。 张大夫略一思索,便说出一个数字,这个数字令在场众人都抽了一口凉气,这药也太昂贵了吧? 只不过药虽然昂贵,但是老母亲却是无价的,只要她还安然的活在世界,自己便能好好的孝顺她老人家,故此舒员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干脆利落的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交给徐南。 “徐道长,这里的钱多的就当是给道长路上的花费了,还请道长早日拿药回来,我舒骏腾此生此世必然不忘道长厚恩。” 语毕,舒员外当众重重的跪下来磕头说道,一旁的舒灵儿见状亦连忙跪下说道:“小女子舒灵儿亦不敢忘道长恩德。” 徐南眉头直挑,看着舒员外跪下,他有些怪异的感觉,另外不知道为何舒灵儿口中的道长两字听在他耳中却觉得刺耳异常,不过他没太多耽搁,连忙回话。不过这回他也不自称贫道了。 “两位快快请起,等我拿了药回来再谢我不迟,现在就别耽搁时间了,我就这去了。” 他双手虚抬,舒员外与舒灵儿两父女也只好起身。 待两人起身,徐南向舒灵儿露出个笑容后,履霜无痕身法全力施展。 “啪”的一声响起,他仿佛瞬间移动般消失在原地,原先脚下的那块青石砖整块下凹,只余下一阵劲风在场中拂过,还有镖局大门被撞开的声音以及摇摆的镖局大门。 在场众人那曾见过这般近似神迹的身法,见之不由得发出声声惊呼,舒灵儿和彩秋两主仆也被徐南的表现惊得小口微张,傻傻的看着镖局大门。 看着镖局大门,舒员外则留下欣喜的泪水,喃喃说道:“娘…您有救了,您要快点好起来,让孩儿再好好孝顺您多几十年…” 李勤看着还在摇摆的大门,值此时刻他才清楚了这位与自己一直兄弟相称的徐老弟的武功修为相差有多远。 李勤的儿子李益在后头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开,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他本来对于这凭空出现的叔叔辈很不感冒,尤其是这个叔叔还那么年轻,但无奈如狼似虎的父亲就在一旁盯着,他这才无奈的向徐南跪下磕头,老老实实的叫了声叔。 李勤让他称呼徐南叔叔也是很合理的事情,老子和徐南兄弟相称,儿子不叫徐南叔叔那么要叫什么? 直到现在他李益才知道,能叫这样的高手为叔,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他决定等这位徐叔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向他讨教武功,怎么样也要从这位徐叔的身上学个一招半式,总不能白白跪下磕了这个头。 远宁城,南城门。 今日入城人数比较少,几名值守城门的兵丁有的无聊的打着哈欠,有的看着城门内来往的百姓,有的相互扯着不着北的闲聊。 “你且看看,我这身法如何?这可是苏百户教我的,用来闪避敌人平砍的攻击最有效了。” 一个瘦高个兵丁迈着步伐,腰躯以某种角度扭动,作出躲闪状。 他面前的矮个子兵丁不屑的翻白眼,说道:“这有用么?别闪躲不及让人一招就削了你。” 瘦高个兵丁说道:“你不信?不如你试试打我一拳看看,你这样方式打过来,我闪给你看。” 矮个子兵丁神色不屑的说道:“免了免了,不然等下真的打伤你就不好了。” 瘦高个不乐意了,他讥笑道:“莫非你手太短,勾不着我所以才不愿意出丑吗?” 矮个子最忌讳人家拿他身高说事,当下面色一阴,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若我等打中你的话,你可别跟我闹。” 瘦高个嗤笑一下,说道:“你打中了我再说。” 矮个子不再说话了,他摆起架势,这是军中所流传的武学“太祖长拳”的起手势,他打算使出第一式“雄鹰展翅”,这是以大开大合为主的招式。 矮个子突然伸张双手,如雄鹰展翅般张开双手,只是突然间他的右手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去,身体亦被这股巨力推撞得像是陀螺般旋转起来。 矮个子只感觉眼前的世界高速飞转起来,他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其中一只手不受控制的一巴掌拍在瘦高个的脸上。 “啪!” 万幸有了这一巴掌,矮个子这才稳住了步伐,只是瘦高个却一脸茫然的看着矮个子,还像个妇人似的捂着被打的那一边脸。 第159章 三日奔袭千里为买药(2) “你干嘛打我…?” 瘦高个捂着脸愣愣地看着矮个子不敢置信的问道。 “不是你让我打的你吗?” 矮个子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手中传来的火辣触感却是清清楚楚的。 瘦高个语带委屈地说道:“可我没让你打我的脸啊?我是让你朝我中门攻来…” 矮个子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最好在战场上敌人会依你说的指定部位向你攻击啦!” 瘦高个抚抚脸庞,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但他却像个怨妇似的看着矮个子。 “咦?我刚刚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了?” 刚过了南城门,徐南回头一望城门处,可是也没有看到什么,便不再当一回事。 远宁城,南边方向。 “爷爷…今天好热啊…” 一个稚龄孩童牵着老者的手,吐着舌头撒娇道。 老者慈爱的低头看着孩童,这是他的孙子,唯一的心肝宝贝孙子。 “痴儿,既然觉得热了就走快两步吧,前方就到城了。” 这时一道深蓝色影子快速奔过两爷孙身边,还挂起了一阵风吹过两爷孙身上。 “你看,这一阵大风吹来了,凉快吗?” 老者慈祥的摸摸孙子的头,但是稚龄孩童却说道:“爷爷!刚刚那不是风,那是一个人跑过!” 老者年纪已大,视力不太好,他只当是孙子的童言童语,遂笑道:“真是傻孩子,人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 稚龄孩童不服气的说道:“可是孙儿刚刚真的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人飞快的跑过去,那阵风就是他带起的!” 老者也不和孙子争辩,只是说道:“好啦好啦,现在日头要上了,我们走快两步吧,不然等下的太阳更毒辣了。” 五湖镖局,大堂。 “李镖头,你是从那里认识到这样的年轻高手?” 舒员外与李勤在堂中谈着这次事情,李勤听舒员外问起这个,便把与徐南相识经过说了遍。 “我这徐老弟别看他年纪轻轻的,但是他这身武功修为可是远远在我之上,我是不及他。” 李勤面上带笑的说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他不认为自己比不上一个年轻人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舒员外眉头一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说“奇货可居”。 远宁城外一百里地某官道旁的村庄茶铺,这日比较少人经过官道,故此光顾茶铺的人也不多,只有两个汉子坐在茶铺里喝茶休息。 “大哥你说,为什么小翠家不接受我的提亲?” 右边座位那个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憨厚汉子愁着脸向他左边座位的丹凤眼大汉诉说道。 左边那丹凤眼汉子轻拍他肩头,说道:“二弟,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大男人头顶一片天,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憨厚汉子哭着脸说道:“可是大哥…小崔这个女人很难找到的…” 丹凤眼汉子苦口婆心了许久,却换来弟弟的执迷不悟,当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斥责弟弟说道:“我说老二,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当人家是宝,可人家一家当你是草,你一直这样不嫌烦的凑上去,你以为人家就会因此高看你一眼吗?” 憨厚汉子不作声了,只是默默喝了一口茶。 丹凤眼汉子继续说道:“现在人家拒绝你的提亲已是事实,任你如何自怨自艾也改变不到人家的想法,你还不如从今日起发奋图强,闯出一片天给人家看,让人家日后后悔拒绝了你的提亲,来!” 丹凤眼汉子起身拉了弟弟一下,憨厚汉子还是坐着不为所动,他抬头看了哥哥一眼,问道:“大哥,你要干什么?” 丹凤眼汉子再拉扯他一下,说道:“你跟我来就是了。”憨厚汉子只好起身随着哥哥走出茶铺外。 憨厚汉子问道:“大哥,你拉我出来干嘛?茶还没喝完呢。” 丹凤眼汉子说道:“我知你现在胸中烦闷难当,现在我让你吐出这口烦闷之气,你随着我动作做一遍。” 说完,丹凤眼汉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 “就好像我这样,深呼吸个几个来回,就算天塌地陷也无所畏惧了。” 憨厚汉子愣愣的看着哥哥的动作,然后也跟着深呼吸一次,一大口浊气吐出后,憨厚汉子眼前一亮,喜道:“大哥,这好像还真他娘的有作用呢!” 丹凤眼汉子摸摸下巴,神色得意地说道:“我就说吧!来,我们继续做多几次。” 憨厚汉子露出灿烂笑容,说道:“好的,今日就把小翠给吐出来。” 丹凤眼汉子露出个欣慰笑容,然后兄弟两人一同做这深呼吸的动作。 这时,远方一股冲天黄烟向茶铺方向疾速奔来,定眼一看原来这黄烟的前头正是徐南,他正施展着履霜无痕身法快速的飞奔,这速度还挂起身后一大阵风沙呢。 他看到前头有座茶铺,便生起了在茶铺休息片刻恢复内力的心思,虽然他打开如同电影光幕般的角色界面看到内力还多得是,这跑了都有半个时辰多了,不过内力才不过消耗了区区两成,照理来说是不需要恢复内力。 只不过徐南以前在地球时就有手机充电强迫症一样,总是见不得手机电量降低,不让手机电量保持在一百巴仙就觉得不自在那样,徐南就是这样的内力强迫症的人。 见到茶铺只在前方不远处,他加快了速度,只是几息时间便来到茶铺旁边,他身后的风沙瞬间将茶铺包围起来,一瞬间昏天暗地的就像世界末日。 丹凤眼汉子和憨厚汉子两兄弟正在茶铺外大口大口的吸气,冷不防来这么一出,一时间鼻腔吸入大口大口的风沙,呛得他兄弟两人捂着口鼻的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丹凤眼身体力行,深呼吸得最是卖力,此刻遭大罪的也是他。 他接连几次剧烈的咳嗽之后,摊开捂着口鼻的手,只见手掌上面还咳出大把的泥沙连着浓稠的痰液,然后又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第160章 三日奔袭千里为买药(3) “大哥…你还好吗?” 憨厚汉子已经止住了咳,见自家哥哥还在咳嗽,便跑来轻拍他背部,关切问道。 丹凤眼汉子咳得眼泪都沁出来了,他回头看向弟弟说道:“我还好,只是怎么这么突然挂起一阵风沙啊?” 挂起风沙的罪魁祸首此时眯着眼睛,捂着口鼻在茶铺里面问道:“大爷,有没有干粮馒头之类的?” 茶铺掌柜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对于突然刮起来的大风沙他也是纳闷不己,但是今天光顾的客人少,眼前这位年轻的客人好像会买不少东西的样子,当下便也不去理会那些风沙,说道:“馒头还有十来个,你要多少?” 这些东西多多益善总是错不了,徐南便说道:“有多少要多少,另外你这里还有没有卖水袋?” 