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重生的我只想爆奖励》 第2章 真的重开了，以后谁是爹？ “黑服内，辣桑俺动然……” 熟悉又陌生的铃声把苏淮从沉睡中唤醒，他闭着眼睛摸出手机，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嗯？哪位？” “儿砸！你到学校没有呢？妈一直等你电话，干等也不来，还寻思你出了什么意外……” 什么情况？！ 苏淮的意识渐渐回归，然后就被通话里的内容震惊了。 到学校？ 到哪个学校？！ 苏淮急忙睁开眼睛，迫切的想要看清楚周围的环境。 灼热的阳光刺痛双眼，泪花瞬间溢满眼眶，让世界变得模糊而又荒诞。 如今，他正坐在一辆大巴车上。 左侧是窗，右侧是一个很久未见但记忆犹新的女孩。 坐在过道对面的男生努力寻找着话题：“陈暖晗，咱们一个院的，好像有不少大课会在一起上……” 前排的狗王伍天佑拧过身体，表情不善的开怼：“好好学习，别想太多，生活费都不够花，还有闲心泡妞呢？穿不起a锥就穿安踏，你整一双山寨乔丹套在脚上，不磨脚后跟吗？” 那哥们的脸一下子绿了，气到嘴唇发抖，又不知道怎么辩驳。 啧啧，狗王的杀伤力还是那么强啊…… 陈暖晗，伍天佑，学校，大巴车。 符合所有条件的时间点有且只有一个——2016年9月1号，大一新生报到的那天。 好家伙，真的很久没有梦到这一幕了。 不过这次的梦怎么如此逼真？ 苏淮半懵半醒，茫然的看向陈暖晗侧脸。 乌黑的秀发挽在耳后，眼睫毛浓密而又颀长，眨起来像小扇子一样。 后世的女孩子特别喜欢种睫毛，可是哪怕最顶级的美容院，也种不出来她那种自然美丽。 顺着睫毛向上看，额头饱满，眉弓微鼓，光洁如玉。 美人在骨不在皮，而骨相的重点正是额骨、眉弓、颧骨、下颌骨。 她的每一项都能打满分。 后世流行的幼态审美偏向于扁平、短促，根本原因是医美只能削骨，在原本的基础上做减法，填充不出来真正的骨相美。 可陈暖晗是纯天然的丽质天生。 她的山根起点特别高，鼻梁修长笔直，再加上刀削斧凿般的流畅下颔线，使得她的侧脸轮廓极具立体感。 当然，正脸同样如此。 不止一个人说过：暖暖你好像混血啊。 并且是那种混血里的东方极品，比如年轻时的maggieq、李嘉欣。 如果她心情好，那么就会微笑点头：我确实有四分之一的大熊血统，我的姥姥是熊国人。 如果她心情不好，那么就会冷淡摇头，不予回应。 这让她像高岭之花那样高不可攀，总是充满距离感，可她越是如此，越迷得母校男生们神魂颠倒，把她视为心中永恒的白月光。 暖暖内晗光，名字就很白月光。 多年以后的高中同学聚会，她极少参加，却总是饭桌上的话题焦点，知情人们乐此不疲的提起她的现状，剩下的男人们总是听得津津有味。 每到这时候，女同学们便会笑骂：“当初一个个怂得跟狗似的，现在开始口嗨了？有种把她弄上床，我敬你是个爷们！” 已经有俩孩子的黄腔之王刘苗苗大笑着发出致死打击：“就咱班这帮老爷们，用不了半个月就得死在她床上，他们的实力，我可太清楚了，在我身上都****，更别提现在的暖姐了，暖姐那身材霸道的啊……” “胡扯！我哪次没到一分钟？” 有人哄笑有人急，席间总是充满欢快的气氛。 苏淮听过一次之后，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再没有参加第二次聚会。 对，没错，苏淮也曾暗恋过陈暖晗。 更确切的讲，苏淮也曾经倾情的舔过她。 比如高考后填志愿时，他在所有可选项里填报了首都师范，并且跟她报了一个专业，原因懂的都懂。 再比如报到坐大巴时，他屁颠屁颠的坐在靠窗位置上，生怕阳光晒伤她的娇嫩肌肤。 但是和所有懵懂少年的初次暗恋一样，苏淮的舔狗生涯并不怎么美好。 陈暖晗是一个情绪相当两极化的女人，当她心情好时，会像哥们一样跟苏淮玩闹，具备着东北女人特有的爽朗大气以及南方女子的温柔可亲，让苏淮以为自己是她的知己，甚至是最重要的朋友。 好像只要再前进那么一丢丢，就可以把她揽在怀里。 可是当她心情不好时，她会对苏淮冷漠得像冰，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惹急了甚至出口伤人。 苏淮不知道她是怎么养成这种性格的，反正吃了大亏。 她把苏淮当鱼养，不是为了钱。 整个大学生涯，她花过苏淮一两万块钱，也给苏淮回赠了一万多的礼物，并没有可劲儿吸血。 而且平时她总是明确界限：“咱俩不可能，我只是把你当成好朋友，你千万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可是对于年轻的苏淮而言，她的忽远忽近、忽冷忽热，就像是难以抗拒的毒药，时刻牵引着他的心神，把他扯进漩涡。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哪个男孩子年轻时没有爱慕过漂亮女孩啊？ 荷尔蒙一上头，管你三七二十一，先舔了再说！ 可惜，苏淮的段位太低了，人不够帅，家里也没钱，辛辛苦苦的兼职打工，以为能靠自己的勤奋努力给她一个家…… 但那只是他以为。 事实是，陈暖晗最终跟一个富二代纠缠了两年多，谁都没能驯服谁，最后潇洒的一别两宽，两人都没吃亏，唯独把苏淮坑了进去，直到30出头仍然难以释怀。 当35岁的苏淮再次想起这件事时，就一个感觉——真他妈操蛋！ 想怪她吧，一大半的锅都是自己的。 不怨她吧，可她又确实数次在苏淮心灰意冷的时候把小男生重新激活。 妈的，一旦空虚寂寞冷了就把苏淮拽过去当三陪，苏淮不想去她还会撒娇耍赖，以她能打到95分的颜值，这他妈哪个小男生扛得住啊？ 后来苏淮仔细反省了自己，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根本原因是自己足够安全。 太尊重她，太把爱情当回事，哪怕她醉倒在自己怀里都不会动手动脚，那她不喊自己喊谁？ 但凡那会儿骚一点，大胆一点，她都不会再跟自己拉扯，又或者随便把握住一个机会就让生米煮成熟饭了。 结果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只惹了一身骚，大学同学一提起来都把他当笑话，这他妈不是纯纯大冤种吗？ 暖男排狗后面，苏淮算是亲身验证了。 走入社会之后的苏淮再没有舔过任何女人，哪怕多喜欢都压在心底，够不着的不去够，够得着的只走肾不走心。 恋爱？ 狗可以谈，咱可不废那精力！ 如今，再次看到陈暖晗，而且是清纯巅峰的少女版本，苏淮忽然想收回来一点利息。 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于是肆无忌惮的伸出手，在陈暖晗的耳垂上捏了一下。 嗯，很滑，很嫩，手感q弹。 捏住了再揉一揉，轻拢慢捻抹复挑…… 哇去！ 原来捏她耳垂是这样的感觉啊……太踏马爽了吧？！ 下个瞬间，她的雪白玉颈泛起潮红，一路红到耳根，薄而透明的肌肤，让那枚小小的耳垂，像是最顶级的玛瑙红玉，晶莹剔透，莹润光洁。 噫，好想咬一口尝尝味道…… 下下个瞬间，她反手拍掉苏淮的狗爪子，并且掐住苏淮胳膊里侧一块嫩肉，用力拧了下去。 卧槽疼疼疼疼疼！ 苏淮含在眼里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剧痛让他清醒，而陈暖晗愤怒的低声质问让他再次空白。 “苏淮！你疯了吗？居然敢对我耍流氓？！” 草！ 居然不是梦？！ 我他妈真的重生了？！ “喂喂？儿砸，你干啥呢？咋不吭声？” 手机话筒里传来母亲焦急的询问，声音明显没有后世的苍老疲惫，更没有伴随着止不住的咳嗽。 在苏淮28岁那年，母亲为了给他攒钱买房，累出了慢性肺炎，自此两句话一咳，再没有好过。 听着健康母亲那万年不变的担忧和关怀，苏淮的情绪突然崩塌。 “我……没事……到学校了，又乱又忙，回头聊啊！” 急匆匆挂断电话，他一把捂住脸，把脑袋顶在窗户和前排座椅的夹缝中，泪如泉涌，无声悲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哭？ 苏淮也解释不清楚，他就是憋不住了。 成年人在社会中生存，有能力的委屈别人，没能耐的委屈自己，有些人活得像人，有些人活得像狗。 苏淮属于还不如狗的那种。 加班回回少不了他，好事儿与他绝缘，初入社会尚有几分意气风发，三十之后四项绝缘。 事业和爱情不用提了，看不到影子。 自由和尊重更加奢侈，做梦都不敢想，只有刷抖音和看小说时才能放飞自我忘掉压力，获得短暂的快乐。 那会儿的他不能哭也不敢哭，大家都在苦世里煎熬着，心气不能泄，一泄就什么都完了。 现在不一样了。 老子重开了！ 憋屈愤懑不甘懊悔哗啦啦的往外宣泄，根本控制不住，每一滴泪水都带走大块大块的压力，让他越哭越轻松，越哭越痛快。 一种澎湃的喜悦，狂涌上来，冲刷着苏淮疲惫的灵魂。 来！ 都他妈瞪大眼睛看仔细了，看看以后谁是爹！ 爹不爹的陈暖晗不知道，此时的她反正是彻底懵逼了。 她看了看自己掐人的手指尖，再看看埋头呜咽的苏淮，情绪爆炸心态崩塌满脑子荒谬，涨得脸蛋通红，又慌得一批。 哥，别哭了，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聊聊，大不了我道歉，我错了，行吗？！ 第5章 第一次抽奖 苏淮把冰凉的可乐贴在脸颊上散热，平静的锚定了陈暖晗。 【努力目标1：陈暖晗】 【好感：10+】 【可抽奖一次，是否立即开启好感度大转盘？】 【注：来自于陈暖晗的好感度，奖励将会更偏向于她所具备的天赋、能力、属性】 咦？ 有点意思啊…… 照这么看，不同的锚定目标，抽取到的奖励会各具特色？ 那这三个名额比预想中更宝贵了。 倒是陈暖晗只有10+好感度一点不值得奇怪，现在的苏淮极有逼数，知道自己于她而言，只是千百暗恋者中的一员，陌生的同班同学而已。 也有可能之前的好感度更高一些，但是被苏淮手欠捏掉了…… 管她呢，反正早晚能刷回来，那些细枝末节不重要。 “开启！” 苏淮没有犹豫，马上开始了第一次尝试。 系统面板上浮现出一个转盘，总共20个等角扇形分区，每一块都是均等的5%。 奖区共分四色，1金、3红、6蓝、10白。 很容易理解，金奖爆率是5%，白奖爆率是50%。 苏淮仔细看了一会儿，很可惜，只有白区上面写着礼物名称，是10万狗粮，其余颜色都是问号。 所以，陈暖晗的10点好感度奖励，最差的一档奖品是10万狗粮？ 苏淮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他不想要高级奖励，他现在只想抽中那10万狗粮。 系统商城里可以买到很多道具，而且初次购买的价格都相当便宜，这可比那些华而不实的外物强多了。 指望陈暖晗给自己花钱攒出那么多狗粮，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直接抽到不香吗？ 苏淮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深蓝，给我加粗！ 在紧张的气氛中，转盘指针慢慢停下，划过白色的狗粮区，停在隔壁的红奖上。 咦？ 15%的击中概率，整个转盘的二等奖，是赚了吧？ 可我真的更想要狗粮啊…… 半是遗憾半是忐忑的等了两秒，奖励爆开。 【恭喜宿主抽中陈暖晗的顶级拉扯技巧，拉扯能力+40，现已开启不正经的技能面板】 苏淮用力挥拳，喜不自胜，狗粮瞬间就不香了。 好家伙，真就缺什么给什么呗？！ 舔狗之所以是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能放不能收，哧溜哧溜舔得直冒油，看似狂野澎湃，其实一点节奏都没有。 而海王海后就不一样了，进三退一，来来回回，把人调理得欲罢不能，这能不舒服？ 苏淮重生回来，理论上已经从经验、阅历、心态等多重领域，对同龄人形成全面降维打击，但要是具体到与异性相处方面，其实他的实操水平并不高。 三十多岁的大龄社畜有几个擅长拉扯的？举起手来我看看！ 真要特别会，那就不可能是屌丝。 而屌丝重生之后，短时间内仍然是理论王者实战菜鸡，需要漫长的时间去升级技能。 有些天赋特别差的，可能事业都搞到百亿了仍然是钢铁直男。 当直男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可是苏淮这不是急着爆金币吗？ 我舔你们是舔狗，你们舔我是屏蔽词，我爱看后面这个。 美滋滋的叹了口气，苏淮又打开了个人面板。 【宿主：苏淮】 【综合体质：68点】 【综合双商：66点】 【颜值62，身材65，健康71，实力69】 【综评：不算弱鸡但也不出彩的男大学生，胜在年轻，下降空间巨大】 好家伙，感情我现在还是属性巅峰啊？ 苏淮不喜欢“下降空间”那几个字，好像后面全是走不完的下坡路似的。 但事实确实如此。 小年轻不懂得珍惜20岁时的颜值身材，等到30多快40的时候，头半秃、肌肉松弛、肚腩鼓出来、尿尿开始分叉，自然就理解什么叫做“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了。 讲真，那会儿的苏淮和同龄女人切磋，可真是打心底里发虚。 游戏双排没赢过，出门扶墙没输过，最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是：“想当初我年轻的时候……” 所以苏淮看到自己略显中庸的各种数值，非但不郁闷，反而很开心。 上一秒还是尿尿分三叉，下一秒重回巅峰，太爽了。 虽然这巅峰不怎么高吧，但是哥可以努力啊！ 每天跑它个200米，做5个俯卧撑，剩下的慢慢加点……八块腹肌不是轻轻松松？ 重生真快乐啊…… 重生加系统，快乐超级加倍，呜呼！~~~ 再满怀期待的打开【不正经的技能面板】，苏淮只瞄了一眼，就赶紧关上了。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他念叨了几句，准备把面板彻底忘掉。 里面到底有什么技能，将成为他永远的秘密，别问，谁问灭谁口！ …… 苏淮在那儿蹲了大约一分钟，伍天佑终于掏出自己和陈暖晗的行礼，屁颠屁颠回来邀功。 “暖暖，看看缺没缺什么？都在的话咱们走吧……嗳？老苏，咋又蹲那儿了？几座坟啊，还踏马没哭完呢？也不知道到底多大的逼事儿……” 找到机会，他又迫不及待的踩了苏淮一脚。 要是换成原本的19岁苏淮，现在肯定急眼了，非得跳起来和他干一架不可。 但是现在嘛…… 苏淮撸了一把头发，霍然起身。 动作吓了伍天佑一跳，但是苏淮根本没有搭理他。 转身看着陈暖晗的眼睛，特别诚恳的开口：“对不起啊，刚刚接到我妈的通知，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突然没了，一时间没能控制住情绪，那会儿我整个人都懵了，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所以……总之我不是故意的，然后，谢谢你安慰我。” 陈暖晗闻言，心气立即就被捋顺了。 她一点都没怀疑，因为苏淮那会儿的崩溃太突然太有冲击力了，不可能是演出来的，肯定是真碰到大事了。 如此一想，她甚至觉得这男人很真实、很重感情。 公主病严重，并不意味着她恶毒。 “没事儿没事儿，我也没帮上什么……” 她的表情十分柔和，轻声细语的，生怕再刺激到苏淮：“节哀吧，他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你挺重感情的，和你做朋友真幸运。” 伍天佑傻眼了。 这话风有点不对啊？ “不是老苏，你刚刚到底对暖暖干什么了？” 他很急，结果正好问到陈暖晗的痛处，果不其然的挨怼了：“你嘴怎么那么碎？欠儿不欠儿啊？赶紧走，不报到了？！” 扬起的尾音，让她多出了几分骄凶。 尽管东北女孩凶是常态，但是陈暖晗平时可不这样，伍天佑被怼得灰头土脸的。 然后更扎心的是，陈暖晗刚怼完他，马上又对苏淮和颜悦色。 “走吧，苏淮，咱们先去报到，晚上有时间出来转转，我陪你散散心。” 其实“有时间”的真实意思是“再看吧，根据你表现决定”，但是陈暖晗的这种聊天方式特别杀小男生。 最关键的是惠而不费，一张大饼够撑好多天的。 苏淮自然给出积极回应：“谢谢，你人真好。” “没什么，咱们走吧。” 陈暖晗抿嘴浅笑，看表情好像不怎么在意，其实转身之后，头发丝都在跳舞。 伍天佑被刺激得差点心梗，整个一个风中凌乱的状态，那幅欲哭无泪的模样比袁华还袁华。 这一刀，捅在心窝上了。 他也没心情再追着苏淮咬，狠狠瞪过来一眼，拉着行李箱急忙追在陈暖晗后面。 “嗳，暖暖，等等我……” 苏淮注视着两人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 女人不会怜悯脆弱的男人，但她们会同情强大男人偶尔流露出来的脆弱，并且激发出一种根植于基因深处的保护欲。 苏淮现在还不够强大，但是当他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时，做到扭亏为盈还是轻而易举的。 之前亏掉的好感度全都拉回来，又立了一个好形象，所以捏她的那下耳垂，等于是白嫖了。 啧，系统果然没找错人，我可太适合这种努力方式了…… 苏淮如此想着，慢条斯理的走向学校大门。 第7章 第二次抽奖 三人走到管院报名点，排在队伍末尾时，当场就轰动了周围一大圈。 “卧槽！仙女啊？” “妈耶，咱们系越来越卷了，这学妹漂亮得我一个女人都馋……” “几班的几班的？” “大姐你看摊，我去帮学妹办手续！” 陈暖晗亭亭玉立的往那儿一站，学长们就忙前忙后的处理好了所有事宜，压根没用她动手。 办好手续后，陈暖晗没有急着去宿舍，主动陪着伍天佑和苏淮继续等——她明显没有放弃两位同乡备胎的想法，做得那叫一个到位。 “一起来的，都弄好了咱们一起去宿舍，互相都认认门。” 瞧瞧这话聊的，到位不？ 狗王美得差点摇尾巴，咧开的大嘴就没合上过。 而苏淮根本没有听清她的话，心思全在新奖励上面了。 ‘不用留着了，开抽开抽！’ 苏淮默默在心里下令，第二次打开了转盘。 仍然是1金、3红、6蓝、10白的比例。 但是，白色奖区的奖励已经提升到了20万狗粮。 这要是抽到，直接相当于20万人民币啊…… 不对，这玩意可比人民币值钱多了，拿来兑换现金是最蠢的消费方案。 陈暖晗有钱，缺钱了找她要！ 苏淮瞥了一眼等在旁边的陈暖晗，忽然冲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拍我一下，借我点运气。” “干嘛？” 陈暖晗整个懵住了，疑惑抬头。 “我待会要干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找你借点运气，你是锦鲤嘛。” “什么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情是好的，所以抿着嘴忍住笑。 “你怎么那么能胡扯？我都不知道我有这种外号！” 现在距离杨超越爆红并化身锦鲤少女尚有一年时间，市面上并不流行这种说法，苏淮撩得很新奇。 “你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怎么看。” 苏淮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吐槽：“女娲捏人的时候，在你身上花了至少十倍心思，到我们就是潦潦草草一划拉，你不是锦鲤谁是？” “噗！” 她又被逗笑了，不过马上就发现了隐藏在表象下的盲点。 “咦？苏淮，我发现你很会喔……从实招来，在谁身上练出来的？” 苏淮懒洋洋一耸肩：“回头你有时间了找咱班男生打听去呗，有什么秘密能够瞒过他们的？现在先别管那么多，快拍。” “那你先说你要干什么大事。” 陈暖晗仍然不从，非得刨根问底。 其实她并不是特别想知道这件事本身，而是不想那么简单的让苏淮如意。 什么叫拉扯？ 这就是最典型的拉扯。 拉扯从来都不是谈情说爱，而是不断的勾起对方的好奇心、积累好感度、制造情绪波动。 现在这年头，谁会直接把感情挂在嘴边聊啊？ 当一个人问出“你喜欢我吗”这句话的时候，魅力自动-1，油腻感+1，段位掉一档，不懂事的标签啪一下贴脑门上。 喜欢是藏不住的，真喜欢不用问。 喜欢是演不出的，假喜欢更不用问。 这东西应该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拉扯到最后，啃了再表态。 非得问出口的，证明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没底气没把握没自知，强行要画面要安全感，这个时候你就已经彻底输了。 当然，要是真的碰到了良人，倒也不用那么教条，两个笨拙而又真诚的人是可以用真心换来真心的。 无非就是概率比较小呗。 对于苏淮来说，要是搁到之前，他可能不知道怎么应对，搞不好就直接坦白了。 但现在，他直接反拉了回去。 “男人办事女人不要瞎掺和，问什么问？待会自己看！” 苏淮用最冷淡的态度讲着最霸道的话，然后紧接着一个大转折：“是不是非得逼我跪下来求你？” 由于社会风气和环境，东北女孩对于这种笑话的接受程度特别高，陈暖晗又双叒叕被逗笑了。 “啪！” 她重重拍了下去，然后忍俊不禁的笑道：“行，我等着看，苏总！” 她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 而苏淮，不但借到了她的好运，甚至很可能又把好感度往上拱了一两点，立即下令开启抽奖。 ‘转转转，给我抽个金奖出来！’ 然后转盘的指针真的就停在了那唯一的5%金色奖区上。 ‘卧槽！陈暖晗真踏马是锦鲤啊？’ 苏淮吓了一跳，紧接着便狂喜攥拳，差点没忍住发出欢呼。 两秒钟后，开奖特效消散，奖品露了出来。 【恭喜宿主抽中陈暖晗的肤质天赋，皮肤将在一个月内缓慢提升到顶级，预计最终颜值+8，健康+4，肤质为中性光洁，肤色为顶级黄白，疤痕自消】 此时的苏淮，还不知道这两项属性将给他节省多少狗粮，但是已经笑得压不住腿了。 他的皮肤油性很重，经常是一上火就长痘，脸上也残留着一些曾经不小心弄出来的小坑小疤，幸亏现在晒得黑，不太看得出来。 额，其实黑也不是什么好事…… 总之，皮肤的粗糙很给苏淮的颜值减分，看上去就不够干净清爽。 男人在女人眼中帅不帅，很大程度上是由三个次要因素决定的——皮肤、气质、衣品。 五官之类的，重要，但又没有那么重要。 单眼皮可以是男神，双眼皮也可以是男神；小眼睛可以是狼狗，大眼睛可以是奶狗；高鼻梁可以是性感，大鼻头可以是粗犷…… 是不是有点反常识？ 男人看女人，只看脸蛋身材，都ok那就可以冲。 而女人却会从多个角度去感受男人的性张力，有时候甚至气味都会优先于五官。 所以皮肤作为干净与否的第一个指标，重要程度永远排在前几名。 上辈子的苏淮在这方面吃过大亏，年轻的时候不懂，没有好好养护调理，后来追悔莫及但是已经很难改善了，要是早有人教他做一个精致男孩，护肤护发注重牙齿健康，哪至于相亲都那么费劲！ 现在好了，多年积重一次性彻底解决，这他妈多少钱也换不来啊！ 才20点好感度的金奖就如此嗨皮，那要是干到90…… 吸溜！ 想着想着，苏淮差点笑成歪嘴龙王。 变得更好，是所有人类基因最深处的原始欲望，但是因为努力的过程太痛苦，所以大部分人懒于改变。 但苏淮全靠自己努力，一举突破基因极限，介可太开心了。 更有趣的是，陈暖晗看着苏淮整个人忽然昂扬起来，心情也莫名变好。 瞧，他多在乎我！ 只是拍一下手，给一点所谓的好运，就能把他激动成这样，本小姐的魅力啊……嘻嘻！ 开心之余，她的好奇心又进一步提升。 苏淮到底想要干什么？ 苏淮没有解释，而是走向了隔壁大数据专业的办公桌。 他找到桌子后面的学姐，礼貌问道：“学姐您好，我想请问一下，咱们班的辅导员是哪一位？办公室在哪里？我有点事情想要咨询他。” 刚好排到的伍天佑讶然抬头：“你问这干嘛？” 学姐倒是没有那么好奇，随口回道：“现在还没定，应该是咱们管院的张耀文张主任在兼着。不好意思啊，学科初建，我不是你们的直系学姐，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好的，已经足够了，谢谢。” 苏淮礼貌道谢，转身回到陈暖晗身旁，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叮嘱她：“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去一趟办公楼，把事情办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暖晗纳闷极了，心里其实有些猜测，但又觉得难以置信。 苏淮冲她眨眨眼睛：“你不是猜到了吗？转专业啊……” 陈暖晗瞳孔放大，整个愣在那里。 ************** 感谢小阿瓜嘿和颜宝的盟主，以及诸位大哥大姐的各种投票打赏，面包渣爱你们。 这本书我会尽力写得有趣些，降低专业性强化爽感，探索一些不同的边界，希望大家喜欢。 新书期只能两更，每天中午一章晚上一章，追读很重要，但是嫌累的可以晚上8点以后一次看两章。 第9章 苏淮能办成，我TM倒立吃屎！ 陈暖晗定定的看着苏淮离开。 苏淮明明察觉到了，却并没有回应，只是背着身摆摆手，带着个人材料转身走向105号行政主楼。 在路过教务摊位时，顺手又抄起了一本《首师大新生须知与校规校纪》小白册，一边走，一边翻。 陈暖晗皱了下眉。 心里最多的情绪自然是不爽，剩下的全是疑惑。 她注视着苏淮慵懒而又潇洒的背影，脑子里塞满了问号。 这真的是苏淮？！ 是因为我高中时与他接触太少，太不了解他了吗？ 亦或者是……刚刚失去的那个朋友，让他在痛哭一场之后彻底焕然一新？ 陈暖晗更偏向于后面那个可能。 之前刚刚坐上大巴车时，苏淮明明很普通、很内敛、很青涩，是那种一眼就看得透的单纯男生。 陈暖晗感觉得到，他很想和自己聊天，但又苦于找不好话题，于是一直徘徊在张嘴闭嘴、张嘴闭嘴，勇气时起时落的挣扎中。 可是自从他捏了下自己的耳垂，就彻底变了一个样。 难道…… 我的耳垂是个什么开关吗？ 陈暖晗下意识的捏住了自己的耳垂，一边捏，一边纳闷：奇了怪了，这手感也妹有什么特殊的啊？ “嘿！想啥呢？” 伍天佑突然蹿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咦？老苏又干啥去了？临到上磨屎尿多？不会是要让咱俩杵在这儿等他吧？擦，把咱们暖暖女神当什么了？！” 伍天佑的俏皮话并未激起陈暖晗的共鸣，反而令她感觉有些厌烦。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伍天佑更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熊孩子，而苏淮却沉稳得多，单独接触时区别没那么明显，可是一旦放到一起对比…… 一个狼狗，一个哈士奇。 她确实很生苏淮的气，但是没有理由向苏淮撒，而伍天佑不开眼的正撞枪口，她再没客气。 “你没事总踩苏淮干什么？人家是去干正事儿了，你倒好，逮到机会就讲小话，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八婆似的？” “啊？我……” 伍天佑傻眼了。 他倒是不蠢，知道不能犟嘴，急忙转移话题：“老苏干什么大事去了？” 陈暖晗没好气的回道：“他想转到你们专业……” “卧槽！” 伍天佑的惊呼破口而出：“老苏有病吧？我们那个新专业有什么好念的？” “谁知道呢？” 陈暖晗冷冷看着教学楼，心里的怨念快要溢出来了：“或许只是不想和我同班？” “嘁！他配吗？” 伍天佑不屑撇嘴，一边狂拍陈暖晗马屁，一边猛把苏淮贬到了泥地里。 “就他那条件，暖暖你给他个好脸都是开恩了，只有你挑剔他的份儿，他哪有瞧不上你的资格？谁不知道他是奔着你报的电子商务啊？兴许只是忽然惊醒，自惭形秽，不敢和你接触太多吧……” 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反正只要你给机会我就厚着脸皮继续舔。 陈暖晗心里舒服了一些，但是没有接伍天佑的话茬。 其实她也是如此想的，始终不相信苏淮真的对自己不感兴趣，之前那种炽热但又躲躲闪闪的眼神怎么可能是看同学？ 嘴真硬！ 伍天佑忽然嗤笑一声，不屑摇头：“想法倒是挺多，可惜啊，咱们学校怎么着也是一所重本，那是他想转就能转的？” 陈暖晗精神一振：“怎么讲？很难吗？” “肯定难啊！” 伍天佑咋咋呼呼的卖弄着他的见识：“转专业是一个相当严肃的事。不可能让学生想去哪儿去哪儿，随便乱转专业，那样早都乱套了，是吧？ 而且，在越好的学校，转专业就越是困难，因为专业之间的分数差距可能很高，而且涉及到招生规则和行政问题，没那么容易协调的。 搁你是电子商务的班主任，刚开学，什么都没干呢，满额的班级突然少了一个人，你乐意吗？” 陈暖晗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明媚起来，仍然与感情无关，只是一种讲不清来由的痛快。 “你的意思是，苏淮办不到？” “肯定办不到！” 伍天佑信誓旦旦的赌上所有：“没钱又没关系，苏淮他凭什么啊？ 真要是铁了心的想转，最快也得到一年级期末，填各种申请表，还得考核。 来之前我就问过亲戚了，否则你当我不想转到电子商务和你作伴吗？ 也就是他走得快，不然我什么都敢跟他赌……这么讲吧，如果苏淮真能办成，我tm倒立吃屎！” “你恶不恶心啊？” 陈暖晗皱着眉一脸嫌弃，但情绪却真真切切的恢复愉悦。 苏淮挺好的，哪怕办不成转专业的事，太想当然，但是至少敢想敢做，有自己的思路。 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陈暖晗很希望身旁有一个“自己人”，越靠得住越好。 伍天佑明显不行，性格太跳脱，目的太明确了。 陈暖晗从来没有想过再回到家乡，在那座小城里沉寂一生，所以伍天佑根本不在她的恋爱考察范围之内。 陈暖晗对于“好朋友”有明确的标准，最好是苏淮那种人畜无害的老实人。 不用付出太多感情，但是需要的时候他永远都在，这种状态才是最自由最舒服的。 她感觉事情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 “你可盼着点苏淮的好吧……” 陈暖晗抿嘴一笑，背着手站在树荫中，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地面，那种娇俏而又纯欲的风情，惊艳了所有悄悄投来的视线。 而此时，苏淮已经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管院的办公区——东区4楼右侧。 一间间摸过去，居然没有看到信息管理系主任办公室。 他想了想，继续再往上多爬了一层，很快在楼梯口公示栏里找到了张耀文的名字，上面写着的职务是——公共管理系副主任。 苏淮看了一眼尚未更新的公示栏，轻轻一笑，心里的把握更足了。 从王牌系的副主任调任新建系当正主任，老张怕是也很急，而只要他想出成绩，就一定会需要能够撑得起场面的学生。 苏淮大概知道要怎么发力了。 找到对方办公室，简单整理一下衣服头发，苏淮轻轻敲响张主任房门。 “咚咚咚。” “来！” 房间里传出一个铿锵有力的短音，以苏淮的经验判断，老张应该是个办事干脆利落、不喜欢废话的中青年。 ——50岁以下，仍有奋斗欲望，常感时不我待，是他们的共性。 苏淮在那个失败的前生中，不止一次的和这种人打过交道。 刹那之间，他提前预见了自己的成功。 第10章 大数据专业有带头大哥了！ 苏淮推开房门，站到门口先鞠了一躬。 “张主任您好，我是咱们管院今年的新生，我叫苏淮，有件事需要报请您批准。” 言简意赅，直奔主题，大方磊落，不卑不亢。 张耀文抬起头，眼神柔和，又有几分疑惑。 “哦？” 他审视着苏淮，但是并没有摆主任架子，痛快招手：“那好，你进来说。” “好的，谢谢您！” 苏淮反手关上房门，大步走到张耀文的办公桌前，自然站定，腰背笔直。 张耀文推了推眼镜，半抬起头：“怎么了？我今年只分管信息系下面两个专业的工作，你是哪个专业的？” 苏淮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道明目的。 “我是电子商务专业的新生，但是我更喜欢大数据管理，我想转到贵专业进行学习，希望得到您的批准。” “哦？” 张耀文又哦了一声，声调略微上扬，饶有兴致的追问：“你确定是因为喜欢吗？为什么喜欢？” “确定！” 苏淮的嗓音铿锵有力，坚定极了。 而他早已打好腹稿的理由，更是出彩。 “对于数据的收集整理提炼和应用，将会是未来一切商业行为的指导。 我不怕跟您讲实话，其实我并不是多么喜欢和数据打交道，我只是喜欢成功。 孙子兵法有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我准备在大学期间尝试着开始创业，而积累数据、测试赛道、发掘商业模式切入点，正是创业的庙算。 多算者胜，擅算者赢，所以我对大数据应用专业充满了热情。” “不错。” 张耀文露出大大的笑脸，心情振奋得不要不要的。 管院的信息系是从外面捡来的孤儿，和嫡长子根本没法比，从师资到教材再到生源，处处不如意，他这个新任系主任也很头疼。 苏淮的这番话，落到领导层或许不算什么，开会的时候谁都能扯出一大篇。 但他只是一个19岁的新生。 一个新生，能有这样的眼光、远见、谈吐和格局，实在令张主任见猎心喜。 老张当场就下定决心：这个新生有点意思，必须得收下！ 可老张没急着表态，反而又往远扯了扯，打算继续考验苏淮的成色。 “你还爱读孙子兵法？高中学业压力不重吗？” “重，每天都有刷不完的题。” 苏淮淡定点头，张口就来：“但是，一个正确的爱好，能够有效缓解学业上的压力。 我很喜欢阅读，从我们华夏辉煌的古代经典中汲取智慧。 那些典籍经常提醒我去思考三件事——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未来你会做什么、为此你做了哪些准备。 所以今天我站到您面前，想要争取一个机会。 我不确定大数据一定有用，但我确定，我会以极大的热情投入进去，带着思考去学习。” 好孩子啊！ 张主任往椅背上一靠，放松的坐着，眼睛里满是赞赏。 “很好，你的思想很成熟！” 有素质有格局有前瞻有魄力，落落大方，不怂不狂。 苏淮是吧？ 以后你就是大数据专业的班长了！ 老张心里打定主意，然后格外语重心长的提点劝诫：“到了大学里，这样的好习惯也要保持下去，《孙子兵法》是顶级的智慧结晶，常读常新，可以让你受用一辈子……” 苏淮乖乖点头，一副极其认可极其受教的模样。 但其实，他所谓的爱阅读，只是喜欢读《孙子兵法》这一本书而已。 原因？ 多简单啊，谁tm不羡慕高启强！ 自打《狂飙》上映，苏淮马上跟风买了一本《孙子兵法》，最开始断断续续的看，结果一看就是好多年。 大用没有，但确实让他在看待事物时多出了几分宏观视野。 可惜世界上最难的就是学以致用、知行合一，上辈子他开窍晚了，改不了平庸本质，这辈子倒是可以多用用，沉淀出一些真正的智慧来。 张主任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分钟，这对他而言非常难得，可见有多么欣赏苏淮。 直到他意犹未尽的收尾，苏淮方才躬身一礼，简简单单几个字：“学生受教了，必将努力践行。” 简单不代表不好，这不，又拍对地方了！ 张耀文就喜欢这种大大方方不卑不亢知礼又不夸张谄媚的范儿，怎么看苏淮怎么觉得喜欢。 其实就是第一印象对了，于是剩下的就全对了。 没有哪位领导会对新生报以多高的期待，而苏淮的所有言谈举动都打破了张耀文的最高预想，给予他极大的惊喜，不开心才怪。 于是他和颜悦色的问道：“苏淮啊，你知不知道咱们学校有关于转专业的具体规定啊？” 他以为苏淮大概率不清楚，正打算细致解读一下。 结果苏淮沉静的点了点头。 “知道。根据我校学籍管理办法规定：学生一般应当在被录取专业完成学业，原则上不得转专业，除非有下列情形之一，可以根据管理办法相关规定申请转专业。 第一、学生入学后发现某种疾病或生理缺陷，经学校指定的医疗单位检查证明，不能在原专业学习，但尚能在本校其他专业学习者； 第二、学生对申请转入专业兴趣浓厚，转专业更能发挥其潜质和特长者； 第三、经学校认可，学生确有某种特殊困难，不转专业无法继续学习者； 第四、学校根据社会对人才需求的发展变化，经由学生同意，可以主动调整学生的专业。 张老师，学生可能适用于第二条。” 一句“张老师”把张耀文叫得笑容满面。 他已经脱离一线教学很久时间了，但是，“好为人师”是人类三大本质之一，他仍然喜欢当老师的感觉。 当然了，并不是谁喊张老师都能激起他的欣喜，这种快乐是有门槛的。 “你的准备非常充分，真正做到了庙算在前，多算者胜，非常好！” 张耀文连连点头，对苏淮赞不绝口。 从不错到很好，再从很好到非常好，张耀文对苏淮的观感连跳三级。 紧接着，他的口风又一转。 “但是，走第二条规定其实挺麻烦的，你怎么样才能向原专业证明你在大数据应用方面更有潜质和特长？” 我当然证明不了，否则为什么找您？ 打申请的事儿，其实应该先去找原专业辅导员的…… 苏淮心里嘀咕着，表面上不动声色，耐心等着张耀文下面的话。 老张看到苏淮的沉稳，心里愈发喜爱，也不卖关子，直接定下了操作方式。 “走第四条规定吧，我发个文向电子商务要人，你填一下同意转调书，然后拿着去找小刘办手续，几分钟的事。” 瞧，这不就妥了？ 张耀文的重视程度让苏淮有些出乎意料，也让他明确了自己现在的level。 搁到40岁那堆成功人士里面，小苏我平平无奇，就是一个普通人。 但在25岁以下，哥通杀。 苏淮并没有靠真本事征服张耀文，他只是从同龄人中脱颖而出了而已。 重生真踏马爽啊……比作弊都爽。 其实以前的苏淮根本做不到面不改色的扯淡，但是重生回来，他自然而然的放开了。 普通人之所以放不下脸皮，是因为前路已尽的生活让他们即使放下脸皮也赚不到多大好处，所以反倒不如活个面子，守住仅有的心气。 可是一旦有机会重生，99%的男人都能迅速扔掉脸皮——现在能赚到的好处不一样了，这可是逆天改命的机会，谁会继续循规蹈矩？！ 而放开之后，苏淮的发挥更加自如，基本上做到了能力范围内的极限，挑不出任何毛病。 搁在全校的一年级新生里，都算得上是拔尖了。 “张老师，谢谢您，我一定学出成绩。” 苏淮一边诚恳发誓，一边暗暗嘀咕：专业课肯定要好好学，但是出成绩这事儿就别指望我了…… 我肯定舔舒服顾久玥，这点您放心。 老张确实很放心，特意起身绕出来拍了拍苏淮的肩膀，笑道：“学习不能落下，班里的担子你也要给我担起来！ 咱们信息系没有单独的学生会，院学生会你去挂个名，以后直接和我对接。 有没有压力？” “没有。” 苏淮自信一笑：“很荣幸能够替您分忧，也感谢您对我的培养和锻炼。” “好！就是要有这样的志气！” 张耀文啪啪啪连拍苏淮三下，就感觉这孩子真踏马对胃口。 掏出一张名片，推到苏淮面前：“你拨一下我的电话，我这就给你开条子。” 嚯，这待遇可真不一般，称得上独一份了。 也怪大数据专业确实太弱，全是一年级新生，辅导员也是个生瓜蛋子，便显得苏淮格外可贵。 这要是在一个成熟院系里，堂堂系主任哪有必要搭理一个小嫩鸡？ 苏淮的转专业操作，恰好戳中张主任的心窝窝了。 他反手拨通老张手机，存好号码，然后一点不见外的问：“老师，您有微信吗？我加一下。” 顺杆就往上爬，省略掉姓氏的那声老师叫得亲热极了。 张主任哈哈一笑：“那肯定有，我又不是老古董。号码是手机号，你搜一下。” 一边聊，一边唰唰唰签字，很快，转调函新鲜出炉。 “你去吧，下楼找电子商务班的小刘，办好了在微信里跟我报个信。” 苏淮没有再道谢，咔嚓一个90度大鞠躬，恭恭敬敬开口：“那我去了，老师再见。” “嗯。” 张主任摆摆手，目送着苏淮出门，直到最后，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丝毫消退。 第11章 靠不住的辅导员 赢麻了的苏淮下到四楼，在大办公室中找到电子商务班的辅导员刘宇堂。 他和刘宇堂，上辈子很熟。 老刘这人不太管班里的事，但是对上非常积极，一看到是张耀文亲批的条子，后面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速办”字样，一点都没敢怠慢。 一边办手续，一边还暗搓搓的试探着苏淮。 “小苏，你这是图什么？分数明明够，为什么不直接报考大数据专业呢？” 苏淮腼腆一笑：“那会儿我也不知道是张老师主管大数据管理啊……之前想的是，卡着分先录上咱们管院再说，没想到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辅导员不就是为了同学们服务的吗？” 老刘哈哈一笑，眼底涌动着惊讶和喜悦。 他以为是苏淮缺乏社会经验，说漏嘴了，但其实是苏淮太鸡贼，扯着虎皮拉大旗。 事儿不大，但是取得的便利可不小。 老刘马上拿出了超出规格的关心：“对了，你的寝室怎么安排的？” 苏淮文弦而知雅意，摇摇头：“没安排呢，刘老师，咱们院都有什么寝室？” 老刘精神一振，心里美滋滋的想：好啊，真好，这个人情活该轮到我来卖！ 于是态度愈发热情：“正常而言，咱们管院的寝室都会安排在7-10号公寓楼。 不过你们大数据专业情况特殊，刚刚筹建，老公寓没有预留你们的位置，要么跟别的系混住，要么住到北一区。 这样，我给你调到新公寓吧，那边的环境要好很多。” 苏淮得了便宜，自然要让老刘把人情卖到位，于是故作懵懂的问：“老公寓是什么条件？” “六人一间，没有独立卫生间和阳台，上下铺共用一个书架。” 老刘的回答脱口而出，顿了顿，等苏淮消化，马上又讲起新公寓的好处：“新公寓的四人间有阳台，上铺下桌，空间更宽敞，吃饭什么的也方便，就是上课需要来回走天桥。” “哎哟，那可太好了啊！” 苏淮满脸“惊喜”，不停感谢：“谢谢您啊刘老师，太麻烦您了……” “哎，哪里哪里！” 老刘笑成了一朵花，却还在故作谦虚：“给谁方便不是方便？你也算是我的学生嘛！” “是的是的，您也是我的老师！” 亲亲热热的哥俩好了几分钟，老刘把所有的材料一收，主动起身：“走吧，我带你去找你们辅导员，他办公室在隔壁。” 大数据辅导员姓王，今年研二，比苏淮没大多少。 戴着一副黑边框眼镜，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看上去满脸娘气。 “转到我们班？” 王智楞了一下，感觉很不理解：“同学，你想好了吗？” 老刘急忙敲了敲桌子，提醒对方：“小王，苏淮同学是张主任点名要的，快办接收吧！” 领导的决定，你问什么问？ “哦哦……稍等。” 王智急忙开始干活，好多东西都不熟悉，老刘一路支招。 怪不得张主任让自己直接找刘宇堂呢…… 苏淮意识到，自家的导员是一个挺不靠谱的人，坏处是有什么事儿指望不上，好处则是，苏淮可以成为班里的绝对权威。 在正常情况下，当一个专业的带头大哥完全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人一多，什么牛马驴粪蛋子都有，给他们当爹又当妈，劳心劳力还没什么收益。 现在的年轻人个性太强烈，事情办得好，人家嘴上轻飘飘两句感激，心里指不定觉得理所应当，是你应该做到的。 一旦有哪里不合心意，那等着吧，肯定什么怪话都有，甚至记你好多年。 如果苏淮的理想是独立创业，那这事儿就是纯纯的负面消耗。 可他的第一目标是爆金币，所以需要一个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住顾久玥的身份，时常与她展开正常接触。 班长，就是那个最合理的身份。 直到目前为止，苏淮是一点没想过谈什么狗屁恋爱，满脑子都是搞奖励。 为了全面二次发育，付出多少辛苦我都愿意！ 如此一来，辅导员弱一点就是大好事。 孩儿们，放心吧，你妈不管事，但是爸爸我贼靠谱！ 靠谱的第一步，自然是与王智沟通，形成默契。 “王老师，张主任的意思是让我在院学生会挂个职，辅助您管理好班级，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 对于王智这种不太通世事的书呆子，不能绕，越直接越好。 结果都这么直白了，王智仍然有点懵：“大一就要进院学生会啊？” 老刘看不下去了，提点道：“挂职不是去干杂活，而是承上启下，负责专业与院系之间的联结沟通，你们专业哪怕只有一个班，但也是一个专业，得有个代表。” “那我跟谁去讲这件事呢？” 王智咬了咬嘴唇，满脸弱气……不对，是满脸受气。 苏淮人都麻了。 真的，就没见过这么不开窍不担事的辅导员！ 好家伙，您到底是在哪个盘丝洞里被她们给发展成姐们儿的啊？ 苏淮倒是没有不耐烦，只是开始怀疑他的性别，但是老刘先不耐烦了。 “小王，学生会的事不用你管，既然是张主任安排的，那他肯定会和学生处那边打招呼，你先办手续吧，回头班里再有什么事直接通知苏淮就行了，这是张主任钦点的班长，为你分忧的。” “嗷嗷！” 这么讲王智终于明白了，而且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那以后就麻烦你了啊，苏淮同学。今天下午开班会的时候，你就正式上任吧！” 他讲话时尾音的那个“啊”字，发的是非常婉转微弱的轻音，让苏淮再次头皮发麻。 为了爆点金币，我到底承担了什么啊？！ 这辅导员对劲儿吗？！ 顾久玥啊顾久玥，你要是对我不好，那可就太没有良心啦！ 苏淮假笑着点点头：“好的，王老师，一会儿我存一下各科老师的课表和联系方式，也麻烦您把学生资料给我一份，下午保证进入工作状态。” 既然王智指望不上，那索性就大包大揽吧。 对于苏淮而言，承担这些，倒也算不上多大的工作量。 那些年的职场螺丝钉可不是白打的，干大事不咋行，处理鸡毛蒜皮闭着眼睛都手拿把掐。 在某种意义上，初入社会的职场小白多加点班多打点杂，确实对于成长有着积极意义。 但是这些得有个度，不能一直干，否则会溺死在机械性重复事务中。 苏淮吃过亏，可重生回来仍然高举打杂大旗，主要还是看到了足够的好处。 想想看，当顾久玥空降而来的第一天，面对着一个紧密团结在淮哥周围的积极热情有凝聚力的团体，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淮哥的好话，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淮哥的拉轰，第一印象得好成啥样啊？ 淮哥我也不多要——30点！ 第一天你给我贡献30点的好感度，淮哥保你大学四年舒舒服服！ 心思深沉的狗男人随手一落子，布局直接布到半个月之后，犹如蜘蛛张开大网，准备狩猎小白兔。 管你家里多牛逼，未来多辉煌，到了我的地头，都得给我乖乖叫哥！ 嘿嘿嘿嘿…… 苏淮心里发出一阵坏笑，兴致勃勃，动力十足，也对接下来的战狼行动充满了期待。 第12章 哥！淮哥！ 乱七八糟的手续都办完，费用一缴，苏淮彻底成为了大数据专业的一员。 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员。 他特意当着老刘和王娘娘的面，给张主任发去了一条语音信息。 “老师，转专业手续已经办好了，在刘老师和王老师的热情关怀下，报名一切顺利。我已拿到任课老师、教务、班里同学的各项资料，随时可以进入工作状态，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老刘咧开大嘴笑着，十分开心。 王智也在笑，却很腼腆。 不大一会，张主任回复了一条语音：“非常好，你先去寝室安顿，下午开班会之前去一趟学生处，明确一下职责，然后就要协助王智把班级管理起来了。” 苏淮没有再发语音，打了两个字：“收到。” 老刘看着苏淮的操作，在心里啧啧称奇。 这小年轻，办事儿怎么这么老练？ 家里肯定是从政的，而且级别不低！ 老刘自诩火眼金睛，不可能看错，于是对苏淮愈发上心。 “走吧，小苏，我带你去寝室看看。” 苏淮当然得推辞：“别，可不敢劳您再折腾了，今天刚开学，您也挺忙的，我自己能行。” 刘宇堂也没坚持，第一天认识，舔得太离谱了也不好。 于是点点头：“那行，那你去忙吧，有什么事儿直接微信上跟我沟通，咱们管院底子薄学生少，得发扬互相帮助互相扶持的传统，共同把平台做大做强……” 口气很大，觉悟很高。 老刘看事情没问题，管院的整体发展和每个人的利益紧密挂钩，齐心协力是对的。 可惜，这话轮不到他来说。 真正意义上维持着管院名气的专业是公共管理，真正意义上决定管院发展的是谢院长，真正意义上能够反哺管院的学生，多年以来有且只有两个半——最重要那位自然是顾久玥。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管院知名校友的第一号宝座，必须是我来坐。 尽管现在苏淮叼毛没有狗der不是，可他就是有这样的信心，也因此站到了比刘宇堂更高的位置上去看待学校里的一切。 所以他什么都没和刘宇堂说，笑着点点头，道一声“受教”，潇洒走人。 等到他离开后，老刘还和王智感慨了两句。 “小王啊，你这个学生，不得了哟！可惜被张主任看上了，否则我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啊？” 王智满脸懵逼：“是，是吗？那我会重点关注他的成绩的……” md，对牛弹琴！ 刘宇堂摇摇头，叹口气，转身回了办公室。 上面怎么想的？ 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留校？ 大数据专业，真不愧是后娘养的啊…… …… 苏淮揣着一堆文件下楼，一眼看到了等在树荫下的陈暖晗和伍天佑。 额，主要是陈暖晗的辨识度足够高。 微博和小红书上常常用“在人群中会发光”来形容女明星的美，但其实真正能够美到那种程度的女明星也就寥寥三五个而已。 剩下的大部分女星跟陈暖晗站到一起，100%会被暴杀。 95分的颜值就是这么霸道，那是上天赐予的基因彩票，几百万分之一的中奖概率，医美都整不出来的绝对天赋。 陈暖晗不需要盛装也不需要打扮，轻俏的往那里一站，便会吸引到途经的所有目光。 苏淮看到她时，她刚好被伍天佑逗笑，咧开丰润的嘴唇，露出雪白牙齿。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大方，从不扭捏捂嘴，有一种东北混血特有的开朗。 苏淮心想：不知道等一会儿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你的鱼儿彻底脱钩啦！ 在看到苏淮的一瞬间，她收敛笑意，眼底多出几分紧张和探寻。 “怎么样？办成了吗？” 伍天佑跟着回头，上上下下打量苏淮两眼，嗤笑道：“老苏，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有种……挨撅了吧？” 苏淮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回道：“还行，王老师和张主任都很好说话，以后咱们就是同班同学了，我会好好关照你的。” 陈暖晗微微勾起的嘴角，猛的一僵。 而伍天佑则瞪着眼睛挥舞胳膊，情绪激动得一批：“不可能！你少tm唬我，我不信你真能转成！” 伍天佑是不愿信也不敢信，而陈暖晗眼神惊疑不定，下意识信了一半。 她很擅长感应人的情绪，苏淮太自信太镇定了，不像是在开玩笑。 “苏淮，你真的……” “嗯。” 苏淮掏出大数据班学生名录，打开扫了一眼，笑眯眯对伍天佑摆手：“走吧，带你去寝室，承蒙辅导员厚爱，我现在暂代咱们班的班长。” “不可能，我不信！” 伍天佑破了大防，一步蹿过来，瞪大眼珠子看向名录。 “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 苏淮抬手指给他看：“喏，看到你的名字没有？北一区乙公寓303室，是间六人寝，但是楼层低又在阳面，你小子运气不错……” 居高临下的两句点评，顿时让伍天佑涨红了脸，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个字都回不出来。 草！ 真可恶啊……被他给装到了！ 而一旁的陈暖晗，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不开心是肯定的，愤怒也有一些，更多的则是震惊、疑惑、不解。 最终，她没能忍住，主动开口问：“你和院领导早就认识吗？” “干嘛非要认识？” 苏淮耸耸肩，轻描淡写的回道：“上去敲开门，有事儿说事儿，把诉求和原因讲明白不就得了？” 晕！ 这家伙真凡啊…… 陈暖晗闻言翻了个白眼，也产生了一种被装到的感觉。 但是，她又不得不佩服苏淮，承认这个同龄男生不但敢想敢干，而且很有能耐。 伍天佑口中那么难的事儿，苏淮上去就办成了，顺便还混了个班长，这种事听着就很离谱，谁能想到居然真的发生在眼前啊…… 陈暖晗顾不得再生气，有些急切的追问：“真的那么简单？那如果我想转到公共管理系……你觉得有机会吗？” 好家伙，你可真敢想！ 不过苏淮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嘲笑她。 女孩子在非常漂亮的前提下又肯上进，其实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这总比庸俗拜金往死里吸男人血强多了。 作为她的好朋友，苏淮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她提供真实的信息。 “公共管理肯定不可能，年年满额甚至超员，如果是从高往低转还有一丝希望，比如从数院转过去……管院内部低转高，想都别想，上面不可能批的。” 陈暖晗被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表情尴尬得一批，强笑着挽尊：“哦……那是我太天真了……苏淮你真厉害。” 嗳，对喽，我喜欢听这个！ 苏淮笑着摆摆手，云淡风轻的拿下主导权：“走吧，去寝室安顿一下。” 迈开腿刚，伍天佑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搂住苏淮肩膀。 苏淮皱眉转头，看到的是一张谄媚笑脸。 “哥！淮哥！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 第13章 谁叫我是你们的好大爹呢？ “什么事？” 一时间，苏淮都被他搞得有点懵。 介熊孩子不是会轻易服软的人啊？ 火化了嘴都能剩下，跟他亲爹都咔咔硬顶，现在这是怎么了？ “淮哥……” “等会儿！” 苏淮急忙抬手打断伍天佑：“你恢复一下出厂设置，我还是喜欢你那种桀骜不驯的气势。” “哥！我在你面前桀骜个der啊？我配吗？！” 伍天佑成功把苏淮逗笑了。 上辈子前前后后同校了七年时间，他从未见过伍天佑如此低三下四谄媚阿谀，一贯都是满脸屌气、耀武扬威。 虽然没有真的把自己怎么着吧，但也够恶心的。 今天可是真新鲜了。 苏淮抬起眼皮：“怎么个意思啊伍大少？有事儿说事儿，不过我就是个小班长，你注意点分寸。” 伍天佑搓着手，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斟酌着措辞。 “你看啊，你都彻底转到大数据了，那电子商务原本的满额不就空出来一个了吗？哥，你能不能帮帮忙，让我转过去，把坑占上？” 卧槽！ 苏淮当场惊了个大呆。 狗王，你是真踏马有想法啊…… 而且真能舍得下脸皮，怪不得前世最终还是混得很成功。 “淮哥，帮帮忙，小弟记你一辈子好！” 伍天佑仍然在锲而不舍的恳求着苏淮，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件事，也很清楚，家里同样做不到。 而面前就有一个成功者，所以扒上去就不肯松手。 听到两人的对话，陈暖晗忽然好紧张。 苏淮转走，确实令她相当不爽，不但失去了一个好用的朋友，同时也深深伤害了她的自尊自信。 但这归根结底不算什么大事，不同班了仍然同院，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并不影响她继续和苏淮一起玩。 可是一旦伍天佑转到自己班…… 陈暖晗只是想了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是真的不喜欢伍天佑，这家伙太跳太张扬太黏人了。 陈暖晗很要面子，她特别害怕伍天佑天天围着自己转，到处撕咬，到处惹事，把她往各种漩涡里拉。 跟伍天佑这种张扬小二代偶尔接触一下还行，天天被缠着是真的遭不住。 但凡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愿意和伍天佑同班。 什么高富帅不高富帅的，我又不缺钱花！ 不等苏淮回答，她便上前一步，悄悄从另一侧扯住了苏淮的胳膊。 大夏天的，都穿着t恤，她温热的小手握住苏淮小臂，带来一阵嫩滑触感，同时又有一股幽香涌入少年鼻尖。 苏淮侧头瞥一眼，便看到她瘪着嘴、皱着眉，可怜兮兮一副“拜托拜托”的表情，冲自己猛打眼色。 苏淮轻轻点头。 陈暖晗大喜过望。 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被讨厌鬼纠缠！ 陈暖晗脸上绽放出一个春花般灿烂的笑容，甜度不高，但是足够明媚。 下一秒，她便听到苏淮肃然开口。 “看在暖暖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向你们班刘老师递交申请，但是咱们先明确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是是是！真的，真的！” 伍天佑大喜过望，忙不迭的表态：“我是真喜欢电子商务，分数高，有前景……刚好暖暖也在，还能互相照应！” 好狗！ 苏淮忍俊不禁的点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那好，我尽力帮忙，照顾暖暖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好勒！” 伍天佑一蹦三丈高，开心得快要裂开了：“淮哥，您就瞧好吧！” 而一旁，陈暖晗的表情已经彻底崩塌。 (⊙?⊙) 发生了什么？ (╯‵□′)╯︵┻━┻ 苏淮你大爷的！！！ 她急了，用力拽了一下苏淮的胳膊，但是仍然不敢开口制止——人家伍天佑嘴上是奔着好专业去的，你凭什么拦着？ 苏淮温和的对她一笑，柔声道：“老同学，咱们学校阴盛阳衰，你身边没个男生有时候会很麻烦，既然老伍喜欢电商，那让他跟你做个伴，平时干点体力活，我也能放心忙我的。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啊对对对，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陈暖晗以为苏淮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现在也不方便解释，只好默默的翻白眼，在心里骂娘。 可她没有骂苏淮——小苏子还是很为本公主着想的，事情虽然办岔了，但是忠心可嘉。 于是就把伍天佑骂上了天。 你怎么那么烦啊？ 一天天跟个欠儿登似的，又好像赖皮缠，不贴着我能死吗？！ 看着陈暖晗一副气鼓鼓又没地方撒的憋闷表情，狗淮心里快要笑劈叉了，忍笑忍得嘴角直抽抽。 挖哈哈哈！ 太有意思了，你俩互相折磨去吧，我爱看这个！ 他一点都不担心伍天佑近水楼台，真能追上陈暖晗。 性格上的南辕北辙，三观上的不合，早已注定了他们两个当朋友都费劲。 伍天佑肯忍肯舔，但是陈暖晗从不委屈自己。 上辈子她就没怎么搭理伍天佑，这辈子更不可能出现意外。 而更有意思的是什么？ 在原本的历史中，伍天佑只对陈暖晗热乎了半个月，一个完整的军训期。 等到顾久玥空降到大数据管理，伍天佑马上改弦更张。 这逼人最开始的外号是疯狗，意思是贼能咬，逮到谁咬谁，嘴特别损。 后来他开始狂舔顾久玥，像个脑残粉一样，回到家乡参加高中聚会都踏马五句必提一次顾久玥，终成狗王。 又能咬，又能舔，狗中之王。 不过这货也确实没白舔，同学一场又掏心掏肺的，顾久玥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很念旧情。 所以后来当他摆正位置之后，得到了不少从顾久玥手指缝里漏出来的机会，功成名就，身家远超其父。 再看上辈子的苏淮呢？当舔狗都没舔对人！ 但是现在，全都倒过来了。 狗王屁颠屁颠的要去陪伴陈暖晗，而陈暖晗打心底不喜欢伍天佑，那苏淮不得成全他们？！ 不用谢，谁叫我是你们的好大爹呢~~~ 苏淮当即掏出手机给老刘发去一条微信：“刘老师，和我一起报到的家乡同学刚好是大数据专业的新生，现在他盯上了电子商务的名额缺口，您看有机会吗？” 刘宇堂没有任何迟疑，详细回复：“问题不大。 低转高难转，可也分情况。 现在是同院内部，而且是在空出一个名额的前提下，相当于互换专业的操作。 毕竟你已经转过去了，捎带着把他要过来，我就能办。” 老刘没有明说的是：以你在张主任那里的分量，一句话的事而已。 苏淮一点不迟疑，直接就安排上了：“那我让他去找您。” 紧接着又补上第二条：“这小子家庭条件不错。” 刘宇堂吓了一跳，急忙撇清：“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正常工作而已，和家庭有什么关系？” 因为是文字沟通嘛，老刘的回复就很谨慎。 苏淮了然一笑，噼里啪啦打字：“放心，我心里有数。但是我帮他忙，他非要感谢我，和别人有什么关系？至于咱们之间，那是深厚的师生友谊~~~” 办公室里的刘宇堂直拍大腿：卧槽，这小子真会啊！ 苏淮发完信息一抬头，好么，伍天佑瞪着俩眼珠子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就差吐舌头卖萌了。 “能办。” 简简单单两个字，顿时让伍天佑感动得热泪盈眶。 “哥！” 伍天佑亲亲热热的喊着哥，脸都不要了。 “你就是我亲哥，以后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苏淮一个字都没信，更懒得再扯别的，冲着东面一歪头：“你现在去超市买四条软中华，用黑塑料袋装好。” “就这？！” 伍天佑瞪圆眼睛，喜不自胜：“几条烟就ok？” “想什么美事儿呢？” 苏淮嗤笑一声，再一抬下巴：“路上再跟你家里打个电话，问问你爸愿不愿掏三万块钱，你是低转高，和我不一样。” “卧槽！三万？！” 苏淮以为他嫌贵，刚刚皱起眉，结果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美滋滋的一拍手。 “那还问我爸干啥，我自己就有！淮哥，我马上转你！” “……” 草，狗日的富少！ 第15章 满脑子想着薅妹子【求各种票】 陈暖晗其实相当聪明，只是太欠缺相关经验罢了。 所以，眼看着苏淮在自己面前玩得这么花，大受震惊之余，也感觉在懵懵懂懂间学会了一些姿势。 他怎么这么厉害？！ 熟练得根本不像少年。 我之前了解的，真的是真实的他吗？！ 陈暖晗的思想动摇了，意志也随之动摇，于是下意识的开始重新评判苏淮，好感不自觉的upup。 可苏淮并没有趁热打铁，反而主动后退一步，专心忙碌自己的事。 张主任很快回复信息：“你的想法很周到，公平在很多时候都具备着程序上的决定性意义，而人情也是欠得越小越好。 基于这样的两个前提，新生互换确实是一个好思路，同时也可以帮一把你那个没有长远眼光的高中同学。 我同意了，叫小刘去办吧。” 信息量巨大的一条回复，叫苏淮琢磨了好久。 最终，他回复道：“什么前提都离不开您的厚爱，这件事的底层逻辑是我给老师添了麻烦，看来以后要更努力了！【奋斗】【奋斗】【奋斗】” 聊天界面再没有出现新的回复。 但是，苏淮仿佛看到了张主任的笑脸，他敢肯定，对方的心情一定会很好。 介个不叫舔。 读书人之间的事情，别搞得那么低俗，这叫做维护贵人~~~ 张主任一句话，让苏淮贴上了顾久玥又赚了一万多初始资金，不值得尊重吗？ 苏淮从来都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人以涌泉待我，我必以身堵之！ 美滋滋把手机一收，伍天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大夏天的，可怜孩子跑出了一脑门汗。 然后这条狗眼睛也贼，一眼就发现了陈暖晗和苏淮之间的距离不对，太近了，而且女神的表情也有些问题。 怎么形容呢？ 娇憨中带着一点羞涩，闹着小脾气但又没有真生气？ 草！ 伍天佑急了，苏淮你tm真狗啊！一边赚着我的钱一边偷我家？！ 这熊孩子刚要开咬，忽然意识到不对：不行，我踏马还求着苏淮呢！ 先忍忍！ “淮哥，烟来了！” 伍天佑干笑着把黑塑料袋交给苏淮，里面居然不是4条软中华，而是6条。 这屌人，看到好处的时候还真舍得下本钱。 苏淮接过烟，随手往单肩包里一塞。 然后漫不经心的一摆手：“去吧，行政楼四楼东侧，电子商务办公室，直接找刘宇堂老师。” “啊？！” 刚刚还满心愤愤不平的伍天佑傻眼了：“我、我自己去啊？淮哥，你不带带我？” 苏淮一皱眉：“最难搞的地方我都替你搞定了，你去跟辅导员见个面，把手续一签，有什么难的？” “额……” 伍天佑眼珠子一顿乱转，忽然满脸为难的看向陈暖晗。 “暖暖，要不，你陪我去一趟？以后咱俩同班了，正好你也提前见见导员……” “我不去！” 陈暖晗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不止如此，她还冷笑着反问：“你刚才打的赌还记得吗？如果苏淮能成功转到大数据，倒立吃什么来着？” 卧槽！ 女神怎么又拿我开刀了？！ 伍天佑臊得满脸通红，又不敢面对苏淮的目光，急忙掉头冲向行政楼。 “淮哥，回头聊啊，我先去办手续！” 其实根本没必要，咱淮哥那么大度，从来不搞打击报复，你急着跑什么嘛！ 等他一走，冷着脸的陈暖晗再次笑靥如花，缠着苏淮要起了解释。 “刚刚那个原因我想清楚啦！第二个理由呢？” 她想要的不是理由，而是和苏淮继续互动。 只有足够的互动才能摸清楚一个男人的长短，舒服愉快就会乐此不疲，枯燥乏味就没有下次，非常浅显的道理。 但苏淮却不想再搭理她了——因为他足够了解她的深浅，而今天的输出已经到位。 对外物需求不太高的极品美女，好感度是很难涨的。 今天的收获已经不小了，再继续下去，付出的精力和收获很可能不成比例，没必要。 于是苏淮一屁股坐到了树荫下的石墩上，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又热又渴的，好想吃一块雪糕啊……” 陈暖晗又双叒叕生气了。 她总是这样，小脾气和小性子忽如其来，有时候几秒就散，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持续好长时间。 这次，苏淮没惯着她，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摆弄着手机。 僵住了大约10秒钟，她难得的服了软。 “等着，苏大班长，我去给你买雪糕！” 她气呼呼的走了，苏淮仍然没有抬头。 一个工具人而已，老子的30点好感度奖励都混到手了，管你有没有脾气呢？ 事实上，错过今天，她最冲动、情绪波动最大的此刻，再想骗她去给自己跑腿，想都不要想。 苏淮深知这一点，所以先支使了再说。 哪怕会降好感，但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她的第一次”。 第一次被男生强迫着去买吃的，算贿赂算讨好也算放低姿态，意义上没有特别重要，但是一定会在她的记忆里占据一席之地。 女人嘛，总是对各种第一次印象深刻。 多来几次，把她填得满满的，地位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狗淮的套路真的是层出不穷，一套接一套，但其实他自己也有点纳闷：前世掌握的那些理论，明明很难应用的，怎么重生之后我tm狗得如此顺溜？ 奇了怪了…… 眼看着陈暖晗走远，苏淮不再多想，摩拳擦掌，准备抽取第三次奖励。 打开转盘，走你！ 今天可能真的是苏淮的幸运日，连续三次抽奖，概率最高的白奖一次都没抽出来。 这一次，转盘指针停在了蓝色区域。 金奖是天赋，红奖是能力，蓝奖看样子应该是属性？ 苏淮期待了两秒，奖励爆开，果然，抽中了单项属性。 【恭喜宿主抽中了陈暖晗的综合双商，双商+3】 不错不错，挺好的！ 苏淮现在也想明白了，用狗粮购买属性，前期会很便宜，但后期必定超贵。 直接抽出来的属性虽然提升不多，但是极有可能在后期省下巨多狗粮，肯定不亏。 1级系统只有3个锁定目标，满打满算能搞到20多次抽奖，多抽天赋少抽狗粮才是最赚的。 抽到属性不赚不亏。 而狗粮在锚定顾久玥之后，根本不需要从转盘里抽。 只要我腆着大脸天天让小久给我花钱，那玩意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打定主意要把软饭吃到底的狗淮，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薅妹子的毛…… *********** 今天冲击周榜，提前更新，求各种票。 有能力的就打赏100币，把人数堆上去。 无以为报，大半夜的，法棍切片拿去加餐！ 第16章 病虎下山，苏淮：我全都要！ 毛妹一号很快带着雪糕回到原位。 “喏！” 她带着点小脾气，撅着嘴把雪糕递给苏淮，难得的软萌。 “超市里最好的雪糕，我够意思了吧？” 苏淮看了一眼包装袋上的名字，好家伙，钟薛高！ 再看看她手里攥着的那块经典巧乐兹，心里不由有了些许猜测。 狗淮坏笑着挑挑眉梢：“我赌5毛，你拿起它的时候肯定不知道多少钱。” “什么啊！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吃最好的雪糕，你居然怀疑我？” 她急了。 急得耳根微红，眼睛虽然和苏淮对视着，但眼神却有些闪躲。 妥，她就是被刺了。 狗淮继续坏笑：“真的吗？我不信。超市明明有哈根达斯，不比它贵？” “你怎么知道？！” 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陈暖晗问完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做不打自招，于是脸蛋彻底烧着了。 “我……我不管，你闭嘴，好好吃你的雪糕！” 恼羞成怒之后的陈暖晗，直接就不打算讲理了。 苏淮哈哈一笑，反手拿过她的那支巧乐兹，当场拆开：“雪糕刺客你自己体验吧，我喜欢带巧克力的……下次再碰到不认识的雪糕，千万别碰，学会了吗？” 苏淮缺钱缺狗粮缺好感，啥都缺，可就是不缺耐心。 两支雪糕，一支5块，一支50，哪怕价格相差十倍，他也不会因为一点狗粮而抢贵的。 留给她自己吃，看她破防，那多有意思？ “哼！” 陈暖晗扭过身去，一副不想搭理苏淮的模样，对着那支钟薛高咬牙切齿。 可把苏淮乐完了。 年轻的陈暖晗，只要不跟她聊感情，还挺好玩。 “快吃吧，吃完了跟我描述一下什么味道，至少四五十的雪糕啊……啧啧啧~” 那几声意味深长意犹未尽的“啧啧啧”，彻底把她干破防了。 这人多损啊？ “吃吃吃，吃个屁啊吃！” 砰的一声，炸毛的陈暖晗把雪糕扔进了垃圾箱，砸出了一声闷响。 扔了雪糕还不解气，她又使劲跺了两下右脚，一撅哒一撅哒的，浑身都拧起了劲儿。 娇凶小公主的常规操作，居然有点可爱。 苏淮没当回事，也不打算去哄，悠哉悠哉的看着好感度重新掉到20+，自己把雪糕嗦得哧溜哧溜作响。 狗东西就是故意的。 陈暖晗烦躁极了，甚至不再好奇剩下的解释，气呼呼的坐到另一边，不再搭理苏淮。 于是，乐不得轻松的苏淮打开面板看了看，找到了刚刚的投喂暴击。 【适格目标陈暖晗为你消费了一支雪糕，原价5元，暴击15倍，你得到了75粒狗粮】 咦？ 暴击倍率不低啊……但是这个数字是怎么得出来的？ 不懂就问，苏淮主动沟通系统：“暴击倍率如何确定？” 【综合分90以上，每高1分，提高一倍暴击】 【好感10分一档，每高1档，提高一倍暴击】 【两者相乘，即为最终暴击倍率】 苏淮默默一算，忽然有些震惊。 “卧槽！那假如是99的综合分，再加上90+好感度，岂不是可以干出81倍的暴击？！” “她给我买一栋大别野，花5000万，我能得到40亿狗粮？！” 【理论上，正确】 统子爹的回应很冷漠，于是苏淮也清醒了。 醒醒，综合分能干到99的女人，现实里不存在！ 即便存在，也很难搞到那么高的好感。 哪怕两样都满足了，最后的最后，她也得有那么多钱啊…… 所以极限倍率宛如一个梦，又好像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只是用来看看的。 但是，哪怕只有50的倍率，那也很香了。 苏淮给她花钱等于白嫖，她给苏淮花钱等于50倍狗粮，互相刷个几百上千万，芜湖，起飞~~~ 至于她是谁…… 那肯定是小久啊！ 陈暖晗不行，分低人穷，配不上淮哥我。 狗淮飘了一阵儿，侧头瞥一眼曾经的女神……糟糕！她的侧脸依然是tmd暴击啊！ 苏淮心虚的收回视线，怅然叹了口气。 身体回到19岁了，对美色的抵抗力也同步降低了。 年少慕艾，瞧瞧这词儿造的，老祖宗怎么那么透彻呢？ 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骂舔狗了，谁年轻的时候不好这口？都他妈是孽缘啊…… 苏淮控制得住行为、态度、节奏，但是骗不了自己的心——他还是馋陈暖晗的脸蛋身材，下贱！ 正反省着，真正的狗王伍天佑兴冲冲回来了。 “苏淮！我办成了！” “听出来了。”苏淮嘲讽的看着他，“马上从淮哥变回苏淮了。” 伍天佑得意一笑，也不辩解，美滋滋拿着文件和陈暖晗炫耀：“暖暖，瞧，以后咱们就是同班同学了，以后哥罩着你！” “显不着你！” 陈暖晗嚯的起身，拉住行李箱把手，满脸不耐烦：“弄好了就抓紧去寝室吧，耽搁多久了？” 伍天佑愣住了一瞬间，继而对苏淮怒目而视。 “老苏，你又怎么惹暖暖了？” 草，你踏马抓主要矛盾抓得倒是挺准…… 钱已到手事已办成，苏淮没再惯着他，冷笑着盯紧伍天佑双眼。 “臭弟弟，别急着飘，你以为办完手续就结束了？平时的考评分不想要了？不怕挂科也不怕留级吗？不怕导员针对也不怕主任点名吗？” 伍天佑被喊成臭弟弟的第一反应是暴怒，可是，当他听清楚苏淮的话之后，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 其实苏淮纯属是在扯着虎皮拉大旗，一半忽悠一半吹牛哔，他对刘宇堂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但是伍天佑不清楚真实情况，被苏淮的气势一压，基本上全信了。 那是一种他从未在同龄人身上见到过的威严与笃定，极其唬人。 肉眼可见的，他身上的嚣张和得意全都缩了回去。 “嘁，瞧你这点出息！” 苏淮嘴里发出一声轻嗤，伍天佑的脸瞬间涨红。 但这仍然没完，苏淮最后又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轻蔑的、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最好记住了，只要你还在管院里待着，我就是你失散多年的野爹。不想待的时候，划下道来，咱俩再单练。听懂了吗？” 这话算是讲到份儿了，多损呐？ 可是伍天佑表情剧烈变幻了一阵子，居然没炸，而是很快就识时务者为俊杰了。 “淮哥，你看你咋这样呢？我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咋还当真了呢……呵呵呵呵……” 干笑了两声，他急忙抓起行李箱，灰头土脸的跟在了陈暖晗身后。 “暖暖，等等我，别走岔道！” 呵，狗王？ 什么东西！ 苏淮不屑的撇撇嘴，情绪再无波澜。 伍天佑从来都不是什么威胁，心情好的时候，他是一个玩具，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最多算是一个沙包。 和他生气较真？苏淮可没有那么闲。 只不过，马上就要把他扔给陈暖晗作伴了，也确实有必要提前警告一下，树立起一些威慑力来，省着后面再出什么妖蛾子。 一次弄不服也不要紧，时间还有很多，淮哥可以玩你一辈子。 喜欢吗？ 来，张嘴，告诉淮哥，你喜欢！ 漫不经心的走在学校主路上，苏淮如同一头下山病虎，乍一看，懒洋洋的没有半点精神，可是细看眼神，却满满写着两个字——凶与渴。 重新回到这个时代，他不急于做任何事，赚钱、立威、装逼、撩妹，什么都不急。 但是，他已经把沿途所有一切都视为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 感谢大家，已经冲到新书榜第12，加油加油，咱们再冲一冲！ 第18章 好人坏人都叫狗淮当完了 刘宇堂提前就跟苏淮讲过，老公寓的环境很差。 其实苏淮早知道老公寓差成什么样子，30年前的建筑，六人上下铺，没有阳台卫生间和空调，公共空间也极其狭小。 可他也不清楚，新公寓的环境到底有多好。 现在推开寝室房门，对比终于清晰了。 公寓面积大了四五平米左右，但却是四人间，上铺下桌，每人还有一个独立储物柜。 床与床之间并不相邻，对彼此的影响很小。 阳台冲着正南方向，面积不大但够用，晾晒衣物什么的特别方便。 寝室里面铺的是地暖，而不是暖气，另外还装着空调、饮水机、加湿器。 打开窗户，正对面是绿化林，侧边是体育场、弓道馆和游泳馆。 除了没有卫生间和淋浴室，这宿舍的舒适程度简直拉满了。 人最受不了什么？ 区别对待。 正所谓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样是新生，苏淮的待遇未免太超标。 陈暖晗本来就走得累，现在更不开心了：“小苏子，怪不得你不想让我们来，真离谱啊……” 伍天佑也很酸，但他没敢跳。 “淮哥，牛哔大发了！这是大数据的寝室吗？” 苏淮打量了一眼已经摆满东西的三张床铺，摇摇头：“应该不是。大概率是混住寝。” 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好像都出去吃饭或者逛校园了。 因此陈暖晗非常自然的把怨气通过撒娇发泄出来：“我不管，我嫉妒了，中午你请客！” 很聪明的方式。 结果却被伍天佑打断：“暖暖，我请我请！你想吃什么？” 舔狗佑迫不及待的凑上来，于是得到了一声不出意外的呵斥…… “起开！有你什么事？” 陈暖晗气得脑门上直冒烟：“我跟别人开玩笑的时候你能不能别插嘴？我跟你开玩笑的时候，苏淮从来没有瞎掺和吧？ 拜托，有点边界感吧，我谢谢你了！” 伍天佑又双叒叕一次被怼得哑口无言。 在他心里：边界感？那是什么狗屁？ 可他嘴上却根本不敢硬犟，马上赔着笑道歉：“对不起，暖暖，你别生气嘛，我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请你吃点好的……” 苏淮怜悯的看着他，心想：得，你算是代替我被陈暖晗彻底栓死了…… 上辈子的苏淮也是差不多的态度，把陈暖晗当宝似的哄着。 结果越付出越难舍，直到彻底上头。 有些女人值得宠值得哄，因为她们清醒且矜持，随便怎么宠都不会失去分寸，并且愿意回馈更多的爱。 但是有些女人不能宠，她们不一定多恶毒或者坏心肠，只是天生自我，更注重自身体验、容易忽视他人感受。 一旦得到太多偏爱，就会变本加厉，以为自己值得更多，以为一切理所应当。 额，更正一下——上述情况不分男女，其实很多男人也这样。 这就是新时代的被偏爱症候群，发病者大部分是美女帅哥富二代，小部分是被营销号洗脑的小仙女普信男。 重活一回，苏淮不可能再惯着任何一个病号，拿她们当工具就得了，有机会爆爆金币，没机会调戏调戏，玩得开心最重要。 所以，当他看到伍天佑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挂起狗王牌子，非但不介意，反而大感有趣。 你俩可真是互相折磨的绝配啊…… 在一起的可能丝毫没有，每一次碰撞都是两败俱伤，加油加油，我太他妈喜欢这种戏码了！ 看热闹似的等着她俩又呛呛了好几句，狗淮心满意足，跳出来当好人打圆场。 “走吧走吧，楼下就是北一区食堂，我请你们，别嫌弃便宜就好。” 苏淮把装着六条烟的背包往柜子里一扔，带上饭卡、手机、钥匙，推着陈暖晗的肩膀出门。 一边制造着肢体接触，一边暖心的劝她：“天佑一直那副臭德性，你跟他生气，气得过来吗？慢慢适应吧，虽然他有些时候太急躁，但是总比外人可靠多了……” 陈暖晗本来还挺暖心的，但是一听到“慢慢适应”几个字，头又大了。 4年啊…… 大学要念4年啊！ 如果真的被这个精神病赖皮狗纠缠整整4年，我日子过不过了？！ 陈暖晗心乱如麻，脑瓜子嗡嗡的。 另一边，伍天佑也差点气疯——狗日的苏淮，你的爪子怎么回事？！ 他看不到陈暖晗的心情烦躁，只看到了苏淮按着女神肩膀，而女神一点反应都没有，当场就给气饱了。 可他又不敢跟苏淮炸刺……这他妈也太难受了！ 于是他阴着脸，跟在两人身后，小眼神跟刀子似的，酷嚓酷嚓猛戳苏淮，却一言不发。 怪异的组合从男寝下去，一路上引来了无数瞩目。 等到陈暖晗终于反应过来，把苏淮的狗爪子拍开时，苏淮马上不动声色的搂住了伍天佑的脖子。 “小伍，以后你注意点，暖暖在我们班里一直都是小公主，大家宠她都来不及，你怎么偏偏没事就惹她生气？ 你都多大的人了？ 听哥的，别再搞幼稚小男生的那套把戏了，想追你就大大方方的追，尽可能尊重暖暖的想法，正常点。 她是个好女孩，既不拜金也不看脸，更注重感觉和相处中的舒服自在。 你得先照顾好她，最起码少惹她生气，听到没有？” 草！ 我踏马咋可能是故意的？！ 伍天佑被“提点”得哑口无言，一句fuck都嗦不出来。 因为苏淮的茶言茶语，听起来居然相当有道理。 伍天佑仔细琢磨了一阵儿，也不得不承认，好像确实应该从照顾她开始，慢慢来。 “淮哥，我……” 他有些惭愧，又十分感动，最后用力拍了拍胸口。 “谢谢你的提醒，我明白了，淮哥你瞧着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好家伙，一个是真敢扯，一个是真敢信，绝了！ 被忽悠瘸了的伍天佑浑身迸发着斗志，另一边，听到这话的陈暖晗也很开心。 苏淮夸我“既不拜金也不看脸”耶，他真懂我！ 原本陈暖晗还有点怀疑苏淮之前是在故意占自己便宜来着，现在她不那么想了。 淮哥真成熟，看人真准，心地真善良。 惟有一点叫人闹心……他好像真的不喜欢我。 奇了怪了，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他产生了那么强烈的距离感呢？ 小公主默默的开始反思，属实相当难得。 而狗淮呢？ 好人坏人都让他给当了，心里吭哧吭哧的闷笑着，就感觉重生真tm太有意思了。 钱，他早晚会有很多。 可是这种简单却又能够排解前世怨念的快乐，多少钱都买不到，也永远不嫌多。 第22章 又一个被带歪的脑补怪 首师大的美女是真多，七八十分的妹子随处可见。 学校牌子硬，分数又没那么高，师范类又特别适合那些希望女儿安稳度日的城市中产，所以从生源质量上就已经领先了清北复交不知道多少公里。 再加上地处首都，跟得上潮流，随随便便学一下穿搭化妆，那就不可能丑。 夏羽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其实也就偶遇了不到300个女生而已。 按比例算，才只浏览了1.5%。 但是，路上碰到的男生最多只有几十个，比例失调得可怕。 “闹嘞哦！淮哥，在咱们学校处对象不是有张嘴就行？” 夏羽挺兴奋的，性格温和归温和，可他也是荷尔蒙爆棚的大一小嫩鸡，满柰子都是女生的大白脑。 苏淮笑眯眯看着他，提醒道：“你们音乐学院美女更多，只要你眼光别太高，死盯着那几个最顶尖的不放，你要脱单可比我们容易多了。” “为啥会轻松？我又不帅。” 蠢孩子傻兮兮抬起头，满眼清澈的愚蠢。 “压力不一样啊！” 苏淮耐心解释：“顶级美女扎堆的地方，下一层级的普通美女就会受到强烈的挤压，危机感和压抑感将会迫使她们急于脱单，摆脱这种不利的处境。 所以她们会降低找对象的标准，更急、更能忍受男生缺点、更愿意给你们机会。 想想看，一个普通美女如果是在建工学院里当院花，那得多难追？ 可是在你们音乐学院里，她会觉得差不多就行了。 所以只要你动作快一点，态度诚恳一点，十一假期之前肯定能够脱单，而且追到小美女不成问题。” “噢！！！” 夏羽满脸惊叹的点头，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淮哥，你真tm牛逼！你是不是谈过好多次恋爱了？嫂子一定特别漂亮吧？” 嘶…… 苏淮倒吸了一口凉皮，感觉十分蛋疼。 你这孩子怎么恩将仇报呢？ 他强撑着气势不塌，云淡风轻地摆摆手：“那倒也没有，我的标准非常高，毕竟咱俩不一样，懂吗？” “嗯嗯嗯，我懂！” 夏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脸钦佩：“淮哥你虽然其貌不扬，穿得也普通，但我相信你的实力！” 草！ 聊不下去了！ 眼看着快到地方了，苏淮急忙挥手赶人：“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要办正事了，晚上见。” “好勒！” 夏羽兴冲冲看向他们院的教学楼，摩拳擦掌。 “那我去院里打探打探情况，今天有好多社团招新，我们学院肯定到处都是美女！” “去吧去吧！” 两人分手道别，苏淮直奔主行政楼，先去敲了敲张主任的办公室门。 “来！” 苏淮推开门，站在门口，没往里走：“老师，我那边收拾好了，来看看您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张耀文很高兴，笑容满面的招手：“过来坐。吩咐什么？再怎么急着让你干活儿，也得等你熟悉了情况嘛！怎么样？感觉如何？” 苏淮不清楚张主任是在问哪方面，但是，作为新生中唯一得到信任的人，他也不用事事谨小慎微。 因此，委婉而又直白的开口回道：“王智老师为人赤诚，非常关注同学们的学业，我会好好辅助他，把一应杂事处理妥当，少叫您操心。” 张耀文一愣，抬头望向苏淮，心里好大一声卧槽。 苏淮一句话里五个短句，没有一个字是白给的。 “为人赤诚”的意思是不通世事； “关注学业”的意思是抓不住工作重点； “好好辅助”的意思是我会帮他查缺补漏； “处理杂事”的意思是分权并立，我只立足于事务类工作； “少叫您操心”的意思是，该操心的您还得操心，我提前和您打个招呼，通个气。 苏淮一句生活都没聊，也没讲自己如何如何，上来就是工作，而且是给工作定调子，这份宏阔，当场把张耀文震得不轻。 “小苏，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原本不想问这些的，但是实在没忍住，就感觉这孩子家里没有一个厅级都熏陶不出来。 “普通家庭。” 苏淮赧然一笑：“我父亲是一个油田小职工，我母亲做点小买卖，都很辛苦。” “噢！” 张耀文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直接脑补到位。 嗯，父亲是国企领导，大庆油田高层。 母亲是私营企业家，看苏淮的穿着打扮如此低调，那么大概率是做油田生意的，不方便露富。 这孩子真稳当！ 张耀文对苏淮的评价愈发高且贵，逐渐离谱。 其实他并不在乎对方父母如何，因为再高的地位拿到帝都来都不算什么，没必要理会。 他只在乎苏淮的个人素质，这才是能够帮到自己、为自己解忧的重点。 “好，你放心去做吧，学生处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你直接进院学生会，兼个副秘书长，暂时把主要精力放在班级里，照顾好同学们的生活和精神面貌……” 张主任没有叮嘱得太细，但也给了苏淮极大权限。 看来他也很清楚，王智不是一个能办事的导员。 苏淮郑重表态：“好的，我会充分尊重王老师，共同把工作干好。” 真聪明！ 张耀文满意点头，和善程度再+10086。 “你去吧，跟学生处的师生们好好熟悉一下。” “老师再见，您也注意身体。” 礼貌告辞，聊完就走，干脆利落得一批。 出门直奔学生处，铛铛铛敲门。 “请进。” 推开房门，往里打量了一眼，苏淮看到了一位中年教职工、一位青年教师、一个学长。 “各位老师好，我是管理学院大数据专业的临时班长苏淮，张主任吩咐我前来报到。” 苏淮没有鞠躬，大大方方的笑着看向众人。 那位学长第一个迎出来，笑呵呵伸出双手，与他相握。 “苏淮学弟你好，我是咱们管院的学生会会长常思远，今年大四，基本上会在10月份之前卸任，目前正在为学弟学妹们站最后一班岗。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老师们。” 常思远其貌不扬，不过笑起来蛮有亲和力的，拉着苏淮开始熟悉人。 带着茶色眼镜的中年人是孙煜处长，主管所有学生工作，院里的5个学生社团都在他的管理下开展活动。 穿着白衬衫的年轻老师叫做刘晓光，管院学生会的指导老师，兼对外协调大使。 两位老师都很关键，这是由学生处的职能决定的。 苏淮的态度自然非常好，相对应的，他们的回应也很热情。 与此同时，他们也在悄悄的观察、审视、评估着苏淮。 大数据专业是管院的新尝试，现在没什么分量，但在规划中很重要。 虽然才开学，可是大家已经基本确定王智扛不住事儿，那么，被张主任钦点来的苏淮，自然要承担更多。 位置不高，责任很重，这就是苏淮要面对的局面。 第23章 苏淮？如锥在囊中 苏淮掏出记事本和笔，坐到刘晓光办公桌对面，稳重开口。 “刘老师，麻烦您帮我捋一捋，我近期的工作重点都有什么？” 问题精准，问的对象也足够精准。 常思远马上就要卸任，苏淮看到他正在整理研究生面试材料，那么直接pass不用迟疑。 一个精力都集中在自身前途、马上淡出权利层的前主席，可能是最好的咨询对象，但不是好的攻略目标。 小朋友才会把眼下的提问机会当做单纯的提问机会。 至于孙煜处长，人家是领导，上来就拉着领导问东问西，那得多不懂事儿啊？ 所以……就是你了，刘二！ 苏淮的突破口选得果断、干脆，问题也直指核心，都在刘晓光的工作范畴之内，他不得不尽心。 “小苏，我先跟你讲讲咱们学生处的工作重点。” 刘晓光展现出了极高的耐心，从头开始捋起。 但是，他的话很碎，有些缺乏重点，苏淮不得不自行整理。 “咱们学生处大体上只负责三项具体工作。 分别是：学生管理、学生服务、学生事务协调。 管理上，学籍、档案、考勤、寝室内务、外出批假……主旨是保证学生健康成长和安全。 服务上，就业指导、心理咨询、生活指导是重点，和你们新生关系不大。 协调上，主要是和办公室、教务处、保卫处、后勤处打交道，仍然是立足于处理学生事务的基本职能。 咱们院比较小，只有三个大系，六个本科专业和一個辅修专业，以及四个专升本专业，总共1000多名在校生，62位教职工。 其中，未任教职的行政人员只有13人，实在捉襟见肘。 所以各班辅导员大多由研二学生担任，真正能够全力投入到工作中的人力并不多，学生处的压力非常大。 也因此，院学生会成为了一线管理单位，几乎负责所有事务性工作。 思远在这儿有张办公桌，可不是摆着好看的。 你也一样，来了就别想躲清闲，是要负起责任的……” 不就是给熊孩子们当爹又当妈么？ 放心吧，我准备好了！ 苏淮的心态非常积极，毕竟即将喊他爸爸的人是顾久玥，那朵真正的天山冰莲。 吃软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吃软饭太卖力，早晚得磨细。 其间的尺度，老油条苏淮肯定能把握好…… 刘晓光喝了口水，继续道：“由于人手严重不足，所以校园文化建设也归咱们管。 组织和参与各种校园文化活动，如文艺比赛、运动会、讲座、联欢晚会等等…… 噢，对了，学生创业项目审批和培训也扔给咱们了，目前只有一个空架子，有政策没资源，你的院内兼职完全可以挂在创业中心……” 苏淮唰唰唰的埋头记录，没有正面回应。 那个创业中心堪称是光杆司令的杆中杆、光中光，毛都没有一根。 在苏淮上辈子，管院学生创业基本都是立棍单打，没听说谁申请这个。 当然了，像那些承包快递点、开猫咖、开奶茶店、跑腿代理等等项目也确实没必要申请什么政策扶持。 不过，如果苏淮以后决定创业，那么绝对可以利用到院里的条件。 裁判员亲自下场，待遇能一样吗？ 到时候我不把你们撸出火星子来，我就不叫苏藤鹰！ “……好了，差不多就这些。” 刘晓光大致介绍完，就开始等着苏淮的回应。 此时，正在埋头写材料的孙处长也停住了笔，常思远则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一起看向了苏淮。 他们的动作并不大，也不显眼，寻常新生肯定是察觉不了这种审视的。 可苏淮是谁啊？ 当年办公室里的加班战神，人送外号：大螺丝丁。 就没有他凑不了的局、应不了的急、补不上的活儿、堵不严实的洞。 从后勤到运营，是个人就能把他薅过去加班。 现在说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可是换个角度看，大裁员都没把他干趴下，以35岁高龄入职新公司，凭借着没有任何门槛的补缺能力混到10k月薪，也算是某种生存之道。 帝都居，大不易，苏淮在某些方面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惜，只有两把…… 搁到重生之前肯定不太够用，上限很低。 但是现在回到象牙塔中，那妥了，到处都是他表演的舞台。 “我大致理解了，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和您再确定一下。” 苏淮轻声开口，态度很温和。 但是，接下来马上吐出一串问题，全干在了关键的寄点上。 “我这边的第一负责对象肯定还是大数据专业，您刚刚没有提到军训，但是从紧迫程度来考虑，我当前的工作重点应该是协助院里保障军训顺利进行吧？ 咱们学生处，不管是从服务的角度出发，亦或者从协调的角度出发，肯定是军训的主要负责部门之一。 您没提，但我不能不问，这是第一。 第二，院里是否准备筹办单独的新生入学晚会？ 如果是，那么这就是排序第二的工作重点，全院都要动起来。 如果不是，那么校级晚会我们大数据班没有能力配合，需要院里顶在前面分担压力。 第三，院内社团有没有招新的需要？ 如果有，标准、要求、鼓励措施分别是什么？ 第四，学生会里类似常哥这种骨干最多再顶半个月到一个月，学生会肯定更需要收纳新血。 那么，能不能向我们班提供几个专属名额？ 我们班的寝室很分散，上课的地点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为了不让数据班游离在管院大集体之外，为新生们培养出真正的归属感和集体荣誉感，我个人以为，很有必要在各个方面都倾斜一下。 至于剩下的那些日常事务，倒是确实不急，空出手来两天就能梳理清楚。” 刘晓光楞住了。 整个人的表情是⊙o⊙介样的。 尼玛，这是大一新生？！ 常思远放下抱胸的双臂，胳膊压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上上下下打量着苏淮。 从脸看到脚，什么都没看出来。 苏淮一身淘宝货，干净利索，皮肤晒得有点黑，里里外外都透着寻常。 可他表情稳，眼神凝，坐姿端正又不紧绷，显然没把眼前的考验当成什么大场面，发言也是真的有东西。 那种抽丝剥茧捕捉重点的能力，那种直言勇上据理力争的气魄……哪怕搁到成年人里也很罕见。 这是哪所重点高中培养出来的特殊苗子？！ 怕不是从小学开始冒尖，当了整整12年班长吧？！ 常思远下意识的想：不管自己走不走留校的路子，都有必要和苏淮打好关系。 结识这样的学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孙煜提起笔，重新埋下头，唰唰唰的在记事本上写了几行字。 上面第一行是苏淮的名字和专业，后面空出了空间填写联系方式。 下面则是简单的点评，字迹相当潦草—— 【思维敏捷，细致周到，敢于争取，自信强烈】 【疑似具备丰富的事务性工作经验，看问题非常成熟，勇于挑事任事，稍加锻炼培养，会是一个难得的管理型人才】 【小常在大三接任学生会主席时远没有苏淮成熟，或许……★】 省略号后面又被孙煜标了一颗星星，那是他的个人习惯，意味着需要重点关注。 有些人，如同锥在囊中，伱听他讲两句话，或者让他去办一件事，他马上就能破囊而出。 把苏淮扔在大一新生这个层级里，他锐利得像根针。 一戳一股血，容不得任何轻忽。 第24章 同是新生，他咋那么秀？ 苏淮在办公室里待到了接近3点，终于把所有事情都捋顺了。 刘晓光和常思远非常配合，知无不言。 大体上，苏淮的判断没有任何问题，他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配合院里把军训搞定。 军训期间，每个班都要出一名带队老师，辅助院里的领队做好各项工作。 按理来讲，大数据班的带队老师只能是王智。 可是由于某些人尽皆知的原因，孙处长做主，让苏淮承担了王智的大部分职责，只剩下值班等少数任务。 被喊到学生处的王智一脸开心，拉着苏淮的手絮叨个不停。 淮哥头皮都麻了。 像他这种不吃亏的主，肯定要为自己争取有利条件。 “身份呢？孙老师，我总得有个身份去和教官接触沟通吧？班长可不够……” “班助！” 孙煜想都没想，直接就给苏淮安上了一個奇葩职位。 “你现在有三个职务，一是学生处编外成员，二是院学生会临时副秘书长，三是大数据班班级助理兼班长。 根据不同场合，你自己切换。 我知道确实会很辛苦，但是你正年轻，是时候发挥**一块砖的精神了……” 停！ 不用你画大饼，我自己就能把自己吃撑。 想想顾久玥，想想不用锻炼就能拥有的八块腹肌，想想抽烟喝酒熬夜但是健健康康活到99，再想想马车车轴…… 苏淮对于多干点活儿完全没有任何怨言。 但是，尽管好处我不缺，可你却不能不给，一个班助的名头肯定不够！ “我对搬砖或者成为砖都没有意见。” 苏淮开了个小玩笑，然后满脸为难：“可是，我一边军训，一边管理班级，一边还要帮王老师补缺……” “唔，倒也是……” 孙煜沉吟了几秒钟，抬头看了一眼王智，欲言又止了一下下，然后终于下定决心。 “这样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可以出面协商，把你的军训强度降一降，伱自己也注意和教官打好关系……” 卧槽！ 苏淮吓了一跳。 他是想要好处，但是没想到能要来这种特权。 什么叫做降强度？ 不就是可以找机会溜号，以工作为由合理请假么！ 而且，特权是有延续性的，等到正式开学以后，上不上课、怎么上课，哥们的自由度大得一批啊！ 苏淮注意到了孙处长的纠结眼神，心里明镜似的——这波啊，咱是沾了王导员的大光了。 要不是需要一个靠谱的人替王智擦屁股，人家凭什么给一个新生如此特权？ 苏淮展现出来的能力只是表因，根本原因在外不在内。 当然，如果苏淮没有展现出能够令人信服的能力，孙煜也不会下定决心，他的表现还是起到了的巨大作用的。 嗯，可以给自己打82分。 得了大便宜的苏淮只在心里嘚瑟了一下，马上严肃表态：“好的，我没有问题了，一定全力以赴！” “嗯，放手去做，学生处永远是你的后盾。” 孙煜又鼓励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开开心心的王智，却没有特意向他强调什么，直接就此打住。 于是苏淮瞬间就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王智家里非常硬，然而并没有对他的前途抱有任何期待，大抵上只是希望他能够安安心心的学习、生活、平静度日。 因此，院里的态度也变得非常微妙。 一方面尽力给他创造好的环境，一方面又不奢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没有交换，全是点到即止的照顾。 所以，所有人都帮助他，可是没有人讨好他。 类似的情况，苏淮上辈子见到过一次。 讲句大实话，很羡慕。 当然，现在没有必要羡慕了，太子苏才是老天爸爸最爱的崽。 “王老师，接下来我就要全力替您打工了。” 苏淮随手开了个很能拉近距离的玩笑，结果居然把王智弄得不好意思了。 “哎哟，可真是麻烦你了……但我确实很不耐烦搞那些……嗳，对了，你想考研不？” 看得出来，王智是真想弥补苏淮。 但是苏淮只感觉哭笑不得。 我才大一啊！ 而且是在别人办公室里啊王姐！ “别别别！”苏淮急忙摆手拒绝，“多干点活儿而已，我又不亏。” 开玩笑，知不知道哥是在给谁打工？ 我统子爹！ 现在吃的苦受的累，将会全部转化为主场优势，然后在战狼行动中狠狠地割回来。 非但不亏，反而血赚。 唯一不好的是，统子爹的眼光实在太高。 要是没有90分和三个名额的限制，苏淮早都浪飞了。 可惜，眼下的两个目标，陈暖晗和顾久玥，都不是能用钱砸出高好感的女生，逼着苏淮非得拼命动脑筋。 那些外站神豪，哪个不是一出手就几百上千万的往外洒啊？ 轻轻松松一砸一大片，想想都好爽。 不过换一个角度思考，系统对于目标的限制，也恰好约束了苏淮的行为和发育速度，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接受并掌控一切，不至于成为任务和金钱的奴隶。 从长远来看，这是对苏淮更有利的规则，从根本上杜绝了一个超常规暴发户的出现。 苏淮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对于未来的笃定，让他不需要急赤白脸的往钱眼儿里钻。 重生+系统，需要急吗？ 不，他只需要稳扎稳打的走好每一步，该有的自然都会有。 这种踏实的幸福感，非常有利于苏淮自我调整，体会人生每一个阶段的快乐。 在上辈子的大学生涯中，苏淮把太多时间用来兼职打工、讨好陈暖晗、接收精神垃圾了。 那些焦虑愤怒不安，都踏马是自找的。 重新再来一次，快乐充实是他的第一目标，强肾健体悄悄变帅惊艳所有人是第二目标，搞钱消费疯狂装逼是第三目标，舔昏三个顶级大美女只能排到第四。 如果是被大美女舔昏过去…… 那就证明目标二完成得极其不理想，需要反省一下自己了。 …… 苏淮极其冷静甚至是带着些期待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角色，带着一堆联系方式和孙煜等人告辞，与王智一同走向教学楼。 一路上，王姐絮絮叨叨个不停。 他讲话贼有意思：“苏淮，处理学生事务之余，也要努力学习，千万不能放松。只有知识不会欺骗你，大数据管理是一个很有前景的专业……” 似乎在他的生命中，学习胜过一切。 王姐的声音虽然娇弱，但是态度非常诚恳，很显然，他是真的喜欢苏淮。 这人很好，然而他的所思所想明显不适应真正的社会。 “嗯嗯嗯，您说的都对！” 苏淮觉得没有必要和他辩论什么，耐心应付着，一路“畅聊”到班级门口。 推开门，苏淮请王智先走，然后王智缩手缩脚柔柔弱弱的走到讲台上，直接就是一发大扔锅术。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辅导员王智，这位是咱们班的班助兼临时班长，苏淮，额，下面的班会由苏淮为大家主持。” 好家伙，你是真特么怂啊…… 别人的社恐是嘴上的，你的社恐是根儿上的？ 苏淮挺没辙的，只能提前上台，拉轰登场。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同届同学苏淮，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将提前履职，辅助大家顺利度过军训期。” 苏淮抄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和王智的名字、联系方式、以及一个qq群号。 “麻烦大家记住我和王老师的联系方式，然后加一下班级群，都处理好了咱们再接着往下聊。” 台下发出一阵嗡嗡嗡的嘈杂音浪。 这种班会开场，属实是新嫩大学生们预想不到的。 就很离谱，知道吧？ 所以尽管大部分同学互相之间都不熟悉，可是仍然开启了嘀咕模式。 “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留级的学长啊？” “不是，人家自己承认是同届新生了。” “可是为什么新生能当班助？” “不知道……” “会不会是校领导家里的孩子？” “草！一入学就给我整这种黑幕？爷真是吐了！” 苏淮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是没得办法，王智就是那么不靠谱，怎么办嘛？ 这事儿一时间解释不清楚，所以苏淮故意放任他们质疑，给出了大约一分钟的留白。 然后，开始慢慢用温水熬汤。 “好了，兄弟姐妹们，咱们开始吧。 王老师今年研二，课题任务很重，大数据班又是创立的第一年，没有学长学姐帮忙，所以，以后咱们只能万事靠自己了。 我报到得早，被拉了壮丁，暂时先兼着班长，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的工作，把军训期顺利熬过去。 回头正式选举的时候，对班里职务有想法的同学尽管上台竞选，让我也感受一下甩锅的快乐。 现在别想那么多，咱们先进行第一项议题——互相熟悉一下。 有没有谁想主动上台，介绍一下自己的？” 苏淮给出了一个大而化之的理由，听起来很过得去，于是小嫩鸡们不再嘀咕，开始面面相觑。 谁都不好意思第一个出头。 等了几秒钟，苏淮再次开口控场。 “行，那我先打个样。 我的名字大家都知道了，来自黑省大庆，一座石油城，家庭不好不坏，学习不上不下，性格随和正派，热心肠爱交朋友。 以后大家在学习和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讲，能帮的我一定帮，帮不上的我去给你们摇人，肯定尽心尽力。 ok，接下来谁愿意主动展示一下精神面貌？或者我来点名？” 有几个男生动了动，想上台，但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 95后的孩子普遍不缺自信，但今天毕竟是开学第一天，只占学生总数三分之一的男同学不想冒高，情有可原。 苏淮不再等待，翻开花名册，直接点名。 “那就按照学号来吧，咱们学校统一按照姓氏笔划排顺序，同笔划女前男后，001号，丁奕，上来，和大家认识一下。” 苏淮气场强，干脆利落没有废话，安排合理公道，顺利镇住场面。 有了苏淮在前面打样，那个叫做丁奕的女生大大方方上台，开口自我介绍。 接下来，顺其自然，一路向后延续。 随着两个活宝上台，班级里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苏淮趁机扫了一遍名册，他是最后一位，学号51。 而前一位，正是顾久玥。 咦？ 她居然是在我前面来到大数据专业的？ 所以，她是请假躲了军训？ 小同学，这可不行啊…… 苏淮摩挲着下巴，又开始动歪脑筋。 ********** 大章，不分割了。 麻烦叫我法棍。 第25章 尽情挥洒的鸡血 大数据班目前刚好有50名学生，男生17，女生33。 这个比例在整个首师大已经算是很高的了，初等教育学院有些班级里只有一根独苗苗，那大抵是学院领导为了平衡，象征性的把稀薄男丁均分给几个班，所导致的盛景。 反正苏淮很难想象，那一根独苗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没脸没皮胆大心黑，或许会很爽？ 但更大的可能是被淹没在姐姐们的潮水里，每天瑟瑟发抖。 这就像是围城，外面的人羡慕嫉妒，以为多美多爽多刺激，可里面的人痛不欲生，恨不得重来一次，到和尚庙去挂单。 苏淮没有那种烦恼，大数据班的环境相当友好。 男生中不存在那种帅到掉渣的可恶赢家，最高都不到80分，丑的也没丑到哪里去，目前的苏淮混在中间不显眼也不掉队。 平均身高一米八左右，是被两個牲口硬拉上去的。 一个1米95，一个1米98，妈的，才19岁啊！ 除了他俩之外，剩下的最高只有1米89，压力不大。 淮哥努力安慰自己：咱也有一米八，四舍五入一下大家都差不多，没事儿没事儿！ 至于具体是净高鞋高有没有水分……别问，朋友之间不聊细节。 反正你看我爹帮不帮我就得了，明年体检见真章！ 女生方面，大数据班的整体水平一般般。 可能是因为课程设置的原因，有心气好好学习这门专业的女生，一般不会太漂亮。 高数、线代、统计、python、程序、数据采集……专业课全是数理计算机，还掺进去一部分管理和经济学，难度极高。 所以班里大部分都是理科乖乖女，一个个素面朝天，几乎没有擅长打扮的。 不过70+的标致女生比比皆是，80左右的小美女也有两个，足够兄弟们内部分配了。 顾久玥？ 别惦记了，你们都没戏，舔她还是得淮哥我亲自出马！ 环境的平和对于苏淮相当有利，班级里最有可能成为巨大阻力的伍天佑已经主动滚到电商班了，剩下的男生没有太跳的，军训十五天，足够苏淮把他们收拾服帖。 团结友爱班集体计划，初勘顺利！ 转着小心思的狗淮等到所有同学都做完自我介绍，重新走到讲台中央。 背着打好的腹稿，开始正式撒鸡血（划掉）……慷慨陈词。 “同学们，接下来最重要的安排就是军训，咱们班是一个新建专业独苗班级，没有荣誉也没有历史，所以我们共同创造的任何荣誉，都是在书写大数据专业的历史。 从明年开始，新入学的学弟学妹们就要以我们为标杆、注视着我们的背影、重走我们的前进路线了。 作为大数据班第一批生源，我们莫名其妙的背负了一些忽如其来的使命。 往坏处想，我们太孤单。 就这么50号人，要在未来4年里抱团取暖，没有人能够成为我们的依靠，我们反而要成为学弟学妹们的榜样。 但是往好处想，我们正在一个朝阳行业里成为先驱。 工作的事太遥远，暂且不提。 只看学校里的四年，校方和院里为了竖起大数据专业的牌子，向我们倾斜的资源，提供的帮助，一定不会少。 我已经为大家提前要来了三个院学生会的专属名额，想加分想锻炼自己想冲击保研留校的，现在就应该开始做好准备了。 而且类似的福利，以后会越来越多。 但是，我们最终能够发展到什么样的高度，不能单单指望着扶持。 而是要靠你、靠我、靠在座的每一个人，拧成一股绳，攒出一股劲儿，走好四年里的每一步！ 第一步，正是军训。 作为临时班长，我不会强行要求大家做到什么什么，但是大家必须深刻意识到，我们不能比管院任何一个班级差！ 都是新生，都是第一次上大学，我们凭什么落后？！ 没有理由的，对吧？ 而且别人落后了有上几届顶着，我们有谁？ 所以大家一定要提起那根弦，紧张起来，在完成自身任务的同时，也要互帮互助，适应好集体生活。 现在，给大家几分钟时间，以寝室为单位，每个寝室选出一个寝室长，到我这来报名登记。 寝室长会牺牲一些个人时间为舍友服务，军训期间，责任尤其重大。 相应的，我们也不能让付出了辛苦的同学受累又吃亏，所以到期末时，每个寝室长的日常表现分加5分。 基础素质分和日常表现分加起来等于大家的综合表现成绩，占期末测评的25%权重。 学习成绩占另外的75%。 期末测评的结果将作为各类奖学金评定、保送研究生、评选优秀毕业生、竞争留校名额等评优及奖励的主要依据。 所以请大家仔细考虑是否能够胜任，然后和舍友进行充分沟通，严肃的对待这件事。 然后既然讲到这里了，那我再额外宣布一件事—— 我家里条件不错，而且我的班长职位没有经过公开选举，所以我不参与今年的任何奖项评选，给大家最公平的竞争环境。 听清楚了吧？ 最后你们能不能行，只取决于你们自己到底行不行。 好了，都动起来！” 苏淮一顿挥洒，讲真，把粉嫩新生们震得不轻。 他们一天天净被老师灌鸡汤了，哪里经历过同龄人站在上面猛打鸡血的盛况？ 而且苏淮的鸡血不是乱打的，贼他妈有技巧。 切入点是历史，叫所有人充分意识到环境的特殊与自身的独特，产生一种归属感和互信基础，接下来转到荣誉和使命，咔咔一顿拔高…… 最后把好处往外一拍——三个院学生会的名额和期末加分，你们想不想要？！ 95后的孩子越来越有个性是不假，但是，首师大是一所相当好的重点大学，能考到这里的学生，一来相对更乖，二来都有心气，三来更加积极向上。 真正的混子初中就被分流了，然后不够努力的都去了二三本，念了首师大的学生还真就吃这套。 除了本地学生不算积极，其他的外省学生当时就激动坏了。 但凡成熟一点的，谁不想留校留京啊？ 再加上苏淮给了大家一份年轻人最看重的公平，有心者的热情顿时被拉满了。 “姐妹们，干活我ok！” “我在家里就经常做家务，我想尝试一下……” “额，我家里的条件不太好，如果有机会，我想冲击一下奖学金，伱们看，可以吗？” “哥几个没人想干？那行，叫声爸爸，我照顾大家！” “……” 热热闹闹的一顿折腾，很快选出了三个男寝室长，六个女寝室长。 最后只剩下四个人孤悬海外—— 没报到的顾久玥和混住的苏淮是其二。 然后大高和二高因为实在太特么长，也蹭到了一间床铺加长的四人寝室，碰巧就在苏淮隔壁。 眼看着他俩闲着没事犟犟着谁应该当二分之一的寝室长，苏淮急忙叫停。 “行了，以后你俩给我当左右护法哼哼哈二将，陪我去查寝，加分没有，但是烟管够，干不干？” “那可怪好的！” “干了，淮哥！” 俩人眼睛一亮，终于不争了。 接下来，苏淮讲了讲军训须知，安排人去拿军训服，以寝室长为纲，把整个班级48人摆弄得井井有条。 王姐背着小手，不停点头，一副深沉稳重的模样。 其实，心里早都笑开了花。 瞧瞧，这就是我的卧龙吖！ 第26章 到哪都吃得开的苏淮 把班级里的所有事情都搞得差不多之后，苏淮不动声色的跟王智打听起了顾久玥。 “王老师，咱们班怎么缺了一个同学？” “噢！”王智很快反应过来，“你问的是顾久玥吧？” “嗯，报名50人，只缺她一个。什么原因？” “我也没见过那孩子呢。” 王智摇摇头：“她家里给她请了病假，协和出具的证明，认定她不适合高强度锻炼，院里直接予以免除了。” 免除？意思是都不用补训呗？ 苏淮很惊讶，开始默默回忆顾久玥的情况。 额，具体的记忆非常模糊，因为大学里的接触本来就不多，而她30岁之后的形象又过于华贵耀眼，完全覆盖了早年间的青涩。 苏淮唯一能够想起来的，只有她那张白到透明的脸，以及那种极其惹人怜惜的清冷易碎感。 校花榜上的其他美女，没有一个人具备她那种独特的气质。 她们或妖媚、或性感、或清纯，美得很常规，而顾久玥则是能叫男人掏心掏肺的疯狂却又不敢太过靠近。 管院有20多号人追求过陈暖晗，但是只有不到5個人对顾久玥表露过心思，算上伍天佑在内。 而且那几个人从来没有表白，全是行动上的狂舔，各种默默关怀。 在寝室下面点一圈蜡烛，杵在中间捧一大束花咔咔表白的逼宫戏码从来没有在顾久玥身上发生过。 深居简出，是一个很合适的形容。 这就让她更像是一个传说，名声极响实则有幸接触的人不多。 所以大一的她到底是什么样子来着？ 苏淮绞尽脑汁想起了几个关键词——真公主，清冷，不太活泼，看上去有点虚…… 好家伙，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妙呢？ 这种人的内心一般都挺封闭的，该不会真的要像狗王那样掏心掏肺的狂舔，才能把好感度堆上去吧？！ 不行不行，我干不来！ 苏淮现在贼有大哥包袱，断定了自己不是那种不要菲斯的人。 额，就挺不要菲斯的…… 不过胡思乱想没耽误他干正事儿，咔咔一顿指挥，终于在5点之前搞定了这场班会。 散场之后各回各寝，苏淮邀请王智出去吃顿便餐。 王智不停摆手：“你去吧，我得回去做毕设，导师那边跟市政府合作的课题时间卡得很紧张，明天军训见。” 那正好，苏淮也不是很想和王智吃饭。 这人挺好的，但是气质太恐怖了，不能常在一起玩。 于是苏淮只约了刘宇堂。 从校本部南门出去，直奔广东大厦的正苑，搞了几个粤菜加靓汤。 烟已经来不及回去取了，苏淮就沿着北洼路多走了两步，到华光办了一张储值卡，存里面两万块钱。 刘宇堂帮忙转专业肯定不是为了钱去的，但是既然苏淮敲到了，那就必须有他一份，而且得给大头。 否则等到以后伍天佑和刘宇堂混熟了，故意使坏提起这茬，老刘心里会怎么想？ 尽管苏淮现在也很缺钱，却不会干那种败口碑的事。 重不重生都是同一个道理：男人可以渣可以坏，但是绝不能见小利而忘义。 搞定了储值卡，苏淮又在门口茶庄买了一盒桐木关金骏眉，5g的单泡装，正好30袋。 买茶花了2000多，再去掉饭钱，最后身上只剩8858大洋。 乍一看挺可怜的，但是仅从大一新生的角度考虑，其实已经相当可以了。 前世苏淮上了4年大学，什么时候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刘宇堂来得很快，吃吃喝喝间，两人又是一顿哥俩好，聊得十分尽兴。 然而一分手，狗淮就把老刘扔到脑后了。 接下来，他已经不能再帮苏淮什么忙，也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去维护了，经过办公室的时候去打声招呼聊上两句，逢年过节发一条问候信息，足矣。 只要做到这些，那么刘宇堂将会成为苏淮在管院内部的眼睛和嘴巴，持之以恒潜移默化的扩散苏淮的名声与口碑。 这就是最后这次小聚的意义。 有始有终是一件很难做到，但是非常能够提升价值的事。 以前的苏淮对此没有明确的概念，可现在，他自然而然的就懂了。 是提升了3点双商的缘故吗？ 好像没有别的变量了，那就姑且算是吧。 其实苏淮真没觉得智力有多么明显的拔高，班里同学的名字只记住了三分之一，显然不算多聪明。 但是与人相处确实更加游刃有余了，可能是情商提高得更多？ 综合双商，很模糊啊…… 悠哉悠哉往回走，从校本部穿过去的时候，苏淮特意抬头看了一眼行政楼。 咦？ 张主任的办公室居然还亮着灯？ 苏淮想都没想，直接上楼，敲开对方办公室房门。 “老师，您怎么还没回家？” 自来熟，苏淮是认真的。 张主任明显也喝了一点酒，脸颊有些红，懒洋洋的坐在老板椅里。 “哦，苏淮啊……刚刚陪着院里领导招待军训团队，在小食堂简单吃了顿便餐，晚点还要挑两栋公寓去转一圈，索性就待在办公室里醒醒酒。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苏淮没提安排刘宇堂吃饭的事儿，在没有完全摸透对方性格的前提下，多说不如一默。 “既然您要醒酒，那我给您泡杯茶吧。” 苏淮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扫了一圈：“您有正经泡茶的壶吗？” “不用不用……” 张耀文刚刚摆手拒绝，苏淮已经麻溜的把背包里的茶盒掏出来，打开抽出一袋。 然后很有少年活泼感的一挑眉：“赶巧了不是？ 我那个没有长远眼光的高中同学，为了感谢我，特意从他亲戚那里顺来了两条烟一盒茶，盛情难却，我索性就不收白不收了。 烟您少抽，所以我自己留着了。 茶您品品看，如果是真货，口感正，那就给您搁这儿慢慢喝。” 张耀文被逗乐了，笑骂道：“你小子，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一套的？” 瞥了一眼茶叶外包装，发现是桐木关金骏眉，心里马上浮现出对应的大致价格。 还行，口粮级。 既然不贵，他也就没再拦着，反手打开了抽屉。 “这里有个能泡茶的壶，用它吧。” 苏淮去后面把热水机按开，手脚麻利的清洗茶壶，然后把茶叶往中间的滤网里一搁，稍微用热水冲了一下，然后倒掉残水再灌满，不那么讲究的泡好了一壶还不错的茶。 “老师，您喝一杯解解酒。” 苏淮拉着椅子坐到张耀文办公桌侧面，和自己的中年榜一大哥滋溜滋溜的喝起茶。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张耀文不主动问，苏淮就不吭声。 时间缓缓前行，气氛始终不赖。 末了，张耀文忽然抻个懒腰，“呵啊”的打了声哈欠。 苏淮见状，马上开始收拾东西清理茶具。 “行了，搁那儿吧，你这毛手毛脚的，再给我啐咯！” 张耀文心情愉快，满脸笑意的“骂”了一句，然后俯身打开右手下面的办公柜，从里面掏出一个漂亮的小盒子，搁在桌面上推给苏淮。 “以前的学生送给我的限量版钢笔，可惜我实在用不上，现在转赠于你。我啊，对伱就一个要求：好好学习，少拍马屁！” 那明明是三个要求嘛…… 苏淮暗暗嘀咕着看过去，盒子上书写着duck字样。 公爵？ 没听说过，不过应该不便宜。 苏淮喜滋滋收下，开开心心道谢：“老师您是真了解我的喜好啊……我可太缺一支好钢笔了！” 啊呸！ 快20年没怎么动过笔的狗淮是张口就来，但是，如此离谱的扯淡却让张主任深信不疑。 “那就好，物尽其用，我相信你不会让老师失望。” “一定！” 苏淮郑重其事的把钢笔收好，太像那么回事了。 反正贵不贵不重要，会不会写字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互换礼物的仪式感……咳咳，形容可能不够贴切，意会吧。 总之，淮哥我以后要在信息系里横着走，谁赞成，谁反对？！ 第27章 自在的辽阔，辽阔的自在 从行政楼出来，时间已经接近8点钟了。 迎着帝都初秋的微凉夜风，苏淮漫步向北一区走去。 路上，打开手机，给母亲拨回去一个电话。 “死孩子！整个浪一大下午，就回了一条短信就没影了，知不知道家里人担心？！” 仍然是熟悉的挑刺，苏淮心里却倍觉温暖。 他的父亲苏爱军和母亲莫红娟都不是擅长教育孩子的人，日常相处中，慈父没什么主见也不怎么表达，严母总是不停的絮絮叨叨。 有时候她的意见是对的，但态度很冲，于是便会激起苏淮的逆反心理。 有时候她的看法非常偏颇，但她以为没问题，于是不想接受的苏淮便会和她争吵起来。 上辈子，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苏淮并不能够理解父母。 你们怎么这样？ 不可理喻！ 但是渐渐的，他懂了。 除了极特殊的个例，没有父母不希望孩子好的，只是他们的经历见识以及知识结构，决定了他们没有能力提供更好的家庭教育。 提供物质基础就已经耗费了父母的全部心力。 当母亲为苏淮而累倒，累出慢性肺炎之后，苏淮想了很多很多。 他开始学会撇开事实，去感受情绪。 然后，接受他们的爱，拒绝他们的安排，重新探索新的相处方式。 想法很好，但是很可惜，苏淮能力有限，并没在他们老去之前真正混出個模样来，所以很多东西都成为了空想空谈。 重生回到19岁，苏淮意识到，那些愿望不再是梦了。 “妈！” 苏淮亲亲热热的喊着妈，声音柔和又带着一点撒娇：“我这边真的很忙……” “我是你妈！忙起来妈都不要了？！” 莫红娟还是那么急躁，但苏淮用一句话就把她镇住了。 “那没办法，谁叫你儿子太帅，一到学校就被系领导委任为班长呢？组织他们熟悉军训流程什么的，折腾到现在才消停……” “啥玩意？！” 莫红娟的嗓门忽然拔高：“你一个小组长都没当过的熊玩意儿，刚开学就混成班长了？！” “班长兼班助，跟辅导员平起平坐的。” 苏淮像个真正19岁少年那样尽情炫耀着：“我刚跟我们系主任喝完茶出来！” “妈耶！” 莫红娟喊了声苏淮他姥姥，然后回头就是一声吼：“老苏老苏，你的种好像有点后蹿秧子的架势，都混成班长啦！” 哈哈哈！ 苏淮很想忍着，但实在没忍住。 然后手机那边遥遥传来苏爱军故作淡定的回应：“你消停的，吵吵八火的嘎哈呀？我当年也是差点当领导的人，我的种有那个基因！” 莫红娟当然看不得苏爱军如此嚣张，当场就怼了回去。 “当初要不是那个老中医给伱开的药，你的种都特么不会发芽，三年之后又三年，抗战都没有你备孕的历史长！” 噗！ 之前强忍也能忍，这会儿是真不行了，苏淮直接笑喷。 虽然听上去有点粗俗，但是，苏淮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如此具有活力的父母了。 上辈子他毕业后找工作并不顺利，国企和大厂都没进去，考公也考不进首都，偏偏还死犟着不愿回家乡，非得在京都拼出点模样。 少年意气，满心执拗，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撞南墙不回头。 对此，父母给予了极大的理解，也尽力帮了忙。 可后来，现实仍然将苏淮击倒，也把父母拖累出了问题。 自那之后，母亲开始咳嗽，父亲急速白头，家里再也没有如此粗野且欢乐的场景了。 “对不起啊，妈。” 苏淮轻声开口，努力控制着嗓音不要颤抖。 “不过以后别为我担心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也准备好了开始冲击留校任教，系主任非常器重我，不但让我进学生会锻炼，还送了我一支钢笔，待会儿回寝室我拍给你看。 放宽心吧，你儿子会有出息的……” 他没有讲得太夸张，什么创业什么赚大钱什么带个白富美回家拜见公婆之类会吓到父母的远景，一个字都没提。 简简单单一个“留校任教”的可能，已经足以让他们对未来充满期待了。 “好好好！” 莫红娟词不达意的表述着她的惊喜，絮絮叨叨的叮嘱了一堆，苏淮嗯嗯啊啊的应着，即使不以为然也坚持听完，直到她尽兴。 挂断电话，苏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重生的快乐是多维度的。 前世的个人遗憾要弥补，家庭的幸福更是重中之重。 如果一个重生者不能将亲情以一种圆满的形式向下延续，那么哪怕他赚到了再多钱，也不过是让人生以另外一种方式再失败了一次而已。 而要做到不留遗憾，钱是基础，思想是内核，能力是武器，理解是舟。 不必急，但一定要有意识的去做。 就从今天开始，努力成为一个心里有情眼底有光的人。 不要再为不快乐的事情忙碌。 苏淮，你现在已经可以向很多事情说不了。 默默走了一段路，在黑暗中深思自省，苏淮忽然发现，他和自己、和家人、和社会、和时间的相处模式都在发生细微改变。 这种调整是自发自动的，由内而外，自然而然。 早在他还没有梳理清楚想法时，一切就已经在变好。 重生真tm爽啊…… 苏淮忽然张开双臂，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畅快的笑了起来。 而这一幕，在黑暗的林荫下被隐藏得很好，但是当他出现在路灯的光影中时，便恰巧被路过的熟人看到了。 “嗳？暖暖你瞧！” 大飒蜜白慧甜激动的一拉陈暖晗，手指斜前方：“那个是不是你家大叔？” “什么啊？！” 陈暖晗整个一个懵哔状态，眯着眼睛看清楚了苏淮，然后急了。 “那是我同学！什么时候变成大叔的？” “哈哈哈哈！” 同寝姐妹们爆出一阵哄笑，七嘴八舌的逗弄着她。 “来了就往父母堆儿里一钻，满脸慈祥的笑，妈呀，我真以为是你叔来着！” “对啊对啊！尤其是和你的青梅竹马一对比……” “承认吧！在高中时，他是不是也像个叔叔一样照顾你？” “哇！不行不行，太齁了，我都脑补出一部年上男主高富帅男二的大长篇韩剧了……” “写出来写出来！咱们暖暖做女主的剧，我卖血都要追！” 陈暖晗被她们闹得脑仁子直发麻，急忙扑上去，一手一个，当场把云南小土豆和广西小表妹镇压。 额，剩下那三个她不咋敢惹，但偏偏就属她们三个闹得最凶…… 苏淮听到了后方遥遥传来的满是青春气息的笑闹声，但他没有回头，像个世界之王那样拥抱着眼前的校园和夜色，旁若无人，肆意洒脱。 不帅也不伟岸的他，于此时此刻，居然开始散发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陈暖晗无意间瞥过去一眼，心里“啵”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顶开塞子，翻涌开来。 那种沉浸在孤独中的自由，天下间独我的寂寥，让她忽然想起一句诗—— 霜华照孤影，我意寄秋风。 我意是何意？ 是一种自在的辽阔，更是一种辽阔的自在。 此刻的苏淮，让她忽生羡慕，却又感觉那么遥远，好似隔着一整条星河，难以触摸…… 第28章 快跑啊，后面有条狗！ “暖暖，你不去叫一下他？” 白慧甜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忽然开口撺掇。 陈暖晗从遐思中惊醒，那些细腻幻想像泡沫般消散，只余下丝丝缕缕的怅然。 再去看苏淮，他的身影已经隐没在树荫中，昏黄的灯光穿过枝叶照在他身上，照出片片斑驳。 画面仍美，可那种独特的意境已经消失。 “啊？叫他干什么？” 陈暖晗收回目光，茫然抬头。 “你都看直眼了，现在问我们干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他啊！”陈暖晗嘴硬得厉害，“咱们姐妹一起逛校园，喊个男生来破坏气氛，有病吧？” “啥叫破坏气氛啊？！” 丹东妹子胡曼莉咋咋呼呼的跳出来开演：“你俩尽管在前面走，我们跟在屁股后头吃糖，保证不影响你们一呶呶！” “对对对，我们给你俩当气氛组！” 都在那起哄，陈暖晗真急了。 “少拿我打掩护！你们要是发春了就自己上，我保证尽心帮忙！” “真的吖？” 广西小表妹米璐傻傻的当真了，然后所有人都愕然回头，看向她。 “哇！不是吧？伱还真敢和暖暖抢男人？” “表妹，你好勇！” 米璐红着脸，嗫喏道：“我哪有？暖姐不是不喜欢吗……” “所以你是真喜欢她大叔？嗳，叫什么来着？” “苏淮，江苏的苏，淮河的淮。” 陈暖晗咬着嘴唇回应，心情忽然很微妙。 姐妹们也炸了，之前都是开玩笑，现在居然有一个想玩真的，刺激啊！ “为什么为什么？” “卧槽！一见钟情？” “快给我听听你的理由！” “就……就……” 米璐一口软糯糯的西普，吞吞吐吐里歪外斜的比划了好一阵，终于吐出来一点真实想法。 “你们不觉得苏淮很成熟很稳重吗？” 反对意见一：“可他有点黑嗳！” “我们那边靠海，男生都黑。” 反对意见二：“可他好像没什么钱啊？” “我的生活费够花呀！而且在大学里谈恋爱要什么钱嘛！” 反对意见三：“就因为看上去稳重？总得再有点更靠谱的理由吧？” “他的气质很好啊，和暖暖站到一起都没有畏畏缩缩的，这样的男生难道很多吗？” “卧槽！” 姐几个一下子都懵了。 “小米，你的角度真特么清奇……不过好有道理！” 大家面面相觑着，稍微一琢磨，终于意识到了苏淮最大的不同寻常。 伍天佑那么帅，穿得那么时尚，但是在暖暖身旁时，整個人显得小心翼翼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可苏淮不一样，他一直是他自己。 这事儿听起来好像不算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容易。 以陈暖晗的颜值，她们同为女人都倍感压力，能够和她自然相处不变形的男生，简直就是稀有物种好吧？ 都是才从繁重学业压力里解脱出来的高中生，伍天佑的表现才是正常的，不必苛责，而苏淮则在另外一个层次上，心性强大到可怕。 女孩们后知后觉的发现盲点，忽然紧紧盯住米璐。 “小米，你藏得真深啊……原来你才是寝室里真正的恋爱大师！” “没有没有！”米璐急忙摆手，“真不是！我念高中时哪有心情谈恋爱啊……” “没事儿，实践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对对对，小米勇敢向前冲，拿下暖暖家大叔！” 她们闹得愈发欢快，但陈暖晗不吭声了。 小公主的心情非常复杂，她对苏淮肯定是没有那方面想法的，按理来讲，应该乐于见到他和同寝闺蜜在一起才对。 这样既不用担心苏淮纠缠自己，又能享受到老乡的照顾。 可是不知为何，一想到刚刚苏淮高举双臂大步前行的背影，她就满心的舍不得。 那是我的高中同学！ 和他关系最亲近的人，应该是我！ 自私的想法在心里忽隐忽现，她也没有彻底理清楚，只是莫名的不开心。 很快，女孩们察觉到了陈暖晗的沉默。 “暖暖，舍不得啊？” 帝都大飒蜜白慧甜大大咧咧的问出口，陈暖晗有点慌。 她想了想，把心一横。 “我也不确定，毕竟苏淮一直对我都挺照顾的……不过感情这事儿还是要看缘分，不管你们谁喜欢他，尽管去追，我保证不拖后腿。” 嘴里全是鼓励支持，可那意思分明是“我没想好，你们别让我为难”。 不算茶，但护食的态度若隐若现。 米璐也感觉这样不好，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也只是觉得他人不错，还没到什么追不追的程度呢……” 话不多的舒胜男忽然意味深长的接口：“那我劝你们最好尽早想清楚，咱们学校的男女比例有点夸张。 像我和甜甜这种初高中圈子都在帝都的可以等，大不了内部消化，你们可没有那么多机会。 咱们学校的学姐都跟饿狼似的，主动起来特吓人。 你们抹不开脸，她们可不会顾忌，别到时候让外人给撬去了……” “切，谁配？！” 丹东妹胡曼莉大大咧咧的一挥手，气势宛如疯批。 “她叔和暖暖高中同学三年，感情又贼拉好，就算没往恋爱方面发展，但也不会轻易看上哪个小骚狐狸吧？ 咱们暖暖不开口，老苏sie都抢不走！” 大家被她的魔性口音逗得不行，哈哈一阵大笑。 陈暖晗抿着嘴笑了一会儿，心里也安定下来。 她相信，自己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完全可以在友情和爱情之间取得平衡。 苏淮是挺好的，可惜距离我的标准差得太多…… 如果能够一直做朋友，那倒是很好很好…… 如此想着，她心里一动，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微信发给苏淮。 “今天是忙碌而又愉快的一天，谢谢你的照顾，我的室友对你印象特别好，可是她们都说你像我叔…… 就不能是哥哥吗？好气好气！【抓狂】” 发完信息，她便抬起头，满怀期待的看着远处那个模糊的背影。 不多时，苏淮果然掏出了手机，低下头，似乎是在打字，几秒后，把手机重新揣回口袋。 “叮咚！” 很快，陈暖晗紧紧攥着的手机里传来一声脆响。 她抿了一下嘴，心情愉悦的打开微信聊天界面，只看了一眼，表情就当场崩掉了。 天不佑我佑：“暖暖，我好像看到你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压马路？回头回头，我就在你身后！” 草！ 回你妈的头！ 陈暖晗强忍着快要爆表的怒气，忽然一把拽住米璐，往林荫小路里一拐。 姐妹们，快跑啊！ 后面有条狗！ ********* 兄弟姐妹们，明天中午的更新提到凌晨12点，继续冲击新书总榜！ 求一下支持，凌晨更新时，有能力的打赏100币，各种票都砸出来，咱们再冲一波！ 明天起来时真冲到第一了就加更！ 第34章 谢谢你，我的前半生 检查团如一阵风一样的来，又如潮水一般的撤走，只留下了满屋子荒芜。 荒芜是一种感觉。 骚鸡阴着脸把易拉罐扔到垃圾桶里，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夏羽坐在书桌前，用力搓着脸，懊恼到不行。 楚长阔坐到桌面上，双脚踩着椅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气氛简直阴郁到令人窒息。 苏淮也没再讲风凉话，一来没必要，二来不想打击到夏羽和奚自流。 他反倒是向两人赔了声不是：“对不住啊，骚鸡老夏，当时我应该拦住你们的。” “哪能怪你啊……” 夏羽苦笑摇头：“毕竟我们也接到检查通知了，你又不是没拦着，怪我自己抱有侥幸心理……” 楚长阔听到这句话，心理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然后马上，骚鸡就往他胸口又插了一刀。 “淮哥，你讲的什么话？怪谁都怪不着你啊！要不是某位大少满嘴牛哔，这儿熟那儿硬的非要扛着，我至于开学第一天就背个警告吗？” 楚长阔顿时红了眼睛，真急了。 这话简直是把他的面子从脸上揭下来，扔到地上，再猛踩两脚。 他怒不可遏，直接吼了回去：“我说了能扛住就会扛到底！不就一个警告吗？明天我就去找我姨给你们撤了！” “不吹牛逼伱能死啊？” 骚鸡这会儿突然来了聪明劲，马上抓住了漏洞：“教务下的处罚，招生办管得着？！” 楚长阔顿时破了大防，口不择言道：“来，给個数！你的破基霸警告值多少钱，我补给你！” 骚鸡气得眼珠子都红了，直接破口大骂：“我踏马缺你那几个臭钱？！我踏马缺的是怎么和父母交待！” 楚长阔被一锤子砸在脑门上，气势肉眼可见的回落。 没法辩驳，他只能死犟：“你他妈别跟我逼逼赖赖的，反正我肯定补偿你，多大点事儿啊？草！” 如此态度，让骚鸡彻底失控，一米七五不到的瘦弱身板，一蹦老高。 “你麻辣个……” 然而，就在骚鸡有可能把吵架激化成打架的时候，苏淮忽然出手，把他按在了原地。 “老奚，你冷静点！” 苏淮的表情十分严肃，眼神凝重，声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盯着骚鸡的双眼整整5秒钟，按着对方肩膀的手，始终没有松下力气。 对视一阵，骚鸡眼底的愤怒和冲动渐渐消退，苏淮这才放开他。 “听我讲句公道话，ok？” 骚鸡还是很服气苏淮的，于是抹了一把眼睛，干脆点头。 “行，淮哥你讲！” 苏淮退后一步，掏出烟，给奚自流和夏羽一人发了一支，然后又向楚长阔扔过去一支。 亲自给骚鸡点上火，他才轻声开口。 “第一，这件事其实你们两个都有责任，我也没有起到好的作用，这你承认不？” 骚鸡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两秒，终于不情不愿的点头。 “嗯。” 他闷声开口：“我俩都有责任，没你的事儿，淮哥。” “行，不纠结那个。” 苏淮摆摆手，继续道：“第二，其实楚总人不坏，到最后都在帮你们两个争取减责，最多只是有点飘，错误的估计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这你承认吗？” 骚鸡猛吸了一口烟，但是不太会过肺，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便在此时，夏羽点头承认：“对，楚总挺大方的，最起码在这件事上没什么坏心眼儿，反正我是不好意思全怪他。” 骚鸡缓过来之后，终于不情不愿的点了第二次头。 苏淮马上趁热打铁：“第三，咱们能聚在一起是缘分，未来还要在一间寝室里睡四年，有矛盾可以吵，但不能口不择言往死里伤人，你同意吗？” 在骚鸡开口前，夏羽继续表示认同：“淮哥，你讲的真好，我觉得是应该这样。” 骚鸡沉思了好一会儿，第三次点头。 “那好，最后一句。” 苏淮竖起第四根指头，表情忽然有些冷硬。 “看人论迹，交人论心。在心不坏的前提下，能不能合得来，大家各随心意。但既然不是故意使坏，那就绝对不允许在寝室里动手！ 都是成年人了，千万别让冲动毁掉自己的人生，能想明白吗？！” 这一次，骚鸡没有再思考，而是痛痛快快点头。 “我明白了，淮哥。”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楚长阔，臭着脸道歉：“对不起了楚大少，我情绪过激了，这事儿不全赖你，你别往心里去。” 就在这一刻，楚长阔手指颤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忽然好想哭。 那种强烈到极致的委屈猛烈翻涌，顶得鼻子发酸眼眶微红。 但是很显然，他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软弱，毕竟面子比天大嘛。 然而比想哭更可怕的是…… 他居然有点感激苏淮！ 妈的，最理解我的人居然是这么个狗东西？ 不行不行，我得冷静冷静！ 于是，楚长阔绷着脸，硬邦邦的回了一句：“确实是我的责任，放心吧，京城爷们一口吐沫一根钉，我肯定想办法补偿你！” 话音尚未落尽，他就忽然转身走向房门，一把拉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嗳，楚少你干嘛去？” 夏羽没能叫住楚长阔，于是有些忧虑。 苏淮倒是猜到了一点，笑着让他放心：“没事，别管他。” 趁着楚长阔不在，苏淮又叮嘱了两人一句：“阔少只是有点狂，优越感强了些，但是目前真不算坏，哪怕玩不到一起去，也尽量别把他得罪死…… 家庭差着阶级呢！ 这回听懂了吗？” 这俩孩子对于社会的认知太浅薄了，苏淮不得不把话讲到明面上。 夏羽和奚自流琢磨了一阵，一个不情不愿，一个心悦诚服，但都点了头。 “放心吧，淮哥，我不会再冲动了，大不了躲远点，以后不跟他玩儿了呗！” “淮哥，感谢你的照顾和维护，你真有大哥样！” 得到两人的承诺，苏淮心里终于释然，拍了拍孩子们的肩膀。 啧啧，还是心不够黑啊…… 这要是换成一个心狠手辣的真正老油条，乐不得看到奚自流和楚长阔打起来。 拦什么拦？ 赶紧火上浇油啊！ 打输打赢不管，反正以后三个孤立一个，楚长阔怎么在寝室里待下去？ 但苏淮从始至终都不是那种人，他心眼儿多套路全，却不害人。 撺掇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去和楚长阔硬磕，对于奚自流的未来有一点好处么？ 没有。 正相反，指不定要吃多少亏。 苏淮和楚长阔之间的过节，他对楚大少的厌恶和积怨，他自己会报。 没必要也不可能通过伤害无辜室友的方式，去达成目的。 善恶分明，行事有度，这才是真正的苏淮。 哪怕上辈子因此吃了不少亏，但他始终相信，那是因为自己能力不够，而不是受到了三观的拖累。 做人可以自私可以功利，但不能走向极端。 极致功利主义者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感情，哪怕赚到再多的钱，那也不是苏淮想要的人生。 重生回来，又有了系统，老子终于可以和以前看不惯的一切说不了。 那么，为什么要变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人渣？！ 不可能的。 哥只是渣，最多算狗，但是永远都不会做一个没有下限的纯种杂碎。 苏淮平静的给自己定下规矩，画出红线，心情不喜不悲，仿佛只是做了最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仅从成熟度而言，他没有辜负上辈子那段时光。 那个失败的中年男人，其实留下了不少财富。 苏淮忽然之间就和从前的自己和解了，他目送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某种强烈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成潮，最终化为两句对自己的感谢—— 你的成功和失败从来都没有重要过，但是你的存在很重要。 谢谢你，我的前半生。 第36章 暖男之主，清醒之王 10点钟之前，寝室四个人全都躺在了床上。 其实就挺形式主义的，这个点儿谁能睡着啊？ 楚长阔仍在emo，于是躲在被窝里玩手机，戴着耳机，倒也不影响谁。 骚鸡的心情更惨淡，游戏没打赢，骂人没骂过，开了静音不知道在和谁发短信。 只有夏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小声的和苏淮聊天。 开始只是对未来的大学生活表示了一下期待，然后顺其自然的拐到女人。 “淮哥，今天下午我去院里，看到了好多美女……” 苏淮随口回道：“嗯，你们院美女多，慢慢来，很容易找女朋友的。” 不知道是哪个字打开了他的阀门，夏羽忽然一翻身，极其兴奋的道：“淮哥，我已经找到梦中女神了！” 苏淮一愣：“那么草率？不再等等看了？” “等什么啊！” 夏羽的声音忽然变得飘飘悠悠，如同梦呓：“我跟你讲，学校里不可能再有比她更美的女人了，她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当然，我没想追她，我知道我不配，我只想守在她身旁，默默的看着她……” 晕死！ 这踏马是哪個大草原上跑出来的沸羊羊？！ 苏淮就感觉自己可能是捅了狗窝了，怎么不管到哪儿都能碰到大舔狗？！ 咦？不对。 上辈子的苏淮就是舔狗，然而他也想和陈暖晗在一起，更想睡在一起，并且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 可夏羽是怎么回事？ 苏淮愕然问：“不是，老夏，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和她在一起？！敢想才有可能啊！” “为什么非要在一起呢？” 夏羽的声音正经而又认真，苏淮甚至从中听到了一丝庄严的神性。 “我只是因为她的美才喜欢她的，这种喜欢肤浅而又脆弱，所以我真的不想和她靠得太近，介入她的生活太深。 我只想要看到她多笑一笑，看到她幸福快乐，看到她焕发出应有的光芒…… 如果有幸能够帮上她一点点忙，那就更好了。 淮哥，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但这不是爱，我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一种对于美好事物最质朴的虔诚欣赏……” 停停停！ 苏淮急忙摆手，脑瓜子疼。 晕，都忘了寝室里没开灯，夏羽看不到了。 于是，苏淮又多听了好几句充满哲学思辨的自我剖析和对爱情本质的理解，给他干得没招没招的。 “行吧行吧，我尊重你的想法……对了，那姑娘叫什么？我看看到底什么仙女能把你迷成这样。” “我还不知道。” 哲人羽一句坦白，又让苏淮积累了一肚子吐槽。 “但是，我知道她是舞蹈系大二的学姐，明天随便找人一问就能打听出来，她那么美，不可能藏得住的。” 舞蹈系，大二，女神级…… 苏淮心里忽然一动，眼珠子顿时瞪溜圆。 卧槽！ 不会是裴姝虞吧？！ “暖羽，那学姐是不是腰贼细，然后顶着一对duangduang乱颤的熊？！” “咦？！” 夏羽扑棱一下翻起身，眼睛在黑暗中都发着幽光：“淮哥，伱怎么知道的？！” 哈，果然是她！ 但是为了确认，苏淮又问：“眼睛是那种狐狸眼，贼妖媚？” “没有吧？”夏羽马上又不确定了，“我看着学姐素面朝天，挺清纯的啊？” mdzz！ 人家化个素颜妆，你都能认成是素颜，果然不愧是狗后排！ 为了照顾纯情小夏，苏淮不得不换一种形容：“眼睛有点菱形，又大又长？” 夏羽忽然激动起来：“啊，对对对！眼型确实挺特别的，然后是非常标准的鹅蛋脸，眼角下面有一颗小痣，今天穿的是t恤和跳舞的长裤，淮哥你也看到了？！” “嗯。” 苏淮随口应了一声，不由感叹真巧。 系统的适格目标，在首师大里不好找但也不难找。 不好找是因为，90分的综合分确实是一个很高的门槛，全校都不一定能凑出来5个。 不难找是因为，苏淮恰恰知道两个肯定满足门槛的目标。 其中一个，便是裴姝虞。 论坛老色批们暗地里称呼她为裴有容、奶虞、魔女、半月杀，匿了名的女生们则总是骂她骚狐狸、三姐、妖女、茶立方。 苏淮并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性格如何，只是在毕业多年之后仍然能够听到她的消息。 或许可以这样形容首师大最近几届的风云人物—— 顾玖月是整个学校的神话，t0级，独一档。 然后下面的t1级空出来。 再往下数，有两男三女可以称之为t2级，传奇。 对了，由于排名和颜值没关系，所以陈暖晗甚至不在t2级，还要再往下数。 但裴姝虞却在传奇之列，很久之后仍然可以为校友们提供闲聊素材。 漂亮只是一方面，她的人生确实成功。 不过，是否要将她确定为最后一个战狼目标，苏淮仍在考虑中。 奶虞贼香，真的。 当时年少的苏淮不理解，但是过了30岁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裴姝虞远比陈暖晗更要命。 更具体的不解释了，小朋友们多学学成语，搞清楚一往情深、地大物勃、惜字如金、碧空万里、唉声叹气等等美好词汇的区别，自然就会对成年人的快乐有更加深刻的理解和认知。 再次强调一遍：奶虞贼香！ 但问题是，苏淮真够不着人家。 一个在管院，一个在舞蹈系，没有任何课能在一起上，社团的交集也不多。 裴姝虞好像就没参加过什么社团活动，平时在学校里难得一见。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苏淮会把第三个名额锚定在另外一个大美人身上。 反正只是爆奖励的工具人，当然是以方便接触为重点。 淮哥不挑食，给刷好感度咱们就是好朋友。 而正因为目的性极强，苏淮才能在听到裴姝虞的消息之后如此淡定，结果夏羽反而不适应了。 “淮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学姐不漂亮吗？” “漂亮，所以呢？” 苏淮懒洋洋敷衍了一句。 夏羽精神一振，下一句话石破天惊：“那淮哥你敢不敢追她？我可以帮你打听消息！” 卧槽！ 本来有点困意的苏淮，瞬间就tm精神了，脑瓜瓤子一震再震，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夏羽，你相中的女神你自己不去追，撺掇我干什么？” “我又配不上人家！” 夏羽回得理直气壮，没有丝毫勉强。 “淮哥你不一样，你人好，而且成熟稳重又有钱，我相信只有你才配得上学姐，能够带给学姐幸福。” 妈耶！ 你不是哲人，你tm是圣人啊！ 苏淮惊得目瞪口呆，始终都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种奇葩。 但是，紧接着，夏羽又用一段压低了音量的悄悄倾诉，让苏淮重新认识了他。 “淮哥，大美女人人喜欢，但是只有强者才能驾驭。 我凭什么和楚少那样的二代们竞争啊？ 哪怕真的走了亿分之一的狗屎运，最后难道不会是一个悲剧吗？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不要去争抢那些注定不属于你的东西。 初三那年，我们学校的一个小混混坐着大g把我的第一个暗恋对象接走时，随手扔下一袋现金，扔完钱猛踹了她的追求者一顿，最后扬长而去。 其实她的那个追求者也是我眼里高不可攀的人物，又高又帅，学习也不赖，篮球打得特别好，外号二中科比…… 可是那天他捂着头，一声不吭，手里紧紧抓着装钱的袋子，手指间全是暴凸的青筋…… 那一幕，我记得特别清楚。 那一刻，我一直在期待着什么。 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件事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学会了如何分辨什么是‘注定不属于我的东西’，也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想要。 就比如现在，反正学姐肯定有好多人追的，我又不打算参与进去，那为什么不帮你呢？ 总比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渣骗走强吧？” 好家伙！ 我真的一个好家伙。 感情你不止是一个暖宝宝，还tm是一个顶级的人间清醒？！ 苏淮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目眦欲裂烈烈风中瑟瑟发抖…… 总之懵得厉害。 他也忽然意识到，其实夏羽远比同龄的自己成熟。 “老夏，你真特么让我刮目相看！” 苏淮叹息一声，真心的发出赞美。 可夏羽却只是轻轻一笑，锲而不舍的追问：“怎么样？淮哥，要不要考虑一下？” 讲句大实话，苏淮确实心动了。 如果有个暖男当内应……咱又所图不大，只想要她60点好感，或许真有机会？！ 第37章 狗日的苏淮，怎么老是你？！ 苏淮思虑再三，没有急着做决定。 最后一个名额，必须要慎重。 如果在裴姝虞那里找不到合适的接触场景，那么苏淮宁愿去琢磨胡诗雨或者颜梦清。 前者是公共管理系花，性格很婊，后者忘记是哪个专业的了，以大大方方的公开拜金而闻名。 苏淮相当擅长收拾假模假样的婊女，而白嫖功能用来扎颜梦清，一扎一个嘤嘤嘤。 尽管她们的奖励品质很可能不如裴姝虞，但好处是时间短、上手快、不挑场景随用随插。 弱点明确的女人，更容易针对。 租一辆跑车去搭個讪，要来联系方式聊两天就能约出去吃饭，接下来无非就是花花花砸砸砸，soeasy。 然而真正的顶级白富美几乎不可能从外部攻破，必须要有恰当的接触场景。 比如，同学、同事、邻居、基于爱好的共同小圈子等等。 缺乏场景就很难有足够的柔性相处时间，没有时间渗透就破不开那层防御膜，于是越殷勤人家对你戒心越重。 裴姝虞不算是白富美，但她比白富美更加可怕——人家是白手起家的。 行业和方法很好猜：从主播跳到，从经营个人品牌到经营公司品牌，大致就是那么个流程。 感谢如今的好时代，让聪明的颜值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变现。 苏淮对裴姝虞没有任何负面看法，凭本事赚钱值得尊重，但是，他也不会贸贸然的凑上去，以为凭着重生者的身份就能平推一切心想事成。 他可没那么飘。 “再看吧。” 苏淮对于夏羽的提议进行了冷处理。 “咱们对人家没有一点了解，你现在就喊什么追不追成不成的，多少有点扯淡了。” 夏羽的热情猛然回落，情绪不高的应了一声：“喔……” “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军训呢。” 苏淮中止了话题，平静的闭上双眼。 重生+系统，赋予了苏淮太强的底气，所以任何可能性都不会让他失去方寸急吼吼出牌。 这就叫从容。 …… 9月2号凌晨5点50分，闹铃响起，苏淮打着哈欠醒来。 按掉闹钟，翻身坐起，他看了看薄被中央的帐篷，笑得像个三百斤的狗子。 哈哈！ 我胡汉三又站起来啦！ 重生之前，他早已经失去了这项鸡肋功能，当时他安慰自己说这样更好，省心省事，可是重新回到生理巅峰之后，心头仍然第一时间浮起喜悦。 嗐，男人嘛，谁还没有个嘴硬心软的时候呢…… 坐在床上搓了搓脸，苏淮打开手机qq，在群里喊人。 寝室长们积极性很高，6点整的时候，全都发出了回应。 女生多男生少，于是大半都是可可爱爱的q版猫狗起床图。 6点半之前，大数据班就全都收拾好冲向食堂。 吃过早饭，数百号人呼啦啦涌向校本部体育场，绿莹莹一片。 班里的男生们还挺有闲心的，四处打望着美女。 没经验啊…… 现在能看出什么来？ 等到校运动会时，直接看举牌的女生和啦啦队，保证你们一看一个不吱声。 7点多到位，开始列队。 大数据班和信息班总共100人，合在了一起，都由王忠恒教官指挥。 校方领队是张耀文，带队老师是两个班辅导员，实际一线负责人……苏淮。 8点整，开训仪式准时开始。 领导们在台上各种讲话，强调重视。 苏淮哪怕具备成年人的耐心，却仍然觉得好难熬。 会议太久阳光太晒站得好累…… 妈的，如果教官让我代班，直接就两句话：全体都有，解散！ 然而并没有那种好事发生，王忠恒非常负责，仪式结束之后马上带着大家到预订场地，咔咔开练。 第一天，只需要把方阵练好。 然后互相折磨就开始了。 老王再怎么严格，信息系也是一个由妹子构成的主体。 66.6%的女生构成，简直能让任何教官头皮发麻。 立正的时候有一半女生稍息，而且她们还分出了左派右派。 转身训练更是大型灾难现场，苏淮经历过一次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女孩子们可可爱爱的代价是不是彻底失去方向感啊？ 然后王忠恒又死心眼儿，练不好就一直练，搞得男生们纷纷吐槽。 大高没好气的嘀咕道：“她们到底是真蠢假蠢啊？左右都分不清？” 二高马上附和：“就是就是！” 然后，两人立即就在一次向右转的口令中面对面看向彼此。 “草！” “你个傻哔！” 苏淮差点笑趴了，这俩二货太有节目效果了。 不过眼看着他俩又要怼起来，苏淮急忙打岔：“想不想偷懒？” “想！” 俩人眼珠子都亮了。 于是苏淮直接打报告出列，和王忠恒讲了一声超市太远需要提前搬水，顺利溜号。 喊上双高，一行三人去超市搬水。 走到一半，大高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淮哥，咱们班还没收班费呢……” “哎哟！太忙，忘记了！” 苏淮懊恼的一拍大腿，随即大气摆手：“没事，今天算我请的，下午找个时间收上来就好。” “淮哥大气！” “感谢我哥！” 这俩人咔咔捧哏，是真觉得苏淮大方又仗义。 但其实…… 狗淮根本就是故意没收班费的。 100多块钱买一个好名声和大家的感激，简直不要太划算，更何况这钱是狗王出的呢…… 巧得很，回来的时候，隔壁电子商务班提前休息，苏淮一眼看到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的狗王伍天佑，正在那儿追问陈暖晗想喝什么水。 陈暖晗拎着帽子在脸颊旁扇风，满脸不耐烦。 虽然只是一身军训服，但是她那盈盈一握的小腰、比例惊人的大长腿、鼓鼓囔囔的胸脯，仍然散发着一种荷花初绽放，亭亭玉立的气质。 等到距离再近一些，大高二高看清楚了陈暖晗那张如秋水澄泓又带着些异域风情的脸蛋，眼珠子顿时直了。 “卧槽卧槽！淮哥快看！” “妈耶，仙女啊！” 仙个粑粑！ 苏淮不屑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脉动一瓶冰镇酸梅汤，依次向伍天佑脚边扔了过去。 “老伍！” 苏淮高声提醒：“请你和暖暖喝的，你们俩自己分！” 一嗓子出来，电子商务班的所有人眼神都变了。 女生们明显的好奇，男生们满脸敌意。 而其中格外特殊的是伍天佑，这蠢孩子像是吃了苍蝇似的，嘴角直抽抽，一副很恶心却又不得不保持礼貌的崩溃感扑面而来。 “额……谢谢伱了啊……” 高情商：谢谢宁。 低情商：草里打野！ 与他正相反，陈暖晗的表情忽然明媚起来，欢快摆手：“贴心的哦，老苏，中午请你吃饭！” 然后上前一步，弯腰捡起那瓶脉动，冲着伍天佑扬了扬：“好了，我有水喝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草！ 被晾在原地的伍天佑紧紧攥着拳头，盯着剩下的那瓶酸梅汤直喘粗气，恨不得一脚踢飞。 狗日的苏淮，怎么老是你？！ ************** 撒花，终于到第二天啦！ 环境搭建完毕，开冲开冲！ 大家12月好，顺路求求月票，投票的好人个个都是老式手电筒。 第41章 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机会 苏淮刚刚如此想着，楚长阔推开门回到寝室，骂骂咧咧的吐槽军训难熬。 苏淮现在很喜欢逗弄他，故意问：“楚总，你们班美女多吗？” 楚长阔被问得一愣，狐疑的看过来。 好像在疑惑：咱俩关系那么差，你居然主动和我搭茬？ 殊不知，正是因为关系差，那才更应该多撩拨。 只要我不难受，犯恶心的就是你。 天天横眉冷对那多不好玩啊！ 楚长阔明显没想到苏淮如此“用心险恶”，顺口就开始抱怨： “不道啊！ 我们公共管理原本就是男女比例最均衡的专业，而且有三个班级，直接凑出了一个男生方阵，踏马的军训强度比女生那边高一倍！ 站得我腿儿都打颤儿，哪有心情看美女！ 再一个我也懒得琢磨那些，高中那会儿都是女生主动找我玩……说了你也不懂！” “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 苏淮一脸坏笑，继续撩拨他：“可是伱们公共管理系有一個叫做胡诗雨的大美女，我都听说了，你居然不知道？” “那个学生会的学姐？” 楚长阔脱口而出，随后心虚的扬起下巴：“你什么眼光啊？穿条白丝就能叫美女啦？” 哈！ 他慌了他慌了！ 苏淮一边盯着他看，一边意味深长的笑着：“哦……” 很快，楚长阔就受不了了，急赤白脸的问：“你怎么个意思啊？你要是相中了就直说，我去帮你扫听扫听，别跟我搁这儿阴阳怪气的！” 他以为能把苏淮的嘴堵住，结果狗淮坦然点头。 “好啊！楚总局气！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喽？” Σ(っ°Д°;)っ 嗳？！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我……我……” 其实楚长阔也相中那位学姐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听到名字把人家穿的白丝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现在没法再承认啊！ 牛哔都吹出去了…… 楚长阔“我”了半天也没找到理由，憋得浑身难受，忽然把迷彩服往盆里一摔，气鼓鼓冲向水房。 “那你等着吧！” 哈哈哈哈！ 苏淮直接放声大笑，就感觉快乐极了。 阔阔真有意思，每天一扒拉，生活乐无边啊~~~ 另外，看来胡诗雨得待定了，他不至于专门盯着楚长阔喜欢的人去祸祸。 阔阔脸皮薄，要是把他玩得太狠，以后没得玩了怎么办？ 不如再琢磨琢磨另外一个目标。 颜梦清，外语系，她参加的是哪个社团来着？ 就在苏淮努力回忆的时候，始终没吭声的夏羽脸上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然后掏出了手机。 …… 中午睡了一会儿，下午继续列队。 王忠恒给的休息时间明显比隔壁班级短，要求也更严格，搞得大家怨声载道，纷纷跟苏淮抱怨。 苏淮不动声色，并没有急于做什么。 唯独是把原定的溜号计划小小修改了一下，陪着同学们坚持到最后。 下午的训练顺利度过，陈暖晗也没有再来炸鱼塘。 苏淮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的好感度快到40点整数关口了，但让苏淮主动去讨好是不可能的，别问，问就是不想给她任何幻想空间。 要不……再撺掇一下伍天佑搞点节目？ 不当人的事情干多了，其实并不会懊悔内疚不安，而是会渐渐发现……这样干好开心。 哥不是坏，哥只是帮你们提前适应社会。 但是在挖坑之前，苏淮还得去一趟老张办公室。 到了之后也没聊太多，简单汇报一下军训情况，然后提了一嘴王忠恒的认真负责。 张耀文笑道：“王教官那里是我特意拜托的，新专业嘛，严厉一点好。” 老张没有把话讲得太明白，可苏淮却懂了。 重点是“新专业嘛”四个字，结合语气语态，很显然，老张是希望大数据班能搞出点动静的。 比如拿个先进集体、优秀训练班级之类的军训奖项。 苏淮的第一反应是这玩意有什么用？ 虚头巴脑的。 但是再从系主任的角度出发，换位思考，他发现张耀文其实很务实。 以大数据班现在的情况，想搞出别的成绩来，配吗？ 没那个基础，知道吧？ 倒不如从军训开个好头，用一些看似不重要的奖项把集体荣誉感和凝聚力拉起来，然后再一步一步，扎扎实实的往前推。 最终能有多大成果不好讲，但心思确实用到了、也用对了。 当学生、当班长、当辅导员、当系主任，是四个不同的层次，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角度自然也不相通。 老张很有水平啊…… 苏淮心里暗暗称赞，却没有讲出来拍马屁，而是郑重表态：“我理解您的思路了，我会尽力引导同学们勇争上游的。” 张耀文满意极了，笑呵呵拍了拍苏淮肩膀，给他画了一张遥远而又巨大的大饼。 “好好把管院第一个大数据班带好，只要能做到，你的未来我包了！” 苏淮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相信张主任是真心的，也相信张主任能够实现承诺，但问题是……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您给出的那个未来了。 如果上辈子有这种好事，那得少走多少弯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上辈子的他也把握不住这种机会。 所以其实贵人常有，可惜能力不够的时候碰到再多贵人也转化不出来一个翻身的机会。 人生真搞笑，果然啊，努力爆金币才是王道。 …… 从办公室出来，苏淮马上找了家最近的中药房，是家老字号。 “我想配几副酸梅汤，50个人喝。” 店员一听就懂，热情介绍—— “乌梅30g、山楂20g、陈皮8g、桑葚干8g、薄荷8g、甘草5g，一副方子6块钱，3升水熬剩2.45升，酌情添加冰糖，最后能出5大杯酸梅汤。” 50个人，每人一杯只需要10副药，60块钱而已。 算上冰糖和冰块，80块，够够的。 班里50个同学喝矿泉水都得100块，邪不邪门？！ 还是酸梅汤好，清热解暑，好喝又实惠。 唯独就是熬煮和运送实在不怎么方便，量太大了。 但这事儿依然值得做，有困难就克服嘛！ 而且……这会不会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机会？ 有意思的确切解释是：不一定能赚多少钱，也不图它赚多少钱，但是肯定能把个人名气再往上推一大截。 想想看，当顾久玥终于上学，忽然发现同学里有一个大哥，英俊潇洒成熟稳重忠厚善良有口皆碑声名远扬…… 咋可能不好奇嘛！ 想爆顾久玥的金币，自身的光环肯定是越多越好。 同时，如果操作得足够精妙，这事儿还能满足张主任对于成绩的需求。 并且，这还是一个难得的实战机会，有助于苏淮进行适度的自我激活。 对于现在的苏淮而言，创业不急，躺平太早，所以最好是保持一种足够松弛又不缺乏斗志的中间态。 这不是矛盾，这是试验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 懂的都懂，不懂的小朋友怎么解释他也想象不出来。 咳咳…… 苏淮马上问：“如果我要的量特别大，能不能再便宜一些？” 那个小师傅笑着摇摇头：“你是首师大的新生吧？军训期最多15天，150副药，900块钱。我们的利润已经很微薄了，最多给你便宜50块，但是得一次性付清。” “如果我有办法发动全院甚至全校的新生都喝酸梅汤呢？” “哟，那这生意我可做不了主了……” 小师傅的态度明显谨慎了些，也尊敬了些。 帝都这地界，突然窜出来一个什么神仙都不奇怪，有些人不太瞧得起外地口音，有些人宁肯谨慎也不失分。 今天碰到的这位，就是个心理有杆秤的伙计。 “要不着，您跟我们东家聊聊？” 苏淮想了想，伸出手：“麻烦您给我一张你们店长的名片，我回去确认一下，有谱了咱再聊细节。” “成，您是个正经办事儿的人。这是名片，请收好。” 苏淮收起名片，又问了一个细节：“我请教一下，如果是一次性熬煮10副药材，50杯的分量，那就是30升水，大概要多大的锅啊？” “用不着那么多水，同时熬煮的话，20多升就够用了。” 小师傅先是更正了一下错误，紧接着拿手一比划，双手环起来得有一米口径。 “就你们食堂里常用的那种熬粥的锅，通常都在100升到600升之间，最小的锅都能一次熬煮200杯，大的上千。 晾凉后再加冰块，蜂蜜可加可不加，反正量越大成本越低。”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 苏淮展颜一笑，心情十分振奋。 既然想法相当可行，那就放手去做吧！ 成功血赚，失败不亏，没有理由不尽力。 如果前世的困顿是因为努力但始终落后于时代，那么苏淮也很想看看，现在的自己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第42章 警报！苏大忽悠上线 苏淮马不停蹄的赶往校本部食堂，一边思考，一边回忆。 自制酸梅汤的思路，来自于后世一次网络热点事件。 苏淮对于那次事件没有太详细的记忆，但他本身就是一个常年混迹于网络，经常追逐热点的从业人员。 因此深深的知道，热度能向寻常生意赋予多大的能量。 严格来讲，这甚至不能算是一桩正常生意，仅仅只是一次非常规营销，没有任何门槛，全靠微操。 军训只剩14天，时不我待，得抓紧了啊…… 苏淮加快脚步，走向距离体育场最近、同时面积最大的一食堂。 第一步，得找到一个加工坊。 苏淮瞄准的目标是包子铺，因为店里熬粥的锅最多，同时也够大。 一楼有三家主营包子的商家。 一家小笼包，在正中央最好位置的窗口，口味就那么回事但关系很硬。 一家灌汤包，在右侧靠里的位置上，从早到晚都有生意。 一家主要经营粥品面点的复合商铺，位置在左侧边角，早上的生意非常好，但是其余时间相当一般。 苏淮只考虑了5秒钟，就定下了最后一家。 到了窗口，客客气气问：“您好，你们老板在吗？” 李成国搓搓手，挺着肚子走向窗口：“同学，我是店主，你有什么事儿？” “有笔生意想和您谈，能劳驾出来聊聊吗？” “生意？” 李成国满脸狐疑，上上下下打量着苏淮，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只感受到了一种镇定。 “好。” 他从里面绕出来，就近找了张餐桌，和苏淮面对面坐定。 苏淮直白问道：“我想租您的两口锅用用，每天熬煮两锅东西，材料我自备，您就出个燃气，帮忙看着点，您看一天多少钱比较合理？” “什么？租锅？！” 李成国眼珠子瞪溜圆，懵哔的看着苏淮，闹麻了。 我老李走南闯北卖了十多年包子，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这……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我是管院学生会副秘书长，受系主任委托，打算给管院新生们提供秘方自制酸梅汤，解决降温消暑问题。” 苏淮把名头往外一亮，不算多唬人，但至少有可信度了。 结果李成国下意识的摆手：“校学生会也管不着我们啊……哎？等会儿，有偿的是吧？” 只此一句话，再加上一些细节，顿时让苏淮断定——李哥多少沾点范伟的属性！ 反应慢、抓不住重点、思维僵化、不擅社交…… 不忽悠你都对不起我的不正经面板！ 苏淮马上调整了原定计划，开始瞎忽悠。 “我看您熬粥的锅白天都空着，太浪费了，要不然您一天给我500块钱，我把酸梅汤生意放您这儿，回头再让管院学生会给您挂一面锦旗……” “什么玩意？！” 李成国下巴差点砸到桌面上，茫然的看着苏淮，眼神都失焦了。 “你是想用每天500块钱租我的锅，对吧？” 他小心翼翼的确认着：“你给我500，每天给，是这意思么？” 苏淮摇摇头，表情愈发变态。 “不是，您得给我钱，我才会把我的酸梅汤生意放在您这儿。” “凭什么？！” 李成国终于搞清楚了，但也气炸了，红着脸，横眉怒目。 苏淮慢条斯理的给他算账：“因为我可以不把酸梅汤带走，让学生们到您的窗口取。中午和晚餐时间，您这边多出几百上千人排队，这是多大的带动效应？ 只要您能把十分之一的同学转化成客户，就赚大了……” “停停停！” 李成国急忙打断：“我怎么赚的？多50個人的营业额都卖不到800块，我利润最多有150，净亏300多呢！” 苏淮没跟他犟犟利润率的问题，真实成本全凭对方一张嘴，没必要纠缠在这种细枝末节上。 扯就得了！ “您得再算算品牌效应啊！ 军训只有14天，习惯之后，客户却能支持您4年。 而且我们写宣传稿的时候肯定要感谢您的大力支持，李记包子成为首师大包中霸主，指日可待！ 否则午餐晚餐您就这么闲着，租铺成本全都压在早上，多浪费资源？ 瞧瞧对面的灌汤包，一天到晚生意不停，不用起大早遭大罪，细水长流，却比您多赚好几倍，公平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李成国是一个有点小关系的本本分分手艺人，商业头脑不算多强，但也能转过这个弯儿来。 铺面在单位时间内能够接待的最大客流量是有限的，早上忙得再热闹，也赚不到什么大钱，因为中午和下午闲置得太厉害。 如果酸梅汤真的能够有效引流，算长期账，那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但他对此十分怀疑。 “等等，伱是不是忽悠我，给我画大饼呢？咱食堂有奶茶有冷饮，超市有信远斋九龙斋，你那东西卖给谁去？” 苏淮轻轻松松一摆手，傲然扬起下巴。 “信远斋确实好喝，可是300ml的一罐，校内超市零售价8块钱，贵飞了都。 而且他们既没有专门的营销活动，也没有制造校园爆点的手段和意识，凭什么卖得过我？ 安心啦，我主打一个现熬现灌，便宜量大，潮得很！ 再往后退一万步，哪怕我对外卖不动，单单我们管院新生就有多少人？ 要是都聚在你们家窗口前，那可是够排一阵子的，到时候我都怕您嫌烦！” 咦？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李成国狠狠的心动了，可是仍然有顾虑。 “不行不行，你要的价钱太贵了……如果你们学生拿完饮料就走，那我不是血亏？” 李成国努力反驳着，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他反对的点是价格太贵，其实潜意识里已经默认了可以给苏淮钱。 狗淮忍住笑意，漫不经心的道：“您要是觉得固定费用不合理，那咱们也可以合伙做酸梅汤生意，收益共享，风险共担。” “嗯？” 李成国眼睛biu的一亮，马上追问：“怎么合伙？” 苏淮图穷匕见……额，不对，其实只抽出了一半刀子。 “很简单啊，一人出点儿钱，然后您负责生产，我来搞定宣传和销售，只针对酸梅汤的生意，按比例分钱。” “成本多少？卖多少？” 李成国很有一些小生意人的鸡贼，装出一副不怎么在意只是有点好奇的态度，问出了最感兴趣的问题。 苏淮全明白，但是并没有瞒着他，因为这个生意能不能做成，关键在于怎么宣传，怎么带动一股热潮，而不在于谁掌握了渠道和配方。 酸梅汤在哪里都能进到货，二楼的奶茶店里就有售，可他们没赚到钱。 “成本一块多，对外卖到6块不是问题。” 然而，苏淮的大方并没有让李成国释然，他皱起眉：“那利润率不高啊，我的铺面每天要交好多钱的……” “您的店铺成本关酸梅汤生意什么事？” 苏淮不满的敲了敲桌子。 “那是你的问题，你卖粥卖包子赚的钱我也没有要求分成啊？酸梅汤给你带来的人流量，提升的销售额，不都是你自己吃掉了？” 咦？对哦…… 苏淮只是把您换成你，强硬了一些，李成国马上就觉得有道理，于是打算再往下谈谈看。 “那你想怎么分成？咱们各自出多少钱？” 苏淮马上把匕首又抽出来一些。 “很简单，一人出5000块钱，用于进货和购置设备，你抓紧弄一台二手的封装机和标准杯，然后保质保量的把生产搞好，我负责宣传营销，把军训要喝纯手工酸梅汤的概念炒热，然后咱俩28分账，你2我8……” “什么？！” 李成国当场就炸了。 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拿我当傻逼了是吧？ “哎哎哎，你别急，听我算算账啊！”苏淮笑眯眯摆手。 老李同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不吭声。 冷眼旁观小贼头在那掰手指头。 “正常来讲，你要每天付我500块钱的，对吧？ 军训还剩14天，那就是7000块。 但是现在，你只需要掏出5000块钱，就能参与到利润分成中了，不仅直接节省了2000块成本，而且每天都有回头钱。 一杯酸梅汤毛利4块，你拿两成，每杯赚8毛。 每天只需要卖出去500杯，就能赚回400块，去掉零头，14天刚好回本。 那如果每天卖1000杯，甚至更多呢？！ 而且军训结束又不是不能继续卖了，虽然集体订单没有了，但是零售也不少赚的。 我呢，不可能一直搞这种过家家，最多做到十一长假。 到时候生意全盘转给你，你慢慢熟悉，等到明年新生入学时，照葫芦画瓢，再干一波大的！ 那多香？ 最后你再想想，那么大的人流量，你的包子生意会翻几番？ 中午和下午的时间不再空着了，铺面成本急剧拉低，员工也不至于闲坐在那儿玩手机了，里外里是多少的收益？ 卧槽，不算不知道，算下来我踏马血亏啊！” 啊？！ 李成国被苏淮忽如其来的激愤搞得浑身一激灵。 不是，你咋亏的？！ 没等他想明白，便看到苏淮猛烈摆手：“算了算了，别合作了，酸梅汤生意我自己来，你每天支付给我300块钱好吧？ 要是再不满意，我可去找对面的杨杨灌汤包了！” 李成国很想挺起胸膛，不屑的冷笑一声：那你去找他们啊！ 但他没敢。 因为再不会算账的人都能想明白，餐时多出几百人流量的好处。 都不用他们真正买包子，只要热热闹闹的排上队，口碑声誉商业利润自然而然都会暴涨。 “别别别别！” 李成国马上拉住了苏淮，服软告饶。 “咱们再商量商量，啊，你等我再盘算盘算！” ************ 全天更新6000字，好不容易支棱一次，快点灌满我或者被我灌满！ 第43章 瘸了但不亏 李成国皱着眉头嘀嘀咕咕，盘算了半天，实在算不明白，然后回到窗口把本本笔笔和计算器都拿了出来。 结果越算越迷糊。 其实不怪李成国笨，讲句公道话，就大学食堂里承包窗口的那些小商家，关系远大于能力，一个个的躺着都能赚钱，有多少人能搞懂稍微复杂点的商业逻辑啊？ 有能力有雄心的人，谁在食堂里厮混！ 就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每年都要淘汰掉15%的商家，那些赔到干不下去的人，到底是什么脑子？ 苏淮上辈子见过的最蠢最横的食堂老板，拿着不明物体当鸭脖、菜里有蟑螂对学生叫嚣随便告、因为自己算错一块钱却把菜汤扣人身上、找食监局暗访人员买地沟油……奇葩多了去了。 李成国虽然没到那份儿上，但也不机灵，生意差一点不冤。 不过他为人不错，经常给贫困生勤工俭学的机会，不欺负也不压榨，所以苏淮才愿意把富贵交到他手里。 “不对啊！” 李成国没算明白成本收益比，但是有一点细节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窗口就这么点儿接待能力，新生来买酸梅汤的时间都集中在一起，我忙得汗珠子碎八瓣影响正常生意结果白给你打工？！” “哎哎哎，谁告诉你军训新生会来窗口了？” 苏淮摆摆手，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军训新生喝的用大桶装，让他们自己带走，你的窗口只干零售，面向大二以上老生。他们一天到晚都闲着。” “那他们为什么要买？你跟我讲清楚，不然我不干！” “因为热闹啊！” “那为什么热闹？” “因为新生都喝啊！” “那为什么新生都喝你的酸梅汤？” “因为……” 苏淮不耐烦了。 他当然有办法做到，营销一个热点而已嘛，陈暖晗那么好用的一张牌，摆在那儿不用多浪费？ 有动静之后再让张耀文轻轻一推，soeasy。 最后，毛薅到了，名声赚到了，院里基本横趟了，钱反而是最最次要的。 但是他不能什么都倒给李成国听。 所以，狗淮决定换一种方式讲故事。 “我呢，需要帮我们系里做出一些成绩来，因为我们班是管院新成立的，你懂吧？” 李成国点点头，这种事反而在他的理解范围内。 “酸梅汤生意其实赚不到多少钱，但是影响力会很大，对方方面面都有好处。 于我而言，我会拿到一個用钱买不到的地位，以及14天内的利润。 于伱而言，你能拿到后续的全部生意，细水长流的赚下去。 累肯定很累，但是你可以换个角度想—— 如果你不干，我只能去找另外两家，其实就相当于用短期付出买一份长期的独家广告，他们打广告而你干看着，到时候你亏得更多。” 李成国眼神怪异的盯着苏淮，很想拍桌子。 聊生意就好好聊生意，吓唬人是怎么个事儿？！ 但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慌。 “合作可以，但是比例太不公平了，得改改！” “改不了一点。” 苏淮当场拒绝，并且再次反悔：“要不然你每天给我250吧，14天，3500，酸梅汤生意的亏赚我自己担着。” 瞧准了李成国是个软柿子，他可真是往死里捏啊…… 果然，李哥很生气：“为什么我要出着锅、交着燃气费、帮忙煮汤，最后还要给你钱？这合理吗？” “因为你只擅长蒸包子，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啊。” 苏淮毫不留情的一刀捅了上去，噗呲一声，扎得李哥胸口哗哗淌血。 “我之所以第一个来找你聊，你猜猜是为什么？可不是因为你聪明，而是因为现在只有你有时间。” 苏淮故意回过头，看了看那两家包子铺的窗口。 “瞧瞧，人家的老板多忙！” 我的天呐，这人多损啊？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毒，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是要好好做生意。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啪的一声，李成国终于拍了桌子。 虽然不重，但是好爽！ 可是苏淮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缓缓眯起眼睛。 对视5秒后…… 熟悉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李哥努力挺起胸膛，以示不怂：“那、那……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做到？我可是真金白银的掏了一半钱的！” “好吧，那不聊比例了。” 苏淮终于把匕首整个全抽了出来：“你去搞一些500ml的中杯，每对外售出一杯给你提1块钱，够意思了吧？” 李成国一想，从8毛到1块，提升了整整25%，可以啊！ 比加一成都多，你怕不是个数学鬼才哦？！ 李哥马上就不硬撑了，擦擦汗，举起右掌：“一言为定！咱俩马上拟个简单的协议去！” 苏淮点头：“成。我写你抄，一人一份，按手印。” “公道！” 李成国笑得露出了牙花子，眼睛都没了。 “苏老弟，我可事先提醒你，你在学校里有人，我也不差，谁违约了，拿到学校那边打官司，肯定是要讲理的！” 苏淮当然明白。 这种协议不是用来对薄公堂的，而是用来找校方告状的，处理效率可比合同高多了。 他拿过笔，唰唰唰的开始写条款。 大意是苏李自愿合伙，搞酸梅汤生意，李负责什么，拿到每杯酸梅汤的固定1块提成，苏淮负责什么什么，获得其余全部收益。 如果谁违约了，需要三倍赔偿损失。 李成国还挺有小心眼儿的，又加上一条：十一长假结束前，必须把生意全盘转让给他。 于是苏淮又写：李成国需将苏淮的投资本金全额退还。 “可以，很公平！” 李成国觉得这事儿没问题，乐呵呵的签了字。 苏淮按手印的时候，差点没忍住笑。 最开始给李成国的两成，是去除成本之后净利润的20%，现在直接给了固定的1块，其实是总售价的16.7%。 哪个高？ 其实都差不多，量大之后进一步压缩成本，20%净利润分成甚至会更多一些。 而且500ml的分量完全可以再提提价，纯中草药现场熬制酸梅汤的噱头很容易炒起热度，这玩意在16年相当新鲜，具备了成为潮流的一切特征。 除了没有高效传播的抖音加持。 但是，苏淮也不需要传播得太广，扩散到全网都是。 一个首师大，7000新生+10000校本部学姐，足够他吃了。 自家班里那50个人，直接全请了就得，都不需要搞什么成本价供应。 办事嘛，肯定要办得扎实点。 收好协议，苏淮马上理所当然的支使李成国：“你马上去弄一台二手的自动封杯机，挑效率高的买。然后准备好冰块、中号杯和足够的30升桶，抓紧时间，最快明天上午就要用。” “擎好吧你就！” 李成国挺痛快的，风风火火就要出门。 脑子一般，但是执行力真不赖。 而苏淮则给王忠恒致电请假，理由是为同学们确定解暑方案，转身走出校门，再次回到济生堂大药房。 快乐是时候去把原材料的价格打下来了…… 虽然，已经很便宜了，但是做生意就是一件锱铢必较的事情，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便宜一毛都是好的。 成本控制是一门功课，苏淮不在乎那点小钱，却不能当个学渣。 二次登门，苏淮很顺利的见到了东家，然后开口就是一句：“你们能提供几吨的高品质乌梅和山楂干？” “！！！” 