茶铺老汉也会备着几个自制的皮水袋,漫漫长路总会有些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需要新的水袋,故此老汉也备了几个水袋在茶铺。 “有的,你要几个?” ”一个就好,这些东西我等下再要,现在还请大爷你为我上一壶茶和一些吃的,有啥都好只要是能吃的” 徐南说完,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茶铺老汉应了声,就去准备东西给徐南了。 片刻,一壶热茶以及一叠小吃食端来,徐南倒了满满一茶杯,然后吹凉了些就一口饮尽。 这一口茶入腹,徐南浑身经脉舒畅无比,然后他就闭上眼来运行履霜寻梅诀这门内功心法,以此恢复耗去的内力。 不多时,茶铺又来了位客人,这客人面生异相,两个耳朵特别的大,而且他的手特别的长,他垂下的手差不多都能勾到膝盖了。 这面貌奇特的人一入茶铺看到坐着的丹凤眼汉子以及憨厚汉子两人时,顿时眼前一亮。 他自来熟的坐在兄弟两人面前,自报身份然后说道:“在下中山城刘北,不知道两位好汉如何称呼?” 对于这位不请自来的人,憨厚汉子面上明显的不喜,但这种交际应酬一向都是他哥哥应对,所以他便也不作声音。 “我是关裕,这位是我的结拜弟弟张肥,我兄弟二人是东河镇人士。” 那自称刘北的人作恍然大悟状,说道:“原来是东河镇人士啊?在下早年也去过那里,那边有间喜来楼的饭菜可谓是一绝,不知道现在那边如何了?” 喜来楼可谓是东河镇的标杆,去到那边的外地人都必定会去这家饭馆尝尝味,只因为他是退休御厨回到家乡所开,只这名头便能吸引一大批饕客了。 在刘北的特意逢迎之下,关裕、张肥三人聊得火热,三人顿时生出一种相逢恨晚之感。 张肥突然起身说道:“掌柜!有没有酒?我兄弟三人要在这里义结金兰!” 茶铺老汉说道:“大兄弟,老头子我这里是茶铺,没有卖酒哇。” 张肥啧了一声,刘北已是不客气以兄长自居,说道:“三弟,切莫如此,这里没酒没关系,哥哥知道有一处地方唤作桃园村,就在这里不远而已,不如我们兄弟三人移步那里,再来好好畅饮一番如何?” 这短短的相聚中,张肥已是十分佩服他,心中也是认可了这位哥哥,何况刚刚彼此之间已经排好了辈份,刘为兄长,关次之,他张肥为小,当下他就说道:“行!哥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关裕说道:“那我们就结了茶资,现在去吧。” 刘北长身笑道:“就该如此,掌柜的结账了!” 茶铺老汉说道:“好哇!现在就来!” 刘北、关裕、张肥… 徐南闭着双眼,嘴角抽抽。 当夜,徐南气喘乎乎的来到一座村庄,这是座小村庄只有约莫十几户人家离官道不太远,可以轻易看到,此时整座村庄一片漆黑,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徐南施展轻功赶了整整一天的路,他此时整身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双腿都感到发胀无力,他只想能有个卧榻躺下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徐南在村中选了户外表看起来不错的人家,别的人家都是黄泥推就的房子,唯独这家还有几块青砖砌墙,通常这样的人家都是一村之长。 徐南上前敲了敲门,不多时里头传来些动静声,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问道:“谁啊?” “贫道乃是游方道人,刚刚路近贵村想借宿一晚…” 里头的男人其实是这座小村庄的村长,徐南的话还没说完,这男人便打断他的话头,但还是客气地说道:“这么夜了,怕是不方便,还请贵客另寻他处吧。” 徐南叹了一口气,他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生理都是处于一种极度疲惫的状态,如此长途跋涉,自从上次被人追杀之后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此时此刻他累得必须手扶着大门,以此降低身体的负荷。 “贫道只是想投宿一晚,也能给予住宿费用,若是贵府…” 徐南正想说能给予的费用时,里头那男人声音却突然不耐烦起来,声音都高了几度,直言拒绝道:“屋里还有女眷,实在不方便让陌生人投宿,贵客还是另寻他处吧。” 两人隔着一道木门,说话的音量不免提高,在这深夜格外刺耳,好几户人家也起身看个究竟,正悄悄的往这里打量。 徐南实在累极,闻言也不回话了,抬头四处望去,家家户户依然大门紧闭,但在这么寂静的夜,屋里头的动静是瞒不了徐南。 他走了几步,想说随便找个干净的地方就地休息也好,只要有个瓦遮头。 当他来到一户较为破烂的黄泥推砌成的土屋时,这时里屋传来一道苍老的老妇人声音说道:“外头的道长,可是怎么啦?” 徐南精神一振,说道:“贫道乃是游方道士,刚刚路经贵村想找个地方借宿,投宿费一定不会少给。” “原来如此。” 里头的老妇人闻言说道,然后像是对谁人说话那样,道:“大牛,开门让贵客进来休息吧。” 第161章 半途投宿 老妇人言毕,一个青涩的声音响起,说道:“是,奶奶。”然后便是开门的声音吱呀响起,大门应声打开。 “贵客,请进来吧。” 屋里也不见半点火光,但是可见开门的是个生涩的青年人,夜月的光照映在他的身上,可以清楚看清他整个人。 他虽然身上瘦巴巴的没有几两肉,但是他骨架生得粗大,可以看得出若是这副身子有好好的进补锻炼,这青年人必定是个高大魁梧,虎背熊腰那种层次身材的人。 “叼扰了。” 徐南赶紧回了一礼,便步入屋内。 屋内摆设简陋无比,借着屋外投射进来的月光,一眼望去,整间屋子就这么一张桌子几条凳子,然后三间房,和一些农用工具。 这些,几乎就是这家人所有的财产。 “屋里简陋,还请贵客将就一宿。” 老妇人就坐在房里头,眼神没有焦点的望着徐南,这显然是个眼睛不太好的老妇人。 徐南目光投向老妇人身上,见她如此,一时有些愣了,而老妇人似乎能感受到徐南的目光,她说道:“老朽这只眼睛看东西不太灵光了,若贵客无事的话,还请早寐吧,老朽会让大牛给你拾掇个房间。” “奶奶,那个房里太脏了,现在也来不及打扫,就让贵客睡我的房,我睡外面凳子就行了。” 大牛无所谓的说道,只是徐南听他这么说,却十分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他是不太想睡凳子,于是也没说什么。 老妇人就这么个孙子赵大牛,大牛年纪也大了,也是到了男大当婚的年纪,可是他生性憨厚,当然这是往好话说。 若是说得难听些,那么就是说大牛是脑子不大灵光的人也算是注意措词了。 大牛这个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根筋的,而且奶奶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不会去思索。 大牛如此情况,他家又如此清贫,任凭媒婆说破了嘴,也没有女家愿意将姑娘下嫁于他,时间久了,老妇人便开始着急了。 若是大牛一直打光棍下去,那么赵家血脉怎么办? 自己她日若是西去,怕是无颜去面对儿子和媳妇啊… 所以老妇人平日里严格控制家中一毫一钱的花费,长年累积下来,虽然也是存了一点小钱,但小钱终究是小钱,想要娶个媳妇,这点小钱远远不够。 老人家比较浅眠,早在徐南和那户人家说话的时候,老妇人将所有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知道这求借宿的人愿意给钱,老妇人想借机再为孙子攒一些娶媳妇的钱。 “这…投宿费我现在就给吧。” 看着这么清寒的人家,今夜怎么说也是领了这家人的人情,其实若不是身怀一笔钱,他大可随意寻个隐蔽处将就过一夜便是。 当然,也不是说这笔钱对徐南是有多么着紧,这笔钱若是不见了,他还是赔得出来的,张大力替他儿子给的那笔拜师费还在镖局他房中呢! 只是终究受人之托,若是路途中弄不见这笔钱,没了买药钱那么这事情也就不用办了,他如何去面对舒灵儿呢? 所以为了小心谨慎,此次行程若是露宿野外终是有些风险,他这才寻了个村户家求个住宿。 本来他还以为村民朴素,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道士,看在三清的份上,在村户家求借宿应该是很轻易的事情,但是今晚他才知道自己又想当然了。 半夜三更的,突然来了个陌生人说要在家借宿一晚,放在自己身上,怕也是不会轻易答应,那么这户人家为何会让自己借宿一晚呢? 若说是对自己起坏心眼,这么个眼神不好的老妇人再加上一个憨厚的少年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歹人。 徐南回望下这空荡荡的家,不管怎么说,今晚是承了这户人家的情了。 老妇人听得徐南这么说,当下也不客气,道:“好的,还请贵客将钱给大牛。” 徐南伸手入怀,突然动作一停,问道:“不知老人家想要多少?” “贵客随意吧。” 老妇人心里也没个底,毕竟正常来说没人会愿意花钱住这样的地方啊! 所以在老妇人看来此次若是能得几个铜钱那也是好的。 “那好的,小兄弟,这些请你收下。” 徐南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钱,递了过去。 大牛“哦”的一声,上前接过了钱,看也不看的就回身步入房中交给老妇人了。 徐南步入房内,正当他想躺下去时,老妇人的声音响起了。 “贵客,这钱会不会给得太多了?” 原来刚刚大牛进房里把钱交给老妇人时,老妇人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个仔细,她眼神不太好,故此眯着眼睛看了片刻,这才看清楚大牛交给他的数目。 “乖孙啊…这些钱是那位贵客给的吗?” 大牛看着小奶奶拿着钱对着月光看了又看,数了一遍又一遍,他知道奶奶眼睛不太好,故此便站在房里等候,兴许奶奶看不太清楚会唤自己帮忙数数。 “是的奶奶,这钱都是那位贵客给我的。” 老妇人安静了。 那位贵客这么一出手,便是她好几年的积蓄,无功不受禄,这笔钱太多了。 老妇人有心想退掉这笔钱,拿她该得的就好,三四个铜钱就够了,若是十个铜钱也是拿得心安。 但是现在老妇人为了孙子的终身大事,她又犹豫了。 老妇人挣扎了片刻,就起身来到孙子房间门外,她心想为贵客做一些什么也好,不然心里不太安。 本来徐南就要躺了下去,但既然老人家问话,徐南坐直了身,说道:“这笔钱老人家认为多,但今晚若不是老人家,贫道怕是要睡在荒郊野外了,这些钱对贫道而言不算是什么,老人家就别推却了,收下吧。” 徐南说完,老妇人的声音安静了,但是片刻之后老妇人的声音又隔着门帘传了进来。 “贵客看是赶了一天的路了,若贵客饿了,老朽就为贵客做一些吃食吧。” 第162章 一碗一碟 不说这茬还好,一说起这个,徐南不自禁的抚上自己扁平的腹部,却是觉得有些难受,想要吃些什么热乎的而不是馒头干粮这些东西,于是也不再客气,说道:“贫道也是真饿了,若是有些吃的也好,可是这就要劳烦老人家了。” “不劳烦,贵客稍等些,老朽这就去弄来吃的。” 老妇人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往厨房走去,徐南又累又饿又困,等待的过程是难熬的,他便盘起腿来试图静下心来修炼内功。 一开始他精神难以集中,但没多久就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然后催起了履霜寻梅诀在体内各处经脉一遍又一边的运行。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隐约听到一些鸡鸣的声音,但他不以为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妇人的声音如钟鸣般响起。 “贵客,吃的已好了。” 