那个温文尔雅半医半儒的中年店主，脑门上当场就浮起了一排感叹号。 ************* 新的一周啦，冲冲冲！ 我就想在结束之前上一次新书榜第一，也不求大家别的，票票扔出来，有能力的扔个100币，拜谢各位义父美女了！ 第42章 捡钱的思路 苏淮马不停蹄的赶往校本部食堂，一边思考，一边回忆。 自制酸梅汤的思路，来自于后世一次网络热点事件。 苏淮对于那次事件没有太详细的记忆，但他本身就是一个常年混迹于网络，经常追逐热点的从业人员。 因此深刻理解，热度到底意味着什么。 严格来讲，这甚至不能算是一桩正常生意，仅仅只是一次非常规营销，没有任何门槛，全靠微操。 军训只剩14天，时不我待，得抓紧了啊…… 苏淮加快脚步，走向距离体育场最近、同时面积最大的一食堂。 第一步，得找到一个加工坊。 苏淮早有目标，食堂一楼的李记名粥包子。 这家店的老板李成国是个贼有意思的人。 大学食堂多奇葩，根本原因可能是因为关系大于为人，为人大于手艺，味道差不多就能躺着赚钱，也就犯不上太花心思。 轻轻松松的钱赚久了，老板也就懒惰骄狂起来了。 咱们李哥倒是不狂，最知名的特征是又面又怂。 他是今年底娶的老婆，从明年初开始，他老婆每天都要在窗口待半天。 于是，每天上午，他点头哈腰唯唯诺诺，满口“是是是”。 每天下午，他叼着牙签背着小手，在窗口前面一杵，瞅谁都扬脖，牛哔带闪电。 但是，一旦有人和他对视超过5秒，他马上咳嗽一声，别过头去。 继续看他，再有5秒，保证转身回到档口里面，托着腮帮子开始回忆：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那位啊？ 苏淮前世总爱和同学坐在他家前面，不管吃什么，反正只要他出来放风，那就把他瞪回去。 一直玩到大三，李哥终于急了，壮着胆子走到苏淮面前，陪着笑开口：“同学，要不……我请你喝個粥？” 差点没把苏淮笑死。 所以一想到需要锅来熬酸梅汤，苏淮马上锁定了李成国——他家的锅不但多，而且贼大。 最最关键的是……人也好捏咕啊！ 到了窗口，李哥果然杵在那儿，苏淮快步上前，直接来硬的。 “您好，李老板，我想租您的锅用用，每天熬煮酸梅汤，材料我自备，您就出个燃气，帮忙看着点，您看一天多少钱比较合理？” “什么？租锅？！” 李成国眼珠子瞪溜圆，懵哔的看着苏淮，闹麻了。 “这……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我是管院学生会副秘书长，受系主任委托，打算给管院新生们提供秘方自制酸梅汤，解决降温消暑问题。” 苏淮把名头往外一亮，不算多唬人，但至少有可信度了。 结果李成国下意识的摆手：“校学生会也管不着我们啊……哎？等会儿，有偿的是吧？” “对，给您500块钱每天，但您得保证供应。” “那么多？” 李成国真懵了，反反复复的打量着苏淮，心想：看着也不像傻子啊…… 苏淮根本不废话，表情一收，眯着眼睛，死死盯住对方双眼。 没几秒钟，李成国脑门上的汗就下来了。 “行行行！500是吧？白赚的买卖我有什么不乐意的……但是你得保证，不能影响我的正常生意！” “您就早上忙那么一会儿，我也得影响得到啊……” 苏淮笑眯眯的一刀捅了上去，噗呲一声，扎得咱李哥胸口哗哗淌血。 “我之所以第一个来找您聊，猜猜是为什么？嗐，多简单，现在只有您有时间嘛！” 苏淮故意回过头，看了看另外两家包子铺的窗口。 “瞧瞧，人家的老板多忙！” 我的天呐，这人多损啊？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毒，给人的感觉根本不像是要好好做生意。 “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啪的一声，李成国终于拍了桌子。 虽然不重，但是好爽！ 可是苏淮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缓缓眯起眼睛。 对视5秒后…… 熟悉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李哥努力挺起胸膛，以示不怂：“那、那……那得拟个简单的协议！” 苏淮点头：“成。我写你抄，一人一份，按手印。” “公道！” 李成国慎重的搓搓手：“苏老弟，我可事先提醒你，伱在学校里有人，我也不差，谁违约了，拿到学校那边打官司，肯定是要讲理的！” 苏淮当然明白。 这种协议不是用来对薄公堂的，而是用来找校方告状的，处理效率可比合同高多了。 他拿过笔，唰唰唰的开始写条款。 大意是苏淮租用李记名粥的铺面用于熬煮酸梅汤，每天支付500块钱报酬，李成国需要保证燃气、炉具、一应设备的正常使用，临时储存原材料，以及帮忙搭手。 如有违约，三倍赔偿损失。 看着新鲜出炉的协议，李成国笑眯了眼睛，五官喜庆的挤做一团。 时不时瞄一眼苏淮，就跟看傻子似的。 苏淮当然不会在意。 有些生意看似简单，其实真的很简单。 只要有一个真正巧妙的核心思路，闭着眼睛捡钱。 一杯酸梅汤的成本1块6，500ml，卖到6块钱没有问题，难的是怎么卖出足够的数量，覆盖掉租店的成本。 李成国认为不可能，但苏淮却很清楚，纯中草药现场熬制酸梅汤的噱头很容易炒起热度，这玩意在16年相当新鲜，具备了成为潮流的一切特征。 除了没有高效传播的抖音加持。 但是，苏淮也不需要传播得太广，扩散到全网都是。 一个首师大，7000新生+10000校本部学姐，足够他吃了。 自家班里那50个人，直接全请了就是，都不需要搞什么成本价供应。 办事嘛，肯定要办得扎实点。 李成国小心的收好协议，乐呵呵问：“得嘞，苏老弟，都需要我做什么？” 苏淮向他转去3000块大洋，理所当然的支使起人：“你马上再去弄一台二手的自动封杯机，挑效率高的买。然后准备好大约1000份的冰块、中号杯和十个30升桶，抓紧时间，最快明天上午就要用。” “擎好吧你就！” 李成国挺痛快的，风风火火就要出门。 脑子一般，但是执行力真不赖。 而且他为人不坏，做生意从来不动歪心眼儿，除了包子弄得不好吃，是一个非常好的包子铺老板。 要不苏淮也不能这么放心。 苏淮反手就给王忠恒致电请假，理由是为同学们确定解暑方案，转身走出校门，再次回到济生堂大药房。 是时候去把原材料的价格打下来了…… 虽然已经很便宜了，但做生意就是一件锱铢必较的事情，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多省一毛都是好的。 成本控制是一门功课，苏淮不在乎那点小钱，却不能当个学渣。 二次登门，苏淮很顺利的见到了东家，然后开口就是一句：“你们能提供几吨的高品质乌梅和山楂干？” “！！！” 那个温文尔雅半医半儒的中年店主，脑门上当场就浮起了一排感叹号。 第43章 狗男人，你薅到了一把什么 吴杞子用力揪了一下白大褂下摆，把手心里一瞬间渗出来的汗擦干净，然后快步上前，伸出双手。 “我是济生堂的传人吴杞子，同学你怎么称呼？” “我姓苏，苏淮。” 苏淮大大方方的和吴杞子握手，轻轻加力，却没有得到充分的反馈，心里瞬间对他有了初步的判断。 看起来是一个家传医术的中医大夫，性格很好，偏柔和，不是死要钱类型的纯粹商人。 于是他灿烂的笑起来。 淮哥我啊，就喜欢和不会做生意的人做生意。 接下来的事情比他预想中更顺利，吴杞子对苏淮的想法很感兴趣——现金拿货，宣传济生堂酸梅汤，只是要求量大之后给点折扣，哪有不同意的理由？ 于是，经过了一番并不激烈的唇枪舌剑，双方达成了一份相当合理的阶梯协议。 济生堂负责所有酸梅汤相应材料的供应与运送，含方剂、冰糖、蜂蜜、口味指导、健康背书，并保证品质，以及独立承担所有因品质问题带来的风险。 并且承诺：在首师大只供应苏淮一人，持续到军训期结束。 苏淮应保证总共不少于1000份的购买量。 在此基础上，价格折扣为10%。 每多购买1000份，价格折扣+2%。 然后第一次拿货苏淮不准备要太多，吴杞子仍然给了10%的折扣。 苏淮当场就支付了540块钱，拿到100份原材料。 冰糖则是另外的价钱。 目前市面上比较好的冰糖大约是8块钱一斤，批发价格可以给到6500一吨。 100份原材料，大约配比25斤冰糖就足够了。 苏淮这奸商却只打算配比10斤，当场就把吴杞子和伙计的眼珠子给惊得溜圆。 “这……口感恐怕不行吧？” 吴杞子劝得很委婉。 苏淮却信心满满：“我自有打算，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前来指导一下？” 老吴既好奇，又期待，欣然点头：“好，本来也应该帮你把流程捋顺。” 甚至大方的一摆手：“走，再多带几份材料，实验的消耗，我出了！” 瞧瞧这合作伙伴，多带劲！ 来，贵人，咱们走着！ 苏淮开开心心和吴杞子坐上他们店里运货的小面包，然后掏出手机，拨给了最后一个关键人物。 不多时，话筒里响起了一个在叽叽喳喳笑闹背景下满是好奇的声音。 “歪？老苏，你们班正在列队，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 苏淮像個歪嘴战神一样冷笑着，心里暗暗发狠：别跟我歪歪歪的卖萌，陈暖晗女士，快点交出你的毛来！ 当然，语气贼正经：“想请你帮个忙。” 听起来像是正事儿，可是同为新生，我有什么能够帮上伱们大数据班的地方？ 陈暖晗心里如此想着，痛痛快快回道：“你讲。” 上辈子的苏淮会以为她是答应了，可现在的苏淮却知道，那意思是“你说说看”。 “麻烦你到一食堂一楼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苏淮没有告诉她具体要做什么，而是直接下命令：“如果现在出不来，一个小时之后到也行。” 等到她忍不住想追问，苏淮再次打断：“放心，好事儿！” “啊……那行吧。” 陈暖晗没有再拒绝，因为她的好奇心不允许，也因为苏淮那种强势的支配者姿态值得一个机会。 “我这边一结束就过去，对了，可以带上室友吗？” 面对她的最后试探，苏淮痛快应下：“可以，都来吧。” 陈暖晗挂断电话，始终支棱着耳朵的室友们马上闹了起来。 “哇，暖暖你是真给米璐机会啊！” “现在我相信你确实对大叔没想法了~~~” “小米加油加油！把她叔拿下！” “你们别胡扯了，苏淮明显还是喜欢暖暖女神的嘛，有好事第一时间想着她。” “你怎么知道是好事？” “人家都承认了啊，不是苏淮自己说的？” “对哦……那到底是什么好事呢？” “这怎么猜？苏大班长看上去好成熟，我相信他不是胡吹大气的人……” 姐妹们叽叽喳喳一顿热聊，什么结果都没聊出来，但确实把大家的好奇心都高高钓了起来。 新生嗳！ 刚刚开学第二天嗳！ 到底会有什么好事呢？ …… 熬煮酸梅汤不是什么技术活。 总共三个小砂锅，各自放入2.5升冷水，大火烧开，转中火熬煮20分钟。 然后区别来了—— 分别加入50g、100g、125g冰糖，小火继续熬煮20分钟，期间根本不用理会。 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放到冰柜降温。 “最理想的做法是自然静置，然后再加冰块或者冰镇，那样口感会更好。” 吴杞子以精益求精的态度解释着。 苏淮笑了笑，回道：“口感好不好，咱们让女生来评价。我找的试饮员和推广大使来了，我去接一下她们。” 走出窗口，向着陈暖晗等人挥手：“嗨，这边！”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她们刚刚下了晚训，一副精神恹恹的模样。 她们班的强度再怎么低，终归都是第一天军训，娇气的小女生们很难马上适应。 所以苏淮的第一句招呼就直击情绪敏感点：“感谢几位美女，在这么累的前提下还来捧场，辛苦辛苦！” 苏淮的心里有数，马上打开了她们的话匣子。 “对哦！暖暖对你可上心了呢！” “你不用感谢我们，感谢暖暖就好了。” “一声招呼，515寝室全员出动给你帮忙，可不是因为你面子大，而是因为暖暖面子大！” 她们虽然叽叽喳喳的，但是并不惹人讨厌。 上辈子苏淮和她们同班，有过不少愉快的回忆。 苏淮不但和白慧甜做了很久的朋友，甚至陈暖晗同寝的米璐还曾经对他表示过好感。 那是大三下学期的事，可惜…… 男孩在不够成熟时永远盯着漂亮的，从来都是梗着脖子喊着“凭什么不能是我”，而不会去考虑合不合适。 等到上了年纪就不一样了——睡漂亮的，娶贤惠的，主打一个不浪费。 想到米璐，苏淮不由看过去一眼，结果那姑娘在视线相触的瞬间，马上一躲，带点忸怩的垂下头。 卧槽？！ 苏淮当时就惊着了。 不是，这辈子咱俩都没什么接触了，你怎么还是这样？！ 不对不对，上辈子你也不是一见钟情啊，怎么这辈子反而更快了？ 苏淮百思不得其解，然后那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让陈暖晗心里一紧。 她虽然没开口，但是一直都在默默观察苏淮，因此哪怕一个微小的异样都被她敏锐察觉。 “老苏，到底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陈暖晗不敢再稳下去了，马上开口控场。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没人要的东西哪怕再好我也不稀罕，可一旦有人抢了，尽管我仍然不喜欢，但也会重视起来。 苏淮收回心思，稳重笑笑：“你们来的刚好。 是这样的，原本我打算给班里同学提供一份军训保障，想来想去觉得自制酸梅汤不错，清热解暑，比矿泉水管用，也比矿泉水便宜。 然后我和济生堂的吴大师聊了聊，发现中药店秘方酸梅汤的大规模制备成本很低，但是咱们学校军训期间的潜在需求很高，中间有着巨大的空间。 于是就多搞来了一点原材料，准备尝试着卖一卖，赚点生活费。 喊你过来，一是想让你帮忙品尝一下口感，提提意见。 二来也希望你能做我的推广大使，我会支付给你相应的报酬，愿不愿意帮帮忙？” “啊？！” 信息量实在太大，一时间，陈暖晗愣住了。 丹东妹心直口快，表情夸张的惊呼：“哇！她叔你才上学两天，都开始琢磨创业啦？！” “不能算是正经创业。” 苏淮摇摇头：“酸梅汤只是一门时效性、季节性很强的小生意，窗口期只剩下不到一个月，最多算是赚点零花钱。” 白慧甜赞叹点头：“确实做不长，但是那也很厉害了，一个下午没见，成品你都弄出来了，行动力真强！” 苏淮继续谦虚：“其实主要目的还是服务同学，意外发现了那么一个小商机罢了。” 舒胜男冷静发问：“你的对手是信远斋等正规大品牌，难度恐怕不小。刚刚你提到了推广，看来你是有全盘的推广计划喽？” “对。” 苏淮干脆点头：“大体思路是炒出一个短期热点，走快销的路子，所以很需要暖暖和你们的帮助。” cue了一下陈暖晗，苏淮转头看向她：“暖暖，先帮我尝尝成品，待会再聊具体方案。” 少年的眼眸还没有被社会磋磨，瞳孔很清澈，眼睛里含着光。 不是顶级的漂亮，但是足够诚恳，也充满自信。 陈暖晗根本提不起拒绝的念头，好奇心拔到最高。 她轻轻点头：“好，那就先尝尝。” 丹东妹马上一拍手，满脸兴奋：“哇！太棒了！自制的酸梅汤嗳，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苏淮莞尔一笑，带着她们在包子铺前面坐下。 然后站在窗口问：“老李，温度怎么样了？” 李成国打开冰柜瞄了一眼，捧出一号砂锅：“10度左右，差不多了，觉得不够凉可以加冰。” “那可以了。” 苏淮抬手招呼里面的人：“来吧，都出来尝尝看！” 陈暖晗下意识的瞄向苏淮，然后没等她开口问，苏淮就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提前给出解释。 “我的合作伙伴，李记名粥的李老板。” “哇……” 女孩们再次发出感叹，就觉得苏淮简直太突破想象，太能干了。 短短的小半天时间，所有事都办得利利索索，对于父亲辈的成年人都能随意指挥，哪里像个同龄人嘛？ “完蛋，以后我肯定会习惯性的喊叔了……”丹东妹小声嘀咕着。 尽管只是开玩笑，可陈暖晗心里仍然泛起一阵强烈的愉悦。 那是她的同学、朋友，与有荣焉是一种很正常的情绪。 然后舒胜男又悄悄捅了一下她的胳膊，低声提醒道：“你真不喜欢啊？我看米璐好像越来越上心了，最好别拖太久……” 霎时间，她的心情又急剧转差。 但是这种不快和不爽并没有影响到她对苏淮的感官，正相反，正在那儿来回忙碌的苏淮忽然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狗男人，你成功薅到了一把什么，请注意查收。 第44章 签字画押，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咦？！ 怎么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就到了40好感？ 苏淮有一点点纳闷，于是转头瞄了陈暖晗一眼。 小公主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情绪不是很高。 哟，看到你心情不好，我的心情忽然好多了呢…… 苏淮打开面板扫了一眼。 统子爹的原文当然不是那样，而是很正经的提示：陈暖晗好感度升到40点，获得一次新的抽奖机会。 既然系统正经，那么不正经的只能是……咳咳。 酸梅汤都端上来了，苏淮没时间多想，于是就暂时搁置。 “来，都尝尝。” 苏淮给515寝室的女生们各自倒了一小杯，提醒道：“目前总共有三种，区别是甜度，麻烦你们打个分。” 李成国、包子店伙计、吴杞子也站到一旁，各自尝试。 “唔……” 李成国只喝了一口就皱起眉，显然不太满意：“小苏，是不是糖加少了？我喝着有股子中药味儿……” 吴杞子笑着解释：“那是陈皮和薄荷的味道，很重吗？你那锅是甜度最低的。” 言罢，自己挨个尝了一口，咂吧咂吧嘴，下了断言：“3号很标准了，封杯的时候再添加10g蜂蜜，口感基本会接近满分。” “开玩笑，那得增加多少成本啊？！” 李成国的第一反应是质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我特么一个拿固定提成的人，管你成本多高呢？质量搞上去，多卖几杯才是王道啊！ 于是马上改口：“不过给同学们喝嘛，口感确实应该弄好一点……” 很好，你是懂得如何做生意的。 苏淮笑了笑，自己也抿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品。 最终摇摇头。 “不对，外售版的冰糖还得再减量……” “啊？！” 李成国懵了，这孩子怎么比自己还奸商？ 吴杞子倒是没那么多想法，虚心请教：“你是想和市面主流产品做出口感上的明显差异吗？” “我们学校的主要客户群体是女生。” 苏淮只用一句话就把逻辑给怼到根子上去了。 “对于女生而言，甜腻是抵抗不了的幸福，但低糖才是能够掀起大众热潮的王炸。” 哎哟我去！ 两個加起来快要100岁的中年人面面相觑，满眼震惊，就感觉被一个小年轻狠狠的上了一课。 苏淮悠悠继续道：“想做女孩子的生意，把特性做到极端是一个很重要的点。 基础版本继续降糖，主打一个纯天然和甜度低，保留最大程度的草药香，更加解渴的同时，也不容易腻，更不会激起女生们的抗拒心理。 而高糖版本则要继续添加蜂蜜比例，做出更高的甜度和更浓烈的桂花香。” “真能行？” 李成国仍然有点怀疑。 于是苏淮冲着女孩那边偏了偏头：“待会儿您自己问。” 此时，陈暖晗她们也分别感受了不同甜度的酸梅汤，为了让她们能有更加直观的感受，苏淮特意倒了第四杯——高糖3号里面又添加了吴杞子带来的天然桂花蜜。 “怎么样？”苏淮温和的问，“能讨论出一致意见吗？” 陈暖晗迟疑着摇了摇头：“好像不太行……” “哪里不行？” 陈暖晗咬着嘴唇回道：“我个人是感觉甜度低一些的更清新，胡曼莉喜欢高甜加蜂蜜，胜男坚持中甜，小米全都能接受，剩下那俩都在疯狂摇摆纠结。” 意料之中。 苏淮笑了笑，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女人嘛，吃个饭都能纠结的主，怎么可能趋同的喜欢同一种口味？ 陈暖晗怪不好意思的，主动跟苏淮道歉：“对不起啊，好像没能帮上伱什么忙，反而给你带来困扰了……” “不至于，我没什么好困扰的。” 苏淮轻轻摆手，然后正容对女孩们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们，其实这是两款不同功能的产品呢？” “啊？！” 大家都懵了，被搞得满脑子浆糊。 苏淮没有再卖关子，带着点提醒，也带着点引导的又问： “忘掉中间态吧，其实我们只有两款产品。 低糖解暑版由纯天然中草药现场熬制，健康低糖，清热消暑，不甜不腻，热量极低，适用于高温天气大量饮用，怎么喝都不会发胖。 加蜜版同样具备清热消暑的功效，但更重要的是能在军训期间补充糖分和营养、维持人体内电解质平衡、增进食欲，只是要贵1块钱。 现在，你们会买哪一种？” 这一次，有四个女生异口同声的回答：“加蜜版！” 丹东妹抱怨道：“军训太累了，我感觉我都快要低血糖了，必须得补补啊！” 而白慧甜和舒胜男则转头支持低糖解暑版。 “不行不行，我太怕胖了，真不敢喝。” “我也不选中糖了，你不提我还没什么想法，你一提，我好有负罪感。” 苏淮笑眯眯摊开手：“瞧，效果是不是不一样了？” “不对啊……”李成国的脸褶成了包子，“可是现在喜欢高糖的人更多了啊！” “那是因为新生参加军训，实对糖分有需求。” 苏淮简单解释一句，提醒道：“你应该关注的是，她们的购买欲望是不是更强烈更坚决了。” 有几个女孩仍然没懂，比如丹东妹、小土豆、小米、白慧甜，剩下的人全都恍然大悟。 噢，李成国除外。 他的cpu已经被彻底干碎。 吴杞子竖起大拇指：“苏同学，你的思路真了不起。” 舒胜男眼底泛着异彩，悄悄和陈暖晗嘀咕：“哇，你同学真聪明！” 陈暖晗抿着嘴，轻轻的笑了笑，心里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搞不懂的丹东妹马上急了，缠着她问：“咋回事？到底咋个意思嘛！” 她也解释不清楚，于是把锅甩给苏淮：“你去问他嘛！” 同时又用明亮的大眼睛咔巴咔巴的看着苏淮，那意思大约是本公主也很期待。 丹东妹是真不怕生，大大咧咧就问了。 “她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哇？” 要是换成一个真正的20岁小年轻，那肯定就迫不及待的解开谜底，滔滔不绝的开始炫耀了。 能在白月光面前展现实力，谁会拒绝呢？ 可苏淮却端起来了，眨眼坏笑：“商业机密。除非你肯帮忙，劝劝陈暖晗赶紧给我打工，否则只能军训结束再聊了。” 丹东妹想都没想，马上就把陈暖晗给卖了。 “牵走！快点，别磨叽！” 她一边笑，一边把陈暖晗往苏淮那边推：“从现在开始，暖暖是你的了，尽管使唤尽管用！那啥，钱可得给够啊！” 好家伙！ 介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苏淮懵，女孩们一顿笑闹，气氛陡然回到18岁的平均值。 不过有意思的是，尽管陈暖晗猛烈反击丹东妹，但却始终不看苏淮。 只是嘴上不停叫着：“你怎么不去？” 女孩们七嘴八舌的围攻她：“那也得苏淮要我们啊？这份工作只有你能胜任！” 她红着脸不吭声，美出了一定新高度。 挺好，至少没像大三大四那么冷静熟练坦然。 看着现在仍显稚嫩的陈暖晗，苏淮心中有着很强烈的魔幻感。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喜欢给苏淮一些看起来很有偏向性的暗示，但是亲近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又会果断冷却。 上辈子她不止一次的和苏淮讲：“咱们不可能，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千万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然而她又总是在需要时把苏淮叫出来：“我难受，出来陪我吹吹风！” 如果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那苏淮可以理解并原谅。 好朋友嘛！ 东北一些大大咧咧又不好看的女生，生活中经常有很要好的异性朋友。 可她真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吗？ 呵呵。 苏淮心里冷笑着，翻出一张白纸让她签字。 “签字，画押！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一号员工了~~~” 所有人看着都是在开玩笑，陈暖晗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拿起笔唰唰唰签字，娇嗔道：“德性！” 苏淮把白纸折叠起来，收好，然后意味深长的点了她一下：“白纸你都敢签？你猜猜我会在上面写什么？” 女孩们顿时狂笑起来，不会有人当真，但都觉得有趣。 可是陈暖晗却心里一颤，幻想好奇猜测不受控制的疯狂蔓延。 因为，如今的苏淮，于她而言，太陌生，也开始变得危险，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老乡兼同学。 然而…… 就在她最最抓心挠肝的时候，苏淮忽然又正经起来。 第45章 一号员工要求即刻上岗！ “大家提一提意见吧，低糖版和加蜜版两种酸梅汤，在你们看来，有没有做的不够好或者可以改进的地方？” 丹东妹顿时给气着了，瞪大眼睛：“等会儿！解释呢？！” 白慧甜跟着起哄：“对啊！暖暖都给你骗去了，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解释呢？” “ok！ok！马上讲。” 苏淮举手投降，斟酌一下措辞，把思路稍微吐了吐。 “其实很简单，当我们把同一种产品做出不同的两个极端，然后以恰当的描述进行明确区分，那么它们的价值和功效就被同时极化了。 消费者们会在对比之中明确自己的需要——我想补糖，我想解暑，我馋但又不想发胖…… 原本这种需要是模糊的。 但现在，经由我们的引导，又或许是被朋友带动，总之需要忽然清晰了。 再加上热度的助推，‘要不要买’的问题自然转化成‘要买哪一种’。 高糖加蜜版的口感其实挺好的，处于市面平均水准之上，消费者满意度不会太低。 而喝了低糖版，发现自己不太适应的人，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一部分可能彻底反感酸梅汤产品，不再进行任何尝试。 一部分放弃喝低糖，转而购买高糖加蜜版，进行第二次尝试。 那我们就多出一次机会挽留她。 最后一部分同样不适应，但是一看到高糖版，反而更加坚定自身信念：没加糖当然不够好喝，可我是为了清热解暑健康不发胖啊！ 那么在这个时候，口感问题就被有效隐藏了。 隐藏口感问题的真正好处是——避免和市面上的知名品牌做对比。 如果有人吐槽：‘味道跟信远斋比起来差远了。’ 那么不用我们解释，很多人就会自发反驳： ‘肯定的啊，现熬又不加糖，怎么比嘛！’ ‘怕腻去喝低糖版，全是草药香，比什么斋都更加原汁原味。’ 瞧，对比的力量，被我们巧妙的约束利用了。 如果只做一个中不溜的大众版本，那我们其实不够出彩，对吧？ 现在做两种极端版本，马上不一样了。 不和大品牌拼口感、双版本多次转化、引导内部对立、激化讨论热情、以故事性淡化盈利目的…… 以上种种，都是我们成功的理由。 甚至，我敢断言，最终一定会诞生相当一部分心里感觉不好喝，但是嘴上死硬的犟种——好喝啊！怎么不好喝？口味多清新啊！是你们不懂品尝好吧？ 如此一来，在实际差距并没有那么大的前提下，我们的口碑就不可能崩盘。 军训结束之后，热度渐渐回落，口碑滑坡不可避免，但是只要不崩，接下来照样卖，明年照样赚。 甚至渐渐成为咱们学校特有的传统，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回头再看—— 刚刚我的举动，表面上是收走了你们的多项选择权，但其实，我是强化了你们的选择意向。 当你们真正做出选择后，就会坚定的站在某一方。 陈暖晗，现在我再问伱：低糖还是高糖？” “啊？！” 被忽然点名的陈暖晗心脏砰砰砰的狂跳着，有生以来，似乎头一次跳得那么快。 那种感觉就好像上课溜号却被老师突然点到，于是不可避免的陷入慌乱，思绪怎么都无法集中在答题上，越飘越远，越想越慌。 “额……高、高糖吧？” 室友们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有什么好迟疑犹豫的。 殊不知，她根本不是在为问题犯难，而是为了某一刻自心底闪现出来的那种冲动而不安。 幸好，狂热的室友们没有让她再被那些情绪侵蚀。 她们爆炸了。 “哇！苏淮，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牛哔大了啊，她叔！” “厉害！我都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夸你，真的，我觉得你不赚钱简直没天理。” “对对对！” 白慧甜夸张的捧着脸：“你到底是怎么想到那些的啊？我都听傻了！” 吴杞子摇头晃脑的感慨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其中最精妙的就是对于人性的把握，妙，妙到毫巅！” 唯一一個有资格开口但是没有马上夸奖苏淮的是李成国。 他的胖脸上全是汗，不停的搓着手，鼻息咻咻，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喜悦兴奋希冀和心慌。 你们把马屁都拍完了，我可怎么办啊？！ 本来嘴就笨…… 张口结舌了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小苏啊，哥不懂那些道道，你就说怎么干就完了，我保证出不了一点岔子！” 苏淮哑然失笑，随口给他安排了活儿。 “先把后勤和生产搞好，都是你擅长的东西，然后保证卫生，最好今天做一次大扫除。 明早抓紧作一条横幅，记得要重点标注济生堂秘方酸梅汤，突出百年品牌和纯手工，但是不要急着挂出来，等我安排。 剩下的都是我的工作，您就坐等收钱就好了。” 在外人面前，苏淮的礼貌无可挑剔，可李成国已经心甘情愿的低下了头。 这不是因为一段听起来令人热血沸腾的嘴炮，而是因为夹在其中清晰可行的思路。 一门生意到底能不能做，市场潜力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永远都是能从竞争中杀出重围的根本逻辑。 有那东西，牛逼； 没有，骗投资的蠢逼。 苏淮展现出来的思路，就是一种她们不能全部理解但确实有被震撼到的真正牛逼。 “讲句大实话。” 心情陡然轻松下来的李成国摸着后脑勺，憨憨的笑着。 “就算让我对着手机查资料，然后照原样再复述一遍，我也办不到啊！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他的话，瞬间激起了女生们的共鸣。 五个女孩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开启新一轮夸夸。 没办法，在眼下刚刚入学的时间点上，最牛哔最出彩的新生，也不过是做新生代表上台念讲话稿而已。 剩下的要么是天生富贵，要么是帅而有才，都厉害，但不够震撼。 像苏淮这种全靠自己的能力，以缜密的商业思维，结合各种不起眼的资源，来操盘推动一个正经的商业项目……太超纲了。 她们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 如此操作，根本不在于玩得大不大，而在于玩得花不花。 那种新鲜感带来的冲击，甚至让陈暖晗都控制不住激动与振奋。 她用力撩了下头发，迫不及待的问：“到我了吧？到底需要我干什么？一号员工要求即刻上岗！” 第46章 抽个奖助助兴 这是苏淮第一次看到陈暖晗在“不相关”的事情上如此积极。 上辈子，陈暖晗不管干什么都懒懒散散的，除了和顾久玥较劲儿。 比如开运动会时，她一听说院里打算让顾久玥举牌，硬生生花了两天时间把八字步掰回来了，然后顶着大太阳当了管院举牌大使。 结果后来才知道顾久玥根本没打算参加。 然后下一届院里再找她时，她不耐烦的摆摆手：“老娘没时间！” 最后是胡诗雨顶上去的，也挺出彩，但是根本没能让她产生任何反应。 而现在只是开学的第二天。 她对苏淮的酸梅汤生意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前所未有的积极性。 有意思吧？ 苏淮不知道是40点好感的原因，亦或者是什么别的缘故，反正心情很舒畅，并且敏锐察觉到了快速推进到50点好感度的良机。 心里想的全是爆金币，嘴上全是不要钱的美言。 狗淮努力拔高着她的作用和意义。 “你是我计划里的重点，掀起这场热潮的源头，我需要你轰动咱们学校的论坛……” 陈暖晗是个挺扛忽悠的女生，但仍然被哄得手脚蜷缩浑身酥麻。 本质上，苏淮没撒谎。 初始热度确实需要陈暖晗来提供，只有她具备那样的威力。 “本次营销的主题是‘军训里的第一碗酸梅汤’，软文我来写，你需要配合我拍一些照片，今天预热，明天正式开搞……对了，甜甜你们开通了学校论坛账号没有？” 忽然被cue到的白慧甜不由一愣：“没有呢……还有我们的事儿啊？” “肯定有啊！” 苏淮准备拉着她们打白……咳咳，准备提升她们的参与感。 朋友嘛，不能不带她们玩。 “第一个预热贴要以男性的视角来发，然后你们出一个人，以同寝的名义发出第二個预热贴，接下来你们几个就要开始顶帖互动营造初始热度了。” 丹东妹兴致高涨：“具体怎么搞？我贼擅长写小作文！” 苏淮抄起手机，准备开工。 “伱们谁有白天时陈暖晗的军训照片？如果没有，那我就只能临时现拍了……” “我有我有！” 最低调的小土豆忽然举起手，兴冲冲的打开相册：“我拍了好多好多！” 苏淮凑过去一看，拍得真不赖。 几十张照片，正脸、侧脸，全景、特写，平静、浅笑……什么类型都有。 “你把这几张传给我。” 苏淮收到照片，马上开始编辑帖子。 结果陈暖晗急了：“不修一下图吗？我回去拿笔记本，你等等再发嘛！” “修什么修！” 苏淮果断拒绝，明明是不耐烦，偏偏理由特别充分。 “要的就是高清生图的效果，第一波闻讯而来的肯定是男生，我跟你讲，他们正处于上网只看擦边、现实里越清纯越好的阶段，最吃这套。” 陈暖晗不拦着了，但是目光变得很奇怪。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丹东妹好奇追问：“你们男生都在哪里看擦边啊？” “斗……” 苏淮随口一回，差点秃噜嘴，急忙改口：“逗你玩呢，我哪有闲心看擦边。” “噢！~~~” 女孩们意味深长的拉出长音，可惜，淮哥根本不带在乎的。 开玩笑，单身到35岁的男人会在乎你们怎么想？ 白慧甜接着又问：“那为什么现实里喜欢清纯的啊？你不觉得那种看起来特别纯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女生其实都有点假吗？” 苏淮头都没抬，漫不经心的耸耸肩膀：“男孩阶段，不都信仰白月光吗？哪有为什么。” 唰的一下，姑娘们齐刷刷的看向陈暖晗。 “噢~~~白月光哦……” 陈暖晗一副不屑搭理你们的模样，挽了挽头发，然后不小心露出了红透的耳垂。 在她们的叽叽喳喳中，苏淮很快编辑好了帖子，点击发送。 “大功告成！” 舒胜男第一个打开论坛，马上发现了那个新帖。 “噗！” 她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什么鬼名字啊？” 大家纷纷开刷，然后都笑麻了。 帖子的标题超级那个，长长的，粗鲁的，很硬气。 【惊爆！咱首师终于有横压一切不服的真正校花了！高清生图！不舔屏我跟你姓，吸溜！】 然后是正文，一顿肉麻一顿狂舔—— 【没有什么前因后果，今天哥们碰巧从体育场路过，不小心迷了路，于是就在新生方阵周围多转悠了一会儿，结果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磨叽，直接上图！】 【图片】【图片】【图片】 【美不美？我就问问你们美不美？！】 【讲真，我上一回心动还是上一回的事，这一次碰到的学妹，她直接把我的心给挖出来了啊！】 【现在重金悬赏——班级、名字、籍贯、双亲、八字、三围等等所有信息】 【最后，我单方面宣布：学妹就是首师校花，不服来战！】 乍一看，是一个很没有营养的帖子。 但是，苏淮特意留下了特别多可以吐槽的点，纯纯的钓鱼手法。 狂舔了一顿，最后又留下一个引战的小尾巴，属实是把拉仇恨玩到家了。 再加上陈暖晗实打实的颜值，不可能不爆。 果然，没过几秒再一刷新，一楼二楼都有人了。 【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你们年年军训都得迷路两天是吧？】 【关怀新生，关怀师妹，是本校高年级学长的传统艺能，见怪不怪了】 再刷新，三四五楼也是吐槽。 【横压一切？你是真没见过什么世面啊！】 【蹲个坑，同等三围】 【真没p图？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至此，没有任何人发表对于陈暖晗颜值的看法。 但是该来的终归拦不住，尽管苏淮发的都是中距离全景照，可是陈暖晗还是凭借颜值开始嘎嘎乱杀。 【卧槽！这颜值不舔对不起我的红领巾啊！】 【是她！报名那天我碰到过！当她对我笑起来的那个瞬间，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三年就踏马三年！】 【今年的新生质量简直了，我们院也有一个大美女，寝室兄弟们天天淌哈喇子，纠结，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新生中的王者出现了，他们正在对着一个低配版发花痴？】 【没p图没p图没p图！妈耶！老娘的少女心都要化了……】 【是的，明显没p，纯素颜，个人感觉吊打骚狐狸】 陈暖晗有点羞涩也有点骄傲的刷着跟帖，其余五个姑娘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应该怎么回复，李成国向吴杞子虚心请教熬煮的细节。 所有人都有各自的位置，苏淮反而闲了下来。 暂时没我什么事了？ 那不如……抽个奖助助兴？！ 第47章 从弱鸡到硬汉 想到就做，苏淮兴致勃勃的打开面板，拜了拜统子爹。 40点好感度的大转盘，仍然是一金、三红、六蓝、十白的格局。 其中，白区奖励提升到了40万狗粮，剩下的仍然不可见。 “开狗粮，开狗粮，开狗粮……” 苏淮在心里不停默念，祈祷中个末等奖。 从提升基础属性的角度来讲，狗粮的性价比在前期反而是最高的，最起码比蓝区奖励强一些。 “给我开！” 念叨了好几句锦鲤保佑爸爸爱你，苏淮闭着眼睛开始转转盘。 一圈、两圈、三圈…… 指针最终擦着唯一金奖的边缘，停在了白区上。 草！ 为什么心想事成了，哥们儿反而不快乐了呢？ 苏淮骂骂咧咧的接收了40万狗粮，然后打开面板看了看属性。 【宿主：苏淮】 【综合体质：68点】 【综合双商：69点】 【颜值63（+7），身材65，健康75，实力69】 【钱包：0】 【粮仓：400075】 【综评：蛮有潜力的男大学生，情商高于智商，脸皮厚于肌肉，硬实力一般，但是可以浪到至少55】 好好好！ 终于肯讲两句好听话了，未来可期啊！ 55岁的松下危机也没什么，正经人谁想那么远的事儿啊，更何况咱也不是啥正经人…… 苏淮嘿嘿一笑，紧接着又打开商城界面。 里面总共陈列着8种商品。 第一格：狗粮1:1兑换人民币，每日限额10万； 第二格：颜值+1。 第三到第五，分别是身材、健康、实力。 第六第七是综合体质与综合双商。 第八格是二次发育，具体解释是：身材加点只改变肌肉形态与比例，不增加骨骼长度，只有二次发育能够增长。 每次购买1mm，可以指定位置。 以上所有属性，初次购买价格都是100狗粮。 苏淮想都没想，把所有属性各自买了一份。 二次发育当然是加在腿骨上了，淮哥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别瞎胡闹，小腿，小腿！ 苏淮身体一热，然后就么有任何感觉了，统子爹适时发出提示—— 【涉及到外在形象的属性，每一点需要3天时间消化，不能立即生效】 行吧，挺合理的，一夜换头确实有点吓人。 再看商城，第二次购买变成了200狗粮。 再来！ 身体又一热，第三次购买再次翻倍，到了400狗粮。 继续！ 买到第六点的时候，价格变成了3200——现在可以确定了，规则是每点属性所需狗粮翻一倍。 苏淮默默一算，好家伙，大约第十三点就需要整整40万狗粮！ 第二十点需要整整5120万狗粮，加上前面的19点，总共得准备一个亿…… 麻辣鸡丝的，这谁买得起？！ 要知道，如果把二次发育也囊括在内，那可是整整七种属性！ 果然，抽奖才是王道啊…… 苏淮叹了口气，默默把所有能买的属性都买了9点，每种消耗51100狗粮，总共花费357700狗粮。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发育着吧。 再看个人面板，果然有了质的提升。 【宿主：苏淮】 【综合体质：77点】 【综合双商：78点】 【颜值63（+16），身材65（9），健康84，实力78】 【钱包：0】 【粮仓：42375】 【综评：极有潜力的人中赤兔，颜值略高于身材的小号帅哥，一夜七次仍能扶墙出门的英勇战士，用过必受好评的绝对硬汉】 看到焕然一新的面板，以及态度大变的综评，苏淮真想仰头狂笑，然后把阔阔和佑佑按在脚底下助助兴。 嘿！ 开挂真tm爽啊！ 其实体感方面没有特别大的变化，苏淮感觉也就那么回事。 智力上也不过就是能够清晰回忆起《岳阳楼记》的水平，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情商会体现在情绪感知力、细节洞察力、自控稳定性等方面，暂时没法测试。 肉体领域，力量强了一些，视力好了一些，呼吸通透了一些，扭头去看陈暖晗的时候冲动了一些…… 卧槽！ 不要这样搞我好吧？！ 苏淮吓了一跳，急忙收回视线，默念菠萝蜜心经。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老衲法号空空…… 嗯，很有效，苏淮毕竟是個正人君子的胚子。 身高体重两项重点数据，苏淮只扫了一眼，就急忙剔除了。 一米八出头而已，没必要炫耀。 等到一米八五的时候我会和大家汇报的…… 强行忘掉了所有对自己不利的信息，苏淮美滋滋的抿了口酸梅汤。 凉哇哇的冰块含在嘴里，渐渐镇住心中的火热。 仍然欢喜，但是不至于发飘。 时间足够用，未来早晚是我的，不要急，慢慢来就是了。 在少女们时不时响起的笑闹声中，苏淮重新归于平静——新增加的情绪稳定性起到了明显作用，让他愈发从容。 快到9点的时候，吴杞子和苏淮告辞。 苏淮把他送到门外，站在路旁点了支烟。 9月初的帝都，仍然热且有些闷，在苏淮的记忆中，今年军训期不但没有下雨，阴天也只有三四回。 晴天晒，阴天闷，讲不好哪种更舒服。 但是不管阴晴，只要热，酸梅汤就一定有市场。 尽管卖出多少份都赚不来40万，然而只要卖出到一定的数量级，陈暖晗就会用好感度来补上另一份大礼。 慕强是人类的天性，现在这年头，谁弱谁有理，谁强谁就可以不讲理。 对待陈暖晗，就要用最不讲理的方式。 苏淮能够明确的感觉到，50点好感，已经近在咫尺。 加油！努力！奋斗！薅！ 狗男人斗志蓬勃，叼着烟在夜幕下来回漫步。 首师大校园里抽烟的人并不多，这让苏淮显得有些特别。 特别不像好人。 于是，当陈暖晗悄悄摸过来时，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这是……要在校本部立棍啊？” 立棍是一个很北方化的形容词，大体可以理解为插旗、扬名立万、此山是我开…… 必须得承认，不犯病的时候，陈暖晗真的挺可爱。 苏淮挑挑眉梢，严肃纠正她：“叫苏总！” 顿时又把她再次逗笑。 那两排大白牙，直闪眼睛。 笑了一阵，她试探问道：“想什么呢？激动吗？” “没，不至于。” 苏淮摆摆手，不答反问：“你怎么扔下她们自己出来了？” 陈暖晗浅浅一笑，回道：“她们在网上疯狂夸我，一边拍彩虹屁，一边还要念给我听，实在待不下去了……瞧瞧你出的馊主意！打算怎么补偿我？” 苏淮满脸惊讶：“哟？主动要补偿，介可不像你啊……公主得矜持点。” “什么啊！” 陈暖晗有点受不了这种当面的揶揄，气呼呼的跺了下脚，那种娇俏，可爱得让人头皮发麻。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坏？以前真是看错伱了！” 拉扯，疯狂的拉扯！ 当两个同级别的对手碰到一起……那必须是苏淮赢。 因为除了奖励，他早已什么都不在乎。 尽管听起来有点不合时宜，但感情世界里的真相就是如此残酷——谁更不在乎，谁赢到最后。 苏淮平静的看着灯下玉美人，随性的耸了耸肩：“那就离我远点呗！不怕告诉你，以后我会变得更坏。” 陈暖晗皱着眉，音量不自觉的拔高：“为什么？” 苏淮轻轻一笑，转身走向食堂大门，背对着她举起右手，潇洒的摆了摆。 没有回答。 第48章 做个真正的狗男人 当陈暖晗回到原处时，脑子都快炸掉了。 而苏淮正在跟大家道别。 “都回吧，再过一会儿要封寝了。对了，回去之后别急着发帖，注意一下分寸，以室友的角度偷拍+爆料，重点待会儿我传给你们……” 丹东妹的积极性拉满了，高高举手：“我来我来！保证完成任务！” “好，那我加你qq。” 苏淮笑得很温和，像个善良的哥哥。 陈暖晗却觉得那个笑容好刺眼，心里不自觉的生出怨气。 你对她们都那么有耐心，为什么偏偏总是主动和我保持距离？ 是我不配吗？！ 陈暖晗一直是一个近之不逊、远之则怨的女人。 当一個女孩从出生到成年，不用付出任何东西就能得到大量宠爱，那么她就很容易失衡。 所以情感专家们普遍持有同一种观点：越漂亮的女孩子越不适合做女朋友，顶级美女感情不顺的概率高到离谱。 上辈子的时候，苏淮天真幼稚不信邪。 而现在，重生后的老男人能够明确认识到陈暖晗的本质，于是仍然馋她的身子，却不会再被她的内核打动。 公主病也是病，得治。 苏淮大体上是能治的，但是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与她缠斗内耗上…… 感觉不值。 消消停停稳稳当当吃到六七十点的好感度奖励，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咱们就两清了。 狗才给你治病，老子只想爆奖励！ 所以苏淮拿到40点奖励后反手把她推开，主动开启冷却，既避免了纠缠，又有助于下一次攻略，属实很有一种西格玛男人的冷酷果决。 发展工具人，狗淮是认真的。 …… “好了，那就这样，大家拜拜！” 苏淮帮她们理清思路后，毫不恋栈，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515寝室就在一食堂旁边，她们不需要急，因此又叽叽喳喳的讨论了好久。 结果居然是米璐第一个发现陈暖晗的情绪不对，紧张的问：“暖暖你怎么了？” “嗳？” 丹东妹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满脸纳闷：“你刚刚出去找苏淮，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不应该啊……” “没有。” 陈暖晗强笑着摇摇头，掩饰道：“就是觉得他……唔，有点陌生。” 大家的好奇心马上都提起来了。 “原来苏淮不是这样吗？” “对啊，原本什么样？” 陈暖晗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语气有些迟疑：“额，原来……就挺寻常的。” “晕死！”白慧甜狠狠一翻白眼，“伱管他叫寻常？” “你瞎！” “不是瞎，是眼高于顶，没怎么注意！” “哈哈哈哈，对对，有伍大少在前面吸引视线，小公主不稀得搭理大叔~~~” 姐妹们把陈暖晗一顿损，嘻嘻哈哈的闹了一路。 最终还是舒胜男讲了一句公道话。 “其实也正常，高中毕竟是以学习为主，出挑的都是学霸或者体育健将，越张扬越容易吸引到注意力。 像苏淮那种男生，没有场景给他展露锋芒，所以不仔细观察的话，确实看不出来什么。 咱们如果不是因为暖暖的关系和他有所接触，可能半年一年之后都不一定能够发现他的内秀，远远的扫上那么一眼两眼，可不就是挺寻常嘛！” “嗳？有道理诶！” 大家一听，纷纷表示赞同。 白慧甜忽然又一次挤眉弄眼的坏笑：“姐妹们，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宝藏男孩啊？” “啊对对对！” 所有人都集体赞同，然后笑眯眯看向陈暖晗。 小公主的头围都大了一圈。 “你们看我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心里烦躁极了，而且是越想越烦。 昨天今天她问了好几个高中同学，了解苏淮的人都夸他靠谱够意思。 于是她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和苏淮好好相处了，做一对好朋友，结果计划还没开始呢，眼看着全垮了…… 一副牛逼哄哄若即若离的样子，端什么啊？！ 陈暖晗的不满有充分的理由，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一个男生，却被反手推开。 那种感觉，很难熬。 然后她都如此难受了，丹东妹却什么都没察觉，大大咧咧的又把玩笑开了回去：“你要是真这么想，那我可撺掇小米去追他了啊~~~” 陈暖晗只感觉郁气上涌，涨得胸口发疼。 在冲动之下，脱口讲出了让她后悔终生的一句话。 “谁爱追谁就去追，反正我又不喜欢！身高颜值衣品气质没有一项达标的，和我般配吗？我永远、永远都只会拿他当朋友！” 女孩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爆发，也不敢再闹下去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好生尴尬。 最后，舒胜男不得不站出来打破沉默，替她打补丁。 “人各有志，每个人在乎和重视的东西都不一样，苏淮的外在确实挺一般的，暖暖不愿意将就也很正常。以后大家少拿她俩开玩笑吧……可以吗？暖暖。” 白慧甜急忙帮腔：“对对对，交朋友不用考虑任何东西，恋爱的话肯定要有些标准的，个人喜好很重要，甚至大于所有。” “嗯，感情是这样的，不可能因为谁好谁厉害就非得在一起，欣赏归欣赏，心动归心动，差别很大的。” 舒胜男和白慧甜的好言安慰，让陈暖晗的情绪恢复了一些。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讲得太重了。 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懊悔，以及莫名的开始感到心慌。 但她不可能承认，更不会改口，因此只好继续梗着脖子，强撑下去。 “真的，你们谁喜欢就去追，我没有任何意见。” 大家不由悄悄的瞟向米璐。 米璐用力咬着嘴唇，忽然摇头：“不用看我，要讲般配，我和苏淮更不般配。只是一点好感而已，我控制得住。” 丹东妹憋得脸蛋通红，却不敢再开口了。 米璐小小的一只，很文静，颜值只是中等，平时的存在感也不强，现在忽然展现出来的清醒，令人侧目。 搞得大家都有些心疼她了。 “唉！” 小土豆重重的叹了口气：“感情啊……搞不懂！” 所有人都心有同感，怅然点头。 都是刚上大学的少女，谁又能搞懂呢？ 而最迷茫的肯定是陈暖晗，她一方面坚信苏淮不符合自己的审美和择偶标准，一方面又因为那样决绝的表述而心里发堵，一方面又恨苏淮的冷静冷漠不给面子不识好歹…… 整颗心彻底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候，走在回寝路上的苏淮忽然发现，面板上的陈暖晗好感度重新掉回30+。 惊讶吗？ 不，没有。 陈暖晗的情绪化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涨涨跌跌再正常不过。 他只是有些好奇——如果每次都是这样，涨上去再跌下来，但是每一次都比之前涨得更高、跌得更浅，到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有意思。 但是没有必要在思考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值得。 苏淮很快就把好奇心扔到脑后，蹦蹦跳跳的开始测试体质增幅。 青春太短，没有任何事比让自己变好更重要。 明白了这一点，男孩才会真正开始向男人转变。 上辈子的苏淮开悟太晚，在男孩阶段停滞了太久时间，所有的困顿不顺萎靡消极都与此高度相关。 这一世，他选择早早的做个狗男人。 不舔，只咬，说翻脸就翻脸。 第49章 笑成大鹅 蹦蹦跳跳像个智障似的折腾了一路，苏淮终于测出了大致的变化。 爆发力大幅增强，非常灵活敏捷。 力量至少是重生前的两倍，那时候他都抱不动120斤的女人，正面抱着还能强撑半分钟，公主抱根本起不了身。 现在他搬石凳就跟玩似的，那玩意肯定有一百多斤。 耐力增强是最明显的，昨天他从校本部走到北一区，疲惫感非常强烈，今天折腾一路，只是喘息略带急促。 那么组合一下：举着一百斤左右，活动半个小时，爆发猛耐力强…… 咳咳，淮哥的意思是，妥妥一个负重越野的好苗子。 总体而言，77点综合体质肯定比不上那些职业运动员，但在常人群体里大概率拔尖了。 体质数据比他预想的更值钱，最高一档极有可能对标了人类肉体极限。 单讲现在77点的综合表现，用“猛”字来形容，一点不夸张。 现代社会，男人从上学到成年多数时间都在用脑，普遍缺乏体力劳动和科学锻炼，25岁基本就是個人素质巅峰，再往后全是自然滑坡。 苏淮从亚健康弱鸡的年龄重生，对此体会很深。 如今的他，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已经悄然成为一条硬汉，实在可喜可贺。 来，鼓掌撒花！ …… 苏淮心情愉快的回到寝室，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隐约传来的惊呼。 新公寓的房门隔音很好，可见里面到底有多闹腾。 苏淮刷卡开门，便看到骚鸡在那咋咋呼呼。 “快打住吧，羽少！你那个学姐拿头来比啊？陈暖晗肯定是校花，素颜都这么能打，你不服有用吗？” 夏羽急得涨红了脸：“裴学姐的身材比她好一倍！而且颜值同级，她凭什么当校花？” 楚长阔直勾勾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陈暖晗军装素颜照，魂不守舍的接了一句：“好好好，裴学姐最好看……嗳，陈暖晗是哪里人？” 好家伙！ 感情你们是在因为这个吵吵啊…… 苏淮感觉很好笑，但是没等到他发出嘲讽，骚鸡就把他拽进了战场。 “淮哥！快来快来，给你看一个校花级大美女！” 夏羽不甘示弱，急忙招手：“淮哥，我帮你打听到裴学姐的消息了！” 楚长阔顿时乐了：“骚鸡就够闲的，夏羽你比他更闲，搁网上看看照片yy一下得了，给他打听那个有什么用啊？” 夏羽马上反唇相讥：“有用没用又不是伱定的，我就感觉淮哥可以！” “行行行！” 楚长阔摆摆手，也不和他吵，回头又去刷陈暖晗帖子了。 “你们开心就好，反正我是好心好意的劝过了，爱撞墙就撞去呗！” 这把夏羽气的啊…… 苏淮摇摇头，以眼神示意夏羽别出声，然后笑眯眯的道：“楚总，今天我看到你的英姿了，很精神。” “是嘛？！” 楚长阔很感兴趣的回过身，脸上喜气洋洋的。 “我跟你讲啊，教官对我特别重视，我在我们方阵里打头，军姿什么的最标准！一走一过好多女生都看我……对了，你什么时候到我们那边转悠的？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到你……” “不是，我没去那边。” 苏淮老老实实摇头。 楚长阔不由一愣：“那你在哪儿看到我的？” “就校本部的公告栏啊！处罚通知都贴那儿一下午时间了。” 苏淮真心实意的竖起大拇指：“那张大头照是你高中时拍的吧？小偏分真帅，我看不少女生都夸……” “噗嗤！” “哈哈哈哈！” 夏羽和奚自流当时就笑喷了，搁那直拍桌子。 楚长阔的脸都绿了，气得嘎吱嘎吱不停磨牙，脑门上全是青筋。 然后骚鸡还在那儿捧哏：“淮哥，她们都夸楚总什么了？” 楚长阔一点都不想再搭理苏淮，但是听到这句话，又忍不住支棱起耳朵，心里跟猫抓似的。 “噢，大致是这样的——” 苏淮清了清嗓子，绘形绘色的学起来。 “哇，这个新生真帅！” “是啊，干干净净的，脸型也挺方正。” “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嗳！哪班的哪班的？” “我看看啊，管院公共管理2班的……你有想法？” “是有一点点……” 楚长阔想忍但没忍住，一不小心就咧开了嘴，露出一个得意又带着点扬眉吐气的笑容。 通报又怎么样？ 影响我用颜值和气质征服慧眼识人的美少女们吗？！ 正当他心飞扬意猖狂的时候，忽然听到苏淮学出最后一句—— “但是我忍得住！长得帅有什么用？明显脑子不怎么好啊！军训第一天在寝室里喝酒又顶撞老师，没人告诉他会被教官当作刺头拎到第一排狠草的吗？” “噗！” “鹅鹅鹅鹅鹅鹅……” 夏羽喷了一屏幕口水，而骚鸡已经彻底瘫在那儿，笑成了骚鹅。 楚长阔气得头皮都要炸掉了。 mlgbd！ 我说教官怎么特意把我排到前面……感情是这么回事？！ 想想刚才自己吹的牛哔，楚大少的脚指头差点抠碎，急忙把笔记本屏幕用力一盖，回手抄起脸盆，手忙脚乱的往里扔东西。 这破逼寝室，我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然后就在他刚刚打开房门，即将逃走的时候，狗淮又急忙挥手。 “排头兵，你洗面奶忘拿了，脸可不兴用肥皂搓啊！” 楚长阔的动作顿时凝固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顿住了整整三秒钟。 可能，他也很纠结吧…… 脸重要？ 面子重要？ 安静更重要？ 最后他还是没有回头，义无反顾的冲向了自由。 “鹅……鹅……鹅……” 骚鸡都快要笑抽了，平均每8秒喘不上来一口气。 并且，在房门彻底关上之前，哥仨都听到了他的那声破防怒吼。 “草！” 然后夏羽和骚鸡一人撕了两块卫生纸，一边抽抽一边擦眼泪…… 好不容易缓过来，两人齐刷刷对苏淮竖起大拇指。 “淮哥，你是头咂！” 嗐，多简单点事儿！ 苏淮摆摆手，颇有一种“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的侠客英姿。 等到哥俩终于缓过来，夏羽趁着骚鸡重新去刷论坛的功夫，悄悄凑到苏淮身旁，拉着他上阳台抽烟。 “淮哥，我都打听清楚啦！” 其实苏淮对裴姝虞的兴趣并不高，因为场景问题不解决掉，她再香也没用。 不管基于什么理由，苏淮都不可能像是追求女朋友那样，去音乐学院主动和她开展故事。 但是既然夏羽如此有激情，那就听听呗，当闲聊了。 “好，怎么个情况？” 羽羊羊确实尽心，打听得那叫一个详细。 “学姐是师范舞蹈学15届二班的学生，成绩很好……对了，她们专业和你以为的不太一样，是舞蹈教育方向的，明白吗？” 苏淮乖乖摇头，第一句就没听懂。 夏羽卖力解释着：“哎呀，也学跳舞，但是主攻方向不是舞蹈表演，而是舞蹈教学，以后当小学舞蹈教师的那种！” 所以呢？ 苏淮满脑门问号。 “所以她的性格很好啊！” 夏羽急了：“成绩优秀就是把教育相关课程学的很好，以后要教小朋友跳舞就必须有爱心有耐心，学姐肯定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 噢！ 苏淮终于明白他要表达的是什么主旨了，于是不由哑然失笑。 年轻啊…… 做人怎么样，和学什么、学的好不好，哪有一分钱关系？ 学表演的女孩有安心相夫教子的，也有劈开大腿一路睡上去的，都是个人意志，而不是表演学有罪。 舞蹈教育又怎么会例外呢？ 但他没有刺激小男生，而是笑呵呵点头。 “行，我懂了，那后面的重点呢？” 第50章 楚大少：破寝室指定有毒！ 结果后面没有重点了。 夏羽目前能够打听出来的，无非就是相对公开的那些信息。 裴姝虞，96年，葱省人，1米72，体重三围不详。 从大一入学起就被各路能人们热烈追求，但是至今未有男友，看似烟视媚行其实洁身自好——此句是夏羽反复强调的原话。 家境好像一般，兼职做过礼仪、平模、车展模特。 朋友不多，对外人戒心很强，从不接受男生礼物。 叭叭叭的讲到这里时，夏羽自己就泄了气。 “哎呦！学姐特别高冷，谁冲上去要微信她都不理的，你又不是我们院的，怎么接触啊？” 苏淮早有预料，因此一点都不失望。 裴姝虞在他记忆里一直是一个很拼、很倔强、很独立的形象，据传，她早在大学毕业前就赚出了帝都的一套房。 不知道真假，反正她很少在校园里出现，让很多喜欢她的人根本无计可施。 甚至有传闻她恐男还是厌男，反正火成网红之后被扒出身边所有的助理秘书运营乃至司机全是女人。 等到她把机构做大之后，网上就很少有她的消息了，但苏淮有一段时间算是同行，知道她那家公司蒸蒸日上，估值很高。 后世的女强人现在未必是女强人，然而某些特质是不会变的。 比如性格底色里的坚韧，面对磨砺时的坚忍，看准方向之后的坚持…… 太不好搞了。 苏淮本质上只是想爆奖励，她未来再怎么辉煌，都不如现在的60点好感更重要，因此，对她压根没怎么上心。 如果不是90点综合分的标准实在太高，备选一个比一个难碰到，苏淮早都随便找個人a上去了，哪有闲心听夏羽在这儿隔空发热。 “算了。” 苏淮温和的劝着夏羽：“我也不可能天天蹲在你们楼下给她送水送花，不合适就别硬拗了。” “唉……”夏羽悲伤的叹了口气，“学姐多可爱啊？我跟你讲，错过她真的要后悔的……” 然后他又絮絮叨叨的讲起了不知道在哪听来的小故事。 裴姝虞大一时曾经参加过院里的舞蹈团，当时是兴冲冲去的，结果没两天，就因为跑起来duangduang乱颤而被剥夺了排演权。 团长嫲嫲的原话是：“叫你排《白鹿原》，没让你排《平原大地震》！下去下去！以后啊，乖乖把舞蹈当爱好吧！” 讲到此处，夏羽愤愤不平：“其实学姐的基本功一点都不差！” 是是是，一字马劈得可溜了…… 可她那罪恶的身材确实跟艺术不沾边啊，上哪儿讲理去？ 苏淮甚至都怀疑她现在还能不能做到前空翻，别一弯腰直接一个跟头栽下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好好，我再看看，有机会就接触一下好吧？” 苏淮又哄了羽羊羊一句，刚好外面有人敲寝室门，他急忙脱身：“走，出去看看。” 喊了声进，大高二高推门进来了。 “淮哥！” 哥俩一进屋就兴冲冲的喊：“你的青梅竹马登上论坛热贴了！” “消停点，激动什么！” 苏淮摆摆手，给夏羽和骚鸡介绍俩同学，大高叫高云翔，二高叫高宇翔，都挺能飞的。 大家同是今年新生，交流起来肯定没什么障碍，两三句就聊到一块儿了。 寒暄了一阵，骚鸡兴致勃勃的问：“伱俩刚刚问的啥？淮哥的青梅竹马？怎么回事？” 大高顿时眉飞色舞：“你们没看论坛吗？版面最上方挂着的那个热帖，八卦的是淮哥的青梅竹马啊！” 骚鸡和夏羽顿时懵了：“热帖？今天只有一个校花贴啊？” “对啊！” 二高用力点头，好像和他有多大关系似的。 “新晋校花陈暖晗啊！她是淮哥的青梅竹马，你们不知道？” 当啷！ 噼里啪啦…… 刚刚用凉水一顿猛冲，好不容易消去红温状态的楚长阔，才推开门回到寝室，就听到这样一个噩耗。 如同晴天一声霹雳，当场把他劈傻了。 手一哆嗦，脸盆掉落，东西散落一地。 那块肥皂滴溜溜的在地板上面滑动，最终滑到高大威猛的二高面前。 二高看了看唇红齿白、头发滴水、只穿着裤衩、眼神迷离、死死盯着自己的楚长阔，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肥皂…… 顿时浑身一激灵。 他默不作声的退后两步，离那块肥皂远远的，悄悄躲到大高身后，只感觉腿肚子发软。 “淮、淮哥……你们寝室？” 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心乱如麻忧心忡忡……总之没法形容。 苏淮压根没反应过来他在瞎寻思什么，随口介绍：“那是我们寝的楚长阔楚大少，家里巨有钱，和他成为好朋友，未来肯定不愁。” 虽然是个玩笑，但也不假。 楚长阔之前自己提的可以帮忙安排实习单位，我拿这事儿跟他开个玩笑没毛病吧？ 结果楚长阔没生气，却把二高吓麻了。 我不要交那种朋友啊！ 刚刚如此想着，楚长阔忽然抬手一指苏淮，哆哆嗦嗦的问：“陈暖晗是你的……额，同学？！” “嗯，高中同学，怎么了？” 苏淮咧开嘴特别灿烂的一笑，然后眼看着楚长阔的表情从震撼变成扭曲——眉头上抬，眼睛瞪大，瞳孔渐渐扩散，腮帮子疯狂鼓起来…… 就是那种好气好气，气到咬牙切齿的半怒半疯。 “你你你……” 楚长阔瞬间就结巴了，你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继续。 他一想到刚刚自己不停刷着陈暖晗帖子，对着屏幕流口水的一幕，就感觉脸上火烧火燎的疼。 太特么丢人了！ 如果大家都不认识陈暖晗，其实倒也没什么。 男生在寝室里闲着没事谁还不yy个美女了？ 很寻常的嘛！ 然而陈暖晗居然是苏淮这个狗东西的青梅竹马，那tm的和在大庭广众之下挊有什么区别？！ 妈的，这破逼寝室指定有毒！ “你……我……草！” 楚长阔又双叒叕破防了，一脚把脸盆踢到书桌下面，抄起手机转身就走。 累了，都毁灭吧！ 大高和二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就感觉班长的生活环境十分艰苦且险恶，瞧瞧这都是什么人啊？ “他……” “多少是有点大病。” 骚鸡不满的接茬，怨念直透天花：“开学才两天，天天耍脾气，怎么跟个巨婴似的？” 夏羽想了想两天以来楚长阔的遭遇，忽然打了个哆嗦。 咱讲句公道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 不是阔阔脆弱，而是他确实太惨了？！ 谁家好人受得了这么天天照脸上猛抽啊？！ 想想我都有点不落忍了…… 夏羽为楚长阔默哀了一秒钟，尽到心意之后，反手就把他忘到脑后。 幽怨的盯着苏淮，满脸委屈：“淮哥，你都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校花级大美女了……” “停停停！” 苏淮急忙摆手，严肃澄清：“我俩只是高中同学，青梅竹马是谣传，而且我对她真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学会了吗？ 只要有一个数据班的学生在场，狗淮和陈暖晗就永远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没错！” 大高还在那儿咔咔点头，疯狂帮狗淮竖立形象：“淮哥根本不稀罕，今天中午我们亲眼看到的，陈大美女主动来找淮哥，两句话就给打发走了！” 哇的一声，骚鸡和夏羽全都惊了个大呆。 “不可能！” “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下意识的反驳脱口而出。 其实骚鸡他俩已经找到了真相，但是二高福尔摩斯附体，在那儿咔咔推理： “其实我们也不信来着，可是后来一分析，很快发现了证据！陈暖晗明显是想找淮哥一起去食堂，但是淮哥没给她机会开口，然后陈大美女就有点小情绪了……这你怎么解释？” 这题太难，当舔狗都没当明白的小嫩鸡们根本解释不了。 “晕，太扯了吧？” 他们俩捂着脑袋，怎么都不敢信，但在大高二高的卖力描述下，却又不得不相信。 真离谱啊…… 不是，淮哥他到底凭什么啊？！ 第51章 做聪明人的感觉 一群二逼小青年讨论到快要熄灯，也没有搞清楚那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凭什么和为什么。 大高：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不配懂！ 二高：看我干啥？知道我特么单身多少年了吗？！ 夏羽：淮哥不管做什么一定都有他的理由。 骚鸡：卧槽！莫不是……腻了吧？ 小哥几个心里同时一痛，就感觉呼吸都带着腥气和焦味儿。 戳肺管子啊！烧心啊！ 但是忍着疼再仔细琢磨琢磨，哎哟，骚鸡的猜测居然是最靠谱的一种可能？！ 他们不敢问苏淮，但是，看向苏淮的眼神都变得好生敬畏。 当然，敬畏中也难免夹杂着一丢丢的妒恨和愤懑。 凭什么啊？ 你也妹比我好看到哪里去啊？！ 苏淮从水房回来，一扭头正好看到几个智障在那儿嘀嘀咕咕然后眼神变得不对，心里顿时了然—— 没开学，军训强度又不高，一個个都快闲出屁来了。 对付这样的闲孩子特别麻烦。 搁到之前，苏淮可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由他们瞎扯，主打一个淡定不搭理，等他们闹够了自然散场。 可现在…… 狗淮脑子里马上浮现出清晰的思路。 第一步，把两个搅屎棍撵走。 苏淮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直接开口吩咐：“大高二高，你俩早点睡，明天上午跟我干活去，介绍陈暖晗给你们认识。” “好嘞！” 一听到不用站军姿又能接触陈暖晗，两人扑腾一下蹦起来，转身就走，多的一句废话都没有。 第二步，转移羽羊羊的注意力。 狗淮满怀期待的看向夏羽：“明天继续加油啊，再多打听打听裴学姐的消息，细致点。” 夏羽一愣，紧接着鸡血上头：“放心吧淮哥，等我好消息！” 最后只剩一个骚鸡，轻飘飘一句：“去把楚总喊回来，你直接告诉他：再不回来锁门了，叫他看着办。” “妥！淮哥你看我的！” 骚鸡一听到可以奉旨嘲讽楚长阔，开开心心猛拍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搞定，收工。 懒洋洋往床上爬的时候，苏淮的动作突然一顿。 我去？！ 综合双商只提高了9点，效果居然如此卓著？！ 我现在真是坏得不打草稿啊…… 苏淮喜滋滋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傻笑了一阵，彻底认识到了统子爹的伟力。 没有什么电闪雷鸣，改变自然而然，仿佛自己天生就具备这样的能力。 但是苏淮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在什么档次。 在重生之前，只是标准的中人之姿，所有的经验阅历都是用时间累积出来的，遇到不熟悉的新情况，照样手忙脚乱，典型的缺乏急智。 66点综合双商到底意味着什么？ 90后整整一代人，只有50%参加了高考，18%考上大学本科，6%能考上一本，2.4%进入211院校。 以苏淮的智力，只要稍微松懈一点，考不上高中才是常态。 而他却拼到了6%那拨人里面，可见有多么努力。 但那就是他的天花板，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越过的天堑。 别人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这有什么难的？” 于他而言，却是一种悲凉和茫然。 因为从来没有感受过，所以他怎么都不能理解那些“轻而易举”到底是如何实现的。 就好像和生命只有一个夏天的虫子描述冬天。 同样的，公司里那些高等人才也不理解他：不就是这样那样然后就可以了吗？什么原理不原理的？这种级别的东西哪里涉及得到原理？ 其实后来苏淮的躺平，正是因为他早已接受了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 他太早也太多次的摸到了努力的上限。 现在，综合双商提高到78点的苏淮仍然不算天才。 但是，他终于明白，那些看似简单实则深刻的思路到底是怎样自然流淌的了。 回想从前，好多学过但不懂的知识、看过但忘掉的观点、百思不解的难题，欢快的在脑海里翻滚，每每跳动一次，都有不同的灵感闪现到面前。 触手可及，唾手可得。 嘶…… 这就是做一个聪明人的感觉吗？ 太tm爽了！ 苏淮开心得想要打滚，但是拔高的情商又在不断稳定着他的情绪，让他享受喜悦，却又控制着他的膨胀，形成一种动态平衡的充盈幸福。 那种感觉，不像双排那样强烈刺激，却持续不断，同时舒畅着身体和心灵。 原来，真正的快乐是如此简单。 …… 好久之后，苏淮终于平静下来，打开手机又刷了一会儿论坛。 丹东妹的爆料贴已经发出来了，里面有几张精心摆拍的“偷拍图”。 两张穿着军训背心的侧脸照，很有心机的展现着她那傲人的侧面线条。 流畅顺滑的下颌曲线，让不少学姐都在那儿舔屏。 男生里的老色批更不用提了，一排排的“多发点，我室友爱看”。 这是在官方论坛里，都比较克制。 再去看贴吧，那家伙骚的…… 其实大部分学校每年都有这么一档固定节目，高年级刚开学，心都没收回来，功课压力也不重，不找乐子干嘛啊？ 好学校也一样，特别好的学校可能例外。 但是在好学校里，这种热度借不久，很快就会被正事压过去，回归应有的模样。 幸好苏淮也不需要热度持续多久，半个月足矣。 眼看着主贴里开始有火气，各种拉踩嘲讽反串互黑，叭叭叭吵得厉害，躲在被窝中的操盘手满意一笑，深藏功与名。 …… 健康和体质升上去之后，睡眠质量也大幅提升，苏淮感觉自己才闭上眼睛不久，天就大亮了。 醒来一看手机，5点50分，居然都没用闹铃，而且身心都充盈着轻松愉悦。 生物钟精准是好事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狗淮居然有点怀念以前睡懒觉的日子…… 不失眠的人，会失去多少痛苦啊？ 嘿嘿嘿嘿！ 苏淮下床走进阳台，观了观天象，大晴，于是心情愉快的喊寝室好大儿们起床。 6点整打开群聊，丁奕她们已经排好队了——今天我第一、我第二之类的幼稚游戏。 苏淮默默的发了个【朕心甚慰】的表情，出门洗漱。 尿尿的时候，站在便池两米外就开呲，离地一米多高的瓷砖都好悬给崩碎了。 嚯，这火力，看着都舒服！ 尚未从中年人状态里完全转变过来的苏淮，对于身体的变化感到极度惊喜。 于是，心情美美的唱了两句那个什么驸马爷。 等到第三句刚出口的时候，后面的大号隔间里突然有人铛铛敲门。 一个虚弱的声音带着哭腔发出咒骂：“狗东西，你tm别唱了！我本来就便秘，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冒尖，现在全被伱吓缩回去了！” 噫，孩子你真可怜…… 苏淮是有些悲天悯人的侠义心肠的，闻言立刻奉上鼓励。 “阔阔，别急啊，我给你换首歌！” 也不等楚长阔表示感谢，直接扯着嗓子开始唱：“加油、努力、拉屎要用力！拉不出来没关系，至少放个屁……” “苏淮我草里打野！” 隔间里马上传来一声悲愤的怒吼，下一秒，一卷卫生纸从顶上砸了出来。 苏淮眼疾手快，一把抄住，随手夹在胳膊底下。 楚长阔这才意识到不妙，扯着嗓子喊：“孙贼！把纸还我！” “拜拜！” 苏淮转身就走，施施然道：“放心吧，以你的状态，肯定用不到。” “鹅鹅鹅……” 刚来的骚鸡当场撑住便池上方的墙壁，笑得直抽抽，站都站不稳了。 我的天呐，淮哥咋那么笋呢？ 咦？ 受害者又是楚大少吗？！ 那没事了。 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儿，骚鸡忽然发现扶的位置有点不对劲，把手收回来捻了捻，再闻一闻…… 当场发出一声哀嚎：“卧槽！畜生啊！呲那么高，那玩意长脸上了？！” 狗淮一点都不心虚，信誓旦旦的附和着骚鸡的猜测：“得，没别人了，不是大高就是二高。” 二高忽然叼着牙刷从水房那边探出脑袋，懵懵懂懂含含糊糊的问：“谁喊我？” “麻个批，果然是你！” 骚鸡怒从心头起，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等到他冲出去好几秒了，后知后觉刚反应过来的楚长阔忽然发出一声凄婉的哭求：“卧槽！鸡哥，鸡哥你别走啊！帮我把纸要回来！” …… 等到鸡飞狗跳的晨练终于结束的时候，骚鸡被二高按在水池里咕咚咕咚喝了个饱，楚长阔在隔间里蹲到腿麻，夏羽一脸懵哔的去给阔阔送纸，但其实并没有用到…… 小哥三个都怨念满满，可又不知道找谁撒，于是呛呛了一早上。 直到淮哥出面，讲了几句公道话，他们才终于消停下来。 寝室里唯一善良稳重的苏淮大哥独自出发，穿越两个校区来到一食堂吃早餐。 李记名粥窗口。 李成国忙得满脑门汗，豪爽的一摆手：“别给钱！看不起人嘛不是？吃什么我请了！” 行吧，十几块钱的事儿，确实没必要撕扯。 “准备工作怎么样？” 李成国砰砰拍胸膛：“交给我的事，不可能出一点问题！” 好吧，但愿一切顺利。 箭在弦上，苏淮虽然不紧张，可终归有些期待与忐忑。 以前总是看着别人表演，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他希望旗开得胜，用这点小小的成功给虚浮的自信心打下坚实的地基。 …… 军训准时开始，王忠恒仍然那么负责，咔嚓咔嚓一顿操练。 10点之后，温度已经上来了，没有得到充分休息的大数据班同学一个个汗如雨下。 终于熬到休息时间，苏淮和王教官打了声招呼，叫上大高二高，冲到食堂。 李成国已经熬煮好了酸梅汤，用了一大一小两口锅，弄出来整整280升的成品。 “卧槽！” 大高二高当场就看傻眼了。 “班长，你真弄了啊？” “嗯。” 苏淮只是懒得解释，所以随口应了一声。 结果大高二高顿时被淮哥那种默默奉献不图回报更不炫耀的精神感动坏了。 “淮哥，你太仗义了！” “是啊，言出必行，办事儿又有效率，帅的雅痞！” 俩人围着锅，不停的感慨，啧啧称奇。 不夸张的讲，现在谁看到这玩意都会感觉新鲜。 后来的那个夏天，多少大爷大妈都跟风去了中药店，花10块钱熬一大锅带回家，更别提什么热闹都想凑的闲鱼大学生了。 “行了行了，愣着干嘛？” 苏淮打断两人的科研热情，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重活儿：“你俩把那个小号的锅胆端着，咱们撤。” 李成国满脑门问号：“不是买桶了吗？端锅干嘛？死沉死沉的……” 你不懂，用桶拎着哪有端着锅带感？ 在苏淮的指挥下，大高二高合力拎起巨大的锅胆，吭哧吭哧出发。 其实总共只有100斤出头的分量，没有想象中那么沉。 但是看起来贼震撼。 一米多口径的不锈钢锅，里面是紫到发黑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草药香气…… 苏淮领在前面，左手一个桶，里面装满冰块，右手一个车，拖着上百只塑料碗。 三人招摇过市，直接从别人班级方阵边缘一顿穿插迂回，多绕了上百米路。 此时天空太阳正艳，晒得学生们汗流浃背。 广阔的体育场上，也没有阴凉处可以休息，暂时停训的班级只能席地而坐，徒劳的用手遮挡阳光。 苏淮三人的动作，迅速吸引到了所有途经班级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 “好像是喝的……闻着像是酸梅汤？” “哪儿买的啊？” “那明显是食堂的大锅，莫不是自己煮的吧？” “卧槽！好大一桶冰！” “哪儿呢哪儿呢？” “班长，去问问他们在哪儿买的，咱们也弄一点呗？冰镇矿泉水实在不解渴啊！” “行，等会儿我去问问他们是哪个班的。” 没等酸梅汤真正分发下去，附近就已经骚动起来了。 大部分人都抻着脖子，盯住了数据班。 “来来来，大数据班的兄弟姐妹们，快来排队！” 大高叉着腰往方阵面前一站，趾高气扬的吼了一嗓子，然后现学现卖，开始叭叭叭炫个不停。 “班长答应咱们的自制酸梅汤搞好了！ 纯中草药现场熬制，加的是最好的冰糖和最好的桂花蜜，清热解暑，补充糖分和电解质，人无我有，好喝不贵！ 咱们先用热烈的掌声感谢班长的奉献，然后开整！” “哇！” 男生女生们爆发出一片惊呼，然后热烈鼓掌。 “班长，太帅了！” “爱你爱你！” “咱们班是独一份？淮哥干得漂亮啊！” “辛苦了，淮哥！” 赞美声此起彼伏，接着大家乖乖排队，两条长龙，让整个大数据班成为了操场上最靓的仔…… ****** 4000字大章，今天就只有一更啦，刚好养一下手指，关节红肿了。 第52章 哄开心了还不爆奖励？ 苏淮笑呵呵不停摆手：“别别别，轻点夸。” 多了一句废话都没有，突出一个做了好事不张扬，顿时让所有人的好感持续高涨。 二高挥舞着长勺，牛批哄哄的点了两个女生来帮忙。 “丁奕，黄梦婷，麻烦你俩帮忙发一下碗，那边有冰，两块三块的你们看着加！” 好小子，你是懂得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 那俩女生是班里最好看的两个，都有80分左右的水平。 她俩兴高采烈的过来帮忙，然后整個大数据班排出一条长队，开始领取各自的酸梅汤。 第一碗当然是给教官王忠恒了，老王再三推辞，结果还是被苏淮硬塞在手里。 黑瘦硬汉刚喝了第一口，苏淮马上问：“口感怎么样？” “挺好的，特别解渴。” “那再来一碗！” “别别别，你们喝吧，别的教官都看着呢……” 王忠恒的本意只是想表示这样不好，结果狗淮马上顺杆往上爬，把丁奕和黄梦婷叫到身前。 “王教官很喜欢咱们的酸梅汤，但是不好意思独享，麻烦你俩去给管院的所有教官每人送一碗，记得报上王教官名字！” 王忠恒：w(?Д?)w啊？ 我是那个意思吗？！ 丁奕和黄梦婷都是大方外向的性格，当即笑嘻嘻表示：“没问题，一定让管院所有教官都喝上咱们的自制酸梅汤，领咱们王头的情！” 俩女生颠颠颠的开始跑来跑去，所过之处，鸡飞狗跳。 其余学生端着大碗，嘻嘻哈哈的干杯，场面之热烈，瞬间就让隔壁的方阵感觉矿泉水和瓶装饮料不香了。 此时，眼看着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有了酸梅汤喝，而一旁的兄弟单位已经眼巴巴的馋到流口水了，苏淮马上又站出来实行第二步计划。 “信息班的同学们，系里只有咱们亲哥俩，今天我特意多准备了一份，大家都有！” “啊？” 信息班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炸开了。 “哈哈！谢谢淮哥！” “哎哟哎哟，没白跟你们排两天方阵，有好事儿真惦记咱们啊！” “淮哥，回头我们就给伱把钱补上！” 听到这句话，苏海马上提高音量：“今天只是一次尝试，我也没动我们的班费，是我个人请客，兄弟姐妹们尽管放开了喝。” “哇！” 此言一出，整个方阵都是一片哗然。 之前难免有些心细的女生会想：那么大一桶酸梅汤，得花多少班费啊？为什么要带上外班的人？！ 但现在，担忧转化成惭愧，惭愧又变成感激，对苏淮的满意度再次upup。 “淮哥真仗义！” 两个班的男生女生一起夸，真心实意。 然后所有人都围过来，热热闹闹的开始畅饮，有点不分彼此的意思了。 事实上，等到真正开学之后，两个班90%的课都要在一起上，整个大一基本不会分开，最后和一个大班也没什么区别。 然而理论上的一家人，此时却产生了明显的差距。 信息班没有临时班长，只有一个研三的辅导员。 那位大哥只露了一次面，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所以信息班不管干什么都得个人出头。 尽管确实有积极分子努力张罗，可是名不正则言不顺，他们班一有事儿就拌嘴，叫人看着都累。 而大数据班呢？ 苏淮一个人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根本不用跟着操心。 “你们班真好……” 类似的感慨络绎不绝，大数据班的同学们都笑开了花。 凡事最怕对比，快乐都是比出来的。 她们一边笑，一边虚伪的谦虚着：“哪里哪里，等你们班选出班干就好了……” “谁知道呢？” 不少人都对此感到悲观：“现在最积极那几个可比苏淮差远了……” 然后有两个性格很皮的男生忽然起哄：“淮哥，要不你来我们班吧！班里的女生任你挑！” “对对对，可你先来！” 女生们也来了精神，有个本地大飒蜜当场问：“苏淮你看我行不行？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倒追！” “哎哟，那可太行了！” 虽然明摆着是玩笑，但也挺拱火的，于是大数据班的女生们当场就不干了，叽叽喳喳的开怼。 “行什么行？想得真美！” 不大一会儿，男生们全都败退，剩下两个班的女生在那儿呛呛。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此时，信息系的100号学生基本都拿到了自己的那份，苏淮马上问：“有没有不够喝的？剩不少呢！” 男生们急忙冲上来打第二碗，女生们倒是纷纷摇头。 分量太足，真能喝光的女孩是少数。 又给男生打了30多碗出去，苏淮大大方方宣布：“都够了？那我把剩下的送出去了，省着浪费，下午咱们再喝新的。” “好！我们够喝了。” 同学们自然不会有意见，花的是人家的钱，怎么处置是人家的私事。 苏淮给大高二高使了个眼神，三人端着锅又拎起桶，转身走向电子商务班的方阵。 除了陈暖晗515寝室的姑娘们早有准备，其余的电商班同学都有些不明所以。 到了方阵前面，苏淮大大咧咧的一嗓子喊出来：“陈暖晗！” 卧槽！ 班里的男生都急眼了。 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怀好意！ 其中，以伍天佑最着急，他都恨不得一把拉住陈暖晗，然后赶紧让苏淮滚蛋。 但是很可惜，陈暖晗不可能理会一只狗的想法。 她起身走到方阵前，附近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双手在小腹前轻轻一握，轻盈如天鹅般伫立。 “什么事，老同学？” 苏淮大大方方的塞给她一只碗，倒满酸梅汤。 “我特意多做了一些，想让你也尝一尝。纯天然中药材现场熬制，干净卫生，又加了高档桂花蜜，补气补血补糖。天气热，你快趁凉喝！” “哇~~~” 听到这番话的女生，不由从心底发出了感叹。 “有点浪漫哦……” “好用心！” “那个男生太暖了吧？” “真是羡慕不来，陈暖晗就是那种天生什么都有的女人。” “那也羡慕，我也好想喝！” “谁不想？！谁在大太阳底下晒一天不需要补啊？！” 有些人只是单纯的羡慕，有些人却开始嫉妒，话里话外都带着火气。 首师大是一所好学校，但不算净土。 女生太多的结果就是麻烦也多，额，公允的讲，风气也就那么回事。 但这正是苏淮想要看到的效果。 你们没有情绪，我怎么推动潮流？ 狗淮故意那么大声，骚动蔓延得很快，效果极好。 陈暖晗站在方阵前面跟个偶像剧女主角似的，虽然明知道这是假的，可是心里仍然泛起一种美滋滋又飘浮的感觉。 感受着大家的羡慕，听着各种羡慕嫉妒恨的嘀咕，她的情绪不断高涨，对苏淮的好感不但重回40+，并且扔在继续向前。 至于昨天的那点小小怨气……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她喜滋滋的瞥了苏淮一眼，眼神如秋水横波。 苏淮被瞟得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暖姐，你都这么开心了，那就再下个蛋呗？ 第53章 狗王皱紧了眉头 可惜，苏淮等了半天，他暖姐都只顾着自己开心，好感度始终没有突破50点的迹象。 你的金币可真难爆…… 苏淮眼巴巴的瞅着她，干等不来消息。 结果小公主可能是误会了，急忙开演。 她大大方方接过碗，郑重道谢：“谢谢你啊，老同学，实在太有心了。” 然后文文静静的抿了一口，眼睛忽然一亮：“哇！真的好好喝！这真是你自己找的配方？” 苏淮收起摸蛋的心思，憨笑点头：“对，百年济生堂的秘方。你喜欢就好。” “超级喜欢！” 陈暖晗用力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碗，用一种略带刻意但极美的姿势小口啜饮着，脸蛋上浮现出一抹能够触动人心的满足。 她长长的抒了口气，动情的赞叹道： “真的很棒！甜而不腻，冰爽清新，我真没想到，军训中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居然是酷暑中的一碗自制酸梅汤，我真的很惊喜也很感动……” 云南小土豆徐悦悦躲在一旁，举起手机咔嚓咔嚓的拍照，将这浪漫唯美的一幕定格。 别管两个小鲜肉的演技怎么样，反正照片是静态的，好看不就得了？ 额……对了，到时候得把淮哥抠出去才行…… 反正等着吧！ 看我们暖姐嘎嘎乱杀！ 而一旁围观的电商班女生已经快要羡慕疯了。 凭什么啊？ 是我们不配吗？ 太贵的东西也就罢了，确实消费不起，可是区区一碗自制酸梅汤，成本才几个钱？ 都怪那帮男生不体贴不用心！ 霎时间，电商班的所有男同学都感受到了来自于女生们的怨念，小眼神瞟来瞟去的，各种戳心。 一个個少年不由面面相觑：妈的，这也能刮到我？！ 别人再不舒服也只能忍着，可是伍天佑实在忍不了了。 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转到电子商务班，好不容易和陈暖晗做了同学，结果她一个正眼都不给我。 而你都滚蛋了还来显示存在感，烦不烦？！ 他阴着脸往前走，心里不停的琢磨着：怎么才能在不撕破脸皮的前提下，给狗东西一点颜色看看呢？ 然后没等他想清楚，苏淮就已经在招呼白慧甜她们了。 “都过来啊，愣着干嘛？剩的不多，你们自己分。” 总共剩下10来个碗，一人发了一个。 都是外向的姑娘，大家马上嘻嘻哈哈的开始表演好喝。 其实不用演，高糖加蜜版本的确实很好喝，虽然没有信远斋九龙斋调制得那么精心，但是口感差距不会有10%，普通人谁喝得出来。 “哇！真棒！” “暑气全消，太可以了！” “舒服！谢谢暖暖，沾光了沾光了！” 眼看着515寝室都有，剩下的女生们也坐不住了，纷纷围了上来。 “苏班长，只请陈暖晗一个人我们都认了，现在全寝室都请了，那我们这些同班怎么讲？” “快点给个交代吧，不然回去之后我们就拿暖暖开刀！” “对，否则别怪我们坏伱的好事，哼……” 女生们正闹着，忽然有个火气很大的男生嗓音突然插进来。 “别，我们可不用外人请！” 大家愕然回头，果然，伍天佑正气呼呼的杵在那儿。 “老苏，我们班不占你便宜，你告诉我在哪儿能买到，我掏钱，给我们班同学订一桶，可以吧？” 瞧瞧！ 客户这不就主动上门了？ 苏淮心里暗笑着，但是没有搭理他，继续抻。 有陈暖晗在场的地方，哪里需要自己赤膊上阵，跟狗王撕扯啊？ 默数三个数，1…… 然而苏淮刚刚数出1，大高却暴躁起来。 一看有人敢跟我淮哥炸刺儿，那果断不能忍啊，马上开怼：“有能耐你自己去办，想吃现成的你就客气点，在这儿装什么？” 卧槽？！ 苏淮我确实忌惮，可你又是哪来的葱姜蒜？！ 狗王本身就是个没事儿找事儿的性子，再加上现在心气不顺，瞬间就炸了。 “傻大个去跟你们班长打听打听，庆城油高上下三届，我讲话算不算数？一桶酸梅汤而已，老子喝不起吗？！” 狗王的性格，其实在好大学里很占便宜。 他总是舞舞扎扎一脸不服就干的桀骜，好像随时要冲上去动手似的，正常人谁敢跟他硬怼啊？ 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在大学里实在没有把小矛盾激化到打架的必要。 然而，这一次，狗王撞上的是大高。 来自大西北，同样是一言不合就干的主，当场就把勺子一扔，攥着拳头大步向前。 眼看着冲突一触即发，苏淮赶紧拦住大高。 “回去！闹什么？” 苏淮抬手按住大高的肩膀，然后任凭大高怎么发力，都不能再往前一步。 我去？！ 大高人都懵了，侧头看向苏淮，瞳孔不由一缩。 苏淮只用了一只手，而且是那种很寻常的站姿，松松垮垮的，根本看不出来怎么发力。 可我身高1米98，整整90多公斤的分量啊！ 高云翔心里既惊讶又震撼，和伍天佑赌气的心思马上淡掉，转而开始怀疑人生。 不是，这科学吗？！ 淮哥……莫非是个练家子？！ 在此之前，他尊敬苏淮，只是因为处事。 他觉得苏淮这人大方、公道、成熟，班长当得相当不赖，适合做朋友。 可现在……他甚至对苏淮产生了一丝敬畏。 “行，淮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高痛痛快快的松了劲儿，然后不屑的斜睨伍天佑一眼，轻嗤一声：“哥们，在这儿你说了肯定不算，不信咱们就找个时间单独练练！要是不敢，就少跟我淮哥哔哔赖赖的！” 所有看清楚了高云翔眼神的人，都不会以为这哥们是在打嘴炮。 那是真凶，太凶了。 伍天佑气得涨红了脸，却不敢再跳，对方明摆着是个莽夫，大庭广众的挨顿毒打多犯不上啊…… “我、我……懒得搭理你！” 嘴上继续硬气着，他急忙转头找苏淮：“淮哥，我没别的意思，总不能天天让你请客吧？给我指个路，回头我们自己买就好，对不对？” 咋不对呢？ 那可太对了！ 但是，在你掏钱之前，对我出言不逊的帐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清一下？ 苏淮正要开口，结果眼角余光一瞥，发现另一个熟人正快步向这边走来，心里不由一动，坏水开始咕咚咕咚的冒泡。 “麻烦你等一会儿。” 苏淮摆摆手，表情飞快转为温和：“我的另外一个室友过来了，估计也是问这事儿的，等他到了我一起讲，要不然还得费二遍事。” 陈暖晗、伍天佑等人下意识的随着苏淮的眼神看过去，马上就看到一个腰背挺直、表情沉稳、步伐矫健的国字脸帅哥。 那哥们目不斜视，长相气质都和建国初期最受追捧的正派人物一模一样，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老弟。 多英武的一条硬汉啊，是吧？ 但是不知道为何，伍天佑就感觉那逼人好装，第一眼看到就烦得不行。 狗王紧紧皱起了眉头。 ******* 第54章 淮哥变淮爷 楚长阔尽可能的收腹挺胸，绷紧身躯，目不斜视的走向苏淮。 “嗨，淮哥！” 他拿出了180%的热情，努力和苏淮修复关系，只是笑得有些僵硬。 “那个酸梅汤是你鼓捣出来的？真有想法！怪不得张叔那么信赖你，推你进学生会真有先见之明……” 双目对视时，楚大少眼睛里满是恳求。 哥，给点面子，别拆我台！ 楚大少心虚得厉害，但是，眼看着苏淮和陈暖晗站在一起，他又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硬着头皮往前凑，并且一上来就疯狂讲好话。 果然，听到楚长阔的话，大家都有些懵。 “学生会？！” 伍天佑瞪大眼睛：“不是还没开始纳新呢么？！” 楚长阔笑呵呵礼貌点头：“是的，但淮哥是特招，在咱们院学生会里兼任副秘书长……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啊？” 借着反问的机会，楚大聪明自然挪动视线，在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悄悄看了眼陈暖晗的真实素颜。 awsl！ 真人怎么比照片更好看？！ 富二代小京爷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呼吸非常明显的急了一拍。 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可是这次格外不一样，陈暖晗那种明显带有异域感却又精致如画的长相，实在太戳他的审美了。 这不比白丝学姐香十倍？！ 但是楚大少总算有点小聪明，没有死盯着陈暖晗看，强行克制着冲动，重新面向苏淮。 “淮哥，你不仗义啊！你可是咱们全管院的干部，怎么只照顾信息系？我代表公管和经管来找伱求个公平~~~” 他倒是不傻，知道现在必须捧着苏淮聊，然后顺路抬高自己。 伍天佑顿时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当班长也就罢了，副秘书长……凭什么啊？！ 刚刚入学的新生原本就在乎这些东西，而狗王又格外接受不了苏淮混得比他好很多的事实。 苏淮笑眯眯摆手：“我在学生会只是挂名，当然先紧着自己班级来。” 白慧甜她们马上叽叽喳喳的声讨起苏淮。 “她叔，你藏的好深啊！” “对啊，那么大的喜事，为什么一句都没跟我们提？” “怕我们找你走后门吗？” 陈暖晗深深的看一眼苏淮，突然意味深长地夸道：“苏淮，开学第一天就走到普通学生的终点，你真厉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伍天佑顿时更急了，脸都是绿的，直喘粗气。 狗日的苏淮，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碰上了？ 不对…… 你上位的钱是tm我出的！ 忽然想到这一点，伍天佑就感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有一种陌生的痛苦强烈翻涌。 暖暖，别人也就罢了，你怎么可以跟着夸他？ 难道你不清楚我在其中做了多大贡献吗？ 而楚长阔也是差不多的感觉，悔得想拍大腿。 糟糕！ 力气卖大了！ 我是想捧着苏淮聊，但是没想过要让陈暖晗也崇拜那狗东西啊！ 两道暗藏敌意的视线齐刷刷的戳过来，让苏淮想笑。 有点意思啊，陈暖晗，你都会玩这一套了？ 那来呗！ 互相伤害啊！ 苏淮一把拽住楚长阔，把他往前一推，热情洋溢的开口：“暖暖，天佑，给你们郑重介绍一下我室友……” 嗳？！ 伍天佑顿时傻眼了。 不是，你有病吧？人家找你问酸梅汤，你乱介绍個der啊？！ 可是狗淮不但介绍了，而且把楚大少好一顿夸。 “楚长阔，公共管理2班的，京城本地人，家里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一点不矫情，为人特别大方热忱，在寝室里好烟好酒好吃的从来不断溜……” 楚长阔刚被苏淮扯过去的时候还有点紧张，生怕从这瘪犊子口里听到什么“喝酒挨处分”、“拉屎不带纸”之类的嘲讽。 结果等到苏淮的夸奖一出口…… 卧槽！ 淮爷您仗义啊！ 关起门来开玩笑的时候是有点损，可是在外面也是真tm给面啊！ 他真的……我哭死！ 楚长阔被夸得脚后跟都发飘，热血直往脑门冲，心里下了好大力气发誓：淮哥您等着，回头我就屯一堆吃的喝的好烟好酒，指定把您供得舒舒服服！ 昨儿夜里闲聊的时候，他也听到骚鸡和夏羽提了一嘴，那意思是感慨苏淮为什么不喜欢陈暖晗。 当时他没信，嗤之以鼻来着，但是现在这么一看，感情是真的？ 如此一来…… 以后您就是我哥了，亲哥！ “淮哥，别介，太客气了……” 楚长阔急急忙忙的摆手谦虚，然后就咔吧着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苏淮，等他给自己介绍陈暖晗。 苏淮没让大少失望，那是真办事儿啊！ “陈暖晗，我高中同学，贴吧里挂着的那个新生校花，人美心善……” 剩下的话，楚长阔一句都没听清。 他以最大程度的克制，没往陈暖晗脸蛋以下瞟，注视着她的双眼，一本正经的向她点了点头。 “你好，淮哥开玩笑的时候管我叫阔少……你确实很美，校花实至名归。” 只是一句招呼，就让他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喜悦，舒爽得头皮发麻，并且在心里给自己疯狂加戏。 我和陈暖晗搭上话了！ 我表现得好不好？ 是不是特别绅士优雅大气有范儿？！ 结果他正得意着，苏淮却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嘻嘻哈哈的开了句玩笑：“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早不找我，晚不找我，感情是专门等着眼下呢？” “额……哈哈……没有没有……” 楚长阔被揭破了心思，多少有点抹不开，感觉臊得慌，但他却又十分感激苏淮的助攻。 淮爷，大恩不言谢！ 可是陈暖晗却恨得开始咬牙。 苏淮的介绍里有一些潜台词，聪明的女孩一听就懂，再加上楚长阔表现出来的感激……答案还不明显吗？ 而令她愤怒的，正是苏淮的态度。 第二次了！ 你不喜欢我，我可以接受，然而一次又一次的给别人制造机会又是什么阴间操作？！ 而且你要是不揭破，我还能假装不知道他喜欢我。 结果你又双叒叕把我架在火上烤？！ 她努力保持着浅笑的姿态，默默攥紧小拳头。 我不能发火，现在人多，我得忍住…… 狗淮眼底闪过一丝坏笑，转头又开始介绍伍天佑。 “我高中校友，时尚达人，伍天佑。我们学校同届里只有三个人念了首师大，她俩同班我在隔壁，真是难得的缘分……” 苏淮的感慨让楚长阔的眼神顿时一冷，打从心底开始讨厌对面那个歪嘴挑眉满脸桀骜的小白脸。 缘分？ 你配吗？！ 巧了，伍天佑也有同样的感觉。 闷骚贱货，装你麻痹！ 看你爹干啥？不服碰一下？！ 苏淮和陈暖晗的关系再怎么融洽，都没有给伍天佑带来真正的压力。 在他看来，苏淮的颜值、穿着、家境、气质，没有任何一个方面能够和自己竞争，陈暖晗又不瞎。 可是楚长阔不一样，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劲敌。 霎时间，两人眼底闪起噼里啪啦的火花，视线相对的那几秒时间，空气中隐约传出了焦糊味。 第55章 淮爷变大爹 什么叫做语言的艺术啊？！ 狗淮现在表演的，就是妙到毫巅的语言艺术。 谁都找不出来丝毫证据，可是，三个人全都被刺激得炸毛了…… 现在，场中的气氛，可以形容为相当怪异。 苏淮、楚长阔、陈暖晗、伍天佑，泾渭分明的四方，正好俩俩相对。 陈暖晗眼含狂涛怒浪，恶狠狠瞪着苏淮，但她明显有在思考，并不是一味的愤怒。 而另外两个货却皮笑肉不笑的对视着，眼底全是情绪。 尽管持续的时间不长，可那种氛围却让人很难绷。 关键时刻，还得是狗王开团。 “哟，京爷啊？” 轻挑的声音好像一道冲锋的号角，伍天佑玩味的摸着自己下巴：“名字有点耳熟啊，奇了怪了……” 楚长阔心里咯噔一下子。 草，不会吧？ 那么倒霉的吗？！ 屁大点事儿结果所有人都知道？ 结果真有那么倒霉，根本没等楚长阔想好怎么处理，伍天佑就直接咬上来了。 “哎哟！我想起来了！公共管理新生，在寝室里喝酒又拒不认错，结果开学第一天就搞了个通报批评，原来就是你啊，阔少？” 此言一出，周围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楚长阔，窃窃私语突然爆发。 “嚯，辅导员忽然给咱们开班会就是因为他啊？” “楚长阔……对对对，就是那号神人！” “管院一哥嘛，哈哈哈哈！” 楚大少又气又急，攥成拳头的指节不住哆嗦，然而伍天佑那可恶的声音仍在继续。 “感谢阔少啊，咱们管院的军训时间全校最久，借您老大光了！妈的，别人家方阵一上午歇两回，咱们死挺到11点半，早一分都不行……你顶撞老师的时候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我们得罪谁了？真踏马倒霉！” 狗王的嘴皮子是真溜，此时，电商班学生们看着楚长阔的眼神全都不对劲儿了。 情绪不需要真相，只需要发泄口。 那些异样的眼神和不带丝毫善意的指责，顿时深深刺痛了楚大少的心。 之前只是手抖，现在嘴唇都开始哆嗦。 “你特么有病吧？” 楚大少实在受不了这种委屈，破防怒吼：“什么锅都往我头上扣？！” 伍天佑马上反唇相讥：“京城大少是真威风啊……但是麻烦你离开我们的方阵，大家都挺嫌弃你的，看不出来吗？” 一库！绝杀！ 楚长阔被嘲讽得脸色煞白眼珠子通红，恨不得扑上去把伍天佑干碎，但就在他即将控制不住情绪时，肩膀上突然多出一只手。 未等回头，耳畔又传来了一個温暖的声音。 “别跟伍天佑计较，那人属疯狗的。老楚，我相信军训强度高不是因为你犯的错，伱也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担……” 呜……哇！ 就在这一刻，楚长阔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极致的感动。 真的，就差那么一丢丢，他的眼泪就要掉出来了。 “淮哥，我……” “没事儿没事儿……” 苏淮一副知心大哥模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温暖了阔阔的整个心房。 嘶…… 陈暖晗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头皮都快要炸开了。 苏淮，你是真的狗啊！ 全场恐怕只有她看出不对来了，因为这题她做过。 狗淮上一次干这种事，把一肚子小聪明的伍天佑玩得像个傻子一样，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苏淮帮他转专业的险恶用心。 天呐…… 陈暖晗用力捂住嘴巴，心里疯狂惊呼：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妖孽级大损种啊？！ 此时，伍天佑也气坏了。 我好不容易把傻哔楚长阔刺激到破防，你又跳出来干什么？！ 可惜，正当他气急败坏的想要再次开口时，苏淮冷冷的瞥过来一眼，如冰似刀的眼神，顿时让狗王气焰一消。 他不怂楚长阔，但是很怂苏淮。 来文的，苏淮和辅导员系领导关系那么好，现在又有了学生会的身份。 来武的，大高二高往那一杵，他得抻着脖子抬头看人家。 文武都不行，就连暖暖也向着苏淮，狗王是真的没辙。 “嘁……” 伍天佑只好小声嘀咕着：“你熊我有什么用？大家烦他又不是因为我……” 楚长阔猛的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苏淮，满脸期待。 哥，救我！ 苏淮坚定的冲他点点头，放心吧，大儿！ 然后轻声提醒：“军训时长确实不怪你。当然了，同学们又累又热，心情烦躁，你也应该理解……否则我怎么会想到去自制酸梅汤呢？” 卧槽，对啊！ 楚长阔眼睛一亮，心底涌出一裤衩激动，顿时想到了挽回声誉的办法。 酸梅汤！ 表现的大好机会啊！ “同学们，不管是不是我连累的大家，反正确实对不起。” 楚长阔心甘情愿的向所有人低了头，然后用一副十分惭愧但是我想弥补的表情，坚定开口： “这样吧，大家给个机会，今天整个管院的冰镇酸梅汤我都包了。现在时间还够，麻烦各自通知一下，我马上去和淮哥处理！淮哥，你那儿方便吗？”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苏淮点点头，心里十分欣慰。 阔阔啊，你是有点急智的，路走对啦！ 原本苏淮想找个理由把剩下的酸梅汤赠给管院各班来着，可惜那么干有点着相，像是硬要出风头似的。 不好不好。 他倒是不怕别人碎嘴，但是钱赚多了之后肯定会有各种麻烦，实在没必要。 如今可倒好，有人主动上门了~~~ 苏淮的演技不够好，生怕自己笑出声来，于是急忙绷着脸，一副尽心尽力为好大儿解忧的端正模样。 “时间很紧，我叫二高陪你过去，先拿到酸梅汤，价格什么的回头再聊，没问题吧？” 楚长阔大喜过望：“肯定没问题啊！淮哥，感谢的话不多说了，回头你看我怎么表现吧！” 他很认真。 我楚长阔一生要强，从不欠人，滴水之恩，必定哗啦哗啦相报！ 伍天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懵得一逼。 不是，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愣住了片刻，忽然急得直蹦。 “哎哎哎，等会儿等会儿！我们班用不着你请客！哪儿显着你了？” 可是楚长阔上来聪明劲儿了，咬死道歉不松口：“我是真觉得对不住同学们，赔礼道歉总不能光凭着一张嘴吧？麻烦大家再等一会儿啊，我一定尽快！” 楚长阔根本不和伍天佑吵吵，马上转头，一路小跑着冲向体育场侧门。 经过公共管理方阵时，意气风发的一挥手：“男生们跟我走！搬酸梅汤去！” 后面的小弟紧跟着大声疾呼：“今天楚哥请全管院喝酸梅汤，公管的男生别拉胯，不能让大数据班专美于前！” 瞧瞧，他居然还懂兵法！ 公管的教官当场就批准了，刚刚过来送酸梅汤的那个女孩子贼气人，什么叫做“我们王教官心疼你们辛苦”啊？！ 意思是我带的学生没有你带的学生懂事呗？！ 于是，一声令下，公管男生方阵呼啦一下蹿出去十几号人。 如此动静，不止是管院全员都被惊动了，附近的外院新生同样沸腾起来。 他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能听到零星的消息—— 管院一哥自掏腰包给所有女生购买了自制酸梅汤，补糖补血加冰块，清热解暑又好喝。 于是新的矛盾出现了：为什么咱们只有温吞吞的矿泉水？ 临时班长们满头大汗的解释着：“学校超市的冰柜容量有限，真来不及冰镇那么多，肯定有凉有不凉的……” 不大一会儿，等到公管男生拎着一桶桶的酸梅汤回来时，那种羡慕和不平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男人都不患寡而患不公，更何况女孩？ 我们也想要！ …… 事情好像完美的解决了。 可是，就在管院成为羡慕对象，楚长阔屁颠屁颠去当了出头鸟的时候，另一边，苏大导演却遇到了新的麻烦。 陈暖晗一直都没闲着，一边生闷气，一边仔细观察着苏淮。 直到某一刻，她忽然不生气了，抿着嘴，眼底带笑。 再等到楚长阔出发，伍天佑急急忙忙的跟过去，身旁终于清净了，她悠然往前一步，抵近苏淮面前。 幽香涌动，狗淮当即被她吓了一大跳。 陈暖晗可能是一个被洗发水和护肤品腌入味了的小妖精。 不管什么时候，哪怕刚出了好多汗，她的身上仍然香香的。 也不是纯粹的香，那味道里面还混合了一点点汗嗅，疯狂诱发激素的分泌。 苏淮理智上确实不那么喜欢她了，可是身体有它自己的想法——20岁不到的年轻body，关键时刻实在太靠不住。 没点儿眼力见的狗腿子，毁我清誉！ 淮哥正愤愤着，陈暖晗却继续逼近，冷笑开口。 “狗东西，同样的套路你玩了一次还不够，还来？！” 炽热的气息经由呼吸喷到脸上，狗淮浑身一激灵，手麻脚麻血液倒流。 中年重生者能靠经验意志抵抗美色纯属是一个伪命题，苏淮35岁那年禁欲了一个月喝药调养再加上一点点锻炼，然后在街上看到女人的大白腿都迷糊。 能够抵抗美色的，永远只有贤者时间和不行的身体。 但是苏淮现在可太行了，一夜之间暴涨9点的综合体质和健康实力，给他带来了真实不虚的强大，也带来了短暂的躁动和失控。 于是，重生以来第一次，他在陈暖晗面前流露出了心虚。 屏住呼吸，默念心经。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老衲法号一灯……手电筒的筒……啊呸呸！手电筒的灯。 强行稳住情绪，苏淮表面上没有露馅，但是实在想不出词儿来狡辩了。 “啊？什么意思？” 随口的抵赖，只能拖延一点时间，根本起不到掩饰的作用。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陈暖晗居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狡猾狡猾的一笑。 “想看他们两个一直怼下去是吧？等着，看我的！” 卧槽！ 陈暖晗你不对劲！ 苏淮目瞪口呆，就感觉眼前的小魔女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刚刚升级到78点的cpu都开始咔嚓咔嚓作响。 额滴个神呐，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57章 嚯，非凡天赋！ 顺利带回战果的楚长阔，牛哔哄哄的开始忙前忙后。 上午总共熬煮了280升酸梅汤，刚刚苏淮带来不到80升，剩下的存量，足够公管系和经管系的新生喝了。 而且楚长阔办事很妥帖，是分成6个桶提回来的。 每个大方阵前面摆下一个，配上一桶冰，100個一次性中号杯，安排得井井有条。 现在已经是11点出头，太阳当空正晒，加了冰的酸梅汤可比温吞吞的矿泉水解渴太多也好喝太多了。 于是，各个方阵此起彼伏的爆出了欢呼声。 楚长阔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装逼要画面的机会，来来回回的奔走，大声宣告着理由。 “对不住大家了，作为管学院第一个被通报的学生，我给咱们集体抹黑了，今天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跟大家伙儿道个歉，兄弟姐妹们，喝了我的酸梅汤，以后可别再当面拿我开涮了，想嘀咕，你们背后偷偷的……” “哈哈哈哈！” “楚大少，那不能够！” “感谢楚哥……哇！是真的好喝！” 随着各种捧场的声音响起，楚长阔越发的得意洋洋红光满面。 结果二高不乐意了，向苏淮碎碎念：“淮哥，明明是你弄出来的，逼都让他装了……” “人家花钱了，好事儿啊！” 苏淮笑呵呵的，非但不以为意，甚至心情舒畅得一批。 有这么个棒槌顶在前头，帮忙扩散热度，一边又贡献着manei，咱们闷声发大财，不舒服吗？ 结果大高也不开心：“一码归一码！” 苏淮只好稍稍露了点底：“放心吧，我的功劳谁都抢不走，且看着罢。” 俩人面面相觑着，满脸写着不懂。 苏淮顾不得再理会他们，当场掏出手机，通知吴杞子马上送货。 “那么快？！要多少？！”吴总的声音很是振奋。 “1000份材料吧。” 苏淮没什么钱了，将要掏出的5400块钱，甚至得动用一部分班费。 但是问题不大，等到楚长阔嘚瑟够了，肯定马上来找他交钱。 接下来，苏淮又通知老李全力扩大生产。 给我上大锅，有多少上多少！ “行。”老李一张嘴就全是鸡血味儿，“我把所有灶都腾出来，中午不卖包子了！” 好家伙，你是真拼啊！ 苏淮当然知道李成国为何如此积极——想要接手军训之后的酸梅汤生意嘛。 苏淮并不介意被人惦记，但他不会马上和李成国聊这事儿。 且画张饼，看看他吃得香不香。 “李大哥辛苦了，等到军训结束，咱哥俩坐下来好好聊聊。” 李成国的嗓门顿时拔高了一个整八度：“妥妥妥，生产和卫生的事你尽管放心，有我在，保证出不了一点岔子！” “好，共同发财。” 安排好了一切，苏淮笑呵呵静等京爷和狗王的热闹。 不出意料，轮到电商班的时候，果然是楚长阔亲自去的。 刚到地方就被伍天佑酸溜溜的怼了好几句。 不过这一回，没人帮腔了。 喝着楚长阔请的饮料，再开口怼他，而且是在人家没犯什么错误的前提下，正常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除了刘半直。 长着一双桃花眼，看上去有点柔弱的他，始终坚定的站在伍天佑一边，哪怕众叛亲离也在所不惜。 哦，对了，他的本名叫做刘伴执，取自“时时勤执笔，处处伴经行”，很能体现父母期待感的一个书香名字。 后来大家亲切的喊他半直…… 书香没了，但是味儿更重了…… 伍天佑被刘半直的古道热肠感动得热泪盈眶，反手搂住对方的肩膀，然后发现好兄弟被气得浑身直哆嗦，于是又用力摇了摇。 卧槽！ 苏淮目瞪口呆。 他在20米开外都看到了刘半直泛着潮红的耳根，不是，狗王啊，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哪怕一点点的不对吗？ 事实是，真没有。 因为楚长阔实在太嘚瑟，狗王难受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把唯一的支持者当成最后一根稻草。 好家伙…… 苏淮直呼好家伙。 感情今天最大的赢家居然是刘半直？！ “噗！” 忍了又忍，狗淮实在没忍住，笑得躺在了草地上。 眼看着那边实在打不起来，只有狗王受苦，苏淮用双手垫着脑袋，眯着眼睛看向面板。 抽奖抽奖！ 苏淮什么流程都没走，直接抽掉了来之不易又莫名其妙的奖励。 没有去看转盘，默默等着结果。 不期待就不会有失望，只有金奖才能爆天赋，而金奖的抽中概率是5%，没必要想那么多。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 苏淮一直平静到统子爹发出提示。 【恭喜宿主抽到陈暖晗的非凡天赋：不科学的第六感……】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苏淮猛的翻身坐起，眼睛里还有迷瞪，但是脸上已经彻底蚌埠住了。 二高被吓了一跳，结果刚刚把头凑过来，就被狗淮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 给爷爬！ 现在是我的私人狂欢时间！ 单单看到名字，苏淮就知道，自己抽到了5%的金奖，并且直接得到了很可能是陈暖晗最宝贵的天赋。 什么叫做老天爸爸最爱的崽啊？ 哈哈哈哈！ 擦擦嘴，苏淮重新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仔细阅读器面板上的天赋说明，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天赋效果：在某些时刻，你可以不经由任何推理或者判断程序，直接感应到对方的深层情绪】 【对于某些时刻的具体解释：本天赋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生效，需要对方心里确实正在涌动着强烈的情绪，并且自己也集中注意力，才能够产生感应】 【当对方的心情比较平静，或者情绪相当复杂微弱时，感应结果会非常模糊】 【心理学知识、强悍细致的观察能力、高级情绪感知等等后天能力均可对本天赋起到辅助作用，但核心永远都是——我觉得】 【注：由于陈暖晗的好感度只有50，所以伱得到的天赋是削弱版，当陈暖晗的好感度升至100点时，你将得到完整版的不科学第六感】 我勒个去…… 苏淮简直惊呆了。 这是统子爹第一次对抽奖结果进行如此细致的描述，字字都是强调——它贼牛逼！ 而从理智上进行分析，这天赋也确实牛逼。 我jiáo着。 这也太唯心了吧？！ 还讲不讲点法了？！ 不过，苏淮又想了想陈暖晗干出来的事儿，发现确实不用讲科学讲道理讲鸡毛。 她并不是一个轻浮的女生，但是却敢在苏淮面前喝醉，然后把自己的安危全盘交给一个男生的操守，离不离谱？！ 然而更离谱的是，她这么干了两年多，还真就从来没有出过事！ 再看楚长阔，其实他在陈暖晗面前表现得相当好。 哪个聪明的富二代不会演戏啊？ 哪个经常吃肉的男人不会嘘寒问暖甜言蜜语啊？ 最起码在苏淮看来，楚长阔表面上的功夫做得相当到位。 但是陈暖晗就是信不过他，从来没给他机会。 在今天之前，苏淮一直以为，那是因为陈暖晗任性、赌气、故意拿自己刺激楚长阔、把自己当成了磨砺感情的工具人。 然而在抽到这个天赋之后，苏淮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任性，而是真的笃定。 原来，那些看似离谱的操作后面，居然有着同样的内核——我心如明镜。 怪不得她从来不吃亏，哪怕心高气傲爱折腾，创业失败两次，家底仍然八位数。 怪不得她对某些人格外的高冷，好脸色都不愿意给。 怪不得当她没认真时，随便苏淮怎么忽悠，一忽悠一个准，可是当她开始较真时，那么真诚的表演都会失灵…… 感情这就是一个纯纯的变态啊！ 上天真不公平…… 女娲在造人的时候，到底关死了她的哪扇窗？ 苏淮愤愤不平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我丢，不对啊？！ 尽管你确实受尽上天宠爱，但是…… 你有的天赋我也有了，你受到的宠爱我也受了，咱俩到底谁更变态？ 我应该谢谢你的优秀才对，没有优秀的你就没有现在更牛哔的我，是这么个理吧？ 是的，没错。 苏淮马上就不难受了，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心情好到要爆炸。 小同学，你得加油啊，你得再接再厉啊，你得继续支棱啊！ 后面还有好几个大奖要抽，你不能光喂我狗粮吧？ 上辈子你是什么好处都没给我留，这辈子多赞助点，回头我给你颁一个男神塑造最佳贡献奖…… 嘎嘎，嘎嘎！ 乐了一阵，苏淮忽然收住笑，抬手捂住了眼眶。 一股子很矫情的悲伤，悄然袭来。 其实他早已意识到，自己对于陈暖晗的判断，有很多都做不得准了。 曾经苏淮以为她是一个超高段位的茶母，只把自己当做纯粹的工具人。 但是如今再看，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她是因为那种第六感，真的把前世的自己当成了唯一的异性朋友？ 苏淮抬头凝望天空，眼底流露出一丝迷茫。 突如其来的新可能，让他有些动摇，有些后悔，有些……很不是滋味。 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成年人必须接受并尊重一个概念——逝者已逝，远者已远。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可以缅怀，但不必留恋。 你要做一个征服世界的王。 苏淮轻轻的告诉自己。 你会拥有很多，所以错过什么都不可惜，重要的是一直向前走，别停下脚步，也别回头。 ********** 面包渣闲扯淡： 这本书会尽量塑造几个更复杂的人物，走少而精的路线。 消费因为某些原因改了几次大纲，不得不将女性角色标签化，精力转到事业上面，挺遗憾的。 所以现在想要做一些新的尝试，把工具人也立起来。 如果前期不够爽，那不是因为我写不来爽，而是我准备慢慢来，大家尽管放心。 第59章 哈，爆金币了！ 苏淮压根没有顾得上理会系统提示，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怎么会来？！ 而且，少女时代的她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办公室里总共有四个人，可是苏淮的世界里只剩下她的身影。 人们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第一时间出现的惊叹一定是两個字——好白。 那是一种近乎于雪的白，特别干净，好像从来没有照射过阳光一样。 第二个生出的想法，仍然是两个字——好瘦。 她有1米65左右，身材纤细得好像另外一种生物，精灵。 第三种感叹，必然是好美。 典型的瓜子脸，小小的一张，精致得好像画中仙子一样。 又或者套用更加符合潮流的形容：用ai按照黄金比例捏出来的建模脸。 唯一不同的是，因为太瘦，所以导致她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大，在五官中格外突出。 但她仍然是美的符号。 你的理智告诉你，她太瘦，不够健康，并不符合你的日常审美，可是你的感性一定会疯狂反对。 如果她都不算美，那么到底什么是美？ 她只是太易碎，不够现实而已。 于是，你将在矛盾中对她产生怜惜，强烈的，不受控制的，带着畏惧的。 你不敢多看她，但又舍不得不看她。 这就是顾久玥。 但这不是苏淮记忆里的顾久玥。 苏淮最后看到并记住的，是那个执掌着始初基金的智慧女神。 体重正常，戴着无边框眼镜，知性、优雅、智慧，在访谈里不疾不徐的聊着她的投资哲学，很少笑，但眼神深邃而又平和，散发着颠倒众生的魅力。 弹幕里全是10后和15后的小朋友们在狂刷“姐姐鲨我”。 成年人基本不怎么玩梗，因为距离感实在太强。 但其实…… 那种距离感，现在更强。 当她意识到办公室里还有别人在的时候，轻轻的望过来一眼，看到苏淮后，微微颔首，以示招呼。 很礼貌的行为。 但是在苏淮的天赋感应下，霎时间就从她那淡漠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种清冷疏离。 一般情况下，人们形容一个女孩冷傲难以接近，多半会用“高冷”二字。 真正的高冷是喜马拉雅山上的冰川，靠近就会感到寒意；不当触摸就会被冻伤；攀爬起来极度吃力；不小心摔倒时冰碴刺骨；而最终一旦征服，顿时壮怀激烈，成就感爆棚。 清冷不一样。 清冷是安静的夜里落在窗台上的冷月光，诗人将其描绘为霜，它不冻人，也不散发寒意，它只是遥远而孤寂，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就在这个刹那，苏淮终于懂得了高冷和清冷的区别。 同样都是那么有距离感，但前者是激烈的辐射，后者却是极致的内敛。 麻烦大了啊…… 我真的能从这样一个女孩子身上薅到足够的好感度吗？ 苏淮有些不确信，但是箭在弦上，他只能尽可能沉静的打开雷达。 “扫描。” 【适格目标：顾久玥】 【身高：166】 【体重：42】 【颜值：97（99）】 【身材：88（93）】 【综合：94（97）】 【好感：0】 【评价：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是故，红颜天妒，其心天疾】 属性弹出的整整三秒钟之内，苏淮整个人都是懵着的。 好家伙，什么神仙评价啊？！ 这可不是通稿买出来的那种4000年美女，而是实打实的99点极限颜值，怪不得会被形容为“旷千载而特生”。 然而…… 红颜天妒，其心天疾，原来她…… 苏淮忽然之间想明白了好多事情，既惊叹于她的天生丽质，又惋惜于她的悲惨命运。 以她的家世，既然到现在都没能治好，那必定是某种极其复杂的先天性心脏病，不知道合并了多少其余问题。 1米66的净高，84斤的体重，可见已经虚弱到了什么程度。 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身材分依然有88点，那就意味着她的身体比例是最顶级的，骨骼纤细精巧、肌肉构造精妙、脂肪分布精确。 所以现在的她是林妹妹，有一种易碎的病弱美，但不是病痨鬼，不会让人望而生畏。 健康的她，将是综合分97的超顶级大美女。 但她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健康？ 又或者到底能不能恢复健康？ 其实35岁的她应该是比较健康的，那种状态与常人差不太多——最起码看上去差不多。 可苏淮仍然会莫名的感到沉重，心里有点发堵。 如果……万一……谁知道呢？ 呼！ …… 愣神间，奶奶已经和张耀文寒暄完毕，到了会客区。 “是不是打扰到伱们工作了？” 奶奶的声音温厚慈祥，笑容让人感到亲切。 张耀文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只是闲聊……对了，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大数据班的班长，苏淮，很好很稳重的一个孩子。” 张主任把苏淮往前拉出来一点，笑道：“小苏，程教授是咱们学校世界近现代史教学团队的学术负责人。那是她的孙女，你以后的同学，顾久玥，小玥的身体有点弱，你要好好注意……” 果然来了大数据班！ 终于等到你了…… 苏淮强忍着心里的激动，马上锁定了顾久玥。 【努力目标2：顾久玥】 【好感：0-9】 【注：来自于顾久玥的好感度，奖励将会更偏向于她所具备的天赋、能力、属性】 看了看可怜的个位数好感，苏淮也不急，该干嘛干嘛。 “程教授您好！” 苏淮站在原地给程教授鞠躬，然后冲着顾久玥点头笑笑。 “顾同学，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我就是专门给大家服务的。” 顾久玥不急不忙的起身，轻声回了句谢谢。 看上去有点怕生，给苏淮的感觉是怯怯的，但是礼貌方面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程教授笑眯眯的看着，然后向下摆手叫苏淮赶紧坐下。 “好，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快坐罢！” 张耀文凑趣道：“嘿，您老怎么看出来的？就因为晒的黑啊？” 程教授被逗的哈哈大笑，抬手指着他：“你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皮？” 然后转头叮嘱顾久玥：“乖孙女，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有事直接找小苏。你张叔叔的眼界高着呢，能在他的办公室里混到茶喝，没事儿扯闲篇的孩子，一定各方面都好！” 嚯，介个角度…… 老人家您是懂得见微知著的。 张耀文被捧得特别开心，跟着哈哈大笑，又夸了苏淮两句。 “我是一直不太赞同给予年轻人太多关爱溢美的，不过小苏确实不一样，稳重，细致，有分寸……王智那孩子您也知道，大数据班以后还是要靠小苏经管，您来得正巧，有什么叮嘱吩咐，直接让小苏也听一听。” 苏淮正在茶台那边忙活，此时已经清洗出两个新杯子，闻言只是笑笑，并不接茬。 等到他俩的话音都落尽，方才轻声问：“程教授，您喝什么？” 程教授笑呵呵摆手：“好孩子，别忙活了，我们坐不久。” 于是苏淮默不作声的给她们倒了两杯热水，然后把办公桌旁边的椅子搬回原位，乖乖坐到一旁。 顾久玥小声道谢，今天她总共和苏淮讲了两句话四个字——谢谢，and谢谢。 她的声音特别好听，轻柔婉转，又带着点奶气。 苏淮差点没忍住笑。 主要是反差感太强烈了，后来那么知性智慧且强大的一个女神，刚成年的时候居然是个奶泡…… 噫~~~可爱捏~~~ 就在苏淮努力和好笑做斗争时，顾久玥捧住了热水杯，然后统子爹忽然发出提示—— 【顾久玥好感度提升到10+，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哈！ 爆金币了！ 第60章 表现得无可挑剔 苏淮大喜过望，恨不得马上抽一抽“普天壤其无俪”的大转盘。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两位boss正在聊着对于顾久玥的安排，他得仔细听。 “小玥平时住在我那儿，如果上午的课是在北一北二那边，就让她回寝室午休……” 张耀文有些担忧：“咱们系的教室挺分散的，折腾得可不轻……” “问题不大，家属区能进车，如果要去北边上课，走大路接送就好了。” “好吧，寝室方面给她安排的是研究生宿舍，四人一间，上床下桌，您知道的，咱们学校的条件只能这样……” 商量间，顾久玥全程没有吭声。 给苏淮的感觉是，她根本不关心那些，随便安排，怎么样都行。 佛系？ 不不不，那更像是一种自我封闭。 苏淮忽然感觉脑仁子有点疼。 顾久玥什么都好，就是这种内向自闭太难搞。 欲望低下，情绪稳定，怎么爆好感啊？ 怪不得那么多年都是单身，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 苏淮默默叹了口气，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打算徐徐图之。 往好处想，她的奖励肯定特别丰厚，对吧？ 眼看着两人越聊越细碎，不太需要自己关注了，苏淮决定验证一下想法。 来，走你！ 悄然转动好感度大转盘，苏淮死死盯住指针，然后眼看着它从10万狗粮上面经过，停在红区。 噢耶，二等奖！ 不错不错！ 下一秒，奖励爆开，提示出现。 【恭喜宿主抽中了顾久玥的钢琴十级，获得五线谱精通、看谱弹琴、基础音乐常识、初级音乐鉴赏能力，并且手指得到改造修正，身材+2】 一堆堆的知识涌入脑海，很快被苏淮消化。 前后几秒钟时间，他就从一个对音乐狗屁不通的超级跑调王子，变成了一个唱歌继续跑调但是已经具备基础音乐素养的业余钢琴高手。 悄悄活动了一下双手的中指和无名指，狗淮的表情十分惊异。 “我去！好奖励啊……” 10点好感度而已，就能抽到这么牛逼的奖励吗？ 那她到底有多少能力和天赋在身上？！ 好感度越高，抽到的奖励越强，这是基础规则。 所以，顾久玥一定是具备相当多的高级能力，才让钢琴十级成为10点档次的奖品。 对了，要特别强调一下——顾久玥的钢琴十级，和培训班里突击出来的考证十级很不一样。 同样是业余十级，考出来的那张证一模一样，但是大部分学生其实没有“正常十级”的水平和素养。 培训机构嘛，懂得都懂。 一顿强化训练，专攻考级曲目，孩子的苦没少吃，证也确实拿到了，但是根本不具备上台演出的能力。 就好像打游戏省略掉所有支线任务、以最低限度快速通关一样，主打一個结果大于过程。 但是顾久玥不一样，她是扎扎实实的接受了好多年的正规教育，一步一个脚印的练到了央音附小6年级的水平。 可别瞧不起小学生，因为初中生都是天赋怪了…… 苏淮现在的水平，可以随时随地上台，看谱弹奏任何流行曲目，比如烂大街的《致爱丽丝》、《梦中的婚礼》等等。 也终于懂得了郎朗和理查德克莱德曼、马克西姆之间的区别。 甚至还能科学的分析一下自己是怎么跑调跑出那么远的，当然，这并没有任何意义，会弹钢琴治不了跑调…… 总之，这次抽奖让他节省了至少10年苦工——或许不止。 一个天生没有音乐天赋的人，稀里糊涂的拥有了钢琴十级技巧，狗淮总算开始有点上流了，可喜可贺。 嗯，感谢顾姐就完了，鼓掌！ 开心够了，苏淮重新抬起头，听程教授和张耀文聊起了顾久玥入学后的社交问题。 “玥玥性子冷，以前一直没什么朋友，家里都希望她上大学之后能感受到友情，多笑笑……班里有没有活泼一点的孩子？男生女生都行。” 程教授的心态很开放，并不介意顾久玥交一些异性朋友。 结果张耀文被问住了，转头看向苏淮。 “我对班级里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熟悉，小苏，你讲讲。” 苏淮一怔，紧接着便暗暗叫苦。 这活儿可不好干，太考验情商、急智，甚至是为人处世。 程教授可能确实想要替孙女考察几个活泼外向的玩伴，但是苏淮不应该也不能像个碎嘴子一样，去挨个点评同学的性格。 一来舔得太过，二来显得爱琢磨人，三来格调不高，四来万一看错人了怎么办？ 反正全是坏处，没有丝毫好处。 可是，张主任都已经点名了，显然容不得他再退缩。 幸好幸好，昨天刚加了9点双商，这让苏淮有了充分利用前世经验的条件。 “好。” 苏淮沉稳点头，然后没有从“谁谁谁的性格怎么样”开启话头，而是从更宏观的角度展现了大数据班的面貌。 “咱们班是院里的一棵独苗，而且王智老师的性子有些佛系，所以最近几天时间，班级内部已经建立起一个基本共识：那就是我们需要更加团结。 所有同学对于这一点都有了明确的认知，平时做事就会自觉注意。 从目前的情况看，男生那边相处得非常融洽，个别性格特别活泼的同学也能做到充分尊重他人。 女生之间难免有一些小矛盾，但是都比较克制，基本能够做到互相理解，互相体谅。 回头再把调解的权限下放给寝室长，让她们养成有问题内部解决的习惯，整体氛围就不会差。 现在时间还短，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我相信大数据班会是一个团结友爱、亲密互信、平和自由的班集体，大家也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性格方面的些许差异，不会成为阻碍，也不必太在意。” 听起来有些答非所问的回答，却精准抚平了程教授的担忧。 她只是想要两个性格好的玩伴吗？ 不，其实她是担心顾久玥融入不了集体，交不到朋友，受到孤立甚至排挤。 苏淮不但摸准了脉，更治了病。 “好，真好！” 程教授开心的咧着嘴，给予了很高评价。 “小苏真不错，这个班长当得很有大局意识。” 张耀文赞赏的看了一眼苏淮，含笑摇头：“有点小聪明罢了，不过对班里确实还算上心。” “该夸就夸，不要总是搞你们那老一套。” 程教授驳了张耀文一句，然后笑眯眯的冲着苏淮发出邀请。 “小苏啊，周末有时间到家里来吃饭，就在西面的家属区，家里只有我们老两口和玥玥，平时冷清的要死，不要怕打扰我们，有时间尽管来！” “好的，有机会一定拜访。” 应了归应了，可是苏淮并没有当真，更不至于狂喜多想。 主打一个心里有逼数。 人家开心之余客气一下，可不是让你拿来当令箭的。 除非程教授发出第三次邀请，否则苏淮不可能真的上门。 如此冷静平和的回应，终于激起了顾久玥的反应—— 她抬起头，轻轻看了苏淮一眼。 第64章 来自顶级骚气的震撼 面试的过程没什么好讲的。 胡诗雨和刘二亲自带了一批学生来给苏淮选，总共14个，9个男生5个女生。 苏淮一想到工作时间可能延长，索性大手一挥，全都留下了。 这次的钱赚得特别取巧，既然有机会为院里多做点事，那就没必要斤斤计较。 苏淮的行为，获得了刘二和胡学姐的交口盛赞。 “学弟，大气的哟！真有格局~~~” 胡诗雨的声音嗲嗲的，有种刻意夹出来的娇媚。 再加上她刻意涂亮的粉唇和白丝小细腿，格外的勾人。 苏淮却皱了皱眉。 重生之前，苏淮最不喜欢别人跟他讲格局，我tm一個朝不保夕的打工人，你跟我讲鸡毛格局？ 等老子有钱了，肯定比你有格局！ 现在他确确实实做着有格局的事，但是依然不喜欢从别嗯人口里听到那两个字。 所以他只是平静的笑笑，转头给他们排班。 胡诗雨没得到预想中的热烈回应，有点不开心了。 不过后面她还是找了个机会，继续跟苏淮搭茬：“学弟，你好高冷嗳！” “怕生。” 苏淮不咸不淡的回了两个字，把其中一个女生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胡诗雨气得直咬牙，冷着脸警告所有人：“我代表学生会，向你们提出一点要求——希望你们能够重视这份工作，不要因为不是校方的岗位就敷衍了事、偷奸耍滑！ 学生会为了把兼职人选都留在咱们管院内部，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苏淮学弟也给出了最大的诚意。 你们不珍惜机会，哪怕苏淮学弟不好意思换人，我也有权限把败类清撤！ 到时候勤工俭学记录里留下污点，别怪我事前没有和大家讲清楚！” 哟，她板起脸的时候，还真有点杀气腾腾的凶威。 苏淮没吭声，因为这种警告确实有必要。 兼职的学生大部分都很努力，但也并不是没有人渣，苏淮上辈子碰到过两个，这辈子不想再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了。 胡诗雨愿意做这个恶人，他乐不得。 但是等到胡诗雨恋恋不舍的和刘晓光离开，狗淮马上反手一记背刺。 “胡学姐想怎么折腾是她的事，我这里的规矩很简单——平等相处，干净赚钱。 我不会要求伱们干任何超出范围的活儿，同样的，只要你们能把范围之内的活儿干好，那么谁都找不了你们的茬！ 咱们毕竟是一个院的同学，未必只有这一次相处机会，希望接下来的14天里合作愉快。 明天早班的留下，剩下的可以散了。” 管理这么点人，对于苏淮而言简直不要太轻松。 都安排妥当之后，一身轻松的回到寝室。 推开门时，楚长阔正在眉飞色舞的和小哥俩吹牛逼。 “陈暖晗本人巨漂亮！那皮肤好的啊……当然搭上话了！我今天可是下了血本了，你们知道吗？哎哟，淮哥！” 楚长阔腾的起身，一副狗腿子姿态，把夏羽和骚鸡都干懵了。 “不是，你怎么回事？” 楚长阔冲上来给苏淮递烟、点烟，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淮哥，吃没吃呢？” 苏淮叼着烟斜睨他一眼，摆摆手：“你正常一点，恢复一下出厂设置。”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楚长阔憨笑着摇头：“今天可多亏了你，太仗义了！来，淮哥，吃水果！” 看着硬塞到手里的巨大香蕉，苏淮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孩子彻底被自己忽悠瘸了…… “阔阔啊……” 狗淮语重心长的开口，提前打补丁：“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得把丑话跟你说在前头——陈暖晗呢，你只能自己想办法去追，而且也不一定能追得到。 她一直对我有些想法，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 虽然我始终在拒绝，但是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状况，现在谁都预料不到。 所以你要做到心里有数，懂吗？” “懂！”楚长阔表情肃然，“我懂的，淮哥！” 夏羽和骚鸡面面相觑，人都麻了。 哥，你真的确定，天上飞的牛跟你没关系吗？！ 楚长阔可不会管他俩怎么想，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淮哥，我楚长阔最重视义气，朋友妻不可欺，如果你和陈暖晗互相有意，那我马上滚得远远的！ 但是既然你不喜欢，那我肯定想争取一下。 感谢你替我圆场，也感谢你介绍我和她认识！ 你的好，弟弟都放在心里，以后咱们事儿上见！ 然后你俩以前怎么处，后面继续怎么处，能不能追上她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肯定不会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多想。 你要是真有想法，也轮不到我和伍天佑嘚瑟啊，是不？ 我楚长阔肯定不是那种不知道好赖的人，谁恨不得我死、谁是真心为我好，我分得出来，以后你就是我淮哥了，谁来都排不到你前头！ 就是……你能不能叫我小楚啊？” 苏淮只当没听到最后那句，拍着他的肩膀，感慨万千。 “阔阔啊，你能想开就最好了……行了，向前看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楚长阔被叫得满脸蛋疼，但是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忍了。 阔阔就阔阔吧，啥都没有陈暖晗香！ “淮哥，陈暖晗喜欢什么啊？” 她喜欢喝酒，吃肉，睡美容觉，打游戏，哐哐逛街但不买……你能利用上哪个？ 想了想，苏淮还是给他支了招：“你先想办法加上她的微信，看看能不能和她双排王者荣耀，然后再等军训结束，看她想参加哪个社团，跟着进去，后面的事后面再议。” “好勒！” 楚长阔精神振奋，就感觉前景一片光明。 有我淮哥当内应，搞定她不说是手到擒来吧，至少也是事半功倍吧？ 不行了不行了，好想笑怎么办啊？！ 我得忍住！ 楚长阔以为自己忍住了没笑，但其实，嘴角已经裂到了耳根子后面，跟个憨批弱智似的。 夏羽和骚鸡继续面面相觑，就感觉这个世界好像疯了…… “不是，淮哥……” 骚鸡到底没忍住，问出了口：“你还真要把陈暖晗介绍给阔少啊？” “不是刻意介绍给他。” 苏淮义正言辞正气凛然的纠正：“不管谁对她有想法，我都愿意帮忙，唉，你们根本不知道她缠得我有多烦……” 草！ 小哥三个表情扭曲，嘴角直抽抽，好生蛋疼。 夏羽难以置信的问：“哥，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苏淮马上喂他糖吃：“你学姐那样的就很好啊！陈暖晗那种东北大妞，有时候真的挺让人受不了的……唉，你们不懂。” 哥仨被狗淮凡得头皮发麻，不过夏羽忽然激动起来。 “哥，那可巧了，我打听出来真东西了！” 拉着苏淮就要往阳台钻。 楚长阔这会儿上来懂事劲儿了，拿起手机就出门：“淮哥，老夏，你们聊着啊，我上朋友那儿坐坐去。” 主打一个对学姐没兴趣，不和淮哥抢女人。 骚鸡倒是没那么忌讳，扣上耳机，又开了一局联盟。 夏羽这才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网站，神秘兮兮的和苏淮分享。 “我听说学姐这学期不住校了，然后就找我老乡打听了一下，终于发现她在忙什么了……” 苏淮定睛一看，嚯，居然是一个直播网站！ 原来她这么早就开启直播生涯了吗？ 苏淮精神一振，对裴姝虞的兴趣突然大增。 裴姝虞、颜梦清、胡诗雨或者别的谁谁谁，是谁、多美、未来牛不牛逼都没有任何意义，真正重要的是接触场景。 没有场景，事倍功半，浪费时间精力。 场景合适，事半功倍，薅秃了就走，开启人生新篇章。 苏淮的想法始终这么简单，哪怕他真正花了很大心思的顾久玥，本质上也只是一个超出正常规格的工具人。 变帅，变强壮，变得聪明智慧，随便干什么都能赚到足够的钱，人生会有多快乐？ 大学毕业时，他刚刚23岁，别人辛辛苦苦的打工，而他已经可以浪上天了，后面的80年该有多爽？ 所以只要有场景，是谁根本无所谓。 本着如此想法，当他发现裴姝虞居然这么早就开始直播时，心头涌上一片狂喜。 “裴学姐是在直播吗？” “对！” 夏羽忧心忡忡的解释道：“她暑假就开始尝试直播了，好像没少赚钱，然后开学直接在外面租了房子，每天晚上开播……” 很好，就是你了！ 苏淮马上定下了最后一个毛妹名额，裴姝虞。 再没有比直播平台更适合他发挥的场景了。 不仅仅是因为统子爹的白嫖功能，也因为……他干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运营。 那会儿的他没怎么赚到钱，但确实对这个生态圈有了深刻的了解。 天时地利皆在我，裴姝虞再怎么难搞，也要乖乖把毛贡献出来！ “哪个平台？” 苏淮兴致勃勃的问。 “叫狗星，一个小平台，以前我都没听说过……” 夏羽退出来，给苏淮看了看app，然后吞吞吐吐的继续道：“不过……我感觉……额……” “怎么啦？” 苏淮纳闷抬头，不明白羽羊羊又在闹哪样。 “我的意思是……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夏羽的目光有些闪烁，偏着头，不太敢看苏淮。 “那什么，学姐播得挺好的，现在有大哥，额，我感觉再想追她有点异想天开了……” 嗐，就这么点事儿啊？ 苏淮哑然失笑。 “她在线吗？你点开她的直播间，我看看她的大哥什么实力。” 夏羽默不作声的打开一个叫做【舞蹈虞姬】的直播间，然后笨手笨脚的拉开榜单给苏淮看。 本场榜一，745523星币。 7天榜一，4235555星币。 30天榜一，12835928星币。 夏羽一边翻，一边解释：“星币和人民币的比例是100:1，那个大哥是个神皇级别的大号，已经给学姐刷了快有20万了，感觉还能轻轻松松再刷个百八十万的样子…… 淮哥，要不咱们换个人吧？学姐这边肯定没戏了……唉！” 夏羽整个人丧得不行，感觉心气都没了似的。 苏淮看不得他这样，故意激了他一下。 “你怎么知道没戏？一百多万而已，我花不起吗？” 夏羽顿时被吓着了，一蹦老高，不停摆手：“别别别，哥，真别搞！我知道你有钱，可是在直播上花那么多钱有什么意义啊？咱们还是学生……而且花钱也有先来后到吧？万一花了钱也追不到，那得多糟心？” 得，羽羊羊这是彻底被大哥吓破胆了，想法全是负面的，什么都顾虑。 对于这种情况，就得让他看清楚事实。 苏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摇摇头。 “你啊……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直播。你是不是以为砸钱就一定能够追到女主播？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榜一大哥大部分都白给呢？” “啊？！” 夏羽傻眼了：“怎么会？大哥花了那么多钱……” “怎么不会？” 苏淮对他的天真想法嗤之以鼻，随后简单的摆了摆数据，讲了讲道理。 很多外部人士都对榜一大哥和女主播的关系有所怀疑，经常持有的想法是：“如果不是睡过了，大哥为什么要给你花那么多钱？” 但真正的事实是……恰恰是因为没睡到，所以才会一点一点掏出那么多钱。 沉没成本嘛，很好理解吧？ 和现实里的海后发展舔狗没有任何区别，哪个绿茶能让舔狗轻易得手？ 对atm机的最大奖励，只是一句“哥哥你好棒”而已。 真的，撇开那些给够钱就能睡的半职业主播不提，只讲正常的主播，她们和榜一大哥在一起的概率，远远低于常人想象。 二丫的神豪点给微某刷了几千万，结果手都没牵到，破防怒骂。 周某人和屁股万公开，榜一大哥气得在vx群里各种爆料，结果爆了半天也只是一个舔狗不得house的寻常故事。 虎齿舞蹈前一姐恋情曝光，男朋友只是直播间里的榜五，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君子哥、梦哥。 小耳朵家里三个大哥，明王、豪哥、宸宸，明争暗斗到最后，谁都没闻到味儿，最后心灰意冷退网了俩，小耳朵转身卖衣服去了…… 其实这才是圈子里的常态。 女主播也谈恋爱，也有需要，但是她们宁肯和榜十小哥哥悄悄谈恋爱，甚至便宜看得顺眼的运营，也不和榜一大哥谈。 又或者只和大哥搞线上的暧昧，线下坚决不见面，能拖多久拖多久。 但是这种行为潜藏着巨大的法律风险，最好的办法始终是不要有恋爱关系，明确各自的位置。 大部分正规的类机构，都会在主播入职培训时跟她们强调一项纪律，讲明白一个道理，提示重大法律风险。 纪律是：不允许线下私自见大哥更不要收转账。 道理是：大哥给你花钱，是因为喜欢你在直播间里的表现，所以不要去见他，不要给他们看到现实里的你。 私下见大哥，只有三种结果。 第一种，离开美颜滤镜之后，大哥觉得你不符合他的想象，失望，之后就不给你刷了。 第二种，大哥很满意，然后睡了，那么有钱男人对于已经到手的东西还会有热情吗？结果还是不给你刷了。 第三种，平平淡淡的不来电，大哥感觉你人还行，能当朋友处，但是对你的冲动渐渐消退，最终仍然是慢慢不给你上大票了。 那你私下见大哥的好处到底在哪里嘛？！ 上面这段话，苏淮亲自和不下100个女主播强调过，他还不是正经的培训师呢。 正经培训师只会讲得更深刻，明确双方的关系——情绪价值提供者和顾客。 你就是赚他们钱的服务者，别的什么都不要扯。 实在有冲动，照照镜子，看看离开了美颜卸了妆之后的你是个什么逼样，然后再问问自己配不配当大嫂！ 通常，话讲到这里，99%的女主播都能冷静下来了…… 所以女主播的榜一大哥基本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经典的大冤种，在网络上找爱情的基本都能归类进去。 一种是真不在乎钱只在乎牌面的玩咖，我也懒得睡你，我就是要画面要牛哔要消遣。 洗米的基本不找女主播，这个以后有机会了咱们慢慢扯。 总之，女主播和榜一大哥幸福美满的故事全是童话，苏淮知道的只有两例，剩下的恋爱局全都惨烈收场了。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榜一大哥越来越冤种化，聪明小帅哥花几千块钱就能约出来的同城网红，他们砸十万二十万，响都没一个。 到了直播行业的成熟期，收割爱情票甚至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的机制。 “不可能吧？！为什么啊？！” 夏羽接受不了了，整张脸上全都是崩塌：“有钱人不可能那么傻逼吧？！” “这跟傻不傻没有关系。” 苏淮耸耸肩，意味深长的凝视着他：“只是因为需求感暴露得太彻底，被拿捏住了而已。 那些当舔狗的富二代怎么讲？ 那些被感情杀猪盘套牢的金领、程序员、博士生怎么讲？ 他们不聪明吗？” 夏羽显然不懂那些，但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楚长阔，却没想到他自己。 “你的意思是……楚总当舔狗肯定没有好结果？” “你觉得呢？”苏淮似笑非笑的回望过去。 夏羽想了想，重重点头：“我觉得他肯定没戏，淮哥你不肯接受陈暖晗，肯定有原因，她或许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的女孩。” 苏淮哑然失笑，没接这个话茬。 拍了拍夏羽的肩膀，作出最后的总结。 “总之，太早把需求感暴露出来的人，最后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哦……” 夏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张了张嘴，迟疑再三，最终还是忍不住继续劝。 “淮哥，总之你别太上心了，裴学姐那边，我觉得还是没什么意思……万一，咱们就是说，万一那个大哥也很厉害呢？” 擦！ 鼓励你到底有什么用？白费口舌！ 苏淮气得没招没招的，索性不再做任何解释，只是信心满满的拍拍手。 “等着看哥表演！” “咋表演？” 哪怕都这样了，夏羽仍然满眼怀疑。 苏淮想了想，张开右手五指，翻开来比划了两下。 “十天！” 狗淮满脸坏笑，看上去并不认真更不严肃，但眼神带着一种极致的自信和笃定。 “给我十天时间，我让她在微信里叫爸爸！” 温暖稚嫩未经世事的羽羊羊，愕然瞪大眼睛，彻底被狗淮的骚气和逼气震撼到了…… 第65章 自于黑黄老油条的降维打击 薅裴姝虞的羊毛，苏淮是认真的。 但是他一点都没急，慢条斯理的洗漱，上床，处理好班里的杂事，然后才打开狗星平台。 顶着未注册的游客身份，他开始满平台乱逛，收集信息。 直播是一个大圈子，里面又有几十上百个小圈子，圈圈不重样。 16年有点太早，对于苏淮而言，这不是他最了解的那个环境，所以更要把准备工作做到最前头，做到足够细致。 但是，不管是现在或者以后，每個平台都有各自的基调，绝不相同。 比如二丫，大家的印象一定是男主播在那喊麦，然后一打pk就抑扬顿挫的喊：“兄弟们，给我……搂他！” 比如某手，后面一排奇形怪状的小弟，大哥光着膀子戴着大墨镜顶在最前面，一群乡村非主流搁那儿贼二逼的嘶吼：“xx出征！寸草不生！” 比如某鱼：“一张办卡，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是能变成摩托孝敬咱爸妈！” 再比如此刻正火的六间房，100票1厘米，多了一个字都不能写。 校长的熊猫tv更猛，接近一半的深夜女主播200加v，然后……于是明年初求锤得锤，第二次被约谈。 后来的抖音最正规，也因为正规而疯狂卷颜值卷内容卷公会输出…… 平台的大基调能够决定主流玩家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就间接决定了主播怎么生存。 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 回到自己最熟悉的领域，苏淮显得极其自信、沉静、有耐心。 他爬着各种榜单，走进各种直播间，搜集各种活动信息和奖励，也观察一哥一姐怎么pk怎么互动。 整整一个多小时，他一步都没有踏进裴姝虞的房间。 但这一个小时的收获，可能顶得上很多玩家稀里糊涂的玩一年。 最起码他搞清楚了狗星平台的主基调，以及平台主流玩家的类型。 玩直播的人，大概可以归类为四种常规类型。 和花不花钱白不白嫖没关系，而是基本出发点的不同。 第一种，休闲型。 打发时间，只图一乐。 大部分白嫖，小部分花钱。 但他们不是分币没有的纯粹屌丝，而是相对更理智，懂得生活更重要的正常娱乐派。 第二种，发泄型。 玩平台只图一个发泄，有钱的自己当大哥，没钱的跟着大哥混排面。 哪里有热闹哪里冲，特别投入，其中的极端分子甚至能在贴吧里替不相干的主播骂出上千层楼。 平台相当于生活的避风港，或者叫寄托了心灵的第二世界。 有意思的是，这个类型相当两极化，要么就是刷不出来几分钱的嘴臭老哥，要么就是咔咔上票前呼后拥的平台大哥。 黑粉忠粉的源泉，平台热度的主要贡献者。 第三种，事业型。 比如想要搞公会的大哥，前期咔咔砸钱。 比如活跃在平台上面的仓库商人，票贩子，特殊中介。 比如跟着大哥和主播混好处的管理、小弟、投机分子。 比如各路骗子。 比如想靠跟主播处对象来翻身的梦想守护…… 真的，什么奇葩都有，但也确实有不少人靠着平台赚到了钱，比如某手前两批魔盒垄断商，个个赚到了至少几百万身家。 第四种，刺激型。 这个大类又可以细分为两种，一种是钱，一种是色。 在16年这会儿，大部分平台都有押一赔多的游戏。 小平台的gdp有50%是靠游戏撑起来的，几乎大半玩家都是游戏爱好者。 大平台管得严，那么不搞游戏，直接让主播打擦边球。 在现在的时间点上，虎齿平台的主播抽奖搞得正热闹，熊猫有样学样，逗鱼反而没那么狂，陈绍节眼下的态度是既不鼓励也不反对。 至于后来他为什么那么疯，原因其实挺复杂的，暂且略过。 反正现在全网有很大一批喜欢在直播平台上玩小游戏的玩家，亏了骂娘，赢了刷主播，主打一个刺激。 可这部分人本身就是直播平台的用户，他们是先喜欢玩直播，然后喜欢玩游戏的。 后来陈绍节搞得乌烟瘴气，吸引了很多不玩直播的人上去单车搏摩托，其中不乏初中生高中生，属实该杀。 刺激型的另外一大类自然就是为了睡主播。 没钱的靠才智，有钱的拿钱砸。 不过拿钱砸的反而吃不上什么好肉，这是最不讲理，但也最讲理的结果。 从人性的角度出发，哐哐砸钱的爱情大哥和正经女主播只有两种相处模式。 第一种，大哥贼吉尔强势。 女主播小心翼翼的哄着大哥，生怕大哥一个不开心就跑了。 但女主播也是人，情绪是有极限的，天天上播就够累了，下播还要再哄一个牛气冲天的支配者，肯定心累。 这种单方面的一味输出不可能催生感情，只有厌烦疲惫，而这个时候，就特别容易被直播间里的陪伴型玩家趁虚而入。 ——输出太多，她也需要情绪价值的补充了。 纵观整个直播界，能把真美女主播抱回家的玩家，都是那种一边刷钱，一边陪伴，情绪稳定，心态正常的类型。 但是这种类型一般都不会太有钱，或者说，“特别有钱”和“特别有耐心”原本就不可能在一个男人身上共存。 于是，神豪大哥赞助金钱，小哥哥和主播悄悄恋爱，逐渐成为常态。 悄悄到什么程度？ 很多时候两个人已经分手了，直播间里仍然没人知道，只有背后的运营隐约感受到了。 如果直播间里没有这样一个陪伴型，她们就有可能跟性格好的运营发泄，喝酒、吐槽、滚床单……苏淮前世的好多次大肉都是这么吃到的。 第二种：一边刷钱一边低姿态哄着女主播的大哥。 那这种大哥必被拿捏，没有别的可能。 别以为不可能有这么蠢的有钱人，其实例子特别多。 14年以来，国内先后经历了两轮棚改拆迁、一轮大牛市、房地产全面上涨、微商、币圈、海外代购、电商出海等等数波财富大潮，催生出了太多的暴发户，完美镶嵌在直播行业的成长周期里，让不知道多少主播网红吃到满嘴流油。 这个暴富群体在现实里存在感很低，但是他们也有急剧拔高的被尊重需要，于是就在直播平台上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主播在满足他们的同时，也获得了财富自由。 关于如何收割这类暴发大哥，好公会内部是有一套完整流程的。 从最早的粗糙剧本和常规话术，再到后来的性格侧写人物画像线下维护…… 可惜，一切都在口罩降临时戛然而止。 所以特别有意思的是：当后期的专业机构终于练出一身高超武艺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多暴发大哥给他们收割了。 而早期没什么理论支持的主播，反而凭借懵懂的本能展翅高飞。 再等到22年之后，第一个经济下行周期，那会儿的女主播全都开始疯狂内卷，哪里体会过前辈们随便捡情怀大哥、随便圈爱情大哥的舒服日子。 苏淮也算是生不逢时，20年才进入直播行业当运营的他，其实也没有混到太多好处。 不过十多年间一直在网上兜兜转转，这片战场他太熟悉。 所以哪怕刚刚开始爬一个新平台，他仍然以最高的效率捋清了头绪。 整体而言，狗星是一个中小型平台，主流玩家以刺激型为主，休闲、发泄型为辅。 这里没有虎鲨歪那种热热闹闹的白嫖大军，能长期留下来玩的，基本都有一点消费能力。 小平台的通病，流量不高，没有lol之类的竞技板块，主打一个秀场。 好处是，戾气没那么大节奏没那么多。 坏处是，主播同质化严重，大哥数量少，拼抢激烈，直刷大哥多半抱有情感需求，游戏大哥又不稳定。 另外，整个平台擦边风气严重。 当然，这是当下直播圈的通病。 其实主播也分好几种的，颜值不够又没有突出才艺的假美女在哪个年代都只能疯狂内卷，大美女才敢吊着也能吊得住大哥，但是那种头部腰部最多只占20%。 所以中下层向来是有机会就拼，很多时候运营和老板也劝不住，坏一些的干脆推波助澜，直接拿她们当家禽来用。 后来接触直播的兄弟肯定很难想象早期的直播环境有多么快乐，富有且慷慨的主播层出不穷，各种pk惩罚看得男人眼花缭乱热血沸腾，一个月花10万就能让公会老板出面搞线下选妃…… 咳咳，扯远了，面包也没看过，都是耳闻，耳闻。 11点整，苏淮终于开着游客账号，潜伏在了【舞蹈虞姬】的直播间。 他需要尽快判断出来，裴姝虞的大哥到底是个什么类型的玩家，和裴姝虞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如此才能做到庙算在前、谋划全局。 当他真正看到裴姝虞的那一刻，统子爹终于有反应了。 【检测到适格目标……】 “扫描！” 【适格目标：裴姝虞】 【身高：172】 【体重：58】 【颜值：92】 【身材：97】 【综合：96】 【好感：0】 【评价：性感至极的原始诱惑，盈盈花盛处，脉脉眼中波，云一涡，玉一梭，蟾酥颤尽唤妖娆】 苏淮不由楞住了一下。 隔着上镜妆再加上平台自带的美颜，他看裴姝虞的脸，其实只感受到一种经典网红的廉价。 眼大而狭长，脸白到发糊，下巴尖尖，鼻梁笔直但过高，脸部边缘拉扯感严重。 用着普通24mm摄像头的她，镜头畸变到了苏淮难以置信的程度。 这样她都能赚到钱？！ 好吧，反正画面里的女人，苏淮最多能给她的颜值打82分，剩下的666，一个给凶，一个给腰，一个给臀。 此时，她刚好起来鞠躬。 上半身穿着一件大t恤，在腰间打了个结。 好家伙，她整个人都从这个位置截断了。 上面是努力盖住但仍然外溢的巨大规模，下面是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的宽胯巨臀，到腰间陡然一收，分明是折上去的。 这就是女生里最难得一见的超常规体型——大折角腰。 想有这种角度，腰要细，也不能太长，肋骨更不能外翻；胯要大，但不能粗，而且要有臀侧臀上肌肉的良好形态。 小折角好像是瘦到一定程度就能有，可天生的大折角腰，在女生中的比例，可能是几十万分之一？ 苏淮没有研究过，但是他在机构那么久时间，只见过一个天生大折角，剩下全是做出来的。 取肋骨，解决外翻问题； 抽脂，解决腹部脂肪堆积问题； 隆臀，解决没有天赋，练不出上臀肌肉的问题。 有时候还得丰胸，解决上围视觉效果不够的问题。 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艰难的维持和漫长的修复，那罪遭得啊，真的，苏淮经常讲：“你们赚钱，我心服口服！” 但也正是因为见过太多，所以导致了苏淮对于所有超常规体型都抱有严重戒心。 看可以，但我不会信，更不会对她们投注感情。 整容整到那种程度的女孩子，已经近乎疯狂，自己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坑，比扶弟魔可怕多了。 苏淮向来是避而远之。 唯独这一次，他被纯天然的爆炸冲击震撼到了灵魂。 卧槽！ 大学时期的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会因为区区陈暖晗而忽视了这种极品啊？！ 锁定锁定锁定！ 苏淮抹抹嘴巴，直接把最后一个名额砸给了裴姝虞。 咳咳，当然了，她的身材多么极品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场景合适。 淮哥有多正派，你们是清楚的。 苏淮甚至感觉她的身材之所以不是99分，正是因为视觉效果过于那啥。 系统对于身材的评级更注重黄金比例，她这种上下都超出东方人规模的形态，反而是减分项。 所以她的97分，和别人的标准97分，根本是两回事，两个概念。 不夸张的讲，实战的时候，她的97分可以当101分来用，正常男人不可能扛得住。 可是在日常生活中，她的身材却大概率是一种困扰。 怪不得裴姝虞很少出现在校园里，每次出现都穿得很宽松，终于找到原因了。 如果你们非要问苏淮喜不喜欢…… 不好意思，淮哥我啊，到死都是硬汉！ 吸溜…… 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扫描了一阵，苏淮明白了为什么在如此高糊的画质下，仍然有大哥愿意给一个新主播刷十几二十万。 就这种身材，搁到哪个年代都是王炸。 她的榜二榜三也没少刷，30天榜二是个未来神级别的大号，4万+，人民币。 30天榜三是个公爵，到现在的等级总共消费5万多块钱，一大半都是给她花的。 这妞是真没少赚啊…… 不过苏淮趴在她的直播间里看了一会儿他们聊天，就感觉乐子还在后面。 未来神榜二明显是来猎艳的，估计快要图穷匕见了； 神皇榜一是强势爱情大哥，管东管西，很能彰显存在感； 公爵榜三在公屏上话不多，但是裴姝虞时不时就敲键盘打字，那就是一直在私聊她； 另外两个没刷多少的玩家恐怕也有想法，然而知道希望渺茫，所以嘴上能撩一句是一句，有事没事还拱拱火，突出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苏淮都替裴姝虞发愁，这直播环境，可是真够受的。 但是，她自己却一点看不出消极，没有惊慌，没有烦躁，一直在努力打圆场寻找话题，哪怕收效甚微，也毫不气馁。 经验和手段都不够，可是展现出来的情绪相当稳定，确实很有那种能够播起来的潜力。 在这种复杂环境里历练个一两年，只要心态不崩，起飞是必然的事情。 时代的浪潮啊，现在的直播行业真的太容易造富了。 又简单又不卷又有赚头，如果没有统子爹的存在，苏淮都想开个播当个叭叭叭型套路狗主播。 5年之后，开开心心到抖音上装逼：爷是怎么靠着口活赚到10亿身家的！ …… 苏淮盯着她直到12点，期间数次发生小事故，直播间里那几个玩家的消费热情也始终不高，裴姝虞终于有点扛不住了。 不是那种特别明显的崩溃，而是一种轻微的烦躁、低落、自我怀疑。 大大咧咧的人可能感受不到，但苏淮可是具备了女人第六感的变态，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细微情绪。 很好，终于测出你的极限了…… 狗淮没什么心疼的情绪，和她是不是好女孩没有关系，而是因为经历太多了。 心疼主播是最蠢最蠢的情绪。 她们就是吃这碗饭的，赚得多、压力大，这是行业特性。 当她们选择在这个行业里坚持下去的时候，在乎的就只有真金白银的支持了，而不是廉价的心疼或者同情。 玩直播，最重要的是只做自己，开开心心的找乐子，千万别去共情主播。 否则，一定会受伤。 铁打的主播，流水的大哥，刷拉上山之后，曾经的掏心掏肺狗屁不是。 苏淮在这方面甚至都看麻木了，因此特别超然。 裴姝虞哭或者不哭，难受或者不难受，于苏淮而言，只有一种意义—— 分拆解构，建立模型。 现在的他可不配同情一个未来资产至少数亿的女强人。 当然，35岁的裴姝虞是一个心硬如铁、坚韧强大的成熟女总裁，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惊喜和离别，如今的她却刚刚上路，远没有那么强悍的心性。 而这正是狗淮爆金币的好场景、好环境、好机会。 所以…… 苏淮关掉手机，安安心心睡觉。 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吧，明天再让你感受一下来自于黑黄老油条的降维打击。 第66章 真的吗？我不信 9月4日，晴，万里无云。 苏淮又是第一个起床，然后第一时间照了照镜子。 他感觉自己又变帅了一丢丢，皮肤更好，颜色也浅了一些。 应该不是错觉，因为他已经消化掉了1点颜值和1点身材。 目前的属性，看起来愈发顺眼。 【宿主：苏淮】 【综合体质：77点】 【综合双商：78点】 【颜值64（15），身材66（10），健康84，实力78】 【钱包：1000】 【粮仓：42375】 颜值要45天之后才能全部消化，身材快一些，只需要一个月，昨天来自于顾久玥的那两点属性都加在了手指上，今天他感觉手指有些发痒。 要是有个什么东西弹一弹就好了…… 随手把钱包里的1000块转到卡里，身上总共剩下5458大洋。 其中5000块是班费，狗淮处于一种随时有可能破产的状态。 但是问题不大，他总共备了2000份原材料和相应的冰块、冰糖、天然桂花蜜，马上就能步入正向循环。 第一桶金的芬芳气息，已经开始翻涌。 …… 今天大家的积极性都特别高，6点整就全都爬起来了。 出门放水时，三個儿子和苏淮一字排开，然后小哥三个的眼角就开始疯狂抽搐。 一种惊涛拍岸的气势，把他们衬托得像是小溪潺潺，泉水淅沥。 夏羽：我勒个去！淮哥好变态！ 骚鸡：草！原来是他！ 阔阔：再和苏淮一起上厕所我就是猪！ 苏淮：嗯……呼~~~ 6点半，苏淮和王忠恒请了假，来到二食堂吃早餐。 7点半，熬汤工的早班准时到后厨。 自制酸梅汤的熬煮工艺实在太简单了，女生们清洗，男生放料，然后掐着时间转火加冰糖加蜂蜜即可。 学长们有些生疏，但不可能出错。 9点多的时候，胡诗雨也来到后厨转了一圈。 “学弟，怎么样？” “一切顺利。” 苏淮给了她一个笑脸……糟糕！好像把拉扯变成本能了？ 冷一天热一天的，这不是纯纯的钓翘嘴吗？ 可我真不是渣男啊！ 苏淮马上收敛笑意，转头继续干活。 胡诗雨看着一字排开的水桶，没话找话：“现在是固定的每桶25升？对外售价多少钱？” “350块钱。” 胡诗雨很敏感：“那比昨天的标价又降了一些？” 昨天的标价本来就是故意写出来给大家看的，不然哪儿来的对比？ 事实上，再过两天，等到同学们的新鲜劲过去之后，苏淮就会二次降价。 女生真的很奇怪的，她们对于奶茶面膜护肤品等等产品的价格特别不敏感，对于降价又很敏感，所以必须给她们占便宜的感觉又不能一开始就标低价…… 创业真累啊！ 背着手当监工但就是很累的苏淮随口敷衍道：“大规模制备的成本下降了，我也不是非要赚多少钱，让同学们享受到实惠最重要。” “好，这句话要记下来！” 胡诗雨真的掏出手机开始打字，然后娇笑道：“通讯稿也是我写，今天下午报给孙老师，最快明天就能发在校报和校网上了。” “嗯。” 苏淮又不接茬了，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 死直男！ 胡诗雨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只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又找机会嘘寒问暖。 “学弟，休息一会儿吧，我们再聊聊你发现商机的初衷，我想把你的形象刻画得丰满一些呢~~~” 她要扯淡，苏淮就陪她扯，但态度始终平缓寻常。 工作中怎么对待不熟的同事，现在就怎么对待她。 胡诗雨被搞得没辙没辙的，加上又急着写稿，只好带着一肚子怨气愤愤离去。 等她一走，苏淮对待那几位学长学姐马上又恢复了热情开朗，于是大家都看出怎么回事了。 “苏淮，你对胡诗雨怎么……” 那两个学姐有点小八卦，但又不好意思问得太深，苏淮笑了笑，把话题简单略过。 成年人的心里有哔数，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眼下的苏淮，有什么值得一个大美女主动的？ 只有肉眼可见的这笔快钱。 胡诗雨又不是没人追，她只是习惯性的钓鱼养鱼，在那儿找钱包而已。 她甚至都不是在考察潜力股，想要正经谈恋爱。 上辈子的苏淮都不吃这套，唯一扛不住的只有各方面都超标的陈暖晗，现在更不可能被她迷惑。 但是不得不承认，当苏淮表现出一副直男姿态，而她因为不愿放弃，不得不积极主动各种想办法时，那种被“勾搭”的感觉还怪爽的~~~ 作为平静生活中的小点缀，十分合格且舒服。 上午10点多，酸梅汤生意开张。 25升酸梅汤+一桶方冰+50个一次性大号杯+足量纯天然桂花蜜=350块钱，价格比较亲民。 50个人喝矿泉水也要100块，但是学校超市提供的矿泉水显然不够凉，也没有补充糖分的功效。 而管院的拿货价格是250块钱一桶，学生会补助75块钱，等于是3块多就能买到超大一杯冰块自由的酸梅汤，太划算了。 管院的10个班级第一时间涌到二食堂后门，交钱，拎桶，走人，轻松愉快。 后面很快就有好些班级跟进。 7000+新生，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喝酸梅汤，也不可能每个班级都凑这份热闹，但是一上午，苏淮仍然卖出去75桶。 下午的时候，天气愈发炎热，批发出货爆到了96桶。 差不多有接近三分之二的班级选择尝试一下。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剩下的三分之一也会凑个热闹，至少购买一次。 必须得承认，酸梅汤确实是军训圣品，卖奶茶卖咖啡卖任何功能饮料，都没有酸梅汤对口。 尽管这只是苏淮的灵光一闪，但是照现在的情况看，他还是有些经商天分在的。 全天，苏淮收入57850块大洋。 一食堂那边，转为零售的李成国全天小卖458杯，成绩一般般，但是单价和利润更高。 低糖版本售价6块，高糖加蜜售价7块，总销售额2988块。 晚上聚在一起吃饭时，陈暖晗有些担忧。 “零售好像没卖起来？去掉付给我的1000块，你还有得赚吗？” 开玩笑！ 给你一万我都有得赚，知道什么叫白嫖吗？ 苏淮心里暗笑，轻松回道：“放心吧，热度刚起来，没到爆发的时候而已。实际上，下午明显有爆单的迹象了，没发现好奇中药酸梅汤效果的学姐越来越多了吗？” 陈暖晗努力回忆着，最终颓然摇头。 “没发现……小苏子，我是不是不适合做生意啊？” 那肯定，你干什么都能黄。 想起这茬，苏淮就有点牙痒痒。 她的那种天赋，再加上她的颜值，用来和人打交道简直了。 前世的苏淮要是有这种条件，30岁之前身价过亿，35岁摸到十亿，绝对不是梦。 可她呢？ 懒懒散散的，东玩玩，西逛逛，带着一身顶配条件当咸鱼，气不气人？ 伱倒是把和顾久玥较劲儿的那股心气拿到事业上啊！ 喔，发现差距越来越大，追不上，所以就躺平了，享受生活去了？ 那你早点躺平，上大学时别折磨楚长阔和我，不好吗？ 越想越气，苏淮怒从心头起，满脸真诚的鼓励道：“不会啊！我反而觉得你是那种特别有经商天赋的人，只是缺乏经验罢了……嗳，要不要找个机会尝试一下？我可以投资的。” “哇！” “她叔，你也太好了吧？” “够意思！不枉我们费心费力的帮你！” 女孩们顿时炸锅了，叽叽喳喳的夸着苏淮。 创业嗳！ 虽然不是自己，虽然事业肯定不大，但是这个词儿本身就已经很牛逼很神圣了好吗？ 大家在激动之余，也开始鼓励陈暖晗。 结果陈暖晗呵呵一笑，双手托住下巴脸颊，支在桌面上，可可爱爱而又意味深长的盯着苏淮。 “真的吗？嗯？！” 卧槽！ 苏淮下意识的移开视线，不敢和她对视。 心里默默骂自己：欠儿不欠儿啊你？没把握的时候招她干嘛？妈的智障！ “呵呵……” 狗淮只好硬着头皮死撑：“当然是真的……而且我会帮你的嘛！” “不是把我卖了再忽悠我数钱？” 她的笑容愈发甜美可爱，眼睛微微眯着，死盯着苏淮的脸不放。 狗淮汗流浃背，幸好此时李成国憨笑着走出窗口，他急忙蹦起来冲了上去。 “李哥，来来来，咱俩对下账！” 李成国：？？？ 满脸疑惑，不明白就3000不到的账单有什么好对的。 想了想，表情忽然勃然大变。 “苏老弟，我可没贪你的原材料啊！就中午自家人喝了一勺，我给你补上还不行吗？” 女孩那边陡然爆出一阵哄笑，陈暖晗低头叼住吸管，眼睛弯成了月牙。 ………… 把陈暖晗留在一食堂继续站岗，苏淮狼狈逃窜，回到寝室。 8点半，王姐发来消息：“小苏啊，今天我值日……” 行了行了，我懂！ 苏淮无奈的叹了口气，回道：“您在办公室里歇着吧，检查我替您去。” “嗳！” 王智秒回，透过那个字，苏淮甚至看到了他脸上迫不及待的欢喜。 真离谱啊…… 才大一的我为什么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又当爹又当妈的，一天天净操心不该我操心的事儿。 苏淮换上了立领半袖衬衫和休闲裤，一边照镜子一边吐槽。 清清白白的95后，看上去就跟大叔似的，我的青春谁来弥补？ 王姐啊王姐，保研的名额，您可高低得给我整两个…… 正在那儿提裤子的时候，苏淮忽然发现不对了。 咦？ 裤子怎么有点儿紧绷？我的屁股是不是大了些？ 嚯，前凸后翘啊…… 苏淮没搞懂，总共只消化了一点身材，不宽肩不厚胸，咔嚓一下隆到屁股上，这系统怎么回事？ 他对着镜子扭过身体，侧面、背面都看了看，确实感受到了一点弧度。 好吧，加在动力上也不错…… 但就是黑皮带配上深蓝色的休闲裤，怎么看怎么别扭。 年轻时候的我，审美这么拼多多的吗？ 苏淮十分不满意，把皮带抽了出来，不准备扎了。 然后这一幕被楚长阔看到，他眼珠子一转，忽然满脸堆笑的冲过来，狗腿的呈上一条腰带。 “淮哥！您这黑皮带也不衬这种深蓝色的裤子啊！来，扎我的，看看效果！” 什么幽灵？！ 苏淮一愣，楚长阔马上把那条蓝格lv往前举了举。 “新买的，我总共就扎过两天，您戴上试试看，不行我那儿还有一条白色的爱马仕，不过那条可能跟上半身太靠色……” 嚯，这舔的！ 正在床上躺着的夏羽和游戏狂魔骚鸡都忍不住了，回头打量着两人。 主要是打量楚长阔。 “阔少，今天是怎么了？” “楚总，有事儿求淮哥？” 他俩都看出来了，苏淮能看不出来吗？ 头都没回，接过腰带往裤子里一扎，自顾自的打量着效果，嗯，不错！ “心意可嘉，戴着效果也不错……怎么个事儿？你讲讲看。” 楚长阔搓着手，嘿嘿一笑：“那个……陈暖晗的微信……淮哥您看？” “噢！” 苏淮一拍脑门：“昨天就答应你了是吧？你看看你，跟我还搞这一套……答应你的事儿我能不办吗？拿回去拿回去！” 苏淮三下五除二就把腰带解下来了，然后回身去拿手机。 别想歪了，他可不是不敢收，其实他是想……再试试那条白色爱马仕。 楚长阔果然慌了。 “哎哎，别啊淮哥！我不是不信您，这不是看您正好有需要吗？” “没啥需要。” 苏淮摆摆手，打开微信，干脆利落的给楚长阔转发了名片。 “深蓝裤子配浅蓝腰带，也就那样。” 其实狗淮不是不喜欢，他是又惦记上了那条白色爱马仕。 成年人做什么选择题？ 当然是两个都要啊！ 楚长阔听到这话，再看到撇了撇嘴不太满意的苏淮，想都没想，马上转身回到衣柜前，要掏那条爱马仕。 结果正翻着呢，苏淮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格外不同的扁平腰带盒子，然后马上改了主意。 “别别别！白的那条我也不要，出去检查呢，搞得那么花哨像话吗？！” 楚长阔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这也不行？ 但我都开口说要送了啊！ 京城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微信都要到手了，现在把之前装的逼再收回去？那不能够！ 可我也没有非黑色的腰带了啊…… 楚大少想了又想，最后狠狠一咬牙，把手伸向了唯一的腰带盒。 看都不敢看，连着盒子一起塞到苏淮手里。 “那淮哥您再试试这条，买回来之后我都没动过，浅棕色鳄鱼皮，巨贵气，肯定配您这身！” 苏淮眼皮子一撩，抬手推了推：“别，别介，真不至于……” 楚大少多好面儿的一个人啊？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不要可不行！ “淮哥，收着收着，我家里的腰带都戴不过来，恰巧这条我嫌它太嫩，咱们物尽其用！” “那……我戴一下试试看？” “试什么啊？直接收着！咱们之间的感情，是这么两条腰带能够衡量的么？” 楚长阔把那条lv也卷起来，搁到了苏淮的桌面上。 他拿出来说要送人的东西，断然在没有再收回去的可能。 但是，等他一回头，嘴角马上不受控制的抽抽…… 苏淮已经把那条爱马仕腰带从盒子里拿出来，扎在了腰间。 并且在镜子前扭来扭去，啧啧称奇。 “还别说，楚大少你的审美真好，这条腰带的效果确实高级多了！” “那是，你们看，淮哥扎这条可以的吧？” 阔阔强行忍着心里的泪，继续吹着带血的牛哔…… 那条爱马仕鳄鱼皮，可不是team系列的编织或者皮u制品，而是纯正的湾鳄皮，贼吉尔贵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难买。 那可是从制作birkin包的野生鳄鱼皮上面裁下来的，全年才能碰到几条啊？！ 他妈一年扫了四五百万的货，才配到这么一条，拿到手之后他一次都没戴过，就等着到大学里装逼呢…… 好吧，装逼的效果确实起到了，夏羽和骚鸡都被震得不轻。 “啊哟，是挺特别的，一看就贼吉尔贵！” “淮哥扎这条好看，楚总局气啊！” 楚大少含泪点头：“那你们看，淮哥的事儿，我能不上心吗？我可不是那种光在嘴上感谢的小人！” “好，好兄弟！” 狗淮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摆手：“那行了，我那边急，咱们回头再聊。” 言罢，美滋滋的戴着战利品转身出门。 刚一关上寝室门，顿时笑得浑身直打颤。 家人们谁懂啊？ 前世苏淮在帝都混了那么些年，prada的腰带都没敢惦记过。 一条三五千，啥家庭啊？ 结果现在可倒好，白捡一条限量版的爱马仕！ 苏淮倒是不缺那两三万的小钱，可是第一他买不到，第二，坑来的东西用着格外爽啊！~~~ 别人怎么想咱不管，反正以后啊，阔阔就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了！ 寝室里，楚长阔眼巴巴的看着桌面上的盒子，心底最深处的疼，一个劲儿的往上涌。 但他又觉得不能这么丢人，于是不停的安慰自己：为了陈暖晗，一切都值得！ 早点拿下陈暖晗，不比穿什么华服都牛哔？ 想着想着，他甚至开始给自己打气：加油，努力，追女要用力！追不到也没关系……啊呸呸！ 我一定能行！ “嘿，楚总你嘀咕啥呢？” 夏羽忽然的好奇，让楚长阔马上仰起头，腰背挺得笔直，重新起了范儿。 “没啥，我祝淮哥检查顺利！” 夏羽和骚鸡面面相觑着，眼里流露出了强烈的懵哔。 阔阔他……是不是有点啥大病？ …… 苏淮来到校本部，和检查团汇合。 军训已经开始，所以管院这边是王忠恒带队，加上国贸的教官，校学生会的纪律部干事，以及代替了王智的苏淮。 四个大老爷们，按理来讲不太适合去检查女寝，但是没办法，这学校70%的学生都是女孩，略过的话就等于是流程都没走到位。 王忠恒生怕苏淮愣头青，特意叮嘱道：“今天检查已经提前通知了，到了之后随便挑两间寝室看一眼就行，目的是让她们在意识上重视起来，不大的问题就不要揪着不放了……” “明白。” 苏淮干脆点头，往后面一躲，一副摸鱼混日子的模样。 一行人先去男寝薅出来两个典型，咔咔一顿批评，折腾到9点半，到女寝那边又走了个过场。 “随便挑两间看一眼就行。” 王忠恒拿起小本本：“都在5楼……就505，515吧。” 嘿呦！ 巧了喂！ 505是大数据班的寝室，丁奕寝室长。 敲开门，几个女生一看自家班长和自家教官领队，顿时一阵叽叽喳喳。 吵得苏淮头都大了。 再看对面，学前教育学院，是个女教官带队，于是那些女生们老实得跟什么似的…… 转一圈出来再去515，嘿，更熟悉了。 白慧甜她们一看到苏淮，顿时哇的一声，七嘴八舌的喊陈暖晗。 “暖暖，你叔来看你了！” 教官他们回头看着苏淮，满脸懵：“你亲戚？” 苏淮坦然点头：“啊，对，一个村的，论辈分她得叫我叔。” “哈哈哈哈！” 知道怎么回事的女孩们顿时笑倒一片，陈暖晗涨红着脸，冲过来就是一巴掌：“你嘴怎么那么欠？！” 噢！ 王忠恒一副懂了的模样，笑眯眯揶揄苏淮：“你小子，下手还挺快！” 那个校学生会的干事看到陈暖晗，眼珠子都直了。 