徐南缓缓睁开眼睛,本来的疲惫感消去了不少,他微微张开口吐出一口浊气之后,道:“有劳老人家了,贫道这就出来。” 徐南这一站起身,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闻到了一些肉香味。 徐南掀起门帘走了出来,却见大门开着,屋外的月光映射进来照在那木桌上。 已有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朴实的木桌子上摆着一碗一碟,碗里的是清汤素面,碟里的却是一只整齐光滑油亮,剁好放好的白斩鸡。 徐南一怔,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房子,再看看餐桌上的食物,他知道是老妇人不愿意承他太多情。 可是,徐南又何尝愿意承她的情呢? 那一点钱对徐南来说,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可是这一只鸡对这户人家而言,怕是只能在过年时才能吃上的珍馐佳肴。 徐南看着这一碗一碟,他的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 “贵客吃饱之后,就好好的休息吧,桌上的东西就放着,老朽会清理好。” 徐南拉开凳子坐好,老妇人说完这句话后便拉着一脸羡慕的大牛进房里了。 徐南看着桌上的一碗一碟,片刻才动起筷子来。 碗里的面冒着热气,碟里的鸡肉却是凉了,不过这道荤菜却是凉了才好吃。 哧溜哧溜…咕噜咕噜… 喝汤吃面的声音无法避免的响起,还有鸡肉为配菜,徐南一口面一口热汤再一口鸡肉的吃,不多久一碗一碟就吃的精光。 “很美味的一餐,谢谢老人家。” 徐南吃饱之后起身回房,经过老人家的房门时他低声说了这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内里的人听得清楚。 “贵客满意就好,早些休息吧。” 老妇人声音从里头传来,徐南也不再说话,就进了大牛的房里休息。 在徐南进了房里后,片刻老妇人就起身出来收拾徐南留下的残局。 当她走出房门时,就感觉怎么桌上好像有些什么在闪烁着光芒,只是她并不以为意。 孙子已经在她房里打了地铺,正睡得呼呼作响呢。 她略微艰辛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上前,心里想的是明天用这道人给的饭钱,再买两只小鸡崽回来养着,然后其余的钱再好好的存起来,终有一日会用在孙子的身上,娶一个臀大的媳妇回来。 这么想的时候,老妇人就走到了桌前,桌子的鸡骨头已经整齐的推放在碟子里,桌上干干净净的也不需要扫抹。 但是老妇人却怔住了。 不是因为整齐的碗碟,也不是因为干净的桌面,而是碗与碟之间摆着的一块东西。 老妇人不敢置信的拿起那块东西,然后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面前对着月光照看着,看了几眼后她的手紧紧的攒着那东西,苍老的身躯颤巍巍的。 她回头用浑浊的眼睛看向孙子的房间,面上却有了犹豫之色。 她再次陷入犹豫不决之间。 她手中握着的东西,可是能给孙儿提出体面的聘礼向女家提亲啊! 这东西能一次过解决孙子的终身大事! 想到这里,老妇人平静下来,将那东西收入衣内藏好,然后收拾碗碟。 隔日,早晨。 徐南这一觉直睡到早上太阳高挂时分才起身。 他睡眼惺忪的坐在床边,略略发了一下呆后就回过神来,口中觉得渴。 他随身是携带了水袋,袋子里的水喝了一半了,他拿起来喝了几大口,水量又更少了。 他看着干瘪瘪的水袋,心里想着等下离开之前再补充这水袋。 由于昨日睡前的宵夜吃得极饱,故此他不觉得饿,甚至还觉得腹部发胀,满满的饱腹感还没消去。 徐南走出了房门,手中拿着水袋,他想补充好了水袋就离开去药王谷,但是才一出门就见到老妇人坐在桌旁,看着大门外。 大门开着,此时屋外的阳光照射进屋里,一片通明。 “贵客睡得可好?” 老妇人看到徐南出房门,微微一笑。 徐南笑着说道:“许是太累了,这一觉睡得迟了,平日里可不会这样。” 老妇人问道:“那贵客饿了吗?老朽煮碗面给你作早饭吃?” 徐南不自觉的摸摸肚皮,昨晚吃的还在里头还没消化呢,此时此刻感觉仍然鼓胀胀的,便说道:“不用劳烦老人家了,昨晚吃的还没消化呢掉,而且贫道也该走了。” “走?” 一瞬间老妇人想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随之恍悟过来,面前这道人只是投宿一夜而已,然后说道:“那…老朽祝贵客一路平安。 “谢老人家昨日的招待,贫道这就告辞。” 说完,徐南就离开了这户人家了。 大牛正从外头回来,他看了看屋内,然后问道:“贵客离开了吗?” 老妇人看着徐南离去的背影,说道:“乖孙,是时候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 大牛不解老妇人的话,但还是乖巧的“哦”了一声,也不多问。 昨夜里拒绝徐南的那男人,此时正在外和村民谈着些什么,突然他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深蓝色身影吸引了,他定睛一看,心想这人应该是昨日夜里被自己拒绝后然后住在邱老太婆家的人。 第163章 终到药王谷 徐南感受到不远处有个人盯着自己看,他回头向那人露出个微笑,然后原地现出一道深蓝色残影,人就不见了。 一阵微风吹过,划过那男人的脸,吹得他目瞪口呆。 “孩他娘…快点出来一起看神仙…” 上午,某座茂密的山林。 “乱旋风…黑旋风…恕我这次过门不入了…” 徐南施展开履霜无痕身法,尽情的一路飞奔,他看了看这座给他奇遇的山林一眼,面色复杂。 他的手不自觉的抚在胸前,那里有一道险些致他于死地的伤疤。 或许是触动了这伤疤,又或是触动了那一日的回忆,徐南感觉胸前、手臂上的三处伤疤似乎在隐隐作痛。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还没到药王谷,徐南就已经换了第三对鞋子了。 万幸,他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当日中午时分来到了药王谷了。 “劳烦通报炼药堂郭老,说是履霜派徐南来访。” 徐南吸取了之前在灵州城得到的教训,一见到门子就先递过门包,然后才道明来意。 “敢问贵客是?” 只是那门子也不是傻子,若谁人上来给门包就通传的话,那他也可以打包行装卷铺盖回家了。 徐南略微一怔,只一瞬间就回过神来,说道:“忘年之交。” 忘年之交?行!有这句话也好通传。 “徐…徐道长?” 正当门子想入内通报时,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那门子回身一看,立即恭敬的上前见礼,说道:“小师叔。” 徐南抬眼望去一看,是个少年人,这不就是他上回和余祥全经过某村庄时救下的孩子二狗,后来还送到药王谷见他的哥哥大狗吗? “这不是大狗吗?二狗呢?” 骤然遇见熟人,徐南想起了一句老话说“朝里有人好办事”。 “我弟弟跟吕堂主外出采药了,徐道长这回来药王谷是要买药吗?” 真是个好孩子,徐南笑了。 “没错,这次我来的确是要买药,你看这方便带我去见郭老吗?” 有现成的人情不用才是傻子,徐南单刀直入的问道。 “没问题,想必师父一定很乐意见到你。” 大狗说到这里时扭头向那门子说道:“赵哥,这人是我的恩人,我带他进去见见师父。” 门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当下自然应是。 “徐道长随我来吧。” 大狗对这位不辞劳苦将弟弟送来的徐道长是真心敬佩,当下便在前头带路。 在穿过几个院落小径之后,两人来到一座院子前,大狗这才停住脚步说道:“师父应该就在里头,我先进去和他通报一声。” 徐南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大狗进去一处厢房没多久,里头就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一个鹤发老者面上带笑的走了出来。 “见过郭前辈。” 徐南见到来人,赶紧施了一礼,不为别的,就为这么个和蔼可亲的老前辈,这礼节上就不能失礼。 “徐小友这次来可是还要买药?” 徐南赶紧将此来目的说了一遍,只见郭永和略微蹙眉,然后问道:“可有大夫诊书?” “有,这份便是。” 在启程前,舒员外一股脑儿给了徐南几样东西,其中就包括这张大夫的诊书。 郭永和接过一看,蹙着眉头看了一遍后就合起这份诊书,然后说道:“老夫也是略微通医理,按照你带来的这份诊书来看,并不需要用到生生造化丹这样的药,给这位老太太含下小生生造化丹即可。” 说到这里时,他吩咐身旁的大狗说道:“带徐道长去商事堂见见钱大夫,然后让钱大夫按照诊书给出一份药方,人命关天,动作快些。” 郭永和其实心下很是讶异,心想面前这年轻人才几日功夫,就徒步行走了五百里,这年轻人果真不简单。 “是的,师父。” 大狗恭恭敬敬的回应了声,然后对徐南说道:“徐道长,这请随我去吧。” 这本就是件火急火燎的事情,徐南也不推辞,反正他也是真金白银的花钱买药,也没有占药王谷的便宜,他最多也只是借用人情而已。 徐南拜别了郭永和之后,便跟着大狗走去商事堂了。 “一共十二粒,每一刻钟让病人含上一粒,直至药丸化去…” 商事堂的钱大夫是个年已六旬的老者,他此时正眯着眼看着张大夫的诊书,信口张来便是一段药理,听得徐南头昏脑胀。 “抱歉钱大夫,如此重大的事,我怕我记错了,能否写在纸上?” 徐南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哦,那也是,好吧!一共十二粒…每一刻钟…” 钱大夫闻言恍然大悟,然后摊开一张白纸,边念叨边在纸上写字,片刻他朝着未干的墨迹上吹了口气后,将纸张推去徐南的面前,说道:“你可以去拿药了。” 大狗虽然身为郭永和的关门弟子,在药王谷中地位尊贵,但他年纪就摆在这里,徐南是客,他便接过这张纸张来,恭敬的说道:“打扰钱爷爷,我这就带徐道长去拿药。” “嗯,去吧。” 钱大夫点点头,然后在徐南大狗二人背转过身时,就低下头打盹。 商事堂。 “小生生造化丹、生源丹、续息丸、养命酒…这位客官,这些药一共是…” 面前的掌柜照单念了一推药名,手上的算盘那是打得震天的响亮,不多时他便算出个结果,向徐南报出个数字。 徐南有些咂舌,这数目几乎将他身上的钱都给用光,要知道舒员外为了怕钱不够买药,可是给特意多给徐南一大笔钱,那里知道居然只是堪堪够用而已。 “如果是生生造化丹,那要多少钱?” 徐南只是问问而已,那掌柜听了徐南的话,低头看了看算盘,然后抬头说道:“如果要用到生生造化丹的话,那么这数目得翻上个三番。” 行啊…药王谷… 不知道为何,徐南那日因盗取药王谷灵药的内疚感,在此刻彻彻底底烟消云散,甚至心中还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第164章 回城… 那掌柜看徐南愣了片刻,心下也不奇怪,大多数人听到这个价格大都是这样的反应,只不过面前这位似乎楞得更久,便忍不住催问道:“这位客官,生生造化丹还要不?” “不用了,我就要回刚刚你说的那些。” 徐南略微摇头。 “既然如此,那客官是现银交易还是…?” 掌柜抚着算盘,就着药方问道。 “银票。” 徐南说了一句之后,就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那掌柜看到这叠银票,就说道:“还请客官稍等,我得找个人辨认验证,小本生意总得谨慎些好。” “有劳掌柜了。” 徐南话是这么说,但心中却是狠狠吐槽,你这还叫小本生意?呸! 说完之后那掌柜就拿着这叠银票步入内间。 不多时,那掌柜拿着徐南那叠银票出来,说道:“没问题了,还请客官稍等一会,我正让人将客官需要用到的药给拿出来。” 