再看看苏淮，十分难以置信。 不是，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回事？瞎吗？！ 然后马上就感受到了来自于狗大户的压力—— 胡曼莉嘎嘎嘎笑得跟鸭子似的，跟着瞎起哄：“那可不，天天变着法儿的给钱呢！” 巧了，她们寝室刚刚讨论过每天1000值不值，大家都觉得肯定有感情因素，否则这钱赚的也太轻松了。 陈暖晗臊得不行，急忙转移话题：“哟，抖起来了啊？爱马仕的腰带？” 女孩子总是对这种东西更敏感，白慧甜惊呼：“嚯，鳄鱼皮的限量版？好东西啊！” 舒胜男笑眯眯问：“什么时候把你的衣服裤子都换一换？现在都知道你的家底了，还藏个什么劲儿！” “藏什么啊？我可买不起，是把暖暖卖了换来的。” 苏淮大大方方的坦白，而且还在女孩们愕然的目光中，特意叮嘱了陈暖晗一句。 “你回头通过一下楚长阔的好友验证，别忘了啊，我还挺喜欢这条腰带的……” 目瞪狗呆x9。 满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懵逼了。 不会吧？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说出来的话？！ “你……” 陈暖晗抬手指着他，嘴唇直哆嗦，又羞又气又懵又好笑，整个人都是麻的。 “好了好了。” 狗淮理直气壮的摆摆手，一副沉稳厚实的关心模样：“你们早点休息啊，别聊太晚，别瞎胡闹！” 言罢，背着手，转身走出寝室，主打一个从容镇定不心虚。 等到教官们满头雾水的跟着出来，房门关上，寝室里忽然传出一阵爆笑和尖叫，陈暖晗崩溃又羞怒的声音在其中是那么突出…… 小干事的表情简直绝了，眼巴巴的瞅着苏淮，小声恳求：“哥，教我！” 苏淮谦虚摆手，教不了教不了，我也只是多活了几年，练出了一张略厚的脸皮而已…… 等到结束检查各回各家的时候，果不其然，陈暖晗的质问短信追过来了。 苏淮打开扫了一眼，不屑一笑，回都懒得回。 叔叔要去扒拉毛妹三号了，你啊，自生自灭吧！ 几分钟就洗漱完毕，苏淮迫不及待的往床上一躺，打开了狗星app。 十日称爹大作战，第一天，正式开始！ 第67章 十日作战之第一天 行动之前，首先要明确一件事—— 想让裴姝虞叫爸爸，用砸钱的方式可不可行？ 毫无疑问，可行。 仗着白嫖功能，今天刷5万，明天刷10万，后天手头充裕了再花20万……五天足矣。 但是这样子搞必然会导致一种后果：好感度血崩。 用砸钱的方式强逼裴姝虞那种性格的女人喊爸爸，拿头想都知道她的真实心情如何。 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这是玩笑，而是会视为屈辱。 再加上主播职业原本就高压高封闭，那么她现在哄苏淮有多卖力，真实的心态就会有多么厌恶反感。 苏淮没有忘记，她可是有厌男“前科”的。 女主播厌男恐男不是什么新闻，一边卖笑赚钱，一边忍受各种那啥，心大的变成女流氓，自尊心强烈的忍久了一定出问题。 可苏淮要的不是她喊爸爸，而是要她的好感。 她要是肯给到90点好感，那么不管她喊儿子，喊旺财，甚至喊臭傻逼，随便喊什么苏淮都敢答应。 所以，暴力砸钱的路可行但不能走。 更聪明的办法是，想办法引导她，让她心甘情愿的喊爸爸，然后还觉得自己赚到了。 于是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当一个女主播，月榜上已经有一个十万级别的大哥时，想和她良好互动，需要花多少钱？ 正确答案是：一分钱不需要。 只要有一個过得去的网络形象，或者叫做天然的标签，那么根本不需要花钱。 比如买一个高级别的大号，就是最好的初始切入点。 正常而言，消费100万的账号，卖的时候也就是1000到1万之间，看平台大小。 如果苏淮没有钱，也没有统子爹的白嫖功能，那么他就会在网上入职平台上的某家公会，凭借丰富的经验做一个线上运营助理。 底薪600，线上服务，负责打理直播间的一切杂事。 表现好一点，几天时间就能借到公会里的高级号出去装逼。 把名字一改，新主播上哪儿分辨去？ 90%以上的新主播都有被大号骗钱的经历，其中一小半都上过当，真掏了钱。 公会也提醒，但是有时候确实没辙。 现在苏淮有点小钱了，可他不打算走猛砸路线，所以还是需要从形象设计上着手。 那么，如何设计一个有价值感的网络形象？ 第一件事，注册账号。 第二件事，取一个有附加价值的名字。 叫什么“闪神”、“壹蓑烟雨任平生”、“爱冒险的梦”是没有任何附加价值的，这种正经名字只能靠狂暴输出来把id打出价值。 但是有些名字天然就附带额外的价值。 比如苏淮定下的昵称：土狗三号。 平台上有很多大哥喜欢开小号出去跑骚，“三四五六七号”这种很容易引发联想和好奇。 大用处确实没有，但是能在陌生阶段，第一次交流时，起到巨大的作用。 “土狗”则是用来加强亲和感的人设标签，同样能让人联想到每个平台都必然存在的“狗哥”。 瞧瞧，什么叫心机！ 第三件事，根据不同需求，定制头像。 这一次，苏淮选择空着，使用系统自带的新人头。 同样暗藏心机，后面用得上。 第四件事，充值1000块。 注意，大部分平台都有新人首充奖励，第一次充值，以拿到最高等级奖励为主，可以多充，但最好别省那几百块。 因为不同的首充奖励，在画面上可能截然不同。 如果充300就能拿满奖励，结果你只充100，那么对于形象打造是非常不利的。 能花几千块钱就把主播约出去的小哥哥们，基本上都是懂得花小钱办大事的聪明人，而要花小钱办大事的前提是……你得演出你有大钱。 苏淮充值1000块之后，空白等级的小号前面多出一个新人图标，一个潜力股图标，一个新人最高等级的坐骑。 账号里多出11万星币，以及首充赠送的价值100块钱的礼物。 换言之，今天总共只能输出1200人民币。 够用吗？ 把问号去掉，聊得好，第一天已经绰绰有余。 有些外站写出来的神豪总是恨不得一上来就砸她个几十上百万，好像不这样干就不足以把主播砸懵似的。 懵肯定是懵，但是吧…… 做过运营或者主播的应该都心里有数，碰到这样没有理由就疯狂砸钱的新人，公会上上下下确实恨不得把他供起来，但是内心的评价一定不高。 大家嘴上要多尊重有多尊重，然而心里都在盘算着怎么薅他，每个人都把他当鱼，接下来就是各种试探各种剧本各种心怀叵测的接近…… 成熟主播之间的内部共识是这样的： 一个真大哥，他在给你大刷之前，大概率要观察你一段时间，想要留住他们，必须以真心换真心。 而一个暴发户玩家，趁着能薅到的时候赶紧薅，能薅多少薅多少，其余的什么都别想。 因为你不可能知道一个一言不合就疯狂砸钱的暴发户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对伱失去兴趣，又或者资金断裂。 主播和玩家都是人，一样的脑部结构，她们的态度一定是根据玩家的行为而改变的。 同样的钱，在她有压力的时候花，以奖励或者鼓励的形式花，绝对比乱花的效果好十倍不止。 苏淮未来肯定不缺钱，但是不管多豪横，都应该有这样的意识。 这是一种规矩，对内立给自己，对外立给他人。 当一个男人在方方面面都有独立的原则，他才真正开始富有魅力。 …… 苏淮开着新鲜出炉的空白账号走进直播间的时候，裴姝虞正在打pk。 她眼睛挺好使的，一眼就看到了有坐骑有特殊图标的苏淮，马上开口欢迎：“欢迎土狗三号哥哥走进我的直播间……” 苏淮瞄了一眼pk条上的时间，没等她念完，直接退了出去。 然后，在平台上转了大约7分钟，重新再进去。 结果她又在和同一个人打第二局pk。 裴姝虞第二次欢迎苏淮，这一次苏淮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回应，就在那安安静静的看着。 这也是一种形象塑造，传递的潜台词是：我不是对你不感兴趣，我是对pk不感兴趣。 此刻，裴姝虞的聪明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等了苏淮10秒左右，没等到任何反馈，于是她好像瞬间get到了什么，不再追着“土狗哥”去cue，而是开始自我展示。 “哥哥们，虞姬是一个舞蹈主播，舞蹈专业的大二学生，主修现代舞，也会跳韩团舞蹈，性格软萌可爱……” 她不是念白似的叭叭叭，而是很有节奏的在给自己贴标签，增加记忆点和辨识度。 讲到“主修现代舞”几个字时，她抖肩展臂，做了一个非常柔美的手部波浪。 讲到“性格软萌可爱”时，她往旁边一歪头，展开的手臂刚好收上去，在头顶比了个心。 最后又加了一个单眼wink，结语：“希望大家点点关注，多来看我几眼，给虞虞一个展示的机会~~~” 好家伙！ 苏淮整个人都是懵的。 如果不是他清楚的知道裴姝虞后来的成就，估计已经相信了。 就离谱，知道吗？！ 被誉为音院传奇的霸道女总裁，据知情人士所言，内心极度坚韧，数次在困境中挺过来的女王型人格，搁这儿跟我演萌妹呢？！ 谁给她搞的定位？ 但是，从直播间给出的反应来看，她的表现又是非常成功的。 不到10个人，刷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各种表情和鼓励，布满公屏。 可能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她是专门为了“土狗三号”才讲的这番话，但是他们仍然愿意回以热情积极的信号，试图告诉她：我喜欢现在的你！ 好强！ 苏淮是真的觉得她厉害。 可能看惯直播的玩家会感觉这不算什么，后世抖音上大堆大堆能够自然展示、流畅卖萌的美女主播。 但是经手过n多女主播的苏·运营·淮却非常清楚，其实真不容易。 第一，这是2016年。 第二，她肯定没有经受专业培训。 第三，2021年经历3个月培训后的女主播，仍然有75%以上做不到她的程度。 第四，现实中的顶级美女，100个里面没有1个能够如此柔软低身段。 第五，她的真实性格不是软萌可爱型，但是她的表演看上去没有丝毫违和感。 第六，她把最大的优势，胸口，捂得严严实实，可她的榜单比99%的擦边主播都好看。 不行不行不行，必须得继续调高她的等级了…… 苏淮在心里默默把她拉高到了a级。 ——某些方面仍然稚嫩，但是潜力极高的支柱型主播。 再往上，a+，就是平台一线大主播。 s-，平台一哥一姐级别。 s，出圈，具备全网名气的网红级。 s+，全网一线。 张大仙、旭旭宝宝、曾经的一米五、刘宇宁、辛有志…… 去掉短视频起步的带货主播，真正从直播干到s+的也就那么十来个。 多年后的裴姝虞曾经短暂的站上过s+级别，很快转型并且消失在台前，可她现在刚刚进入直播圈一个多月，实际上就已经有了a级的表现力。 但凡榜一大哥的输出再猛一点，多给她打一些头条，一个月之后她稳上a+。 苏淮有些犯嘀咕。 一上来就是噩梦难度吗？ 更有意思了啊…… 苏淮兴致高涨，仔细看起pk。 她的直播间有10万多的热度，但观众席只有10来个人，小平台是这样的，没有那么多的关注，全靠大哥撑。 而且这种日常pk也不是大平台那种疯狂拉票的玩法，基本都是各聊各的。 榜一大哥，神皇级别，id西楚霸王，只用了一个1314就把对面的血条打没了，然后很装逼的打字：“先这样吧，不够再喊我，我出去转转。” 他知道拉拢新玩家是主播的工作，但是又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躲了出去。 裴姝虞“嗯”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苏淮也不确定自己看没看错，画质太垃圾，他只能凭借经验判断。 而等到西楚霸王一走，公爵榜三马上起了节奏：“霸王哥别啊，你刚把白哥怼走，你再走，待会虞虞挨打谁来救场？” 榜四立即回道：“不是还有你呢吗？呼呼哥？【坏笑】” 白哥是30天榜二，未来神，叫白起。 公爵是30天榜三，叫呼呼大睡。 榜四叫做吉吉国王，是个50万消费的国王。 现在的戏码，明显是四个玩家都对裴姝虞这个又爆又嫩的新主播感兴趣，在那儿各种互相拆台。 好家伙，真热闹啊…… 苏淮不由啧啧称奇。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带节奏，西楚霸王一走，裴姝虞马上更活跃了一些，并且任由榜三榜四在公屏上互动，而她则第三次主动cue苏淮。 “土狗三号，我叫你土狗哥可以吗？会不会显得不够重视？可我一时间真的想不出别的称呼了。” 讲完话，就开始期待的看向摄像头。 期间，有两个白嫖小玩家也在公屏上和她聊天，但她没有理会，就那么等着，只是随着音乐轻轻律动，摇摆身躯。 啧啧，天赋真好…… 她大概率是没有人教的，现在的公会也教不出什么干货级别的内容。 那么能从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自主适应到现在的程度，纯属天赋异禀，活该她赚大钱。 苏淮临时改变了最初的策略，回应的时候更积极了一些。 “可以啊，都这么叫。” 对的，心机狗都这么聊天。 裴姝虞心里下意识的形成判断，并且直接问了出来：“土狗哥，这是你的小号啊？” 苏淮冷冷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大号。” 她娇俏反驳：“我不信！肯定还有土狗一号和土狗二号！” 苏淮继续钓鱼：“真没有，第一次来你们平台。” “噢，所以大号不在我们这儿也不叫土狗一号，叫土豪是吧？” 裴姝虞马上确定了，眼前的土狗，大概率是一个有一定输出能力的外站玩家。 女主播在看到这种机会时，一定会尽力抓住。 碰到100个，就会尝试100次。 因为这种玩家的价值普遍比本平台大哥要高，而且是高得多。 新到一个平台的玩家，不管以前玩没玩过直播，都会转一大圈然后固定待在某个主播家里至少一两个月。 这段适应期，通常会是那个玩家输出最猛的阶段。 不想办法吃到，就不配当主播。 “土狗哥，那你以前在哪个平台玩啊？” 裴姝虞开始想办法拉近距离，寻找话题。 但是苏淮并不直接回答，反而开始测试节奏：“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裴姝虞一愣，随后唱了出来：“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土狗哥，你太逗了！” 唱着唱着，她自己笑到了不行。 苏淮心想：如果不是想走搞怪路线，我起什么土狗三号的名字嘛！ 在直播平台上想要玩的开心，大哥最好走高冷路线，人狠话不多，每言必中，价值感强烈。 而不想花太多钱的小哥们，就要轻松活泼点，走情商路线，然后精准筛选目标，保证经常有肉吃。 狗淮对于裴姝虞有着快速拉好感的强烈野心，所以，用适当的逗逼来给她解压，性价比会非常非常高。 对于她忽然的活泼歌声，苏淮如此评价—— “好听，但是以后不要再唱了。” 苏淮敲完字，又挑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发了上去。 小小的冒犯艺术，自然不会让裴姝虞反感，反而给她搭了一个梯子，让她顺杆往上爬。 “好啊！你讽刺我！宝宝不开心了，需要补偿！” 她双手叉腰的时候，胸前猛的一颤。 当然，这不是重点，真正荒谬的是……明明内心那么强大的一个女人，却满口宝宝的撒娇。 而这正是直播的特性，放不开的被淘汰，谁认真谁就输。 面对她巧妙的索要礼物的行为，苏淮应付自如。 “礼物可以有，刚刚充的钱还一分没花，但是你总得干点什么，让我有个奖励你的理由吧？” 裴姝虞一下子楞住了。 她总共直播了一个月零10天，从第一天开始就有玩家刷礼物，然而从没有人以这样的角度去诠释刷礼物行为。 “那……我给你跳一支舞？” 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自己的专业，之所以有点迟疑，是顾忌外面的霸王哥，同时也不确定土狗的能力和信誉。 结果苏淮直接拒绝了。 理由还特别清新。 “别，无功不受禄，看你的身材就知道跳舞肯定特别霸道，我就充了1000块钱，咱们得等值交换啊，是不是？” “哈哈哈！土狗哥你真会夸人！” 裴姝虞真心实意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s形的细线。 她get到了苏淮话里话外的暗捧，那意思是她的一支舞远超1000块，让她瞬间升起一种巨大的被认同感。 于是，狗淮那边叮的一声，统子爹发来贺电。 【裴姝虞对宿主的好感度超过10点，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瞧瞧，多简单？！ 其实直播平台真的是一个获取初级好感的不二场合，再难搞的女人当了主播，想摸到她的50点好感，也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咦？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确实有冤种大哥花了几十万，结果好感度是负的…… 算了算了，不管别人，抽奖抽奖！ 苏淮开开心心直接抽取奖励。 然后苦着脸收到了白奖，10万狗粮。 麻辣鸡丝的，我现在又不缺钱，哪怕你给我几点属性呢…… 在商城里购买第10点属性，已经需要51200狗粮了，这奖励只相当于两种不同的属性，就挺没意思的。 苏淮索性就把狗粮放那了，总共14万出头，没必要急着花。 屏幕里，笑够了的裴姝虞重新再问：“土狗哥，那你想看什么啊？虞姬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艺，唱歌还在学，聊天也有点笨~~~” 就在这个时候，直播间里的榜五忽然开口，而且一上来就给两个人同时出了难题。 飞翔天空：“给土狗哥看个沟吧！【坏笑】” 裴姝虞的脸色僵住了一瞬间，因为飞翔不但是管理，而且30天榜上也有二十多万的支持。 一个月2000多块听起来好像不多，但是花了钱的管理拆你的台，这事儿本身就不好处理。 批评他吧，容易控制不好尺度，好像不懂感恩，开不起玩笑似的。 当做没看到不搭理吧，又寒对方的心。 裴姝虞的心情糟糕透了。 结果，一看到她那副不知所措的稚嫩一面，狗淮反倒乐了。 看来你距离真正的金丹期还远着…… 好消息啊！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如果没有这种情商低的哥们儿打助攻，单靠俩人闲聊，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作战计划啊？ 苏淮马上打字替她圆场。 “别！那玩意儿我自己就有，没兴趣。” “啊？！” 裴姝虞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懵了：“土狗哥……不是，土狗，你是小姐姐啊？！” “当然不是，纯爷们。” 苏淮悠然打字，并且分成两行发了出去。 “屁沟啊！我臀可翘了~~~” 噗嗤一声，裴姝虞当场就笑趴了。 而当她弯着腰，捂着嘴，肩膀直抽抽的时候，胸口那可怕的波浪瞬间就隔着t恤拍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呼…… 苏淮仿佛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下意识的舔舔嘴唇，发现口干舌燥的，于是忽然反应过来——卧槽！不是我啊！ 咋回事？！ 想了又想，苏淮抬头看向对床，果然，夏羽正捧着手机像个沸羊羊一样笑着…… 能想象出来吗？ 就是那种一点不色情不猥琐，看到女神开心，然后自己就发自内心感到快乐的幸福笑容。 苏淮忍不住摇了摇头。 唉，这次孩子没得救了…… 回头再去直播间里仔细一找，很快在观众席找到了一个挂着裴姝虞头像、id叫做“守护最好的虞虞”、挂着新人标志、已经升到4级的小号。 妥了，指定是羽羊羊，没跑了！ 发现归发现，苏淮却并没有和他相认，等这傻孩子反应过来再说吧。 重新塞好耳机，苏淮发现自己错过了裴姝虞的上一句话，但是不要紧，他也可以主动。 “美女，想看不？你给我开两个金灯，深沟照马上奉上，绝不瓜怂！” 裴姝虞才恢复一点，结果看一眼屏幕，当场又趴回去了。 好多大哥之所以喜欢开小号去撩新主播，就是因为这种纯真自然的反应，能够带来巨大的情绪价值。 等到她们播油了，见过了各种世面，讲黄色笑话比玩家还牛逼的时候，反倒没什么乐趣了。 所以没有高质量内容输出的聊天主播，极难跨过中期那个坎儿，成为平台里的头部。 裴姝虞现在的反应，真实，生动，反馈感很足，而这就是所谓“新人红利期”的本质。 “土、土狗哥……你、你太搞笑了……” 她起身擦了擦眼角，然后噘嘴撒娇，明明是一张媚意惊人的脸，居然真被她搞出五分清纯娇憨。 “哪有你这样的啊？一分钱不掏，带着张嘴就来圈主播了……我是个萌新的啊！” 可是苏淮根本不管她说什么，也忍得住荷尔蒙带来的冲动，冷静的继续强化套路。 “真不看？！！！” 整整三个感叹号，带着一种强烈的不确定性。 不同的主播会对这种压迫产生不同的理解，进而产生不同的反应。 而她确实是那种坚韧、大胆的人，迟疑了一瞬间，很快做出决定。 “好吧！那我给你开灯！讲好了哦，你得把深沟照发给我，然后如果以后你敢惹我，我就把你的照片转到公屏上让大家一起欣赏！” 一边碎碎念着，她一边给苏淮开了两个金灯。 这东西是一种随机礼物包，50块钱一个，最小开出10块钱的戒指，最大开出9999块钱的皇家。 另外，还有暴击机制，一旦触发，出现的礼物就会变成双倍。 换言之，最高接近2万块钱的回报，必然挂在头条上待满3分钟，引流效果无与伦比。 所以，不管玩家还是主播，有事没事的时候都喜欢搏一手，成则惊喜，亏则恨不得剁手。 但是由于平台机制，对于主播而言，用平台奖励的星币开灯非常划算。 1万的奖励币如果要提现，得和平台46分，然后再被公会拿走一部分，落到手里可能不到35块。 用来给大哥刷礼物，却可以实打实的当成100块钱来花。 何乐而不为呢？ 裴姝虞内心里未必真的在意那35块钱，却表现得很紧张，一直不停的念叨。 “可别赔啊……我后台只剩那么点奖励了……” 屏幕上华光一闪，爆出两个特效。 其中一个是100块钱的保时捷，而另外一个……居然是500块钱的游轮！ 裴姝虞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攥着拳头不停的挥舞：“赚了赚了，大赚！哇！我们真合财，我之前给霸王哥开了50多个亏了至少15万币……不行不行，我得截个图保存下来！” 确实没少赚，运气罕见的好。 总共价值6万币的礼物，到了苏淮的账户里变成3万币（只能得到礼物价值的一半），现在他有14万星币了。 但更重要的是…… 就在这一刻，裴姝虞对苏淮的好感直接冲过第二个整数关口。 【裴姝虞对宿主的好感度超过20点，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之前苏淮的解围，搞笑，再加上开灯小爆的惊喜，让她非常自然的把苏淮认定为“自家人”。 但是苏淮做什么了？ 其实什么都没做，他的操作甚至都还没有真正开始。 可这就是直播平台，浅层好感唾手可得，却永远不会走心的地方。 苏淮笑眯眯的打出一行字：“所以其实是我拯救了你的衰命，对嘛？那商量商量，照片什么的就算了？” 裴姝虞其实压根都没想过要苏淮的照片，要那东西干什么，神经病啊？ 但是苏淮这么一赖账，她反而下意识的追了上去：“不行！说好的言而有信呢？说好的绝不瓜怂呢？快点快点！” 公屏上也立即出现了一小波节奏，榜三公爵、榜四小哥、榜五飞翔，纷纷打字调侃苏淮。 “虞虞，待会我给你刷一个1314，你把土狗哥的照片给大家欣赏欣赏！” “土狗哥别跟女孩子赖账，快给我看看局！” “虞虞本来就不黑，土狗哥为了抵赖，疯狂往自己脸上贴金【龇牙】” 一时间，直播间里的气氛又热闹又好，裴姝虞的精神也格外的振奋。 而这正是苏淮皮一下的本意。 她现在理解不了，没关系，等到时间稍微久一点，她一定会对比出苏淮在与不在的区别。 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对苏淮产生一种钱以外的需求感…… 而现在，狗淮的表演仍在继续。 总共五句话，连续打在公屏上。 “美女啊，我劝你还是慎重，再仔细想一想。” “你看啊，我现在一分钱没花呢，而你已经在我身上搭了100块了，难道你还想再搭上微信吗？” “加你块，是吧？” “你把微信给我，等于是让我又白嫖了300块。” “那咱们俩现在打住，你不但及时止损，甚至又赚回去200，哇，双赢啊！” 其实裴姝虞是个特别聪明的人，但是一时间也被苏淮这一套给绕蒙圈了。 她咔吧着大眼睛，茫然反问：“怎么就双赢了？” “你省下微信了啊！” 她继续迷糊：“可我也没拿到照片啊？” “那让你花300块钱买我的屁股照你愿意吗？” 她果断摇头：“那肯定不愿意啊，我又没疯。” “所以啊，你省下微信，我省下照片，回头我再想加你，你看你是不是血赚？” “我……” 裴姝虞彻底卡住，眼睛里都开始转圈圈。 这逻辑太他妈对了，推起来丝滑无比，但是结果却又完全对不上，她简直要疯。 “那我之前的100白花啦？！” “怎么白花了？那100不是已经赚了3万币吗？在我账户上呢。” “不对不对！你闭嘴！等我捋捋……” 她一把捂住脑门，闭上眼睛不看公屏，开始在那儿自己絮絮叨叨。 看得出来她不是故意的，但是直播效果简直好极了。 公屏上早都笑疯了，所有潜水的玩家都冒了出来，一排一排的哈哈哈哈。 苏淮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她转弯，就感觉这姑娘还怪可爱的。 女总裁的幼年期……欺负起来真有意思啊。 第68章 所有人都受伤的世界 裴姝虞不是真的傻，她只是被苏淮绕懵了而已。 当她不再纠结细节之后，很快找到了理论上最正确的应对。 “好！你聪明，你了不起，反正我捋不过来也不管那么多，大不了我不赚你那加vx的300块钱了，现在我把vx发给你，你把照片兑现了，就这样！” 一边装生气，她一边敲击键盘，很快，苏淮的私信栏里多出了一个字母加数字的号码。 尽管新人女主播的微信历来不值钱，但是苏淮拿到手的流程也过于顺利了。 而且，她那十分亲近的撒娇姿态，也让公屏上立即起了节奏。 飞翔天空酸溜溜的敲字：“当初我是刷了多少，你才把微信给我的？” 榜三公爵呼呼大睡也不乐意看到竞争者再加一人，直接@土狗三号：“土狗哥，说归说，闹归闹，该展现得展现了，不至于真的一直卖嘴占小女孩便宜吧？” 吉吉国王火上浇油：“伱再这么搞，霸王哥回来肯定要给你立规矩了~~~新人还是应该安分点，咱家大哥很可怕的~~~” 飞翔天空：“快点吧，14万币可以点个1314了，土狗哥，开始你的表演，可别舍不得啊！” 在环境不好的直播间里，新玩家总是会面对这种局面。 因为有些人就是不希望主播过得太好、火得太快，一旦直播间里大哥变多了，那么自然而然就会分散主播对于他们的注意力，导致一种“失宠状态”的发生。 而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们就会或有意或无意地展现出一种竞争性。 包括但不限于下马威、阴阳怪气、针锋相对、互不搭理、背后上眼药、在外面散播谣言，等等等等。 这种事听起来挺可笑的，但又特别真实。 在网络上，人们总是更加赤裸，更加肆意妄为。 苏淮甚至见过榜一大哥亲自下场驱赶玩家的操作，当时那个震惊啊…… 结果老板笑了：大哥上头了，不值得开心吗？ 于是运营主管亲自支招，伙同主播，用时一個半月，又圈了大哥85万。 有诱导，有剧本，有拱火，但是没有一次线下转账，也没有任何在微信里同意处对象的言辞，只是在直播间里始终张口闭口老公宝宝亲爱的。 后来那个卖房子刷币的大哥真的闹到了要起诉，但是没用，所有直播间里的行为均属于直播效果，告到哪儿都不予支持。 再后来苏淮接触了一下公司法务，对方笑着道：“类似的咨询，仅仅我们所，每年就要接到200起，你猜全国有多少？” 自那时起，苏淮终于理解了直播行业光鲜亮丽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回到眼前，苏淮只当他们是在放屁，甚至想笑。 可裴姝虞却被忽然掀起的节奏搞得头皮发麻，平衡复数位的爱情大哥本身就是直播界的无解难题，她还差得远呢。 西楚霸王在的时候，他们只能憋着，在私聊里撩闲。 西楚霸王一旦不在，个个都是难缠的八爪鱼。 就在她最心烦意乱的此刻，刚刚加上微信的苏淮又问了一句：“你直播间怎么这样啊？” 霎时间，她的委屈被尽数激起。 你当我喜欢吗？！ 我又控制不了大哥的行为，我也很烦的好吧？ 然而狗淮根本不等她回应和解释，坏笑着点开金灯，输入最大数字，28，把所有星币全都砸了出去。 公屏发言：“梭哈梭哈，两清。” 然后根本不看礼物特效，也不管亏赚，直接退出直播间。 聊骚搞怪要有度，一味卖嘴肯定不行，最终还是要有真正的输出。 但是，输出也要有附加价值，不能打出去之后只得到一句轻描淡写的“谢谢土狗哥”。 道谢的时候肯定是真心的，也感到惊喜，但是这种很浅层的情绪持续不了多久。 直播间里每天人来人往，谁有精力一直记着那点感激？ 很多娱乐型玩家总是花钱了却没位置，贡献了却没牌面，始终是粉丝群里一个不起眼的分母，就是因为心态太佛系，随缘花钱，不懂得争取。 苏淮不一样，他可把网络玩得太明白了。 其实像这种情况，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不同的应对方式，能够取得不同的效果。 比如用高超的情商，把场面圆过去，肯定可以继续收割裴姝虞的好感和信赖。 但他还是决定反其道而行，给裴姝虞制造更强烈的反向情绪波动。 默数一二三，差不多第5秒的时候，裴姝虞的信息果然追过来了。 “土狗哥，你生气了吗？” 明显带着忐忑和小心翼翼。 苏淮把微信一关，继续在平台上遛弯，磨蹭了大约五分多钟，重新打开聊天界面。 “主播是好主播，大哥不是好大哥。没生气，加油吧。” 简简单单，浅浅淡淡。 如果是面对一个没什么自主性的软萌妹子，苏淮可能会更加犀利尖锐一些。 面对拜金虚荣女，则可以更加直白赤裸。 但是裴姝虞的性格苏淮有点摸不透，理论上她应该是非常自信强大果决的，可实际表现出来的状态，又带着很多的天真、畏缩、怯弱。 可能是因为直播时间太短，她还没有来得及建立起心理上的镀层，欠缺真正的磨砺。 所以苏淮的回应就比较中性，给上下都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78点双商+经验+拉扯技能，现在的狗淮已经不只是黑黄老油条了，而是油炸法棍。 外焦里碎，一抖直掉渣。 裴姝虞的情绪稍微安稳了一点，并且被狗淮激起了倾诉欲。 “他们有的时候真的是……” 敲字敲到一半，她忽然警醒，然后把文字全部删除，重新打字。 “没生气就好，谢谢土狗哥的大度。什么时候再来看我跳舞？我是舞蹈专业的学生，兼职赚学费的，水平真的可以哦！” 这一次，苏淮秒回。 “那是要看看，好了，你好好直播吧。” 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但又表现出兴致不高的内核，突出一个礼貌但难搞。 这也是打造人设的一部分。 直播平台上的大哥性格迥异，什么类型都有，但是主播们最喜欢哪一种？ 毫无疑问，是那种有礼貌又接地气、钱多事儿少的高素质玩家。 现在不流行情怀大哥的讲法，但确实已经有很多神仙大哥展现出了同一种特质——花钱痛快，私下不提要求，微信几天回一次，在直播间里镇场但不带节奏。 相反，有一部分花不了多少钱的玩家，私下里各种缠人事儿逼，哪个主播碰到了都头大。 不搭理他们吧，他们真能撑起大几千的月榜。 搭理他们吧，又确实没完没了。 两难。 网络能够放大人的阴暗面，所以，在网络上仍然能够保持边界感和分寸感的大哥，极其容易获得女主播的高度好感。 有幸碰到一个，那肯定会全力往上贴。 那没钱的贴心小哥哥又是什么情况？ 爬。 碰到心善的主播能混成朋友，碰到播油了的女人，仍然没画面。 在直播界，钱是所有一切的基础。 苏淮花了钱，14万币，虽然只是今天的榜二，但是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想象空间，所以才能得到最高级别的重视。 而苏淮要的就是她的主动性。 果然，裴姝虞并不甘心就此结束今天的聊天，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发起冲锋。 “那土狗哥你什么时候睡啊？晚点我陪你聊聊天吧？你支持那么多，结果却没有一个好的体验，我心里特别不舒服。” 嗳，对喽，我就喜欢你心里不舒服，好像欠了我一样的感觉。 保持住，明天继续！ 狗淮满脸坏笑，回复却保持高姿态：“有心就好，会有机会的。我回去转转就睡了，不用管我。” 字不少，但就是不给她情绪出口，就是让她继续憋着，狗得一批。 不过这种套路一定要自然，没有机会坚决不能上，抓到好机会再偶尔一用，效果贼拉好。 裴姝虞彻底没辙了，她在私下里也不是那种特别放得开的性格，真实的撒娇水平可能都不如陈暖晗一半，更不缠人。 “好的，那你玩得开心，土狗哥，再次感谢你的大力支持！” 苏淮关掉聊天界面，没有再搭理她。 然后随手建立了一个新分组，把她、陈暖晗、顾久玥的微信都拉了进去。 群组名叫做……哧溜吸溜。 听音辩意，秒懂的都拉出去毙了吧，没救了。 接下来，苏淮简单处理了一下qq群消息，女生是真的麻烦，每天都有人@他，至少十来次。 等到都搞定了，他搓搓手，开始抽取20点好感度转盘。 来点新鲜的奖励吧…… 别是狗粮别是狗粮别是狗粮！ 转盘在强烈期待中缓缓停下，极限的擦着白区的边儿，摸到了红奖。 yes！ 苏淮激动挥拳，从差一点点白给的失落中恢复过来，开心不已。 而当他看到提示之后……呜呼，爽飞！ 【恭喜宿主抽到了裴姝虞经过漫长时间锻炼出来的生活化表演能力，它不是系统化、有科学体系的真正表演，但是能够让你有效控制表情，掩饰真实想法，一定程度的传达虚假情绪，不正经的表演能力+40】 好家伙，缺什么来什么啊！ 最近两天，苏淮感觉自己对于陈暖晗的压制力消失了好多，有点怂，有点虚。 其实以前不知道的时候啥问题都没有，可是自打知道了陈暖晗的原版第六感天赋，不怎么擅长演戏的苏淮顿时就有点心虚气短了。 撑出来的自信和演出来的自信，肯定不一样，对吧？ 但是现在不怕了！ 40点不正经的演技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苏淮还有别的不正经技能啊！ 拉扯+厚脸皮+忽悠+演技，大部分时间应该是够用的。 真要是有正面battle针锋相对的那一天…… 不，不可能！ 狗淮压根就不可能让那种场面出现。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睡觉睡觉！ 苏淮放下手机就开开心心的睡了，然而夏羽那边的光却亮到了后半夜一点，结果第二天起床时，羽羊羊盯着一对儿灰太狼的黑眼圈。 “老夏，你刷直播刷一宿？！”楚长阔愕然。 骚鸡很感兴趣的问：“你那个学姐在什么平台啊？我也去看看！” 夏羽憨笑摇头：“没有没有，追剧来着……” “嘁！” 俩人一起竖起中指，比划在夏羽的脸上。 但是羽羊羊仍然那么坚定，一副我真没看直播的模样，反正4张床隔得远，根本没有证据。 除了我淮哥，谁也别想惦记裴学姐！ …… 8点钟之前，苏淮到班级方阵那里转了一圈，然后继续逃训。 不对，那叫奉旨为同学们保障军训供应，王忠恒都没啥意见，别人更不配叨咕了。 上午桶装供应降到70桶，下午又爆，到了101桶。 总体算是不出意料，平稳血赚。 真正有起色的是李成国那边的零售。 苏淮中午过去的时候，窗口前已经排起了队，全都是买手工酸梅汤的老生。 2万多的总人数，在本部待着的只有8000+，结果一中午就爆卖了800杯。 李成国都忙晕头了。 苏淮见状，急忙把兼职学姐调过来两个，按照加班算，这才解决了人力问题。 紧接着又遇到一个新问题——封装机也忙不过来了。 于是苏淮又急忙调来了一批扣盖杯，就是那种一次性的、盖子要用扣的圆筒杯，成本稍微增加了一丢丢，但是效率大涨。 下午的时候更热闹，但是不算集中，因此1000+的售出数量在现实里根本没有太大动静，却把网上的舆论彻底引爆了。 有夸的，也有吐槽的，甚至如苏淮所料，不少人嫌弃低糖版的口感。 “介玩意和直接喝中药有什么区别？” 那当然是有的。 所谓的低糖其实仍有基础冰糖比例，酸中带着甜，比中药可好喝多了。 而且对于今天来凑热闹的女生们来讲，口感本身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暑天的第一杯酸梅汤”好吧？ 夸酸梅汤的同时炫耀一下男朋友或者有人追，那不是常规操作吗？ 热度起来之后，喝奶茶果茶有点喝腻了的小吃货们也被触动了，都在聊手工酸梅汤？打卡打卡！ 结果，晚上根本没有她们的戏份，窗口被一群男人挤爆了。 这事儿主要怪陈暖晗。 她在窗口前面坐着两天了，论坛上关于她的热度也炒得沸沸扬扬，于是好多学长都好奇帖子里狂吹的“素颜贼能打”到底有多能打。 三五成群的来，有些坐在那儿不动，假装玩手机看书，有些转一圈就走，顺便买杯酸梅汤。 苏淮来查看的时候，正好看到这种情况。 陈暖晗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苏淮，马上兴师问罪：“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有了巨大底气的狗淮根本不虚，直接皱着眉拿出了老板的架势：“去窗口里面帮忙啊！想什么呢？” 陈暖晗当时气得喘气都不匀乎了。 她咬着牙，横眉竖目的反问：“凭什么？！我只收了当形象代言人的钱，干活儿是另外的价！” 苏淮特别干脆：“那行，你去窗口里面站着吧！换个地儿当形象代言人，合理吧？” 嗳？！ 这样也行？！ 陈暖晗当时就懵了，回都不知道怎么回。 “我……” “我什么我，再摆烂摸鱼扣你工资啊！” 白慧甜和小土豆顿时笑不活了。 在她俩的爆笑声中，陈暖晗有点想翻脸了。 但是，狗淮马上变了一副面孔，语重心长的提醒她：“想想你的女神形象，想想寝室里嗷嗷待哺的5个女人，再想想伍天佑发疯时谁能替你出面解决麻烦……” 陈暖晗咔嚓一个大转身，攥着拳头走进窗口。 白慧甜和小土豆抱在一起直打颤，眼泪花花擦都擦不干净，乐死。 陈暖晗进去之前想的还挺美：我就往那儿一站，熬到下班…… 然而，来都来了，眼看着所有人都在忙碌，她怎么可能真的好意思往那儿一杵干看着？ 于是没过半分钟，她就咬着牙接过了给酸梅汤扣上盖子然后递出窗口的重任。 好家伙，那把那群学长迷的啊……不下十个人管她要微信。 首师大的男生，内向的是真内向，勇的也是真勇，尤其是本地生源占了总比例的70%左右，帝都男生整体而言还是挺自信的。 不过陈暖晗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被搭讪，伍天佑和楚长阔今天差点没把她烦死。 于是果断切成高冷姿态，一声不吭的干活，谁想闲聊都不搭理。 结果正干的好好的，那俩货又闻着味儿追来了…… 伍天佑直奔窗口，楚长阔倒是懂得尊重他淮哥，过来打了声招呼：“淮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淮看着里面忙得满头大汗的李成国，眼珠子一转，把阔阔拉到一边，悄悄问：“想不想和陈暖晗近距离接触？” 阔阔的眼睛都变成圆圆了，激动到语无伦次。 “想！淮爷！咋办？我都听你的，哥！” “我可以把你送到里面帮忙，但是你得听老板指挥……” “行行行，没有一点问题！” 楚长阔一蹦老高，拽着苏淮就往后面冲。 苏淮推开侧后方的门，跟李成国打了声招呼：“李哥，这是我同学，来帮忙的，能干重活！” 李成国顿时乐坏了。 后厨这种地方，懂的都懂。 那可真是又闷又热，而且累人。 煮酸梅汤的大锅600升容积，800来斤，几个人都搬不动，只能用大勺子把煮好的酸梅汤往桶里舀，然后分装冰镇或者晾放。 寻常学生，挥舞半个小时大勺就不行了，主力一直都是李承国和他原本的帮工，可累惨了。 “来来来，小兄弟，我教你怎么抡大勺！” 楚长阔喜滋滋地冲了上去：“您就瞧好吧，保证不出岔子！” 陈暖晗：Σ(っ°Д°;)っ 狗东西，这就是你所谓的替我解决麻烦？！！！ 真的，当时她都把擀面杖抄起来了…… 幸好苏淮躲得远，压根就没跟过去。 然后，外面的伍天佑一看到楚长阔混了进去，顿时接受不了了。 “淮哥，你咋偏心呢？帮外人不帮同学？” 嘿，就知道你得来掺和一脚！ 狗淮憋着笑，满脸为难：“你这娇生惯养的，我不是怕你累到吗？” “擦！瞧不起谁呢？哥们体育八项全能好吧？” 伍天佑咔咔拍胸脯，好像脚下就是狼牙山：“算我一个，洒出去一杯我赔整锅！” 于是他俩从吃完晚饭没多久一直干到9点多钟，把大勺抡得直冒火星子…… 开始俩人还有精力斗嘴，后来赖唧唧的直哼哼，要不是死都不想在对方面前服软认怂，估计早都喊妈了…… 陈暖晗也一样，累得怼他俩的心思都没有了。 扣盖、递出去的动作看着简单，但是架不住一刻不停啊！ 干到最后，就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下班的第一时间，她就攥着拳头冲出来左右撒摸，苏淮呢？狗东西，你过来！ 小土豆忍着笑提醒她：“别找啦，早都跑了！” 白慧甜可不忍，笑得像大鹅似的，满眼泪花。 于是，所有人都受伤，只有狗淮一个人血赚的结果顺利达成了。 然后陈暖晗正在那默默运气呢，手机里忽然传来叮咚一声，打开一看，是1500块钱的转账和一条鼓励……姑且算是鼓励吧。 “表现不错，让我刮目相看，这是你应得的，酸梅汤女神！” 陈暖晗又好气又好笑，忽然陷入了矛盾中。 苏淮是狗，确凿无疑。 但是三个小时多赚500块，好像也不亏？ 而且狗东西喊我女神嗳…… 陈暖晗想了又想，轻轻点下收款，决定不和他计较了。 “走，姐妹们，回去加餐！榴莲晴王车厘子，今天咱们也实现一次水果自由！” “ohyeah！” “暖姐你最棒！” 姐妹三个兴冲冲的拐出了校门，去外面的水果超市shopping。 而累得一个字都不想再嗦的楚长阔和伍天佑默默对视了一眼，各自扭过头去，哭丧着脸往寝室爬。 苏淮这人……多笋呐！ 而此时，大损种苏淮已经走到了校本部的西北门，准备顺着小路穿回北一区。 就在他经过家属区和校园边上的爬山虎长廊时，遥遥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身影。 她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轻柔的呼唤着。 “咪咪，快过来咪咪，是我呀！还记得我吗？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到姐姐这里来……” 苏淮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 首师大有一群流浪猫，最初只有两三只，后来种群扩大到十只左右，长期出没于校园周边。 经常有女生投喂，所以这群猫不怕人，但也不算亲人。 每年冬天，它们就会盘踞于教学楼、行政楼或者图书馆内部，被大家戏称为学长学姐。 其中最高冷的是一支黄白大狸花，最怕生的是一只布偶。 此时，那女孩召唤的就是那只布偶，名叫楚楚。 苏淮原本以为楚楚不会回应那个小姐姐，结果再仔细一看，好家伙，屁颠屁颠的往前冲！ 小猫步一迈，屁股扭来扭去的，很快走到女生面前，然后往地上一躺，露出肚皮。 “哈哈！咪咪你还记得我啊？真乖！” 女孩的声音有些兴奋，急忙挤开猫条，喂给楚楚吃。 此时，苏淮的距离已经很近，然后越听越感到不对劲。 这个奶泡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正当他努力回忆着，那女孩也听到了脚步声，侧了一下头。 双眼对视的瞬间，苏淮只剩下“好巧”这一个想法。 女孩是顾久玥。 但她好像没有认出苏淮，警惕的又往边上靠了靠，让出了长廊的大半面积，重新低头。 好家伙，属金鱼的吗？ 只有7秒钟记忆？ 苏淮感到有些尴尬，被自己的小金矿忘记，我是有多普通啊…… 但是，他并没有急着去做什么。 正常经过，放轻脚步，避免打扰到她们。 只是在经过的时候轻声提醒了一句：“她有名字的，叫楚楚。” “啊？” 顾久玥回头看向阴影，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辨认：“你是……苏淮？” 得，感情不是没记住，是个近视眼？ 苏淮感觉有点好笑，从侧面走到灯光下。 “嗯。你好啊，顾久玥。” “你好。” 她轻轻点头，似乎有点尴尬。 苏淮理解的笑了笑，向她摆手：“我正要回寝室，你陪她玩儿吧……早点回家。”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苏淮没忍住多了一句嘴。 这种爹化的关心，好像是中年人的自然反应，出口的时候顺畅到都没过脑子。 “嗯。” 顾久玥很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紧接着跟了一句：“谢谢。” 第三次了。 苏淮默默地计着数，也不知道她是超级礼貌还是一不知道回什么就说谢谢…… 两人相错，苏淮加快了一点脚步，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成年人能够给出的最大舒适，就是在恰当的时候保持距离。 顾久玥自在了许多，继续呼唤起猫咪。 这一次，她喊的是楚楚。 “原来你有名字啊，叫楚楚是吗？真好听……” 怕人的漂亮布偶抱住她的手，发出呼噜呼噜的惬意声音，好似回应。 月朗星稀，美人如玉，静谧的夜里，一人一猫和背后的长廊、爬山虎、树林草地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和谐画面。 第69章 都给我把耳朵竖好了！【连续大章】 回到寝室的时候，苏淮心情极好。 今天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酸梅汤总销售爆到了7万+，去掉所有成本之后，净利润高达60%以上，夸张到了极点。 当然，这种好事不可持续也难以复制，单单一个二食堂解决的店铺水电燃气成本就能占比30%。 李成国那里干的活儿也远远超出了500块钱的界限，所以苏淮今天特意暗示对方：我只做到军训结束，之后全都转给你。 顶香顶香的大饼让李成国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积极性拉满，这又省了好多。 管院的大力支持，使得苏淮不必把精力放在推销上面，其实也节省了一大部分隐形成本。 多种因素共同造就之下，让苏淮从一个最简单的生意上面捡到了超出预计的回报。 最初他的打算是以让利的形式把盘子共同做大，到最后能剩下二三十万就算胜利，结果现在盘子大了，利却不用让，实在很舒服。 从这个角度看，重生赚钱，真的是有手就行，以前是苏淮把赚钱这事想得太难了。 不过想要赚大钱，苏淮真正有把握的赛道只有一個——。 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与流量相关的所有行业都是普通人翻身的最佳选择。 但是讲句真心话，苏淮虽然有把握干出点名堂来，可又确实挺抗拒继续走这条路的，总感觉没意思。 具体理由是：不上台面，心累，而且受制于人。 流量时代的大网红，本质上是在打造个人品牌，将流量集中化，再进行二次分发。 机构可以靠合作以及严密的合同来制造出表面上的和谐，但是永远没有办法取代网红在整个链条里的位置。 更具体点讲，是一个服务型的机构，与顶流网红各有分工，是合作者，但是处于一个次要地位。 就好像nba里，球星才是资产，经纪人乃至经纪公司只是打工仔。 而当机构摆不清自己位置的时候，就容易发生事故。 对，东东和辉辉之间，明显是一场事故。 激流不是一天酝酿出来的，偏见、不满、我上我也行、他凭什么拿那么多……等等诸如此类的情绪早在公司中下层之间蔓延。 而尾大不掉、功高震主、投鼠忌器等情绪也在高层里心照不宣。 老俞对于辉辉的性格拿捏得相当精准，于是默许了试探的发生。 小编的小作文不重要，只是在传达上面的声音以及发泄自身的怨念，没有讨论的价值。 小孙以为自己得到了授意就必然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膨胀之下没有控制好姿态，在直播间里把戏演砸了，于是本来可以点到即止的“文斗”变成了一口大锅，不名誉的结束了多年奋斗打拼出来的所有成果。 然后老俞紧急出面控场，看似是兵不血刃的解决了问题，把辉辉的忠厚善良利用得淋漓尽致，但实际上损失已经不可估量。 至于未来的结局…… 苏淮反正是看到了，应该比他们预案中最坏的结果更坏。 历史啊，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重演。 跟智商没关系，人性如此，奈何奈何。 苏淮不愿意出面当网红，更不想做一个合作里的弱势方，前车之鉴，血淋淋的就摆在那里。 所以如无必要，他不会碰相关的赛道。 如有必要，最多也只是一个过渡。 那么酸梅汤结束之后做什么？ 现在的苏淮还没有想清楚，再看吧，看看第一桶金到底有多少再去决策。 可惜他真不知道最近两年的世界杯欧洲杯是什么情况，只知道22年那离谱的几场球，否则还犯什么愁。 难道真的要去买比特币？ 可是苏淮忽然又嫌弃那玩意太慢了…… 想了一阵有的没的，出去洗漱，收拾利索之后，楚长阔回来了。 “阔阔，感觉怎么样？” 淮哥很有大哥样，马上送出关心，那一脸真实真切真听真看真感受的关怀，楚长阔亲爹来了都得迷糊——这到底是谁儿子？ 楚长阔原本累得满心不爽，但是在看到淮哥那副带着三分愧疚三分担忧四分不好意思的表情之后，他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流。 表情可以作假，但眼神不能，真情假意，他还是分得出来的。 我淮哥……他真的…… 虽然有时候确实爱开玩笑，但做人真的够意思！ “我没事，淮哥！” 楚长阔啪啪拍了拍胸脯，一副硬汉模样。 “我只怕干不好影响你的生意，一点体力活而已，没有任何问题！” 刚吹完牛逼，脚下一个踉跄，软趴趴的坐到了椅子上。 苏淮马上转身掏出一个真空大猪蹄，递到楚长阔手里：“快吃点肉，好好补补！” 楚长阔刚要谢，结果越看越眼熟——咦？这不是开学第一天我买回来的下酒熟食吗？ 刚感觉荒谬，可苏淮马上一脸歉意的开口：“我这儿也没准备什么吃的，嗳，对了，你喝点热水吧！” 转头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摆在桌面上。 楚长阔忽然陷入了沉思。 奇怪了，这种莫名熟悉的即视感是从哪里来的？ 没等他想清楚，骚鸡和夏羽纷纷好奇打听： “楚总怎么了？” “淮哥，你是不是带着楚总去光顾后面那排足疗店了？咋虚成这样？” 苏淮马上替楚长阔正名，满脸感动的叹息道：“别瞎扯，阔阔去我那摊小生意帮忙了，专门抢最累的活干，太实在太仗义了！” “卧槽！”骚鸡惊呆了，“楚总，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以前哥们误会你了！” 夏羽也竖起大拇指：“楚总牛哔！有事儿伱是真上啊！” 楚长阔一下子傻眼了。 他刚想跟苏淮讲，明天就不去看陈暖晗了，有点事儿。 结果苏淮一上来就把他抬到这么高，夏羽和骚鸡也当了真，现在缩卵，我京爷的面子要不要了？！ 于是他揪揪着眉，裂开大嘴，哈哈哈一阵干笑。 “没什么，没什么，替淮哥出点力而已嘛……淮哥太捧了，啊，哈哈……” “好兄弟！” 苏淮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把将他拽起来，往外推。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叮嘱道：“快去洗澡，早点上床睡觉，不休息好，明天怎么扛得住？” 楚长阔脚一软，就感觉腰子里都是抗拒。 结果他淮哥马上又补了一句：“干多干少另提，可不能让老伍看了笑话！” 卧槽！ 对啊！ 伍天佑那个臭傻逼还tm等着看哥热闹呢！ 楚长阔突然之间又挤出了三分力气，表情严肃的点点头，端起盆去冲热水澡。 洗个澡，泡个脚，小伍咱俩继续熬，你不求饶我不倒！ 阔阔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 苏淮捂住脸，默默爬上床。 不行，我不能笑！ …… 从裴姝虞身上扒下来的演技意外的管用，于是苏淮对于哧溜她的热情愈发高涨。 10点出头来到她的直播间，没有急着充钱，打算看看情况再议。 结果进去的时候，裴姝虞刚刚结束一支舞，香汗淋漓的坐了下来。 “欢迎土狗哥！” 她刚刚收了一堆礼物，兴致正高，状态很好，大声和苏淮打招呼：“土狗哥，你不能再早来三分钟吗？虞虞刚跳完一支舞，你都没有看到，好可惜。” 苏淮马上回复：“真好，省钱了。” 裴姝虞故作生气，娇嗔道：“什么啊？你不花钱我也愿意跳给你看，我辛辛苦苦表演才艺，不就是为了取悦诸位大哥吗？只要你们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嘿，真会！ 可是，苏淮更会。 他面板上有整整69点拉扯，怕这套？ 好听话张口就来：“可是，你不跳舞我也愿意给你花钱啊！有没有可能，我对舞蹈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你这个人呢？” 在直播间的公屏上，尽管夸张一点，随便开玩笑或者制造暧昧气氛。 正常主播和玩家都会对这种效果喜闻乐见。 反而在私聊的时候要尽量端着点，钓得有技巧一些——以上只针对花了钱、有排面、并且走接地气路线的大哥级玩家，低氪党是另外一种打法。 “啊？！” 裴姝虞懵了一瞬间，然后捂着嘴惊喜反问：“我可以理解为土狗哥你对我一见钟情了么？” “那可不！” 苏淮顿了顿，继续打字：“你可是我今天第23个一见钟情的女主播啊！【坏笑】” 拉扯的真谛在于制造反转，越自然越好，越意想不到越好。 情绪波动这玩意儿适用于任何人，不论男人女人，不论聪明愚蠢。 聪明人只是恢复快、自控能力强，当时照样吃这套。 裴姝虞得意了没两秒就被打回原形，紧接着又看到公屏上一片的哈哈哈，顿时半真半假的破防了。 “哼，花心大萝卜！你今天最好别给我花一分钱，否则我就默认你是我的人了，剩下的那22个，都给我后面排着去！” 嚯，应对得非常nice啊…… 反应快、演技好的女人是真的适合干直播，都不用太漂亮，就能提供很不一样的情绪价值。 这句话的重点是释放了“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人”这样一个信号，同时也引导苏淮往“我只要花点钱就能成为你的人”这方面去想。 在所有定式级别的直播话术里，它也是非常高端的那一档，非常考验主播的临场反应和具体应用能力。 而现在，2016年，直播行业并未诞生这个级别的话术定式，可见裴姝虞的天赋之高。 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让男人喜欢，而且这不是一种没有自我意识的讨好，是带着强烈诱惑的一种表现力。 这样的女人最性感，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性感。 果然，话音才落，飞翔就迫不及待的刷了一个保时捷跑车，并且公屏发言：“我愿意做你的人！” 没出息的小舔狗。 苏淮带着鄙视，咔咔打字：“那妥了，今天我就挂在这儿等着，看你找不找我要礼物，只要你开口，平台上任何礼物我都敢送，但是开口之后，你就是我的正宫娘娘了，得替我管好22个妹妹【坏笑】” 此言一出，不止裴姝虞愕然，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西楚霸王都被惊动了。 那个表情冲淡了这番话的严肃性，但是对赌的本质并没有变，甚至显得更有诱惑力了。 西楚霸王：“土狗别吹牛逼，平台最贵的礼物9999块钱一发，你送得起吗？” 我能和你对刷到世界末日！ 狗淮心里感到极其好笑，丝毫不动气。 真正有底气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小瘪三的质疑和鄙视动气，尽管现在的苏淮没多少钱，可是他有爹啊！ 不愿意和你们聊钱，太没意思了…… 且等着罢！ 等我把裴姝虞舔到那个阶段，需要爆发冲击才能得到最高的快乐，爆掉终极金币，那时，我会用你最得意的东西，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加油跳吧，霸王哥！ 心里有定数，脑中有全局，所以苏淮并没有选择把西楚霸王怼回去，人家仍然是裴姝虞目前的榜一大哥，在那一天来临之前，狗淮非常愿意哄着对方。 傻哔的钱，不圈留着干嘛？ 能让裴姝虞多赚一百也是好的嘛。 至少她会念着我的好，多爆几根毛…… 坏水咕咚咕咚冒泡，狗淮把姿态放得低低：“霸王哥，我肯定没有你有实力，但是为了捧虞虞花个几万块钱，肯定不伤身。” 接着再@虞姬：“怎么样，要不要开个尊口，试试看？【坏笑】” 西楚霸王不吭声了，他也不想影响到裴姝虞的钱途，哪怕心里再怎么不舒服。 占有欲归占有欲，脑子归脑子。 但是直播间里那几个阴阳大师不一样，他们已经彻底意识到了出局，现在是能扇风就扇风，能点火就点火。 吉吉国王：“我是真不信，虞虞，跟他要！” 飞翔天空：“吹牛逼谁都会，没展示之前能不能对虞虞尊重点？！” 汪富贵的小跟班：“乐子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裴姝虞今天没有放任，急忙控场：“大家维护我的心意，我感受到了。但是麻烦大家对土狗哥多些信任和尊重，土狗哥昨天给我开了20多个灯，我这边连个舞都没给他跳，正内疚着呢。不用你们和我共情，但是至少别拆我台吧？” 真不错啊…… 苏淮挑了挑眉。 这番话让裴姝虞显得更有人味儿了些，不再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圈钱机器。 讲真，挺招人喜欢的。 真正的大哥给主播花钱就图一个开心，拿钱买服务，买情绪价值，买乐子消遣。 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前提下，主播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以什么方式去做，就是区分她们个人素质的一个核心指标。 看过王雨濛的都知道，她才艺霸道，但有些时候是真的让人不舒服。 再随便挑个颜值不出众也没有才艺的中层主播做对比，某手的云朵是真的让人舒服，给她花钱没啥刺激体验，但是上麦聊天肯定开心。 裴姝虞还不够成熟，但是基本的素质已经显现出来，挺用心的，也能分出好赖，并且眼下还有不少的真诚。 于是苏淮再次打字帮她吸引注意力：“好，给你加点诱惑力，等着哈！” 退出直播间，充值1万，点亮了一个只有单日充满8888才会有的图标，高富帅。 重新再进直播间时，昵称后面就出现了一个满是金钱味道的图标。 直播间里的小瘪三们全都傻眼了。 吉吉国王：“卧槽！土狗哥你玩真的？” 开始叫哥了。 守护最好的虞虞：“土狗哥威武霸气！” 守护最好的虞虞：“666！” 这死孩子，看到裴姝虞有钱赚比他自己赚钱都开心…… 汪富贵的小跟班：“完犊子了，我成乐子了……土狗哥帅的，虞虞别端着了，快说我要！” 飞翔反而不吭声了，在那儿装死。 就连西楚霸王都不得不站出来表态，艾特了苏淮一下。 “土狗哥，认可你的实力了，不过没必要这么玩儿，刷多刷少都随你心意，我还能缺虞虞一个皇家不成？” 话音刚落，屏幕上就陡然升起一个顶级大特效。 镜头从长街上掠过，来到一处宫阙前，大门洞开，头戴冕冠，姿态威严，然后与皇后执手相拥…… 挺不历史的，但是确实好看。 与此同时，头条位置上被“西楚霸王在舞蹈虞姬的直播间赠送皇家”的字体霸占，瞬间引流来了茫茫多的观众。 整个公屏都被入场提示占满，而裴姝虞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得捂住嘴巴，陷入一种半茫然半忐忑的失神状态，只会机械的感谢着霸王哥。 而就在这个时候，狗淮坏笑着打开微信，向她发出一条信息。 “看来我成功的让霸王哥感受到了压力啊……倒霉催的，回头我还得向他证明我不是你们公会的狗托。【叹气】” 抢功，要好感，狗淮是专业的。 此言一出，裴姝虞马上意识到，今天能够首次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苏淮的功劳至少占一大半。 西楚霸王13万月榜，平均下来每天4000+，今天就已经怒刷15000了。 而且他零敲碎打的刷礼物，很少帮自己上热门时段的头条，今天确实能看出来有点急了。 裴姝虞急忙打字给给苏淮回了一条微信。 “谢谢土狗哥，你不用证明什么，我已经感受到你对我的照顾和维护了，他们让你那么不愉快，你还是云淡风轻从不计较，又大气又洒脱，我现在真的觉得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然后继续打字，又给西楚霸王发了条私聊，当做掩护：“谢谢霸王哥，真的实在不知道怎么感激你了，我都语无伦次了……” 苏淮看到消息发来之后她的动作仍然不停，顿时猜到了原因。 暗度陈仓？ 真聪明啊…… 后来公会总结出来的细节，她全是无师自通…… 呸！天生的渣女。 可西楚霸王并不知道，还在那美滋滋的想：小朋友想和我斗富？呵呵，瞎了你的狗眼！ 然而事实是，苏淮根本不用花钱，又发了一条信息，就轻轻松松的把裴姝虞的好感度拉到了30…… 那句话很简单。 “不用回我了，抓紧把流量转化，能留多少是多少，上回那个自我介绍就很不错，加油加油！” 裴姝虞如梦初醒，急忙整理好情绪，用她特有的甜而性感的风格，抓紧向前来蹭热闹的玩家们展示自己。 “哥哥们好……” 苏淮没有听。 他看着系统发来的提示，嘿嘿嘿的满足坏笑着。 30点好感度不是什么大坎儿，他有一万种办法推过去，但是没有一种能比现在更令他感到快乐。 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儿，是人生至乐。 唯一能比这更爽的，就是花别人的钱，撩别人的妹儿。 霸王哥，我也谢谢你啦！ 在满屏幕吹捧西楚霸王“大哥牛逼”的字幕中，狗淮摩拳擦掌，打开了系统转盘。 反正白捡来的，抽到哪一个我都可以接受。 开抽！ “啊啊啊，别别别！” 刚刚吹完牛逼的苏淮眼看着指针在金奖上方滑过，落到白区，碧莲当场一垮。 马德，50%的狗粮概率，实在有点太高了，爹你能不能改改？ 大爹没理他。 苏淮一边叹着气，一边在【综合双商】上面连点两下，花掉了15.12万狗粮，剩下的属性都没有再动。 个人属性变成—— 【宿主：苏淮】 【综合体质：77点】 【综合双商：80点】 【颜值64（16），身材66（9），健康84，实力78】 【钱包：0】 【粮仓：191175】 系统综评马上多出一条新的描述—— 【极有潜力的狗中边牧，聪明但是更狗了】 日啊，我怎么了？！ 狗淮对此有些愤愤不平，但是这两点属性加上去之后，他确实有一种“世界变清晰了”的感觉。 这不是感官上的变化，而是意识层面的分辨率提高。 有点像是顿悟，实际上却很自然。 用来回忆被美化过的记忆不太管用，但是用来分析现在的新情况新形势却极其丝滑。 “很好，被爹侮辱不算侮辱，问题不大……” 苏淮开心的安慰着自己，并且开始惦记裴姝虞的40点、50点好感度奖励。 今天再沉淀一会儿，应该有机会摸到40点。 明后天冲刺50，下周操作60…… 三次抽奖，再搞几十万狗粮+一个能力，要求不高吧？ 60点好感度，哄你喊一声爸爸，不过分吧？ 然后慢慢消化颜值和身材，憋一波发育，稳定攻略真正的小金矿，过年回家之前，成为男神给父母一个巨大惊喜！ 苏淮跟做梦似的把后面的剧本都安排好了，然后蹲在直播间里继续白嫖。 只敲字捧场，该互动互动，但是分币不刷。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苏淮账号里有币，然而他就是一动都不动，主打一个让人刺挠。 裴姝虞开始忙得晕头转向，没顾得上想这事，后来随着看热闹的大部队渐渐散去，再加上飞翔的提醒，她终于意识到今天最重要的目标是谁了。 “土狗哥，是不是我不要你就真的不给啊？” 她可怜兮兮的盯着摄像头，狭长狐眸，再加上眼角泪痣，让她在表演楚楚可怜时有一种特别的欲感。 双商提升到80的苏淮已经稍微摸清了一点她的脉，知道要把分寸掌握在哪个程度上，于是，轻飘飘的回道： “倒也不必非得在今天分出胜负，你可以向我请求休战的~~~” “休战休战！” 得到台阶的裴姝虞马上就下来了，高高举起右手，可可爱爱的卖萌：“土狗哥，虞虞申请休战！” 苏淮笑回：“今天先把币圈到手，明天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硬气，对吧？” 裴姝虞顿时笑的前仰后合，不停点头：“啊对对对！土狗哥你是真的聪明，懂我！哈哈哈哈……” 公屏上也热闹起来，狂刷各种表情和哈哈哈字样。 就连西楚霸王都跳出来发言：“土狗哥是了解主播的，我的建议是今天别给她，这样她明天还会继续乖……” 瞧瞧！ 这也不傻啊？！ 其实榜一大哥里面的纯傻逼真不多，肯定不到十分之一，但是上头这种事儿根本不由自主，小王还因为上头一气砸给那谁二十多万呢…… 西楚霸王心情好的时候，什么都看得透。 可他碰到了裴姝虞这种身材绝品冰雪聪明演什么像什么的女主播，注定会成为第n个牺牲品。 苏淮可不一样，他的每一次刷钱行为都必须有理由，也必须有收获。 积少成多，感情自然不同。 比如现在，他就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行了，谁是谁的人，今天暂且略过。趁着现在人多，你抓紧表演一个节目，然后我会根据你的表现，决定给你刷多少。公平吧？” “好啊！” 裴姝虞相当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跃跃欲试的要起身：“那我再给大家跳一支舞吧？” “别别别！” 苏淮急忙制止：“谁要看你跳舞啊？早说了不感兴趣。” 裴姝虞懵懵的：“那表演什么？” 狗淮图穷匕见：“来个撒娇八连吧！” “啊？！” 裴姝虞瞪大眼睛，有点为难，羞意渐渐上涌。 眼下的撒娇八连是一套配着色气节奏的诱惑型表演。 未来监管趋严，配乐变得正常，表演也趋向于可爱、卖萌、娘里娘气。 但现在仍然是色气向。 对于有些人而言非常简单，但是对于有些抹不开的主播而言，比什么萝莉蹲神龙摆尾更让人难为情。 公屏上当时就炸了，观众席上总共三十来个玩家在那狂刷“好好好”、“嘿嘿嘿”、“八连八连”！ “土狗哥~~~” 她扭了扭肩膀，用夹子音撒娇，试图再商量商量。 可惜，狗淮根本不搭茬，只回了一个【歪嘴笑】的表情。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也算不上多狗。 可他又故意在微信里催促：“对，再抻悠半分钟，然后努力表演，能留下多少玩家就看这一波了！” 裴姝虞心里重重的一跳，有种感动油然而起。 原来土狗哥…… 是为了帮我留人才故意搞的效果？！ 哎呀，我怎么想不到呢？ 裴姝虞顿时因为自己的某些想法而感到羞愧内疚。 这么好的大哥，我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对比土狗哥的贴心，事事为自己考虑，再看看西楚霸王的疯狂占有欲，裴姝虞心里的天平瞬间倾斜，就感觉土狗三号是那么的亲切、成熟、令人安心。 “好！！！” 她在微信里回了一个字，附带上整整三个感叹号。 然后继续在直播间里撒娇卖萌。 “土狗哥~~~你再换个要求嘛，人家真的做不来……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处过，你居然让我……让我喊那个？真是的！” 她那有一点沙沙颗粒感、原本就偏向于娇媚的声音一出来，公屏上愈发狂乱。 飞翔：“哇！第一次嗳，那更要看了！” 吉吉国王：“【流口水】【流口水】【流口水】” 神秘人：“开搞开搞！整得好，哥也有赏！” 白木纯时真的只有五秒：“我准备好了，主播什么时候开始？” 守护最好的虞虞：“不开心千万不要勉强自己，虞虞，你又不差这点榜……” 我去！ 这只羽羊羊，真没救了！ 苏淮一边咬牙一边打字，花钱飘屏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土狗三号（飘屏）：“兄弟们把666扣起来，有小礼物的走一波，今天我出大头，让小主播给咱们整活儿！” 呼呼大睡：“赏赏赏！我先打个样！” 呼呼大睡送出1314个比心。 西楚霸王：“要不……别了吧？” 霸王哥的微弱反对，瞬间就淹没在公屏的各种小礼物、表情、666中。 就这么一小会儿时间，仅仅只是零星的小礼物，裴姝虞就收到了500多块，观众席上也坐满了100人。 只有花了钱的才能上观众席，总共100个名额，按照爵位、近期消费、特殊徽章来排序。 同时，房间里还藏着若干个隐身了的神秘人。 虽然没有特别大的账号，但是从热度上来讲，这是裴姝虞开播以来的第一次。 她狠狠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哼，撒娇就撒娇！土狗哥，各位新来的大哥大姐们，准备好了吗？都给我把耳朵支棱起来！” 感谢大家的众筹白银盟 睡醒的时候颜宝和我说：大家正在群里给我众筹白银。 洗把脸起床码字，白银已经打赏出来了。 感谢义父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在我个人看来，由于身体原因，这本书我没能做到能力以内的最好，这件事无须讳言。 书中内容值得商榷和可以调整的地方很多，重新写一遍，我有把握让观感整体拔高一个层次。 可大家还是包容了我。 写这篇小感言时，心里的感激无法言喻。 读书万钧，生活两万+，都是说没就没，于是为了保住独苗，消费也自我阉割了，这其实早已让我对写书这件事产生了怀疑和畏惧。 但是又不得不写，不提别的，每天至少16个小时的清醒时间，闲在那里干什么啊？不可能一直对着天花板发呆吧？ 码字已经是最能体现我個人价值的事了。 一来能给大家带来快乐，二来也能悄咪咪的输出一点什么。 其实这么干大部分时间都费力不讨好，太讲逻辑，太讲现实，太爱写私货，所以成绩上限很低。 但是看到部分书友因为我的提醒而躲了雷、避了坑、变得更好，那种成就感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这本书后面怎么走，我自己都没想好，没大纲，打开word就开干了。 但反正主旨是轻松爽白，少参与深度话题，坚决不碰深水区，尽可能做到正常完本。 最后，感谢一路陪伴，菩萨保佑，善始善终。 ——————以下是参与众筹的名单—————— 感谢以下287位书友的大力支持! angeloprince 颜宝的小工具1号 zhongzhong01 啊想城 hzwddyfz 超强小绵羊 actually lhq 颜宝的小工具003号 逸航 晨钟暮鼓 囧rz杰 你说你喜欢海 颜宝的攻速装 禁欲系男神 某路过的催加更骑士 m. 花泽流 飞猪在天（颜宝的小工具6号） 颜姐v5 卡卡 書九州 葳葳葳神 tai 丹阳子 颜宝的小工具2号 羽尘 傅活吧我的雨诗 久荒 狗互跪互相汪 三木同学 颜宝的小工具100086 坤元子（娜吾党） 钥匙 小工具n号 汐痕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纯洁 鬼邪 古音多寒月 乐乐luckye张 面包真的细 slow 姜害己 。。。 起点id纯哥 玄之又玄也 远方之友 远方之友 可爱爆了 魅零度 小鬼 天翼 闲鱼 魏东 方块 面包的小药丸 法式小面包 从心所欲从不逾矩 爱的战士猫猫头 灬一夜灬 反应过来法棍已经又软又短了 君忆 柳系 逗号菌 辰南and雨馨 yun 混世大魔王 绿草地 scm ？？？加油更新 金钱粉碎机 新房二手房肖红儒 你在想桃子 简单充斥着复杂 稀 北爷归来 大力支持颜宝真主，把面包变成面包渣 无稽山东 。。。 第9527名老书虫 屠尽天下鸽王 不记名1502 不记名1505 阴影 苏坡爱豆 面包求我斯洛伐克 懒人zzz 圣光忽悠着你 干饭时骑 晴天 佛不慈悲 不会啃猪蹄 青青子衿 无需多言 一名好人 窥月 风 *雨 路过的学生党 李星宇 你倒是有趣 再睡一下 无限 虎辉胡 南山eason 125650q 飞翔的座头鲸 问问烦烦烦不烦 水草 爱吃肉的乐乐 吹梦 流年予风 司马亦麟 懒大王 @sin 梦，未来 浮生丶 一棵树 大大鸟大 我爱吃肉馒头 粉红猪天神 iiiiiiiiiix 书之吾爱 啧啧啧 饶rao 果子狸 啊峰 今天吃到八分饱就收手吧 不记名*熊1547 阿峰 我也凑个热闹 依然下饭特稀 木有心 宁远 天心中的水 杰 按e同步 留神我放大招 cl 帅比敢敢 星 求逍遥问长生 北 一日亡魂 似非 如果 不记名*生1618 kkk_ 七木大帝 sy2246 颜宝真主 彭曳 。。。1629 黑子i 罐装火星可乐 大润发杀鱼小张 瑾年大好 似非 郑郑日上 守己 111der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wstcly（戈的灰机） 邓刚，蓝天辛苦了 半夜翻墙寡妇家 明明 头发航天飞机 mutouren 气泡鸽 zz darthliang 孤影天行 月日 白木纯时（九思） 韦须鹏 我喜欢西瓜啊 水龙王 h 孤影（为什么阿卡丽） 扎倮 泪夜知音 魔水 行欢 咖啡cannot提神 仁子温 夜色 vote 海风 霂痕 旅途（有番外不） 风(八百里外一杆狙) 暗月幽魂 wp p 暗月幽魂 向失眠投降 没人爱的老热狗 幕后煮使 汪狗蛋儿 曾为祸四方 刹那乄芳华 法棍又粗又长 蜗牛也是牛 忽如远行客 ymir tomsenbor 自渡 是的然后 兹咎 楊鵬輝（刀壹耕） a 小宝的小小宝 法儒圣？中国 一夕风霜倾海楼 默丶孑 天天睡不醒 小婵妹的管管叔叔 z 寿水 皓月当空 薛东南 呵呵凡 简单计划 瞎眼睛 今朝至 杰-- 不记名*明 三色 多吃青菜多运动 wed9 莹月瑕悦昕 繁华丶紫韵 不记名*1820 不记名*1821-33 不记名1821-34 面包，nilo0321 葡萄奶冻啵波 不记名1821-37 杨洋洋 红嗯咯 一点红豆慕斯 不记名*1822-41 唯爱love诺兰 bb~~~ you 倒着的笑脸 唐小青 特别好感ljy 程匀 lvyang3rdss do栗子 （洋葱头2） 高飞 心态 南柯 哒哒哒 吃个爪子 我是新青年 你挡到我发光了 狂小垚 obssess 番茄酱 渔火人烟 枫月亦白 zachary 或喜8或悲 读者20220702200257596334131 无言的呐喊 001hhzzq 白船夜梦 傅活吧我的雨诗 萌（打赏作者） 腹肌只有一块 辉月 枭泽 chra1es 溟日边缘 起点南山233 怕是个铁憨憨 白银欧阳 风轻云淡 零 颜真主的信徒 漩涡里的富江 馬大爷 h 秦歌丶 *以上名单id由颜宝一人整理填写，如有疏漏还请谅解。 第71章 浪来了【感谢白银盟】 直播间里的气氛愈发热闹且欢快。 开灯开出来的皇家必然引来一大波流量，所有人都愿意凑这种热闹。 茫茫多的大哥来了就问：“主播开出来的？开了多少个？” 此刻的裴姝虞萌萌哒，带着点小得意，又小心翼翼，竖起四根手指娇声回道：“4个，就4个！是给我土狗哥庆生的…… 啊哟，对不起，对不起，我截了哪位大哥啊？ 知道的小哥哥替主播道個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劫道本身是一件各凭本事的事，劫歪了就等于帮忙填坑，谁能讲清楚利弊呢？ 所以胜利尽管庆祝，失败了认倒霉就好。 最恶心的玩家就是那种劫到之后还吹牛逼拉踩别人的狗，但是裴姝虞显然不是那种人，她的小心态度就很让人舒服。 看到她的表现如此之可爱，神秘人中的一位站了出来。 “算了，我50个一组连续开都没有抢过你的4个，这波就该着我填坑，不关你事，安心播吧。” 等他出来冒泡，大家才愕然发现，好家伙，居然是顶级神豪爱如潮水！ 宇宙之神的等级，消费在2500万以上，开灯狂热爱好者，每周都给自己开个三四万的数量。 换言之，150万的开灯费用，因为到手要折半，净亏50-70万。 他不是一周亏那么多，而是周周亏那么多。 裴姝虞吓了一大跳，急忙起身鞠躬：“谢谢爱神的理解，虞虞对不住您了，要不然给您表演个才艺？” 这种等级的大哥，留不住也尽量不要得罪，她的处理很成熟，挑不出任何毛病。 爱如潮水看来是挺满意的，随手扔下一个1314块钱的梦幻，打字告辞：“你播着吧，关注了，拜拜。” 然后又跑回去开灯了，属实瘾大。 按说，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大家都是该聊什么就聊什么，不少人都在感慨裴姝虞用4个灯劫道的顶级幸运。 直播间里的气氛一直相当热烈且和谐。 但是没过多久，大家却忽然发现，西楚霸王不吭声了，在那儿闷头给自己开金灯。 搞咩啊？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甚至有人开玩笑：“霸王哥，咋滴？发现了虞虞的鸿运当头，你也想开出来一个？” 西楚霸王没吭声，继续十几二十几个的给自己开灯。 裴姝虞马上劝：“霸王哥，随便玩玩就好，千万别上头，咱们家刚刚才出来一个皇家……” 她提了也没有用，西楚霸王嗯了一声，反而越开越多了。 于是苏淮隐约猜到了问题所在：要么是因为自己从裴姝虞手中得到的皇家，要么是因为裴姝虞哄爱如潮水的态度，总之，霸王宝宝心里不满了。 既然如此…… 那当然是溜之大吉了！ 苏淮很清醒，心态很正，始终记得自己是来薅好感爆金币的，别的事全都不必理会。 霸王想赌气，且随他去，狗淮准备躲开第一波正面冲击，等着迂回的机会。 你不给裴姝虞找麻烦，我怎么借你的助攻拿她好感？ 想到此处，狗淮马上公屏发言：“伱们玩着，我得撤啦！” 裴姝虞自然尽力挽留，但苏淮心志坚定，只道：“明天一堆事，你播着吧，明天晚上我来给你升级。” 然后毫不恋栈的退出了直播间。 没过几秒，裴姝虞的微信就追过来了。 “土狗哥，谢谢你的帮助，你的作息好健康哦，想要下播了陪你聊聊天都没机会……” 挺好的暗示。 苏淮呵呵一笑，很有距离感的回道：“你好好直播，聊天有的是机会，我去洗澡。” 裴姝虞心头重重一跳。 好家伙，呵呵在忙去洗澡的梗回旋到我身上啦？！ 但她并没有介怀，反而认定了土狗哥一定是个极有实力的大哥。 开玩笑，没有经历过几十个大美女的洗礼，谁能如此淡定的面对她啊？ 裴姝虞对于自己身材的威力，那可是太了解了。 不过这反而是好事，她是真的对爱情大哥有点怕了，心累得一批，恨不得土狗哥越冷漠越好。 “好的，土狗哥，任何时候想找人解闷都可以和虞虞讲，那我先去工作了。” 苏淮没回。 他已经打开了转盘，在那儿祈求大爹保佑呢。 总共两次抽奖机会，分别来自于40点和50点好感，基本上已经能够抽出她的顶级天赋和能力了。 系统的规则是：好感度越高，那么抽到的奖励就越珍贵。 但并不是只有90点好感才能抽到最好的天赋。 陈暖晗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那个第六感天赋的完整版是100点好感度的终极奖励，可他在50点就提前抽出来了。 哪怕是削弱版又如何？ 又不是不能用。 所以50点的好感度，已经有一定概率出顶级好货了。 “来吧，裴姝虞，给我看看你最宝贵的东西！” 狗淮搓搓手，用力推动转盘。 大风车吱呀吱悠悠的转，这里的风景啊真好看，天好看…… 草！ 唱到一半，指针停在白区，于是苏淮知道又白给了。 40万狗粮，能把所有属性集体+1，倒是不少，但是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狗淮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幸好不是50点好感度的转盘，还有机会！ “继续！” 狗淮第二次拨动转盘，然后紧紧闭住嘴巴，不敢唱歌了。 结果…… 指针真的慢悠悠的转过了白奖区，停在了红色二等奖上面。 “麻辣，啥意思？” 苏淮第一时间忘了开心，而是有点愤愤不平。 “爹你也嫌弃我唱歌难听？！” 统子没有回应，只是呆板的发出提示。 【恭喜宿主抽到裴姝虞的性格特征，百折之韧】 【认定目标后，不管受到多大的挫折，都会重整旗鼓，再次发起冲击】 【鉴于系统不能直接干预宿主的心理和性格，此奖励将被调整为气质类光环：坚毅】 【气质类光环可以多重佩戴，具体效果为——当外人看到宿主时，将会产生对应的感觉和判断】 苏淮看懂了，也惊呆了。 好家伙，这样也行？！ 但是仔细想想，他又觉得有所限制的系统更加贴心了。 爹是什么样子的？ 你不学好，我要管你，必要时甚至抽你。 但是他的系统更加的保姆化，本质上只是一个工具，而且严严格格谨守着工具的本分。 你想学好学坏，都随便你，本系统只提供支持，绝不影响宿主的独立意志。 看来以后不能叫统子爹了…… 那叫什么？ 小保姆？ 苏淮哑然失笑，不再为一个称呼纠结，重新把注意力收回到奖励上面。 气质光环，挺好的。 因为严格来讲，苏淮性格里面不缺坚韧，可他的外表不太能看出什么坚毅果敢之类的气质。 普普通通是一个比较恰当的形容。 气质这玩意儿挺玄乎的，确实存在，但又不知道怎么锻炼出来，于是大部分人都只能羡慕嫉妒别人的好气质。 一个气质特别出众的人，不管颜值如何，必然能够获得别人的大量好感。 而这正是苏淮最欠缺的东西，能够让他在爆金币的路上走得更加顺畅。 三个毛妹，两个已经进入到中级好感区，另一个超级难搞，所以接下来全是攻坚战，苏淮可太需要能够强化自身魅力的新东西了。 坚毅比“芝兰宝树”、“君子如玉”之类的气质差一些，但是可比“桀骜”、“痞坏”之类的气质强多了。 坚毅+沉稳，从此以后谁也别想指认我是渣男！ 就从今天开始，谁问咱都是正派典范！ 苏淮喜滋滋的把狗粮花掉了一些，在除了双商之外的六大属性上，各自加了一点。 眼看着还剩下好多狗粮，下一点属性只需要10万整，苏淮又给综合体质额外购买了一点。 最终，体质双商全部上到80。 【宿主：苏淮】 【综合体质：80点】 【综合双商：80点】 【颜值64（17），身材66（10），健康85，实力79】 【钱包：10000】 【粮仓：314175】 （全体第10点，体质双商第11点） 【综评：极有潜力的狗中边牧，颜值略高于身材的小号帅哥，一夜七次仍能正常出门的英勇战士，用过必受好评的绝对硬汉】 之前的“扶墙出门”变成了正常出门，让苏淮不由怀疑起那两点体质到底加在了哪里…… 额，核心肌肉群？ 算了算了，不让想咱就不细想了。 至于为什么不把实力也加到80点…… 淮哥眼含热泪发出灵魂质问：加上去了有什么用？！宁告诉我，除了早上顶帐篷，用武之地在哪里？！ 算球，不看了，眼不见心不烦。 苏淮正要关上系统，忽然又发现一个意外情况：咦？狗粮怎么多出来那么多？ 把面板上的信息流往上翻了翻，他看到一条标注为不提示的信息—— 【3号目标裴姝虞为宿主开灯，最终赠予宿主512500星币，实际价值等同于5125块钱rmb，赠送时好感度40+，系数4倍，综合分96点，系数6倍，最终暴击24倍，获得123000狗粮】 哎哟，一心惦记着抽奖，忘记小保姆还有投喂功能了！ 苏淮看着面板上毛妹三号已经涨到50+的好感度，眼珠子滋滋放银光。 综合分系数6，50点好感已经是30倍的暴击系数了，这要是忽悠她给自己买个大件…… 搞她搞她！ 啊不对，薅她薅她！ 苏淮忽然间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培养裴学姐，让她早日成为大主播。 70甚至80+的好感，那就是50倍暴击，如果她比前世更早的成为富婆，然后在感恩之下，天天拔毛给自己……吸溜！ 不能再往下想了，那画面太美，看多了容易飘！ 路要一点点的走，先把今天的收获消化掉吧。 苏淮很快整理好脱缰的情绪，处理各种消息，然后安然睡去。 按理来讲，应该又是一夜好梦，结果早上5点半的时候，却被刺耳的铃声惊醒。 懵哔的抄起手机一看，是班里丁奕的电话。 “班长！你能来一下吗？浅浅烧得好厉害，我摸着好像有40度了……” 苏淮一咕噜翻身爬起，急忙往身上套衣服。 “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到！确定只是发烧吗？” “我们也不知道还有别的什么问题不，反正肯定是发烧了，额头滚烫……啊对了，床头边上还有一点呕吐物！” 苏淮心里一沉。 发烧加呕吐，最常见的应该是急性肠胃炎，或者胃肠感冒，但是这两种会高烧到40度吗？ 他不确定，只好以最高程度的准备去应对。 “你们先用毛巾给她进行简单的物理降温，我马上叫救护车，在我到之前，给她穿上一件睡衣或者什么外套，然后派一个人到寝室门口和舍管进行说明，尽量节省时间，我会把她背到路口……” 苏淮沉稳而有条理的处置让对面不再那么惊慌，得到主心骨的丁奕马上应道：“好好好，我们马上做……班长你快点来！” 苏淮挂了电话，马上拨打010-68902510，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 这不是120，而是首师大校医院的急诊电话。 大的问题处理不了，但是急诊经验相当丰富。 电话号码是在重要联系薄里找到的，辅导员必备，结果却在苏淮手里。 幸好对面确实经验丰富，只确认关键信息：“本部女生7号宿舍是吧？好，你不要急，我们马上派车，5分钟内必到……” 好家伙，可能比我到的都快。 苏淮不由加快了脚步，一路狂奔。 刚刚加上去的2点综合体质……不对，其实苏淮已经加上去整整12点体质了。 之前没有机会用到，现在终于体现出了牛逼。 4分钟左右，苏淮狂奔出去一公里多，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救护车刚好已经停在门口。 “担架带了吗？算了，跟我上去看看。” 苏淮一看跟车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小护士，马上放弃了使用担架。 找校医院就是图个快，对他们的要求不能太高。 他带着小护士一路狂奔上5楼，直奔511寝室。 结果一不小心又发生了一个意外——515寝室大门开着，陈暖晗懒洋洋的端着盆出来，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衣，里面明显没带盖。 她往水房走，正好跟苏淮撞了个对面。 那一瞬间，她满是困意和和懵懂的眼睛愕然瞪大，一点一点变得溜圆，表情从惊愕逐渐变成惊恐。 然后…… 下一秒…… 她就被苏淮扒拉到一边去了。 也不算是扒拉吧，事实上，苏淮是非常有礼貌的抓住她的双肩，把她半提起来，靠墙放好的。 嘴里还没好气的埋怨了一句：“急着救人呢！你挡在路中间卖什么单儿？！” 给爷靠墙站直了！ 跟在后面的白慧甜、舒胜男和胡曼莉看到这一幕，马上乖乖的主动贴墙，让开路。 直到苏淮蹿进511寝室，她们才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 “怎么了？怎么了？” “她叔怎么一大早出现在女寝？” “好像是他们班有个女生晕倒了吧？我看511寝室正忙着……” “哇，那他这个班长当得真辛苦。” “谁说不是呢？大早上的从北一区跑过来，头发都被汗打湿了……” “当咱们班长不就这样吗？单是咱们楼，救护车一天就能来八遍，苏淮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形容有点夸张，但事实确实相差不远。 首师大女生宿舍是真的经常出问题，现在的女孩普遍娇气，刚好校医院离得近又能报销，于是救护车就成了楼下常客。 辅导员的通讯簿里为什么必备急诊电话？ 因为一学期不叫10次以上的救护车，那就相当于没干工作。 她们聊了两句，顺便又探头探脑的回头看了一阵热闹，没怎么注意陈暖晗的反应。 直到所有人都开了口，才发现陈暖晗一直没吱声。 然后扭头一看…… 好家伙，暖姐仍然瞪着眼睛，贴着墙怀疑人生呢！ 她们看着陈暖晗一直张口结舌的懵哔表情，顿时笑疯了。 对不起，我们知道现在不应该，但是…… 实在忍不住啊！ 姐仨里，仍然是丹东妹儿第一个开启调侃：“暖姐，被大叔壁咚的感觉怎么样？” “对对对，啥感觉？”白慧甜的精神劲儿也上来了，“是不是可有男友力了？” “你们管那个叫壁咚？！” 陈暖晗当时就气炸了。 怒瞪着双眼，挥舞起小拳拳：“他嫌我碍事啊！他把我提起来了啊！他把我往墙上推啊！” 此时，怒气爆表的她像极了炸毛的猫。 于是大家笑得更炸裂了。 “头、头一次看到这种直男……” “真的，刚刚我都懵了……” “她叔真单纯啊……咱们暖姐多特么性感啊？这不抓紧瞄两眼，像话吗？！” 被丹东妹这么一提醒，大家马上看向陈暖晗的穿着。 然后发出一阵“哇啊”的惊呼。 陈暖晗听到这句话，终于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好家伙，一清二楚！ 于是，除了愤怒之外，她的脸颊耳根也因为羞涩而红透了。 狗东西，你等着，看我挖不挖你眼珠子就得了！ 咱俩指定没完！ 陈暖晗用力一跺脚，冷哼一声，扭着头走向水房。 然后…… 没能走出几步呢，苏淮抱着他们班学生又冲了出来，刚好从陈暖晗身后蹿过去。 “让让，有病人，麻烦让让！” 陈暖晗头都不回，根本不为所动。 我都已经贴着墙边靠右走了，有能耐你再扒拉我一下试试？ 看我咬不咬你就完了！ 苏淮倒是没扒拉她，只是在经过的时候，侧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皱眉注视着苏淮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很纳闷的问姐妹们：“狗淮什么意思？用那种眼神看我干嘛？” 姐妹几个齐刷刷的蹲在墙边，捂着脸或者肚子，快要笑劈叉了。 “妈呀……我不行了……” 根本没人给她解释，于是陈暖晗只好翻过来掉过去的自己找。 等到她扭头看到自个屁屁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脑子一懵，眼前一黑，空白了至少三秒。 她的小裤裤后腰上面有个蝴蝶结，可可爱爱的，但是，之前因为刚起床没有整理，所以轻薄的睡衣下摆卡在了蝴蝶结上面，只有两边自然垂落。 于是…… 不能再形容了。 反正陈暖晗只是稍稍想象了一下自己一扭一扭往前走的场景，马上就“啊”的一声尖叫，一溜烟蹿进了水房。 烫烫烫！ 快给姐整点冰水，降降温！ 然后，可能是冰水浇多了，她一上午都冷着脸，谁都不搭理。 额，伍天佑例外。 狗王一上午被骂了至少八十句，偏偏还不明白为什么。 后来实在被骂得受不了了，悄悄凑到白慧甜她们几个跟前，委委屈屈的问：“我到底哪儿错了啊？” “噗嗤！” “你们笑啥啊？要杀头也得给个罪名吧？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我寻思我也昧得罪她啊……” “鹅鹅鹅鹅鹅鹅……” 伍天佑真的快哭了，所以闺蜜们全都笑趴下了。 正当他还想继续追问时，陈暖晗冷的脸大步走来，柳眉倒竖，玉口含章，直截了当的就是一个字—— “滚！” 狗王抱头鼠窜，卒。 唯一能够令他稍感欣慰的就是……楚长阔也没讨得了好。 中午休息的时候，那家伙臭不要脸的凑过来，想要邀请陈暖晗她们去膳园吃饭，美其名曰补充营养，结果得到了陈暖晗的友好反问。 “你没有自己的朋友吗？总往我们跟前凑什么？” doublekill！ 难兄难弟俩遥遥对望一眼，各自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给对方来一套。 佑佑：妈的，狗日的楚长阔，肯定是你昨天晚上骚扰我女神，惹她生气了！你个山驴批，爹跟你没完！ 阔阔：孙贼！是你吧？肯定是你吧？！你丫等着，爷早晚把你扒光了吊到校门口牌楼子上头去！ 哥俩旧仇未销，又添新恨，眼睛里chuachuachua的直冒火花，那可真是……对劲儿！ 开玩笑，能关咱们淮哥什么事？ 他正忙着呢！ …… 讲回苏淮，他把花浅浅抱下楼时，感觉这姑娘也就78十斤的分量。 轻轻松松放到救护车上，叫着丁奕，直奔校医院。 到地方一顿检查，确认是由于吃了变质食物引发的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伴随高热。 看着严重，但其实不难治。 苏淮松下一口大气。 他没有埋怨丁奕，只是提醒了一句：“下一次室友再有不舒服的症状时，及时给我打电话，早点处理，就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丁奕确实挺后怕的，但还是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班长，浅浅性格特别内向，然后还特别能忍，昨天夜里我看她去了两趟厕所，主动问她了，但是她跟我摇头说没什么，坏肚子的事儿都没提一个字……” “好的，那你处理的就很及时。” 苏淮了然点头，这确实怪不着丁奕。 “她家里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感觉她特别营养不良呢？” “没提过。” 丁奕摇摇头：“她特别怕生，从来不参与我们的聊天，一问什么就低头……” 得，又是一个问题学生。 现在不明白情况，苏淮也没办法处理，只好继续麻烦丁奕。 “你先陪着她，上午我给你请假，等她恢复了咱们再考虑别的……如果真有难处，你来了解，我负责解决。” “好！” 丁奕很有担当的点点头，随后忽然提出一个问题，歪到了天边去。 “班长，你有对象吗？” 苏淮有些纳闷，摇头回道：“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看着她隐含期待的眼神，苏淮以直觉彻底确认了情况，忽然感觉很荒谬。 不会吧？ 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你就看上我了？ 我这颜值和身材，才刚刚消化掉1点啊…… 苏淮觉得难以置信不可思议，因为丁奕是班里仅有的两个80分美女之一。 可别觉得80分低，化化妆，再开开美颜，她就是抖音上的顶级美女，大网红级别。 这要是搁在上辈子，苏淮想去舔都够不着。 同事小美也就80分左右，办公室里开玩笑时和苏淮扯到一起都嫌弃。 嚯，合着我现在居然成了香饽饽了？！ 这种疑问的产生，本质上是因为苏淮还没有建立起在男女感情方面的自信。 以及，他没有把视角从社会女人调整到女大学生的层次。 其实现在的他已经很出众了，或者可以描述得更精确些——任何一个中年男人，只要没有被社会改造得特别油腻，重生到学生时代都会非常出众。 经验，阅历，处事，气场，情绪稳定性…… 方方面面都领先，对初中女生的杀伤力不一定比得上黄毛，但是对于大学女生的杀伤力那是相当强。 丁奕的喜欢，让苏淮有些得意窃喜，可更多的是负担。 得处理好啊…… 苏淮沉默了几秒钟，盯着她的双眼，轻笑着回道：“我没有仔细想过，所以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但我相信，她一定是个能够让我呼吸急促的女孩。” 丁奕看着苏淮坦然而又温和的目光，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和沉静的气质，瞬间就懂了。 “那她一定很幸运，班长，你是一个特别有安全感的男人。” 丁奕比预想中更洒脱更大方，也有可能是因为时间还短，而苏淮的处理又特别及时特别成熟。 总之，她很轻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苏淮暗暗松下一口大气，正常回应：“哦？怎么讲？” “就是刚刚你抱着浅浅下楼的时候……” 丁奕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不是在你侧面吗？偶然一抬头，就感觉你特别沉稳坚定，当时我心里的慌张瞬间就平息了，然后就感觉很安心，很有安全感，仿佛得到了支撑……我可不是在吹捧你啊，是真的！” “好的，谢谢你的夸奖。” 苏淮明白怎么回事了。 真没想到，刚刚抽到的气质马上就能起到如此巨大的作用…… 是应该感到愉快吧？ 小保姆真给力啊……唔，裴姝虞也给力。 苏淮微笑点头，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话题：“其实我心里也慌，花浅浅太瘦弱了，当时真怕她有什么大问题。” 丁奕马上打保票：“回去我就想办法了解她有没有什么困难。我觉得你的讲演特别好，咱们班只有咱们49个兄弟姐妹抱团取暖，你那么尽心尽力，我也不会拖后腿的！” “好，小丁同志，你也非常靠得住。现在，我代表组织正式征求你的意见：有没有想法竞选副班长或者团支书？组织上很需要你的辅助！” 苏淮故意搞怪活跃气氛，不想让刚刚那点余波继续停留在她的心里。 丁奕感没感受到不好确定，反正是笑得很开心。 “正有此意！到时候我会试试的！” 行了，聊到这里刚刚好。 苏淮看了一眼时间，自然起身：“那就麻烦你盯着了，我回去看看，也跟王老师和王教官汇报一下。” “好的，你回吧，班长。” “辛苦，拜拜。” 苏淮走得干脆利落，而丁奕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忽然自嘲一笑。 此刻，谁都不知道她心里到底闪过了什么样的念头，包括她自己，也整理不清楚。 一颗小石子投入湖中，泛起的涟漪，几秒钟便会止住。 一颗陨石砸到湖面，却会掀起滔天巨浪，甚至永远改变湖的形态。 如果首师大是那片湖，那么前世的苏淮就是那颗小石子。 而现在…… 浪来了。 *********** 又是8000字，14个小时才写出这么多，再次感谢大家的众筹白银盟。 明天让孩子歇一歇吧…… 第72章 套路之王 回去之后，苏淮第一时间向王智和王忠恒汇报情况。 王姐问了问病情，在得知只是急性胃肠炎之后，松下一口大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幸亏有你啊……” 苏淮提议：“您中午抽空去看看她？” “行，我买点水果，你陪我过去。” 苏淮就很纳闷：你自己是找不着吗？还是没人陪着出不了门？奇奇怪怪的…… 相比之下，王忠恒就很有一种不出意料的淡定。 “假我批了，但是你们班的女生可不只是她一个人身体素质不行，你得提醒她们多注意点。” 然后狗淮轻描淡写的把锅飞了回去。 “所以更需要您严格要求，好好锻炼她们啊！除了个别身体实在不允许的，剩下的您给我狠狠操练，后勤保障有我呢，尽管放心！” 王忠恒默默挂断电话，转头就开始骂娘。 小犊子，坏人我当，好人都让你做了，伱们信息系没有一个好饼！ 板着脸喊了声列队，王忠恒开始给她们上强度。 别怪我，谁让你们班长不是個好玩意呢？ …… 整个上午，批发酸梅汤的数字稳住了。 苏淮也没在销售上面花费太多心思，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在二食堂后厨待了一会儿，掐着点到行政楼去找张耀文。 事情他自己能解决，但是得让领导知道情况。 “好，我不问你的思路了，你先办着看。” 张耀文鼓励了苏淮一句，然后匆匆忙忙的出门开会。 苏淮带着临时证件去了校教务处。 办公室里的值班老师不太认可他的临时证件，问了很多有的没的，但是狗淮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拉到同一阵线。 沟通清楚之后，查了查花浅浅的家庭状况，结果不出所料——贵州山区，单亲家庭，上学走的是国开行生源地助学贷款。 “我们班那个小女孩瘦得啊，七八十斤，我拎起来就走，轻得跟张纸似的……” 苏淮一边博取同情，一边咨询着所有有可能申请到的助学政策。 方方面面都打听明白了，回去汇合王智，带着水果来到校医院。 其实花浅浅暂时吃不了水果，最快也要今天晚上才能开始喝粥，但这东西有和没有是两种感觉。 到地方之后，王智吭哧瘪肚的挤出来几句安慰，然后乖乖让到一旁。 卧龙啊，你上！ 苏淮和护士进行了细致的交流，明确情况之后，心里有数了。 花浅浅最严重的问题是营养不良，一方面是消化不太好，一方面也是在吃上面太省了。 其实归根结底就是钱的问题，刚好，他最擅长解决钱的问题。 “浅浅同学，你感觉怎么样了？” 苏淮很温和的开口，花浅浅眼神闪躲着点头：“我好多了……谢谢……” 细声细气的，问什么回什么，主动性很差。 但也不是防御或戒备，而是一种自发的收缩，似乎很害怕向外释放情绪。 苏淮没有去安慰她什么，直接站在班长的角度，把事情通知一下。 “你的情况，我这边都了解了，咱们管院对于贫困生名额是有指标的，意思是不管你想不想申请，我这边基于职责，都必须把你报上去。 咱们班的国家级贫困助学金我已经报了你的名字，但是这个钱下来的会很慢，大约要在1月份吧。 我的想法呢，是再给你申请一个社会资助方面的爱心助学金，3000元每年，给钱给得早，10月中旬就差不多能发下来，回头麻烦你配合我，填一下资料。 然后剩下的比较重叠的就是奖学金项目和勤工俭学项目。 国奖和国家励志奖不能同时获得，而且需要你自己努力学习，这个等到你身体养好了之后，咱们再看。 现在我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是打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业上，或者是准备参加一点勤工俭学的服务？” 花浅浅艰难的问道：“勤工俭学项目……都有什么啊？” 苏淮耐心回道：“校内有差不多250个固定岗位，400块钱一个月，胜在特别清闲；临时岗位根据情况定，最高12块钱一个小时。 不过我这边有一个私人老板的工作岗位，李记名粥，他那边晚6点之后需要一个女生去打扫卫生，每天工作两三个小时左右，时薪15块，管一餐饭。 不耽误上课，就是可能会辛苦一些，你怎么想？” “我……我……我想去当服务员……” 花浅浅涨红了脸，但是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她还是特意补充了一句：“我高中时就当过饭店服务员……” “好，那就这么定了。” 苏淮没有对她的过往发表任何看法，直接拍板。 “我替你定岗，等到军训结束之后，你就可以直接上班了，晚自习也可以特批你不参加，但是你得向王老师保证，功课一定不能落下，可以吗？” “好！我保证！” 花浅浅迫不及待的举起手，吓得丁奕惊呼一声，急忙把她的胳膊摁下去。 “搞什么？要举举右手，左手上面插着针头呢不知道吗？” 花浅浅急忙垂下头，嗫喏应着，耳根胀得通红。 直到此时，苏淮才第一次发现，其实她长得蛮清秀的，只是瘦脱了相，皮肤状态也很差，看上去像个没发育好的小萝卜头。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轻轻推了一把王智，平静告辞。 “那你好好养着，我和王老师回去了，丁奕，你也辛苦了，下午叫你们寝室出个人，过来换班。” “我不累……” 丁奕刚想分辨，苏淮却笑着打断：“能躲军训的机会，总得雨露均沾嘛！” 顺便又冲她眨了眨眼睛，以口型道：微信聊。 出门之后，马上给她发了条信息：“让你们寝室的女生轮流来照顾一阵，快点熟悉亲近起来，帮助她融入到你们的寝室里，才能渐渐融入班级。” 丁奕恍然大悟，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班长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细，太细了！ …… 处理好了花浅浅的突发状况，苏淮陪着王姐回到行政楼，上去跟张耀文汇报了经过。 老张耐心听取了苏淮的应对措施，欣慰点头。 “很好，非常好！看来，把大数据班交给你，是一个特别正确的决策！我没有什么好吩咐的了，按照你的想法放手去做吧！” 苏淮谦虚了两句，正要告辞，张耀文忽然又叫住他。 “苏淮啊……” “嗯？老师您请讲。” 张耀文仔细斟酌了一下，以征求意见的姿态，问道：“你觉得，以咱们班内部的状态，把小顾放到大数据班女寝里，会不会更好一些？” 哟，这是要改主意了？ 不住研究生宿舍了吗？ 苏淮想了想，谨慎回道：“各有各的好处吧，很难讲哪个更好。” “哦？你说说看。” 苏淮客观的分析道：“如果从融入人群、融入集体的角度来讲，肯定是和班里女生们住在一起更好，咱们班的女生身上有着女孩子中普遍性的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但整体而言，性格都算蛮正的。 比如以丁奕、黄梦婷、陈澜为首的帝都本土女孩，性情爽朗大方，外向活泼，感染力和带动力都很强，对顾久玥应该很有价值。 虽然人多了之后，肯定会有磕磕碰碰，但那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对吧？ 住研究生宿舍就安静一些，大家不同院不同系，可能没有那么多共同语言，多半是各玩各的。 所以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顾久玥的心脏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需要静养就还是去住研究生的四人间，也会有浅层社交。 问题不大，那也可以考虑咱们的女生宿舍，反正主要是中午午休，极其偶尔的住一晚，应该不至于造成多大的麻烦。” 张耀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又问：“那如果是住女寝，你觉得安排到哪里比较好？” 苏淮脱口而出：“511寝室住着5个咱们班的女生，把剩下那个外系的调走，就很适合。 丁奕是寝室长，刚刚累倒的花浅浅是寝室小豆芽，把顾久玥安排过去，不但有人能够照顾她，她也有一个比自己更弱的人可以去照顾，社交环境多完美啊！” 张耀文笑骂道：“你一个班长，给女同学瞎起什么外号？” 也不等苏淮辩解，笑呵呵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嘿，卸磨杀驴啊您这是？ 苏淮可不肯吃这种亏，马上赖赖唧唧的提要求：“您和程教授要是真采纳了我的方案，可得让我顺条烟走，一个花浅浅今天早上就吓掉我半条命，再加上更脆皮的顾久玥，以后我得操心成什么样儿啊……” 其实狗淮乐不得操心顾久玥，可是张耀文不知道啊！ 原本老张就觉得苏淮的痞赖挺亲近挺逗乐的，现在顺着话头一想：哎哟，确实啊，太辛苦苏淮这孩子了，是得奖励。 “不学好！” 张耀文再次笑骂一声，然后真就弯腰打开柜子，掏了一条烟出来。 往桌子上一扔，嫌弃的直摆手。 “拿走拿走！我堂堂一殿阎王，还能差你一个小鬼儿那点香火钱？” 苏淮一看，嚯，居然是一条木盒装的1916，可真稀罕。 马上把委屈一收，满脸美滋滋，冲过去一把抄起来，翻来覆去的研究，笑得跟朵花似的。 张耀文一看他的德性，心情倒是越发的好，可是实在不想再跟他多聊什么了，直接两个字送客—— “滚蛋！” “好勒！” 苏淮把烟夹在胳膊底下，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然后，等他出门之后，脸上的狂喜顿时一收，随手抓着烟，跟抓一块砖头也没什么区别。 哄大哥而已，张耀文可以当真，苏淮却始终清醒。 正相反，他的真实心情甚至有些沉凝。 如果，顾久玥真的住到511寝室，对她倒是促进社交了，可对自己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很难判断。 511和515距离实在太近了，中间只隔着一个513，好家伙，陈暖晗不得疯？ 尽管她疯了也不会直接对顾久玥怎么样，可是苏淮夹在中间，到底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狗淮有些担忧。 但是与此同时，他又感觉……好tm刺激啊！ 一种隐秘但强势的兴奋感不断冲击着狗淮的理智，就特么恨不得快点看到这一幕。 被她俩夹起来怼又如何？ 要的就是这种高难度体位！ 年轻时候不玩得花一点，到老了回忆什么？怎么跟孙子孙女们吹牛哔？ 写一本《我那平平无奇的正派人生》吗？！ 那不能够。 必须得给他们写《我用骚操作爆奖励》啊…… 苏淮越想越激动，真希望顾久玥早点到场就位。 迈着八字步，他又忍不住想唱歌了。 …… 下午继续卖酸梅汤赚米，枯燥乏味。 胡诗雨又来视察了，撩汉功夫乏善可陈。 陈暖晗前前后后发了有10条消息，狗淮一条都没回，眼睁睁看着40点好感度直奔30。 狗王发来场外求助：“大哥！救命！暖暖被楚长阔那个狗日的惹疯了，骂得我连头都不敢露，咋整啊？” 苏淮热情回复：“晚上你早点到粥铺，抢在她前面，提前进去，然后默默干活儿，看她怎么怼楚长阔，等她把火气撒出去了，你再出面安慰……” 伍天佑：“卧槽！淮哥你真屌！太他妈有招了，就这么办！” 伍天佑：“对了，淮哥，我好哥们刘半直也想来帮我，你看……” 苏淮果断拒绝：“别带他，又不是真让你去干活的，追女生还带个僚机，楚长阔看到了笑不笑你？” 伍天佑：“卧槽对啊！那行，那我6点半准时到位，卷死那个傻哔！” 然后苏淮刚放下手机，楚长阔也发来求助信息。 不是，你俩是不是有点啥？ 真正的满分默契，居然出现在你们之间…… 楚长阔也很急：“哥，帮我！伍天佑那个棒槌好像把陈暖晗惹毛了，她现在连我一起恨上了，怎么办啊？” 苏淮精神一振，马上以不同的方式提醒了同样的事。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以我对陈暖晗的了解，你恐怕得想个办法，在避开伍天佑的前提下，和她多相处一会儿才行。” 楚长阔：“怎么做到？那死舔狗跟得她可紧了！” 苏淮迂回了一下：“那我没辙，我不可能帮你把陈暖晗约出来，阔阔啊，你得理解哥，她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得照顾她的想法……” 楚长阔：“懂！我都懂！我也没想着难为你，就是一时间没主意……咦？对了，她今天大概几点会去一食堂？” 瞧瞧，阔阔多聪明一个孩子！ 狗淮满意极了，随口胡诌了一个时间：“7点出头吧？可能稍早一点或者稍晚一点，没准的事儿。” 楚长阔马上激动拍板：“那我6:30就过去！到了直接往后厨一扎，等她来的时候我都已经累出满头汗了，她总不能赶我走吧？！” 苏淮：“稳妥！【大拇指】” 楚长阔的得意，从字里行间往外冒。 “嘿嘿，嘿嘿嘿嘿……哎哟，对了淮哥，有没有什么特殊注意事项？我不了解这种状态下的她啊……” 苏淮马上指明：“千万别急着辩解，就默默陪着就行，话越少越好！” 楚长阔恍然大悟：“沉稳、踏实、努力，是不是那个意思？那我就一言不发，闷头干活，时不时的对她鼓励的笑一笑，你看怎么样？” 那可太行嘞！ 苏淮差点笑劈叉，打字的时候手指都在抖。 “阔阔啊，我恐怕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妈的，我都没你想的通透！” 楚长阔乐得在趴在草坪哐哐砸地面，几个小哥们儿看得目瞪口呆，不由面面相觑，心想：难道楚大少舔成了？ 额，也差不多，他舔淮哥确实舔出反馈了…… 总之吧，小哥俩都挺爽的，信心满满摩拳擦掌的准备给陈暖晗一个大惊喜。 但是狗淮想了又想，决定今天还是别出现了，太鸡儿危险。 陈暖晗一旦被惹急眼了，那可是真会踹人的…… 下午老老实实在二食堂吃饭，然后就坐在角落里打开了狗星平台。 裴姝虞还没开播，但是苏淮本身也不是想找她来着。 漫无边际的在平台上逛啊逛，后来终于在唱歌主播里找到一个颜值90+的女主播，别说，唱歌也挺有味道的。 苏淮听了一首歌，然后掐着经验值，给对方刷了整整6000块钱的礼物。 砰的一声，等级从9级升至男爵级。 并且，【男爵】的等级牌子上亮起了濛濛流光，很炫酷也很漂亮。 所以现在苏淮的直播间内整体形象是这样的—— 【新人】【男爵（流光）】【土狗三号】【高富帅】 男爵，意味着消费整整一万五千块。 流光，意味着7日内消费一万块。 新人，意味着注册不到15天。 高富帅，意味着单日充值超过8888。 牌面瞬间拉满了，让那个等级不低的唱歌主播对苏淮也极度热情。 但这并不是狗淮的目的。 他真正想要做到的事，是提醒裴姝虞，让她意识到一些东西。 苏淮今天晚上要给裴姝虞花很多钱。 大哥一次性给女主播花太多钱，不管有多么充分的理由，都极其容易让对方产生一种错觉——这是我家的大哥，我已经把他征服了。 如果大哥只给她一个人花钱，那么更容易产生那种“独属独宠”的感觉。 这种认知，有时候是好的，但是大部分时间其实都不利于推进双方的关系，会使得感情停留在一个较浅的层面上。 讲白了，缺乏紧张感和危机感，情绪太平稳。 等到把她惯坏了，捧成大主播了，后面就越来越难以改变相处模式。 比如……算了，别总把战神点拉出来打靶了，整个新鲜的案例。 23年12月21日，某平台a级主播小白菜在停播很久之后终于在层层追问中更新了朋友圈，内容如下： “恋爱了就不播了，说到做到！停播是因为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愿意娶我，而我也愿意嫁的人啦！！！已遇良人，愿皆祝福！” 然后她大哥小天就挺难绷的，半夜上平台把账号id改为“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天为了支持她，开了三个账号，超过400万的总消费，两个小号没给别的主播刷过一分钱。 但是小白菜都领证一个多月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而且很明显，咱们天哥根本没摸过她的手，纯纯的线上守护——如果睡到了，谁tm破防啊？早都开开心心换新主播了。 土豪群里聊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挺寻常的，但又难免产生一点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受。 其中一个万古神自嘲道：“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是主角，其实就是个备胎。” 然后大家就发表了一大堆感慨。 但其实，用公会号混在里面的苏淮非常清楚，那些大哥全都有家室有孩子，现实里也不缺女人，很难讲主播吊着他们拿他们当备胎有什么错。 你们要的情绪价值，我提供了； 我们要的爱情和家庭，你给不了； 那就网络情缘网上散，别扯什么现实，在小城市有个几百万够我活了，找个年轻帅气的公务员不爽吗？ 正经女主播挺多都持有类似想法，95后00后尤其清醒通透。 碰到这种事，苏淮不站任何一方，纯中立。 但是轮到他给裴姝虞花钱时，他却绝对不接受那种舔狗式的打法。 是，他给裴姝虞花钱没有任何成本，反而给别人花钱要搭上自己的现金，那他也要时不时的出去花给别人。 就是要明确告诉裴姝虞：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够哄我开心，我也不是只能给你一个人刷礼物。 玩得舒服，我是你大哥。 玩得不舒服，你自己和西楚霸王他们慢慢周旋。 这么干的核心本质仍然是立规矩，没有规矩的男人，在哪儿都不会成功，包括现实也包括网络。 昨天苏淮之所以刷到9富就停下，其实就是在为今天的升男爵做准备。 从那个叫做小乔的女主播家里出来，苏淮又一次性充值了10万人民币，拿到了一个一次性10万充值才有的白银徽章。 账号牌面继续upup，并且持有了1200多万的星币。 准备就绪，今天可以去给裴姝虞升级了。 苏淮也非常期待，一巴掌再加一颗甜枣，她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悲喜交加？ 那最好。 没有剧烈波动的好感，是建在沙滩上的城堡，他不想要。 第74章 谁碰到淮哥不感动啊？！ “接受啊！想什么呢？” 苏淮急忙用语音转文字功能，给裴姝虞支招。 “大哥要刷，千万别拦着，更不能劝。 你感觉你是好心，怕大哥花的太多，想替他省钱，但是从大哥的角度出发——你那是看不起谁呢？ 难道我花不起这点钱吗？ 大哥想刷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任何原因占到他的对立面，你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让他把钱花得开开心心，然后继续支持你。 我知道你的想法，伱是感觉霸王哥的钱带着明确目的，怕他冲动消费太多，然后不好处理，是吧？ 没事儿，你先接受，然后我告诉你怎么往下推。” “噢。” 裴姝虞乖乖的回了一个字，然后转动视线，装作才看到公屏上西楚霸王的发言，忽然抬手捂住了嘴。 “哇！霸王哥，真的吗？！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只是，太难以置信了……家人们，谁懂我的感觉啊？” 她演得挺好，那种惊喜到语无伦次的慌张，看上去特别真实。 同样是捂嘴瞪眼惊呼的程式化三板斧，杨蜜和baby演起来所有人都感觉假，可她连声音都变得紧张干燥，属实是有些天赋在的。 西楚霸王开心了，他要的就是这种反应。 而且不只是裴姝虞给出了足够多的情绪反馈，全直播间都因为他的宣告而炸开了。 “卧槽！霸王哥，牛哔大发了！” “榜一大哥，恐怖如斯！” “霸王哥，眼熟我，眼熟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啊！” “霸王，今天你是要在平台放一颗大卫星啊？” “坐等好戏开场，今天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这儿看着霸王哥发威，弟兄们，小心心刷起来，给霸王哥助威！” 苏淮也抽空敲了一行字：“拉霸王哥上麦，把舞台中央给霸王哥让出来！” 搁谁看着都是小跟班小舔狗吧？ 可他回头就在背地里指导裴姝虞上套路。 “你这样，继续感谢霸王哥，然后来个大转折，委婉表示一下对于之后的担忧，劝他明天再刷。 话术我给你整理好了，你自己带着感情念一下—— 霸王哥，要不然咱们明天再刷？ 一天升两级，实在有点太颠覆我的想象了。 你和土狗哥都是好大哥，感谢你们给我的荣耀，但是虞虞实在受之有愧，要不然你再等一等，让虞虞下播之后好好准备一支新舞蹈，咱们明天再升级好不好？ 一天升一级都已经足够让我笑醒了，如果都在今天打出来，明天我可怎么办啊？ 再让你们支持？ 我没有那么大的脸，也心疼你们的钱。 可是，我总归是要继续直播的，总不能对着空荡荡的榜单发呆吧？ 虞虞可能接受不了那种落差…… 所以不如慢一点，稳一点，保证每天都能有平稳向上的榜单，那虞虞就知足了。 霸王哥，您觉得我的想法对不对？” 尽管裴姝虞冰雪聪明，可她一时间仍然没能理解，土狗哥让自己这样做的意义。 “让他明天再刷就没有麻烦了吗？” “你先表态。” 苏淮没有解释，催着她赶紧执行：“别拖，现在时机正好。” 裴姝虞对土狗哥的信任程度已经极高，闻言不再多想，马上组织好语言，用自己特有的娇媚声音，大致复述了一遍。 针对性原本就极强的话术，从她嘴里嗦出来，顿时多了三分委屈、三分关怀、三分体贴。 西楚霸王听到之后，心情特别舒服。 多好的女孩啊…… 哥们眼光真不赖！ 但是，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不愿意。 气氛都推到这儿了，你让我明天再刷？！ 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替我省钱，又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我的面子，但是我需要这种照顾吗？ 我只需要你高声惊呼“霸王哥你好棒”！ 果然，和狗淮预料得一模一样，西楚霸王不可能接受，但是，也没有马上反驳。 他决定好好斟酌一下，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才能够在不伤害虞虞的前提下，把逼给装圆润了。 然后，没等他想明白，土狗又发了一条飞屏。 “瞎操心！传奇之前一天升一级，对于咱们家里的大哥们而言，算个事儿吗？” 此言一出，公屏上顿时安静了一瞬间。 所有人都有点懵，就感觉……介tm是什么疯言疯语啊？！ 吉吉国王：“额……土狗哥肯定是在开玩笑……” 闲来吃豆：“土狗哥，家人们都知道你壕，不过你刚来狗星平台可能不太清楚……谁有咱们的主播等级表？给土狗哥发一份看看。” 小【天】：“我有！狗哥，咱们平台到传奇等级之前，有20级皇冠，冠9升到冠10要1600万星币，20升传奇要5000万星币！” 守护最好的虞虞：“妈耶，根本不敢想，想想都头皮发麻……” 白起：“我们确实愿意支持虞虞，不过，一天一级……整個平台都没有先例，这不是人多力量大的事。” 苏淮当然知道。 从裴姝虞现在的等级干到传奇，需要整整300万人民币。 算上大额充值的返点，也得充进去260万以上。 但是对于苏淮而言……这事儿压根没有成本。 唯一限制他的，就是手头上的现金，够不够一天的周转。 白嫖功能每夜24点结算，所以他的单日最大输出和持续输出，全都取决于手头上的现金数字。 最高=持续。 主打一个不讲理。 但是，特别蛋疼的是，他不能乱花。 没有理由的大额输出，等于是在脑门上刻下“傻哔”两个大字，智者所不为也。 现在却刚刚好。 他可以“牺牲自己”，把西楚霸王拖下水，一来能够解决霸王哥的恋爱急迫症，二来能够推动裴姝虞快速崛起。 乍一看好处全都被裴姝虞得去了，可苏淮亏什么吗？ 对不起，哥赚得更多！ 既然如此……都闪开，你们淮哥要开始装逼了！ 土狗三号（飞屏）：“哟？被你们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 土狗三号（飞屏）：“那就这么定了，要玩就玩大点，挑战一下12天推虞虞升传奇！” 土狗三号（飞屏）：“今天冠9让霸王哥自己上，大哥的画面谁都不许抢。从明天开始，每天升一级！虞虞你先播着看，12点之前，不管缺多少，我补！” 此言一出，公屏顿时爆炸。 太霸气！ 每天稳定升一级，那就是平均每天25万的输出，得是啥家庭啊？！ 整个平台上都没有出现过如此疯狂的行为。 守护最好的虞虞：“卧槽！狗哥你是认真的吗？” 羽羊羊不止是在直播间里激动，在寝室里都忽然叫了起来：“我操，我操，我操！” 骚鸡和阔阔一回头，就看到他在床上像条翘嘴似的使劲扑腾，顿时都懵了。 “不是，老夏你干啥呢？” 羽羊羊根本都没听到，一边蛄蛹翻滚，一边紧张的盯着屏幕。 土狗三号（飞屏）：“不开玩笑，你们信不信都随意，反正我是挺定虞虞了。” “666！” “土狗哥霸气！” “小的们，快来拜上帝！” 毫无意义的游客发言，瞬间把公屏全部占满。 而大哥们纷纷开始发飞屏弹幕。 白起：“土狗哥牛哔！搞得我热血沸腾的……这事儿算我一个，干了！” 吉吉国王：“我现在已经能够想象接下来的10天，场面是如何盛大了……支持！必须支持！” 呼呼大睡：“玩那么大？真要玩？那就玩！” 看到他们几个的发言，裴姝虞本来就已经红透的眼眶，瞬间盈满眼泪。 她太感激了，也太委屈了。 在土狗哥出现之前，直播间里能刷的四个大哥全都是“爱情”大哥。 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白起甚至只是想玩玩，都不算爱情。 而吉吉国王整天阴阳怪气煽风点火，一副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好的做派。 呼呼大睡倒是已经有退缩的迹象，昨天和今天都没怎么刷，只用100块钱占了个榜。 可现在…… 未来神白起不再惦记和她上床了，吉吉国王也不阴阳怪气了，甚至公爵呼呼大睡都有了继续好好玩的征兆。 所有的一切，全拜土狗哥所赐。 不管土狗哥是否能够办到带她登临传奇的壮举，最起码在这一刻，裴姝虞对苏淮的感激已经抵达她从未有过的高度。 这是她此生对一个男人最为感激信任的瞬间。 【裴姝虞的好感度超过70点，恭喜宿主获得一次高级抽奖机会】 看到忽然弹出的提示时，苏淮瞳孔不由一缩。 统子爹的措辞不一样了。 抽奖机会前面，多出了“高级”两个字。 他急忙问：“高级抽奖是什么样的？” 统子爹没有解释，只是投影出了一个新的大转盘。 正常转盘是1金、3红、6蓝、10白的比例。 而高级大转盘却是2金、6红、10蓝、2白的比例。 而且，那两个白区的奖励，居然也不是可怜的70万狗粮，而是整整700万！ 换言之，高级大转盘不管抽到什么，都是超值！ 苏淮开心到恨不得蹦起来，但又没法蹦，于是憋得呼吸都急促了。 刚好楚长阔疲惫的泡完了蹄子，正瘫在椅子上发呆，狗淮马上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个耶的手势。 “阔阔啊，给哥来支烟，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楚长阔原本累得一动都不想动，听到这话，瞬间就精神了。 回头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了烟和火，屁颠屁颠的冲到苏淮床头，先把烟递到淮哥嘴里，再双手举起打火机——光递烟怎么行？必须得点上！ 然后咔吧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淮哥。 “哥，什么好消息？！” 苏淮用力的吸了一口烟，就感觉从里到外透的透着爽。 得找个什么理由忽悠他呢？ 啊呸呸！ 得告诉他一个什么好消息呢？ 简单想了想，狗淮慢悠悠的回道：“刚刚我跟陈暖晗聊天，感觉她对你的看法大有改观……阔阔啊，你tm是个情圣吧？今天你到底干什么了？回头跟我仔细讲讲，我也学习学习！” 楚长阔瞪大双眼，瞳孔一点点的扩散，难以置信开路，渐渐的，狂喜从中满溢出来…… “真的吗？！” 他下意识的问了出来，紧接着就自己收了回去。 我怎么可以如此不自信？！ 淮哥有什么必要骗我？！ 那必然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 他摸着后脑勺，嘴角咧到耳根，神神叨叨的碎碎念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今天的苦真没白吃！ “哥，我今天……” 楚大少忽然间很有倾诉欲，可是狗淮并不想听。 “你先总结一下，明天咱们再细聊，暖暖正跟我吐槽伍天佑呢，头疼……对了，明天你去不去都不用再告诉我了，我确实是没什么好教你的，这方面你比我强，强太多！” “啊？是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长阔快笑傻了，甚至都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回应苏淮。 哎，淮哥这人也太实诚了，这话让我怎么接嘛？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他索性用行动表示。 想都没想，楚长阔随手把那枚都彭lv联名限量版打火机塞到苏淮手里，然后握住好大哥的手，用力摇了又摇。 “哥，感谢你的帮助，这小玩意儿送给你了，好烟要配好火机……千万别跟我客气，否则就是不拿我当兄弟！” 苏淮看了看手里的lv火机，欣慰点头。 “好，真是好兄弟！那我就收着了……对了，不贵吧？贵了我可是要给你回礼的。” 瞧瞧咱淮哥这人品！ 楚长阔感动坏了，急忙摇头摆手：“不贵！一万多块钱的小玩意，怎么和咱们的感情相比？尽管拿着，再提回礼的事儿，我可跟你急啊！” “哦，那确实不贵。” 狗淮一边喊着不贵，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打火机塞到枕头下面，心里直犯嘀咕。 我tm到底啥身家啊？ 居然扎着两万多的腰带，抽了好几百一盒的烟，用着一万多的打火机…… 咦？ 都不是我自己买的啊？ 行了，那没事了，散会！ …… 狗淮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回直播间的时候，裴姝虞已经哭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她刚刚倾诉了什么，但是玩家们的热情丝毫没有打消。 甚至，公屏上愈发热闹。 飞翔天空：“能力有限，但是狗哥让咱冲，咱必须冲！我把话撂在这儿，每天一千，至少支持一万，少一分提头来见！” 好家伙，你现在不舔主播了，开始舔我了？！ 事实上，舔苏淮的玩家，确实比舔裴姝虞的多。 谁敢冻我奶酪：“狗哥，到我出场了是吗？【泪目】量大便宜信誉卓著，快看一眼私聊，求求了！” 金铃铛：“如此盛举，愿附骥尾！” 曾爱她：“仅从目前来看，主播值得狗哥的爱护，我想留在这边玩几天，不知道主播和狗哥是否欢迎？” 后面那两位都是大号，金铃铛是个天君，消费90万+，到128万的时候就会升神。 曾爱她是个牌子已经灰掉的神，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大哥，停刷很久了。 但是，“留下来”的意思，明显是现在又想玩了。 裴姝虞这一波简直赢麻了。 苏淮却忙到飞起，根本来不及一个一个的回，于是飞屏对所有人都表示欢迎。 然后，顺便又立了一个规矩。 土狗三号（飞屏）：“感谢大家对于主播和我本人的支持，初来贵宝地，兄弟姐妹们让我感受到了强烈的热情和真诚，我特别感动，也很喜欢这种氛围。” 土狗三号（飞屏）：“不过为了打消外界的怀疑，别让黑子们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狗托，我希望大家能够控制一下。” 土狗三号（飞屏）：“你们每天刷个百八千的，愉快不伤身，重在参与，剩下的我来。” 土狗三号（飞屏）：“毕竟是我想要画面，是我想在狗星扬名，没道理让你们付出太多，对不对？”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是心里一松。 玩直播最恶心的是什么？ 碰到狗托。 人家打的是回流票，有各种办法压低成本，咱们被带动的花了真金白银，不知道还好，知道了都恨不得砸键盘。 苏淮作为经验丰富的老运营，太懂玩家心理了。 在金税四期落地，全面覆盖直播行业之前，打回流票的成本相当低，于是遍地狗托。 网传的“土豪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肯定太夸张，但是会玩的能把成本控制在三折左右，这是真的。 二丫的平生洗米案，网上有毕加索等人的判决书，基本就是1000万回流700万，大差不差。 而正是因为公会刷子肆无忌惮，所以脑子正常的人碰到这种事情都会想一想：土狗三号是不是公会的托啊？ 否则怎么忽然要起这个头？ 苏淮肯定不在乎npc们怎么看他，特意提起这件事的真正原因是……想借着坑西楚霸王的机会，把自己也“坑”进去。 为什么？ 因为血赚啊！ 之前，苏淮打开面板的时候，扫了一眼系统钱包，忽然间意识到不对。 【钱包：83214】 今天，苏淮总共充值了10万人民币，目前已经打了四个大头条，花出去8321400星币。 刚好等于8万3214块钱，今天凌晨之后就可以提取，没有任何问题。 问题在于…… 他的平台账号里仍然剩下整整4024815星币！ 换言之，苏淮充值了10万现金，如果全都花给裴姝虞，最终回到手里的将是12万，而不是10万。 因为狗星平台充值是有额外赠币的。 赠送的星币，刷给裴姝虞之后，会以正常比例算到白嫖消费里。 所以现在不是1:1的纯白嫖了，而是越花越多。 于是狗淮忽然就积极性大涨。 创业？！ 创尼玛的业！ 赶紧薅裴姝虞的羊毛啊！ 不对，这是统子爹、狗星平台、裴姝虞共同长出来的毛，三者缺一不可。 但不管是谁的毛，总之，苏淮忽然找到了一条更简单的致富之路。 虽然赚不太多，也没有必要通过这种方式赚太多，但是，用来搞出第一桶金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甚至，如果操作得骚一点，好处很有可能是多维的…… 那苏淮肯定是要借机大花特花的嘛！ 此时，裴姝虞已经彻底懵了。 不是要想办法摆平西楚霸王的么？ 土狗哥怎么自己冲了？ 下一刻，西楚霸王的回应，让她意识到了自己的稚嫩。 西楚霸王（飞屏）：“狗子，你他妈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虞虞升传奇，怎么变成你一个人的事了？” 谁都不知道此前几分钟西楚霸王内心的煎熬。 当苏淮刚刚开始装逼时，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爽是好笑是居高临下的轻蔑。 一天一级？ 开什么玩笑！ 但是当土狗第二次确认，认真表态时，他开始纠结。 到底真的假的？ 如果是真的，我怎么应对？ 如果是假的，那么，是不是冲着套路我来的？ 西楚霸王在平台上玩这么久，各种套路不说全见过，至少耳闻了七七八八，肯定不会谁讲什么信什么。 不过，随着苏淮的第三次表态，他开始倾向于相信了。 因为公会刷的成本其实挺透明的，打过年度的都知道，300万充值能回流180万，加上各种平台奖励，极限回流210万，再扣掉营业税，净亏100万。 如果其他玩家贡献不出来200万左右的流水，那就是纯亏。 打年度的时候亏100万倒是可以接受，毕竟能拿到平台的全年扶持、流量倾斜，有希望赚回来。 可现在什么活动都没有，精神病才打回流。 恰好就在此时，公会长芝士哟也站出来发言了。 “土狗哥，我马上为您作证，现在就向各位大哥公开我的微信通讯录。咱俩根本不认识，至今都没有好友，托什么托啊？ 虞虞，你现在转屏给大家看一下土狗哥的微信名称和头像！ 另外，大哥们都懂，现在没有平台活动，哪家公会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搞事啊！那不是纯纯的败家吗？” “噢，马上！” 裴姝虞像个工具人一样，立即转屏，公开了土狗哥的头像和备注。 然后，根本不需要芝士真正发通讯录，前排大哥们就全都相信了。 谁都不傻，懂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懂的人怎么解释他们都不会信，就是一个信息差而已。 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土狗哥不是公会号，那情况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如此有实力的大哥，谁不想啃一口？ 而且…… 西楚霸王明显是想别风头，土狗哥能在虞姬家里待多久，可是一个大问题啊…… 很多人都开始看笑话等热闹，尤其是那些公会长，恨不得土狗哥马上跟西楚霸王吵起来。 但是，当土狗哥开口之后，他们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大哥的格局。 土狗三号（飞屏）：“霸王哥，首先让我们明确这件事的本质——我花钱，是想推着虞虞上到她梦想的高处，让她看一看那里的风景，我相信你亦如此。” 土狗三号（飞屏）：“基于这样的共识，我们是一家人，是好兄弟，兄弟之间不论钱，只论感情和先来后到。” 土狗三号（飞屏）：“你先来的，也是你把虞虞扶到现在位置上的，所以我认你是大哥。” 土狗三号（飞屏）：“霸王哥，我的底线就是一天一级，12天升传奇。我的话说出去了，就必须做到。至于怎么实现，你是大哥，你发话，我照办。” 土狗三号（飞屏）：“管理员，把带节奏的小黑粉都踢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嘲讽我大哥？！” 苏淮打字的速度很快，但是再快也快不过人的思维。 当他发出第3句，“我认你是大哥”时，西楚霸王心情激荡，重重一巴掌拍在了电脑桌上。 “好心地！” 激动之下，他打字都打错了。 “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看私聊，我把私人微信发你了，有时间到我地头来，必须最高规格安排！” 面子得到了极大满足的西楚霸王，反手就先把裴姝虞给安排了。 “虞虞，准备跳舞！今天先把冠9给你升了，从明天开始，我和土狗哥一起发力，12天推你上传奇！” 裴姝虞整个人都傻眼了。 卧槽！ 居然可以这样玩？！ 作为亲自和土狗哥沟通的当事人，她太清楚土狗哥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了。 是要帮自己解决西楚霸王的恋爱急切心。 搁在往常，占有欲强烈的霸王根本不会给自己打头条，更不会推自己冲击大主播，甚至别的大哥刷多了他都怄气。 可现在呢？ 他居然什么条件都没提，就当着那么多观众的面，讲出了“我要推你上传奇”的话！ 土狗哥，你也太神奇了吧？！ 此刻，裴姝虞心里浮现出来的不是感激，因为感激始终保持在高水平，不能更多了。 此时，她心里最浓最重的情绪，是崇拜和好奇。 崇拜土狗哥轻描淡写掌控全局的能力。 好奇土狗哥的年龄身份职业等等一切信息。 她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方方面面都如此神奇？ 只可惜，现在并不是思考那些的好时候，她只能把好奇压在心底，全力准备下一支舞。 不提要求的霸王哥，还是值得全力以赴去讨好的。 当然，仅仅只是讨好。 真正的感情和精力，她已经全部给了另外一个人。 要不然…… 问问土狗哥喜欢我穿什么？ 裴姝虞是一个大胆而又干脆的人，想到之后，马上就发出了微信。 “土狗哥，给您看看我的衣柜，你喜欢我穿哪套？” 苏淮收到了信息，紧随其后的是一段小视频。 摇摆的镜头将整个衣柜照尽，他一眼就看到了一条比巴掌略宽的热裤，和像一条抹布似的运动背心。 如果她穿着这一身…… 吸溜！ 狗淮咽了口口水，然后翘起二郎腿，用颤抖的双手打出一行行正派的字。 “感谢厚爱。” “但是你要永远记住一件事——” “作为一个身材超标的舞蹈主播，露肉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想把衣服再穿回去，太难太难。” “好了，大道理到此为止，现在听我的：正常穿！” 裴姝虞蹲在衣柜前，看着聊天界面里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忽然把脑袋往膝盖中间一埋，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75章 又一个顶级天赋 此时，苏淮也顾不得再和那群大哥小弟们打屁了。 手机一扔，下床，叼了支烟走上阳台，趴在窗口遥望夜空。 60点好感度奖励，随便抽到什么都行。 但70点大转盘，必须得整点仪式感。 裴姝虞啊裴姝虞，你想当我的小棉袄，现在最好就给爸爸支棱起来！ 来吧，开抽开抽！ 狗淮死死盯着转盘，以意念拨动指针。 白！白！白！ 他根本不惦记金奖，反而一直在念叨开到白区。 在游戏领域，强化装备或者抽卡时有一个专业术语叫做“垫刀”，意思是先开几个最差的，把坏的概率出尽，然后再上好装备。 现在是同理。 他希望用60点好感转盘开个白奖，然后70点高级转盘一发入魂。 有没有道理暂且不提，可见苏淮确实是难得的紧张了。 指针缓缓停下。 从金奖上方掠了过去，又从白区上方划过，最终停在蓝区。 叮！ 【恭喜宿主抽中裴姝虞的特殊属性，实力+6】 啊？！ 狗淮瞬间就懵逼了，这信息量好特么大啊？ 我……我不是很喜欢这种奖励…… 狗淮愣了一会儿，心虚低头，瞄了一眼四角裤。 额，得换一批冰丝的了，弹性更好，不勒。 张韶涵那首歌唱得真好啊：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 苏淮打开面板扫了一眼，健康和实力一跃成为最高的属性，罕见级别。 【综合体质：80点】 【综合双商：80点】 【颜值64（17），身材66（10），健康85，实力85】 【综评：……，罕见的狂暴输出者】 看着非常舒心，但是实际上相当没用，狗淮现在嘴叼得一批，对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相当看重。 突出一個正派贞洁。 “算了算了，加在最用不到的属性上是好事啊，基本可以形容为开门黑，垫刀成功！” 苏淮强行安慰着自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对着天上的圆月拜了又拜，忐忑开启70点好感度大转盘。 给我开金！ 2金、6红、10蓝、2白的比例，出金的概率仍然不高，但是只要不爆蓝奖，其实就血赚。 白区的700万狗粮都可以接受，当然，肯定是爆天赋最爽。 在他屏息静气的等待中，指针缓缓划过蓝区。 最终……轻巧的停在一抹流光溢彩的金芒上。 噢耶！ 大成功！ 裴姝虞，你的位置稳了！ 苏淮用力挥拳，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如是两秒，方才去看最终奖励。 【恭喜宿主抽中裴姝虞的非凡天赋：天命直觉，趋吉避凶】 【天赋效果：在进行重要决策时，你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感知利弊，做出相对更好的选择】 只看了两行字，苏淮就彻底愣住了。 我勒个去！ 真踏马离谱啊…… 裴姝虞的天赋怎么好像比陈暖晗的不科学第六感更bug？ 咱就是说，那些走到一定高度的成功人士，是不是都具备某种特殊天赋啊？！ 苏淮是真的有点怀疑人生。 然后，奖励都不看了，皱着眉杵在那里，开始进行深度思考。 他莫名感觉，想明白这件事，可能会对自己的未来至关重要。 苏淮的思考切入点很有意思——他想起了创业二字。 人人都渴望成功，但是到底怎么成功？ 自打互联网时代开启，网上对于成功素质的辩论就层出不穷，比如“努力重要还是天赋重要”，比如“风口重要还是个人素质重要”。 在此之前，苏淮是相信风口大于能力的。 然而，从裴姝虞的例子来看，“选择一个正确方向”的能力，居然也可以归结为一种天赋？ 好像真是这样…… 风口一波又一波的来，有些人是被动参与，有些人是主动出击，甚至有人避之唯恐不及。 躲开的人捶胸顿足懊悔不迭，被动参与者浑浑噩噩的赚了点小钱，只有那些积极主动意志坚定的人才能走到最高。 不管其中有多少偶然因素，根本推动力都是“我相信这是一个好机会”。 苏淮就不太相信机会。 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他总是后知后觉，缺乏预见。 复盘别人的成功，总觉得很轻松，可是轮到自己去做尝试，得，在思考阶段就开始懵哔。 “好家伙，原来前世的我自始至终都不敢创业，本质上是因为不具备选择正确方向的能力？！” 苏淮闭上眼睛，皱眉回忆。 很快便确认了结论。 前世的苏淮，看到什么机会都感觉差不多——好像能做，又好像不那么值得做，从来没有笃定的判断出哪个机会绝对值得拼尽全力殊死一搏。 所以他在处理具体事务时挺有章法的，但是根本做不来大的决策。 原来，不是我赶不上风口，而是我对风口严重缺乏判断力？！ 作为鲜明对比，裴姝虞显然是另外一极。 16年就全力以赴的往直播行业里面扎，做大之后又果断转型，期间克服了不知道多少困难，把这碗饭吃得明明白白…… 破案了！ 感情我的问题总是出在方向上！ 其实，在执行力方面，裴姝虞真不一定比得上苏淮。 35岁之前的苏淮一直都是努力的典范，细节抓得相当到位。 可她成为了女总裁，而自己是职场螺丝钉，差别就在这一点点看似很不显眼的天赋上。 “真离谱啊……” 苏淮叹了口气，轻轻嘀咕着：“这款地球online让那些天生白板怎么玩嘛……” 不过，只是念叨了一句，他就笑了。 不好意思，现在哥也是ssr金卡了，甚至是唯一的超限神话卡，成长度没有顶，而且自带掠夺天赋，看谁顺眼就去薅一把…… 你们去玩地狱难度吧，哥有挂！~~~ 苏淮美滋滋的抻了个懒腰，继续看天赋说明。 【天赋效果：在进行重要决策时，伱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感知利弊，做出相对更好的选择】 【对于某种程度的具体解释：没有人能够算清楚所有的利弊，本天赋也不是基于计算得出的精确判断，而是一种直觉式感应，所以会比较模糊】 【当你在某个行业里了解得越多，对行业的认知越深刻，那么感应结果就会越清晰】 【如果掌握的信息不够多，那么它就只是灵光一闪，只能做出“相对好”的选择，而不是“最好”的选择】 【当你的知识面足够广博，对世界的了解足够深刻，那么本天赋将是最好的决策辅助系统】 【注：由于裴姝虞的好感度只有70点，所以你得到的天赋是削弱版，当裴姝虞的好感度升至100点时，你将得到完整版的天命直觉】 好家伙，真特么强！ 怪不得前世的裴姝虞混的那么牛逼…… 天命直觉+百折之韧+高颜值顶级身材，她不成功，谁有资格成功？！ 可惜，她还差了陈暖晗的情绪感知、顾久玥的平台和眼界、汪狗的学习能力和宏观视野，否则必定能够取代徐新的位置，站到真正的巅峰之上。 不过不要遗憾，你缺的东西，我都有。 暂时没有，未来也一定会有。 那里的风景，我会去替你看看的…… 苏淮激动、兴奋、狂喜且膨胀。 新拿到的天赋，让他的自信心急剧拔高，对于未来不再有任何茫然或恐惧。 统子爹的牛哔是它的，新天赋却是苏淮自己的，“相信会有”和“真正到手”，完全是两种感觉。 呵呵傻笑了一阵，苏淮以莫大的毅力和情绪自控力，整理好心情，回到床上。 是时候和小棉袄开启深水区的沟通了…… 拿起手机的时候，裴姝虞已经跳完了第二支舞，正在气喘吁吁的感谢着玩家们的打赏。 而西楚霸王也已经砸出了四个头条，都是2万+的镇压级。 今夜，全平台最热闹的就是舞蹈虞姬直播间。 而随着土狗哥的沉寂，灯光尽数照耀在了裴姝虞和西楚霸王的身上。 苏淮笑眯眯的看着，不觉得遗憾，更不感到失落。 你们快乐你们的，我有更大的快乐。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仍然有那么多人时不时就@一下他。 苏淮翻了翻，发现都是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聊天打屁，于是谁都没回，安静装死。 直到裴姝虞的公会长芝士哟发来好友申请。 “土狗哥，我是芝士，麻烦通过一下好友，谢谢！” 很礼貌，很客气，是个拎得清的老板。 苏淮拉了个新的分组，叫做“贵圈有点乱”，把芝士、霸王、白起、飞翔都通过，备注好id，扔了进去。 芝士一上来就很客套，发了一条大几十字的感谢，然后终于聊起正事。 “土狗哥，您的靓号我已经申请到了，现在有六个备选。” “不过有一件事情请您见谅，我们zs在平台上只是小公会，拿不到太好的号码。” “真正最好的吉利数字都在那些大公会手里，我能力有限，要不到，只能从官方空置的靓号里挑出这些，真的很抱歉……” 苏淮对这种事情倒是不了解，他当运营的时候，主要负责抖快视，由于大平台根本不敢在倡导消费方面动脑筋，所以不存在这类虚荣心产物。 不过有一说一，狗星平台的流火牌子+红名+靓号，组合起来确实好看且炫酷，能让玩家体会到一种大额消费之后应有的牌面。 花钱了就是应该和没花钱的区分开，如果苏淮要搞直播平台，只会做得更加细节，割死那帮发泄型暴发户。 但他自己却不是暴发户，因此，对所谓的靓号根本无所谓。 “发来看看。” 言简意赅。 芝士马上发来六组号码，有六位数，有七位数和八位数。 从顺畅程度来看，8位数的那个最好，是88888888。 但位数很重要，和西楚霸王撞数字之后，8个8明显差着6个8两个等级。 可那三个6位数靓号又不够顺…… “算了。” 苏淮满不在意的回道：“这样的靓号还不如不戴。” 芝士急忙解释：“土狗哥，我们都相信您的实力，但是官方对等级和消费的硬性条件摆在这里，我……” 苏淮确实不在乎靓号，但他不能让芝士觉得自己太好商量，更不能让对方产生哪怕一丝的轻视。 毕竟裴姝虞已经跟自己绑定了。 所以，苏淮没有谅解，只有敲打。 “我不会向你提出超出能力范围的要求，但是有一件事你肯定能做好—— 替我去跟狗狗的运营总递一句话：12天之后，裴姝虞升到传奇的那一刻，我需要他带着足够分量的礼物主动出现在直播间里。” 看到文字的那一瞬间，芝士的心头重重一跳。 正常人看到这句话的第一感觉会是什么？ 狂妄，是吧？ 但是那种扑面而来的自信和霸气，让芝士生不起任何火气，只感到庆幸和暗喜。 看来，土狗哥不是随口给虞虞画大饼，而是真的做好了打出几百万的准备！ 那么，在非活动期随便撒出几百万来升级，又意味着什么？ 今年的年度大赛，虞虞肯定能吃得饱饱的！ 裴姝虞吃饱，就意味着他也会吃饱，很简单的等式。 芝士忙不迭的回道：“土狗哥请放心，我一定好好和运营总沟通，把您的意思正确带到！” “嗯。” 苏淮轻描淡写，甚至有些高冷的回了一个字。 然后，忽然一转，问起了裴姝虞的分成。 “虞虞的合同是怎么签的？我问的是，分成方面的细节。” 芝士心里又是一跳。 他对土狗哥外站神豪的身份再没有任何怀疑。 首先，能在第一句直接点名运营总，就意味着土狗哥对于平台方面的大客户管理非常熟悉。 很多小玩家，比如飞翔和呼呼，稀里糊涂的玩一年都不知道运营总是必须专门向大客户们“请安”并且单独赋予特权的。 其次，既然土狗哥敢问主播分成细节，那就是极其熟悉直播行业。 在2016年的当下，互联网上能够查询到的信息，仅仅只有那些游戏大主播们的天价签约费，秀场主播正处于一个空白的混乱区。 如果没有一定的地位和高度，土狗哥是哪来的信息？ 芝士想了又想，仍然是不敢瞒着苏淮。 尽管裴姝虞有可能搞不清楚，但是土狗哥肯定有办法确认。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讲了实话。 “虞虞签的是我们公会的常规阶梯分成合约，我们zs和狗星平台55分成，我和虞虞37分成，虞虞的正常收入是所有礼物打赏的35%。 然后，我们有一个奖励机制，通过给主播发放奖金，来实现阶梯操作。 基础档是35%。 月流水在2万到5万之间，大致能分到38%。 月流水在5万到10万之间，42%。 10万到20万，46%。 20万以上，50%。 50%就是最高比例了，再往上的没有规定，月流水如果能突破50万，那肯定是平台一线主播了，那种都是定制合同……” 芝士没有提到公会流水利润的问题，苏淮轻轻一笑，主动问起。 “50万公会流水能给你带来多少平台返利？” 芝士心想：土狗哥果然什么都门清…… 他并不感到疑惑，只是有些遗憾——瞒不过去，就意味着要出血。 “土狗哥，在咱们狗星，100万月流水是一个档，200到500又是另外一个档，我们zs是个小型公会，平时也就是稳定200+的水平，我这边大概能赚个10%吧……” 瞧瞧搞公会有多赚钱？ 哪怕一分不抽主播的，仍然能够从平台以及其他各个方面取得盈利。 苏淮不知道对方是否缩小了数字，但那不重要，他只是想要一个态度而已。 笑了笑，他轻轻打字：“行，升传奇不用公会出力，但是到了年度的时候，你把虞虞的流水盈利打出来，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明明是从自己手里抠钱，可芝士是真心觉得不过分。 扶起一个大主播，对整个公会是非常有好处的事，人家土狗哥出了大头又不要求回流，他不赚钱甚至亏点又如何？ “可以可以，感谢土狗哥的理解，您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提前准备好，保证不让您操心！” “嗯，那就这样。” 苏淮以一种极高的姿态结束了对话。 这不会引起丝毫的不满，只会让芝士愈发笃信土狗哥的实力与格调。 结束了聊天，他马上向裴姝虞发去示好。 “虞虞啊，你是真的有运气，土狗哥对你太好了……瞧瞧！” 【截图】【截图】 “多的不跟你扯了，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这种大哥，满平台都找不出来五个。不好好把握住，后半生肯定有你后悔的！” 裴姝虞是先看到的文字，心里顿时一突突，以为芝士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等到她在看完截图里的文字，心里蓦然一松，重新盈满感动。 土狗哥真好，而且，很庆幸，他果然不是那种人。 于是，她马上给土狗哥发去了一条新的消息。 前面的那条，苏淮没回。 “土狗哥，你在干什么？虞虞的新舞蹈好看吗？” 新的一条，是感谢。 “土狗哥，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的呵护，让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苏淮看到了消息，不由轻轻一笑。 被发好人卡了。 又一次成为了暖男…… 但这并不是坏事。 其实，按照市面上的常规撩妹攻略来看待苏淮的行为，他犯了很大的错误。 那些情感博主一直教男人：不要试图去感动女人，没用。 要渣，要坏，要挑动她的情绪，要有侵略性。 有道理吗？ 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太他妈教条了。 任何绝对化的人际理论，都意味着绝对的不准确。 这不是自然科学，有固定的唯一解。 和人相处是一件因人而异的事，没有绝对适用的理论。 裴姝虞身处的直播环境，以及她后来厌男的事实，证明了她确实严重缺乏安全感，严重缺乏来自异性的正常关怀，严重缺乏心理疏导。 那么，对她就不能像对待陈暖晗那样，又渣又坏又流氓。 她接触的男人里遍地是流氓，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没事就暗示她，和她开黄腔。 那么苏淮更应该反其道而行之，做独特的那个，而不是做“正确”的那个。 瞧，现在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狗淮图穷匕见，给了她一个引导：“别叫土狗哥了，我的真实年龄当你叔叔都够了。” “那叫什么？” 裴姝虞马上回复，而且态度十分积极：“那叫大叔？狗叔？可是有点难听哎，哈哈哈哈！” “你看着办。” 苏淮坏笑着回复：“反正我是打算管你叫小棉袄了。” “【敲头】【敲头】【敲头】” “你故意的！占我便宜！！！” 裴姝虞回复的话里用了好几个感叹号，好像很生气，但是从直播间里的画面可以明显看出来，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眼睛不太自然的向斜下方瞟了一下，体现出来的更多是羞涩，而非愤怒。 于是狗淮马上知道，距离完成和羽羊羊的赌约，已经很近了。 当然，那只是一种额外的小乐趣，真正重要的是，她的70点好感度已经相当稳固。 剩下的，就可以交给时间和一点点小套路了。 狗淮大大方方的在公屏上飞弹幕：“你们先玩着，我出去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发展个小二小三，霸王哥，你看家吧，有事v我。” 公屏上瞬间热闹起来。 西楚霸王愈发开心，他觉得这是土狗哥在表态，向自己示意：我没有和你竞争虞虞的想法。 真懂事啊…… 他兴冲冲的敲字：“等会儿等会儿！今天升了那么多级，我这个当大哥的，还没给你送升级礼物呢！50个灯，别嫌少，算是赞助你跑骚的！” 50个金灯，2500块钱，他一点心疼都没有的砸给了苏淮。 结果小亏一点，到苏淮账号里变成了11万币。 苏淮当然不会嫌弃，有人赞助自己撩妹儿，那还不好？！ 然后，随着西楚霸王的开头，房间里的自家人全都集体给苏淮刷礼物。 飞翔那种小弟就两个金灯，不算熟的小朋友一个灯，大哥们5个10个，芝士也向西楚霸王看齐，刷了50个。 结果爆出来一个3000的双倍，最终苏淮账号里多出了50万币。 好家伙，6000多块钱，刷给哪个主播都够她喊爸爸了…… 所有人都开心，惟有裴姝虞心里发酸，有一点点小吃醋，又有一点点小生气。 当然，危机感也是切实存在的。 谁不怕土狗哥这样的好大哥移情别恋啊？！ 哪怕她从来没有在直播间里恋爱的打算，也不由开始患得患失。 但是，直到苏淮出去浪，70+的好感度都没有掉下去。 好感之稳固，和陈暖晗简直是两个极端。 不过，既然不影响他爆金币，那也不必非得折腾点矛盾出来，工具的意义在于结果，谁在乎什么过程标不标准！ 狗淮心情舒畅的出去浪了，那个唱歌很好听的90分小乔没有在播，于是他翻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90分的大美女，开开心心的享受起神豪大哥的真正待遇。 肘，给我出去打pk！ 活儿好就有赏，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 挂逼坏种的娱乐环境，渐渐的开始刺激起来…… 第77章 他就是这个领域的神 “怎么回？怎么回？” “别乱回！别乱回！” “我好慌啊……” “快想办法反转一下，不然就要被大叔拿捏死啦！” 裴姝虞和羽颜两个人就搞出了一片兵荒马乱的气势，小脑袋瓜凑到一起，小声叽叽喳喳。 狗淮忍着笑，又发出第三条信息。 “如果我猜错了，你应该会马上解释，现在半天不吭声，是不是在头疼怎么狡辩？” 啪嗒！ 裴姝虞的手机脱手掉在桌面上，镶钻手机壳砸出一声脆响。 “糟了……” 羽颜抓着头发发出哀嚎：“咱俩加一块好像都不是对手……你们家土狗大叔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关键时刻，裴姝虞还是更有决断一些。 “算了，不想了，直接问！” 虞姬：“哇！大叔，你简直神了！” 虞姬：“大叔大叔，你是干什么的啊？我感觉你好像什么都懂……” 苏淮讲了句大实话：“我啊？一个人生路上的奋进者，搞了一点小生意，也服务过不少你这个年龄段的大学生。” 嘶…… 裴姝虞和羽颜倒吸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着，就感觉事态好像正在向着最不妙的那個方向发展。 “难道……真被伱猜对了？真是咱们学校的老师？” 裴姝虞一咬牙，直接问了出来。 虞姬：“难不成……您是大学老师？” 土狗大叔：“哈哈，怎么可能！我因为一些原因，大学都没有念完。” 瞧瞧，咱们淮哥多诚实！ 从不撒谎的诚实可靠小郎君就是淮哥了。 确实，他不撒谎，可他擅诱啊！ 结合着前后文以及直播间形象，裴姝虞和羽颜立即想歪了——噢，大叔是个可怜人，大学肄业或者干脆就没读。 裴姝虞就感觉特别不好意思，好像戳了人家伤口似的。 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虞姬：“成功的方式各种各样，您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那就足够了。” 土狗大叔：“嗯，过得确实不错，一边办公，一边欣赏着美女，人生充满希望。” 看着屏幕上的对话，羽颜羡慕极了。 “哇，看来你们家狗叔一定是个霸道总裁，坐在cbd几十层高的办公室里，后面是落地窗，端着咖啡杯站在窗前就能俯瞰大半座城市，前面是那种单向玻璃的隔间，穿着黑丝的小秘书们走来走去……哇靠！我也好想弄一堆美女摆在对面养眼啊！” “什么叫我们家狗叔？” 裴姝虞大气摆手：“那是咱们家狗叔！以后等我牛逼了，你肯定要给我当助理的……” 她低下头去敲字的时候，嘴里仍然在絮叨：“到时候咱们弄一堆美女摆在办公室外面，不好看的不要，男的更不要！” 好家伙，感情你现在就有点厌男的趋势了？ 男人怎么着你了？！ 苏淮又好笑又好气，当然，其实他能理解。 女主播要面对的下三路攻击，确实多得有点离谱了，越性感越难以避免。 以裴姝虞的身材，哪天看不到一百来句黄腔才是怪事。 目前来看，她的心态还算正常，但是随着以后流量变高，人气暴涨，出问题的概率会越来越大。 哎，碰到我，是你今生最大的幸运啊…… 狗淮不要face的往自己脸上贴金，然后意外的收到了裴姝虞的认可。 虞姬：“遇到你真的好幸运！我祈祷大叔你越来越好，你的人生充满希望，我的人生也会因此不同……” 土狗大叔：“等会儿！” 苏淮故意逗她。 土狗大叔：“我是我，你是你，中间有什么关系？” 虞姬：“大叔在狂飙突进一路起飞的途中，肯定舍不得丢下你最爱的小棉袄啊！对不对？” 虞姬：“嘻嘻！” 虞姬：“【比心】【比心】” 她挺活泼的，文字表情唰唰唰，不停的攻击着狗淮的情绪。 苏淮不由啧啧称奇，她好像天生就懂得怎么给人价值。 不止是对自己，对羽颜小妹妹也是一样。 她没有陈暖晗那种离谱的情绪感知力，但是做任何事都会本能向着“更好”的趋势去推动，不一定有结果，可是选择的出发点往往不会出错。 离谱的女人…… 苏淮没有再“压制”她，果断上强度。 土狗大叔：“那当然，我是一个非常相信感觉的人，一看到你就觉得咱们有缘，所以转了一圈，还是在你的直播间里停了下来。” “哇！” 羽颜发出一声惊呼，盯着裴姝虞，表情愕然。 “太巧了趴？！和你一模一样，土狗大叔也是感觉派嗳！” 裴姝虞也有些激动，抿着嘴，眼神不停的闪烁。 她强行稳定住情绪，言不由衷的回道：“再看看吧，现在时间太短，咱们根本不了解他，我相信感觉，但是更相信日久见人心……” 羽颜好奇追问：“那你对大叔到底是什么感觉？快，和我讲讲！” 裴姝虞迟疑了一下，随后缓缓组织起语言。 “唔……是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非常令人安心，在第一次给土狗大叔开灯之前，我就觉得这个人值得相信值得投资，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有出错。 但是…… 唔，他又让我感觉很矛盾，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形容，就是我内心深处会有一种，额，纠结？ 哎呀，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好奇怪的……” 羽颜听得头晕晕的，试图帮她整理。 “是不是感觉这个人又危险又神秘，想要靠近，但是又有点不安，害怕受到伤害？” 裴姝虞缓缓点头，继而摇头：“有点像，但又不完全是那样。” “渣男！” 羽颜忽然用力一拍手，斩钉截铁的提高了音量：“不用猜了，大叔肯定是一个段位超级高的总裁型渣男！” 噗！ 苏淮差点把口水喷出去。 我特么满脸满身都写着坚毅，顶住了胡诗雨那种大美女的数次凶猛攻击，哪里渣了？！ 纯情正派如我，满校园里你找得到第二个？！ 胡闹！ 羽颜小妹妹的胡闹仍在继续，而且越讲越肯定。 “你看啊，他对直播行业门清，什么都懂，对吧？ 而且他在别的平台或者咱们平台肯定有大号的，级别指不定多高，给别的小妖精指不定花了多少钱。 那你看，就算他不主动，难道那些小妖精也不主动吗？ 所以不要理会谁先动的手谁在上面动这种细枝末节，重点是，他肯定谈过不少次恋爱，也睡过不少女主播了！ 那他为什么离开原来的平台跑到咱们这里开小号？ 真相只有一个……一！身！情！债！” 好家伙，你是柯南的妹妹，磕颜啊？！ 苏淮眼珠子瞪得溜圆，整个人都有点绷不住了。 但是，最离谱的是什么？ 是tmd仔细一想，她的推理居然如此自洽，如此合乎逻辑，如此无懈可击！ 反正苏淮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只能说，千万别小瞧任何女人的天马行空，她们蠢起来是真蠢，不讲理的时候也是真不讲理。 幸好，裴姝虞是那种主动型的，她不会把问题憋在心里，而是会巧妙的问出来。 虞姬：“大叔大叔，你结婚了没有啊？” 苏淮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想：幸好我是个挂逼，还有翻盘的机会…… 土狗大叔：“没有，心理年龄特别成熟，不代表身体年龄也很大，我对婚姻并不急。” “35岁到40岁之间！” 磕颜又是一拍小手，斩钉截铁的给狗淮断了代。 “肯定是富一代，30岁之前一直在为事业奋斗，最近几年稳定了，但是工作仍然很忙，没有时间在外面找，闲着没事就玩玩直播……不信你问他！” 裴姝虞果然问了。 虞姬：“那你的父母不催吗？你这么厉害，他们一定也很厉害，不找你麻烦啊？” 苏淮差点笑出声来。 你确实很会问，但是我特么是在考开卷，怎么输？！ 土狗大叔：“他们都是普通人，能够体谅我创业的不容易，允许我再沉淀几年。怎么，你替我急啊？” 裴姝虞马上慌了，急忙辩解。 虞姬：“没有没有，关心您嘛！我总得知道看我直播，支持我那么多钱，会不会影响大叔的家庭……嘿嘿，是不是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嘚瑟啊？” 狗淮眼珠子一转，坏劲儿又上来了。 土狗三号：“不用瞎操心，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打算谈恋爱，你也少想那些一步登天的美事儿了，乖乖当好你的小棉袄！” 裴姝虞惊呆了。 转过头，懵哔茫然怀疑的看着羽颜：“我想什么美事儿了？狗叔他不会以为……以为……” “你的问题确实有点不妥。” 羽颜讲了句公道话，摸着下巴，又开始分析：“搁谁都得多想，尤其他还是一个白手起家的老板，警惕心强一点，没毛病。 嗳？不过这么一看，狗叔的段位确实很高哦？” “怎么讲？” “不吃低档菜，轻易不下筷啊！” 磕颜的理解越来越顺畅，也越来越高级。 “他肯定不是不吃肉，而是需要时间来确定哪块肉好吃，哪块肉又肥又腻。整体而言，可比西楚霸王挑剔多了……” “你什么意思？霸王喜欢我就是不挑嘴呗？”裴姝虞气得直翻白眼。 “你瞧瞧你在直播间里的德行！” 羽颜不屑撇嘴，直接开嘲讽：“除了身材爆炸，整一个又艳又俗的发廊小妹！” 咳咳！ 苏淮想给她讲一句公道话了。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艳俗确实有一点，但至少是青楼红牌等级，发廊小妹可不配碰瓷。 裴姝虞被怼得生无可恋，瘫在椅子上哀嚎：“那怎么办啊？又不是我想的……” 羽颜突发奇想：“不如……问问狗叔？他好像很懂嗳！” “晕了！” 裴姝虞忽然从椅背上弹起来，慌里慌张的抓住手机。 “糟糕糟糕！光顾着和你扯淡了，没回大叔呢！” 不大一会，正偷笑的苏淮就收到了她的回复。 虞姬：“我把你当大哥，你却想做我爸爸？” 虞姬：“【呸！臭流氓】” 虞姬：“算了算了，我原谅你了，只要不是想睡我就好，霸王哥他们几个快要烦死我了……” 羽颜愕然瞪大眼睛：“你疯了吧？这种话都敢跟他说？” 裴姝虞抿着嘴，用力点头：“该梭哈时就梭哈！我不想再这么周旋下去了，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狗淮抬头看了她俩一下，忍住了没笑。 答案都摆在眼前了，来，同学们举个手，我看看还有没有不会做的？ 真有？！ 去后门口蹲着去，下课别走！ 狗淮默默敲字，很快，一份专享版超标答案新鲜出炉。 土狗大叔：“我看到了你的烦恼，但是更相信你的坚韧，霸王他们真的是问题吗？不，从始至终我都不这样认为。” 土狗大叔：“离开任何一个大哥，你仍然能够播得很好，所以，真正的问题不是谁谁谁，而是你要如何摆脱自己心中的不安和依赖。” 土狗大叔：“我想，我就是为了完成这件事才会遇到你的。” 土狗大叔：“我曾经的主播，早已经实现了自我升华，不再需要一个爹头爹脑的老男人指指点点了。” 土狗大叔：“我既欣慰于她们的成长，却也失去了成就感来源，所以到处流浪，寻找下一个missright。会是你吗？我的感觉告诉我，很有可能。” 土狗大叔：“所以，让我们从最简单的关系开始——我推你前行，你为我提供快乐，需要帮助的时候尽管喊我，但是也要信任并且崇拜我，我挺享受这个的。” 土狗大叔：“成交吗？如果愿意，就……算了，直接回复愿意太肉麻了，不如从一个新的称呼开始？” …… 裴姝虞和羽颜的两颗小脑袋挨在一起，神态复杂的读完了这七条连续信息。 两人面面相觑着，脑子里久久都是回味。 “瞧瞧！我就说他段位贼高吧？！通篇一个字都没提到钱，全tm是格局！” 羽颜一惊一乍的感叹着，但是并不存在任何反感，反而十分羡慕裴姝虞的运气。 “奶虞，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被你碰上啊？！传说中的神仙大哥，都不用弯腰去捡，直接往怀里生扑的？！离谱，太离谱了……” 雀食，裴姝虞也感觉好离谱。 不想谈恋爱，不挖空心思的琢磨怎么睡你，愿意扶着你往上走，只是希望你变得更好，以此来满足他的精神需求…… 我tm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羽颜还在那儿死命的往高了猜，信誓旦旦的。 “这种格局，这种精神境界，至少也得是身家十亿的大佬吧？什么都见过玩过，脱离了低级趣味，就想养个闺女……奶虞，给我死死抓住他！” 裴姝虞不需要任何鼓劲儿，自己都已经下定了决心。 碰到这种机会不抓住，那是要天打雷劈的。 可问题是…… 怎么抓住？！ “新称呼……”裴姝虞有些踯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羽颜。 “看我干啥？！” 羽颜急得东北话都飙出来了，恨不得抢过手机替她打字。 “喊啊！” “啊？” 裴姝虞的整张脸都臊红了，嗫喏问：“喊、喊什么？” “靠！跟我装个屁！” 羽颜使劲儿一翻白眼，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 “你爹暗示得那么清楚，你跟我演不知道？！快点撒你的娇吧，迟了小心你爹去给你找小妈！” 裴姝虞急了，用力把她的脸推开，然后颤抖着打下两个字，发送。 狗淮咧着大嘴看向手机屏幕，聊天界面上，端端正正的躺着两个预想中的汉字，以及一串标点符号。 虞姬：“爸爸~~~” 我真没想笑…… 但是…… 真的忍不住啊！哈哈哈哈哈！ 而这还没完，放开之后，裴姝虞直接来了一套撒娇n连。 虞姬：“臭爸爸！自己不结婚，云养闺女是吧？” 虞姬：“喜欢我这么叫你是吧？以后你惨啦！我不但没事就要钱，而且还要宠爱，而且还要任性撒娇黏人~~~” 虞姬：“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哭给你看！” 好家伙！ 这谁扛得住啊？！ 狗淮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笑成了一朵花，根本合不拢嘴。 快乐，太踏马快乐了！ 他马上打字，也顾不得肉麻了，主打一个占便宜没够儿。 土狗大叔：“乖女儿，真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行吧，以后网络上的事我全包了，你只管任性，我看看能怎么着！” 裴姝虞看到回复，心里顿时被暖意灌满，就感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想都没想，她马上把微信备注改成了【土狗爸爸】。 然而直到此刻，他们甚至没有问过彼此的名字。 这就是网络虚幻又真实、和谐又矛盾的一面，谁都不需要知道太多，也不必完全嵌入对方，只要情绪是真的，那就足够了。 而更有意思的是——从始至终，她俩都没有考虑过土狗哥是骗子的可能。 吹牛逼和讲事实没有那么难以分辨，傻逼大哥和傻逼主播都有很多，但是聪明人也不在少数。 裴姝虞和羽颜就都很聪明。 她们看的不是土狗哥充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而是从细节上观察他对待金钱的态度，和别的大哥加以对比区分。 正常而言，两个足够聪明的女人同时运用这套方法去交叉验证一个玩家，几乎不可能出错。 不正常的就是狗淮这种了…… 谁特么能想到，他全部身家只有几十万，却敢每天几十万的刷啊？！ 谁栽在狗淮身上都不冤，真的，诈骗行当的祖师爷来了也得跪下来给他磕仨，不响重来。 “哇！” 羽颜看到苏淮最后的回复，又双叒叕发出一声惊呼。 “以后，你岂不是可以在狗星平台上横着走了？” “什么呀？” 裴姝虞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爸比又不是那种嚣张的性格，我们安安分分发育，干嘛要横着走啊？” “你给我正常点！” 羽颜龇牙咧嘴的抖了抖肩膀上的鸡皮疙瘩：“隔着屏幕呢，你跟我骚情什么？！有能耐发语音喊他啊？妈的智障！” 狗淮抬头看了一眼她俩，急忙低头捂嘴。 不行，我是爹，爹不能笑！ 结果裴姝虞被姐妹闹来劲儿了，索性心一横，直接发了一条语音通讯请求。 我去！ 苏淮吓得急忙挂断，回复道：“现在不方便，下午应该有时间。” 裴姝虞失望的嘀咕了一声：“大叔好忙哦……” 刚刚被闺蜜打趣了一番，她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已经散尽，正常交流时又重新喊起了大叔。 “正常，到他那个位置的男人，白天有几个不忙的？” 羽颜已经坚信了土狗大叔的霸道总裁人设，那叫一个善解人意。 就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真有了线下摊牌的机会……草！好可怕！ 苏淮想想都感觉头皮发麻，整个人快要炸掉了。 妈的，到时候可怎么收场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接触至今，苏淮可是一句谎话都没有讲过。 最有歧义的那句也只不过是“我的真实年纪当你叔叔都够了”，剩下的全是大实话。 开玩笑，懂不懂什么叫做风险管理啊？ 当然，面对要炸的女人，再高明的风险管理也没什么屌用，倒也不必太乐观……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够爽就行了，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解呗！ 车到山前必有路，水至涧口始通舟。 李白早都把道理讲清楚了，愁什么愁！ 于是，狗淮开开心心的享受起了爸比待遇——替她规划直播路径的权力。 起因是她的问题：“爸比，昨天我就想问了，怕打扰你休息……我跳舞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土狗爸爸：“问题挺多的，真想解决吗？” 虞姬：“那当然了！我要变得更好，而你要帮助我变得更好，不是吗？” 苏淮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奇妙且振奋。 有些人把这种帮助视为费力不讨好，但是有些人却很享受。 狗淮是后者。 替一个顶级大美女规划人生，看着她言听计从的模样，哪怕没有金钱上的回报，难道不爽吗？ 更何况，随便薅到什么都是血赚，于是动力愈发澎湃。 看来，得拿出点真本事，让她见识见识黑黄老油条的厉害了…… 苏淮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是感觉好感度已经提升到了70点中段，想要再冲刺一下罢了。 动动嘴就能爆她的金币，收割崇拜信赖，简直不要太嗨皮。 但是，事到临头，苏淮反而不急了。 稳住，让她的期待再酝酿酝酿…… 狗淮轻轻一笑，悠然打字。 土狗爸爸：“行，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儿，语音和你聊。下午你有时间吧？” 虞姬：“有有有！那爸爸你先忙，下午记得弹我哦！” 土狗爸爸：“嗯，好，拜拜。” 狗淮发过去了最后一条微信，就看到裴姝虞攥着拳头用力一挥。 “yes！” 羽颜也陪着她挥拳，兴奋至极：“这条大腿算是抱稳了！干得漂亮啊奶虞！” 她俩早在看到土狗哥在直播间里处理矛盾时，就感觉这个男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成熟，以及一种举重若轻的随意从容。 私下里讨论时也猜测过，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是狗星平台某个顶级大哥的小号，因此对平台上的一切都熟悉。 第二种，他真是第一次来狗星玩，但是智商超高，所以上手极快。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结果都是一样的。 反正土狗哥肯定特别懂行，甚至有可能捧起了不止一个大主播。 在当前这个蛮荒时代，网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直播教程，所有主播都是瞎子过河，包括平台各大公会的老板。 都往圈里扎，但是懂行的没几个，从二丫挖来一个运营当个宝似的捧着，能给出2万+的月薪。 有用吗？ 就那么回事吧。 没有几个公会具备捧人的能力，全都靠扒皮主播盈利。 甚至，不少平台都已经乱成了一团，比如刚刚建立不久的熊猫。 稳坐熊猫舞蹈区一姐的米娜，收入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播一夜，200万+的免费竹子，1万+的真实人流，1万人民币不到的榜单。 斗鱼舞蹈区实际上更low，整个板块的单日流水始终徘徊在20万以下，玩家消费意愿低到可怕。 那可是数百主播，甚至遍地卖写真的骚舞区啊！ 都不够土狗哥一个人打的…… 舞蹈主播的天花板，实在太低了。 不卖骚没人看，卖骚了没人刷，属实惨烈。 裴姝虞能够感受到自己在直播方面的天赋，但她全靠自己硬解，其实既没有思路又没有规划，一个西楚霸王都能让她头疼到不行。 偏偏她又是一个居安思危、渴望成功的性格，因此经常性地陷入焦虑。 而苏淮的出现，就像是一座灯塔，照亮了谜雾中的前路。 哦，现在还没有彻底照亮，但是已经足够激起她的畅想和期待了。 她和羽颜叽叽喳喳聊得兴高采烈，猜了很多，但是，不管怎么放飞想象力，她们都猜不到苏淮将要带来的，是怎样一种震撼。 跨越十多年的周期，又把智力提升到80点的苏淮，如果非要用一个中二点的描述来形容…… 他就是这个领域的神。 ******** 四本都市了，我一直在努力写不一样的内容，很怕重复自己，也想给大家新鲜的呈现。 到现在，能写的内容真不多了。 我自己玩直播还是上一轮的大牛市，为了写好直播，查阅了太多资料，听课，找做公会的朋友和主播打听八卦与心理…… 众口难调的道理我懂，大家肯定也懂，我只能是在态度上尽力，写出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写出趣味，然后等着大家的审判。 以上文字不收费。 第79章 爆表的男性魅力 抻个懒腰，苏淮开始抽奖。 80点好感度奖励，最值得期待的仍然是金白两项。 金奖爆天赋，白奖有整整800万狗粮，换成人民币都不是一笔小钱了，用来购买属性更是爽得一批。 裴姝虞的毛已经所剩不多，寥寥三根，得珍惜啊…… 狗淮打开虞姬的录播，双手合十拜了拜，口中嘀咕着：乖女儿，给点力，让爸爸快乐一哈！ 可能是虎狼之词管用了，指针一路狂飙，最终稳稳停在了红区。 yes！ 二等奖也不错，能力永远不嫌多！ 苏淮搓搓手，定睛一看，脑门上顿时浮起了好几个问号。 【恭喜宿主抽到了裴姝虞的原生能力：浑然天成的性感】 w(Д)w 狗淮懵了。 不是，这玩意正经吗？！搁在我一个大老爷们身上，它对劲儿吗？！ 茫然的继续看了下去，狗淮重重的松下一口大气。 【经由自适应转化，裴姝虞的媚骨天成将在宿主身上转化为强烈的性张力，一举一动都更加富有雄性魅力】 【故名：恒定性感】 【效果：正常女性第一次看到宿主时好感度自动+10；色女好感度自动+20；欲女好感度自动+30；小骚零好感度爆炸】 【注：本能力是天生被动，不受颜值、身材等任何外在条件影响】 挺好挺好！ 狗淮咧开嘴，嘿嘿嘿嘿的一阵怪笑，心情又好了起来。 受异性欢迎喜爱，是根植在人类基因里面的渴求。 我可以专一，但我不能没人喜欢，因为专一是我的选择，而被喜欢则是我的价值。 上辈子的苏淮挺缺这個的，他稳重负责口风紧，能够共情旗下女主播，所以偶尔吃肉，但那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人家恰好需要。 被女人当成工具，身体爽，精神一般。 被女人当成男神，身体爽，精神更爽。 我喜欢后面这个！ 不过，有一点让苏淮很意外：“颜值身材应该会影响到魅力才对啊？” 系统马上给出解释。 【来自于裴姝虞的性感可以形容为一种被动光环，它是一种恒定的自发魅力】 【而宿主本人因为颜值、身材、嗓音、行为……等要素形成的自身性张力，独立于外，因时而移，因事而异】 【两者可以叠加，区别是前者不会成长也不会消退，后者需要宿主自行挖掘并发挥】 【因此，宿主并不需要向性感方面去成长，你最终定型的形象，可以是任何一种，正派、坚毅、痞坏、奶油、文质、粗犷……气质和形象不会影响女人“觉得”你性感】 好家伙！ 这么爽的吗？ 狗淮完全理解了——他可以选择做一个性感的小白脸，又或者是一个性感的正人君子。 恒定性感是对他个人魅力的补充，独立存在，什么都不影响，什么都不耽误。 “有点像是谢霆锋啊……” 谢大厨子年轻的时候浑身稚气又很奶油，中年开始柔和发糙，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全程性感，那小眼神一看就让女人腿软。 反面例子则是沈腾，好家伙，从始至终都是个憨批，和性感二字绝缘。 腾哥啊，亏就亏在没有挂了…… 大家能够想象如果沈腾开了性感光环是什么样子的吗？ 苏淮也想象不出来，反正是理解了新被动的不讲理。 如果我选择做一个满脸正气，比朱时茂还正派的性感男人，诸位又要如何应对？ 嘎嘎嘎嘎…… 狗淮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新鲜极了。 但是吧……什么都没看出来。 也昧有什么变化啊？ 逼急了，他甚至对着镜子邪魅一笑，结果把自己恶心够呛，却仍然没能察觉所谓的性张力。 擦，莫非是因为哥们太直了？ 苏淮犹豫了片刻，决定拿陈暖晗开个张。 特意打开面板扫了一眼好感度，啧啧，30+。 幸好，掉到30+之后就没有再掉，稳在了这个层次。 这就是系统升级的难点。 好感度不是爱，冲刺时容易，掉起来也快。 根本不存在“做对一件事儿就管一辈子”的情况，必须得时时维护。 恰好陈暖晗又是纯纯的事儿逼，不过是坑了她两次，然后两天没露面也没哄她，结果好感度都快崩了。 你真不像话啊…… 狗淮是一点也没有想起自己有多狗，随手把大锅往陈暖晗头上一扣，义正辞严的站上了道德制高点。 “等着，今天下午叔就去哄你！” 抬手看看时间，不到3点，苏淮转身出门，去二食堂帮忙。 下午继续血赚，不值一提。 然后又去方阵转了一圈，背着手视察大家的训练情况，惹来若干哀嚎。 “狗班长，你没人性！” “我确实没有。” 狗淮笑眯眯的点头，离开时特意从电商班正面经过，冲着陈暖晗她们摆了摆手。 “狗淮……” 陈暖晗咯吱咯吱的咬着牙，仍然未能释怀。 白慧甜她们死死抿住嘴，忍着笑，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 “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可恶？！” “再不和你赔礼道歉，我们都不理他了！” 别管心里怎么想，反正同仇敌忾的态度确实展现出来了。 然后隔壁寝室的女生就开始追问：“怎么了怎么了？苏淮怎么惹到暖暖了？” 如今的苏淮，在整个管院里都是名人。 不用训练，一边做着生意，一边保障了全院的酸梅汤供应，刚入学就混到了学生会高层……林林总总，让苏淮彻底告别了小透明时代。 不全是好名声，佩服他的人不少，嫉妒甚至反感他的人也有很多，人之常情吧。 噢，对了，也要感谢伍天佑孜孜不倦的讲着他的坏话，在男生群体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小阴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贼溜。 但是…… 看苏淮再怎么不爽，丫也得老老实实给淮哥干活。 下午吃过饭，6点半左右，陈暖晗按时来到李记名粥帮忙。 “哟，暖暖，又要辛苦伱了……” 李成国憨憨的笑着，十分殷勤的递上一盒酸奶：“来，暖暖，喝点酸奶消消食！” 老李可不是对陈暖晗感兴趣，而是把酸梅汤当成了自家的事业，恨不得让陈暖晗多来几天，好把热度维持下去。 现在，论坛上最火的话题就是“酸梅汤女神”天天在李记名粥打工。 每到晚上，那群一个月都不见得来一次食堂、吃饭全靠室友爸爸给带的铁宅男们，爬也要爬来买一杯酸梅汤。 以往，谁给带饭谁是义父，眼下，来打酸梅汤的活儿得抢。 抢着抢着，整个寝室就集体来了…… 狗淮这1500块钱花的啊，贵是贵了点，但是谁都得承认效果拔群。 可惜，李成国是舍不得那么砸钱，单靠零售肯定赚不回来，所以只能是多蹭一天算一天了。 “李哥，谢谢你，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喝。” 陈暖晗面对不熟悉的人时，格外有礼貌、 她浅笑着戴上袖套，把头发拢到脑后简简单单一扎，默默开始干活。 真正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典型的情绪不高。 7点多钟的时候，伍天佑和楚长阔同时来了。 李成国马上堆出更热情的笑脸：“哟，小伍小楚，今儿怎么一起来的？” 对待免费的工具人，他的态度更好了。 伍天佑没好气的瞪了楚长阔一眼，晦气摇头：“刚请下来假，要不我早来了。” 心里却崩溃的咒骂着：你卷你马呢？！刚有机会就往这边窜，不能他妈的歇一天么？！ 楚长阔从伍天佑身侧经过，不屑冷笑，轻声扔下一句嘲讽。 “傻逼！爷就卷你了，怎么着吧？怕辛苦你惦记什么陈暖晗？趁早滚！” 伍天佑气得肺都要炸了，鼻孔扩张成两个风洞，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可是楚长阔压根没再搭理他，一转头，热情洋溢的向着李成国冲了上去：“爷们，你歇一会儿，我来我来！” 李成国推都没推过，被楚长阔挤开，抢走了抡大勺的累活儿。 你要说楚长阔聪明吧，他真是铆足劲的在打白工。 你要说楚长阔傻吧，他一眼就知道伍天佑心里在想什么。 智力相当薛定谔。 和他相比，伍天佑就滑头多了，专挑轻省的活儿，慢慢磨洋工，隔一会儿就找个机会和陈暖晗搭茬。 “暖暖，苏淮给你多少钱啊？整天这么使唤你……有300没有？” 伍天佑对于酬劳没什么概念，只是听打工的学长提到了他们的时薪是20块，估摸着陈暖晗每天干那三四个小时应该也差不多，特意往高了估计也只敢猜到300。 陈暖晗心情不顺，自然要怼他：“管你什么事？干你的活去！” 伍天佑被怼了也不生气，回头继续缠。 “老苏也太不靠谱了……咱们油高女神什么身份啊，为那么点钱天天给他站岗……嗳，你又不缺那点，犯得上这么帮他吗？我可不是对老苏有意见啊，我是心疼你太累……” 狗王还是很有心眼儿的。 他知道自己要想脱离苦海，必须得劝陈暖晗离开。 否则，他就得跟楚长阔那个王八蛋继续卷下去，啥时候是头啊？ 结果陈暖晗越听越生气。 300？ 真要是300倒好了，老娘直接一摔抹布，早都不干了！ 可他给了那么多，又把全寝室都绑在酸梅汤生意上，我现在是带着一肚子气在替他干活！ “起开！忙着呢看不到？别碍事！” 冷着脸又是一句。 可惜，伍天佑只消停了一小会儿，脸上又重新叠好了甲。 “暖暖，咱们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晚训一次都不参加，教官和导员肯定有意见，要不然……你再跟老苏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 陈暖晗气笑了。 你当我愿意站在这里被人围观吗？ 但这份事业有我的一部分，半个月赚2万，再加上成为全校焦点的事实，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弃？ 不知所谓！ 伍天佑的劝阻不但没能阻止陈暖晗继续站在窗口封装酸梅汤，反而让她愈发认同现在所做的事。 有了狗王的对比，她甚至都没有那么“讨厌”苏淮了，反而开始怀念那家伙。 你快来吧，我原谅你了……不，只要你赶紧过来把烦人精带走，我马上就原谅你！ 正当她如此想着的时候，窗口侧门忽然被拉开。 “hello啊，everybody！” 狗淮咧着嘴露出大白牙，笑容灿烂的和所有人打招呼。 嘶…… 陈暖晗倒吸了一口冷气，愕然回头，忽然感觉后背有点儿凉飕飕的。 蛔虫啊你？！ 闻着味儿赶过来的？！ 陈暖晗实在太惊讶，于是她故意没去看苏淮，傲娇的扭过头，继续干自己的活。 楚长阔开心坏了，把大勺一扔，揉着肩膀走向苏淮。 “淮哥，终于舍得来看看你的小生意了？” 在窗口里熬了三天，他已经知道酸梅汤是苏淮的独家生意，和李成国没多大干系。 但这并不会成为芥蒂，反正能接触到陈暖晗就值得。 狗淮捏了捏阔阔的肩膀，关怀备至：“怎么样？累不累？” 楚长阔用力猛抬胸口：“嗨，累肯定是累的，但是陈暖晗一个女生都不喊苦不喊累，我扛得住！” 好家伙！ 小嗑唠得挺硬啊？！ 狗淮刚要对楚长阔刮目相看，结果这货马上就紧张的偷瞄陈暖晗，基于观察她的反应。 狗淮顿时哑然失笑。 得，感情是花了好久才琢磨出来的大招，放完就只能平a了？ 不过呢，陈暖晗确实对楚长阔有了一点改观——都tm是伍天佑对比出来的。 于是，她轻轻点头，客观点评：“楚同学确实尽心尽力，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苏淮，你的室友比校友靠谱。” 哇！ 她当面夸我了耶！ 楚长阔当时就笑得眯起了眼睛，露出了牙花子，憨批似的摸着后脑勺，嘴里只剩三个字：“应该的，应该的……” 而伍天佑顿时急了。 “暖暖，我又不是没尽力，最多只能算是力气不如人——以我家的条件，没干过重活情有可原吧？” 一个喜，一个悲，形成鲜明对比。 但苏淮却敏锐的发现了更深层的变化—— 陈暖晗的立场和角度，分明是老板娘姿态啊…… 哥们，你俩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楚长阔和伍天佑确实没有听出来那句很寻常的“我们”有什么不同，18岁的男生，如果不开挂，那么哪怕王思聪何猷君童锦程都是铁直男。 但苏淮显然不是，第六感让他意识到了陈暖晗微妙的情绪变化，天命直觉让他下意识地做出了最正确的事。 “有你的表扬就足够了。” 狗淮对着陈暖晗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没什么深意，但是语言本身却又充满着遐想空间。 “我们之间反倒不好聊这些，不管是给你帮了忙或者添了乱，总之你多担待点吧，尽管拿出你酸梅汤女神当家做主的气势来！” 同样的话，听在不同人的耳中，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楚长阔美滋滋的拍了拍苏淮的肩膀，大气蓬勃：“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些见外的话，给你帮忙，我尽力不是应该的？！” 伍天佑像是吞了苍蝇似的恶心：“老苏，没有你这么偏心的，怎么他就是帮忙我就是添乱了？昨天我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你跟暖暖还一点不领情……靠！” 陈暖晗脸一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但她感应到了苏淮的诚恳、信任，以及赋权的态度，再结合着那句听起来像是玩笑的“当家做主”，情绪价值瞬间被拉满了。 “呸！” 她嘴硬的回了一句：“少给我戴高帽子，不帮忙就给我起开，没工夫陪你们闲扯！” 然后就低下头，重新开始忙碌。 可是，刚刚打好了一杯酸梅汤，她又忽然抬头，猛的看向苏淮，眼神惊疑不定。 奇了怪了…… 今天的苏淮怎么格外不一样？！ 她快速的瞟了一眼苏淮的整体穿搭，没发现任何变化。 紧接着又在他侧脸上来回打量了一圈，就感觉鼻子仍然是那个鼻子，嘴唇仍然是那个嘴唇，轮廓也没有明显改变，但就是莫名的多出了一股……唔，男人味？！ 陈暖晗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反正就觉得他和伍天佑、楚长阔站在一起，格外突出。 像是一个成年人带着两个弟弟。 陈暖晗懵了。 只是两三天没有近距离接触而已，这男人又干出了什么大事儿吗？ 结果她正在那儿猜着，旁边的加冰员卢晓思忽然红着脸悄悄捅咕她。 “嗯？” “暖暖学妹，你和苏淮是好朋友，能不能……能不能……把他的微信推给我啊？我……” 陈暖晗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卢学姐，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得，不是错觉。 苏淮确实变得更加有魅力了。 太离谱了吧？！ 愣了片刻，她心情复杂的点点头：“可以。” 然后什么话茬都没接，机械的扣着盖子。 而狗淮，遗憾的看着面板上40+的好感度，心想：抠抠搜搜的只加了10点好感度，看来陈暖晗既不色也不欲，果然比预想中更难搞啊…… 难道，非得逼我开大？！ 狗淮想了又想，仍然没有下定决心。 主要是利弊各半，很难以直觉来判断怎么做更好。 算了，先给她点甜头尝尝吧…… 狗淮双手一揽，搂住了楚长阔和伍天佑的肩膀，拉着他俩就往外走。 “辛苦了兄弟们，走走走，今天别干了，请你俩吃个西瓜去！” 用他俩磋磨陈暖晗的目标已经达成，是时候卸磨杀驴了……啊呸呸！是时候让兄弟们休息休息，养养腰子了。 下次再割的时候，我希望你们健健康康的，充满活力。 第80章 狗大狗二又给淮哥打助攻 想把他们两个从陈暖晗身旁调走，需要一点点的技巧。 恰好，淮哥别的不多，就是活儿好。 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闲聊似的开了口。 “兄弟们，军训结束之后就是校园歌手大赛了，院学生会发了内部通知，怎么样？有没有想法上去展示一下？” 楚长阔有些迟疑。 “我唱歌确实还凑合，但是歌手大赛的高手太多了吧？” 苏淮哑然失笑：“重在展示，你别指望着拿名次，唱出个人风采不就得了？” 楚长阔仍然不愿意，轻轻摇头。 作为一个顶要面子的人，如果没有拿名次的把握，他可不愿意上去丢脸。 至于伍天佑……更不感兴趣。 狗王做事的风格是逐利而行，一個破歌手大赛，根本不值得上心。 “行。” 苏淮也不再劝，随口道：“那我再去别的地方抓壮丁，总得把咱们院的名额凑够了……” “嘁！就知道你是有任务！” 伍天佑嘟囔了一声，得意洋洋：“你休想再坑我第二次！” 楚长阔则主动劝苏淮：“哥，你又不管文艺部，替他们操什么心啊？应付应付得了。” 狗淮心里一阵坏笑，突然砸出包袱。 “嗐，我哪是替文艺部操心啊？主要是暖暖的室友要参加，我估摸着她们寝室都会去看比赛，这不随口问问你俩的意见吗？” 啊哟？！ 伍天佑和楚长阔表情一滞，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噼里啪啦的，直闪火花。 在不涉及到陈暖晗的时候，这俩玩意谁都不傻。 可是一旦和陈暖晗挂上关系，顿时就只剩下1/3的脑干具备思考能力了。 “暖暖真会去看？” 伍天佑迫不及待的追问。 苏淮纳闷的看了狗王一眼：“你不知道吗？我们高中毕业聚会去ktv，就属她唱得欢，妥妥的麦霸……暖暖一直很喜欢音乐来着，不过自己唱歌啥也不是，所以特别崇拜唱歌好听的人。” “我又不是伱们班的，上哪儿知道去啊……” 伍天佑懊恼得直拍大腿：“擦，错过机会了，早知道我高中得学个吉他什么的啊……” 而楚长阔则抿着嘴，努力控制着嘴角的上翘，心里疯狂呼喊：妈的，这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是什么？！ 不过这货并没有当面和苏淮讲要报名，而是迂回了一下。 “淮哥，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现在晚训管得越来越严，实在不好请假……” “行，你安心军训。” 狗淮忍着笑，大大方方的同意：“有那些学长们顶着，我这边忙得过来。” 楚长阔绝口不提参赛的事，反而故意引开话题。 “淮哥，你得注意点，有两个学长连吃带拿的，昨天我还看到有个人灌了半杯蜂蜜回去……草，什么素质，真tm给京城爷们丢人！” 讲着讲着，阔阔使劲一拍桌子。 以他的性格，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愤怒情真意切。 苏淮反而没当回事。 “别跟他们生气，犯不上。” 伍天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看来这校园里的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今天来接班的那个学姐更不要脸，张口就支使暖暖，自己能偷懒就偷懒。擦，要不是暖暖不让我掺和，我特么非得喷死她不可！” “居然有这种情况？” 苏淮皱起眉，看着挺不开心的，其实心里全是惊喜。 正犯愁不知道怎么推陈暖晗的好感呢，瞌睡就来枕头，你们是真给机会啊…… 楚长阔和伍天佑同仇敌忾，絮絮叨叨的念着那些勤工俭学生的不像话。 苏淮肃然掏出手机：“别跟他们生气，我现在就把暖暖叫过来，问问情况，如果是真的，那就及时处理，肯定不能让暖暖吃亏。” 小哥俩精神一振，听苏淮开口。 “暖暖？你出来一下，我们在左侧角落……肯定有事啊，有个情况想问问你。” 不大一会儿，陈暖晗和白慧甜、小土豆找到几人。 一食堂的餐桌都是4人桌，白慧甜开口把佑佑阔阔撵到隔壁，陈暖晗和苏淮面对面坐下来。 “怎么了？” “老伍提到了一个情况——那个卢学姐欺负你了？” 狗淮故意把伍天佑拉出来当挡箭牌，但是听在伍天佑的耳中，这是在表功——深刻的体现了他对暖暖女神的关心和在乎。 结果…… 陈暖晗皱着眉，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你嘴怎么那么碎啊？什么叫欺负？我把她当回事了吗？” 伍天佑又傻眼了。 嗳？不对啊？！我不是在跟你共情呢吗？ 但事实是……陈暖晗只觉得因为这种小事告状很丢人。 狗淮用他扛完第一波炮火，马上又当起了和事老。 “老伍也是好心，我当然相信你能够处理好，但是既然知道了，总不能不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把她……” 陈暖晗忽然盯着苏淮，欲言又止，使劲压住了嘴角。 最终摇摇头：“一点小摩擦，没有处理的必要，我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嗯？你不对劲儿！ 狗淮以传承自她的第六感，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但是，又猜不出来哪里不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没有啊！” 陈暖晗睁大眼睛，清纯懵懂天真无邪的眨了眨，然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噢”了一声。 “噢，对了，卢学姐好像暗恋你，问我要了你的微信，我想着，你活到这么大都没有被女生追过，怪可怜的，于是就把你的微信发给她了……嗳，你快看看有没有好友通知？” 噗嗤！ 白慧甜、小土豆、楚长阔、伍天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笑喷了。 其中以狗王笑得最肆无忌惮，嘎嘎嘎嘎，跟个鸭子似的。 草！ 苏淮的脸，当场黑成了锅底。 谁可怜？ 裴姝虞现在天天叫我爸爸，你骂谁可怜呢？！ 可这事儿能拿出来当场证据吗？不能。 所以苏淮哑口无言，只能怨念的盯着她看。 “好好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好的你是一点都不学，专门跟我学不当人……真是多余关心你！” 陈暖晗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天天在苏淮身上吃亏，前两天内内都被他看了个溜光，今天终于扳回一局，开心！ 楚长阔和伍天佑更是笑惨了，心情那叫一个舒爽。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陈暖晗是在开玩笑，那个卢学姐看起来和苏淮太不般配了，没有一点点可能。 但是，只要能够看到狗淮吃瘪，谁在乎真假呢？ “淮哥，我支持你，去把卢学姐拿下！” “对，早点儿给我们找个嫂子，回头我安排大餐！” 两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狗东西纷纷开始起哄，苏淮按都按不住，索性不按了，让他们开心开心。 众人笑着笑着，陈暖晗好感度忽然重新回到50+。 于是狗淮的表情愈发幽怨，心里却在冷笑。 小样儿，没想到吧？ 爷是故意的！ 只要你肯涨好感，让我现在跟卢学姐约会都ok！ 在这场谁不要脸谁能赢到最后的游戏中，狗淮早已经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等他们笑够了，苏淮马上大大方方的开口：“行，那我想办法帮你把卢学姐搞定，别让她再跟你起刺。算你欠我一顿饭，回头请我们全寝一起吃，公平吧？” “晕！公平在哪儿了？” 陈暖晗惊呆了，就感觉自己还是低估了狗淮的脸皮。 她冷笑着摆摆手：“不劳大驾，我不用你帮忙，我可以忍。” 听到忍字，楚长阔和伍天佑都炸开了。 “忍什么啊？凭什么让你忍？明天我替你出头，叫她滚！” “真有意思！一个勤工俭学的，还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她再跟你哔哔赖赖，我特么抽她！” 白慧甜和小土豆也很愤怒，但更多的是不理解。 “他们怎么这样啊？” “苏淮好心好意的给他们高时薪又管饭，不领情就算了，又是偷懒又是偷拿的，简直……简直……忘恩负义！” “我是真的理解不了……苏淮，你不能把他们退回去吗？” “对啊！拿处分什么的吓唬吓唬他们？” “淮哥你在院里不是特别牛逼吗？快点处理了吧，别让他们在这恶心人了！” 群情激奋，义愤填膺。 但是，苏淮始终那么平静，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们啊，想法太天真了。” “怎么讲？” 陈暖晗托着腮，表情认真了些，又带着好奇。 苏淮其实挺不愿意聊这些的，但是陈暖晗却不肯干，缠着他追问：“你不是最有办法了吗？为什么要忍着他们？” 伍天佑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淮哥，你不能只对我们强硬，在外面就缩啊！你不用给我面子，但总不能让暖暖跟着受气吧？” 他以为自己扎得很准，洋洋得意，窃笑不已。 殊不知，苏淮是真的有充足理由，反倒衬托得他像一个小丑。 “其实这种事情，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群体的问题，根本原因是全华夏的绝大部分高校，勤工俭学政策都已经变形。” 苏淮缓缓开口，直接从宏观的角度开始解读。 “最开始，勤工俭学政策曾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为普遍存在的贫困生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原有的政策开始僵化。 你们看，一个固定的勤工俭学岗位，标准薪酬是每个月400。非固定岗位时薪8元起，每个月限制不能超过60个小时。 以前能够解决很大问题的薪酬，现在甚至不够啃馒头的，但是又不能涨。 那么，真正有困难的学生，要么外出做家教，要么去发传单接零活，总之他必须得赚到更多。 有志气肯努力的都出去工作了，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可校方也有固定的勤工俭学岗位需要安排出去，这始终是工作的一部分，完不成怎么考评？ 所以没办法，只能是逮到什么算什么，使用剩下的那部分人。 然而咱们学校有70%的学生是帝都户口，满打满算能有几个贫困生？ 卢学姐他们从来都不是真的多贫困，多么需要这份工作，而是去混日子，混综测分，顺便混工资的，对他们抱有太高期待原本就不切实际。 我这边，其实已经是孙处长精挑细选之后的结果了，基本都算能干点活，你们再去看看校内那些非固定岗，乱成什么样了？ 你当校方不知道吗？ 不，其实校方都清楚，只是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所以我不可能拿这种事去找孙处长告状，白白给人家添麻烦，也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用勤工俭学岗了吗？ 因为中药酸梅汤这种生意，他们最多能够带回去一点成品和蜂蜜，批发那边不可能用大桶偷带，零售这边有李哥监督，我只需要盯住上午10点和下午2点的出货期，别的都不用太操心。 孙处长帮我协调二食堂后厨，所节省的成本，其实有一部分就是用来应对损耗的。 我要是因为几杯蜂蜜而去找他闹，那可就太不懂事了……” 陈暖晗听懵了。 她有被苏淮的成熟和深刻震撼到，也深深为象牙塔的另一面而感到失望。 “学校里都这么复杂吗？真的是……不可思议。” 苏淮轻笑着冲她点点头：“只会比你想象中更复杂，但也不必急着失望，咱们学校整体还是美好一面居多的，最起码对内对外都保证了相对公平。” 白慧甜啧啧称奇：“她叔，你真的只有19岁？合辙你是把所有属性点都点在情商上面了吧？！” 小土豆没吭声，但眼神也很崇拜。 整个寝室里谁都没想到，苏淮早在生意开始之前，就已经把这种细节都算在头前了…… 别人只看到了酸梅汤风潮忽如其来席卷校园，好似不费吹灰之力，谁能看到其间的全盘筹划、成竹在胸呢？！ 她叔不成功，简直没天理！ 伍天佑却不管那些有的没的，继续抱怨，继续给苏淮上眼药。 “那就不管他们了？忍着他们，看着他们蹬鼻子上脸？！是，确实没啥伤害，损失微不足道，但是你不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楚长阔倒是没那么坏，可也不想忍。 “淮哥，你就为了那几万十几万的鸡零狗碎，就让暖暖受着气？！” 嚯，不愧是京二代，好大的口气！ 你知不知道普通人想赚十几万的第一桶金有多困难？！ 楚长阔不知道也不屑知道，他只认自己的理。 苏淮也懒得和他掰扯，直接给结论：“第一，暖暖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脆弱小女生，她不会受气，我充分相信她。” 话音刚一落地，陈暖晗就由衷的笑了起来。 她非常讨厌被人小瞧，好像自己就是个废物似的。 但其实，以她的情商智商，只有不愿意搭理的人和事，断然没有受欺负的可能。 苏淮的信任，恰好在伍天佑和楚长阔的对比下，给足了她情绪价值，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舒服。 “对，还是老苏了解我！” 她一边点头，一边用食指拇指给苏淮比了一个心，可把狗大狗二给恶心坏了。 “你继续，我听着呢。” 苏淮笑眯眯收下小爱心，发现好感度还是没上到60，于是轻轻又加了把力。 “第二，想要给他们惩罚，根本不需要大动干戈…… 你们想干什么？ 骂人？ 打架？ 告老师？ 没有必要，也不会有效果。 校方只能和稀泥，闹大了还会责怪你们不懂事儿。 其实想让他们后悔，让他们接受教训，让他们为此痛不欲生，办法太简单了—— 从他们中间挑出两个表现最好的，继续带他们玩，拉着他们飞，让他们从勤工俭学的苦哈哈变成校园里最成功的仔，然后不断提起从苦难中翻身的历程…… 那些偷奸耍滑手脚不干净的人，自然就会一直生活在痛苦中。 世界上最让人懊悔的事莫过于此——曾经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结果那些和我一样、甚至远不如我的人全都因此翻身了，而我只能念念不忘…… 这样的教训，我想应该足够了。” 讲到此处，苏淮转头看向侧面的伍天佑和楚长阔，轻轻一笑：“瞧，如此简单的事，你们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拉低到烂泥里，和他们亲身肉搏、纠缠不休呢？” 楚长阔和伍天佑被问麻了。 是真麻，瞪大眼睛，一个字的回应都憋不出来。 这招毒吗？ 其实不算，只是一个特别正常、合理、公道的选择。 可若是真的执行，又确实很残忍。 因为偷点蜂蜜就打人家一顿，哪有这样慢慢割着解气？ 伍天佑已经没话了，于是只能像个杠精似的挑刺：“那你也得有能力把他们带成成功人士啊？讲句不好听的，你自己都没有多成功呢！” 面对质疑，苏淮耸了耸肩。 “开豪车只是一个比喻，其实在校园里，需要多成功呢？ 我可以让他们一直有最好的兼职，每个月稳定赚到2000以上； 也可以把院里的任何好事都分出两个名额； 更可以在聚餐的时候只叫他们不叫外人。 暖暖能给他们介绍女朋友，小白能给他们找到靠谱的高薪家教，楚总也能给他们提供特别好的实习机会…… 总之，核心原则就是不和那群人斗气。 对于其中自强不息的那部分，给予他们超常规的回报和机会，剩下的看都不看一眼，交情至此而止。 分化之下，谁难受谁心里清楚。 否则，你想怎么处理？ 暖暖堂堂一个女神，你们两个富二代，我一个新生领头人，难道就因为这点事儿一直和他们大动干戈的折腾下去吗？” 伍天佑哑口无言。 而白慧甜、小土豆和陈暖晗，彻底服气了。 “她叔，你太成熟了！” 白慧甜竖起大拇指：“这种处理方式，我觉得再好不过了。” 小土豆拼命点头：“嗯嗯，对的！如果正面冲突，他们到处抹黑暖暖，多划不来啊？” 陈暖晗冷静总结：“我就是考虑到不值得，所以才没搭理她的。要骂人要斗气，也要找点上档次的对手，总共十几天的临时工作，有什么必要内耗自己？一旦闹大了，好像我跟她一个档次似的……” 表述完想法，她扭头看了一眼伍天佑，摇摇头。 然后又直视着苏淮，甜美一笑。 “你的想法我很喜欢，有格局也不消耗自己，就这么办吧！” 苏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你特么什么道理都懂，然后一看到顾久玥就没脑子了，开始用柰子思考，现在居然大言不惭的和我扯什么格局……脸呢？！ 结果刚骂完她，统子爹忽然发出提示—— 【陈暖晗的好感度突破60点，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新的抽奖机会】 狗淮的态度马上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 对不起对不起！ 小弟错了！ 暖姐你最美，最棒，最可爱！ 喜滋滋的收下了大礼，狗淮又拍了拍阔阔和佑佑的肩膀，满怀感激。 好同志啊……回回打助攻都有你俩！ 其实像这种小事儿，在正常时候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正是因为有他们两个在现场友情奉献，对比之下，才凸显得苏淮格外靠谱。 如果不是他俩在场并且胡乱添油加醋，苏淮解释个毛啊？ 早都摆手让陈暖晗滚蛋了。 所以小朋友们和成年人同场合battle时永远吃亏——完全搞不清楚应该如何正确展示自己，不给老阴比当垫脚石。 女孩的心思很好猜的，她们只要结果，而且必须得是“不让自己沾染到麻烦”的结果。 碰到任何事，能把她们摘出来，就千万别让她们顶在前面。 你以为共同面对很浪漫？ 对不起，她们只想要避风港。 苏淮接触过那么多美女，可太了解她们的本质了。 而伍天佑……给自己两巴掌吧，你这蠢孩子越走越远了。 楚长阔的表现倒是没有那么不堪，可也把自己幼稚冲动的一面暴露了出来。 别的女孩可能分辨不出来，落在陈暖晗眼里，那就基本定性了。 西瓜吃完，伍天佑垂头丧气的走掉了，一次都没有回头。 楚长阔紧紧跟在他淮哥身旁，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忽然用力一挥拳。 “淮哥！” “嗯？” “帮我报个名吧！” “什么？” “校园歌手大赛！钢琴弹唱！” 楚长阔越讲越兴奋，终于从那种低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我是钢琴十级，虽然很久没练了，但是最近几天突击一下，唱好一首情歌肯定没问题！到时候……” 苏淮马上接腔：“我会发动陈暖晗去看的。” 这么好的韭菜可不能让他枯萎，该鼓励要鼓励，以后还能割好多茬呢…… “好！” 阔阔重新打满了鸡血：“以咱俩的感情，我就不提谢了，总之我肯定好好表现，不会让你丢人的！” 哟？ 终于不提伍天佑了？ 狗淮玩味的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我不重要，你尽力就好。” “嗯嗯！我一定会让陈暖晗刮目相看的！” 其实，楚长阔真的没有感受到来自于苏淮的压力吗？ 不，他感受到了，感受得很清晰。 可他一句都不能提，因为那种差距不是故意的打压，而是由内至外，自然展现出来的。 那他总不能因为苏淮的优秀，从而和苏淮翻脸吧？ 那不现实，所以他只能想方设法的给自己加分。 校园歌手大赛，就是一次好机会。 巧的是，楚长阔刚刚跟苏淮提过没多久，伍天佑也发来了短信。 “淮哥啊，那个什么歌手大赛，你给我报个名吧！吉他弹唱，选歌再看。我打小就练吉他，水平贼溜！那啥，明天我就不去帮忙了啊，得抽出时间好好练练……先别跟暖暖提，帮哥们保密！” 好家伙！ 真有你们的，惑敌之计玩的一个比一个溜。 行啊，我看看你们到底能搞出什么动静来！ “没问题，放心。” 苏淮简单的回复了一句，然后马上就给陈暖晗发去了一条信息。 “女神，那俩货我可是都帮你搞定了，明天开始，他俩就不会再去烦你了，怎么谢我？” 看到消息的陈暖晗，又好气又好笑。 谁把他们招来的？ 我没骂你都是好的了，居然敢邀功？！ “给老娘爬！” 可能是好感度终于上了60点的缘故，她比往常更随意、更暴躁、更粗俗，有点暴露本性的意思了。 苏淮马上回：“那你帮我一个小忙：校园歌手大赛需要名额，你发动一下你们寝室里的谁，给我凑个数呗？” 我这可不是套路，我这是一心为公！ “给老娘爬！” 陈暖晗又回了同样的一句话。 但是，骂完之后，她又往墙上一靠，忍不住娇笑了起来。 “怎么啦？”白慧甜好奇的回头看向她。 “没什么。” 陈暖晗摆摆手，忽然毫无征兆的问：“明天周末，咱们出去吃海底捞怎么样？叫上狗淮。” 大大咧咧的白慧甜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开心拍手：“好啊好啊！” 舒胜男却闻声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陈暖晗一眼。 有些事，当事人可能会在潜意识里进行回避，但在外人看来，再是分明不过。 暖暖啊暖暖，你发的毒誓，才过去了几天？ 姐妹们兴奋的讨论着要吃什么，舒胜男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82章 神助攻般的表白【新年快乐】 这局稳赢吗？ 不。 在喊出了10:1比例的前提下，其实苏淮的真实战斗力并没有外人想的那么强。 现在不到11点，苏淮只能再充值20万人民币，2400万+剩余的2600万，账号里总共有5000万星币。 相当于对面打出5万人民币，差不多就要输。 小刚家里的大哥和玩家能凑出5万吗？ 够呛。 二线男主播的5万块钱有多难凑，对直播有点概念的应该都能理解。 二线女主播家里的爱情大哥一旦上头，单靠一个人，套现信用卡都能瞬间干出十万八万，而二线男主播的周榜能有5万那妥妥的是祖坟冒了青烟。 男主播是吃百家饭，靠散票活着的物种。 小刚平时的周榜，好的时候能有四五万，不好的时候四五千，很符合他的地位。 但是小刚有公会，也可以自己上，甚至可以给大哥返钱。 打到最后，相差不多的时候，两三万从哪里都能挤出来。 所以，苏淮并不稳赢。 尽管扬威的目的肯定能起到，5000万币砸出去必然轰动全平台，但是，不完美的胜利，他不想要。 那怎么办？ 很简单——是时候摇人了。 狗淮坏笑着给西楚霸王发去一条微信信息：“霸王哥，有人欺负虞虞！我tm是真的忍不了了！” 裴姝虞从始至终都没有通知西楚霸王，她不可能因为打一场pk而去主动求助爱情大哥，否则之前所有拉开距离的努力都白费了。 但是狗淮不一样，他薅起西楚霸王的羊毛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正相反，有大薅特薅的机会，他开心得一批。 做过运营的人，很难再以纯玩家的角度来玩直播，因为懂得太多，看得太透了。 比如现在的机会，风头是狗淮出的，裴姝虞的感激大部分都落在好爸比身上，好处吃尽，总得给别人一点画面吧？ 苏淮那么会做人，不可能犯这种错误的。 对，这不是笋，这是甘蔗…… 西楚霸王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狗淮锲而不舍，紧接着又弹了他一下。 “？？？” 西楚霸王终于看到了，急切回复：“怎么了？什么情况？” 狗淮噼里啪啦的打字：“有个傻哔男主播欺负虞虞，我准备干他，钱都已经充好了。忽然想起来得跟你知会一声，霸王哥别误会我就行，哥们真不是有意出风头的，实在是那个傻逼太气人！” 好家伙，狗淮这套路，堪比老母猪戴胸罩，一句话扎到了西楚霸王两個敏感点。 欺负虞虞、出风头。 要素那叫一个齐全。 西楚霸王：“草！我刚刚在外面应酬完，寻思再有半个小时肯定能到家，就没急着上平台。” 西楚霸王：“打个瞌睡的功夫，居然被人骑到脸上了？” 西楚霸王：“我马上到！你别急，等我半分钟！” 喝得半醉的西楚霸王急急忙忙抹了两把脸，掏出矿泉水咕咚咕咚一阵猛灌，然后打开手机登录平台。 隐身进场，看了大约半分钟，很快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草！想死吧？！” 对于小刚的冒犯，他比苏淮更愤怒。 爱情大哥和便宜爸爸肯定不一样，狗淮拿裴姝虞当工具人，霸王对虞姬，那可是真心实意真情实感。 “打，必须打！” 西楚霸王瞬间下定了决心，但是，一想到土狗定下的条件，他心里也有点没底，原本大包大揽自己单上的想法马上消失。 他眼珠子一转，心想：既然是土狗定下来的，何不让他顶在前面，我去收割？！ 完美！ 于是主动再v苏淮。 西楚霸王：“土狗哥，我来了，你打算怎么搞？” 苏淮一副气上头的模样：“霸王哥，我定的规矩我自己上，不用你出手！我号里有2600万币，傻哔小刚的周榜都不到260万，用什么和我打？！” 西楚霸王哭笑不得，急忙提醒：“土狗哥，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对面应该没脸用公会号上票，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小号上啊！260万是肯定能打到的。” 土狗哥：“卧槽！气糊涂了，居然忘了这茬……那我再充20万，凑够5000万整！” 西楚霸王：“狗子，听兄弟一句劝：千万别上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难不成我会干看着吗？” 土狗哥：“反正第一枪必须我来开，之后看情况再议！” 土狗哥：“没得商量了！” 土狗哥：“我起的高调，你得让我出大力，别搞得好像我跟人斗气却把霸王哥伱给拖下水似的，我平生最怕对不住兄弟！” 西楚霸王乐得快yue了，用力一拍大腿，心中快乐无人可以倾诉。 但是回复的时候，那叫一个推心置腹。 西楚霸王：“嗐！什么话啊？” 西楚霸王：“都是为了虞虞，如果是我在场，肯定骂得比你更狠！” 西楚霸王：“自家兄弟少整那套，总归是要给虞虞升级的，今天打大点立个威，不是坏事！” 西楚霸王：“我现在就充值，你快去公屏上组织一下吧！” 苏淮憨厚一笑，心情愉快的叹了口气。 拿捏爱情大哥的理论有很多，但其实，真正应用的时候贼踏马难。 大哥只对女主播上头，别的玩家想架大哥，凭什么？ 但苏淮偏偏就轻而易举的拿捏住了，这是智商、情商、经验、理论全部结合在一起的降维打击。 比起前世，苏淮成长了太多。 而拿西楚霸王和未来的玩家相比，他又过于“天真”了。 这种跨越时代的相遇，注定了有一方会是悲剧。 高维打低维，爸爸打舔狗，宁告诉我，怎么输？！ …… 把西楚霸王忽悠过来之后，苏淮也没忘记在公屏上“反向压枪”。 土狗三号（飞屏）：“大家量力而为，输赢是我们大哥之间的事，你们不要影响生活。” 苏淮是真心的。 我刷的钱是白嫖甚至倒赚，霸王有钱又爱舔，你们何苦呢？ 但是，他也知道这句话的效果。 有些玩家是劝不住的，情绪上来了，你不让他们参与，反而是在剥夺他们的快乐。 所以，大约会有一半的人冷静下来，另外一半则越发上头。 飞翔天空：“妈的，不能让大哥自己冲，土狗哥，我再贡献一千块，尽力局，别嫌少！” 守护最好的虞虞：“下周的饭钱都充进来了，守护虞虞，吾辈义不容辞！” 苏淮直翻白眼。 好家伙，没看出来你个浓眉大眼的小子，还挺中二的？ 妈的智障！ 让我闺女赚你钱，我都嫌丢人！ 算了算了，明天给你充一千饭卡吧…… 呼呼大睡：“每天最高3000块钱的输出，个人能力极限，今天的份额我已经打空了，明天我负责给虞虞顶榜过任务。” 土狗三号：“好，够冷静够理智，以后你就是家里的压舱石了。” 吉吉国王：“大哥们真有钱！俺只能赞助两万，土狗哥，虞虞，你们别嫌少。” 土狗三号：“今天没有多与少，吉吉哥，看看公屏上大家对你的认可。” 金铃铛：“有意思。那我看着补了。” 曾爱她：“刚回来玩就有这么大的热闹可以看？算我一个，给虞虞开个年守占个位吧。” 土狗三号：“爱她哥的想法非常好，那第一波不如都开守护，能开多久开多久，闺女的守护席确实有点空旷了，导致什么样的小丑都敢上来扒拉一下，我们要引以为戒。” “同意！” “对对对，土狗哥讲到我心里去了！” “币不多的哥们别乱送礼物，全都开守护！” “好！” 公屏上一片赞同，玩家们的情绪被苏淮用一句话就激发得高度活跃。 “引以为戒”有点教训的意思，看着好像不那么合适，但其实，如今的中小玩家们还真就最吃这套。 他们想要玩出最大的快乐，单靠自己是肯定不行的。 一个月就那么点输出，只能窝在小主播的直播间里装逼，走出去之后没有丝毫排面，大场面根本参与不上。 所以必须得抱团，而且得有一个带头大哥。 网络上各种“某家军”的盛行，自有其逻辑。 另外，圈里那些能崛起的户外主播，基本上都是在扮演带领者的角色。 例子太多，童锦程、倪海杉、祁天道、钱小佳……风格不同，但是核心一样。 广义的运营圈有一本必读书目是《乌合之众》，能看进去的人不多，苏淮属于看了但没看透也没看懂的那种。 如今把双商加了上去，他开始深刻理解如何做一个带领者。 那真不是有钱就ok的容易事儿，太需要高情商的引导了。 鼓励是一种引导，教训同样是一种引导——后者能够让很多缺乏存在感的小玩家感觉到，大哥把我当成自家人了，由此带来一种强烈的向心力。 直播乍一看是一个很low逼的玩意，然而，去掉直播电商之后的秀场模式仍然能够吸引7000万深度用户，创造千亿级别的市场，它怎么可能是一件没有丝毫门槛的事？ 网文市场才百亿级别，就已经卷到作者头皮发麻了。 而苏淮主动提到集体开守护，其实正是一种隐晦的暗示——我们是一个集体，得有统一的标志，对外进行展示。 简单理解：以虞姬为核心，我要立旗了，愿意跟进的快上车！ 不是所有人都能get到苏淮的意思，但是，只要是稍稍有些喜欢裴姝虞的玩家，都对参与这样一件事保持着积极态度。 狗星的守护有两种，绿龙和天马。 前者300块钱一个月，标志是一个绿色的盾牌。 后者1000块钱一个月，标志是一个银色的盾牌。 同时开两种，那么就是双盾叠加，展示在id前面，图标做得非常漂亮。 守护图标在观众席上也显示，而且自动提升位置排序，双守护能提升8个等级。 如果观众席上挂满一排高等级守护，对于主播的牌面提升将是非常巨大的，裴姝虞当然能够意识到其中的好处，于是不停的给出情绪。 “感谢大家对虞虞的认可，被人喜欢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苏淮找到机会，马上带了个节奏—— 土狗三号（飞屏）：“普普通通的大g？？？” 色批们顿时get到苏淮的意思，跟上了满屏的问号。 “这个规模，你管它叫普通？！” “瞎了我的狗眼！” “看你一眼我都感觉自己脏了……” “原来大哥跟我的看法是一样一样的，哈哈哈哈！” “主播：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g而已……” 裴姝虞愕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表情有点难绷：“不是，你们这群人简直太离谱了吧？我说的是这个吗？ 我刚要给你们上感情，你们跟我搞黄色？！ 能不能关注一点正能量的东西？ 比如我的才艺、人品、颜值、学历、厨艺、车技、甚至正在努力练习的普拉提？” 她正叭叭得激动着，苏淮起了第二波节奏。 土狗三号（飞屏）：“所以，到底是不是g？” 裴姝虞崩溃大吼：“不是不是不是！纯纯的海绵垫，爸比你给我正常点！” 随着她的破防，玩家们快要笑死了，公屏上的弹幕渐渐趋于统一，就四个字反复刷—— “普通大g！” 看着这一幕，苏淮倍感欣慰。 私聊裴姝虞：“闺女，从此以后，你就是平台上极少数具备独立梗，有大众记忆点的顶流苗子了！回去记得把录播剪出来，做个切片，这是今天的作业。” 看到苏淮的信息，裴姝虞的脸蛋顿时垮得更厉害了。 “啊？昨天的作业我都没有写好，正准备下播了好好请教您呢……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多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裴姝虞的第一想法是讨饶。 作业可不能再多了，多一点我都受不鸟，能躲则躲，看我撒娇大法！ 哪怕聪明如她，也并不能在第一时间就理解苏淮的深意。 太年轻、太稚嫩。 记忆点和梗，对于任何主播都是最宝贵的资产。 反向抽烟、走位走位、芜湖起飞、五五开、这波不亏、南方豚鼠申请出战…… 梗火人就火，在传播学中，这是“参与式”传播所导致的认同感增强。 但是，刚刚直播一个多月就已经幸运到极致的裴姝虞，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一个专属的记忆点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现在手忙脚乱的，同时要处理好多线程，反应不过来也正常。 狗淮很能体谅她，于是做出了进一步的解释。 “我不是非得开这种低俗玩笑，但你需要这种记忆点。 从现在开始，你将拥有一个非常强烈的个人标签。 今天在直播间里刷‘普通大g’的玩家，是普通的色批吗？ 不，你必须学会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问题——他们是你身上标签的共同创造者。 他们会因为参与了梗的制造，从而对你产生深深的好感，将你视为自己人。 而当他们对外进行裂变式传播时，又会激发新玩家的好奇心，至少来看你一眼，甚至主动和你互动。 当他们在公屏上打出一句‘主播真有g吗’的时候，整个转化流程就已经自动完成了50%。 你应该明白，让一个玩家主动和主播进行互动，到底有多难。 所以，尽管这个梗有点三俗，也不具备大规模传播的共情基础，但是至少能让你在狗星平台上独树一帜。 甚至，未来经由不同渠道传播出去之后，能够让你走在全网所有舞蹈主播的前面。 因为大g而来看你的玩家会越来越多，所以你要努力想办法保持住大g梗的基本盘，这是一套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下播了我会慢慢跟你讲的。 现在，继续和公屏上的玩家互动，不用回复。” 讲真，当裴姝虞仔细阅读微信里的文字时，脑子基本都不会转了。 什么东西？ 怎么那么高大上？ 她毕竟只是一个舞蹈生，因此，尽管苏淮努力使用最简单直白的语言，可是整套理论看起来仍然有些晦涩难懂。 但是，当她渐渐琢磨过来之后，她对于苏淮的感激，忽然间爆炸般的喷发。 明明苏淮已经告诉她不用回复了，她却仍然倔强的回复了一条信息。 “感谢爸比！！！永远爱你！！！” 屏幕上的裴姝虞忽然间笑得很灿烂，冲着摄像头比了个心。 然后夹里夹气的歪头：“难道你们真的没有发现吗？其实主播是一个可爱型的宝宝啊！” 公屏瞬间爆炸。 在苏淮的带领下，弹幕一片一片的“恶心心”。 小助理羽颜拿着手机，痴呆的看着屏幕，眼神又直又愣，就感觉好像是看到了神仙。 土狗大爹，不管你缺不缺，反正请受小女儿一拜！ 用手机同步登录着裴姝虞微信账号的她，已经被爸爸彻底征服。 …… 如今，屏幕两边的气氛截然不同。 右面是小刚声嘶力竭的拉票，一会儿站一会儿鞠躬一会儿跳起来，像个大马猴，直播间里满是疯癫而又沉重的大战气息。 左面是裴姝虞笑靥如花，公屏上一片和谐，根本都没有人在聊pk。 明明因为大战而聚起了一票神秘人，现在却都在刷着“恶心心”，或者飞屏和裴姝虞热情互动。 这就是有爹和没爹的区别。 不对，这是有一个好爹，和纯纯野生的区别。 羽颜忽然之间好庆幸，庆幸裴姝虞扛住了种种压力，等到了土狗大爹的出现，也获得了他的欣赏。 否则，就凭我们两个懵懵懂懂的小女生，真的能在直播圈里闯出来吗？！ 思考中，时间过得很快。 该来的战斗，总归是要来的。 那群初到的大哥正在开着延续性质的玩笑：“我们帮你打赢pk，你给兄弟们看看大g，成交吗？” 不等裴姝虞回答，小刚忽然把麦重新接通。 “来！虞姬和虞姬家大哥，今天你们欺负我到这个份儿上，再扯别的都没意思了，咱们开战，一局定胜负！” 裴姝虞把笑容一收，冷着脸反驳。 “你趁着我家大哥不在的时候侮辱我一个小女孩，我爸比看不下去，结果反倒成了我们欺负你？！ 嘴皮子可真厚啊！ 可惜，扯那么多有什么用？ 把你的江湖规矩还给你——拿票讲话！ 我家大哥的原话仍然不变，只要你能追上我们的十分之一，就算你赢！ 但是，丑话讲在前面：把你们家里那些公会号都给我收收！ 我们家全是大哥上票，一分钱不用我返，所以输赢我自己扛着，你要是玩不起，马上给姐滚！” 啧啧，霸气侧漏啊…… 苏淮很满意裴姝虞的回应，小刚自然是气炸了。 眼看着一张大饼脸涨得通红，哐哐直拍桌子。 “狂鸡毛！打你，我们需要公会票？真当我家里上千兄弟都是泥塑的？” 裴姝虞嗤笑出声：“醒醒，狗星上没有千人直播间，真把系统送你的机器人都当自家兄弟了？” 帅气！ 满屏幕上顿时一片的哈哈哈，可把大家乐坏了。 狗星是个中小平台，花钱了就有体验，分币不花则很难熬，所以白嫖玩家在这边根本待不住，导致一线大主播家里也只有几百个真实消费者，而且还不可能同时上线。 不过，在打大活动、大pk的时候，加上看热闹的玩家，直播间最高人数肯定能破三五千。 今天的场面，就极有可能会把全平台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裴姝虞仿佛是为大场面而生的，人越多，她的思路越清晰，表现越活跃。 “10分钟，一局定胜负，准备好了就闭麦吧，懒得听你废话！” “你……” 小刚气得脸通红，但也没有再强行要画面。 作为被动应战的一方，他甚至都不敢提出公平pk，只能屈辱的接受10：1的比例，于是根本硬气不起来。 裴姝虞用力一挥手。 闭麦，开打！ 随着血条出现，倒计时10分钟开启，苏淮发出了冲锋号角。 土狗三号（飞屏）：“来，准备开守护的兄弟们，简单陪对面玩玩吧！” 霎时间，公屏就被各种守护开通的提示刷爆了。 守护最好的虞虞开通了3个月的青龙守护…… 飞翔天空开通了3个月的天马守护…… 曾爱她开通了12个月的天马守护…… 一次性开通3个月，赠送15天，开通一年，赠送3个月。 所以屏幕上最少都是3个月的绿牌牌，其中闪过8条华丽的年守银牌。 苏淮两种都开了一年，没抢大哥们的风头。 然后就发现一眨眼之间，血条上已经有了1300万币。 我擦，咋这么多？ 数了数人头，苏淮、西楚霸王、白起、曾爱她、金铃铛、吉吉国王、羽颜，七个认识的人开通了一年的双守护。 再加上忽然冒出来的【宇宙之神】爱如潮水。 总共8个人，干出了整整12万5000块钱的榜单。 爱如潮水（飞屏）：“虞虞不错，简单支持一下。” 裴姝虞当即吓了一大跳，这可是平台上的巨佬，上回被她截掉了皇家的神豪大哥。 她正要开口感谢，忽然又看到第二条飞屏。 爱如潮水（飞屏）：“土狗哥好，看你玩得开心，忍不住掺和一脚。不打扰吧？” 嚯？ 冲着土狗哥来的？ 所有人都有点惊着了，就连隐身的西楚霸王都忍不住冒头，打了个问号出来。 土狗三号（飞屏）：“爱神好，觉得有氛围就常来玩，你教我装逼，我教你开灯~~~” 苏淮的玩笑开得巧妙极了。 平台上谁都知道爱如潮水才是第一灯神，苏淮两句都是捧着他在聊，偏偏给人的感觉是不卑不亢不落下风，气度和情商全部拉满。 爱如潮水（飞屏）：“哈哈！好兄弟，你们先打架，我填填坑，恭候指教！” 话音刚落，他又给自己开了50个金灯。 瘾大得一批。 苏淮笑了笑，没有再管他，而是@了西楚霸王。 “霸王哥，我先冲一波，你压阵。” 话音刚落，再没有任何哔哔赖赖磨磨唧唧，苏淮直接拉出了22个皇家，打出来一个惊天动地的超级大头条。 当特效升起的那一刻，直播间甚至安静了一瞬间。 霎时间，小刚的血条就被压没了，只剩下一丝丝。 尽管听不到对面在逼逼什么，但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小刚的脸色勃然大变，忽然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急得满头大汗。 而裴姝虞直播间里也忽然爆炸。 “土狗哥牛哔！” “卧槽卧槽！这是我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大头条！” “帅呆了！土狗哥霸气无敌！” “不行了不行了，给我看湿了怎么办？” “大丈夫当如是！土狗哥简直是我梦想成为的人！” “楼上+1。” 满屏的惊呼，根本看不过来。 虞姬直播间里原本只有100来个玩家，而在这一刻，涌来了至少数千活人。 整个平台都被震动了，所有主播家里都在炸屏，表演全部停止，一个个懵哔的看着头条数字，然后懵哔的点进来…… 卧槽！ 满屏的特效，我要瞎！ 裴姝虞也坐不住了，一跃而起，在后面蹦来蹦去。 “感谢我爸比！感谢到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兴奋得脸蛋通红，兔子蹦蹦跳跳，把t恤弹到变形。 但是公屏上根本没有人在关注她的大g。 因为画面卡住了…… 2016年不算古早年代，直播平台的网络带宽最高已经足以容纳百万人同时在线。 但狗星是个抠搜搜的小平台。 当同时刷出来的特效太多，而玩家们又纷纷涌入并且打字，预分配的流量根本不够用了，差点把直播间卡断。 这种大场面，在狗星极少极少发生。 因为年度比赛其实反而没有那种数千人同时狂欢的场面，各大主播之间是会互相分流的。 只有像今天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意外，才会搞得运营团队措手不及。 大家在卡顿中整整煎熬了40秒，却没有任何人离开，而是继续疯狂涌入。 直到平台终于通过紧急处理预案把裴姝虞直播间的带宽加够，画面才恢复了正常。 此时，屏幕上居然还在闪特效…… 再看对面，血条只剩手指粗细。 不过，pk数值却是3250万对380万，超过了十分之一。 然而根本不需要苏淮驱动，家里的大哥小哥们马上就用各种礼物把那点差距填上了。 小北同学（飞屏）：“恭喜土狗哥荣升亲王！” 两个1888作为贺礼，直接砸了出来。 胖纸先森（飞屏）：“平台新添一位神豪大哥，普天同庆！” 三个1888。 柒柒（飞屏）：“恭喜虞姐荣升冠10，直播道路再上高峰！” 一个1888。 上面全是主播和别人家大哥的随礼，又或者可以形容为风投。 任何直播平台都是小圈子文化，站在上层的就那么点人，竞争极其激烈。 有主的大号没人抢也抢不来，新出现的神豪却不容错过，以土狗哥的豪横，谁不想混个脸熟，找机会吃上一口？ 但是很可惜……她们看错人了。 狗淮本质上是个顺手薅——看谁顺眼了，就想办法薅他一点。 指望狗淮给她们超额回报……慢慢等吧。 不过狗东西极其擅长画大饼，默默给各位风投点上关注，公屏致谢。 土狗三号：“感谢感谢，互关一下，有机会常来玩。” 仅仅只是一个关注，顿时让所有人都倍感荣幸。 非活动期，一个头条打出22万，也确实太生猛，丝毫不差于大站神豪。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飘了一阵特效，3分钟一满，头条掉下去的瞬间，等得火急火燎的西楚霸王终于找到机会抢画面了。 西楚霸王（飞屏）：“看来对面还是有点不服啊？狗子，你歇着，我来！” 目前的pk条，是4025万对458万。 带动效应这个事儿是真的很不讲理，苏淮一个超级大头条，后面又带动了8万人民币的消费，有一大半是来随礼的人和普通小玩家打出来的。 真正由自家大哥打出来的票数，占比很低。 而小刚那么努力挣扎，最终也只是涨了8000块钱的票数。 西楚霸王一看到对面打得那么吃力，顿时急了。 你们别躺啊！ 我呢？！ 我tm还等着上场呢！ 苏淮看到西楚霸王的发言，差点没忍住笑。 急忙打字给出鼓励：“好的大哥，碾碎他们！” 然后又给裴姝虞发去了一条万以上、非皇家、表白类……” 裴姝虞刚刚看到微信的时候，恰好头顶上飘过一个巨大的头条—— 西楚霸王向虞姬赠送520个520，君临天下，快去围观吧！ 如此巧合，如此逗乐，裴姝虞顿时“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霎时间，西楚霸王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 她为我笑了嗳！ 土狗打头条的时候她仅仅只是为礼物而激动，现在却是为我的浪漫而欢欣！ 我tm真的是个天才！ 全平台还哪有比这更能让女人感动的表白方式了？ 加油加油，胜利在望！ 哈哈哈哈哈！ 陶醉在巨大激动中的西楚霸王，头脑一热，忽然推翻了之前的所有预案，鬼使神差般的公开表白。 西楚霸王（飞屏）：“虞虞！你配得上世间所有！520组520，是我炽热的心，你喜欢吗？” 裴姝虞笑容凝固，从表情到身体，全都僵住了。 公屏上弹幕一空，停滞了瞬间。 而狗淮却一愣复又一喜，爱死了这个总是不合时宜的豪富大哥。 第83章 好感度爆炸 裴姝虞僵住了一瞬间，心里翻涌出很多想法，最后仍然不知道怎么处理，索性把心一横，当做没看到。 “感谢霸王哥的超级大头条！家人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需要我再提醒了吧？！ 哇！霸王哥，你只差1200万经验就要升级了？ 不行不行，我得好好想想，给你准备一个什么样的升级礼物……” 叽里呱啦一顿絮叨，顺其自然的就把这茬扯过去了。 反应称不上最好最恰当，其实是在西楚霸王心里种下了一根刺的，但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好。 之所以会有刺，是因为直播间里大部分人都看到了那句话，而她当做没看到，没有给予一个正面的回应，必不可免的会让西楚霸王寒心。 最聪明的做法，当然是钓着。 女主播钓榜一大哥，重点是暧昧气氛的营造，在直播间里，该给的待遇要给足。 比如喊喊亲爱的、宝宝、小可爱，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各种特殊称呼、特殊待遇、特殊维护，能上的都给他上齐了。 但在线下，坚决不能松口。 苏淮上辈子的运营生涯里，女主播经常被起诉。 榜一大哥的妻子，起诉女主播的案由通常是“赠予合同纠纷”，而榜一大哥通常是起诉诱导消费甚至诈骗。 苏淮所在的公会，胜诉率在90%以上，只有极个别实在教不会的傻哔败诉。 这里面有一個重点——大哥以为女主播在直播间里已经明确的喊了“老公”、“亲爱的”、“宝贝”，所以形成了事实上的恋爱关系。 但在法律意义上，直播间里的一切都不能当做证据，那是节目效果，带有表演性质的情绪提供。 只要在微信里没有明确恋爱关系，也没有在现实里发生实际关系，那么所有的直播间消费都会被认定为“娱乐消费”，而不是夫妻共同财产的婚外情赠予。 张三上阵，也要不回来。 甚至，哪怕在微信里天天喊“老公来帮我打pk”，法律解释也叫做“难以认定”。 只要女主播不接受转账，不线下见面，不发生事实关系，这种官司基本不可能打赢。 所以，对于裴姝虞而言，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亲亲热热的吊着西楚霸王。 她在直播间里，称呼夏羽都是叫的“宝宝”。 叫白起大叔，叫羽颜亲爱的。 玩家对此类称呼相当于有抵抗力，比如裴姝虞喊土狗爸比，就没人真正当回事。 平台人数少，天天就那么几个玩家在直播间里聊天，刷够了又或者是陪久了，基本都会有特殊称呼。 真没有几个玻璃心会当真。 但是，裴姝虞却坚持和西楚霸王等人拉开距离，保持界限。 宁肯少赚甚至不赚钱，也不给对方纠缠的机会。 做法不算聪明，却让苏淮很欣赏。 赚快钱有赚快钱的打法，往高走有往高走的忌讳，裴姝虞的坚持容易让她损失爱情大哥，却也能够赢得情怀大哥的喜爱。 况且，有苏淮在，西楚霸王往哪儿跑？ 就在这个时候，苏爸爸出手了。 土狗三号@西楚霸王：“卧槽！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儿子？” 此言一出，公屏上顿时笑炸了。 飞翔：“哈哈哈！霸王哥的辈分平白无故就矮了土狗哥一头！” 守护最好的虞虞：“支持霸王哥叫爸爸~~~” 白起：“【笑哭】狗哥，还是你会玩啊……” 西楚霸王又气又急，但是由心底涌出的失望愤怒却也因此得到了缓解。 裴姝虞不接茬，让他在大庭广众面前感到尴尬，但是现在土狗从另外一个角度给他搭台阶，他只需要怼土狗打个岔就能消弭掉之前的影响。 西楚霸王@土狗三号：“你tm的！狗东西！对了，之前忙着打架我都没来得及问，伱凭什么就成了虞虞的爸比了？” 土狗三号：“我岁数大，最开始她想叫爷爷来着，我考虑到直播间里的兄弟们，感觉不合适，自己主动降了一辈……孩儿们，感动不？” 这一下，公屏更加炸裂了。 曾爱她：“草！我这么稳重的人都感觉忍不了了……有人组队锤他一顿吗？” 金铃铛：“原来你是这样的狗子，太皮了！” 呼呼大睡：“完了！狗哥的神豪光环在我心里忽然碎了一地……” 吉吉国王：“妈的！真火大啊……要不是打不过，我真想打他！” 爱如潮水：“+1。” 苏淮眼睛贼，看到真神豪发言，第一时间转移火力。 土狗三号：“哎哟，爱神到现在都没开出来双皇家？孩儿们，劫富济贫的机会到了，有能力的快给虞虞开灯，截到了咱们过年，截不到就当做给爱神填坑了……来，冲冲冲！” 狗淮是真的会玩，瞬间又勾起了大部分玩家的热情。 一个两个的金灯，谁都开得起，但平时根本想不起来玩，因为没有那种气氛。 现在满屏幕都是开灯信息，热热闹闹的，在从众心理下，大部分人想都不用想，便直接参与了进来。 西楚霸王刚好也需要消弭冲动表白的影响，闻言非常积极主动的跟进。 西楚霸王（飞屏）：“谁截到了爱神，能吹一年！上啊！” 于是根本没有人再记着之前的小插曲，全都开始玩金灯。 不过家里的大哥都很有分寸，最多一次只开10个，没有大规模开抢。 爱如潮水也被激起了兴致，开灯的频率陡然加快，33、66、99，轮流来。 如此爆炸的场面，只持续了短短五秒，公屏上忽然开出了一个皇家。 “哇！出了出了！” 土狗三号（飞屏）：“单皇家，别激动，后面肯定还有！” 如此又狂欢了10秒钟左右，华光一闪，暴击的双皇家也被开了出来。 “卧槽！” “真出了！” “谁的谁的？” 一时间，屏幕上根本停不下来，全是高涨的情绪在疯狂发泄。 乱了好一阵，大家才从上面找到信息。 单皇家是一个小玩家开给裴姝虞的，只用了一个金灯，运气简直爆炸。 裴姝虞不停地感谢那个叫做橘子皮的玩家，卡管理，恭喜升级，各位大哥也纷纷@对方，零零散散的送着生日蛋糕之类的小礼物。 幸运星橘子皮可能是第一次站到这种大场面的舞台中央，兴奋得快要炸开了。 而双皇家仍然是爱如潮水的，别人三五个的开，确实很难抢过他一次99那样的爆发。 爱如潮水也格外兴奋。 尽管他每天都开出两位数的皇家，可是今天格外不一样——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于万众之中独占鳌头，这种刺激和痛快，显然是平时不能比的。 爱如潮水（飞屏）：“虞虞好运气，霸王哥好实力，狗子好不要脸……” 文字刚出，特效同时爆出。 爱如潮水赠送裴姝虞5个皇家，君临天下！ 又是一个5万块钱的大头条，将pk血条顶到了6800万，而小刚还在550万附近努力挣扎着。 房间里所有玩家都因为爱如潮水的忽然出手而感到惊喜。 弹幕乃至裴姝虞的感谢，都特别隆重。 平台顶级神豪的几万块钱，那就不止是钱的事了，同时还意味着顶层生态的认可，那种感觉确实不一样。 只有西楚霸王感到不爽，看到了对方的示好，但是没有回应。 他很不服气：宇宙神而已，放开了刷，我也能刷到！ 裴姝虞总共两个大哥，霸王任性，苏淮却心平气和，主动揽过家中大旗。 土狗三号：“看来爱神对虞虞和我们家里的氛围都很认可，随时欢迎您来，来了一定让您玩得开心，虞虞的好运您随便借用，但是霸王哥的实力您只能线下去私自感受了……” 爱如潮水是个素质很好，很能开得起玩笑的大哥，所以苏淮没有一味的严肃，最后又拿他们两个涮了一把。 爱如潮水：“【汗】” 西楚霸王：“【汗】” 裴姝虞笑得前仰后合：“爸比，你真狗哦……哈哈哈哈！” 在有些发泄型的小玩家看来，土狗哥虽然有钱但是做人不够霸气，就感觉索然乏味，待得没意思。 有人直接发言：“懒得看你们互相吹捧，还打不打架？” 直接踢出去没商量。 苏淮原本就不希望裴姝虞吸收太多低智狂粉，发泄型玩家最好都别来。 钱少事多，到处树敌，除了操热度的时候能利用一下，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负资产。 比如差点被粉丝坑到塌房的肖战，他得多恨啊？ 而在那些具备消费能力的成熟玩家们看来，土狗哥的态度简直恰到好处，不但大哥舒服，也让旁观者感到可靠。 人人都知道破坏容易建设难的道理，家里的带头大哥靠谱，懂得经营建设，那么所有人都能玩得舒心。 神秘人：“土狗哥太有意思了，虞虞确实很幸运。” 神秘人：“突然想在这儿玩几天了怎么办？” 神秘人：“开小号呗。” 神秘人：“怕个der！直接刷！顺便让我看看你是谁【坏笑】” 一句对话，炸出来七八个神秘人，也不知道都是哪个女主播家里的大哥。 而且随着他们的玩笑，裴姝虞回头去榜上找了找，发现真有两个0富小号不声不响的升到了10富，刷了有一万多块钱。 虞姬：“啊！不能陪你们瞎扯了，我得赶紧去哄哄新来的两位大哥，都是宇宙神的苗子，养不到等级我会哭死！” yh丶jet：“这个女人真可怕，才给她花一万就开始惦记我的棺材本了……” 无稽的梦：“【汗】想多了，我升个神都费劲，毕竟……你只是外室。” 这俩大哥也都挺逗的，随和活泼，而且没怎么掩饰，直接暴露出来是小号的事实。 他们两个开的都是3个月的双守，从目前来看，是打算在裴姝虞直播间里玩一阵子的。 具体能刷多少，不必预判。 总之，从今天开始，裴姝虞终于初步展现出来了横扫狗星的态势。 上有顶级神豪力挺——土狗、西楚霸王。 其下是一堆中坚型玩家——呼呼、铃铛、爱她等人，以及平台各路大哥的初级好感。 下有羽羊羊之类小玩家的全力守护。 粉丝结构极其健康，现在真的只差这么一场活动，把大家凝聚起来。 裴姝虞感受到了起飞的气息，但是，她始终没有忘记那些中坚类型是怎么来的——大多是凑热闹的流浪汉，能把他们留下，土狗爸爸的功劳至少在5成以上。 她当着所有玩家的面，张开双臂，给苏淮比了个心。 “土狗爸比，最爱你哟！” 倒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能感受到土狗对虞姬全力以赴的支持，只会感叹她的好运，也不会嫉妒土狗的特殊待遇。 苏淮看到她的表态，欣慰一笑。 虽然最初只是为了薅她的毛，但是相处到现在，苏淮也确定了裴姝虞内心的简单、坚韧、知恩。 既然没帮错人，那就是双赢。 土狗三号（飞屏）：“好了，我再打最后一波，剩下的收尾工作就交给霸王哥。” 打开充值界面，两次10万单充。 后台很快到账2400万星币。 算上账户里剩余的星币，刚好够一个26万的头条，苏淮看到霸王的头条走尽时间，马上接着打了出来。 土狗三号赠送虞姬200个凤凰，君临天下！ 接二连三的大头条，彻底把平台上的其余主播干麻了。 其实狗星平台的小，只是相对于歪虎鲨而言的，没有游戏和户外板块，只有娱乐直播，导致注册人数太少，但是消费能力可一点不差。 以“赌狗平台”著称的狗星，出现过的大场面一点不比海鲜台少。 然而在今天，全平台仍然为土狗哥沸腾了。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带宽又开始告急。 不过那都不关苏淮的事了，他轻飘飘一句话打在公屏上，小露峥嵘。 土狗三号：“去，告诉对面，再不挣扎就来不及了。” 一句脏话都没有，却让无数玩家热血沸腾。 茫茫多的玩家开始复制粘贴，也不去对面刷，直接就刷在自家的公屏上。 “去，告诉对面，再不挣扎就来不及了！！！” 他们加上了感叹号，反而不如苏淮那种内敛的霸气有冲击力。 但是，当人数足够多的时候，所形成的发言瀑布，实在过于震撼人心。 对面好多的小玩家都已经彻底放弃了，心灰意冷，点叉退出直播间，再没有回头看小刚一眼。 怎么打？！ 9400万对600万，你告诉我怎么打？！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上到1/10就算赢，但是他们的心气已经被苏淮彻底碾碎，根本不在乎输赢了。 走吧走吧，丢人！ 小刚急得满脑门都是汗，整张脸红透了，他不再声嘶力竭的呼喊，而是坐在电脑前面拼命打字。 小刚：“青山哥！今天您给我刷的，回头我按照70%的比例全返给您，麻烦再帮帮忙，最后再上五万！” 了青山：“之前支援你是出于义气，要是全退你可净亏太多了，真要上？” 小刚：“上！” 了青山：“算了吧，如果回头你把我卖了，我可就彻底得罪土狗、霸王、爱神那一票大哥了，没必要。之前的也不用退，是我愿意帮你的，现在我累了，就这样吧。” 小刚根本顾不得着急愤怒，急忙再找救兵。 “奶酪哥，能不能帮忙调五万仓库来？我按照平台最高价65%给你！” 谁敢冻我奶酪：“刚子，我收币是62%，卖给你们是63%，我就是赚个辛苦钱的普通商人。你给到65%，我多赚两个百分点，1000块钱，确实不少了。但是你想让我因为1000块钱就得罪新晋神豪土狗哥，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刚子又找了好多商人、大哥、主播朋友。 但是一听到是想求自己帮忙上票，一个不落的全都推辞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少人打算站在他那边，一个二线男主播，有什么价值为了他而得罪神豪？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掏出手机，打算给自己的小号充值一波。 刷10万才亏3万5而已，我他妈亏得起！ 但是，当他在公屏上连续看到爱如潮水、霜华、江南等平台大佬打出了“去，告诉对面，再不挣扎就来不及了”这句话时，忽然间心如死灰。 颓然的往椅子上一瘫，不知道怎么继续挣扎了。 如果只是对抗一个新晋神豪土狗，他大可以开着自己的小号，豁出去亏损，亲自上票。 然后耍赖滚刀，死活不承认是自己小号就得了。 但是对面汇聚了那么多大哥和主播，上票的神秘人都有十多位，再加上爱如潮水、霜华、江南等平台大佬公开亮相，哪怕他们只是来看热闹的，小刚也承受不起滚刀的损失。 输了只是丢人，滚刀无疑是自绝于平台。 草！ 小刚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他妈怎么那么贱呢？ 非得招惹一个有爱情大哥的美女主播干什么？！ 强烈的懊悔，缓缓吞噬着他的心，可是，没有任何人与他共情。 自家的兄弟们只感觉心灰意冷，而对面哈哈大笑尽情狂欢…… 就在这种大局已定的气氛中，苏淮没有忘记今天最大的功臣霸王哥。 土狗三号@西楚霸王：“时间差不多了，霸王哥，碾碎他们吧！” 论起给排面、给情绪价值、给高光时刻、给舞台中心，现在这些女主播们都是臭妹妹。 瞧瞧咱们淮哥是怎么做（套）事（路）的？ 狗淮一句话，顿时让西楚霸王浑身的dna都在躁动，身上如同被蚂蚁撕咬一般的痒痒，内心深处的愉悦却疯狂膨胀。 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期待按下手指。 卡着最后的10秒钟，西楚霸王打出了仓库里的所有子弹。 西楚霸王赠送虞姬321条星空巨鲲，君临天下！ 华光一闪，他和虞姬同时升级。 他的神皇总共刷出去不到170万人民币，而今天一天，就干到了230万，晋升神尊。 屏幕中央，是平台赠送的全站公告和升级烟花。 公屏上，是震撼的聊天瀑布，万人高呼“恭喜霸王哥晋升神尊”。 耳机里，传来了虞姬有些破音的喊声。 飞屏弹幕上，大哥们纷纷祝贺并送出升级礼物，嘉奖今天的精彩戏码。 一种过电般的快感直冲天灵盖，西楚霸王感觉自己升华了…… 在万众瞩目的场合下尽情刷礼物是真的爽，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睡不睡虞姬都不重要了。 现在，请叫我平台最大头条的创造者，霸！王！哥！ 沉醉了几秒钟，他迫不及待的发出了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弹幕—— 西楚霸王（飞屏）：“小刚，如果你不服，随时可以再约下一局！” 弹幕发出的那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种感觉。 裴姝虞看着霸王哥的发言，只觉得离谱。 急忙敲字私聊：“爸比！霸王怎么了？！” 土狗爸比：“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了新天地而已，以后，他不会像之前那样粘着你了……” 一个感叹号，意味深长。 在整个直播界，类似的情况相当寻常。 刚开始玩是爱情大哥，只喜欢跟女主播约炮或者处对象，后来发现没意思，和睡身边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然后慢慢转成情怀型，看谁顺眼就支持一下。 又或者刚开始玩时只为了发泄，打架打多了，画面看腻了，忽然找了个单纯温柔寡淡的女孩，专心守护。 什么都玩够了，那就退网，淡出圈子。 苏淮对此有着深刻的了解，可是裴姝虞不一样。 稚嫩的她，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只知道是土狗爸爸办到的另外一个神迹。 感动太多，已经不必再赘述。 这一刻，从她心中油然生起的，是一种更为强烈且持久的情绪。 一半崇拜，混合着已经拔高到极致的好奇心，再加上一些被宠溺的甜蜜，点缀着丝丝缕缕的真正对于异性的那种喜欢，最后搅拌成盈满胸腔的安心舒畅。 她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开心过。 但她反而不敢表达了。 我配吗？ 前所未有的自卑，从那种幸福中悄然滋生。 可是，尽管她没有表达，狗淮却已经接收到了—— 【裴姝虞的好感度突破90点，恭喜宿主得到一次高级抽奖机会】 噢耶！ nice！ 狗淮兴奋的翻身坐起，用力猛一挥拳。 他意识到自己距离通关已经越来越近了，如果说裴姝虞对于常人而言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那么他即将踩在山顶上，张开双臂，俯视前方的辽阔。 别误会，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对这座山予取予求。 这只意味着，他将再一次的战胜前世与今生，变成更完美的自己。 再没有比这更爽的事情了。 第84章 新的非凡天赋！ 尽管苏淮很想立即去把高级抽奖给抽掉，但是现在直播间里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离开。 首先—— 超管001到超管006，开了六个红通通的账号进来，齐刷刷站到观众席。 经过今年一月份那次直播造小人事件后，各大平台的超管制度都趋于健全，涉政言论、漏点、辱骂大哥是超管三大重点监控事项。 但今天，他们显然不是为了监督而来的。 超管001，也就是运营总，咔嚓拉出来一个大横幅，是特权字体。 【狗星运营团队恭喜土狗神豪荣升皇帝！】 没有西楚霸王什么事儿，是因为【神】以上的升级有全站烟花和公告，但是【神】以下的级别一律没有特殊待遇。 一天内消费50万的土狗哥也不能突破程序设计。 不过，程序设计里没有，不代表运营总会干看着，什么都不表示。 以人工模式来给出应有的牌面，无疑是一种很能体现出尊重的方式。 公屏上，玩家们顿时都惊呆了。 白起：“卧槽？！狗星挺会舔啊？我当年升天君都没有现在这待遇……” 他也不是真的在抱怨，而是主动以吐槽的方式，让所有人都能理解现在这种阵仗的含金量，抬了土狗哥一手。 飞翔天空：“我狗叔真牛逼！” 守护最好的虞虞：“狗叔狗叔，大腿最粗！” 金铃铛：“狗子啊，轻点飘，轻点皮，你都快要上天啦！” 爱如潮水：“恭喜狗子，你应得的。” 吉吉国王：“三天和我同级……狗叔霸气！！！” 苏淮随手打出飞屏：“感谢厚爱，盛情愧领，一会儿让霸王哥给大家发奖金~~~” 西楚霸王：“艹！为什么又是我？！！！” 虽然他在公屏上打了整整三个感叹号，但内心是非常舒爽的，甚至非常满意土狗的知趣。 不就是给玩家们发点小钱吗？ 这是作为大哥的我应该做的事情！ 然后公屏上立即开始狂刷“狗叔仗义”、“霸王大气”。 玩家们心里想的是：以土狗哥的财力，区区一点奖励又不是发不起，刻意“坑”霸王哥，明摆着是不想抢霸王哥升神尊的风头。 瞧瞧人家这格局，啧啧！ 最风光的时刻都不忘照顾大哥的感受，狗叔做人太厚道。 狗淮：嗯嗯嗯，你们猜的都对！ 超管001奉上了祝福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又打出一個飘屏。 “土狗哥，麻烦您看一下私聊。” 苏淮纳闷的点开聊天框，里面躺着一封官方信息。 “土狗哥，您的专属靓号已经准备好了，以下几个号码，是我们运营团队特意从各大工会那里收回来的，您可以随意挑选。” 下面列着四个四位数、四个五位数的靓号。 五位数全都是连号，分别是1、2、4、5的五连号码。 四位数则是1234的顺子、6688的吉祥号、1000的大号、6789的顶格大顺子。 别人怎么想的苏淮不知道，反正他感觉1000的号码比1111更好看，也远胜各种五连。 遂回复：“就要那个1000吧，费心了。” 超管001马上回复：“好的，我马上为您发放，您去后台‘我的靓号’里面加载就可以了。另外，我有没有荣幸加一下土狗哥的微信？以后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跟我沟通。” 狗星平台的正常大客户是由专属客服来维护的，但是苏淮的ip是一个纯粹的新号，开号几天所打出来的榜单，足以让运营总亲自对接了。 苏淮在私聊里把发了出去。 没几秒，有两个新好友申请同时弹出。 一个是【狗星运营总监-陈杰】 一个是【熬夜的仓鼠】，备注：我是陈杰，这是我的个人私信，土狗哥。 苏淮轻轻一笑，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大客户维护，肯定是加公号。 把私人微信也添加上，那就是准备发展私人友谊，扩大人脉了。 “真把我当成什么大人物了啊……” 随口嘀咕了一句，苏淮也没有再多做理会，直接通过，拉到了【直播】分组里。 然后回到直播间，和大哥们互关，再添加微信，忙了小五分钟。 就在他忙着社交的时候，小刚重新开麦。 一上来就对着镜头，腆着脸、堆着笑，在自己脸上啪啪两巴掌。 动作不大，但是力气不小。 “虞姐，您瞧瞧我这张臭嘴，真特么欠抽！” 裴姝虞的表情顿时舒缓下来：“刚子，服输了？” “服服服！” 小刚拼命点头，小眼神贼严肃，抬手一副对天发誓的架势。 “您家的好大哥都把我打成什么逼样了？我有什么好不服的？各位大爹们放心，惩罚我马上去做，保证打不了一点折扣！” 裴姝虞终于露出笑容，心情愉快得不要不要的。 “行，知道错了就好，惩罚是大哥定的，我不能给你降。但是你肯低头，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咱们的过节到此为止！爸比好像在忙，家里哪位大哥有功夫？去给对面上点医药费……” 她始终记得土狗爸比的那句话：男主播可以适当争取，合不来也要敢于让他闭嘴。 现在，pk打出了完美的碾压局，小刚也服软认怂了，那就没有必要把他死命往泥塘里踩，省着让平台上的其余男主播兔死狐悲，心中产生敌视。 天命直觉，又一次让她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话音刚落，羽颜马上主动请缨：“我去吧！” 结果被【曾爱她】拦住了：“颜颜是虞虞的闺蜜小姐妹吧？你们的钱留着自己花，我去。” 然后主动到对面，刷了5000块钱。 很大气也很细心的一个大哥，肯定很有实力是一方面，看来也是真心想全力支持虞姬了。 像白起那种到处浪，到处寻找猎物的找刺激型大哥，就不会干这种事。 在小刚的千恩万谢中，裴姝虞挂断连麦。 “行了，和我家里的大哥们谢恩跪安吧，不乐意看伱那张脸。” 回过头来，马上把【曾爱她】抬到了应有的位置上。 “感谢爱她哥，改名吧，现在你是我的人了，而且是家里的三号大哥。你想去哪儿玩儿给谁刷，我统统都不管，大哥开心最重要，但是你出门必须带我的牌子，让人知道你是我虞姬的大哥！” 曾爱她：“行。”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谁都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情绪。 但是，30秒钟不到，他就把头像改成了裴姝虞的封面照，id也改成了【守护最美的虞虞】。 结果没等裴姝虞兴奋，先把羽羊羊兴奋坏了。 守护最好的虞虞：“哥！我太荣幸了！我的守护团终于有带头大哥了！最美哥你来当团长，以后我跟在你后面冲锋！” 曾爱哈哈一笑，随手给羽羊羊开了5个金灯，嘭的一声爆出来一个3000的二等奖…… 好家伙，圣人羽今天反倒赚了？ 当然，30多万币根本没在他的账户里停留10秒钟，马上又变成了3个月的天马守护。 苏淮听着对面床上传来的呵呵傻笑，心情受到感染，也不由变得愉快起来。 像羽羊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倾情的为裴学姐奉献着，不算舔，也没啥私心，同时很有分寸，只充值了当月一半的生活费，仍然能保证正常吃饭，只是要在别的地方节省一些，失去了娱乐权。 但他能够从这种行为里得到巨大的快乐，好像也不需要别的娱乐了。 简单，单纯，不期待任何回报，也就不会因此受伤。 苏淮甚至觉得，他可能比西楚霸王更有幸福感。 谁知道呢？ 反正苏淮注定是体会不到那种单纯的快乐了，他想要的更多，并且有资格得到，因此注定会向更多维的全面包裹感去努力。 比如现在，在直播间里享受了一阵众星捧月又不过于谄媚的嗨聊快乐之后，苏淮暂时离开，回到现实世界，摩拳擦掌的打开了大转盘。 90点好感，接近满值，会出什么？！ 苏淮盯着转盘看了好一会儿，噗通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出门放水，洗手，仪式感拉满。 对了，bgm！ 今天唱点什么呢？ “如果我说真的爱你，温暖冬天，就会遥遥而无期~~~” 在周传雄来了都给他磕三个的歌声中，狗淮屏住呼吸，转动了指针。 等待如此煎熬，于是…… “去他妈的！不看了！” 苏淮直接闭上眼睛，等着系统发出广播。 几秒钟之后，他脑海里终于想起了那个机械的播报—— 【恭喜宿主抽中裴姝虞的非凡天赋：肉弹冲击】 “帅呆！嗳？我去？！” 短短一瞬间，狗淮经历了三次情绪上的大转折。 听到非凡天赋4个字时，欣喜若狂。 再听到天赋的具体名字时，懵逼了一瞬间。 最后，情绪忽然急转直下，心中涌出一种荒谬而又可怕的猜想—— 我他妈不会变成大肌霸吧？！ 狗淮浑身一激灵，急忙睁开眼睛，细看说明。 【裴姝虞是亚洲女性中千万里挑一的特殊身材天赋者，她的骨架并不完美，能有现在的身材，全靠肌肉的精密分布和脂肪的完美堆积】 太对了！ 苏淮下意识的点点头。 他当过运营又跳到，那些年里，真的见过了特别多的高水准女生，其中什么变态都有。 有一个叫做浦曲的女模特，181cm，48kg，胸围34e，真的是除了胸，其余任何地方都不长脂肪。 她穿着泳衣走秀时，大腿又细又长，上面duangduang乱颤——抖音上有作品，谁搜谁迷糊…… 那是苏淮所知身材最特殊的女人，而现在，裴姝虞成功将她从王座上推翻。 75ef的规模，上臀根本不用练就很饱满，这种女人简直不讲科学。 要知道，女人练臀是很难的，5年的效果大约只等于男人练1年，健身房里的男撸ser们随便练练就很大，女人却要吃n倍的苦。 可是，裴姝虞天生蜜桃…… 要肌肉有肌肉，要脂肪有脂肪…… 苏淮都替那些女人感到嫉妒：裴姝虞你个死变态！ 骂了一句，继续看。 【这是一种大自然甄选出来的宝贵天赋，具现化到宿主身上，将会使你具备最最顶级的肌肉形态，并且形成强大恒定】 【从现在开始，你消化身材属性的速度大幅加快，每天即可消化一点身材】 【从现在开始，你消化颜值属性的速度略微加快，每两天即可消化一点颜值】 【并且，当你再次购买身材属性时，消耗的狗粮减半】 【注1：如果宿主愿意向健美方向发展，你将具备自然健身的超顶级天赋，肉量极限up】 【注2：如果宿主不愿意向大肌霸方向发展，只需要保持正常饮食和作息，本天赋将使宿主的肌肉维持在通过身材属性所调整出来的状态】 好家伙，我直接一个好家伙！ 现在，我也要变态了？！ 看到最后一句时，那个专业术语“肉量”，顿时让狗淮毛骨悚然。 他自始至终都很不理解那些健美爱好者，一个男人，胸肌到底要练到多大才算够大啊？！ 啪的一发力，两坨大肉猛的合拢，夹死一只蚊子…… 可怕，太可怕了！ 他自己对于好身材的审美显然不是那样的、 肩宽头小臂展长，胸前背后肌肉适中，腰腹有力别太细，臀翘腿长再有点毛，基本就差不多了。 穿衣服有型，脱了也好看，最最重要的是——贼拉实用！ 蒙古摔跤手那种体型也实用，但是用处不一样。 一个公开表演，一个非公开表演，老色批们都喜欢后面这种。 所以，尽管苏淮感觉这个天赋有点变态，却也非常喜欢——我tm不健身不撸铁不就得了？ 自然状态下，那帮撸ser一星期不训练，肌肉就要掉，脂肪就要涨。 他们的身材，维持起来非常痛苦且煎熬。 而这个天赋的强大之处在于，根本不需要锻炼，更不需要忌口，就能自主维持在一个基本状态。 等于是…… 我抽烟喝酒熬大夜，狂炫垃圾食品碳酸饮料，天天睡到自然醒，但就是有八块腹肌和流畅体型！ 爽，太爽了！ 从此之后，全世界的健身爱好者都不用再恨别人了，恨我就好！ 目前苏淮的身材是66点，未消化潜力值11点，那么，11天之后，军训刚刚结束，他就是一个脱衣有肉的真正硬汉了。 再有34天，他的颜值也能涨到81点，小帅哥一枚。 加快消化速度的特性，属实太给力了。 至于减少狗粮消耗的特性，苏淮特意打开计算机算了算。 目前身材属性缺22点到99，已经购买了11点，那就是需要买到第33点。 买到第30点总共需要1024亿，第31点又是1024亿，第32点是2048亿，第33点是4096亿…… 问题不大。 把张一鸣干掉，自己开发出抖音，然后在巅峰的时候把股份全部卖掉套现，差不多就够了……草！ 算完之后，狗淮心里又惊又喜。 这个天赋在最极限的情况下，能够替他节省4000亿狗粮。 事实上当然不至于，随便开出一两个属性点都能大幅降低购买需求。 但是，大幅度节省狗粮需求，肯定是妥妥的。 10亿狗粮，可就相当于10亿人民币啊…… 赚10亿有多困难？ 苏淮看了看自己身为一个挂逼的存款——50万出头，心里顿时就有哔数了。 算了，少做梦，多爆金币，钱和狗粮都会有的。 苏淮放下对于属性巨贵的担忧，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直播间。 原本预订的一天升一级，结果今天就把她给顶到了冠15，整整一百多万人民币的榜单，西楚霸王第一，苏淮第二。 苏淮到后台挂上了靓号，整个账号开始玄幻起来。 【新人】【守护牌子】【皇帝（流火）】【土狗三号（1000）】【高富帅】【白银神豪】 新人图标永远挂在最前面，是个很丑的黄色小方牌。 但是这玩意配上后面那一大长串，顿时让逼格升华了。 把这个账号开到任何一个主播的直播间，都能得到至少10分钟不重样的各种吹捧。 择偶权更不用提，直接拉满。 当然，能不能睡到，还是得看交流技巧和主播属性，偏偏狗淮在这方面最不成问题。 狗淮决定，明天就抽个时间出去巡视一圈，享受一下顶级神豪的待遇。 不过随着健康的增长，狗淮的身体躁动正在明显降低，控制力显著增强，所以也没什么心思去睡一个普通的90分女主播。 第一次，怎么也得交给极品少女啊…… 裴姝虞正要给大哥们回赠升级礼物，结果却被西楚霸王拦住了。 他纯属是学习上次土狗的做法，霸道的定下规矩：“用你的奖励币随便送点什么就好，别搞那些形式主义，如果动用你的后台，那我们支持你的意义何在？” 顿时又把裴姝虞给难住了。 你确实不需要，可是后面还有那么多全力支持的大哥们啊…… 想表示吧，人家碍着你这句话，肯定不愿意要。 不表示吧，于情于理都不合，显得我多抠门？ 西楚霸王是典型的想学苏淮做人做事，却又没学明白真谛，不懂得因时制宜。 上次苏淮拒绝礼物，是因为只有他自己刷得多，拒绝时只代表个人，不用顾忌后面有没有别的玩家。 现在是所有人都出了力，好多玩家都打升级了，你代表他们定规矩，大家心里有没有想法？ 裴姝虞正犯难着，又是苏淮出面力挽狂澜。 土狗三号：“听霸王哥的，用你的奖励币给新来的家人们发蛋糕吧，自家的大哥不差这点，别人家的大哥我和霸王去回礼。”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满意了。 小玩家心里有数，知道贡献了多少、占什么比例，有个意思就行，要的只是主播亲手赠礼，记住自己，产生互动。 自家能称得上大哥的，确实也不希望虞姬动后台，被拎出来单独提一句，也有了接口的机会。 于是纷纷开口附和，意思都差不多。 来风投的大哥和主播，目标非常明确——凑个热闹要个画面的同时，也替自家尝试一下，能不能吸引到土狗哥和霸王哥的注意。 现在所有人的需求都得到了满足，自然皆大欢喜。 包括西楚霸王。 因为苏淮特意在飞屏里@了他一下：“霸王哥，你是家里的大哥，回礼你先出面，12点之后，剩下的我来。” 霸王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回礼这么有面子的事，狗子也懂得让我，不愧是情商拉满的中年大叔！ 其实他自己也不年轻，已经35了，但在心里已经把土狗认定成为40到50岁之间的纯正中年人，都不拿自己当他同龄人了。 西楚霸王：“行了，这么点小事儿，分什么你我？你别折腾了，都交给我！” 话音刚刚落地，这哥们就已经消失在观众席。 土狗三号（飞屏）：“【苦笑】【苦笑】好家伙，霸王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要面子，回礼有什么好抢的？”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看狗淮吧，太典了！ 但是滞留在直播间里的大哥和主播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早都看出了土狗哥的刻意相让，把所有出风头的事都让给了西楚霸王，努力维护着直播间里的和谐。 他们可不认为土狗哥舍不得回礼的那点“小钱”。 开玩笑呢，真正需要回礼的数字“也就是区区”几万，那些神秘人大哥连个面都没露，摆明了不想暴露身份，往哪儿回去？ 剩下明确有主的大哥，再加上风投的主播，总共也没刷到6万榜单。 钱，肯定不是问题。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土狗哥是个低调沉稳、不争不抢、一心只希望虞姬好的真正情怀大哥！ 就在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死了虞姬。 羡慕嫉妒她能拥有这么好的大哥，不但飞得高，而且还能飞得稳。 于是，就在西楚霸王苦哈哈的满平台到处跑到处花的时候，狗淮在虞姬直播间里享受起了大家的赞美和殷勤互动。 如果统子爹放开了收集好感度，怕不是能干出几万的总数来？ 扬威容易，有钱敢砸就行。 树立好名声难，这玩意还是很讲究认可度的。 然而就在今夜，扬威立名，苏淮一次性全做到了。 时值2016年，直播行业狂飙猛进，直播环境一片蛮荒，苏淮横空出世，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狗星幼儿园，主打一个游刃有余。 枯燥乏味？不不不，狗淮可太特么爽了。 只可惜，裴姝虞的好感度涨得太快，狗淮快把她的毛薅光了，不得不踏上新的征程…… 下一阶段—— 陈暖晗70点好感攻坚战！ 第85章 慈祥的笑 苏淮的生活突然加速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平稳向前。 酸梅汤的批发数量匀速下降，很快停留在每天一百桶上下。 再好喝的饮料，天天喝都会腻，大部分班级都降低了消费酸梅汤的频率，差不多三四天购买一次，多半集中在下午。 意料之中，苏淮一点都没慌。 李记名汤的零售也渐渐从爆单状态回归正常。 以流量思维来做商业，热度一过，自然是哪儿来哪儿去。 陈暖晗也不好使了。 在75%是女生的首师大中，她上辈子也只是风光了两个星期，把女神光环维持到军训结束。 今生的过度曝光，让她提前失去了那种神秘感，热度维持得更短。 9月12号的晚上，她在窗口里站了大约3个小时，只打出去200杯酸梅汤，头一次如此轻松。 提前结束之后，她和苏淮对坐在餐桌前，漫不经心的咬了两口西瓜，忽然问：“请我的成本是不是已经高于利润了？” 苏淮没有掩饰，笑眯眯点头：“对，所以我郑重通知你：陈暖晗女士，你下岗了。” “呼……” 陈暖晗怅然的叹了口气。 “回想起第一天站在窗口里面的时候……算了，你不会懂的，苏扒皮！” 苏淮清晰的感知到了她的情绪。 这非常难得，可见她心中怅惘之强烈。 但狗怀并不能共情，只是想笑。 我有什么不懂的？ 不就是矫情么？ 刚开始做的时候浑身不乐意，然后尝到甜头了开始全力投入，最后又痛又爽意犹未尽，忽然结束顿觉不舍…… 女人不都这样？ 真让你以正常的工资干一学期试试？！ 一天四个小时60块，两天你都坚持不下去！ 苏淮对着矫情暖轻嗤一声，选择正面怼了回去：“辱骂上级领导？今天你的工资不发了！” “嗳？！” 陈暖晗猛的抬头，难以置信的盯着狗淮。 “伱凭什么扣我的工资？今天我可是一分钟没歇着，一直在干活儿！” “因为明天就用不上你了啊……” 狗淮悠然开口，竖起右手食指当做枪，冲她轻轻啪了一下。 “你out了，苏扒皮要开始省钱了，有什么问题？” 陈暖晗：Σ(っ°Д°;)っ 草！没见过这么狗的男人！ 她差点没气炸，但是今天陪她来的小土豆和米璐却笑得直打嗝，鹅鹅鹅鹅的，趴在桌子上起都起不来。 陈暖晗忽然扭头，左右看了看。 苏淮一派镇定，根本不慌。 她和亲近的人在一起时，一旦气急，是会动手的。 但是人多的场合不行，外人较多的时候，她要维护公主架子。 现在食堂仍然有不少学生和工作人员，他们坐的地方又不是大角落，陈暖晗会控制住寄几的。 果然，狗淮的判断一点没错。 陈暖晗攥着拳头深呼吸了好一阵儿，脸一板，咬牙切齿道：“好好好，这么玩是吧？你等着！” “嘁，幼稚鬼！” 狗淮一边骂着她是幼稚鬼，一边冲她骄傲挑眉，然后飞快的起身撤退。 占了便宜该跑得跑，让她堵着那口气，更有利于后续。 渣男和直男最大的区别就是——直男总是在不经意间惹女人生气，挑战她最敏感的点；而渣男则是有明确目的性的撩拨她们生气，回头再想办法哄好，从不攻击她们的真正缺陷。 苏淮作为一個直男，哪里懂什么拉扯呢？ 不过都是些小玩笑罢了。 回到寝室，睡一觉再起来，苏淮开始给酸梅汤生意做收尾工作。 进入9月中旬，帝都的天气已经不再那么闷热，酸梅汤生意还能做，但确实已经不再具备任何爆发力。 最后三天，苏淮只求平稳过渡。 于是把囤积的原材料按照用光的原则，在结训仪式那天搞了次大赠送。 全体新生方阵，每班一桶，博得了满堂喝彩。 当然，是以管院学生会的名义赠送的。 管院在本次军训中表现得最为出色，不出意料获得了校学生处的高度赞誉，给了两个校学生会部长的名额。 一个正的，一个副的，胡诗雨成功上位文艺部正部长，另外一个哥们去纪律部当了副部长。 因为苏淮坚决拒绝参加校学生会，立誓要为管院流尽最后一滴血，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张耀文：扯淡！ 之后管院内部论功行赏，把苏淮提上了秘书长的位置，现在只等第一次开会时公布。 回到军训，大数据班表现得很出彩。 主要是一群菜鸡互啄，谁练得多练得苦，谁占便宜。 大数据班受到了王忠恒的特殊“照顾”，晚训的时候陈暖晗她们班在拉歌，大数据班在走在列队走正步，差距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于是，大数据班拿到了全校新生的优秀班集体荣誉，算是满足了张耀文的小小执念。 当班级方阵雄赳赳走过主席台前面时，狗淮在观看区把双手摇出花来了。 “大数据班牛哔！你们是坠棒的！” 隔壁好几个人喊不过他一个，着实令人侧目。 当了回现眼包的苏淮一点也没有在意外界目光，小可爱们不容易，顶着大太阳踏踏实实的训练了15天，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 我身为班里唯一的街溜子，贡献点嗓子不是应该的嘛？ 然后等到颁奖的时候，他马上混到方阵里，并且坐在最前面中央的位置，拍下了大数据班第一张具备特殊意义的合照。 此时，除了苏淮，没有任何人知道，照片里少了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军训结束后的第一时间，苏淮就去找到李成国，把酸梅汤生意正式转手给他。 李成国想给转让费用，狗淮难得不狗，给他免了。 并且，把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 “李哥，这10来天时间，你有多辛苦多负责，我全都看在眼里，这生意的成功本身就有你一份，还给什么钱？拿回去拿回去，别搞这套！” “可是，可是……” 李成国感动得人都结巴了。 “手工酸梅汤的热度，全都是你搞出来的，我这捡现成便宜，心里实在不舒服啊！” 然后左推右推，李成国到底把苏淮支付的店铺使用费给退回来了，总共7000块钱。 并且郑重承诺：“老弟，以后你带朋友来咱家，不管是酸梅汤还是早餐晚餐，一分钱不用带，全都是哥的！” 苏淮笑眯眯点头，心想：就你那包子，狗都不吃！ 更抓马的是—— 苏淮搞出来的酸梅汤，他自己并不爱喝…… 韭菜割爽了，回头一算账，净利润干到了整整60万！ 李成国摩拳擦掌的准备明年再复制一次，但他不知道的是，桶装批发给新生的想法看似简单，但真不是谁都能搞成的。 大约在9月6号、7号的时候，周边的院校也都有了同样的搞法，借着中药房手工酸梅汤的扩圈热度冲击军训新生，但是他们的利润就相当有限。 大学食堂的店铺成本，那真是谁搞谁头疼。 销售反而不是问题，大家凑热闹追风潮的热情都很高，但是最后一算账，毛利甚至都不到20%。 谁能像苏淮似的，基本等于空手套白狼。 不过格外讽刺的是……当苏淮靠着酸梅汤赚到60万第一桶金的时候，他又不缺这60万了。 从7号到15号，8天时间，他每天都去一趟裴姝虞的直播间，每天清一波现金，已经把全平台都给砸懵哔了。 裴姝虞升到冠15的第二天，苏淮带着50万去的。 出来之后，50万变成了60万。 第三天，60万冲进去，刷出来了72万。 再加上霸王哥等大哥的输出，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裴姝虞给拱上了传奇级别。 当夜，平台大地震，无数的大哥主播涌进裴姝虞直播间，围观土狗哥。 第四天，72万+酸梅汤空余资金，90万充进去变成了108万。 传奇都上去了，现在怎么刷？ 苏淮转头一看裴姝虞稳固的90+好感度，把心一横——要鸡毛理由，赚钱就是最大的理由！ 当然了，对家里内部，他给出了一个原因。 土狗三号：“原本预订的是一天一级，12天让虞虞升传奇，结果玩激动了，没控制好进度，目标已经提前完成，大家商量商量，怎么办？” 正在直播间里庆功的各位大哥小弟全都迷糊了。 “什么怎么办？” “开心啊，开心就得了！” “是时候出去正常打pk了，多搞点节目效果，让虞虞抓紧转化玩家……” “对，稳一稳，都沉淀沉淀，然后等这两个月之后的年度，咱们给虞虞抢个第一！” “第一第一，必须第一！” 好吧，苏淮马上明白直播间里的情况了。 三天狂欢，所有人都没少输出，兴奋归兴奋，开心归开心，可是大家实际上也打得很累。 在这种时候，不能再给他们加码了。 于是苏淮轻描淡写的讲出一句话—— “那行，你们慢慢玩着，不用管虞虞的榜单，正常娱乐就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有点忙，没法陪你们了，最多就是每天上来给虞虞刷一点。” 所有人都热情相送。 “狗叔您忙您的去，有我们在，虞虞出不了问题！” “对对对，正事要紧，平台有的是机会玩。” 正当所有人都依依不舍的时候，苏淮把整整108万全都砸了出去。 “那我的币就不留着了啊，你们好好玩，我先撤。” 集体傻眼。 (⊙⊙)(⊙⊙)(⊙⊙) 大哥，你的币……是大风刮来的？ 不过今天只是第一次，大家虽然觉得离谱，但是都扛住了。 第五天开始，苏淮彻底不当人了。 到直播间里，和大家挨个打了声招呼，扔下一句：“我在外面呢，不方便，给虞虞升个级就走了。” 然后咣当131.4万砸出来，整整999个梦幻的超级大头条。 刷完话都没有第二句，走人。 再次集体傻眼。 ⊙o⊙⊙o⊙⊙o⊙ “卧槽卧槽卧槽！土狗哥要干嘛？！！！” “我没看错？上来只为给虞虞升个级？” “彻底理解不了了……” “娃儿，土狗哥到底是什么神仙！” 霸王哥懵哔了，麻了，不知道怎么跟了。 着急忙慌的把微信追了过去。 “不是，狗子，你不能这么刷啊……11月份开始打年度比赛，虞虞到时候咋整？” “放心，不耽误。” 西楚霸王看着五个字愣神了好久，忽然惊醒——卧槽！感情狗哥的实力比我强多了，原来，他一直在让着我？！ 感动、惭愧、敬佩…… 种种情绪自然涌出，溢满心头。 这一刻，他熄灭了和土狗继续别风头的心思，真正服气了对方的格局和涵养。 第六天晚上，当苏淮再次出现时，直播间里当场沸腾了。 “大哥，今天还升级吗！” “土狗哥，我tm看到你的黄金牌子又续费了！” “别，爸比，你控制一下啊！” 裴姝虞都有点慌了，急忙开口劝苏淮。 一次性充值100万时，亮起的是黄金充值徽章，替代掉了之前的白银，同样可以查看时间。 点开一看，所有人都知道土狗大爹今天又充值了100万以上。 土狗三号：“我的时间有点紧，不和你们聊了。当初讲好的十二天，能升到哪儿算哪儿吧。” 哐当一下，999条凤凰，188万超级大头条。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他们的震撼。 第七天、第八天…… 人都麻了，麻得透透的。 而且平台上开始生出各种节奏——人在面对不了解的事情时，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固有认知。 没人能够理解土狗哥为什么这样刷，于是没人愿意相信裴姝虞只是单纯的幸运。 而在第九天，苏淮意识到节奏的泛滥，果断休息了一天，没有出现在平台上。 此时，他已经轻轻松松的刷出了300万现金，干大事不太够用，但是已经足以折腾起一点小场面了。 暂时他没想好要不要干点什么，如果要，具体干什么，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换一身行头。 明天正式开课，顾久玥也会第一次以大数据班学生的身份出现，是不是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了？ 苏淮下定决心的时候，裴姝虞拨来了语音。 开口就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爸比，我提前跟公会预支了一部分工资，准备给你定一份礼物，你在哪个城市？” 苏淮心里一动。 看了只有70多万的狗粮，又看了看裴姝虞稳固在90+的好感度，再看了看她96的综合评分，马上算出了投喂的系数—— 54倍。 好家伙，喂了乖女儿那么久，她终于要投喂爸爸了？！ 狗淮兴奋的搓了搓手，发出一阵慈祥的轻笑…… 第88章 中门对狙！ 陈暖晗和顾久玥宿命般的相遇，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苏淮都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看到陈暖晗的眼神，苏淮便知道，这妞是真的感受到了威胁。 陈大小姐心高气傲，什么时候在乎过别的女人啊？ 唯独顾久玥，上辈子就让她破了大防，这辈子……草，我都不敢想！ 苏淮心里发麻，60多点的生活化演技也不怎么够用了，干巴巴的笑着冲她们挥了挥手。 “嗳，好巧啊……你们也开班会？” 陈暖晗没搭理他。 不对，陈暖晗的视线仍然在他和顾久玥身上来回打转，只是没吭声。 舒胜男和白慧甜不会让局面冷场，纷纷接口。 “对啊！苏大班长。” “苏扒皮，你朋友好好看哦……不过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苏淮紧绷着回道：“顾同学是我们大数据班的新生，刚来报到……对了，你们开会在几楼？” 尴尬的时候就转移话题，别管自不自然，再生硬都比当场干起来强。 白慧甜心直口快：“208，你们呢？” 果然就在隔壁…… 苏淮心里一沉，但也缓过了最慌的那几秒，重新镇定下来。 我怕个毛？ 又不是被女友抓了奸，老子光明正大！ “真巧，我们在209开会……那走吧，一起上楼？” 狗淮心虚但气不短，大大方方向她们挥手。 然后侧过头和顾久玥解释了一句：“她们是我高中同学和大学室友，隔壁电商班的朋友。” 顾久玥轻轻颔首，然后很礼貌的向她们也点点头，但是没有开口。 她的自闭，短期内恐怕不会有任何改善。 结果大家在教学楼门后汇合后，反倒是陈暖晗主动和顾久玥打了个招呼：“你好啊美女，我叫陈暖晗，你好漂亮……怎么称呼？” 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伱居然也有称赞别人漂亮的时候？ 苏淮一愣，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陈暖晗在愿意的时候，其实情商很高，否则是怎么把寝室里五个姑娘捏成一团的？ 那就奇了怪了，她和顾久玥之间到底为什么那么水火不容？ 苏淮紧紧闭上嘴巴，打算静观其变。 然后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原因。 顾久玥转过眸子看了陈暖晗一眼，平静的回了一句话：“顾久玥。你也很漂亮。” 非常礼貌，但是脚步丝毫没停。 陈暖晗自然而然的从中感受到一片强烈的漠视——顾久玥既不关心她是谁，也不在意她的夸奖，只是出于礼貌回复了一句，本质上仍然把她当成路人甲。 霎时间，陈暖晗原本就有的火气顿时有点控制不住了。 可她不直接找顾久玥，反而阴阳苏淮：“苏扒皮，你同学好高冷哦……” 狗淮大感头疼。 得，终于明白了，你俩是天生的相性不和！ 顾久玥对外界自我封闭，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一概不理，看谁都像空气。 礼貌归礼貌，实际上她是懒得对外输出情绪的，偏偏陈暖晗的感知力极度敏锐，别人察觉不了的情绪，她能察觉。 陈暖晗任性又骄傲，最忍不了被人忽视。 而顾久玥的颜值和气质又那么具备“攻击性”，会使得她格外敏感。 于是…… 火焰遇冰山，不干架才奇怪。 有没有苏淮都一样，前世苏淮没有夹在中间，区区一個伍天佑的叛变，不也让陈暖晗炸了毛，对顾久玥念念不忘吗？ 终于想清楚了事情的本质，苏淮彻底麻了。 小冲突可以想办法缓解，本性不合怎么去搞平衡？！ “她不是高冷，她是……” 苏淮试图帮顾久玥解释一下，结果才解释到一半，顾久玥忽然顿住脚步，转头看向他。 那小眼神……啧啧！ 简单描述一下，那大约是一种疑问：你要把我的秘密往外讲吗？ 有不解，也有一点点的不开心。 狗淮人都麻了，心里疯狂哀嚎：夹在你们中间真tm是个要命的活儿！ 而最倒霉的是什么？ 情况并不是要选择一个人做女朋友，那样反倒简单多了，喜欢谁就偏向谁呗。 狗淮需要的是同时保持两个人的高好感，一边爆金币，一边升级系统，早日成为男神。 所以……谁都不能得罪死！ 于是苏淮紧急改口：“她是比较慢热，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熟悉起来……” 80点的双商明显不够用了，苏淮没能在这样短暂的一个瞬间里，想出最贴切最合适的回答。 丹东妹瞬间发现盲点，并且心直口快的替陈暖晗打抱不平。 “噢，所以你们刚认识就很熟悉了？她叔，我咋没看到你对暖暖那么上心呢？” 擦！ 苏淮感觉到了陈暖晗想刀人的目光，后背心里冷汗淋漓。 而且，最糟糕的是，不止丹东妹一个人想替陈暖晗打抱不平，515所有姐妹都向着她，并且各有各的角度。 “就是就是，狗淮你把暖暖用得像条狗似的，然后自己去撩妹，良心一点都不会痛吗？” 草，白慧甜你是不是有病？ 都是些什么形容！ “没错！赚了那么多，1500块钱你都要赖，暖暖和你同学真够倒霉的！” “没良心，怪不得暖暖叫你狗男人，真贴切！” 擦，别在小金矿面前揭我老底啊！ 我劝你们善良！ 狗淮特别想狡辩一哈，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一张嘴喷不过来六个水龙头，他一瞬间就被鸭子们淹没了。 而在一片叽叽喳喳中，顾久玥蹙了蹙眉头。 苏淮感应到她的情绪，魂都差点吓掉了。 别啊，姐姐！ 你要是再往上冲，今天咱俩都得被埋住！ 可惜，苏淮谁都拦不住。 顾久玥直抒胸臆：“我们只是朋友，你们好没礼貌。” 一个aoe，全盖了进去。 基本没啥伤害，但是引怪效果简直了。 丹东妹是第一个急眼的，东北妞的虎劲儿根本控制不住：“你装啥啊？” 米璐拉了一把她，想缓和一下局面。 然后白慧甜那边又冒了出来：“不是姐妹儿你算是嘎哈的啊？我们和苏淮讲话，有你什么事？” 好好的一个帝都大飒蜜，东北口音都整出来了。 舒胜男第三个跟上：“我们和苏淮一起卖酸梅汤的时候，你在哪里？好像谁不是朋友似的！” 就连云南小土豆都壮着胆子嘀咕了一句：“是是是，你是大小姐你有礼貌，我们都是野孩子，开开玩笑就没礼貌了……” 苏淮头大如斗。 糟糕，她们的战斗力比预想中要强，老夫要碎！ 其实也怪狗淮自作自受，重生之后，他搞出了酸梅汤生意，给陈暖晗发了每天1500的工资，让她借着机会把所有室友都笼络起来，感情比前世的同时期要好得多。 白慧甜她们不是坏人，只不过，人都有立场。 她们和苏淮密切接触了半个月，某种意义上已经将“她叔”当成了自家的东西，天然就会敌视顾久玥。 顾久玥也不是坏人，她只是从没有学过所谓的人情世故，不会也不喜欢隐藏真实想法罢了。 没有对错，只有立场冲突的矛盾，是最难缓解的。 这种情况，让苏淮想帮忙都不知道帮谁，只能站出来和稀泥。 “你们快打住吧，说我就说我，非得把顾同学扯进来干吗？” 陈暖晗心里一酸，忽然有种失去的感觉。 她委屈巴拉的接口：“哦，所以陈同学不重要了吗？” 草！ 苏淮眼睁睁看着面板上的好感度咔咔狂掉，心都要碎了。 别搞我了，行吗？！ 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狗淮终于展现出了果决坚定的一面。 “没有谁更重要，但是你们人多。” 既然稀泥和不下去，那就可着血厚的去戳！ 顿了顿，他皱眉摆手：“好了，你们快去开班会吧，我是大数据班的班长，别跟我添乱了。” 语气有点重，态度也有些不耐烦。 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伤害到了陈暖晗，使得她的好感度继续狂掉，但也成功阻止了她们继续再怼下去，真正激怒顾久玥。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自残题。 于情于理，苏淮都必须维护顾久玥，挺身扛雷。 陈暖晗真急了，气得转身就走。 “好好好，狗男人！” 丹东妹冲着苏淮扬了扬小拳头，白慧甜冷哼一声，舒胜男板着脸……全都是一副不爽的模样。 而一旁的顾久玥却情绪稳定，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开口。 她不会骂人，只会彻底漠视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 两拨人在走廊里分道扬镳，各自转向教室。 小小的矛盾，看似没有酿成严重后果，但其实已经在各自的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狗淮郁闷得想要吐血，默默的叹了口气。 他还是太缺乏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了。 不过，仔细想想，像她们这种天生相冲的类型，经验真的有用吗？ 估计够呛。 唉，这尼玛的到底要怎么升级？！ 苏淮烦躁的踏进教室大门，丁奕马上向他招手：“班长，过来坐！有点事情想问你……” 大高二高忽然起哄：“淮哥，到这儿来！你可是咱班男生的旗帜，要警惕女人们的桃色陷阱！” 黄梦婷马上回头笑骂：“神经病吧你们？这都要抢？” 抢？！ 苏淮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照出了一个清晰的思路。 但是，尚未等他想清楚，班里的同学们忽然发出“哇哦”的一声惊呼。 顾久玥跟在他后面，像个仙女一样飘进了教室。 “哇喔”是形容，事实上，大部分男人都是叫的“卧槽”。 “班长班长，她是……” 苏淮回头看了一眼顾久玥，冲她笑笑，然后让开讲台中央的位置：“顾同学，麻烦你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好的。” 顾久玥并不怯场，但自我介绍也是真的简单。 “大家好，我叫顾久玥，很高兴认识大家。” over。 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儿戏，可她那百灵鸟般的声音和绝美的容颜，还是让教室里发出一阵狂嚎。 “好了好了。” 苏淮不得不举手下压，让他们控制一下音量。 “都别胡闹，顾久玥同学是咱们大数据班第50名学生，家庭中的一份子，你们就这样欢迎她啊？” “我们错了！” 张仁慧第一个开口，骚得跟什么似的：“女神，你太美了！” 有他带头，女生们的音量也大了起来。 “对啊！真的好美……” “我的天呐，比陈暖晗还漂亮！” “这是什么神仙颜值？我好爱！” 大家对顾久玥的态度非常友好，军训15天，苏淮确实起了个好头，把同学们凝聚了起来。 所以，小小的嫉妒都被压在了善意之下，主打一个和谐。 苏淮又特意提起了一句：“她的心脏不太好，承受不了剧烈运动，所以没有参加军训，以后也请大家多多帮助顾久玥同学。 好了，王智老师今天不会出席，咱们开始开会！顾同学，你找个位置坐下吧。” 班里最外向的那几个女生马上向顾久玥招手。 “顾同学，来这里坐！” 顾久玥明显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群体性质的热情，格外腼腆的笑了下，顿时又戳爆了好多人的少女心。 苏淮欣慰的看着这一幕，心里生出巨大的成就感。 但他并未沉溺于其中，而是马上开启了会议流程。 “今天的班会，最主要的目的是竞选班干部，组建起咱们大数据班的常设服务团体。来，咱们效率点，直接开始过职务。” 敲了敲黑板，苏淮第一个拿自己开涮。 “首先，我的班长当得怎么样？大家满意吗？” 底下齐刷刷的一片吼声：“满意！” “ok。”苏淮随手在黑板上写下副班长的职务，“那就略过，我也愿意继续为大家服务。现在，我需要一个女生竞选副班长，帮助我把女生工作抓起来，谁有兴趣？” 苏淮主持的班会，有节奏，有效率，有气氛。 很快，班级里的重要岗位全都选出了最合适的人选。 副班长丁奕，团团黄梦婷，学委文优，体委大高，生活委员二高。 寝室长全员保留，大家的工作都非常出色。 “对了，丁奕，顾久玥被安排在你们511寝室了，待会麻烦你带她熟悉一下，下面咱们讲讲开学之后的几件大事……” 大家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忽然看到苏淮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然后用力抹了一把脸。 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只不过是狗淮的心态忽然炸了而已。 草，中门对狙！ 快的话，两个寝室待会儿就能干起来…… 第89章 是时候谈恋爱了 苏淮言简意赅的讲完剩下几件事，然后趁着男生们出去搬书的功夫，把丁奕叫到了一边。 “怎么了，班长？” 丁奕有些疑惑。 自打上次她的隐晦暗示被苏淮轻轻反推回去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保持在一个非常微妙的距离上，像这种单独沟通，从未有过。 “咳咳……” 苏淮干咳两声，厚着脸皮，叮嘱她道：“515寝室的陈暖晗是我高中同学，她对顾久玥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意见，你注意点。” “噢~~~” 丁奕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 “所以，原来你真的和陈暖晗有过什么？现在是旧爱恨新欢的戏码？” “绝无此事！” 苏淮信誓旦旦斩钉截铁，但是，丁奕明显没信。 “行了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释，想办法和顾同学解释吧！” 她捂着嘴娇笑，又回头瞄了顾久玥一眼，眼底流露出一抹深深的羡慕。 如果我能够长成她那般模样，班长就不会搪塞拒绝我了吧？ 苏淮感知到她的情绪，头疼的解释道：“顾同学的身体是真的有问题，我没跟你开玩笑，咱们系主任和学校的教授再三叮嘱我照顾好她，我作为班长，维护她义不容辞。 所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跟感情根本不搭边儿。 这件事我只告诉你，因为伱是511的寝室长，我希望你也能提高警惕，尽到责任。 不过呢，也不要太紧张，别搞得大张旗鼓的，把她和花浅浅一样对待就好了。” “噢！” 丁奕又噢了一声，但这次是真的明白了。 “那行，我知道怎么做了，肯定不会让外班学生欺负到她的，怎么说都是咱们自家姐妹，到时候真打起来你别心疼陈暖晗就好~~~” 好家伙，这姑娘！ “别皮！” 苏淮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实在没事儿干就去图书馆刷题，谁敢瞎胡闹仔细你们的学分！” 他念过一次首师大，自然知道女寝有多不省心。 因为住处狭小并且使用公共洗漱间，据说天天吵架，各种阴阳怪气。 大数据班现在的风气挺好，最起码内部之间相当和睦，但也因为凝聚力强，对外战斗力恐怕更吓人…… 丁奕她们原本就看不惯陈暖晗，再把顾久玥搁到511，以后的日子肯定很热闹。 “放心啦！” 丁奕一边叫苏淮放心，一边在脸上写满了兴奋。 “我的原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身为大数据班的副班长，主打一个以理服人……” 苏淮被她叭叭得头疼，赶紧挥挥手：“赶紧走，赶紧走，反正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ok！” 丁奕开开心心的回到教室里，然后直奔顾久玥，特别自来熟的坐到她身旁。 有她带头，511的另外几个姐妹也都凑了过来，把顾久玥围住。 “哇，玥玥你真是太好看了！” “对啊对啊，到底怎么长的？” “真好，以后咱们一個寝室，我岂不是天天都可以看到你？” “一睡醒就有这样一个大美人可以看，开心！” 511寝室里三个帝都女孩，再加上一个河北沧州来的胖女侠，可以说全员都是外向型的夸夸怪。 只有花浅浅例外，她比顾久玥更内向，坐在一旁不敢凑过来。 顾久玥冷淡归冷淡，但也不是分不出来好赖，感受到大家真诚的热情，她难得的流露出一抹浅笑。 “谢谢，你们都是我的室友吗？” “哇！你笑起来更美了……” 陈澜像个话痨一样，一边夸她，一边给她介绍室友。 “我叫陈澜，她叫刘莉，寝室长是丁奕，小美女叫做黄梦婷，还有一个小可爱不敢过来，那边那个，看到没有？她叫花浅浅……” 狗淮这寝室挑得太讲究了，再冷的冰山都能捂化掉，顾久玥明明是个不爱聊天的性子，却也耐心回答了好多问题。 苏淮倚在讲台旁，含笑看着这一幕，满怀期待。 你们好好聊，快点成为好朋友，然后帮我敲敲边鼓，多爆点好感度…… 他的期待并不离谱，班长的身份在前期就是很容易拉好感，甚至都不需要特意做什么——该做的铺垫，早在小金矿到位之前就已经做足了。 她们现在不聊自己，之后也总会聊起的。 嘎嘎嘎嘎…… 等到男生们带着教材回来，发了书，苏淮拍拍手。 “好了，散会！男生们辛苦一点，帮女生搬一下书，然后爱干嘛干嘛去，六点半记得回来上晚自习……” 话音刚落，好几个人就冲向了丁奕她们。 “丁大美女，我来帮你们搬书！” “婷婷，你的书交给我！” “澜姐澜姐，我力气大！” 浓眉大眼的高宇翔高云翔兄弟俩舔得最厉害，其余人也不甘落后。 可笑的是，他们想舔都不敢直接舔正主，非得拿511寝室的其她人做筏子。 “少来！” 黄梦婷一句话就把他们揭穿：“平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殷勤？玥玥一来就都变成绅士了是吧？” “就是，我都不稀得揭穿你们！” 哪怕这样，也没有打消他们献殷勤的冲动。 苏淮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上前掺一手的意思。 正相反，他直接点了大高二高的名字：“你俩负责511寝室的全部教材，没问题吧？” 大高乐蒙了，猛拍胸脯：“放心吧淮哥，区区几套教材，没有一点问题！” 而张仁慧等男生发出一片哀嚎：“不公平啊！淮哥你不能这样！” “都是自家兄弟，我也是为党国做出过贡献的！” 大高二高笑得跟躲烂菊花似的，得意洋洋的拱手：“不好意思了，承让承让！” “起开吧，你们都往边上稍稍！” 然后，等他俩特别积极的冲向顾久玥面前，正要抢着搬书时，顾久玥摇摇头，清清淡淡的道：“我住家属区，教材不用带到宿舍……苏淮，你送我一下吧。” “行。” 狗淮点点头，漫步上前。 大高二高凝固在原地，瞪大眼珠子，愕然看着苏淮，整个人好像被雷劈了一般。 “淮哥，你你你你……” 两个快到两米的大个子，委屈得嘴皮子直哆嗦，声音都带着哭腔…… 苏淮扫了他俩一眼，纳闷反问：“你俩怎么还愣着？快帮婷婷她们搬书啊！” “哈哈哈哈！” 班级里顿时爆出一片哄笑，之前没抢到位置的男生笑得尤其开心。 “对，自己抢的活儿，哭着也得干完！” 黄梦婷也把手往腰间一叉，横眉竖目：“怎么着，不愿意帮我们忙？” 大高急忙堆出笑脸：“没有没有，哪能啊……草！” 那幅委屈吧啦又好像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可把大家给乐完了。 班长，干得漂亮！ 在快乐的哄堂大笑声音中，顾久玥的眼底也闪过一丝笑意。 她与世界格格不入，但不代表她感受不到眼前一幕的搞笑。 班级的氛围太欢乐了，而苏淮简直是…… 不好形容。 就在她捂嘴轻笑的时候，狗淮终于收到了反馈—— 【顾久玥对你的好感度突破20点，恭喜宿主得到一次抽奖机会】 yes！ 苏淮喜不自胜。 之前又是看猫咪又是确定朋友，但是却没能让她的好感度突破20点，当时狗淮的整颗心都沉下去了。 这种情况，就意味着她有某种程度上的“好感障碍”。 哪有好感度不到20的朋友啊？ 酒肉朋友都不止吧？ 但意外是，当陈暖晗和她产生冲突的时候，她也没有迁怒于苏淮，好感度不曾掉落10点以下。 所以苏淮推断：顾久玥的好感度难涨也难降，非常稳定，或者叫做惰性。 她的理智和情绪是各自独立的。 理智上她把苏淮当朋友，感情上却没有太大的起伏波澜，很奇怪，也很难搞。 现在，借着集体环境和群体力量，终于让她心生强烈波动，这就意味着苏淮的努力方向是正确的，只是需要更多时间和更多细节罢了。 我缺时间吗？不缺。 我缺细节吗？不缺。 哪怕一次只涨一点好感度，只要不掉，半个月升一级，那也不慢。 苏淮想明白要怎么和她相处了，于是一句废话都没有，捧起她的书，招呼她走人。 “走吧，我帮你把书带回家属区，然后你自己去511寝室熟悉一下，接下来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嗯。” 顾久玥轻轻点头，安安静静起身，向丁奕等人挥了挥手。 “大家拜拜。” 然后，班级里马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告别声。 不止是511寝室，好多女生都主动和她告别，男生们也各种凑热闹。 苏淮笑道：“大家很喜欢你，感受到了吗？” “嗯。”顾久玥点点头，客观评价：“氛围比我高中时念的贵族学校友好得多。” 苏淮不报任何目的的与她闲聊：“贵族学校是什么样的环境？” “唔……想交朋友的特别功利，不想交朋友的各种攀比，发自内心的友好特别少，出类拔萃的人本质上都在独来独往。” 顾久玥难得讲了一个长句，叫苏淮非常吃惊。 “你真会总结，我一下子就感觉清晰了，好像亲眼看到了你们学校的生态环境。” 苏淮可不是胡吹乱捧，而是真的觉得她的视角宏阔精准。 普通18岁女孩回答这种问题，基本会从“好坏”出发。 再聪明一点的，可能会从“贫富”出发。 最成熟的，可能会从“父母阶层”的角度去看待校内生态。 而她，直接从“心态”来高度概括，层次已经高到了同龄人很难听懂的程度。 因为她只描述了表象，不但整个逻辑链条有巨大跳跃，甚至文字本身也省略了太多。 比如“出类拔萃的人本质上都在独来独往”这句总结，精简到了极致。 事实上，贵族学校里特别出类拔萃的人基本都是众星捧月，生活中很少独来独往，不管是学习特别好，亦或者家世特别好，周围都会环绕着一群“朋友”，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 但在顾久玥眼中，那些出类拔萃的人“少有发自内心的友好”，本质上都是一种“独来独往自给自足”的心态。 众星捧月是表象，独立才是本质，她对此看得非常透彻。 有没有可能是苏淮想得太多，做阅读理解走火入魔？ 不大可能，因为跳跃的逻辑也有逻辑。 苏淮为了确认，又追问了一句：“所以，像你们那种贵族学校，同龄人很早就认识到‘自身能力才是根本，朋友人脉只能锦上添花’的道理了？” “嗯。” 顾久玥嘴角轻轻一勾，声音也稍微有些起伏，心情很愉快。 ——因为和苏淮沟通很顺畅，不用太费力气。 苏淮眼见她没有再解释的意思，只好替她总结：“所以努力的人都特别努力，专注自身成长，不怎么交朋友。 不努力的人没什么价值，不值得拉拢，只能和同样的狐朋狗友抱团玩耍…… 在你们学校里，交朋友都会先考察一下背景和性格，初衷就很功利？” “对！” 顾久玥重重点头，然后莫名其妙的靠近了苏淮一些，咔吧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狗淮侧脸。 突然夸了一句：“你好聪明！” 苏淮头一次有种汗颜的感觉，摇头拒绝了迷魂汤：“没你聪明。” 他从那么大年纪重生回来，又开了挂，现在也只是将将跟得上顾久玥的思路而已。 可想而知，在真正同龄的年纪时，两人之间存在着多么巨大的差距。 富二代所受到的家庭教育啊……啧啧！ 当然了，个人天赋仍然很重要。 如果长期关注那些活跃在互联网上的富二代，比如王思聪、何猷君、方圆、周扬青、秦奋、蔡旺家、张康阳等等，其实就能明显感受到能力上的区别。 家庭只能决定基础高度，上限始终是由个人能力来开拓的。 而顾久玥的个人素质，在所有二代里也属于拔尖。 要是没有因病耽误那么多时间，她到底能够取得多大的成就，苏淮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 你是我的了……我的小金矿！ “所以你不喜欢交朋友，是因为不喜欢他们的功利？”苏淮继续往深了聊。 “嗯。” 顾久玥轻轻点头，平静回道： “我家里人倒是总鼓励我多交些朋友，但是那些并不纯粹的关心并不具备温暖，反而带着一些奇怪的恶意……他们总是那么一厢情愿。” 好吧，这是一个被悲伤浸透了的灵魂。 苏淮感觉自己好像找到她对外冷漠自我封闭的原因了。 狗淮敏锐的问：“你是不是很讨厌医院？” 顾久玥惊讶抬头：“怎么猜到的？” 狗淮怅然的叹了口气：“久病床前无孝子啊……你看到那一切的时间太早了……” “……” 顾久玥不吭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强烈的震惊。 她感觉苏淮这人有点邪性，又同她具备一种奇妙的默契，好像能够察觉到她心里最真实的情绪。 沉默好久，她终于开口。 “我确实看到过很多生离死别，其实死亡不是最可怕的，而是……那些叫人麻木疲惫的事。” 苏淮侧过头去瞥了她一眼，然后以一种轻描淡写好似闲聊的语气说道：“你看到的东西确实是真实，但那种真实往往只发生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上。 而你实际上正处于人生刚刚开始的阶段。 家人劝你多交朋友，不是一厢情愿的以为那些朋友能帮上什么忙，只是希望你能够把注意力集中在当下的阶段，感受到这个年龄应有的快乐。 贵族学校的同学不够真诚又不是你的错，咱们大数据班的同学不是愚蠢得很清澈吗？ 既然你分辨得出来，那就挑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去交朋友，其余带着小心思的人不要搭理，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哈！讲得真轻松！” 她讽刺了笑了笑，情绪终于泛起波澜。 “什么样的人算是带着小心思？你对我这么照顾，不也一样带着小心思吗？” 真聪明！ 苏淮没有以为自己能够一直瞒过她，心理异常，偏向自闭的少年少女，往往比常人更加敏感。 再加上她的特殊经历…… 苏淮没有狡辩，只是懒洋洋的回道：“最起码我不图你家产，也不图你美色，你那么聪明，不如猜猜我到底揣着什么小心思？如果你能猜对，我就无条件答应你任何一件事。” “我不感兴趣。” 关键时刻，顾久玥又缩了回去。 苏淮的诱敌之计失效了。 不过他也没怎么失望，今天能够聊到这种程度，其实早已经出乎最开始的预料了。 不急，能破防就好，来日方长…… “那算了。” 苏淮懒洋洋的一抬下巴：“前面带路，我不知道你姥姥家怎么走。” 明明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可是顾久玥听着就感觉怪怪的，心里悄然浮起一缕烦闷。 你这人……怎么一会儿认真一会儿惫懒的？ “苏淮，你有点讨人嫌了。” 她很认真，但是苏淮却笑得满不在乎：“为什么？” “因为你惹我不开心了。” “那我能不能用什么东西把你哄好？” “我不知道。” “那我不哄了，反正最迟明天你自己就好了。” “你是不是以为你很了解我？” “那我有没有说错？” 顾久玥抬头，气呼呼的和苏淮对视了3秒，然后忽然丧气垂眸。 “没有。” 狗淮洋洋得意的挑挑眉：“瞧，你的新朋友还是很了解你的。你就是早没遇上我，否则内向什么啊……” 顾久玥听到这话之后，第一反应是茫然，紧接着她居然真的开始认真思考—— 如果早点遇到苏淮，会发生什么？ 她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因为，其实直到目前为止，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人只是见了三次面，浅浅的聊了几句天。 但不知为何，她已经开始觉得，苏淮是和自己最合拍的朋友，相处得格外自然，也格外舒服。 唔，是和之前的所有朋友相比。 不对……我之前有朋友吗？ 顾久玥想了想，然后老老实实的回道：“其实和你一样的新朋友我有很多，但是我没有好朋友。一大半原因在我自己，现在，你还觉得照顾我是一件美差吗？” 终于找到装逼的机会了！ 狗淮精神一振，然后看着她的侧脸，意味深长的道：“我是你的班长，责任从来都不是美差，也不需要回报。” 是不是特别的大公无私正气凛然？ 但这还没完。 狗淮以一种八分不屑带着两分傲然的语气，继续又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试图从你家里获得什么好处了，就不要再拿我当朋友。 你不需要那种不纯粹的友情，而我也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但是，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你要多听我的，配合我的工作，尊重我的生活建议。 怎么样，成交吗？” 顾久玥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姑娘，而且在某些方面异常成熟。 但是，她仍然被这番话感动了。 认识那么多人，苏淮是唯一一个把顾家和她彻底区分开的，也是唯一一个如此坦然聊起这些的。 不同于那些女生把她当成一个有钱的大麻烦，只想从她身上捞取好处。 也不同于那些男生把她当成一个美丽又单纯的战利品，只想用她来炫耀魅力。 苏淮算是最正直最骄傲的那个，朝气蓬勃的同时，又非常坚定自信。 她很喜欢。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顾久玥很直接的表达，然后认认真真的告诉他：“我不喜欢太过分的照顾和玩笑，但是我很喜欢朋友带我出去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带我出去玩？” 哈，拿下！ 苏淮发自内心的喜悦，并且任由这种喜悦从眼角眉梢流露出去。 咧开嘴，龇着大白牙，痛快回道：“只要是假期，随时都可以！” 哄你比创业都重要，此时不卖力，何时卖力？ 顾久玥感受到了苏淮的真诚，也被他不加掩饰的快乐感染到了，闻言抿嘴一笑，脚步也陡然变得欢快。 “那就一言为定！”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统子爹发来了对于狗淮精妙操作的表彰—— 【顾久玥的好感度突破30点，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新的抽奖机会】 哈哈哈哈！ 狗淮只想把书一扔，叉着腰，仰天狂笑一阵。 难搞什么啊难搞？ 谁难搞？ 站出来给淮爷我看看！ 以我的实力，石女都能给她磨成嫩豆腐！ 狗淮正在快快乐乐的和自己吹着牛逼，悄悄享受着大丰收的喜悦，结果头上忽然传来一声招呼，差点吓得他跳起来。 “玥玥！小苏！” 一抬头，发丝花白的程教授正杵在二楼阳台窗口，笑眯眯向下摆手。 “谢谢你送玥玥回来啊，好孩子，快上楼，吃块瓜！” 这一嗓子，顿时把家属楼里的大爷大妈喊出来七八个，一个个趴着窗户，好奇的打量着苏淮。 好家伙，全是退休的职工和家属，一天天闲的要死，当场就议论开了。 具体在八卦什么，苏淮不知道，反正被那些眼神打量得挺难受。 糟糕，草率了！ 第一次登门，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苏淮把头一垂，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理会，老老实实的当好了搬书小厮。 好感度才30点，你们可千万别在这时候传我绯闻啊…… 上到二楼，当房门推开的一瞬间，苏淮咧嘴憨笑。 “程教授您好！” “哎呦，快进来快进来，辛苦了小苏！” 苏淮低头看一眼地面，是地板砖。 程教授马上道：“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回头我拖一下就好！” 苏淮踩在鞋垫上，把教材往鞋柜上面一撂，开始摆手。 “我不进去了，程教授，书本教材什么的都还在教室里放着，待会还得回北一区……” “你这孩子，到家里了怎么也得吃块西瓜吧？” “下次，下次一定！” 苏淮扭头就走，但没忘记和顾久玥告别：“想出去玩的时候尽管喊我，随叫随到！” “嗯。” 顾久玥点点头，从始至终都没和苏淮客气一下。 真朋友之间是不需要客气的，她没有过真朋友，但是看过书。 程教授一看拦不住，于是站在门口目送苏淮下楼，并且盛情邀请：“得空了一定来家里吃饭啊，小苏！” “好的，您回去吧！” 嘴上全是一定，心里都是休想。 他是打定主意少跟程教授接触了，人老精鬼佬灵，套路顾久玥不能有障碍！ 然后大门一关上，程教授果然笑眯眯的问起来。 “乖乖，你和苏淮相处得挺好？都能约着出去玩了？” 顾久玥看了姥姥一眼，实话实说：“他人还挺好的，属于我爸爸讲的那种‘不冲着家里来的’简单朋友，可以吗？姥姥。” “当然可以，怎么不可以！” 程教授笑眯眯的满口同意，然后马上就打听起了交流经过。 “你和同学们都聊什么了？说出来让姥姥开心开心。” “她们一直在夸我……” 顾久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挑着一些讲了讲，末了，对苏淮提出高度表扬。 “苏淮给我找的寝室挺好的，那两个最漂亮的也不嫉妒我比她们漂亮，那三个不漂亮的更不会盯着我的衣服和饰品问来问去……” 顾久玥把手上的爱彼女表和蒂芙尼高定手镯都摘了下来，随手搁到一旁，抱怨道：“戴着又重又麻烦……以后可不戴了。” “好好好，不带了，不带了！” 程教授像哄小孩似的哄着她。 “你爸爸的想法我本来也不认同，拿这些乱糟糟的东西测验什么人性啊？年轻孩子没见过问两句有什么不妥的？他们做生意的就是总把人心都想得那么坏！” 程教授一边和孙女共情着，一边又不动声色的打听起了苏淮的动静。 “小苏那孩子在班里表现得怎么样？同学们服他吗？” “挺服气的。” 顾久玥诚实点头，有什么说什么。 “班会是他独自主持的，40分钟不到就全都结束了，也不高高在上，很受信任……” 聊了10分钟，十句里面有八句都和苏淮有关。 顾久玥也实诚，有什么说什么，和陈暖晗的冲突都讲了。 程教授惊讶的嘀咕着：“哟，黑小子还真是块宝贝呢？那姑娘真那么好看？” 顾久玥想了想，回道：“比我还好看。我很喜欢她那种健康的异域美，但是不喜欢她的高高在上。” 程教授很紧张：“那就少打交道，让小苏处理去！” “嗯。”顾久玥乖乖点头，“我不想搭理她。” 该问的都问完，程教授松下一口大气，开开心心去做饭。 孙女的大学第一天过得很好，虽然有一些小意外，但也确实起到了锻炼的效果，话都比平时多了。 唔，小苏是最大的功臣，这孩子果然像张耀文讲得那样好！ 再等等，多观察一阵子吧。 如果真能合得来…… 乖乖也是时候谈一场简单纯粹的恋爱了…… 第90章 唱K去啊？ 苏淮开开心心溜着腿儿回到寝室的时候，三个沙雕都已经回来了。 “淮哥！” 苏淮刚刚推开门，小哥三个全都扑了上来，两眼chuachua放光。 “又怎么了？” 三人围着苏淮，骚鸡高高举起手机，上面是一张顾久玥的中距离侧颜照片。 “哥，你们班来了个仙女？！” 苏淮仔细看了两眼，发现了自己的身影——妈的，是后面焦化的背景，脸都看不清。 “谁拍的？我不配有画面吗？” 夏羽幸灾乐祸的笑道：“淮哥你庆幸自己没露面吧，论坛上都炸了你知道吗？” 楚长阔更是一副蛋疼的模样：“淮哥，为什么每個顶级大美女都和你那么亲近啊？咱们管院总共三个大美女，你居然一个都不放过！” “三个？” 苏淮一愣，随后想到，他好像是把白丝学姐也给算进去了。 “那个是胡诗雨么？什么眼神啊你，她怎么和陈暖晗和顾久玥相比？” “行行行，不配不配！”骚鸡急忙附和，迫不及待的追问：“仙女叫顾久玥？哥，伱们啥关系？约饭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一个？” “我看看论坛上写什么了。” 苏淮拿过手机，简单扒拉一下，心里大致有数了。 其实就那么点事儿，今天全校新生都在开班会，顾久玥在校园里转悠的时候就被人拍到了，然后到了教学楼之后，看到她的新生更多，自然引发了议论。 论坛上，关于她的帖子发出来至少十几条。 什么“首师大真正的女神降临了”，“急求这位管院新生的资料”，“碾压酸梅汤女神的白富美”，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 事实上，上辈子顾久玥第一次出现时，风波同样不小，论坛乃至男寝内部长期对她进行跟踪讨论，直到期末才消停一些。 伍天佑更是第一眼就被她折服了，把陈暖晗一扔，掉头就去舔她。 现在嘛，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不过苏淮也很好奇楚长阔的态度，于是看着他问：“追暖暖有进展吗？实在不行，你再照量照量顾久玥？” “可别闹了，我哪儿配得上啊……” 楚长阔马上摇头，表情极其复杂。 这下子，不止是苏淮惊讶，夏羽和骚鸡都被他给搞愣住了。 “呦呵呦呵，咱们楚总也有望而生却的时候？” “对啊，不像你啊……” 楚长阔随手拉过来笔记本，把论坛里的照片放大，圈上了她的手腕。 “知道这块表多少钱吗？” “不知道。” 三个人齐刷刷摇头。 楚长阔竖起一根手指头，骚鸡的眼珠子顿时就瞪得溜圆：“十万块？！” 得到一个白眼：“你敢不敢再蠢点？” “嘶……” 夏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一百万？！” “你俩啊……一套棒槌！” 楚长阔不屑冷哼，扬起下巴：“听好了，是tm一千万！” 哥仨面面相觑，全都麻了。 骚鸡和夏羽实在想象不出来，把一块一千万的表戴在手上是一种什么概念。 苏淮的状态最好，但也特别吃惊。 开学第一天，搞什么呢？ 结果这还没完，楚长阔又把顾久玥另外一只手上的手镯也给放大了，指指点点道：“这玩意也不会少于500万，肯定是高定的……就是专属的私人订制款。 这仙女戴了一套咱们帝都的大平层在身上，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骚鸡和夏羽大气都不敢出，疯狂摇头。 楚长阔装起来了，牛哔哄哄的道：“意思是，家里只有几个亿的趁早离远点，你们不配惦记顾久玥，知道吗？！” 骚鸡听懂了：“楚总，你的意思是……她家里人特意给她戴了一身高级装备，标注了boss等级，让新手别上去碰瓷？” “对喽！” 楚长阔猛点头，信誓旦旦的分析：“开学第一天，正常人谁会带这些东西啊？这肯定是爹妈不放心，故意带出来拦人的……” “擦，她家里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骚鸡愤愤不平的一嗓子喊了出来：“拦我还需要这些？看到她的脸我都怂透了！” “谁说是拦你的？” 楚长阔满脸嘲讽：“跟你挨得着吗？那是拦我们这种der逼富二代的！” “能拦住吗？”夏羽憨憨的问。 “那有啥拦不住的？可真是太tm管用了，我现在都不想往她身边凑。” “我不理解……”夏羽继续摇头。 楚长阔自嘲的笑笑，叹了口气。 “所以才是专门拦我们的啊……因为你们的消费没到一定的层级，感受不到差距，甚至有勇气幻想着抱走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而我们这些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家里的消费能够形成直观的对比，看到她就麻了。” 骚鸡和夏羽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围住了楚长阔，又是点烟又是递水的，缠着他讲讲。 “行，给你们简单科普一下。” 楚长阔翘着二郎腿，抖起来了。 “像我家里，净资产是9位数级别，因为搞建筑嘛，有的时候现金捉襟见肘，有的时候又会忽然进账一大笔，所以我母亲购物就挺没有规律的。 从我懂事开始的十多年，我妈买过最贵的手表差不多是50万+……” 骚鸡突然插口：“那也不咋贵啊，你们家完全能负担得起吧？” “嘁！听我算算就知道了。” 楚长阔摇着头，咔咔开始掰手指头：“手表首饰前前后后买了几十上百件，总共一千多万吧； 然后她的衣服几百套总有了，又是至少500万； 然后这么多年医美护肤，香水口红化妆品……我不懂那些玩意，姑且算个200万，只会多不会少； 别的呢？ 鞋子，一堆一堆的，100万打不住； 包包更是重中之重，500万至少至少的。 我现在根本没算吃住旅游打牌之类的消费，两千多万快三千万了，数字小吗？不小吧？ 但我妈最贵的单品首饰仅仅只是50万，和顾久玥差着多少呢？” “卧槽！” 骚鸡一蹦老高，来回转圈：“阿姨居然花了那么多钱？！！！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她买衣服的消费？！！！” 楚长阔不屑摆手：“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她几乎是她那个贵妇圈里花钱最少的了。” 夏羽震惊到发麻，喃喃道：“如果按照比例算，你和顾久玥家里的财富差距会有五六十倍？！” “恐怕不止。” 楚长阔摇了摇头：“我妈那些东西是零敲碎打好多年才攒出来的，我们家距离顶级单品的距离比你想象中更遥远，或许，我妈咬着牙买来撑门面的爱马仕铂金，可能只是人家随手装书本的日用包吧…… 反正这种白富美我根本不配惦记，整个咱们学校，配惦记她的男生也没有几个。 而且顾久玥漂亮归漂亮，却没有陈暖晗对我的那种吸引力。 我反正还是死磕暖暖，谁敢追顾久玥，我在边儿上看看热闹就好。 对了……” 楚长阔忽然转过头，注视着苏淮，态度挺严肃的劝道： “淮哥，我是真的不建议你往前面冲，她家里肯定特别不简单，哪怕你能搞定顾久玥本人，她家里呢？ 想让那种家庭认可你，绝对不容易，到最后99%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去？！ 阔阔啊，你不恋爱脑的时候，脑子还真挺好用的啊？！ 苏淮忽然对楚长阔有点刮目相看了。 只要不涉及到陈暖晗，这货马上就靠谱多了，虽然仍有各种性格缺陷，但是在某些方面真的比一般家庭出身的孩子强。 “我心里有数。” 苏淮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竖起大拇指：“阔阔啊，分析得太漂亮了，让我一下子特别清晰。” 这么一打岔，楚长阔也不再担心苏淮，洋洋得意的撸了一把头发。 “那是！我跟你们讲，我家里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西城区这片的大佬都熟，什么级别怎么花钱，那我可太清楚了…… 像伍天佑那个土鳖，他肯定不知道，心里一点逼数都不带有的，指不定在暖暖那儿受挫多了，就敢扒拉顾久玥去，到时候你们瞧着吧！！！” 哈！ 虽然你的本意是贬低佑佑，但是判断真准啊…… 按照现在所知的信息去对照上辈子的情况，伍天佑确实很有一种无知者无畏的莽劲儿。 甚至有点类似于初高中的黄毛，啥也不是，就敢死皮赖脸的往上缠。 而楚长阔却很有哔数，第一时间放弃妄想，只在陈暖晗那种级别的女孩身上花费精力——家庭小富，颜值不输，成功的概率明显大得多了。 按理来讲，苏淮也应该离顾久玥远点，少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如果只是单纯的重生，他肯定把力气花在创业上，不带有丝毫犹豫的。 但咱不是有大爹吗？ 她家里爱咋咋地，反正金币我是爆定了！ 不是盲目自信，而是他掌握着楚长阔不清楚的信息差。 顾久玥的父亲可能确实是一个超级难搞的女儿奴，但是程教授和王教授却不一样。 程教授对待自己的态度，苏淮早都品出真味了——只要你能让我乖孙女变得活泼快乐，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什么狗屁的长相身材家境能力，都靠边站，老太太我一点都不在乎！ 否则狗淮为什么当着程教授的面讲出“想出去玩的时候尽管喊我”这种话？ 展现自己心底无私啊！ 只要老太太认可了，就可以光明正大攻略她，薅她，摆弄她…… 又安全又快乐。 狗淮走一步算三步，早都琢磨得明明白白了。 而且，今天楚长阔的分析，也给苏淮指出了一条明路。 她家里那么有钱，而她又长时间就医，基本没有经历过正常的童年和青春期，那么，怎么去薅好感度，不是明摆着的吗？ 如果她涉世未深，就带她去看人间繁华。 如果她是在深宫里长大的真正公主，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出去玩的第一站，欢乐谷，有毛病吗？ 此计必通！ 楚长阔和骚鸡夏羽聊起劲儿了，开始讲起了富二代怎么花钱的故事。 “其实我上大学之前根本没有多少零花钱……” 故事的开头必然是他自己，穿插着各种不明觉厉的某某某、谁谁谁，哥仨聊得十分投契。 苏淮趁这功夫，去阳台上把奖励开了。 两次抽奖机会不值得动容，但是，当这两次机会来自于顾久玥时，苏淮给予了最大的重视。 先点支烟，抽之前捏在手指尖竖直朝天，拜一拜祖先，然后紧紧闭住嘴巴，千万别唱歌…… 玄学生效了。 第一次的抽奖，指针就停留在了金色奖区。 苏淮一时间都有点难以置信，惊喜到怀疑人生：爹，金奖可是5%的爆率啊，出现得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 然后统子爹忽然解开了一个抽奖的隐藏机制—— 【经由不同方式获得的好感度，在抽奖时自带隐藏的额外爆率，系统的正式名字叫做越努力越幸运，努力的嘉奖正体现于此】 好家伙，终于破案了！ 苏淮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自己抽奖的实际成果高于基础概率，因为他确实费劲心思的套路……的努力了。 “果然，都是我应得的~~~” 狗淮开开心心去看奖励。 【恭喜宿主抽中顾久玥的原生天赋：天籁之音】 【顾久玥的嗓子是天赐的宝物，自然音域横跨四个八度+5，音色清澈有穿透力，但是她体虚气短，肺功能受损，导致她不能唱歌，讲话也过于绵软，没有发挥出本身天赋的十之一二】 【宿主接受的天赋将会进行自适应调整，自然音域e2-b5，三个八度+7】 【音色自适应调整为醇厚磁性（共鸣丰富、共鸣比例协调）】 【调整后不需要宿主经受专业训练，日常发声即为完美的稳定4胸5口1鼻的中音区磁性男声】 我勒个去！ 苏淮差一点点就要被系统的专业说明给干懵了。 没懵的原因是……他之前从顾久玥那里抽到了基础音乐常识。 讲真，没点专业知识，这奖励都看不懂。 用大白话解释，嗓音这玩意，一半跟天然音色有关系（声带），一半跟发声技巧有关系（共鸣）。 顾久玥的天然音色贼牛哔，但是她的共鸣不行，胸腔不太用力也没啥气息，于是平时讲话都带着奶音，听着软趴趴的。 当然，仍然很好听，并且极具个人特色。 额，听着就想戳她一下，欺负欺负这个奶泡，也算特色。 但是，当这个天赋到了苏淮身上，直接就把他改造成音色流氓了。 “4胸5口1鼻”的意思是，以胸腔共鸣为基底，以口腔共鸣为主音，再加上一丢丢的鼻腔共鸣。 这踏马是啥？ 是标准的播音腔啊！ 而且是不需要刻意去用技巧实现的天然播音腔，随便讲话，很松弛很自然，甚至有可能带一点别的什么口音…… 草！这不纯纯的流氓吗？！ 苏淮兴致高涨，马上打开手机录音，然后开口念了一段话：“乖女儿，爸爸想你。陈暖晗，你踏马是不是山炮？顾久玥，卡机嘛！” 声音测试嘛，当然要随便来了。 结果三种不同的风格，三种不同的音阶咬字，结果出来的效果居然差不太多——厚实、磁性、微微带一点鼻音，边缘有颗粒但没有气泡。 一个不学播音的人不知道的冷知识：男人刻意带气泡音会显得非常油腻，因为非专业人士的气泡基本都是通过压喉位实现的，会导致声音不够自然通畅，影响自然音色的表达，甚至导致音包字。 专业的播音老师经常会骂这种声音油，有一定阅历的女孩也会觉得这种声音腻。 童锦程在演搭讪剧本时偶尔会有用力过火，压嗓子装奶挂气泡的行为，很多女生的真实评价是“不适”。 兄弟们千万别学，不够有钱不够帅的一学一个死。 苏淮又测试了好几句话，从低音区到高音区，就感觉混声的比例变了，但是喉位始终特别正，声音极富魅力。 正玩着，屋里的哥仨惊着了。 “卧槽！是你再说话吗，哥？” “淮哥你咋回事？” “不是，你特么什么时候背着我们练的播音主持？！” 最惊讶的是羽羊羊，但是，最傻眼的是楚长阔。 “淮哥你是要卷死谁吗？” “哈哈哈！” 苏淮畅声大笑：“好吧，不装了，摊牌了，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跟你们玩……哥的男中音怎么样？” 骚鸡满脸懵逼的竖起大拇指：“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我就感觉你家肯定老有钱了，只听声音，妥妥的女频幻想文里的豪门贵公子……” “好听！” 夏羽言简意赅：“主音像箫，泛音像低音提琴，共鸣简直协调极了……顶级音响！” 楚长阔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忽然热泪盈眶。 “草！我终于知道陈暖晗喜欢你什么了……哥，教我！” 苏淮一愣：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他自己扯的淡，他自己都忘了。 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噢，我告诉他陈暖晗是声控，喜欢音乐来着…… 想明白之后，狗淮高深莫测的摇摇头：“你学不会……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我是真的对她不感兴趣，平时讲话都是刻意松着劲儿的。” “信了信了，早都信了！” 楚长阔忙不迭的点头，甚至心有余悸的擦了擦汗：“要是淮哥你正经唱歌，然后去参加歌手大赛，那还有我什么事儿啊……” 哎哟我草！ 对啊！ 苏淮一拍大腿，急忙从手机里翻出一个伴奏，准备抓紧吼两嗓子过过瘾。 唱歌难听了那么多年，现在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不服！ 结果一看苏淮想要唱歌，楚长阔也忽然间猛的一拍大腿。 “哥！别急着唱！” “嗯？” “好不容易放假了，自己唱有什么意思？今天晚自习只到8点，咱们把515寝室的姐妹们约出来唱k去啊？” 苏淮一听就动心了。 于公，515寝室帮了那么多忙，是应该酬谢她们一次。 于私，今天陈暖晗的好感度掉得太多，也确实应该想办法往回拉一拉，最起码稳住她。 于薅羊毛大计，必须想办法开导一下她，让她少和顾久玥较劲。 唱k？真挺好的。 苏淮马上把伴奏一切，主动向陈暖晗拨了个视频。 打字聊天她会骂人，视频多好，这么多人在，她肯定得端着公主架子，憋死你个傲娇怪！ 第91章 越想越TM兴奋！ “干什么？！” 陈暖晗接起视频，凶巴巴的瞪着苏淮。 单独一对一的时候，狗淮一点不带怕的，言辞恳切的发出邀请：“酸梅汤事业终于圆满结束，你们功不可没，今天晚上，叫上你的室友和我的室友，咱们出去k歌，好好玩一场，怎么样？” “不……” 陈暖晗原本是想说“不怎么样”来着，但是，她卡住了。 “不是，你的声音……” 她瞪着眼睛，往前面凑了凑，以一个超级死亡的角度，愕然盯着苏淮。 “我的声音怎么了？” 狗淮故意装傻，然后忽然恍然大悟：“噢，之前嗓子一直有点小问题，现在终于恢复正常了。” 镜头对面忽然凑过来好几张脸，515姐妹叽叽喳喳的惊呼开。 “狗淮，真的是你在说话？” 苏淮满脸疑惑：“当然了，和之前的变化不大吧？我变声之后一直就是这个嗓音啊……暖暖，你不记得了？” 啊？！ 我，我，我…… 陈暖晗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却发现记忆里一片空白，于是顿生惶恐，觉得曾经的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忽视苏淮了，以至于如此重要的信息都能忘记。 她原本对苏淮火冒三丈，打定主意短时间内不给好脸色来着，但现在，气焰顿时矮了一大截，孱弱如同小火苗。 “谁关心你的声音干什么啊？” 她强撑着犟了一句，然后又悄咪咪往回找补：“不过伱高一朗读课文的时候，普通话还没有这么好，唔，我感觉变化还是有一些的……” 苏淮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然后盖住双眼，长长吁了一口气。 不这样做，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嗯嗯，太对了，你就这么撑下去！ 胡曼莉趴在陈暖晗肩膀上，一惊一乍的道：“哎呀我去！她叔，你这小动静太性感了啊！敢情之前那个破锣嗓子是因为有病？” “嗯，喉咙用不上力，打不开。” 苏淮点点头，大言不惭的回道：“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全好，甲杓肌还有炎症，只能放开一丢丢。” “哇！” 姐妹几個全都被震住了，满脸不可思议。 舒胜男忽然抓住了陈暖晗的腰，威胁的问：“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你们两个怎么有那么多秘密？” 我也不道啊！ 陈暖晗简直冤死了，可她又没法直接承认，于是只好茫然的咔吧眼睛。 “额，这算什么秘密啊？很普通嘛……” “你管这种级别的嗓音叫普通？！” 白慧甜瞪大眼睛，失声惊呼：“这要是让苏淮专门给我录一篇故事，我还失什么眠啊？” “确实好好听。” 难得发表一次意见的米璐也跟着点头，羡慕的看了陈暖晗一眼。 白慧甜忽然捂住脸，只露出两只含着羞意的眼睛：“苏淮，你给我录一篇小王子呗？我请你吃聚宝源铜锅涮羊肉……” “我也要我也要！” 胡曼莉马上跟着凑上了热闹，根本不管用不用得到。 眼看着姐妹们都要叛变，陈暖晗受不了了。 “你们能不能行了？都给我矜持点！老娘还跟他生气呢！” 真生气假生气不知道，反正看表情确实特别不爽——有一种火气，叫做吃了哑巴亏没地儿撒。 陈暖晗现在就有点那意思了。 “生气？跟我？” 苏淮一愣，演傻子演得淋漓尽致。 陈暖晗皱着眉，看着苏淮身后兵荒马乱的三个男生，骂人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没别的事了吧？没事我挂了！” 她不想给苏淮一点好脸色，可惜，苏淮太有办法对付她了。 “不是吧？你真因为那么点小事和我生气啊？” 狗淮满脸愕然，一半委屈一半不平。 “陈暖晗，我是大数据班班长，老师让我带着新同学报到，然后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夹强带棒把人家一顿损，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甚至现在还想着请你们出去玩，缓和一下情绪，作为朋友，我还不够大度吗？ 噢，是不是就因为我开玩笑扣了你1500块钱？ 行了，马上转给你，陈暖晗，我看错你了！” 噼里啪啦一顿喷，喷完马上把通话一挂，苏淮叼起烟转身走向阳台。 楚长阔、夏羽、骚鸡全都看傻了，目瞪口呆，然后面面相觑。 夏羽小声嘀咕：“糟糕，淮哥好像生气了……” 骚鸡捅了捅楚长阔：“楚总，快去安慰一下淮哥……” 楚长阔急得直挠头皮：“别慌别慌，让我想想……草！我跟陈暖晗也没熟到能劝这种架的程度啊！” 哥俩奇怪的看着他：“咱是让你去劝淮哥，谁让你劝陈暖晗了？” 楚长阔理直气壮：“淮哥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安慰的，暖暖的心情肯定更不好，我当然要顾着她了……” “草！” 哥俩一人竖起一根中指，然后担忧的看向阳台。 殊不知…… 狗淮刚刚发出一个1500的转账，正满脸坏笑的盯着手机，心里默数一二三四。 30秒钟左右，手机屏幕忽然亮起，陈暖晗发来了视频邀请。 苏淮默数了三个数，按下挂断。 然后没过3秒，她又播来一个。 有些女人是吃软不吃硬，有些女人是吃硬不吃软，陈暖晗是软硬都不吃但也都吃。 ——必须得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压住她的气焰，让她cpu过载，心生愧疚，从情绪化的极端转为理性状态下的自我反思，这样才能拿捏住。 要求确实蛮高的，所以上辈子的楚长阔从来没有搞懂她，而苏淮虽然搞懂了一半，却下不了手也狠不下心。 可现在……安排！ 狗淮又等了大约5秒钟，终于接起通话。 “干什么？！” 上来一招先发制人，满脸不爽都摆在外面。 陈暖晗怂了。 她不是不会拉扯，但是吧，隔着手机屏幕，她根本感知不到苏淮的真实情绪，被狗男人的演技唬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是当面battle，苏淮还真不一定能赢，现在却把所有能量发挥得淋漓尽致。 狗，也是有段位的。 “苏淮，你别这样，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软绵绵的讲话，笑容里有一些讨好。 苏淮强忍着笑意，继续吓唬她。 “我不关心你对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你对我就是特别趾高气扬，陈暖晗，我忽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伍天佑那种舔狗了啊？” 狗淮皱着眉，提高了音量：“你不是吧？！我好像早都跟你聊过，咱们就是同乡加朋友，结果你kfc我？！” “我哪有？！” 陈暖晗也跟着提高了音量，但是没等她继续反驳，苏淮马上怼了回去。 “你好好想想再狡辩！真没有？那咱俩只是朋友关系，你当着我的面给顾久玥下马威是几个意思？！” “啊？！额……” 陈暖晗被问傻眼了，支支吾吾的，怎么都解释不清楚。 其实，她自己也是懵着的。 难道……我真的有在cpu苏淮吗？！ 在2016年的当下，icu的说法已经在网络上初现端倪，但并没有特别详尽的总结，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算。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确实因为苏淮对顾久玥的照顾心生不爽了，这一点她没法骗自己。 于是，底气不足，就导致了气势不盛。 “你别胡扯！什么叫下马威啊？明明是她高高在上看不起人……最多我不应该跟你撒气，算是我有一点小小的问题……” 她服软了，可真不容易。 但是，苏淮仍然没有满足，眉毛一挑，直接开骂：“陈暖晗，你不会正经道歉吗？和我一顿发脾气，然后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了？！” 陈暖晗瞪大了眼睛。 我？ 跟你一顿发脾气？ 咱俩现在到底是谁在得理不饶人啊？！ 陈暖晗气得牙直痒痒，但她和所有女神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当她意识到自己错了的时候，不太愿意直接道歉，却很能舍下脸皮来哄人。 上辈子的苏淮，就被她撒娇纠缠过不止一次。 “你别这样嘛~~~” 她的声音忽然之间转黏，整张脸上都是讨好，以及恶意卖萌的歪头嘟嘴。 “淮哥！~~~你在我心里不是这样的，你那么成熟大度，不会真的和我计较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那不是你，快把我认识的大气淮哥还回来！” 东北男人最难抗拒的就是甜妹，讲着吴侬软语的江浙沪姑娘最好，如果没有，那么甜到让人听不出来家乡的好看姑娘都行。 陈暖晗夹起来的时候，谁都别想分辨出来她的真实灵魂。 苏淮听到哪声撒娇，就感觉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服，嗯，太对味儿了！ 但他没有忘记正经事。 “那晚上唱歌，你来吗？” “去！”陈暖晗想都没想的使劲点头，“必须给我淮哥面子！” “那再碰到顾久玥，还吵架吗？” “不吵了！”陈暖晗猛摇头，“我跟她有什么好吵的？胸没我大屁股没我翘个子没我高……” 得，把这句保证当屁吧。 都比上这些东西了，就正面顾久玥确实成为了一根刺。 对于这件事，苏淮暂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行吧，今儿先收了神通，下次咱俩另寻良机再战！ “早这么不就得了？请你k歌吃烧烤还推三阻四的……再有下次，我也不给你打电话了，我找伍天佑去！” 陈暖晗脑门上的青筋都快绷出来了，这人多狗啊？ “行行行，没有下次了，咱俩和好了是吧？” “嗯，我原谅你了。” “好好好，我谢谢你啊！” “拜拜！” 嘟嘟嘟…… 手机一挂断，整个515寝室都沸腾了。 “哇！你居然是这样的陈暖晗……” 姐妹们全都惊着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陈暖晗用力一攥小拳头，咬牙切齿道：“你们懂什么？苏淮属狗的，狗脸说翻就翻，我不把他哄好，怎么找机会收拾他？” 姐几个面面相觑：不是，你图什么啊？ “走着瞧吧！” 陈暖晗用力一挥拳，杀气腾腾：“现在你对我无欲无求，等有一天你喜欢上我……姐马上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舒胜男猛的一拍额头：“完了，疯了……” 姐妹们齐刷刷点头，就感觉陈暖晗指定有点什么大病。 没错，公主病嘛。 她可以推开别人，但是别人不能推开她——尤其是她在乎的人，绝对不能忽远忽近，她最受不了这个。 上辈子的苏淮太老实了，距离近到必须一直往外推。 可这辈子的苏淮太狗了，拿捏得她欲仙欲死。 好感度都暴涨暴跌多少次了？！ 一次都没有赢过的陈暖晗，那叫一个不甘心。 姐妹们嘲讽了她几句，渐渐的又歪掉了话题，重新聚焦苏淮的“本音”。 “她叔的声音那么性感，你居然一直自己藏着，一句都不告诉我们？” “我……” 陈暖晗百口莫辩。 白慧甜一直搓着胳膊，难得的娇羞：“我最受不了男生的磁性嗓音了，长得多帅我都不动心，但是如果有一个特别磁性的嗓音在我耳旁喃喃低语，我整个人都会酥掉……” “对对对！我也是！” 云南野生菌一蹦老高，急忙附和：“以后我肯定忍不住总看苏淮的喉结……我特别喜欢男生的喉结，但是喉结好看的一般声音都不好听，好奇怪哦……但是她叔不一样，刚刚我看着他讲话时喉结一动一动的，整个人都麻了……” 陈暖晗也麻了。 寝室里这帮色女都是些什么奇怪东西？！ 但是，听着她们的形容，陈暖晗也感觉到了某种隐秘的刺激，脑海里时不时就会浮现出一些画面，耳朵里传来一阵阵苏淮发出的粗重喘息…… 哼，好像谁还不是个声控似的！ 此时的苏淮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似寻常的天赋到底意味着什么。 流量时代放大了一些小众声音，让很多专家忧心国内女孩的审美。 但其实，如果收集不同圈层的调查，综合起来，他们就会发现，审美极少因为时代而改变，多半是在跟着年龄走。 初高中女生普遍喜欢雌雄莫辩的花美男，大学后半段到初入社会喜欢大叔，到了少妇阶段喜欢肌肉和性张力，结婚和约炮的目标截然相反…… 但不管怎么变，90%以上的女人对于声音的刺激都比画面更敏感——打牌的时候肆无忌惮的讲一些针对性粗口，远比锻炼出两块大胸肌管用，学废了吗？ 所以，如果一个男生声音好听又会撩，其实要比颜值高更有用。 苏淮新拿到手的天赋乍一看不起眼，实际上却是往前推进任务的重要砝码。 暂时，他尚未意识到。 但是，当他正准备抽掉顾久玥的第二个奖励时，却莫名其妙的发现，陈暖晗的好感度一直涨一直涨，悄然重回60点…… “咦？！骂了她一顿，莫非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吗？” 狗淮轻轻嘀咕着，摸了摸下巴，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新想法—— 要不……趁着唱歌的机会，再骂她两句，试探一下她的xp？ 狗淮左思右想，总感觉这个想法太危险了。 但是……越想越tm兴奋！ 这可怎么办？ 第93章 这孩子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顾久玥看来，她的措辞精准、真诚、无懈可击。 但是在其余人看来，她的回答显然隐藏着巨大的不能直言的信息。 比如…… 传下去，顾久玥觉得最合得来的男人是苏淮！ 传下去，顾久玥现在最喜欢苏淮！ 传下去，顾久玥贼喜欢苏淮！ 传下去，顾久玥觉得苏淮是灵魂伴侣，三观契合充满共鸣…… 啥？！ 苏淮和顾久玥处上了？！！！ 妈呀，啥时候的事儿？！！！ 世界上的谣言和八卦大抵都是这么来的，鲁迅说：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他错了，事实已经证明，全世界所有人在八卦时的想象力都是如此跃进。 而现在最麻烦的是，没有人当面和顾久玥讲，大家都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准备回去之后悄悄八卦。 顾久玥意识不到她这句话会带来什么样的节奏。 如果苏淮早点知道，他倒是有办法平息，可他正在台上组织讨论会，为大家的学业鞠躬尽瘁…… 暗流涌动间，苏淮正在做新一轮总结。 “通过大家的论述，我们已经可以得出一个初步共识——大数据专业大有可为，在肉眼可见的未来十年间，人才缺口将是长期的、系统的、规模化的。 那么这节课，我们可以尝试着讨论一下，在各个方向中，相对最有前景的是哪一类？ 黄梦婷，别在下面叽叽喳喳了，来，你第一个上来分享思考！” 小黄同学正被顾久玥震得头昏脑涨，结果却被苏淮点名，她目光怪异的盯着苏淮看了又看，吭吭哧哧憋出一句话。 “班长，你觉得爱情是般配重要还是感觉更重要？” “什么玩意？！” 苏淮懵了，底下发出一片哄堂大笑。 不过今天本来也不是什么严肃场合，苏淮也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性子，所以懵归懵，可还是回答了她。 “如果以大数据归纳，爱情肯定是感觉至上，从喜欢再往爱上面升华，必需要在短期内爆发出澎湃的激情。 激情过后，再往下延续，那可能就是般配更重要了。 一個是开始条件，一个是延续条件，它俩不能放在同级库里，所以你的问题在咱们专业里是一种相当业余的无效需求，你怎么当的产品经理？” 苏淮的玩笑再次引发一阵哄然，这一次，顾久玥都忍不住抿嘴浅笑。 黄梦婷意识到自己丢了大人，急忙往桌子上一趴，不敢再搞怪了。 小插曲没能破坏掉苏淮对于场面的控制，511的姐妹们也没有就此事再讨论下去，开始积极参与到大家的分析中。 期间，苏淮数次将自己对于未来的“判断”掺进总结中，帮助大家竖立起了整体框架。 最终做出一份令所有人都感到惊艳的结语。 “咱们大数据专业，真正值得花力气去冲的职业路线可能只有两条——数据工程师、数据分析师。 因为随便一个学习计算机的应届生，经历一段时间的自我学习，都能够轻松掌握数据库、可视化工具甚至是未来的ai工具。 后台维护类的岗位竞争太激烈，可替代性太高。 工程师和分析师就有很高的门槛，不太容易被替代。 而且这不是一个局限于互联网行业内部的职业，科技、金融、零售等行业都需要专业的数据官，所以这两个职业不太能够做到逆周期，但是完全可以跨周期存续。 所以，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去思考：比如，怎么建立大数据专业知识的护城河？ 那么我们就明白到底应该把学习重点放在哪里了。 简单总结一句话：别人不学的我们学，别人学的我们综合起来去学。 重中之重是数学，然后是统计，再之后是计算机基础，数据框架和算法题，java的底层和框架源码，数仓之类的项目实战……等等等等。 我翻了翻咱们大学4年的课表，感觉课程设计是用了心的，但也有一些遗漏和迟滞，需要咱们自己补。 怎么补？ 我个人以为，要根据大厂和顶级科技公司、金融公司的需求，有针对性的开展自学自研。 最迟大二吧，我会和任课老师以及系里领导仔细研究讨论，看看能不能搞来额外的培训甚至是新课程。 随着社会的发展，企业对于普通it人才的需求已经降到了冰点，但大数据正如烈火烹油。 兄弟姐妹们，我们值此盛世，已经在赛道选择上领先了同龄人不止一筹，剩下的无非就是潜心学习努力钻研，争取把他们甩得越来越远。 经过今天的讨论，我们的目标和路径都已经相当清晰—— 入职薪酬过万，努力成为数据部门骨干，接着瞄准数据官，然后偏数据的可以继续冲击首席数据官，偏业务的可以转岗产品部门负责人。 再历练个一两年，有相关资源的可以跳到金融业去做首席分析师，下一步冲击公私募经理…… 有某些背景的跳到央企下属公司做数据线负责人，瞄准副厅…… 有积累又碰到好机会的可以开启第一次创业…… 十年之后，我们正处于人生中最重要的关口，三十而立。 当别人还在苦兮兮的打螺丝等机会时，我们却已经在拥抱一片光明的未来，而这并不是年轻人的幻想，不是我或者谁在引导你们发梦。 讨论会有每一个人的参与，你们的眼界都很广阔，集所有人的智慧，我们共同认可大数据专业的未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拥抱那个未来。 难吗？ 学习而已，不难。 相比起那些学了之后都不知道能干什么的专业，咱们大数据班，是在为了一个明确的远景，是在为了个人的价值，是在为了少年的梦想而学习。 目标如此明确，动力哪能不足？ 咱们管院的王牌专业，一直都是公共管理。 公管专业确实很强，进企事业单位的机会很大，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在学业上倾注了足够的努力，那么他们那种按部就班的旧有模式，必然会被踩在时代风口上的我们远远抛下！ 当他们还在副科级别上苦苦挣扎时，掌握了先进生产力的我们，轻轻松松就能实现弯道超车！ 今日的王牌不会一直是王牌，大数据也不会一直是时代的宠儿。 风口不常有，十余年一变，所以更要珍惜。 作为第一批大数据学生的我们，好不容易搭上了时代的列车，怎敢懈怠？ 十年之后，我们必然走在所有同龄人前面！ 而在更远的未来，我希望……母校以伱我为荣！ 同学们，有没有信心？！” “有！！！” 一个字，山呼海啸。 苏淮培训过主播，口才本就不差，现在有理有据的给一群孩子们打鸡血，当场就把他们给灌满了、灌爆了。 于是，高呼之后，他们仍然觉得不够释放，又纷纷疾呼表态。 “班长，奖学金我拿定了！”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决不浪费这四年时间！” “感谢班长动员，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前路，必定砥砺前行！” “不就是4年吗？干他妈的！” “大数据班万岁！” 少年人的热血和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然而狗淮的套路显然不止于此。 他趁热打铁，又公布一项举措。 “咱们教室后面那块黑板不搞什么板报了，没什么用，现在，咱们把它作为目标墙，每人写一句话—— 随便什么都行，但最好是本学期的目标。 然后，下学期开学时咱们再总结，看看有谁完成了目标，大家掌声鼓励，再看看谁只有三分钟热度，立志了却完不成，笑他一笑。 大家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能不能激发你们的斗志和毅力？” “行！” “可以可以！” “卧槽！真骚……但是我喜欢！” “谁怕谁啊？每个人都来！” “那得班长第一个来……” “对对对，班长你先上，给我们打个样！” “好。” 苏淮笑着点头，抄起粉笔，漫步走向教室后排。 唰的一下，所有人都齐刷刷回头，看他打算怎么立志，要写什么目标。 就连顾久玥都不例外——她甚至是前所未有的感兴趣，美目中流露出深深的好奇与期待。 苏淮走到后面的黑板前，在左上角写下名字，端端正正，然后一笔一划的写下目标—— 【在3月1日开学前，赚到人生中第一个1000万】 轰…… 满室哗然！ 所有的学生，只除了对钱不感兴趣的顾久玥，全都被苏淮震惊到爆炸了。 “哇！班长你……” “淮哥牛哔！” 张仁慧当场喊破音了，然后大家纷纷跟上。 “吓人！” “卧槽淮哥你认真的？” “不要啊！淮哥你这目标立的，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废物……” 苏淮潇洒的扔掉粉笔头，转身面向同学们，笑着给出解释。 “我希望给到自己一些压力，但在学习方面并没有特别大的信心，咱们班其实有好几个高考没发挥好的天才，所以……在成绩方面装逼的机会就让给你们了。 另外，我想跟大家解释一下，我并不算是白手起家，目前已经有了相当数字的本金，距离目标也就是再搞两次投机而已。 当然了，那仍然很难。 现在，有我顶在最前面，你们可以放心树立目标了，再难也不会难过我的吧？ 下一个，副班长，丁奕，来，让大家看看你的学期目标！” 丁奕咬着牙走到最后面，哆哆嗦嗦的写下了学期目标—— 【拿到国家奖学金】 然后，言简意赅的解释道：“我希望能够通过服务大家得到综评加分，然后考到班里前10名，获得国奖，证明我的第一学期没有虚度！” “非常好！” 苏淮第一个鼓掌，并且表示：“这才是正确的目标，我相信丁丁一定可以做到。” 在他的带动下，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然后，大家一个接一个的顺了下去。 【我想补上数学弱项】 【高数拿高分】 【搞定java框架源码！】 【考第一！！！】 花浅浅在黑板上只写了三个字，但是补了三个感叹号。 苏淮马上专门鼓励：“浅浅是用助学贷款上学的，有些同学已经知道，有些同学还不了解，但早晚都会知道。 我特意提出这一点，不是想让大家可怜她，让着她，她不需要。 我非常敬佩浅浅，她身上有一种强大的韧性，和如同野草般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我很愿意向她学习。 来吧，大家用掌声鼓励一下浅浅，鼓励她的勇敢，也祝福她同时拥有健康、知识和友谊……” “哗……” 掌声在响起的一瞬间便热烈到极限，好多女孩一边鼓掌，一边向花浅浅送上祝福。 “加油，浅浅，你一定可以的！” 花浅浅眼里含着泪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紧紧攥着手，不停向大家鞠躬。 看着这一幕，顾久玥的心忽然被触动了，有一种柔软而又轻盈的感觉，陌生的盈满了她的心胸。 苏淮，你真棒啊…… 她实在不太擅长表达善意，于是隔着丁奕的身体，拉住了花浅浅的手。 浅浅懵哔抬头，看了顾久玥一眼，然后被她的容光所震慑，羞涩的重新低下头。 但她用力的反握住了顾久玥的手，很大声的道：“谢谢！” 额，其实还没陈暖晗一嗓子“滚”的声音大…… 很快，终于轮到顾久玥上去书写目标了，始终热烈的气氛，顿时又迈向另一个高潮。 狗淮直到此时都不忘控场，给大家撒辣椒面。 “同学们，好不好奇咱们公主殿下的目标？” “好奇！~~~” 没有人对苏淮的称呼有异议，顾久玥确实太像公主了。 而且她是那种很清冷、很有距离感，但是不装，礼貌且直白的把距离拉开的女孩。 漂亮到她那种程度，却又身体不好，于是所有人反而都能理解她的态度。 仍有嫉妒她的，但是不多，而且都被苏淮以提前的开诚布公化解得差不多了——这就是狗淮的聪明之处，在误会形成之前，先消弭掉最大的来源。 剩下的，不强求。 顾久玥白了苏淮一眼。 在她身上，这种状况极其难得。 她像林黛玉那样走向黑板，步幅很小，有点慢，但很稳，长裙的裙摆一下一下的被带起，飘飞，仙气透骨而出。 她站到黑板前，顿了顿，开始书写。 顾久玥三个字是标准的楷体，笔锋特别规整，字迹间距很大。 而她最终书写的目标是…… 【跑完1000米】 相当平实质朴的目标，好多同学都略感失望。 然后，她转过身体，坚定的道：“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就从跑下来第一个1000米开始吧……” 目标不出奇，可她的表情和态度却很让人动容。 “好！” 在苏淮的带动下，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新晋的被动舔狗们不分男女，纷纷开始送上鼓励。 而就在这时候，狗淮都已经想好怎么继续薅她的好感度了…… 想要锻炼身体是吧？ 那么就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步行到北一区，找本班长报到！ 哥带你去科学健身~~~ 狗淮正冒着坏水，却不知道，监控室里，张耀文和程教授早已经惊呆了。 老太太不放心顾久玥，又不太方便趴后门，于是就拽着张耀文，6点刚出头就坐到了监控室里。 主楼的每间教室里都有前后两个摄像头，兼具高清监控和收音效果，全程观看了苏淮临时组织的讨论动员会。 然后……没怎么关注顾久玥，全程看狗子去了。 看到一半的时候，两人就开始面面相觑。 等到看完结尾，人都麻了。 沉默良久，程教授忽然问：“这孩子家里是干什么的来着？小张啊，你再跟我讲讲……” 张耀文忍着笑，摇了摇头：“我是真不清楚。您要是喜欢他，管家庭干什么？您自己慢慢了解嘛！” “哦，哦，也对。” 程教授点了点头，忽然真正生出了请苏淮到家里做客的念头。 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第94章 意外得来的好感 “真不容易啊……” 程教授叹了口气。 张耀文不知道她在感慨什么，只是随着附和：“确实不容易。” 程教授被激起了倾诉欲，多絮叨了两句。 “小玥这孩子，有什么事儿都藏在心里，跟她爸爸都不怎么讲，也就是我有耐心，见天的追着问，才能明白一点。 她的目标倒是不稀奇，这孩子想要锻炼身体不是一天两天了。 稀奇的是她居然肯当面讲出来，让不相干的人知道……可见你们班里的气氛有多么融洽。 小苏这个班长当得有方有略，好，真好！” 张耀文笑得合不拢嘴。 嗳，只要你夸苏淮，那咱们就是一边儿的！ 可他嘴上偏偏还要矜持：“小苏在同龄人里确实不错，当初他冒冒失失来找我转专业的时候，我瞧着就有那么点气象，现在看来，给他机会倒是给对了……” 老张真的是一有机会就帮苏淮敲边鼓，措辞也巧妙。 话里第一重意思是炫耀自己的“识人之明”，话外则是疯狂暗示：给这小子机会吧，不会错的！ 老太太是搞学术的教授，原本没有那么多心眼子，可是家庭的变故让她操碎了心，十多年下来，也算是练得老精老灵的。 听了张耀文的话，程教授笑眯眯点头，似是很满意：“是得感谢感谢小苏，回头我炖一锅肘子，喊小苏来家里吃饭，你也来，陪老王喝一杯！” “那感情好，我肯定去！” 张耀文当场就应下了，并且在心里把苏淮也带去了。 大数据班总共只有两个工作重点—— 一个是大而化之的成绩，每年有每年的分解任务，按部就班往前推。 另一個就是顾久玥的“健康成长”，没有任何指标，只要她能够平安喜乐的度过大学四年，各种赞助和好事自然就少不了。 前者难而繁复，后者看似简单但是功夫都在细节。 原本，正常而言，张耀文再怎么尽力，也只能做到保底分数——最多60分，不过不失。 不是他不想考高分，而是身份的限制。 一个系主任，只能在政策资源等宏观层面去影响学生，亲力亲为既不现实，也没有意义。 难道还要他去和学生们同吃同住吗？ 真做到了也没用啊！ 