徐南点点头,就回身坐在一角位置上等人将东西拿来。 不多时,那掌柜和一个伙计过来,徐南所要的东西已被精美的包装起来,那掌柜拿着这包东西对徐南说道:“客官的东西都在这里头,而且都有清楚文字说明,客官无须担心东西混在一起,都是分开各自包装起来。” 东西既然已到手,徐南也就不多待了,他接过掌柜给予的包袱,摆在茶几上摊开来一看,果然什么小生生造化丹、生源丹、续息丸、养命酒之类的东西都有精美的包装和说明。 徐南一时还有种错觉,自己回到了地球。 徐南抱了一拳,说道:“多谢掌柜,东西都没错,贫道这就告辞。” 那掌柜回过一礼后说道:“客官慢走,若还有些什么需要,还请再来。” 徐南点点头,将东西背好之后就大步离开。 出了药王谷大门后,徐南看向某一个方向,那里是灵州城的所在。 时间还剩下一日半… 徐南在市集补充了日常用品之后,两脚一动,朝回程路出发。 他的身上本来只是背了一个包,这还不算些什么,但这时又多了一个包,这就不免有些影响行动了。 只是他也顾不上这些,他将装有药物的那个包扎得更为紧实,然后施展起履霜无痕身法。 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一道深蓝色的身影快速掠过,一路飞奔离开药王谷的地界。 中午,徐南经过了昨日投宿的那座村庄。 到了夜晚,累得筋疲力尽的徐南实在寻不到可以投宿的人家,便只好在某处隐蔽些的荒郊野外睡了起来,这自然睡不安乐,老是觉得身边的那个装了药的包袱会被人偷走,半夜都不自禁的醒过来两次,为的就是怕东西有什么闪失。 到了隔日清晨,徐南迷迷糊糊的醒来,昨日这一路飞奔,加之晚上又得不到好的休息,徐南感到浑身疲惫,他都不想起身了。 但是任务在身,他只好勉力支撑起身子,睡眼惺忪的打开自己的包袱,将就些吃了馒头泡水作为早餐,就起身继续赶路。 徐南面色难看极了,眼中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挂着,他内心有些后悔答应了来这么一趟路。 又不是为了自己的女人,何必费这么大力?现在既然已出了这么大力,怎么着也要舒家给些代价,自己这心里才会舒服些。 当然,代价最好是那道倩影,徐南突然间有了这样的想法… 说实话,徐南的内力真的充沛异常,这么长时间的消耗内力,都跑了半天的路了,他的内力居然都还有一半多,正确来说也只是消耗了一小半而已。 只是有时候,人的疲惫,不只是生理的疲惫,这精神的疲惫若得不到好的休息,纵然铁汉子也会累垮。 徐南一路的跑,沿着官道朝灵州城飞奔而过,沿途景色飞速倒退,迎面扑来的面,都快将他的脸吹得僵硬,吹得生疼。 徐南怀念起了地球的摩托车头盔,这东西若是现在能用上,那是个好宝贝啊。 徐南眯着眼,精神都麻木了,机械化的迈开步子飞奔。 这日,徐南只在半途中呼呼大睡了一个多时辰的美好午觉。 下午时分,远处一座熟悉的城池轮廓浮现出来,徐南精神一阵,脚下步伐更为飞快了。 这时的城门还没关起,可是城门空荡荡的一个入城的人都没有,只余两三个值守城门的兵丁在那无聊说起家常。 徐南这时已经到了精气神的临界点了,他是不愿意停下来受兵丁的盘问或者检查,就连稍微停下片刻缴交入城费也愿意。 他一路几百里跑到现在已是吊着一口气,若是这口气松下来,只怕他就累晕当场了,可是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于是,徐南咬紧牙关,全力催动内力去双脚运行身法,脚下的速度瞬间来了个大爆发! “怎么?你还没忘记昨晚春香楼的小娘子?” “这那能忘记啊!不说别的,就她那水嫩嫩的肌肤,实在让人难以忘怀啊…” “那也是,我也忘怀不了啊…” “呸!你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你还真把她当成你女人了是吧?别傻啦!” “人家小翠可是逼不得已的!” 三个值守城门的兵丁正聊着有的没的荤话,突然一阵大风刮起,伴随着一阵风沙,刺激得三个兵丁睁不开眼睛。 “咳咳…!妈的!怎么这么…咳咳!怎么突然刮起这么一阵风?” 片刻,其中一个兵丁回过神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可是却有一个兵丁发现了不寻常,他隐约之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飞快的奔驰过他们身边,然后随之而来便是突然的大风卷起一阵风沙。 他自然也是被风沙刺激得睁不开眼睛的,可是他刚刚看到的那道人影却是那么的真实,并不是幻觉。 他看到身边两个被风沙刺激得直咳嗽的同伴,口中想说出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这种话还是深深埋藏在心里面的好,他可不想给人当成脑子有问题。 尽忠职守是本分,可是有时候还是玩忽职守比较好… 第165章 药带来了 舒家府院,门房处。 此时门房里有一个老成的门子在这里头候着,他的工作便是在门房里等着迎接上门的宾客等人。 门子便是大户人家的门面,这其实是个很重要的职位,试想想吧! 若是门子由阅历眼力都不足够的人担任,那么就会在无形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然后为主人招灾,因此一般人其实是当不起门子这份工作。 这以后世的话语来说,门子可说是个专业人士,非等闲之辈能任之。 所以能得到这岗位的下人,都是深得主人所信任,因此这份工作在下人眼中无疑是份香悖悖的岗位,仅次于升职加薪。 当了门子,若有宾客来访,也能得到门包,这可是现成的额外收入,当天得到当天有,不需要苦哈哈的盼着一个月一次的月例。 老舒便是舒员外的门子,同时也是舒家的老人,他与儿子两代人都服侍着舒员外一家。 他因着与舒员外同姓,早期在舒员外刚刚发迹时便被重用了,如今的他依靠着门子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倒是一家子舒舒服服的过上了日日有肉吃的快乐生活。 老舒惬意的坐下品了一口茶,现如今的日子,要是放在以前,这可是他怎么都不敢盼望的。 他还想继续喝多一口茶时,突然门外传来剧烈的声响吓得他手中装有滚热茶水的茶杯撒了自己一身,烫得他面容扭曲,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当今之际,他要先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外能有这样的声响,这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大门。 他也顾不得被热茶泼了一身,脚步飞快地跑了出去看个究竟。 他才来到大门,却见到坚固的大门从外面被撞开了,左右两侧的大门受了巨力猛烈的往左右两边的方向破开。 “磅”的几道巨响,惊动了舒家府院上下。 舒府书房。 舒灵儿爱看书,以往她几乎每日都会来到父亲舒员外的书房找书看,当然这些书都只是舒员外用来装饰门面所用,他个人倒是不看书,但是他有个爱看书的女儿,是以此间的藏书那是颇多。 其时的书籍昂贵,但对于舒员外这样的豪富而言,买多些书给疼爱的女儿看,根本不算得什么。 舒员外此时正在书房,书房离二门方向最近,故此他听得很清楚二门方向传来的声响,他一脸不解的走出书房,看向二门的方向。 不是他没有警戒心,而是这在城里的,能有什么危险? 当然他这番察看也只是装模作样,实际上他什么都看不到,若他没有透视眼的话,他现在只能看到前方的墙而已。 “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吩咐一旁的下人去弄清楚现在发生的什么事情,那下人应了声便快步走了过去。 “小姐,你就放松点心吧!我问了李家小姐,她说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话说,只要有那位徐道长出马,此事必定能成,你就别再这么担忧了。” 舒灵儿满面愁容,她正为了舒老太太的病情担忧,她回想起徐南的承诺,说一定会把药带回来治好舒老太太的话,再想想今日已是第三日了,时间也近傍晚了,心想他怎么还不回来? 要知道大夫可是说过了,这几天内必定要服下药,如此才可以为老太太续命! 所以舒灵儿此时此刻又怎么可能不愁呢?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那可是我的祖母呀…祖母平日里最疼我了…” 舒灵儿说着说着,想起了慈祥的老太太,眼眶又红了。 彩秋叹了一口气,拿起舒灵儿手中抓着的手帕,为她拭去已脱框而出的泪水。 手帕抹掉舒灵儿脸庞滑落的泪水而湿透,这张现在有些憔悴的绝美容颜因为泪而变得红肿,但还是不影响她的美,反而还增添一些风情。 有一些女人,哭起来反而是最美了,舒灵儿便是这样的女人。 舒灵儿与彩秋正坐在舒老太太厢房外的亭子里,骤然听到大门方向传来的声响,她心下一凛,心想会不会跟徐南有关呢?莫非他把药带回来了? 这么想的同时,她就往大门处走去,彩秋紧紧跟随其后。 当她来到外院时,却见到了父亲舒员外,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灵。 “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舒员外看着这位他唯一的独女,看着她的憔悴的脸色,他知道是女儿这几日来为了母亲的病情才至此。 回想起母亲的病情,他也是等待着徐南的归来,故此才在外院的书房等候,以便能第一时间见到徐南。 看着舒灵儿柔弱的小脸,他脸上慈爱地说道:“吓到灵儿了?没事,爹已经让人去搞清楚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舒家府院大门。 老舒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口处那气喘乎乎的道人。 老舒看这道人脸色铁青,风尘仆仆的模样,一对明显之极的熊猫眼挂在脸上,但却与他锐利的眼神不相配,此时这道人正盯着自己问道:“舒员外呢?我送来了舒老太太的药了。” 老舒一听到这句话,立即回过神来,对于这求药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再看眼前这道人,他恍然大悟,立即说道:“你是替老太太送药的那位高人?快快随我来,老爷已交代过若你来了立即带你去见他。” “走吧。” 没有多余的废话,徐南气喘呼呼的一步一步迈进门内。 他眼里的世界开始有些旋转扭曲,但他强撑着一口气不至于倒下,他心中此时只有一股执念,就是一定要将药亲手交给舒员外的手上,以此作为人情。 要不然,他三日来的疲惫是为了什么? 慈悲心他有,但不至于如此。 唯有她! 老舒连忙飞快的前头带路,但迎面而来却是舒员外刚刚吩咐来察看究竟的下人。 “强哥,老爷令我来…” 那下人一见到老舒就立即问道,但老舒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头,说道:“别废话了,老爷是不是还在书房?” 那下人见老舒面色凝重,身后还跟了个陌生人,不过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老舒在舒府内的地位可是在他之上,当下便说道:“老爷现在书房里。” 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四 又穿越? 连日来的疲惫,靠着一双脚来回差不多千里路,徐南纵然是铁铸的汉子也受不了,看着面前两位舒家的下人,他突然一阵目眩神迷,脚下一踉跄险些跪倒在地,还是老舒听到了动静,赶紧回身将他扶稳。 “您没事吧?” 老舒语气带上几分惶急,现下这道人可不能有任何事啊!还没见到老爷呢! “快带我去找舒员外!” 