从60分到90分，辅导员+班长合占三分之一，任课老师占三分之一，学生的个人素质与学习意愿占三分之一，唯独没有领导啥事儿。 但王智那接近三分之一的分量，直接就白给了，搁谁不绝望？ 张耀文愁得天天薅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甚至早都准备好亲自带大数据班了。 结果…… 随便捡来一个班长，不但取代了辅导员，当好了带头大哥，树立起了班级凝聚力，引导了学生们的向学之心，妈的居然对行业发展和课程设计都有见地！ 噢，对了，他还能帮着照顾顾久玥，而且照顾得很好！ 什么叫做天命所归柳暗花明啊？！ 刚刚看监控的时候，老张数次差点忍不住，想要放声狂笑。 一个突发奇想的临时班会都能搞得这么好，这班级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小苏可担大任，当为吾之奉先！ 虽然本座没有义女貂蝉，但是别人家有黛玉啊…… 机会我给你制造，你放手去做，千万莫让老张我失望！ 张耀文心里转悠的想法，程教授隔着老远都能闻出味儿来。 不过她非但不生气，反而很领情。 “那就这周末，咱们讲定了，时间可得给我留着……行了，咱走吧！” 张耀文纳闷问：“您不等小玥了？” “不等了。” 程教授摆摆手，笑呵呵的：“看到她和同学们相处得不错，我这心算是放下来了，让她自己回吧，孩子大了，总该有点自己的空间了……” 张耀文默默地叹了口气，念叨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然后摇摇头，转身走向停车场。 他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剩下的事，只能看苏淮自己了…… 此时，狗淮正在做最后的结语。 “全班50个兄弟姐妹，已经把各自的学期目标都写在了黑板上，有人的目标高，有人的目标低，有人正，有人奇，这是个人初始条件不同所导致的区别，不是我们炫耀的资本，更不是我们轻视他人的理由。 希望大家能够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向着真正的成功发起冲锋。 等到学期末，我们回过头再看，到底有没有完成目标？完成程度怎么样？有没有战胜自己的惰性？是不是虚度了时光？ 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同学们也一定看得到。 好了，废话就这么多，最后一个问题：大家觉得今天的班会开得怎么样？” “非常好！” “好极了！” “班长最帅！” 大家一边鼓掌一边起哄，热闹得不要不要的。 苏淮顺势道：“那就这样定下来，以后咱们每个月开一次班会，有事儿讨论事儿，没事就当闲聊谈心了，怎么样？” “好！” “同意！” 在哗哗啦啦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放学铃声响起，大数据班第一次正式班会圆满收尾。 放学后，大家仍然不愿散去，好多人邀请苏淮出去玩，吃夜宵。 其实今天趁热打铁搞一场聚餐真挺好的，可惜，苏淮已经提前约好了陈暖晗，只能婉拒。 “今天都早点回寝室，好好休息，周末吧，周末我请大家吃麻小，咱们去簋街，看看帝都最好的龙虾专家是怎么回事……” “哇！孩儿拜谢义父！” “爹！你想打谁？” “取我毛巾来，让我为义父擦擦鞋！” 随着男生们又开始皮，女生们嘻嘻哈哈的笑闹，今天的前半场彻底结束。 苏淮特意看了几眼顾久玥，出门的时候，小金矿的脚步十分轻快，表情始终很柔和。 她的心情很好。 虽然没有再给苏淮提供新的抽奖机会，但是，好感度一定没有停滞不动。 如此便足够了。 时间还长，哥不急。 苏淮美滋滋的同时也没有失去警惕心，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关掉教室的灯，然后悄悄溜向学校本部南门。 祸不入谨家之门，谁吃过亏谁知道。 到了校门口，515寝室的女生们已经等在了那里，旁边站着楚长阔，阔阔后面缩着骚鸡和羽羊羊。 “哟，都认识了吧？” 看到她们，苏淮马上拿出了地主老财的姿态——都吃过他的好处，跟她们不用客气。 白慧甜挥手，丹东妹起头，女孩们叽叽喳喳的控诉他的迟到行为。 “伱请客，然后拖到最后才到，让我们整整9个人等你一个，像话吗？” 苏淮的脸皮……额，不提也罢。 “我跟你们都一样吗？开班会开得一脑门子汗，关了灯我才得空出来。” 听到这话，她们不再计较苏淮的迟到。 “你们班在干嘛？一会儿鼓掌一会儿欢呼，闹得我们班人心浮动的。” “就是，开联欢会么？” “我们都羡慕死了，我们班长跟个精神病似的，就知道喊肃静！” “她叔，我看你一直在台上，主持活动啊？” 陈暖晗对这个问题最好奇，不动声色的瞥着苏淮，眼睛片刻不离他的脸。 “开什么联欢会？算是动员会吧。” 苏淮不欲多讲，大数据班情况特殊，内部事务没必要和外面提。 “走吧走吧，咱们抓紧时间，一展歌喉！嗳，夏羽和奚自流你们都认识了吧？有没有相中的？” “晕死！你先把自己的烂桃花安排明白了再安排我们，好吧？” 白慧甜心直口快，成功被苏淮转移开话题。 陈暖晗皱了皱眉，忽然感觉苏淮好像比之前更加成熟深沉了，情绪波动几近于无。 苏淮一边带着她们往马路对面走，一边把楚长阔架在前面吸引火力。 “楚总，一会儿你负责安排座位，看谁不顺眼，你就把骚鸡安排到她身边，咱们不咬人，膈应也膈应死她！” “考！” 骚鸡怪叫一声，气得一蹦老高：“狗淮你对得起我特意打的发蜡吗？！” 狗淮随口一句就把他给堵回去了—— “把你安排在甜甜和胜男中间，你能不能忍？” 骚鸡的愤怒陡然凝固在脸上，然后看了看白慧甜，又看了看舒胜男，忽然拱手抱拳：“但凭义父安排！” “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包括白慧甜和舒胜男在内，都乐完了。 苏淮控场的本事没得挑，而骚鸡这货是个活宝，只缺人激活。 之前苏淮没来，楚长阔带头的时候，气氛要多尬有多尬，可现在瞬间就融洽了起来。 溜溜达达几分钟，大家都熟悉起来的时候，温莎ktv花园店到了。 苏淮提前订了一个大包，600块钱团了3个小时，附带基础酒水小食，是挺划算的学生套餐。 “来，开搞开搞！” 一进门，丹东妹就抢了个麦克风，然后颠颠的跑去点歌。 另一个麦被白慧甜拿起来，递给了米璐。 “小米，来一首你的拿手曲目，给狗淮一个下马威！” 米璐红着脸被推到点歌台，然后没等她开口，胡曼莉就点了一首《用一生的时间来爱你》。 “来来来，咱俩双人合唱！” “哇！” 专业人士羽羊羊一看到歌词就惊呼出声：“闽南语？” 楚长阔瞪大眼睛：“玩这么大？胡姐你行不行啊？” “切！瞧着吧！” 胡曼莉牛哔哄哄的站到屏幕前，搂着米璐，随着音乐摇摆。 等到前奏结束，米璐一开口，男生们全都被震住了。 声音婉转如同百灵鸟，唱着谁都听不懂的歌词，但就是声声入耳，如聆仙乐。 然后胡曼莉唱男声，用的是普通话，沙哑的摇滚嗓一出来，顿时赋予了这首歌截然不同的魅力。 两人一南一北，唱的是民族融合，新鲜、动听、和而不同。 大家疯狂鼓掌，陈暖晗得意洋洋的冲苏淮挑眉：“怎么样？厉不厉害？！” “厉害！” 苏淮真心实意的竖起大拇指。 上辈子就知道515寝室是歌后寝，米璐和胡曼莉分别参加了校园歌手大赛，白慧甜、舒胜男唱歌也是ktv天花板级别的，可以说除了陈暖晗，全是高手。 但是苏淮也没想到，她俩居然还有一手合唱的功夫。 “本届的校园歌手大赛，没有她俩参加我肯定不看！” “哈哈哈！” 陈暖晗疯狂傻笑的时候，苏淮冷不丁的一刀捅了上去：“不过她俩厉害是她俩的事，你想跟我嘚瑟，你倒是自己上啊！” “我……” 陈暖晗被戳中了死穴，气得瞪大了眼睛。 她自然不可能服输，但是气势又盛不起来，于是只好硬犟：“我待会肯定唱！但是我现在口干，你们先来。” 没等苏淮笑她，楚长阔马上迫不及待的开拍：“暖暖你的声音那么好听，唱歌肯定没问题的，待会儿咱们也可以找一首合唱，我带你……” 陈暖晗猛的翻了个白眼。 她是喜欢唱歌，但不意味着没有自知之明，所以不喝酒的时候根本开不了口，喝酒也只在熟人面前开口。 苏淮深知她的脾性，所以坏笑着递过去一支啤酒。 “来，咱们所有人一起干一个，敬相识！” 咕咚咕咚半瓶啤酒下肚，陈暖晗的气势猛起来了。 “先别扯我，老苏，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你先来展示一个！” “好！” 女生们轰然叫好，啪啪鼓掌：“老苏来一个！” “行，都给我准备好立正！” 苏淮长身而起，左脚踩上茶几，小臂往膝盖上一撑，右手拿着麦克风一指夏羽：“老夏，给我点一首死了都要爱！” “哇……” 女孩们顿时兴奋起来，不停的叽叽喳喳。 “暖暖，苏淮唱歌肯定特别好听吧？” “是啊是啊，他的本音那么磁性，不知道唱歌会多迷人……” 陈暖晗上哪儿知道去？ 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苏淮到底有没有在公开场合唱过歌。 但她又不好意思说不知道，你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们听下去就知道了。” 夏羽点了歌，然后走到一旁，和骚鸡一起搞怪。 两人举着手机开始录像，给淮哥疯狂打call。 “淮哥加油，拿出你的真实实力，为咱们寝室扳回一局！” “oj8k！” 苏淮竖起中指食指，飞了个噢耶。 前奏很快结束，苏淮潇洒拉麦，送到嘴边，进得精准极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第一句刚唱出来，啪叽一声，骚鸡的手机直愣愣的摔在了地面上。 哥仨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全傻眼了。 而一旁的女生们一个个麻木的坐在那里，眼睛追着魂，脑子里嗡嗡的，全是那句又高又飘如同魔音贯耳的“不痛快”。 其实《死了都要爱》的音调并不高，最高音是“不”字的d3，只是男人用真声唱，全句c3到d3的音会显得很高亢。 而苏淮直接起高了，把这句用真声顶到了f3和g3，没有混声又没有气息支撑，听着比铁丝刮玻璃都特么可怕…… 三秒钟后，苏淮都唱到第四句了，他们急忙冲了上来，搂胳膊的搂胳膊，捂嘴的捂嘴，带着哭腔的喊： “哥！你是我哥，想鲨我不用这样！” “淮哥，冷静，冷静！” “女生们都在呢，你控制一下！” 苏淮没怎么挣扎，他人麻了。 不是，乐理知识我有了，嗓子也改造出来了，咋还那么难听呢？ 顾久玥，你是不是藏了点什么东西没给我？！ 女生们面面相觑了一阵，忽然爆笑出声，拍桌子的拍桌子，笑瘫的倒在沙发……乱成了一团。 陈暖晗笑得眼泪控制不住的涌泪花，并且一点都不生苏淮的气了。 “狗、狗东西……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 狗淮落寞的看着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累了，毁灭吧……” “哈哈哈哈！” 陈暖晗一把抓住了苏淮的裤子，啪啪直拍他大腿，彻底笑不活了。 然后…… 正在苏淮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准备抽她的时候，统子爹发出叮的一声。 第96章 疯狂拉扯 正当苏淮不明所以并且心思大乱的时候，陈暖晗忽然扭过头，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和一个醉汉聊天？ 不对，她有不科学的第六感！ 苏淮心里一激灵，恰到好处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没什么，只是想休息一下。” 陈暖晗没有看他，继续盯着屏幕，然后拿起一瓶啤酒。 “还能喝一点吗？”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但是，狗可以。 “不行了。”狗淮摇摇头，抬手捂住脑门，“太难受了……我没怎么喝过酒。” 狗屁！ 苏淮年轻的时候喝一箱啤酒啥事没有，巅峰时喝白酒也练到了两斤的量。 他就是不想按照陈暖晗的心思走。 但是，陈暖晗也没有再按他的心意走。 “好吧，那吃两块水果，想吃什么？我喂你。” 我勒个渠？！ 苏淮懵哔的看着她拿来两粒葡萄，轻巧的剥开，送到自己嘴边。 陈暖晗，你有病！ 他没张口，转头打量着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难受，我照顾你，怎么了？” 她倒打一耙，挑衅扬眉：“哦，心里有鬼，不敢吃啊？” 苏淮心里一动，不答反问，把拉扯功力开到五成：“就是觉得伱很反常……陈暖晗，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陈暖晗眯起眼睛，似笑非笑：“你那么聪明，不如自己猜一猜？” “我不猜。”狗淮忽然轻轻拨了一下她的手指，“你很紧张么？手抖什么啊？” 其实谁这么抬着手举着葡萄都会抖，但是，陈暖晗被狗淮这么一问，就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紧张。 可她扛住了，因为她发现，苏淮心里也不像外表那样平静。 “知道我手抖还不快点吃？苏大班长，你不会是不敢吧？” 将军！ 这要是楚长阔，现在估计已经炸了。 然而狗淮一身高阶不正经技能，最差的演技都有60多点，还能控制得住表情和心态。 “什么叫不敢？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陈暖晗，你今天好奇怪啊……我妈都没这么照顾过我。” 又是一个连环套路。 陈暖晗忽然把葡萄收回来，自己含到嘴里，然后顺势剥开另一個，重新递到苏淮唇边。 “一人一个，很甜的，快吃吧。” 苏淮推不下去了，只好张开嘴，任由她把葡萄塞过来。 “嗯，确实很甜。” 陈暖晗看着他吃下去，忽然问：“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那是我给你剥的？” 草！ 她玩真的！ 其实上辈子苏淮也吃过她递过来的葡萄蓝莓草莓什么的，但那是朋友之间随手的分享，区别很明显。 比如，她会用一种真正自然的态度提前讲：“这葡萄特别甜，你尝尝。” 然后不会剥皮，直接往他嘴里塞。 当苏淮确认“很甜”之后，她就会炫耀自己的购物水平：“怎么样？我挑水果很厉害吧？” 仍然有点暧昧，把稚嫩的苏淮钓得像条翘嘴似的，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暧昧。 现在这是什么？ 分明是要确认感情啊！ 苏淮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只是疯狂的思考着应对。 最终，他决定再拉两轮试试看。 “要讲科学，葡萄的甜度是早已固定的，有没有可能谁剥都是一样甜？” “有别的女生给你剥过葡萄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别人剥也是一样甜？” 苏淮不服气的拿来一粒葡萄，亲自动手：“那我也给你剥一粒，你自己尝尝有没有区别。” 他笨手笨脚的挤出葡萄果肉，送到陈暖晗嘴边，然后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看。 陈暖晗没有什么洁癖，但也不会轻易吃男生喂的东西。 前世，苏淮和她关系最好时，也只是用勺子喂过她罐头。 结果现在…… 陈暖晗毫不犹豫的咬住葡萄，吃了下去。 嚼了两口，她重重点头：“就是比我自己剥的甜啊！怎么会没有区别呢？” 苏淮心里咯噔一下子，干巴巴问：“区别在哪儿？” “有感情上的心理加成，这你都不懂吗？” 好家伙，你要图穷匕见啊？ 苏淮把心一横，带着笑意问：“所以，你就是喜欢我喽？” “没有。” 陈暖晗果断摇头，看似非常坚决，却又满脸傲娇：“我才不会喜欢一个不敢表达真实想法的胆小鬼呢！” 正常而言，到这个流程时，99.9999%的同龄男生应该都被彻底激活了。 直男会怀疑这是不是明确暗示。 心思活泛的会主动开启下一步试探。 总之，行动可能不一样，但是心里的“错觉”肯定一样——她喜欢我！ 苏淮也产生了这种判断，因为70点好感再加上她的表现，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 但是，苏淮的反应和所有类型都截然不同。 “我不是不敢表达真实想法，我是真的不想谈恋爱……学习、工作、创业，哪件事不比谈恋爱重要？” 至此，只是拒绝的常用话术。 陈暖晗十分失望，甚至有些怒意上涌。 然后紧接着，苏淮郑重其事的问：“可是，其实我也很好奇和女孩子接吻是什么感觉……陈暖晗，要不然你亲我一下吧？咱们试试看，万一特别舒服，我忽然改变了想法呢？” 啊？！啥玩意？！！！ 陈暖晗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整个人都懵了。 “亲啥？！” “亲我啊。” “亲你哪儿？！” “当然是嘴巴咯，亲吻亲吻，怎么也得和偶像剧里一样吧？” “哈！哈哈！” 短短一段对话，她用了五秒多钟的时间才接收完毕，听明白了狗淮想干啥。 然后，之前的怒火忽然消退，她觉得太有意思了。 和苏淮讨论接吻的话题，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恶心事情。 正相反，这令她感觉到新奇和刺激。 于是，她饶有兴致的反问：“所以，其实你也很喜欢我，也想和我处对象，但是觉得恋爱没有那些事重要，因为你从来没有感受过和女孩子亲密接触的多巴胺分泌，不明白恋爱是不是真的那么快乐……我总结的对吗？” 蛤？！ 这下子，轮到苏淮傻眼了。 你的态度不对劲啊……陈暖晗，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在苏淮的记忆中，陈暖晗相当保守。 前世她和楚长阔交往两年，最亲密的接触也只是牵牵手，甚至初吻都保留着。 她和苏淮讲过：“我倒不是非得把初吻留给老公，但是阔阔真的激不起我的任何冲动，和他在一起，我永远是理性大于感性，烦躁多于开心，太累了。” 当时的苏淮完全不能理解，楚长阔有钱，小帅，对她又算得上一心一意，到底还差什么。 后来苏淮碰到好多次榜一大哥花了上百万都摸不到手的女主播却愿意和自己玩闹喝酒滚床单，才终于明白一条真理—— 女人一旦把你定位成工具人，那你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苏淮服务得最好的三个女主播也是一样，她们也严格控制着和苏淮的距离，反倒是别人手下的主播觉得他是不错的朋友，玩得到一起去。 这就是男女相处价值定律：情绪价值≥金钱价值＞＞＞其它价值。 女人只在缺钱的时候哄金主，但她们永远需要能够提供情绪价值的男人。 那些当技师的女人一半以上养着小白脸或者男朋友，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给渣男花却一点不心疼，那是因为她们比常人更需要情绪的输入补充。 铁娘子如同董姐，也愿意因为情绪价值而给下属机会，撇开那些花边绯闻不提，老王是不是让很多打工人自愧不如了？ 从这个角度讲，陈暖晗的变化，又似乎可以理解了。 快速攀升的好感，就意味着苏淮短时间内给她提供了极高的情绪价值，而顾久玥的出现，又让她意识到了失去的可能。 省流：她不安了。 “意思上是差不多吧。” 苏淮皱眉，精巧的组织着措辞。 “但是我不喜欢你这么理性的表述，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魅力不够大，不足以让我失去理智吗？” 狗淮用不屑的语气，压了她一下。 理智状态的陈暖晗太难对付了，总归还是得撩拨她，让她咬牙切齿脑仁子生疼，才方便掌控局面。 果然，陈暖晗明明没有感受到恶意，却还是有点上头了。 “是是是，我没有顾久玥魅力大，第一次见面就能让你那么护着！” 嘁，就这两下子？ 狗淮心里坏笑着，抬手指着她，一副“抓到你了”的得意表情。 “啧啧啧……”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稚嫩的陈暖晗彻底落入下风，陷入某种自我设限的局促。 “你……” “我又怎么了？” 占了便宜，苏淮却不再往前推进，果断装傻。 如果现在打开系统面板看一看，他的【拉扯】技能正在急促闪烁，经验值upup。 陈暖晗扯不动了，被狗淮的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拽得东倒西斜。 “行，你真行啊，狗东西！” 气归气，可她仍然不肯认输，生猛的转回之前的话题。 “你不是想感受一下么？有种你就来！我就在这，保证不动不反抗，你倒是亲上来啊？！” 几瓶啤酒没有让她喝醉，但泛红的脸颊和水汪汪的眼睛好像刀子，斩男又斩女，咔咔乱杀。 她本就妩媚，微微张开的红唇软嫩诱人，有那么一个瞬间，苏淮真想a上去。 搂腰，摸腿，嘴一盖，开吸…… 不知道会有多舒服？ 这是苏淮上辈子的夙愿，所以他是真的很冲动。 但是，这种冲动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就变成了不能输的执念。 想让我主动？你配吗？！ 你主动我都得推开两次，让你知道什么叫得来不易！ 于是，狗淮一动不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当然敢，但问题是……你技术好么？” “技术？” 陈暖晗愕然瞪大眼睛：“我tm还是初吻，哪来的技术？！” 太荒谬了，你是怎么想出这种问题的？ 狗淮轻飘飘一摊手：“那这只能算是排练，咱俩共同学习新知识，什么都不代表……” 看着他往前压，陈暖晗受不了了。 慌是一方面，火气也有点控制不住。 “你的意思是，如果亲了之后感觉没那么舒服，那就白亲了呗？” “怎么能叫白亲呢？” 狗淮瞪大眼睛：“你喜欢我，所以是我配合你，我不用你负责，但你总归要欠我一个人情吧？” 陈暖晗彻底明白了。 狗东西根本就不敢，然后还要胡搅蛮缠！ “滚！” 她一把推上苏淮胸膛，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反手抄起气锤就砸了上去。 “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 唱歌的人继续唱歌，玩手机的人继续玩手机，谁都没在意。 闹哄哄的包厢里，只有紧紧挨在一起的人才能听清楚彼此讲话，所以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当是闹着闹着又被惹生气了。 惟有楚长阔，羡慕的看着这一幕，眼珠子一转，忽然拎起啤酒去劝架。 “好兄弟，你来得太及时了！敢不敢替我锤她？！” 苏淮感激的抱着阔阔，让大少爷心里的芥蒂瞬间消散。 “别别，淮哥，我可没你那么勇……” 我可没你那么蠢，我还想追陈暖晗呢！ “哥，你也太直男了，怎么总欺负暖暖啊？女孩子是要呵护的，你不能总把女生当哥们啊！” 楚长阔劝得好大声，生怕陈暖晗听不清。 暖暖，看我看我！ 我是个绅士，最会呵护女孩子了！ 结果陈暖晗冷笑着把气锤一扔，嚯的起身。 “走了，姐妹们，回家睡觉！” 楚长阔的到来，让陈暖晗冷静了下来，也让这次尝试彻底陷入终局。 临出门之前，陈暖晗狠狠剜了苏淮一眼，俏脸含霜，以口型对狗东西念了三个字。 你等着！ 东北女人威胁男人，大抵上都是这三个字。 那意味着，咱俩的事儿还没完。 苏淮只当没看到，平静的歪倒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扔葡萄，二郎腿一翘一翘。 你都不敢表白，我怕你个毛？ 想指望像上辈子那样，拉扯几个来回就让我俯首称臣，你是在想屁吃！ 狗淮意识到，随着自己和顾久玥越来越熟悉，陈暖晗只会越来越急，直到某个界限。 而在那个界限到来之前…… 他有很大的希望把两人的好感度同时维持在一个高位。 那个时间窗口可能很短，然而，他只需要一瞬间，系统就能升级。 到时候，天高海阔，工具归位，你看老子是怎么浪的就完了。 与其哄你开心，我啊，更喜欢看你后悔…… 第98章 爸比对你好不好？ 苏淮有点生气。 但是，他第一时间控制住了情绪，决定再从对方身上撸出点经验来。 之前他和芝士聊过一点公会相关的问题，不过芝士有点防着苏淮，又或者是本身没到那个层级，没有解释清楚现在的直播平台到底怎么玩流水。 江南是狗星平台最大的公会，触角插得又深又远，从白会长身上爆出来的经验，肯定更有价值。 苏淮打定了主意，却没有急于问核心，而是东拉西扯展示兴趣。 “白会长，你们公会几百个女主播，都可以空降吗？” 白广宏心里一喜，态度愈发殷切。 江南公会、白：“狗神，不敢瞒您，每一个都可以，我肯定不敢这样讲，那不现实。但是如果您相中谁了，去她那里露两次面，我再做做工作，大部分应该都可以！” 苏淮：“自愿？我不是很相信。” 江南公会、白：“嗐，合同在我手里捏着呢，您尽管放心！” 苏淮：“哦，威逼利诱，给我挖坑？” 江南公会、白：“瞧您说的，怎么可能啊？！死活不愿意的人肯定有，我也不可能真对她们怎么样，但是您也别小瞧自己的名气啊！是您的前提下，我这边再把好处给足，700個里面有650个愿意，不是很正常吗？” 看到他的回复，苏淮就知道纯属是画大饼吹牛逼了。 拉皮条这种事一直存在于直播行业，但是整个圈子里从来没有任何一家公会能对线上主播具备如此强大的控制力。 哪怕是尚蚊婕以黑心合同和贷款控制的旗下艺人，该反抗不是一样反抗？ 公会主播一大半都是线上签约，分布在天南海北，会长的面都没见过，你凭什么控制人家？ 线下主播都不可能个个听话。 苏淮是做过运营的人，深知那些年轻小姑娘有多难管，对她们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哄着，要么放弃。 一天工作16个小时，8个小时是在和女主播吵架（挨骂），就这么夸张。 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苏淮门清。 他手里肯定有那么一批豁得出去肯付出的女主播，挑最好的主动送过来，一个陪一星期，八个就能把土狗绑在自家公会整整两个月。 如果苏淮又相中哪个线上主播了，肯定会用钱开路，亲自获取主播好感，然后他在后面敲边鼓悄悄使劲，能成最好，不行就赔礼道歉再换人呗。 核心思路是先骗过来，再慢慢磨。 至少上千万的收益，有一分机会也值得搏啊！ 可惜，白广宏还是小瞧了苏淮的经验，更小瞧了他的心机套路。 苏淮：“我不缺女人，那些美颜修出来的90分，我看不上。” 白广宏感觉有戏，于是愈发激动：“瞧您说的，那种我也不敢往您身边送啊！我们公会前前后后签了那么多主播，底子特别好的真美女好几十个，回头我给您发张名单，您尽管去看，不满意一分钱别花，满意了咱们再聊下一步，行吧？” 那可太行了，以后如果我想搞，这就是预备员工名单啊…… 狗淮嘿嘿一阵坏笑，不咸不淡的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行啊，发来我看看吧，哪天有时间了我开个小号去看看。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您要是跟我逗壳子，咱们这朋友可就没法做了……” 江南公会、白：“放心，我保证素质在线，都是苹果原相机素颜视频验证过的，您尽管挑！” 白广宏很快就把名单发了过来，暂时只有十个。 江南公会、白：“这是目前在咱们狗星开播的人选，剩下的要么停播休息了，要么在外站，回头我再给您发生活照。 不过我得提前跟您讲清楚，这些里面只有两个能空降，剩下的您得自己追。 其实也不难，以您的实力，砸点钱，再讲点好听的，谁能扛得住啊？” 对，我砸点钱，再画几张大饼，这些都得是我的员工…… 苏淮不是很想做，但暂时确实没有创业项目，也不想在创业上面花费太多心思，所以只剩下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 扶持裴姝虞，跟她合作，让她去经营机构。 事务性工作让她慢慢学慢慢练，苏淮只负责给她本人砸钱，然后由她来带动剩余的主播，把流量辐射出去。 理论上，最多两年时间，她就能彻底历练出来。 那时刚好18年，公司不但可以吃爽娱乐直播的红利，接着再吃直播电商的第一口肉，甚至有机会上市割韭菜。 具体能赚多少钱？ 苏淮不好预判。 反正后世某些机构号称市值上千亿，投资机构和银行不太认，但打了5折之后确实有投资人接受。 而且这一行最恐怖的是现金流，那些草根起家的大网红有钱都没地方投，苏淮可不一样。 潜在好处是助农扶农带动文旅以及与地方政府绑定的影响力。 这玩意能玩出花来，敢不敢玩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 最爽的是……麻烦事都交给裴姝虞，狗淮只需要站在背后指指点点指指点点，然后就能赚到各种各样的好处。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软饭硬吃？ 反正香极了，没有理由不去做。 但是，狗淮只知道22年之后的机构应该怎么做，对目前的生态环境实在不了解，于是只好委屈白哥了…… 苏淮：“白总，我就当做你是在夸我了，行吧，那聊聊返现的事。我讲一句大实话，小打小闹，我不需要您返一分钱。可您要是想要五千万级别的月流水……72%，不太够。” 白广宏既惊且喜。 惊的是，他以为苏淮真有洗米需要，喜的是，苏淮比预想中更有钱。 惊喜交加之下，他摊开了底牌。 “狗神，我没跟您开玩笑，现在全网都不可能找出更高的比例了，二丫最高能到70%，虎鲨都不到70%，快手量小的话能到75%，量大了也就是72%。 真的，我要是撒了一句谎，叫我后半辈子硬不起来！” 苏淮皱了皱眉，选择又逼了他一把。 “那你还有什么用？成本高于20%那不是纯粹的扯淡吗？哥们，你到底懂不懂行？” 白广宏急了，咔咔一顿语音，口音是广州那边的。 “狗神，我明白，但是咱们这行业真没有那么高的返现可能。 72%是我保本的极限数字，其实流水大了之后肯定保不住本，要亏一些税。 但是对您，我宁愿自己再亏一部分，给您补到75%。 剩下的不能用钱补，我补不起，只能是拿主播本人补，您肯定不差这点小钱，就当是帮小女孩圆梦了嘛…… 怎么样？ 只要您帮我捧两个人，然后年度的时候把她俩捧到唱歌和脱口秀赛道的第一，咱们就算成交。 当然了，您可不能刷太多，三个月您刷给我们公会的数字，最高限额一个亿，再多了我是真的赔不起……” 苏淮根本不在乎什么比例，一门心思套他的流量玩法，于是继续极限施压。 “小兄弟，我不在乎钱，我看好虞虞，给她花的钱一分都不用返，这一点你可以随便打听去。但是，伱主动找我聊，那就得拿出诚意和态度，对吧？” 江南公会、白：“啊对对！” 苏淮：“那我给你算笔账，你看看有没有道理。 假设，我找某个好朋友——比如纪晓波——然后带一点钱去澳门玩，运气特别好，赢了1个亿，那我走官方渠道开张证明，缴纳20%的偶然所得税，就能带回来8000万合法财产。 如果朋友给力，走别的中介渠道，最高能带回来9200万。 给你的公会刷1亿，你只返给我7500万，然后我还得想办法把这7500万的转账合法化，中间又有15%左右的损耗，最终到手6400万，这里外里到底差多少？！ 老弟啊，我想把钱往里转，成本最低8%最高20%，我想把钱往外转，内保外贷再加上锁汇也用不上10%，你到底是不懂，还是在逗我玩？” 苏淮聊的是现在的常规洗米套路，把白广宏训得满脑门汗。 真实的洗米很少找主播，这个行业的成本太高了，不带附加价值的纯洗米简直就是散财。 很多人一看到土豪哐哐砸钱就感觉是洗米，其实真不是。 除非平台参与，否则主播和公会帮助罪犯进行洗米，成本一定远高于其他渠道。 全国首例直播洗米大案，壹蓑烟雨任平生，集资诈骗赃款总额超过10亿，哪个直播平台能洗干净？ 实际上他只在二丫平台上消费了几千万，主要目的还是装逼，顺带着回流一点，真正的资金大头应该是通过别的渠道出去的，大约有个六七亿的样子。 陈绍节进去的罪名是开设赌场罪，有没有洗米事实还在认定中，大概率没有。 三三九的付海龙、潘彬被判了6年，同样是开设赌场罪，没有洗米情节。 直播行业，狗托是主流，涉黄涉赌是常态，洗米却不常见，只有极个别暴发户这么干。 因为港澳的相关产业链早已经相当成熟，后来又有了虚拟币作为最好的载体，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哪个成本低。 白广宏本人对此半懂不懂，听苏淮这么一讲，终于反应过来——糟糕！搞错了！好像把狗神得罪了…… 情急之下，他终于松口，吐露出了苏淮最想听的内容—— “狗神，您也可以找平台再要点特殊待遇啊！那么高的充值，陈杰必须给您面子。我这边也能帮您发发力，向平台老板施压……” 苏淮心里一动，马上把这句话截图，发给了陈杰。 熬夜的仓鼠：“！！！” 熬夜的仓鼠：“额，确实应该给您一些特殊待遇，事实上，我已经有想法了，但是限于没有那么大的权限，得找老总报批，所以不好意思提前跟您说……” 苏淮：“您准备怎么帮我调整？我听听看，不管老总批不批，情谊我是要领的。” 陈杰一边笑一边打字，心情很好。 他在狗星只有一点点分红股，乐不得拿平台的利益卖苏淮人情。 熬夜的仓鼠：“是这样的，咱们平台的各种盲盒玩法，总共有两种不同的大机制。 一个是开灯，叫做总池盲盒，所有人共用一个开奖比例。 另一个是以约会、魔法球、活动盲盒为代表的个人盲盒，每个玩家有一个单独的奖励比例……” 随着他的解释，苏淮很快理解了不同。 开灯的开奖比例是83.28%，假如一段时间全平台内总共开出100万的灯，最终开出的星币总额，无限接近83.28万。 这100万是谁花的不重要，反正平台只赚那16.72万。 玩家内部之间各凭运气，运气好，大可以用50块钱赚2万，运气不好，血亏多少都正常。 而个人盲盒，是每个玩家都固定的概率。 比如约会的出奖比例是95.36%，魔法球的出奖比例是96.22%，活动盲盒每一个新款都有一个比例。 玩得越多，最终收获越接近设计比例。 赚是不可能赚的，亏也亏不多，而亏掉的钱，就是被平台悄悄抽走了。 所以陈绍节被捕之后全网各大平台纷纷下架类似的游戏，就是因为有赌博嫌疑，只有快手因为宿华的清华背景，第三方游戏在最严的时候都正常开着。 说句题外话：所以考个好大学是多么重要啊……同样的事，人家就是比大专生能扛。 咳咳，扯远了。 总之呢，陈杰给出的好处特别有意思—— “狗神，我的想法是，把您那个账号的个人抽奖概率调整到110%左右，多抽多赚！ 虽然赚不太多，您也不差这点小钱，但是您的娱乐体验好啊！ 别人抽不出来的限时头奖，您随随便便就能抽出几百个，是不是也算排面？ 再有什么活动，别人刷的是常规的神凰，您刷的是活动里的升级版，主打一个人无我有，人有我多，感觉绝对不一样！” 苏淮看到这里，不由乐了。 好家伙，原本充值100万会变成120万星币，现在再从盲盒里过一圈，直接变成132万星币，怒赚32%？！ 这个提议真有意思！ 后世根本没有这种玩法，真难为你们想得出来。 很好，朕心甚悦！ 苏淮乐呵呵的回道：“想法不错，但是您没在给我画饼吧？” 很寻常的施压，但是陈杰的回复有趣极了。 他道：“单靠我恐怕要不到那么高的比例，但是，如果您能保证不加入江南公会，也不帮他们家的主播打年度比赛……我相信总裁会同意的。” 这句话只持续了3秒多一点的时间，屏幕上很快闪过提示—— 【熬夜的仓鼠撤回了一条消息】 嘿，有意思了不是？ 你们互相利用又互相提防，玩的真花啊…… 不过这才是常理，平台既需要公会来代为管理主播，又忌惮于公会坐大，倒过来侵占平台的利润、影响平台的决策。 后来的抖音在分发流量时把平衡玩到了极致，去中心化、去头部化，不接受任何绑架，火到极致便限流。 苏淮打从内心里想要答应，甚至觉得不好意思——10%的好处费，你们就这点要求？ 可是，当他回应时，态度却强硬得像爹。 “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给谁花钱就给谁花钱，你们可以不给我额外的待遇，但是不能用那些东西来要求我如何如何。老陈，你越界了。” 冷冰冰的文字出现在屏幕中央时，陈杰当时就懵了。 这大哥是属狗的吗？ 狗脸说翻就翻？！ 不过，尽管心里极度不爽，可他却又慌得一批。 越是喜怒无常的君主越是有威严，所谓的君心难测，是最好的御下手段。 苏淮对于陈杰没有统属权，但是具备更加强力的利益支配权，所以，根本不需要思考，陈杰马上服了软。 “狗神，是我的错，小杰得意忘形了……您放心，没有任何条件，您想怎么玩都行，我一定尽力为您争取！” 苏淮轻飘飘敲下最后一句话：“我不介意你说了什么。” 我只看你怎么做。 陈杰又发了两条道歉缓颊的信息，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赶紧苦着脸去给老总打电话了。 今天如果搞不定这件事，他是没法睡好了…… 而另一边，苏淮把聊天记录截了个图，反手就给白广宏发了过去。 虽然陈杰的话撤回了，但是，效果反而更好。 白广宏看着截图，又惊又怒，心里闪过好多猜测。 再看着苏淮的回应，感激涌上心头。 他也很有城府，没有提起此事，只是拍胸脯打包票：“狗神，您和平台的事我就不参和了，省着碍事。回头我就吩咐下去，江南公会的全体主播，碰到虞姬的时候必须捧着，平台一姐的面子，江南公会一定给到位！” 这个承诺虽然不花钱，但是比之前的好处更让苏淮满意。 一姐是一种势，只要稳定住半年，裴姝虞可就能在全网都站稳a+级了。 小平台又怎么样？ 只要那种势养出来，不管谁来挖人，身价都能抬到几千万！ 钱，苏淮不需要。 但是，当裴姝虞带着自家公会跳到大平台时，资源和牌面必须拉满，然后一举冲上s级！ 工具人嘛，越贵越好用。 亲手培养一个百亿身家的掌舵女总裁，然后吃她的喝她的，想想都好快乐。 狗淮嘿嘿一阵坏笑，然后第三次截图—— 咔咔一顿截，一股脑全给裴姝虞发了过去。 乖女儿，你快看，爸比对你好不好？ 第99章 欣赏 裴姝虞发了一堆感动的小表情，苏淮心满意足，关机睡觉。 一鱼三吃，吃饱就睡，此为真名士风范。 然后睡醒了才发现昨天陈暖晗发来的微信，随手回复：“哥哥昨日不胜酒量，早早便睡了，妹妹可是有什么吩咐？” 一大早上就把陈暖晗恶心得够呛。 陈暖晗：“你给我正常点！” 苏淮：“哦。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陈暖晗：“【懵】” 陈暖晗：“没事了，滚！” 美好的一天从互相刺激开始。 不过问题不大，以陈暖晗的性格和目前的好感度等级，顺着她也不会再涨，骂她也不会掉多少，所以全当是晨练了。 不敢撩拨女人，逼她生气逼她发怒逼她一次次突破底线的男人，永远走不到她的心里最深处。 顺逆由心，此谓调……理。 狗淮稀里哗啦洗脸洗头刷牙刮胡子，用时5分钟，全部搞定。 对镜自照，嗯，有点帅小伙模样了。 楚长阔满脸狐疑的盯着他打量，终于忍不住挠头问：“淮哥，一个军训下来，你怎么反倒白了3号？” “我没怎么参加训练。”苏淮随口敷衍。 然后骚鸡都感觉不对了：“就算你没晒到，可这皮肤也好得太过分了吧？哥，你到底用了什么护肤品？” 用了陈暖晗…… 苏淮心里嘀咕着，用一句话把他们全都打发了：“天生丽质，羡慕吗？” 哥仨看了看苏淮桌子上唯一的洗护用品——半块舒肤佳除螨皂——全都破防了。 “草！老天爷真tm不公平！” 你们喊爷，我喊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吧？ 苏淮给了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开开心心去上学。 单从皮肤的角度讲，现在的狗淮不算小白脸，只是对比一堆黑土豆，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他还没有完全消化掉陈暖晗的馈赠，目前只能算是肤质好，不算顶好。 但是，再过個把星期…… 班里的女生可能都要嫉妒他。 尽管没什么大用，但就是好爽。 如今的苏淮，对于一切前世不曾拥有的自身细节变化，都感到快乐。 出门喊上大高二高，开开心心去吃饭，然后直奔北二区教学楼。 大数据班的第一堂课就是《大数据导论》，2学分的专业必修，任课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清华本科mit研究生。 “同学们，学校把这门课排在第一堂，就是要让大家搞清楚我们要学什么？为什么学？学了之后有哪些好处……” 同学们听着高老师在台上侃侃而谈，不由齐刷刷看向苏淮。 苏淮安稳的坐在教室第三排，一边翻书，一边听着高老师的导论。 额……总结得不如我。 不是苏淮自以为是，其实全体同学都有同样的感觉。 四个字：照本宣科。 “bigdata:thenextfrontierforinnopetition，andproductivity……” 高老师的英文非常流利地道，解释也十分清晰。 可惜，他精心准备的导论内容，不但没能突破昨天大家共同探讨之后由苏淮做的总结，甚至在前瞻性上面都差了不止一筹。 顾久玥一边听课，一边侧头瞥了苏淮一眼。 也就是她从来不看玄幻网文，否则，此刻的心情就有一个非常好的词来描述——此子恐怖如斯！ 黄梦婷注意到她的视线，靠过来悄悄嘀咕：“咱们班长好厉害啊……” 顾久玥点点头。 她身后也是类似的议论，甚至有人吐槽：“mit的海归就这水平？” 另外一个女生安慰道：“有没有可能，是苏淮太强了？” 顾久玥又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样！ 数据圣子苏狗淮谁都没搭理，默默翻书翻到了第3.2章，数据采集与预处理。 83点的双商终于显现出在学习领域的威力。 上辈子，苏淮学电子商务的时候，不管多努力，在班里也就是个中游水平。 不怎么学习的陈暖晗轻轻松松排在他前面。 然而，哪怕是班里第一的同学，扔到清北去也只是垫底的学渣。 那帮怪物到底有多么天才，苏淮根本想象不到。 但是现在，苏淮做到了一目十行，而且对于文字性的总结概括阅之即懂，根本不需要费力思考，理解文字仿佛天经地义。 理解内容的同时，也轻松区分出何为重点、何为末节，把重点记住并吸收，细枝末节一掠而过。 看书效率之高，他自己都感到震惊。 草！ 83和66只差了区区17点，怎么感觉像是隔着一个物种？！ 以前的我难不成是猪吗？ 苏淮默默做了对比，然后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用任何语言都形容不出来的震撼。 因为人类的智力是基本固定的，笨的人，他的经验会增加，认知会成长，但是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很难有大的变化，所以他们没法凭空想象聪明人是怎么思考的。 而天才有可能因为病情，变得健忘、变得反应慢，但是思维能力和眼光不太会受影响，所以他们也理解不了普通人在理解复杂问题上的困扰。 比如那个会5国语言的俄罗斯在华记者，两口子都是超高智商的学霸，生出来的儿子却怎么都学不会英文然后高喊着“我要洋人死”。 哄堂大孝之外的故事是，老维在接受采访时曾经苦恼的讲：我不是非要他学习好，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难？ 天才表面上可以向下兼容，去理解普通人，但实际上两者间的思路从来不一样。 但凡听过韦东奕半堂课，都能感受到对方思考过程的跳跃。 现在，苏淮也开始跳着思考了，然后突然间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奇妙。 现实世界里根本找不到对应的例子，只能用玄幻来打比方——就好像由凡蜕仙，忽然升级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台上，高老师刚刚简单过完了第一章，开始讲第二章，而苏淮已经自学到了第三章后半段，数据挖掘和机器学习算法。 “机器学习是一门多领域交叉学科，涉及概率论、统计学、逼近论、凸分析……” 苏淮默默记下所有专业名词，准备回头借来教材，一个个的推过去。 专业课他不一定全上，但是专业知识肯定要学。 上辈子他一直在努力，只是限于天赋而没有成果，现在终于成了天才，他本能的还是想要多学一些知识。 嘴上喊着躺平了，不想努力了，其实苏淮还是很贪婪——变帅变强变有钱，变得渊博，变得受崇拜。 直到……成为站在人类最顶端的唯一。 要实现那种程度的野心，单靠统子爹恐怕不够，终归还是要付出努力。 妈的，破系统的名字都已经剧透了，想躺平？做梦！ 不过这一次的努力苏淮甘之如饴，因为确实太爽了——学习从来不会使人痛苦，学不会才会导致痛苦。 比如我们有一个好朋友，他平时只有三到五秒钟，最不喜欢双排游戏，觉得忒没意思。 忽然有一天，他吃了一颗神药，猛的提高到三十分钟，然后咔咔输出的时候他会感到没意思或者痛苦吗？ 不会的，他只会感到过瘾，身体上再怎么累再怎么疲惫，他都始终高喊着：“别拉我，让我搂满这三十分钟！” 医生把他抬上担架的时候，他一边口吐白沫，一边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情况可能不同，但道理是一样的。 苏淮找到了学习的乐趣，十分沉浸，享受的汲取着知识，一点点的填充自己。 临到下课前10分钟，高老师关掉ppt，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同学们，有没有感觉到大数据是一门有趣而又有用的知识？” “有！” 大家七零八落的回答。 “那就好。”高老师满意点头，“我也感觉到了你们的专注和接受度，非常难得，剩下一点时间不往下讲了，我想请两位同学起来聊一聊伱们对大数据行业的理解……” 话音未落，教室左面忽然爆出一片哄笑。 大数据班和信息班共同上的专业课，左面正是大数据班。 “嗯？笑什么？” 高老师皱眉不解，信息班的学生也面面相觑。 只有大数据班的学生知道，同样的事，苏淮昨天已经做过一次，而且做得更好。 笑声中，张仁慧积极举手：“老师，我来！” 高老师放下疑惑，非常满意的点点头：“好，请起立。” 张仁慧得意洋洋的起身，嘚瑟巴拉的把昨天苏淮的总结给复述了一遍。 落下了一些内容，但是大体结构差不多。 嚯！ 这把高老师惊的啊……又惊又喜，感觉好像捡到宝了。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仁慧！” “好！你的理解非常到位，甚至堪称精辟！有高度，有前瞻性，又不失细节，没想到啊没想到……张仁慧同学，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啊？” 高老师问得和颜悦色，而张仁慧答得气势惊人。 “报告高老师，我家里是养猪的！” “啊？！额……需要应用数据管理的大型养殖场？” “对，每年出栏100余头生猪，是我们村里最大的企业！从小我就喜欢给猪崽编号，管理思路以数据为本……” (⊙⊙)！！！ “额……不错……那也挺好的……” 高老师的表情当场就崩得不像样子，而底下的大数据班同学简直要笑疯了。 “鹅鹅鹅鹅鹅……” 黄梦婷和丁奕她们趴在桌子上直揉肚子，喘得不行，就连最稳定的顾久玥也捂着脸瘫在那里，小声的娇笑着。 老张太皮了，典型的表现型人格。 高老师彻底hold不住了，急忙摆手让张仁慧坐下。 临坐下之前，张仁慧终于正经了一下：“报告老师，刚刚我讲的内容是班长带我们开讨论会时整理的集体智慧，全班同学集思广益，然后由班长进行总结，不是我的个人成果！” 高老师表情一变，比之前更加惊讶了。 “你们居然还提前开了讨论会？而且讨论出来的东西如此精准有效，更不容易了……班长是哪位？对了，好像姓苏？” 大家齐刷刷扭头，苏淮无奈举起手。 我不想装这种简单粗暴的逼，你们干嘛呀？ “高老师，是我，苏淮。” “啊对对对，小苏啊……” 高老师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 之前王智带着苏淮简单拜访过大一的任课老师，不过就是打了个照面，加了联系方式，那种程度的接触。 “讨论会开得很好，我感觉你们班普遍比信息班对新课程的接受度要高……” 右面的信息班爆出一片嗡鸣，普遍都感觉不满。 不过这种不满倒不是针对苏淮的，人家负责任又有本事，有火也不可能冲着他撒。 高老师没理会下面的波动，想了想，笑呵呵道：“你给我减轻了教学负担，也提升了大数据班的学习热情，该奖励！这样，给你们全班同学都加10分的平时成绩，希望你们继续保持……” “噢耶！” “谢谢高老师！” 大数据班同学发出一阵欢呼，右面那些信息班的学生愈发嫉妒了。 “不用谢我，是你们确实做得好。” 高老师摆摆手，紧接着又给信息班上强度：“你们也要加油了，同样的课程，不能被兄弟班级落下的太远吧？” “知道了……” 回答稀稀落落，显然从一开始，两个班级的学习热情和凝聚程度就已经拉开了差距。 而信息班才是师范学院非师专业的常态，大数据班则是一个异数。 “行了，苏淮，坐下吧。” 高老师低下头开始收拾东西。 苏淮自始至终都没有讲过第二句话，不骄不躁的坐下，坦然接受来自同学和信息班的各种注视。 此等小事，不值得动容。 刚刚吹完牛哔，苏淮眉梢一挑，眼珠子瞪得溜圆。 统子爹发来新的贺电—— 【顾久玥的好感度突破40点，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新的抽奖机会】 卧槽！ 玥玥那么难搞的自闭儿童，好感度这就破40了？！ 他下意识的转头望去，正好对上顾久玥尚未收回的目光——来自陈暖晗的不科学第六感告诉他，那种情绪明显是欣赏。 比崇拜更平等，比骄傲更有边界。 但仍然是一个好消息。 苏淮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像条狗似的给陈暖晗发了一条微信。 “糟糕！我刚刚发现顾久玥居然偷看我，我该怎么办啊？！” 下课铃声响起，陈暖晗优雅的掏出手机。 伍天佑兴冲冲的跑过去：“暖暖，你早上吃早餐了吗？我给你买了……” 砰！ 陈暖晗腾的站起来，把课本重重砸在桌面上，柳眉倒竖，声色俱厉：“你是不是有病？对你笑一下就是喜欢你了，看你两眼就是暗恋你了，那么爱做白日梦，怎么不去当世界首富？！” “啊？！” 伍天佑被骂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傻在原地，cpu都快炸掉了。 啥情况？ 早上刚到班里时还好好的，甚至下课之前都笑容灿烂，我tm又咋得罪她啦？！ 根本想不明白，于是只好眼睁睁看着陈暖晗气呼呼转身走出教室。 正愤怒也委屈着的时候，肩膀忽然搭上来一条手臂。 “天佑，别伤心，你还有好兄弟……” 伍天佑反手搂住刘半直的肩膀，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支撑和慰藉…… 是啊，陈暖晗不讲理，但我还有一个不管怎么样都愿意顶我的好哥们！ 可我还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把她给惹成这样的？ 楚长阔，莫非又是你这个狗比？！ 第101章 一波暴发 挂断通话，苏淮很快收到了裴姝虞发来的电子凭证，同时还有一段语音。 “爸比，礼物我已经付完全款并且签收过了，你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拿，到了之后听店里的人指挥就行了，爱你哟~~~” “好，我这就派人过去。” 苏淮回了一句，然后才仔细看她发来的各种单据，当时就被震得一愣。 裴姝虞的礼物，比预想中更夸张！ 首先是地址：建国路87号新光天地1楼m1005号。 然后是具体店铺：爱彼audemarspiguet(帝都skp旗舰店) 凭证上面的品名则是写着：爱彼皇家橡树概念系列腕表。 没多久苏淮又在下面找到了具体型号：26228or.zz.d011cr.01。 略过一大堆看不懂的参数和细节，他很快找到了付款数字——3685000。 苏淮第一时间给裴姝虞发去信息：“有点贵了，瞎胡闹！” 裴姝虞心里一颤，急忙撒娇：“爸比~~~太便宜了我怕你戴不出去嘛！” 扯淡，现在我才是真的戴不出去。 苏淮心里嘀咕着，默默算了下这款表能给自己带来的狗粮……嚯，暴发！ 嘴上说着不要，可他心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赶紧拿到手里了。 “下不为例！我现在叫人去取。” 发完信息，苏淮马上冲着同学们摆手：“你们去吃吧，我忽然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 大高二高他们下意识挽留：“哥，这都快到食堂门口了……” 别问，问就是不饿！ 苏淮转身就往校门口冲去，打上车，直奔skp。 妈耶！ 300多万的手表，我也有今天？！ 一路上，狗淮心情澎湃。 跟话痨出租车司机吹了一路牛哔，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临到skp前面，又堵住了。 闲着没事，那哥们忽然想起来问苏淮：“西三那边不少商场啊，非得去skp是要买什么？这边没有吗？” “不买什么，一妹子给我定了份礼物，我去取货。” 30出头的本地人司机顿了一下，侧过头，愕然的打量了两眼苏淮。 “哟呵，肯定不便宜吧？一般的礼物可犯不上这么折腾。” 苏淮笑眯眯回道：“就一块爱彼的手表，谁知道怎么这么折腾，我都没听过这牌子……嗳，大哥你知道吗？” “我哪儿知道那高档玩意，我就知道怎么吹牛逼……” 大哥高高在上暗含嘲讽的话音尚未落尽，狗淮就把电子凭证的图片放大，把手机举到他面前，懵懂请教：“师傅，麻烦您帮我看看地址，是不是停到西门近一点？” “啊……额……唔……” 司机师傅的眼珠子瞪溜圆，瞳孔放大、涣散，脑门上肉眼可见的渗出了汗。 “是……是吧？！” 苏淮收回手机：“您别问我啊……那您给停到西3门吧，成不？” 大哥没回答，而且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再没有吭过声。 表情严肃，双手死死攥住方向盘，油门踩到沟里，最后咔嚓一个小漂移把车子扔到路边，好像是想把苏淮直接甩出去…… 苏淮下车之后，正准备冲他挥挥手，这大哥又一个漂移，蹿没影了。 “本地人真没礼貌……” 狗淮嘀咕了一声，看了看旁边的招牌，走进了华为专卖店的大厅。 他需要一个新手机，用来开小号。 华为目前还没有遥遥领先，在当下的时间点上，高端机除了三星只能选苹果，刚好苹果7新上市，隔壁的店里人流汹涌。 苏淮也承认两种手机在当前时代的差距，可是在2024年之后，随着国际环境愈发紧张，他已经习惯了使用国货。 同样性能的产品，只要有国产替代，就绝不使用外国货。 哪怕现在这年头没得挑，用华为mate8过度一下也好。 交钱拿手机，出门左拐直奔对面的移动营业大厅，运气相当不错，有几個相当不错的靓号可以选。 挑了一阵，苏淮拿下了一个15800888888的六连豹子号。 预存话费8万，每月最低消费888块钱，套餐稀碎。 不过这种号码一直也不是靠套餐的性价比来销售的，纯属愿打愿挨。 苏淮也不是非得用靓号装逼，只是确实有端住架子的需要。 想搞，早晚得和平台那群人互换号码，到时候人家一看，挺大个大哥居然用着大庆的杂鱼号码，不奇怪么？ 幸亏帝都的号段多，营业厅有存货，在号段少的中小城市还真不一定能买到这么顺的靓号。 苏淮甚至感觉有些可惜，营业厅里买不到真正牛哔的手机号，比如1390010，那种初代号段的四连就比158的八连强出太多了。 实名缴费，装到新手机里，注册新的简单明了，叫做【小苏】。 用大号添加好友，把各种图片发过去，然后又把裴姝虞的微信推送给小号，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 苏淮出门直奔爱彼旗舰店，从skp的西3门一进去拐个弯就是。 进门之前，掏出手机，用大号拨通裴姝虞的语音：“虞虞，我的人到店里了，你通过一下他的微信好友，具体有什么流程和他聊吧。” 挂端通话，咳嗽两声清请嗓子，土狗哥又变成了年轻的小苏。 即便如此，他仍然避免了使用语音，而是转成文字。 “裴姐您好，我是小苏，我到爱彼店里了，请问我应该和谁联系？” “啊，伱好你好！不用叫我裴姐……那什么，你找孙经理，他应该在等着您了。” 裴姝虞的态度很客气，但是也客气不过孙经理。 那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一看到苏淮进门之后左顾右盼似是找人，马上热情的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我找人，孙经理。” 苏淮亮出手机上的聊天界面：“裴女士在这里订的那块表，我来取货。” “好的先生，请跟我到贵宾室里稍候！” 苏淮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跟着孙经理爱彼的vip贵宾室。 其实就是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并没有特别高大上，只是装修和家具看起来让人不明觉厉而已。 “先生，怎么称呼您？” “我姓苏。” “好的，苏先生，您先请坐，我去给您取表。lisa，帮我照顾一下苏先生！” lisa是个长相蛮端正的大姐，不知道为什么，爱彼店里的服务生没有美女。 “苏先生，请问你想喝点什么？” “鲜榨果汁吧。” “对不起哦，苏先生，我们店里没有加工间……” lisa的歉意非常温婉，但是苏淮就很无语，鲜榨果汁都搞不了，你问什么？ “那来一杯水吧。对了，有没有点心？” 苏淮没怎么来过这种高档场合，不过混抖音的时候刷到过很多高奢店的服务流程，因此大大方方的问了出来。 结果…… “对不起哦，苏先生，我们店里不提供餐点。您想吃什么，我去给您买吧！” 苏淮又双叒叕无语了。 我哪里知道skp有什么吃的？ 再说了，这地方也就方便吃点甜点，总不能让我在这儿捧着一个麦当劳汉堡啃吧？ “算了，就一杯水。” 水端上来的时候，孙经理也端着盒子回来了。 “苏先生，这是裴女士在我们店里定的表，您可以打开检查一下了。然后也麻烦您出示一下各种资料……” 苏淮配合着对方，出示了电子凭证、电子发票、裴姝虞刚发来的身份证照片，紧接着孙经理又和裴姝虞通了电话，苏淮终于可以在签收文件上签名了…… 额，必须签他自己的名字，并且要留下身份证复印件。 好麻烦啊…… 苏淮没有想到会这样麻烦，只能说，他低估了这种贵重物品的交接流程，尽管裴姝虞早已经付了全款又提前留下了代收委托协议。 而且，孙经理不停地问啊问，问题多得不得了。 比如…… “苏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助理。” “那么，这块表的真正主人又是哪一位呢？” “我的领导。” “请问，您的领导怎么称呼？别误会，我需要登记一下表主人的真实信息……” 苏淮抬头瞥了他一眼，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麻烦您重新再问一遍。” “啊？”孙经理有点懵，“重新问什么？” “从最开始的问题重新问。” “额……” 孙经理楞住了片刻，又迟疑了片刻，终于硬着头皮重新发问：“苏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富二代。” “额……请问这块表的真正主人是？” “我。” “……” 孙经理无奈苦笑道：“苏先生，请您配合我一下，我们爱彼需要对表主人负责……” “裴姝虞付全款的时候，你们就该问清楚。” 苏淮双手交叠，往后一靠，平静的凝视着孙经理的双眼。 “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不要收钱。既然已经收了钱卖了表，那就不要再问顾客不愿意回答的问题。现在，我说我是这块表的新主人，您同意吗？” 浑身上下平平无奇，只扎了一条爱马仕限量版腰带的苏淮没有什么王霸之气。 但是，当他以一种成年人的气场和少年的面孔，展现出了一种非同寻常的硬朗姿态后，来自统子爹的底气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巨人。 孙经理的表情变化了一阵，很快认怂。 “是的，裴女士已经提供了足够详细的资料，您已经是这块表的主人了。” 苏淮轻轻一笑，拿起笔：“签收文件呢？该签字了。” 当他龙飞凤舞的在文件末端签下裴姝虞三个字，并且把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抽走时，孙经理的眼角开始剧烈抽搐。 “苏先生，您要签您的名字……” 苏淮头都没抬：“裴姝虞只是委托我帮她取一下东西而已，你现在就可以再打一个电话，问问她要不要撤回委托。” 签完字，苏淮抬起头，继续直视对方：“我的领导交待我要买一块同等价值的表回赠给她，这生意，你们做不做？” 孙经理默默地收回手，再未多发一言。 什么顶奢什么规矩，都tm是惯的。 苏淮不屑一笑。 便在此时，统子爹忽然弹出一条提示—— 【3号目标裴姝虞向宿主赠送了一块名表，总共为此消费450万，赠送时好感度90+，系数9倍，综合分96点，系数6倍，最终暴击54倍，获得243000000狗粮】 个十百千万……亿？！ 整整两亿多的狗粮，卧槽，发了发了！ 苏淮看着面板里的狗粮，瞳孔里都闪着￥￥￥的符号，心脏一直不停的剧烈颤抖，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深呼吸，再深呼吸…… 冷静，才两亿多而已，以后你会有20亿、200亿、2000亿…… 苏淮端起水杯，把柠檬水一饮而尽。 然后把被子塞给孙经理：“续杯，麻烦你了。” 孙经理：…… 尽管心里非常非常不满意，可是人与人交往就是这样，要么店大欺客，要么客大欺店。 而苏淮展现出来的强势，让孙经理别无选择。 人到中年，有什么必要在帝都这种地方得罪一个来历不明的有钱人呢？ “好的，苏先生，请稍等。” 等他一出门，苏淮反手就打开了表盒，准备看看给自己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收获的礼物。 也算是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看到它的一瞬间，狗淮的眼睛当场就直了。 卧槽！ 好漂亮！ 爱彼皇家橡树概念系列本身就以时尚闻名，而这块26228or又是今年的大师之作，简直堪称艺术品。 白色的橡胶星空纹理表带，玫瑰金的圆形表盘，里面是复杂机械镂空图案，镶嵌长阶梯型切割美钻，搭配玫瑰金指针，精美、时尚、大气。 带着冰水回来的孙经理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这是一款采用……巴拉巴拉……全球限量只有5只的手动机械腕表……” 苏淮根本没有听，自顾自的摆弄着新玩具。 当然，由于他脸上只有专注，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在检查。 其实他能检查出个屁！ 苏淮没有动表膜，反过来复过去的看了一阵，又开始检查各种证书。 结果在一张卡上看到了公价是3405000，不由一愣。 “嗯？售价……” 孙经理细声细气的解释道：“苏先生，那个只是总部的指导价，它和实际的最终售价通常是会有一些微小区别的……” 差了接近30万，你跟我说微小区别？！ 苏淮忽然想起来，发票写着368万，而面板里显示裴姝虞为了这块表花费了整整450万。 霎时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第102章 虞虞，我有一个想法…… “配货？” 苏淮挑起眉头问了出来，孙经理细声细气的回道：“没有没有，主要我们门店实在没有现货……” “外面柜台里不是有各种表款吗？” 孙经理继续和颜悦色的笑着，很恭谨：“对不起，苏先生，那些只是展品……” “只能看，不能买？” 面对苏淮的问题，孙经理笑而不语。 苏淮是第一次接触高端表，但他入职机构时在抖音上学到了太多没用的知识。 于是，马上把握住了关键，直奔主题。 “我想再买一块限量的皇家橡树概念系列，需要溢价多少，你给个数字。” 结果不知道是店规的限制，亦或者是孙经理有什么忌惮，总之这家伙各种含糊其词。 “正常而言，您需要排队等号……” 苏淮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孙经理犹豫了一下，转头讲起了裴姝虞是怎么买到这块表的。 “裴女士最开始直接来到店里，看了图册，挑中了那块26228or，但是没有现货，于是退而求其次，先登记排队，然后在一个收藏家那里以原价购买了一块千禧系列，后续又购买了一块经典系列的女表，因此那位收藏家让出了他提前预订的26228or……” 好家伙，原来这块表来的这么不容易？ 乖女儿，你有心了。 苏淮皱眉问：“那个千禧系列和经典系列，二手市场保值率很低吧？” 孙经理马上打太极：“二手市场的价格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我们爱彼的手表，保值率一向高于同业……” 扯淡！ 这不纯属硬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含含糊糊的，那俩玩意一听就是low逼。 苏淮大致明白怎么买表了，但是尚未想清楚孙经理在整個利益链条里的位置——或者浅显点儿讲，他的好处在哪里。 于是，试探问道：“孙经理和那位收藏家很熟悉？能不能帮我问问，他还有没有概念系列的名额或者现表了？” 孙经理继续笑，但是笑容真心了一些。 “或许有吧？我和他的关系还不错，可以帮您介绍一下，有什么问题，您直接问他。” 哟，这是要把自己往外摘了？ 苏淮意识到了其中的猫腻，但也懒得理会，雷厉风行，起身便要走人。 “行，那就这样。” 苏淮拿上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叫了辆滴滴，然后给那个二手表商打电话。 狗屁的收藏家，仗着关系做生意的中介而已。 结果那地方和skp就隔着两条街，在建外楼下，是一家二手奢侈品门店。 到了地方，苏淮见到的是一个地道的老帝都中年胖子，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似的，却不动声色的磨刀霍霍。 刚开始的时候，每句话都带着试探，看似是天南海北的闲聊，其实一直在探苏淮的底。 苏淮一口纯正的京片子，嘴上却说着“我就一个小北漂，帮领导跑跑腿”，没一会儿就跟对方共同感慨天上人间惜哉惜哉了。 于是聊了半天，滴水不漏，纯磨嘴皮子。 不过弥勒也因此定下章程了——探底这种事儿，并不是非得直接问明白你背后是谁、混哪个圈子的、有什么关系。 老油条玩这套，多半还是想弄明白三个要点——实力、性格、需求程度。 实力决定要不要下大力气来正经对待。 性格决定用什么方式下刀子。 需求程度决定割多深。 弥勒意识到苏淮不是一般的年轻小毛头，成熟深沉，态度自然就端正了。 “爷们儿，您先对着册子挑好表款，然后我帮您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搞来，能，咱们再往下面聊，不能，也别耽误您的时间，好吧？” 如今不是十五年后，概念系列也没有多少款式可以挑。 苏淮早都看好了，.d314cr.01，和26228or.zz的区别是，浅蓝色鳄鱼皮表带配梯形切割蓝宝石，是一只通体浅蓝的铂金表。 数字后面的bc、or等字母，是爱彼用来标注表圈材质的专属简写，bc白金、or玫瑰金，oo钢圈…… 贵金属材质的表款，相对于钢和陶瓷肯定更保值一些，不过严格来讲，裴姝虞给苏淮挑的这块表，易损易坏，保值率垫底，于是才有现表。 概念系列除了钛合金和钢圈表，几乎都有同样的毛病，这玩意里面的镂空结构太精密了，特别不经戴。 同理，苏淮挑的同款，也不是那么受欢迎，因此也有现货。 “爷们，巧了不是？我一发小刚好订了一块儿，您要是诚心想要，三天内准给您送过来！” 什么发小，经典的你朋友就是你。 苏淮也懒得搭理他的掩饰，直奔核心：“价格怎么讲？” “嘿嘿……” 弥勒搓了搓手，笑得满脸油光：“爱彼的皇橡概念真不好弄……我也不跟您玩虚的，在我店里挑几块爱彼的表，让我跟孙经理有个交待，也赚您点手续费，剩下的我来搞定！” 其实苏淮挺不满意的，就感觉这品牌太套路了，比爱马仕的配货还套路。 如果不是有白嫖功能在，不需要花自己的钱，苏淮肯定转身就走——我tm非得买爱彼啊？百达翡丽不香吗？ 不过现在他只想给裴姝虞回赠一块同系列的女表。 情侣款嘛，女孩子都吃这套。 反正不用自己出钱，越难搞到手，越能体现诚意和实力，甚至可以把好感度再往上推一推。 所以也就懒得计较了。 “行，我也不和您废话。” 苏淮没怎么思考，直接就讲了句吓人一跳的话。 “一口价400万，您想怎么配售或者怎么处理都随便，3天后让我看到表，在专柜验了货我直接付款，简单吧？” 弥勒懵哔了一瞬间，继而大喜过望。 “您的意思是……随便我怎么操作？” “对。” 苏淮痛快点头，意味深长的道：“您和孙经理怎么分钱管我什么事？我就是替领导置办回礼而已，400万不是我权限的上限，但是领导也没指定爱彼……成交么？” “爷们，局气！” 弥勒使劲一拍大腿，马上乐不得的同意了：“那咱们这就说定了，麻烦您给我留下10万定金，我马上去给您张罗！” 也不怪他开心，这块表，如果从别的渠道淘腾，到手也就370多万，三天净赚25万。 如果从孙经理那里搞，用官方公价弄到手，340万出头，两人分钱也能各得30万。 正常而言官方渠道是没有现表的，反正各大专柜都是这么说的，但是，这话也就只能骗骗那些购买基础款的普通顾客。 全世界的专柜，哪里都没有存货，哪里都得排队，可是有一个问题特别矛盾：如果爱彼真的那么火爆，为什么带着表膜的95成二手表会直接折价那么多？ 千禧部分款二折多、经典部分款三折多、离岸部分款五折多、皇橡概念基本八折…… 只有极其热门的皇橡和离岸才会出现超价现象，被人积极抢购，一表难求。 所以才出现了想买热门款，就必须配售的情况。 当然了，人家不直接说，像孙经理那中含含糊糊的暗示才是正规玩法——隔一段时间发个朋友圈，写着店里到了什么什么款，懂事的人这时候就知道自己该掏钱了。 十几二十万的垃圾表买了几块，下块热门款就轮到你了。 而那些登记了之后就一直傻傻排队的，对不起，真没货，骗伱我是狗！ 至于弥勒这种二手表商存在的意义…… 一方面是帮助官方托价兜底，守住二级市场基本盘，一方面也借着热门款敛财。 就好像大a的二级市场是为韭菜而生的一样，里面套路多了去了。 但是，不管怎么套路，最终的目的仍然是赚钱，苏淮直接把钱砸到位了，而且不是砸给官方的，也砸对了人，那自然可以拿到想要的表。 这社会始终如此魔幻，很多时候有钱并不一定能够花出去，需要洞彻事物的本质，才有用武之地。 裴姝虞就是典型的不太会花钱，所以最终用了450万才弄到同样的表。 苏淮不一样，他直接扎人麻筋，一扎一哆嗦。 弥勒当然想多敲点，可想了，但是那句“权限的上限”太精髓，直接打消了他所有过界的贪婪。 “苏总，您等我好消息，三天是个约莫数，最迟三天！” “那就交给您嘞，行了，留步，不用送了。” 苏淮拎着盒子潇洒走人，只留下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弥勒在门前驻足许久，摇着头回店里时，嘴上还在嘀咕着：“嘿！邪了门了……谁家的孩子啊？才19岁就这么老道？” 苏淮把身份证复印件拿回来了，可是孙经理已经看到了出生日期。 19岁，没足年，正是上大学的年纪。 但是他支配财富的数量和能力，让弥勒不敢生出丝毫搞鬼的心思。 那块表，可是需要官方出证书和保卡的…… 算了算了，正经搞已经不少赚了，老孙也不可能跟着胡闹，抓紧落袋为安才是正事。 弥勒回到店里，拨通了孙经理的电话，没聊正事，只是约了今晚的饭局。 …… 苏淮难得出来一趟，索性又在建外soho买了几套秋装。 两套运动服，李宁的。 一套休闲，七匹狼。 一打冰丝内裤反倒最贵，单条129。 现在正是积累财富的时候，苏淮不想在奢侈品上花太多钱。 买好内裤是因为发育得太好，高弹性面料才能提供最贴蛋又不压迫的保护感，懂的都懂，不懂的赶紧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小。 拎着大包小包，去品尝了一下帝都排名第一的美食——麦当劳。 麦当劳、达美乐、南城香、米村、必胜客……陪苏淮度过了打工的艰苦岁月。 按说他现在不缺吃饭的钱了，可是在食堂里混了半个多月，米饭不香、馒头不萱、蔬菜没味，最终想念的还是麦当劳和海底捞。 就挺可笑的。 炫了三个堡和各种小吃，苏淮拎着大包小包回校，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刚好，他把表戴上拍了张照片，发给裴姝虞。 “虞虞，上手之后好看吗？反正我很喜欢。” 裴姝虞乐得在床上直打滚，回复消息时带了好几个错别字。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你戴会很好看！” “哇！我的眼光简直觉了！” “其实我是想着你肯定有很多正装表和运动表，所以特意给你挑了一个比较时尚前卫的，爸比你的年纪又不大，以后也要勇敢向我们95后看齐7啊！” “嘻嘻，开心开心！” 苏淮笑眯眯回复道：“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回礼，你也可以猜猜看。” “啊？！” 裴姝虞又激动又惶恐：“爸比，我给你送礼物只是想感激你，真没有这个意思啊！” 土狗爸比：“我当然知道，但是表现好就要奖励。” 土狗爸比：“14号就定下了吧？那时候你的总分成也才不到500万，居然花了这么多钱给我买礼物，爸比很感动。” 裴姝虞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捂着头，感觉脸蛋都要烧红了。 爸比发现了！ 真细心，真体贴，真温柔，真…… 此刻，苏淮也觉得这个小女孩可交。 能把所有钱都拿出来给他买礼物，而且是在没有结算的时候，需要向公会借钱，这不止是一种果断，更是感恩知报的最好体现。 从人品上来讲，她合格了。 值得苏淮为她继续护航，继续投喂，推她提前走上巅峰。 大部分女主播对钱都很谨慎——你可以睡我，但是不能惦记我的钱。 这不是坏事，但是却不适合作为合作伙伴。 拎不清，善财难舍，是做的大忌。 因为这个行业一方面和人打交道，一方面和平台打交道，需要舍得花钱，舍得分享，懂得将心比心。 李子柒和杭州微念谁赢了？ 两败俱伤。 而且是毫无意义的两败俱伤。 在李子柒停更的500多天里，没有任何人能够复刻她的成功，以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向世界传递华夏传统文化。 可以说，她是一面对外输出的旗帜，然后被资本砍倒了，她因此停更损失大量价值，而微念受到了很多压力。 有些意会不方便细讲，但这种结果没有赢家。 其实如果微念老刘退半步，把主导权让出来，控制欲别那么强，那么一定会成为史上一段佳话。 但是很可惜，没有如果。 并不是谁都能够做到足够尊重合作伙伴。 太多人以为主播只是资本捧出来的工具了——有些确实是，但事实证明，主播、网红乃至明星到底能不能红，资本只占一小部分因素。 而在这种大环境中，格外清醒格外有魄力的裴姝虞就显得特别难能可贵。 她现在能够如此尊重苏淮，未来就可以做到足够尊重旗下网红。 苏淮甚至动了一个新的心思——要不然，干脆把杭州微念收购了？ 主播有裴姝虞，博主有李子柒，回头再划拉两个长盛不衰人品过硬的顶流，比如董宇辉女流张大仙…… 这家公司得锋利到什么程度啊？ 东方小孙也别浪费，弄过来搞供应链，回头再让虞虞找个由头斩了…… 我可真是个机灵鬼！ 想到此处，苏淮激情澎湃的打字发送：“虞虞，我有一个想法……” 第103章 都起开，老娘要开大了！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给自己打工？” 裴姝虞被问得一愣，脑子飞快的转开了。 文字聊天的好处是，有充分的时间思考，并且更精准的组织语言。 所以她的回复很有意思—— “没想过，但是想。” 紧接着又发来第二句：“爸比，其实我挺有志气的，而且特别渴望赚钱、独立、被人尊重。” 苏淮仔细琢磨琢磨她的措辞，就感觉很有指向性。 一般女孩子的理想应该不会是这三个词。 先赚钱，再独立，最后受到认可尊重，一层比一层深。 按理来讲，类似的理想多半出自于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孩子心中，表现出一种渴望脱离当前环境的迫切需求。 像陈暖晗和顾久玥那种受尽宠爱的小公主，根本没有独立的意识，会感觉哪儿都不如家里好。 哪怕是花浅浅那么穷的单亲农村家庭，她的目标也仅仅只是好好学习、找到好工作、赚大钱、带母亲过上好日子。 所以，其实裴姝虞的家里没那么困难，但是对她很不友善？ 苏淮靠着智商和阅历猜到了答案，愈发觉得计划可行。 “好，那就不要和zs签新合同，回头我帮你研究一下现在合同的状况，然后制定一个长期发展计划。” 裴姝虞：“哇！爸比，你怎么知道芝士会长想和我重签合同？我正打算问问你的意见呢……” 苏淮：“肯定的啊，芝士又不傻，必然会想绑死你。” 裴姝虞：“其实公会长挺会做人的，不过爸比你的意见最大。” 苏淮：“人不坏，但是经验太差，我和他聊过两次，感觉这人最多也就是做个部门经理的水平。” 裴姝虞：“爸比~伱不能拿你的标准要求我们这种小小的草台班子啊！你什么级别？他什么级别？” 额，怪好听的，但也是事实。 苏淮看待直播行业，眼光高到不行。 毕竟他掌握着未来的先进经验，又具备着宏观级别的全局视野。 所以，不管是芝士，亦或者白广宏，甚至是微念的老刘和东方的老俞，在他眼里都不过如此，犯了太多错。 重生者可能都有类似的通病。 如果没有统子爹，那么苏淮肯定是一個典型的眼高手低——眼界嘎嘎的，手腕跟不上，最终真不一定能够做出多大成绩。 可他把体质与双商都补上去了，既有智慧又有精力，摆弄区区一个机构肯定不成问题。 “既然你觉得芝士人不错，那我和他商量商量，看看是入股还是另起炉灶，总归是得让你也当一回老板。” “好的爸比，我全听你的！” 这姑娘，啧啧！ 苏淮真的越来越欣赏她了。 明明性格独立自强，有很大的野心，但是偏偏又很能放低身段，知道在力量弱小的时候听别人劝、借别人力。 到底是她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还是她真有那种海纳百川的心胸？ 苏淮也搞不懂，于是故意逗她一下。 “那么信任我啊？真的不怕被我卖掉吗？” 裴姝虞回复得很快，也很认真。 “我只是一个学习不好脑子也不灵光的舞蹈生，放着那么厉害的爸比不相信，自己瞎琢磨什么啊？” 两秒后，又发来第二条：“我现在拥有的80%都是爸比带来的，你想收回去，尽管都拿走。” 得，确认了，这姑娘是真的清醒。 大美女一般会觉得我拥有什么都天经地义，就好像成功人士总是容易高估自身能力与价值一样。 可是裴姝虞的心态就很端正，甚至卑微，她对自身美貌的价值评估非常合理——值钱，但在当前阶段什么都不是。 未来她会不会变，苏淮不敢保证。 至少在眼下，她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出色合伙人的全部素质。 “那就这么定了，我抽时间和芝士聊一聊，你什么都不要管，专注做好直播内容，尽量每天复盘总结，做到每天都有进步。具体事宜，我尽量在年度大赛之前定下章程。” “收到！辛苦爸比了，mua！” 嗳嗳，你这么搞可就有点暧昧了…… 不知道是不是定下了新目标的原因，裴姝虞的好感度好像又涨了，而且似乎正在向网恋的方向歪。 淮哥如此正派，看不得如此这般。 于是默默回复了一个打屁屁的真人动图。 很多老实孩子不知道或者不相信，其实和女人加快感情培养进度的最好方式是撩骚。 刚开始的时候，聊些日常、工作、爱好什么的很正常，但是如果一直聊日常，没有任何情绪起伏，那怎么推进感情？ 将心比心，你作为一个男人都不关心朋友的游戏输赢、去哪玩了、工作顺不顺利，凭什么要求女生对这些话题感兴趣？ 所以千万别犹豫，关系推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果断上刺激。 男女之间就那么点共同话题，是她不好意思主动提其实又感兴趣的，你古板正经不敢开口，别人可不会客气。 老实人在这方面太吃亏了，他们总以为这样是尊重是素质，殊不知，相当多的女人在亲密关系中不需要尊重，需要的是被征服。 你天天嘘寒问暖“吃了没”、“睡了没”、“累不累”，真不如别人一句巧妙的带色玩笑。 小老弟啊，你可长点心吧！ 当然了，上强度要循序渐进，可不能第一句就整“看看批”。 狗淮的表情包发过去之后，裴姝虞回复了一个【惊呆了】。 苏淮一点不慌，关掉聊天界面直接去查收狗粮。 接下来，到她出招了。 打开系统面板，粮仓里堆满了粮。 整整2亿4352万！ 狗淮把除了身高之外的所有属性都加到了第十四点，再买下一点，需要160万狗粮。 第十五点160万，第十六点320万，第十七点640万，第十八点1280万…… 好家伙，看着挺多的狗粮，根本不够花。 购买四点单属性需要2720万狗粮，六大属性总共需要16320万，去掉身材上节省的一半1360万，差不多要花1.5亿。 行吧，那就花了吧！ 一声令下，苏淮的属性再次拔高，距离顶级天才又近了一步。 【宿主：苏淮】 【综合体质：87点】 【综合双商：87点】 【颜值69（20），身材76（8），健康93，实力93】 【钱包：0】 【粮仓：93824575】 剩下的狗粮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于是苏淮又买了5mm身高。 打开个人模板再看一眼，嘿，终于不是二等残废了！ 【身高：180.2cm】 【体重：76.5kg】 由于体脂率足够低，所以现在的苏淮看上去并不壮，外部体型仍然偏瘦削，但是肌肉形态很漂亮。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狗淮热泪盈眶。 南方的小伙伴肯定不会懂，苏淮身为一个黑龙江95后小伙，之前不到1米8的身高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 就这么说吧，高中时，在全班男生中，他排倒数第五。 女生中，他也只排正数第四。 据说是因为严寒地带的少年骨骼线闭合晚，只要营养跟得上，95和00后全是大高个。 南方经济发达地区的男生可能不太看重身高，女生也不要求男朋友非得多高，但在北方，苏淮是真的很难顶。 前世混到30多的时候，过年一回家，亲戚家的初中小孩全比他高半头一头，出去相亲女生随便踩双高跟鞋就平齐甚至更高，那种感觉，没经历过的人真的很难理解。 180终于摸到平均值了！ 这可是前世的苏淮做梦都没敢想的事。 把头发梳立起来，基本183了，四舍五入那就是185，再穿上我心爱的大头皮鞋，对外宣称188，有毛病吗？ 感谢大爹！ 谢谢您带我重新做人，并且直奔男神！ 臭美了一阵儿，苏淮随手把2万多的狗粮零头购买了现金，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狗粮剩余1520万整，可是六大属性的任意一点都需要5120万狗粮，想要靠购买把最关键的双商和体质提升到90+，恐怕是很难很难了。 而抽奖的奖励，裴姝虞剩余一次，陈暖晗剩余三次，顾久玥剩余六次，也不一定能够抽到最需要的东西。 看起来，想要做天才，甚至是人类极限，必须得升级到2级系统？ 得，短期内恐怕是没机会了，消停一阵子，稳稳当当学习赚钱挖矿吧。 苏淮没看综评，直接关掉面板，重新拿起手机。 不敢看啊……狗系统总是撺掇他去找大姐姐小阿姨，搞得他蠢蠢欲动的。 找什么小阿姨吃什么软饭，爹现在有钱！ 唔，全部资金350万出头，今天得再去薅一波平台，否则给裴姝虞买表的钱都不够。 苏淮很难想象，这要是没开挂，第一桶金得多难赚啊？ 刚刚想到此处，陈杰就给他送钱来了。 熬夜的仓鼠：“狗神，方便语音吗？” 土狗三号：“可以。” 嘟嘟嘟…… 陈杰：“您的账号特殊权限批下来了！” 苏淮：“哦？” 陈杰：“技术部已经在调整了，今天晚上您再登录时，可以去玩一玩除了开灯之外的所有个人盲盒，应该会很惊喜。 狗神，我不怕跟您讲实话，全平台有您这个待遇的，总共只有三个人！ 您千万不要对外宣传，您说了我们也不会承认……” 苏淮随口问：“白会长在其中吗？” 陈杰呵呵一笑：“肯定不在啊……所有做公会的都不可能拿到这种待遇，如果以后您也在某家公会里持股或者挂职，那么这个账号的权限我们也是要收回的。” 神豪玩家可以哄，公会不能薅平台羊毛？ 也对，公会本身已经有流水奖励了，鼓励他们多充值多官刷，再给这种奖励，平台还赚什么。 其实苏淮本质上也不是在薅平台的羊毛，白嫖资金的来源是海外基金会，转账理由全是基金分红和投资收益。 严格来讲，狗淮薅的是米元的羊毛。 分辨清楚之后，狗淮更起劲了，就觉得不多用用白嫖功能，简直对不起咱的炎黄血脉。 至于会不会有什么金融风险之类的……你们可快点爆发金融危机吧！ “行，感谢费心，对了，麻烦你再给我开一条能充值到千万的个人接口，官网那个不好用了。” 苏淮的话，差点把陈杰乐翻。 公共充值入口的最高限额是100万，之前苏淮都是一次次充值，现在忽然问起了超大额，那自然是因为平台舔得好，大哥很满意，愿意继续玩继续刷了。 “好的，狗神，我马上叫技术给您处理！” 别看狗星平台不大，但是，可能是因为游戏太火爆的原因，技术水平相当不错，逗鱼现在都没有的大额接口，人家随手就开。 反正闲着也没事，苏淮当场就把350万一次性充了进去，拿到了420万星币。 刚好那个90分的唱歌主播小乔在线，苏淮就到她那儿开始鼓捣各种游戏。 小乔看到土狗三号已经升到万古神的账号，当时就蹦起来了。 “欢迎我大哥，土狗哥！” 咔嚓一个大鞠躬，之后按着胸口满脸激动的道：“大哥上次扔了6000块钱就再没来过，我还以为土狗哥您对小乔有什么不满意呢……慌得小乔忐忑了好些天……” 苏淮懒得琢磨她，敲了一行字：“随便看看游戏，你播你的，不用管我。” 小乔乖巧道：“那土狗哥您先研究着，小乔给您唱唱歌，又或者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我给您连个专家……” 苏淮没应声，但她仍然那么热情积极，全程围着他转。 应该的。 现在全平台没有任何一个主播不知道土狗三号的大名，新人图标还没掉下去呢，就已经刷出1000万干到万古神了，堪称神话。 不晓得有多少人羡慕裴姝虞，羡慕得睡不着觉。 而得益于土狗三号在小乔和柒柒的30天榜上，也有不少追逐大哥的玩家经常到她们家里打卡，并且一聊就是狗叔如何如何。 尽管小乔也是一个传奇4，理论上已经收到了600万人民币的礼物，赚到了至少200万身家，可她仍然必须以最大程度的尊重去对待苏淮。 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创世神，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对待苏淮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舔”。 平亦近人：“狗哥慢慢玩，有问题直接问，直播间上下竭诚为您服务！” 土狗三号：“好的，谢谢亦哥。” 然后就开始狂点约会。 狗星平台的游戏，最火的是一种类似于老虎机的屠龙，有8种怪兽可以押，最高押注5000块，如果押龙中龙，倍数是33倍。 严格来讲，这玩意就是一种网赌游戏。 因为押的是星币，中的也是星币，可以循环往复一直玩，赢多了还能卖给主播或者公会。 狗星的营收之所以强于逗鱼，和屠龙是分不开的。 这东西在苏淮入行的那年，已经消失在直播界，不过快手、陌陌、b站直播都搞过，也算是直播行业的重要历程。 苏淮了解过，但是不感兴趣。 他对赌博没有任何好感，也从不寄希望于赌博改命，严谨到麻将都不怎么打的程度。 所以他只点约会，中奖是礼物，直接塞到仓库里。 闭着眼睛狂点的那种，满屏幕都是他的中奖信息。 后来实在累的不行，他又特意去搞了个按键精灵，以每秒10下的速度自动运行。 然而…… 约会一下20块钱，一秒10下，200块。 一分钟才12000块钱。 以420万总额，需要点上6个小时……太扯了！ 公屏上以每10秒一个头奖的速度刷屏，刷了10分钟左右，中了60多个凤凰，直播间里的众人早都惊呆了，甚至替苏淮紧张起来。 结果屏幕上忽然飘起一行大字—— 土狗三号：“这玩意儿的效率也太低了，今天充的钱得六七个小时才能点完，这怎么玩儿？” 小乔：wow~⊙o⊙ 这就是土狗哥的豪横吗？吓死个人！ 公屏上的发言瞬间混乱起来，玩家们各种炸裂。 小乔舔了舔嘴唇，忽然给苏淮发了条私信：“爸爸，加我一个v嘛，好不好？我不敢跟虞姬姐姐抢，可是人家也想要你的宠爱嘛！” 其实这是她给苏淮发的第四条私信。 前三条尽显矜持，而今，她终于撕破心里的防线，决定争上一争。 别的小妖精有的，我也有。 别的小妖精会的，我也会。 但是我可以叫得像是唱歌一样，你们行吗？！ 都起开，老娘要开大了！ 第104章 两清 因为想扶持裴姝虞做，所以苏淮把微信给了小乔。 可她想要开大的意图从一开始就破灭了。 噼里啪啦的三句问候兼试探，悄悄发在微信里，苏淮只回了一句。 第一句：“呜呜呜，终于加上土狗爸爸了！全平台最高冷的土狗爸爸，我是不是第二个加上你的？！” 第二句：“爸爸~~~理理我嘛~~~【撒娇】” 第三句：“天啦撸，我的狗爹，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三句话其实是三种不同风格的主动出击，瞄准不同的性格弱点，结果苏淮不按常理出牌，只回了最后一句—— “喜欢粉的。” 小乔整个人都麻了。 好家伙，土狗哥难不成是个老色批？ 可是不对啊，哪有老色批这么给女主播砸钱的？不都是花点小钱吊着慢慢cpu吗？ 小乔自诩直播经验丰富，却也搞不懂了。 其实，这就是一句很简单的反试探。 以苏淮的经验，在和女人聊天时，只要熟悉到一定程度，这句话就90%适用。 当她们开始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那就是结束了前期的基础了解，准备对你做测试了，所以千万别老老实实的回答，尽管反测她。 她要是真的正经，那你就是在开玩笑。 ——对不起啊，其实是因为我太讨厌这样的问题，有点应激了。喜欢哪有公式？偏偏他们非得问，天天问，太烦了…… 掉的那点好感，解释解释，幽默一点开开玩笑，很容易补回来的。 她要是装的正经，在这种情况下必露破绽。 不管是主动生扑亦或者欲擒故纵，小尾巴一定藏不住。 狗淮在等，想看看她是不是那种狠起来肯主动发福利的极限主播。 现在这年头，年轻女孩自己拍几张性感私房照特别正常，当主播的女孩，拍过诱惑照的比例更高——至少一半以上。 程度从轻到重，分别是舞蹈瑜伽服、泳装、情趣、全裸不露点、全裸露点、特写、视频以及视频不能写。 苏淮当运营的那几年，看到了得有上千個人。 是人数，不是照片视频的数量。 以至于后来根本懒得点开别人分享的视频，除非主人公是知名美女或者某平台大主播。 所以他并不是期待小乔发什么，而是希望她稳住，别那么轻率。 自拍不是不可以发，但是要发得有价值。 聪明的女孩，平时发发生活照，极其偶尔发发瑜伽和泳装，时机合适时开视频正常聊聊天，和大哥慢慢拉扯，坚守底线，能把大哥榨到刷干为止都不损失什么。 正经的女孩，安安心心把直播时间填满，什么都不发，靠性格等待大哥的欣赏，也不乏长久播下去甚至站稳头部的案例。 而那些发了不能写视频的女人，接下来就只值几千到几万了。 对于任何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们不明白吗？ 不，其实道理都明白，只是顶不住压力，太急功近利了而已。 苏淮看到过好多极品的视频，为此痛心疾首——妈的，你要是在我手下，我能让伱多赚几倍的钱，结果你弄得全平台都知道你是个一线天，白瞎那么粉润的嘴唇了。 女人蠢起来真的是没救，越漂亮越容易吃大亏。 幸好，小乔这姑娘还挺有底线的，她的回复是介于正经和不正经中间的那种—— “【瑟瑟发抖】可怕……” “土狗大爹，宝宝有点晕车……” “不过好巧啊，小乔宝宝特别配得上你的爱……【坏笑】” 不够正经，但情商算是蛮高的，回复得既不尴尬，也不直白粗俗，同时还释放了“可得”信号。 拉扯得恰到好处。 严格来讲，这种主播是那种特别能够给足情绪价值，但又很难上手的麻烦型。 如果奔着睡人去，性价比极低。 陪伴、砸钱、处对象，一顿折腾，时间精力金钱全都不少花，最后也就那么点事儿。 可是，如果奔着签人去，她明显还有再往上冲一冲的潜力。 苏淮很满意，回了一个笑脸：“初步筛选合格。” 啥玩意？ 小乔又懵了，就感觉这位大爹好难搞好神秘好遥远…… 再问，又没有回复了。 没办法的她只好在直播间里开口：“土狗哥，您可以用电脑登录账号，然后找一个连点器，挂在我这里慢慢刷……” 好主意。 土狗三号（飞屏）：“你什么时候下播？” 小乔精神一振：“我平时会播到晚上10点整，然后去洗漱睡觉，但是您难得来一次，我肯定要坚持到您忙完了再上线啊~~~” 话里话外有一种显示自己生活规律健康的意思，就挺聪明的。 等苏淮反而不是重点，所有女主播都愿意等。 能借机展现不同之处的女孩才算聪明。 土狗三号：“那我就挂着了，你也不用特意等我上线，真不一定什么时候，按自己节奏来吧。” 小乔笑着比了个心：“我的节奏就是努力栓住好不容易才来一次的大哥~~~土狗哥，您对自己的实力和价值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除了等您，我今天没有别的任务了！” 啧啧，多会聊天。 那个柒柒明明更漂亮，却像个傻哔似的。 苏淮挺满意，随手扔出5条1314的约会头奖，然后用旧手机登录账号，插上充电器，往枕头旁一塞，开始了漫长的刷奖征途。 为了赚平台这点奖励，我太难了…… 狗淮叹了口气，刚收拾好东西，夏羽他们就放学回来了。 “哥，你下午没课？” “嗯。你们仨怎么凑到一块的？” 夏羽无奈的瞥了一眼楚长阔：“楚总不是报名了歌手大赛吗？决赛要搞钢琴弹唱，所以上我们院借琴房去了……” 苏淮哭笑不得：“预赛都没开始呢，现在就惦记上决赛了？” 楚长阔一梗脖子，振振有词的道：“淮哥，你不了解我的实力，不是跟你吹哈，预赛和复赛手掐把拿！” 苏淮根本不搭理他，直接问夏羽：“阔阔是不是又在吹牛逼？” “嘿！这回还真没有！” 骚鸡兴冲冲拿出手机，调出视频，递给苏淮：“淮哥你看，我感觉楚总搞得像模像样的！” 苏淮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阵，心里有数了。 钢琴水平也就是考级培训班的平均水准，而且明显有退化，不过弹弹伴奏是够用了。 唱歌也不赖，应该是正经学过，气息、音准、基础共鸣都有一定水平。 再搭配上小帅的颜值，整体表现真不错。 等到上台的时候，穿一套像样西装，再化上一点舞台妆，备不住真能被他嘚瑟成功，混个管院音乐才子的称号。 有钱人家的小孩，综合素质确实强。 但是苏淮也没嫉妒，平静问道：“哟，对你得刮目相看啊……以你的水平杀进决赛应该没问题，确定就唱这首《童话》了？” “对，精心挑选的表白曲目！” 楚长阔很是激动，整个人显得格外亢奋。 “淮哥，那个傻哔是什么情况？你感觉我能干趴下他不？” 苏淮摇摇头：“那我真不知道，他没跟我提过，不过确实报名了。” “谁啊？”骚鸡傻傻的问。 “一个情敌。”楚长阔杀气腾腾的回，“巨傻哔的一个棒槌！” “我另一个高中同学。” 苏淮简单解释了一句，又提醒楚长阔：“你把预赛和复赛的歌曲也好好练练，今年这届歌手大赛，高手如云……” “放心吧，我不会轻敌的！” 楚大少又涌上来一股蜜汁自信，然后下一秒就忐忑的问：“淮哥，到时候我想公开宣布，把歌曲献给暖暖……你觉得她会感动吗？” 她会恨不得你赶紧死…… 陈暖晗很奇怪的，她喜欢仪式感喜欢浪漫喜欢出风头，但是又要求这一切必须顺其自然，绝对不能让她感到尴尬。 就好比中二少年装逼只认“我命由我不由天”，而中年老油条装逼喜欢润物细无声，两者的区别有如天壤之别。 所以陈暖晗难伺候得一批。 但是吧，阔阔一片痴心，不能那么打击他的积极性，太不厚道太不善良了……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会喜欢这种一心一意的浪漫。” 淮哥满心善意，奉上鼓励。 “不过你一定要仔细斟酌一下措辞，注意不要让她下不来台，然后唱歌的时候好好发挥，只要掌声足够热烈，我想她会受到感染的。” “好，就这么办！” 楚长阔感受到了苏淮的用心和诚恳，情绪越发高涨。 只要淮哥不和我争，我必吊打小伍子！ 阔阔拎起包就要出门，骚鸡愣着问：“干啥去啊楚总？” “回家！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要练歌要练琴要写表白稿……淮哥，你们好好玩，咱们下周一再见！” 打满了鸡血的楚长阔一溜烟的跑掉了，剩下骚鸡和夏羽面面相觑。 “他可真有……行动力。” 好家伙，你是懂得高情商的。 苏淮笑了笑，未做评价，扭头看向俩小弟：“那咱们哥仨出去搓一顿？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提。” “吃大餐！” 骚鸡没跟苏淮客气，兴奋搓手：“哥你赚了那么多，我想吃点儿好的！” “行，吃好的。” 苏淮笑眯眯点头：“吃完再带你俩去开开荤，体验一下做男人的快乐。” 结果差点把夏羽的脑袋烧冒烟。 “别，淮哥，我不行……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不敢……咱们就吃个饭得了……” “你可真踏马怂！” 骚鸡把夏羽一顿鄙视，然后一提到开荤，脸上的痘都快爆掉了。 “哥，我想点俩！” “给你点四个，一左一右，一前一后。” “卧槽！叫哥已经表达不了我的尊敬和崇拜了……爹！” 夏羽一拍脑门：“晕死，骚鸡你是真不要脸……” 骚鸡振振有词：“眼看着都要破处了我要脸干什么？我现在只想杀她们一个七进七出！给我爹涨脸！” “噗！” 其实苏淮逗他玩呢，吃完饭只打算带他俩去洗个脚，按按摩。 最近可能是体质加太多了，总感觉浑身紧绷绷的…… 结果这俩孩子可能是太激动了，饭都不怎么想吃，最后决定就在附近的海底捞“对付”一口。 然后三人刚刚出校门，正好跟515寝室的姑娘们撞个对面。 “你们干嘛去？” “你们干啥去？” 惊呼之后，陈暖晗忽然攥着拳头冲到前面。 “狗东西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啥信息？ 苏淮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卧槽，上午想晾她一会儿，结果忙了一下午，晾到彻底忘了！ 但是别慌，有救！ 苏淮茫然反问：“什么信息？哪有信息？” 然后掏出手机想要解锁查看，再之后看着手里的华为用力一拍脑门。 “哎哟！原来的手机不小心摔了一下，中午着急忙慌的去买了个新手机，结果路上把手机卡弄丢了……你瞧，新手机，新电话卡，原来那个号码正在补办中，忙得什么都忘了，到现在都没吃上中午那顿呢！” “真的？” 陈暖晗狐疑的盯着苏淮，满脸怀疑。 狗淮知道她的第六感有多不讲理，但是，咱爷们现在有87的双商+80多点演技，只要不心虚，应该瞒得住她吧？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可能有多大情绪波动…… 爱咋咋地，拼了！ 狗淮看着她的眼睛，充分发挥了不要脸精神，张嘴就是胡咧咧。 “真的！咱们在这碰到纯属意外，我总不可能提前准备好新手机吧？你把电话告诉我，我给你打过去你就知道了。” “好！” 陈暖晗是真不客气，当下就报了号码。 结果……自然是真的。 不止如此，515姑娘们的注意力都被新号码吸引过去了，帮忙打了好多岔。 “15800888888？哇！好顺的号码，你花多少钱买的？” “不贵，8万的预存话费，888的套餐，但是乱七八糟的服务全都另外收费，而且赠送截止日期好像是18年。” “意思是只能买到两年的套餐？” “晕，太黑了吧？” “那使用费用是不是比正常的贵好多啊？” 其实苏淮也不知道，根本没细听，但他知道这种隐形收费便宜不了。 “想要靓号必须付出代价，那种好号码配正常套餐都得拍卖，算下来其实差不多，区别只是什么时候花而已。” 苏淮回答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肉眼可见的，陈暖晗身上的气势柔和回落。 呼……顺利过关！ “对了，你们要干嘛去？” 苏淮悄悄转移话题，结果她们叽叽喳喳回道：“暖暖请客吃海底捞！” “咦？这么巧？！” 骚鸡没控制住惊讶，泄了苏淮的底：“淮哥也要请我俩吃海底捞！” “真的啊？那一起呗！” 白慧甜大大咧咧的替姐妹们决定了，别人都没意见，唯独陈暖晗还抹不开面子。 “我只请你们，可不管狗！” 淮哥能惯着这个？ 当即一挥手：“狗不请我请！美女们，今天尽管放开肚皮吃，苏少买单！” “哈哈哈哈！” 大家笑得东倒西斜的，唯独陈暖晗，气得当场要动手。 千万别低估任何一个东北女孩的战斗力，哪怕她装得再怎么甜妹或者公主。 但问题是……狗淮能吃这种亏？ “陈暖晗！” 他瞪着眼睛吓唬爱面子的小女孩：“你敢动我，我把你扛起来走！一路扛到海底捞！” “我……” 陈暖晗当时就有点从心，她不怕别的，可太怕社死了。 然后女生那边还一个劲儿起哄，吵吵着让她上。 “你让他扛！” “先打了再嗦别的！” “跟狗淮拼了，我们支持你！” 想了又想，她轻轻拍了苏淮胳膊一下，然后一步蹦出老远，缩回到舒胜男身后。 明明已经如此怂包了，她偏偏还高高昂着头，好像得胜归来的女将军。 “哼！两清！” 夏羽和骚鸡的眼珠子都直了，面面相觑着，心想：这踏马叫打架？！这踏马不是打情骂俏吗？！ 阔阔，你快回来！ 别tm练你那破歌了！ 家都快没了，你还搁那儿哼哼童话呢？心可真寄吧大！ 第107章 走啊，带你们洗脚去！ 谁干的？ 怎么还真把她@出来了？！ 狗淮感觉到一阵阵牙疼，恨不得把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五仔嚼巴了。 按理来讲，以她的自闭性格，不大可能关注群聊。 除非……有某个八婆直接微信私聊她，专门打小报告！ 苏淮第一时间怀疑上黄梦婷——511寝室里，唯独她既有动机又爱凑热闹兼具碎嘴八卦属性。 可惜，猜到谁在捣蛋对于眼前的局面并没有任何帮助。 怎么平事儿才是重点。 隔着屏幕，苏淮再骚也没有办法感知到顾久玥的真实情绪，那怎么回？ 狗淮想了又想，终于凭借高达87点的双商在短时间内找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举起手机，对着桌面的锅底拍了张照片。 那口锅肯定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故意把对面的陈暖晗拍出了半张侧脸。 然后点击发送，悄悄打字。 班长苏淮：“是这种火锅吗？还是想吃帝都的经典铜锅？” 一个字都没提陈暖晗，但是又默默暗示：看，我们就是偶遇之后简简单单吃個饭，她离我那么老远！ 狗淮发完信息，默默擦了把冷汗。 妈的，幸好之前把陈暖晗惹毛了，为了安全起见斜对而坐，离远了些，否则现在哪来的证据？ 祸不入谨家之门，我可真是个好男人！ 同学们，晚上聚餐时有美女，然后女朋友不放心，忽然查岗怎么办？ 标准答案已经在上面了。 第一，千万不能专门提到美女同事，一个字都别提，就把她当做饭桌上的路人甲。 第二，不要解释。不管女朋友问什么、从哪个角度问、又或者旁敲侧击，千万别解释，态度自然的有事聊事。 第三，想办法暗示女朋友，咱和女同事一点不熟。 第四，转移她的注意力。 一二三四，巧妙的做到两点，基本就能过关；做到三点，功力大成；做到四点，踩着小舢板横渡大西洋。 翻什么船？不可能翻，翻不了一点！ 不过这种急智太考验智商情商，最好的办法还是在出去嘚瑟之前就做好10套以上的预案，多多益善。 长期准备面对各种复杂局面的预案，慢慢的就练成泥鳅了。 ——滑不溜手，有洞就钻。 当然了，淮哥可不是那种人。 苏淮此前都没怎么正经处过对象，万年单身狗一条，直男、嘴笨、单纯…… 总之都赖破系统！ …… 顾久玥放大照片仔细看了看，心情很微妙的舒服了一些。 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反正情绪波动不大，而且思维很快转向火锅本身。 小金矿：“海底捞好吃吗？” 狗淮给顾久玥设置的备注是【小金矿】，而顾久玥给他设置的备注是【班长苏淮】，两人的风格明显…… 额，狗东西把她当矿，但是她把狗东西当成同学兼朋友，谁是狗一眼可辩。 狗淮秒回。 班长苏淮：“服务挺周到的，但是肉的质量没有我们东北好。你去过东北吗？” 顾久玥的注意力再次转移。 小金矿：“没有。我只去过魔都、帝都、洛杉矶和克利夫兰。” 班长苏淮：“？？？” 班长苏淮：“后面那两个地方是？” 顾久玥平静回复：“心脏病世界排名第一第二的医院分别在克利夫兰和洛杉矶。” 狗淮吃不下去了，并且因为自己套路她而感到深深的懊悔。 不就是火锅吗？ 带你去吃！ “那你放假了可以来一趟东北，我带你去齐齐哈尔吃火锅，高纬度牧场的牛羊肉老盖了！” 苏淮感觉自己的热情和诚意简直能够打10分，结果顾久玥轻描淡写的回道：“不用那么麻烦，周日你可以来我家做客，我叫我爸爸空运两头牛羊回来就好了。” “……” 妈的，我要回哥谭！ 什么是小丑啊？和你真的聊不下去了！ 不过狗淮也发现了，打字状态下的顾久玥，话要多一些，而且还挺好沟通的。 班长苏淮：“是去程教授那里吗？或者是伱在帝都还有别的家？” 小金矿：“吃火锅的话在姥姥家里不太方便。我好像还有一套四合院、一栋别墅、两个平层。不过我很少去住，或许得提前安排。” 班长苏淮：“……” 小金矿：“怎么了？” 班长苏淮：“没怎么，就是忽然不想努力了【爆哭】” 小金矿：“哦，没关系的，我们是朋友，你不想努力了我可以养你。” 班长苏淮：“！！！” 班长苏淮：“你侮辱我！” 小金矿：“没有。” 班长苏淮：“算了，具体是什么标准？如果很高，侮辱就侮辱吧……” 小金矿：“啊？” 小金矿：“我不知道……你提吧。” 小金矿：“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钱，不过应该是够用的。” 班长苏淮：“不开玩笑了。不过你对每个朋友都这么好吗？” 小金矿：“没有啊，我的新朋友很多，每个人刚见到我时都愿意和我接触，但是很少有人能够成为真正的朋友，他们心思太多了，而且没有意思。” 小金矿：“你不一样的，你是一个很好的班长和朋友。” 被夸了。 苏淮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那种。 此前为班级所做的付出没有白费，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得到了小金矿的认同，这很好。 但是过于功利的心态对比她的简单纯粹，又让苏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自惭形秽，没那么严重。 大约是一种更加清晰的理解吧……理解自己和顾久玥的不同。 小金矿在物质上什么都有，而且有人遮风挡雨，所以大可以纯净天真。 可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往上爬，就必须带着野心和功利去面对社会的波澜诡橘，去拼去抢去争。 这是男人的宿命。 所以，在三观层面，苏淮感觉自己和顾久玥应该是不合拍的，甚至冲突剧烈。 自己可以理解她，但她理解不了自己。 这叫什么？ 重生者的孤独？ 狗淮叹了口气，默默打字：“谢谢你的认可。想什么时候吃火锅？” 小金矿：“不用谢，周日怎么样？” 班长苏淮：“可以吖！只有我们，还是……” 小金矿：“我想叫上511寝室的同学，但是，我怕……你觉得呢？” 顾久玥没讲明白怕什么，但是苏淮大约想到了。 班长苏淮：“明天不是要一起出去吃小龙虾吗？你可以再观察观察，和大家多相处一会儿，然后自己做决定。” 顾久玥歪着头想了想，感觉苏淮的建议很靠谱，于是开心同意。 小金矿：“好！那就这样。” 小金矿：“那我去看书了，你们玩吧。” 班长苏淮：“嗯，拜拜，明天见。” 顾久玥放下手机，一抬头，正好迎上姥姥的好奇目光。 “乖乖，和谁聊天聊那么久啊？” “苏淮。” 顾久玥大大方方的回道：“他和外班女生聚餐吃火锅，班里女生找我告状，我忽然也想吃火锅了，找他问问。” 这孩子真实诚啊…… 程教授早已习惯了孙女的有什么说什么，并没有多想，只是关注点不由自主的歪掉了。 “外班女生？是不是那个和你有点小矛盾的……” “陈暖晗。” 顾久玥轻轻点头，坦然提醒：“很漂亮很漂亮的那个电商班女孩，苏淮的高中同学，她们寝室好像都很喜欢苏淮。” 程教授什么都见过，心胸宽广历练圆融，也没觉得苏淮和高中同学聚餐有哪里不好不对。 笑眯眯点头：“苏淮这孩子是挺招人喜欢的。” 顿了顿，又问：“明天晚上叫他到家里吃饭，你和他提了吗？” “没有呢。”顾久玥摇摇头，“明天白天我们要去簋街吃小龙虾，班级聚会，结束时我把他带回来。” “聚会好，聚会好！” 程教授可太喜欢有人带着小玥玥出去玩了，笑得合不拢嘴。 “你也可以早点约小苏，上午出去转转……” “可是我明天早上想去喂楚楚。” 顾久玥歪着头想了想，在和苏淮出去玩以及喂楚楚之间犹豫了一秒，果断弃狗选猫。 苏淮什么时候都在，下次吧。 程教授马上去拿出一个漂亮的钢化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猫粮，拧好盖子放在鞋台。 在惯孩子方面，她和寻常老太太没有任何区别。 …… “狗东西，你又撩谁呢？” 陈暖晗吃着吃着，嘴巴忽然又撅起来了。 不是很显眼，但肯定有。 苏淮收起手机，气呼呼回道：“班里的傻哔男生跟我起哄……都是你姐们儿干的好事，陈暖晗，你是咋好意思倒打一耙的？！” “略！” 陈暖晗吐了吐舌头，给他整了个鬼脸。 其实不咋可爱。 苏淮一点没惯着，直接吐槽：“你一个混血大美女，抛媚眼才是最擅长的，学人家卖什么萌？” 感谢乖女儿裴姝虞！ 她的生活化表演能力太管用了，直接替苏淮解决了一个被读心的大麻烦。 而且狗淮又发现，只要自己理直气壮并且带着气愤，盯着她骂，陈暖晗就很难感知到自己的真实情绪。 越强硬越管用，千万不能心虚。 兄弟们学会了没有？ 对女朋友就不能给她好脸！ “哇！” 没等到陈暖晗心虚，白慧甜倒是先心虚了，惊呼着讨好狗淮：“淮哥你夸人好有新意哦！” “哈哈哈哈！” 女孩们一顿爆笑，拿陈暖晗和白慧甜各种打趣。 “暖暖，快，给咱们苏总飞个媚眼！” “甜甜，你有本事给她叔挖坑，现在倒是别怂啊？” “混血大美女，来一个~~~” 之所以如此，因为苏淮并不是陈暖晗的舔狗追求者，也不是普通的同学，而是一个靠自己能力轻松赚到几十万的妖怪。 所以在开玩笑的时候，她们能把水端平，给苏淮自己人的待遇。 如果是伍天佑或者楚长阔敢这么跳，早都挨收拾了。 讲理？女人谁跟你讲理！ 闹了一阵，陈暖晗扛不住了，主动转移话题。 “淮淮，吃完饭你们干嘛去？” 夏羽和骚鸡顿时一缩脑袋，一声不敢吭。 姑奶奶，俺们原定的计划，可不能告诉你啊…… 结果苏淮大大方方的回曰：“准备带他俩去开个荤。” “啊？！！！” 女生们正楞着，苏淮补上后半句：“……找个地方洗个脚，解一下乏。” “呼……” 小蘑菇和小表妹松下一口大气，吓坏了。 可是陈暖晗仍然不开心，用力拍了苏淮一下，咬着下唇，恨恨的吐槽：“狗男人，20都没到呢，你就学会洗脚按摩了？！” 苏淮叼着烟，双手插在裤兜里，怅然抬头，遥望夜空。 丝丝缕缕的烟气，缭绕在他寂寥的脸上，若隐若现的沧桑如他嗓音一般醇厚。 “你不懂，我洗的不是脚，而是独自行走在这世间所沾染的泥泞……” “？？？” 女孩们一愣，忽然集体爆笑出声，互相搀扶着弯下了腰。 “哈哈……哈哈哈哈……狗东西……你能不能别这么搞笑？！” “哎哟我的肚子啊……” 提起骚嗑，哪里能有后来的抖音评论区多？ 狗淮随便整两句到这个年代，都是她们所不能承受之重。 待到她们笑够了，苏淮又冲着陈暖晗挑挑眉。 “你们怎么安排的？要不然一块儿去？” “啊？！” 陈暖晗懵了。 舒胜男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淮哥你真有才，带我们一群女生去按脚，怎么想的？” “社会社会！”丹东妹竖起大拇指，“惹不起！” 苏淮一斜眼睛：“就说想不想去得了，哪来那么多废话？事先说好，纯绿色的啊，想ghs我可安排不了。” “给老娘爬！你个变态！” “靠！” “你是疯子吗？！” 女孩们一顿笑骂，最终决定散场，各玩各的。 她们又去隔壁唱k了，参赛的人要练歌，不参赛的人馋酒了——对，说的就是你，陈暖晗！ 苏淮带着两个小菜鸡去按脚。 到二楼时，熟门熟路的狗淮一句话就把他俩问懵了：“给你俩单开房间？” “啊？不一起吗？” “一起按的体验不够好……” 苏淮冲他俩眨眨眼睛，坏笑暗示：“她们放不开，你也放不开……” 夏羽和骚鸡面面相觑着，暗藏着跃跃欲试，可又满心忐忑，吭哧瘪肚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得，哥给你们安排。 苏淮冲领路小弟吩咐：“三个房间，298顶套，不加钟！” 小哥俩怀疑的看着亲大哥，百思不得其解——同样19岁，你咋那么熟？！ 苏淮潇洒摆手，并不解释。 那不羁的背影，竟是如此神秘而伟岸…… 奚自流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咱哥真骚啊……” 夏羽重重点头，一种十分对不起裴姝虞的负罪感，油然而起。 第109章 不是，你真给摸啊？！ 好人苏淮来到体育场西门时，小顾已经俏生生的等在那里了。 黑色的运动长裤，黑色的长袖t恤，裹得严严实实，显得露出来的脖子脸蛋愈发透明雪白。 苏淮小跑过去，冲她竖起大拇指：“真有效率。” 她没明白苏淮夸的点在哪儿，懵懂回道：“我离得近。” 苏淮哑然失笑，随口问：“你平时出门不会特意收拾一下吗？” “噢！” 顾久玥恍然大悟，随后摇摇头：“一般不会，我不喜欢化妆，只需要做防晒就好了。” 苏淮看了一眼她的侧脸，赞同点头：“以你的天生丽质，确实不需要化妆。” 如果是别的女孩被这样夸奖，可能会美滋滋的谦虚两句，或者反问“真的吗”之类的拉扯套路，可顾久玥却坦然接受。 “嗯，我皮肤好，用不着。” “……” 狗淮感觉和她聊天很难产生常规拉扯机会，这姑娘太实在了，别人打太极，她打八极，突出一个直来直去。 “走吧，进去转一圈。” 两人肩并肩走向体育场。 首师大有一块标准足球场，外围是跑道，旁边则是户外篮球场。 现在是清晨，6点钟出头，篮球场上零星几个男生，足球场里倒是有好多晨练的女生。 看上那些肆意奔跑的学姐们，顾久玥眼底浮现出一抹羡慕。 她抬头看向苏淮，跃跃欲试的问：“我们去慢跑？” 苏淮瞥一眼她纤细的身材，语重心长的劝告：“不要一上来就把强度搞得那么大，要循序渐进……” 慢跑的强度还大？ 顾久玥用力翻了个白眼，感觉被小看了。 额，感觉对了，苏淮就是在小看她。 不过这也是应有的谨慎，自己把她叫出来锻炼，就要负责，要是一上来就拉伤了，怎么和程教授交代？ “来，我带你热身，然后再决定是慢跑还是慢走。” 苏淮在草坪前停下，转身面对自家小金矿。 顾久玥却对他的能力报以怀疑，并且毫不掩饰：“你到底行不行啊？” “哈！我不行？” 苏淮嘲讽的笑着，一把拉开t恤下摆，炫出了块垒分明腹肌。 狗东西左右拧了拧腰，让各种角度的线条充分暴露，然后大言不惭的开始吹牛逼。 “知道这是多少年的功力吗？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根本想象不到！” 顾久玥的眼睛被扎得有点疼，但内心确实是震撼的。 好漂亮！ 班长没有骗我嗳，他好像真的特别厉害！ 顾久玥不加掩饰的发出惊呼：“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锻炼的啊？” “从……” 额，编不下去了。 作为一個特别要脸的人，苏淮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吹下去了，两辈子加在一起，他也就是在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校运会的长跑项目而已。 狗淮把脸一板，来了个问而不答：“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点跟着做吧，细狗！” 啥？！⊙o⊙ 顾久玥呆愣愣的抬起头，眼神茫然又懵哔，脑子不转了。 等会儿，伱喊我什么？ 其实她听清楚了，只是太难以置信了而已。 长这么大，喊她小公主的随处可见，喊她阿猫阿狗的一个都没有。 谁敢啊？ 她想问清楚，但是苏淮没有给她机会，直接就开始了。 “来，第一个动作，单脚点地切换支撑！ 将身体重心移到一只脚上，然后抬起另一只脚的脚跟，保持脚趾不离地，同时将你的重心移到另一只脚上，左右切换。 把你的脚趾脚掌脚踝初步唤醒……跟着做啊！想什么呢？” “哦……” 顾久玥瘪瘪嘴，下意识的听从了指令。 她从没有真正锻炼过，感觉这事儿还是得听专家的，虽然这个专家的态度不那么好吧，但他厉害啊！ 行，今天你是大哥，都听你的。 顾久玥笨拙的开始踮脚，像一只摇摇晃晃的瘦企鹅。 看了没两眼，苏淮就对她的肢体协调能力绝望了。 这姑娘从小到大，可能自己走路的时候都不多——最起码比同龄人少得多。 以至于她浑身就像生锈了似的，动动就卡。 不过这一次，苏淮却没有再批评她，而是以极致的耐心，一点点的帮她调整。 “慢慢来，我们踮脚的目的是要唤醒脚部、小腿、到膝盖的关节筋膜和肌肉，所以你可以先保持这个姿势，习惯以单腿的重心来支撑身体，对，就是这样……” 顾久玥很努力的适应着，额头上很快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是这样吗？可是我单腿站不住……” “那你可以用另一只脚的脚尖来辅助支撑，把重心维持在身体中间。” “对啊！我是这样做的，所以上半身才会晃嘛！” “来，你用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稳住。” “噢……” 顾久玥怯生生伸出手，忽然又缩了回去：“不太好吧？” “啊？！” 苏淮愕然抬头。 介一次，他真的没有想过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无旁骛。 所以就很不理解。 “哪里不好了？搭个肩膀而已。” 顾久玥不敢看苏淮，小眼神左右乱飘，干巴巴回道：“我没接触过男生……我爸不让！” 讲到后面那四个字的时候，她好似找到了理由，忽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可是在苏淮的感知中，从她身体、表情、语气中传递出来的情绪却是……激动慌张。 好家伙，这都慌？ 狗淮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思的问道：“呦呵，你该不会是从来没有和男生进行过任何肢体接触吧？” 顾久玥撇过头去，不吭声。 她的反应也和正常人不一样，于是狗淮马上确认了。 想想也对，打小就常年奔波于医院，要么就是在家里静养的女孩，正常童年都没有，哪来的异性接触？ 不过苏淮就很好奇：“你不是念了几年初中高中吗？” 顾久玥板着脸，低头看自己脚尖。 “加起来都不到两年，而且贵族学校是单人单桌，空间很大……” 其实顾久玥还有半句话没讲出来——那些年她太虚弱，不喜欢别人离她太近，周围一圈都是空着的。 所以程教授为什么那么急着让她交朋友？ 因为她是真的没有正常社交。 苏淮懂了，忽然向她伸出手。 “啊？” 顾久玥懵了。 狗淮摊开右手，横在她面前，柔声道：“我们可以先从握握手开始，朋友嘛，刚认识的时候都要握手的，之前我们落下了，现在正好可以补上。” 顾久玥只是内向自闭，不是傻。 她瞪大眼睛，无语的看着苏淮，内心里满是荒谬。 “不用了，我们只是可以一起出来锻炼的朋友，不是可以牵手的男女朋友！” “晕！你的思想怎么那么奇怪？” 狗淮不乐意了，反手就倒打一耙。 “握个手就是男女朋友了？那国外告别还得贴个脸呢！我这双手，握了得有……那么多女孩子，难道都是我女朋友？” “握了多少？” 顾久玥冷不丁的一句追问，把苏淮彻底干没电了。 不是，你的关注点怎么那么歪呢？ “得有……得有……” 苏淮被问得脑仁子生疼，直接卡带。 要是算上后世的话呢，多到记不清楚了，而且不少都是美女。 不管是在公会期间，又或者是机构期间，礼节性质握一下手的机会都不少。 如果不算后世，只论现在，那么…… “我知道了，一个都没有。” 顾久玥冷静点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急忙捂住嘴低下头，只剩下肩膀一耸一耸。 可把淮哥气坏了。 但是气归气，他实在没得狡辩，只好黑着脸骂骂咧咧。 “纯情有错吗？好像只有你不喜欢和异性接触似的……其实我也不喜欢！” 顾久玥抬起头，一个小眼神，道出三个字：我不信！ 呵呵！ 苏淮冷笑摇头，不信？不信就对了，算你聪明！ 但是嘴上不能输：“好好活动身体，把心思用到正地方上，你再这样，我可要骂你笨了……” 好家伙，第一个热身动作，拖了得有5分钟了，到现在都没做好。 不过狗淮也不急，他感觉得到，小金矿的好感度始终是在正向增长的，可能不多，但很稳。 大早上出来折腾是为了什么？ 不就这么点事么！ 只要你给我爆金币，别的都随意。 在这样强大的心态支撑下，苏淮任劳任怨、不畏艰难、躬蹈矢石、埋头苦干，终于教会了顾久玥热身12式。 是真的热身啊，你们别瞎传！ 耗时……整整一个小时。 正常就10分钟的热身动作，好家伙，直接把顾久玥今天一天的运动量都给带够了…… “休息一会儿？” 苏淮看着她额头上的薄汗，小心建议。 顾久玥愕然抬头：“我还没开始运动呢？” 苏淮指了指她的脑门：“我感觉你的运动量够用了……” 顾久玥直接用衣服袖子一擦，然后活动活动肩膀轴子，叉腰咬牙：“我还行！” “ok，那我陪你慢跑一圈吧。” 标准的足球场跑道，一圈是400米。 而慢跑的标准是每分钟100米左右，真正百米赛跑六分之一的速度。 轻松不伤身，够谨慎了吧？ 结果才跑出去100米，顾久玥就栽栽歪歪，喘得好像拉风箱了。 这是什么妙脆鸡？！ 眼看着她要摔，苏淮也顾不得她愿意不愿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带着她往前走。 “得了得了，别逞能，接下来的300米我带着你走过去……也算锻炼身体。” 顾久玥浑身都没了力气，也不嘴硬了。 “呼、呼……好。我们走……走一会儿！” “现在不能停下，你扶好我，慢慢呼吸，一点一点调整……幸好热身做得够充分，不然这100米能要你半条命！” “hin！” 她冷哼了一声，那意思可能是很生气，但是表达出来的时候，就跟个奶泡似的…… 苏淮想忍一忍来着，但是实在没忍住，抽搐着肩膀闷笑了两声。 小顾恼火得厉害，忽然一低头，撞了狗淮后背一下。 嘶…… 痛痛痛！ 狗淮又没忍住，笑骂道：“妈的智障！” 其实顾久玥很讨厌男生讲粗口的，因为她的生活环境里从来不会出现这种粗俗的东西，但是听到苏淮带着笑意的磁性嗓音，她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亲近、宠溺、自然、野性…… 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东西，新奇，而且充满了生命力。 根本气不起来。 我可能是太累了…… 她这样想着，又感觉到胳膊手指的酸软，有点扒不住苏淮的肩膀，于是索性低下头，把脑门抵在了苏淮的后背上。 脊骨有点硌，肩胛骨也是，但是只要稍微往下一丢丢，那块不知名的肌肉就充满韧性，可以顶得很舒服。 与此同时，t恤里面的肉体蒸腾出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布料仍然很干爽，带着洗衣粉的味道，以及一丢丢的浅浅汗味。 顾久玥在迷迷糊糊中想着：啊，原来这就是男孩子啊……也没有以为的那么可怕讨厌嘛…… 正相反，苏淮那旺盛的生命力，甚至让她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其实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是喜欢那种滚烫的热量。 她自己从来没有滚烫过。 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于某一刻，她忽然惊醒，用力抬头，转身走向操场侧门。 “嗳？！” 苏淮没反应过来，转身追上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顾久玥整张脸都是红的，汗水打湿了鬓角碎发，却坚强的抿着嘴唇。 尽管她什么都不肯解释，但是苏淮却察觉到了一种极其强烈而明显的情绪——羞涩。 哟呵，小趴菜，你现在不提男女授受不亲了？ 狗淮像狗一样坏笑着挑挑眉：“我今天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很好，谢谢你。” 顾久玥愈发淡然，可她越是如此，狗东西就越想逗她。 “那值不值得握一下手？” 顾久玥下意识转头，茫然的看向苏淮。 “现在握手……你是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完成什么仪式吗？” 她是真的不懂，想不明白。 其实苏淮也没有预先抱有什么目的，就是随手a了上去，想都没想的那种。 “对，我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你第一次握男生的手，你看多巧，都凑一块了，那就咱俩互相支持，互相安慰呗！” 逻辑在哪？ 以顾久玥的聪明程度，也想不明白了。 但她不傻，她能理解，这是苏淮在释放一种想和她更加亲密的信号。 问题是……握握手的话，到底算是哪个等级的朋友？ 顾久玥用自己有限的常识梳理了一番—— 领证办酒席大告天下，是夫妻； 三书六聘，是订婚； 从亲吻到睡在一起，是男女朋友； 互相分享好东西，一起出去玩，是好朋友； 那么，非工作场合，握手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顾久玥重新审视了苏淮一眼，并没有看他的脸，而是看向了他健康流畅充满生命力的身躯，忽然感觉嘴巴有点发干。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她忽然别过头，把右手扔到他面前。 “握吧，握完了送我回家。” 她的声音像往常那样平静，然而，狗淮却整个懵掉了…… 不是，你真给摸啊？！ 第110章 狗东西，原来你好这口啊…… 摸不摸？ 当别的男生尚在思考的时候，苏淮早已伸出了狗爪子。 不给摸哥都会主动创造机会去摸，给摸了我会客气？ 苏淮一把牵住了她的小手。 唔，真小。 细细长长的一只小手，运动过后仍然有点凉，但是特别柔软，特别滑腻，像是最顶级的羊脂白玉。 不对，手感像玉，温度像冰。 为了碾碎她的羞涩，狗淮故意提起这茬。 “刚运动完，手都这么凉？小9你的气血太差了。” 顾久玥好像抓住了一个暖手宝，整只手都被热气包围了，那种感觉特别舒服，一直暖到脸颊上。 她红着脸，轻轻应声：“嗯，大夫提醒过我好好补气血，我有努力的，但是用处不大。” “怎么补的？多吃阿胶羊肉中草药之类的吗？” “对，你很懂哦？” “我妈妈也是那种气虚体弱类型的，放假回家我准备给她带几盒好一点的阿胶。” “其实也没什么用，如果吃的少，消化差，再好的东西也只能起到一点点效果。” “那就得长期坚持吃，然后辅以适量运动。” “是的，大夫也是怎么吩咐的。” 两人的聊天特别平和正经，看起来像是不怎么熟的同学，在进行日常聊天。 可是…… 狗淮却把她的手越牵越紧，而她仿佛忘了这一点，乖乖的给他抓着。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统子爹便发来贺电。 【顾久玥的好感度突破50点，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新的抽奖机会】 她的好感平稳上涨，一路不停，脸也越来越红。 苏淮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因为自己气血太旺。 她好像很留恋那种热量。 这事很好理解，她自己是个病秧子，天天手脚冰凉，忽然有个热气腾腾的爷们，很难不产生依赖。 狗淮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健康和体质两大属性，对她极有冲击力。 这妞好像不怎么看脸，喜欢强壮身材带来的安全感？ 是不是，问问就知道了。 “你觉得我通过健身变得更强壮一点会怎么样？” “啊？”顾久玥结结巴巴的，“为、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难得冲击到她的情绪，狗淮索性打直球：“我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增肌啊……你喜欢那种吗？” “我、我、我……” 有生以来，她可能是第一次如此窘迫。 喜不喜欢什么的，太暧昧了吧？ 苏淮瞟了一眼就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困扰，笑眯眯给她理由解围：“胡思乱想什么呢？只是问你喜不喜欢那种壮壮的身材。” “电视里那种肌肉男？” 顾久玥悄悄的吐了一口气，果断摇头：“我不喜欢。” 四個字之后，再没有下文了。 苏淮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试探。 “嗯，我也觉得健康和肌肉不划等号，那种程度的肌肉甚至违反了自然的健康理念，也不会让人感觉强大，像孙杨和刘翔那种才是真的强大。” “对！” 顾久玥重重点头，于是摸到脉门的狗淮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 “所以你看我从不过度健身，该吃什么就吃什么，保持住现在的身材就ok……当然，其实也很辛苦。” 顾久玥深以为然的点头：“是啊，伱确实好厉害。” 发自内心的，发自肺腑的，她是真心觉得苏淮不同凡俗。 狗淮舒服了，自然而然的松开她的手，抬起胳膊揉了揉她的头发：“谢谢，你也厉害，顾女神。” 摸头是附带的，主要是撒手——现在已经离开校园，来到家属区了。 社区情报站的老太太们不可不防，我可没跟小顾搞对象！ 顾久玥摇了摇脑袋，有些不满：“你注意点，朋友之间可以随便摸头吗？” “好朋友之间当然可以！” 苏淮理直气壮的胡搅蛮缠：“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给你摸我的头。” “我不想。” 顾久玥抬头看了看他那颗炸毛炸刺的脑袋，满脸都是嫌弃：“反正你以后别碰我的头，咱们两个只是朋友，同龄人，别搞得好像我长辈似的。” 懂了，她不吃摸头杀这套，不能从居高临下的宠溺中体会到所谓的安全感和所属感。 狗淮感觉对她的了解有所加深，知道应该怎么上强度了。 顾久玥应该是喜欢那种运动型的阳光男孩，因为她自己没有，所以外求。 牵手可以，摸头不行，折射出来的是她的需求界限。 很难用语言去解释那条线在哪里，直男可能一辈子都搞不懂，但狗淮心里有数了。 “ok，我知道了。” 苏淮从善如流，没有犟嘴也没有再皮，于是顾久玥那点小小的不开心很快消弭。 “我到了。” 她嘴里讲着到了，却不进单元门，站在门口，回头看着苏淮。 额，又想让我猜什么？ 苏淮看着她的眼睛，试探问道：“告别也需要一个什么仪式吗？抱一下？” 50点好感度，让他有了小小的放肆资本。 顾久玥的耳根又有点红，表情气恼：“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上楼喝杯水！” “噢！” 以狗淮的厚脸皮，汗颜是不可能的，他假装没问过那句话，果断拒绝：“不用了，我都没出汗。” 气人！ “那我上去了。” 顾久玥嘴上说着上去了，眼睛却继续盯着他看。 得，确实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是吧？ 苏淮主动问：“你上午是怎么安排的？” 顾久玥展颜一笑：“洗个澡，休息一会儿，然后我想去喂咪咪。” 话头都已经聊起来了，她图穷匕见。 “你呢？一会儿有时间陪我去找她们吗？” 陪还是不陪？ 苏淮看了一眼刚刚冲到50+的好感，决定见好就收。 短时间内肯定没啥大收获了，拜拜了您勒！ “我待会儿有点事儿，学生会招新，下次吧……等我忙完了，咱们一起去市里？” 回绝一个要求，提出一种补偿，套路虽然老，但是永远有用。 顾久玥有点失望但又没有特别失望，终于抬手和苏淮拜拜。 “那好吧，今天谢谢你陪我锻炼，拜拜！” “嗯，和咪咪们好好玩，拜拜！” 挥手告别，苏淮说走就走，干脆利落。 黏黏糊糊的男人是成不了事的，女神再漂亮也得勇敢把距离保持好，该远时远，该负时负。 上辈子的苏淮要是早懂这个道理，何至于快30了还是处！ 回去的路上，狗淮一顿复盘，给小金矿又贴上了两个标签——渴望火焰的人，难以捂化的冰。 任重道远啊…… 溜达到一食堂，苏淮和李成国聊了会儿天，拒绝了他热情的邀请，吃了两屉对面的小笼包。 面瓜李满脸怨念：“你看不起我！” “对。” 苏淮坦然点头：“你家的包子什么水准，你心里一点哔数都没有吗？” “呃……” “别呃了，给我盛碗粥。” 面瓜灰溜溜的去弄了碗小米粥，配上茶叶蛋小咸菜，端到苏淮面前。 “昨天的生意怎么样？” 苏淮问这个，他可就精神了。 “挺好的，卖了400多杯！带着包子都好卖了不少！” 苏淮一点都不关心他赚了多少钱，都过去了，他只关心自家学生。 “浅浅表现得怎么样？” “特好！听话，眼里有活，是我用的最舒心的学生。” 苏淮满意点头：“那就行，能用你就长期用着，小姑娘怪不容易的。” “放心吧！”李成国用力拍胸脯，“饭我都给她包了！” 花浅浅每天在李记名粥打4个小时的零工，能赚40多块钱加上一顿工作餐，有鱼有肉营养充足，能解决很大问题。 苏淮不是不能帮更多，而是那样做未必更好。 “好，有问题记得及时通知我，走了啊！” 苏淮擦擦嘴巴，吃干抹净之后还留下一句点评：“煮蛋的茶叶得换换了，高碎沫子都不如，怎么不抠死你呢？” 李成国看了看桌面上的鸡蛋壳，气得直跳脚：“不好吃你还炫了仨？！请客还得挨你的狗屁呲儿！” 可惜苏淮早都走远了……要不他也不敢骂。 8点钟，苏淮来到院学生会办公室，往椅子上一瘫，开始消食。 其实工作真不少，但他作为秘书长，只要找对人，卖卖嘴就行了。 今天是学生会招新的初审，总共8个名额，他内定了俩。 就这还不满足，他还琢磨着再弄个干苦活累活的工具人来。 可惜，阔阔回家了…… 行吧，就你了，佑佑！ 苏淮马上给伍天佑打了电话，把他从梦乡中吵醒。 “草！老苏你干啥啊？才tm几点？！” 佑佑有点起床气，态度不算好。 但是淮哥一点不在意，心情宽广格局大气。 “别睡了，有个大好事儿！” “嗯？”伍天佑哽叽一声，稀里糊涂的问：“什么啊？” “我在院学生会办公室，发现了陈暖晗的报名表，她申请了学生会文艺部的干事，你不知道吗？！” 霎时间，伍天佑就精神了，扑腾一下从床上直起身。 “不知道啊！她也妹跟我说啊！” “嚯，藏得还挺严实的……那你什么意思？报不报名？” “报报报！那肯定报！” 伍天佑急切同意，然后关心的问：“对了淮哥，楚长阔报名了吗？” 果然你俩才是真爱啊…… 苏淮忍着笑意回道：“暂时没看到他的报名表，我准备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 “别啊！” 伍天佑更急了，张嘴就要拦：“人家没那个想法，劝什么劝？这样吧，哥你帮我瞒着他，回头我给你两……四条华子！” “你胡扯什么？！” 苏淮义正言辞的训斥他：“我是那种收受贿赂，然后违反规定开后门的人吗？” 在搞歪门邪道方面，伍天佑的脑子转得贼快。 “淮哥，这怎么是贿赂呢？我又没让你给我开后门，我全靠自己面试，行吧？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别告诉狗阔暖暖悄悄报名这件事，我就感激你一辈子！兄弟之间扔几条烟，算什么贿赂啊？对不对？！” “唔，确实有点道理……” “是吧是吧？！” 伍天佑那叫一个精神，霹雳扑通的起床。 “哥，我现在就起床出门，你在学生会等我，很快到！” “行吧，别的事儿再说，你先过来吧。” 挂断电话，苏淮捂着脸笑了一会儿，然后又把陈暖晗扒拉醒。 “干嘛啊？一大早的……” 她没有起床气，但是声音黏牙巴拉的，像叫春。 苏淮可没惯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直接问：“你想来学生会工作不？” “不想。” 答案不出所料，她那种大懒批，除了和顾久玥较劲儿，什么活动都不爱参加。 苏淮也没劝她，只是叮嘱了一句：“那行，不来就不来吧，但是记住，不管谁问，你都说你填了报名表，想参加学生会。” “嗯？为什么？” 她精神了一丢丢，脑子开始转了。 苏淮没骗她，直接公开：“我打算借着你的名义，把佑佑骗到学生会来给我打白工，这样他也没有时间纠缠你了，怎么样？是不是两全其美？” “啊？！” 她愣了一会儿，忽然像只大鹅似的闷笑起来。 “鹅鹅鹅鹅鹅鹅……你怎么那么损啊？鹅鹅鹅鹅鹅……” 苏淮直接怼她：“笑个屁！你也是同犯！那就这么定了啊，别整漏了！” “行，用不用我真去一趟？” 对于做帮凶，她没有丝毫的抗拒，甚至乐不得。 苏淮想了想，觉得还是露一面更有力度，于是同意了。 “那你9点钟左右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坐几分钟就当面试了，回头就告诉他咱俩吵架了，你没选上……” “鹅鹅鹅鹅鹅……你个狗东西！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否则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嘁！ 事情的进展非常顺利，8点半左右，伍天佑贼眉鼠眼的拎着个黑塑料袋来到苏淮办公室。 “坐！” 狗淮特别热情，但又滴水不漏。 “你面试时我就不去了，咱们得避嫌，你好好发挥，选不上可别怪我。” “行。” 伍天佑有点紧张：“淮哥，你没跟楚长阔提呢吧？” “没呢，肯定要给你面子嘛。” “那就好，那就好！淮哥，你看，我报哪个部门的机会大一点啊？” “纪律部吧，到时候你可以去他寝室查寝。” “哎我草！这个好！” 苏淮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四条华子一条不少。 “下次别搞这套了，都是哥们，见外！” “我明白，下不为例！” 伍天佑心里那叫一个腻歪——我tm不搞这套，你帮我办事儿吗？！ 嗯，心里还是有逼数的…… 苏淮特意留他磨叽到8点50左右，才打发他走人。 结果伍天佑刚下楼，正好看到陈暖晗上来，鸡血当时就拉满了。 学生会我进定了！ “暖暖，你也来面试？” 这一世，伍天佑因为在电商班，没有和顾久玥成为同学，所以暂时还是把心思都放在了陈暖晗身上。 而陈暖晗也没有和伍天佑彻底决裂，勉强应付着。 “嗯，你报哪个部门了？” 伍天佑还挺有心眼儿的，扯了个谎：“你报哪儿我报哪儿，给你打下手，怎么样？” “行啊，我准备给苏淮当秘书，一起？” “啊？！” 伍天佑傻眼了，就感觉自己那几条华子好像又喂了狗…… 陈暖晗没有再搭理他，转身上楼。 推开苏淮的房门，上来就是一句抱怨：“你快给伍天佑安排个最忙的地方吧，快烦死我了！” “行，让他值日查寝去，下学期替我坐班……” “噗，狗不狗啊你？” 女人啊，什么时候才能不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聊了几句，苏淮准备打发她走人了，结果就在这时候，房门响了两声，紧接着被一把推开。 胡诗雨又换了一套黑丝，拧哒拧哒的走进办公室。 “秘书长……哎哟，你有客人啊？” 小胡是个死夹子，面对苏淮的时候尤其夹。 陈暖晗脸上笑容忽然一收，眯起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胡诗雨，视线在黑丝上停留了至少一秒。 重新再看向苏淮时，眼神就不怎么友善了。 狗东西，原来你好这口啊…… 第111章 battle和拉偏架 不是，你听我狡辩！ 不听不听我不听！ 陈暖晗看向苏淮时，心里对于接下来的发展和他的表情是如此猜测的。 但事实上…… 狗淮的表情清澈而又懵懂，眼睛里写着不解：你瞅我干啥？！ 嗯？ 陈暖晗心里忽然产生怀疑：难道，他和介个小骚杯并不熟？ 刚刚如此想着，胡诗雨便扭着腰走向侧面的办公桌，然后也不找地方坐，直接倚着办公桌，双手抱胸，舒展长腿，摆了个poss。 今天的胡诗雨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后妈裙——就是那种紧身收腰的过批小短裙，腰臀勒得紧紧的，线条十分sexy。 然后又随着坐往桌沿的动作，让裙摆略微上缩，露出一截雪白粉腻的大腿来。 好家伙，她的黑丝居然不是连体的那种，高度只到腿根，然后被两根吊带拉着，边缘有着好看的蕾丝。 而当外人看到蕾丝的时候，距离里面的裤裤也就不远了。 陈暖晗一眼看过去，眼珠子都直了，脑袋里面只剩下一句咆哮：这是大学生？站街的姐都没你骚吧？！ 可胡诗雨并不这样觉得，她认为撩汉就得下死手，要敢于给甜头。 你不夹死他，他怎么知道你活儿好？！ 胡诗雨又调整了一下双腿夹角，然后娇滴滴开口：“秘书长，你在给学妹做审查吖？” “不是。” 苏淮揉揉太阳穴，不去看她，平静回道：“和我同学聊点私事，她没打算参加学生会。” 言外之意是：我和朋友聊私事，伱别在这儿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按理来讲，陈暖晗肯定听得懂的，她有情绪挂，对吧？ 可她明明听得懂，却偏偏往歪了猜——好啊！怪不得你不想让我参加学生会，是不是因为这条骚狐狸？！ 她对狗淮怒目而视。 唉，女人啊…… 而胡诗雨其实也听懂了，但她装作不明白，甜甜的道：“那你们聊，我等你……咦？学妹，你怎么了？” 秘书长你快看，学妹在和你生气耶！ 场的所有人都能理解她的提醒，对此，陈暖晗感觉恶心坏了。 “关你什么事？！” 她可不惯着，直接怼了回去。 胡诗雨瘪了瘪嘴，委委屈屈的看向苏淮：“秘书长……” 喊了一嗓子，再没有下文。 宝宝委屈，但宝宝不嗦。 又茶又婊，不过段位着实不低。 最起码就眼前这码事儿，正常人确实不方便怼她——人家也没讲啥过分的话，对吧？ 如果是别的小男生，肯定撕不开脸皮，明枪实刀的帮陈暖晗骂她，然后便会落入一个两难的陷阱，闹得脑阔生疼。 但是狗淮不一样。 他直接冷下脸，皱眉看向胡诗雨：“你有事儿没有？有事儿快点讲，没事儿别跟我捣乱！” 话很重，效果很好。 陈暖晗的表情瞬间舒展开，心情急剧转好。 狗淮还是向着我的……嘻嘻！ 她得意洋洋的看向胡诗雨，心想：骚有什么用？我们淮淮不吃这套！ 她以为胡诗雨会很难堪，但是，其实胡诗雨早已经习惯了苏淮的冷脸，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碰壁了。 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状况的心理准备。 来之后，她看到苏淮的阳刚身躯、听到苏淮的磁性嗓音，心里更是没有任何不乐意，感觉怎么委屈都值得。 当然，演还是要演的。 小绿茶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噘着嘴定定看着苏淮。 “那你们聊，我等你忙完还不行嘛？” 主打一個委屈但很乖，不管你怎么骂我，我都对你始终如一。 陈暖晗看着胡诗雨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继续夹下去，人都麻了。 卧槽！ 你个骚狐狸跟我俩玩聊斋呢？ 主人，请欺负妲己吧？！ 陈暖晗在生气之余，也感受到了差距——姐在东北也算是难得的甜妹儿了，但是和你们这种南方小夹子一比，差得实在有点远啊…… 苏淮更是觉得纳闷，不对，刚认识的时候你挺有美女包袱的，没像现在这么放得下身段。 咋回事，又进化了？ 其实不是，而是好感度又提高了。 【被动性感：正常女性第一次看到宿主时好感度自动+10；色女好感度自动+20；欲女好感度自动+30；小骚零好感度爆炸】 胡诗雨是哪个档，很显然了吧？ 苏淮一时间没想到这茬，下意识的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赶紧收回视线。 妈的，之前是露腿，现在又开始挤沟？ 那张办公桌就在苏淮侧面，距离不到两米，她坐在椅子里，双腿微微叉开，双手撑在两腿中间，上半身略微前倾。 这个姿势可以理解为她不开心了，撒娇卖萌想被哄。 但是，实际效果是…… 胸口挤得很突出，上半身的v领领口，半弧内缩上提，雪白澎湃。 黑丝、粉裙、白丘，美不胜收。 你可真舍得下料打窝啊…… 讲真，作为一个刚刚入学的男大学生，苏淮什么时候看过这种风景？ 咦？哥不是男大，而是女主播之友？ 那没事了。 苏淮心中没有任何波澜，收回视线也只是不想让陈暖晗误会，可是当他重新看到陈暖晗的表情时，坏水又咕咚咕咚的往外冒。 小陈的表情冷如霜，眼似刀，明摆着想要戳死绿茶婊。 难得胡诗雨如此配合，要不要再搞陈暖晗一把？ 狗淮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往椅背上一靠，阴着脸不吭声了。 暖暖啊，我不方便怼她了，要不……你上？ 陈暖晗瞬间get到苏淮的为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开开心心的莽了上去。 “你有病吧？告诉你聊私事呢，听不懂人话？！” 好家伙，她是真不惯孩子啊…… 陈暖晗骨子里仍然是东北女人的那套，真碰到事儿了一定正面刚，管你三七二十一。 然后胡诗雨委屈得差点哭了：“额，学妹，这里是我们的办公室，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你讲讲道理啊……” roundone。 k！o！ winner，胡诗雨！ 陈暖晗气得胸都要炸了，咬牙切齿道：“行，那你好好呆着！苏淮，我们走！” 苏淮简直哭笑不得。 交手一回合，你就被人家打跑了？ 他揉揉太阳穴，苦笑着问：“我往哪儿走？我是来上班的……” 叹了口气，冲她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咱们回头聊。” 陈暖晗瞪大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很气，但又没理由气苏淮。 明摆着是自己不够谨慎踩的坑，怪不着狗淮。 可要让她认输，她又不可能同意。 最终，她选择了放赖。 双手往胸前一抱，爱谁谁，爱咋咋地！ “我不走，我的面试还没完事儿呢，你继续，院学生会我今天非进不可了！” 苏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有这种好事？！ 你个懒蛋居然改了主意想跟我混了？ 我可警告你，到了我手下之后，以后我可有太多办法捏咕你了…… 苏淮笑眯眯看着她，再次确认：“你确定？学生会的工作挺忙的，而且要服从管理，你真的想好了？” 换成是平时，陈暖晗肯定不会如此冲动，但是在骚狐狸面前，苏淮越是如此问，她越是坚决。 “确定！部门随你安排吧！” 讲这话时，她死死盯着苏淮的脸。 你要是真敢随便，我咬死你！ 苏淮当然懂，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笑呵呵道：“现在最缺人的部门是我的创业中心，只有我一个光杆司令，你要协助我把所有事务性工作都管起来，有没有信心？” 啊？！ 那不是……要当你的唯一下级，约等于小秘书？！ 陈暖晗心脏跳得快了些，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工作，而是一间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 可事到如今，她能怎么办？ “有！” 咬牙硬挺而已。 狗淮差点笑开了花，好家伙，莫名其妙又有人帮我干活了，那句顺口溜是怎么讲的来着？ 有事秘书干，没事……就没事。 看着狗淮的笑脸，陈暖晗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他的得意，那其中还掺杂着一些不怀好意的期待。 可她没办法啊！ 被狗淮欺负两下，总比输给骚狐狸强吧？ 而且，骚狐狸馋狗肉馋得快要生扑上去了，要是不想办法盯着她，指不定在办公室里都能胡搞瞎搞…… 陈暖晗心里的担忧不方便跟任何人讲，反正她看不得好朋友被绿茶欺骗。 “你可长点心吧！” 她盯着苏淮，意味深长的提醒道：“现在的某些女生啊，骚起来像鸡，茶起来像婊，专门骗你这种意志力薄弱的有钱学生……” 一直乖乖听着，一声没吭的胡诗雨，莫名其妙又挨了一巴掌。 她当然不冤，因为她是真的茶。 “秘书长~~~学妹怎么总是教你做事啊？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温柔了，对谁都那么大气，可是有些人根本不懂感恩的，蹬鼻子上脸，我看着都替你不值……” roundtwo。 k！o！ winner，胡诗雨！ 陈暖晗眼睛里呲呲冒火，但又被噎得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对于她，苏淮只有四个字可以评价——好战，但菜。 “我……” 她没嗑了，然后转头去找场外支持：“苏淮~~~” 不就是夹吗？ 好像谁不会似的！ 苏淮浑身一激灵，被她的粘腻长音喊得头皮发麻。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我降了！ 狗淮转头看向胡诗雨，紧紧皱着眉：“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和你很熟吗？” roundthree。 爆杀！ winner……陈暖晗！ 胡诗雨心里素质再好，再茶，再擅长阴阳怪气也没有用。 在这场不公平的pk中，当裁判员决定明目张胆的拉偏架，那么怎么挣扎都没有意义了。 “我一心一意的向着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胡诗雨愕然瞪大眼睛，委屈得嘴唇直哆嗦，忽然往桌子上一趴，呜呜呜的爆哭起来。 声音撕心裂肺，肩膀一抽一抽，头发披散开来，肩带滑落半边。 好一幅我见犹怜的欲女伏案嘤嘤图！ 这是《论绿茶的自我修养》里的最后一招，百试百灵的必杀。 只要是性取向正常的年轻男生，没有一个能受得了的。 别说男人，陈暖晗一时间都有点接受不了，就感觉好像是自己的错，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惜，顶级绿茶碰到了黑黄老油条。 苏淮完全没有丝毫内疚，甚至想笑。 他直接起身，大步向前，经过陈暖晗身边时，一把拉住她的手，拽着她就往门外走。 冷着脸，声音里好像带着冰碴：“莫名其妙！暖暖，我们走！” “哦……” 陈暖晗什么气势都没有了，乖乖应声，乖乖跟上，乖乖被狗男人牵着手。 讲真，她真有点心虚，就感觉是自己给苏淮惹的麻烦。 被拉着的时候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苏淮好霸气，好果断，好男人…… 直到出了门，看到了外人，方才意识到不妥。 她用力抽回手，想跟苏淮说些什么，但是心里一团乱麻，又不知道具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忽然撒开腿，噔噔噔跑掉了。 “那什么，我还有事，先回寝室了！” 她再没有回头，像是被狗撵着，飞奔向能够让她安心的小窝。 其实苏淮什么都没说，区区一句“暖暖我们走”，显然不具备特别的意义。 但是那种毫不犹豫的强硬，让陈暖晗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很多。 狗东西，你还说你不喜欢我？ 哼，你就嘴硬吧！ 陈暖晗心跳得厉害，嘴角不受控制的勾起，忽然感觉天好蓝阳光好暖风好温柔。 反正什么都好，脚步也因此变得轻快。 平心而论，胡诗雨真的很好看，而且一身骚媚气质，正常男生很难顶得住。 可是苏淮毫不犹豫的偏爱，让陈暖晗格外开心、满意、幸福。 她确实极其喜欢此类胜利。 “算你乖！” 陈暖晗背着手，美滋滋走在林荫中，思绪遥遥放飞——狗东西，被我抓住鸡脚了吧？你惨了！ 她开始畅想狗淮和自己表白之后，要怎么拿捏他考验他收拾他，把之前的帐好好清一清。 唔，想法挺好。 做人嘛，梦想还是要有的，对不对？ 苏淮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只要你给爆金币，讲什么都对，想干什么我都能配合。 站在窗前俯瞰校园，他的视线实际停驻在虚空的那块面板上。 【陈暖晗的好感度突破80点，恭喜宿主获得一次高级抽奖机会】 看着面板里存着的整整三次抽奖，狗淮重重的叹了口气。 狗系统，你都把我带坏了…… 升级之后，我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第112章 红潮 苏淮没急着抽奖，右拐上楼，到孙煜办公室找到新任会长付至焘。 其实这哥们儿才是苏淮那间办公室的主人，不过他喜欢待在孙主任那边，可能是觉得使用学生处办公室更有牌面？ 付至焘看到苏淮，急忙起身。 “哎哟，苏秘书长，在办公室看到你一回可真不容易。怎么，今天终于有时间替兄弟们分忧了？” 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苏淮从对的眼神里感知到一种隐晦的忌惮和排斥，忽然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待在学生处办公了。 怕呗。 往小了说，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威望不够。 往大了讲，是想抱住孙处长的大腿来力争上游。 一个学院里，能分给学生这一层级的好处是有限的，学生会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具备了切蛋糕甚至做蛋糕的能力，前提是掌控住局面。 然而在现在的管院，谁掌控得了苏淮？！ 也就是苏淮没打算在学生会里另起山头，否则，付会长恐怕真得去当副会长了。 “别闹，付会长。” 苏淮笑眯眯恶心了对方一下，然后马上又恶心了第二下。 “招新的事你们看着处理吧，我这边定下丁奕、高云翔、陈暖晗三个人，复试就不来了。” 付至焘难受坏了，就感觉自己像是打工人，苏淮才是大老板。 不过呢，苏淮不参与复试，其实又给了他树立威望的机会。 做事的人总是能够提升好感的，领导看得到，下属也看得到，所以也不算白打工。 付至焘内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是吧，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kfc了，心情就很微妙，嘴角忍不住抽抽。 “……” “行吧，你有事就忙你的，出不了岔子。” 付至焘笑容如常，只是眼底有些阴翳。 秋梨挺聪明的，急忙打岔开玩笑：“苏总，忙着赚大钱啊？有机会也带带我们呗，我要求不高，跟你混个生活费就好。” “是啊是啊！” 国贸大二学姐，管院文艺骨干李小雨笑颜如花：“你赚那1000万的时候，带姐姐赚两万块买化妆品，好不好啦？” 李小雨挺漂亮的，面板留名的水准，但也没放在苏淮眼里。 区区90的综合分而已，不值得讨好。 苏淮笑回：“嚯，随口吹個牛哔，都传到伱们耳朵里了？” “嘁！谁信啊？”秋梨撇撇嘴。 苏淮马上点头：“不信就对喽，我自己都不信。” “错啦！”李小雨娇憨摆手，“我们不相信你现在的谦辞，你肯定有办法，就是不想带我们发财！” 苏淮张嘴又开始胡扯：“我的办法就是找个富婆吃软饭，付会长倒是能学，你俩白扯……” “晕！” 付至焘气得想翻白眼：这也能开到我？ “别别别，我可不是那种人……” 刚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秋梨和李小雨马上一人一句。 “瞧你瘦的，确实不妥~~~” “谁家好富婆要你啊？苏总捧你一句，你可别当真~~~” 于是老付不是想翻白眼了，而是直接翻了…… 俩妹子咯咯娇笑，拉着苏淮又扯了一堆有的没的。 现在的学生会暗流涌动，看苏淮不顺眼的有，但更多人都想和他打好关系，甚至可以形容为……舔。 学生时代手握几十万现金，而且还是自己赚的，杀伤力比开着豪车更大。 家里给买的豪车顶多就是装装逼，可是跟着苏淮混，是有可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 钱比车实在，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像以前了，眼界更开阔，想法更多。 可惜的是，苏淮有点油盐不进，太难搞定了。 “你们忙着吧，我撤了，改天一起吃饭。” 改天到底是哪天？ 俩妹子很想问清楚，但是苏淮嗖一下就没影子了，跑得贼快。 于是她俩只能气呼呼嘀咕：“讨厌，又画大饼……” “可不是嘛！” 付至焘以为终于轮到自己发挥了，结果刚刚附和了一句，俩妹子又不乐意了。 “焘焘，没你的事儿，快点干活儿！” 把他直接怼傻眼了——我特么到底是不是会长啊？！ 是，但没啥威望。 和苏淮相比，肯定是富哥更有魅力…… …… 苏淮回寝室的时候，开始密集接到各种电话，能敷衍的一顿敷衍，然后开始抽奖。 攒到现在，也确实值得抽一波了。 正好寝室里没别人，他沐浴更衣，拜了拜神。 “左青龙右白虎，二爷在中间，听我天盟正法，急急如律令！” “财神福神请上身，给我开！” 第一次抽奖，顾久玥的40点好感大转盘，爆了蓝。 【恭喜宿主抽到顾久玥的属性，颜值+4】 哟呵，第一波就血赚啊！ 属性加到现在，每一点新属性都需要至少5000万狗粮才能买到，能直接抽到那可太棒了。 而且是最稀缺的颜值，我很喜欢！ 看着已经消化到70的颜值，再看看剩余19点的潜力，苏淮非常满意。 再加体质和健康他脚着没啥必要，接着加颜值可太棒了。 “四舍五入等于90潜力，男人的90颜值等于女人的99，新一任校草舍我其谁？！” 有没有钱是一会儿的事儿，帅不帅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开局大胜！ 帅淮开开心心继续，再抽50点大转盘。 【恭喜宿主抽中50万狗粮】 “咦？不差不差，提前出来了，垫刀成功！” 苏淮挺开心的。 以他的经验，连抽从来没有出过两次狗粮，现在出狗粮，那就意味着陈暖晗的高级好感度抽奖保底出蓝，可喜可贺。 虽然这么想有点玄学，但是帅淮坚信不疑。 “给我再开个天赋！” 陈暖晗身上还有没有别的高等天赋了？ 苏淮感觉是有的。 之前抽到了一个顶级肤质、一个非凡第六感，肯定没把她薅干净。 小可爱，再让哥爽一回！ 在狗淮紧张的期待中，转盘指针悄然划过最泛滥的蓝奖，附近50米内都没有白奖，前面一红一金。 指针慢慢停下，在红奖边缘又拱、再拱、继续拱，终于拱过了那一丝距离。 yes！yes！yes！ 就是这个！ 苏淮一跃而起，用力挥拳，开心炸了。 统子爹也没有磨叽，直接宣布：你是最好运的崽。 【恭喜宿主抽到陈暖晗的天赋：财经敏感度】 啥玩意？ 她对财经敏感？！ 苏淮懵哔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的陈暖晗，心高气傲爱折腾，创业失败两次，家底仍然八位数。 哪来的？ 没要家里一分钱，纯纯自己赚的。 和楚长阔分手之后她开始实习，随随便便就拿到了第一财经的offer，去了魔都。 然后一边实习一边在抖音当财经博主，25岁之前就有大几千万存款了。 稿子舔狗一号给写，剪辑舔狗二号上阵，后面可能还有舔狗三号四号出主意…… 反正她只负责素颜出镜，用娓娓道来的知性声音念稿，粉丝就哗哗暴涨。 后来她闲着没事儿开直播时接了一场娱乐pk，好家伙，10分钟收到三十几万礼物，榜一大哥上麦跟她聊天都带着点低声下气，底气不足。 离谱吧？ 真实综合分95以上的女人，只要有点脑子，一个比一个离谱。 当然，那不是重点。 问题是，她是怎么想到当财经博主的？而且财经博主的赛道又难走又不赚钱，她凭什么成功？ 在苏淮心里，这一直是个谜。 此前只以为是她运气好，现在终于破案了——感情她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苏淮压住心里的激动，继续往下看。 【财经敏感度是一种直觉式判断，广义覆盖所有与财富经济相关的领域，但是判断强度相对较低】 【学习相关的专业知识不会加深判断强度，只可以剔除错误结果】 【具备此天赋的人，可以通过学习来提高天赋使用效率】 【在某些情况下，世人将此天赋归类于——财商】 好家伙！ 原来介就是财商？！ 一种与财富增长高度相关的直觉式判断？ 苏淮仔细感受了好一阵，没有发现任何不一样。 双商增长3点以上时，他能马上感受到不同，能够体会到思维被加速。 但现在，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 不过，当他开始凝神思考怎么推进机构的建立与整合时，大脑里忽然蹦出来一个判断——资金利用效率最高的玩法应该是用别人的钱。 都特么2016年了，怎么还是用自己那点现金瞎出溜？ 平台里那么多傻哔…… 苏淮忽然打了个激灵，就感觉自己的思路好像正在往诈骗方向跑偏。 卧槽！ 这是什么鬼天赋？这么邪门的吗？！ 额……其实天赋挺正常的，是他自己懂得的诈骗套路太多了，之前硬件不够用没往那方面想，现在突然活络起来，于是沉渣泛起。 总体而言，新天赋肯定有用，有大用。 但是吧，一时半会儿的，苏淮也没想好怎么发挥。 它和裴姝虞的【天命直觉】好像挺互补的，以后真的开始创业了，得好好琢磨琢磨。 苏淮心满意足的点起一支烟，房门忽然被推开。 “淮哥，你在不淮哥？！” 大高探进来一个脑袋，看到苏淮，和二高一起推门而入。 “大白天的关什么门？你干啥坏事呢？” 苏淮没吭声，随手拎起桌面上的裤腰带。 两个傻大个马上乖巧了，冲过来给大哥揉肩膀。 “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苏淮看了眼手机，快11点了。 “现在就走吧。你俩等会儿，我问问大家都怎么走。” 在群里喊了一嗓子，在校的大概有十几个人，纷纷响应。 “那就以寝室为单位，出发吧！我已经包场了，到地方直接进。店名叫南京龙宫。” 苏淮刚把文字发出去，黄梦婷忽然又开始起哄。 “哟，吃个虾都特意挑南京龙宫，狗班长，你老实承认，是不是因为玥玥？” 大家纷纷激动发问—— “咋回事咋回事？” “怎么和顾女神挂上钩了？” “有瓜？！” 陈澜：“玥玥是南京人啊！你们不知道，咱们狗班长可记得清清楚楚！” 苏淮：…… 你们不干侦探真可惜了！ 他本不想搭理来着，结果顾久玥忽然发来信息：“苏淮，要不要坐我的车出发？” 于是狗淮果断在群里挑衅：“是又如何？你们有意见啊？” 发完信息，马上盯着微信聊天界面看。 果然，界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没两秒，顾久玥又道：“别在群里胡闹了，快出来吧，我到北一区门口接你。” 嘿！ 你居然真的在群里潜水窥屏…… 狗淮心里有数了，也知道以后在群里应该怎么聊天了，嘿嘿一阵坏笑，摆手撵大高二高走人。 “你俩滚蛋吧，自己打车去，哥有人接了。” 哥俩懵了：“不是，谁啊？不能把我俩也稍上么？” “顾久玥的车。” 苏淮没撒谎，只是抬头斜睨他俩，阴恻恻的问：“怎么着，你们想坐？” 眼看着狗东西把手盖在七匹狼上面，哥俩猛摇头。 “没有没有，哥你去吧，我们自己能行！” “真能行？” “那必须的啊！” “不会再有别人知道这件事吧？” “必不可能！” 苏淮松开手，笑眯眯起身，拍了拍两个好弟弟的肩膀。 “你们以后肯定有出息，懂事儿啊……” 大高擦了擦汗，二高舒了口大气，哥俩点头哈腰的恭请狗爹出门，在他背后默默攥紧拳头。 要不是打不过狗淮……哼！ 三人一路笑闹着来到门口，大高二高上了出租车，苏淮继续等。 一分钟左右，路边停下一辆宾利慕尚长轴距版。 后座车窗摇了下来，顾久玥转头看着苏淮，没挥手也没出声，握着手机摇了摇。 嗯，有大小姐那味儿了…… 苏淮绕到另一边上车，发现前后之间有挡板，于是大大咧咧的问：“你家里的车？怎么这么老气啊？” “老气吗？” 顾久玥被问得有点懵，思考了片刻，迟疑反问：“那我下回换一辆……你觉得什么好？” “搞一辆粉色的劳斯莱斯啊，那个最配你。” 从苏淮的坏笑中察觉他是在开玩笑，顾久玥轻轻一翻白眼。 “神经病！你的审美猪都不如！” 虽然被骂了，但是狗淮的心情仍然很好。 她现在能够有来有回的开玩笑，就证明调理得很有效果，小仙女下凡，有人味儿了。 于是狗淮继续作死：“那时，的确不如你。” “幼稚鬼！” 顾久玥把头一扭，看向窗外，那意思大约是……我不想搭理你了。 可不知道谁幼稚。 苏淮嘿嘿一笑，大大咧咧的往椅背上一靠，把左手张开，向上摊在座椅中央的隔断上。 “你手还凉不凉了？拿来我给你捂一捂？” 顾久玥没回头，但是耳根忽然泛起红潮。 第113章 处对象吗？ 顾久玥不吭声了。 但是也没把手放上来。 转头定定的看着苏淮，澄澈的眼底平静如潭，似是想用眼神让他感到愧疚自惭。 额，妹子，你想多了…… 对付别人可能好使，但狗淮堆了90%的防御在脸上，戳两眼算个啥。 狗淮一点没有羞愧的意思，反而满脸关心：“怎么了？是不是咪咪惹你不开心了？” 顾久玥皱着鼻翼，气呼呼的吐出一个字：“你！” 那意思分明是：跟咪咪没关系，是你惹我不开心了。 好家伙，又开启高智商言简意赅模式了是吧？ 狗淮一边吐槽，一边狡辩：“嗐，我是感觉车里空调太凉，怕你手冷。” 顿了顿，关心的问：“真不冷？” 顾久玥狐疑的看着苏淮，眼里的警惕有所融化。 苏淮看上去太正经了，好像只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和担忧，并没有其它什么。 莫非…… 我错怪他了？ 顾久玥想了想，乖乖把手搭了上去，委屈巴拉的又是一个字：“冷。” “嘶……” 苏淮倒吸了一口凉皮，惊讶道：“太冰了吧？你把那只手也拿上来。” 苏淮的大手，干燥、温暖，热气腾腾又没有手汗，顾久玥把小手塞到他的大手里，感觉十分舒服。 于是想都没想，将另一只也交了出来。 她太贪恋这种温暖了。 苏淮把她的两只手同时握在手心里，双手一合，轻轻揉搓，表情认真专注，像個专治不孕不育的电线杆老中医。 “手脚凉一定要多活动，暖手袋什么的不管用，要把气血输送到肢体末梢，回头我教伱一套养生功吧，应该能管用，现在没有条件，我帮你按按阳池穴……在这里，疼不疼？” 顾久玥静静看着絮絮叨叨的苏淮，眼神彻底柔和。 可她仍然话不多。 “疼。” 好消息是：奶音出来了，跟个撒娇的奶泡似的。 坏消息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到底是什么状态？苏淮没搞懂。 “疼也忍着点，开始是会疼的，一会儿就舒服了……” 顺口哄完，苏淮忽然抬头看她的反应，心里慌得一批。 妈的，搞错了搞错了，嗦秃噜嘴了！ 两秒后，心虚淮松下一口大气。 她应该没有多想，表情很正常，果然是个纯洁的小仙女。 重新低头，继续按，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玩……啊呸呸，揉捏……不对不对，按摩。 她的手很好看，纤细但不硬，冰冰凉又滑腻。 狗淮爱不释手。 于是咔嚓咔嚓搓得直冒火星子。 顾久玥被他的卖力程度震撼到了，隔了一会儿，忽然小声开口：“谢谢。” 啥玩意？！ 狗淮人都懵了，愕然抬头，发现她是认真的。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马上含笑点头：“不用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嘛！” “那你对每个好朋友都会这样吗？” 顾久玥侧着身子，面向苏淮，声音平静，但问题一点不平和。 送命题。 苏老师小课堂又要开课了。 类似现在这种问题，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有心的试探，第二种是无心的确认。 但不管是哪一种，总之，对方想要的不是具体答案，而是一种“你只对我好”的情绪。 给对了情绪，怎么回答都行。 给不对情绪，怎么回答都是错。 所以现在知道怎么办了没有？ 感情差不多了直接a上去，啃她，啃到位了直接眼神拉丝，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是最好的办法。 哦，对了，中年男人慎用，容易惹祸。 感情没到位的时候，嘴甜一点，抓住重点。 比如狗淮，诚恳的看着她，张嘴就来：“我没有别的好朋友了。” 顾久玥明显心情很好，但她可没有那么好忽悠。 “陈暖晗。” 三个字，直接戳心窝子。 狗淮面不改色：“我给女孩捂手都是第一次，你觉得她算吗？” 一句反问，让她陷入另一个层次的思考。 女人呢，你告诉她事实，她不见得信，越强调越觉得有问题。 但是如果你让她自己去想，自己去得出结论，她往往深信不疑。 顾久玥是个奇怪的女孩，可那是经历造成的特殊性格，本质上仍然不变。 “那好像确实没多好。” 她点点头，认同了苏淮的狡辩。 苏淮跟着点点头，动作一模一样：“本来也只是高中同学，上大学之后才熟悉起来的。” 确认了她的判断之后，狗淮又开始上价值。 “有些人和我交朋友，是因为我有钱了、变优秀了、能让她有面子，总之很肤浅很外在很功利。而有些人和我交朋友，只是因为合得来。所以你觉得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我。” 顾久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自己对号入座。 明确了自己的“第一”地位，她难得的甜甜一笑，情绪高涨。 “我们确实很合得来，双向的。” “嗯嗯！” 苏淮用力点头，欣慰的看着她，恰到好处的开夸：“总结得很好，我喜欢‘双向的’这种描述，就感觉付出没有被辜负。” 顾久玥心底滋生出一种强烈的情绪，那又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她很喜欢，也因此激动。 然而……别的女孩激动直接献吻，再不济也发出一点暧昧信号。 可她却忽然来了一句—— “这辆车确实太老气了，送给你吧……新的，没开过几次。” 好家伙，你是个什么级别的散财童子啊？ 一言不合就拿钱砸人？ 苏淮抬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内饰和选配，就感觉这车没有800万下不来。 到我手里得是多少狗粮？！ 苏淮心里一动，笑眯眯回道：“好啊，什么时候过户？” 顾久玥欢欢喜喜开开心心的定下时间：“下午！我让武姐抓紧办……”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苏淮并没有收到统子爹的提示，于是他知道，口头上的赠送并不能形成判定。 卡不到bug啊……没意思。 苏淮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很快控制住了情绪的蔓延，忽然笑着摇头。 “逗你玩呢，我不要。” “啊？！” 顾久玥懵了。 苏淮用力握住她的手，像个好大哥般的宽厚。 “我一个学生，开这么好的车干嘛？我和你交朋友，可不是因为你家里有钱，此事休提。” 苏淮对外物的需求真不大。 如果特别想要豪车，多给裴姝虞刷点，再暗示一下不就好了，何苦让顾久玥折腾。 叫张主任和程教授知道了，算什么事儿！ 可是顾久玥却满心失望：“真不要啊？那我怎么回报你呢？” “朋友之间不要算得那么清楚。” 苏淮摇摇头，像狗一眼挑眉坏笑：“我火气旺，血燥，你的手凉哇哇的又滑溜，其实我也很舒服。” 唰的一下，顾久玥的耳根瞬间红透了。 她的皮肤白到透明，一旦血气上涌，就会特别明显。 嗯，好看极了。 狗淮真的是不当人，一惊一乍的惊呼出声：“哇！原来你也会脸红啊……哈哈哈哈！” “胡扯！” 顾久玥猛的抽出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别过头去不搭理他了。 “你有点讨厌了，不想理你了！” 她只是迟钝，又不是傻，当然能够感觉到那种暧昧的气息。 如果嗦，开始的捂手就只是治病暖身，那么在狗淮忽然撩拨了一下之后，就好像变成了别有意味的什么或什么了。 具体是什么？ 她不知道，分辨不清楚，只是有一种很原始的躁动。 远比常人要简单的小顾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于是只能躲。 额，尽管躲了也不影响心慌慌，可她能有时间去思考。 然后……狗淮就不吭声了。 这种反应又让顾久玥愈发的不知所措，心绪杂乱。 不过她和常人不一样，她更猛，或者叫莽。 大约半分钟之后，她忽然转头看向苏淮，萌萌的问：“苏淮，你是不是想和我处对象啊？” 处什么对象？ 狗都不处！ 苏淮感觉自己心里很是坚硬，但其实眼皮子都在抽搐。 不能正面回答！ “啊？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狗淮果断装傻，眼里全是懵懂单纯。 顾久玥既然已经莽上来了，那就不会轻易收功，有条不紊的回道：“因为我们是在牵手，而不是握手。” “不。”狗淮抵赖，“我是在给你捂手，不算的。” 顾久玥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他：“你真的这么想？” 糟糕！ 小顾虽然单纯，但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现在怎么办？ 狗淮决定抵赖到底。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句话放在男女相处之间，可比贴在局子里更加贴切。 “我真没想过……我也不觉得我做好了处对象的准备，你呢？你觉得你准备好了吗？” 苏淮表情一变，变得很认真，又带着点疑惑。 就好像在和她探讨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顾久玥有一丢丢被感染到，歪头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但又很奇怪。 “你这样一说，我好像也没准备好……但是，谈恋爱到底需要准备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我也不清楚。” 狗淮继续撇清，疯狂甩锅：“我不但没有谈过恋爱，甚至都没怎么看过偶像剧……那我们聊聊吧，从你的角度出发，你会和什么样的人恋爱？” “唔……” 顾久玥被引导着陷入思考。 暧昧气息渐渐淡化，学术讨论的氛围莫名其妙的高涨，她把这件事情当成了好朋友之间走向更深理解的沟通。 “具体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不出来，但是我感觉我和你走在正确的路上……” “怎么讲？” 顾久玥开始掰手指，并且难得的有点话多，絮絮叨叨语无伦次的，好可爱。 “最开始的时候，要不讨厌才行，我的意思是，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印象不能是负面的……” 苏淮适时捧哏：“很多男生会让你第一面就感到讨厌嘛？” “对啊！” 顾久玥理所当然的点头：“那种特别自以为是的，那种特别殷勤热情的，那种叫了我爸爸一声叔叔然后就喊我妹妹的，那种都不敢正眼看我畏畏缩缩的……总之奇怪的男生好多了。” “是这样的，男生成熟得晚，在这个年纪确实很难掌握好分寸。” 苏淮赞同点头，堪称是捧哏大师的发挥，让顾久玥的谈兴愈发高涨。 她勾起嘴角，笑得很自然舒畅。 “当然，我自己也很奇怪了，我好像比普通女生更挑剔更敏感……但我不打算改。” 狗淮马上附和：“你不需要改。对外你从来没有不礼貌的时候，那就够了，没必要勉强自己去接受不喜欢的人和事，感受是自己的。” “总结得很好！” 顾久玥已经露出了八颗牙齿，狗淮第一次见到她笑得这么灿烂。 我可真是……个好人。 她掰下第二根手指，继续分析：“然后继续接触的时候要有一些东西让我欣赏，可以有缺点，但是优点也必须很突出，让我觉得很新鲜……” 苏淮第一时间想起的，居然是伍天佑。 这货最终能够得到顾久玥的提携，是不是因为优点盖过了缺点？ 很有可能。 他那种死缠烂打的坚韧，确实挺突出的。 苏淮有点理解顾久玥的性格内核了——很大，很宏阔，在意细节，但又不被细节所框。 “太巧了，其实我也是。” 狗淮一副心有戚戚的模样，好似伯牙遇子期。 顾久玥看了他一眼，没发现破绽，于是继续讲了下去：“成为朋友之后，要让我开心，也要让我安心，不能让我烦心……” 这就纯属是臆想了。 苏淮哑然失笑。 不让女朋友烦心操心的男朋友，不是一个能够长久的男朋友。 所以，要不要继续捧哏？ 如果是面对别的女孩子，苏淮肯定一捧到底，一点反对意见都不会提。 哪个女人愿意听你讲道理啊？ 但是顾久玥不一样，她值得冒险。 于是，狗淮忽然一脸认真，反驳了她。 “这种想法我觉得过于理想化了，世界上从来没有哪段感情是一路向上毫无波折的，曲折向上才是常态，这是所有事物的发展规律。 你真的认为没有一点烦心事的感情可以长久吗？ 或者换一种问法，你真的觉得，从不吵架的感情是健康的感情吗？” “嗯？！” 顾久玥被问得楞住了，整个人陷入沉思。 从她时不时变幻的表情上，狗淮看到了好感度upup的结局…… 第114章 妈的，叫你欠 顾久玥是个听得进去道理的性子。 清冷自闭的表象下，她有着非同常人的智慧。 并不是每一个富二代都有能力接掌父辈的商业帝国，更别提超越，美邦小公主7年亏损32亿，其实不是个例。 正相反，顾久玥这种才是少数派，而她的各种素质在如今就已经初现端倪。 “你的看法有道理。” 她皱着眉，明明没有想明白，却愿意承认苏淮比自己更成熟。 “我可能确实太理想化了……苏淮，你也没有谈过恋爱，为什么对于感情的思考那么成熟？” “因为我没谈过，但是暗恋过。” 苏淮原本想开個玩笑敷衍过去来着，然而话到嘴边，看到她的认真表情，忽然改了主意。 没有一丝思考，直接摊牌。 可能是天命直觉的指引吧，他感觉这样处理会更好。 果不其然，顾久玥一愣，有些好奇，又有些闷闷不乐。 “是陈暖晗吗？” “是。” 苏淮坦然承认，平静的叙述道：“我们大庆是一座小城市，陈暖晗是我所见过最出挑的女孩，而那个时候的我特别不起眼。你可以想象一下……” “什么？” 苏淮才稍微停顿片刻，她就迫不及待的追问了，可见有多急。 狗淮拉了一点强度，开始变成分享感受。 “高中的时候，你是公主，是散发着光芒的那个人，班里的男生可能90%都暗恋你，但你现在能够回忆起最不起眼的那个人吗？名字、长相、特长……什么都行，伱是否还有哪怕一点记忆？” 顾久玥真的皱眉回忆了，然后老老实实的摇头。 “想不起来了……其实我记性挺好的，但那时候真的没有关注。” “所以这就是暗恋。” 狗淮做出总结，把套路隐藏得深而沉。 “暗恋大多发生在阴影里，是一个不配的人向往着光，那种感觉带着一种讲不清的卑微，好像一旦开口告诉对方，就会破坏掉什么似的。” 他侧过头，深深凝视着小仙女的双眼，自嘲式的问：“作为散发光的人，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你不再发光，而是像我一样被光照耀，喜欢一个人却说不出口，直到失去了喜欢的能力，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觉得喜欢可能没那么重要吧？” 她有点心虚的摇头，声音很小。 因为她努力去想象了，这是真的想象不到，所以就感觉有点对不起苏淮——叫你乱提问，问到苏淮的痛苦回忆了吧？ 多冒昧啊！ 顾久玥绞尽脑汁，努力歪掉话题：“可是，为什么会失去喜欢的能力呢？” “因为在上大学之前，她从未正眼看过我，也不记得我。” 苏淮幽幽的看着她，一刀子戳了过去：“就像你对那些nobody一样。” “额……” 顾久玥瞬间卡壳了。 她没想到以前的苏淮居然那么惨，有点心疼； 也没想到这把火最终会烧到自己身上，有点倒霉。 最后，她干巴巴的安慰道：“现在不是好了么……那你真的不喜欢陈暖晗了吖？” “我只是过去了爱幻想的年纪。” 苏淮怅然叹气，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挣扎和痛苦。 “我现在只想努力搞事业，赚钱，变优秀。男人的自尊心不能外求，只能内蕴……算了，你不懂。” “我懂的！” 顾久玥就感觉苏淮简直太可怜了，可怜得叫人心疼。 于是，她把这辈子都没用过的心思都放在了解下来的开解和安慰上，讲了一大段话。 “你是一块美玉，之前尚是原石的时候看上去灰扑扑的，所以那些没有眼光的人看不到你，可你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把石皮擦出来窗口了啊！你已经开始发光了，为什么还要为了一点不愉快的过往而怀疑自己呢？” “我没有怀疑自己。我只是……” 苏淮歪着头，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斟酌言辞，又像是在发呆。 最后，给出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 “算了，反正恋爱狗都不谈，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顾久玥点点头，跟着叹了口气。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那你……额……” “嗯？干嘛吞吞吐吐的？” “你对陈暖晗真的一点感觉和想法都没有了？” 她到底还是又问了回来，不过和之前带着某些情绪不一样，现在她只是单纯的好奇。 “能有什么感觉？一个相对特殊的普通朋友而已，感情还不如你亲近。” 狗淮平静的叙述着“事实”，好像贤者时间的圣佛。 “噢！” 顾久玥的眼睛眯了起来，终于满意了。 她看了看仍被苏淮握住的手，忽然抽出一只来，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恋爱确实没什么意思，好朋友才可以一辈子……” 狗淮差点没忍住笑。 对咯，别跟我扯什么处对象，问就都是好朋友！ 为了平衡两人的好感度，狗淮也是绞尽脑汁了，不过效果挺好的，小金矿总算是接受了自己和陈暖晗有过故事的事实。 以后再和陈暖晗一起玩被她抓到，大可以振振有词的狡辩：我们只是朋友…… 狗淮正得意着，顾久玥忽然一眯眼睛，口吐寒言：“有机会我一定要问问她，何故前倨后恭？” 啊？！ 苏淮懵了。 一顿套路终于把小金矿忽悠瘸了，但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苏淮茫然的看着她：“为什么？” 顾久玥振振有词：“以前你蛰伏的时候她看都不看你一眼，现在你开始发光了，她又凑上来，好像很喜欢你似的，多可恶啊？” “额……” 苏淮卡住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你这股子攻击性……不应该啊？！ 顾久玥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和窃喜，直接坦白了心事：“以后你专心做我的好朋友吧，不要再和她玩了……她不是好人。” 草！ 苏淮瞪大眼珠子，整个人都麻了。 介是什么展开？ 顾久玥，你正常吗？！ 狗淮怎么都没想到，套路到最后，居然被她直捣黄龙，把所有算盘都给捣碎了。 我特喵的…… 狗淮绞尽脑汁，正想着怎么狡辩，把局面翻一翻，车子忽然减速，轻轻停到路边。 饭店到了。 顾久玥抽出手，对他甜甜一笑。 “走吧，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好朋友了！” 苏淮用力搓了搓脸，忽然想给自己一嘴巴。 妈的，叫你欠！ 第115章 你也在发光 稀里糊涂往饭店里走去的时候，苏淮脑海里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 顾久玥她到底是真的天真，亦或者是大奸似真？ 套路她的时候什么都好好的，为什么结果却南辕北辙呢？ 其实苏淮也没亏什么，但就是觉得不得劲儿。 他狐疑的从侧面观察着顾久玥，没有察觉一点不正常。 小顾抬头看着牌匾，眼底闪烁着期待，然后很努力的绷着，脸蛋上一片平静淡然。 苏淮决定再试探她一下：“对了，你在外面吃过饭吗？” “没有！” 顾久玥的声音明显有些情绪高涨：“上大学之前，我吃的所有东西都是家里做的，外面的小吃啊餐厅啊，我爸爸一口都不让我碰。” 注意力转移得很快，态度上也没有心虚的地方，第一步过关。 “那现在我岂不是惹祸了？” 苏淮又换了一种方式侦查，开了个玩笑：“到时候叔叔不得恨死我啊？什么破朋友！” “没有那么夸张啦！” 顾久玥好像生怕苏淮不让她吃，急忙解释：“现在住在姥姥家里，她管我没那么严，今天出来她都同意了的。至于我爸……不管他！” 情绪合理，态度正常，是我想多了？ 苏淮以最大的努力去感知她的情绪，结果一点异样都没发现，好像真的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想多了，想多了！ 一个18岁的小丫头，凭啥跟我斗？！ 看来只是一個意外。 苏淮放下心，情绪稳定下来，又开始琢磨怎么套路回来……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心气。 多整几次活儿，总有成功的时候！ 淮哥雄赳赳气昂昂的推开饭店大门。 门口早都有小姐姐守着了，甜甜的问：“贵宾您好，请问是大数据班的同学吗？” “对。” “那请跟我来，楼上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带着对什么都好奇的顾久玥上到二楼，已经有不少同学到场了。 看到两人结伴同行，大家发出一阵哄声。 “哇！快看看介是谁？”黄梦婷阴阳怪气。 “班长，你是真不要脸啊！就那么把大高二高扔下了？”卢毅天痛彻心扉。 “苏淮你还敢说你没惦记我们顾顾！”陈澜火上浇油。 “狗班长，你的名声已经完了！二高他俩已经在群里把你的罪状都公开了！”张仁慧义愤填膺。 “伱现在想怎么狡辩？” 大家嘻嘻哈哈的看起热闹。 我需要狡辩么？！ 苏淮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这群小男生真是不长记性啊…… 抬头瞪着他们，狞笑着鼓鼓掌：“好啊！你们背着我偷偷建群，所有男生都加上了，唯独没带我，是吧？！” 霎时间，男生们全噎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额……哥，你听我们狡辩！” 好么，现在轮到他们想办法缓解苏淮的愤怒了…… “我不想听！”狗淮捏了捏拳头，“谁出的主意，你们赶紧给我削他，不然今天女生坐着吃，男生趴着吃！” “哈哈哈，该！居然学我们建小群？” 在女生们的哄笑中，建小群的主导人卢毅天马上挨了一顿爆锤。 “你建群居然没加淮爹？！” “反了你了！” “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逆子，今天我要替咱爹给你一个教训！” 卢毅天抱着头往桌子底下一钻，嗷嗷直叫唤：“草！再打脸我可把群聊天截图发给淮哥了！” 男生们一愣，顿时陷入两难。 这咋办？ 狗淮适时接口：“之前的事，既往不咎。” 卢毅天愕然抬头，嘴唇都哆嗦了：“狗班长，你是要往死里整我啊？！” 随着男生们狞笑着重拳加倍，女生们差点笑劈叉。 顾久玥也没忍住，双手捂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月牙。 等到卢毅天半废之后，说秃噜嘴的张仁慧也没讨到好，当场就愤怒的小卢拽下水：“傻哔，叫你嘴欠！” 95后的沙雕是真多啊…… 棚顶差点掀翻之后，大数据班基本全员到齐了，剩下两个堵在路上的也马上到。 “行了，开始点餐吧。” 苏淮一声令下，把服务员叫了上来。 “每人一份麻辣小龙虾、一份十三香小龙虾，然后再来20份冰镇小龙虾，都要最大号的，其它的特色小菜按桌上……” 话音未落，沙雕男生那边就爆发出一阵欢呼。 “淮爹大气！” “卧槽，爹你是真爱儿子们啊！” “卢毅天呢？你快过来，再让我们抽一顿给淮爹助助兴！” “……” 女生们也很兴奋，叽叽喳喳的感谢苏淮放血。 来的早的同学都看过菜单了，最大号的龙虾是1.2两一只，238一份15只。 现在，别的什么都不算，单单龙虾就已经人均600+，今天这顿饭的标准估计能干到人均1000块。 听着好像也不怎么多，其实大半同学都是第一次在吃上如此狂野。 当然，苏淮肯定不会拿钱说事儿，反而绝口不提。 “还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点，今天吃好喝好，以后请嘴下留情，我和顾女神只是好朋友，别总拿我们开涮。我脸皮薄，受不了，都听到没有？” “吁~~~” 所有人都嘘他，那三个字是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黄梦婷特意拉着顾久玥给苏淮添堵：“玥玥，你千万别相信狗班长，他脸皮最厚了！” 顾久玥深有同感的点头。 但凡脸皮薄一毫米，他都不至于当面问我要不要暖手！ 不过大家笑归笑，却也记住了重点——少拿他俩开玩笑，少掺和两人的事。 狗班长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了，该给面子得给面子。 张仁慧都学乖了，拍胸脯打保票：“淮哥你放心，以后我们不乱开玩笑了！” “好。” 苏淮笑眯眯点头：“以后你能少挨好多打。” 男生们一阵哄笑，纷纷保证：“淮哥，淫棍再瞎带节奏，我们帮你弹死他！” 对喽，早这样多好！ 立规矩，苏淮是认真的。 他打算悄悄的发育，打枪滴不要。 大数据班和电商班离得太近了，如果班里天天传着俩人处对象的谣言，陈暖晗那边肯定作妖。 海王之所以不翻船，就是因为提前做好了各种准备。 我苏淮一生谨慎，岂能犯这种错误？！ 搞定了重点，聚会开始热闹起来。 因为是包了场的，店里只给他们服务，上餐的速度特别快，一盘又一盘的鲜虾很快端上来。 龙宫的虾品质极好，干净新鲜程度碾压簋街上大部分馆子。 “哇！介个麻辣的香味吃起来真过瘾！” “对啊！而已嘴和胃一点都不感到难受，真盖！” “确实好吃，感谢班长！” 女孩们一边剥虾一边叽叽喳喳，男生们开了啤酒，开始比比划划。 “淮哥，敬你一杯酒，感谢你的照顾！” 都是些刚上大学的小朋友，酒量稀碎，才喝了几杯酒，有些菜鸡就开始动情了。 “对！你对大家的照顾，我们都看在眼里，没别的，感谢都在酒里了！” “淮哥，我特别喜欢你开的那场班会，之前我报这个专业的时候稀里糊涂的，就想着混个毕业证拉倒，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过……” “那我不一样！我是什么都想了，但是什么都没想明白，要不是淮哥提醒，我可能还在焦虑。” “反正淮哥你牛哔！我感觉你比我成熟太多了，谢谢你愿意在我身上费心思！” “哥，我干了，你随意！” 这帮小男生虽然在某些方面有点傻逼，但是都知道好赖，很服气苏淮。 平时不好意思表达，现在喝了点逼酒，一个个话贼多，贼肉麻。 其实苏淮也挺开心的，以他的心理年龄，看待这帮同学就像是儿子女儿……咳咳，至少是弟弟妹妹。 反正就是带孩子，带出息了会有成就感，他们的感谢也会带来价值感。 人的尊重需求什么时候最能够得到满足？ 就是现在这种齐聚一堂、所有人全都看着你一个人的时候。 最最重要的是，这种众星捧月并不因为权势而产生，而是因为信服、敬佩、与遵从。 这是人格魅力的有力证明。 苏淮上辈子挺缺这个的，最潦倒的时候，谁都有资格看不起他，所以现在也格外享受。 当然，别人以诚待他，那么他也不缺诚恳。 “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我不怕为大家花费精力，也不在乎为大家花钱，只希望咱们班一路向阳，希望咱们的缘分善始善终。 感谢大家的认可，来吧，都在酒里，干杯！” 都在酒里是真的好用，小嫩鸡们被刺激得哇哇乱叫，也不管自己啥能力，咔咔一顿炫。 可能是话讲得太漂亮，女生们也被感染了，所有人共同起立，叫着“感谢班长感谢缘分”，一起干杯。 集体的酒喝完，开始喝个人的酒。 第一个找上苏淮的，居然是多讲一句话都会脸红的花浅浅。 为她拉开舞台的是陈澜。 “嗳嗳，大家都静一静！浅浅要敬咱们班长一杯酒，有两句话要和班长讲，大家听一听！” 整个二楼安静下来，所有人看着花浅浅捧着酒瓶走到苏淮面前。 苏淮站起身，发现自己比花浅浅高一大截，于是招呼着二高让开地方，然后把她按在椅子上，自己也坐了回去。 “感谢的话不要多说，我们喝一杯酒，你笑一笑，告诉我你很开心，就完了！” 苏淮双手端起酒杯，温和的看着班里最瘦弱的小女孩。 花浅浅咬着嘴唇，倔强摇头。 “不行，要，要说的……” 她一边给苏淮倒酒，一边磕磕拌拌、语无伦次的开口。 “班长，你不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家很穷……也不是那种活不下去的穷……但是只有我和妈妈，我妈妈没有工作能力，只能打零工，我从小就要帮她干活…… 其实干活也没有什么，我不怕苦，真的。 只是从小到大很少有人瞧得起我，也不是瞧不起吧，就是那种很异样的眼神，我……我不喜欢，但是也不敢说。 我要是说了，她们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负我，老师们会帮我，但是也会不耐烦。 其实也有不少人对我挺好的，但他们总是对我有很多要求，要求我开朗，要求我外向，要求我勇敢，要求我不要总是因为性格而惹出那些奇奇怪怪的麻烦……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了，其实我最喜欢的环境是那种，额，那种谁都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最好看都不要看我的环境…… 我不喜欢过度的帮助，也不喜欢过度的关心，我知道我很奇怪，但我真的……啊？是不是扯得太远了？ 对不起对不起…… 班长，我的意思是，非常谢谢你的帮助，更感谢你的用心。 你和别人有那么多话可以聊，但是和我从来不说什么，我知道，这不是你看不起我，而是不想给我任何压力。 你的帮助恰到好处，你的态度也恰到好处，我只感到了温暖，没有任何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可能什么都做不了吧，即使那样，我也想告诉你：班长，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好的人，我想祝福你心想事成，事业成功，开心快乐，一直幸福…… 我不太会喝酒……你一杯，我一瓶！” 讲完最后一句话，花浅浅就在大家懵哔的眼神中，举起酒瓶咕咚咕咚。 好特喵的狂野…… 旁边的大高想拉住她、劝一句来着，但是苏淮看到她紧闭的眼睛，横起手臂拦住了大高。 苏淮摇摇头，看着她吹瓶。 于是大家都明白了，淮哥愿意让她喝。 于是不再有人去劝，给了她想要的尊重和自由。 时间在安静中走过了七八秒，她把一瓶酒全都干掉了，苏淮马上一仰脖，干杯之后，为她轻轻鼓掌，笑容温和。 酒店二楼马上响起一片掌声，然后陈澜黄梦婷她们高声叫好。 花浅浅把酒瓶放下，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微笑。 “谢谢！” 她低声对苏淮道谢，谢的是这片刻的安宁。 然后双手捧着空酒瓶回到原位，垂着头，重新归于沉寂。 好像之前的一切已经用光了她的勇气，又好像是她已经得到了满足，不再关心其它。 总之，这一幕，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巨大的触动。 丁奕搂着花浅浅，小声鼓励着她：“浅浅你真勇敢！不用谁期待你变得勇敢，你本来就很勇敢，是他们看不到……” 黄梦婷兴奋的和陈澜八卦：“狗班长真帅！老娘要是再好看一点，我肯定追他！” 女侠看看顾久玥，又看看苏淮，再看看顾久玥，再看苏淮…… 好像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咱们院只有他配得上你了……真的，玥女神你考虑一下？” 终归没敢太大声，没有人听清。 顾久玥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淮，忽然想起之前的闲聊。 她想：高中时期的陈暖晗在苏淮眼中是一个发着光的女孩，但是，她的光有多强，又能照到多远？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也发着光啊…… 没那么张扬刺眼，但是温和又纯粹。 原来，爸爸嘴里的好男生是这样的啊…… 气氛重新热烈起来。 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男生女生们渐渐融为一体。 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骄傲和梦想尚未被现实打碎，扯起来没边没际的。 不过，当他们开始放飞的时候，苏淮不得不控制住快要压不下去的嘴角。 不知道什么时候，统子爹发来喜讯—— 【顾久玥的好感度突破60点，恭喜宿主获得一次新的抽奖机会】 60了！ 顾久玥的60+陈暖晗的80+裴姝虞的90=230点，距离系统升级所需的250点只差最后的20好感！ 只要稳住几天，然后，再想办法刺激刺激裴姝虞，短时间内冲上一次100点，那就彻底满足了系统升级的全部条件。 2级系统，能不能把软饭范围扩大到小姐姐、人妻、少妇小阿姨？ 陈暖晗不想碰，裴姝虞暂时不能碰，顾久玥一碰就碎，狗淮感觉都快要憋死了。 少年不知人妻好，狗淮可太知道了。 她们只会温柔的抱住你的大腿，绝对不会用力拍打、下死手抠。 吃她们的，喝她们的，日子多美好？ 嘿，开冲开冲，最后冲刺一波，为了2级系统和即将开始的浪逼生活！ 狗淮意兴飞扬，拉着男生们开始划拳。 结果半轮都没玩完，顾久玥“悄悄”凑过来了，带着一盘子剥好的虾。 在所有男生震撼乃至于痛苦的眼神中，她面不改色的道：“我不能吃辣的，交给你了，好朋友。” 张仁慧卢毅天等人咬牙切齿痛不欲生——你管这叫好朋友？！ 顾女神，你也是个骗子！ 第116章 爸爸要带你飞了。 狗淮没白收拾他们，小男生们虽然又酸又痛，但是没人再瞎起哄。 大高二高给了他一个“加油”眼神，乖乖起身，躲到一旁。 狗淮拉开身旁的椅子，笑眯眯请君入瓮：“谢谢，快坐！” 顾久玥瞥了一眼二高坐过的椅子，站在那里不动弹，抿着嘴唇，就那么看着苏淮。 “好，坐我这儿。” 狗淮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马上让开位置，坐到一旁。 小金矿满意了，拉了一下裙角，在苏淮的椅子上款款落座。 然后，把盘子放在苏淮面前，歪头看他。 臭女人，诱惑我是吧？ 狗淮感觉有点扛不住，她的美不用多提，坐下来之后的端庄优雅更是暴击。 双膝并拢，双腿向左倾斜，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腰背笔直，是标准的斜放式侧坐。 空姐基本都这么坐，但顾久玥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更松弛，不是为了给人看而保持端庄，而是习惯成自然的千金仪态。 当她微微歪着头，期待的看着苏淮时，那叫一个又美又乖。 不行，得给她点颜色康康！ “你剥的？” 苏淮明知道不是，故意提起这茬儿，就是为了破开她的功夫架子。 果然，顾久玥马上收回视线，转过头：“我……不太会。是婷婷她们给我剥的。” 狗淮眼里深含笑意：“她们给你剥，然后你拿来给我吃？合适吗？” 她愈发心虚：“那我吃不了辣嘛……” “喔，所以找我打扫剩菜？” 狗东西是故意的，顾久玥也意识到了，但她气归气，却不刁蛮。 “新鲜的！我都没碰过……” 她给狗淮来了一套委屈三连——垂眸、抿嘴、声音急。 火候差不多了，狗淮不敢再逗她，灿烂一笑。 “我知道，那谢谢你喽，好朋友！” 不止如此，他又重新戴上塑料手套，温柔笑道：“好，我吃你的香辣，你吃我的十三香……对了，伱喜欢十三香还是冰镇的？” 顾久玥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死德性，但是眼睛明显一亮。 “冰镇！” 结果苏淮却抓向了十三香，没顺着她。 “不行，你的肠胃也不太好，凉的不能多吃，吃两只十三香尝尝味道吧。” 那你还问我？！ 顾久玥有点不开心——最起码看上去有点不开心，可实际上，当苏淮把剥好的虾肉放到盘子里时，她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一双新筷子。 “别急，蘸一点汤再吃。” 苏淮一边剥新虾，一边提醒她。 顾久玥乖乖听话，吃掉了今天的第四只虾。 其实她也没有很喜欢吃小龙虾，口味太重太刺激，但是……好朋友的面子，是要给的。 她如此想着，感觉味道又好了三分。 “对了。”苏淮一边干活，一边随口问，“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聊吗？” “嗯。” 顾久玥放下筷子，乖乖坐好，看着苏淮的脸。 “我听说了你帮助花浅浅的事，我觉得你做得特别好，我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 狗淮被夸的很有成就感，但是没飘。 “特意来表扬我的？” “嗯。”她用力点头，眼神特别认真，“我想亲口告诉你，你对我的用心，我也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 我特喵的为了你连专业都改了，最讨厌的班长都当了，天天给系里和学生会打工…… 你以身相许都不够！ 苏淮摇摇头，把那个恐怖的想法驱出脑海——89点实力+87体质，碰到她这么根豆芽菜，判個过失杀人是早晚的事儿…… “好吧，我接受你的表扬，并且一定再接再厉，照顾好你。” 苏淮笑眯眯的捏着虾肉，蘸上足够的汤汁，送到顾久玥的面前：“张嘴，奖励你的。” 喂，你怎么回事啊？！ 顾久玥受不了了，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双手握在一起抬到胸口，功夫架子都塌了。 “不用不用，你放下吧，我自己来！” 她的小奶音慌的厉害，看着苏淮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大变态。 “好吧。” 苏淮耸耸肩，表情丝毫不变的把虾肉放回盘子，情绪仍然那么稳定。 失落沮丧愤怒？ 不存在的，又不是真的小男生。 狗淮原本就只是想测量一下她的60点好感度到底是什么程度，现在明确了界限，挺好的。 “那你自己来，能吃多少吃多少，别贪嘴。” 苏淮的笑容温暖慈祥。 暧昧不成，直接爹化。 狗东西的套路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顾久玥再怎么聪明冷静都扛不住，被这一浅一深弄得心情一紧一松。 “嗯，我知道了。” 她低头去夹虾肉，其实表情仍然挺平静的，但是在外人看来，便好似含羞带怯。 于是，女生那边磕cp简直快疯了。 “哇！他俩真的没处对象？我不信！” “快点在一起吧，别折磨我了，赶紧给我发糖！” “不行！狗班长配不上玥玥女神，我不同意！” “差不多就行了，咱们院哪个男生能和顾久玥严丝合缝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看狗淮挺好。” “你们别光看颜值啊，他俩在一起多和谐？” “对对，贼有cp感！” 三五成群，声音不大，但是嘀咕起来没完没了…… 家人们，现场追剧的快乐，谁懂啊？ 苏淮是真不懂，但他脸皮厚，谁爱看谁看，反正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影响他推进度。 眼下，狗淮有一个新的计划—— 海王行动之每人10次冲刺大作战。 口号：高潮迭起，勇闯天涯！ 总共30点缺口，她们三个，每人分担10点，假设扒拉一次涨1点好感，那么每人只需要再搞10次，升级经验就够了。 事实上，大概率不需要那么多发。 次数不够，质量来凑嘛。 其中，裴姝虞的100好感度冲刺节点是固定的三个——开工会，拿年度第一，捧她上神坛。 所以日常只需要平衡好陈暖晗和顾久玥就ok。 那么像今天这种单独攻略机会，不舔不配做战狼！ 苏淮本着对好朋友负责的态度，把顾久玥照顾得那叫一个无微不至，小金矿开开心心吃到1点半，总共吃了8只虾半碗面，直呼撑了撑了。 热热闹闹的聚会，最终在一片欢乐中散场。 原本他们是想再搞第二场来的，不过大部分男生和一小部分女生喝多了，最后只好各回各家，约定了下次再聚。 “那就散了吧。” 苏淮下楼去结账，最终花了4.5万，女生们肚子太小，每人30只虾根本吃不完。 因为不是单独请顾久玥，所以不能白嫖，苏淮实打实的花掉了重生以来最大的一笔消费。 手不抖眉不皱，潇洒扫码。 “淮爹霸气！” “咱爹有钱！” 歪歪斜斜的大高二高舌头都直了仍然不忘拍马屁，丁奕冲他俩竖起大拇指：“你们的路真是越走越宽啊……” “哈哈哈哈！” 511姐妹笑个不停：“咱班男生有一半都是苏淮的马屁精！” 呸呸呸！ 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苏淮没搭理她们，扭头问顾久玥：“你们寝室还有什么安排吗？” 陈澜抢答：“我们要带玥玥和浅浅去逛街做美甲！” “神经病！” 苏淮当场就给否了：“小顾身体不好，走不得远路；浅浅还要干活，做什么美甲？你们搞点靠谱的项目，别想一出是一出的。” 陈澜直接被骂蔫了。 顾久玥眼巴巴问苏淮：“那咱们去哪里玩？” “什么叫咱们啊？” 苏淮瞪大眼睛看着她：“我都没同意呢，你就把我也算上了？！” “那你同意呗！” 顾久玥继续眼巴巴看着苏淮，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小眼神可传神了——又是期待又是恳求的。 可惜，苏淮没有满足她。 狗东西叹了口气，举起手机晃了晃：“今天真不行，有点事儿要和人谈，你们去吧。” 谈事儿是真的，也有一点原因是不想完全满足她。 对女人要哄着，但是又不能一直哄着，得适当拒绝。 有原则有框架的男人更容易在感情里胜出，抖音大神们教了苏淮十年，可是35岁的苏淮仍然掌握不好，直到他把双商加到80+。 今天的好感度已经涨了很多了，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冷却，而不是趁热打铁。 原理很简单——一味的满足，会产生过高的期待，提升情绪阈值，导致稍有不如意就会降温。 而主动的降温则会带来更加强烈的突破动力。 暧昧期的正确做法一定是少约会但尽可能提升每一次约会的质量，不能一步打到床上的趁热打铁都是扯淡，越黏糊越没意思。 其实苏淮也想和顾久玥再多待一会儿，谁能拒绝一个小仙女呢？ 所以，理论不是重点，重点是关键时刻的选择。 狗淮摆摆手，潇洒钻进出租车。 后面她们又干了什么，理都没理了。 苏淮没回学校，到建外那边找了一家注册中介，花钱搞了两家新公司。 一家投资，一家经纪。 然后给芝士回信息：“之前忙着，什么事？” 芝士小心翼翼的问道：“狗神，我想和虞姬签新合同，您怎么看？” 其实他已经知道苏淮怎么看了——裴姝虞没同意置换合同，明摆着是有别的心思了。 这个事儿他已经拖了快有一星期了，期间也通过各种方式去做了虞姬的工作，结果裴姝虞油盐不进，他没辙了，只好冒险和狗神沟通。 苏淮主动把电话拨了回去。 第一句就直奔主题：“和虞姬聊过了？” “啊对对！”芝士的声音很小心，“狗神，您要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说？我这便肯定愿意配合的嘛！” “你愿不愿意，不重要。” 苏淮没给他留面子，直接揭破事实。 强硬之后，又给了好脸：“不过这个态度确实有助于解决问题。” 芝士继续赔笑：“那您看，我们公会现在的声势是怎么来的？不都得感谢您嘛！” 行了，看来熬得差不多了。 苏淮感觉可以正经谈下去了，于是口风一转。 “虞姬肯定不能再放在你的公会里了，和钱不钱的没什么关系，而是以你的运营思路，很难再帮助她更进一步了。” 苏淮咔咔一顿ufc：“我不是没给你机会，等了你那么久，什么有力的措施都没等到，你是干等着我砸钱把她往上推呢？我没有看到哪怕一点点的积极性和主动开拓进取的态度，你就是这么做公会的？！” “额……” 芝士被问麻了。 大哥，平台上所有的公会都是这样做的，我到底要怎么开拓进取啊？！ 其实芝士人不坏，但是作为一个新入行的小老板，他看不到未来的形势，对直播行业也没有足够的预见，肯定满足不了苏淮的需求。 这不怪他，他已经达到行业平均水平上方了，只是苏淮的要求太高，眼下没人能够满足。 “行了，我给你两个选择——” 苏淮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上强度。 “第一，我带着虞姬出走，违约金该赔多少赔多少，你们好聚好散。 第二，我注资到你的公司里，我控股，虞姬做第二个人股东，你做小股东，继续兼任公司负责人，按照我的计划执行公司发展战略。” 芝士马上问：“您打算注资多少钱？！” 哟，看来这是早都想过啊…… 苏淮语带笑意：“没有现金，但是接下来每个月刷给虞姬1个亿，到年度大赛结束之前，给虞姬刷满至少4亿，拿走你85%的股权，有问题吗？” “夺少？！” 芝士被砸得脑瓜子嗡嗡的，翻来覆去一句话：“狗神您等我想想啊……” 算了半天账，他到底没算通，于是愈发纠结。 “狗神，虞姬的礼物提成我一分钱不赚她的，您这4亿确实很多，但是我的好处在哪里？” 苏淮慢条斯理的开始画大饼—— “你可以把zs做成狗星第一公会，甚至是全网第一公会，不够吗？在虞姬身上赚不到的钱，几千个新主播随随便便赚到饱……” “可是到时候我只能拿到15%的分红！”芝士有点激动。 “我给你的承诺是，那15%会比现在的100%更多，你愿不愿意赌？” “狗神，您这空口白话的……” 苏淮确实是在空口白话，但他掌握着至高的力量——流水。 所以，苏淮非但没有安抚他，反而愈发强硬。 “要么失去虞姬，赚你的百分之百和分手费；要么合作，我带着虞姬去新平台开疆扩土，你拿新公司的15%……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慢慢考虑。” 话音刚落，苏淮直接挂断电话，不再和他磨叽。 其实，新公司的15%股份，芝士也拿不住太久。 等到裴姝虞在新平台上再次崛起，芝士的股份还会继续稀释。 但是有一句话苏淮没有骗他——未来的5%甚至2%，都会比现在的百分之百多得多。 就看他愿不愿意相信，敢不敢赌了。 苏淮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手给裴姝虞发去信息：“准备好，爸爸要带你飞了。” 第118章 正式启航【除夕快乐！】 在狗淮躁动的等待中，3分钟的时间熬出了三天的效果。 但是……没白等。 裴姝虞给他发来了一张上班上的泳装照，三角形的比基尼只盖住了正前方三分之一不到的面积，上弧和下沿全都露在外面。 她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抬在头顶，没有刻意挤压胸口，但是仍然自然聚拢，形成深沟。 省流避险：半球型、不垂、雪白。 以及……塞满视线。 苏淮大受震撼，敲字追问：“纯天然？” 其实狗淮当然知道答案，再问一遍，只不过是想激发她的骄傲而已。 “当然！” 裴姝虞直白且骄傲的回道：“高中时我才只有d+，上大学之后，一年又暴涨了两个号。” 才只有d+，听听，多招人恨！ 苏淮对着照片研究了半天，确定了这是从未见过的等级。 “所以这到底是多大？” “额，内衣要穿75g，但也没有特别合身的牌子……” 太夸张了…… 苏淮果断表示了心疼：“你现在不缺钱了，去看看奢侈品级别的牌子，对自己好点。” 裴姝虞明显是比较开心的，回复里多了些情绪。 “嗯嗯！放心吧爸比，我赚了钱之后第一时间就去逛了逛lp和aubade，以前我只能穿淘宝上的显小全罩杯，现在几千一套的国际大牌舒服多了……” 狗淮随口就把事情再上一个高度：“回头我给你收购一家内衣代工厂，以你的身材量身定做一个系列，反正是自己穿的，咱们照抄大牌的设计，用最舒服的面料，保证既好看又贴身。” “晕，那得亏多少钱啊？” 苏淮继续卖好：“也不一定亏，收支平衡总能做得到吧？而且几百万咱们又不是亏不起，你的身体重要。” 裴姝虞脸颊不发烫了，心里开始发烫。 “爸比你真好~~~” 狗淮心想，我最好的地方你还没感受到呢…… 讲真，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他多少有点躁动，血往头上流。 可惜，裴姝虞短期之内根本睡不到，现在不是摊牌的时候，所以只能继续燥着。 于是他忽然又骚了一句：“很美，不过那两块布料我不喜欢，下次注意~~~” 到了现在的程度，讲两句骚嗑已经不叫性骚扰了，叫做情趣。 裴姝虞没有任何不悦，相反，她感到了一种微妙的刺激，心脏砰砰砰狂跳着。 “臭男人！没有下次！不想理伱了。” “收到！【坏笑】” 狗淮回了她一個表情，果断中止了本次聊天。 “行了，你消化消化今天我讲的东西，下次有时间再给你讲下面的内容。” “啊？为什么是下次啊？”裴姝虞十分不舍。 当然是因为撩骚需要循序渐进了。 今天已经打破了一点底限，也收获了足够多的好感，最好是到此为止。 撩妹是需要节奏的，而在网上撩，和在现实中撩，节奏完全不一样。 网络上不能动手也不能推倒，所以需要更放得开的语言和更精确的刺激，以此给对方制造更宽泛的幻想空间，但又不能急于求成。 根本就没有终结的机会，玩什么趁热打铁呢？ 倒不如反复拉扯，先在心理层面建立起足够坚韧的适应度。 总结：骚不可撩尽，话不能讲绝。 微信聊天时一旦下头，那就是一瞬间的事，可比现实里难补救多了。 所以……今天到此为止。 狗淮马上亲自向她展现了何谓不萦于怀不惧去留的松弛—— “因为高端的知识要付费，而你今天付的费用只能讲到这里。好了，乖妞，拜拜~~~” 说拜拜，就拜拜，苏淮再没回她下一句。 裴姝虞的撒娇恳求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回复之后，捧着手机一直盯着聊天界面，好几分钟都没有看到“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心中失落越积越多。 这让她有一些难受，也因此催生出了一点怨念，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她都会时不时的想着土狗爸爸，然后打开手机看一眼微信。 未读消息很快累积到99+。 其中有西楚霸王的问候，有夏羽的叮嘱，有芝士的讨好，有别家运营的“虞姐在吗”，有主播朋友发来的截图和八卦。 唯独没有她想看到的臭男人。 哪怕你随便回个表情也好啊……真讨厌！ 她懒洋洋的扒拉着手机，谁都不想回，最终只给不得不回的几个人发去了简简单单的“嗯”、“有事”、“正常播”、“待会儿和你说”等等敷衍式回复。 然后，被他们一个劲儿追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吗？” 好烦啊…… 临到上播前，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状态受到了影响，于是终于明白，大主播心态的第一点为什么是松弛了。 不够松弛，是真的会影响工作。 她把笔记本摊开，对着镜头开始自我催眠。 坚定信念，照着念稿。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人生长别离、短相聚，我接受任何意外，尊重任何人的来去自由。” “我是裴姝虞，一生向阳的裴姝虞，没有任何坏事能够打倒我，加油加油加油！” 慷慨激昂的打完鸡血，状态确实恢复了一些。 于是她又忍不住想：爸比真的好厉害！ 可她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照这样下去，或许我可以不在乎很多人很多事，可我真的能够接受爸比的离开吗？ 恐怕很难。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对所有人都松，唯独对爸比紧？ 好像，也不是不行？ 裴姝虞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最终还是以饱满的态度开始今天的直播。 每天上百万的赚，搁谁都得拼了。 …… 从建外回到西三，苏淮又找了家律师事务所，和一位高级律师商量好了委托代理。 如果芝士那边能想得通，那么签合同时会由律师出面，继续保持土狗哥的神秘。 咨询途中，苏淮忽然又发现了一个破绽——公司法人。 智商归智商，他没开过公司，有些事情难免疏忽。 不过问题不大，叫个人来当公司法人就得了。 苏淮在脑海中找了找，很快想到一个合适的人——四表哥。 母亲莫红娟是家中幺女，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dq市讨生活。 从母亲那边算，苏淮这一辈总共七个孩子，六男一女，苏淮排第五。 四表哥莫坚只比苏淮大了两岁，学习成绩稀碎，早早出来闯世界，眼下刚好在帝都发展。 具体点……正在帝都学理发。 别看这货现在混的差，其实以后更差。 一头炸刺儿的小黄毛，30多岁都舍不得染黑，后来回到大庆开了家不大点儿的理发店，因为剪哭了顾客被砸了至少三回…… 不过莫坚的手艺虽然潮，但是做人特别仗义。 小时候苏淮放炮炸牛粪，扬了院子里的干苞米一层屎，莫坚被他爹打得快要秃噜皮了，都没有出卖苏淮。 “到底谁放的炮？” “我放的，咋地吧？！” “小兔崽子你跟谁俩呢？” “就跟你俩呢，咋滴吧？！” 嘴严，贼严，而且能扛事儿，亲爹都打不服。 不过事情的本质挺悲哀的——莫坚是天生的智弱，没有正经测过智商，反正比常人低，而且是明显的低。 体现在外面的就是学东西特别慢，迟钝，执拗，认死理，内向自卑，不爱和人交流。 所以他和亲哥都玩不到一起去，唯独和苏淮以及七妹亲。 对苏淮尤其好，上辈子就在今年的十一国庆期间，开开心心花了半个月工资，带苏淮去吃了人生中第一顿全肯德烤鸭。 正常而言，像莫坚这种情况，根本不适合一个人出来闯荡。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莫坚和亲爹亲哥的关系特别僵，宁肯在外面漂泊到三十多岁也不想回家，别人根本劝不动——其实也没几个人劝。 现在苏淮有能力了，肯定要对亲朋好友回报一二，不提带飞，至少会帮一把扶两程。 给自己当法人，多拿一份工资，以后在公司里当个吉祥物，不算委屈他。 不一定能干好，但是肯定比剪头有前途——至少不用被顾客堵门口骂了，要骂也是美女主播骂，想必他一定很喜欢。 苏淮果断把莫坚叫了出来，准备请他喝点小酒。 下午6点多，苏淮一杆子又干到了朝阳。 看到五弟的时候，莫坚懵了。 歪着嘴，噗的一口气，把盖住半边眼睛的头发吹起来，瞪着眼睛盯着苏淮：“小五？卧槽！你你你……” 苏淮才把颜值消化到70点，他感觉自己没多大变化，但是在熟悉的人看来，简直变了个人。 “你整容啦？！” 苏淮一拍脑门，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好家伙，莫坚都这样，过年回家的时候亲妈咋应付？ 算了，扯吧！ “我傍了个富婆，给我整了全套的水乳精华加面膜，回头我给你买一套，你记得每天保养……” “可拉倒吧，有那时间，我肯定打游戏啊！” 莫坚迅速失去了兴趣，然后直不楞腾的问：“对了，找我啥事儿？缺钱花了？” 苏淮鄙视的看着他：“懂不懂什么叫做傍富婆？” “噢，对啊！”莫坚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兴奋的喘着粗气，“那你有钱啦？！能不能给我买个电动车？” 他很直，也很真，对待亲人有自己的行为逻辑。 “行啊！” 苏淮欣然同意，带着他转向不远处的车行：“现在就给你买，然后再给你租个舒服点的单间。” “草！你踏马真帅！” 莫坚把厚重刘海整个撸到脑门上方，严肃的奉上期待：“你好好对富婆，咱家的兴旺全靠你了！” 好消息：他信了。 坏消息：他是认真的。 苏淮叹了口气，反手搂住四哥肩膀。 “放心，等我把富婆彻底摆平了，就给你琢磨一个精神小妹！但是你得保密，谁都不能告诉……” “明白！” 莫坚把长毛拽下来，嘟起嘴，用两缕头发在嘴巴上面打了个结。 “我谁都不告诉！家里人肯定嫌丢人……对了，你要是扛不住富婆的祸祸，尽管来找我！我现在不一样了，贼受欢迎！” 苏淮目瞪口呆。 好吧，不管怎么着，让四哥当法人可太放心了。 用不上一个星期，他自己都记不住有这件事…… 第二天，苏淮起早接上他，去代办公司递交了身份证，填好材料，两间小破公司就稀里糊涂的成了莫坚的产业。 刚刚搞定这茬，芝士那边也给出了回复—— 我愿意。 开语音聊了聊，芝士提了一点不过分的条件。 第一，苏淮必须保证投入。 第二，明确退出权。 第三，公会长的职务要保留。 苏淮直接答应了，然后雷厉风行的找到财务公司去做资产审查。 当然，因为苏淮并不会直接向zs公司注资，所以审查结果不会影响现在的合作，等于是用一份远期流水协议白拿了zs85%的股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zs公会有200多万的固定资产，180万现金，300+在播的线上签约主播，25个在职员工，一个坐落在西五外面的直播基地，其实也不值什么钱。 真正值钱的是裴姝虞的合同，真要是闹到了打官司那一步，还挺麻烦的。 所以苏淮并不亏，因为他给裴姝虞刷的每一分钱，都不用分给公会。 在两人商量好的合作方案中，裴姝虞的流水，公会不但不抽成，从平台获得的额外奖励也要补给她。 zs公会能够获得的只有名气，以及平台给出的各种流量扶持。 所以，想要赚钱，就必须扩大经营，从新主播身上找补。 而从苏淮的角度讲，他能赚到的仍然是白嫖功能的贴现，公会短期内没啥盈利能力。 不过长远来看，以他的带动能力，一旦多捧出几个头部主播，那么公会早晚会发展成聚宝盆。 “两件事——” 确定了主次，苏淮马上以领导者身份给芝士下命令。 “第一，你去一趟四川，把李子柒签下来，如果她已经签约了，那就调查一下她的公司，回头直接整体收购。 第二，选址。我需要一个能够当做总部的直播基地，可以偏，但是要够大。 钱不够就先做好规划，回头咱们按比例增资。 去吧。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价值不止15%，那么证明给我看。 我没打算在这个行业里倾注太多精力，事情终归是要你们去做，我希望年底再开会的时候你的表现配得上我那几亿的刷量。” 一杆子鸡血打下去，芝士嗷嗷叫唤着去干活了。 苏淮的态度不算客气，但正因为如此，芝士才越发的想要证明自己。 关于怎么调动员工的积极性，淮哥是有一套的。 反正裴姝虞和芝士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为新事业贡献全部的热情和力量。 小作坊似的星虞公会，于2016年9月20日，正式启航。 第120章 道爷我成了？！ 土狗三号：“哟，今天的集体活动是屠龙吗？” 苏淮解除隐身，冒出来发了一条飞屏，准备与民同乐。 “呀，爸比你来啦！” 裴姝虞惊喜万分的比心，故意举起左手晃了晃，又冲着屏幕眨了眨眼睛。 “铛铛铛！快看快看，好看不？” 听到裴姝虞喊爸爸，大哥小弟们也不玩了，急忙出来冒泡。 金铃铛：“狗叔来了？” 爱如潮水：“狗子！今天怎么这么早？” 西楚霸王：“狗哥，晚上好啊！” 有牌面的大哥飞屏@土狗三号打招呼，没牌面的玩家统一复制“欢迎狗神驾到”，寥寥几个黑粉刚挑事就被踢了出去。 羽颜飞屏问：“狗爸，你的牌子怎么是【自定义神】了？” 金铃铛：“晕！狗叔你居然超限了？” 苏淮压根没注意到，听她们提起，仔细看了看自己的爵位牌子，发现了变化。 前两天显示的是【宇宙之神】，消费2000万的爵位。 今天忽然显示成【自定义神】，好像不是一个正式名称。 土狗三号：“什么超限？” 吉吉国王：“晕，狗神你不知道啊？咱们平台爵位封顶就是自定义神，满级毕业！” 土狗三号：“噢，我看到过，但是没注意。” 呼呼大睡：“狗神是什么身份？根本不需要在乎，一点虚名而已。” 裴姝虞急忙举手：“我在乎啊！爸比你快弄一弄，我看看怎么回事！” 土狗三号：“怎么弄？” 守护最好美虞虞：“狗神你可以在后台把爵位名字改掉，最多四个字，随便伱想叫什么。” 守护最好的虞虞：“哇，太炫酷了吧？要什么条件才能自定义神名啊？” 飞翔天空：“问问爱神，咱们都是瞎猜。” 爱如潮水：“刷到3000万，然后和已有的自定义神比拼经验值，这個称号全站唯一，谁赢谁保持一个月，输了的继续叫宇宙神。” 爱如潮水：“规矩就是这样。狗子，你是咱们平台第一个自定义神。我玩了这么久，都还差300多万。” “哇！”裴姝虞兴奋得不行，“爸比太帅了！快快快，赶紧想一个巨帅的神名！” 苏淮哑然失笑：“行，交给你了，你琢磨吧，想好了我去改。” 直播间里顿时炸开了，大家都对此事倾注了极大的热情。 飞翔天空：“全平台第一个自定义神啊！虞虞，得仔细想想，一定要够拉风才配得上狗神！” 守护最好的虞虞：“就是就是，狗爸不在乎这种小事，咱们得上心啊，说出去，这可是咱们家的荣耀！” 羽颜：“对对对，平台独一份，虞虞你快点想！” 呼呼大睡：“狗神太宠虞虞了，这种荣耀都直接给了虞虞，这得让多少主播羡慕嫉妒红眼啊？” 裴姝虞笑得合不拢嘴，但是情商仍在：“大家也帮帮忙，多想出几个备选，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耀，是所有家人的大事！” 被她这么一拔高，诸位大哥的兴致也都上来了，纷纷出谋划策。 守护最好的虞虞：“肯定要带个虞字吧？天下归虞，怎么样，霸气不霸气？” 苏淮看了一眼趴在床头的夏羽，白眼都差点翻起来。 你可真离谱！ 裴姝虞也觉得不行，急忙摆手：“别闹别闹，这是爸比的神名，不是我的……” 金铃铛正经八百的提议：“其实不用非得四个字，我看了一下牌子的预设，两个字显示起来更霸气，不如叫唯我？” 守护最美的虞虞：“这个好，叫至尊太俗了，唯我够雅！” 爱如潮水：“太雅的名字和狗子不搭，我觉得应该从你和虞虞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唔，狗虞？” 噗嗤一声，裴姝虞笑喷了。 “水哥，你忽然搞怪一次真让人受不了……鹅鹅鹅鹅鹅……” 苏淮给爱如潮水发了个流汗的表情：“咱俩倒是可以搞个组合——狗水！” 大家疯笑了一阵，又贡献出好多或霸气或中二的名字。 额，霸气和中二本就一体，也不奇怪。 西楚霸王在中间插了一句：“我看叫土狗就挺好的~~~” 丫可能是心里又发酸了，借着开玩笑的场面发泄情绪，不过这名字还真挺符合苏淮喜好的。 结果他刚想说不错，裴姝虞却突然皱眉：“老楚你怎么回事？给我正经点！30多岁的人了，一点大哥样都没有？” 然后西楚霸王马上道歉：“这不是和大家逗个乐嘛！你别急啊……算我错了行吧？对不起！” 好家伙，最近又发生了什么？！ 苏淮惊着了，甚至发了条微信去问裴姝虞。 她轻描淡写的回道：“没什么，我忽然发现不能太惯着他，最近敲打了几次，老实多了……” 嚯，kua成功了？！ 感情西楚霸王最吃这一套啊？ 裴姝虞：“其实都是爸比的功劳，你刷得太多，带动了不少散票，霸王现在的刷量只能排玩家里的第三名，总榜单也占不到五分之一，跟我的态度就越来越软了……” 苏淮欣慰回道：“好极了，你终于意识到做美女的正确方式了——碰到舔狗，往死里捏咕他，千万别客气！” 裴姝虞噗嗤一声笑出来，噼里啪啦打字：“我的天呐，爸比，你可教我点好的吧！” 苏淮张口就来：“女孩子不能太乖，乖了没魅力，做坏女人最划算，伤人不伤己。你啊，只要在社会上不吃外人的亏，随便怎么坑蒙拐骗我都不在意……” 像是胡言乱语，实际上是甜言蜜语，裴姝虞感动死了。 “爸比~~~你真好~~~” 狗淮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就感觉那90+好感度闪烁得厉害，不知道又涨了多少…… 聊这么几句的功夫，公屏上多出一堆神名。 苏淮趁热打铁公屏发言：“你挑吧，我听乖女儿的。” “吁！……” 公屏上一片片的嘘声，当然，完全影响不了狗淮的厚脸皮。 裴姝虞激动得脸都红了，兴奋道：“唯我怎么样？我感觉真的不错，一方面特别霸气，一方面也有唯独宠我的意思……爸比你这三千多万基本都是在我这里刷的，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土狗三号：“那就这个。我去改。” 苏淮点开爵位牌子，很快找到了填写自定义名称的选项。 想了想，又添上了两个字。 确定，刷新，最终显示出来的名字是——【星虞·唯我】 整个牌子上闪烁着火焰和流光，四个字两两刷新，酷炫极了。 刚改完名，陈杰就开着超管账号进入房间，啪的放了根烟花——那玩意居然价值1万块钱，而且附带全站通告，直接显示在所有主播的视频中间。 【恭贺土狗三号在舞蹈虞姬直播间荣升天下第一至尊唯我自定义神，神号——星虞·唯我！】 这哥们平时没啥存在感，舔起苏淮来真是不遗余力。 这东西不像是临时开发的，估计是早都做好了模板，就等着给苏淮一个惊喜呢。 确实很惊喜。 全平台都被惊了个大呆，哗哗的往裴姝虞直播间涌来。 超管001又来了条血红飞屏：“平台全体员工恭贺狗神荣升至尊！” 后面一排超管跟着复制，牌面拉满。 爱如潮水：“我草草草草草！我是第一个升宇宙神的，为什么啥都没有？狗子你这酷毙了啊！” 顶级神豪都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只见全平台有名有姓的大哥都发来贺电，各种恭喜，疯狂@苏淮。 苏淮回不过来，再加上裴姝虞都谢不过来。 从这时候起，礼物就没有再停下过，各种特效轮番上场。 主播来随礼的反而不多，除了那些头部，没人敢刷礼物要画面。 但是每个敢来的主播，出手就是一万。 眼看着裴姝虞的观众席一溜烟的排下去，前100过千，前50过万，前10都是大几万，绝对是平台独一份。 狗星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千元榜满席位的主播。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虞姬家回礼的时候，狗爹根本不动弹，他懒得去经管这种小事，都是霸王、最美他们去。 所以级别不够的主播根本不来凑热闹了，因为刷了也容易被忽略，白投资。 其中有一些上次风投了，但是没得到回应的主播，开着小号酸溜溜的在公屏上带节奏。 “呸！一个公会刷子，你们可真给他脸啊！” “就是，硬往上舔，叼毛用处？” “不是我说你们，土狗搭理过谁啊？” 守护最好的虞虞踢人贼快，一脚一个，全飞了。 本来这就拉倒了，天天都有类似的节奏，没必要搭理。 不过今天裴姝虞心情特别好，很想表现一下，所以主动念了一条弹幕，然后正面回应。 “公会刷？确实懒得搭理你们，今天非得掰扯掰扯了。 黑子们，看看姐手腕上的表，认识吗？ 今天下午刚送过来的，我爸比送我的爱彼皇家橡树，来，仔细看清楚了，概念系列满钻，400万人民币！ 发票在这儿，这张是保卡，直接快递到我家门口的，爸比人都没露面！ 你们家公会刷完榜还送你手表啊？ 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不打比赛不排位的，公会闭着眼睛给你刷3000万，白亏一半？ 眼界低就好好去念点书，别在我这找画面，骂我爸比，你们配吗？ 400万的手表直接快递过来，跟你们点外卖似的，明白是什么概念吗？ 酸？酸就对了，你们也就只能酸两句，扯一些有的没的了……” 裴姝虞火力全开，当着全平台大哥的面一顿指桑骂槐，甚至点了好几个主播的名字。 好家伙，直接一石激起千重浪，把公屏都给干爆了。 扯什么的都有，不过确实没人再质疑苏淮是公会刷了——公会想刷还得掏出真金白银呢，苏淮纯白嫖。 在一片惊叹声中，西楚霸王差点爆炸：“虞虞你和狗叔……” “什么都没有，你可轻点瞎琢磨吧！” 裴姝虞果断撇清，她知道轻重。 “其实是我想感谢爸比，然后给他订了一块表，结果他懒得见我，也不想让我花钱，反手又给我订了一块更贵的，给我邮了过来…… 电子发票给你们看看吧，我给爸比订的表，也是爱彼，300多万，爸比隔了没两天就给我还回来了。 反正就是生怕我花钱，真的，我都不知道我哪来的狗命，居然碰到了这么好的大哥……” 裴姝虞转屏，把证据展现出来，震撼了所有人。 苏淮适时接口：“虞虞在刚赚了几百万的时候，就把所有钱都拿出来给我买表，是个特别知道感恩的姑娘。所以总有人问我为什么只给她刷，而且不年不节的刷那么多，这就是答案。” “哇！” 公屏上打出了一堆“感动”，很快刷屏。 这种双向奔赴的故事，在直播平台里太罕见也太有市场了。 大哥们感慨万千—— 爱如潮水：“虞虞本性真的特别好。” 白起：“是，知恩，也不势利。” 守护最美的虞虞：“心里有数太难得了，我以前的主播……嗬嗬，不提也罢。反正以后我就认准虞虞了。” 江南·闪神：“善财难舍，虞虞是真舍得，有现在的回报是应该的，羡慕不来。” 江南·小怪兽：“主播姐妹们可别乱学，虞姐是碰到了狗神，有钱大气真善良，换个人这么付出不上当都是好的了，平台上的骗子还少吗？” 主播们顿时恍然大悟—— 对哦，裴姝虞那傻姑娘纯属是冒险碰对了好人，几十次未必有一次的小概率事件，谁要是敢学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裴姝虞得意洋洋的笑着：“我就是运气好，怎么了吧？” “啊啊啊！这女人真可恶！” “你就这么玩儿，我看你能碰对几次！” “我等着你被骗光身家骗财又涩涩的那天！” 主播们都被气坏了，但是只有苏淮知道，裴姝虞可不是运气好。 她在做出这种重大决策时，一定经过了反复的思考，然后凭借着天命直觉做出的最终决定。 否则，她和西楚霸王认识得更早，为什么没想着花所有工资给他买一份礼物？ 如果她是那种傻白甜，西楚霸王早都收到礼物了。 很显然，超凡天赋让她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真牛哔啊…… 苏淮对这个天赋愈发的感兴趣，也不搭理他们在公屏上怎么吹捧自己，怎么@自己，直接装作挂机了，默默的盯着屠龙数据。 他打算从这个玩意上，验证一下直觉生效的机制和范畴。 前10分钟，理解规则。 之后一个小时，观察规律。 再之后，上网搜索概率学相关知识，以及所有网络老虎机的设计思路，反向验证规律。 如果是上辈子63点双商的苏淮，不可能有这种思路，有也白给。 可现在，当他决定要搞明白这件事，他真的有能力搞懂。 一个又一个的概念被理解，一种又一种的设计被吃透，两个小时出头，苏淮就搞清楚了屠龙的大致机制，并且向陈杰发出一个问题。 “帮我问问你们的游戏负责人，屠龙是自然机率还是非自然机率？” 陈杰被问懵了，他哪懂这个。 “额，原话直接问吗？” “嗯，就这么问。” 不大一会儿，他回复了一句自己都看不懂的话：“基于ucb算法的非自然机率非滚轮式设计。” 妈的，什么意思？！ 陈杰挠头的时候，手机界面收到两个字：“懂了。” 糟糕，难道只有我是傻逼？！ 他是不是傻逼，苏淮不知道，反正苏淮是真的确定了屠龙的机制——确定机制不等于能够测算具体概率，得有源表才能办到。 但是，理解了机制后，就满足了天命直觉的触发前提。 【当你在某个行业里了解得越多，对行业的认知越深刻，那么感应结果就会越清晰】 行业也可以变成“事物”，每一局都可以单独成为一次决策。 苏淮收集了两个多小时以内的全部数据，开始跟随判断。 跟随了整整四局，什么反应都没有。 第五局一开始，他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模糊的预感。 咦？ 道爷我成了？！ ********** 第124章 先拿别人顶一顶 最近这十多天时间，苏淮在校园里待得很安静。 学习强度高，闲暇时间又要忙事业，所以就没怎么顾得上爆金币。 虽然天天和顾久玥一起上课，但是并不强行坐在一块，只是维持住了基本盘。 对陈暖晗更是没空搭理，碰到了就聊两句，碰不到也不会主动约，导致她的好感度都跌了一些。 10来点的好感度下降，苏淮承受得起，然而在打窝的时候他可没想到，只是晾了陈暖晗一阵子，她居然按捺不住，主动a上来了！ 你是在问我回不回家吗？ 你是在要我的命啊！ 此刻的情形是这样的—— 陈暖晗挽着白慧甜，后面站着舒胜男，堵在大数据班门口，电商班的男男女女从走廊里经过，窃笑看着这一幕。 5米外，伍天佑眼睛里冒着火，死死盯着狗淮。 半直努力拽着他，雷神轻声劝着“走吧走吧，别看了”，但是根本拉不住。 佑佑义无反顾的往前凑。 而苏淮已经出了门，站在走廊中间，身旁是大高二高，把他夹在中间写成“凹”字，并且发出一阵意味难明的怪笑声。 大数据班的教室门并没有被实际堵上，身后不断有同学从门里走出。 汹涌的人流像是河水，拍打在河中礁石上，分成两道支流。 所有途经的河水，都要跳起来瞅两眼礁石。 咱们淮哥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光芒万丈受人瞩目…… 擦，搁这儿拍偶像剧呢？！ 苏淮的脑子飞快转动着，努力回忆至关重要的细节——顾久玥走没走？ 没等他想明白，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 “噢~~~” 嗖的一下，大高二高马上缩到一旁，贴着墙边站好，不敢再与苏淮并列。 呵呵，可能是怕崩一身血吧？ 苏淮也意识到了不妙——那声音一听就是黄梦婷的，她可是班级里的顶级好战分子，511寝室的一号开团人。 “怪不得不正面回应我们呢，原来是有别的约啊……” 如此阴阳怪气，只有一种可能。 妈的，顾久玥没走！ 苏淮根本不敢回头，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强撑出一脸冷静，反问陈暖晗：“怎么了？我没定下来呢。” 声量微微提高，生怕后面的人听不到。 陈暖晗往苏淮身后看了一眼，眼神意味难明，但并没有把注意力转移到“敌人”身上，而是直接锁死狗淮。 她笑眯眯回道：“没怎么啊，如果回家，我替你订机票，咱们可以在哈尔滨玩两天。” 呸，你会这么温柔？！ 怕不是看到了顾久玥，临时改的态度吧？！ 但是不管如何，她的温柔，以及专注于苏淮的表现，确实很能勾火。 苏淮察觉到，身后的女生们，脚步停住了…… 麻蛋，多吓人啊？！ 那股香水味儿是黄梦婷的，那个粗壮的影子是陈澜的，对面所有人的视线集中点，不可能有别人，肯定是顾久玥！ 苏淮头皮发麻，但是还得挣扎。 怎么搞？ 千万别犹豫，更不能沉默，哪怕胡扯都得顶上去！ 87点双商开到极限，狗淮肃然道：“谢谢，但是我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目前还没确定。” 他以最大程度的冷静，马上解释了不能确定的原因。 哥有正事儿，你们别闹！ 这话，是同时讲给两方听的。 积极的心态和巧妙的应对，让他争取到了一点喘息的空间，陈暖晗点了点头，噢了一声。 “正事要紧。” 她表现出了一种难得的善解人意，温柔得像个天使。 咦？ 你换路线了？ 可是，当苏淮刚刚松下一口大气，她马上又死死盯着狗男人的脸并且勾起一边嘴角：“只要不是拿借口搪塞我实际上是要陪着别的女孩出去玩，我肯定能理解的……” 苏淮很想云淡风轻的笑笑，可是……根本笑不出来！ 妈耶！ 谁能教教我这句话怎么回？ 87点的双商都特么不够用了！ 而他一卡壳，黄梦婷马上冲了出来，悍然开团：“我们班正在商量十一班级活动，怎么着，想出去团建一下还得先找伱批准呗？！” 陈暖晗看了黄梦婷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一副根本懒得搭理你的轻飘飘姿态——你什么档次？我什么档次？和你吵起来掉价！ 515寝室可能早都钻研过兵法，深刻领会到了兵对兵、将对将、王对王的战争模式，于是白慧甜站出来回击。 “真新鲜，暖暖和她同学聊天，怎么把你显出来了？你要是苏淮女朋友，我们扭头就走，问题是……你配吗？” 黄梦婷当场就气炸了，眼睛里直冒火：“白慧甜，你……” “我说的有错吗？” 白慧甜是一点不惯着黄梦婷这個老同学，把毒舌发挥到极限：“你最多也就是一个暗恋主子的丫鬟，跟我装什么大头蒜呢？” 嘿，这嘴真毒！ 周围的男生全都缩了缩脖子，就感觉好像有一阵阴风直接刮脸上，又冷又疼。 黄梦婷真急了，攥着拳头就要往前冲。 苏淮吓的啊，马上横到两人中间，板着脸低声呵斥：“别胡闹！” 嗯，挺有威严的，但是，然后呢？ 苏淮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 白慧甜和黄梦婷早有宿怨，所以沾点火就着，一个不注意就会爆发冲突。 再加上515寝室和511寝室都格外有凝聚力，所以她们的对立不仅仅是私人恩怨，更掺杂了很多基于集体胜负欲的东西，更不可能退缩。 苏淮倒是能够拦住她俩不打架，但是那两个真正的核心呢？ 真没人教过啊！ 抖音上都没有如此复杂的剧本…… 算了，拖吧！ 苏淮在心态上并没有摆烂，可是在手段上确实缺乏行之有效的办法，那就只能先控制住局面。 他看了看陈暖晗，傲娇怪倔强回望，一点都不肯示弱。 他又回头看了看顾久玥，仙女妹子眼神略微波动一下，明显不喜欢现在的场面。 劝她先走？ 可是陈澜和大侠梗着脖子，一左一右夹着她，一点都肯示弱。 好家伙，死局！ 但是，狗淮终究是狗淮，求生欲无人能比，骚操作比谁都多。 灵光一闪间，他对着恋恋不舍看着这边的伍天佑招了招手，和善慈祥的笑起来。 “天佑！过来过来！” 哼！ 果然，没我不行吧？！ 伍天佑十分兴奋，悄悄瞄了一眼顾久玥，然后又看了眼陈暖晗，挣开哥们拉着他的手，兴冲冲走过来。 “老苏，你看看你，又惹暖暖不开心了……” 苏淮叹了口气，示弱般的苦笑：“好好好，我的问题……对了，十一你回家不？” “回啊！” 能让苏淮服软，伍天佑感觉到了巨大的快乐。 他站到苏淮身旁，大大咧咧一把搂住对方肩膀，嘿嘿坏笑：“跟我就别演了，咱哥们谁不知道谁啊？” 草！ 瞧瞧这损种，落井下石一点不带客气的！ 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心脏了。 苏淮摇摇头，并不接茬，直钩钓傻鱼：“我跟人合作搞了点小生意，是真忙，咱仨一起来的，十一肯定没法一起回去了，不过幸亏有你，我还挺放心的……” 嘿，咱就是说，哪条舔狗听到这种话不迷糊啊？ 尤其是在苏淮面前从来没占过上风的伍天佑，冷不丁听到如此认可，心潮那叫一个澎湃。 佑佑当即猛拍胸脯：“老苏，你尽管忙你的，我陪暖暖回家就行了，保证安全送到！” 然后陈暖晗气笑了：“哪儿显着你了？” 不等伍天佑开舔，苏淮一皱眉头，替好兄弟打抱不平：“老伍一番好意，你别这样，我陪你回家不也就是拎个箱子吗？谁拎不是拎呢……” 好好好，跟我装傻是吧？！ 我找你是为了拎箱子？！ 陈暖晗意识到了苏淮和稀泥的态度，没搭理眉开眼笑的伍天佑，而是特意看了顾久玥一眼。 小顾同学……眉眼舒展开了。 她想：苏淮果然没骗我，只把陈暖晗当成普通同学，不然怎么会叫别的男生陪她回家？ 抓住了重点，她懒得再听他们一群同乡絮叨回不回家怎么回家的事，用力拉了一下陈澜，准备走人。 “别看了，走吧。” 从始至终，她只讲了这一句话。 陈澜和黄梦婷她们一看又有一个苏淮的高中同学掺和进来，而且是个男生，也不打算再和对面吵下去了。 把苏淮夹在中间怎么敲打都行，那是自家班长，但是面对陌生男人再吵吵，那显得多没素质。 “好，咱们走！” 511寝室偃旗息鼓，转身走人，只剩黄梦婷龇牙咧嘴的冲着白慧甜挥拳，但也只是威胁一下，根本打不起来了。 现在，只有陈暖晗在积蓄怒火—— 不管你怎么解释，反正就是不能陪我回家呗！ “行，狗淮，真有你的！” 511寝室的姑娘们都已经走出监听范围了，哥还惯着你？ 狗淮马上服软：“你生什么气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算创业，第一笔生意还是咱俩一起折腾起来的呢……” 语气软，态度软，又故意提起了共同的第一次经历，陈暖晗怒火顿时消散一大半。 “额……真有事儿？” “真的！” 狗淮咔咔点头，然后把伍天佑又拉扯过来：“老伍，我是撒谎的人吗？” 伍天佑被问住了。 好像……接触至今，狗淮确实没撒过谎？ 但是他可不愿意给狗淮做背书，急忙摇头：“你别问我，谁知道你要干嘛啊？有事可能确实是有事，但是你敢说你一点不想陪顾久玥出去玩？那我可不信。” 又被使坏了，但是苏淮差点没忍住笑。 干得漂亮！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行！ 果然，陈暖晗听了之后心里特别不舒服，但是看了一眼目瞪口呆满心愤懑的苏淮，再感应一下伍天佑藏不住的幸灾乐祸，顿时有点上头了。 ——火气噌噌往上冒，但不是针对苏淮，而是越看伍天佑越不顺眼。 “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转专业是苏淮帮的忙，惹我生气时苏淮总是尽力替你讲话，然后他一有事了你就着急忙慌的落井下石？！你这样，谁敢跟你做朋友？！” 啊？！ 伍天佑瞪大眼珠子，傻了。 不是，明明是狗淮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一边撩拨顾久玥一边招惹你，怎么就变成我人品不行了？！ 就在这时候，白慧甜和舒胜男也开口指责起他。 “苏淮最多就是爱开玩笑，有时候看上去不太正经，但是什么时候在背后讲过别人坏话？” “你可轻点拱火吧，我都懒得说你，丢人现眼！” “算了，甜甜胜男我们走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搭理他们了！” 陈暖晗一扯白慧甜和舒胜男，转身就走，把两个男生全都晾在了一边。 但是，苏淮面板上还剩70+的好感度，其实只掉了10点。 而伍天佑，基本上已经是负数了…… 这蠢货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暖晗的背影，死活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儿。 没道理啊？！ 苏淮伸出手，拍了拍伍天佑肩膀，同情的叹了口气。 “老伍，我知道你没那意思，这女人心情不好，拿咱俩撒气呢！她不讲理，咱们还得处，反正她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都习惯了……” “淮哥，还是你懂我！” 其实伍天佑心里厌烦极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损得像条狗似的，谁能开心得起来？ 但是他承受不起再和苏淮闹掰的损失，于是迫不及待的点头，努力顺着傻大哥的口风往回拉。 “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谁知道她咋那么大反应啊？” “啊对对对！”苏淮特别认同，“她们根本不懂男人，不过咱们也搞不懂女人，我是没辙了。” 伍天佑觉得这句话讲到自己心坎里了，正要就此长篇大论，发泄一下情绪，刘半直走过来搂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算了佑佑，该醒醒了，陈暖晗是真的看不起你。淮哥说的对，咱们这种男人，根本搞不懂女人，以后少跟她们来往吧！草，你的脸就不是脸了？想想我都生气！” 来自好兄弟的支持，顿时让伍天佑的委屈翻涌上来。 而且刘半直和苏淮不一样，苏淮本质上并没有拿自己当朋友，伍天佑心里清楚得很，可半直却是真正为自己好的人。 他红着眼眶，摇摇头，又吸了吸鼻子。 “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反正谢谢你了，让我再想想吧！” 苏淮捏着拳头，干替他着急。 还想什么啊？ 刘半直多好的归宿，要颜值有颜值、要棍有洞、要爱有艾，你俩赶紧成了吧！ 不忍多看，更不忍打扰，狗淮拽住二高，踉跄走人。 再不走，他是真忍不住笑了…… 第126章 做客 苏淮多少有点震惊。 顾久玥，你是真没有一点女神架子啊…… 这嗑能这么唠吗？！ 苏淮身旁那几个男生的眼珠子都快要砸到脚面上了，那叫一个懵逼。 张仁慧磕磕巴巴的问：“女神，你你你要带淮哥回回回家？！” “嗯。”顾久玥半侧过脸，语气带着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嘶……” 附近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皮，辣得嘶嘶哈哈的。 好消息：今天总算没有人再起哄了。 坏消息：好像全班的人都在瞅着苏淮窃窃私语。 不用问都知道他们在八卦什么——狗班长和顾女神都发展到要见家长啦！ 真相并非如此，但顾久玥的表述很难不让人多想。 不等苏淮有所反应，大高和二高一人架起苏淮的一边胳膊，把他支楞起来，迫不及待的回道：“去去去，淮哥指定去！” 顾久玥抿了下嘴，浅笑看着苏淮。 苏淮攥着手机，想到里面存着的论坛管理员账号，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多少有些后怕，继而感到庆幸。 麻蛋，要不是下午要来了尚方宝剑，顾久玥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哥们我指定又要上校园热搜…… 什么叫做提前避险防患于未然啊？！ 真的，一般的小渣男不挨十顿毒打，学都学不会。 苏淮感觉顾久玥搞出来的这一幕不会带来什么太坏的影响，后果完全可控，于是笑眯眯点头：“可以啊，那就放学一起走。” 程教授三次盛邀，再加上顾久玥现场发力，真的没法再推了，倒不如痛痛快快的答应。 得到苏淮的明确态度，顾久玥心情大好，绽放出一个真正的笑脸，向他点点头，转身回到座位。 等她一走，后排这群男生顿时炸了。 “哇……顾女神简直了，真酷！” 就这么一個评价，导致他们开始拌嘴。 “那不叫酷，她话少是因为矜持内向！” “狗屁！她明明是高冷的性格！” “不不不，她是洒脱，对谁都是那种不太在意的态度，好像没有什么事儿真正值得放在心里，懂？！” “就他妈你懂，我敢肯定，顾女神100%社恐！” 苏淮就感觉根本搞不懂这群小男生——你们吵什么呢？ 就因为这么点事儿，至于吗？ 他们吵着吵着，忽然又把苏淮拉出来评理：“淮哥，伱俩是一对儿，你说顾女神是什么情况？” 草！ 又特喵的开始造谣？ 苏淮翻着白眼问：“我俩怎么就成一对了？” “别演了，都要去家里见家长了！” 一群小男生以鄙夷的眼神盯着苏淮看，很是瞧不起他直到现在仍要掩饰的行为。 “怂什么啊？我们又不嫉妒你……” 讲着不嫉妒的人，把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然后刚才吵成一团的人忽然七嘴八舌的问起各路问题。 “哥，你俩咋处上的？” “对啊，最近感觉你俩也妹怎么接触啊？” “淮哥你是不是天天背着我们搞地下工作呢？” “肯定的！二高说，淮哥一到晚上九十点钟就捧着手机上床，插着耳机噼里啪啦敲键盘。” “晕！追顾久玥那种女神，聊聊vx就行了？！” “那不能够，淮哥肯定有啥绝学。” “爹，求求你救救孩子吧，我也想处个好看对象！” “帮我帮我，我要求低，不用多好看！” 公鸭子也是鸭子，一群发骚的小男生围过来，照样把苏淮吵得脑仁子生疼。 “停停停！” 苏淮急忙举手stop，徒劳的解释了一句：“我俩真的只是好朋友，是程教授感觉我帮了一些忙，所以才叫她邀请我去家里做客的。” “嘁！” 大家集体发出冷哼，根本没人信。 幸亏课间时间只有10分钟，随着铃声响起，他们再不乐意也得散。 铃声一响，苏淮马上趴在桌子上，经过再三斟酌，谨慎的给程教授回复了一条信息。 “您实在太客气，那今天就麻烦您了，但是千万不要太麻烦，我吃什么都行。” 回复得很微妙。 从语气上看，肯定足够礼貌，也足够客气。 但是从内容上看，苏淮明显没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普普通通的顾久玥同学。 正常的晚辈，面对如今的情况会怎么回？ 可能性有很多，但一定更拘谨，这就是区别。 狗淮释放出来的，是一个无欲无求大大方方的形象，能懂的一定会懂，不懂反而更好。 而程教授只回复了三个字—— “好孩子！” 苏淮瞄了一眼，也没有细琢磨，反手打开论坛继续当权限狗。 下午刚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提前跟论坛真正的管理团队仔细沟通过了。 校园论坛介玩意不是挂在学生会下面的，而是宣传部内部校园网络文化建设与管理办公室直管，直接负责人是一位有级别的非教职工。 张耀文找的就是他，叫高路杰老师。 苏淮拿到的是比他低一级的二号管理员账户。 当然，其实高老师并不怎么经手日常管理，校学生会宣传部兼职了各板块版主，所以苏淮找上了宣传部部长。 “你也不希望论坛里到处都是对大家千金的污蔑，导致惹火烧身吧？” 一句合理的本子威胁，让对方提起了重视。 “谁？” “别问我，问问高老师把账号给谁了。” 部长同学马上去问了，未果，于是脑补了很多很多，最终决定全力配合。 狗淮顺利挥起屠刀。 咔咔咔咔咔！ 一顿乱杀，从【校园情感】一路砍到【摄影图片】，再从【生活信息】砍回【帝都交友】，杀了个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提起顾久玥就是一刀，不管好话赖话。 骂苏淮的隔一个砍一个，“渣”字出口必挂。 yy陈暖晗的置之不理，你们随意。 区别对待给他玩的那叫一个明白，然后不小心给一个夸苏淮有管院带头大哥风范的小老弟加了个精。 真手滑了，信我。 苏淮盯着论坛直到放学，始终没有发现诸如“顾久玥邀请苏淮去家里做客”、“顾久玥和苏淮处上了”之类的帖子，不由欣慰一笑。 不管未来如何，最起码在当前，大数据班是有凝聚力的，大家足够认可苏淮这个班长，不会把他的八卦往论坛里乱传。 不枉他如此煞费苦心的经营，看来很有效果。 旧的危机解决了，新的危机尚未出现，于是放学后苏淮放心的和顾久玥坐上她家的车。 “咦？怎么换成奔驰了？” 苏淮没认出具体型号，但反正是一辆后排巨宽敞的奔驰商务。 顾久玥理所当然的回道：“宾利老气啊！” 好家伙，这句话还是我说的呢，你还真装进心里了？ 苏淮有点小感动，心里一暖。 但他可不敢调戏小9——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短发女人。 “武姐，开车吧。” 顾久玥吩咐了一声，那个短发女人收回了观察着苏淮的视线，默不作声的发动汽车。 苏淮和顾久玥坐在最后一排，悄悄问：“你的司机？” “嗯。”顾久玥点点头，也悄悄的回：“武姐照顾我四年了，还是我的保镖，你可别在她面前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挨打……” 难得说一句这么长的句子，居然是用来吓唬人的，真煞风景。 狗淮嘀咕归嘀咕，但确实板板整整的坐好了。 车辆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从北二区到家属区，步行大约要15分钟，开车居然也得10分钟。 开车不是为了效率，而是避免顾久玥步行过多。 苏淮忽然想起一件事儿，随口问：“我教你的八部金刚功你开始练了吗？” “那是教？！” 顾久玥气鼓鼓的瞪着他：“你只告诉我一个名字就没再管了，说好的教我练在哪里？” “额……那不是天气不太好嘛！” 苏淮努力狡辩，理由一套一套的：“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初学乍练不能见风，你得先在家里熟悉熟悉。” “哼。” 顾久玥冰雪聪明，承认他的话有道理，但也感受到了他的言不由衷，于是冷哼一声，不搭理不讲信誉的狗班长了。 问题不大，因为很快到了家楼下。 “走吧！” 顾久玥招招手，示意苏淮跟上。 而那个武姐则开着车离开了，苏淮很纳闷：“她不是你的保镖么？” 顾久玥转身上楼，声音有点发闷：“对，可是我在学校里又不需要保护，她住在附近不就好了。” 苏淮感觉这不是程教授的行事风格，顺口问：“是你爸爸给你请的吗？” “嗯，初三之前都是我小姨贴身照顾我。” “你还有个小姨啊？那她现在呢？” 苏淮问得很随意，属于是正常的聊天状态，可她的声音却因此而忽然转冷—— “忙。” 苏淮意识到不对，一秒闭嘴。 幸好，程教授家就在二楼，她已经到门口了。 没等顾久玥开门，房门自动打开，程教授探出头来向外看，一看到苏淮，笑容立即洋溢起来。 “小苏，快进来快进来！玥玥，去带小苏进去坐！” “程教授您好！” 苏淮咔嚓一个大鞠躬，满脸惭愧：“下课就出了门，晚辈第一次登门，什么都没带……” “不要搞那些！” 程教授用力挥手态度坚决：“喊你是来家里做客的，不是要给你添麻烦增负担的，记住，什么时候来都不要带东西，你人过来，多吃点，奶奶就最开心了！” 第二次了。 苏淮心里嘀咕着：程教授已经是第二次自称奶奶了。 会不会因为她是搞学术的，心思简单，随口用了一个最亲近的自称？ 有可能。 但不一定。 苏淮这狗东西满身心眼儿，啥都琢磨，冷静的踏进顾久玥家客厅。 叫此处是“顾久玥家”显然不够恰当，这是她姥姥的家，没有她长期生活的痕迹和自我意识具现的显著特征。 所以，装修是那种老式家属楼的风格，只是格外的干净，也格外的具备书香气息。 不太贵的纯木家具，墙上挂着书法、国画，客厅有一扇刺绣的屏风，窗台和茶几上到处都摆着书。 房子好像是3室1厅1厨1卫1阳台的格局，应该不是特别大，但是很有家味儿。 转过屏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茶几前，含笑看和苏淮和顾久玥。 “姥爷！” 顾久玥飞快冲过去，小奶音又加上了愉快的婉转尾音，很显然是在撒娇。 “乖孙女，今天心情这么好？是因为小苏来家里做客了吗？” 老人笑得合不拢嘴，又故意逗弄了孙女一下，慈祥中带着一种宠溺，宠溺之外也有顽皮。 “是吖！” 顾久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挽着姥爷的手臂给苏淮介绍。 “班长，这是我姥爷，姓王。姥爷，苏淮你知道的。” 苏淮继续鞠躬，90度一点不少。 王教授像个寻常小老头似的，笑呵呵招手：“好孩子，有礼貌是好事儿，但也不要过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不许再说谢谢，也不许再鞠躬了，坐，坐下陪老头子聊聊！” 程教授看着苏淮坐到沙发上，急忙招呼他吃水果：“小苏你吃点大樱桃，晚饭还差一个菜，很快好。” 苏淮满脸写着两个字：乖巧。 笑道：“您二老不用担心我，顾顾对朋友特别大方特别周全，肯定能招呼好我。” 他是真知道老头老太太爱听什么，一句话就哄得他们眉开眼笑。 王教授在苏淮对面坐下，马上招呼顾久玥去搬法宝：“乖孙女，去把爷爷的红印拿来，我和你的班长分享一下美味！” 这老头笑起来的时候眉眼舒展，全是善意福相，又有一种老顽童般的活力。 苏淮原本想客气一下，但是感知到对方真挚的情绪，略微一思考，便转为表述期待。 “那感情好，借您的光，我也尝尝普洱。” “哟！”王教授惊讶挑眉，“看来是分享对人了……你还真懂茶！” 他有此感慨，非常正常。 很多中年人都不一定知道“红印”是普洱茶，华夏的茶种太多了，南北东西各有所爱，爱茶人士也不见得能够尽知，更别提20岁不到的小年轻。 苏淮摇头笑笑：“不懂，但愿意学。” 王教授哑然失笑：“年纪轻轻的，一副老成谨慎的性子……不过也好，年少早熟，少走弯路。” 老王挺敏锐的，又或者是对苏淮了解很多，总之，这个判断能够充分说明问题。 苏淮微垂眼睑，就感觉……今天的“考验”或许会很出意料。 第127章 再来一杯 顾久玥不慌不忙的取出来一块儿有铜锣那么大的茶饼，外面裹着茶纸，正面印着通红的字样——中国茶叶公司yn省公司，中茶牌圆茶。 苏淮瞳孔一缩，吓了一跳。 后来的他虽然活得挺失败，但终归是在一线城市讨生活的，其实经历的东西和见过的世面，怎么着都不能算差。 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那块茶饼是早期的八中红印。 这玩意在普洱爱好者里太出名了，可能等于是篮球爱好者的乔丹亲签a锥，超跑爱好者的兰博基尼毒药，艺术爱好者的早坂姬24年第一番。 别问我早坂姬是谁，我没看过，就好像我也没穿过a锥一样真实。 回到正题，八中红印的名气可不只是因为少和贵，其口感也饱受认可，堪称茶友至高享受。 苏淮……自然是没喝过的，倒是没少看到公司老板在朋友圈里的吹逼分享。 馋么？ 其实也没有很馋，因为那会儿的他深知自己不配，一辈子都混不到一口。 但现在看到老王拿出来要与他分享，口水顿时忍不住了。 捧场捧场！ 苏淮恰到好处的表现出震惊：“王教授，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八中红印圆茶？” “小苏的见识真不错！” 王教授十分得意，像一个炫耀玩具的小朋友，把茶饼摆在茶几上，指着“中国茶叶公司”的“中”字，给苏淮看。 “瞧瞧，一点红！” 苏淮仔细看去，便看到那个“中”字上方有一个不小心多印出来的红点。 什么意思？ 防伪标志吗？ 苏淮到底不是那個级别的富裕人群，知道八中红印，但是没有深刻了解，所以不清楚这多出来的一个小红点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样刚好，可以顺其自然的捧哏了。 “王教授，您难住我了，我只知道八中红印特别珍贵，这一点红又有什么说法？” 不懂更好。 知音有知音的聊法，教学有教学的快乐。 以苏淮的年纪和阅历，和老王做知音反倒显得不搭，给他机会教育自己才是最好。 王玉清的分享欲库库暴涨，马上就是一番尽心尽力的科普。 “印级茶的存续时间十分短暂，从1950年诞生到1967年终结，只有短短的十七年，但是也诞生了很多种不同风格的茶品。 这一时期，普洱茶生产由以私人茶庄为主导转变成以国家政府工厂为主导，其生产的规模和方式、产品的选料和包装等都与号级茶时代不同。 而红印，正是取自最好的茶青，以最好的工艺，制作出来的精品茶。 又由于早期红印圆茶是常规性产品，所以制作此茶的时间跨度则比较长，现在我们只能以外包装来加以区分。 一点红版本，茶性偏刚烈，带有标准的梅香和兰花香并且还有较重的药香。 由于它在制作雕版时不小心多刻了一点，导致其成为一个鲜明的辨认符号，也因此成为了现今市场上制假造假的重灾区。 十有八假，绝不夸张，什么渠道什么来源都不可信……” 苏淮在最恰当的时候接口：“那怎么样才能确定是真品呢？” “哈哈！” 王教授笑得十分畅快，大大方方回道：“当然是用钱确定咯！” 晕！ 你认真的？ 老王特别认真，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淮，慢条斯理道：“一块一点红红印圆茶，如果是在拍卖会上购买，可以拍出一百万左右的价格。 若是私下淘换，卖到80万轻轻松松。 而制假的成本是多少？ 我不太懂，但是我猜不会超过几万块。 像这种有大利可图的东西，你能指望着造假贩子手艺太潮么？又或者是指望着中介的套路不够精湛被你轻易拆穿？ 不可能，是吧？ 所以想要买到真货，只有两个办法—— 第一，去靠谱的拍卖会上砸出一个最高的价格，拿到人家用信誉作保的真品。 第二，你足够有权有势，卖家不敢得罪你，或者有求于你，那他拿给伱的东西就大概率是真货了。 除此之外，你在私人手里花多少钱买来的茶饼都不能保真，甚至卖家都有可能被蒙在鼓里，拿假货当真品收藏。 哪怕是我，早些年刚开始琢磨精品茶的时候也交了好几百万的学费，否则也不会总结出这么两条经验…… 小苏，老头子我可是拿出最高的诚意来招待你喽！” “太隆重了。” 苏淮苦笑摇头，自然而然的叹了口气：“忽然感觉我都不配喝这款茶了……” 王教授当场就傻眼了。 嗳？！ 你的反应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啊？ 顾久玥忽然接口：“茶叶买来就是给人喝的，喝吧，喝光了我再给姥爷买。” 壕！ 一百万一饼的茶叶让你讲得跟大白菜似的…… 这种壕，和苏淮在网上刷币还不一样，透着一股子实实在在的洒脱。 而王教授也收回一闪而逝的愕然，马上附和：“小苏，就凭你对玥玥的照顾，整块拿走都没有不配之说，不要妄自菲薄！” 老狐狸！ 神也是你，鬼也是你…… 苏淮能够清晰感受到王教授的情绪，大体上是一种真挚的感激和淡淡的欣赏，但是其中仍有不和谐之处——老王花费了很大精力在观察自己。 那种观察，明显带着审视，远远超出了对待普通客人的正常关注。 可以确定的是，苏淮把他哄得很开心，但是并没有真正让王教授全盘接受自己。 之前的那一堆介绍，完全可以理解为某种形式新颖的考验。 考验内容到底是什么？ 老王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老王希望在自己身上观察到什么样的特质？ 苏淮统统不知道。 他只能在那些引申中感受到一种深意，藏得深，看得深，暗示也深。 那怎么应对？ 寻常年轻人可能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展示，有知识的展示知识，有思想的展示思想，什么都没有的展示态度。 谦虚也好，圆滑也罢，总归是不能让话茬掉到地上。 但是，苏淮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所以，他的回应是“感觉我都不配喝了”，而不是受宠若惊。 你想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那我就让你看。 看不懂，可就别怪我了。 …… 老王确实没看懂，就感觉苏淮这小孩有点特别……额，再强化一下形容吧，是非常特别。 具体哪里特别，老王暂时没有确切结论，反正和一般孩子不一样。 比如现在，他眼巴巴等着苏淮的回应，结果苏淮不急不忙，就那么腼腆清澈的笑着，眼底一片若有所思。 这孩子在想什么？ “王教授。” 没等老王琢磨明白，苏淮终于平静又不失诚恳的开口。 “好茶要给知音喝才最有价值，我只是一个学生，尚未到懂得茶中真谛的年纪。 我所讲的‘不配’，不是身份上的不配，而是爱好和品位的层次与您有着巨大差距。 这么好的茶，给我喝，多少是有些牛嚼牡丹暴殄天物的嫌疑。 要不然您收回去，咱们搞一点茉莉花高碎？” 老王顿时就楞住了。 苏淮讲得对不对？ 很对，特别对。 年轻人不喜欢喝茶，品不出真正的滋味，太正常了。 强行分享，不见得是好事。 对一个人好有很多种方法，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强加给对方，未必是真的好。 认真理解苏淮的回应，老王感受到了这样一种深意。 ‘是不是过度解读了？’ 老王陷入一种自我怀疑。 不过，不管是不是过度解读，总之苏淮的态度不卑不亢，拒绝的理由坚实有力，已经折射出某种不凡。 “哈哈哈！” 老王一阵大笑，情绪忽然高涨，看向苏淮的眼神又多出几分满意。 “高碎肯定不行，招待贵客就要有足够高的标准，就喝它了，乖孙女，把我的茶刀拿来！” 强扭的瓜不甜？ 我不管，我非要扭一扭！ 六十多快七十岁的王玉清像个老顽童般执拗，小心翼翼打开绵纸，又接过顾久玥递来的茶刀，轻轻剥出一小块，又抓了一点散片，总共大约六七克的重量。 “喝这种红印老茶必须要用高结晶紫砂壶来泡，水要热，100度是基础，冲泡之前要醒一下……” 他不再试探苏淮，专心致志的开始泡茶。 唔，动作极其仔细，专业不专业苏淮不知道，反正特上心。 电热炉控温，厚壁铁壶烧泉阳泉水，把放置了茶叶的紫砂壶搁在铁壶口上蒸了半分钟，然后取下紫砂壶，扣上盖，用沸水一遍又一遍的浇淋壶身。 “这一步是为了提升壶温，激发茶性。” 苏淮和顾久玥对视了一眼，以眼神详询：你姥爷平时喝茶也这么折腾吗？ 顾久玥好像看懂了，抿嘴浅笑，点了点头。 似乎是觉得枯等没意思，她抄起一本书，单手支腮，就那么漫不经心的翻看起来。 真好看。 额，狗淮的意思是……她好看。 原本以为她会帮忙，又或者表现一下，结果是一个独自美丽、漠不关心的局面，实在有点出乎意料。 但她难得不再坐得那么板板正正，一手托腮一手翻书，安宁、慵懒、自在，让整个空间都变得美好了。 渐渐的，苏淮也不再关注老王头那些复杂手法，放空似的注视着她。 眼神落点，再高一寸就是脸，再低八分就是胸，所以……看的是锁骨与脖子，感受的是气息与磁场。 此女类我，不似凡俗。 苏淮一边发癫一边琢磨着王教授的态度。 程教授的态度是明牌，希望孙女多交朋友，从张耀文的暗示来看，她甚至不介意孙女处个对象，在大学里谈一场恋爱。 而王教授呢？ 是持有同样的想法，但是想要考察一下自己“够不够资格”？ 亦或者是不赞同顾久玥谈恋爱，但又不想直接反对程教授，所以希望接近她的男生能够知难而退？ 从他一上来就掏出一块红印茶饼来看，更大的概率是后者。 一般家庭的小男生，看到一百万一块的茶饼，必然会心生自卑吧？ 哪怕是那种打定主意要吃软饭的凤凰男，也很难承受得起这种级别的“杀威棒”，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家境差距了，而是一种对于原有价值观的剧烈冲击。 一块茶饼300多克，一百万人民币，喝勤点都撑不到两个月，一年要500万左右的花费。 年收入低于5000万，配给他养老么？！ 这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警告，正常情况下，根本不需要他再多做什么，就可以打消99%的男生对顾久玥的不轨之心。 而且还能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老王的态度可没有一点高高在上，并且以最高的礼仪来招待苏淮了。 呵！ 老狐狸…… 苏淮收回落在顾久玥锁骨上的眼神，单手端起果盘，横在她面前。 “吃点水果吗？” 顾久玥随手捏了两粒车厘子，送到嘴边。 一边吃，一边头也不抬的回道：“你也吃，挺甜的。” “好，我尝尝。” 确实很甜，一咬爆汁，口感好到不行。 “味道真不错，什么品种？” “我不知道，我只管吃。” 两人甚至都没有对视过一眼，一切都自然而然，有种难言的和谐。 “好了，可以喝了！” 王教授笑呵呵打断两人的交流，态度仍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苏淮发现……他的嘴有点鼓。 哟，真急了？！ 苏淮憋着笑，双手举起茶杯，仔细嗅了嗅茶香，动容夸道：“王教授，这茶真香，味道太迷人了。” “呵呵……” 老王头脸上是忍不住的得意，心里半喜半忧，转头看向乖孙女。 “玥玥，陪姥爷喝一杯茶不？” 顾久玥仍未抬头，随口就把他打发了：“叫苏淮陪你吧，我喝不惯，他应该会喜欢。”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把老王头真惹急了。 你怎么知道他会喜欢？！ 而且这臭小子有什么资格用上这个“陪”字？！ 玥玥，你原来跟姥爷最亲来着，可不是现在这种态度！ 老小孩老小孩，事儿多又爱玩。 在他预设的场景中，不应该有这一幕发生。 “小苏……” 老王笑得干巴巴的，含着酸意也抱着期待，催促苏淮赶紧品尝。 “勉强你喝这种老茶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你尝尝吧，喝不惯也不要紧，家里有饮料，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好的，王教授。” 苏淮腼腆一笑，然后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马上便皱起眉头。 “怎么样？！” 老王头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追问感受。 “啪！” 苏淮忽然猛的一拍大腿，声调拔高，欣喜而又震撼：“怪不得它那么贵，这也太好喝了吧？比什么饮料都强啊！” 啊？！ 老王头瞪圆双眼，感受到了巨大的反转和冲击……怎么会这样？！ 如此关键的时刻，没等他反应过来，顾久玥抬起头，看着苏淮，柔声道：“喜欢就多喝点，我姥爷难得拿出它来招待客人，上次张主任来家里，茶叶味儿都没闻到一下，就给他隔着绵纸看了两眼……” 嚯，原来老王头这么抠啊？ 狗淮的眼睛忽然变得锃亮，意识到了怎么才能熬赢老头。 他把杯中茶汤一饮而尽，自动自觉的去拎茶壶，嘿嘿一笑。 “王爷爷，盛情难却，那我就再来一杯……”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第128章 姥爷 “别动！” 堂堂大教授，当场失态，以高呼阻止了黄毛的唐突行为。 小崽子你别碰我的壶！ 唰！ 苏淮抬头，顾久玥扭头，齐齐看向老王头。 王玉清被孙女那种惊讶眼神看得头皮都要炸了，心里一突突，暗道不妙。 糟糕，要垮掉了！ 可他毕竟是有70年道行的老狐狸，嘴角抽搐了两下，忽然干笑着挤出一个字：“烫。” 然后亲手抄起紫砂壶，主动给苏淮斟茶。 “我来我来，你个小年轻细皮嫩肉的又没冲过茶，别烫着手……坐好坐好，姥爷给你续一杯！” 顾久玥缓缓收回视线，重新低头看书，并且又往嘴边塞了颗樱桃。 “苏淮，你坐着，让我姥爷来吧。” 态度就挺漫不经心的，可又充分展现出了对姥爷的信任以及对苏淮的关怀。 大教授手一抖，把茶水倒冒了。 小棉袄居然如此理所当然的支使我去伺候小黄毛？！ 王玉清心里没有黄毛的概念，但情绪是相同的，就感觉酸涩得要命。 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只有那么大点儿，小小的，软软的，一把她抱起来她就咯咯的笑，支棱着小手抓自己胡子…… 疼了她那么多年，她现在居然因为一个男同学而忽视亲姥爷？ 不像话！ ……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亲切。 而男性长辈突出一個戏多。 男生不够优秀吧，他们半拉眼睛看不上； 男生太优秀时，他们又觉得被舍弃了，各种胡思乱想。 老王头最开始的时候展现出来相当程度的阴险狡猾，可是当他亲眼看到顾久玥对待苏淮的与众不同时，情绪控制力又崩得稀里哗啦。 拜托，我只是一个普通同学兼好朋友而已啊！ 苏淮心里嘀咕着，装作没看到老王头的失态，扭过头，和顾久玥夸奖这茶叶的美妙之处。 “这茶真好，色泽通透油润有质感，入口活性十足，又厚又稠，甜香弥漫的速度慢而钝，但是渗透力非常非常强，齿根喉间乃至脾胃都能感受到持续的冲击，甘甜、细腻、柔滑，太美妙了！” 嘶…… 王姥爷倒吸了一口凉气。 知音啊，形容得太精准了，介孩子莫不是喝了几十年的茶？ 不可能不可能，苏淮明显不是茶叶爱好者，谁家小孩不喝碳酸饮料天天泡茶？ 所以这种品鉴能力应该是天赋。 王玉清自己在50岁之前屁都喝不出来，对茶的唯一要求就是浓，保温杯里半杯茶叶一杯水，直到家里发生了变故才慢慢开始学会了品茶。 从这个角度来讲，苏淮可能具备着一种超越同龄人的成熟，而且是一种基于文化根源的成熟。 王玉清忍不住问：“小苏，你喜欢传统的东西？” 苏淮大约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于是故意流露出一丝迷茫：“没有啊？吃麦当劳看哈利波特学科比打球听嘻哈电子……我喜欢的东西都挺潮的。” 老王头人麻了。 他定定的注视着苏淮，就感觉碰到了一个完全理解不了的怪胎…… 苏淮咔吧咔吧眼睛，低头瞄了一眼茶杯，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噢，您要是问茶叶的话，其实我以前一口都不碰的，我家里条件一般，我父亲基本只喝得起茉莉花茶，用玻璃杯冲一大杯，我小时候喝过一口，差点把我苦出眼泪……” 真情实感的平静叙述，让老王头越发茫然。 “那你……刚刚……点评很到位。” “嗐！” 苏淮羞涩的搓搓手，满脸都是不好意思。 “我懂什么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描述，第一次喝到这么好的茶，有感而发罢了。” 顿了顿，他又诚恳的看向王玉清：“感谢王爷爷您用这么好的茶来招待我，我家里条件挺差的，上大学之前，三块钱的饮料都不怎么喝得起，但我现在确实开始感受到喝茶的魅力了。” 如此夸张的形容，让顾久玥都难得的产生了好奇。 她抬起头，饶有兴致的问道：“真有那么好喝？” 苏淮肃然点头：“真的，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超级感谢王爷爷的热情招待。” 小伙子，伱是会聊天的！ 顾久玥璀璨一笑，忽然起身走向书房。 “你等等我，姥爷的大茶饼我没法送你，那是他的命根子，不过我爸爸还送来过好多其它的名茶，我给你找出来，你挑两样带回去慢慢喝……”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开心，因为这句话史无前例的长。 她也有理由开心——好朋友终于展现出了对某种事物的高度喜爱，恰巧她又有能力提供，这简直太棒了。 然而老王头可就彻底慌了。 他伸手向前虚抓：哎哎哎，你回来！ 额，咱姥爷是个要脸的人，手确实是伸出去了，可是嘴巴没能张开。 乖孙女要送同学两盒茶叶，他堂堂一个清华大教授，舍不得给，开口拦着，像话吗？！ 老小孩的手指在空气里徒劳的抓了两下，默默收回，然后转头看向苏淮，呵呵干笑一声，努力找补道：“这孩子，风风火火的，我想叫住她告诉她哪种口感好都来不及……” 啊对对对，您说什么是什么，我都信！ 苏淮忍着笑意，认真解释道：“放心吧王爷爷，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一个小年轻，拿您的茶做什么？顾顾一片好意，我心领了。” 好！ 这孩子好！ 老王头喜笑颜开，再看苏淮，又重新变得顺眼了。 他赶忙把茶杯往前推了推：“好孩子，快趁热喝，现在正是口感最好的时候！” “好的王爷爷。” 苏淮乖巧点头，滋溜滋溜又是一杯。 老王头也放开了，心想：反正泡都泡了，也收不回去，开开心心喝完这一壶才是正经事。 别的都放到一边，等会儿再议吧…… 于是，一老一少，开始对坐品茗。 苏淮拿出了捧哏的功夫，不停的请教关于一点红的各种知识，哄得老王头眉飞色舞意兴飞扬。 要是照这样下去，一直持续到结束，今天肯定是一个宾主尽欢的局面。 但是没和谐几分钟，顾久玥端出来一堆盒子。 在看清楚包装的一瞬间，老王头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凝固了…… 你个败家小棉袄，怎么什么都敢往外掏？！ 最上面的是都匀毛尖特制珍品茶王二号2016年新茶礼盒装； 最下面的是二代大红袍2011年头芽春拍； 中间夹着潮州凤凰单丛宋种1号，2016年开采仪式拍卖版； 她手上还拎着一块早期的云南七子普洱茶饼…… 老王头脑瓜子嗡嗡的，而且特别奇怪：家里有十多种茶，你是怎么把最贵的全都精准挑出来的？！ “不是，乖孙女，你怎么不挑些口感好的茶种啊？” 老狐狸张口结舌的表情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就一拍大腿，摆手指挥：“不对不对，你去拿那款明前极品龙井，内个是今年春天的新茶，绿茶之王！” 顾久玥低头看了看自己捧着的礼盒，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是吗？可是只有这几款是拍卖来的，那个龙井不是量产的市售茶么？” “！！！” 她姥爷顿时再次傻眼，不知道要怎么狡辩了。 谁能想到她居然还知道这种细节啊？ 幸好，在应该打圆场的时候淮哥从不拉胯。 “别别别，心意领了，可是太好的茶你拿给我我也不会喝，寝室里连个烧热水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拿玻璃杯硬泡吧？ 放回去吧，有机会了我来陪王爷爷仔细品，连喝带拿的真不合适……” 顾久玥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自己太急了。 “噢。” 她乖乖的应了一声，转身把茶盒送回书房，顿时让老王头松下一口大气。 这小棉袄，是真吓人啊…… 王玉清抹了一把脑门，擦干净虚汗，一句话都不敢跟苏淮瞎客套了。 小苏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可是架不住孙女太实心眼儿，有什么好东西她是真舍得往外送啊！ 是，咱家不差钱，可是你知不知道我那点存货有多难搞？！ 你爸我都舍不得给他喝，何况外贼！ 老小孩正气着，顾久玥忽然从门外探出半边身体，郑重其事的提醒苏淮。 “班长，你什么时候想喝了，就来我家，姥爷平时工作忙，不过那些茶我也会泡。” 苏淮展颜一笑：“好！” 顾久玥满意的缩回脑袋，踢踢踏踏的走向书房。 王玉清：“……” 乖孙女你真的够了！ 姥爷已经受够你的区别对待了！ 老王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因为在此之前，顾久玥从未有过如此重视的异性朋友。 别说异性了，同性好友都没有。 所以，现在的她，让老王头感到极度陌生。 “小苏啊……” 老王头感慨万千，唏嘘叹气。 “看得出来，你确实对玥玥挺好的，她可从来没对别的男生这么……照顾。我听说过一点你的事，不过玥玥对你的认可，比我想象中的最高还要更高……” 什么意思？ 苏淮听清楚了，但是一时间没有琢磨明白。 感觉上，是老狐狸一计不成又出一计，不过单听这句话还不足以判断具体的落子点。 于是，苏淮谦虚的笑笑。 “其实我真的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都是班长应尽的责任，认识到现在，我们俩甚至没有单独出去玩过，也就是早上锻炼的时候碰到过两次……所以不是我做得多么好，而是顾顾太善良……” 苏淮讲的是大实话。 他想带顾久玥出去玩来着，顾久玥也愿意和他出去，但是最近忙着公司的事，尚未来得及。 所以，咱问心无愧！ 谁都不能往我头上扣黑锅！ 王玉清也知道这是事实，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如此警惕——都没有多少单独接触，就把我乖孙女摆弄成这样了，再这么发展下去，那她还是不是我的小棉袄了？ “是的，你们都是好孩子。” 王玉清点点头，语重心长的继续落子：“把玥玥交给你照顾，我和你程奶奶都很放心，我听说，论坛上那些乱讲话的人也是你处理的？” “嗯，我觉得他们的过度关注不太好。”苏淮谨慎应声。 “好！你很细心。” 王玉清又夸了一句，然后举杯相敬：“姥爷谢谢你，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尽管放心大胆的处理，我们家撑得住任何后果！” 听起来不是敲打啊…… 苏淮默默喝茶，然后忠心表态：“我会的，她拿我当朋友，我当然要倾力帮她，您不用和我客气，论起来，您也是我姥爷。” 我是你啥？！ 这句话，可太扎心了。 老王头嘴角直抽抽，胡子颤个不停，心里风狂雨骤浪卷涛翻。 他愕然的看着苏淮，眼神时凶时毒，好像在考虑着要不要马上杀人灭口…… 王大教授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过如此自来熟的小年轻了，上一次，还是大女儿和那个姓顾的王八蛋处对象的时候。 但是小顾那会儿26，苏淮才多大？！ 就离谱！ 气氛至少凝固了整整3秒钟，可苏淮似乎一无所觉，垂着眼眸，小心翼翼满是享受的嗅着茶香，时不时小啜一口。 狗淮当然感受到了王玉清的情绪，可他不在乎。 乖孙子我啊，薅完你家玥玥的好感度，转头就可以浪起来了，你开不开心关我啥事？ 敢敲打我，我就给你弹回去，看谁难受。 正面battle我不行，走位走位回首掏，哥们玩的是刺客，擅长的是拉扯！ 苏淮身家眼看着要过千万，预计能从网红时代捞到至少几十亿现金，心里底气足了，讨好他人的心思就淡了。 懂不懂什么叫软饭硬吃啊？！ 王玉清当然不懂，但他对苏淮的观感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这是真的。 这小孩太难搞了，看不清，猜不透，只知道绝非凡人。 怪不得从来不交朋友的乖孙女那么喜欢他……看来并非偶然。 意识到了这一点，老王对苏淮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小苏啊……” 话出一半，程教授忽然高喊一声：“孩子们吃饭了！” 顾久玥也转到门口：“苏淮快来，我带你去洗手。” 得，聊不下去了。 苏淮猛的抬头，笑容干干净净，眼神清澈见底。 “好，来了。” 紧接着，这孩子站起身，极有礼貌的守在一旁：“姥爷，您先去，有没有东西需要带着？” 王玉清茫然起身，脑袋里全是问号。 这就变成姥爷了？！ 你能不能见外点……喊回我王教授？ 第129章 顾久玥唯一的解 苏淮做人极有分寸。 悄咪咪刺激了老王头一下，马上住嘴，人畜无害的笑着。 大教授看了他好几眼，到最后也只以为苏淮是想和自己拉近关系，没有察觉他的险恶用心。 “那什么……你快去洗手吧，不用等我。” 王玉清心累的摆摆手，属实是不想再搭理小黄毛了。 出了这间屋子，他有一万种办法收拾苏淮，但是在老伴和孙女面前，他一个冷脸都不敢摆。 憋屈啊！ “那……” 苏淮刚刚犹豫了一下，马上就被顾久玥拽走了。 “洗手液，新毛巾，护手霜，好了。” 顾久玥把用得着的东西都指出来，然后转头走向厨房。 “你快一点。” 苏淮子仔仔细细的洗干净手，来到餐厅。 面对程老太太，他马上又变回了一个礼貌的小孩。 “程教授，看来我真没少给您添麻烦，菜品太丰盛了！” 程教授乐得眉开眼笑，忙不迭摆手：“哪有很麻烦？六个菜，一個汤，随手的事，我都觉得用来招待你太简陋了……快坐下，小苏！” 苏淮看了一眼长方形的餐桌，乖乖坐到顾久玥身旁。 小顾已经给他盛好了米饭，小小的一碗，简直像是猫食。 不过菜品很漂亮，看起来特别让人有食欲。 程教授热情介绍道：“小苏你是东北人，又是男孩子，肯定喜欢肉食吧？我们家吃得清淡，特意给你蒸了肘子，又炒了一个孜然羊肉……千万多吃点，别和姥姥客气，知道吗？” “好的，程教授。” 苏淮满脸乖巧——按照实际年龄来讲是挺恶心人的，但是出现在他这张19岁的嫩脸上，很招老太太喜欢。 程教授嗔怪着纠正：“叫什么程教授，直接叫姥姥姥爷！” 王教授趁着转头拿酒的功夫悄悄翻了个白眼，没敢让任何人看到。 “好的，程姥姥。” 苏淮急忙拿过酒瓶，主动卖乖：“姥爷，我给您倒吧！” 王玉清重重的叹了口气，忍住了。 倒好酒，顾久玥提起筷子发话：“开动吧。” 嘿，这家里果然是她发号施令…… 苏淮等到她和程教授各自落了筷，方才夹了一片羊肉，送到嘴里的第一时间就开启夸夸模式。 “唔，好吃！鲜香入味，鲜嫩多汁，姥姥您的水平真高！” 程教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但她偏偏要谦虚：“也不是我水平多高，我也就会点家常做法，可能是羊肉品质好吧……嗳，老王，这是乌珠穆沁山羊还是盐池滩羊？” cue我干什么？！ 王大教授敢怒而不敢言，哼哼着回道：“乌珠穆沁羊！小顾买的草场在内蒙古，上哪儿变出盐池滩羊来？” 哈？！ 苏淮一愣，感觉大受震撼。 我顾哥的生意挺杂啊…… 苏淮感觉这是一个可以切入的好话题，主动问：“顾叔叔是做畜牧业的么？” “不是不是！” 程教授急忙解释：“你顾叔叔是做投资的，因为玥玥打小就身体不好，吃饭什么的特别费劲，所以特意搞了好多农产品生产基地……” 顾久玥慢条斯理的接口：“伱尝尝米饭，你们家乡那边产的，看看能尝出来不？” 苏淮闻言尝了一口米饭……嘶，确实香！ 除了东北大米特有的油润香弹之外，更有一种强烈的回甘。 肯定是牛哔产地的好大米，但是实在猜不到是哪里产的。 苏淮上辈子哪吃过什么好东西？太为难他了。 “比我平时在家里吃的肇源大米，在口感和味道上都更胜一筹，我只能吃出来是新米，具体是哪儿产的就不知道了……” 顾久玥歪头想了想，苏淮以为她有什么高论呢，结果忽然冒出来一句：“其实我也不知道……姥爷，这是哪儿的米来着？” “响水！” 刚刚还哪哪都不爽的王大教授马上一脸灿烂笑容：“黑省mdj市渤海镇响水村靠近镜泊湖那块儿，咱家托人承包了几亩地，种出来的标准响水石板大米……” 苏淮目瞪口呆。 “那地方不是贡米吗？！我们本省人都买不到……” 王大教授倒是没嫌弃苏淮，耐着性子解释道：“不至于到贡米的程度，只是大会堂国宴用米而已，国家并不禁止买卖。” 苏淮意识到机会，马上捧哏：“那我们怎么从来买不到？而且听说那地方还有武警站岗……” “那么夸张啊？” 顾久玥也抬起头，看向姥爷。 她平时对这些东西没有丝毫兴趣，可是苏淮因此大受震撼，于是她的好奇心也提起来了。 王大教授难得有机会和乖孙女聊这些，兴致大涨，巴拉巴拉一顿科普。 “哪来的什么武警站岗！ 石板大米的主要产区有300多公顷，年产大米1000余吨，得搁多少武警才站得过来？ 但是真正的核心产区只有响水村的那几百亩地，产量不高也不算少。 其实没什么稀奇的，人工种植、除草除虫，不用化肥，只用生物肥，不施农药等等，这些都是可以实现的，没什么特别之处，成本也贵不了多少。 你们黑省响水米业对外出售的高端米四五十块钱一斤，基本都是核心产区周边的米，不存在买不到的情况。 不过核心产区的产量确实不够分，所以玥玥她爸就托人包下了几亩地，地什么仍然是人家的，每年产的稻谷高价回收，不脱壳运回来储存，想吃或者想送人的时候就弄去加工一下，等于时时刻刻都能吃到新米……” “噢~~~” 顾久玥张着小嘴发出感慨：“原来新米的意思是新脱壳的米啊……” 王教授笑眯眯点头：“对嘛！稻谷耐储存，秋收之后存到来年夏天，加工一下仍然是新米。” 什么叫做富养女儿？！ 苏淮对于这个问题有了新的理解。 米是自家种，羊是自家养，后面还有什么？ 苏淮把视线投向其余的菜品。 蒸肘子、孜然羊肉、西芹虾仁、豆豉油麦菜、粉丝娃娃菜、葱烧木耳山菇、菠菜丸子豆腐汤。 全都是家常菜，看起来特别普通。 王大教授主动给苏淮夹了一块虾仁，特别热情的介绍：“小苏尝尝这个虾仁，最大规格的高纬度牡丹虾，你叔叔的海鲜批发公司专门弄来的自用食材，要不是玥玥吃不了生食，这种虾做刺身的口感才是最好的。” 服了服了！快别吓唬小朋友了！ 苏淮都没敢多看那枚晶莹剔透的虾仁，直接一口炫到嘴里，体会着爆汁的鲜甜，心里默默流泪。 这姑娘谁养得起啊？ 别说养了，想追她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么硬的胃。 软饭硬吃说起来容易，但若是消化不了，非得胀破了不可。 按照苏淮的认知，30岁以下，税后年薪20万，在帝都就算得上是年轻有为的同龄人前列了，哪怕把央企国企部委学校全算上，也只有金融和it两个行业的少数员工能够达到这个标准。 但这份年少有为不自卑的工资，大约只够她正常吃饭的…… 不对，很可能不够！ 一天才550块钱的伙食标准，一斤米就100多，再加上天南海北的食材和水果，运费都够呛。 幸亏我没动啥歪心思，只想赚你点儿好感…… 苏淮如此想着，化压力为动力，决定不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先吃回本再说。 “好吃！” 苏淮闷头扒拉，两口就把那一小碗饭干掉了，然后大大方方的问顾久玥：“锅在哪儿？我再添点饭。” 老王头想刺激苏淮，苏淮不可能顶上去扫兴，那就放开了炫呗。 别的不管了，反正今天我要吃饱吃好。 顾久玥看到好朋友如此喜欢自家的饭菜，笑得眉眼弯弯，居然主动接过碗，要干活。 “你坐着吧，我去给你盛！” 嚯！ 你还有这勤快时候？ 程教授和王教授都惊着了，但是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程教授笑眯眯的看着，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了，乖孙女有了朋友也有了正常女孩的待客热情，千金不换。 而老王头吃酸捻醋，满脑子都是乖孙女对外人太好和我不亲了眼看着额要失去最高地位了……等等等等。 其实苏淮在他看来是个挺好的孩子，但是那也不行，再好的男人和我抢孙女都得大鞋底子抽丫的。 可他也没辙，只能干看着，拦都不敢拦。 家里他说了不算。 顾久玥欢快的给苏淮盛了一碗冒尖的饭，还回头问：“够不够？” 苏淮心里吐槽：够不够一碗也就只能装这么多了，你还能再给我变出空间来？问得真多余。 但他嘴上可甜：“谢谢你了顾顾，姥姥的手艺太棒了，今天我准备扶着墙出门。” “好好好！” 程教授乐得合不拢嘴：“尽管放开肚皮吃，最好什么都别剩！” 苏淮化悲愤为食欲，差点没把盘子都给舔干净。 吃到最后，把肘子汤和其余的剩菜往自己碗里一倒，拌上电饭锅里刮干净的米粒，两口胡噜精光。 老太太非但没有嫌弃他吃相粗鲁，反而安排上了下一顿。 “下回再来，姥姥提前给你备上几道大菜，年轻男孩子就得多吃肉，多吃才能长得高长得壮！” 真的，怎么看苏淮怎么顺眼。 陪到最后，但是早已毫无战斗力的顾久玥也跟着点头：“我也可喜欢能吃的朋友了，看着就有生命力。”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满心不爽的老王头瞬间软化下来。 他忽然理解了乖孙女为什么那么喜欢苏淮。 因为苏淮是她最羡慕的样子，具备着她从不曾感受过的旺盛生命力。 苏淮对于乖孙女而言，并不只是一个班长和一个玩伴，更是一种憧憬和向往。 “小苏啊，以后多来家里做客。” 老王头忍不住开口：“玥玥今天跟着你多吃了半碗饭，你立了大功啊！” 是吗？ 那你的茶…… 苏淮憨厚笑着，重重点头：“程姥姥做饭这么好吃，和您又能学到品茶的知识、体会到好茶的美妙，只要您不嫌弃，有机会我一定常来！” 那你少来吧！ 老王头马上改了主意，但是没等他反对，程教授果断拍板：“尽管来！茶叶咱家有的是，以后你中午有时间就中午来，晚上有时间就晚上来，老王不在家的时候姥姥陪你喝！” 这决心，真是当当的。 于是老王头脸都绿了，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这孩子心咋这么大呢？！ 好家伙，几千块钱一顿的饭，几万块钱一壶的茶，居然下不住他？！ 确实吓不住，饭后往客厅一坐，苏淮又开始滋溜第三泡茶。 老普洱贼禁泡，八泡之前的滋味都好得很，红印能扛到第十二泡。 这一次，程教授也没什么事了，和顾久玥坐在一起，陪着苏淮喝茶聊天。 “小苏啊，你觉得玥玥有没有进步？” 程教授问得很模糊，但是狗淮可太懂她了，直接就往痒痒肉上面挠。 “有啊！” 声音拔高，眉毛一挑，情绪激昂澎湃。 苏淮开始报喜。 “顾顾刚开学的时候特别高冷，谁都懒得搭理，那会儿大家背后都怀疑她是不是社恐，又或者看不起人，所以根本都不敢跟她聊天。 不过我们班的整体气氛特别好，女生们也很少嫉妒她，然后经过了两次团建活动，以及坚持不懈的沟通，现在顾顾已经和很多同学成为朋友了…… 对吧，顾顾？” 顾久玥听到苏淮的问题，仔细想了想，轻轻点头。 “嗯，寝室里的女生都挺好的，现在都可以算作是朋友了，男生倒是一如既往的幼稚……不过苏淮很好。” 她慢条斯理的叙述着，没什么激烈的情绪在里面，不过相当真实客观。 “最聊得来的肯定是苏淮，接下来我最喜欢花浅浅，丁奕也很好，黄梦婷就有点过于自我了，陈澜最仗义但是太自卑了，刘莉脑袋太空了…… 我没有嫌弃她们，每个人都有缺陷，很正常。 我只是很难和她们交心，并且长久的在一起玩，你懂我的意思吗？” 顾久玥看向苏淮。 苏淮内心里是叹息的，但却只能点头。 “我懂，你看人很准，想法也很对，三观差距太大的话，确实很难成为交心的好朋友。 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上，只能聊一些浮于表面的简单话题，这些东西是生活的补充，但是支撑不起坚实的友情，谁也不可能总是向下兼容。” 顾久玥眼睛一亮，开心点头。 而程教授和老王头对视一眼，流露出了一丝惊讶。 在2016年的当下，向下兼容还只是一个计算机的专业术语，并没有引申出社交层面的流行含义。 苏淮的说法，新奇而精准，把顾久玥的情况剖析到根源上了。 这孩子真聪明！ 不对，不止是聪明，而是宏伟又深刻。 “小苏，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程教授把期待全都倾注在了苏淮的身上。 在学识、财富、社会资源等层面上，她是更高级的存在，能够解决物质领域所有的麻烦，可她早已失去了健康催化顾久玥人生的能力。 不止是她，再加上老王头、顾总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对玥玥的情况束手无策。 过往的失败经验告诉她，只有同龄人才有可能成为顾久玥的特效药。 现在，经过半个月时间的检验，大而化之的“同龄人”可以无限缩小范围，精准锁定一个人——苏淮。 苏淮，很可能就是顾久玥唯一的解。 第130章 十八岁的夜路同归 程教授对苏淮寄予厚望，但狗淮只觉得头皮发麻。 问我？ 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最多只能赐她一子……啊呸呸，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像碰都碰不得。 狗淮很想甩出一套扁鹊三连，可是面对着慈祥老太太的殷切眼神，实话肯定是讲不出来的。 哥有良心。 所以……接着哄呗！ 狗淮沉吟了好一会儿，斟酌好了措辞。 “顾顾的问题不是太聪明太通透，而是自给自足的程度太高了。” “咦？！” 程教授为这个说法感到惊讶，迫不及待的追问：“小苏你的看法太新鲜了，具体怎么讲？” 很简单，聪明通透、能够看清楚人性的女孩有很多，可她们仍然需要朋友来排解寂寞提供支撑，所以高智商一点都不影响她们进行正常社交。 而顾久玥却不一样，她是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男人爱装逼，女人爱炫耀，苏淮有了统子爹之后更爱装逼了，可顾久玥却连炫耀的意识都没有，离谱不？ 讲句不好听的，苏淮有时候甚至感觉她活得根本不像一个人。 但是嗑不能这么唠，狗淮决定委婉。 “吃穿住行，家里给安排什么她接受什么，之前我提了一嘴宾利老气，她回头就给换成了奔驰商务，也不是基于她喜欢奔驰或者不喜欢宾利，纯粹就是满足我的喜好。 班里那些同学对她都很友善，但她一直是聊也行、不聊也行，一个人就可以很美丽。 所以我感觉，顾顾始终保持着一种超低欲望状态。 不是说低欲望不好，情绪平稳可能非常有利于她的身体健康，但是年轻人总归还是应该有一些发自内心想要的东西，以此来全面激活身体和精神。 哪怕是朴树那种怪咖，人家也有着对于音乐的强烈爱好，在精神世界里努力求索着，很认真的取悦自己。 顾顾现在可能就缺一個能够取悦自己的目标，别的事反而问题不大吧……” 苏淮还有更难听的形容没有讲出口：她像个预设程序的机器人，又像是只等着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百岁老人，太难搞了。 哪怕苏淮已经拿到了她的60点好感度，其实也没能激发出什么剧烈情绪。 之前陈暖晗都跳到脸上来了，换个人指定得吵起来，顾久玥到底一句话都没说，当空气似的。 这不是涵养，这是有问题。 不过，只是浅浅地剖析了一番，苏淮的话仍然引得程教授大加赞誉。 “对对对，超低欲望，是那么回事！ 因为她身体不好嘛，我们打小就教育她别和人生气，也别在乎外界的看法和闲言碎语，自己的感受最重要。 因为我们要保护她，她也要自我保护。 花了很多钱，用了很多时间，玥玥的身体是稳定住了，但也养成了自闭的性格。 所以现在又得重新再补另外一堂课…… 小苏你对玥玥的了解简直太绝了，我们也知道她的毛病，但不像你总结得这么到位，看来你是真拿玥玥当做好朋友，很用心。” 夸，就硬夸！ 苏淮发现了，程教授在自己面前的人设好像是个夸夸怪，各种慈祥各种赞美各种上条子带高帽。 这要是换成一个真正的少年，怕不是早都被哄上天了？ 不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至少也会热血沸腾满脑子拯救情怀。 年轻人不就喜欢给自己加戏吗？ 老王头一看到现在的情况，也不闹别扭了，搁一旁敲边鼓。 “小苏啊，我们两个老人家只能照顾好玥玥的生活，别的方面是有劲儿没处使，还得看你们这些好朋友的，以后劳你多费心，多带带玥玥，提好处提回报什么的太俗，但是我们家肯定不会亏着伱，信得过姥爷不？” 信不过。 苏淮咧嘴一笑，满肚子腹诽。 老王头不是坏人，但是心眼儿太小。 一个爱吃醋的抠老头，能指望你啥？ 可他嘴上全是爱。 “姥爷姥姥你们言重了，真没必要和我说这些，顾顾拿我当好朋友，我也一样，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自然而然天经地义，只要是对她有好处的事，我都愿意做。” 程教授好话不停，简直爱死了小苏淮。 而老王头仍然觉得小混蛋夺走了乖孙女的爱，却也不再排斥这件事的发生和持续。 ——终归是对顾久玥有好处的，他能把情绪和理智分开。 “有时间你多来家里，嫌家里闷，那就带玥玥出去玩，你是个好孩子，姥姥给你开绿灯！” 程教授的承诺，得到了老王头半喜半悲的认同：“咳咳……对。” 在整个过程中，顾久玥一言未发。 她在一旁听着三人聊自己，好像一点不相干似的，全程保持缄默。 直到苏淮告辞，她才悠然起身，平静道：“我送送他。” “好好好！去吧去吧，现在又不晚，也可以转一圈再回来。” 程教授乐不得孙女多主动些，笑咪咪的，满脸慈爱。 老王头背着手，一边冲着苏淮笑，一边攥紧拳头。 等俩孩子出了门，程教授马上把脸一板，一巴掌就拍了过去：“你个老不死的，又瞎搞破坏！我跟你说，你要是把苏淮那孩子吓着了或者激出自尊心来，我让你剩下的二十年只能坐轮椅！” 老王头被打得直缩脖，吹胡子瞪眼睛的辩解：“我哪儿搞破坏了？再说什么叫又啊？” “嘿，当我瞎还是当我聋？！” 程教授再没有丝毫慈祥，脸色阴得快要结霜。 “当年女婿第一次上门你就是这副不阴不阳的臭德性，现在倒是比之前出息了，学会拿臭钱吓唬小朋友了…… 我告诉你王玉清，玥玥是我唯一的命根子，她喜欢苏淮，苏淮就在你前头，她喜欢咪咪，咪咪就在你前头，你少跟人家摆长辈架子，提前弄死你我半拉不带心疼的！” “你……不可理喻！” 老王头急头白脸的一挥手，跑到书房里瑟瑟发抖去了。 嘴上再怎么硬气，都不耽误他从心。 看着书桌上凌乱的茶叶盒子，大教授悲从中来，哀声长叹：“造孽啊！” …… 顾久玥把苏淮送下楼，默默的又陪他走了一段路。 苏淮劝她：“晚上凉，你回去吧，我又不是找不到路……” “我知道。” 她平静开口：“我就是想再跟你聊聊。” “嗯？”苏淮很纳闷，“聊什么？刚才你怎么不吭声？” “我不想当着她们的面讲太多心里话。” 苏淮上来点兴致：“为什么？” “他们……太功利了，虽然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感觉对你不够公平。” 苏淮哑然失笑：“我要那种公平干什么？再说这很正常啊，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完全能够理解。” “不一样。” 顾久玥摇摇头，沉默了大约整整5秒，方才轻声道：“我爷爷、我姥爷、我爸爸，都把我当宝贝似的，不信任任何男生，他们甚至都不信任彼此。 你…… 不要对我有额外的期望，可能性极低的。” 哟，这么实在？！ 而且这姑娘真的是心里什么都清楚，秀外慧中，灵醒到了极致。 苏淮大觉有趣，随口撩拨了一句：“哟，你感觉到了我对你有额外的期望？” 顾久玥乖乖摇头：“暂时没有，但早晚会有的。” “哈哈！” “不要笑。” 顾久玥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少年：“我不是说我有多好，我只是觉得，我有可能喜欢上你，如果喜欢得很久而且很深，我一定会忍不住告诉你的，到时候你能控制住自己吗？” 这姑娘的脑回路简直绝了，苏淮大受震撼。 都说真诚是必杀技，苏淮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根本讲不出那个“能”字。 妈的，扛不住啊…… 苏淮叹了口气，主动转移话题。 “那你为什么觉得可能性很低呢？你并不是一个缺乏勇气的人，我也不是。” “这不是光有勇气就可以的事。” 顾久玥冷静的摇了摇头，根本看不出来是在聊感情。 “做朋友我们不会承担任何压力，可是如果想以结婚为目的而去交往，那问题可就太多了。” “比如呢？” 苏淮好像一个精神病，和另外一个精神病满是认真的讨论着荒谬的话题。 精神病二号条理清晰的给出她的看法。 “比如你要承担两个固执老头和一个女儿奴霸总的全方面施压，他们会用各种手段打击你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持续很长时间。 比如我也要承受来自于你父母的压力，我没法儿正常生小孩，只能做试管婴儿代孕，可我的基因不见得能够生出健康宝宝，那到底要不要孩子？ 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会不会很早就扔下你……这些事我不会瞒着任何人，你父母肯定不乐意。 然后结婚之前恐怕你还得签下婚前财产协议，我爸爸不会让你成为他财富的继承人，我很可能早都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反正我肯定是世界上最不值得娶的女人。 活不久，生不了孩子，要承受长辈们的攻击却没有回报，越坚持越痛苦，爱得深痛不欲生，爱得浅没必要折腾，是不是特别负价值？” 顾久玥的60点好感度，呈现出来的效果，是她掏心掏肺的换位思考。 苏淮真正的、彻底的、不受控制的被震撼到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就应该这么想。” 顾久玥忽然露齿一笑，雪白的贝齿，在月光下折射出一片清冷的死寂光芒。 “我不提早想清楚，谁会替我想呢？脑子一热就冲向甜甜的恋爱，最终害人害己……没必要。” 苏淮终于彻底理解她为什么会自我封闭了……这妞是癫的！ 正常小女孩哪怕只剩最后10秒钟也会选择绽放，在盛开中死亡是对生命的最大尊重。 而她不愿意。 她提前看清了所有的痛苦和麻烦，所以宁愿在安静中枯萎。 她愿意和苏淮交朋友，但也仅仅只愿意交朋友。 才冲过60点好感度没几天，她就已经提前划好了界限，并且明确告知。 因为她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敢于承认自己控制不住感情，某一天可能会主动向苏淮发起冲击，所以不如早早解决掉那种可能。 透彻、坦诚、勇敢、坚强……给苏淮带来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狗淮的心情复杂极了。 草！ 你在教我做事？！ 狗淮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把顾久玥追到手，翻来覆去的虐她，让她高喊“老公我错了”，再不敢如此臭屁如此高高在上。 但他最终只是轻飘飘的摇头：“情绪价值也是价值，你的价值不可能是负的，我不认可这个结论。” “好吧，那暂时不聊这些。” 顾久玥并不和苏淮争论，仿佛对错在她心里一点都不重要。 陪着苏淮往前走了几步，她又转回之前的话题。 “我家人的功利显而易见，他们只是想把你发展成哄我开心的工具人，姥爷和爸爸既不放心我谈恋爱结婚，又怕我孤单寂寞，所以对你再怎么热情都不会有六分真心。 不过他们不是坏人，你不要怪他们，是我不好。 他们已经很可怜了，真的，你不要再加入进来了。” 讲这句话时，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很平静，情绪却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 苏淮感受到了一股子翻涌的痛苦，深沉而又压抑。 霎时间，他的鼻头一酸，眼眶莫名湿润。 草！ 为什么要抽到陈暖晗那个破天赋啊？ 这踏马比女频言情还虐，哪个大老爷们受得了？！ “那怎么办？”一向嬉皮笑脸的狗淮难得情绪化了一次，带着愤怒反问：“干脆连朋友都别做了？！” 顾久玥不吭声了。 几秒钟后，她忽然停下脚步，轻笑道：“就送你到这里吧，路上小心。”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小男生，肯定难以理解她此刻的真实情绪，太超纲了。 而苏淮作弊似的感应到了一种快速弥漫的悲伤，所以立刻就掌握了她的行为逻辑。 她怂了。 她想缩回去，回到她的壳里。 这姑娘肯定不缺向前的勇气，但是她的本质太善良了，她不愿意为了一时的快乐把苏淮牵扯进更深的漩涡，所以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冷却刚刚萌发的友情。 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问题的根源，苏淮根本无力解决。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小顾同学至少在今天能够开开心心的回家。 于是，狗淮转过身，闷头往回走，负气似的嘟囔道：“我不管，反正你最好的朋友只能是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走吧，送你回家！” 顾久玥眼底顿时浮起一抹辉光，从暗淡到明亮，只用了一瞬间。 不管她的想法有多么理智清醒，仅从阅历上看，她终归也只是一个孤单寂寞的小女孩。 “别送了，来来回回的……” 她口不对心的拒绝着，下一秒，就被苏淮霸道的牵住了手。 “告诉你夜里冷你不信，看看，手又冰冰凉的，你还想不想好了？” 面对苏淮碎嘴婆子似的训斥，她急忙扭过头，悄悄抿起嘴角。 既然讲清楚了…… 那就能够继续做朋友了吧？ 只要到那一步之前及时终止，然后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帮助他祝福他，我就不算坏女孩吧？ 小顾在一瞬间就想了很多，可是很快就被一种感受冲垮了所有混乱的思绪。 ——苏淮的手好热。 手掌干燥温暖的男孩可能有很多，但是只有苏淮，能从灵魂层面上让她感受到，姑娘我今年刚十八，春衫少年也十八，牵着手夜路同归，不用回想当年也不用憧憬未来，只是现在便很愉快。 第131章 家里哪样东西姓王？ 归程很短，片刻将尽。 顾久玥没有来得及再聊一些别的什么，稀里糊涂的就到了家门口。 苏淮站定，看着她的眼睛道：“上去吧，有些东西可以想，但不要想得太深，明天见，好朋友。” 话很朴实，像安慰又不像安慰，流露出来的情绪和内容一样，浅浅的。 可顾久玥冰雪聪明，体会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关怀。 “好。” 她展颜一笑，璀璨如同天上星河，用冰冷的右手在苏淮手背上按了按。 “下次不要只握一只手，一边冷一边热，失真。” 她文文静静的上楼，而苏淮心绪难平的回到寝室，思绪飘飞。 “哥？淮哥？” 骚鸡喊了他好几声，把羽羊羊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你怎么了？” 苏淮终于回神，掩饰摇头：“没什么，有点累了。” 骚鸡和羽羊羊对视一眼，控制不住八卦欲望，凑过来追问：“大哥，你是不是和她们确定关系了？” “谁？” “顾久玥和陈暖晗啊！” 两个小老弟全都凑了过来，围着他观察打探，并且很快发现了异常。 “嘶……哥，你是不是受挫了啊？” “淮哥，看你这副模样，不像表白成功的样子，难道有变故？！” “没表白，别瞎猜。” 苏淮摇摇头，打开衣柜，翻出一套新内衣，准备去洗漱。 小哥俩悄悄对着眼神，好奇得不行，却又不敢再问下去了。 等到苏淮回来，他俩坐到对面，绞尽脑汁的寻找着话题。 “哥，楚总今天又不回来了……” “哦，又干嘛去了？” “练歌都练魔怔了呗！” “下午没课，提前回家了……你觉得他有戏吗？” 肯定没有，陈暖晗对苏淮的好感度始终保持在七八十点之间，哪有别的男生插足的空间。 苏淮心知肚明，但是并不想提前揭破，甚至都不愿意多聊陈暖晗。 “不知道啊，或许有吧。” 看到淮哥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夏羽主动开了新区：“哥，我学姐晋升公会合伙人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直播凑个热闹？” “不用了。”苏淮摇摇头。 他上狗星平台，从来都只在洗漱上床之后，集中在11点以后的时间里，躺在自己床上，插着耳机。 所以寝室里都知道夏羽天天看学姐直播，却不知道苏淮也在玩平台，甚至打出了狗神的威风。 夏羽有一阵子很避讳和苏淮聊起学姐，今天倒是难得。 “不用花钱，学姐现在经常给我发工资的。” 夏羽继续努力劝着，想拉苏淮下场。 “到时候我给伱充值，你开一個守护意思意思，混熟了之后我带你去和学姐吃饭，她人很好的。” 苏淮终于提起一点兴致，问道：“你和学姐都熟到可以约饭了？” “嘿嘿……” 羽羊羊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满脸幸福的回道：“倒是也没那么熟，不过我早都告诉过她我是同院学弟了，后来在教学楼里遇到过几次，聊得也蛮愉快的，学校附近吃个饭肯定没问题。” 骚鸡目瞪口呆：“我操，暖羽你居然敢和学姐搭讪？我真是小瞧你了……” “什么叫搭讪啊？” 夏羽不服不忿的反驳：“我那是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对学姐又没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不敢的？” “好极了！”骚鸡竖起大拇指，“你可真是暖出花了……” 苏淮也很佩服他这股劲儿，笑着接道：“确实厉害！对了，那如果你学姐要组织个人团队，你是不是打算参加？” “那必须的啊！” 夏羽精神一振，眼里全是希冀和憧憬。 “如果我真能帮得上学姐的忙，肯定要尽全力……其实我现在就有一些想法，比如特效音的录制，比如背景音乐的挑选，再比如直播环节的设计和控场配合方案……学姐最近很忙，等她忙完了我就和她聊！” 苏淮心里一动，就感觉，自己好像有机会通过羽羊羊来接触一下裴姝虞？ 是那种以学生身份，在校园里的正面接触。 她不知道我是谁，肯定会展现出另外一副面孔，那就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她，为冲击100点好感度的终极计划做准备。 想想还怪有意思的…… 苏淮打定主意，于是，给予了羽羊羊巨大的支持。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应该先做出一份纲领性质的文件，把问题1234的梳理出来，再写上对应的解决办法，这样你和她聊天时才能有的放矢，不至于磕磕巴巴的词不达意。” “卧槽！对啊！” 夏羽猛的一拍手，脸都涨红了，在寝室里直转圈圈。 “我可以从场控的角度来给她写一封意见书！” “晕死！”骚鸡翻起了白眼，“你可真是没救了……你学姐现在就够成功的了，你越卖力气，她就越有机会爬上大哥的床，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你懂个屁！” 夏羽直接爆粗回怼，眼珠子瞪老大：“除了狗哥，谁都不可能拿下她！” 骚鸡也急了，反喷道：“那不还是有一个狗哥吗？！” “狗哥配得上学姐啊！” 夏羽两手一摊，表情居然带着一丝得意：“他俩真睡上了，指不定是谁占便宜呢……” 好家伙！ 你可真行啊…… 骚鸡瞪大眼睛看向苏淮，苏淮也懵哔的回望骚鸡，都感觉大受震撼。 “额……算了，别劝他了。” 苏淮不偏不倚的拉架：“夏羽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则，随他开心吧。” 骚鸡仍然有些不服，然后夏羽瞥他一眼，牛逼轰轰的炫耀道：“你知道狗哥有多牛哔吗？身家百亿，不到四十，威风霸气，虚怀若谷……狗星平台上最有钱的是他，最有素质最有涵养的还是他，那是真把学姐当女儿宠，抬抬手指就能带飞的大贵人！” “扯吧你就！”骚鸡一个字都没信，“那些神豪全tm是托，专门骗你这种精神病的！” 夏羽一点都没急，因为有底气。 “是不是托，你看看学姐赚没赚到钱不就知道了？平台的狗托刷的都是假币，对吧？” 骚鸡半信半疑：“所以，你的学姐真到手那么多钱？” 夏羽掏出手机，公开了决定性的证据。 “你自己看，学姐刚订的两台跑车，一辆法拉利，一辆宾利欧陆gt，订车文件和发票都贴在群里了，你不是最喜欢超跑吗？自己看看多少钱！” “卧槽！” 骚鸡直接就傻眼了，放大文件看了又看，整个一副怀疑人生的状态。 “你学姐不是才播了两三个月吗？居然赚了那么多钱？！”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夏羽炫耀的好像是自己的东西，那叫一个美。 “学姐的收入大头是准备在帝都买房的，羽颜学姐正在满城里搜集楼盘资料，这两辆车都不到一千万，毛毛雨啦！要不是为了给狗哥预备一辆车做礼物，学姐肯定不会急着买车……” 嗯？！ 苏淮抬起头，讶然看了眼夏羽。 那辆宾利欧陆gt是给自己买的？乖女儿没提过这事儿啊…… 他想了想，忍住没问，但是骚鸡替他问了出来：“你学姐那辆欧陆gt是给大哥买的？好奇怪，为啥要让你们知道啊？” “怕别的玩家有啥想法呗！” 夏羽大大咧咧的回道：“她直接就在粉丝群里公开了，然后也给其余大哥准备了礼物，名义上是庆祝自己成为新公会的合伙人，感谢大家支持，我也有一份中秋节礼盒呢！” “我去，你学姐真好……” 骚鸡羡慕坏了，眼珠子一转，嘿嘿笑着问：“羽哥，你学姐还缺不缺那什么场管啊？我也能干活儿……” 苏淮急忙拦住他：“你可别惦记暖羽的学姐了，来帮我干活吧，替我管理论坛，一个月给你发2000块钱，够不够花？” 骚鸡顿时就一蹦老高，乐完了。 “真的啊淮哥？咋搞？你吱声！” 苏淮就很纳闷：我在寝室里也妹讲过东北话啊？这口音都是哪儿学来的？ “真的，反正你一天有十几个小时坐在电脑前面，顺便就能监控论坛，我给你一个管理员账号……” 苏淮把该做的事情一一讲清，骚鸡顿时喜不自胜。 “这活儿天生就是给我预备的，你放心吧淮哥，我指定办好！” “嗯，我信得过你。” 让网瘾少年办这事儿太靠谱了，苏淮自己监控肯定不如骚鸡及时，不过那些瓜田里的猹可就倒了血霉了，从此头上多出一座压着猴子的大山。 聊完这件事，苏淮的心情恢复了正常，哼着歌，爬上床。 结果打开手机，刷了一下朋友圈，情绪又是一down。 陈暖晗和顾久玥全都发了新的朋友圈。 陈暖晗的朋友圈是一张从帝都到哈尔滨的电子机票，配文是—— 【1250公里的归程，来时三人，归时自己，别问我那两个人怎么了，一个是傻逼，一个是大傻逼。】 嗳，味儿对了！ 东北真有软妹子，不骗你们，但就是不好碰…… 反正陈暖晗不是那种软妹子，别看她普通话乙级，脸小声音甜，撒娇耍赖溜得一批，偶尔还能来点文艺范儿，但她不爽时谁都不惯着，贼猛贼凶。 伍天佑看不明白，苏淮可太清楚了。 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敢给她的朋友圈点赞。 问题不在于怎么解释，而是没有心情——顾久玥也发朋友圈了。 配图是天上的那一轮圆月，她张开五指，让月光从指缝中流出，文案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出自于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人不可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文案的结尾是问号。 看上去，她对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苏淮忍不住想：到底是因为她自己体会到了什么，还是因为我？ 好像有点自我感觉良好了，但是苏淮觉得真有可能是在讲他或者问他。 想了又想，他还是没忍住回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诗是好诗，吟之过早，改之改之！” 家属楼，主卧里，已经躺在床上的程教授比孙女更早发现了苏淮的留言。 她正为孙女的心态犯愁着，随手一刷新，就刷到了苏淮的新评论，打眼一看，脸上顿时流露出喜色。 “好！回得真好！” “又怎么了？” 王大教授今天憋屈了一天，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很快就被程教授拍起来看手机。 “你快看看小苏给玥玥的留言，多好的孩子啊！” “也不知道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王大教授嘴上嘀咕个不停，动作却不慢，急忙翻身去看老伴手机。 看到乖孙女的朋友圈时，心里顿时一紧。 “哎哟，这孩子一天天净琢磨些什么呢？！真愁人！” 老王头虽然是理科的教授，但是一身真才实学，学识素养极高，一眼就看明白了乖孙女的状态。 那句文案的原文是：“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结合出处《老人与海》，大概意思可以理解为：人只有在迟暮的时候才能真正理解青春的宝贵，可这时候青春已远。而在我们正值青春年少的时候，当时只道是寻常。 高度概括：人间至憾，朝花夕拾。 这句文案乍一看挺正常的，就是瞎文艺，但是出现在顾久玥身上问题就大着了——它是一句经常出现在中年人身上的感慨。 只有青春充满了遗憾的人才会在很久很久以后发出类似的叹息。 而顾久玥才18岁，甚至她又加上了一个问号。 问号意味着质疑，质疑的原因则是……她已经同时拥有了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年轻的身体，回顾式的心态。 老程和老王之所以急，就是因为顾久玥流露出来的那种“我人尚青春，可是心已迟暮”的情绪。 再讲严重点：她又开始怀疑自己还能活多久了。 如果不是心境悲凉，回顾个屁啊？ 哪个年轻女孩不是没心没肺的追星、恋爱、追剧、逛吃、幻想未来？！ 顾久玥一年都发不上两条朋友圈，一发就是这种大招，也难怪老程和老王心焦。 “你小点声！继续往下看评论！” 程教授一巴掌将老王头镇压，生怕他惊动乖孙女。 然后，老王头就看到了苏淮的回复，琢磨一阵，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 顾久玥的文案就已经很隐晦了，除了熟悉她情况的家人，外人根本看不懂，解读不出真正的内核来。 但是苏淮的回应更巧妙，可以说是贴着根儿摸上去的。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诗是好诗，吟之过早，改之改之！】 前面那句刘过的诗，刚刚好好的对上了顾久玥的文案，堪称是绝配。 “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讲的是心境对不上年龄，“终不似少年游”的情绪如出一辙，更妙的是，这句诗也是穷途末路满腔愁绪有感而发。 那种怅然，有点文学素养的人都能理解。 然后，苏淮又在后面附上了个人的评价——我们现在抒发这种情绪太早了，改改吧！ 看到这句话，老王头甚至忍不住使劲一拍大腿：“改之改之，妙极！” 写下这句诗的刘过，字改之！ 这是多么巧妙的玲珑心，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来了一次双关？！ 满脑子化妆品奢侈品的女孩只会感到莫名其妙，知道出处的才女必然会心一笑。 程教授都忍不住笑叹：“这孩子的安慰，真高级啊……” 老王头吹了吹胡子，忍住了没犟嘴。 因为确实高级。 安慰，从来都不是一堆大道理砸过去就有用的。 道理谁都懂，但是该难受还难受，该烦还是烦。 必须得对上那个点，在情绪上有所触动，才可能有效。 程教授的心情轻松多了，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着孙女的朋友圈。 老王头别扭了好一会儿，忽然嘟囔着扭过头：“算了算了，下次小苏再来咱们家，想喝啥喝啥，我不逗他了……” 程教授瞥了老伴一眼，没搭理他。 嘴真硬！ 舍不得就舍不得，给自己找什么理由？ 再说了，你舍不得有用吗？家里哪样东西姓王？ 往后啊，先姓顾，再姓苏！ 难得文艺了一回的苏淮根本想不到，压根都没怎么着呢，就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太太悄悄磕起了他俩的cp…… 第132章 文艺女青年的天花板 顾久玥终于看到了朋友圈。 她很少发，因为每次都太热闹，甚至是吵闹。 不过，今天她实在是很想抒发一下感慨，并且对于大家的回复颇有兴致。 隔段时间点开一看，果然，排在第一位的是高强度冲浪的姥姥。 程立华：【今天的月色确实很美，但我的宝贝手指更美！】 呵呵！ 顾久玥轻笑一声，摇摇头，感觉一点不出所料。 姥姥永远都能找出夸奖的点，看上去是爱到极致，实则小心翼翼。 她永远都不会触碰自己真实的心思，一如她在家庭里的角色——那个维持着场面的人。 姥姥的爱是真实而又深邃的，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和稀泥而已。 顾久玥眼神下移，看向第二条。 来自于小姨。 【宝宝，家里的每个人都爱你胜过于爱自己，你是我们姐妹俩生命的延续，更是我们全部的青春，只要看到你，我就同时拥有了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顾久玥的眼睫毛微微一颤，点开回复，愣了一会儿，又默默关掉。 想回，但不知道怎么回。 算了吧，真没意思。 第三条留言，来自于高中同学陈珂，金陵外国语学校国际部上一届的学生会主席，目前已经远赴阿美丽肯。 陈珂：【女神！手可摘星拿月，什么时候把我摘走？】 后面跟着一条同源而出的评论—— 陈恪：【我们唯一带不走的东西，就是青春本身……从一年2班到三年2班，我的青春停留在了离开的那一刻】 陈珂和陈恪是一对儿龙凤胎，姐姐很厉害，弟弟也不差，属于是那种富二代里最标准的精英。 打小就能流利使用英文，爱好广泛，姐姐擅长古典舞、绘画、钢琴、小提琴、马术、滑雪等多种艺术和体育项目，目前在南加大的马歇尔商学院就读。 弟弟学习更好，而且热爱运动，球类全精通，网球水平校内第一，好像是去了南加大的电影学院。 姐弟俩都喜欢顾久玥。 小顾对于这种喜欢充满厌倦，但是，当她看到陈恪的回复之后，顿时忍不住想起了苏淮。 陈恪是不是和苏淮有点像？ 上高中时，陈恪刚巧也是2班的班长，是所有男生里和自己打过交道最多的那一个。 而且他也是运动型的男生，每一個夏天的午后，他都会带着一身热汗和刚刚洗过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教室，充满了阳光和活力，引得某几位女生发出压抑而又兴奋的惊呼。 更难得的是，他对那些女孩从来不假辞色，只对自己一往情深。 比如现在这条朋友圈，顾久玥一眼就看出来，他实际想表达的意思是，“我的青春停留在了你离开的那一刻”。 对比下来，好像是他方方面面都更好？ 可是，为什么我对他和苏淮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顾久玥一时找不到答案，下意识的继续往后翻看评论。 然后，下个刹那，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了。 苏淮：【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诗是好诗，吟之过早，改之改之！】 顾久玥的眼睛一凝，随即，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默默地看了又看。 好有意思的回复！ 而且……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顾久玥最开始给配图写文字的时候，脑子里闪回过好多贴合心境的句子。 有“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有“岁不我与，时若奔驷，有来无反，难得易失”。 也有这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但是，“最是人间留不住”过于直白，“难得易失”不够贴切，“终不似少年游”在悲愤中又带着些少年意气，适合男生。 所以她才化用了海明威的句子，以一颗迟暮心，抒发少女对青春的遗憾。 这种心境，是因为和苏淮讨论了感情而引发的，但又不止是因为感情，微妙到她自己都不能确定。 顾久玥原本没有指望任何人能够全懂，更没有指望过安慰。 但是苏淮做到了。 他不但完全get到了自己的情绪，甚至又借着这句诗表达出了安慰，顾久玥的心情一下子就明媚了起来。 改之改之！ 不但一语双关，而且那个叠词再加感叹号，品味文字就仿佛看到了他在对自己笑。 顾久玥看到的是一种豪迈的哈哈大笑，一个小人儿在她面前摇头晃脑，青春的面孔，飞扬的意态，道着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她很轻松的接受了苏淮的劝诫，是啊，这样不好。 下次还是别发这种朋友圈了，除了让家人担心、让追求者找到机会示好，还有什么意义呢？ 懂我的人，是求不来的。 但幸运的是，他已经在了。 顾久玥扔开手机，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眯着眼睛想了一小会儿，终于明白陈恪和苏淮的区别了。 乍一看是同款的男生，都充满活力，其实不然。 陈恪只是最普通的少年，优秀，但也只是常规意义上的优秀，北上广深的贵族学校里面一划拉一大把。 他们的状态，是那种最正统的青春。 而苏淮却没有丝毫少年的鲁莽和冲动，给人的整体感觉极其矛盾，爱与恨初看并不激烈，细品却深邃隽永，触动心灵。 顾久玥接受不了太激烈的东西，任何突兀的追求和讨好都只能让她竖起那道墙。 烈火融冰，两败俱伤。 春雨化冻，方能滋润生机。 理解了两者的区别，顾久玥也就理解了为什么偏偏是苏淮。 她缺好朋友，但是宁缺毋滥，不能走心的朋友毫无意义，甚至不如一只咪咪。 好吧，该回他了！ 顾久玥重新抄起手机，点开回复，努力琢磨着措辞。 苏淮回得那么漂亮，我也不能输！ 用心之下，她便没有再理会那一排排的各种留言。 反正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不值得浪费感情！ 魔都，新乐路老洋房，顾同书握着手机在屋里来回打转，隔个十秒左右就按开屏幕看一眼，越等越焦躁，越等越纳闷。 乖女儿干嘛呢？ 最近我也没惹她生气啊，怎么评论都不回了？ 奇了怪了…… 不行，我得问问丈母娘！ …… 苏淮没等多大一会儿，就收到了顾久玥的回复。 【尽职尽责的工具人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顾小久，久别方悲离索的久，维彼忍心是顾是复的顾】 狗淮的狗眼珠子当时就瞪出来了，差点没砸到脚面上。 好家伙，伱是真拿我当才子来玩了啊！ 但问题是……你以为我是唐伯虎，其实哥们叫祝枝山，太高看我了！ 苏淮的文学素养，正确的形容是……一般般。 在机构工作那几年，因为拍视频、找材料、和博主对段子，学了点雅的，但也仅限于日常使用。 再算上经常看董宇辉直播，买了几本书，属于能装点逼，但装不深的那种程度。 靠着89点智商，能对上一句少年游，已经是在上辈子的基础上超常发挥了。 顾久玥新弄出来的那两句，狗淮听都没听过！ 妈的，幸好李彦宏抄出了百度…… 苏淮一点都不敢耽搁，急忙打开浏览器，咔咔一顿搜索，终于搞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额，确切的讲，是搞明白了一丢丢…… “久别方悲离索”没查到出处，但是大致意思可以解析出来——相别久了之后才悲伤于独自一人的萧瑟。 “维彼忍心、是顾是复”更生僻但反而好查，是《诗经·大雅》的桑柔篇。 意思是：那人太忍心，变化反覆总无常。 两句自我介绍结合在一起，表达的含义总算是稍微清晰了一些。 但也只是稍微。 因为可以对上号的理解有很多很多种—— 我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孤独女孩。 我是一个总是沉浸在负面情绪里的女孩。 我一个人孤独好久了，现在确定就是你了。 我受够了这种孤独，想要得到你的照顾。 …… 苏淮脑瓜子嗡嗡的。 他阅过那么多美女，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碰到这种文艺女青年里的天花板……显得哥们好像一个文盲。 但我真不是啊！ “是顾是复”合起来可以理解为反复无常，单独一个“顾”字则是“复”字的反义，解释为照顾、看顾、确认、向前，都可以。 因为“复”是推翻嘛，所以“顾”字完全可以引申出确定的意思。 琢磨半天，狗淮急了。 “妈的！老子发誓，以后跟狗谈都tm不伺候文艺女青年！” 理解一下，破大防的男人是这样的，苏淮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是问题还得解决，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掏裆……啊呸呸，玩骚的。 这暗号肯定是对不上了，歪着来吧。 苏淮带着怨气噼里啪啦敲字，回曰—— 【器量大手艺好，尽管用。我是苏淮，玛丽苏大男主的苏，巫山高坏水深的淮】 就突出一个不正经。 卧室里，顾久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特别明媚特别娇艳，美得像是……妈的不想拽词了，两个字搞定：卧槽！ 不过她也没觉得苏淮对得不好，玛丽苏就挺暧昧挺有那种暗示的，坏水的渣浪贱风格也很新鲜，冲淡了之前心里积淤下来的负面情绪。 其实顾久玥真不是一个悲春伤秋的女文青，她只是读了很多书而已，本人的格局特别大、心性也强。 否则，以她这十多年的就医经历，早都扭曲得不像样子了。 但事实是并没有，所以她能接受任何形态的苏淮。 【好的，请多关照！】 苏淮看到新回复，重重的松下一口大气，迫不及待的回道：【放心，必须罩你！】 回复完，马上改了她的备注名，然后把标签和描述都填满，截图发送。 【久儿】 【可可爱爱】 【极目凭阑久，玥影在淮中】 顾久玥俏脸一红，就感觉这个好朋友真贴心真可爱。 她从来不给任何人起昵称，包括父亲和长辈，全都是直接备注的姓名。 可这并不意味着她看到好朋友特意给自己起的昵称之后不受触动，正相反，她觉得很温暖，甚至也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也给苏淮起一个昵称？ “那你想不想要一个昵称？” 她在交朋友的时候特别实心眼儿，明明是自己的事，却问了出来。 狗淮精神一振，发了张小狗点头.jpg。 “要的要的！” “那我想想哦……” 聊天界面开始变成了“正在输入中”，一个备注的昵称，她琢磨了至少三分钟。 直到苏淮都等困了，等到了乖女儿裴姝虞的撒娇，等到了平台玩家和陈杰的问候，顾久玥终于回复。 “苏苏或者淮淮，你选一个？” 好家伙！ 你可是才女啊，憋了半天就这玩意儿？！ 苏淮感觉有一口老槽不知道往哪儿吐，最后蛋疼的回道：“哪怕你再给我加个前置词作描述呢……” “噢！” 顾久玥并不觉得烦，痛痛快快应下来，并且很快搞定。 “玛丽苏苏和坏蛋淮淮，你挑一个吧！” 苏淮：(д╬) 这他妈还用选？！ “服了，那就后面那个吧……呼！” 狗淮无奈的叹了一口无奈的气。 但是顾久玥可开心了，不但回复了一个微信自带的咧嘴笑小表情，文字也可可爱爱的。 “挺好的嘛！我从来都没给人起过外号，第一次，脑子里实在没有思路吖！” “okok，我已经感到荣幸了……” 都不选肯定不行，咱得鼓励她，小姑娘第一次给男孩子起昵称，都给撅回去多tm没情商？ 反正好处实际好处已经吃掉，恶心心就恶心心吧…… 苏淮刚刚叹完那口气，统子爹就给找补回来了—— 【顾久玥对宿主的好感度突破70点，恭喜宿主获得一次高级抽奖机会】 我去？！ 苏淮的表情马上就变了。 （＾＾●） 开心开心！ 坏蛋淮淮怎么了？懂不懂纯洁小仙女给咱起这种昵称的心路历程和含金量啊？！ 你要是肯给80点好感，直接叫坏坏就行！ 狗淮乐得直想打滚，也就是在寝室里太不方便，于是只好佝偻起来，用力攥拳。 主要是顾久玥的好感度大转盘太nice了。 她的普通转盘就比别人的强一线，高级大转盘更不用提。 狗淮打开面板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经攒下两次抽奖机会了，一次是顾久玥的60点，一次就是新的高级抽奖。 今天多喜临门，要不……待会就抽了它？！ 心思一起，他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好的公主殿下，那淮淮告退了？” 其实小久儿并没有聊够，但她突出一个懂事儿，马上同意：“嗯，那你忙，晚安。” 多好的姑娘！ 狗淮一边夸她，一边把她扔到了脑后。 抽奖抽奖，今天我要大发利市，一发入魂，巴啦啦变身苏润发！ 第135章 似曾相识的场景 狗男女想到一块儿去了，暗自都给对方憋好了大招。 于是，节前最后两天过得特别平静。 时间很快走到9月30号。 此时，距离苏淮重生并且得到系统已经度过了刚好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 【宿主：苏淮】 【综合体质：87点】 【综合双商：87点】 【颜值78（12），身材84，健康93，实力93】 【钱包：0】 【粮仓：9922w】 【现金：1075w】 【身高：180.2cm】 【体重：78kg】 【综评：不够高不够帅不够富但很能干的男神预备役，个性骚浪气质坚毅的好演员，蓄势待发的雏龙——距离飞升，只差一日】 看到新综评的一瞬间，苏淮就被气完了。 雏怎么了？ 我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谁配嘲讽我？！ 要不是太挑嘴，哥们随随便便都能百人斩！ 介可不是苏淮在吹牛逼，以“土狗哥”在狗星平台上的地位，勾勾手就能弄来好些个临时女友。 只不过淮哥的眼界被顾久玥陈暖晗她们养得太高，懒得在那些庸脂俗粉身上浪费心思而已。 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每天把大部分时间用来学习，一两個小时处理班里和学生会的工作，再去裴姝虞直播间娱乐一会儿，总体相当充实并惬意。 没开挂的时候苏淮干什么都很急，心头总是盈满挥之不去的焦虑，恨不得一口吃成大胖子。 现在的他则很松弛，该努力时努力，该休息时休息，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自信感。 虽然颜值只消化到77点，但是所有的女生都夸他一天比一天帅，风采卓然。 好吧，也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天天偷偷美容，追着他问用什么保养品…… “没有，我只是发育晚而已，我肯定还能再长几公分。” 狗淮一边扯蛋，一边把高中的自拍照全都销毁了。 然后仔细想了想，感觉别人手机里不可能有自己的高中近照，终于放下心。 开挂一直爽，但是被人追着问则很烦。 以后啊，不管谁来问，答案都只有一个——淮哥我打小底子就好，白起来马上就好看！ 除了这个幸福的烦恼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好。 校园歌手大赛的初赛和校园运动会的组织都由校学生会在处理，学姐胡诗雨忙得跟什么似的，也没功夫来给他添堵。 陈暖晗正在冷战期，又或者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回家上，也没跟苏淮捣乱。 去三亚玩的事，顾久玥办得利利索索，只等出发。 裴姝虞更不用操心，订了车也憋着不说，打定主意要给苏淮一个惊喜。 于是苏淮的小日子那叫一个舒心。 30号下午，临出发前，他跑到张耀文办公室，汇报了一下出去玩的事。 “嗯？顾久玥家里同意了？” 老张吓了一跳，满脸狐疑。 “肯定的啊！”苏淮两手一摊，“我和程教授聊起这事儿的时候，她可支持了。” “不对啊……”张耀文直挠头皮。 “哪里不对？” “小顾她父亲……” 张耀文话到一半，忽然住嘴，失笑摇头。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也对，现在都上大学了，和以前肯定不会完全一样……” 苏淮的好奇心马上被勾起来了：“她父亲怎么个情况？您要是知道，和我讲讲呗！” “贼小心眼儿一男的。” 张耀文摇头、撇嘴、眼角下拉，满脸都是不屑。 “现在我也不方便和你讲得太深，反正你早晚会看到他，到时候就知道了……” 好家伙，有瓜！ 苏淮变身瓜田里的猹，支棱着耳朵，眼底闪烁着兴奋的火花，想办法撺掇老张再多聊两句。 “别啊，您再多聊两句，省得我碰到他的时候不知所措。” “额……” 张耀文想了想，真就多描述了两句。 “就是你多看他女儿一眼，他马上就会瞪回来；你和他女儿多聊两句，他马上就拉拉着脸在不远处盯着看，生怕大庭广众之下你要把他女儿抢走似的……反正特没风度，特小心眼儿！” 懂了！ 苏淮把“他女儿”三个字，自动转化成“他老婆”，马上理解了张耀文的怨气来源。 嘿，当年您肯定不是单纯的只想聊天！ 苏淮猜到了张耀文并不像他自己形容的那么纯洁，但是也意识到了老顾的占有欲。 “看来确实很难缠啊……” “相当难缠！” 老张猛点头，一副“想想我都不爽”的怨妇小表情。 “我不怕！” 苏淮嘿嘿一笑，狡猾狡猾滴：“顾久玥主动要去的，我也向程教授汇报了，真有啥事儿，让她们娘俩顶到前头！” “你啊伱啊……” 张耀文用手指轻点苏淮，多少有那么一点嫉妒了。 当年他可太惨了，不但玥玥她妈也没看上，程教授也一点没帮他，哪像苏淮，还能把玥玥推出去挡枪。 “你要好好珍惜难得的机会，多给老顾一点气受……” “啊？！” “咳咳，我的意思是，老顾如果给你气受，你要学聪明点，忍一忍，不要和他硬顶，让小顾去解决问题……” 张耀文改口得很快，但是苏淮已经听清楚了。 ——老顾欺负你，你就祭法宝！ 让漏风小棉袄去折磨他，千万帮我把仇报了！ 理解了内核，苏淮试探着问道：“要是真有机会见面，回来我就找您汇报，帮我出出主意？” “介个好！” 张耀文顿时笑开了花，满意点头。 “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聊，我还挺期待你俩能走到一起的……王教授和程教授那边，我一定尽力帮你打圆场讲好话！” 好么，又一只想吃瓜的猹！ 而且老张可够坏的，这是真盼望着苏淮能把顾久玥追到手，好气死那个小心眼儿的老顾。 不过他也很没打算让苏淮去惹祸，后面的话就讲得很透彻。 “我和程教授肯定会保护你，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老顾会对你怎么样，他心眼儿小归小，却也不至于用什么歪招去欺负玥玥的同学，最多就是不给好脸儿呗。 高中那会儿有小男生追玥玥他都没撒火，上大学了更不至于。 只要你别作死，强迫顾久玥干她不喜欢的事……你懂吧？” 苏淮摆摆手，吃够了瓜就急忙撇清。 “您想多了，我可没打算追顾久玥，我俩是再纯洁不过的好朋友关系，清清白白满身正气，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到时候，顾叔叔兴许还得夸我两句呢！” 张耀文瞪着眼珠子，有那么几秒钟，一句话都嗦不出来。 好小子，我算是白担心了。 八卦完你是马上变脸啊…… 就你这副滑溜德性，到哪儿都吃不着大亏。 张耀文没好气的摆摆手：“行了，你可以滚蛋了！注意安全，出去多少人就给我带回来多少人！” “得嘞！那您忙吧。” 苏淮干脆利落的推门走人，把大猹扔在办公室里自个儿憋屈着，转头就去了程教授家。 “程姥姥，我来啦！” 程立华笑容满面的把苏淮领进家里，嗔怪道：“才几天没来，怎么又见外了？” 好家伙，喊姥姥的时候带个姓氏都算见外了？！ 苏淮对于自己的家庭地位有了新的认知。 “我错了！”苏淮果断认错，然后准备撩拨一下老抠头，“姥爷呢？怎么没见他？” “老王没在家，有个会，实在回不来。” 程教授安排苏淮坐下，笑眯眯道：“他不在家正好，那些茶玥玥都会泡，想喝哪个，让玥玥给你弄！” 嘿，老抠头的家庭弟位坐实了！ 不过他不在家，苏淮反而失去了喝茶的乐趣。 ——看不到他的肉痛表情，伤害拉不满，多少是缺点意思。 “别别，姥姥，我不是来喝茶的，只是来看看顾顾收拾得怎么样了……这次我们去旅游，家里有没有安排一个医生同行？” “哈哈！我就说你这孩子叫人省心！” 程教授乐坏了，马上念叨顾久玥：“瞧瞧，小苏都知道安全第一，替你想在前头了，你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 顾久玥撅起嘴——虽然只有一丢丢，但也是难得的生动小表情了。 “我不喜欢叫他们跟着！” 程教授耐心的劝道：“又不是让一整个医疗团队跟着，只带一个护工嘛！那小武也跟着呢，多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久玥不想争辩，把头转向苏淮。 她眼底的那种期待，狗淮当然看得懂，但是他不可能帮小久争取。 “我觉得一个护工都未必够。” 顾久玥马上把嘴收了回去，彻底不开心了。 但是，狗淮早有办法。 “你想啊……” 他以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哄小孩似的开了口。 “咱们班整整50个人一起出去旅游，去的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些男生特别冒失，有些女生身体素质不好，到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会不会有人吃海鲜导致食物过敏？ 会不会有人下海了忽然抽筋？ 会不会有人不适应天气导致发烧感冒？ 我觉得什么都有可能，咱们两个作为组织者，必须要把那些隐患考虑在前面。 那如果发生意外了再去临时就诊，肯定要牵扯很大的精力，而且也不一定及时，对吧？ 可是假如我们有能力自带医疗团队，那么不管发生什么意外，交给他们处理就好了，咱们可以安心玩咱们的，你觉得对不对？” 顾久玥是个很讲理的女孩子，几乎瞬间就被说服了。 咦，很有道理啊？ 尤其是那句“咱们可以安心玩咱们的”，简直说到她心坎儿里了。 难得出去玩一回，她也不想被意外打扰到。 然后，狗淮又继续悄悄加码。 “或者以我的名义多带两个人跟着，不是用来照顾你一个人的，而是咱俩给所有同学提供的安全保障，现在的高端私人旅游团都会带上一个擅长急救的成员，很正常嘛！ 出发之前你跟他们讲好，只要没出意外，就不许干涉你怎么玩儿，乖乖当好透明人，这样是不是就两全其美了？” 程教授马上拍手赞叹：“好！小苏的主意好！两全其美，谨慎周全！” 她是真开心，而且越看苏淮越开心。 才19岁，和玥玥同龄，办事儿怎么那么妥帖稳重，让人放心呢？！ 顾久玥也被说服了，一副凝重的小表情，认真和苏淮道谢。 “还是你想的周到，咱俩都是组织者，确实要把同学们的安全放在心上，那我就带一个急诊医生和一个护士，你觉得够用吗？” 苏淮煞有介事的想了想，方才回道：“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够用了，如果咱们出海玩，在当地多聘用几个专家就好了，那边常年接待游客，肯定有安全保障的。” “好，那就这样！” 顾久玥很有气势的一拍手，顺畅接受了小跟班的存在。 程教授和苏淮对视一眼，慈祥满面的笑起来。 小苏啊，你可替我解决大问题咯！ 苏淮云淡风轻的一笑，深藏功与名。 他又不是那些二十郎当岁，只顾着耍帅，脑子里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的鬼火少年，咋可能带着顾久玥这种脆皮鸡裸奔？！ 要是没有医疗团队跟着，这个旅行团当场散了也罢，谁特么承担得起那种责任啊？！ 哪怕病人不是顾久玥，而是花浅浅、丁奕或者任何人，苏淮都会肩负起班长的责任，给他们抹平安全隐患。 小年轻和成年人，在这方面差距太大了。 “小苏，来，吃水果！” 程教授掏出了所有的家底来招待苏淮，好么，茶几上摆了整整八种水果！ 不是她们家只有八种，而是每天都有至少八种新鲜水果……再次证明了顾久玥真不是一般男人能养得起的。 苏淮肯定没什么仇富情绪，正当富起来的人，想怎么花钱都是人家自己的事。 他一边啃着什么白玉瓜，一边支使顾久玥干活。 “顾顾，你对医疗团队最熟悉，医疗应急预案就交给你做了，把它整理成具体的纪律，然后坐飞机的时候和大家宣读，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旦发生意外情况了要怎么应对。” 顾久玥不但不恼，反而兴致勃勃。 “好，我这就做。” 打开本本，抄起铅笔，她就这么趴在茶几前勾勾画画。 午后的阳光从阳台泼洒进客厅，没有直射在她身上，但是明亮的光经由地板的散射，再打在她那张如同白玉般的侧脸…… 勾勒出泛着晕的轮廓、半透明的肌理和饱满粉润的唇形。 苏淮看不见她浅褐色的眸子，却看到她细密颀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 略微发黄的碎发自然垂落，露出纤细的脖颈，让她愈发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格外惹人怜惜。 写着写着，顾久玥忽然抬头看了苏淮一眼，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很快又重新低下头，奋笔疾书。 苏淮怔住了。 这一幕，其实没有勾起他的旖旎遐思，但却触动了他内心中最柔软的一处。 好像，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他曾经幻想过类似的场景。 一个不大但很温馨的客厅，一片温暖但不刺眼的阳光，一个专注但不会忽视他的女人，共同组成了一个他最想拥有的东西…… 家。 第136章 踯躅 不对不对！ 我肯定是昏了头了…… 苏淮急忙收回视线，恶狠狠的在香瓜上啃了一口，驱散了脑海里那个荒谬的想法。 恋爱狗都不谈！ ……好吧，实在忍不住，恋爱可以偶尔谈一谈。 但是，婚姻的坟墓，绝对狗都不钻！ 前世单到35岁之后，苏淮的高中同学和大学同学基本都离得差不多了，慢一点的还没结，快一点的已经开始跟二婚对象吵架，实在很吓人。 比如高中同学刘苗苗，她算是白富美却和隔壁班的混混从高中开始处对象，生了俩娃，一直是童话爱情的典范，然而婚后不到5年那男人就在外面乱搞，最终导致被撵出家乡，她后来报复性的睡了好几个同学，但是两口子始终没离，实在很奇葩。 再就是陈暖晗高中时的好闺蜜，嫁了个老师，那男人很宠她，但她自己乱投资把家底折腾空了还负债，后来天天吵架。 后来高中同学聚会，去的人各种眉目传情试探抱怨，不去的人各有各的烦恼。 其实在老家生活的同学相对还好一些，总归有那么几对凑合过的。 在一线城市生活的简直全员崩塌。 陈暖晗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单着； 伍天佑放弃追求顾久玥之后结婚又离，情人不断，私生子一大堆； 刘半直结婚生子了但是和媳妇儿各玩各的，据说孩子也不是他的； 404寝室的小精致是阿拉魔都本地人，毕业回家相亲到35岁，自诩苦等真爱未果，其实是眼高手低； 电商班的解飞一毕业就考进了帝都政府部门，娶了大佬的女儿，33岁实职副处，是班里发展最好的男生，但是毕业十年聚会时喝多了抱着同寝哥们哭得撕心裂肺，苏淮直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委屈，只知道和家庭相关。 以上都是混得很好，不愁生存的成功人士。 那些不成功的苦哥们更不用提了，根本就结不上婚，甚至恐婚。 女同学们更不幸福，三分之一当了大龄剩女，混得越好剩得越厉害，余下的三分之二有80%在婚姻的坟墓里躺了几年忽然散伙。 苏淮也搞不懂他们这一代人的离婚率为什么那么高，可能是個性更强烈，更自我吧，反正是一言不合就拜拜。 至于苏淮自己，曾经是向往爱情向往婚姻的，最开始惦记着陈暖晗的时候，经常幻想和她有个家。 但是，30岁之后，他不再对陈暖晗抱有幻想，也慢慢的开始恐婚。 透过现象看本质，其实那就意味着他的爱情观已经被现实社会摧毁了。 人在不同年龄段所相信的东西截然不同，有一阵子苏淮相信努力，有一阵子他开始信命，后来又开始相信内因和外力的共同驱动，但他不再相信爱情高于生活。 爱情是什么？ 是人类对于拥有与被拥有的最美好想象。 生活是什么？ 是拥抱ta全部的好与不好，共同在世间沉浮，拥有更多也承担更多。 没有真正做好准备的人，只能过好一个人的生活。 在这个瞬间，他被顾久玥重新激起了对家的憧憬和幻想，可是，当那一瞬间的冲动消退，理智复位，他又觉得自己真踏马的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贱狗。 男人大业未成，要什么家？ 多赚点钱，多买几栋房子，每个房子里安置一个00后大奶妹，去哪儿不都是回家？ 二十年以后，把00后换成10后，不快乐吗？ 何苦跳进顾久玥这种大坑！ 狗淮默默提高了警惕：小顾有毒，以后得注意点，千万不能被她迷惑了…… 说好的朋友，就是清清白白的好朋友。 …… 打定主意，又怅然的叹了口气，狗淮不再看她写字，转头和程教授热热闹闹的聊了起来。 别看年龄相差这么大，其实他和程教授真有不少话可聊。 ——老抠头是院士，苏淮可好奇了。 “姥爷是什么学科的院士？” “信息技术部，小苏，有没有兴趣考个研，去清华深造一下？” 程教授笑眯眯的给他画大饼——才大一就提起这茬，哪怕再怎么真心，也实在太早了。 不过狗淮是什么人？ 不但不吃这套，还能把炮弹打回去。 “我都行，顾顾是怎么打算的？” 憨憨一笑，表情有些好奇，也有些紧张。 听起来就特别像是要和顾久玥同进同退，一路照顾到她考研考博。 程教授愈发满意，笑得合不拢嘴：“她啊，她更得随缘，本科的课程能学进去多少都是两说呢……” 顾久玥忽然抬头，较真道：“本科课程我肯定没问题，挺简单的。” 那是，谁有你那种快速掌握的天赋都简单，学什么都事半功倍，功十倍。 “好好好，我孙女肯定能考第一！” 程教授在慈爱方面几乎是拉满了，不带有半点反驳的。 结果顾久玥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我也没准备把精力全都花在课程上面，我还得努力锻炼身体呢！” 从她的回应来看，其实她没有彻底摆烂，干躺着等死。 这姑娘对未来的态度是灰暗中怀有一丝希望，打算尽力一搏，但不奢望完全好利索。 就挺……理智的。 苏淮觉得这样好也不好。 不好之处在于，她越理智，那么情绪波动就越低，其实相当不利于继续拉高好感。 好的地方在于，和她打交道不闹心。 比如陈暖晗，介娘们现在还没有真正开始破罐子破摔，但她早晚会开作，那时候谁沾上都会焦头烂额。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十一回来，她可能就要控制不住情绪了。 苏淮倒是不怕，也做好了攻坚的准备。 真正被社会毒打过的男人都清楚，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是容易的。 升级系统其实只需要哄哄小女孩，难度已经特别低了。 所以他从来不会去想：如果最开始没有锁定陈暖晗会不会轻松一些。 他只会想：我要用什么姿势摆平这俩工具人，爆她们金币。 随着对顾久玥的了解越来越深，他现在有了一定把握——小顾不太需要甜言蜜语的哄，但是很注重心灵的契合，得多攻心。 妈的，还是得抽出时间把阅读量搞上去啊…… 文艺女青年偶尔抽冷子给你来一下，接不住她的戏，那可太败好感了。 正相反，如果你能抽冷子给她来一下，兴许里面是滚烫的呢~~~ 至于陈暖晗……看看她出什么招吧。 狗淮一心二用，一边哄老太太，一边琢磨怎么当好新时代渣男，却始终游刃有余。 直到顾久玥把应急预案整理好，又开启夸夸模式。 “做得很周全，很多方面我都没想到，果然，任何经历都有意义，干得漂亮啊顾顾！” 顾久玥有点怀疑，也有点紧张：“真的没什么疏漏吗？” 老太太则乐开了花。 “小苏，你再帮着仔细看看，提提意见。” 苏淮果断摇头：“以我的能力，根本找不到漏洞，姥姥你要相信顾顾，她真的特别棒！” “花言巧语！” 顾久玥闻言翻了个白眼，但是程教授就觉得太中听了。 聪明人恐怕早都发现了——在程教授家里，当着长辈的面，苏淮始终坚持喊顾顾，从来没跟着她们喊过玥玥。 虽然都是从名字里摘出来的简化昵称，以叠字显示亲近，但是顾顾的分寸感明显就更强一筹。 所以程教授当时就帮苏淮打圆场：“哪有，小苏多稳重的一个孩子，你们这个年龄的学生我见过几千上万个，相信姥姥，我是不会看错的！” 瞧，重生多特么赖皮！ 明明是个油腻的黑黄老油条，但是在长辈眼里，这孩子成熟稳重实在……优点远远大于缺点。 苏淮的年龄红利还能吃至少四年，在真正步入社会之前，没人会对他提出过高要求，表现好了全是惊喜，表现一般可以原谅，爽歪歪！ 仗着稚嫩的外表，狗淮继续下套：“姥姥您可轻点夸吧，顾顾都吃醋了~~~她啊，在班里就不怎么服我，个性强着呢！” “伱！” 顾久玥愕然瞪大眼睛，下意识咬牙，难得的失态。 狗班长真没良心！ 我在班里什么时候和你别过苗头？！ 然而这副神态却让程教授深信不疑，她也知道自家孙女特别骄傲，轻易不服人，于是马上替苏淮撑腰。 “小苏，班里是你的主场，该怎么教育她就怎么教育她，一碗水端平就好。” 此言一出，顾久玥的小嘴都张成了o型。 晕死了！ 姥姥你别信他！ 恰好程教授转过头，面向她，便在此时，苏淮在程教授背后挤眉弄眼的嘿嘿一笑，冲她扮了个鬼脸。 那叫一个皮。 顾久玥都给气乐了，抿着嘴，轻轻点头：好，你这么玩是吧？我生气了！ 她的情绪被狗淮给撩拨起来了，但是吧，那点小气，一点实际的杀伤力都没有。 作为真公主小仙女，她从来没有和男生发过火，最严厉的惩罚就是不搭理，把对方当路人当空气，可是这一套对苏淮有什么用？ 狗淮乐不得她耍点小性子别搭理自己呢！ 没多大会儿，狗淮拍拍屁股就走了，根本没给她机会把火气撒出来。 程教授看着背影有些“萧索”的苏淮，语重心长的劝乖孙女：“玥玥啊，小苏也只是一个孩子，你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事要坐下来好好沟通，聊开了就好了……” 什么？！ 怪我了？！ 顾久玥的瞳孔扩大成一个圆，呆住了。 “算了，我去收拾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她把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整理出一个超大行李箱，往客厅门口一摆，然后自己就消气了。 看着行李箱，数着时间，意识到马上就能出去玩了，她满心期待，忍不住主动给苏淮发了消息。 “早点来接我！” 看吧？ 这姑娘根本都不用哄的~~~ 那苏淮下的套有什么用？ 其实是给自己提前建退路。 老太太对苏淮的期望值太高了，印象也太好了，但是狗淮可没有把握能一直让顾久玥开心。 回头陈暖晗一捣乱，顾久玥闷闷不乐的回家，咋解释？ 当然是小顾同学自己的问题了！ 真的，再这么来两回，咱姥姥指不定更相信谁呢。 怪只怪顾久玥太清冷了，从来不搞装乖卖萌告黑状那一套，碰到真正的狗，里里外外都吃亏。 不过苏淮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好朋友嘛，你姥姥就是我姥姥，偏向谁都是家庭内部问题，不伤真感情的~~~ “收到，4点钟准时去接你！” 苏淮回复完，又开始陷入女生们的战争海洋。 ——谁能告诉我，就出去玩四天而已，她们怎么会有那么多奇葩问题？！ 群里一直热闹到9点钟，苏淮把手机一扔：去屁的吧，哥要睡觉了。 楚长阔早都回家了，骚鸡中午的车，夏羽5点钟走的，寝室里只剩他自己，舒服极了。 小睡了6个多小时，三点半起床，苏淮随便抹了一把脸刷了刷牙，背上包就出发。 里面有两件t恤、两条短裤、四条内裤、一个刮胡刀，再加上钱包、充电器和甩棍，就是全部的行头。 到程教授家楼下的时候差几分钟不到四点，二楼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楼道口停着一辆大奔和一辆宾利，前车的驾驶位车门开着，后车有三个人站在车门旁。 苏淮瞄了一眼，发现都不认识，绕过他们上楼。 结果那三个人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好么，都知道我？ 苏淮马上意识到，她们可能一直陪伴在顾久玥左右，只是没有露面而已。 到了二楼，房门开着，顾久玥正坐在她的行李箱上接受二老的唠叨。 “乖孙女啊，万事小心，千万别逞强……” “有什么事儿多听小苏的话，别自己硬撑……” “到了之后第一时间汇报，实在不乐意跟我们讲，发个朋友圈也可以……” 老抠头满脸忧心，眼眶都有点肿，穿着大背心松松垮垮的站在哪，别提有多老气多可怜了。 顾久玥乖乖的不停点头，眼角余光瞥到苏淮，马上兴奋的跳了起来。 “你来啦？” “嗯。”苏淮点点头，和二老问好，“姥姥，姥爷，我们准备出发了，一切有我，放心！” 他太知道怎么抓住重点了，一句话就让两人的焦虑缓解不少。 “好，小苏，那就拜托你了！” 苏淮满脸严肃：“放心，我会寸步不离！” 老抠头挠了挠下巴，蛋疼又纠结：“额，那倒也不用跟得那么紧……” 砰！ 马上挨了一巴掌，以及一句狗屁呲：“回去睡你的觉去！” 王院士不敢吭声了。 “走吧走吧！” 顾久玥带着雀跃走向苏淮，背着她俩轻轻摆手：“姥姥姥爷，你们快回去吧，我出发啦！” 两个老人张了张嘴，把后面的话都忍住了。 她们难得看到顾久玥如此欢快，实在不愿意再败坏她的情绪。 于是，只好深深的凝视着苏淮。 苏淮回以一个坚定眼神，缓缓点头，提起了她的行李箱。 结果武姐比他的手更快，抄起行李箱就咚咚咚下楼了。 苏淮落在顾久玥后面，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下楼，坐上奔驰商务，在黑暗中驶离家属区。 病弱美少女的奇妙冒险，在两位老人的担忧眼神中悄然开始。 她笑得像是一只离开了笼子的鸟，苏淮却被一种油然而起的强烈责任感填满了胸膛，并且因此而滋生出种种激荡又微妙的情绪。 