徐南感觉自己已经快到了个极限点了,他咬着牙根狠狠说出这句话,面色难看。 语毕,老舒不多说什么,回身跑了起来,脚步更快三分,在前头急急走去。 “老爷,高人到了!” 远远的,老舒就看到舒员外所在的书房了,隔着书房的他立即高声呼喊道,也顾不得礼仪了。 书房里的人听到动静,立即应声开门,却是一道俏丽倩影。 舒灵儿第一眼就见到徐南,但见他面无人色,整个人面色铁青,明显是疲惫之极,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关心他。 再见他身后背着的红包袱,这是他临走时,身上没有的东西,现在却突然多了出来,舒灵儿心想莫非是祖母的药真的弄来了? 看来祖母有救了! 舒灵儿一想到此,眼中的灵彩又恢复几分,面色不再似刚刚的灰暗。 徐南一眼便见到了舒灵儿,但见她的面容憔悴许多,整个人似乎清减了些,他知道她应该是担忧舒老太太的病情。 两个人眼神迎接上来,徐南微微一笑,拍了拍肩上扛着的红包袱,示意她放心。 一瞬间,徐南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疲惫。 看着徐南的动作,舒灵儿见他真的把药带回来了,心下自然是欣喜万分。 她几日来为了此事,总是觉得胸口郁闷,就像有些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此时见到徐南已回来,她心下一宽,脸上露出个令徐南怦然心动的甜美笑容。 这一个笑容,看得徐南一刹恍惚,他也回之一个笑容,然后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快来人!快来人!” 在徐南彻底昏迷过去之前,他耳边响起不知谁人的呼声,还有她被吓到的模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榻上的徐南缓缓的睁开了眼,他坐直起身子,然后举目四望,发生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莫非我又穿越了…?” 徐南心中突兀的有了这样的想法,他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不再是之前穿着的深蓝色道袍,而是普通的宽松袍服,并且自己还是披头散发。 在房外似乎有人值守,徐南起身的动静引起了房外人的注意,那人立即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徐南抬眼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子,还是古装的打扮,是个丫鬟。 那丫鬟看到徐南醒来,神色满是惊喜,她问道:“道长醒了?可是饿了渴了?” 有这一句道长,徐南就知道自己还没穿越,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谁的家中,再说他甫一醒来,正觉得口干舌燥的,听这丫鬟问起,当下就说道:“还请姑娘给我些水喝,多一些也没关系,我正渴呢。” 那丫鬟应了一声,说道:“那请道长稍等一会,奴婢去给你拿些水来喝,另外也要通知老爷一声,让他知道你醒了。” “老爷?可是舒员外?” 徐南还觉得头有些晕,听这丫鬟这么说,便问道。 现下这情况,自己很可能就在舒家之中。 那丫鬟看徐南面色不太好,便说道:“道长若还有些不适,就先躺着休息吧! 道长已经睡了三日三夜了,想必也饿了,奴婢这就去拿水还有些稀粥给道长吃,另外这里是舒老爷府上的客院。” 是舒员外啊… 既已有了答案,徐南说了句“有劳姑娘了”之类的话,然后便躺下身子休息,但是脑中却浮现舒灵儿的倩影。 不多时,那丫鬟捧着水与稀粥进来。 徐南早就听到动静,强忍着恶心呕吐的不适感起身,接了过去。 水是温热的,粥是热乎乎的,闻着这股米香味,徐南空荡荡的肚皮立即有了反应了,他当下也不再客气,接了过来先是喝了一大碗温热的清水,然后端起粥碗吃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平日里徐南不屑一顾的稀粥,此刻居然是那么的香甜,而且这碗稀粥虽然看起来热乎乎的,冒着热气,但入口的温度却一点也不烫嘴,徐南窸噜噜的喝得香甜。 很快的一碗稀粥喝完,徐南腹中升起一股暖流,浑身热乎乎的,刚刚的不适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他看着面前的空碗,抬眼看了那丫鬟一眼,那丫鬟见徐南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得笑道:“道长才刚刚醒来,还不宜多吃,待明日身子恢复过来后,道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看着面前女子亲切的笑容,徐南打量她几眼。 说实在的,这女子相貌中等,看起来性格温柔婉约,正是贤妻良母的类型,若是谁人能娶了去,那是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而且她的身段看起来还不错,徐南一时间有些遐想。 那丫鬟也不多说什么,接过徐南的空碗,收拾起他留下的残局,然后款款离去。 徐南闻着她身上留下的淡淡香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有些某方面的“冲动”。 自己终究还是太久没碰女人了… 徐南自嘲的摇头苦笑。 不多时,房外响起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正闭目养神的徐南听到了这股动静,就坐直起来。 “哎!徐道长觉得怎么样?” 门外一人大步走了进来,正是舒员外。 在他身后跟着几个人,分别是舒员外的妻子吕氏,还有舒灵儿与她的丫鬟彩秋,还有刚刚那给徐南带来无限遐想的年轻丫鬟。 舒灵儿灵动的眼看着徐南,见他面色没什么不妥,心下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对面前这男子,她的心思多了一些。 徐南抬眼看向来人,第一眼便看到了舒灵儿,她今日穿着亮黄色的衣裳好看极了,只这一眼,就如同摄影似的,眼帘已将她的身影摄入自己的心房之中,脑海里。 不过他终究不是那种不曾碰过女色的初哥,在地球时他也交过两任女友,还不至于看到女人就转不开目光。 第167章 各有心思 徐南瞬间就将心神从舒灵儿身上抽起,不着痕迹的看向舒员外,微微一笑道:“那日我出了个丑,让舒员外见笑了。” 舒员外“哎哟”一声,然后笑道:“徐道长这话怎么这么说,若不是有您三日千里奔波的为家母取来了药,家母也未必能康复过来。” “令寿堂现在如何了?” 徐南这话就算是明知故问了,可是有时候聊天交流就是这么一回事,明知但也要故问。 “家母可是说了,待她身子好全了,一定要当面的好好谢谢您。” 因为徐南三日来回千里取得药物回来,自家母亲才得以康复,是以舒员外这几日心情都特别好,对府中全体下人也不只一次打赏了,故此他对徐南可说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谢就不用了,把你孙女送给我就好了。 徐南心下虽然是这么想,但面上依然还是挂着谦和笑容地说道:“老人家能康复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说谢什么的那就不用了。” 就这样,徐南与舒员外两人就着致谢与不用谢的话题来了几个来回,一旁的吕氏看不下去了,插口说道:“上一回道长与祥儿一起时,还真看不出来道长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身手。” 徐南听了这话,微笑说道:“这没什么,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嘴里虽然是这么说,但他面上的流露出的自信却是毫不掩饰。 三日徒步奔波千里,经过李勤的解说,舒员外很清楚这份能耐代表了什么,那可是在天下间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顶级身法高手。 在徐南昏了过去之后,舒员外安置好了徐南就亲自去五湖镖局向李勤说了此事,李勤自然是担忧不己,但是舒员外已请了城中名医赵大夫为徐南看诊。 赵大夫的名声,李勤自然是知道的,有这位老大夫出马,李勤自然安心下来,但还是当即拉了舒员外去他府上看望徐南。 当他抵达徐南所在的客院时,正巧赵大夫已诊断完毕,也开了些药方,在嘱咐着彩橘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 李勤当即上前问了赵大夫一些徐南的情况,再得知徐南只是过于劳累,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好好休息几日即可。 李勤悬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看望过徐南之后,舒员外就留了李勤在府上吃饭,在席上他问了李勤许多武林之事,李勤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得舒员外如痴如醉。 这还是他头一次对除了商界以为的事情如此上心。 舒员外知道的更多,懂得更多,他就生出了个念头… 奇货可居! 尤其此货还那么年轻… 舒员外与妻子吕氏一通嘘寒问暖之后,他便说道:“我就不打扰您了,还请道长好好的休息上几日,这段期间您若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彩橘。” 需要…?真的可以吗? 当然,舒员外所谓的需要可不是徐南所想的那种需要。 当然,徐南也只是想想而已。 一通客气之后,舒员外领着妻子吕氏以及舒灵儿离去,临走之前徐南的目光都聚焦在舒灵儿的身上,她仿佛有所感应似的,回过头来看了徐南一眼,徐南见她回过头来,当即鬼马的挑挑眉头。 呀…想不到这人还是个没正经的! 舒灵儿见徐南这模样,她皱起鼻头眯着眼,小女儿娇态的回敬了过去,然后便匆匆低下头跟着父亲舒员外离开。 一旁的彩秋可是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似笑非笑的在舒员外夫妇背后打趣舒灵儿,手指点点。 舒灵儿没想到刚刚和徐南的互动被她看了去,顿时羞得头更低了下去。 徐南在榻上回味着舒灵儿的表情,心中想到前世地球的泡妞名言“胆大、心细、面皮厚”,这话果然不假。 就刚刚那番互动,他感觉和舒灵儿的距离近了不少,彼此之间像是消去了陌生人的隔阂。 两日后,徐南的精气神俱皆恢复到巅峰,这段期间李勤与祝老二还有郝伟与镖局等人也曾过来看望他。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郝伟对待徐南态度大大不同,那股亲热关怀,看来就算他亲爹病了也不过如此吧? 舒灵儿也曾来看望过徐南一次,本来她一个黄花闺女是不适合来看望徐南一个年轻男人,但她来看望祖母的救命恩人,那就不同话说。 男女之防在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的,是以舒灵儿带了几个丫鬟和婆子来看望徐南,几只眼睛瞪着徐南这个臭男人,看得徐南浑身不自在,言行举止不自觉的规矩起来,也就没了调戏舒灵儿的心思。 双方嘘寒问暖了几句,舒灵儿就离开了。 在第四日起身后,徐南便向舒员外告辞。 舒府虽好,还有美女丫鬟伺候,餐餐大鱼大肉的候着,但这里终于不是他的根,在这远宁城之中,他的根是在五湖镖局,而不是舒府。 舒员外自然是一番挽留,但已恢复过来的徐南还是推却了舒员外的好意,舒员外也不再强留,便亲自送了徐南出大门。 徐南离开之后,舒员外回了内院。 “老爷,灵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是不是该为他寻个对象了?我看城里傅家的那小子很不错。” 吕氏不知道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舒员外听得眉头一皱,然后说道:“还不急,此事暂缓。” 吕氏愕然,问道:“老爷是不是看上那一家的小子了?” 舒员外也不答话,半响才说道:“灵儿这事先搁着,多一段时间我再看怎么样。” 吕氏有些急了,道:“可是灵儿过了今年也就十五了,别人家的都是早早就定下,也就是老爷你迟迟不做个决定。” 舒员外心下不悦,本来傅家那小子也不错,可是现在他起了别的心思,他就这么一个独女,这女婿人选必须要谨慎又谨慎,不然待他百年之后,这家产可就白白送给外人了。 女婿再怎么亲近,可这终究不是和自己一样的血脉呀!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挑一个与商界无关的女婿,然后自己还是好好教养女儿日后好好掌管自家生意吧! 第168章 远威武馆的顾春生 舒员外看着面前自己的老妻,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就你疼灵儿,她可是我的独女,难道我会害她?就是因为她是你我的独苗,我这才要更为谨慎,总之她的事情我会做决定,你就别插手了。” 吕氏气结,但也不再说些什么。 徐南朝着五湖镖局方向走去,不多时便来到熟悉的镖局大门口。 平日里的镖局,若没有任务执行,大门口则只有李勤的家仆在看守着,镖师们则是聚在练武场练武,不然就在院子中各过各活,李勤总能安排些任务给予他们。 一些镖局里的镖师甚至只是寥寥数人是常驻的镖师,平时出小镖就靠他们来,若是遇到大镖的时候,镖头就会临时托人脉找来高手加入护镖或是镖头自己亲自护送。 李勤也差不多如此,镖局只有四个常驻镖师以及三个学徒,若是遇到大镖,则他自己亲自上阵,若是寻常的镖他就让这几个常驻镖师去护送,然后自己坐镇镖局。 故此平日里也只是李勤家寻常的下人在看门,若是有客人上门了,他们才进去通知李勤。 那看门的下人正无聊的在门口拿着扫帚打扫呢,抬眼看到了徐南,他哎哟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扫帚与徐南打声招呼。 不知为何,下人的这个动作,看在徐南眼中,觉得心下暖暖的。 远宁城,远威武馆中的练武场。 此时是上午时分,大约二三十个壮汉在练武场中挥洒着汗水。 这些壮汉有的是年少人,有的是有些年纪的中年人,他们一些人彼此之间有来有往的对拆拳脚,一些人则是举着沉重的石锁在锻炼力量,而一些人则是有板有眼的练习武馆所教授的“爬山虎硬拳”。 爬山虎硬拳作为江湖之中流传最为广泛的一套拳法,虽然整体而言它是属于二流功法,但是其威力若是完整爆发出来,直逼一流功法,它的威力不会输给一部分的一流功法。 是以这样的一套武功在江湖之中习练者众多,不少以拳法成名的江湖高手都必定对这套拳法有所涉猎,甚至颇有心得。 如同徐南以前所在的地球那般,太极拳已被人玩得滚瓜烂熟了,不少成名高手都会在这套拳法之前冠以姓氏,然后以此为传家拳法流传后人。 爬山虎硬拳便是这样类型的情形下,在这方武侠异界流传开来。 远威武馆的馆主便是在江湖之中也有一席之位的“吼天虎”顾春生。 顾春生此人外功见长,他最为擅长并且赖以成名的便是在他手上威力绝伦的“爬山虎硬拳”。 前头便说了,习练爬山虎硬拳者众多,但是爬山虎硬拳之中的“虎”字,却不是那么好驾驭的,否则也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身为人类,要施展出猛虎的威势并不简单,所以可见这门二流拳法,若是说起门槛低的话,也没错! 可是能将这门拳法练至大成者却只是少数,还是极少数。 爬山虎硬拳讲究的便是习练者的气势,此功法每一招每一式以大开大合见称。 一招使出必须要有勇猛无畏、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同猛虎下山,才能匹配大开大合的招式,否则施展者若是畏首畏脚,每招每式都有所保留的话,这爬山虎还如何硬得起来呢? 顾春生年少时只不过是个农家子弟,说难听一些便是个泥腿子了,但由于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救了位险些丧命的江湖高手,那高人为了报答他的救命恩情见他资质不错,便收他为徒,将一套爬山虎硬拳传授给他,同时还传授了他一套跌打损伤之法,然后便在他村中隐居下来。 顾春生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在遇到了这般的机遇下,自然对这位高人感恩戴德,视若父亲般孝敬。 现在他有了这样的机会,数年之后在他努力之下,习全了爬山虎硬拳这套功法,并且也在这段时间内不少次跟着高人为远近村庄中扭伤、脱臼、骨折等伤痛的村民就诊,在这期间的耳濡目染之下,他的跌打损伤的医术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是七七八八,那么剩下的也就是临阵磨枪了。 只是那高人当年受得内伤太重,在某一日中突然发作,人就这样没了。 那时候的顾春生有感人生无常,越发不想留在田野之间蹉跎岁月,于是便收拾了行装,闯荡江湖去了。 这三十年间,他已从青涩少年渐渐的渡过至现在的不惑之年,再过多几年就是知天命的年纪了。 早期他为了生存,什么卖力卖命活都干过,也曾为大户人家看家护眼当保镖,也曾在镖局之中当过镖师,也碰过几次险死还生的经历,但他总能逢凶化吉,笑到现在。 要说他这三十年间做过最为出彩的事情,那应该是他一次二十多岁时,在一次护镖之中,以命换命的用爬山虎硬拳杀死了一位在天下恶人榜上排名第九十多位,外号“不眨眼”的恶人。 商人为了赚钱,各种货物钱粮运输必须要流通天下,才能换来白花花的影子,而在这过程之中最是离不开武功修为高强的人为他们保护货物,否则这些财货落入歹人之手,那可就是血本无归了,哭也没眼泪。 所以但凡是有过人武艺并且愿意颠沛流离去翻山越岭的高手,只要他们肯卖命的去为这些商人富户护送财货,那么大把白花花的影子就很容易到手。 当然这些商人富户也不可能就这样将价值不菲的财货任意交托于人,若不是有良好声誉的镖局,他们自己也不会放心。 而这些镖局大多数都会在江湖之中招徕能信任的高手,临时充当或者长期吃起护镖这碗饭。 那时候还二十来岁的顾春生,便是在护镖的过程中遭遇人劫镖。 那一场是个硬战,同行的镖师都死了一个人,伤了几个人。 反观来劫镖的那伙歹人却只是受伤,人都没死半个。 第169章 远威武馆的顾春生(1) 来劫镖的只有四个人,可是这四个人之中受伤的有三个人,唯一没受伤的那位是个耍剑的高手,他轻蔑的看着还敢挡在他面前的初生之犊,顾春生。 顾春生的双臂绑了护手,身上也穿了护甲,可是刀剑无眼,能在他身上留下剑伤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面对面前这位刚刚还当着他面杀死了一位镖局的前辈,他却毫不畏惧,有的只是一股不畏死的心! 这颗心是因为那位死去的镖局前辈,也是领着他入行的前辈! 江湖儿女浪迹天涯,为的就是一个义! 顾春生看着面前的用剑高手,心中已经想好了对应之策。 两人第一个回合,便有一人七孔流血的倒下,双眼瞪得圆大,面上神情满是不敢置信。 但这倒下的人却不是顾春生,而是那位用剑高手。 何以只一回合,顾春生便能击毙了这用剑高手,莫非是顾春生深藏不露,在扮猪吃老虎? 非也! 常言道,虎扑兔尚且尽全力。 狗虽然平日里畏惧人类,但若是它被逼得急了,一样亮出足以致人于死地的獠牙。 那位用剑高手却是过于高估自己,也过于低看了顾春生。 他第一剑轻飘飘的刺出,虽是试探的招式,但他却更多的是戏耍的心态。 只是顾春生却不同,他双目盯得面前这剑手,盯得死死的 只要面前这剑手一有风吹草动,他很乐意以命换命,反正这伙劫镖的人也不打算留下自己一群人性命,那还不如干脆点。 想个办法杀死你! 他的獠牙一直在暗处等候,等候着最佳时机亮出他的獠牙,然后一击必杀。 也就是这么个必死之心下,用剑高手动了。 顾春生等的便是这一刻,爬山虎硬拳最有威力的一招,在这一刻全力施展出,如同炸弹爆发似的重重的击在他的中门的弱点。 也就是这直闯中门的一拳,顾春生只是一拳就将面前这位用剑高手体内的五脏六腑打得碎裂,鲜血从这位用剑高手的嘴角缓缓流出,多年以后顾春生都无法忘记这个人当时不敢置信的眼神。 用剑高手的眼睛瞪得异常远大,像是要脱出眼眶。 然而他的眼角、鼻孔、耳孔皆一起流出血来,整个人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似的,高瘦的个子轰然倒下。 顾春生还维持着这一拳击出的姿势,整个人浑身僵硬。 那伙劫镖的人其实也就是依仗这位用剑高手,那几个之中也就是用剑高手的武功最为高明,其余的人凶狠有余,胆量却是有所不足。 剩余的几个人见到领头人物被人一拳打死,立即变作鸟兽散的逃离去了,那里又还敢逗留? 他们心中只想到顾春生阴险!居然扮猪吃他们这几只老虎! 在那次后,顾春生才知道自己杀死的,居然是在江湖上恶名远播,并且在天下恶人榜单上排名第九十多位的“不眨眼”。 那可是在江湖之中成名已久,并且位列一流高手层次的人物,居然被自己这么个初出道几年的小人物给打死了。 顾春生当即割下了首级拿去官府领取悬赏金,这笔钱到手,喜得他眉开眼笑。 这可顶得上他好几年的收入啊! 靠着这么一笔钱,他也就不再那么拼搏卖命,而是找了些危险性没那么高的工作,直至十几年后,他在远宁城落脚。 他在这里落叶生根,娶妻生子,并且开了一家武功,命名为远威武馆。 他平日里开馆授徒,以为人治疗跌打损伤维生。 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名气传开来了,在远宁城中,若是有谁人有些什么跌打损伤,第一时间便想起他。 人们记得的是他的跌打损伤的手艺,还有他的武艺,倒是他过往的事迹却知之不详。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闯荡江湖几十年,早期那么多年的卖命生涯,他的手头上怎么可能会没有几条人命? 现如今他只想安安乐乐的就此终老,江湖之中的事情他已不想再提也不想再接触。 得意的说一句,他就算只是靠着跌打损伤还有这些年来的积蓄,他也能安安乐乐的过一辈子。 他的人生已很美满,唯一的儿子又是个练武材料,看着十多岁的儿子,他眼中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现在的他,身材也发福了,闲暇时在武馆中指点儿子还是弟子们的武艺,有病人时就在大堂为人疗伤,或是上门为大户人家疗伤。 过去那段刀光剑影的生涯,还是让它过去吧。 他的教学很严厉,若是弟子有那里不对,他也不含糊,因此一些大户人家都会定期让自己府上的护院家丁跟他练武,这些年下来他倒是教出来不少有真本事的人。 就好像现在,他双手负在背后,一双眼睛如刀剑似的在练武场中的弟子身上来回,若有那个弟子错了,他毫不留情的直接一脚踹去,不然就是一巴掌过去。 这就是他纠正弟子的方法。 就连他的儿子,也是被他以这样的“方式”教导成才。 他只要一靠近那个弟子身边,那个弟子就会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如同排山倒海的扑来,若是感受到他锐利的目光,基本上很少人可以不被吓出错处来。 他的弟子们就是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学得他的真本事。 “顾伯伯好,我是来找维光的。” 