这是为什么？ 苏淮完全没有相关的经验，一时间陷入了某种踯躅。 此行…… 我到底是一个好朋友，还是一个……爹？！ 第138章 杀气弥漫 直到出了广场，坐上了客车，苏淮的心情仍然是郁郁的。 其实很好理解，别看苏淮活了快40岁，早已是一个出色的中年老油条，可他真的没有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 唯一的一次是奶奶过世，但是老太太活到了88岁，而且没病没痛忽然走了，一点罪都没遭，妥妥的喜丧，全家人都是悲痛中又带着一丝释然，很容易就接受了。 所以，苏淮对于死亡的感受甚至不如顾久玥深刻。 现在突然受到小顾的冲击，他感觉……额，脑瓜子嗡嗡的。 不过，坏情绪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高情商可远不止是用在交际上的狭隘能力，努力控制了一阵，想了想30多岁仍然健在的投资女神版小顾，苏淮终于回到眼前。 “车不错。” 他干巴巴的夸奖了一句，然后闭上眼睛：“我休息一会儿，到了喊我。” “噢。” 顾久玥乖乖点头，然后马上就被黄梦婷拉走了。 少年少女们正兴奋着，一点困意都没有，整个车厢里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客车是顾久玥提前就准备好的，额定55人的奔驰大巴，一路直奔机场，并且开进了贵宾楼侧面的停车场。 苏淮准时睁开眼睛，组织大家下车。 车外，已经有专属的工作人员陪同协助，苏淮扫了一眼，服务人员总共12人，达到了1:4的比例。 其中一部分是开着行李车的托运工，另外四个人陪同他们办理各种手续，一個领导专门和武姐交涉，一个乘务长找上顾久玥。 “顾小姐，请问……” “找他。” 顾久玥抬手一指，就把苏淮卖了。 其实苏淮根本不知道需要自己做什么，幸好乘务长经验丰富，而且服务态度极好，顺顺利利把大部队带上飞机。 啧啧，有钱真好啊……一行人全程都是在贵宾楼里穿梭，20分钟结束战斗。 上了飞机，土鳖们又忍不住惊叹了。 顾久玥租的是一架空客a320大飞机，但不是寻常的客机，而是经过了内部改造的60座公务机。 不但每个人都有足以躺下的宽阔空间，而且多功能按摩座椅特别舒服。 飞机上还有会议室、卧室、洗手间和小餐厅。 趁着飞机没起飞，大家来来回回的乱窜，发出阵阵惊呼。 “天呐，普通客机我都没坐过，第一次居然献给了这么豪华的公务机？” “咦？居然还有餐厅？真好，我早都饿惨了！” “快给我拍张照片，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发朋友圈了！” “玥女神万岁！” “爱你爱你！mua~~~” 苏淮不乐意了，皱着眉头问：“组织你们去三亚的我就没有一点点功劳吗？” 所有人哈哈大笑，张仁慧又忍不住皮。 “哥，功劳没发现，但是我们倒是发现另外一件事：你真配不上玥女神……” “哈哈哈哈！对对对，根本配不了一点！” “班长，求求你了，放过顾大小姐吧！” 苏淮就感觉死舔狗好像有病，怎么记吃不记打呢？ 幸好，大高二高完全站在他一边，并且讲出一番至理名言。 “你们糊涂啊！要是玥女神被外班男生撬走了，淮哥心灰意冷不再贡献，下次还哪有这种好事了？” “奏是！把玥女神留在咱班才是头等大事，尽管淮哥确实不配，但是矬子里面拔大个儿，咱们暂时只能拿他先将就着啊！” “卧槽！居然好有道理……” 一群人又把苏淮涮了第二遍，然后嘻嘻哈哈的跑掉了。 苏淮也不恼，朋友嘛，同学嘛，嘀咕两句怎么了？ 心胸开阔的淮哥一边笑眯眯点头，一边攥紧了拳头，准备到了三亚就把他们埋到沙滩里…… 飞机很快起飞，大家终于安静下来。 等到升空稳定下来，顾久玥抿嘴笑着，把苏淮拉到餐厅。 苏淮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疏漏：“就咱俩啊？” 顾久玥理所当然的回道：“餐厅很小的。” 那意思大约是：我只管伱。 嚯，她是真没把班里的同学放在心上啊…… 苏淮猜，表面上和她关系最好的丁奕、黄梦婷、花浅浅等人，好感度最高也不会超过40点。 基本属于能一起聊天、一起出行但心里没有多高地位的普通同学。 其实很多人对同学的定义都是如此，但是她格外不一样的点在于——她是真的不掩饰，而正常人都会维持住表面上的客气。 苏淮心里当然是窃喜的，偏爱嘛，谁不喜欢？ 但他没有忘记替顾久玥圆场。 扭头，摆手，高声道：“大家想吃什么直接告诉空乘，餐厅塞不下，别一股脑的往这边挤，谁要是影响我吃公主的软饭，哼哼，你们懂的！” “靠！” “真不要脸！” “狗班长，一天到晚的霸占玥女神……” 少年少女们郁闷开喷，把火力全都集中在了苏淮身上。 武姐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咧开嘴角笑了笑，默默跟在了后面。 …… 虽然看到狗淮吃瘪有种奇奇怪怪的愉快，但是总体而言，久儿还是心疼淮淮的。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顾久玥开开心心的主动问，苏淮却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顾久玥期盼的看着他：“那和我一起吃。” 妈的，根本拒绝不了啊…… “好吧，你想吃什么？” “应该准备好了吧？” 顾久玥转头看向武姐，武姐点点头，示意厨房上菜。 然后封闭的操作间里马上走出来一个戴着白帽子和白围裙的厨师，咔咔上菜。 第一样是一锅香菇生滚牛肉粥，翠绿色的蔬菜，橙红色的胡萝卜，切成片的香菇，以及一缕一缕的牛肉丝，再配上泛着些许青玉色的大米，让人极有食欲。 第二样是鲜椒焗蟹肉，红红绿绿，酱汁鲜甜，配了一些豌豆。 第三样是不知道什么做的奶白色鱼汤，苏淮闻到了一股鲜味，肚子当场开始打鼓。 第四样是莲花酥一类的小点心，第五样是爆炒鲜蔬，第六样是高汤蒸出来的内脂豆腐。 “小姐，请用餐。” 胖大厨一脸憨厚笑容，动作麻利又仔细。 四人餐桌很快摆满，琳琅满目乱七八糟，不过制作水平恐怕还要超过一般的米其林餐厅。 咕咚…… 苏淮咽了口唾液，一半是馋的，一半是惊的。 “你把你家大厨都带来了？” “我爸。” 顾久玥有点小无奈，随手接过武姐递来的餐具盒，咔吧一下打开。 “他对我从来没有放心过……” 听着她的抱怨，看着她从精致的盒子里掏出漂漂亮亮的小叉子小勺子以及一半粉一半金的筷子，苏淮就一个感觉：你怎么敢的？！ 啊？ 你到底怎么敢把她当成工具人的？ 介都不比欧洲那边的真公主排场差了吧？ 苏淮当然不了解欧洲的公主，不过，后世他所接触过的最有钱的老板，养女儿的时候也没有讲究到这种程度。 出去玩自带医生和厨子，一顿飞机餐搞得像米其林专属，离开了姥姥家连餐具都是特制的…… 真的，在程教授家里吃饭时苏淮还真没发现，原来老顾惯孩子比爷奶更夸张。 忽然间，苏淮想起一件事—— “嗳？你爸爸这么不放心你，该不会亲自飞到三亚去看你吧？！” “放心。” 顾久玥瞥了苏淮一眼，轻飘飘的回道：“他肯定去，就是不知道哪天抽得出时间……” 好家伙！ 苏淮心里猛的一哆嗦，莫名感到心虚。 他努力安慰着自己：不怕不怕，心虚什么啊？哥们如此正派！ 可是没多大用。 人的名，树的影，尽管还没有真正见过顾哥，可是狗淮已经大约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且感受到沉重的压力了。 “我真不饿，你好好吃吧。” 狗淮叹了口气，往椅背上一靠，满脸的怅然。 按理来讲，老顾再怎么牛逼都跟苏淮没关系，咱又不图他啥，对吧？ 可话虽如此，事儿真不是那么个事儿。 天天哄骗人家的天真病弱宝贝闺女，又是牵手又是上门的，别说心理年龄40岁，到80也心虚啊！ 毕竟，居心良不良，他自己最清楚。 顾久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喝粥的间隙又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忽然莞尔一笑。 “吃饱了再想那些烦心事吧，而且我爸爸也没有那么可怕……” “真的？” “嗯。” “我不信，我要问问程教授！” “嗳嗳……” 顾久玥急忙拦住，不好意思的讪笑一下，眼神左右乱飘。 “别，不用问……反正如果他太过分，我肯定会帮你的，咱们才是好朋友。” 嚯，小顾好像有一种天然的漏风属性，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这样了。 苏淮半信半疑的确认：“真的？” “真的！”她用力点头，小模样可爱极了。 “可是，为啥啊？他还是你爸爸呢。” 苏淮闲聊似的和她磨牙。 他不理解，不过也没打算全理解，只是当个话茬而已。 顾久玥却认真了，歪着头想了想，最后带着一些不确定，茫然回道：“可能是因为我很爱他，但是又不希望他那么爱我吧……” 苏淮把握住了关键词：“压力？” “对，压力，不过只有一半。” 顾久玥点点头，认真的和好朋友继续探讨。 “家人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深刻的爱，会给我带来很多压力，我毕竟不正常嘛，这个你应该懂。 另外一方面，我也不希望给他们带来过于沉重的伤害，这个你懂吗？” “懂！” 随着苏淮重重点头，她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随后，她用力一握拳头：“所以，以后我要做一个叛逆的小孩！如果爸爸不喜欢你，我就跟她对着干！” 苏淮是真懂，患了不治之症的悲观主义者嘛，在某个胡思乱想的瞬间，她可能更倾向于破坏掉现在的完美亲情，提前让他们伤心失望，那么等到她真正离开时也就不会太悲伤了。 于是他精准评价：“虽然悲观，但很善良。” 顾久玥呵呵傻笑一声——是那种带着喜悦和满足的愉快笑容，因为她确定了苏淮是个最好的好朋友。 于是她也真实表达：“淮淮，你真好！” 难得在她脸上见到如此可爱而又接地气的表情，又听到了奶萌奶萌的真心夸奖，狗淮心里又被突突了一梭子。 楞住了一瞬间，他急忙低头，把视线投向鱼汤。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搞对象不如喝汤…… 妈的，这汤真白啊！ 顾久玥刚好去盛汤，白到透明的小手和奶白色的鱼汤一对比，质感如玉，可凸起的骨节却像鱼骨。 “你太瘦了，多喝点汤。” 怜惜油然而起，半点不由自己。 苏淮真切的意识到，他正在陷入一个名为顾小久的漩涡。 狗淮接触过好几个堪称极品的主播，人家找的是最贵的医生，把脸蛋微调得像天使一样，又遭着大罪，使用最新的科技完美填充了自体脂肪，熊大但不塌，臀翘又能夹，毛发都小心翼翼的脱得干干净净，又骚又媚，会得贼多，碎起来别提多爽了。 可是…… 她们缺乏了一种能够让老男人真正心动的宝贵品质——自爱以及爱人。 爽完之后全是空虚，带不来半点灵魂上的震颤。 讲真的，苏淮并不歧视她们的工作，也不介意她们拜金或者套路玩家，人人活得都不容易，工作也只是工作。 可是她们从不输出真实、生动、有趣的情绪，一时欢愉过后，马上又把自己扔回油腻中，这才是娱乐主播不适合做朋友更不适合做女朋友的真相。 而顾久玥不一样，她太真实了，也太充盈了，随手一记平a，输出的都是宝贵而又纯粹的爱。 这种爱不是粘腻热情的“宝宝我爱你”，而是怼着你的脸告诉你“你真的很好”，你能感受到她的认真和坚定，于是空旷的内心得以被填满。 这他妈谁扛得住？ 苏淮猛的摇了摇头，觉得不能再深想下去了。 扛不住也得扛，咱俩真不合适！ 去tm的，反正在没有我的时间线里你也活到35岁了，等我升级完统子爹，咱俩马上拜拜！ 下定决心，狗淮感觉自己又行了。 “没事，你好好吃好好玩，老顾要是敢来絮叨你，我收拾他！” 哈？！ 顾久玥愕然抬头，嘴角的汤汁都没有来得及舔干净。 不过她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并且她充分相信苏淮和人打交道的能力，于是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好。” 顿了顿，她又提醒了一句：“别和他硬顶，哄一哄就好了，反正他也没有多少时间。” 此乃金玉良言，但是，架不住狗淮开玩笑上头，把自己给搞兴奋了。 “我的好态度只会用来哄你，要是没有你，我在乎他是谁啊？” 牛哔牛哔！ 淮哥在装逼的时候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可是话音才落，一直坐在后面安安静静的武姐忽然一把捂住脸，又想笑，又想叹气，整个人混乱得一批。 在她怀里，有个收音设备一闪一闪的，把信号传向了远方…… 而在远方，环球大厦的楼顶办公室里，背着手站在窗前的顾同书忽然呵呵一笑。 玻璃窗倒映出他的整张脸，成熟、英俊、儒雅，唯独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睛，透着一股子深沉而又锋利的杀机…… ********** 看出来了，现在大环境不好，部分哥们的怨气还挺大的……我的意见是别急，快好起来了。 第139章 海景别墅 “董事长，该开会了。” 秘书轻轻敲门，站在门口提醒。 顾同书把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一摘，随手扔在办公桌上，翻滚着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大步走到会议室，公司各部门的负责人急忙起身问好。 “都坐，都坐！” 顾同书面带微笑，双手下压，坐到主位上之后，抬手拿起文件资料，简单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开口道： “原定的工作讨论再往后推一推，今天我想听一听你们的业务总结。来，业务部门开始汇报，有工作推动计划的各部门做好准备。” 平静的话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下面的高层们顿时一个个低下头，心里暗暗叫苦。 妈耶！ 好好的日常会，boss怎么忽然要动刀子？ 一群年薪几百万的高层急忙开始翻动自家部门的各种材料。 顾同书环视会议桌一圈，忽然咧开嘴，露出雪白的一线牙齿。 “我听说咱们公司最近有一些很不好的风气，人浮于事，懒政惰政！如果降职罚薪警示不了他们，那就清退一部分嘛！ 高层一个降职名额，中层两個清退名额，下面10%的优化指标…… 有没有异议？！” 各路诸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18米大刀忽然架在头顶，他们不理解，但是怕极了。 同时在心里破口大骂：到底是哪个傻哔，把顾总气成这样？！ 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你别想好！ …… 苏淮快快乐乐的吹着牛逼，把顾久玥哄得眉开眼笑。 她的表情不会特别大，但是当眉毛和眼睛同时弯起一丢丢时，浅琉璃色的清澈眼底就会呈现出一种柔和的笑意。 清冷和淡漠瞬间褪去，化仙为人，回到她真正的年纪。 狗淮被晃得直眼晕，心想：小久都拿我和她亲爹比较了，我卖点力气也是应该的，反正她又不会出卖我，大不了见到了顾哥再装乖呗…… 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狗淮督促她喝了整整两碗粥，然后自己把剩下的东西一扫而光。 “呼……舒服！” 顾久玥温柔的看着他：“你吃好了？” “差点意思。” 苏淮没怎么吃饱，但是不急：“暂时就这样吧，留着肚子中午吃海鲜……咱们落地后第一站去哪儿来着？” “直奔蜈支洲岛好不好鸭？！”顾久玥眼巴巴的看着他。 苏淮瞥了她一眼，转身找上武姐：“好像和原定计划不一样，那我得和你医生确认一下……武姐，能麻烦你把那位医生叫来吗？” “hin！” “好的！” 顾久玥有一丢丢的不开心，但武姐特别满意。 苏淮没搭理她，眼看着武姐在手环上按了一下，那位医生便出现在餐厅门口。 “武助理？” “andy，苏淮同学有问题想要问你。” 医生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向苏淮伸出手：“伱好，苏同学，我是王安迪，你叫我英文名andy就好。” “你好你好！” 苏淮和对方握手时，着重观察了一下。 年龄大约四十出头，笑容和蔼，戴着大黑框眼镜，很大妈范儿——意思是没有那种高级医生的精英感，也不像英文名那样洋气。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苏淮感觉她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底涌动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来自陈暖晗的情绪感知应该不会出错，所以，这位是在悄咪咪磕cp？ 苏淮没有细想，主动问道：“如果我们在三亚凤凰国际机场降落后立即赶往后海湾，然后坐游轮去蜈支洲岛上入住，那么今天的整个行程对顾顾的压力会不会太大？” andy看来很喜欢苏淮的细致，满意一笑，再次推了推眼镜。 “压力确实有点大，虽然此次出行选择的是大飞机，但是起飞降落仍然会对小姐的身体造成影响，再加上起得太早，休息程度一般…… 所以我建议，落地之后，最好是在三亚湾休息一天，之前预订的海景酒店就在机场外面不远。” “ok，那就按照原定计划来。” 苏淮果断拍板，顾久玥闻言，嘴角立即有一点不太明显的下垂，不熟悉的人肯定看不出来她的变化，但是苏淮清晰感受到：宝宝不开心了。 苏淮都没去看她，可是心里仍然一软。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又追问了一句：“那么，好好休息一下午，晚点我可以带她出去转转吧？” andy感受着两个孩子之间的默契和关怀，嘴角有点压不下去了。 “那当然可以，只要小姐好好吃饭，然后保证午休，过了阳光最晒的那一阵儿，就可以在外面活动三个小时左右。” “听到没有？” 苏淮歪着头斜睨小仙女：“好朋友准备牺牲晚上的玩耍时间，陪你去逛夜市，感不感动？” “感动！” 顾久玥果断点头，然后忽然拿出了她小时候对付爸爸的那套：“苏淮，你真好。” andy的瞳孔瞬间扩大，用整个眼珠子诠释着不可思议。 真的，一点不扒瞎，她都好久没有见过小姐和顾总撒娇了。 不是说父女俩的关系很差，而是最近几年，顾久玥愈发平静淡漠，和家里人的沟通正在变得越来越少。 ‘妈耶！介奏是爱情的魔力吗？’ 磕糖上头的andy在心里疯狂呼号，手脚同时蜷缩，只感觉头皮发炸，有一种非同寻常的快乐正在刺激激素的分泌。 武姐也有点受不了顾久玥的小奶音，急忙低头去看手机。 手机里其实啥都没有，惟有屏幕倒映着她那难压的嘴角。 苏淮倒是没感觉多甜，只有尴尬。 在你的团队面前，你控制点，别搞得我好像是一个一哄就投降的老色批！ 我当然不是！ “咳咳。” 狗淮没有任何意义的干咳一声，起身走人。 “那就这样，我出去和大家讲一下，你回卧室躺一会儿吧！” 惹不起我还可以躲，只要嘴挺住，谁都不能判我输！ 溜之大吉的苏淮，一出来就看到大高二高捧着盒饭扒拉得满嘴流油。 “哎我草！真香！” “可不咋滴，一吃就知道是东北少数核心产区的好米！” 张仁慧瞬间觉得手里的牛扒和三文鱼不香了，眼巴巴的瞅着：“真有那么好吃？” “真的，不信你来一盒！” 丁奕也跟着敲边鼓：“确实好吃，真是意想不到，包机的服务也太好了吧？” 苏淮哑然失笑：“谁家包机给你提供这么好的餐品？那米是响水石板大米，菜品的主厨是大师级，都是咱们玥女神私人安排的。” “哇！” 女生们爆出一阵惊呼，再看看手里的西餐点心，顿觉后悔。 张仁慧不好意思问空姐，但空姐马上主动提出：“需要为大家都来一份盒饭吗？机上预备了60份，足够的。” “啊，那行，那行！” “给我也来一盒。” “那我也尝尝！” 很快，所有人都把乱七八糟的餐点换成了盒饭，一个接一个的发出赞叹。 其实帝都还好一些，南方来的同学是真的很难吃到顶级大米。 东北是世界上三大黑土地里最得天独厚的一块，天气、地理、水文，全是顶配，慢结穗一年一熟的稻花香种子，种出来的大米比南方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灿米强出太多了。 甚至，东北的各种蔬菜都是口感鲜甜。 当然了，现在的南方兄弟并不认可，网上基本都在嘲笑东北的蘸酱菜是啃绿化带，要等到哈尔滨旅游爆火之后，才能进一步促进南北大融合。 在各种感激玥女神的声音中，大家把熬夜排队的能量补了回来，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行程。 苏淮及时站了出来。 “咱们待会儿出了机场直奔对面的海景度假酒店，办理入住之后一直到晚上10点，都是自由活动时间。 因为咱们的行程没有安排天涯海角、大小洞天和雨林文化旅游区，所以大家可以自行组团去观光，记住10点之前回到酒店向我报到就好。 另外，今天不必急于去海边玩耍，咱们明天出发去蜈支洲岛进行海洋项目，那边的水质更好。 最后就是团队游戏和个人节目，大家都好好想一想，除我之外，每个人都要表演……” 原本开心又兴奋的同学们忍不住了。 “凭啥你不表演？” “对啊，凭啥除你之外？” “狗班长，出钱的是玥女神，你休想要特权！” 群情激愤，沸反扬天，哇啦哇啦一顿喷。 “行吧行吧……” 苏淮狼狈不堪的举手投降：“那我也演一个，特权留给玥女神……麻蛋，其实我也没少辛苦啊！” “哼！这还差不多！” “你的辛苦不配和玥女神比~~~” “金主和狗腿子，那能是一回事？” “哈哈哈哈！” 大家欢庆胜利，就觉得终于“收拾”了狗班长一回。 可是有些反应快的人却醒过神来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狗班长。 好家伙，敢情你自摘是假，一开始就打算替玥女神出头啊？ 为啥不直说，非得玩的这么花呢？ 那当然是因为人性了，在女生占据大比例的场合，办什么事儿都得注意方式方法，否则就不是做好事，而是给顾久玥拉仇恨。 在这世界上，好心办坏事儿的庸人太多了，苏淮绝不做其中之一。 顾久玥不知道苏淮为她做的事，可是仍然留在机舱里的小护士却看到了，转头就开始在小群里叽里呱啦，一顿分享磕糖日常。 “咱们小姐看上的人贼贴心！！！” “咋回事咋回事？” 闲出屁的团队成员纷纷冒泡，热烈的开始了二线追剧生活。 …… 11点45分，空客a320在三亚凤凰国际机场平稳降落。 仍然是贵宾通道，然后坐车出来之后往海虹路上一拐，没多远就是预定的度假酒店。 不过很出乎苏淮意料，住宿的地方居然不是任何一家正规酒店，而是一片挂着万达牌子的私人别墅区。 好吧，确实很符合顾久玥的身价…… 正面有一栋8层高的临海小高层，两人一间，安置了48名同学。 顾久玥悄悄征求苏淮意见：“你想住高层还是别墅？” 兄弟们，听懂没有？ 反正狗淮肯定是听懂了，马上表态：“你住哪儿我住哪儿。” 顾久玥点点头，表情好似没啥变化，然后转身走路就开始踮脚…… 最终，苏淮陪她住在后面的别墅区——当然，是自己单独一栋，她和她的团队住另外一栋。 女生们安置好行李，兴冲冲的跑去她那里参观，发出了各种声音的感叹。 她那栋别墅前面，有一个超漂亮的露天大泳池。 不过苏淮扮做恶人，把她们都赶走了：“急什么？明天去蜈支洲岛再下水，海水可比泳池有意思多了。 去吧去吧，今天中午不管饭，自由活动！” 一想到确实是这么回事，大家就开开心心的散了。 约着去哪儿的都有，最终分成三组，分别去了海角天涯、大小洞天、热带雨林。 顾久玥自然是被圈在家里休息，苏淮陪着她简单吃了一点午饭，然后也回了自己的别墅。 睡了大概一个小时，他精神满满的爬起来，穿着松垮垮的背心裤衩，带上手机，在泳池边上的休息区里一瘫。 今天的天气很好，温度大约三十一二度，偏热，但是由于海洋气候，不会特别干燥。 苏淮躺在太阳伞下面的躺椅上，掏出手机准备上平台看一眼。 结果刚把手机竖到眼前，没扒拉两分钟呢，斜对面气势汹汹走过来一个女的，穿着比基尼，带着大墨镜，上来就是一句质问—— “拍够了没有？！” 我去，哪来的普信女？！ 苏淮刚刚不爽的抬起头，那女的居然把爪子都伸过来了你敢信？ 她伸手去抓苏淮的手机，浑身都是逆乱的霸气：“给我！” 苏淮忍住了……忍住了没出脚。 但也没让她抓住手机，而是站起来，顶过去，居高临下的骂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那女的有点被苏淮吓住了，转头向来处望去，不知道是在跟谁求助。 下个瞬间，那地方站起来一个眼熟的大头娃娃，摇摇晃晃走过来。 苏淮眯起眼睛仔细又看了看，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子未来照进现在、故事照进现实般的惊愕。 尼玛，居然是小王！ 苏淮当然不怕他，甚至有点蠢蠢欲动——女人不方便打，给小王一脚爽不爽？ 额，再看看吧。 苏淮的躁动来得好像有点莫名其妙，其实他只是深切的意识到，只要再跟顾小久继续接触下去，恐怕还会有一个又一个只存在于新闻里的人物来到自己面前，产生交集和互动。 介就是追富婆吃软饭混高层圈的感觉吗？ 还怪有意思的…… 狗淮感觉心中的天平又往某侧歪了一歪…… 第141章 苏淮，你怎么才来！ 膀子疼！ 撕葱下意识的活动了一下肩膀，隐隐的幻痛提醒他最好别皮…… 王大少看了看苏淮，转头试探着问顾久玥：“你男朋友？” “好朋友。” 顾久玥纠正了一个字，然后轻轻颔首：“我们走了，拜拜，聪哥。” “啊？啊，好好！” 撕葱有点措手不及，又是点头又是摆手的和她告辞：“那你好好玩，有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顾久玥没吭声，转身就走了。 目送着一行人远去，豆豆有点不乐意：“她怎么那么傲啊？” 这姑娘属于挺聪明但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那种女人，出于对顾久玥嫉妒和对苏淮的畏惧，她没有把不满发泄在苏淮身上，巧妙避开了王大少吃亏的记忆。 可她不应该带着情绪讲任何话，因为这显然不是她能掺和的话题。 “闭嘴！” 王大少呵斥了一句，气冲冲转身回了别墅，看样子是不打算出去了。 …… 走出没多远，苏淮主动问：“你家里和亿达关系很好？” “我们家是亿达的机构投资人之一。” 此时的顾久玥就已经开始展现出了对于商业投资的高度认知，她轻描淡写的补充道：“我爸爸应该是王伯伯提前预置的后路吧？王伯伯对于控制权很介意，但是我爸爸拿到了不少股份，却又不怎么注重监管，他们两个恐怕非常信任彼此。” 应该、恐怕，从措辞上看，她是不知内情的，全靠个人猜测。 但是这個逻辑非常清晰，苏淮一听就觉得是那么回事。 他点点头，从另外一个角度续上分析：“你爸爸把你看的那么紧，如果只是单纯的生意，王大少不可能有机会认识伱，看来真是不一般的交情。” “对！” 顾久玥重重点头，笑了起来。 她太喜欢和苏淮聊天了，既有好朋友的默契，又有同等级聪明人的高层次认知。 相反，陈恪就过于幼稚和恋爱脑了。 兴之所至，她又多解释了两句：“我初中毕业那年他来参加过我的家宴，不过我不喜欢他，太张扬太幼稚了。” 此处的“喜欢”非常单纯，明显只是观感。 “确实。” 苏淮哑然失笑，随口和她讲了讲之前的冲突。 随着叙述，顾久玥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惊讶，最终留下一句评价—— “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以后别搭理他，也不用怕，他没什么资源的。” 啧啧，咱家小久真特么敏锐！ 最后那句话堪称一针见血。 亿达是个庞然大物，但是小王能动用的只有那点零花钱，他是一个没有什么社会资源的典型二世祖。 目前的老王对他是散养的态度，什么都不管，给了钱让他自己闯。 开熊猫tv，被团队忽悠被360收拾，老王一声不吭，到最后的债务问题和仲裁纠纷都是由母亲林总出面斡旋的。 所以小王一有什么事就上微博开喷，或者发朋友圈骂娘，骂不过对面也不找家长——额，找了也没用，而且他脾气也倔。 不过能看透这一点的人不多，市面上大部分人都畏惧他的家世，总是以为他翻掌云覆手雨，想收拾谁就收拾谁。 其实跟他硬顶的富二代乃至普通人多了去了，卓伟旗下的狗仔把他拍烦了想打人，小狗仔当时就惊喜的把脸贴上去求富贵，气得小王猛揣了车轱辘一脚，转身上车走人。 后来卓伟的瓜被事主公关了，随手把小王爆出来上热搜挡枪，气坏了王大少可也没辙。 但是那些狗仔敢跟真正的三代那么跳么？ 在中上层次混久了都知道，财富和社会资源从来都不划等号。 小王就属于一个有极大名气、有点小钱、没有社会资源同时也没那么坏的样子货，苏淮观察他那么多年，早都看透了。 他是重生的挂逼，有这种认知很正常，可是顾久玥既不了解小王也没有多少接触，却偏偏通过犀利的洞察力直接点透关键，这才是真本事。 “厉害！社会资源精辟极了！” 苏淮真心实意的竖起大拇指，把她夸得抿嘴忍笑。 “不聊他了。嗳，你们家拿的是亿达商管的股份吗？” “那我不清楚。” 顾久玥摇了摇头：“我从不理会家里的生意，只知道一些重要的信息——我爸爸以前经常陪着我，远程办公。” 看来顾哥是真疼女儿。 苏淮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并不失落，抬手替她拉开车门。 “小心头，坐后面吧。” 武姐按开的是一辆7座商务车，苏淮和顾久玥并肩坐到最后一排，然后继续闲聊。 “你问那个，是有什么想法吗？” 顾久玥好奇看向苏淮，商业层面的敏感，让她猜到一些端倪。 苏淮没有藏着掖着，但也没有全讲实话。 “我对房地产不感兴趣，但是我觉得亿达影业挺牛逼的。” 院线啊…… 虽然这种重资产的玩法对于资金的利用率不够高，盈利能力远远比不上那些头部的机构，但是院线这玩意儿意味着娱乐话语权的另外一极，有和没有差别很大的。 如果统子爹给兄弟们发福利，福利a是抖音1%的股份，福利b是亿达电影旗下院线，只能二选一，大家咋选？ 反正苏淮肯定选后者，哪怕理论市值低了十几亿。 顾久玥自然想不到，眼前只有19岁的同龄好朋友居然心大到开始惦记人家的院线，所以满是不解和好奇的问道：“你喜欢电影？” 我喜欢收娱乐圈的保护费…… 苏淮露出一个古怪笑容，随口回道：“以前没什么时间看，以后想多看两部。” 顾久玥当真了。 她深有同感的点头：“以前我也没有时间看电影，家里不让……待会我们去看一场电影怎么样？！” 她的语气好像是要进行一场大冒险，在出发之前，跃跃欲试的邀请朋友一同奔赴未知。 “哈哈！” 苏淮忍不住笑出声来，愉快同意：“ok，那就这么办！” 他自己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宠溺之类的信息要素发散，但是在前面支棱着耳朵的武姐、andy和小护士却感到甜得发齁，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顾久玥低头打开手机，对着简洁的界面，有些苦恼。 “要怎么查询电影信息呢？” 苏淮瞥了一眼她的手机，笑眯眯道：“你直接问siri就好了。” 顾久玥马上照办，对着手机嘀咕：“siri，siri，麻烦帮我查询一下今天的电影信息！” 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已经在转圈圈的可怜siri，开开心心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在海南三亚！” 然后siri回道：“我需要开启你的……对不起，无法执行当前操作，是否打开内置浏览器？” “嗳？！” ⊙o⊙ 狗淮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眼睛瞪大，嘴唇q弹的嘟成圆形，差点没笑死。 她的手机里干干净净的，什么娱乐app都没有，简直太为难siri了。 当然，狗淮也没有一直看笑话。 他粗着嗓子接过话茬：“玥玥公主请稍等，男版siri马上为您服务！” 看到苏淮打开手机上的淘票票，顾久玥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拍了他一下。 “你好讨厌！” 一点都没用力，像拍又像推，然后没过一秒就好奇的把小脑袋凑了过去。 “啊，原来在外面看电影要下载专门的app啊……” 苏淮顺口一接，都没过脑子：“在家里不用？” 顾久玥马上点头：“对啊，在家里直接开口就好了嘛！” 好家伙，瞧瞧这一家子，把顾小久惯成什么样了？ “和你做朋友真操心。” 苏淮吐槽了一句，当然那是开玩笑的，但她当真了，忙不迭解释。 “不用不用，以后我出门再多带一个助理，什么事儿都让她去办，你也可以随便提要求的嘛！” 这也太香了吧？ 吃软饭的快乐，如此真实而又赤裸的展现在苏淮面前，让他为之慨叹。 低情商：嚯，和白富美交朋友真好！ 高情商：“带什么助理？我能照顾你。在市区里玩还是少点人最舒服最自由。” 顾久玥开心极了，明显能看出她在努力抿嘴，但是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最后，她愉快回道：“那好吧，回帝都之后，有时间一起出去玩——只有咱们两个人！” 这可不行。 武姐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急忙抬手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作为顾久玥身边最亲近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小姐如此开心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恐怕要把时间往前推到几年前…… 三个磕糖的观众一言不发，苏淮很快查到了今天的电影上映信息，在屏幕上列出一排。 “大话西游3！” 顾久玥一眼看到一张海报，带着兴奋的叫出声来。 此时的她，和刚刚那种轻易洞彻小王底细的犀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苏淮感受到了无形而又强烈的拉扯。 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她的两种形态全都极富魅力，哪个男人扛得住？ 30岁以下，了解她之后都得死！ ‘幸亏哥们四舍五入快40了……’ 苏淮心里悄悄嘀咕着。 其实他贼知道真相——年龄不是重点，开了挂才是关键。 如果没有统子爹，自己仍然扛不住。 好吧，没有如果，哥们就是你再怎么牛哔都得不到的男银！ 在心里一顿臭得瑟，苏淮故意逗她：“想看？” “嗯！” 顾久玥直接点头，不搞什么你猜之类的小把戏，满脸期待：“我看过大话西游的1和2，挺感人的。” “别闹，不是一回事。” 苏淮指着影片信息给她看：“主演韩庚唐嫣何炅谢楠，导演刘振伟……看到名单我都头皮发麻。” 顾久玥眼底浮现出一抹疑惑：“会很烂？” “99%吧。” “为什么？”顾久玥歪着小脑袋，“刘振伟不是大话西游1和2的导演吗？” 她是真心求教，可是苏淮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 这么一个主创阵容，歧视谁比较好呢？ 算了，一视同仁吧…… 于是狗淮一棒子敲下去，全灭。 “大话西游不能算是刘振伟的作品，是周星星的，老刘自打那两部片子之后，拍的净是一些疯疯癫癫的无厘头烂片……” 从导演一路黑到男七号，实在找不到认识的人了，苏淮才松口。 就连此时的吴京他都没放过。 文戏本来就不行，然后演一个疯癫无厘头风格的唐僧，想当初第一次看这片的时候苏淮的脚指头差点没扣出三室一厅。 顾久玥乖乖托着腮帮子，听苏淮一路喷过去，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苏淮过足了瘾，她才随手一指下一部电影：“那它呢？” 苏淮一看，是邓超、杨洋、白百何、张天爱主演的《从你的全世界里路过》。 而她手指的位置，好巧不巧的正是杨洋的名字。 啥意思？ 让我喷他？ 那我可太有词汇了…… 苏淮试探性问道：“这谁啊？挺面熟的。” 顾久玥煞有介事的回道：“今年的新晋男神啊！上个月很火的那个《微微一笑很倾城》就是他主演的，婷婷和陈澜简直快要迷死他了。” 狗淮没能判断出她的真实目的，因为她的情绪就是很简单的愉快，没有任何复杂的东西。 不过以他对顾久玥的了解…… 玥玥公主肯定不会追星，对杨洋的感觉也仅限于“听女生科普过”，不会出错的。 “他啊……” 狗淮不屑的撇了撇嘴，黑起来加大了力度。 “我知道他，就一个演偶像剧出身的小鲜肉呗，面瘫，装帅，没事就把手往裤兜里一插，45度角仰望天空，露出优越的下颌线，张口就是：别哭，我只疼你一个人……” 讲着讲着，狗淮还给顾久玥演了一下。 仰头，朝向车顶，把下巴努力往前够，让下颌骨差点顶到顾久玥脸上。 然后板着脸，眼角往下努力撇，故作平静实则逼气爆表的来了一句：“顾顾，我只和你一个人做朋友，别问我她们是谁，她们不配。” “噗！” “砰砰！” 笑喷了，全喷了…… 除了武姐开车没往后看，扭过头来看他耍宝的andy当场笑喷，小护士顿时捂着脸哐哐敲座椅，而看上去最淡定的顾久玥，忽然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垂着头，肩膀一抽一抽…… 狗淮又得意又痛苦，表情都扭曲了。 麻蛋，手指甲抓的我好疼！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逗弄顾久玥，嘶嘶哈哈的求饶：“住手住手，快松开我！我不油了还不行嘛……” 顾久玥彻底忍不住了，一头往他肩膀上一歪，鹅鹅鹅鹅的娇笑起来，脸都涨红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番耍宝到底是戳中了自己的哪个笑点，反正，她就是觉得好笑。 血液快速流动，涌向脸颊，带来热量，也带来一种气短的窒息。 以往她最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今天小公主却感受到，心脏正以一种陌生的频率，前所未有的鲜活跳动着。 这就是拥有一个有趣好朋友的感觉吗？ 苏淮，你怎么才来！ 第143章 边界和一起蹲局子 狗淮心神震荡了一阵儿，忽然把脸一板，收住笑容。 小不忍则乱大谋。 意思是，小的都忍不住那么碰到大的一定会乱吼乱叫。 由此引申出来的道理，就是男人不能为了一个b+而放弃一堆的def…… 恋什么爱，做所有怀春少女的男神不香吗？ 苏淮如此想着，抬手一指前方：“那边有卖糖葫芦的，想不想尝一尝？” 顾久玥的注意力真的汰容易转移了，闻言立即看过去，眼神如鹰似隼。 但是…… 马上她就茫然的问：“在哪里？” 苏淮惊讶的看着10米外的摊位，又看看她，忽然发现，她那看似凝聚的小眼神其实偏得离谱，根本就没有锁定对地方。 对了，上次在校园里碰到她好像也是这样…… 苏淮忍不住问：“你的视力？” 顾久玥愣了一下，随后平静的笑笑：“药物导致的视神经萎缩，我……看不太清楚。” 这种事完全超出了苏淮的常识，他不能理解。 “额……以你们家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吗？” “我们家哪有什么能力。” 顾久玥失笑摇头，和苏淮漫步向前的同时，曼声开口。 “神经萎缩不可逆，手术和眼镜都没用，能维持住就已经……我还好啦，很早就适应了，10米之内足够用，10米之外我不关注。” 讲着如此痛苦的事实，她的语气却很轻松。 苏淮能够感应到，那不是假装出来的坚强，她真的能够看开想开。 但是狗淮又被戳了一刀。 作为一个视力恢复到5.5以上的变态，他实在想象不到，只剩几米视野却没有任何改善手段的人生到底是何等的……难受。 可以等同于高度近视却不戴眼镜的人么？ 好像不能，应该不是一个概念吧。 反正她比苏淮预想中更可怜，心肺问题剥夺了她跑跳运动的权力，视觉问题让她生活在一片模糊中，有钱又聪明让她失去了朋友…… 苏淮终于真正理解，自己这個“好朋友”于她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很难用语言来描述，那70点好感度，恐怕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突破。 麻蛋，这让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苏淮之前产生想谈恋爱的冲动，顿时全部消散，最后一丝都没有丁点残留。 和顾小久处对象，猪狗不如！ “你的想法很特别，但是意外的有道理。” 狗淮绞尽脑汁的安慰着她，切入点那叫一个巧妙。 “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身的边界，边界之外，与我何干？区别只是有些人的边界大一些，有些人的边界小一些，但是能不能过好自己的人生，感受到幸福，和边界的大小没有任何关系。” 他来了他来了，他又带着哲学走来了！ 文艺女青年顾小久可太吃这套了，当场就被勾起讨论的兴致，在糖葫芦摊位前停住了脚步。 “虽然把视界深化为边界有点牵强，但是很有想法。苏淮，你的边界有多大？” 她问得模糊，但是苏淮完全明白。 “现在可能比你大，不过以后不一定，我其实没怎么想好未来的路，而伱不管愿不愿意，其实都已经注定好了要继承一些什么。” 提起这茬，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复杂。 “唉……” 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她郁郁开口：“是啊，如果我的身体能够恢复到一定程度，那么肯定是要帮父亲分担一些的。 等我30岁的时候，爸爸都快60岁了，而那时莫须有的弟弟妹妹们年纪尚幼…… 尽管我不觉得那些财富于我而言有任何意义，可是……爸爸他也不容易。” 一句“不容易”，道尽了她的责任感。 她并不喜欢那些东西——财富、权势、地位，都在那些东西之列。 她的边界很小，只想过一种安稳平静的生活。 可她却并不会自私地将自己置身于事外，冷眼旁观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后世苏淮在看到她的访谈时，看到的是一个充满智慧和知性的女神，却能感觉到她并不快乐，将成败都看得很淡，可能这就是原因。 于是，继续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安慰。 “我个人认为，暂时你没有必要将所谓的弟弟妹妹列入人生规划中，你的边界还是很清楚的，10米之内，就那么几个人。 本就在里面的人自然要用心对待，可是原本不在，以后试图走进来的人，不值得你再继续往身上担责。 而且顾总春秋鼎盛，也未必乐意看到你为了所谓的家族事业耗神。 60年的太子，西边不是有一个例子吗？ 而且我提醒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会有两个边界，一个是你自己认定的核心边界，一个是家庭出身赋予你的责任边界。 其实这两个东西会有一些冲突，但并不是完全无法共存。 ——你现在就提前规划好，不就得了？” 苏淮聊得有点深了。 不夸张的讲，如果是一个正常的19岁少女，别说理解了，能不能听懂一半都是问题。 而顾久玥不但能够理解，甚至举一反三。 “我的规划中肯定有你。” 她忽然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苏淮。 “苏淮，你愿不愿意帮我？” 好家伙！ 我是怎么扯到这儿，把自己给绕进去的？ 狗淮唯唯诺诺：“我当然愿意帮你，但是也得分什么事儿……” 你的家事可不中啊！ 顾久玥没想那么深，甜甜一笑，往前蹦跶了一下。 “老板，糖葫芦怎么卖？” 看得出来，她的心情特别好，都敢自己上去问价了。 “美女，那边的都15，山楂和蜜枣的10块！” 摊位老板是个大叔，看到顾久玥的时候嘴都合不拢了，可是并没有影响他抡圆竹杠。 “我是不是应该讲讲价？” 她回头问了苏淮一句，然后也没等回答，转身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八。 “我要一支山楂的，9块行不行？” 摊主看了看她的手势，又看了看她本人，忍着笑点头：“别9块了，8块钱给你拿走！” 直到喜滋滋的挑了一支颗粒又大又圆的糖葫芦，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转头跟苏淮炫耀：“瞧，我挑的好不好？” “好好好！” 她又仔细的数了数山楂的数量，很快做好分配。 “糖葫芦不用切割，我吃两颗，你吃四颗，剩下的六颗分给武姐她们……” 武姐和andy一前一后，根本不掺和小年轻之间的事情，听到了也只当没听到，咧着大嘴看热闹。 苏淮笑着继续哄她：“如果好吃，你就吃三颗。如果不好吃，你吃一颗就好了。” 顾久玥的眼睛都开始闪星星了。 哇！ 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好朋友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她马上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 然后迫不及待的舔了舔，随后咬下来最上面的那颗。 结果…… 显然不尽如人意。 她的整个眉头都揪了起来，咧着嘴，支支吾吾的问苏淮：“不是都说糖葫芦特别好吃吗？怎么……” 苏淮接过来咬了一口，很快摇头。 确实不咋地。 原因嘛，他倒是也能猜出一些。 “三亚的天气太热了，所以制作糖葫芦的时候必须添加大量的玻璃酥和明胶，使糖浆更硬，不易化，但是里面的水果仍然受限于天气原因，口感酸涩，有一种乌吞吞的感觉。 北方一般都是冬天吃糖葫芦，零下20度的气温，挂糖浆的时候什么都不用加，所以就很酥脆，然后里面的水果冻出了冰沙一样的口感，冰凉酸甜，自然更可口……” 顾久玥一边听一边点头，崇拜的看着苏淮。 “你懂得真多！” 别夸了，别夸了，你怎么有那么多情绪可以输出啊？ 苏淮根本压不下去嘴角，控制不住的往身上揽事儿：“以后有机会你到东北来玩，我带你吃最好的冰糖葫芦！” “好！” 顾久玥没有浪费机会，马上定下了：“寒假我就去找你玩！” 苏淮脑瓜子当场就嗡的一下子，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 妈的，叫你嘴欠！ 黑龙江的冬天零下20多度快30，辽宁人都特么嫌冷，把一个脆皮鸡带回去干啥啊？！ 一旦出点问题，自裁都不够你赔的！ 狗淮很想马上改口，但是显然不合适，只好苦在心里堆出笑脸去应付：“嗯嗯，有机会一定要来一次，当然，也要看你的身体允不允许……” “你没发现我的健康很多了吗？” 顾久玥可以没逼数，苏淮必须有。 他心想：真新鲜，每隔三天就带你出来晨练一回，我咋没发现？ 当然，嘴上不能梭。 “再健康点更好，去我们那边玩还挺需要体质和体力的，接下来你也要加油。” 化被动为主动，化不利为有利，高情商男神，永不踩坑！ 结果她来了一句：“那回去以后就加大频率，以后你每天早上去我家叫我。” 讲得特别理所当然。 苏淮当然不排斥和她一起锻炼，不过这种越陷越深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看着两人一个躲一个追，躲的人脑筋脑汁，追的人浑然不觉，后面的andy和小护士都要笑死了。 苏淮听到笑声，感觉是那么的刺耳。 但是，一想到小护士那熟练的花刀，狗淮就感觉自己的痔疮都快要长出来了…… 惹不起？ 惹不起也不能让你们看笑话！ 狗淮眼珠子一转，随手把糖葫芦递了过去：“andy姐，你们也尝尝……” andy的表情勃然大变。 绿茶淮准时上线：“顾顾亲口讲价买来的糖葫芦，姐姐你就尝尝吧！” 眼看着顾久玥也转过视线，小眼神里满是期待，头皮发麻的andy以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接过竹签，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咬的时候，死死盯住了小混蛋的后脑勺。 可惜，苏淮一点没带怕的。 开玩笑，在程家，我排第二，打狼的老抠头都比你们大一截！ 说说笑笑的继续往前走——顾久玥和苏淮说说笑笑，andy和小护士愁眉苦脸的往前走。 刚走出没多远，后面发出一阵喧闹。 之前挨打的小西八，带着夜市附近的治安员找过来了。 “就是他们！他们打人！” “阿西！我们三个是海大的留学僧，朴明白哥和昌富哥是来旅游的国际友人，如果你们不能公平处理，我们一定报告大使馆！” 五个小西八，两个能讲中文，剩下三个只会跳脚阿西吧，带着两个治安员找上了苏淮一行。 苏淮倒是不觉得会有什么事，但是心理上恶心啊！ “妈的，真想干死他们……” 声音很小的嘀咕，却被顾久玥听清楚了。 “他们拿咱们没有办法，咱们其实也一样，忍忍吧……” 一边安慰，一边握住苏淮的手，好像要给予他力量一般。 介姑娘，有的时候是妹，有的时候是姐，有的时候是仙，有的时候是个小可爱。 苏淮表示，有被安慰到。 接下来，一行人都被请回治安亭去调查——或者叫协调。 顾久玥家里确实厉害，但在华夏，再厉害的人也要遵守法律和规则，极个别特例只是时候未到，而不是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 两拨人来到治安亭，武姐直接表示：我们家小姐没有动手，给她找个地方休息，之后又随口提了一个名字。 于是苏淮和顾久玥坐在一间办公室里，吹着小空调，还有茶水喝。 小西八们在外面吵吵闹闹，不依不饶。 治安员协调未果，对方要求必须赔偿——要价很高。 自从治安条例相关的新司法解释下发后，挨打的人可以随意提出补偿，这个早已不能作为敲诈勒索来论处，治安部门在协调时也挺头大的。 武姐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影响小姐游玩，准备直接给钱。 ——以后再想办法找回来呗！ 买凶杀人那是扯淡，找关系给他们点甜头尝尝，那是轻而易举。 结果不知道小顾同学犯了什么犟，死活不同意。 她乖乖坐在苏淮身边，双手捧着茶杯，笑眯眯摇头：“赔偿？不赔！” 苏淮感应到的情绪是新奇、有趣，她整个人都泛着一种类似于恶作剧、搞破坏、看热闹的乐子人气场，坐在那儿好像是在看大戏。 她并不觉得被中断的夜市逛吃之旅有什么可惜，正相反，突如其来的意外，带给她一些从未体会过的新鲜刺激。 苏淮懂了，马上拉起高高在上的架势：“告诉他们，爱怎么吵怎么吵，爱找谁找谁！不行就让他们大使馆的人也来一趟，咱们慢慢掰扯！” 太对了！ 就是这个劲儿！ 顾久玥对苏淮简直满意极了，就感觉好像得到了一个直通内心的嘴替。 她想说又不方便说的话，她想做就不方便做的事，全都通过苏淮展现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然后苏淮喊住没有掺和进去的andy：“andy姐，麻烦你去买一包瓜子，咱家公主要看后续！” 王安迪人都麻了。 她就感觉是不是自己落伍了，95后的精神世界，怎么这么天马行空？ 治安领导更头大，忍不住呵斥了苏淮一句：“这都快要上升到外交事件了，别胡闹！” 和小西八能有什么外交事件？ 他们家那棺材盒子都是咱们老祖宗赏赐的…… 苏淮索性胡闹到底：“我们就是这个态度，您觉得不合适的话，把我们俩也关起来呗！” 顾久玥眼睛一亮，满脸期待的看着那位领导，提出了最后一个小小要求—— “要关一间哦！”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44章 世界因为你而变得生机勃勃 所长被苏淮和顾久玥一人一句拍在脸上，脑袋大了整整一圈。 “你们把治安所当成什么地方了？！” 苏淮激动附和：“对，太不像话了，收押收押！” 顾久玥咔吧着bulingbuling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所长，甚至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所长呵斥的时候声音有多么响亮，逃窜的时候就有多么狼狈。 出门把武姐拉到一旁，好声好气的商量：“武女士，既然没有里面那俩孩子什么事，我派个人把他们送回去？” 武姐没明白：“她俩怎么了？在办公室待不住了？” “是……” 所长满脸苦笑：嫌弃办公室没意思，想去收押室里过家家…… andy出来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把武姐也搞得哭笑不得，不过她肯定是宠着自家小姐的。 “算了，她不想回去就在这呆着吧，对面大使馆什么时候来人？” “你怎么还非得跟大使馆对上啊……我做做工作，你们再商量商量？” “没得商量，以我雇主的意见为准。” 所长就感觉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群闲得蛋疼的女人？ 愁得他直揪头发。 治安所在面对罪犯时，是一个顶级的暴力机构。 但在面对家长里短的民间纠纷时，是一个调解能力有限、经常受夹板气的基层中立机构。 尤其是碰到老头老太女人小孩，那叫一個没辙。 比如那些跳广场舞扰民的大爷大娘，真不是叔叔们不管，而是只能口头上批评教育，职能权限不支持他们干别的，咱家就没有对老百姓掏枪的传统。 现在的情况比平时的邻里纠纷更复杂。 顾久玥是大富豪的女儿，对面有大使馆做后台，两边都不简单，事态本身又不严重，也没法按照条例公事公办。 所以他能怎么办？ 熬呗！ 所长坐镇，治安员两头劝，陪着两边熬时间。 期间，武姐接了个电话，是顾同书的。 “怎么回事？” 武姐言简意赅的解释了几个重点：“有几个喝多了的棒子想靠近小姐，被我们驱离了，没有真正动用器械，小姐状态很好，目前我们都在治安所，小姐兴致很高，不想回去，打算看看结果，到休息时间andy会把她带回别墅的。” “玥玥玩得很开心？” 顾同书压根不关心什么棒子挨没挨打，死十个棒子也不如顾久玥笑一笑重要。 武姐往后退了两步，探头看看正和苏淮叽叽喳喳难得话多并且表情也很活跃的小姐，给出确定回答：“很开心。” “那你慢慢处理吧，都随她心意。” 顾同书的声音松弛下来，显示出了极好的心情。 不过下一秒，他忽然反应过来：“玥玥和那个叫苏什么的小崽子在一起？！” “是。” 武姐一边点头，一边捂住了嘴巴。 以顾总的记忆力，怕不是早都把苏淮的全部信息都倒背如流了，现在提起来却是“苏什么”，可见他有多生气。 “给我盯紧他！” 面对老板忽然拔高的声调，武姐有条不紊的回道：“我时刻未离，顾总，是否需要提高警惕尺度？” “额……” 顾同书一下子被问卡壳了。 尺度是一个好问题，但也是一个让他如鲠在喉难以回答的狗屁问题。 如果有得选，顾同书希望苏淮赶紧滚出八里地，一秒钟都不要出现在宝贝女儿面前，敢露头，腿打折。 但现在没得选，苏淮是顾久玥的班长，也是岳母高度认可的最好玩伴，更是女儿走出自闭藩篱的唯一窗口。 不想让他们接触？ 这是想不想的问题吗？ “算了……尺度依旧。那小子老实吗？” 武姐悠悠开口：“他挺有分寸的，但是小姐比较主动……” “……” 话筒对面陡然陷入沉默，而在沉默中又有粗重的喘息声不断传来。 武姐只是一个司机兼保镖兼出行总管，不算是顾久玥的长辈，可是在此刻，她仍然以长辈的心态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欢笑——在心里。 人人都有恶趣味，武姐的恶趣味就是看着玥玥的亲爹顾总和小苏隔空吃醋，这太有意思了。 但她并没有意识到，其实当她开始看顾总的乐子时，就意味着她已经接受了苏淮和顾久玥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性。 因为顾久玥喜欢，所以她也喜欢。 小苏那孩子多好啊…… 可惜，顾同书并不这样认为。 “玥玥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依你的判断，她有没有可能交一个要好的女性朋友？” 没可能。 不是谁都能被她认定为朋友的，这和性别没有多大关系。 武姐心里如此想，嘴上却很谨慎。 “我不能确定，顾总，我不是心理学专家，我只能向您复述我亲眼看到的东西。” “……” 顾同书又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忍耐着什么似的，克制发问：“你看到了什么？” “小姐最近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好。” “呼……” 顾同书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气息很悠长，但在情感角度不像是如释重负，更像是无可奈何。 最终，他未就此事表态。 “知道了，我尽快过去。” “好的，顾总再见。” 挂断通话，武姐用扭头往办公室里瞅了一眼，小姐趴在桌子上，按着本子拿着笔，正在写着什么。 苏淮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丝轻松的笑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她。 画面倒也不至于像是金童玉女般美好，小苏的颜值气质乃至穿搭都和小姐有着蛮大的差距，属于是乍一看不算特别般配的那种。 但在氛围感上，又是另外一种局面。 顾久玥既专心又不专心，好像时刻有一根无形的弦连着苏淮。 而苏淮对她既不殷勤也不冷漠，没有那种一眼望去全是心机的舔，更没有那种直男式的不耐烦，整体的感觉就是自然。 在这种自然流淌的随和与专注中，小小的办公室好像自成一界，成为了只属于他们的空间。 如此清晰的氛围感叫什么？ 用追剧大姐的专业术语来讲，这就是最顶级的天选cp啊！ 坐在那里就是戏，笑一下便算发糖。 甚至于…… 眼神一对，无限暧昧！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武姐忍不住嘀咕：您来干嘛啊？多余不多余？不是主角总想抢戏，忒不靠谱了。 她甚至想要提醒苏淮一句，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工资，终于还是忍住了冲动。 算了，吉人自有天相，小苏肯定能扛过去。 …… 办公室里，顾久玥写好了今天的日记，啪的一下把本子扣上。 苏淮调笑着问：“怕我看啊？那伱为什么不回去再写？” “因为现在突然有感觉，想记录一下。” 顾久玥随身的小包里没有放任何与化妆相关的东西，只有一包湿巾、一瓶防晒、一个日记本和一支笔。 苏淮是第一次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十分好奇。 “你每天都会写吗？” “不。”顾久玥摇摇头，“只有碰到记忆深刻的事情时才会写。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进局子嘛……” “别讲的那么邪乎。” 苏淮哑然失笑：“咱俩哪里够得上进局子的标准？最多是来配合调解而已。” 顾久玥当然知道，可她不在乎：“那也是第一次。” “好吧，什么感觉？” “没有想象中可怕，而且怎么净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啊？” 苏淮意识到，她正在期待更多新鲜感。 如果换成一个直男，肯定会回答：哪来那么多的大案啊，治安所平时可不就是鸡毛蒜皮么。 等等诸如此类的解释。 但狗淮不一样，他不想讲那些无趣的东西，他决定带顾久玥进行一场真正的冒险。 “走！” 他忽地站起，拉着顾久玥：“我带你去找点热闹！” “去哪里？” “去后面。” “啊？” 治安所是一个小院儿，前面的主楼有三层，主要做办公用途，后面小楼应该是羁押室之类的地方——其实苏淮并不确定，但他看到了有人被押进那边。 “我带你去看看有没有穷凶极恶的坏人，难得来一回，是吧？” 顾久玥脸都涨红了，很忽然的那种。 她的眼底一半惶恐一半兴奋，理智上知道这么做不好，会给人家添麻烦，感情上却又极其渴望放肆一次……她压抑得太久太厉害了。 狗淮却什么都不怕，只想带她疯。 趴在门口看了看，没人注意这边，他自然而然的出门，匀速步行，往门口出溜。 顾久玥就没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同手同脚的跟在他身后，手心里全是汗。 “别紧张。” 苏淮甚至有闲心扭头安慰她：“最多只能算是恶作剧而已，不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被发现了也只会挨一顿狠批——到时候我负责挨骂，你负责卖萌。ok？” 顾久玥就感觉太合理了。 而且也不会显得她毫无贡献。 “嗯嗯！” 萌萌点头，她悄悄躲在苏淮侧面，最低不停低呼：“掩护我！” 好么，你是看过碟中谍的…… 巧得很，俩人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大型撕逼现场。 治安员们带回来三个人——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垂头丧气鼻青脸肿眼神闪闪躲躲，另外一个没有任何伤势，明显打赢了，但是哭得撕心裂肺。 “走，去调解一下！” 狗淮找到了乐子，兴致勃勃的从侧面迂回过去。 顾久玥当然没意见，她都快要兴奋死了。 没挪出两步，这拨人到了门口，然后事主忽然爆炸了。 “周小丽，我为了你和你家做牛做马，尽心尽力，你有心吗？啊？！你有一点点良心吗？” 被骂的女人双手叉腰挺起胸脯，理不直气也壮。 “苟得胜，老娘嫁你的时候就委屈死了，要不是那会儿你家有点钱，老娘能看上你？ 这么多年你陪我吃过一次西餐送过一次礼物给过一次惊喜吗？ 生日生日不记得，情人节都不知道过，你娶我不就是想找一个生育机器吗？ 床上就拱那么三分钟，然后倒头就睡，打呼噜像打雷，交作业像挤牙膏，老娘今年才32，要跟你守多少活寡？！” “就因为这个，你就给我戴绿帽子？花我的钱养个二流子？！” “什么叫二流子？刚强在床上顶你八个！” md！你个臭不要脸的娼妇！” 男人暴怒，冲上去要削他，两个治安员都差点按不住。 “干什么干什么？都给我消停点！” 女人发现不会挨打，于是愈发癫狂：“我就是娼妇，你这种窝囊废就配娶一个昌富！” 正闹着，楼里忽然冲出来两个小西八，兴高采烈的问：“领馆来人了吗？谁喊我昌富哥？” 于是场面愈发混乱…… 顾久玥被震得目瞪口呆，眼睛睁溜圆，小表情惊恐极了。 “我的天哪……” 没等她真正开始发表感慨，武姐冲过来一把抓住她，没好气的问：“下面这么乱，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待着好无聊。” 顾久玥眨了眨眼睛，简单的动作，却在她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的驱动下，带出来一股我见犹怜的乖萌。 谁能忍心训斥这样的顾久玥啊？ 在旁边跟过来的所长叔叔都hold不住了，和颜悦色的道：“那你们在旁边看，不要添乱，好不好？” “好勒！” 苏淮主动接口，一拉顾久玥，乖乖躲到一旁，在正门口台阶的小角落里一蹲，开始吃瓜看戏。 andy默默的弄来一把折叠椅，让大小姐坐下，又塞给她一包瓜子，站在旁边不走了…… 小西八们冲出来没找到领馆派来的人，又是一阵阿西吧。 不过眼前的热闹也很好看——那女的挺漂亮，而且只穿了一条吊带，里面啥都没有——于是他们也赖在那不动了。 那男的打不到女的，一边哭一边骂。 那女的可能是彻底上头了，忽然把吊带往下一扯……扑楞楞！ 颤悠着破口大骂：“来啊！有种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老娘天天给你戴绿帽！” 卧槽！ 苏淮急忙反手捂住顾久玥的眼睛，眼角余光努力往那边撇，嘴里叨咕着：“介个不能看，小孩子看了长针眼……” 这是何等混乱的一夜？！ 顾久玥的小脑袋瓜里彻底乱成一团，她没有任何约会的体感，但是却觉得，和苏淮出门简直太好玩了，触目所见，尽是鲜活。 所以结果反而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世界因为你而变得生机勃勃。 *********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45章 坏事我来干 “我警告你们，别碰我！” “非礼啊！” “快来人啊，治安员非礼女同胞啊！” 那女人把吊带一扔，直接就无敌了，执法仪都不管用。 尽管治安员们对她进行控制是合法合理的行为，但是一旦有人拍下视频传到网上，网友们可不会管什么占不占理，喷就完了。 所以那帮孔武有力的男性治安员顿时陷入极度被动。 混乱的场面一直持续到两个女性内勤冲出来，把那女人强行拉走为止。 顾久玥看得目瞪口呆。 “真泼……” 顿了顿，她又扭头看向苏淮：“她怎么那么不自爱啊？” 嘿，你算是问对人了~~~ 苏淮仔细剖析道：“她是一个漂亮女人，在以往，她因为甜美弱小的形象受到过许多照顾，犯错误的时候再怎么不讲理都能得到原谅。 所以，她的行事风格就产生了强烈的路径依赖。 等到她碰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时，自然而然的就会动用唯一的底牌。 今天的事情可能是她经历过的最严重的冲突，她不知道事态会向什么方向发展，恐惧又焦虑，那么歇斯底里之下，极化的情绪就会导致她剧烈反抗所有外部刺激。 其实根本不必如此，治安员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她的情绪自控力太差了。” “哇……” 顾久玥的眼睛里浮现出星星：“你怎么懂得那么多？” 因为我的工作就是专门和漂亮女人打交道的…… 上辈子的苏淮见过许多极度不讲理的漂亮女生，工作时间是一副模样，下播之后又是另一副模样，简直能够摧毁男人对恋爱的所有幻想。 有一些天赋惊人的女主播，会把那种蛮横不讲理展现得非常可爱，乍一接触时，能迷得大哥们晕头转向。 但其实本质都一样——宽于待己，严于律人，任何事都必须顺我心意。 于是接触时间越久，越下头。 至于段位更低的刁蛮小仙女，根据苏淮的观察，她们赚钱确实特别容易，但是生活一团乱糟糟，既不值得可怜更不配得到幸福。 其中，让苏淮记忆最深刻的一位，简直是一个……没法形容的传奇。 她未调整之前的颜值能有94分，又美又有辨识度，上妆后风格极多； 身材93分吧，熊大豚圆，由于太懒不爱运动，导致有一点点小肚腩，扣了几分； 然后特殊分必须是99，皮肤白腻，出场时总是骑着神兽，里里外外没有一丝黑斑，特别爱喷人。 有如此出众的条件，肯定能走上人生巅峰吧？ 但是并没有。 直播18個月，赚的钱都不够日常花销。 每个月都有几个新大哥看上她，想和她深入了解，然后过不了多久，就会对她下头。 苏淮怎么教她都没用。 线下维护？不干。 只要一下播，大哥再想找她聊天，没红包根本不回复。 你要是真高冷，那就一直高冷到底，结果她一上播，马上又通知人家，拿玩家当atm机的态度都不带稍微遮掩一下的。 骨子里就没有平等的概念，一副“老娘搭理你是给你脸了”的德性。 不过这娘们有一个超级牛哔之处——她是真豁得开，真把人生当成了单机游戏。 意识到绿播赚不到钱，转头就去找黄渤当助理了。 极品素质，再加上丝毫不掩饰的骚，让她直播一天能有10万+的收益。 最巅峰时一场直播5000人头，客单价100大多，堪称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有没有人知道她的？拉出去毙了吧，伱小子爬墙净看什么了？） 所以苏淮得出了一个结论，并且当面和顾久玥讲了出来。 “其实，像她这样的女人之所以存在，并且一个个看上去都活得很滋润，归根结底是舔狗们给惯的。舔狗和老色批一日不绝，她们就会继续嚣张下去，没办法的……” 顾久玥顿时不开心了。 “她都那样了，难道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么？” “呵呵，我们不能只讲好恶，要讲法啊……” 苏淮看着她的眼神很柔和，但是笑容有些酸涩。 世俗道德观念唾弃这种女人，法律却并不会予以她严惩。 正相反，那位丈夫因为致人受伤，被女人揪着不放，现在奸夫已经捂着脑袋喊着“头晕”，要求马上开鉴定书去验伤。 轻伤肯定不至于，所以不大可能会到刑事标准，但是脑震荡的民事赔偿和拘留也够那个老实人喝一壶了。 愈发激化的矛盾让那边又吵了起来。 “离婚！” 老实人终于出离愤怒，可是也已经晚了。 女人有恃无恐：“离就离，你不签字就是王八！” “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赚来的，你给我滚出我的家！” “开玩笑，我告诉你苟得胜，除了孩子可以归你，别的你什么都带不走！” 草！ 这娘们是真气人！ 不止苏淮气，顾久玥也紧紧锁住了眉头。 她求助似的看向苏淮：“不能让那个女人净身出户吗？” 她了解人性，但是显然不够了解婚姻法。 “不能。”苏淮摇摇头，“婚姻中的过错方有可能少分一点财产，但最多只能做到46分，我们的法律不支持净身出户。” “唉，太不合理了！” 苏淮只想带顾久玥看看热闹找些乐子，并不想碰到这种叫人郁闷的腌脏事儿，可这就是现实社会。 “这个操蛋的世界从不受个人意志影响，我们只能努力在比烂中胜出，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苏淮暴露出了悲观主义者的核心一角，然而真正应该悲观的顾久玥，反倒是忽然展现出了积极的一面。 “不提那么远，反正我觉得她应该接受惩罚。” 面对眼底带着一丝倔强的下凡版小顾，苏淮兴致盎然：“那你想怎么办？” 顾久玥的眼神往小西八那边一瞥：“他们录像了。” 苏淮瞬间get到她的想法：“你想跟他们和解？” “嗯嗯！”顾久玥用力点头。 “那么，拿到视频之后呢？” “传到网上去，曝光她啊！” 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一个如此正义的孩子…… 苏淮忍俊不禁，对她既欣赏又喜欢，但是，却并不打算支持她的一腔热血。 “然后呢？我的意思是，你确实有能力让视频发酵出巨大的影响，给予她应有的惩罚，但是，真正的问题在更后面——” “什么？” “如果她承受不了那么巨大的压力，抑郁了，甚至更严重，轻生了，你能不能做到不同情不怜悯不后悔？” 顾久玥的瞳孔蓦然扩散，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神状态。 “我……” 这个问题太尖锐，这种可能太锋利，直接撕碎了她未经思索极欠考虑的正义。 “我不知道了……” 顾久玥陷入一种手足无措的茫然中，归根结底，未来的投资女神现在只是一个19岁的小女孩。 苏淮摸了摸她的头——干燥滚烫的大手盖在头顶，重量和热度共同传来一种安心，顾久玥下意识的往上顶了顶，又蹭了蹭，焦躁的心绪马上平复。 “所以，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她抬起眼睛，向上找寻。 苏淮那种无时无刻都坚定的眼神，是最可靠的依靠。 少年温声回道：“放弃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你的边界没有必要扩张到那么大，记住你最开始的话——你只关注10米以内。” “你让我又重新变得冷漠了。” 顾久玥微微嘟起嘴，看上去是不满，其实声音特别奶特别开心。 因为本质上她就是冷漠的，封闭自守才是她最舒服的状态，偶尔生发出来的“管闲事心理”只是被刺激出来的情绪波动，不可持续，对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好处。 心主神，心脏不好的人，经不起经常性的消耗神思。 而苏淮显然很懂她，也足够重视她，真正把她放在了边界的最核心。 “你可以继续冷漠。” 苏淮温和的看着她的双眼，柔声道：“坏事嘛……我来做。” 言罢，他又在顾久玥的头顶上拍了拍，转身走向那群小西八。 “嗳？！” 顾久玥抬起手，想要叫住他，可狗淮只是举起右手挥了挥，背对着她继续向前。 穿过大厅，就是那群小西八的聚集处。 看到苏淮径直走来，几个人迅速提高警惕。 “喂，你要干什么？！” 面对着色厉内荏努力挺直胸膛的南棒小朋友，苏淮的坚毅气质顿时又有了作用——巨大的作用。 板着脸，盯着对方的眼睛，苏淮问：“领馆的人今天来不了了吧？我准备替你们叫一下海南大学教务处主任，咱们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五个小西八，两个是他们国内来旅游的，剩下三个都是海南大学的留学生。 所以，全都是尚未走进社会的小年轻。 面对着坚硬如岩石的苏淮，那三个听得懂中文的小西八全都慌了。 “你说叫就叫？我们只接受我国领馆的话！” “我们拒绝！” “阿西吧，小子，少跟我们来这套！” 苏淮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随后，掏出手机，拨号，打开公放。 “姥姥，问您一个事儿——海南大学的校长李建保，您熟不熟？” 程教授的声音带着些惊讶，但是并没有多问，不假思索的回道：“李建保啊？他是你姥爷在清华的同事，逢年过节都要在一起坐坐的，你有事找他的话就打他的手机……老王，李建保的手机号是多少？” “139……” 老王的嗓音中气十足，然后带着些许得意，高声道：“有事尽管提我的名字，那个学渣在做学术委员会秘书长的时候，没少找我帮忙！” “好的，姥姥姥爷，你们休息吧。” 苏淮挂断电话，看着面色苍白眼神游移的三个小西八留学生，流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之前在办公室的时候，顾久玥写日记，他闲着没事就查了查海南大学各级领导的资料，刚好发现李校长具备长期的清华背景。 因此，在他找来之前，其实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惊不惊喜？你们调戏的女生，姥爷是院士，和你们的校长很熟。” 三个小西八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畏惧让他们破防：“你胡扯！我们没有调戏任何人！” “阿西吧！你是要在治安所里污蔑我们大韩帝国的子民吗？！” 嘿，帝国子民，真吓人！ “好的好的。” 苏淮敷衍了一句，低头开始输入号码，并且随口道：“希望李校长坚定的相信你们……” 就在电话被播出去之前的那一瞬，领头的小西八崩溃了。 “等等！你到底要干什么？！” 作为帝国子民，他们可太懂得财阀的威力了。 李校长当然不是财阀，但在某种意义上，他具备着更强大更直接的钳制力。 如果是由领馆来处理眼前的纠纷，小西八们有自信，一定不会吃亏，可若是由对方找来的校长直接介入……嘿，大写的一串惨字。 “我们和解！我们愿意和解！” 苏淮松开手指，抬头看向对方：“确定？” “当然当然，都是我们的错……” 棒子甚至比西方人更加的畏威而不怀德，苏淮找到了最精准的解法。 当然，其实武姐也有能力解决，可这不是小姐想要经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么，所以就拖着呗。 拖到现在，反倒让苏淮装了个逼。 事已至此，狗淮图穷匕见：“行，我对你们没有别的要求……刚刚你们看热闹的时候，拍下了那女人撒泼的视频吧？” “啊？！”小西八懵了，随后茫然点头，“拍了……” “拿着视频去找里面那个女的，告诉她，如果不接受调解，非要让她老公进行民事赔偿，你们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去……明白要做什么了吗？” 都是大学生，可以蠢，但不可能傻。 “明白是明白了，可这……” “你们搞定这件事，咱们就和解，我个人给你们2000块钱的补偿，出去之后你们可以去唱唱歌喝点酒，今天的冲突就当做没发生过。” 言罢，苏淮点了点他的胸膛，声音转冷：“如果搞不定……那就准备好回国吧。” 等到苏淮转身离开，小西八们陷入了剧烈的争吵。 主要是那三个在国内留学的劝说那两个来旅游的，最后终于达成共识。 苏淮给的那2000块钱，更像是打发捡破烂的，如同侮辱一般，可他们没办法，谁叫自己的软肋被捏得死死的呢？ 于是，不大一会儿，小西八们主动介入了另一场冲突中。 “你做了什么？” 顾久玥对此好奇极了，可苏淮却不肯直说，神秘兮兮的笑着：“你继续看呗~~~” “好。” 小顾刚剥了几粒瓜子，事态发展急转直下——那泼妇和小西八对骂起来了。 好家伙，这一顿狗咬狗啊，什么生猛词汇都出来了。 “你个不知廉耻的娼妇，是不是想丢人丢到国际上？！” 昌富：？？？ “来人啊！棒子欺负人了！治安员，你们管不管？” 所长大叔满脸为难：“女士，他们是国际友人，在没有犯罪的前提下，我们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对他们采取措施啊，您理解一下？” 我理解你妈！ “我要举报你们！” “随意。” 小型所嘛，在处理民间纠纷的时候，那是相当灵活。 于是，场面再度混乱起来—— 小西八逮着那女人骂个不停，喊着你应该被关监狱关到死； 那女人战力惊人，但是一口难敌多棒，渐渐溃败。 顾久玥捂着脸露出眼睛，看又不敢多看，不看又亏得慌，笑得脸蛋通红。 半个小时不到，那女人终于流干了最后一滴口水，大败而逃。 “好好好，我们不告了行吧？和解就和解！” 丈夫茫然的看着奸夫在调解书上签字，不用赔偿医疗费用，也不必接受拘留，重重的松下一口大气。 心情嘛，当然是轻松的。 可在轻松之外，又满是困惑和不解——这帮国际友人，是哪位天使大姐派来的救兵？！ 不过他注定得不到答案了，早在一分钟之前，苏淮就已经拉着顾久玥出了治安所，溜溜达达的去往停车位。 走在路上的时候，顾久玥一下一下的用力摆手，从里到外透着欢快。 今天的结果其实不算完美。 但正是这种带着微微遗憾的释然，让她见识到了真实的社会，也感受到了苏淮对自己小心翼翼的保护。 冷静下来的她，不会奢望什么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她仍然忍不住要问：“淮淮，你觉得出轨可不可怕？” 正得意着的狗淮，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觉得你的问题最可怕…… 好好的怎么忽然聊到这儿了？ 没办法，她就是如此的天马行空。 狗淮在冥冥中感应到，她的好感度已经涨到了80点关口前，只要再把这个问题回答到符合她的心意，80大关唾手可破。 可问题是…… 我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轨的正直小青年，上哪知道这事儿可不可怕去？！ 狗淮慌而不乱，开始绞尽脑汁的挖掘题库，他记得，后来有很多情感博主都答过这套要命真题。 不过，顾久玥希望得到的，真的是那些肤浅的情绪吗？ 苏淮难以确定，并且感到微恐微慌……不再只是为了好感度，更掺进去了丝丝缕缕的其他。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 没必要没必要，我都不愤怒，你们激动什么？ 人不是机器，大长篇一定会有疏忽的时候，过去就过去了。 第146章 坦白局？不，我是哲学家 狗淮差一丢丢就要坦白了。 因为根本没有情感博主教过他怎么去解文艺女青年的送命题，大部分都是在讲着那句永恒的废话：“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 所以，摊牌？ 方案一：我对你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拿够了好感度咱就撤，所以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方案二：我确实有点喜欢你了，但我是劈腿门圣子，既喜欢裴学姐，更想蹂躏祸祸陈暖晗，所以我的心不可能全给一个人…… 方案三：忠诚才是最大的美德，出轨？畜生啊！ 被抓到后：对，我就是畜生。 …… 看到没有？ 所谓的真诚根本就是伪命题，人不可能100%真诚，而某一刻我们自以为的100%真诚也不具备长期稳定性。 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一切都在变，人啊，变得尤其快。 狗淮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把话讲死，更不能为了迎合她的情绪而撒太大的谎。 “不可怕。” 狗淮开始往哲学上面绕。 统子爹给了他天才般的智商和应急的头脑，结果他就没用来干什么正事。 “出轨这个词，其实是在总结一个结果，而不是在描述某种状态，所以根本不能一概而论。” 这样一句不走寻常路的阐述，瞬间引发了顾久玥旺盛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或许也不是好奇，而是习惯性的追逐事物本质。 不能活动的人，就总是会思考更多。 小仙女眼睛一亮，饶有兴致的追问道：“哦？所以你觉得应该把出轨按照不同的状态区分开来？” 狗淮一脸悲天悯人，像個诗人，更像个圣人。 “当然了，犯罪都会根据程度轻重而有不同的量刑，出轨作为一个大类的结果，肯定也有恶劣程度的区别，有一些应该被浸猪笼，而另外一些则被原谅甚至被歌颂…… 悲剧的核心从来都不在于对错好恶，而在于对与恶的纠缠，错而美的深刻，不是吗？” 顾小久微微瞪大了双眼。 这他妈谁来了不迷糊？ 此刻的苏淮，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大忽悠，而是一个掌握了真理的深邃思考者——他用一个特别站得住脚的立论，言简意赅地展示出了一种哲学思辨之美。 甚至，他所使用的语言本身都很美。 能够感受到的人，必然会为之深思。 “哇哦……”顾久玥惊叹着，也兴致勃勃的追问着，“比如呢？哪种出轨被歌颂了？” 问题愈发深入，普通的渣男肯定已经在暗暗叫苦了。 但是狗淮不一样。 前世的他不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可是常年接触各种文案，绝对算得上广博。 智力低的时候没啥用，一边看一边忘，然而现在智商高绝，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积累立即变成了涌泉。 狗淮信心十足的举例：“比如文学经典《安娜卡列尼娜》，比如影史经典《廊桥遗梦》，讲的都是婚外情和出轨的故事，但在大众层面，观众们基本都接受了他们的出轨，甚至于祝福、幻想、憧憬……” “是么？我都没看过……” 顾久玥的声音有些遗憾，叹气摇头：“我的闲暇时间没那么多，家里也不让我看太沉重的现实主义作品，所以我只能翻诗词歌赋。” 噢！ 苏淮终于明白她怎么有那么深厚的古文功底了，感情是因为那些小短篇不伤神呗？ 他点点头，马上解释：“其实安娜的故事内核很简单：一种不幸的婚姻状态，一段自我意识觉醒之旅，一份努力挣脱世俗压力的反抗精神，以及一个最现实的结果……” “什么？” 当苏淮微微一停顿，顾久玥马上迫不及待的追问：“她死了吗？”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成功？” “因为现实不允许。” “好吧，是的，她自杀了。” 苏淮笑着摊开手：“恭喜你，你对现实的认知非常精准而又深刻……所以其实婚姻和爱情几百年来都没有变过，它们从前是什么样子，现在仍然是什么样子。” 精准点题，图穷匕见。 顾小久还没有意识到一个简单的出轨道德问题已经被深化到了人性层次，她只是随着深入思考，并且越想越迷糊。 “所以……出轨到底有多少种状态？我只知道有钱人家的婚姻总是和利益挂钩。” 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阅历根本没法取巧。 她亲眼看到的太少，听闻的也不够多。 那么，只能任凭苏大忽悠发挥。 “不不不，出轨既是过程也是结果，但唯独不是状态，导致出轨的那种生活状态和婚姻状态才是重点……” 狗淮故意绕来绕去，引导她跟着思考。 心思被占满了，就没有精力琢磨别的……兄弟萌都学会了没有？ “其实我能确认的状态也不多，都是从影视剧和书本里看来的，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恋爱上的雏鸟……” 补丁打在前头，哥们是处，可别污蔑我是渣男！ 苏淮以谦虚姿态开场，接下来就是一顿炫技。 “比如有一些男女朋友，他们之间深爱彼此——至少曾经是真爱。 但是相处到后来，三观或者生活态度上的冲突愈演愈烈，分开吧，真舍不得，不分开吧，又确实经常产生矛盾导致迷茫烦闷。 然后就有可能被别的追求者趁虚而入…… 而在这种时候，其实还有两种状态—— 一种是感情偏移了，身体没有，仍然在爱情的漩涡里挣扎。 一种是身体上意外出轨，可是马上后悔，感情仍然在原配那里。 那伱觉得这两种出轨哪一种更可怕？” 从引导思考，再到反问，狗淮把套路玩得出神入化。 顾久玥果然被问住了。 她再怎么聪明再怎么有思想，终归也只是一个从未谈过恋爱的小女孩——她在感情方面，甚至远比同龄女生更稚嫩。 “额……前、前面那种？” 她凭借本心，思考得出的结论，让她自己都有一些难以置信。 “我好像更不能接受感情的偏移……不喜欢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因为还喜欢啊！” 狗淮心里嘎嘎坏笑着，表情特别无奈的一摊手。 “曾经是真爱，哪能那么轻易的放下？有时候人类的感情偏移甚至都不是因为更喜欢新人，而是出于对原配的逃避。 你家里人那种过于沉重的爱，会不会在某一刻让你产生想逃的感觉？” 恰到好处的举例，让顾久玥霎时间瞪大双眼。 “我……我好像懂了。” 她真的理解了，因为这种情绪是相通的。 狗淮马上趁热打铁：“所以咯，爱太复杂，不适合我们这种理智派。相爱就能开开心心在一起？扯淡。 ‘爱得刻骨铭心’和‘相处得很舒服’，从来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在两种层面上。 反正我个人是觉得，什么爱不爱的，远远没有相处起来舒服更重要。” 狗淮感觉小顾的血条已经到了斩杀线，于是摸过去悄悄开大，一发“狗渣男断头台”直接把她干回了泉水。 “确实如此。” 顾久玥心有戚戚的点头，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瘸了。 “和你做好朋友确实特别舒服，如果是谈恋爱的话，我可能就忍不住要吃陈暖晗的醋了……果然，恋爱不适合我这种人。” 狗淮的眉梢一阵剧烈跳动，好不容易才忍住内心的得意，没有暴露出来。 可是，就在他默默给自己鼓掌时，顾久玥忽然抬眼看来。 “对了，淮淮，你也不急着谈恋爱吧？” “啊？！” 狗淮当时就被问傻眼了。 我确实不急，但你这么问是几个意思？ 小顾同学有点心虚，弱弱的问：“如果你爱上了一个别的女人，是不是就没有时间陪我，也不能再和我做好朋友了？” “当然不会。” 狗淮心里一软，硬着头皮回答：“我没有那么容易爱上谁，比如陈暖晗，我只拿她当朋友，而且是排在你后面的朋友……” 真的，不骗人。 苏淮心里有杆秤，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爱上陈暖晗，前世的纠缠两人都有错，甚至自己错得更多，但是感情不讲对错，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然而除了陈暖晗之外……狗淮不敢保证自己能扛得住那么乖的虞虞，又或者其他的谁谁谁，所以心里虚得一批，根本提都不敢提。 幸好，顾久玥暂时只知道一个陈暖晗，听到这样的答案，当即笑靥如花。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那么再有一些别的普通朋友，我是不会嫉妒的~~~” “普通朋友”被她加了重音。 谁说这姑娘傻白甜来着？ 她可不傻，她绝对遗传了老顾的心眼儿。 苏淮忍俊不禁，笑着举手投降：“好好好，其他人都是普通朋友，你永远排第一！” 40岁的老男人张口就是永远，19岁的少女深信不疑。 她眯着眼睛，脚指头快活得乱弹，偏偏还欲盖弥彰的转回话题：“看来出轨也没有那么可怕……刚刚的那是特例，对吧？” 现在再讨论出轨话题，那就是纯粹是闲聊了。 前后的区别在哪儿，直男们可能永远搞不清。 苏淮轻轻松松的回道：“不幸福的婚姻和感情肯定早有预兆，只是有时候我们太容易自欺欺人了而已，刚刚那对儿，反倒是早散早好，对彼此都是解脱。” “那你觉得他们会快乐吗？” “关心他们干嘛？”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顾久玥撅起嘴，难得的表露出一种厌弃。 以及，一种特殊的无奈。 “可惜啊，她肯定能分到不少家产，而且像她那种自私自利的坏女人反而活得比谁都滋润……” 顾久玥的看法对吗？ 有点道理。 但是苏淮可不会让她沉浸在那种悲哀中——之前替出轨辩解是自救，现在该转口了。 狗淮再次鼓动起如簧巧舌，开解闷闷不乐的小仙女。 “你想得太简单了，那女的肯定会先甜后苦。 她分来了一半家产，不用再劳累工作、也不用再管孩子、又可以和姘头光明正大的腻在一起，短时间内会活得相当自由放纵且快乐。 但是她缺乏社会认可，也没有强大的抗风险能力，更不具备长期延续性。 现在她年轻漂亮，可以想怎么爽就怎么爽，姘头满足不了的时候甚至可以去找黑人猛男，乍一看简直不要太快活。 然而，肉体的欢愉只是一时的刺激，在个人生命的总体质量中占比极低。 再有十年，男人的爱慕就会彻底离她而去； 到50岁时，身体上的刺激已经不再能够激活任何情绪； 假设她能够活到90岁，剩下的40年等于总体生命长度的一半，要怎么度过？ 曾经带给她极度快乐的所有放纵，到那时都会变成刀子，让她痛苦，叫她扭曲。 不管钱花没花完，她的精神世界一片荒芜，她会怀念曾经安稳幸福的生活，她会想念十月怀胎的孩子，她会懊悔曾经的决绝，她会意识到有多么对不起失望的父母…… 失去别人的尊敬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比死更痛苦。 空虚是最难解的毒。 不得安宁是最恐怖的诅咒…… 她叠了那么多负面buff，在剩下的时光中，最多只有两三年没心没肺的快乐，其余的债怎么还？ 所以不要为她的一时得意而感到愤愤不平，人生没那么简单的。 就好像李萱诗和白……” 苏淮讲得兴起，咔嚓一下说秃噜嘴了。 顾久玥见他忽然停住，纳闷追问：“怎么不讲了？李萱诗是谁？” “额，是两个后半生会非常悲惨的负面例子……” 智商正常了解社会规则的成年人都能明白，李白之流肯定得不偿失苦在后头，但这例子真不能再给顾小久解释了。 苏淮辙了一句，急忙总结：“反正那娘们没个好儿，能有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家多不容易啊？纯粹就是被保护得太好，心智像个巨婴似的。 你啊，别惦记她了，她真不配。” “我觉得你是对的。” 顾久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情绪一点一点的从低落中平复，继而忽然拔高。 “淮淮，你真的是……那种很特别的人。谢谢你费尽心思的安慰我。” 她忽然认真道谢，然后嫣然一笑，如同百花盛开。 “然后，也谢谢你和我分享你所理解的人生、婚姻、爱情和幸福，我感觉很有收获。” 话很平实质朴，但是态度一点也不。 她的眼神里流转着丝丝崇拜，嘴角含着难得一见的明媚笑容，同时，统子爹也发来关键提示…… 【顾久玥的好感度突破80点，恭喜宿主得到一次高级抽奖机会】 瞧瞧，这半宿的努力多带劲？！ 顾小久的好感度历来是最难提升的，但还是被苏淮凭借灵活的头脑和臭不要脸的精神，给拱到了至关重要的80点。 两次高级抽奖！ 以及…… 距离系统升级只差最后一步！ ************** 昨天为了给你们找那个姑娘现在在哪个平台以及叫什么名字，折腾了一大天，并且彻底搞乱了生物钟…… 所以你们不能怪我。 然后，面包渣到底找没找到呢？ 看着眼前的月票数，一时间我居然想不起来…… 第147章 看什么脚？ 苏淮瞄了一眼面板上的好感度，顾久玥80+，裴姝虞90+，陈暖晗60+。 难点其实不在陈暖晗身上，等到假期结束，找个时间请她吃个饭出去玩一圈，很容易就能把好感重新拉回80+。 真正的难点是升级条件中的“且有一个目标的好感度曾经抵达过100点上限”。 最近苏淮每天都在微信上和裴姝虞聊一会儿，回答各种问题，提供各种指导，钱也持续在刷，但是好感度几乎不动。 90到100的坎，比预想中更难过。 十一假期有机会突破吗？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够呛。 想从陈暖晗或者顾久玥身上突破100点更不可能，狗淮很怀疑，对于这种现实中认识的女孩，是不是得把她们壁咚到墙上然后一阵火辣热吻，给亲迷糊了才能摸到95的边？ 好感度的上限就是100点，而且这玩意不等同于爱慕度、亲密值，是更广义程度上的喜欢，所以最后几点比前面加起来都难。 苏淮在感情上相信系统距离升级已经很近了，理智上却冷静的分析着，感受到了最后一步的艰难，没有膨胀。 升级的事还要厚积薄发、寻找机会，今晚先把那两個高级抽奖抽了吧…… 苏淮瞄了一眼顾久玥，发现她正蔫巴巴的倚在座位上，眼皮一下一下的打架。 明明很累了，却又舍不得闭眼睛。 苏淮哑然失笑，抬起手，盖过去，在她惊讶的表情中把她的眼皮合上。 “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们又不是只玩这一天。” “噢。” 小顾同学乖乖应声，身体又往座椅里窝了窝，然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注意，她把右手搭到了苏淮这边。 苏淮get到了提示，但他偏偏不主动办事儿，非要问出来。 “手伸过来什么意思？” 闭着眼睛的美丽小仙女，脸上浮起一丝羞恼。 头不抬眼不睁，嘴里吐出两个字：“握握。” 武姐她们都还没回来，狗东西忍不住继续戏弄她：“三亚还冷？！” 顾久玥不回答了。 但她忽然睁开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狗淮。 苏淮不敢再得瑟，急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握握……需不需要再按按？” 顾久玥狐疑的看着他，那意思很明显：你会吗？ 苏淮耸耸肩：“太精巧的不会，因为更多的穴位都在脚上，所以按脚比按手更解乏，但也能……” 嗖的一下，顾久玥把手给抽了回去。 并且，急忙扭头面向窗外，整个人的姿态有点蜷缩，含羞带怯的骂了一句—— “变态！” 听上去特别不开心，但在苏淮的感应中…… 咦？ 好像也没有那么抗拒？ 于是狗淮下意识的把视线挪到她的jiojio上——下意识你们懂吗？真不是故意的！ 结果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一截纤细的脚踝。 视线一挪过去，顾久玥马上感应到了，整个人浑身绷紧，耳根后面的小汗毛都竖了起来。 嘿！ 狗淮感觉十分有趣，轻笑一声，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也不知道有没有味儿……” 小顾的耳根瞬间红透，这狗男人在胡说什么？！ 可是没等她炸开，狗淮就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低头打开手机。 顾久玥紧绷的身躯终于得以放松，忽然间陷入到一种更深层的困倦中。 等到武姐她们处理好最后一点后续，回到车上时，顾小久已经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了。 andy阿姨简单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苏淮善解人意的提出：“回别墅吧，你们照顾她，我自己找东西吃。” “好。” 武姐满意点头，发动车子，一行人打道回府。 到别墅时，其实都没到9点，出去玩的同学们有一多半尚未回来。 顾久玥摇摇晃晃的下车，依依不舍的和苏淮告别：“淮淮，我得回去泡澡药浴了……你是不是没吃饱也没玩好？” 苏淮并不掩饰，只是温和笑着：“没事，我去找同学们再去蹭顿小烧烤什么的，你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岛。” “噢。” 她乖乖点头，冲着苏淮摆摆手：“那你快去吧，明天见！” 能够听得出来她的期待，苏淮莞尔一笑，转身往回走。 途经小王那栋别墅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也看到公共泳池旁一群摇摆畅饮的年轻人。 小王特别喜欢开趴，这不是什么秘密。 今天肯定又是他组织的。 回到自己别墅，苏淮拎着两罐啤酒坐到阳台，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看着底下泳池的热闹。 周围别墅有很多如同苏淮一般的闲人，在阳台上纳凉，也感受着爬梯热烈氛围。 小王倒是不抠搜，对于别墅区的住户来者不拒，谁愿意下来参与都可以，酒水随便，蹦迪自由，甚至把妹子勾走也阔以。 这种party在内陆几乎没有，可在三亚就很常见。 而且这边也不缺年轻漂亮的妹子，有一些是所谓的混圈女，有一些是全国东奔西跑的嫩模，也有一些是每年固定来三亚几次的玩咖。 莺莺燕燕，几乎全是泳衣，甚至不乏三角形盖头比基尼。 要是换成上辈子的苏淮，肯定羡慕死了，可现在嘛……他大大咧咧的点评着底下的女人。 这个胸小，那个脸太锥，挖槽这个假奶…… 质量也太一般了。 小王怎么没从熊猫叫来一批主播呢？ 此时的熊猫tv，正经有一批大美女。 有一个特别反常识的真相是，熊猫作为直播平台挺拉胯的，但是熊猫的美女质量比眼下的斗鱼歪歪之流都要高。 小王的名头太管用了，一大批并不知晓直播为何物的圈外美女因为他而了解并参与了直播，自打熊猫成立，直播界的真美女开始有喷涌之势，然后一路蔓延，甚至间接催生了黄渤的繁荣。 苏淮闲着没事儿，甚至特意下载了一个熊猫tv，去亲眼鉴证时代的流星，顺带考察。 ——为了拿到裴姝虞的100点好感，狗淮不得不提前做好所有准备，甚至帮她把转型、换平台的事情都考虑到前面。 谁敢说哥不努力？ 挂是小节，我的每一分成功都有足够的汗水在里面！ 统子爹：“……” 打开舞蹈区，卧槽，真骚！ 熊猫的舞蹈区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存在，前后两次受到相关单位的顶格处罚。 第一次是文化部，第二次是魔都网信办，原因都是同一个——隐晦涩情。 对比同期平台，快手的主要问题是涉黑，各种网黑在下沉市场里兴风作浪，为了博眼球毫无下限。 斗鱼的主要问题是涉赌，全平台盛行。 虎牙的平台风气是炫富，户外豪车炸街搭讪美女等节目都是流量高地，真实神豪的数量和质量也在同期拔尖。 而导致歪歪大规模出圈的是洗马奶案，但其实那并不是常态，平台真正的核心是以财阀军团师徒关系为纽带的集众霸凌。 真正的洗马奶行为多数发生在黄渤，因为平台提成特别低，成本能够控制在15%以下，并且可以借用海外渠道。 纵观野蛮生长期的直播圈，各种乌烟瘴气，乱成一团。 而在所有乱象中，理论上背景最牛逼、流量最便宜的熊猫，反而搞得最low逼、最现眼、最不赚钱。 苏淮随手划过一个直播间，那个舞蹈主播正在揉面团，一边发出呻吟。 满屏都是相当污的文字，一群白嫖怪在那儿敲着往下拉、出来了、黑批快脱等等字样。 再划一次，两个主播在pk，惩罚是舔瓶子。 如果凌晨以后再来，各种节目还会再次升级，怎么刺激怎么来。 可惜，哪怕如此卖力，买账的玩家却不多。 怎么讲呢？ 搞hs这种东西，要么就隐晦一点，高级一点，释放出一定的可得性，但又足够含蓄，勾得玩家心痒痒欲罢不能； 要么就彻底直白化，直接秀出来卖钱。 最忌讳的就是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既吃不到爱情票，也吃不到约炮钱。 这地方不能去。 苏淮转了一圈，直接把熊猫tv彻底pass掉了。 年后，裴姝虞就应该跳槽了。 拿到狗星的年冠之后，虞姬的名号在全网都已经够响亮，接下来就是去往更大的平台发展。 一来能赚到一笔足够养老的签约费，二来也要真正开始冲击s+。 满足条件的平台并不多，现在能够掏出3000万一年签约费的平台恐怕只有三个。 其一是熊猫，其二是斗鱼，其三是快手。 歪歪虎牙龙珠战旗统统都不行，有的是没融到资，给不起价，有的是没有那种习惯，不愿意花钱。 熊猫肯定是不能去了，两年短约都不值得签。 快手和斗鱼各有各的问题，也挺麻烦。 斗鱼主要是来自于平台老板陈绍节的压力，后来猴子曾经在小圈子里抱怨过：“真不是我想搞那基霸抽奖，是不搞不行，那逼亲自盯着，我特么流量最高，我能跑了？！” 按照内部人士流露出来的信息，综合起来分析，老陈是向所有大主播施压了，所有人都必须搞抽奖凑流水，签约费拿得越高，流水压力越大。 猴子不算最倒霉的，五年白干，但是不但没进去，也维持住了自身流量。 还有一些直接就查无此人了，也有卖房子卖车补罚款的。 快手是抖音开直播以前最大的流量平台，不过这地方太邪性。 因为主打下沉市场，所以越三俗、越low逼，越能火。 网黑之流的骚扰狙击倒是不用怕，可是裴姝虞的相性和快手不太合，上限挺难说的。 苏淮一边抿着啤酒，一边又去歪歪虎牙等平台转了两圈，头皮渐渐发麻。 现在这年月，想催生出一个s+主播简直太难了。 时代让整个市场里遍地是黄金，可也正是时代限制住了个人发展的上限。 裴姝虞的生日是2月18号，苏淮的想法是最迟在那天一定要冲上她的100点好感，能早尽早，实在不行就在那天开大。 可是照现在的情况看，真尼玛难。 放弃了在现有平台里做选择，苏淮转头盯住了泳池旁的小王。 琢磨半天，叹了口气。 小王不可能卖掉熊猫tv的，现在正是他最膨胀的时候，哪怕到了18年中，明显活不下去了，作价也高达30亿。 精神病！ 如果把现在的熊猫交给苏淮，他有把握三年发展到上市，后期跟抖音和快手三足鼎立。 可惜啊……没钱没人没平台！ 看看钱包里区区一千多万的财富，苏淮知道，是自己心太急了，此刻明显还不是一口吃成胖子的时候。 急切的原因可能是来自于小顾家世的压力。 听说和亲眼看到，感觉截然不同。 出行带着厨师、保镖、医疗团队，最不起眼的小护士都能兼职杀手，哪怕有身体不好的前提在，可也过分显赫了。 谁跟这种大小姐交朋友能不自卑啊？ 也就苏淮这个挂逼不自卑，可也难免产生了一丢丢急于求成的心思。 苏淮慢慢抿着啤酒，放平心绪，决定还是先把公会做大。 和芝士聊了一阵，对方强烈要求苏淮必须盛大出场，今天是星虞公会在平台上正式亮相的第一天，得把牌面拉满。 “行吧，那我去讲两句。” 苏淮点开虞姬直播间，直接砸出来一个500万的大头条，惊动了整个平台，之后趁着热度宣布星虞公会正式成立。 土狗三号（飞屏）： “兄弟们，和大家讲个事儿。” “我带着虞虞入股了zs公会，公会改名星虞，以后，虞虞就是星虞大股东了，排名第二。” “以后我给虞虞刷的钱，仍然一分不需要返，公会其他方面的盈利有她一份儿。” “我不靠公会赚钱，主要想给虞虞一个保障。” “今后大家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不用看我面子给公会成员刷，聊得来伱们愿意花就花，聊不来也别乱投资，我自己都不管她们的。” “记住，我入股公会只为虞虞，星虞不等于我，也不准备绑架任何人。” “就这样吧，今天是公会第一天挂牌，我去转一圈，给每个成员送一份见面礼，大家不用跟着。” 苏淮嘴上劝着别跟过来，可是哪个玩家不好热闹啊？ 接下来，他走到哪儿，玩家们跟到哪儿，满平台乱蹿。 苏淮一一点开所有公会成员的房间，按照芝士提供的名单顺序。 最开始就是那六个从江南挖来的美女，三个半新人、两个小垃垃、一个正在冲击头部主播。 好看倒是都好看，不过直播素质很一般。 现在这年头，真漂亮和不漂亮在直播间里呈现出来的效果差不太多，可不像后世那中高清环境。 因此，现实里好看其实没啥竞争力，想赚钱还是得会聊天会哄人。 苏淮在每个直播间里只待了10分钟，刷一个两万的大头条，发几个大红包，起到引流的效果之后，简单聊几句，鼓励她们好好播，也在直播素质方面提出一些意见和建议，然后再去下一家。 一直忙碌到11点多，才花出去50万不到。 钱不多，但是效果很好。 “神豪的钱如数返回，玩家的钱五五分账”虽然只是一句笑言，但是充分说明了顶级神豪的带动能力。 因为审美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当流量足够大，漫灌过去，总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主播，被戳中某个点，自然而然的留下。 苏淮能做的就是给公会主播进行热启动，开好头，之后不时过去督促一下，剩下的全靠个人努力，也看命。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点，全平台也只有寥寥几个玩家能做到，其中，土狗大爹是效果最好的。 巡视了一圈再回虞姬直播间，全平台都意识到了星虞要崛起。 各种试探性的问候和招呼把芝士的后台淹没了，他乐得合不拢嘴，屁颠屁颠的和苏淮汇报。 “你看着办。” 苏淮把权力和信任给了芝士，准备用时间验证这个人能不能用，有没有大用。 带着裴姝虞跳槽之前，都是他的考察期。 苏淮离开时，星虞的主推主播全都排在了首页前列，把最大最老牌的江南公会都挤在了后面。 当然不是他那两万榜单的功劳，而是打了鸡血的虞家人准备给“星虞虞总”搞个大场面，确立一姐地位。 他们刷出了十几倍于苏淮的总榜，而且根本不伤筋动骨。 今天开夜会的平台高管们看着被狗神带动的流水，面露喜色，再看看推荐位的垄断情况，心里又开始打鼓。 一个人的影响力能够离谱到这种程度，堪称以一己之力绑架整个平台，太离谱，也太可怕了。 谢飞宏紧紧皱着眉头，感觉特别不是滋味。 这狗星，怎么变得如此陌生？ 一手搅动风云的苏淮心情平静的睡了，暗流在无声无息间涌动，带着平台和平台的所有主播走向与前世截然不同的另一个方向…… ****** 不小心把生物钟折腾碎了，都是为了你们。 等我找到了群里见。 第149章 我也想下海 顾久玥所谓的“好吃的”，是凌晨六点多钟的时候，餐桌上板板正正的八菜一汤。 走到餐厅时，苏淮人都有点发懵。 好家伙，大早上的就开始吃席？ 顾久玥倒是很平静，招呼苏淮：“你想喝粥还是吃米饭？” “额……我吃大米饭吧。” 大厨做得和正餐似的，苏淮决定好好干。 武姐、andy、小护士坐在长方形餐桌的另一侧，齐刷刷面对着苏淮和顾久玥，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看热闹有瘾，是吧？ 苏淮心里吐槽，表情却端得很稳。 然后，接过米饭低头一看，又有点端不住了。 “从家里自带的米？” “嗯。”顾久玥点点头，“爸爸不让我吃外面的米。” 晕，你出来溜达一趟，后勤部门到底给你带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不过她很习惯拥有的一切，本着分享的态度，亲手给苏淮盛了一碗汤：“你尝尝大骨汤，王叔昨天夜里就开始熬了。” 大厨王叔端着一个小盘子，忽然出现在苏淮身后，殷切建议：“汤上面可以撒一点配料，小苏你自己挑。” 苏淮礼貌道谢：“谢谢王叔。” 然后低头一看，好家伙，小葱、香菜、迷迭香、椒块、不知名的叶子沫……林林总总，7种用来配汤的调味菜。 奶白的浓汤散发着馥郁的香气，苏淮随手往上面撒了一点葱叶和香菜，拿起勺子轻轻一嘬…… 嘿，真好喝！ 浓香馥郁，清香丝缕，入口熨帖，口齿生津。 苏淮感觉自己根本不用吃菜了，拿它泡石板米饭，哥能造一锅。 相比之下，学生食堂里提供的那些汤，感觉就好像涮锅水。 不过桌上最下饭的还不是汤，而是那一小碗浓油重赤的红烧肉——具体是红烧肉还是东坡肉，苏淮没分出来，反正连肥带瘦入口即化，加上汤汁一起拌饭，两口一碗。 “好吃吗？” 顾久玥问出问题的时候，眉眼柔和弯曲，喜悦外溢。 “好吃！”苏淮猛猛点头。 “那就好，这道菜是王叔特意给你做的。” 苏淮有些受宠若惊，急忙道谢，王大厨笑呵呵摆了摆手。 “不麻烦，麻烦什么啊？家里没人能吃重油的菜，我这一身大菜功夫闲了得有快十年，巴不得伱能吃爱吃呢。” 苏淮自然是顺着聊：“那可巧了，我口重，清淡精致的菜式能吃但不解馋，还得是大鱼大肉最爽快，您这红烧肉我是真喜欢。” “好好好！” 王大厨被哄得合不拢嘴：“回头有机会了，我给你弄两道真正的大肉功夫菜，咱爷俩再喝一杯！” 苏淮发现了一件事儿——顾久玥小团队里的人，都有一种强烈的爱屋及乌倾向。 她对谁好，那么根本不需要再拉关系，大家都热情。 她反感谁，那么怎么讨好他们都没用。 而拿到顾久玥极高好感度的苏淮，享受的完全是最高级别的贵客待遇，夸张到盛饭的时候都不允许他动手的程度。 什么叫做顶级软饭啊？ 跟着小顾，苏淮算是感受到了。 不过以狗淮的情商，自然不可能真把他们当仆人，拿出了极大的耐心和尊重，和团队成员们建立起了互信和了解。 7点出头，苏淮吃爽了，带着顾久玥到前面公寓去找大家。 昨天定下来8点半出发，同学们大多数都在睡懒觉，只有少部分人起床了。 “怎么办？” “咱们也出去转转吧。” 苏淮带着顾久玥出了度假村，也没往远处走，就在酒店前面的沙滩走了走。 话没讲几句，漫步了大约1.5公里，回家。 此时，同学们基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然后苏淮一声令下，直接出发去海棠湾。 到地方之后，在两位地接导游的带领下，坐上租来的“水上漂”巨型气垫船，一群少年少女哇哇叫着深入大海。 海棠湾的水质已经很好了，但是出发来到海上后，大家才明白什么叫真的好水。 深水区的海面是一种深沉的蓝色，一点不脏，像一块巨大的宝石。 而越接近蜈支洲岛，海水越是呈现出一种玻璃质地。 导游拿着大喇叭给大家介绍：“咱们蜈支洲岛四周海域清澈透明，能见度极高，可以直视6～27米的深度，高透明度带来一种玻璃般的质感，是全世界都极其罕见的玻璃海，半潜的风景极佳……” 班里50个人，帝都再加上内陆省份的学生占了80%以上，都没怎么看过海。 限于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泛北方人去海边度假的第一选择必然是秦皇岛青岛等渤海湾沿岸城市，而北方海的美丽程度，和三亚的差距犹如天壤之别。 一群来自内陆的新嫩大学生哪里见过这种美景？ 当时就兴奋得不行。 “太漂亮了！” “哇！妈妈我看到大海啦！” “卧槽卧槽！海里有鱼！快看，好清晰的鱼！” “妈的智障，别叫了，不要暴露咱们是一群内陆乡巴佬好不好？” “天啦！简直像做梦一样……” “玥女神，爱你！” 穿着厚厚长袖衣服的顾久玥有点晕船，正躲在苏淮后面避风，闻言懵懂回头，露出一个极其难得一见的懵哔表情。 “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放声大笑，青春期莫名其妙的欢乐尽情挥洒，整個队伍都沉浸在一种强烈外放的喜悦中。 接近蜈支洲岛的时候，那种情绪来到巅峰。 “哇……这比电影里更漂亮！” “在屏幕上看差老意思了。” “对对对！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嘛！” “好想看到那个淡水泳池，我要把内存拍光！” 听着同寝女生叽叽喳喳，顾久玥好奇的问苏淮：“她们在讲什么电影？” 陈澜扭头大笑：“私人订制啊！” 黄梦婷看着苏淮，忽然跳起来振臂高呼：“姐妹们，看到苏淮，你们能想起一句什么台词？” 接近一半的同学齐声大叫：“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哈哈哈哈！” 喊完之后，整个船舱都沉浸在一片爆笑中，坐在后面的武姐她们也笑眯眯看着苏淮被起哄。 苏淮倒是一点不急，起身叉腰，冲着黄梦婷指指点点：“我们领导都被你这种人给带坏了！” 看过《私人订制》的同学们顿时都笑趴了，周围几个女生在黄梦婷的带领下，七手八脚的拍着他。 “班长，你现在连女生都欺负了，是吧？” 苏淮一边躲，一边挥着手即兴发挥：“嗳嗳嗳，不要封锁我，让社会的不良风气吹进来！” 又是一阵爆笑，气氛欢快极了。 不过，在这片欢乐中，满脸茫然的顾久玥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等到苏淮坐下，她闷闷不乐的嘟囔：“你们在聊什么，我都不懂……” “是一部电影。” 苏淮在下面悄悄握住她的手，不缓不急的解释着。 “冯小钢导演两年前拍的贺岁片，算是一个段子大集合，里面的梗现在挺流行的……” 其实越到后面越流行，很多00后根本没看过电影，但也不耽误他们经常用。 “噢。” 顾久玥应了一声，又问：“很有意思么？为什么你们都看过？” 咦？ 她好像挺在意的？ 苏淮终于察觉到了她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一时间没想明白为什么。 ——现在也没时间想，安慰她才是重点。 “就是一部圈钱的烂片而已，不值得特意去看。但是呢，小刚导演在京城地界的影响力很特殊，老帝都人一边骂他，一边习惯性的拖家带口去看他，看完了继续骂…… 咱们班大部分同学都是帝都人，所以基本都看过，不过再往南就不一样了。 你看，浅浅和表弟他们就不知道，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而是特别典型的地域文化细分，如果你能接受京城侃爷的贫，回头找个时间我再陪你看一遍……” 苏淮舒缓磁性的声音，再加上有理有据有温度的语言，瞬间驱散了顾久玥心里那一丝不安。 其实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反正从不快乐到快乐只用了一席话的时间。 “好！” 顾久玥抿嘴点头，表情认真：“写进计划里，陪我看一遍！” 那就看呗，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苏淮没当回事，拉着她起身：“走吧，下船！” …… 在踏上海岛的一瞬间，大数据班同学们被震住了——不是因为美，而是因为挤。 “卧槽……” “今天是有大集吗？” “晕死了，哪来的这么多人？” 苏淮也有点头皮发麻，受到了被国人旅游大军支配的恐惧。 小小的海岛渡口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 附近的海面上就跟下饺子似的，噼里扑通，各种海上项目一刻不停。 不过到处响起的欢笑声还是很有感染力的，大家一边麻，一边又眼馋的看着那些尽情玩水的人，恨不得马上加入。 “班长班长，咱们咋安排的？” “先去酒店！” 苏淮让导游带着他们直奔珊瑚酒店。 这是岛上最大的酒店，五栋主楼，若干别墅和木屋，平时房价1300，十一期间至少翻倍。 到了大堂，呼啦啦办理入住的时候，打里面快步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被人拥簇着出来，笑容满面的直奔顾久玥。 武姐在一旁低声提醒：“那是蜈支洲岛开发商孙总的爱人吴爱华，同时也是珊瑚酒店的持有人，孙总背后的投资人和顾总有商业合作，来之前我向对方要求了直升机待命，因此知道你要来玩。” 顾久玥轻轻点头，平静站定。 “小顾！” 吴爱华伸出手，满脸的笑容转成唏嘘感慨：“你出落得真漂亮，和你母亲当年一样……” 顾久玥平静伸手：“吴阿姨您好。” 再没别的话。 现在的她，不耐烦应付父母辈的社交，并且明确展示出来。 不过吴总久经商场，自然有办法，她转头摆手，让下属们散去，嘴里道：“你们去准备午宴，我亲自带我侄女去房间。” 然后就陪在顾久玥身旁，轻声细语的和她拉着家常。 顾久玥下意识的往苏淮身边靠了靠。 吴爱华用眼角余光一瞥，马上转移话题：“大学生活怎么样？我听说你适应得挺好，交到了新朋友。” “嗯。” 顾久玥的谈兴略有上涨，主动介绍：“这是苏淮，我们班的班长，有什么安排您和他聊。” 吴爱华瞬间理解：这是全权代表的意思。 心里的惊讶急速暴涨，想的是：真稀奇，顾同书那个控制狂魔居然肯让一个男生如此靠近小顾？ 她对顾同书接触有限但了解颇多，不止一次的听说那是一个女儿奴，因此对苏淮的兴趣马上超过了顾久玥——小顾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拒绝交流，但不难懂。 “小苏你好。” 吴爱军向苏淮点点头，满脸善意。 “接下来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讲，整个岛都是咱家的，来了家里，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面对她，苏淮秉持着不多话的原则，沉稳笑笑：“那就麻烦您了。” 吴爱军给顾久玥安排的住处不在酒店主楼，而是隔壁的度假别墅。 然后路上经过一栋很精致的小木屋，顾久玥多看了两眼，眼底流露出丝丝向往。 苏淮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仍然第一时间感应到了，轻声道：“我住木屋吧，待会你可以过来玩。” 然后笑问吴爱军：“吴总，方便吗？” 吴爱军心里已经被惊讶填满，就感觉这孩子不但眉眼通透，而且有一种在这个年龄上极难得的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当然。”她笑着点点头，“我马上让经理给你换房。”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提的了，这些安排终归只是基于礼仪性质的重视，而不是真能聊得来。 顾久玥的别墅坐落于山间处，可以直接看到海，风景很美。 而苏淮的小木屋胜在精致，房体要单薄一些，前后更加幽静。 吴爱军忽然改了主意，没让经理折腾，亲自安置好苏淮，期间和他聊了不少——主要是拐弯抹角的打探情况。 看得出来，她好像真把苏淮当成顾家女婿了，话里话外总是带着顾总、顾老和王院士。 嘿，你能打探，我也能打探。 苏淮如此想着，多聊了两句老王头，巧妙的从侧面了解着咱顾哥的性格。 比如提到长辈们的身体，苏淮笑道：“王老和程老活力十足，只要顾总别喊小顾回家，他们干什么都有力气。” 吴爱华哈哈大笑，回了一句：“那不可能，顾总现在是捏着鼻子忍着呢，寒假一到，肯定把大侄女喊回去天天陪着。” 吴总不经意间的用词可太有意思了，对于岳父岳母，叫做“捏着鼻子忍着”，尽管有很大的开玩笑成分，可是也能感受到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接下来又聊到了爱好，苏淮继续拿老王当筏子。 “王老的身体时刻处于薛定谔状态，切茶的时候手指纹丝不动精准稳定，给外人倒茶的时候整个上半身都在哆嗦，这事儿主要怪顾总，好茶给的太少。” “这还真怪不着顾总。” 吴爱军摇摇头：“顾总自己不喝茶，只喝咖啡和水，好茶估计都送给长辈们了，只能说顶级名茶确实不好买，谁收到了都舍不得往外拿。” 顿了顿，又道：“小苏，既然你和王老是茶友，那我们两口子给王老准备的礼物就麻烦你转交一下，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我们海南的名茶，五指山茶，回去之前我给你送过去，留个联系方式？” 这又是试探，试探苏淮在王院士家里的地位。 苏淮有地位但不会逾越，急忙摆手：“您还是交给顾顾吧，我不好越俎代庖。” 有营养没营养的话扯了一大堆，直到顾久玥安置好，回来找苏淮，方才结束。 吴爱军有没有收获到预想中的信息，苏淮不知道，反正他有收获。 五个字：老顾很难搞。 一个典型的中年商业精英，投资领域的水下大鳄，控制欲极强的女儿奴。 苏淮默默叹了口气，还是把老顾扔到了一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现在，当然是玩爽了最重要。 当所有人都安顿好住处，时间刚好10点出头，正是岛上最热闹的时候。 苏淮带着穿上防晒服的顾小久，来前面找到同学，就见到一群沙雕嗷嗷叫着冲向海边。 张仁慧向个鸭子一样冲在最前面：“三亚的海，我们来啦！” 顾久玥看着他们往海里扑腾，轻轻拉了拉好朋友的手。 “苏淮，我也想下海。” 第150章 撒娇 顾久玥不太擅长撒娇。 或者更确切点描述，极少撒娇。 她生来便美丽而又脆弱，长辈们恨不得把能给的一切都给她。 从来没有什么目标是需要她去撒娇才能达成的，正常开口要就可以了，99%的时候都不需要再讲第二遍。 如果碰到了那1%的罕见情况，他们就会耐心告诉她不能这样做的理由，而又由于她的懂事，结果往往都会以她去体谅作为终结。 所以，现在她没有在撒娇，只是在请求。 苏淮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跟在侧后方的andy大姐。 andy隐蔽的摇摇头。 那就是不行咯？ 其实苏淮原本可以把锅扔给andy的，让她去阻止小顾，但在这一刻，老帮菜展现出来一种不同于平时油滑表象的责任心。 “那我们要去咨询一下专家，如果条件允许，我就陪你下去玩一会儿。” “好。” 顾久玥开心点头。 然后迫不及待的追问：“我们要问谁？” 苏淮转头四顾，很快找到陪同她们前来的客房管家，那是一个皮肤微黑但气质很好的大姐。 “您好，刘女士。” “贵宾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想请问一下，今天海岸线附近的水温是多少？” 苏淮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蜈支洲岛在10月份的平均气温大约是28度左右，今天大约是4级风，32度的陆上最高气温，然而陆地上再怎么温暖都不是重点。 决定顾久玥能不能下水的，是水温。 管家摇头并拿出手机：“我现在没有具体数据，请您稍等，我马上帮您查询。” 蜈支洲岛有着上百位船长、教练、潜水专家，对水文情况的了解没有任何机构能相比。 苏淮趁着她去查询，这才问andy：“安迪姐，顾顾的身体状况，允许她在什么样的气候条件下去玩水？” andy满眼都是赞赏，明确回复：“水温低于24摄氏度、气温低于32摄氏度、风力大于3级，都不建议下水。小姐一旦感冒，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而上述条件再加上体力透支极易引发感冒。” 苏淮转头看向顾久玥，柔声道：“你听到了？条件就摆在这里，达标我就陪你下水，否则我只能陪你划船或者遛弯。” 微风吹得她长发飘飘，发丝拂在面颊上，让她顿时意识到恐怕不行。 不过苏淮的处置方案有理有据，又讲在前面，她没法拒绝，只好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点头。 “那好叭……我们再等等。” 苏淮早已猜到结果如何——她的身体太脆弱，条件太严苛，今天大概率不是下水的时候。 所以他把安慰工作也做在了前头。 “我们还有整整4天时间，之后还会继续南下，去大洋更深处的海岛，总会有一天万里无云、风平浪静，热烈的阳光和温暖的海洋会为你奉上最完美的初次体验，而我会等到那个时候，陪你一起潜入海底，和小丑鱼打招呼，和珊瑚拍照，再抓一只龙虾当晚餐……” 冥冥中，忽悠技能浮现出+1+1的符号，而顾久玥沉浸在苏淮描绘出的美好画面中，心情不断拔高。 她感动极了。 不止是因为苏淮那叫人麻酥酥的磁性声音，或是充满文艺范儿堪称超级浪漫的表述，更主要的因素是“他愿意陪我一起等”、“和我一起玩”。 正常的小女生受不了，不正常的小女生也不例外。 真的，狗东西算是彻底把住顾久玥的脉了。 对待她，绝不能提物质。 什么狗屁奢侈品、时尚感、明星偶像、金钱事业未来……统统都是扯淡。 和裴姝虞聊未来聊事业，能把她的水聊出来，恨不得坐地吸土，但是顾久玥可不吃那套。 共同经历再加上不放弃的态度，才是触碰她内心的开关。 一扒拉一个准。 “真哒？” 她已经相信了，但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 苏淮重重点头，来自乖女儿的坚毅气质让他好像革命战士般坚定。 “当然，伱什么时候能下海，我什么时候下海。” “好叭！” 顾久玥忍不住背过手，两只小手在屁股后面捏在一起，然后一下一下的拧动着上身，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愉悦的哼唧。 “那……等到条件差不多的时候，你要主动提醒我哦！” 听到这样的话，看着她的身体语言，andy和武姐不由面面相觑，眼底满是惊讶。 哇！ 武姐：小姐是在撒娇吗？ andy：没错没错，绝对是！ 她们和顾久玥相处了好多年，但是真没见过她的这种状态。 清冷惯了的小公主，和她爸爸都不怎么撒娇的，最多就是有时候讲话的口吻会带着一点“哄”而已。 此时的情景，既出人意料，又让她们忍不住嘴角上翘。 不是亲眼看到，谁都感受不到撒娇玥的杀伤力。 一旦亲眼看到……都给我姨母笑！ 就在私人团队成员们互相挤眉弄眼的时候，管家抓着手机回来了。 “贵宾您好，水文条件已经为您打听清楚了，今天海面上的风力大约是每秒6.5米，水下一米深度的温度是22.5度，海水能见度在8到12米左右，是很适合出海和潜水的天气……” 对于常人而言，确实如此。 但是对于顾久玥而言…… “麻烦您了，非常感谢。” 苏淮等到管家走开，方才对顾久玥遗憾摇头。 “今天不行。” 到了最终决定的时刻，他非常坚决。 原本顾久玥应该会非常失望的，但是由于苏淮承诺在前，她乖乖接受了这個早有预料的结果。 “嗯，那就再等等吧。” 苏淮咧嘴一笑：“好，那我们叫一辆观光车，我带你去环岛！” 顾久玥可怜巴巴的追加条件：“那我还想去沙滩上走一走……” 卖萌产生的杀伤力让狗淮心头乱跳，马上投降：“当然可以，待会儿咱们找个好位置，近距离看看班里那些沙雕男生是怎么在海面上用自己身体打水漂的……” 顾久玥想象了一下那种画面，不由咯咯娇笑起来，兴致瞬间拉满。 她拉住苏淮手腕，转头四顾，急吼吼的找寻着观光车，清冷气质被难得一见的活泼驱散一空。 武姐她们落在后面，越看越惊讶。 “哇，小苏和小姐也太般配了吧？” “真的很神奇，顾总都不能让小姐如此配合啊……” “确实，他们俩特别合得来。” 女人们在后面嘀嘀咕咕好一阵八卦，得出一个共识——这俩人的cp感好像是天生的，太配了。 而且特别和谐，不存在那种别扭的容忍和迁就，硬往一起捏的感觉。 三个女人呵呵傻乐了好一阵，小护士忽然浑身一激灵，悄悄问武姐：“等等！大姐，现在这情况你打算怎么和顾总汇报？” 武姐一愣，紧接着，头皮炸开了…… ******* 又到了打免疫针的时候，开始折腾。 第151章 玩喷水机 苏淮并不知道背后酝酿着什么样的危机，他带着小顾同学玩得很开心。 小小的观光车在环岛路上缓慢行驶，微风徐徐吹来，带来潮意，也带走了高温天气下的丝丝燥热。 在这座只有几平方公里的小岛上，海天浑然一色，触目尽是碧蓝。 南岛礁石林立，北岛沙滩海水清澈，离岸更远的地方像是下饺子般挤满了游客，各种游乐项目看上去是那么有趣。 顾久玥看到什么都感觉新鲜，非要凑过去看清楚。 “苏淮，看，是降落伞！” 苏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哭笑不得：“那是大飞鱼……” 顾久玥茫然了：“什么是大飞鱼？” “就是前面有一辆快艇，拖着一块橙黄色气垫，气垫上面绑着游客，在海面上打水漂……算了，我给你录下来吧。” 顾久玥不是不认识降落伞，而是离远了看不清。 苏淮举起手里的索尼单反相机，用超远镜头对准海面咔咔一顿对焦，手忙脚乱的摆弄了好一阵才整明白。 “哈，我看到丁奕和黄梦婷在上面了！” “是吗？我看看。” 顾久玥凑过来看显示屏，大太阳在天上顶着，画面显得非常暗淡模糊。 可是苏淮有一种能把寻常小事讲得很欢乐的天赋，绘声绘色的和她描述：“看，边上的是丁奕，哇哇大叫的是黄梦婷，闭上眼睛不敢睁开的是浅浅……哎哟，要糟！” “怎么啦？”顾久玥不明所以。 苏淮指给她看：“你瞧，气垫上左右各三人，丁奕黄梦婷花浅浅在左面，右面是陈澜胖妹加柳柳，左面轻那么多，根本压不住啊……” “所以呢？” “所以我数123，数完肯定有人飞出去……1、2、3……发射！” 话音刚落，最边上的丁奕就被甩了出去。 不过她还不是最惨的，痛快落水，属于栽倒。 接下来的黄梦婷才叫倒霉，直接被颠飞。 狗淮还在那儿给人家配音：“歘……腾空后翻转体三周半1440度，好活儿！哎哟，这张牙舞爪的，空中姿势没有调整到位啊……这水花，平拍落地啊！啧啧，我看着都疼~~~” “咯咯咯！” 顾久玥笑得像是一只刚成年的小母鸡，明明看不清，却从苏淮的描述中感受到了那种刺激和快乐。 “真好……我也好想玩。” “那就加油锻炼。” 铁直男只会扫兴，开口就是“你能玩个屁”、“不行”、“梦里啥都有”，但是渣男就不一样了，渣男时时刻刻记得要哄妹子开心。 苏淮和普通渣男还不一样，借机鼓励她，非常正能量：“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总有一天你也可以的。” “嗯。” 顾久玥其实不太缺乏动力，可是仍然会为苏淮的关怀而感动。 甚至她自己都在心里怀疑着：我是不是越来越依赖好朋友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可是怀疑归怀疑，让她拒绝，那她可不干。 “走吧，我们去沙滩！” 从观光车上下来，苏淮带着她去了情人桥旁边的那片海滩。 “小心点，这边的海滩很美，但是不能赤脚踩。” 苏淮提前做了很多工作，而小顾就不一样了——她好像没把脑子带出来，什么都要问一问。 “为什么？” “因为这片沙滩是海底珊瑚残片被冲到岸边风化形成的，所以它是白色沙滩，很漂亮，但是颗粒粗糙，里面还有一些没有被碾碎的贝类外壳碎片，是那种只能观赏和拍照的粗砂。” “噢~~~” 顾久玥满意点头，甚至顽皮的夸了他一句：“淮淮，你的功课做得非常好，值得一份奖励！” 狗淮马上扔掉脸皮配合她：“公主殿下，请问是什么奖励？” “我没想好，你提！” 瞧瞧这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如果是正经八百吃软饭的男人，此时至少可以要来一辆豪车，又或者一两百万的创业金。 兄弟们啊，学吧练吧，别再给黑心老板打白工了，舔富婆多爽啊？ 可惜，苏淮想要的更多。 但他嘴上比谁都正派：“算了算了，哪有向好朋友讨要奖励的道理，伱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顾久玥嘿嘿一笑，不接话了。 她确实不知道应该给苏淮什么奖励，但她决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慢慢想，悄悄给，省着他总是拒绝！ 在海边溜达到中午，拍了好多张美美的照片，大数据班同学重新在酒店集合，开席。 吴爱华提前就清空了瑶光厅，安排了海鲜自助。 老王嫌弃酒店的厨师太次，亲自上阵，搞了一堆清淡的专供菜式。 苏淮没有再和顾久玥黏在一起，把她交给女生们，然后带着一帮儿子开始炫螃蟹龙虾。 女生们把小顾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宣泄兴奋。 “哇，那个降落伞和大飞鱼简直太好玩了……” “玥女神，太爱你了，我们玩得超开心！” “好遗憾不能和你一起玩，我决定了，等到回去之后，我们几个每天起早陪你锻炼身体！” 聊别的事情时，顾久玥笑盈盈的听着，偶尔也附和一句。 唯独听到这句承诺时，表情顿时一变。 “啊？那倒不用，别影响你们休息。” 胖妹觉得必须得讲义气，拍着胸脯打保票：“不影响不影响，刚好我也要减肥，咱们一起晨练！” 小顾的笑容顿时消失：“额……” 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结果还是丁奕最先反应过来，悄悄扯了扯胖妹：“玥玥有人陪，用不着咱们。” “喔~~~~” 女生们爆出一片意味深长的感叹，一边拉着长音，一边回头去找班长。 “你们俩？” 黄梦婷实在忍不住好奇，挤眉弄眼的发问。 顾久玥动作一顿，随后平静回道：“好朋友啊。” 大家敷衍点头：啊对对对，只要没在床上抓到现行，一直都是好朋友！ 她们根本忍不住八卦，七嘴八舌的给顾久玥出主意。 “好朋友也要抓住，想跟班长做朋友的女生那么多，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咔嚓一下把他锁死！” 陈澜凶巴巴的举手下劈，不像锁人，像暴砍渣男。 “对对！虽然我们都觉得外面那些小贱货没什么竞争力，但是陈暖晗绝对不得不防……青梅竹马耶！” “狗班长看着挺正派的，但我总觉得他有一种渣男潜质，奇了怪了……” “哇！你也有这种感觉？” “也？！” “对啊！第一次接触我就感觉咱们班长是那种没啥感情的人——也不是没感情，而是感情什么的都排在事业和权势后面，哎呀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懂了……” “类似秦皇汉武的那种暴君？！” “对对对！差不多！” “就是那种生来要做大事的人，不可能恋爱脑，情情爱爱什么的都往后稍！” “他不是奉献者类型吗？” “不是不是！他奉献归奉献，但是格局很大的……” “不是格局，是框架，他的框架很坚固，不会被女人带歪。” 姑娘们七嘴八舌，很快把苏淮拆开了。 帝都的女生是真的不一样，眼界和认知都比较高，一人一句就把性格侧写补充得差不多了。 顾久玥听着她们的分析，认同其中的很多内容，不过情绪始终稳定。 最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结束了讨论。 “我们真没谈恋爱。” 现在没有，以后也不打算谈。 此时此刻，顾久玥是真心如此想的。 现在的距离就是最舒服的，对恋爱缺乏感知的顾久玥也不觉得更进一步会有什么明显的提升——做情侣不就是亲亲抱抱吗？能比心灵相通更舒服？ 她的想法带着强烈的孩子气，这是聪慧的她的真实另一面。 与之刚好相反，另一边正被男生们群起而攻之的苏淮，稳固的框架正在细微的晃动。 不至于坍塌，但确实多出了一些位置，在吃与不吃这口软饭之间容纳更多。 “哥，你要是敢对不起玥女神，我们分分钟叛变！” 张仁慧玩得很开心，愈发倾向顾久玥。 别的男生也差不多，有酸有涩有嫉妒，不过整体都有逼数，祝福大于红眼。 “班长，你何德何能啊！” “小富婆一個人能养咱们全班，现在全被你垄断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们也配不上，你对我女神好一点，我会祝福你们的，呜呜呜！” 苏淮笑骂道：“那么大的龙虾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好好吃饭，吃饱了好好玩耍，少操心那些你们够不着的人和事！” “擦，狗班长太没礼貌了！” “对对对，我们支持你干他！” “你们敢？想动我哥，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沙雕们吃得开心聊得热闹，没喝酒就有点醉了。 一顿自助吃了整整两个小时，然后大家撒着欢又去体验新项目去了。 “淮哥，我们打算去学那个飞天，一起去不？” 苏淮摆摆手：“你们去吧，我带着顾顾在下面给你们加油。” “好勒，瞧好吧您就！” “美女们，等着看你张哥给你们表演！” 听说男生们要集体挑战那个什么海天飞舞，女生们大感有趣，陪着过去，看了好半天热闹。 那东西就是一个抽水泵加上喷水口的脚踩“滑板”，以大管子连接在快艇上，通过喷射高压水柱的方式将操控者托举在水面上。 高难度的花哨动作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大家主要好奇有没有人能够短暂浮空。 结果……上去一个倒一个。 女生们撑着太阳伞，站在栈桥上一边看热闹一边喊加油，苏淮在一旁陪着顾久玥聊天。 “你买的是什么套票？这项目是限时的吧？” “套票？” 顾久玥茫然了，想了想，方才不确定的回道：“酒店那边好像只收了15万的总价，所有项目都不限时吧？” 实在难以确定，她索性回头问管家。 对方恭敬回道：“是的，贵团的所有游玩项目都不限次数不限时间，并且优先排队。” 好好好，果然是小公主待遇！ 正常蜈支洲岛的高级套票是1900块钱，所有项目都能体验一次，然后再加1300就能在酒店过夜，含自助式三餐。 而海天飞舞的额外体验价格是380块钱15分钟，一个人玩一个小时就要1500大洋，寻常学生是真玩不起。 顾久玥花了15万，享受的是至少50万的待遇，这就是暴发户和真公主的区别了。 反正如果让苏淮花钱，指不定花了50万还得有不少地方受气。 面子？ 他没有那东西，三亚这边谁知道苏淮是哪根葱啊？ “厉害了~~~” 狗淮竖起大拇指，随后向着男生们大吼：“你们给点力啊！钱给你们花了，别弄到最后一个能飞的都没有，让班里女生替你们丢人！” 这仇恨当时就拉稳了，沙雕男生们开始死磕，然后以各种奇葩姿势栽倒，并且在半个小时以内喝饱。 第一个爬回船上装死狗的是牛哔最响亮的张仁慧。 他哭丧着脸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我真喝不下去了……嗝！” 女生们顿时笑疯了。 第二个第三个退场的是大高二高，这俩货是接近2米的瘦长条，被喷射装置甩来甩去跟抻面似的，贡献出了相当多的名场面。 渐渐的，女生们笑累了，开始感到无聊。 然后得知自己飞在天上的英姿被苏淮拍下来的黄梦婷眼珠子一转，忽然开始撺掇苏淮下海。 “班长，咱班男生太不给力了，你去给他们展示一下正确的飞天姿势！” “管我什么事？我得陪顾顾。” 苏淮看着那玩意，心里其实也打鼓。 看教练玩的时候感觉可简单了，然后上去就废。 内陆的旱鸭子，就不配照量这个。 苏淮拒绝的很干脆，理由仿佛无懈可击，但是男生女生们一起起哄，都想让他上去试试。 “来，淮哥，你笑话我们半天了，你也上来试试！” “去吧去吧，班长，男生就差你了！” “对，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齐齐……哈哈哈！” 苏淮根本不搭理她们，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然后，最最关键的时候，顾久玥忽然退开一步，摆了摆手。 她眯着眼睛笑着拒绝捆绑：“别，我现在不用你陪，你是不想玩还是不敢玩，大大方方的说嘛！” 狗淮瞬间瞪大眼睛。 好家伙，你个漂漂亮亮的小可爱，居然都学会背刺了？！ “我……” 顾久玥没让他把理由讲出口，忽然双手推着他的后背，一边推着他往前走，一边撒娇。 “去吧去吧，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哪怕真栽下来了，也一定是最帅的！” 看到顾久玥“大义灭亲”的举动，男生女生们爆发出一片欢呼，把苏淮高高架起在天上。 “班长加油！班长最帅！班长飞一个！” 麻蛋，这还怎么拒绝？ 游泳都只会狗刨的苏淮，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船，然后稀里糊涂的被扣在了喷射装置上。 事已至此，苏淮狠狠一咬牙。 不就是喷水吗？ 啊呸呸，不就是玩喷水么？ 给哥们半个小时，我不但能自己飞，甚至还能带个妹子双飞！ 你们都闪开，我要开始装逼啦！ 第152章 哥带你飞 等到真正下水的时候，狗淮的雄心壮志顿时消散一空。 家人们谁懂啊？ 让一个只会狗刨的陆地选手在海里翻滚搅浪……就没那功能知道么？ 苏淮蛄蛹了好一会儿，耳朵是把教练的指点听全了，脑子感觉好像是会了，但是身体严词拒绝：你吹牛哔别带上我！ 教练：“听明白没有？” 心里：没有没有，您再给我讲两遍！ 嘴上：懂了懂了，soeasy！ ——边上那么多同学看着，并且等着起哄呢，身为班长，脸比屁股重要。 “好，注意，我要开机了！” 苏淮镇定点头，自信比划出一个ok手势，让栈桥上的同学们不由感慨：还得是班长啊，真稳！ 黄梦婷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扭头问顾久玥：“玥女神，狗班长是不是早都玩过那东西？” 我哪知道？ 顾久玥想了想，觉得不能拖好朋友的后腿，于是用力攥拳：“我相信他能行。” 话音才落，教练打开了高压泵，苏淮脚下一个不稳，整個人横着射了出去。 歘！ “哎哟我草！” 别误会，咱淮哥一声没坑，是岸上的张仁慧使劲一拍大腿，喊了出来。 “飞鱼号啊？” “哈哈哈哈！” 同学们当时就笑完了。 天天被苏淮欺负，好不容易有机会看他的热闹，那还客气什么？ 举手机的举手机，喊号子的喊号子，黄梦婷嗷嗷直叫：“你飞出去的姿势并没有比我好看到哪儿去！” 至于小顾同学……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攥紧的拳头都还在半空中没有收回来，突然就感觉收也不是，挥也不是。 你你你……之前那一脸高手的架子到底是在迷惑谁呢？ 就在这时候，飞出去的苏淮急中生智，忽然大大张开双臂，“芜湖”一声，横着拍在了海面上。 别管蹿出去的时候有多狼狈，反正落水姿势贼帅。 “噗嗤”一声，顾久玥被逗得笑喷了出来。 菜归菜，可这种勇气和坦然，还挺，挺可爱的。 在女生们欢快的笑声中，教练急忙关掉了油门，开着摩托艇从旁边绕过去，又急又气的怒喷苏淮。 “不是教过你要蜷缩身体，安全落水吗？耍什么帅！” 虽然穿着救生衣，但是平拍入水终究还是有一点危险的，是新手最不提倡的行为。 结果苏淮抹了一把脸，露出一副灿烂笑容，大大咧咧回道：“那可不行，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儿，再来！” 教练大感头疼，但又没辙。 这个团是上面千叮咛万嘱咐的vip贵宾，他只有建议权，没有拒绝权。 “那伱注意点儿，我已经把功率调到最低了，别慌，知道吗？” “ok！” 苏淮并不是不懂好赖，而是确实没有感到危险。 这种飞行器最高能够将人送到20米高空，但现在的推动力是最低级别，只能让他在水上2米左右的高度悬浮，哪怕横着蹿出去，硬生生砸在水面，最多也就是有点疼而已。 以他88点的体质，一点疼，有什么忍不了的？ 不过苏淮不再轻忽大意，马上提出问题：“我出水之前要保持核心的稳定，让双腿与躯干笔直向上，对吧？” “对的！” 教练殷切叮嘱：“重心一定要在一个面上，然后控制双脚，稳定水流喷射方向，产生垂直向上的力……” 讲得很细致，可他心里并不报什么希望。 这玩意需要至少7天的不间断训练，才能稳定飞行，至少要有20天的练习，才有可能做出空翻、转体等高难度动作。 从小经受体操之类训练的人例外，他们的平衡、协调、核心和空中适应力不是常人能够相比的，会学得很快。 于是，第二次出水，苏淮还是歪歪扭扭的一屁股坐倒了。 岸上的沙雕们继续嘲讽。 “好好好，吾心甚慰！” “加油，淮哥你摔下去的姿势越来越帅了！” “哇哈哈哈！今天的朋友圈有素材了，狗淮，你也有今天！” 顾久玥本来是笑着的，但是听到他们嘲讽苏淮，嘴唇忽然嘟了起来。 你们干嘛啊？ 大家都摔了，为什么要针对那么好的苏淮？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狗淮之前也没少嘲笑他们啊…… 不过顾久玥没有说出来，她分得清玩笑和刻薄，于是只在心里不爽，也默默为苏淮担心。 黄梦婷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兴致勃勃的拿狗班长打赌：“姐妹们，我赌狗班长肯定飞不起来！” “+1！” “那必须的，拍下来拍下来！” 顾久玥没有和她们争辩，只是默默的为苏淮加油打气：加油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再次落水的苏淮，竖直着身体，飘浮在海面上。 教练再次绕过来，和他讲解要点。 苏淮一边听，一边默默思考。 其实玩这个东西是有相当高门槛的，肢体不协调、军训都摆弄不明白的那部分人，练一年也白给。 但是对于苏淮而言，它好像没那么难。 【综合体质】早已包含了人类的一切运动素质，88点综合体质不是力量最大的，不是跑得最快的，也不是跳得最高的，但没有任何短板。 核心力量、协调性、反应、精细控制……苏淮全都是拔尖水平。 所以，只要抛开恐惧，仔细感受水流对于身躯整体的推动，保持短暂的平衡并不难。 而一旦能够稳住几秒时间，记住那种感觉，就会越来越游刃有余。 那么，恐惧是问题吗？ 当然不是，一心想要装逼耍帅的狗淮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害怕——老子是挂逼，摔断腿都能通过健康加回来，怕个毛！ “我可以了，教练。” 苏淮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在腰腹而不是双腿上，自然放松的悬浮在水中。 随着教练拧动油门，水流开始喷涌，苏淮借着那种不够强烈却十分平稳持续的推动力，自水中一跃而起。 腰腹稳住，腿别乱动，双手自然下垂，重心落于飞行板正中…… 仅仅只是第三次尝试，苏淮就把握住了所有要点。 然后…… 真正的飞了起来！ 海面上方两米处，两条水流稳定喷射，苏淮站在半空中，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可在短短几秒钟之后，他就高高的举起了双臂！ “不错不错，就是这样，保持住！” 教练惊喜极了，放声大吼的同时，也竖起右手大拇指。 而栈桥边和岸上，大数据班的同学们全都傻眼了。 “卧槽！” “真叫他给飞起来了？” “不是，这玩意儿有那么简单吗？” “简单个屁！我们男生全军覆没，咋可能简单？！” “那确实不容易，苏淮怎么回事？他怎么干什么都那么厉害啊？” “真的嗳？我发现咱们狗班长真是一个宝藏男孩，时不时就掏出点新东西来，好像没有任何事能够难倒他。” 顾久玥听着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夸着好朋友，努力抿住嘴角，但是眼睛实在控制不住，眯了起来。 多夸两句，我爱听！ 不过就在这时候，彻底稳住悬浮姿态的苏淮忍不住开了群嘲。 “喂，给你们一个机会重新表达，我帅不帅？！” “切！” 男生们齐刷刷竖起中指，然后默契散去。 “走了走了！” “没意思！” “美女们，咱们下海看珊瑚去，让他在上面自己飘着吧！” 服是不可能服的，眼不见心不烦，就不给你嘚瑟的机会！ 这帮货散得很快，不过女生们很给面子，在下面一顿加油助威高呼班长好帅，充分满足了狗淮的虚荣心。 装逼大成功！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女生们也看腻了，三三两两的散开，各自找别的玩去了。 很快，栈桥边只剩下顾久玥。 她一点都不觉得无聊，看着苏淮不断尝试着更高难度的操作，手掌都快拍哄了。 下水一个小时整的时候，苏淮终于停下练习，回到岸上。 顾久玥很兴奋，有很多感触想和苏淮分享，可狗淮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催促她快回酒店。 “别在这儿吹风了，回去休息吧，你今天还没有午休。” 突然爹化的苏淮，让顾久玥的话全都堵在嘴里。 可她仍然乖乖应了一声：“嗯，那我回去了……你要继续玩吗？” 看着她的期待眼神，苏淮马上知道了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不，我玩够了，接下来的时间都用来陪你。 尽管明知道，可他的回答却是：“我送你回去，然后再出来。” “嗷。” 顾久玥有那么一丢丢的闷闷不乐，自打出来，她就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比在学校时更黏苏淮了。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来旅游，却又不能肆无忌惮的玩，于是她更渴望苏淮的时刻陪伴了。 但是苏淮并不打算在别墅里等到她起床。 “你乖乖休息，晚上见。” “好，那你玩得开心。” 顾久玥没有再撒娇祈求陪伴，决定放苏淮自己去浪。 一行人很快回到别墅门口，顾久玥进门之前，又看了一眼苏淮，嘴唇动了动。 而狗淮只当没看到，笑容灿烂的挥挥手，然后便转身离开。 回到卧室，一人独处的顾小久，其实完全可以理解苏淮，但还是忍不住撅起了嘴。 “可恶！还好朋友呢，都不知道哄我睡觉！” 她当然知道这是无理取闹，但是孤单的人在抓住一根稻草之后就是不想松手，人性如此，无关善良与否。 离开了父亲、姥姥姥爷、熟悉的环境，顾久玥希望能和苏淮多待一会儿，无可厚非。 但是苏淮也有充分的不能陪她的理由。 回到海边，他叫住之前的那个教练，干脆利落的问：“我想带个人飞，最好再能做点高难度动作，你觉得需要多久的训练时间？” 教练惊讶极了，抬头反复看了苏淮好几眼，是想要确定他是否在开玩笑。 当然没有，苏淮的态度极其坚定。 “额……”教练想了想，给出一个粗略的判断：“至少四天，每天两个小时，这还是因为你确实特别有天赋。” “我没有四天。” 苏淮重新上了船，开始往脚上绑固定带。 教练正要拒绝，劝他严肃对待这件事，苏淮头也不抬的补充道：“但是我每天都有不止8个小时。” “啊？！” 苏淮抬头，看着教练的双眼，冷静而又严肃的补上最后一环：“每个小时我会额外付给你3000块钱，好了，我们开始吧。” 在教练的懵哔表情中，苏淮开始了新的训练。 顾久玥是一个美好的女孩，值得被温柔对待。 苏淮从不认为自己配不上她，但也确定自己不是良配，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很愿意让好朋友再开心一些。 你玩不了水，没关系，哥带你飞！ 第153章 知世故而不世故 专注于一件事情的重复练习，非常枯燥。 可是苏淮却从中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运动的快乐。 体育活动本身就能催生多巴胺的分泌，再加上快速进步的成就感，为他提供了极强的心理满足。 不过根本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加点。 苏淮怀疑，真正能够从大汗淋漓的体育活动中感到快乐的人是少数，这帮家伙具备强大的天赋，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完成相当强度的锻炼，并且快速进步，获得即使强烈的正反馈。 而普通人则不行，运动带来的痛苦多于快乐，因为不擅长。 反正上辈子的他就不太能够感受到快乐，毕竟打个篮球不是被断就是被盖帽，回回持球突破的时候都很艰难，要么投不出去，要么射在篮筐外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88点的综合体质让苏淮也变成了天赋怪，学得快，体能强，枯燥的练习更像是在释放与生俱来的本能，而不是坐牢。 一直练到下午5点多，苏淮开始对飞行板操控自如，已经可以飞在5米的空中进退自如。 下来的时候，他也不像普通人那样手软脚软，感觉还能再做一个小时俯卧撑。 这持久力，简直了。 回到小木屋冲了个澡，收拾利索出门时，该吃晚饭了。 在群里问了一声，大家都去了瑶光厅。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聊着天，男生们大呼小叫的打扑克，楼上还有两桌麻将没散场。 关于今天晚上吃什么，大家讨论出来的结果是日料+铁板烧。 专供的渔船带来了很多刚刚捕捞上来的新鲜海产，海胆、金枪鱼、龙虾、螃蟹、甜贝……再配上王叔走到哪带到哪的响水大米，滋味简直绝了。 因为待会儿没有下海的活动了，所以在黄梦婷的提议下，大家喝了点酒。 白酒啤酒红酒清酒，应有尽有各凭自愿。 微醺的气氛中，有一些暧昧在滋生，也有一些情愫在发芽。 吃到后来，大家开始乱窜的时候，三对儿凑在一起的男女展现出来一些苗头。 “卧槽，撸哥你？！！！” 张仁慧一声惊呼，让卢毅天和卢晓静牵在一起的手暴露在大家眼前。 “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我不能处对象啊？” 既然被发现了，卢毅天索性官宣，反手就搂住了卢晓静的腰。 卢晓静挺害羞的，但是推了两下没推动，最后娇羞低头，算是默认了。 大高瞪圆眼睛：“好家伙，你小子不声不响的是真能鼓捣大事儿啊……” 二高不服气：“不是，你凭什么啊？” 卢晓静能有個70多分，在班里只输丁奕、黄梦婷等聊聊几人，身材更是相当nice，再有两三年，学会了化妆打扮，妥妥的一个都市丽人。 这种级别的姑娘，要是在社会里，普通男人的机会相当渺茫。 卢毅天在班里的男生中都不算出挑，身高样貌财富学识没有任何突出之处……就连户口都排名靠后。好吧 所以，对于他能够第一个脱单，大高二高相当不服。 不过这哥俩没啥坏心眼儿，开了一句玩笑之后就没有再埋汰撸哥，只是悄悄和苏淮嘀咕。 “哥，到底为啥啊？又骚又色的老撸都能找到女朋友，我连个搭理的人都没有！” 苏淮悠悠回道：“就因为他又骚又色呗！” “啊？！” 哥俩瞪圆了四颗眼珠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你认真的？” “废话！” 苏淮白了这俩傻孩子一眼，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你俩跟女生在一块儿，往那一坐，就开始库嗤库嗤埋头干饭，人家聊天也不知道参与，主动给伱机会都不接，凭啥有对象？” 大高梗着脖子：“我参与了！” 二高苦着脸：“我也主动过，不管用啊！” 顾久玥难得对这种“闲事儿”有兴趣，好奇问道：“大高，你怎么参与的？” 大高贼眉鼠眼的瞄了一下陈艳丽，压低声音：“上回我跟陈艳丽她们一起吃饭，她们夸李一峰好帅，我发现这人我认识，就赶紧接口了：就那个总演霸道总裁的马脸？腿都没我胳膊粗！ 对了，我还故意用力绷紧我的肱二头肌给她们看，我跟陈艳丽讲：不信你们戳一戳。 我寻思女生不都喜欢安全感么？ 我这身材贼有安全感啊？ 然后她就挺害羞的，用那种不好意思的眼神看着我，那我肯定得热情到底啊！ ‘没事儿，你戳吧，用力戳，哥们肌肉邦邦的！’ 然后她就戳了一下，然后夸我：嗯，确实很结实。 我寻思聊得挺好啊，但是自打那次之后陈艳丽就躲着我走了……” 苏淮发出一阵噗嗤噗嗤的闷笑，尽管不太厚道，但他实在忍不住。 我要是她，我也躲着你走！ 结果顾久玥却煞有介事的帮大高分析：“你这样不对，你不能通过贬低她们喜欢的明星来展现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不行的。” “啊？”大高傻眼了，急忙追问：“那得咋整？” 顾久玥想了想，认真回道：“如果你喜欢她，就要多陪伴她，经过一些实际的事来感动她，比如送她回寝室、帮她带饭买水什么的，有体力活的时候一定要积极，通过正确的方式来展现男子汉气概，给她安全感……” “我去！感情是这么回事……太有道理了！” 大高猛的一拍大腿，情绪是那种懊悔中又带着恍然大悟，恍然大悟之余又带着跃跃欲试的“我终于懂了”。 苏淮急忙抬头盖住脸，肩膀开始一抽一抽的耸动。 妈耶，一个真敢教，一个真敢信，你俩是来跟我讲相声的吧？ 顾久玥肯定没什么坏心思，可她的恋爱观属实太简单了，还停留在“喜欢一个人就要无条件对她好”的境界。 唔，小学生二年级水平。 真看不出来，她多多少少还有点舔狗的属性…… 大高也是纯直男，居然觉得真有道理？ 结果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二高也急忙开始请教！ “玥女神，那我是咋回事啊？” 顾久玥坐得板板整整，表情也贼认真：“你是怎么主动的？” 二高马上开始倾诉：“前几天吴雨不是过生日吗？ 刚好她们在我前面商量要去哪儿吃饭，然后我就主动问：带我一个呗？ 她说好啊你来吧，可把我高兴坏了。 然后我就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她就说：不用不用，吃个饭而已，你人来就行了。 那我觉得不能这么办事，又怕她不好意思，就坚定表态：那不行，我不能白吃，你喜欢啥？我送你。 然后她就一直拒绝我，我问了好半天都说不用。 后来她好像有点生气了，我实在没招，就说那行吧，我自己看着办，到时候你别嫌弃。 我生怕买不好，还特意在q上问了淮哥，淮哥说香水口红小首饰都行，也别太贵。 那我就给她买了一支口红，大牌子的。 再之后就奇了怪了，她收到的时候明明很开心的，结果第二天就对我特别冷淡了，到现在都没好。 咋回事啊玥女神？” 好家伙，二高也是个人才，又问到顾久玥的盲点了。 小顾歪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看那茫然的小眼神，脑子里不知道有多少问号在排队。 “不应该啊……送礼物确实应该问问对方喜不喜欢，你做得没问题啊？” 苏淮实在忍不住，快要笑成大鹅了。 都是些什么直男直女！ 送礼物不要问，想送就买好了到时候交到对方手上，普通同学的关系你问人家喜欢什么，谁好意思回答？ 还一遍一遍的追着问，真有才！ 但是顾久玥偏偏觉得没问题，她想送苏淮东西的时候都要问问。 因为在她的概念中，礼物本身的价值根本不需要考虑，喜欢和用得上最重要，不管多贵都不会产生心理压力——送的时候如此，收的时候亦然。 当金钱不再是问题时，问清楚需求就是最大的诚恳。 可她没有意识到，普通人没有资格像她那样思考问题，必须得考虑面子礼貌承受力等等等等。 不过这反而是顾久玥的可爱之处——当然，不是二高的，这货纯属是情商太低。 想了又想，她把怀疑目标放在了礼物本身上：“你送的是什么口红？” “就是那种粉嘟嘟的dior，挺有名的。” 二高绞尽脑汁回忆了一阵，不太确定的补充道：“柜台告诉我是什么886？” 顾久玥愈发茫然：“啊？” 苏淮彻底愕然：“迪奥688？” “啊对对对！”二高惊喜点头，“淮哥你知道？看上去特别少女那个颜色！” 好家伙，死亡芭比粉啊？！ 苏淮特意扭头看了一眼吴雨，她的皮肤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换言之，不白。 想象一下她涂上亮粉色唇膏之后的视觉效果，苏淮头都要笑掉了。 我当了那么多年运营，就没见过一个敢涂迪奥688的女主播，二高啊，你真行！ 算了算了，这个也拉走吧，没救了。 顾久玥却仍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对化妆品的熟悉程度远不如苏淮，没那需求。 所以绞尽脑汁的琢磨了半天，她找到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 “我觉得这是因为你的礼物和她的期待没有对上，每个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下次你别再乱送了，带她出去逛街，喜欢什么买什么，这样子一定不会出错！” 二高感觉很有道理，但是又隐隐约约的察觉到，吴雨生气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他想不明白，下意识的争辩：“可是，这是淮哥的建议啊！他教我送那三样东西的……” 顾久玥用力一摆手，气势惊人：“他懂什么？他连恋爱都没谈过，除了学习就是工作，信他都不如百度！” “嘶……” 二高也猛的一拍大腿：“对啊！淮哥一直都是被倒追的，姿态高又爱装逼，懂个毛的送礼？哎呀，真不该听他的！” 一口大锅从天而降，高二少之所以被吴雨排斥都赖狗淮！ 苏淮被侮辱得如此惨烈，却不生气，在那儿猛擦眼泪。 “啊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下回你可千万别问我了……” 我怕自己笑破肚皮。 苏淮就感觉这顿饭吃得欢乐极了，上辈子三十多年都没见过的乐子，今天全齐了。 尤其是大高二高一脸求知若渴的小表情和顾久玥虚心请教，然后她以极大的真诚出了一堆看上去贼正确的馊主意…… 不是，你咋这么可爱啊？ 苏淮看向顾久玥的眼神愈发柔和，或者霸总一点形容：宠溺。 由于前世在感情上的失败，他对于高情商的女人总是怀有隐隐的排斥——并非不信任，只是单纯的难以投入。 现在他的情商也极高，所以他更清楚，高情商人士的“真心”不可能纯粹。 只要想演，他们就可以演得惟妙惟肖。 哪怕不是演的，他们的感情也太容易受到影响，太善于权衡利弊。 然而顾久玥却截然不同，她有情商，亦有憨憨的一面。 这是特殊情况造就的特殊人格，智慧与纯洁共存，如一张白纸，还是一张具备自我净化能力的白纸。 她会慢慢的学会很多世故，可她不会浪费时间在那些东西上，她那宝贵的心思，只会用在值得的少数人、少数事上面。 知世故而不世故，宝藏女孩无疑。 苏淮轻轻的叹了口气，带着满足。 他又想汪汪汪了…… 第156章 风暴 三文鱼很好吃，鲜甜鲜甜的。 “特别鲜。”苏淮点点头，然后递给她一双筷子，“你也尝尝。” 顾久玥把头向他偏了偏，侧身面对他，小心翼翼的蘸了点料汁。 送到嘴中后，眼睛buling的一闪。 “唔，确实不一样。” 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她俩钓起来的这条根本算不上那种超肥的大鱼，只是心理刺激赋予了更多感受而已。 “那你多吃点，嗯，三块吧。” 苏淮时刻记得她的肠胃也不算好，下意识定量。 顾久玥乖乖点头，没有争辩。 作为一个超级富二代，她真的是顶省心的那种。 女生们看着两人的亲密举动，叽叽哇哇的笑，发出各种怪声。 得亏苏淮脸皮厚，而顾久玥习惯了外界的过度关注，两人都没怎么受影响。 不过男生那边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要一离开苏淮的视线，拉开安全距离，马上就是各种激愤—— “狗班长凭什么啊？” “狗淮根本不配！” “妈的，真气啊……” 男生之间的关系，简单又复杂，路虎为证。 狗淮既是大家认可的领袖，也是公敌，身份变化取决于他正在干什么。 ——和小顾在一起的时候极其招人恨。 游轮缓缓行驶在碧海蓝天中，于午后太阳最烈的时候，终于接近了xsqd。 “哇哇哇！我们马上到啦！” 游轮停在永兴岛港口，下船的时候孩子们迎来了安检。 大哥和他们强调了登岛纪律：不能拍照不能录像，不要乱问，不要去军事区，只能在居民区游览。 不过即便这样，也没能打消少年们的好奇和热情。 苏淮带着顾久玥、大高二高、花浅浅丁奕，从港口一路溜达过去，结果越走越茫然。 “这个岛好像没什么能玩的东西？” 转了半圈，大家发现，岛上根本没有任何娱乐设施。 一家桌球厅，一家小网吧，就是全部。 “晕，怎么会这样啊？” 大高二高显得有些难以置信，继而产生强烈的失望。 苏淮就很平和：这里原本也不是旅游岛，是一个市级行政驻地。” “可这也太小了，有几千人不？” “岛上好像总共只有2000多人。” “这里是不是咱们国家最小的市区？” “差不多吧，我觉得不可能更小了。” 苏淮笑道：“你可别瞧不起这里，三沙的居民好像都是免费分房的，上学看病什么的都不花钱，岛上有编制的行政人员比居民都多，日子不要太悠闲。” “哇！真的假的啊？” 苏淮耸耸肩：“我百度的，应该是真的吧？不过这是他们应得的，在这么小的地方为祖国镇守南大门，多不容易啊。” 丁奕不禁咋舌：“也是，让我在这儿待着，我可待不住。” 花浅浅难得插口：“那他们买东西吃饭怎么办？” 苏淮猜测：“快递应该不发这里，得靠运输船专门运送吧？吃饭就自己做呗，主街就这么几家小吃店，也办不了什么大席。” “那咱们今天晚上住在这儿，怎么解决50多個人的晚饭？” 苏淮和顾久玥同时开口—— “招待所有厨房。” “厨什么房，开个篝火晚会，咱们自己烤！” 苏淮是真懂如何哄富婆，一句话就让顾久玥喜不自胜期待拉满。 “可以吗？” “我找人问问，问题应该不大。走，回招待所！” 苏淮找到经理咨询，对方的意思是得报批，苏淮正要出发去找政府的人沟通，武姐把他拦住了。 “你陪小姐，我去。” 啧啧，真省心啊…… 武姐出马，自然很顺利，政府那边非常友善，很重视每一个能上岛的团队，提前就开始处理场地。 然后苏淮在群里一宣布，大家都兴奋起来了，开始各种规划、讨论。 这边没有旅游度假区，但是办篝火晚会的经验却很丰富，在距离海边不远的区域就有一个专门的篝火塘，既保证了不会污染沙滩，又能很方便的拍照看海。 而且这边特别有意思——行政用那种广播大喇叭特意通知岛上百姓的时候，苏淮感觉像是回到了农村老家。 通知一发出，岛上就沸腾了。 热情的居民们贡献出了好多能搞烧烤的小摊位，在篝火区的另一侧搞出来一个小夜市。 人流熙熙攘攘，不管什么身份都是熟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全岛总共二十几个孩子，都来了，在附近跑来跑去，要这要那。 来自首都的大学生们受到了热情的招待，炭火免费，食材新鲜又便宜，让他们吃得开心极了。 篝火7点钟燃起，10点钟方熄。 前前后后有300多人在篝火前载歌载舞，苏淮接触到了考察队、海洋科学团队、休假的战士、热情质朴的行政、渔民和恰逢其会的邮政送件员，来自于天南海北的人们齐聚一堂，没有主题，也不知道是在为什么庆祝，反正就是开心。 广场舞大妈们有点不合群，在另一侧支起大喇叭，咔咔放着小苹果和月亮之上。 不过这没有影响到大家的兴致，甚至有几头哈士奇混了进去。 大高二高张仁慧……以及莫名羡慕的顾久玥。 “想去玩？” 苏淮温和的声音并没有打消她的羞赧，她头一次和苏淮狡辩：“那不是玩，我觉得是一种锻炼。” 啊对对对。 苏淮猛的搓了搓脸，把她吓了一跳。 “咦，淮淮你干嘛？” “我先把脸皮搓掉，省得一会儿放不开。” 不知道这句话get到了顾久玥的什么奇葩笑点，她笑得停不下来，喘着问：“啊？跳广场舞会很丢脸吗？” “不被拍下来就不会。” 苏淮十分无奈的一摊手，转头看向虎视眈眈的沙雕同学们：“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机会吗？” “没事，我陪伱一起丢脸！” 顾久玥攥紧小拳头。 嚯？！ 苏淮仔细的打量她，也感受着她，察觉到的是坚定的跃跃欲试。 她说：“我肯定跳不好，但是我才不怕呢。走！” 于是苏淮意识到：其实她什么都敢干，从来不畏惧外界的眼光，只不过，在自己没有逐渐走进她心里之前，她什么都懒得干。 与其说是自己带着她去冒险，更确切的描述是……我激活了她活泼的那一面。 有人陪，她才开始想要尝试。 看得出来，她确实是在全心全意的对待“交朋友”这件事，苏淮从来没有想过，在当今时代，居然还会有这种女孩。 “ok！” 苏淮反而被她调动起了兴致：“炸场子去！” 两人拉着手奔向广场西侧，而且为了看清楚领舞的动作，直奔第一排侧面。 “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 在吵闹的音乐声中，她笨拙的跳动起来。 单讲肢体协调能力，她和苏淮不是一个级别的，苏淮三五下就学会了，而她总是慢一拍。 “听我指挥！” 苏淮让她站到自己后面，一边跳，一边开口指挥。 “迈左腿，迈右腿，左右左，前进两步，一、二停，转圈圈……” 他一边跳一边带，表情很认真，但是不知道为啥，给人的感觉就特别搞笑。 在前面拍视频的女生们笑弯了腰，蹲下一排。 但是狗淮可不在乎，动作越来越大，舒展的姿态一半刚健一半妖娆。 后来，领舞的大姨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过来把他拽到了最前面。 “小伙子，下一曲你来带！” 我来就我来。 苏淮一上头，直接搞出来一支“科目三”，他记不得完整版，于是临时跟着节奏一顿爆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甩手转圈……引爆全场！ “哎哟，小伙子，你跳的是什么？真好看！” “来来来，再来一遍，教教我们！” “同志们听指挥，今天咱们请来了首都的专业舞蹈生给大家更新舞库……” “啥？编舞大师？！” “慢一点、慢一点，哎哟我这老腰啊！” “前面那个女娃，你往旁边稍稍，把我们全带顺拐了！” 噗嗤一声，受到训斥的顾久玥彻底笑不活了，蹲在那儿捂着脸，喘气都嘶嘶哈哈的。 闻讯围过来的同学看着班长在前面带一群老头老太太跳着又潮又鬼畜的甩手舞，再看看被大妈们嫌弃的玥女神，就感觉自己可能是喝了假酒…… 科目三连跳两遍，音乐一停，苏淮就被敏而好学的大姨大爷们围住了。 “老师，洞哒哒这个节奏扭膝是不是太快了啊？” “老师，这舞的强度有点大，能再减减么？” “老师，这支舞叫什么名字？我们回去再组织大家好好练一练！” 叫啥？ 肯定不能叫科目三了，改得有点乱，别影响人家出名。 苏淮心有所感，脱口而出：“随便瞎跳的，之前没有名字，就叫南大门吧！” “哎哟，这名字好！” “老师你太懂我们了！” 受到热烈追捧的苏淮挤出人群时，顾久玥还在对着他拍。 一边拍，一边附上采访。 “苏老师，请表达一下感想！” “这么宽泛？” 苏淮挑挑眉，之前在网上学的那些乱七八糟张口就来：“别的都没什么，就感觉和顾顾出来玩格外开心……” 手机一抖，顾久玥不小心中止了拍摄。 “呀！” 她懊恼的轻呼了一声，然后白了苏淮一眼。 她自己意识不到这个小眼神到底有多么妩媚，潜藏着怎样的神韵，可是苏淮知道——他被瞟得心头一跳。 麻蛋啊，谁教你这么和好朋友撒娇的？！ 没人教过？ 我就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那没事了。 “走吧，回去继续吃烤串！” 回去的路上，苏淮没有再拉她，然后……她主动把手塞过来了。 “累！” 如此理直气壮的语气，再加上如此充沛合理的理由，苏淮能怎么办？ 反手把她一牵，慢悠悠走向黑暗中的那团火光。 回到篝火区的时候，刚好全场在大合唱《歌唱祖国》，就挺莫名其妙的，不过苏淮马上就加入了进去，像是一滴水融入江河。 男人们声嘶力竭的放声高吼着，在这个原本并不适合居住的小岛上生活，他们每个人都有支撑。 苏淮也有，所以并不觉得吵闹喧嚣，只感到酣畅。 大合唱之后，篝火渐熄，尽兴的大家慢慢散去，苏淮和顾久玥以及大数据班们度过了充满激情浪漫梦幻的愉快一夜。 早早上床睡觉，第二天凌晨3点，大家乘游轮出发，直奔永富岛参加祖国最南端的升旗仪式。 刚刚登岛，大家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位哨兵。 他们面向南方，笔挺的站立在简陋的岩石岗亭中，眼睛一眨不眨。 少年少女们在一旁嘀嘀咕咕。 “他们不会站了一夜吧？” “这边好像更艰苦。”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想去给他们送瓶水，会不会打扰到人家？” 苏淮急忙拦住：“别，不合适，敬个礼吧。” 然后大高二高马上蹿了出去，贼像那么回事的敬了个礼。 本来大家以为这样就完事了，毕竟也不知道站岗的规矩和守则，结果那两位战士马上转身，面向所有人，并且脱下手上的白手套，立正，回礼。 霎时间，人群中发出一片低呼，大数据班的同学们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震撼。 在这处近乎于荒岛的地方，在祖国人烟罕见的最南端，仍然有一种力量在保护着我们，凡有所问，必有回响，这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参加升旗时，同学们显而易见的更加肃穆了。 苏淮亦然。 这种体验和内心感受听起来有些假大空，但是，注视着红旗升起时心里涌动的骄傲不会骗人。 结束后，同行并送他们上岛的干事笑呵呵的问：“同学们，感觉怎么样？” 申请的理由就是“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现在到了写结语的时候，人家有此一问，理所当然。 大家面面相觑，都想回答，但又不知道怎么回答，生怕在这种场合一秃噜嘴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于是，最终把眼神都集中在苏淮身上。 上，班长，到你出面的时候了！ 苏淮沉吟两秒，抬起头，朗声回道：“人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把爱国放在嘴边，永远都是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 我们这一代人很叛逆，最反感自上而下的指指点点，但是身处在这样的特殊场合，经历这样有意义的特殊事件，我们的心会自然而然的生发出一种情感——我为我的国家民族和血脉而感到骄傲。 所以这就是最好的爱国主义教育。 首师大信息院2016届大数据班全体同学，感谢您提供的支持，感谢您和众多戍边军人为国家民族做出的伟大贡献，感谢今天踏实严谨又富有意义的这样一课！” 在苏淮的带领下，大数据班全体同学，再次向战士们敬礼。 而对方回礼的画面，将一直印在学子们的心间…… 离岛后，气氛渐渐重新热烈欢快。 年轻人嘛，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该玩的时候就好好玩，睡醒又是新的一天。 此行的目的地是三沙行的最后一站，永乐群岛。 用一句话来描述：这是一片比马尔代夫更漂亮并且从未被开发过的纯净海域和自然岛群。 小岛、暗沙、环礁、潟湖、玻璃海、珊瑚群、珍贵热带鱼…… 人们幻想中海洋最瑰丽的一面，这里应有尽有。 而这里也是本次三亚行真正意义上的终极海洋游乐场，没有满地的人头、四处下饺子的游客，一个班的学生占领7个岛一片海，想去哪儿浪去哪儿浪…… 苏淮更可以带着顾久玥，就俩人，上岸去拍一期荒岛求生，下海去cosy人鱼公主和海王，幕天席地，野……咳咳，歪了歪了，收！ 苏淮对顾久玥真没那方面的想法，下不去手，怕她折在自己怀里。 不过和小仙女一起去玩水就已经非常快乐了，而永乐群岛正是能够放大这种快乐的地方。 他甚至神秘兮兮的发出预告片：“下午的时候，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然后任凭顾久玥怎么追问，他都不肯回答。 顾久玥的期待被高高吊起，恨不得时间马上走过几个小时。 但就在这个时候，顾同书也登上了私人飞机。 他忙完了。 武姐收到知会，脸上的姨母笑忽然一收，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并排坐在太阳伞下面的小姐和小苏，预感到了一场风暴…… 第159章 陪叔叔喝一杯！ 顾同书愕然抬头，看到的是稳稳悬浮在水面上的海狗少年和他胸前努力睁大眼睛的女儿。 她居然没有一丝畏惧，迎着光，用力张开双臂，忽然发出一串银铃般的欢笑。 “哇！苏淮，我飞起来了！” 汹涌澎湃的担忧被苏淮稳定的飞行姿态消去一些，替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楚和怜惜。 他的脑海里同时浮起两个念头—— 那小子居然挺靠谱？ 玥玥好久没有如此开心了…… 南辕北辙的两种想法却并不冲突，前者本质上是担心闺女的安危，后者本质上是欣喜于闺女的畅然快乐。 他仍然是那个女儿奴。 王岗很有眼力见，示意船长放慢速度，然后轻声请示：“顾总，我们还过去吗？” 顾同书用力搓了搓脸颊，并不回应。 于是王岗懂了，抬手示意船长停船等待。 顾总是个很要强的人，他不可能亲口承认“不愿打扰女儿所以再让狗崽子嘚瑟一会儿”，那等于服输。 可他又确实不想打扰女儿了，所以就需要助理自己做主，把事情办对。 王岗把事情办对了吗？ 现在谁都不知道。 游轮上，andy等人目瞪口呆。 “那那那……那是顾总？” “奇怪，他怎么停下了？” “不愿意打扰小姐？” “没道理啊，以顾总的性格，不可能允许小姐玩这种高危的刺激游戏……” “小苏胆子真大，刚夸他有分寸，马上又玩得这么刺激。” “不至于，只要不摔，其实这东西对于小姐而言并不刺激。” “我只想知道，顾总到底为什么没拦着？！” 她们之所以搞不懂，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顾久玥脸上的笑容。 顾久玥不一样，他清晰的看到了女儿脸上前所未有的灿烂、听到她欢快的笑声、也从她那肆意挥舞的双臂中感受到了一股子蓬勃积极的生命力。 顾同书真的有好多年都没有见过如此状态的宝贝女儿了，这让他怎么拦？ 拦不了一点知道吗？ 可是他也完全不能理解，就这种东西，凭什么让女儿那么开心？ 是因为刺激感吗？ 不咋像。 对于常人而言，这种海面飞人确实很刺激，但是顾久玥不一样。 她的视力问题是因为视神经萎缩造成的，所以她没有距离感也没有空间感，根本不存在恐高之类的情绪。 ——几米外就开始模糊，站在高处一低头，下面雾蒙蒙的一片，有啥好恐的？ 缺少了恐惧，那么刺激感就少了一大半。 所以顾同书不理解，不明白，不相信，就感觉肯定是那個狗崽子给乖女儿灌足了迷魂汤，要不肯定不至于。 他猜对了。 在飞起来之前，顾久玥确实和苏淮有过一段对话，当时她就被起飞前的前戏摆弄平了。 那时，苏淮侧坐在摩托艇上，结果飞行盘，开始往脚上套。 顾久玥很是惊喜：“苏淮，你学会了？” “嗯啊~~~” “就前天那么一小会儿？” “不止，昨天你去休息之后我也有练习。” “哇……你真厉害！” 直到此刻，顾久玥仍然只是为苏淮感到开心，觉得自己的好朋友干什么都很棒。 然后，苏淮向她伸出手。 “上来，我带你飞！” 顾久玥真正惊呆了：“啊？我？” “对啊！” 苏淮灿烂笑着：“不然你以为我练得那么辛苦是为什么？” 霎时间，顾久玥被一股暖流充盈心房，有些“呆”的眼睛里焕发出强烈的光彩。 “苏淮！” 她动情的呼唤了一声，没有再讲别的。 直男直女在感动到极致的时候，反而不会热烈表达，顾久玥平时是个夸夸怪，可在此时，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来，踩稳就行，我会抱住你的。” 苏淮了然一笑，再次向她伸出手。 顾久玥激动极了，小心翼翼的站到苏淮身前。 “这样吗？” “嗯，感觉怎么样？能不能站稳？” 苏淮从后向前环着她的腰肢，低头看向飞行盘——好家伙，居然看不到！ 看来b+也没那么小……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顾久玥也低头看了两眼，又动了动小脚丫，大声回道：“可以！不滑！” 这个型号的飞行盘是滑板形状，中间预留了一点站人的位置，下面的材质是防滑颗粒胶，顾久玥光脚踩在上面，支撑没问题。 只是，空间还是太小，因此她的身体有些微微前倾。 所以苏淮必须死死搂住她。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占便宜，狗淮大声叮嘱：“我会抱紧伱的，千万别怕！” “嗯嗯嗯！” 顾久玥用力点头，放松笑着：“我不怕！我相信……你你你你你！” 一句话没讲完，苏淮便带着她直冲天空。 在那个大脑空白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是什么？ 很快她就没有心思再去琢磨那点小事儿了，她感觉……我正在飞！ “哇哇哇！苏淮，你太棒了！” 狗淮原本就是个爱装逼的性子，受到小仙女的高度认可之后，他愈发畅快，把所有功夫都炫了出来。 “站稳！下一招，空中螺旋升天！” 轻轻一拧双腿，喷射水流马上在飞行盘的带动下旋转，泼洒出两条盘旋的玉龙，带着两人螺旋上升。 “哦吼~~~” 顾久玥太开心了，尽管她看不清远方的任何，可天是蓝的，海是碧绿的，海天之间是一片自由的空旷，而她正扑向那种自由，同时也被苏淮身上炽烈的气息填满那种空旷。 “我们在天上飞！” 顾久玥再次高呼，而这一次，她使用的表述是“我们”。 苏淮宠溺的笑着，没有回应。 他要集中精力，稳住核心，给她最好的体验，所以专注到一言不发。 顾久玥也并不在意回应，她忽然张开双臂：“淮淮，冲鸭！” 于是苏淮就带着她贴地俯冲，最低时，距离海面只有50厘米不到。 前进、后翻、俯冲、旋转…… 苏淮把努力锻炼出来的运动天赋发挥到极限，如同一条翻浪小白龙，来回乱窜左右翻飞。 然后顾久玥一点没带怕的，却把顾同书看得五官乱飞。 螺旋飞天，龇牙咧嘴。 向下俯冲，眉毛挤成八字。 等到顾久玥喊出了“淮淮”那两个字，顾同书一张囧脸上面青筋乱崩…… “草！” 王岗对天发誓，他所了解的顾总真不是一个爱讲脏话的人。 儒雅、内敛、霸气，才是顾同书的写照。 但今天……算了不能再想下去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王岗缩着头躲在后面，让顾同书自己在船头咬牙切齿，直到再也受不了，大步回头。 “不等了，上岸！” “好的顾总。”王岗如蒙大赦，急忙对船老大挥手，“走吧，掉头！” 就在渔船远去的时候，苏淮也悬浮在半空中，指着那边和顾久玥嘀咕：“那个人好奇怪，这么大的海去哪玩不行，非得跟着咱们……顾顾，会不会是看你太漂亮，想找你要联系方式的啊？” “恶心。” 顾久玥毫不留情的评价，然后果断放弃了登岛：“我们换个岛玩吧，拍照的时候离那种人远一点，我怕我忍不住叫武姐打他！” 苏淮用力一拍胸膛：“要什么武姐啊？我自己就能打他八个来回！” “好！” 顾久玥明显是有点玩野了，兴奋挥拳：“他要是再敢跟过来，你就放开了收拾他，有事儿我担着！” 这不是正常状态下的顾顾，这姑娘并不喜欢冲突和暴力，不过事皆有例外，今天她只想放纵。 苏淮轻轻的把她放在摩托艇后座，示意驾驶员关掉油门，然后自己也爬上去坐到她身前。 “你感觉怎么样？