顾春生正盯着看那个弟子犯错,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他“嗯”的一声回过头来看,却原来是儿子顾维光的好友,傅家的长子,傅谨。 傅家是城中商贾之家之一,儿子在年幼时便与傅家少爷交好,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这对儿子的未来终究是一件好事。 当下他顾春生严厉的面貌卸下,换上一副对待小辈的慈祥面容说道:“哦,是傅谨啊?你先等一会,让他教完他那些师弟拳法之后,我就放他今日休息一日,让你们好好相聚。” 傅谨闻言当即行了一礼,谢过顾春生。 看着这样知书识礼的公子哥儿,顾春生是很满意儿子结交上这个好友。 第170章 傅谨与顾维光 其实早在傅谨步入武馆的那刻,顾维光便注意到他了,只是其时他正在指导着师弟们武功,加上父亲还在场中,他也不敢造次,所以便老老实实的教拳,对好友的到来视若无睹。 当然傅谨可是他家的常客,顾维光也知道父亲的脾气,只要这节课结束,他就被父亲“放生”了。 是以他也不着急,老老实实的用心教导师弟们武功,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果然顾春生就唤停他,让他和傅谨相处。 “你怎么来了?”顾维光见面的第一句话便问道。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无聊得紧,我来找你侃两句。” 傅谨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顾维光笑道:“能来能来,不多说了,我现在饿的狠,咱们找个馆子吃一顿吧?就去上回那家馆子吧。” 少年人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胃口难免大了一些,尤其是顾维光这样的练武之人,那胃口就不是傅谨这样的文弱少年可比。 两人来到了相熟的馆子,点了几样彼此爱吃的菜肴,在等待上菜的时候傅谨便开口说道:“我今日听我父亲说城里的五湖镖局来了位身法高明的镖师,前些天舒家的老太太不是因病昏迷不醒吗?” 远宁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自然是很容易就流传开来。 舒老太太的事情,也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甚至还有人认为她熬不到徐南带药回来。 毕竟三日里去药王谷买药然后带回来远宁城,这段路程差不多要一千里,很多人都不相信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镖师能办到这点。 人心总是险恶的,别人的危难难过,若不是发生在至亲之人身上,谁又能真正的抱着同理心? 当时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甚至消息传出之后,城中还有一家赌场为此开了盘口让人下注。 赌舒老太太的命,赌她能不能活过这三天! 赌徐南能不能带药回来! 赌场这么不道德的做法,自然有人将这事告诉了舒员外,但是舒员外可是商贾人家,奉行的就是和气生财。 他虽然气愤赌场的做法,但也不愿意为了此事与赌场闹翻,或者他其实是不敢这么做。 毕竟同心会的名头就摆在那,舒员外就是一个商贾而已,同心会的戴老大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他敢开这盘口就不怕得罪自己,为了钱财,他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得? 这就是一个商贾的无力… 在这个时代的商贾之家,说白了就是别人眼中的大肥肉,若是让人逮着了机会,自然有的是豺狼虎豹想在这块大肥肉上狠狠咬掉几口,甚至是吃个精光。 所以这也是舒员外看上徐南的原因,若家中有这样的高手坐镇,那他又何惧那些豺狼虎豹呢? 好像傅家,还不是仗着有个女儿拜在峨嵋派的掌门绝剑老尼之下,在城中趾高气扬,连那个戴老大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 若是自己家中也有个高手坐镇,自己的老母亲何至于此被人拿来当成赌资啊! 舒员外虽然是羞愤难平,但他可不是那种一怒之下就要血溅五步的匹夫。 他身为商贾之人自然有商贾之人的行事做法。 他早在李勤处便了解清楚徐南的武功修为,所以心中也平静了许多,他相信李勤的眼光,相信徐南一定会带药回来。 是以他让管家拿了一千两银子去戴老大的赌场,也不掩饰身份,大大方方的以舒家的名义下注,赌的是他母亲舒老太太能活过三日。 戴老大得知舒家来人下注,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能开这个盘口,自然对徐南调查了一番,可是他的调查,那能比得上六扇门的详细,最终所得资料也只是寥寥。 他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开这个盘口,只因为他也不相信这样默默无闻的一个年轻道人能有这样的好身法。 当然最终徐南还是回到来了,而且舒老太太还活过了第四天、第五天。 当时这事气得戴老大掀翻了桌子,大声骂娘。 他能不气吗? 投机取巧的赌徒也不少,尤其是舒员外加入投注自己亲娘后,跟风的赌徒就更多了。 就这样的一场赌局,他起码输掉了赌场几个月的盈利,但又莫可奈何,他还是只能乖乖的赔钱。 舒员外还就着这场赌注,既赢了钱又出了气,在赵大夫为舒老太太诊断身子大好之后,他高高兴兴的开了一场宴席为舒老太太庆祝,这场席面办得那是热热闹闹,张灯结彩,就像是过年似的。 舒府中的下人个个也是面上带笑,舒员外给每一个下人派了三个月的月钱当红包,府中一片喜气洋洋。 舒家这事,与戴老大的赌局给了城中百姓一个谈资,是以傅谨与顾维光两人也听过这件事。 顾维光听他提起这事,便说道:“这事我也听说过,不过你小子可是比我还清楚吧?毕竟你和舒家的关系不同。” 听得他说到这个,傅谨想起了舒家的那位千金,舒灵儿。 想起她,傅谨不自觉的微微一笑,道:“你说真的有可能吗?三天内徒步来回奔波药王谷,我问过我家的管事,他们都说这里去药王谷起码五百里路,来回那就是个一千里了!” 顾维光略一思索下,便说道:“我是听过我爹说过,一些身法高明的高手,速度快如鬼魅,你说的五湖镖局那新来的镖师,我听我爹说过,好像是那李镖头从外面结识的年轻高手,在这江湖上是默默无闻,所以我爹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个武侠梦,好像那些能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在这些少年心中,就好像地球的那些偶像明星,引得他们去追捧。 所以在这江湖武林之中,但凡有些名气的高手,顾、傅两个少年都有所耳闻,是以他们还真不曾听闻过徐南的事迹。 不过这也正常,因为徐南还没多少事迹流传在这江湖之中。 第171章 彩秋 傅谨虽是文弱书生模样,但他心中对这些超乎常人的武林高手也是无限向往,他语带敬佩地说道:“三天内就能徒步来回个一千里,啧啧…这样的身法,要是我也能有这份本事就好了,天下之大,我还有何处是不能去的?” 顾维光说道:“我听我爹说过,朝廷有一支卫队被称之为飞马卫,他们专职为朝廷递送紧急情报,他们这些人中,不少人的身法高明,一双脚施展开身法,跑得不比马儿慢,朝廷的紧急消息都是靠他们来传递,而且他们传送消息时,连马都不用的,就这样靠着一双脚跑。” 顾维光的话说到这里,傅谨听得面露向往之色,还不待他说些什么,顾维光继续说道:“所以这样看来,五湖镖局那新镖师的身法不输于飞马卫的那些高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三日来回千里,不夸张。” 顾维光说到这里的时候,傅谨顿了顿,然后面色古怪地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些药是假的,其实那个镖师根本就没有去到药王谷?” 顾维光一怔,眉头一锁,然后问道:“这应该不太可能吧…他为什么要骗人呢?那药应该不会有假,不然你看舒家老太太现在身子不也是好好的?” 傅谨笑道:“我也就是说说的,我听我爹说过,当时舒伯伯愿意出这个价钱让那镖师去拿药回来。” 傅谨抬手比出个手势,然后说了个数目字,这笔数额听得顾维光目瞪口呆。 “乖乖!怪不得我爹年轻时都要去跑镖,原来当镖师这么赚钱啊?” 傅谨说道:“谁说不是呢?单单我家每年的商队请镖局护送,每一年给镖局的钱就这笔数了。” 傅谨又说了个数目字,让顾维光又是一阵咂舌。 傅谨的话让顾维光有些感概,他说道:“我爹想让我继承他这家武馆,可是我不想就这么困在一个小小的远宁城里,我还想趁着年轻,到处走走看看。 若是能成,我也应该会加入某家镖局,当个镖师,能赚钱之余又能大江南北的见识各地风光,这或许才是我想要过的生活。” 顾维光说着说着,目光中一片向往,然后看着傅谨说道:“江湖应该是多姿多彩的,对吧?” 傅谨笑道:“鲜衣怒的去游荡这快意恩仇的江湖,这种生活想想都让人激动啊!” 顾维光看着傅谨,这就是他的知己,他的好兄弟。 两人所点的三菜一汤送到。 油光滑亮的荤菜,清脆爽口的素菜,让本已是饥肠辘辘的顾维光看得食指大动,他当即夹了一块肥肉送入口中,就着这股荤腥扒了几大口的米饭。 半大小子吃穷爹,何况两个半大少年郎?这一顿饭就在风卷残云中结束。 “不如…我们去找李益那小子?” 两人饭也饱了肉也足了,正不知道如何打发时间,傅谨突然想起李益,便随口一问。 顾维光拍拍鼓起的腹部,道:“好啊,正好可以找他练几手消化消化。” 五湖镖局,大门处。 顾维光指着前方的几个人,问傅谨道:“那位不是舒家妹子吗?” 傅谨眼力不及顾维光好,但此时定眼一看,前方佳人不正是舒灵儿吗? 他与舒灵儿之间算是相识,但彼此没有说过几句话,不外乎是那种我知道你是谁谁谁,但却没有交流的那种关系。 李熙送舒灵儿出门,却巧遇从外头回来的徐南,此时徐南与李熙、舒灵儿、彩秋几女已十分熟稔了。 徐南这个从地球穿越来到这方武侠异界的人,对女性可没有太多拘谨,该说话说话,可不像傅谨那般,为了面上的翩翩君子的风度,也为了顾忌男女之防。 明明他的父亲傅员外与舒员外也是熟人,可他这些年来与舒灵儿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超过五句话。 只不过徐南虽然有着千里取药这事才算是与舒灵儿建立起了渊源,但两人之间的交情会像现在这般熟练还是因为前些天发生的一件事情,而那件事情还是与远威武馆有些许关系,也和彩秋有关。 远威武馆在城中弟子无数,这树大必有枯枝,人多必有…那啥,所以仗着从远威武馆学成的本事去作威作福的人也是有的,而那人这次作到了彩秋身上去了。 彩秋五六岁时就被家人送入舒家当丫鬟,因为与舒灵儿玩得开所以就被安排在舒灵儿身边当个随身丫鬟,至今十余年过去了,两人虽然名为主仆,但感情与亲姐妹无异。 彩秋家中不富裕,这是自然的,不然她家人也不会在她年幼时就把她送入舒家,这么做也是一举两得,能够省下一个人的口粮同时也能得到一笔钱,所以时下不少贫困人家都会这么做。 彩秋在舒家当差的这些年,每个月的例钱都是给了家中,这不可不说的确是一位孝女,可是偏偏她家不是个本分的,尤其是他的哥哥,城北的曹大,在城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只是大家知晓他的却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他这个人好吃懒做,不务正业! 都快迈入而立之年的男人了,都不愿意去找份工作,成日里游手好闲,他这份名头啊…所以至今都没有人家愿意下嫁与他。 曹大靠着妹妹彩秋在舒家当差的例钱过活,而且家中两老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把他当成宝贝疙瘩,成日里只是埋怨彩秋赚不多钱无法让哥哥成亲,浑然不去想自己的宝贝长子是有多么的“出色”。 这一次,曹大闯祸了。 城北有个卖粮米的梁记米铺,这间米铺扎根城北已久,族中有些子弟在衙门里当差,故此当地的帮派都给几分面子他家。 到了这一代,梁记米铺还兼放高利贷,其实梁记这么做可说是抢了当地的帮派的饭碗,只是由于他家中一些子弟在衙门当差的关系,所以当地帮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这事了,要不然的话梁记米铺早已经被砸烂了。 第172章 道长收费多少? 从来都不赌博的曹大这次在猪朋狗友的教唆下学会了赌博,他平时虽然混帐,但是赌博这一项他是从来不去碰,也不知道为什么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唯一亮点,却在前不久些的时候破戒了。 就像不少赌徒的故事,曹大也没有差别。 一开始他是抱着小赌怡情的想法,拿着妹妹辛苦在舒家当差的钱,在城北赌馆玩了几手,可也就是这么几手下来,他手中的钱翻了几番,当日里他就和几位猪朋狗友在馆子里热热闹闹的吃上了一顿好的。 就这样,赌博很容易来钱的想法,在他脑海中萌芽了。 这的确容易来钱啊!之后几天曹大都在赌馆赢得不亦乐乎,赢得他成了当时的大红人,只要他一踏入赌馆里,身边就会有无数的赌客众星拱月的围在他身边,跟着他下赌注。 曹大活到那么大个人,之前大家遇见他这个人,不管是表面还是背地里对他的不屑,他是知道的,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受人追捧的感觉,于是他迷醉了。 人迷醉就容易犯错,更何况还是赌博这种本来就是错的事情。 几日后,曹大依然还是受赌客追捧,只不过再也没人跟着他下注了,因为大家都是跟着他反过来下注。 “指路明灯”的曹大,在赌客圈子中流传开来,跟着他反着下注一定能赢钱! 就这样,曹大在短短几日时间内就将赢来的大笔金钱完完全全的输了下去,还将本钱给贴了下去,虽然他的本钱其实也不多,但多少也好,那都是他的钱啊! 没钱了怎么办?那就和家中要吧! 如果家中也没钱呢? 那就和人借吧! 城北的那家赌馆欢迎您! 高利贷九出十三归,如果十三没有归的话…那后果很严重,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 于是,曹大又向梁记米铺借钱,白纸黑字的欠条,画押了大手印,一切清清楚楚。 只是,曹大又如何有能力还钱呢?这事情就闹到了两老的份上了。 其实闹到两老的份上又和闹到彩秋那里有何差异?只是这次曹大欠下的钱不少,这已经不是彩秋能负担的了。 尤其是她回家亲眼看到哥哥被人殴打得不成人形躺在床上的样子,她知道这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摆平。 要说她对这位哥哥,虽然心中也是厌恨,可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哥哥虽然品行不堪,可是一向对她还是嘘寒问暖,疼爱有加。 虽然这里头有多少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但总算是有这么一份情在,又加上两老寻死觅活的,然后高利贷的偿还期限又接近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压在彩秋身上,在舒家十余年无忧无虑过活的她,这一次总算狠狠地品尝了一把烦恼的滋味。 舒灵儿与彩秋情同姐妹十余年,彩秋在她身边的强颜欢笑之下的心事,又如何能瞒得了她?于是便在一连串的追问之下,她知道了曹大的事情。 在舒灵儿心中,彩秋的事情便是自己的事情,曹大欠下的钱对彩秋而言是一笔巨款,但在她看来,只是一笔钱,虽然多但不会对她有太大的影响。 她的化妆柜台就藏有多年来积存的私房钱,刚好足够还彩秋这笔债也还有余额。 虽然如此,但她们俩终究是女儿家,这笔钱该如何交还过去,就成了个困扰。 交钱给曹大让他自己还钱? 彩秋可不放心,依据她对哥哥的了解而言,这不是摆明了让狗叼肉吗? 就算她肯放心,眼下曹大的伤势也无法下地。 那么交给两老?两老都这么把年纪,处事又糊糊涂涂的,就怕他们把钱给了却没要回欠条,那群高利贷可不是个讲信誉的人。 都当了高利贷,还说信誉,这不是开玩笑吗? 要是彩秋自己去还钱,别怕她平日里牙尖嘴利的,可是一想到要去那样的狼穴,她心里就没底。 两女不是没想过找李熙,但是彩秋不愿意让自己的事情麻烦李熙,因为她知道李熙一个女孩子家又如何处理得了这事?到最后还不是要她父辈出面! 其实舒灵儿还可以托付给自家管家让他去安排此事,只是这样一来就会让她爹舒员外知晓此事,她怕到时候对彩秋有什么影响就不好了。 所以两女正为此事烦恼的时候,彩秋突然想起了徐南。 于是徐南这么一位貌似很好说话的高手,又这样被两女给盯上了。 那还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李熙还很感谢好姐妹舒灵儿来找自己,只是她没想到会有这事。 于是乎,正在外头吃饱回来的徐南,在镖局里“巧遇”了舒灵儿与彩秋还有李熙。 “哎!徐…徐道长。” 彩秋望眼欲穿,终于盼到了徐南,于是就赶紧上前叫住了他。 “哦?是你啊。” 徐南早看到三女,本来就想说随意点头当打个招呼说两句闲话,但是没想到她们会主动与自己说话,也是颇感到意外。 “有些事情想拜托你,不知道能吗?” 徐南愕然,没想到彩秋有事相求,他看向舒灵儿,见她微微向自己点头,便问彩秋道:“彩秋姑娘直说无妨,我能帮的一定帮忙。” 彩秋这时也突然扭捏起来,她这副模样却看得徐南好笑,却不想舒灵儿却走了过来,将彩秋的事情说了个清楚,徐南静静地听完,然后才说道:“这么说来,我只需要将钱还给他们,然后收回欠条就行?” 彩秋深怕徐南不答应,紧张地说道:“对…对!就是这样!道长你必须帮我这个忙呀!” 舒灵儿却是轻柔地说道:“彩秋,别这样说话,道长还没答应我们这事呢。” 说完,舒灵儿转过头对徐南说道:“不知道委托这件事情,道长收费多少?” 由于徐南现在是镖师身份,故此舒灵儿就把这事当成镖局事来谈,只是徐南也不知道怎么的,话语轻薄地说道:“这事情不收分文,办成之后咱们当个朋友吧。” 第173章 三方赌坊 徐南说完笑笑看着舒灵儿,她不料徐南如此说话,一时间有些瞠舌,下意识地回道:“好…好的。” 徐南哈哈一笑,伸出手掌向彩秋说道:“把那些人的资料给我吧。” 彩秋一时有些愕然,问道:“写什么?” 徐南没好气地说道:“你哥哥的债主,欠了谁谁谁,多少钱、还钱期限之类的,你若不列个仔细给我,那我要如何去找他们谈?” 彩秋这才恍然,连忙说道:“我这回去就写个仔细给你,明日就把这钱和名单给你,行吗?” 徐南笑道:“没问题,明日这时间镖局见,然后我就去找他们。” “那我们明日见!”彩秋欢呼雀跃,原地跳了一下,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头向舒灵儿说道:“小姐,我哥的事情解决了!” 舒灵儿微笑着看她,徐南也在看她。 舒灵儿就是那种柔弱型的女子,徐南就喜欢这样类型的女子。 或许是感受到徐南的目光,舒灵儿回过头来和徐南对望了一眼,两人目光只是短短交集了一下,舒灵儿说道:“这次的事情就拜托道长了。” 说完,舒灵儿福了一礼,徐南说道:“你若不介意,可以称呼我老徐还是小徐什么的,就是别喊我道长了,我听得很不习惯。” 舒灵儿听他这一说,却是掩嘴笑道:“你之前不是都贫道贫道的自称吗?” 徐南尴尬一笑,然后说道:“那是看对谁,现在我们不是朋友吗?没理由朋友之间道长来道长去的吧?” 舒灵儿微微一笑,道:“这也是,那我以后叫你老徐好了。” “也可以,没什么我先走了。” 事已至此,徐南也不留下,于是便告辞离开。 隔日,彩秋拿着一封信纸在李熙的陪伴下来寻徐南,她见到他便把信纸交过去,然后问道:“你能看得懂吗?” 徐南接过折成四角的信纸张开来看,看着折痕的信纸,字里行间列明了债主对象、欠款之类的详细资料,这里头写到浅显易明。 城北梁记米铺梁二爷,城北三方赌坊胡一刀胡香主… 徐南看着信纸上写着的两个名字,彩秋哥哥曹大欠了两家债连本带利百多两银子。 “写得很清楚,我看得明白,不过钱呢?”晃一晃手中的信纸,徐南问道。 “在这呢,给你。” 彩秋从腰间解下两个小袋子,徐南接过一看,里头都是银票,然后她说道:“米色的是梁记米铺,黑色的是赌坊的。” 彩秋做事仔细,徐南也轻松些,他收下两个小袋子,然后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找他们,你回去吧。” 彩秋福了一福,诚心诚意地说道:“这次真的多谢你了。” 徐南罢罢手,没再说什么,彩秋这才告辞离去,留下李熙。 李熙说道:“你知道这两个地方在哪里吗?” 两个地方自然指的是梁记米铺与三方赌坊,徐南大概知道这两个地方,这些时日他空闲时也是大街小巷地逛逛,寻找好吃的,故此他也算是熟悉地方。 徐南笑笑,眉头一挑,道:“大概知道,放心吧。” 三方赌坊,二楼。 几个人围着张桌子喝着酒,大口吃肉,其中一个眉眼犀利的中年男子捧着饭碗大快朵颐,他腰间挂着一把剑,但是这剑和他气质不符,因为他这种人应该是用刀的居多。 这人便是三方赌坊的主事人,孔黎。 孔黎三十余岁,习练剑法二十多载,一身本事足以位列一流高手层次,也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他本是孤儿,在七八岁时被三方帮帮主看中其资质,收养其为义子,后来将女儿嫁与他,从此接了三方帮帮主之位。 原三方帮帮主本是练枪高手,但孔黎从学自他的枪法硬是转为剑法,由此可见他也是天资聪颖之辈。 他自从接掌了三方帮帮主之位,在他带领下三方帮称霸了远宁城城北,奠定了其城北地下霸主的地位,就是对上城东、南拥有白道背景的锦帮也有充足的底气说话。 三方帮有许多生意,三方赌坊也不过是他手下其中一种生意而已。 孔黎称霸城北之后,也安逸了多年了。 这些年来,除了衙门的一些人,也就没什么人敢给他脸色看了。 不过事情总会有例外,就看是什么时候发生而已。 “这位大哥,请问贵帮香主胡一刀在不?” 三方帮一守门喽啰突然听到有人问话,他专职在这三方赌坊大门看守,一向来也不会太多人和他搭话,故此骤然有人问话,他抬眼望去,见是一位穿着深蓝色道袍的年轻道人。 他回忆近日,似乎自家赌坊并没有和什么道门的人有来往,不过他不知道眼前这道人的深浅,故此也没怎样不好姿态,只是问道:“是哪位找胡香主?” “贫道是为了城北东街曹大的事而来,此次是还钱。” 这穿着深蓝色道袍的自然便是徐南,他面带微笑说话。 看门喽啰自然知道谁是曹大,他噢了一声,然后说道:“来还钱的是吧?那还请道长跟我来。” “胡香主,有人找,说是替曹大还钱的。” 那看门喽啰带领徐南穿过赌坊来到二楼的隔间,让徐南侯在门外然后自己进去里间了。 里间正是孔黎几人吃饭的那厢房,那喽啰来到一断眉大汉身旁,点头哈腰地说话,那断眉大汉哦的一声,看向那看门喽啰说道:“让他进来吧。” 那看门喽啰连忙退下,然后唤了在门外等候的徐南入内,以眼神示意徐南谁是胡香主。 徐南入内看到几个大汉围在桌上大快朵颐,按照看门喽啰指点,他一眼就看到哪位断眉大汉,只是正在吃饭的几个大汉无人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吃饭。 被人无视,徐南不尴尬不气恼,他微微一笑,抱拳向哪断眉大汉说道:见过胡香主,贫道此次是替曹大来还钱。” 正在吃饭的几人略微抬眼看他,见是一位道士来到也略微惊讶,不过也只是略微惊讶而已,不关事的还是各自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