再玩一会儿还是去休息？” 顾久玥嘟起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淮：“我想再玩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好不好？” 苏淮想了想，解开飞行盘，叫驾驶员原地等待。 然后开着他的海上鬼火，回到游轮前。 “让andy姐给你做一个检查，如果她觉得ok，那我就再带你飞一圈，但是如果不行，那咱们就去划船登岛拍照。” “好叭……” 顾久玥并不是完全满意，可仍然乖乖听话了。 到了游轮下方，苏淮一抬头，就发现武姐、andy、兰姐都在用一种异样眼神看着自己。 他急忙解释：“强度不高，顾顾没什么问题的！” 武姐闻言翻起白眼。 我们担心的是这个吗？蠢小孩！ 苏淮肯定不蠢，只是没想到罢了——搁谁都想不到啊，岸边随便碰到一个大叔结果刚好是仙女家老登，正常人就不可能往这方面猜。 “andy姐，麻烦你给顾顾做个检查，看看她今天还能玩什么。” 苏淮索性没上船，盘腿坐在摩托艇上面摆弄手机，翻着接下来能用到的音乐。 andy仔细听了听顾久玥的心音，表情渐渐严肃。 最后，她严厉警告：“今天你不可以再做任何大体力活动了，现在马上和小兰去泡澡，然后让她给你做个香氛放松。” 霎时间，顾久玥好像挨了一道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没等她生气，苏淮便马上安慰她：“刚刚好，你休息两个小时，我去探探岛，找一片适合拍照和扎营的沙滩，咱们晚点再汇合！” 顾久玥顿时再顾不上难过了，急忙拦着：“那样太辛苦你了，你玩你的，待会咱们一起去找。” 武姐不由啧啧称奇：嘿，这小子真有办法！ 狗淮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骑上心爱的小摩托，转身飚了出去。 顾同书放下望远镜，乐了。 哈哈，狗崽子终于离开我宝贝了！ 谁干的？当赏！ 老顾哼着歌，舒舒服服的在躺椅上把自己陷进去，然后一翻左手，手心里马上被塞进来一杯鲜榨的冰镇果汁。 他美滋滋的吸溜着果汁，品位着那股子沁人心脾的甜香和凉爽，满意的吐出一口大气。 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又有几个小屁孩在他附近登了岛，并且贼眉鼠眼的打量了一阵冰桶和水果柜，直奔他而来。 “叔叔，请问一下，您的水果和啤酒是在哪儿买的啊？” 顾同书原本不想搭理他们——他听说班里的男生都和苏淮感情特别好，唯其马首是瞻——那就都是黄毛的狗腿子！ 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都是苏淮的小弟，那肯定足够了解大哥吧？ 听听他们亲口讲述狗崽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忽悠我闺女的，肯定不亏。 知己知彼，才能稳占上风嘛。 于是顾同书摘下太阳镜，笑容瞬间变得和煦：“孩子们，岛上可没地方买这些东西，过来吧，想喝什么自己拿，我带了很多。” 顾同书在需要的时候，想变得多亲切就能变成多亲切。 张仁慧和大高二高原本也不什么有心眼儿的孩子，马上兴冲冲的走过来。 “哎哟，太谢谢您了！” 顾同书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第一时间掏出三罐啤酒。 “来吧，男子汉们，正好我一个人待着没意思，陪叔叔喝一杯！” 第161章 我特别欣赏他 其实苏淮并不是一个喜欢使用暴力的人，至少从前不是。 前世的苏淮是谦和的、柔软的、擅于忍耐并且承压的成熟社会人。 因为漫长的少年和青年时期让他明确认清了自己在男人世界里的等级和在社会丛林里的位置——每个人都会建立起这样的认知，然后选择一种行事风格。 这就是所谓的自我定位，准不准确是一回事，反正正常人肯定都有。 但是，最近两天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进化出来的运动天赋是一种特别强大的雄性力量，于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整个人都滋生出一种强烈的侵略性，不抒不快。 再加上顾同书对他的挑衅，以及对于二人世界的破坏，所以他放出了心中的猛虎，选择用更放肆的手段去解决问题，其实是個必然。 没有任何人会一成不变，苏淮也在适应新的禀赋和因此重生的自我。 而对于顾同书来说，这一脚简直是奇耻大辱，明明只是踹在胸口，却好像把脸皮给撕碎了。 其实没有特别疼，却具备毁灭性的力量。 毁灭掉的是顾同书身为父亲的权威和形象，于是他那根理智的弦当场就崩掉了。 “小b崽子我日你妈！” 顾同书一屁股坐到海里，红着眼睛破口大骂，然后马上重新扑了上去。 别跟我提素质，老子现在没素质！ 顾同书真急眼了，但是战斗力并不会同步加强。 中年商人爆发出来的小宇宙在一对一角斗时并不能让王八拳变成八极拳，然后苏淮轻巧如羚羊般的往旁边一跳，随手一记下勾拳…… 砰！ 收了力的一拳结结实实击打在小腹侧面，顾同书马上捂着肚子，佝偻如虾，大头朝下，一头栽倒在海里。 齐膝深的海面被砸出一片浪花，苏淮伸出左手，抓住顾同书的头发，把他薅出水面，然后高高举起右拳。 此时，顾同书的大墨镜终于脱落，苏淮看着他的脸，瞳孔忽然剧烈收缩。 真特么日了狗了！ 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惊鸿一瞥之间，其实苏淮根本来不及对比细节，但是某种强烈的预感让他下意识的就把眼前的中年帅哥和顾久玥联系在了一起。 操操操！ 不会吧？！ 苏淮浑身一激灵，马上意识到，此前的种种巧合完全可以有另外一种解释——如果，故事并不是一个中年油腻暴发户相中了绝色小仙女，而是某个女儿奴不放心宝贝闺女远游，那么…… 那我在干啥啊？！！！ 苏淮那一瞬间的迟疑和惊愕被顾同书捕捉到了。 不要怀疑老顾察言观色捕捉细节的能力，打架打不过，玩社会他可是大师。 “哈！” 顾同书咧嘴一笑，有点狰狞，带着很大的嘲弄，好像他才是最终的胜利者一般。 “小崽子，你猜猜我是谁？” 砰！ 下一秒，苏淮直接一拳擂了过去。 精准锤在颧骨上的重拳，把顾同书重新砸回水里。 苏淮上前一步，重新把他薅起来，回以同样的嘲弄笑容：“我不猜。你敢不敢大声告诉我？！” 顾同书彻底懵了，表情呆滞，眼神茫然。 咋回事？！ 难道狗崽子没看出来？ 不应该啊！ 顾同书坚信那个瞬间自己从苏淮脸上读到的微表情是惊愕震撼，而这种表情只有一个解释——对方猜到了自己是谁。 顾同书不喜欢苏淮却承认对方的能耐，所有资料都表明，苏淮聪明绝顶，眉眼通透。 珊瑚酒店的吴女士甚至夸他：沉稳敏锐，毫无浮躁稚嫩。 如果判断没错，那么现在的局面是……狗崽子故意的？！ 顾同书被一种极致的难以置信冲击得头皮发麻。 你tm是个疯子吧？！ 其实现在他只要讲一句“我是顾久玥的爸爸”就能彻底结束眼前的闹剧，也可以确认苏淮到底知不知道。 可他不可能这样做。 顾同书的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可以输，但不会认。 苏淮的那句“你敢不敢大声告诉我”，属实是戳到了顾同书最敏感的点，也把他逼到了墙角。 我不敢，怎么着吧？！ 顾同书气得咬牙切齿，同时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如果这句话也是苏淮故意的，那这小子简直是个妖怪。 下一秒，苏淮咧嘴狞笑，露出雪亮的两排白牙，绽放出了一种极致的疯批气质。 “我不管你是哪来的傻哔，伱敢骂我妈，咱俩就只能有一个人站着走出去。来，不如你来猜猜，下一拳我会锤你哪里？！” 顾同书出离愤怒了。 他没挨过打却不怕挨打，肉体上的疼痛不是多么难以忍耐的事情，他心里积郁的痛苦，每一样都远胜拳打脚踢。 他只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挑衅，就好比虎王哪怕年迈，也要和年轻的雄虎撕咬到底。 “草！” 他狠狠一咬牙，顶着头皮上的剧痛，搂住苏淮的腿，把他一把拉倒，然后抡圆了拳头。 “猜你妈！来啊小崽子！看看谁怕谁！” 苏淮不再闪躲，而是硬顶着顾同书的攻击，开始和对方换拳。 两个人像是野兽一般，在海里扑击、撕扯、翻滚。 一拳又一拳，谁都没有退缩。 顾久玥发现了情况不对，但是没有往前冲，而是在岸边高呼：“苏淮，别和他纠缠，求你了，别让我担心！” 小久儿这种不添乱的态度真的很好，她知道自己是累赘，贸然上前只会制造更大的麻烦，于是谨守安全边界，只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劝解。 然而对于顾同书而言，这话完全是火上浇油，可他偏偏还处于下风…… 什么坑爹棉袄！ 不过，就在顾同书被锤到脑瓜子嗡嗡作响，感觉有点挺不住的时候，苏淮在大众眼中的“分寸感”终于体现了出来。 他把死鱼似的顾同书往旁边一推，翻身站起，不屑的一呸——血水和口水混在一起，没有呸在顾同书的脸上，却呸在了他的心里。 “就这两下子？” 狗东西打架占了便宜，嘴上更是杀人诛心。 “下次再嘴臭的时候，先确定你能打赢，否则丢人又输阵，别人问起来你怎么解释？” 你！ 顾同书差点没气疯，但是他一抬头，看到了正往这儿走来的宝贝女儿，马上意识到苏淮的嘲讽里隐藏着巨大而又险恶的杀伤力。 妈的，这副狼狈样子还怎么见女儿？ 溜了溜了！ 顾同书一捂脸，转身冲向他的小渔船，背影那叫一个狼狈。 等他翻上渔船时，苏淮也向着顾久玥走去，把她拦在了渔船10米之外。 “开船，快点！” 顾同书小声催促着船老大，捂着脸返航。 便在此时，遥遥跟在后面的andy和兰姐与他擦身而过，瞪大眼珠子，张大嘴巴，整个一个石化状态。 她俩那叫一个为难——在线急问，像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应不应该和boss相认啊？ 忍了又忍，andy还是遵守了职业道德，轻声问：“顾总，需不需要我给您处理一下伤势？” 顾同书一声不吭，使劲摆手。 别跟我搭讪，我不认识什么顾总！ 哎哟…… 顾同书龇牙咧嘴的怒骂：狗崽子心真黑，手真毒啊！ 另一边，顾久玥焦急的查看着苏淮的伤势，嘴唇撅得老高，不满都快溢出来了。 “不是告诉你别冲动了吗？怎么上去就打架啊？” 埋怨归埋怨，可她也是真心疼。 “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开心了？” 苏淮嘿嘿一笑，满不在乎的回道：“我那是不稀得欺负他年老体衰，没有躲，否则他连边儿都摸不着我一下……” 有点像是吹牛哔，但是，其实属实。 顾久玥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瞎胡闹！算了，回去吧，赶紧让andy给你处理一下淤青。” 苏淮就很纳闷：“嗳，你怎么一点不害怕啊？” 她只有着急和心疼，但却不会像普通女孩那样大题小做，给人的感觉就很舒服很大气。 顾久玥撇了苏淮一眼，不屑道：“医院让我住得好像半个家似的，你猜我见过多少血？” 岂止是血，她亲眼看过的残酷景象多了去了。 所以她根本没把打一架当回事儿，埋怨也只是希望苏淮别因为冲动而受伤罢了。 “噢！” 苏淮懂了，马上竖起右手做保证：“回校我就开始练搏击，不出师绝不再动手，等到打谁都是两脚搞定的时候再嘚瑟，保证不让你担心了……” 顾久玥又好笑又好气，实在没忍住，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脸——挑最肿那块肉下的手。 “你就皮吧！” 但是，在下一秒，她就认可了苏淮的想法。 “打不过惹不起的时候就服软，回头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可别为了面子死撑了，记住了没！” “收到！” 苏淮咔嚓一个敬礼，有点滑稽，却也成功逗笑了严肃的小顾，于是皆大欢喜。 哄妹子哄妹子，都学废了没有？ 出了这事儿，拍照肯定是拍不成了，于是两人坐上andy姐的船，回游艇去处理伤口。 一路上，andy和兰姐忍不住总是偷瞄苏淮，心里想的啥没人知道，反正那眼神可是够怪的。 硬要翻译的话…… 大约是：此子恐怖如斯，有大帝之姿！ 回到游轮，武姐吓了一大跳。 “哎哟，怎么了这是？和同学打起来了？” andy一个劲儿给她打眼色：别问了，姐，粗大事了！ 兰姐也不停叹气：哎哟，我敢说你都不敢信，咱家姑爷天下第一勇！ 倒是顾久玥一片平静的回道：“没什么，和一个讨厌鬼起了点小冲突。” 苏淮听了，差点没忍住笑。 小久儿，你知不知道那是谁啊？ 不过，我可太喜欢你的形容了，那家伙确实很讨厌，高高在上的眼神比那张破嘴都膈应人。 去涂药之前，苏淮美滋滋的叮嘱顾久玥：“想好吃什么，我很快的，然后应该还来得及扎帐篷看星空。” 顾久玥点头，露齿一笑。 然后注视着苏淮走进船舱，忽然把脸一板，当着武姐的面掏出手机，拨号。 对面过了好一阵才接通。 顾久玥的第一句话就很不客气并且单刀直入：“顾总，你在哪儿？” 顾同书疼的时候都没流汗，现在一下子满头大汗。 “宝贝，怎么了？我刚忙完……” “忙什么了？喷药还是打绷带？” “啊？！”顾同书被问得心虚又焦躁，下意识装傻，“什么？宝贝你慢点……” 顾久玥一点没客气，马上揭穿：“我只是视力不好，不是聋！你骂人的那股气势呢？” 得，看来是真瞒不下去了。 顾同书肯定心虚，但他也确实有套路，马上开始叫屈：“宝贝，那能全怪我吗？爸爸担心你才跟过去看看，谁知道那小子那么野蛮啊？我这身老骨头，现在是哪儿哪儿都疼，嘶……王岗你轻点！” 苦肉计很管用，顾久玥的声音马上没那么冷了。 但是，她仍然抓得住问题的核心。 “顾总，我就这么一个好朋友，麻烦你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看他那么不顺眼，甚至于隐瞒身份去找茬，如果你有确切的理由，我马上去找他对质。” 顾同书抬手按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比挨揍时更头疼。 其实这个事儿，在顾家内部的角度来讲，确实是他不占理。 因为在之前的家庭会议中，所有至亲，共同鼓励甚至恳求顾久玥去交朋友，多多进行正常社交。 然后现在她交朋友了，结果你因为吃醋而看人家不顺眼，也不通知一声就摸过去抵近观察，怎么解释都是对顾久玥的不尊重不信任。 岳母费了那么大力气去笼络苏淮，你上去就拆台，回头还得再挨一顿狗屁呲。 顾同书并非是此刻才意识到行为出格结果糟糕，他早知道，只是确实控制不住情绪罢了。 现在被宝贝闺女质问，他解释不了，也骗不过去。 于是，在沉默了两秒之后，他硬着头皮，来了一招胡搅蛮缠死中求活。 “谁说我看他不顺眼了？！” 顾总声量拔高，情绪激动，一听就是语出真心。 “我顾同书的女婿，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但是必须有勇气有魄力有那股子劲儿！他要是唯唯诺诺的，那我真的会看不起他，不过结果让我很满意，这小子有点东西！” “真的？” 顾久玥被唬住了，因为她了解的父亲在工作中确实很有格局，最欣赏那些敢想敢干的进取者，从不介意那些有理有据的反对。 “当然是真的！” 顾同书咬牙切齿的确认，没拿手机的手紧紧攥成拳。 “宝贝你交朋友的眼光真不错，爸爸终于放心了！” 顾久玥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并不是最坏的敌对，她终于放心，然后忽然因为那句“顾同书的女婿”而感到羞涩。 “好吧，你们两个幼稚鬼，真不让人省心！不过我和苏淮只是好朋友，你不要乱点鸳鸯谱……” 顾同书忽然感觉自己的大牙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好朋友？！ 我在你这么大的年纪，要是敢跟好朋友搂在一起往天上飞，你妈能把我的肩胛骨打折！ 这狗崽子到底给我闺女灌了什么迷魂汤？ 理智再次远去，愤怒重新汹涌，顾同书越来越觉得苏淮讨厌……不，是恶心！ 可是，最离谱的是什么？ 是他不得不咬碎牙齿然后笑着点头：“好的好的，好朋友，你们想怎么发展，你说了算，爸爸全都支持！那么，可不可以原谅爸爸的不告而来，别生我气了？” “hin！” 顾久玥傲娇的轻哼一声，扔下最后一句话：“再看吧！那么大的人了，欺负小孩，真有你的！” 不是，我都快被缠成木乃伊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顾同书真的伤心，乃至于绝望。 人生第一次，他体会到了黄毛对于一位父亲的杀伤力。 刀刀暴击，全是真伤！ 而且别人家的黄毛至少不会直接砍老登，都是间接输出，苏淮那个狗东西他是真动手啊！ 宝贝，你敢不敢心疼我一会儿？！ 顾久玥：不。 她确定了之前那个人确实是父亲，也要到了“真实的态度”，心情愉快的挂断了电话。 于是，只有顾总受伤的世界，正式降临。 而且，这个世界才只是刚刚展开而已，未来还有很多年，故事和事故还有很多段，苏淮还要继续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来蹦跶去…… 唉！ 顾同书重重的叹了口气，忽然往床上一瘫，大脑一片空白。 第164章 意外达成的共同阵线 大数据班所有同学在校园里解散的时候，时间已经是5号的晚上。 “好了，各回各家吧，开学见！” 苏淮拍拍手，叫大高二高替自己把行李带回寝室，转身走向家属区。 老王头和程教授都在家，并且已经得到了汇报。 但苏淮仍然打算亲自去一趟，说明情况。 有责任感的人办事儿从不会忽略细节，苏淮上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对不起，程教授，我没有照顾好顾顾……”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哪能怪你？” 程教授虽然担忧，但是仍然极有涵养也明事理。 “放玥玥出去的时候我们就预备着她可能会得点小病受点小罪了，气虚体弱防不胜防的事儿，我们谁都不怪。” 相比之下，老王头就有点不是那样了，吹胡子瞪眼睛的。 不过他只在一旁生闷气，没吭声。 哪怕都已经如此从心了，程教授仍然时不时冷眼戳过去一下，警告他闭嘴。 “小苏……” 程教授和颜悦色的与他聊天：“玥玥玩得开不开心？” “很开心，笑得很多。” 苏淮实事求是的回道：“但也有可能是太开心了，大喜大悲之下加重了身体的疲惫，我在别的方面挺警惕的，却没有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责任在我。” “没有的事儿！” 程教授拉住苏淮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不停安慰。 “千万别往心里去，她开心就比什么都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我们懂，同意她出去的时候姥姥就做好了出问题的心理准备。 孩子，有责任感是好事，但是不要为了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而自责，不是你的错，你愧疚什么？” 苏淮很感动。 程教授有私心，但也确实表现出了一种雄浑的大气和宽厚的胸怀。 听起来很容易，然而真不是每个家长都能做到的。 位置越高的家长越容易向下发泄，因为责备别人永远比自我消化要简单，而且更能释放情绪。 顾同书肯定就不会如此通情达理。 苏淮如此想着，更急于知道顾久玥的现状了。 “顾顾怎么样了？我刚把大家安排好，还没有来得及和武姐沟通。” “没什么大事，呼吸系统有些炎症，心率紊乱，可能得好好修养几天，但不是重症。” 苏淮不禁为之咋舌：都昏迷了还不是重症？ 程立华温言细语的解释道：“玥玥的身体条件，我们做长辈的最了解了，之前那些年严格限制她出门，也是因为确实不安全。 但是到了如今，她已经18岁了，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坚定，我们也不可能一直把她关在笼子里。 所以这本质上是一个取舍的问题。 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最安全，但是心理上的长期积郁也未必是好事，林黛玉就是一个很明确的例子。 经常出去玩固然会有这样那样的风险，却也未必不能渐渐适应，一点点把生命的强度提升上来。 你完全没有必要想太多，尽管我和你顾叔叔的看法有些相悖，可是最终想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生活，终归是要玥玥自己决定。 她想要自由和快乐，并且愿意承担风险，我们只有支持，最多就是做好各种保障罢了。 小武和我汇报了伱对玥玥的各种照顾和管束，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认为你做的很好，没有辜负姥姥的开始的期望。 现在你特意上门致歉，我认为没有必要。 正相反，姥姥很感谢你，小苏，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好孩子，以后你们仍然可以自由决定什么时候想去哪玩。” 又被发好孩子卡了…… 尽管苏淮已经是一个30多岁吃过各种大饼的社会老油条，可是仍然被程教授的态度所打动，心情有些激荡。 在人与人的交往中，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她做到了。 而且听了这番话，抠老头也别别扭扭的表态：“小苏啊，意外归意外，态度归态度，你功大于过，我是非常满意的……来来来，坐下喝茶！” 老抠头主动拿出了他那块宝贝茶饼，拉着苏淮多坐一会儿，讲讲三亚行都玩了什么。 苏淮陪坐了半个小时，方才告辞。 临别前，王玉清大教授瞅准一个程立华不在的空档，拍了拍苏淮的肩膀，贼眉鼠眼的问：“小苏啊，听说你在那边为了保护玥玥，和一个暴发户干了一架？” “嗯。” 苏淮没搞懂他的态度，很谨慎的应了一声。 然后，王玉清继续追问：“我瞅着怎么好像是你被别人收拾了？吃亏了吧？” “那倒没有，对面伤得比我重。” 听到这话，老抠头忽然龇牙一乐，眉眼都笑开了。 “哟呵，真没瞧出你还有这两下子呐？哈哈哈哈哈哈……咳咳，打架不好，以后可别这么冲动了！” 苏淮鄙夷的看着老抠头：你先把你的大牙收一收再和我扯。 可惜，收不住，根本收不住！ “哈哈哈哈哈！” 王玉清叉着腰，怎么都忍不住笑，活脱脱的像一只大鼹鼠。 “笑什么呢？” 程教授出来时简直纳闷极了，孙女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像话吗？ 老抠头不好解释也没解释，摆手示意苏淮快走：“行了行了，你回吧，以后想喝茶就上家里来，我忽然发现你小子还挺顺眼的……” 苏淮懂了。 得，合辙我锤了你女婿一顿，让你狠狠出了一口积郁多年的怨气呗？ 照这么看来，顾同书当年比我还讨人嫌啊……孩子都成年了，老丈人仍然憋着火呢，瞧瞧他是什么人品！ 忽然意识到小老头可能是自己这边的助力，狗淮马上和他亲近起来了。 “姥爷，那我先回了，得空我也给您准备一盒好茶！” “行行行。” 王玉清忽然变得好说话了，但还是有些小孩气，不屑的瞥了一眼吴总送的茶叶，特意补上一句：“可别再搞什么五指山茶了啊，华而不实的玩意……” 嘴脸刚出来，苏淮马上就听到啪的一声。 程教授一巴掌拍过去，虎着脸骂道：“小苏买什么你喝什么……不对，小苏你不要往家里带贵重物品，想喝茶了就喝他的，听到没有？” “嗳嗳！” 苏淮忍着笑，严肃点头，然后在老抠头不满又不敢的小声嘀咕中急忙溜了。 “能不能在孩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这是首师不是清华，你有个屁的面子！” “小苏也是男孩子，你这样子搞容易毁灭他对婚姻的向往……” “王玉清，你的意思我是悍妇咯？” “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苏淮下到一楼时还能听到她俩在吵架拌嘴……啊不对，是老抠头单方面挨打，太惨了。 看得出来，老王家的家教是程教授立起来的，很严格。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顾久玥明显是另一挂。 啊呸呸，又想多了，那个脆皮小鶸现在还在病床上吊水呢…… 苏淮有些担心，但是最终决定只发一条信息算了，最好别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溜溜达达回到寝室，左右两间里只剩自己和大高二高老哥三个，索性喊上他俩出去吃饭。 在食堂又碰到了两个同学，拼了一桌，聊天时又总是提到顾小久。 分开的第一天，想她。 …… 8点多钟回到寝室，彻底没事儿了。 闲着也是闲着，苏淮登录了狗星账号，上去打发时间。 刚一进去虞姬直播间，房间里顿时就炸了。 西楚霸王：“狗哥，忙什么去了？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久没上线。” 守护最好的虞虞：“哇！欢迎大爹回家！” 爱如潮水：“狗子狗子，快来帮忙，输炸了tt” 系统飞屏：芝士哟在【舞蹈虞姬】直播间发出一个现金红包，输入“热烈欢迎狗哥回家”即可分润豪礼！ 羽颜：“爸爸！好想你呜呜呜！” 苏淮第一个回复了羽颜：“停停停，有虞虞一个闺女就够头疼够费钱了，你喊叔叔就行了，再舔多了也没必要，毕竟夸你的词只有一个可爱……” “哈哈哈哈！” 裴姝虞在屏幕里笑得前仰后合，胸口深沟塞支笔进去都费劲。 乖女儿的身材好像变得更夸张了？吸溜…… 就在狗淮不自觉的战术流口水时，公屏上也变得好热闹。 叽哩哇啦叽哩哇啦，怕不是有上百个人在和他打招呼，上千人在抢红包。 在大主播的直播间里聊天，没有钻v、花不起飘屏钱的玩家根本参与不了，一瞬间就会被淹没。 狗星的飘屏也不贵，10块钱一条。 当然，苏淮的账号是不用花钱的，有几十万条免费额度。 欺负了一下羽颜，他主动和所有人问好：“趁着假期去外面玩了几天，兄弟姐妹们可都好？” 怎么回的都有，飘屏再次爆炸。 趁着一片兵荒马乱不方便聊天的时候，苏淮翻了翻裴姝虞最近几天的榜单。 去了三亚之后，苏淮大号再没上过线，也没刷过，所以榜一变成了爱如潮水，四天时间狂刷86万。 榜二自然是越陷越深的西楚霸王，四天58万。 榜三是新大哥守护最美的虞虞，30万。 榜四是新大姐金铃铛，22万。 榜五是一个苏淮不认识的id，叫做小【天】，顶着一个郡王级别的新号，四天刷了16万。 嘿，不知道谁家大哥开小号来支持的，看着不像新玩家。 一个大主播的崛起之路上，会有很多类似的情况发生，虹吸效应在直播领域也存在，单单是为了直播间的氛围而交的房费，就不是一笔小钱。 周榜只能拉到榜五，再后面玩家就看不到了。 日榜倒是能看到更多席位，今天裴姝虞的日榜一直到第14名，都是一百万币以上，万元榜。 而现在她只是刚刚开播，数据是今天凌晨留下的。 以前的未来神大哥白起已经在榜单上消失了，今天可怜巴巴的占了300块钱的榜，还是从守护席上查到的。 自打上回苏淮叫裴姝虞拒绝借钱给白起，这哥们就不怎么来了，偶尔来也只是挂着。 苏淮想起来这茬，就随口问了问裴姝虞：“白起没在直播间里阴阳怪气吧？” 虞虞：“有过一次，不过潮水哥和霸王哥怼了他两句，后面他就不怎么敢提了。” 苏淮：“嗯，直播间人气高了之后，多大的号都不敢乱跳，所以说，变强是解决所有矛盾的根本。” 虞虞：“我哪里强了？都是爸比强~~~” 啧啧，乖女儿越来越会给情绪了。 别急，11月份就和你线下面基！ 苏淮嘎嘎坏笑着，问了一句她的收入。 裴姝虞很快截了一张图发来：“扣除掉爸比你刷的，10月份的5天时间，总共有316万的流水，去掉给他们开灯发红包的币，可提现收入应该是150万左右。” 嚯，5天150万，一个月900万？！ 不过她马上就解释了：“主要是因为放假，大哥们都有空，然后大前天潮水哥和家里的其余游戏玩家屠龙赢了很多，那一天就有接近80万的榜单。昨天就没那么多，不到20万。” 嗯，平时肯定不会有那么多，大哥们不可能天天都在。 不过星虞公会单单是流水钱就赚了一百多万，满打满算5天而已，可谓是成立即暴赚。 苏淮又和芝士聊了几句，总经理同志很兴奋，斗志蓬勃。 芝士哟：“狗哥，咱们公会每天都在快速发展，新签约主播多到合同部忙不过来！” 苏淮特意提醒他一句：“咱们公会不赚小女孩的合同钱，赚口碑做长线，你注意点分寸。” 芝士哟：“放心吧，跟您混，我咋可能那么目光短浅！” 其实小女孩的合同钱反而是最好赚的，又省心又低成本。 广撒网，勤捞鱼，忽悠小女孩签了合同就让她们往死里播，承诺的扶持应付一下拉倒。 能播起来，美滋滋赚分成，哄着她们也不是不行。 播不下去了想走，培养费还给公司才能解约。 也不用多要，三五千到四五万，看人下菜碟。 再拖一拖她们的正常分成，平均一个姑娘身上能刮下来一两万，一千个主播就是一千万的纯利。 以星虞公会现在的名气，半年内签约一万个主播轻轻松松，如果苏淮黑心点，比抢钱都快。 苏淮知道行业里有不少所谓大咖都是靠这种手段起家的，也没什么风险，一来是现在的法律不够完善，二来是碰到不好惹的可以及时松手，反正这事儿是走量的，松开30%还剩70%呢。 可惜啊，哪怕是在前世最贫困潦倒的时候，他也赚不了这种钱。 明知道扔掉良心就能赚更多，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不过走正路也有好处——能和有心气的大网红长期合作共赢，赚资本增值和口碑升值。 苏淮问到重点：“李子柒搞定了吗？” 芝士哟：“正要跟您汇报这事儿，我去找她的时候，杭州微念已经基本和她达成协议了，我紧急插了一杠子进去，费尽心思的和李子柒沟通，把他们签约的步伐拖住了，但是并没有完全说服她，您看，接下来要怎么办？” 居然现在还没签约？！ 这是个好消息啊！ 苏淮挺开心的。 他确实不记得李子柒是什么时候签到微念的，让芝士去找李子柒，只是抱着万一的想法，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真正的目标，是准备等到明年钱多了之后，把微念全资收购了算球。 在2017年，溢价到5000万以上，收购微念应该不成问题。 这家公司总共也就四个百万网红加一堆扶不起的阿斗，如果不是走狗屎运签到了李子柒，1000万都不值。 然而李子柒也需要时间去发酵她的影响力，短期内看不到收益，这就是苏淮的机会。 “地址给我，我派苏助理去和她聊聊。” 苏淮眼看着截胡的机会近在眼前，决定亲自出马，给小女孩一点更高维度的震撼。 截止到今天，她在美拍上发布了35个视频，粉丝40万，风格已经形成，但是仍然受困于眼界和思维，懵懂茫然，不知路在何方。 而开路，苏淮可太擅长了。 远比现在的微念更擅长。 想扛住他的忽悠，只有一个办法——别给他机会开口讲话。 谁做得到？ 苏淮马上打开手机软件订票，准备明天入蜀，去欺负小朋友。 啥？李子柒今年27岁了？ 那不重要，苏淮主打一个众生平等遇强则强，顾同书那种大佬都是一瘸一拐回去的，李佳佳又多了啥？ 看我的美男计狠不狠就得了。 苏淮终于要在事业版图上用心了，多少有几分转移注意力的潜意识，但是，此刻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他将会在流量行当里掀起多大的风暴…… 第165章 学麻了啊哥！ 和芝士约好了明天在绵阳见，苏淮回到虞姬直播间里打发时间。 玩到10点多的时候，小顾回信息了。 “淮淮，我没事，叫你担心了……” 苏淮想都没想，直接把视频发了过去，而她也没什么偶像包袱，病恹恹的接了起来。 看着脸色苍白虚弱的她，苏淮瞪大眼睛：“你这叫没事？” “真没事啊。”小顾继续嘴硬，“有点咳嗽而已……咳咳！” 咳了没两声，她主动把视频通话挂掉了。 然后打字：“算了不和你聊了，不然待会儿andy又要批评我……其实我真没事，一点炎症而已，我早都习惯了。” 好吧…… 苏淮不太能理解，但是决定尊重她对自己的客观评价。 “嗯，那你自己注意，我等你生龙活虎的回来。” “放心吧，个把星期而已，我很快就好啦！” 晕，你是不是对很快有什么误解？ 一个小感冒居然要养个把星期？ 苏淮注意到，她总共讲了四句话却用了三次“而已”，完全不符合平时的习惯，那种刻意强调的态度显然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懂事得让人心疼。 唉，既然伱如此坚持，我能怎么办？ 苏淮默默地叹了口气，配合回道：“那确实问题不大，我总算能放下心了……你好好休息，节后见！” “嗯嗯！” 聊天止于两個嗯字，苏淮把手机一扔，盖上被子，闷头睡觉。 …… 10月6号早6点，苏淮准时从床上蹦起来，神神叨叨的开始捏脸。 今天他没管别的，贴着眉毛给眉弓骨加了一点隆起。 男人想帅，脸要平顺，但骨不能平。 面部平顺和骨骼立体并不矛盾，前者在于肌肉脂肪，后者在骨骼形态。 两者齐备，才会是顶级且耐久的颜值。 整整30天的微调时间，让苏淮有很多试错的余地，所以他是大刀阔斧，真敢下手。 看了看和眉锋严丝合缝的眉弓，苏淮满意点头，感觉自己又帅了1分。 我不贪心，每天帅1分，24天之后我就是神！ 收拾利索再臭美一会儿，苏淮直奔skp。 忽悠不同的小姑娘要有不同的套路，此为海王战法之先导篇：知己知彼。 正常而言，在这一步，海王同志应该有计划有标准有策略的收集目标尽可能多的信息。 苏淮不需要那么麻烦。 若问当前时代谁最了解李佳佳，非咱淮哥莫属。 在机构工作的人——尤其是在里面搞运营的人，有几个网红是必须仔细研究的模板。 和外人想的不一样，模板不是薇娅不是李佳琪更不是董宇辉，他们背靠大树把模式走通了，踩在时代的风口上，时来天地皆同力，其实没啥好研究的。 尤其是董宇辉，人家出口成章，从骨子里散发着对生活的热爱、对人生的敬畏、对文化的尊重，被视为最不可能复制的顶流，研究他干啥啊？ 反倒是李子柒的出口转内销再到自建品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同业研究的重点。 苏淮真正入行的时候，微念已经败诉，李子柒重新出发但是难回巅峰，留下来的案例引发了每一个运营人的唏嘘。 所以，其实苏淮并不知道怎么和2024年之后的李子柒打交道，但他知道现在的李佳佳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己知彼之后，海王战法第一篇：形象设计。 出征得整理军容，苏淮杀向skp，就是干这个去了。 到地方一顿忙乎，真跟打仗似的，总算在登机前把预想中的内容全都搞定。 下午2点半，苏淮低调走出绵阳南郊机场。 前来接机的芝士举着牌子，等在门口，牌子上书“苏总助”三个大字，苏淮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芝士年纪不大，30多岁，仍算青年。 五官端正，西装革履，短发浓眉，挺有派头也很有精英范儿。 之前星虞更改股东信息和签合同之类的事务，都是律师带着四表哥莫坚去办的，苏淮只出了一份代理协议，没有亲自出马，所以这是两人第一次线下碰面。 芝士瞪大眼睛找啊找，使劲撒摸心里预想的那个商业精英，结果向他走来的居然是一个…… 男模？！ 苏淮抬手挥了挥，浅笑着招呼：“芝士总？我是苏淮。” “啊？……啊！” 芝士惊呆住了一瞬间，然后手忙脚乱的伸出双手：“苏总助您好您好！我是芝士，真名李是之，您可真是……年轻时尚！” 原谅他吧，实在没别的词了。 今天的苏淮，穿得那叫一个骚。 上身外面是华伦天奴今年初公开的秋季概念男装，暗红色超大兜帽皮风衣，原版是阿玛尼的英伦风灰色大衣，被设计师一刀改成了大骚批。 不过今年迪奥、圣罗兰、lv、gi集体玩骚的，这件兜帽大衣在其中算是最适合穿出来的一版了，难顶。 然后苏淮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背心，弹力十足的中号棉质背心把胸肌和腹部绷紧，绷出了十分色气的轮廓。 脖子上挂着一条吊坠，牌子是宝格丽的——其实那是一枚玫瑰金铆钉戒指，穿上一条简简单单的黑色棉绳，挂着在胸口外面晃来晃去。 背心的下摆，有一半被塞在下身的浅白蓝色水洗牛仔裤里，另一半垂在外面。 楚大少忍痛送给苏淮的爱马仕鳄鱼皮带，就扎在裤腰上，半遮半露。 暗红色风衣下摆垂在苏淮膝盖上方，敞着怀，冷不丁一看，结实的胸肌以下全是腿。 大步迈开，完美比例的身材将视觉冲击力拉满，好像一个男女皆斩的荷尔蒙野兽，直接往人眼帘里扎。 别说芝士懵哔了，后面那一帮空姐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苏淮，眼珠子好像被黏住了似的，却鼓不起勇气来要微信。 潮，太tm潮！ 就这一身，搁在哪个时代都极其挑战审美，让人头皮发麻。 也就是苏淮有着88点的身材再加上算了鞋184的身高，强行hold住了，看上去像是一个贼牛哔的模特，而不是刚出院的疯批。 不过全身都是大牌，质感没得挑，所以习惯了那种冲击力以后，其实还挺能打动人的。 芝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客套是好，弱弱开口：“苏总助，车在这边……” 上车之后，苏淮把戴上去谁都不爱的lotos太阳镜一摘，举手间又露出了手腕上那块酷炫到爆的爱彼皇橡。 “别接风了，直接去绵阳。” “啊？啊，好好！” 芝士是真的有点被震住了，忙不迭点头，不敢有二话。 主要是太颠覆了。 他以为的狗哥助理——西装革履，金丝眼镜，谨慎周全，细致入微，一张嘴就是标准的华尔街口音，张嘴战略闭嘴生态，以专业能力说服李子柒。 实际的苏总助——走在时尚最前沿，一副老子最屌的气场，好像马上要冲到乡下去把李子柒按倒在炕头嘁哩喀喳睡服了再聊合作…… 造孽哟！ 这上司靠谱吗？！ 芝士十分怀疑，但是一个字都不敢提。 别的他不懂，但是总归能看出来另外一个重点：苏总助这一身，齁逼贵！ 那确实不便宜，不算400多万的表，剩下的全套行头也上了40万，丫把一辆a6穿身上了…… 至于为什么…… 苏淮意味深长的和芝士解释道：“李子柒现在是在做农家生活视频，可是她在城市里打拼时，做过最久的工作是夜场dj，在你看来，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芝士被问住了。 其实他和李子柒已经反复沟通过好几次，但是仍然觉得自己不了解这个女人。 可他有一点好处：绝不会不懂装懂。 “苏总助，讲句大实话：我不知道。如果我能真正理解她，现在就不用麻烦您出马了……” 苏淮点点头，反而认可了芝士。 总经理不需要什么都懂什么都行，正相反，什么都不太行但是自我认知足够清晰的人，反而更容易管理好公司。 因为他会更尊重专业人士的意见，适度放权，激活各部门的主观能动性。 直到目前为止，芝士干得始终不赖，星虞一哥的位置，苏淮感觉他是基本坐稳了。 下午四点半，车子开到了平武县。 五点钟，苏淮在山里下车。 十月份的四川大山中，空气清新微凉，草木清香混着一点牲畜粪便的味道，直钻苏淮鼻腔。 他环顾四周，意味莫名的笑了笑，然后才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那个小小的女孩身上。 芝士大步上前，热情的和李子柒打招呼，并为她介绍苏淮。 “这是我们公司最大股东的总助，苏淮先生。我们大股东的事业版图非常大，从不干涉我们星虞公会的具体运作，苏总助这次来见你，不完全是因为求贤若渴，更重要的因素是基于个人角度的欣赏……” 其实芝士很会沟通，苏淮在车上提点了几句，他马上能够领会，并且诚恳的表达出来，这种素质很适合搞公会。 李子柒一副手都不知道往哪摆的模样，怯生生和苏淮打招呼。 “你好，苏总助，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其实她不怕生，她这个人本质上又刚又倔，只是不擅长社交和表达罢了。 所以苏淮回应她的第一句话也特别有意思：“你好子柒，真正来到这里我才发现，这片大山不是李子柒视频中的仙境，但是你拍出了大山和农家最美的一面。” 减少客套，直接准确，就是海王战法的第三篇：第一印象的塑造。 夸完她，苏淮马上喧宾夺主：“别客套了，快带我进去看看你的菜园子，能点菜吗？我期待你的手艺很久了。” 往前走的时候，苏淮自己都怀疑：我这么会的男人，上辈子到底为啥单身的？！ 李子柒当然更扛不住了，第一句话就让她对苏淮产生了强烈的好感，第二句话更是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舒服，再加上【被动性感】能力自带的10点基础好感度，霎时间，她就觉得苏总助比李总更好，好很多的那种。 “好的好的，快里面请，苏总助，哦，还有李总……” 芝士忽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多余……刚刚你那个停顿和后反劲儿是认真的吗？！ 就因为苏总助又潮又帅？！ he，tui！ …… 其实此时天色已暗，看不到菜园子的美了。 不过苏淮的本意也只是拉近距离，激发她的分享欲和倾诉欲而已。 她也确实倾诉了：“很多观众诟病我，就是因为我拍摄的农村不真实，骂我作假，苏总，您不这么想吗？” “确实不真实。” 苏淮摇摇头，忽然一个大转折：“但是你的真正受众们最喜欢的，也恰恰是那种现实里的不现实。” “哦？”李子柒眼睛一亮，“您真的这么想？” 苏淮哑然失笑：“苦，谁都能吃。但是看一部视频的时候再让我们感受苦难，到底是拍摄者有病还是我们观看者有病？” 李子柒的声调不由拔高，口音也出来了：“所以，您觉得我的风格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这么拍下去？” 苏淮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现在的风格，是不是你内心里最想要的效果？” “那肯定是啊！” “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苏淮低头看着她，语重心长的开口：“作为一个内容创作者，你拍出来的东西，首先要满足你自己、感动你自己、取悦你自己，你喜欢，比一百万个黑子的谩骂和质疑都更重要。 我不搞文艺创作，但是我懂创作者——从内容中流淌出来的生命力，来自于你们炽烈的感情。 现在你不火，以后也不一定大火，但是，你拍出来的内容，每一帧都写着李子柒的名字，只有李子柒能做，这是将你和其他人区分开的所有、全部、一切。” 一旁的李是之，听得手麻脚麻。 卧槽！ 苏总助到底是什么出身？以前是他妈干传销的吧？！ 李子柒没有想到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感动着。 “苏总助……苏总，感谢您的信任，刘总也支持我继续走现在的风格，但是他远没有您这么坚定的看好，其实我也迷茫过，可我只能这么拍，只想这么拍，真的非常感谢您的鼓励……” 瞧，其实她很聪明，但是没啥情商。 芝士一看到这种状态的李子柒就头疼，太难沟通，太难忽悠，死倔死倔的。 可是苏淮马上就给他表演了什么叫做有效的沟通。 “不用谢，更不必迷茫。 其实你具备着极其卓越的审美能力，善于感受美，善于发现美，善于捕捉美。 我相信，以后模仿你视频风格的博主会越来越多，但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在内容层面上做到你那样，将画面之美、色彩之美、文化之美，和谐统一的融合在一起，构筑成独属于我们华夏民族的华章大美，激发出无数观众情感共鸣。 不懂的人谩骂你标新立异、弄假作秀，但是杂音永远不会湮灭大多数人真诚的认可。 就好比我这一身出门的装束，笑我的人很多，但是给我塞纸条的空姐也有不少，前者不会影响我分毫，后者会鼓励我继续大胆追求自我。 其实事情的本质从来没有变过——我们生而为人，最该取悦的就是自己。 我做到了，衷心祝愿你也能够做到……” 卧槽！ 李是之回头又看了看苏淮的穿着，目瞪口呆。 哥，感情这身道具还能这么用？ 意识到苏淮的骚包衣服并不只是为了骚包，芝士的脑瓜子嗡嗡的，彻底学麻了。 第168章 带美女回寝室 苏淮和芝士拒绝了留宿的邀请，开着夜车回到镇上。 平武是座小镇，但夜市极有生活气息，非常热闹。 “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听到小推车上传出的吆喝声，苏淮兴致大起。 “下车，尝尝当地特色去。” 钵钵鸡、麻辣兔头、龙抄手、肥肠粉……吃得芝士赞不绝口。 “四川在吃上面，比咱们京城地界儿可强太多了！” 废话。 苏淮心想：提起美食荒漠，杭州第一，帝都第二，深圳第三……豆汁和西湖醋鱼谁更恐怖，吵了好些年都没结果。 金拱门能赚钱，你们几个要负重大责任。 不过苏淮个人感觉，夜市里最好吃的东西不是肉类，而是用笋尖、山菌、木耳丝、豌豆等等材料拌出来的辣腌。 这玩意特别像是后世风靡一时的捞汁海鲜店里的素菜，风味复杂，麻辣鲜甜。 苏淮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大山，如一头巨兽，亦如一座宝库。 其实东北木耳比四川木耳更好，品质更高，但是东北没有李子柒。 她后期的想法是对的，以大山做生产基地，开发本地农业，扎根农村，高举新农民大旗，然后以品牌为农产品加工赋能。 只要做出有特色又具备普适性的口味来，这些最简单的山货就能撑起一家巨型连锁。 农产品基地可以遍地开花，争取当地政府支持，农民得到实惠，政府得到政绩，公司拿到恰当的利润，李子柒本人收获美誉和口碑…… 前世的螺蛳粉其实是个挺好的切入点，但是小刘搞得太急，割得太狠，一次就把商业前景做小了。 食品是個雷区，没有足够的诚意，是做不好的，要引以为戒啊…… 苏淮想了很多，直到回校，仍然在完善李子柒的五年发展规划。 现在想抓好牌太容易了，一抓一大把，但是，把好牌打好，赢到最后赢得最多，那才是真本事。 7号白天，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去了。 晚上5点多的时候，陈暖晗忽然弹来一个视频通话：“10分钟后来学校门口接我！” 狗淮咋可能那么乖？ 当即桀骜不驯的反问：“凭啥？” 陈暖晗正要开口，忽然一愣，瞪大眼睛问：“等等，7天不见而已，我怎么感觉你又变帅了？” 苏淮得意极了，喜滋滋的一哼哼：“其实我刚到发育期，怎么着？羡慕？” “嘁！” 陈暖晗不屑撇嘴：“本姑娘早都是发育完美的成熟体了，羡慕你干嘛？” 苏淮下意识瞄了一眼她的属性，好家伙，哥们儿开了挂都没撵上呢…… 但是不要紧，咱不和外人比，只超越自己。 “你就说我帅没帅吧？是不是多少沾点男神那意思了？” 苏淮正嘚瑟着，陈暖晗忽然噘嘴撒娇：“你一直都是我的男神啊，mua！淮神，来接暖暖宝宝一下嘛~~~” 苏淮身上的鸡皮疙瘩顿时爆炸了，轻轻一抖，掉一地。 “你有病吧？隔着屏幕发什么骚？有种当面来！” 苏淮以为自己挺凶的，结果陈暖晗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伱来接我，咱俩当面来~~~” 妈耶！ 这娘们回家一趟怎么又进化了？！ 苏淮纯属是明知故问，还不是因为你给人家一顿上强度？ 陈暖晗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再加上大敌的压力和狗淮的扒愣，痛定思痛之下，下线那叫一个飞速拉低…… 狗淮感觉很无语，接上话茬了。 嘴花花很容易，但若是激起了她的挑战欲，倒霉的还是自己。 “行了行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朕乏了。” 苏淮想躲，可她却不同意。 视频里，陈暖晗狡猾狡猾滴一笑，忽然把摄像头往出租车后座一拉：“嗳，你瞧瞧那儿，眼熟么？” 苏淮仔细打量着那方行礼，越看越眼熟。 终于，脑瓜子轰的一下。 “我去！那是我的棉被？！！！” 其实那玩意在他的记忆里已经很久远了，但是架不住它的外形实在太鲜明——绿色缎面，绣着两只大鹅，散发着一股不属于当前时代的古早气息。 陈暖晗笑得直栽歪：“苏淮，我是真没想到，你审美挺独特啊……” “狗屁！” 苏淮真急了，半是吐槽半是解释：“那是我爸妈结婚时特意做的厚被，足足8斤，然后没等盖呢我们搬家到油田家属楼了，供暖实在太好，根本盖不住，她就说留着给我上大学时带去学校…… 等等！你咋会带着它？！” “阿姨让我给你带着的吖~~~” 陈暖晗咧开大嘴这顿乐啊，别说前牙了，里面的大牙都看得清清楚楚。 苏淮头皮阵阵发麻，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卧槽！你上我家了？！” “对吖！” 陈暖晗咔吧着大眼睛，一脸无辜：“怎么了？不能去？” “……” 苏淮强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能。” 然后她马上蹬鼻子上脸：“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这么重，这么丑的被，我千里迢迢的给你背过来，值不值一顿涮羊肉？” 苏淮不能忍了：“值十顿皮带炒肉。你赶紧交代，怎么摸上我家的？去干啥了？” 陈暖晗表情一变，委屈说来就来。 “你凶我！我要告诉阿姨！” 我去你大爷的！ 跟谁学的？上辈子没这节目啊？！ 苏淮为了搞清楚事实真相，忍辱负重，马上道歉：“别介别介，我错了，你告诉我咋回事，我欠你一顿涮羊肉。” “哈哈！” 陈暖晗乐得不行，然后慢条斯理的撇清自己。 “我可没去你家里，我就是偶然路过阿姨的煎饼摊，买了份煎饼，然后和她聊了两句，结果阿姨就盛情邀请我去家里做客……” 你是真狗啊！ 苏淮把大牙咬得嘎吱嘎吱作响，气到眼前发黑。 你顺路个勾巴！ 我妈在二小门口出摊，你家住城东，南辕北辙，不是特意摸过去的，一辈子你俩都见不到面！ 但是陈暖晗演得贼是那么回事儿。 “我跟阿姨一提自己的名字，她就知道我是谁了，小苏淮，你在家里没少絮叨我啊？” 面对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咱淮哥有点挂不住脸了。 严格来讲，她说的没错。 前世的苏淮在刚上高一的时候就被莫红娟女士套过话，具体咋套的他记不清了，好像是开家长会的时候瞄到了半张脸，然后嘀咕着那姑娘真好看，是不是你们班最漂亮的女生？ 然后年少无知爱炫耀的苏淮回道：在全校都是最好看的。 后面就麻烦了。 “儿子，她叫啥啊？” “陈暖晗！暖是暖洋洋的暖，晗是美玉的晗！” “哎哟，看来你挺喜欢她的啊？能不能带回来给妈当儿媳妇？” “没，没有……” 羞涩的苏淮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意识到为什么自那天起零花钱就变少了，然后一出去玩莫女士就打电话追问玩什么和谁玩在哪里…… 反正莫红娟防陈暖晗跟防贼似的，防了整整三年，然后一上大学，她又开始撺掇：“儿砸，和暖暖处得怎么样啊？啥时候喊到家里来吃个饭？” 苏淮真的想过，想得很仔细。 然后，在发出邀请前，突然想起了母亲做饭的手艺，顿时心如止水人如圣贤。 所以莫红娟对于陈暖晗的喜欢是刻在骨子里的，高一第一眼看到就喜欢。 但是，因为怕影响儿子学习，于是在高中期间以防备为主，然后一上大学就彻底放飞了，总是敦促苏淮“你给我争点气”！ 妈哟，你那傻儿子拿头去和陈暖晗battle？ 真是搞笑…… 但是和陈暖晗从未登门相对应的，苏淮却去过陈暖晗家里好多次，接她送她，陪她吃饭打游戏…… 陈暖晗的父母热情又周到，对苏淮很好，没有丝毫势利眼。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一方面是人家的涵养确实好，另外一方面，可能也是早都看出来了这不是女婿备选，真就只是朋友罢了。 然而，现在全都颠倒了。 陈暖晗这狗女人居然趁着假期去偷家……而且肯定偷到了。 苏淮非常清楚母亲对于陈暖晗的喜爱，那些夸赞他现在都能回忆起好多——大个漂亮白，基因好，屁股大好生养，孩子奶水足，父母工作上能帮忙…… 现在可能又加上了嘴甜会聊天。 苏淮丝毫不怀疑，以她的情商，如果愿意放低身段哄人，谁碰到都迷糊。 “不是，我在家里提你干啥？” 男人至死嘴应严，苏淮一副不屑的模样，硬着头皮往下扯。 “她年年去开家长会，肯定看到过你的名字啊！你高一那会儿不是排咱们班前五名来着吗？后来高三你掉队了，她还问过我：那个陈暖晗咋回事？咋混到和你差不多了？是不是跟社会上的小小子搞对象了啊？” 一顿编，一顿发挥，到最后，苏淮又倒打一耙。 “小陈啊，你可千万别以为你在我妈心里有啥地位，当面的客套别当真，她可是一直以为你是不良少女来着……” “哈哈哈哈哈！” 陈暖晗笑得直锤出租车椅背，眼泪花花都挂上去了。 整得苏淮那叫一个心虚啊，表情差一丢丢就绷不住了。 但这也是他的试探，他特别想知道母亲到底和陈暖晗聊什么了，然而莫女士直到现在都没告诉自己陈暖晗的事儿，那就不可能打听出来了。 所以，他只能通过刺激陈暖晗，来侧面验证某些猜测。 结果……小婊砸确实学聪明了。 她一顿狂笑，但就是不反驳苏淮的污蔑，甚至情绪愈发高涨，心情好得不要不要的。 糟糕！ 苏淮的心一直往下沉。 照现在的情况看，家指定没了！ “笑屁笑！” 狗淮恼羞成怒，起身出门。 “南门北门？麻溜的，我约了人打游戏，你少给我添乱！” 第二次挑衅仍然没有战果。 苏淮够狂，可是陈暖晗稳如老狗。 她托着腮帮子，笑眯眯回道：“北一区东门吧！作为好朋友，当然要把你的鸳鸯被送到楼下了，快来快来，我马上到了！” 这还是那个情绪两极化的压力怪？！ 苏淮倒吸一口凉皮，步伐匆匆，表情凝重极了。 到了校门口，刚好接到她的出租车，苏淮拎起自己的大棉被，正准备走人，结果她也下车了。 “帮我推一下行李箱！” 苏淮愕然：“不是，你下来干嘛？直接开到本部南门啊……拎这么多东西怎么回去？” 陈暖晗眨眨眼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你送我啊！还想不想要muamua了？” 不是，你的攻击力是咋回事？ 忽然之间就翻倍了？！ 苏淮瞬间就意识到了陈暖晗的变化，她比假期前更加主动了，而且有点摊牌的意思， 是因为我和顾久玥出去旅游？！ 没等苏淮想明白，陈暖晗抓着他的手，把行李箱拉手往他手里一塞，自己背上了双肩包，然后又从后座拎出一袋水果。 “gogogo！水果是给你带的，延边的苹果梨，你很久没吃到过这东西了吧？” 她活泼又阳光，迈步的时候，脑后的马尾激烈的跳动着，让苏淮仿佛又回到了高一初见她的那个下午。 那时的她，穿着牛仔裤、短t恤，用发卡把碎发全都夹在头顶，露出一张近乎完美的全脸，忽然一回头，马尾在半空中狠狠抽了苏淮一鞭子…… 35岁的苏淮已经走过了看到漂亮女生就走不动道的那个时期，但是，对于青春的回忆，恰恰是老男人心里最难以磨灭的快乐。 苏淮在背后仔细的审视着她，发现这妞绝对是有备而来。 短t恤，露着一截腰。 紧身牛仔裤，显得臀极翘。 高马尾，这是她高中三年没变过的发型，可在大学里已经不怎么扎了…… 呵呵，你就拿这个考验海上鬼火大师？！ 苏淮冷笑不止，大步追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 只要我是一个直男，足够迟钝，你的出招就会全都打在棉花上。 苏淮决定演她。 然后刚刚走出没几步，侧面的羽毛球馆里刚好下来四个姑娘，两拨人撞了个正脸。 视线相对间，她们瞬间收声，陈暖晗却主动抬手打了个招呼。 “嗨，你们好啊！” 咔嚓！ 苏淮的下巴掉到地上了。 陈澜、黄梦婷、卢雨、小香猪……你们不回家，跑这边干啥来了？！ 小香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陈暖晗，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苏淮背着的大被，最后小心翼翼的打招呼：“班长，你这是……要带朋友回寝室？” 第171章 从明天开始，做个纯粹的好人 nobubeijing的暗红色装修很有格调，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日料店。 陈暖晗在包厢里坐下之后，很快就忘记了狗淮的嘚瑟，哇哇的开始感慨。 “这地方真有意思，这两张小圆桌是咱们俩一人一个吗？” 其实苏淮也是第一次来这儿，看什么都新鲜。 “不知道，我感觉这氛围好像随时有人出来给咱们跳艳舞似的……” “晕，神经病！” 陈暖晗一边骂一边咯咯直笑，其实她也觉得这装修特别夜总会，就是没好意思说而已。 服务生一脑门黑线，却又不得不赔着笑提醒，二位贵宾可以点餐了。 “你点吧，我都行。” 陈暖晗没啥意见，只要是别人请客，她从来不碰菜单。 于是苏淮打开菜单一顿乱选。 “招牌是西京烧银鳕鱼？来一份。黄狮鱼片配南美辣椒、nobu刺身墨西哥玉米卷、新派三文鱼、日本和牛、金枪鱼刺身拼盘……先这些。暖暖，喝什么？” 前面的都是铺垫，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外人不知道可苏淮清楚，陈暖晗挺爱喝酒的，不酗酒，但是碰到什么酒都想尝尝。 “来点清酒？” 陈暖晗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酒款，最后挑中了价位适中的獭祭。 苏淮抬头对服务生道：“那就獭祭的二割三分。” 陈暖晗顿时很好奇：“什么是二割三分？” 有装逼的机会，狗淮必不可能错过，因此他把嗓音开关调低，娓娓道来的解释：“小日子的清酒是用白米酿的，酿制之前，要把糙米磨去很大一部分。 米粒外层是蛋白质和脂肪，酿酒的时候容易产生杂味儿，磨掉之后只保留心白，才是最好的酒米。 因为心白的主要成分是淀粉嘛，和酒曲反应生成糖分，越是少受氨基酸脂肪等杂质的影响，口感越是精纯。 一粒米磨掉外层之后，最后剩下多少米芯，就是所谓的精米步合。” 苏淮在她惊叹崇拜的小眼神中，接过服务生拿来的酒瓶，然后指着一行日文给她看。 “瞧，精米ステップ，23%，意思就是只精选了23%的米芯，磨掉了77%的外胚，用他们的叫法就是二割三分。 如果是四割五分，那就是45%的精米度。 所以二割三分是清酒在选材方面的最高等级，价格在同品牌之中也是最高……” “哇！你懂得真多！” 狗淮装逼的效果极好，陈暖晗是真的惊讶，可不是在给情绪。 她和苏淮高中同班三年，生活在同一座小城市中，确实没想到狗东西居然如此内秀。 大庆没有正经日料，以他的家庭条件也没有接触相关知识的机会，所以到底咋回事？ “在哪儿学到的？你这知识面也太广了……” 苏淮笑着摇摇头，一派谦虚：“在网上呗！我啊，碰到什么新鲜东西都喜欢琢磨琢磨，明知道没什么用，但就是忍不住往心里记，不值一提。” “厉害！” 陈暖晗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的赞叹：“怎么没用呢？学到了都是眼界和见识啊！” 那确实，知识渊博很能拉好感的。 女人不一定喜欢学者，但是帅+有钱的基本盘摆在那儿，之后的所有细小优点都是加分项。 所以富二代撩妹总是简单模式，带女生开开眼界，聊一些有广度或者有深度的话题，她们不一定真感兴趣，但是很容易产生崇拜和敬畏，再之后不就好摆弄了？ 不过，随着抖音的爆发，女孩越来越不好糊弄，富二代越来越不容易装逼。 2016年和2022年，看似只隔了6年时间，其实完全是两个时代，很多方面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幸亏苏淮重生的够早，真要是回到大学毕业的期间，陈暖晗自己都快要变成富婆了…… “来，尝尝他们家的改良日料。” 苏淮没有劝酒，但是心情很好的陈暖晗自己就开冲了。 “小淮子，我们干一杯！” 獭祭入口清而甜，柔和不似白酒，陈暖晗仗着自己有点酒量，要跟苏淮比划比划。 狗淮假模假样的关心她：“你能喝多少？不行就慢点喝。” 你敢嗦我不行？！ 陈暖晗的小脾气顿时上来了，滋溜一口干杯，亮开杯底：“喝你两三个来回没问题，需不需要我提醒伱一下，毕业宴上某人东倒西歪的丑态？”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苏淮看上去像是强撑，一副外强中干的心虚德性。 陈暖晗嘿嘿坏笑着，催他赶紧跟上。 但其实……狗淮如今确实今非昔比了。 高中时期他的酒量也不算很差，喝酒次数太少不适应而已，后来慢慢就练出量了，等到重生之后一顿库库加点，身体素质全面提升，那就更不用提了。 现在苏淮的酒量到底有多大，他自己都不清楚，反正肯定不是陈暖晗能碰瓷的。 “好好好，瞧不起人是吧？今天谁怂谁孙砸！” 又演了她一波，狗淮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扬脖儿干杯。 然后咔咔三杯酒，陈暖晗一秒钟都没让苏淮喘气。 一两的杯子，18度的酒，三杯不停，酒意多少有点上涌。 她挪着屁股贴过来，伸手掏向苏淮的裆……啊呸呸，掏向苏淮裤兜。 “我手机呢？该还我了吧？” 苏淮紧忙往旁边一躲，满脸警惕：“干啥干啥？往哪儿摸呢？” “谁想摸你了？”陈暖晗也急了，“狗东西，你收着我手机干嘛吖？” 怕你拍照发朋友圈呗！ 苏淮心里是如此想的，嘴上却道：“我检查检查，看看你是怎么玩弄我那两個好兄弟的。” 结果陈暖晗居然一点都不心虚，大大方方道：“那你打开看嘛！” “你当我不敢？” 苏淮果真掏出手机，在陈暖晗笑眯眯的眼神中打开手势密码，大拇指一顿划拉，一个“了”字型划完，手机应声而解。 “哇槽！” 陈暖晗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都懵了，眼珠子瞪溜圆。 “你你你……” “我什么我，你的密码我哪个不知道？” 苏淮得意洋洋的一句话，直接漏了底。 陈暖晗拍案而起：“好哇！你偷窥我！” “狗屁！你不爱用指纹怪我咯？” 强词夺理也解释不了他怎么知道陈暖晗密码的，小陈忽然不急了，反而似笑非笑的斜睨他：“哟，终于承认暗恋我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苏淮一点没虚，冷笑着开嘲讽：“最多是想睡而已，我这个年纪的男生有几个不躁动的？我的荷尔蒙选中了你，可不代表我的自主意识暗恋你。” 好一套强词夺理的诡辩！ 陈暖晗又气又急，却找不到回喷的角度，于是气呼呼的去抢手机。 “拿来！不给你看了！死变态！” 狗淮咋可能让她抢到？ 一边躲，一边点开微信，打开伍天佑的聊天记录，嘻嘻哈哈的开始念。 “暖暖，你怎么自己先走了？一个人带着那么多的行李，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吗？原本替你订了头等舱的机票，可惜，现在只能孤独的看着天上的云，归心似箭……噗！狗日的什么时候学会玩文艺的？” 苏淮笑得直打跌，他实在没想到，原来私底下的伍天佑居然如此好玩。 陈暖晗也是个内心强大的主，被苏淮念了伍天佑的舔狗发言，心里丝毫不为所动。 随口回道：“他什么路子都尝试过，隔几天就掏出来一套新花样。” 苏淮摇头直呼内行：“牛哔！老伍真舍得下脸皮，我看他比楚长阔强，那哥们太端着了。” “你脸皮最厚，那两个大麻烦都是你给我惹的，居然还有脸提。翻我手机，赔我三杯酒不过分吧？” 陈暖晗吃了只虾，然后又端起酒瓶给苏淮倒酒，要往死灌他。 不仅如此，最后还不忘埋汰狗淮。 “呵！当你兄弟可真够倒霉的。” 面对她的冷笑，狗淮振振有词：“我兄弟多，死两个不要紧，异性朋友总共只有你们俩，少一个我都心疼……其实我更向着你，没发现吗？” 陈暖晗简直无了大语了，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如此无耻的。 “别，我可承受不起，你好好和顾久玥做好朋友吧……” 就很酸溜溜的。 苏淮马上给她灌迷魂药：“同学三年的感情摆在那儿，你和小久在我心里差不多……其实不是我区别对待，而是你自己看不开。” 瞧瞧，什么叫做顶级的icu啊？！ 就是身体只剩半截了都能给你气活过来…… 陈暖晗真心委屈，眼眶都红了：“差不多？我问你回不回家你一顿敷衍，回头就屁颠屁颠和她旅游去，嘘寒问暖都嫌不够，要多贴心有多贴心……结果到我这儿就冷言冷语，各种不耐烦！” 情绪化的陈暖晗不是一个能讲通道理的女人。 苏淮深深的知道，所以他并不讲道理，而是继续刺激她的情绪。 “小富婆请我们出去玩，一次旅游砸进去好几百万，我虽然不缺这点钱，但是大家一起出去玩多开心？陪你回家，被你支使来支使去的，有一点好处么？” 听到这话，陈暖晗当时就爆炸了。 “你就是因为钱！” 苏淮慢条斯理，悠悠回道：“不，是因为她有钱却没脾气，让干嘛干嘛，乖得一批。” 得，此言一出，直接红温。 她甚至都顾不得保持美女包袱了，使劲推搡苏淮，然后掏他裤兜。 “王八蛋！把手机还我，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结果一秒钟不到就被狗淮反手按倒。 苏淮用一只手控制着她的两只手腕，把她横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抡圆了猛的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一出来，她整个人都懵住了，僵在那里。 “你……你打我？！” 声音有点发颤，不止是愤怒，更有极大的委屈。 而狗淮既然动了手，把她的情绪拉扯到了极限，那就是要开大了。 battle的核心局，我要赢。 他挑挑眉，冷笑着开口：“打你怎么了？你欠打知道吗？我忍你好久了，你当初是怎么和室友讲我的？ ‘谁爱追谁就去追，反正我又不喜欢！身高颜值衣品气质没有一项达标的，和我般配吗？我永远、永远都只会拿他当朋友！’ 是你的原话吧？ 把我当什么是你的自由，我没有任何意见，可是既然你那么有种，之后就别跟我黏黏糊糊的啊！ 现在你又是几个意思？ 感觉我颜值够用了，衣品凑合了，气质能看了，最重要的是，受到顾久玥的青睐了，所以配得上你了，值得回头啃一口了是吧？ 陈暖晗，你恶心不恶心？” 讲着讲着，苏淮抬手又是一巴掌。 更重的一下子，那脆响听着都疼。 然而陈暖晗却没有再挣扎，整个人僵得像具死尸，声音极度惶恐：“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讲的？！” 苏淮继续撕扯着她的情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是你亲口讲的，你有什么资格去质问是谁告诉我的？” “我……” 在这个瞬间，陈暖晗彻底被摧毁了。 她的双眼被泪花模糊了，带着强烈的哭腔，急切而又颠三倒四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冲动之下随口怼她们来着……我没有看不起你……”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苏淮不接受她的解释，松开她的手，把她往边上一推。 “起开吧，爱吃吃，不爱吃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扫兴。” 狗东西松开了她，她反而缠了上来。 陈暖晗起身骑在苏淮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心慌意乱的往回找补。 “我真没有看不起你！否则为什么总找你玩？！我只是……哎呀我真的解释不清楚了，女人冲动起来什么话都往外冒，你别和我较真行吗？我知道我错了，我补偿你还不行吗？！” 嘿，何苦来哉！ 狗淮用双手掐住她的小细腰，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问：“补偿？我缺你什么补偿？你这人说什么做什么到底有几分真心？” 陈暖晗心乱如麻，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也惶恐于彻底失去苏淮的后果。 其实没什么后果，年少时因为误会而失去一个人又能怎么样？ 把时间拉长，什么都一样。 但是，真正年少时，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得开。 陈暖晗被强烈的懊悔和不安填满了心神，她甚至不敢稍微松开苏淮，生怕他再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就那样离开，带走自己的大半颗心。 于是，在不知所措之下，她忽然捧住苏淮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就用行动表态吧！ 苏淮，你的存在于我而言没那么轻描淡写，真的，你很重要…… 被她用生涩的动作啃着嘴唇，狗渣男真切的意识到，自己迟来的报复终于取得了重大进展。 快意阵阵涌上心头，很爽，也很甜。 可苏淮的心情却不像预想中那么坦然，甚至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照这样玩下去，最后到底会有几个姑娘想要砍死我？ 妈的，不翻车则已，一翻车就是惊天大案啊…… 狗淮忽然捉住她甜甜的小舌头，一边嗦一边猛猛发誓：下不为例，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做个纯粹的好人！ 第176章 正式见面，你好 苏淮心里嘎嘎坏笑着，等张耀文收拾办公桌。 有意思的是，明明老张只是个扛雷的，却比他还积极，三下五除二就把手头上的事情都整理好了，揽着小狐狸的肩膀匆匆出门。 “肘，我带你拜拜大佛去！” 拜拜大佛，x。 砸场子，√。 看到老张强行克制的兴奋小眼神，苏淮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双手插兜，走出了一股子六亲不认的嚣张。 出来的时候，还碰到了不少任课老师和学生会同僚，他们惊讶的看着被张耀文搂着肩膀的苏淮，堆出一张张笑脸。 “张主任！” “主任好！” 虽然都是冲着张耀文的，但是苏淮的形象和地位也在他们心里急剧拔高。 张主任平时严肃得很，可没见他和哪个学生如此亲近过。 难不成…… 猜想各式各样，脑补没有极限，总之，原本只在新生里极有名气的苏淮，影响力悄然扩大。 狐假虎威有意思吗？ 那可太有意思了！ 苏淮知道这份尊重不是给自己的，其实没啥用，但这事儿在搞笑之余就是很让人心情愉快。 他侧过头，笑着对张耀文道：“老师，借您的光，以后我的工作越发好做了。” 嚯，快瞧瞧，我的学生多会讲话！ 张耀文被哄得开心极了，简单却精心的一句话给他造成了猛烈的暴击。 第一是因为苏淮没飘，第二是因为苏淮时刻想着系里的工作，第三是因为老子的眼光真好，第四才是因为马屁…… “哈哈！” 老张非但没松手，反而继续揽着苏淮，亲亲热热的下楼。 “老师的能力不就是用来给学生铺路的吗？你啊，比我的最高的期望都高，可惜现在不是时候，不然我真想把你带出去转转……” 一语双关，老张的画饼功夫是真有水平。 苏淮马上get到了所谓的“带出去转转”，当然不是普通的转，而是参加各种会议或酒局。 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上位者想要帮人铺路，都是同样的套路。 带着去小圈子里露個脸，态度明确的介绍一句，然后也不用强推，多带出去两次之后都是自然而然的事。 而所谓的“可惜现在不是时候”，意思是苏淮还没到扩展人脉的阶段。 人脉这玩意是需要用对应价值来维护的，苏淮对于张耀文而言有较大价值，可是离开了信息院，他也只是一个潜力股。 现在去结交人脉，纯粹是本末倒置，拎不清重点。 一般的年轻人可能听不懂，老张的表述确实有点隐晦。 但苏淮马上就能接住，不让话茬掉到地上。 “确实，虽然我肯定不会安安稳稳在学校里待着，但是一时半会儿间真用不上您那些高端人脉，我啊，现在还是好好打地基，等到路基结实了，您再开着压路机轧过来，扶我关键一程。” 此少年是马屁成精乎？ 张耀文哈哈大笑，对着苏淮的肩膀拍了又拍，然后把肚子腆起来走路，嚣张极了。 没别的，满意！ 爷俩说说笑笑的来到家属区，张耀文的熟人更多了。 一顿打招呼，到处都是帝都腔调的家常问候，不太熟的就是“转转啊您呐”，能开得了玩笑的就是“哟，张主任可难得来视察家属区啊”。 张耀文也不矜持了，得谁回谁：“去拜访一下程教授，带我学生去蹭个饭！” 跟小喇叭似的。 在苏淮看来，老张这是投石问路，在等人主动透露消息。 帝都里的街坊，话挺密的，接茬是自然反应。 果然，有一位大妈热情洋溢的回道：“哟，那可巧了，程姐的女婿孙女都回来了，又是老大的阵仗……” “得嘞，那您忙着！” 张耀文扔下一句客套转身就走，不然后面准保还有一大堆絮叨。 走出两步，忽然一撸胳膊：“小苏，待会儿你稳住，我看看顾同书是怎么个狂法！” 嘿，那感情好！ 狗淮真是摸准了张耀文的脉，办了一件聪明事。 一边笑，一边装乖：“好的老师，有您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影帝淮那家伙把老张拱得啊，老夫聊发少年狂，拍着胸脯打保票：“尽管放心，他在外面再牛哔也不能越过我吓唬我学生，在首师大，姓顾的算老几？” 按说这种话不应该在学生面前说，不稳重，也掉逼格。 不过老张现在也没把苏淮当做普通学生，基本算是亲徒弟那个级别了，再加上特殊的历史遗留因素，导致他的癫狂稍微外泄。 苏淮一听就明白了：老张其实还是有点虚老顾的，不过难得有机会，他很愿意顶上去开磕。 我赢不了你，也恶心死你！ 苏淮把张耀文看得透透的，也知道今天该怎么表现了。 别问，问就是装纯！ 到了程教授家楼下，张耀文第一时间指着一辆迈巴赫，撇着嘴向苏淮嘀咕：“瞧见没有？顾同书在帝都的座驾，多臭屁！” 苏淮没认出来那辆迈巴赫是什么型号哪年的车，但是感觉比自己预想的要低调。 对，没错，以顾同书的身家，坐一辆奔驰迈巴赫确实很低调。 所以臭屁在哪儿呢？ 苏淮不解的扫了又扫，直到看见车牌，终于恍然大悟。 京a·80518！ 张耀文生怕苏淮太年轻，不懂里面的门道，特意给他解释：“那块牌子他根本不配挂！ 在九二式牌照开始上线的时候，交通口特意留下了京a80、81、82的号段专门给中办、国管等等部门使用。 早些年，京a80全在副部级以上的行政车辆上，反倒是把京a88888之类的牌子投放到了民间。 所以京a8不唬人，a80唬人，到哪儿都让人高看一眼。 当然，现在时代变了，根本没啥用，但他那人就爱炫耀。 顾同书00年把这块牌子折腾到手里的时候，那给他狂的啊，开车就没关过车窗，大冬天的开着车窗带着墨镜，胳膊肘往窗边上一搭，总觉得自己是京城梁朝伟，其实也就一余华……” 噗！ 张耀文差点把苏淮逗翻，太特么好玩了。 满肚子酸水，一点都不带掩饰的，而且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多少带点郭德纲那味儿，肯定没少听相声。 “嗯嗯嗯！” 苏淮拼命点头，咬着嘴唇忍住了笑，眼神都不敢看他。 老张呢，基本可以对标成陈暖晗。 老顾自然对标顾久玥。 张耀文什么事都想和顾同书掰头一下、不服不忿又没招的那股味儿，真的神似陈暖晗。 只能说，再聪明的人都有过不去的坎儿，心结这东西，不讲理的。 …… 二楼很快就到，敲开门的一瞬间，张耀文瞬间恭敬。 “王老师，小张我来蹭顿饭，不打扰吧？” “打扰伱就不来了？” 王老抠没啥好气，但是看得出来，他和张耀文很熟悉。 苏淮等他俩的对话告一段落，马上乖巧鞠躬：“王教授，我来看看小顾，又给您和程教授添麻烦了。” “哎呦？！” 王老抠瞪大眼睛，惊诧的打量着苏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满脸都写着不解。 奇了怪了，今天咋突然变客气了？ 大院士顿时提高了警惕，果断躲到一旁：“进来进来，堵门口干什么？玥玥，苏淮来了！” 他提高警惕的方式就是躲远点，可想而知在家里是个什么弟位…… 忒可怜了。 不大的客厅里，正在窗边看书的顾久玥闻声马上抬头，正要起身出去接一下，忽然想起来，回头瞄了父亲一眼。 顾同书端着茶杯正要喝茶，动作瞬间凝滞在半空。 手有点抖，眼角狂抽，表情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狗崽子！ 你特么都撵上门来了？！ 不过愤怒只持续了一瞬间、泄露了一丝丝，顾总的自控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可不敢让小棉袄知道自己还恨着小狗崽子。 于是顾同书放下茶杯，一脸惊喜的起身：“咦？小苏来了？乖女儿，你什么时候邀请的他？怎么也不提前告诉爸爸一声？” 演技可以封帝，哪怕顾久玥都没察觉太大的不对。 嗯，之前的震惊可以理解，毕竟发生过不愉快，老顾也挺要面子的，心里有点别扭情有可原。 顾久玥满意点头：“我也没有特意邀请，就是通知一声我回来了。” 顾同书一个字都没信，干笑道：“哈哈，小苏很在乎你嘛，倒是蛮有心的……” “嗯嗯。” 顾久玥敷衍的应了一声，开开心心走出客厅。 “苏淮，你来啦？” 看着女儿的背影，顾同书使劲咬牙，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但他只能忍。 呼…… 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咧嘴假笑，感觉面部肌肉有些僵硬，他又急忙抬手搓了搓。 不行，不能让乖女儿伤心，且再忍他一忍！ 顾同书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硬着头皮走到客厅门口，等着狗崽子到来。 结果，当苏淮从外面拐进来时，两人抬头对视的第一眼，顾同书就再次破了防。 很难具体解释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给双方带来了什么样的感触。 从苏淮的角度讲，他回了顾久玥一句，然后马上转头，把视线挪向顾同书。 视线相撞的一瞬间，苏淮轻轻勾起了一点嘴角，眉头上挑，带着一些并不意外的轻松和姿态较高的自然。 顾同书霎时便明了：果然，你个狗崽子早都知道我是谁了，动手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尽管早有猜测，但是，直到现在才最终确认。 眼神能够传递很多信息，再加上微表情，不会有错。 但这仍然不是重点，顾同书对此早有准备，真正让他愤怒的是——苏淮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歉意，从容坚定，直视不相让。 这是什么？ 这是挑衅！ 所以顾同书的眼神很冷。 他的脸是笑着的，客气中带着一点热情，矜持的同时又很礼貌，非常符合他一直以来的作风。 可是只有对视的苏淮能察觉到顾大总裁眼底的冰冷，不是恨，而是纯粹的敌视。 老顾瞧我很不顺眼呐…… 两个男人，心里都极有逼数，对彼此的关系认知得非常清晰。 可是，顾同书第一时间就笑着打了招呼：“小苏来了？快进来坐，我可惦记你好久了……今天咱们终于正式见面了，你好你好！” 正式见面四个字，你品，你细品！ 谁能听懂里面带着多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凛冽啊？ 可是苏淮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恭敬鞠躬：“顾叔叔您好，我是苏淮。” 简约但不简单。 顾久玥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觉得很有趣，一会儿看看苏淮，一会儿又看看父亲，却不吭声。 她和寻常女孩真的不一样，父亲和好朋友打架，在她看来，只是短暂人生中的一件趣事，谁对谁错不重要，也不涉及到谁好谁坏，发生的那个瞬间叫人震惊，现在只剩下有趣。 老王头更离谱——乐得龇着大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反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张耀文忽然大惊小怪的惊呼出声：“哟，顾总，您这是怎么了？被谁给打了么，脸上青了那么老大一块？！” 顾同书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他到底不是常人，居然正面回应了张耀文的不怀好意：“没什么，和小朋友切磋了一下，我最近在健身……” 咳咳！ 老王头急忙扭头，咳嗽了两声。 你小子真会往脸上贴金，被苏淮按在水里切磋可还行？ “嚯！” 张耀文没看懂王教授的偷笑，但他一点都没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眉开眼笑的替顾同书鸣“不平”。 “谁那么不懂事？打人不打脸的道理都不懂！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哎哟，瞧瞧给咱们顾总的帅脸都打成什么样了……疼不疼啊？” “呵呵。” 顾同书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道：“挨打疼不疼这事儿张主任应该心里有数才对啊？” 卧槽？ 苏淮顿时愣了一下，察觉到了故事的气息。 瞧这话风，莫非……张主任曾经遭过顾同书的毒打？！ 正琢磨着，张耀文居然直接就认了。 他一边笑眯眯点头，一边叹气：“是啊，谁挨打不疼？不过呢，脸上被一顿乱锤可比肚子上挨一脚疼多了……越帅越疼，越有钱越疼，越是位高权重越疼，哎哎，对了，有闺女的最疼！” 爆杀！ 第一回合，是张耀文毫无悬念的赢了。 顾同书喘息忽然急促，拳头都攥起来了，心里肯定有一种再给他一脚的冲动。 这老货怎么专往人心里扎？！ 顾同书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闺女两个字，每每听到都感觉好像是养了18年的宝要被小黄毛勾跑，这滋味，真比脸上疼！ 可他今天是真的稳，下意识瞟了一眼苏淮，居然仍然能做到不动声色。 抬手虚引，轻描淡写的回道：“进来坐，坐稳了再看我热闹。小苏，给你老师倒茶，你是个大方的孩子，我也不爱客套，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顾同书正常讲话时很有特点，语速不快，力量不强，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好的，顾总。” 苏淮乖乖应是，像是一个随便捏咕的好孩子。 他打定主意，今天只带耳朵，把嘴扔家。 然后，当他刚刚端起茶壶，表现出一副话都不敢多说的怂样时，张耀文马上就端起炸药包开冲了。 当老师的，不护住学生怎么行？ 顾同书，有什么不爽冲着我来！ 然而，自以为满腔正义的张耀文到现在都没想到，其实顾同书脸上的伤就来自于他的软柿子学生…… 小小的客厅里坐着五个人，四个人揣着明白当糊涂，唯一一个真糊涂的，哐哐开始放炮。 谁在笑我不说，反正顾久玥眯着眼睛，感觉苏淮又坏又可爱，带来了极其新鲜的乐趣…… 我的好朋友，特别特别。 第179章 你玩不过顾同书，但是可以玩他闺…… 干正事儿的时候，淮哥从不开玩笑。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淮对顾同书那叫一个尊敬。 “小苏，你比一般的孩子成熟，也更聪明，所以对自己的要求更要高一些，是时候好好规划一下未来了……” “嗯嗯嗯，您说的对！” 筷子一放，虚心听训，态度别提多端正了。 结果直接把顾同书给气笑了。 没给好处的时候我是老登，上来就是一脚，先揍了再说。 承诺了两辆超跑之后，我是顾总，说啥都对？ 顾同书忍着恶心继续刺探：“你卖酸梅汤的时候挺有章法的，我看你不是个能闲得住的性子，和叔叔聊聊，你打算怎么平衡学习和创业？” 苏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听您的！” 麻批啊！ 顾同书浑身一僵，被狗崽子的不要脸给惊住了。 两秒后，他摆摆手，开玩笑似的叹息：“别，你恢复一下，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顾同书看样子也上网，在玩梗方面落后时代不多。 当然，这话的核心还是敲打，很巧妙，也挺出气的。 苏淮没有往回顶，开玩笑，被好爸爸骂两句有什么丢人的？！ 谁给我弄一辆毒药来，让喊爹喊爹，让喊爷喊爷，迟疑一秒都是对梦中情车的不尊重。 “跟您我可桀骜不起来。” 苏淮腼腆一笑，抬手摸后脑勺，小镇青年的淳朴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您的成功，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 呕！ 顾同书好悬没恶心吐了，脸皮一顿抽搐，青肿的眼角传来阵阵疼痛…… 此子类我，断不可留！ 可惜，他做不了主。 程立华看他们俩终于能聊在一起，笑眯眯的别提多满意了，当场加码。 “小苏，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伱顾叔叔，我们两口子跟不上时代了，但是你顾叔叔一直在投资前沿领域，扶你一程不是问题……” 我扶他？！ 给我个机会我踹不死他！ 顾同书好悬没跳起来反对，但这货的城府比苏淮更强，闻言笑眯眯点头，反手给苏淮发了张名片。 并且跟個许愿精灵似的温声细语：“我在帝都的时间不多，不过只要我在，你可以随时来公司，想了解什么都好说，需要帮助尽管提……” 苏淮双手接过名片，仔细看了一眼，感激不尽：“谢谢顾叔叔，有机会一定叨扰！” 俩人对视片刻，各自给对方一个笑脸。 用四个字来形容：兄友弟恭。 嘿，真tm天生一对！ 结果张耀文不满意了：苏淮你可是我学生，怎么能够因为一点好处就倒向顾狗呢？ 瞧瞧，他都没看出来苏淮和顾同书的不对劲，可见影帝苏的演技到底已经锤炼到了什么水平。 “咳咳！” 张耀文轻咳一声，插口道：“小苏啊，你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学习之余，交交朋友谈个恋爱也挺好的，创业的事不要急……” 顾同书眼睛又直了：谈恋爱？不行！ “男子汉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处对象急什么！” “狗屁！”张耀文气坏了，“当年你怎么没等立业就急吼吼的追女生？” 顾同书斜眉冷笑：“不知道别瞎传谣，那是屹之追的我！” 霎时间，王玉清怒了：“放屁！顾同书你那时候染着一头小黄毛，三天两头在我家楼下按喇叭，忘了大半夜让我拎着擀面杖追着屁股跑的时候了？” 当着闺女和狗崽子的面被老丈人揭底，顾同书耳根都臊红了，反手就把张耀文跟拖下了水。 “那是因为张耀文天天赖在咱家，留着一头披肩长发滋滋冒油，屹之害怕！” 张耀文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嗙嗙拍桌子：“学生到老师家里干活有什么问题？！啊？！学习太忙没有时间理发和你的性质能一样吗？！啊？！” 顾同书冷笑不止：“那肯定不一样啊，我是乐队主唱，你个吉他都不会弹的主，留个长发硬装艺术青年！” 哇！ 苏淮眼睛闪着小星星，听着一个院士一个主任一个总裁在那儿互相揭老底，那叫一个刺激！ 这种状态他很熟悉，老男人酒喝多了之后总是如此，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你是菜逼，我最牛逼…… 不过顾久玥实在不爱听，忽然拉着苏淮起身：“你们慢慢喝，我和苏淮下去喂咪咪。” 顾同书刚想拦着，程立华笑眯眯摆手：“去吧去吧，别搭理这些酒蒙子！” 然后她就拽着苏淮噔噔噔跑了，一点机会都没给老顾留。 不过也确实拦不住，他们的酒局散场还早，之前一直在呛呛，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苏淮拎着猫粮和火腿肠，陪着顾久玥回到校园，她也不急着去找咪咪，带着苏淮溜溜达达，散步似的乱转。 苏淮拿眼角一瞥，就知道她情绪低落。 “怎么了？” 顾久玥没掩饰更没作，直接给了答案：“想我妈妈了。” 苏淮猜也是这么回事。 他曾经安慰过意外丧母的主播，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干嘛。 于是轻声问道：“阿姨是叫王屹之？哪两个字？” 顾久玥闷闷不乐的回道：“屹立的屹，王羲之的之。” “啊？”苏淮一愣，“山势高耸，巍然屹立的取义？” “嗯。” 顾久玥点点头。 眼看着她兴致不高，苏淮不得不绞尽脑汁，再想办法。 得亏智商高，找回了足够多的前世记忆，从文艺角度发现了切入点。 “我记得晋朝时期琅琊王氏常用之字取名，鼎盛时期几代人里有七八十人带之字，王羲之王献之都在其中。 西晋末年动乱时，琅琊王氏自临沂衣冠南渡、举族迁居金陵，你现在也住金陵，莫非姥爷是琅琊王氏的一支？” “你懂的真多。” 顾久玥的沟通兴致被成功勾起，仔细解释了两句。 “我妈妈的族谱上确实写着是琅琊王支脉，但其实根据我小姨考证，应该是唐朝时期硬靠上去的，本身王皇后就不见得是正统琅琊王氏，我们家那一支硬贴颜公的更是牵强，后来到了元朝时期原本族谱再次失轶，我真正的祖先很可能是明朝时期再次往上硬靠的第三批……” 苏淮脑子转了一会儿才捋顺—— 王皇后是假的琅琊王氏，贴上去的是假的王皇后族裔，明朝时再贴上去的又是假的…… 搁这儿贴瓷砖呢？！ 苏淮摇头笑笑，感慨道：“所谓的千年世家，除了孔夫子的后人从未断代，剩下的基本全是贴皮啊！” “对啊！” 顾久玥猛猛点头，直接拿自己家开涮。 “孔家后人是因为能当吉祥物，被各朝各代的统治者供着，远离政治和财富，方才开枝散叶安安稳稳传下来，像我们王家那种代代作死的凭什么不断？” 苏淮哑然失笑：“也不能叫作死吧，向往出人头地又不算错……” “富不过三代可不是开玩笑。” 顾久玥对财富的认知非常独特，甚至可以称得上很有洞见力。 “父辈辛辛苦苦打下了江山，儿孙凭什么不享受？为什么要继续磨砺自己？这事儿违反人性。可一旦沉迷于享受，狂妄、虚伪、浮华、软弱也就随之而来，空有财富却没有掌控财富的力量，爬得越高死得越快。” 哎哟？！ 你现在就认识到这一点了？ 所以这就是你强撑着病体去接班的原因吗？ 苏淮再次感受到顾久玥带来的惊喜，这姑娘但凡再健康一点，就是最顶级的贤内助。 “你说的对，但是现代社会已经没有诛九族的操作了，只要二代们把心态摆正，安心当个富家翁还是没问题的。” 这算是提醒吧，不过应该没用。 顾久玥现在没想着接班，等她不得不接班的时候也不大可能逃避，这就是性格决定命运。 “我是能看开，可惜，不知道长辈们能不能看开。”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怅然道：“你听听我妈妈的名字就知道了，一个女孩子，起名叫王屹之，我姥爷对她怀有多大希望？” 确实，王老抠当年恐怕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啊…… 至于顾久玥，她有怨气。 苏淮沉默了片刻，决定还是多问两句。 心里压着的情绪得排解，不抒发出来，总是有根刺。 “那你小姨呢？叫什么？” “王乐之。” 顾久玥闷闷不乐的回道：“姥姥取的，说女孩子开心快乐就行了。” 苏淮敏锐的意识到了问题：“姥姥偏心么？” “现在偏心我。” 她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苏淮听懂了。 人是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的，程立华现在能够偏心顾久玥，以前就有可能偏心王乐之。 这也正常，老大寄托希望，老二自由生长，很多家庭都是如此。 苏淮想到了王玉清对待顾同书的态度，又问了一句：“那姥爷当年对女婿的预想是什么样子的？” 顾久玥不太确定：“喜欢军人或者学者吧？反正确实不喜欢我爸，有钱又不正经。” 嘿，老顾，瞧瞧你女儿对你的评价！ 苏淮乐了：“感情当年他真跟我一个待遇啊？” “笑什么？”小顾白了他一眼，“这是一个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 “哈哈哈哈！” 苏淮被逗得不行，虽然她翻白眼的时候好看得跟仙女似的，但这语气太可乐了。 顾久玥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真有点恼了。 “你笑谁呢？” 狗淮马上让步——对待她不能像对待陈暖晗一样，性格差太多了。 “我笑姥爷啊，怪不得他忽然对我好了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想起这事儿，顾久玥也好悬没忍住，抿嘴娇笑。 “你别总气我爸了，不然早晚还得打架……我替你气他！” 嚯，多孝顺的闺女！ 苏淮知道为什么，但不想揭穿她，于是又换了一种方式哄。 “咱姥爷其实挺有意思的，对阿姨的期望高是高，但也不是很功利的那种，喜欢军人和学者没问题啊，很纯粹嘛！” “这倒是。” 顾久玥的思路瞬间被引偏：“姥爷不喜欢我爸爸是有理由的，对我妈妈也是真的心疼。就是……你还记得在海滩上和我聊的话吗？” “记得，父母辈的压力很多时候都来自于爱。” “嗯，就是这个。” 顾久玥很开心，因为苏淮记住了。 “其实我们都遇到过同样的问题，而这个问题千年不变，一代又一代的延续，我不喜欢，我只想让妈妈平平淡淡的陪着我……” 在这一刻，苏淮又剥下了顾久玥的一片壳，看到了她的一块内核。 可怜的孩子，安慰安慰她吧。 “其实承受压力是一种幸福，只有当我们没有能力满足长辈们的期待时，才会形成痛苦。而你完全不必如此悲观啊，他们的期待只是健康，你可以的，早起锻炼的这些天，你每天都在进步。” 苏淮的抚慰太精准了，真正做到了触及本质。 顾久玥眼睛一亮，语调拔高：“真的吗？” “真的！” “可我刚刚病倒一次嗳……” 苏淮耐心解释：“恢复健康是一个长期的动态的过程，中间不可能一直平稳向上，只要总体是进步的不就很好吗？记住你的目标：下学期跑完1000米。而不是半年内一次不生病。” 顾久玥心里的阴霾被苏淮温柔的声音尽数抹去，她停下脚步，看着少年，甜甜一笑。 “有道理，苏苏，你安慰到我了。” “哈哈！” 尽管苏淮是个黑黄老油条，却也被这样简单的一句表扬给激活了少年心。 他得意的笑着，回以表扬：“你也甜到我了！” 最能触动顾久玥的就是这种不经意的撩，她忽然转身，快步走向黑暗，留下一句奶奶的邀约。 “明天早上继续陪我锻炼！” 就这样，狗淮轻而易举的把不开心的小公主哄好。 而这意味着…… 亲，我可没白收你的风之子和毒药哟！~~~ 在操场上转了一圈，没找到咪咪，但留下了欢笑，苏淮把她送回家，把老张扶了下来。 “我没事！我、我没喝多！他顾同书算个吊啊？你收拾他不跟玩儿似的？！” 老张可能真没喝多，到现在都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得靠苏淮报仇。 苏淮哭笑不得的哄他：“好好好，我帮您收拾他，咱先上车。” 把他塞进出租车，苏淮正要跟着上车，却被老张一把推开。 张耀文眼睛里全是血丝，但意识仍有最后的清醒和坚持，他直勾勾的看着苏淮，大声道：“回去！干你该干的事，珍惜值得珍惜的人！你要好好的……” 苏淮真的很受感动，老师到这时候都在关心我，何其有幸！ 结果下一句就歪到了天际—— “花他的钱，泡她的闺女，让他辛辛苦苦半辈子全都给你打工！老弟，听哥的，你玩不过顾同书，你得玩他闺……” 苏淮赶紧关上车门，砰的一声，打断了张耀文的醉话。 这老师太不靠谱。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谁来问我都是那句话：老子宁肯为爱单身，也不可能为钱上门！ 豪言壮语发过誓，苏淮忽然感觉左手腕有点沉。 抬手一看：咦？这表真好看，哪儿来的？ 苏淮回忆了片刻，猛的一拍大腿——噢，我昨天刚去过skp，花了不少钱，然后今天手上就多了一块表…… 那没跑了，指定是我自己买的！ 吹了声口哨，狗淮双手插兜，美滋滋走向寝室。 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 第180章 卧槽你凭什么啊？ 回到寝室第一件事，上网搜索那块表到底多少钱。 楚长阔瞄到屏幕上的图片，兴致勃勃凑过来：“哟呵，淮哥，咋忽然想起来看表了？” 苏淮不是爱装逼的人，平静回道：“随便看看。” “嗨，表的事儿你问我啊！” 楚长阔一拍大腿，热情洋溢的示好：“别的我不敢说，车啊表啊奢侈品什么的我都门清，淮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参谋！” 骚鸡也是个好信的，闻言出溜过来，看着屏幕大呼小叫。 “挖槽，哥，这表真漂亮！你要买它？” “不买不买，太贵了。” 在寝室里装逼实在太没意思了，所以苏淮只当闲聊，已经敲完竹杠的事儿一个字都没提。 “骚鸡你可真敢想！”聊到自己最了解的领域，楚大少又有点优越感上头，声调不由自主的拔高，“知道这块星空多少钱吗？” 骚鸡弱弱回道：“十、十万？” “闹呢？” 楚长阔鄙夷的看着他，不屑道：“pp就没有10万块钱以下的表，二十万只够买一块基础款的，淮哥看的这块，二手价300多万！” “啊？” 骚鸡有点傻眼，埋头看学姐的夏羽也抬起了头。 楚长阔口若悬河：“6104r-001是百达翡丽星空系列里的最高端产品，在所有的量产表型中都没有对手，注意，是所有品牌的所有表款！虽然市场上都吵吵螺树海，但那是综合来讲，我甚至很难和你们解释量产表卖到快300万还供不应求是什么概念……” 听他叭叭一堆，苏淮总算知道老登随手送的表是个什么水准了。 比预想中差一些，区区日常佩戴型而已。 甚至都没有裴姝虞送的皇橡贵，丢人！ 骚鸡被科普得头昏脑涨，急忙把苏淮拉出来打岔：“哥，没事儿伱看它干嘛啊？” 苏淮随口敷衍：“准备买块表，先翻翻看。” 楚长阔闻言立即提出建议：“淮哥，你看pp都不如琢磨理查德米尔，pp好是好，但是二三十万的基础款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鹦鹉螺太泛滥，钢表太老气，旧款星空颜值一般般…… 6104倒是够漂亮，但是公价240+，太特么贵了，而且有潜规则，你要是不买几块基础款刷高vip等级，根本定不到……” 夏羽愣神接口：“你不是说它是量产款吗？” “嘿！”楚长阔骄傲扬头，“量产款也有产能限制啊！这玩意一年做出不来十块，我一发小为了刷出6104，前前后后买了六块百达翡丽，前置都花了小200個，牛哔不？” 骚鸡一翻白眼：“人家牛哔，和你有什么关系？” 楚长阔一下子急了：“等我大学毕业，我爸肯定能刷够前置，到时候我就找他要一块！” “哇！” 夏羽由衷的发出感叹：“太牛逼了楚少，几百万的表戴在手上得是什么感觉啊？” 楚长阔美了，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不都是幻想吗？到时候具体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 骚鸡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挖槽，以你的家庭条件都只能幻想？我好像知道它有多牛哔了。那你快点实现愿望，给哥们也摸一摸，长长见识。” “那你放心！” 楚长阔摆摆手，来了一波虚空大方：“到时候都戴一戴，拍个照发个朋友圈什么的，干摸算是怎么回事啊？瞧不起哥们是吧？！” 吹着牛逼，又一半讨好一半炫耀的对苏淮道：“淮哥，你有多少预算啊？我帮你参谋参谋，6104够不着，五万八万的表款不有得是？” 苏淮哑然失笑，摇摇头，并不想打击他。 真想炫耀，就不会把皇橡概念藏到现在，没让任何人看到。 那玩意掏出来，比他的手电筒还吓人，瞬间就能让楚长阔目瞪口呆半疯半傻。 “我不急，喜欢的基本都买不起，以后看看能不能吃上软饭吧。” 苏淮轻飘飘的一句话，寝室里竖起来六根大拇指。 “牛哔！” “卧槽，还得是你啊淮哥！” “我居然感觉很对，我是不是有点问题？” 嘻嘻哈哈又扯了一会儿犊子，苏淮找个机会悄悄把表摘下来，准备收到衣柜里。 不过，当他把表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两眼后，忽然发现哪里不太对。 奇怪了，好像和图片有不小差距？ 苏淮翻过来掉过去的一顿研究，没整明白，然后因为拖延的时间略长，骚鸡从一旁经过，眼睛一斜就看到了那块表。 “卧槽？！！！” 刚看完图片没多久，不懂行的骚鸡也一眼认了出来，然后瞪大眼珠子哆哆嗦嗦的叫了起来。 “哥，那不是……那不是刚刚那个……阔少！你快来！” “怎么了？” 楚长阔叼着烟吊儿郎当的回头，表情忽然凝固，下一秒，烟头从嘴里掉落，啪嗒一下在地板上磕出火花。 妈耶！那是啥？！ 楚长阔用力眨了眨眼睛，确认了不是幻觉，于是脑子都木了。 既然被看到了，苏淮索性大大方方的问：“阔阔，我这块怎么跟网上不太一样啊？” 嘎吱！ 楚长阔一把推开椅子，猛的冲过来，结果脚下一滑，啪叽一下拍在地板砖上。 “哎哟我草！” 痛呼一声，他立即撑着地面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扑到苏淮面前。 疼？ 不疼！ 真男人突出一个扛摔！ 等他龇牙咧嘴的过来，苏淮随手把表递过去，结果楚长阔还不敢接了。 双手在裤子上面夸夸蹭两下，手上明明已经没汗了，他又抽出一把纸巾库库一顿擦。 最后，哆哆嗦嗦的接过表。 “淮哥，你都买完了？！” 夏羽也不看直播了，趴在床尾，低头往下瞅。 骚鸡往后退了一步，看到楚大少的作态，更不敢碰苏淮了，于是用力抻着脖子瞄。 就剩苏淮自己没当回事，坐在桌子上点了支烟。 “不是买的，去顾久玥家里吃饭，她爸送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寝室里陷入了极致的安静，六颗眼珠子死死盯着他的脸，三张嘴巴张大到能含住油条…… “哥！” 骚鸡忽然颤声呼喊：“教教孩子吧！” 夏羽失神的喃喃自语：“原来真有这种事啊？” 楚长阔看看苏淮，再低头看看表，懵了好一阵，瞳孔忽然剧烈收缩。 “淮哥，你这tm的不是6104r，是限量定制款啊！” “嗳？怎么说？” 苏淮并没打算吓唬小朋友，主要就好奇这个，歪头看过去。 楚长阔指着表盘旁边的花纹，激动得声音直发颤。 “正常的6104r是在表盘外层镶嵌梯形白钻，你这块儿没镶钻，而是空下来雕刻了华夏龙，一二三……卧槽！总共九条龙！” 骚鸡傻傻的问：“那不是少用料了？” “草！一圈小钻石才多少钱？再怎么用顶配材料吧，算它十几万成本够不够？” 楚长阔的音量老大了，激动得满脸通红。 “但是你再看着些浮雕龙纹，明显是手工工艺，栩栩如生，精雕细琢，绝对的大师水平，单单是手工成本就得几倍往上了，这tm都已经上升到艺术层面了！” 夏羽似懂非懂：“所以，更贵了？” “绝对的！” 楚长阔信誓旦旦口沫横飞：“个人定制是需要资格的，全国也没有多少人能让pp低头。而且你们不会以为这种艺术级别的设计和雕工很轻松吧？我都怀疑pp的自家工匠有没有这种水平，他们不应该擅长这种华夏风的，所以搞不好是表主亲自找人做的图样，真tm漂亮……” 楚长阔痴迷的看着表盘外圈的纹路，越看越喜欢，口水都流出来了。 苏淮听他一说，回头再看看电脑上的图片，也意识到了不同。 原版更工业更奢侈，钻圈搭得挺奢华的，而顾总这块更神秘更古雅，龙纹乍一看繁复，细看简洁大方，极耐琢磨。 所以，这玩意不止300多万？！ “肯定不止！” 楚长阔斩钉截铁的道：“这块表的厚度也不对，太薄了！我上手过我发小的那块6104，比这块厚一点，这绝对是贼牛哔的专属定制！” 苏淮终于开心了。 老登……啊呸呸，顾爹看来还是爱我的，没拿量产的玩意瞎糊弄，戴出去绝对有面子。 此刻的苏淮已经全然忘记了，这块表本质上是他敲来的，不是老顾心甘情愿送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戴在谁手上。 楚长阔翻来覆去的看，又在表盘背面发现了新东西。 “yone？！好牛逼的编号，意思是仅次一块，不再生产同款呗？签名是雕上去的中文，这是行楷？” “我看看我看看……” 骚鸡急忙凑上去，念了出来：“顾同书……哥，这是顾久玥的父亲？！他把自己定制的特殊款当做见面礼送给你了？！” “嗯。” 苏淮抿着嘴，努力控制着笑意，轻飘飘点头。 夏羽佩服得五体投地：“哥你真牛哔！” 楚长阔完全不能理解，疯狂抓头皮：“不是，到底为啥啊？这也太踏马扯了，价值不可估量的收藏级手表，第一次见面就这么送你了？！” “可能是因为欣赏吧？” 苏淮耸了耸肩，轻描淡写的态度可太有派了。 “其实我不想收来着，但他硬塞到我手里，推都推不开……后来顾久玥的姥姥姥爷都劝我收着，盛情难却，我就揣着了……” 哥仨都用那种荒谬中又带着蛋疼的眼神看着他，被装得头皮发麻。 淮哥被他们看得很爽，于是继续鲨：“贵不贵我倒是没在意，主要是情谊，人家当长辈的觉得我把小顾照顾得很好，想要感谢我，我以为这份认可比区区几百万重要，你们说呢？” 草！ 我能不能干他？！ 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哥仨都开始喘粗气了…… 但是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骚鸡忍不住问：“哥，你和顾久玥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在一起了？” “没有，我还在考虑。” 苏淮老老实实摇头，也不管伤害溢出了多少，反正继续猛灌。 “顾久玥也还行，但是距离我的理想女友还差了一丢丢，可她父亲又给得实在太多，嗳，我也愁……” “呼……” 楚长阔小心翼翼的把表放回桌子上，然后转身对着自己的柜门砰砰砰一顿猛锤。 “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真tm气人！ 夏羽和骚鸡看着阔阔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他们完全能够理解阔阔的痛苦。 淮哥夺笋啊？！ 人家楚少死命舔陈暖晗，那么卑微，结果到现在都没舔出一丝曙光。 然而苏淮先是拒绝陈女神，再发暴论“顾久玥也还行”，但他看不上的女神偏偏各种倒贴白给……这么一对比，搁谁谁不崩？！ 骚鸡都心疼了，过去拉了一把。 “哥，咱别这样！大少啊，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是淮哥太畜生了！” “真的？” 楚长阔眼泪汪汪的回头，刚刚看到定制款6104的兴奋有多强，现在受到的伤害就有多深。 “真的！” 骚鸡用力拍打着胸前的排骨，全力安慰：“你别和淮哥比，你和我比啊！咱俩在一起的时候，女生看都不看我一眼！” 此言一出，楚长阔的眼珠子都红了。 草！ 我和苏淮一起出现在陈暖晗面前时，她也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到底在暗示啥？！ 正爆着气，夏羽也发来劝慰：“阔少，凡事看开点，陈暖晗和裴学姐顾久玥都是一个级别的女神，面对女神，不要总是想着拥有，要抱着祝福的心态和她们交朋友，她们喜欢淮哥自有她们的理由，你只有理解了那些理由，才能真正走到她们心里……” 楚长阔眼珠子都差点砸地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啥意思？！ 我tm不但追不上陈暖晗，还得祝福她和狗淮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恩爱幸福？！！！ 走到她的心里，发自内心的支持她倒贴狗淮？！！！ 楚大少算是被这哥俩气完了，抓着头发嗷嗷两嗓子，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关键时刻，还是苏淮讲了句真正中听的话。 “阔阔，你别听他俩瞎扯，陈暖晗那边，你尽管放心去追，我这边连顾久玥都在考虑，不会给陈暖晗机会的。 追女生这种事，努力就有希望，犹豫就会败北。 你不一定能成功，但是男人爱过便无悔，打起精神来，加油加油加油！” 在这一瞬间，楚长阔忽然觉得，淮哥他确实配得上顾总的欣赏。 这种格局，这种意志，这种洒脱……我确实有差距。 “淮哥，你说的对，我不会放弃的！” 看着忽然又重新打起精神的楚长阔，骚鸡和夏羽面面相觑。 不是，凭啥啊？ 明明我们哥俩的安慰更现实更真挚，你偏偏喝鸡汤？！ 哥俩不能理解，但是，就觉得淮哥好可怕…… 第182章 租房变开房 学校对面就有好几家中介，看到熟悉的绿色招牌，苏淮叹着气走进了隔壁。 房产中介都挺坑的，但在帝都这地界，谁家的坑最多？ 链家。 假如提灯定损的级别是10，链家能到8，上辈子苏淮吃过老大亏了。 去了隔壁黄牌子家，轮值接待对苏淮那叫一个热情。 “同学，请问是要租房吗？” 苏淮抬头瞄了一眼那个笑容憨厚的青年，感应到的情绪是那种看到肥羊的欣喜。 大学生是租房中介最喜欢的群体，没有之一。 脸皮薄，好骗，对钱不敏感，对服务不挑，出事儿了容易哄，不咋投诉…… 但他看错苏淮了。 “麻烦你让让。” 苏淮翘着二郎腿往沙发里一坐，伸手指向最年轻的女生：“叫她过来。” “同学，我们是有……” “我不管你有什么，要么让她来对接，要么我出门去隔壁。” 苏淮一点没客气。 来自陈暖晗的第六感太好用了，对陌生人的恶意感知得非常清晰，是不是想忽悠自己一眼可鉴。 如此一闹，在前厅的店长马上发话：“陈丽，你去接待一下客户。” 于是那女生快步走来，带着些紧张，躬身向苏淮问好。 “同学，我是置业顾问陈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龇了龇牙，叫对方意识到自己不好应付，苏淮这才开始讲正事。 “帮我找找距离首师最近的豪宅，租住，价格没有上限。” 陈丽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喜，这是什么运气啊，刚上班就白捡一个顶级单？ 结果她高兴得太早了——真找了才发现，苏淮的要求好难满足。 首师大附近没啥顶级房子，能排得上号的只有琨御府、缘溪堂寥寥两家。 前者够近，但是最大的房子仅仅是只有205平的5居室，苏淮都很纳闷，就这也敢自称楼王？ 后者倒是够大，但这玩意是8年前开盘的公寓，现在仅剩的优点就是环境好了。 再往外找，特别能让苏淮心动的房子是中海凯旋，直线距离6公里也不算特别远，不过交通挺麻烦的——从金融街到大学城开车巨堵。 其实真要是想住近点，从北一区西门出去的家属区才叫方便，又或者东门有個豪柏公寓，也是两步路的距离。 但就是没地方停车，这可太闹心了。 不提顾哥的那两辆神车，苏淮自己也准备买一辆舒适型代步车，所以地下车库是刚需。 在这边待过的人都知道，那些普通小区到底多难停车，回来稍微晚一点就只能在马路边上找啊找，回回都得停半个小时。 没钱的时候只能忍，有钱了何苦折磨自己？ 所以苏淮仔细想了想，仍然决定去看最好的那几家。 琨御府和缘溪堂都去转了转，前者直接pass掉了，他们家的楼王不外租，剩下的都是小户型。 后者的大户型是真大，但因为是公寓，住户乱糟糟的。 最后苏淮一咬牙，妈的，远点就远点吧，住好的！ 于是又去金融街转了一上午，中海凯旋和尊府都看了，前者的面积要大一些，后者的所谓大平层也只是180+的水平。 不至于是鸽子笼，但确实距离苏淮的期望有一段距离。 中海凯旋最好的出租房是220平大四室，装修特别老气，看了一眼就没心情了。 折腾了一上午，结果把苏淮闹麻了。 好家伙，有钱我都租不到好房子？ 眼下他兜里揣着整整1800万人民币，也没啥过分要求，怎么就这么难呢？ 陪着跑了一上午的陈丽瑟瑟发抖：“帅哥，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啊？” “很简单啊。” 苏淮掰着指头数：“400平起，距离学校够近，装修够新够高级，全套智能家居，带最少三个地下车位，邻居有素质物业服务好……” 陈丽听得悄悄翻白眼，但是只能耐心劝：“其实尊府那套房子除了小一点，别的都特别棒，您再考虑考虑？” “行吧……” 苏淮也不打算为难小女生，加了她的红包：“今天辛苦你了，先这样吧，我再想想。” 白跑一上午，什么都没定下。 回到酒店和哥几个抱怨了两句，楚长阔迟疑着道：“你要是能承担得起那种大豪宅的租金，其实住酒店也不错啊……” 咦？！ 小伙子伱很有思路嘛！ 苏淮一下子被点醒了，从学校的北门出去，大约600米就是香格里拉酒店，附近所有学校里富二代开房的第一选择。 距离最近，最省心，而且买代步车的钱都省了，有事出门直接call酒店礼宾车。 住在香格里拉还有一个好处——溜溜达达往东走，能去北舞看腿；再往北出溜几步，能去北外学日英法俄语；往西是化工大……算了，那破地方给钱都不去，想搞基都找不到好看的小骚零。 狗淮重重的心动了。 “阔阔，你出了个好主意啊！对了，你去开过房么？他们家有总统套房么？” 楚长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有总统套房。” 好，去开过房。 夏羽和骚鸡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怪笑，开启了敲诈：“如果没有一顿大餐，下次再和暖暖女神寝室联谊，哥们容易说漏嘴啊……” 没管他们的打闹，苏淮查到电话打了过去。 直接问重点：“你们家的总统套房长期定住有优惠吗？” 花的是自己的钱，苏淮相比败家神豪，还是很谨慎的。 接线员回道：“长期包房当然有优惠了，但是需要您来一下，和我们总经理面谈，先生。” “行，我待会过去。” 挂断电话，苏淮一挥手：“走吧哥几个，我安排你们吃大餐，抓紧抓紧！” 到地方先吃饭，聚餐厅做的西餐居然挺不错的，非主厨出手仍然在平均水准之上。 然后他们几个回学校，苏淮上楼和经理谈。 香格里拉的新阁总统套房在五星级酒店里不算很大，245平，不过该有的都有，而且是重新装修没两年的新格局。 房间有保险箱能存放贵重物品，车位绰绰有余，甚至可以规划出专属。 吃饭有西餐有日料有一家叫香宫的粤菜，休闲有一个据说很盖的水疗中心和超级盖的室内游泳馆。 盖的原因是，经常有北舞的漂亮女生来游泳……吸溜。 了解到了具体情况，苏淮当即决定：就这儿了！ 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我不爱收拾屋子。 决定之后，开始和经理谈价格。 苏淮不懂总统套房的价格是怎么回事，但他和人打交道的经验很丰富，而且有情绪感知力。 对方开心，价给高了。 对方焦虑，压价压狠了。 于是就这么来回拉扯，他很快确定了一个适中的价格——488万，一年。 讲真，苏淮都给吓一跳。 原价两万五一夜的房间，砍下来一半，莫非我还是一个隐藏的谈判专家？ 其实也不是，之前有个变态把酒店给砍骨折了，那才是顶级大忽悠。 主要是因为，这家香记的位置没啥优势，总统套房一直不热，空置率常年在40%以上。 零敲碎打的60%入住，就不如以半价单租给一个固定的客户，一样的钱，事儿少省心又有长期附加收入。 总体而言，双赢吧。 总经理笑眯眯问苏淮怎么付款，苏淮浑身全是心眼儿：“季付吧，一次性结清我怕你们没动力搞好服务，我得吊着根胡萝卜……” 对方赌咒发誓不会，但是苏淮咬死了每季度付122万，服务出问题随时终止合同。 钱在狗淮兜里，对方只能同意。 于是砸出122万巨资，苏少瞬间成为集团贵宾，钻石客户。 在住酒店上面花了这么大一笔钱，苏淮却没啥感觉。 如果放开了抡，他今天能从狗星平台上薅到350万以上的收入，明天跳到400万，后天480万……指数型增长。 可他控制住了对钱的渴望，每天悄咪咪的只刷500万，小赚80达不溜。 这就意味着，其实苏淮已经有了稳固的金钱观，敢花能忍，精神上不贫瘠意志上不软弱。 所以，区区122万而已，花了也就花了，不值一提。 回到学校，他也没告诉室友租的是总统套房，语焉不详的回道：“一间普通套房，快5折了，不贵。” 他们仨也没多想，只当是每个月两三万的消费，略过就没再提。 “那你以后还住寝室不了？” “住啊！” 苏淮没打算彻底搬走，只把那两块表和一部分比较张扬的衣服收拾起来。 “大部分时间我还住校，有事来不及回去再住那边。” “你能有什么事？”骚鸡很狐疑。 苏淮不动声色的回道：“我准备创业了，肯定有应酬或者办公的时候，不然还能是和女生开房啊？我又没对象。” “也是。” 楚长阔点点头，很轻易的相信了苏淮的说辞。 淮哥是个正派的人，信誉卓著，众所周知。 “你们在外面也别瞎说，省着麻烦。”苏淮又叮嘱了一句，拿出了极其充分的理由，“如果那帮同学朋友想省下开房钱，都来找我借房间，我借不借都闹心。” “嗯，放心，我们谁都不说！”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淮哥还是那个好班长、好学生、好男人。 顾久玥更不知道这事儿，但是…… 好巧不巧的，老顾正准备查狗崽子的开房记录。 第183章 天生翁婿 “砰！” cbd中心区，财金中心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中，顾同书用力把文件拍在桌子上。 “查！给我查清楚，他想干嘛！” 王岗脑门上的汗止不住的流，心想：都这样了还用查吗？花了那么多钱准备战场，肯定是在琢磨那啥啊…… 可他一个字都不敢提，只是弱弱的问：“要不要我派个人，守住酒店门口？” “你有没有脑子？” 顾同书破口大骂：“如果……我临时赶过去来得及吗？” 他没讲明白如果什么，但是王岗听懂了。 如果狗崽子动作足够快，等顾总接到通知赶过去的时候，事情可能都发生几个来回了…… 王岗不是想不到，而是确实为难。 我只是一個小助理啊，介种事怎么往里掺和啊？！ “那……” 想了想，他试探性问道：“要不，我去警告一下苏淮？” 顾同书揉着太阳穴，感觉里面突突的跳，一抽一抽的疼。 “不行！不能跟他摊牌！” 老阴比很快做出决断：“打草惊蛇不是正路，现在把他惊走只能拖住一时，他回头再找别的机会，去另一家酒店开房，肯定会更隐蔽。” 如今敌在明我在暗，仍有办法可想。 然而一旦激起狗崽子的警惕，后面可就难防了。 王岗一脸苦相：“实在不行，让武勇严格管住小姐，别给他们私下外出的机会？” “不现实的馊主意少出！” 顾同书痛苦摇头，心想：如果玥玥不想听话，我去了都不好使，一个武勇能拦住什么！ 难受！ 当爹怎么芥末难啊？！ 现在的问题是，他不能阻拦女儿和苏淮玩，那么常在一起就必然会让那个狗崽子找到机会，他可不是什么简单小孩。 除非…… “砸吧。” 办公室里忽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那是一个安安静静坐在会客区沙发里的中年男人，银黑相间的少白头短发，脸颊消瘦，声音稳定如机械。 “单独找他聊聊，砸到他愿意给出承诺，别把希望寄托在小玥的理智上。” 这是一个非常理智中肯的建议，可顾同书脸上顿时浮起愤怒。 “你让我和他服软？！” 不可能！ 我顾同书永远不可能向那个狗崽子低头！ “顾总，我可以代表您去聊。” 左宗材冷静如初，并且直指问题核心：“您的精力应该用在更重要的地方，而不是和一个少年纠缠，千八百万的代价，很值得，不是吗？” 王岗把脑袋缩到了裤裆里，一声都不敢吭。 左宗材是他的顶头上司，顾氏集团总裁办主任兼董事长助理，辅助顾同书管理整个集团，俗称的总助，事实上的集团4号高管。 所以他有能量也有分量去规劝顾同书，可王岗只觉得胆战心惊。 领导，您的理由很正确，可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子……他跟顾总动过手！ 顾同书听到左宗材的话，气笑了。 “行啊！你去搞定他！”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左宗材，幽幽道：“2000万以下，你可以直接替我做主。但若是搞不定，多出来的部分你替我掏，怎么样？” 2000万都搞不定一个大一学生？！ 左宗材哑然失笑，平静点头：“好，我去和他谈，你该回魔都开会了。” “呵！” 顾同书冷笑一声，抓起大衣，起身走出办公室。 他知道左宗材的能力超强，格外擅长协调，并且总能抓住人性的弱点，可他对苏淮有着迷一样的信心——这小子，伱摆不平！ 我顾同书的女婿……啊呸呸！ 我顾同书都搞不赢的黄毛，是一个你从未见过的妖怪。 我是不想服软吗？ 我是知道服软根本没有用，越软弱，他越会蹬鼻子上脸！ 拉开房门的时候，顾同书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很让他快乐的想法：嘿，那两辆车亏得我心肝都疼，你居然主动凑上来，至少能承担一半吧？ 果然，坑人是真的快乐，怪不得狗崽子那么心黑…… 左总助啊，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 苏淮是第二天上午接到信息的，当时非常懵哔。 顾同书的总助？ 顾同书自己不敢见我吗？ 中午放学，他一个人来到学校对面的咖啡厅，与左宗材会面。 “您好。” “苏同学，快坐。” 左宗材的态度很和煦，但是笑容不多——就是那种很淡的礼貌性小幅度浅笑，一上来就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 再配合上他深邃智慧的眼神，从容不迫的动作，细节拉满的着装，交叠于桌面上骨节分明的干净手掌…… 给人一种非常强力、难以欺骗、位高权重的超级精英范。 “今天我来，是代表顾总和你聊一聊。” 左宗材盯着苏淮，开场非常直白。 然后，下一句是：“顾总的核心诉求是得到你的一个保证。” 左宗材久经锻炼的双眼没能在苏淮脸上找到任何动容的痕迹，于是他的态度忽然一转，马上柔和下来，变得如沐春风。 “至于为什么是我……因为我对苏同学你非常好奇，所以欣然接受了此项任命，来和王岗口中的天才少年聊一聊，算是因公而私的一场友好交流。” 讲到此处，他绽放出一个亲和力拉满的笑容，整个人都变得明亮、柔和。 “我很乐意把顾总卖掉，让他吃一个无伤大雅的小亏，苏同学，你的意见呢？愿不愿意和我交交心？” 应该怎么形容左宗材呢？ 厉害。 或者再夸张点，牛哔。 最开始树立的是一个压力型形象，能吓住最好，吓不住也可以确认苏淮的level。 用最短的时间观察出苏淮的特质和抗压能力，然后马上改变态度，以此来博取好感——瞧，我一个成年人，位高权重的总助，高冷精英，却对你格外看好破例热情，感动不？ 先压后拉，先冷后热，套路虽然老，但是大部分时间都管用。 正常情况下，只要是社会地位不超过左宗材，都会被这一套搞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情绪。 但苏淮偏偏是那个例外。 他感觉到了，在左宗材的亲和热情外表下，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 这位白发大叔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情绪，全他妈是演的。 好好好，跟我battle演技是吧？！ 苏淮腼腆一笑，垂下眼睑：“左总，我和顾叔叔……可能有点天生犯冲？反正我们两个的交流挺浮于表面的，我不太明白为什么……” “理解。” 左宗材笑了笑，摇头叹息：“中年男人对女儿的保护欲啊，不讲理的。顾总不是看你不顺眼，他是看任何出现在玥玥身旁的小男生都不顺眼。” 这是共情力特别强的表达，任何一个站在苏淮位置上的小男生，都会产生特别多的被理解感。 但是，左宗材的回复犯了大错。 他不知道真正的情况，所以感慨太浮于表面，反而漏了底。 苏淮第一时间就试探出来：左宗材不知道自己和顾同书的激情对殴。 可能是顾同书隐瞒了，可能是左宗材公务太忙，可能是他俩刚刚有机会碰头……反正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论。 他不知道，顾同书也没让他知道。 所以他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顾同书没有让他来解决问题的想法，这哥们儿只是挡在前面的靶子，用来释放缓兵之计的烟雾弹。 老顾又在搞什么？ 在这一刻，苏淮和顾同书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默契，在冥冥中对上了暗号，并且开始了新的一场隔空对决。 左宗材很牛逼，可是，缺失的信息注定了他会输。 苏淮怅然点头：“是啊，顾顾只是想和我谈个恋爱而已，原本我是没什么想法的，可顾叔叔为什么总是在激发我的逆反心？” 左宗材心里哗啦一下子亮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吗？ 怪不得顾总那么暴躁！ 他摇摇头，眼神悠然的感慨道：“多好的年纪啊？恋爱正当时。 其实我个人非常支持你们进行感情上的初步尝试，在最应该恋爱的年纪，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成功最好，败亦不负韶华，应该得到鼓励才对。 不然等到出了校园，成为社会大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奔波忙碌，蝇营狗苟，去哪里再找曾经的初心？” 好家伙，灌鸡汤和我都有一拼了，大师啊？ 苏淮感慨但不惊讶，千亿帝国的高管，理应有这种水平。 他被激起了斗志，忧郁的小表情说来就来。 “都像您这么想就好了……唉！” 左宗材见状，鼓励得越发起劲：“我很了解小玥，她是一个认定了就不会更改的倔强姑娘，小苏，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着接受她。 功利一点讲，顾总的个人财富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天文数字，他所掌握的资源和能量，将会对你的人生起到巨大的作用，这种机会并不会轻易的青睐某一个人，你已经站在幸运女神的门外。 纯粹从感情出发，小玥也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美丽、善良、单纯、聪慧…… 她是那种不可能再碰到第二个的珍宝，和她恋爱的体验一定会非常好。 讲真，哪怕我的婚姻也非常幸福，但是仍然会羡慕你。” 哟？ 这是什么套路？ 苏淮第一时间没想明白，所以表情转为迟疑。 “可是……和您讲句实话吧，其实我也挺矛盾的，喜欢顾顾和讨厌顾总交织在一起……我不知道您懂不懂那种感觉？” 其实苏淮什么都没说，但是左宗材自己脑补全乎了。 “我当然懂。” 他以一种特别肯定的态度点头，然后趁热打铁，一顿给苏淮上条子。 “有一段时间，我也特别想给我的岳父一点颜色看看，这是支撑我拼命奋斗的原动力之一。 摊上一个控制欲太强又高高在上的岳父太难受了，你做的多好，他都觉得不够好，你给出多少爱，他都觉得不够爱，反正总之就是女儿嫁亏了。 顾总比我的岳父有过之无不及，讲真，我特别想看到你把他的嘴脸打肿，一定很有意思。 小苏，你有这个能力。” 至此，任何一个25岁以下的男生都被忽悠瘸了，没可能例外。 但苏淮不是真的18岁。 他是18厘米的黑黄老油条。 “您把我搞迷糊了，我很感谢您的看好，可是今天……您不是代表顾叔叔来的吗？” 少年脸上恰到好处的困惑以及松懈下来的警惕，让左宗材感觉到了致胜的机会。 他笑了笑，终于露出了核心目的的一角。 “我确实是代表他来和你达成一项协议的，但这和私人感情无关，从我个人角度，我觉得你完全配得上小玥，你有能力保护好、照顾好她。对么？” “嗯！” 苏淮重重点头，像一个真正的少爷那样：“我愿意照顾玥玥，和顾总没有一点关系。他一直向我施压，傲慢无礼，他看错人了！” 左宗材大喜过望，觉得胜利近在眼前。 2000万？ 不，我根本不需要花一分钱！ 这种满腔热血、心里充斥着责任感和正义感的少年，用爱感化就是了，闹什么别扭使什么强权？！ 顾同书啊顾同书，你确实太傲慢了，根本不懂得怎么放低身段…… 如此想着，左宗材趟出了最后一步。 “小苏，问题肯定是出在顾总身上，但是作为下属或者晚辈，背后我们可以抱怨，当面还是要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下次有机会，我建议你可以和他好好聊聊。 先取得他的认可，然后慢慢和小玥磨合感情，不要急，更不要冲动，爱情和事业从来都不冲突，你可以兼得的，没必要只取其一……” 左宗材真的是绕了好大一个弯。 因为要瞒着苏淮，不能让他知道顾总查开房记录的事，所以必须以最隐蔽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左宗材成功了。 直到现在，苏淮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核心目标居然是劝他“别和顾久玥上床”。 他根本想不到这茬，因为最开始他就没打算碰那个小鶸，怕出人命。 所以，他的理解是：左宗材想让自己向顾同书服软。 做梦吧你？！ 苏淮意识到左宗材是带着任务来的，于是，反应恰到好处的激烈。 “又想拿钱砸我？！” 少年涨红了脸，半是屈辱，半是愤怒。 “麻烦您告诉他，那两辆车我不稀罕，别折腾了！有能耐给我换成写字楼，我会亲手开创我的事业！少扯什么只有靠他才能成功，我年轻，不信那个邪！” 嗳？！ 什么车，什么写字楼？！ 情况急转直下，而且当中明显有些秘密，左宗材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小苏，车子是怎么回事？顾总没和我交待……” 好家伙，顾同书真是存心坑你啊？重要的事儿一点没提？！ 苏淮瞬间get到了重点，察觉到了顾同书微妙的不甘，于是兴奋的抡圆了竹杠——敲左宗材不等于敲顾同书，但是最终的落点分毫不差，区别只在于谁背锅谁支付。 可你们之间的龌龊管我屁事？ 我只负责出题。 苏淮的声音变得愤怒而又激昂：“左总，顾总之前想给我买两辆车，一辆风之子和一辆毒药，换我离开玥玥，我根本懒得搭理他！ 现在，我不管他想玩什么套路，反正车我不要，拿两层写字楼来，我会亲自证明我可以！” 当面面对顾同书，苏淮可不好意思要东西。 得保护形象，维持正义感。 现在面对左宗材，那可太方便了，问就是少年意气，激愤叛逆。 不给？ 不给以后就别和我哔哔！ 至于那两辆车……原本也是买给顾久玥的，和我有啥关系？ 狗淮这算盘珠子从东北打到海南，那动静简直绝了。 可左宗材却彻底懵了个大呆——风之子和毒药？那俩玩意加起来快到两个小目标了，顾同书，你tm就给我2000万额度？！ 左宗材终于理解了顾同书临走前的那个眼神，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早一点花钱砸苏淮。 砸了，没砸动。 所以你就坑我？！ 左宗材喘着粗气，捏住太阳穴，开始重新审视顾同书和苏淮各自的态度。 不多时，意识到什么的他气笑了。 苏淮和顾总的不对付，可能是真的。 把我夹在中间一顿揉捏，拿我隔空斗法的默契，也是真的。 你们俩啊……真踏马是天生的翁婿！ 第185章 淮淮，你真的觉得我最漂亮？ 回学校之后，苏淮就一直在等顾同书的电话。 讲真，他也不知道老顾会是什么反应。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是苏淮拿捏住了顾久玥以此来敲老顾的竹杠，再没有比这更招人恨的行为了。 但本质上，这是另一场隔空的较量。 大家的牌都是明的，那么怎么出才是关键。 现在，双方就是在试探彼此的态度，较量各自的心态。 所以苏淮并不觉得自己的竹杠有什么问题，因为这不是强迫，而是刺激。 你不想给，那就不要给嘛，我又不可能真把顾久玥怎么样，信号已经正确传递出去了。 “玥玥的身体确实有些弱”，苏淮的原话，左宗材都听懂了，顾同书不可能不理解。 瞧，其实苏淮并没有威胁老岳父。 嫌我狮子大开口，那就打个电话过来骂我两句，又或者换种方式施压，甚至也可以表面答应然后挖坑，都行。 具体怎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此传递出来的信息。 因为苏淮和顾同书就不可能开诚布公的坐下来聊，真有机会聊两句，多半也是虚头巴脑互不相信，所以只能去观察对方怎么做事。 就好比打牌，你出一轮，我出一轮，三两下就能看出各自的心思了。 苏淮出的第一套牌，表面上叫做“贪得无厌”，实际叫做“投石问路”。 你给我动起来，动了我心里才会有数。 听起来有点折腾，但是没办法，顾同书天生掌握着信息和资源优势，而苏淮却两眼一抹黑，只能剑走偏锋。 不试探顾同书行不行呢？ 不行。 只有明确了对方的态度，苏淮才敢全力去搞事业。 如果老顾小肚鸡肠准备下死手，而苏淮粗心大意疏于防范，那么极有可能挨一下狠的。 搞战术的心都脏。 刚巧，苏淮和顾同书都是战术大师。 所以老顾防着狗崽子对自家闺女下死手，而苏淮也防着老丈人炖狗，谁都别埋怨谁，不过是天生的默契罢了。 额，左宗材回公司的时候就在想：再过几年，要不要把苏淮骗到集团来，让他俩双剑合璧？ 想想就很带感啊…… …… 苏淮等了三天，没能等到来自顾同书的任何回应。 他心里特别纳闷：不对吧？5000万不是小钱了，老顾怎么可能就这么捏鼻子认下来？ 至少应该跟我讲两句狠话啊…… 他没等到顾同书的反馈，却等来了左宗材的助理和律师。 老左给他弄来了三层超级有诚意的写字楼。 位置在西四环北路外面，昆南路上，叫做长青大厦。 一栋30多层的高楼，底下是商用裙楼，共6层，上面是半商用半公寓的综合性大楼。 给苏淮的是4、5、6三层，总共5400平面积。 而且特别让他满意的是，3楼是一家主要教舞蹈的艺术培训机构，2楼安置着一堆小型网络公司。 这地方再往东走就是中关村科学城以及程序员扎堆的大片居住区，离大学城特别近，然后再往北则是颐和园，往西是别墅区和西山公园。 总体上而言，不如百子湾更适合做流量基地，但是环境简单且舒适，做总部再好不过。 其实苏淮不是没有考虑过要一块百子湾的地盘，可惜现在时间不对。 眼下的百子湾，叫做“黑地”，还不是未来的网红集中营，半个娱乐圈。 那破地方，长期盘踞着大量黑车，物业管理普遍极差，房价巨低，而且隔两天就爆出一件负面新闻。 去年中传男生将同校女生骗到百子湾出租屋内杀害，这案子前几天还被拿出来当做安全教育的典型讲了一遍，现在把公司放那边，甚至会让人感觉掉价。 长青大厦对于娱乐公司而言肯定不算顶配，但是距离学校够近，再加上“免费”这个重要条件，没得挑了。 看房子的过程中，苏淮一直乐呵呵点头。 王岗已经跟着顾同书回魔都了，今天来的是左宗材的助理小刘，他也极有眼色，适时挑明：“左总花了很多时间为您挑房子，5000平的相连大面积在东南北都不缺，唯独西边不好找，亲自看过后，您对我们的工作是否满意？” “盛情如此，怎么可能不满意？” 哥原本就不是挑剔的人~~~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签合同？” “可以。” 再之后，律师上阵，提出两种方案。 第一，对方以5年1块钱的价格将所有5400平面积出租给苏淮個人，5年之后，可以重签5年合约，每年支付500万人民币租金。 等于是使用2500万人民币租下5400平写字楼整整10年时间。 听起来好像不便宜，但实际上，那三层楼的年租金正常要880万，统租有点折扣，也要八百万出头。 第二种方案，则是立即转让所有权给苏淮，但是他要每年支付1000万，持续5年，以总价5000万购买产权。 两种方案各有好处，后者有产权方便贷款但前期资金压力大； 承租没有产权，但是租赁合同本身也能做贷款或者抵押，甚至用来注资星虞公会。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苏淮的便宜都没少占。 长青三层裙楼的市价大约在1.1亿到1.3亿之间，好岳父是真的没少资助，壕得一批。 然而，狗淮看合同的时候仔细极了，每个条款都要一字一句的过。 结果非常出乎意料，合同里面居然没有任何坑。 奇怪，顾哥转性了？！ 苏淮正纳闷着，小刘忽然“不经意”的揭开了最后的秘密。 “对了，苏先生，这三层楼其实是左总的私人产业，顾总给了他2500万补助，剩余的缺口，是左总个人为您提供的支持。” 苏淮动作一顿，猛然抬头：“顾总有什么交待吗？” “没有。”小刘摇摇头，“顾总在大前天下午就飞去魔都了。” 好么，怪不得他没什么反应，感情是真的坑了左宗材，骗他出了大头？！ 苏淮顿时有些想笑。 其实外人根本不知道，左宗材连哄带吓唬才从顾同书手里又抠出500万来，可以描述为亏惨了。 “左总做人太硬气了。” 苏淮真心实意的竖起大拇指，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麻烦刘助理帮我查一下左总的工作日程，我要挑个正日子，好好感激一下左总……” “苏先生，左总已经提前吩咐过我，不要搞那些虚礼，他只是单纯的看好您。” 小刘摆摆手，忍住了笑。 左总做人硬气？ 你是真不知道他有多滑手啊…… 小刘对苏淮的好奇早已经升到巅峰，他太了解左总了，那是一个小人情不断，大利益轻易不舍的顶级精明人。 小人情是用来推动工作节省精力的，自然不需要考虑回报率。 大利益却不能乱舍，5年回本就是亏，时间是最大的风险。 小刘本人非常认可左宗材的逻辑，所以才好奇，眼前的少年凭什么受此厚爱？ 苏淮本人却不意外，异于常人的自信让他认为投资自己天经地义，左宗材就应该有这种眼光与格局。 但其实，天底下哪来那么多的理所当然？ 不过是多钟因素共同造就的巧合罢了。 略微思考一会儿，苏淮选择了方案一。 他笑着解释道：“我原以为是顾总出钱，拿了不亏心还解气，却没想到居然是左总的投资，那就不好夺人所爱了。 就租用吧！ 5年之后，倘若我还没能挣出自己的总部，也没脸再让左总续约。” 提起笔，唰唰唰签字，苏淮马上给左宗材打了个电话。 “左总，您的礼物太重了，小苏我受之有愧啊！” 左宗材眉梢一挑，心里嘀咕道：你个心黑手毒的小狼崽子跟我扯什么君子大旗呢？ 有愧？ 怕不是做梦都要笑醒！ 嘿，他可真了解狗淮~~~ 当然，嘴上的仗义他也很熟练：“小苏，我欣赏你的志气和能力，也相信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合作的机会，所以不要有负担，放开手去做吧！” “好的左总，请您拭目以待！” 大狐狸小狐狸热热闹闹的聊完天，苏淮挂断电话，重新陷入沉思。 左宗材口风太严了，苏淮到底没能问出顾同书的具体反应。 那么，只能靠推断了。 十年房租，理论上总共需要至少8000万，苏淮从中得到了5500万的大便宜。 其中，顾同书出了2500万，左宗材出了3000万。 看似是左总掏了大头，但是他早晚能从顾同书身上找回来。 所以，本质上仍然是老顾在替苏淮做背书。 可他又一言不发，不但不解释，甚至都不让左宗材传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淮是如此理解的——伱要什么，我给什么，我倒要看你能鼓捣出什么场面来！ 有点冷眼看热闹的意思，不下绊子，也不帮忙。 像是高中班主任对待差生，只要你不影响课堂秩序，爱学不学，懒得理你。 不过苏淮十分怀疑，顾同书肯定会悄悄观察自己。 所以，下一局是成绩吗？ 苏淮忽然被激起了强烈的兴致，想给顾同书一点惊吓。 而在这个过程中，左宗材是一个值得争取的“盟友”。 他能办到的事，可不止是随手给栋楼啊…… …… 隔天，苏淮再次找到芝士。 “直播基地不用找了，我找人要了三层，你过来看看吧。” 当芝士来到长青大厦，并且看到那份堪称可怕的租赁合同之后，满脸都写着敬畏。 “苏总助，这也太惊喜了，地方又大又好，效率还高，显得我好没用啊……” 会拍马屁你就多拍拍。 苏淮面上不动声色，实则装得一批：“boss知道帝都的办公场合不好找，就和某财团的老总提了一嘴，我也没想到人家马上就把租赁合同送过来了。” “狗爹牛哔！” 芝士兴奋得直打转，并且高呼：用不了，根本用不了！ 1800平的单层面积，如果只是用来做直播间，能隔出100间绰绰有余。 实际上当然不会如此浪费，舞蹈主播的房间可以大一些，普通娱乐主播有8平米足够用了。 “半层用来做总部，一层用来做直播基地，剩下一层半可怎么用啊？” 苏淮稍稍透露了一点野心：“留给直播平台。” 芝士愈发激动，开始畅想光明的未来。 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得算账。 “苏总助，房租怎么说？” 左宗材白给苏淮的东西，不等于苏淮要白给星虞。 他轻描淡写的回道：“5年合同作价4000万，注资到星虞里吧，折算之后，你去找银行做一下授信，扩大经营时就不愁缺现金了。” 苏淮的操作并不稀奇，这年头，用现金注资才稀奇。 可是芝士不愿意再被稀释股份，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苏总助，我和虞虞能不能……” “可以啊，按比例来。” 苏淮并不急于稀释芝士的股份，未来快速扩张时，他早晚会跟不起的。 当然，这不是坑人，而是正常的股权再分配。 芝士本人也清楚，所以才急于保住现有股份，好多扛几轮。 吃到安心丸，他兴冲冲的去干活了。 装修、搬家，两个月都不一定能搞定。 不过工商变更倒是很快，一个星期之后，星虞的估值直接突破两亿大关，而且相当扎实，没什么水分。 房租加上现金就有8000多万了，3000多个常驻主播月流水1.5个小目标，负债率为零，优质到银行天天给芝士打电话。 可惜，苏淮没什么精力再关注公司的事了，学校里开始忙了起来。 校园歌手大赛的初赛顺利结束，秋季运动会的举办还在复赛之前，整个学校都在躁动。 14号这天，发誓不搭理苏淮的陈暖晗到底没忍住，找上了门。 一开口，和苏淮预判得一模一样。 “苏副秘书长，咱们系的引导员你觉得让谁上更好？” “肯定是你啊！” 狗淮有点轻佻的笑着，眼神盯着她的嘴唇：“烈焰红唇明艳大方前凸后翘的混血大美女给咱们系举牌，必定能艳压全校，甚至爆火网络！” 苏淮倒是没夸张。 其实上辈子陈暖晗就已经火过一次了，她后来去抖音发展，刚开号就有不小的热度。 陈暖晗不知道未来，只当苏淮是故意夸张讨好，忍不住抿起嘴角，那叫一个开心。 “哼！算你识相！” 陈暖晗背着手，上半身拧啊拧的，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却在原地踯躅不走。 狗淮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妞是在等着自己发出邀请，出去吃个饭打个啵什么的。 但他并不准备惯着。 馋我美色，你就主动点，拉扯个屁啊？ 狗东西满脸直男的憨厚：“没事了？那我回去了，开会时见！” 潇洒摆手，撒由那拉。 陈暖晗的表情瞬间晴转多云，然后眼睛一瞥，又看到了从走廊里过来的顾久玥，顿时又多云转阴。 可能是好久没挨打了，皮子有点痒，她想都没想，对着苏淮甜笑撒娇并且提高音量：“淮淮，你真的觉得我是系里最漂亮的女孩呀？没骗我？” 霎时间，一道清冷的目光带着些许疑惑，钉在了苏淮脸上…… 第187章 你跟我表白吧。 隔天是周六，校部开完动员大会，院部回去后又开小会，大一大二的各班班干部全员参加，2016年秋季运动会的筹备工作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苏淮可没管任务重不重，继续摸鱼。 上有付至焘，积极性贼高，下有秋梨李小雨伍天佑黄梦婷，使唤起来一点不心疼，狗淮动动嘴皮子就把工作搞定了。 但是老付看不得他那么爽，临到最后，又找了点茬。 “苏总，信息院是你的地盘，我们就不插手了，但是你也要确保不出问题……” 苏淮懒洋洋撇过去一眼：“粗俗！我们是国家培养的大学生干部，又不是古惑仔，划什么地盘？” “……” 付至焘被怼得一点没脾气，笑容都僵住了。 会议室里有不少人发出窃笑声，显然是没怎么把付会长当回事。 都是淮哥给的勇气啊…… 苏淮也没追着他打，随手点起伍天佑：“老伍，联络协调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好好配合秋部长，别丢信息院的人，让付主席小瞧咱们。” “啊？！” 伍天佑抬起头，满脸为难：“秘书长，我在班里有任务啊……我，我得上去参赛！” 咦？ 平常最积极的小官油子，今天居然把权力往外推？ 苏淮一听到他那吞吞吐吐的声音就知道有猫腻，但他根本懒得猜，直接压了过去。 “兼顾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佑佑气得直咬牙，却又不敢反驳。 再多哔哔，淮哥真的会当众辱他。 在苏淮看来，当领导的诀窍就是少讲道理，合理范畴内的工作直接强行分配，不太合理的工作，挑个软柿子强行分配。 不会捏软柿子的领导肯定不是好领导，摆弄刺头多麻烦啊。 至于那种特别不合理的工作……往上顶啊！ 宁肯跟上级据理力争也不能接那种背锅的活儿，把责任归拢清楚了再开工，中层管理没有犯错的空间。 所以才显得咱们国企格外牛逼，有重大任务时那是真往上填，从来不讲条件，基本不拉胯。 私企嘛……苏淮的经验是别跟老板共情，咱不配。 会后，各个班的班长和团干部都来跟苏淮打招呼。 “苏总，经费怎么讲？” “什么经费？”苏淮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经费是刘老师管着，付会长不是把该申请的费用都申请下来了么？” “那点钱够干啥的？” 秋梨大大咧咧的贴了上来，攀着苏淮肩膀：“现在正需要你这個大老板再赞助一点啊！” 秋梨管着文艺部，自身也是一个快到90分的大美女，香喷喷的身体毫不避讳的贴着苏淮，极能催发荷尔蒙。 伍天佑在人群外围看着这一幕，酸得牙都快要掉了。 “暖暖你瞧，老苏现在真是块香饽饽了，不过有点小钱小权就这么飘，真叫人担心啊……” 陈暖晗看到秋梨的动作本来就不爽，伍天佑还在这儿哔哔赖赖，她当时就有点想发火。 不过她忍住了，转头问：“老苏和秋部长平时也这样吗？” 伍天佑虽然外号叫疯狗，可他一点都不傻，立马就悄悄给苏淮上眼药：“岂止是秋梨啊，会里爱往老苏身边贴的女生多了去了，李小雨过生日谁都没请，就单独请了老苏！” “呼……” 陈暖晗深深吸了口气，很快又吐了出来，眼神犀利如刀。 “他去了？” “那我哪儿知道。” 伍天佑给人下绊子还挺有节奏的，不直接造谣，提出事实让陈暖晗自己猜。 “反正那几天李小雨的心情都挺好的，然后胡诗雨学姐就跟她闹了矛盾。” 卧槽？！ 狗东西和胡诗雨那个骚狐狸还没断了联系？！ 真不愧是狐朋狗友啊…… 苏淮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子如芒刺背的杀气。 他不动声色的一挪眼神，用余光看到了面如寒霜的陈暖晗和鬼鬼祟祟的伍天佑，心里顿时一咯噔。 糟糕，刁民又想害朕，秀女又特么带入了皇后视角，失心疯了两个！ 苏淮飞快的想着办法，一边应付周围的同学。 “对啊苏总，学校的经费干正事儿都紧紧巴巴，想找点额外福利，还是得看你啊！” “额也不多要，一顿火锅！” “我要漂亮衣服！” “有没有酸梅汤喝？” 一帮人嘻嘻哈哈的，把苏淮拥在中间。 其实也不是每个人都想贪小便宜，主要还是想跟他打好关系，搞搞交情。 苏淮听到酸梅汤，心里一动，有主意了。 懒洋洋摆手，把祸水往旁边引：“酸梅汤女神就在伱们身旁，别问我啊，去，找暖暖要去。” 陈暖晗正在那儿运着气呢，忽然被狗淮cue到，瞪大眼睛。 下意识反唇相讥：“我就是一个打工的白毛女，你个黑心老板不会是想让我出钱吧？” “那倒不用。” 苏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坏笑：“主要是他们起哄没啥力度，但若是你替他们求我，酸梅汤也不是不可以安排。” “噢~~~” 男生女生们一阵起哄，公管和国贸的引导员冲过去把陈暖晗往前面一推，其他人马上给她让出地方。 “快上啊暖暖！” “拿出你的必杀，搞定咱们不正经的苏总！” “我们能不能打到土豪就全看你了，暖暖女神！” “别害羞，你跟他撒娇~~~” 陈暖晗耳根子有点发红，但是心情忽然就明媚了。 她这人有点小虚荣，喜欢受人瞩目的感觉，喜欢被人需要，更喜欢大家把她和苏淮往一起联系。 现在的场合，那可太能满足她了。 狗淮是见缝插针……不对，是针扎寄点……也不对，反正老中医附体，搞对地方了。 陈暖晗挽了一下头发，落落大方的笑问：“苏总，你想让我怎么求你？划个标准吧。”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爆出一阵欢呼。 “好样的暖暖女神！” “盘他！” “俺们可全指望你了！” 陈暖晗笑盈盈的盯着苏淮的双眼，一点不看秋梨仍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你硬贴有用吗？ 淮淮最后还不是想着我！ 狗淮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要给她台阶，更要让她有面子，所以题目不能出得太难。 可是，轻轻松松让她过关，爷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苏淮眼睛一眯，坏水眨眼就来。 “大家都在，我也不好太为难你……” 这句话再配上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就让陈暖晗梦回nobu。 那昏黄的小房间，那凶猛的嘬吸，那让人眩晕又发狂的喘息和骚话……哎哟不行，不能再想了，下流！ ↑动词，自解。 苏淮属实狗，拖着长音，笑着沉吟，勾起她的旖思，抻悠她的情绪，挑拨她的心虚……到最高点时，又轻轻放她落地。 “请说出我的十个优点。” 题目介于过分和不过分之间，足够为难她，又让她松下一口大气。 而且苏淮的理由特别充分，振振有词的补充道：“想从我兜里掏钱，总得有点态度，开始你的表演吧，把我忽悠瘸了什么都好商量。” “哇！苏总会玩！” 一群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咔咔鼓掌，起哄让陈暖晗加油。 “暖暖，加油！” “暖暖，加油！” 你还别说，还挺有节奏的，整得跟个大型表白现场一样。 陈暖晗咬着下唇，害羞和窃喜交织在一起，眼睛里媚得简直要滴水。 “你个狗东西……” 她又骂人，但是声音软得像是棉花糖。 害羞是因为狗淮的要求确实难为人，她一直被人当女神舔着，什么时候给男生表过白？ 窃喜也是因为这局的“表白”性质，借着开玩笑的机会，可以肆无忌惮的当众撩狗淮，领先顾久玥辣么多，老娘简直开心爆了好吧？ 伍天佑看到这一幕，心都要碎了。 ‘不！’ 在他的世界中，他用力伸出手，五指大大的张开，好像想要抓住某种渺茫的希望。 ‘暖暖，别屈服！’ ‘苏淮那个叼毛根本不配！’ ‘我才是你的真命天子，我才是正版袁华啊！’ 哭喊声伴随着一阵奇奇怪怪的bgm，感动了苍天感动了大地也感动了他自己，唯独没能感动狗男女。 在现实世界中，伍天佑满眼愤怒，阴狠的盯着苏淮，右手死死攥着拳头。 让他当面出来阻拦，他不敢。 这要是楚长阔，想都不带想的，肯定就莽上去了，宁肯自己掏钱给大家买酸梅汤请客聚餐。 但是伍天佑知道这时候出面不止会得罪陈暖晗和苏淮，也会败掉所有人的兴致，成为不受欢迎的异类和搅局者。 好不容易才在学生会里混到如鱼得水，他可舍不得。 也畏惧苏淮有可能的暴烈反应。 外强中干，欺软怕硬，是对他最好的形容。 所以今生苏淮根本没有把他当根葱，失去了正常接触顾久玥的机会，是天都不佑，咱们天佑哥也就只能哟哟切克闹了。 另一边，陈暖晗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开始演出。 她的情商体现在外，是该皮的时候皮，该茶的时候茶，该撒娇的时候撒娇，总能用相对正面的形象展现给恰当的人。 此时，她就没搞矫揉造作的那一套，大大方方开整。 “既然是为大家谋福利，我豁出去了，苏总，十句是吧？那你听好了。” 陈暖晗面对面的站在苏淮身前，抬手屈指，笑如荷花。 “苏老板一天比一天帅，颜值方面全院第一，大家同意不同意？” “同意！” 她聪明的把所有人都拉下水，而大家也愿意参与进来，配合高呼同意。 狗淮顿时就乐了，冲她竖起大拇指。 会议室里，气氛变得极好。 “苏老板商业头脑惊人，开发的酸梅汤生意至今仍被同学们津津乐道，大家佩服不佩服？” “佩服！” 陈暖晗屈起第三根手指：“苏老板敏而好学，听说已经学完了高数第一册，任课老师在我们班都夸过，厉不厉害？” “厉害！” 苏淮摇头叹气，适时展现谦虚态度：“好好好，集体给我戴高帽是吧？敲竹杠，你们太专业了！” “哈哈哈，你女神带的头嘛，阿sir！” “什么他女神？暖暖是大家的女神！” “嗳，这话对，苏老板就是一个掏钱的，他懂什么女神？” “哈哈哈哈！” 一群乐子人，又是起哄又是架秧子的，参与度拉满了。 因为陈暖晗展现出来的，并不是大家预想中那个“撒娇色诱”的形象，正相反，她的大方磊落、聪明灵慧、控场能力，全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随着她一条一条的夸下去，男生们眼睛里的仰慕都快要溢出来了。 明明她是在向一个男生“当众表白”，可是其余的男生并不认为她轻浮cheap，反而对她愈发欣赏爱慕，真心牛哔。 这娘们要不是遇到了重生回来的苏淮，基本上可以横扫同龄人。 唔，夸轻了，后来她开始直播的时候，横扫的可不止是同龄人，甚至都不止是男人——大哥大姐就没断过。 苏淮听着她一条一条的数着自己的“优点”，心情十分复杂。 爽是肯定的，占了大部分。 陈暖晗，你也有今天？ 舔，给我好好舔！ 然后也有一些对她的佩服、欣赏、残留的怨气，以及忽然生出的丝丝期待。 开个脑洞：如果能把她调……理好，然后栓在身边，帮自己管理某一块，会不会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心思一起，便难再覆。 苏淮一早就知道，顾久玥、陈暖晗、裴姝虞三人，是不同层面不同领域的管理人才。 乖女儿对流量非常敏感，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大姐大，再加上性格坚韧，执行力极其强悍，挺有董明珠那股劲儿的。 顾久玥家学渊源视野宏阔，再加上具备快速学习的天赋，可能不适合直接管人管事，但是在宏观层面上提供智力支持绝对是她的拿手好戏。 而陈暖晗乍一看没什么卵用，其实如果仔细琢磨，又好像搁哪儿都有用。 拿她对标左宗材，苏淮甚至感觉她更厉害。 老左那是有钱有资源有机会有位置，靠时间和事情历练出来的顶级精英。 陈暖晗有什么？ 要钱有天赋，要资源有天赋，要机会有天赋，全tm是天赋。 她绝对是一块最顶级的万能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对外，她可以和顾久玥配合起来。 小顾负责确定投资标的，定行业找赛道，通过人脉和平台联系待投目标。 而陈暖晗则负责具体接触，和创始人团队沟通，确定那些人有没有足够的能力、足够的心气，以及想要什么、最看重什么等等等等。 反正对外沟通都可以放心交给她。 对内，她也可以直接管人，当个人力资源总监都有点委屈她了，配合裴姝虞绝对会形成铜墙铁壁。 一个搞战略，一个管人，一个做事，真要是能凑齐这种神仙阵容，哥们还有什么好忙的？ 尽管浪去得了！ 重生者不可能缺钱，但要是想把事业搞大，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值得信任的人才。 单靠一个人殚精竭虑，想想诸葛亮是怎么死的。 张一鸣要是没有周受资，tiktok能撑住那么久吗？不可能！ 但凡把周受资换成雷小米百度宏，tt早都跪了。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把心放大点，提前开始给淮帝国储备人才了？ 想着想着，苏淮晃神了。 思绪遥遥飘飞，飞到了一张4米x3米的大床上…… 咳咳，没有没有，都是误会。 便在此时，陈暖晗掰下了最后一根手指，数出了第十条。 “苏老板大气豪爽，赚钱之余，又让院里同学享受到了好大的福利，可谓是仗义疏财、雨露均沾，这一次想必也不会让大家失望，对不对？” “对！” “干得漂亮！” “苏老板，赶紧的，快从了暖暖女神！” 在大家兴奋激昂的起哄声中，苏淮摇头苦笑，拱手抱拳：“服了服了，陈暖晗你厉害，我甘拜下风！来吧，报个数，管院运动会专项基金，苏老板投了！” 在一片激动的欢呼声中，陈暖晗骄傲扬头，抿嘴坏笑，但眼神时时刻刻和苏淮黏在一起，柔情似水，缠绵拉丝…… 所以，到底谁赢了？ 狗淮笑而不语。 第188章 裴学姐你好 陈暖晗的好感度如同过山车，第n次重回90点。 按照好感度一次比一次结实的规律来看，想必狗淮又可以更放肆一些了。 不过这两天时候不对，没机会放肆，只能等日后再嗦。 但是，淮哥可不会让她闲着。 “既然是你冲在最前面宰我，那花钱的事也由你负责吧！” 陈暖晗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一口大锅，被狗东西哐当一下扣到了自个儿头上。 她正要反对，苏淮振臂高呼：“弟兄们，方便报账的费用你们留着和付会长销，不方便报账的费用都汇到暖暖女神那里——她签多少字，我批多少钱！满意了吧？” “卧槽！苏总大气！” “芜湖！暖暖女神万岁！” 爆炸的欢呼声证明了大家有多满意，一个个的喜笑颜开。 其实管院不缺经费，顾同书提前就向院里支付“保护费”了，使得管院一跃成为全校最豪横的学院。 但是吧，那些不在预算内的钱，不可能由着学生乱花。 有经验的人应该都懂得“预算外经费”的宝贵，用肉做比喻，那块肉又肥又嫩又安全，谁看到了眼睛都得冒绿光。 所以这次运动会，管院的费用既宽裕又不宽裕。 宽裕的意思是，正常的保障都有。 不宽裕之处在于，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注定得不到支持。 而苏淮等于是用一句话就承包了所有没法报账的费用，可以让大家变成花样的玩儿了，甚至把很多個人需要也报进去。 比如那几个美女引导员想穿小礼服裙，是租是买？ 买的话院里不报，租的话不一定合身又犯膈应，最后基本都是自备，硬着头皮花生活费。 再比如，运动员产生的费用院里肯定给报，但是啦啦队怎么讲？ 全靠热情自带干粮，恐怕不太行。 苏淮解决的，正是这些细碎、看似并不关键、实则非常影响参与度和热情值的问题。 其中，甚至有可能产生一些很难分辨的个人私利——某些要求，介于合理与不合理、必要与不必要之间，怎么搞？ 一刀切？ 睁只眼闭只眼？ 那到底对谁睁眼对谁闭眼？ 问题太多了，恐怕只有真正出钱的苏淮才能做到大体上服众。 可他偏偏不自己干，一股脑的推给了陈暖晗，把她架在大火上猛烤狂燎。 陈暖晗气得直磨牙，恨不得咬他一口。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儿啊？” 外人没听懂，但是苏淮知道她在埋怨什么，然后坏笑摆手，转头就溜。 “女神你慢慢忙，拜拜~~~” 不等陈暖晗再有任何反应，她就被“好姐妹们”一把拽住：“暖暖，姐的礼服全靠你了！” 看到这一幕，伍天佑忽然精神一振——狗淮走了，暖暖需要帮忙，没错，正是我的舞台！ …… 纷纷扰扰的几天过去，首师大2016年秋季运动会终于在10月中旬顺利召开。 整个帝都的高校基本都在这几天开运动会，各家搞各家的，搞完校内运动会之后，各大项目的冠军在21、22号还要参加首都高校第八届田径运动会。 不过后者在本校学生中没什么影响力，反倒是校内运动会热火朝天。 一大早，苏淮就被陈暖晗折腾醒了。 平时他6点钟自然睡醒，陈暖晗没事儿能睡到11点去，今儿她5点钟就开始给苏淮打电话，被挂了两次之后仍然不依不饶的。 “伱有病啊？！” 淮哥的起床气很大，但她理直气壮：“人家买了新裙子，想让你第一个看到，不领情就算了，还吼我，你没有良心！” “谢谢你哦，但是大可不必！” 苏淮真不打算领情，并且恶心了她一下：“我将委派楚大少替我去看，就这样！” 咔嚓挂掉电话，反手把手机静音，苏淮对着迷迷糊糊抬起头的楚长阔道：“暖暖要出门做头发，你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半梦半醒的楚长阔瞬间就精神了，扑楞一下坐起来，眼珠子瞪溜圆：“真哒？” 你卖什么萌？ 苏淮忍着恶心心提醒道：“机会给你了，把握不住你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对了，她肯定生气了，你自己机灵点！” “啊好好好！” 楚长阔着急忙慌霹雳扑通的下床，没用上三分钟就洗好了脸和头，然后开始抓发型擦脸霜鼓鼓捣捣。 时间太仓促，楚大少紧张得一批，声音发颤的问：“她怎么这个点儿做头发啊？哪儿开门啊？我这什么都没准备啊……” 你慌个灯笼！ 苏淮慢条斯理的回道：“随便哪家婚庆公司都开门，她昨天就跟我提了这茬，我给忘了。” 其实是懒得起床。 现在又没车，大早上的陪她折腾什么？ 随便哪条舔狗都能起到比我更大的作用嘛。 舔狗1号出门前，苏淮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急忙又叮嘱了一句：“对了，伍天佑有点不对劲，好像正在筹备着什么，你自己注意。” “妈的，贱人！” 楚长阔心里一紧，不敢再耽搁时间，套上外衣就匆匆出门。 “我会盯着他的！” 声音遥遥从走廊传来，狗淮满意一笑，倒头盖被，消消停停的睡到了6点半。 被打扰了嘛，多补半个小时。 结果等他起来，看到了20来个未接电话。 得，今天的陈暖晗杀伤力爆表，谁沾上谁死。 咦？我早已经替她准备好了两个沙包？ 那没事了。 苏淮慢悠悠洗脸刷牙，对着镜子端详半天，稍微改了一丢丢颧骨的凸起度，看着没什么变化的数值，开始期待明天的效果。 动骨头需要至少一天的适应时间，再加上肌肉微调，一次修改可能要三天才能最终成型。 所以，其实苏淮也没有特别多的试错机会，最终能不能把颜值干上95点，还挺看运气的。 为此他特意挂了一张尊龙的海报在床头，每天瞄两眼，琢磨琢磨，做到心里有数。 效果相当不赖，他的颜值已经在91-93点之间稳定徘徊了，或许下周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搞定出门准备后，苏淮喊上夏羽骚鸡，带着大高二高，溜溜达达来到校本部的一食堂。 今天的食堂都比往日里热闹，好多平时根本看不到的漂亮女生，结伴前来就餐。 苏淮没啥想法，但是骚鸡和双高兴奋了——也不知道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正嘲笑着他们仨，夏羽忽然嚯的起身，把众人吓一跳。 “你咋了？” 夏羽没搭理骚鸡，兴奋挥手：“学姐，学姐！” 隔几个扭头一看……哇呜！ 裴姝虞穿了件百褶短裙，脚踩小白袜运动鞋，正在羽颜的陪伴下慢慢走来。 “咕咚！” 大高猛的咽了口吐沫，喃喃道：“那就是裴学姐？” “真特么的……”二高卡了半天都没想出来恰当的形容词，最后只好用一个字代替：“辣！” 确实辣。 那件小裙子卡在她的胯骨上，上半身是一件高强度防震的紧身运动背心，外面套着运动服，但此时拉开了拉链，所以带来了强烈的冲击力。 第一重冲击来自于堪称性感的胯骨和上面衔接的折角腰，那角度是陡然内收的，视觉效果极其惊人。 然后，别人穿都会具备缩胸效果的运动背心，穿在她身上时……兜不住！根本兜不住！ 两道圆弧从已经很高的领口挤了出来，雪白雪白的，但是走路又不怎么颤，显示出了非同常人的结实程度。 趁着她还没到，骚鸡发出了最后的惊叹：“她这身材……真不是做的？” 夏羽对此特别敏感，眼睛一瞪：“废话！当然不是！” 骚鸡一缩脖子，弱弱道：“又不是我说的……论坛上都这么说……” 眼看夏羽要生气，苏淮替骚鸡解了围：“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正常，但我相信裴学姐是天生丽质。” 羽羊羊表情稍霁，而二高垂涎欲滴的问：“哥，你见过很多？” 那必须的啊！ 苏淮后来从事的行业最大的特别之处就是鉴证了好多变态。 有些人是自然条件变态，比如细支挂硕果又不下垂，比如大胯细腰，比如颜值一般的顶级内媚…… 而有些人是毅力变态，比如刮脂取肋面不改色，比如天生假胯宽后天练成蜜桃臀，比如一天直播14个小时坚持五年…… 反正什么奇葩都有，真正诠释了人类的多样性。 所以，后来那群傻哔书友再吹嘘自己是老式手电筒时，苏淮不再全盘怀疑，因为真备不住。 面包里还有起酥和法棍的区分呢，该信得信。 当然，面对面看到裴姝虞时，没有哪个男生在乎她是不是纯天然的，只管流口水就是了。 她的前行，带来一片瞩目。 在看到起身打招呼的夏羽时，裴姝虞轻轻一笑，自然招手：“嗨，学弟，今天真早啊！” “嗯嗯！” 夏羽用力点头，傻乎乎回道：“陪我哥去看热闹，今天开运动会嘛……对了，学姐你快坐！” 他急忙起身把骚鸡拽开，推到大高二高那桌，招呼裴姝虞和羽颜坐这边。 其实裴姝虞只是经过这边，顺便打个招呼，并没有拼桌坐过来的意思。 一食堂都是四人桌，苏淮、夏羽、骚鸡占了一桌，大高二高在紧邻着的旁边，总共5个大男生，她只认识一个，打心里就不想凑在一起。 但是吧，夏羽这孩子有时候聪明，有时候脑子不太转——看到裴姝虞的时候就明显降智。 他没察觉学姐的抗拒，态度愈发热情。 “学姐你坐！对了，这是我哥，苏淮，我之前跟你提过的！” 听到这句话，裴姝虞的脚步一顿，视线转向少年。 她和夏羽熟悉起来以后，没少从夏羽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牛逼，仗义，有想法，能力强，都是眼前少年的标签。 当她提出要组建线下团队，目标是长期发展时，夏羽极力推荐了苏淮。 尽管她并不需要某一个单独的人，可是听多了之后，心里自然会有好奇。 “原来你就是苏老板啊？你们家的酸梅汤特别好喝，我超喜欢。” 裴姝虞停下脚步，笑盈盈看着苏淮。 “那就打扰了，学弟们。”羽颜马上开口打配合，“我去点餐，你们要不要加点东西？” 这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当她看向骚鸡双高等人时，年轻孩子们激动得脸都红了。 “不用不用，学姐你们吃什么？我们去端吧！” “那来个人帮忙吧！”羽颜轻轻松松一控三，“学姐请你们喝奶茶，不许客气！” 隔壁很自然的融在一起，苏淮也起身向裴姝虞致意。 “裴学姐，大名如雷贯耳，结果是百闻不如一见——你比夏羽形容得更随和更亲切，难怪能那么成功。” 夸裴姝虞，夸她漂亮没有任何意义。 乖女儿每天都要听到至少500句漂亮、身材好、太美了、为你着迷，早都脱敏甚至厌烦了。 她事业心重，夸她能力最恰当，其次便是性格。 裴姝虞果然很受用，笑眯眯点头：“学弟真乖，比小羽会聊天。看过姐姐直播吗？” “当然看过。” 苏淮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但也不准备给她一个意料之中的回答。 “不过裴学姐在现实中的形象更有冲击感，忽然之间我都忘记你直播时的样子了。” “哈哈哈！” 裴姝虞咧嘴大笑，没什么偶像包袱，很自然很松弛，和之前有了很大变化。 “没仔细看就说没仔细看嘛，搞什么商务马屁，年纪轻轻的别这么害怕得罪人，学姐不凶的~~~” 苏淮浅笑点头：“好的学姐，下次我一定注意。” 这等于是承认了“没仔细看”，而且特别坦然，透露出一种和她如出一辙的松弛自然。 便在这时，统子爹发出了异动。 【叮！3号目标裴姝虞对宿主的好感度突破30点】 苏淮楞住了一瞬间。 什么情况？ 怎么还有新的好感度提示？ 疑问一发出，统子爹马上给出解释。 【由于网络身份与现实身份的暂未对应，系统将重新统计显示裴姝虞对宿主本人的好感，以作区分】 【当然，她对宿主的现实好感不能得到重复奖励，仅为提醒】 【直到宿主摊牌，两个身份的好感度将会合并】 嗖一丝内……原来如此。 苏淮马上理解了，裴姝虞对土狗大爹的好感显然不能直接平移到苏淮学弟身上，她眼中的苏淮，只是一个有点价值的新朋友而已。 行吧，独立提示挺有用的，可以掌控接触进度，保证方向正确。 不过，这好感是不是低了些？ 老子90+的颜值，这么没牌面的嘛？ 苏淮一瞬间便想了很多，但是面上分毫不露，大大方方的邀请裴姝虞坐下。 “学姐，坐下聊吧，我快要被大家的眼神戳死了。” “行，坐吧！” 裴姝虞很痛快，而且在坐下来之前，平静而又威严的环视了周围一圈。 和她对上视线的大部分男生，都下意识的挪开了眼神。 苏淮看着这一幕，不由啧啧称奇。 乖女儿成长得真快啊…… 都说红气养人，她现在是真有星虞股东、狗星一姐的那股范儿了，浑身都好像在发光。 不过……也愈发的能够激发男人们的征服欲。 狗淮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夏羽——羽羊羊，要不要重新再赌一次，在现实中，我要用几天时间才能让她再喊一声爸爸？ 想到还没开过光的总统套房，狗淮笑得愈发灿烂…… 第189章 他的姿态好熟悉 坐下之后，裴姝虞打量了几眼苏淮，眼神没什么波动，但是态度还蛮热情的。 “学弟，小羽一直夸你对直播很有见地，我早都想和你聊聊了……” “不敢称见地，玩得早而已。” 苏淮表面上是在谦虚，实际上却是在给提示。 想在现实中和裴姝虞相认，大体上有两条路。 第一条，以狗爹身份约她出去，然后当面给她一个“惊喜”。 第二条，以苏淮的身份慢慢暴露，让她自己猜到，等她试图做最终确认的时候再摊牌。 两条路各有好坏，前者很容易种下刺，难以突破100点好感，而后者更有空间，但是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有那么多钱。 到底怎么搞，其实苏淮也没想好。 所以，既然今天恰好碰到了，那便不妨给她点暗示，亲身感受一下她的性格和风格。 果不其然，裴姝虞一听说苏淮居然是老玩家，兴致马上高涨。 “学弟你以前是在哪个平台玩的？” “歪歪和斗鱼都混过，最近到处乱转，狗星和熊猫都看了看。” “是嘛？” 裴姝虞有些惊讶，但是讲话仍然很有技巧。 “我看你不像是白嫖玩家，高中时家里就给你好多零花钱哦？” 苏淮讲了句大实话：“零花钱够干嘛的？玩直播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 “哟，看来是没少花啊~~~” 裴姝虞语气中带着感叹，其实心里根本没当回事儿。 一个大一学生，玩直播能花多少钱？ 总共十万二十万的消费，都不够她在直播间里花一個月的。 可苏淮却轻描淡写的回道：“确实没少花，主要是钱来的容易，花着也不心疼。” 如此态度，激起了裴姝虞的好奇心。 可她并没有再聊钱的事，交浅言深，不是智者所为，再说她也不缺钱。 她更感兴趣的是苏淮对直播行业的看法，于是直率问起：“那你觉得姐姐的直播风格怎么样？” “特别好！” 迫不及待接口的是羽羊羊，他绝不允许裴学姐对自己如此不自信！ 苏淮瞥了暖男一眼，漫不经心的回道：“现在学姐可谈不上具备什么特殊风格，不过眼下的直播行业也不需要太强烈的个人风格，底子好随随便便圈大哥，收割爱情票。” 裴姝虞楞住了一下。 这口气……有点熟啊？！ 她倒是没多想，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气魄，于是下意识追问：“怎么讲？” 苏淮本来就带着目的，自然要给她解释。 “今年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直播元年，直播这件事是新鲜的，新玩家数量急剧扩大，什么都没见过，主播卖一分力能收获五分成果，所以最重要的是底子，而不是标新立异的非同质化竞争。 讲得简单点：存量市场太大，远远没到拼刺刀的时候呢。” 裴姝虞心里的熟悉感愈发浓重，但被思考掩盖了。 苏淮的话，乍一听平平无奇，其实很有一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震耳感。 在眼下的时间节点上，极少有人能够一眼看透本质。 当然，我爸比肯定能看到，但是拿他和苏淮对比太不公平了…… 裴姝虞脑海里闪过一丝杂念，随即消失。 她回想着自己的崛起，马上意识到苏淮是对的，其实自己真没有什么标新立异的特殊操作，走的仍然是寻常舞蹈主播的旧路。 但凭什么偏偏是自己火了？ 苏淮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适时点破她的疑惑：“因为学姐的个人素质太高了。 现在的女主播，大多数是没有出路的边缘人，要么是辍学小混混、要么是失业技师、要么是稀里糊涂被骗进来的打工妹，素质良莠不齐，颜值身材气质谈吐各有缺陷，能火全靠水友们见识少，没吃过细糠。 而学姐方方面面没有任何短板，首师大高材生的身份也能提供足够的加成，正面拼素质就能脱颖而出。 所以其实不是学姐做得有多好，而是学姐本身就是行业里的稀缺品。” 狗淮真没icu她，而是在讲大实话。 十年之后能火的主播都是什么样子的？ 漂亮、有活儿、情商高、赛道独特，然后要么慢慢攒粉丝，要么有特殊机遇抓住一波大流量。 对比现在的捡钱年代，也难怪那么多老主播都怀念从前。 裴姝虞真是赶上好时代了。 对此，她也认同。 “伱的看法很有意思，我感觉可能真是这样。” 裴姝虞的大方和坦然也有点出乎苏淮的意料，现实里的她，居然一点没因为直播事业的辉煌而膨胀。 甚至，她居然还在和苏淮探讨由此延伸出来的某种可能。 “学弟，照你看，如果去央音、北舞、中戏挑几个极品大美女，再灌给她们足够的流量，是不是都能火？” 苏淮肯定点头：“只要她们态度上别出问题，情商高一点，肯定能火。” “那你有什么办法说服她们吗？” 裴姝虞劲劲儿的追问：“你感觉，用我的例子够不够用？” 嘿，裴总你是心心念念着要发展公会啊…… 苏淮忍着笑，叹了口气：“学姐，想让她们放下心里的骄傲，可比找流量难多了。” 裴姝虞想了又想，苦笑摇头。 “算了，不好忽悠啊……现在这会儿，她们恐怕宁肯去横店跑龙套都不愿意来直播。” 岂止是现在这会儿啊，哪怕到了后来，顶级院校的校花级美女也没有一个放下架子专注直播的。 央视网建议大学生脱下心中的长衫，评论区是什么情况？ 一个道理。 苏淮也不和她在这个话题上多扯，随口就转开了。 “所以，有风格不见得管用，没有风格也不见得不好，增量喷涌的时代，学姐当前要务是用最快的速度跑马圈地。” “有见地！” 裴姝虞竖起大拇指，不停的夸奖苏淮：“学弟的思维异于常人，充满洞见，太厉害了！” 苏淮看着一动不动的好感度，心里嘀咕着：漂亮话你是真没少讲，实际上一点都没拿我当朋友啊！ 好感度要到60点才能算是好朋友，30+顶天算是一个看着挺顺眼的陌生人。 讲真，关系不错的同学都能摸到五六十点，比如黄梦婷、陈澜、丹东妹、舒胜男，她们对苏淮的好感不会低于70点，爱情肯定没有，信任度却是极佳。 而裴姝虞看待苏淮，恐怕连同学都够不着。 不过这也很符合她防备心理极重的特征，这姑娘很难与人交心，同性朋友只有羽颜一个，异性朋友更是一个都没有。 土狗三号不算是朋友，而是以“父亲”形象填补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缺口，属于特例。 但若是曝光之后形象气质不佳，估计也很难转化成爱。 她紧着讨好土狗爸比，紧着买礼物，多少也有点留后路的意思。 爸爸尚且如此，苏淮学弟更是不值一提。 幸好苏淮也没打算追她撩她，只是想让她慢慢挖掘出一点“小秘密”，给最终的摊牌增加润滑而已。 “学弟。” 她期待的看着苏淮，满眼都是“我需要你”，又是一个好演员。 “来我的私人团队工作怎么样？兼职就可以，酬劳一定让你满意！” 哟呵，画饼画到我头上了？ 苏淮心里好笑，面上倒是云淡风轻：“我说过我赚钱很容易，学姐，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裴姝虞楞住了：“你还有别的生意？”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夏羽，羽羊羊茫然摇头：“我不知道啊……不过淮哥很厉害就是了。” 很厉害？ 裴姝虞皱起眉，而刚回来的羽颜也在悄悄打量苏淮。 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其实以夏羽的水平，只能模糊感知到苏淮的层次特别高，但具体在哪个层次、怎么个厉害法，他是分辨不清楚的。 裴姝虞的感知能力要高一点，但是，她也不具备只用短短时间就看透苏淮所在位置的能力。 想了想，她决定求助土狗大爹。 遇事不决问爸爸，多简单。 吃饭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打了一段话，发给了土狗三号。 就在消息发送出去的下一秒，对面苏淮的手机响了一声。 裴姝虞下意识看过去，只见苏淮打开微信，按住语音按钮，对着聊天界面回道：“做完了没呢？别迟到，8点钟之前我要在操场上看到你！” 裴姝虞摇摇头，自嘲一笑，低头喝粥。 苏淮发完语音信息，随手把小号的消息提醒关掉，动作不紧不慢，表情镇定得一批。 有点小纰漏算什么？哥们会演！ 接下来的时间，就全是闲聊了。 裴姝虞是真的热爱直播，话题几乎都集中在各种相关方面，甚至还问了苏淮在狗星的账号叫什么名字。 “叫‘淮爹也是爹’，有点粗俗。” 苏淮张口就来，结果裴姝虞回忆半天，都没有印象。 “新号，还没开始充值。” 苏淮表情诚恳：“等我忙完了开始玩，一定会去支持学姐的，第一份礼物必须送给你。” “那可真的汰荣幸了，又荣幸又感动！” 裴姝虞也诚恳的看着苏淮，眼里直闪星星：“到时候我给学弟跳一支新排的舞，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苏淮看了看纹丝不动的好感度，忽然好想一口呸过去。 从来只有老子演别人，你居然敢演我？ 真的是……刺激！ 苏淮真心觉得现在的局面特别有意思。 裴姝虞是整个学校里最难搞定的女生，没有之一，她对男人的警惕是刻在骨子里的，后来甚至发展到厌男的程度。 所以，学弟苏淮，几乎不可能再走进她心里，恐怕会被她一直防备着。 瞧瞧她画饼的那种自然吧，哪有一点真心？ 主播当久了都变态，绝对不能把她和陈暖晗顾久玥划为一类。 但是苏淮不止是苏淮，所以，当她发现自己“不太看得上”的人，居然是“最信任的人”时，反应一定很好玩。 苏淮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 悠闲的早餐时间只持续到7点钟，苏淮和裴姝虞各自都开始忙了起来。 “学姐，你代表舞蹈学院举牌？” “嗯，要不要来我们这边看美女？” 裴姝虞的态度始终那么大方热情爽朗亲切，面具坚固得一批。 苏淮摆摆手，干脆拒绝：“不用了，我这边分不开身，闲下来咱们再聚。” 他把“再聚”两个字讲得如此轻松，让裴姝虞感觉，好像下次不主动找他是一种罪过似的。 “这孩子真自信。” 羽颜注视着苏淮的背影，啧啧称奇。 裴姝虞倒是夸了一句：“确实挺有想法的，思路也很清晰，有点像爸比。” 她只是随口这么一个比喻，结果羽颜若有所思地托住下巴：“你还真别说，他身上那种松弛感，确实少见，我只在土狗爸爸身上感受到过……” 听到这个词儿，裴姝虞愣了一下。 松弛感是土狗爸爸对她的要求，在此之前，她根本不懂这个词的含义，也感受不到别人松弛与否。 现在，她开始注意这方面，结果第一个印象深刻的人居然是夏羽同寝的学弟，属实有点神奇。 “现在的小孩真了不得啊……” 羽颜正感慨着，裴姝虞忽然问：“爸比的助理是不是也姓苏来着？” “嗳？！” 羽颜皱眉回忆，猛的一拍手：“好像真是！哈哈，真不愧是霸总主角四大姓啊，果然天生不凡！” “神经病！” 裴姝虞笑骂了一句，拉着她起身。 “快走吧，要集合了，以后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人都变蠢了！” “谁蠢了？苏淮学弟爱穿什么颜色的内库我都套出来了！” “果然是个智障，我只是想招人，你问点有用的不好吗？” “怎么没用？我可以牺牲肉体，暴击他性癖啊！” “神踏马暴击性癖，你发骚的理由真正气……” “没办法，谁让他那么帅呢？虞姐，我强烈建议再和他接触接触，尽力招进团队，我觉得他必有大~~~用！” “天，你要骚死了！” 笑闹中，两人很快忘记了那些巧合，开始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才是正常情况，谁都不可能通过一次接触就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哪怕有再多巧合。 不过，这也正是苏淮想要的节奏。 钓鱼大师和空军佬的打窝流程一模一样，差就差在溜鱼上面了。 稳不住阵脚，怎么清空鱼塘？ 战术大师苏淮理想远大，惦记的是一片海洋。 第192章 再来一波先下手为强 狗淮吼了一嗓子，事态急转直下。 楚长阔知道自己机会不多了，所以来之前就满心焦虑，僵持中听到淮哥的提醒，未经思考便热血上头。 他历来都很容易受到外界影响。 然后，伍天佑看着楚长阔单膝跪地，脑仁子嗡的一下，也遭了雷劈。 妈的，正常献花而已，你整得跟求婚似的干个der啊？！ 你是不是有病？！ 伍天佑提前做好了预案，所以很清楚今天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不求一战功成，破个口子即可。 结果被楚长阔搅得稀碎。 他知道不能跟着逼迫陈暖晗，但是，接下来怎么搞？ 攻略上面没教啊！ 伍天佑急得嘴唇直哆嗦，气得眼前一片发黑，场面、环境、观众、楚长阔等等因素共同把他架上舞台，躲都没处躲。 妈的，苏淮他好狗啊！ 伍天佑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脑袋里乱成一团，唯一的清明只剩下“不能学楚长阔”。 先跪下去的猪长阔还可以用诚心来解释，后跪下去的既傻哔又丢人，只会把陈暖晗架在烧烤架上大火猛烤。 草！ 楚长阔为什么知道我要献花啊？ 这个狗杂种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捣乱啊？！ 实在想不出办法，伍天佑只好转头看向陈暖晗，满眼的哀求，寄希望于她能给自己一個台阶。 快接了我的花吧，咱俩一起下台，我当赢家！ 于是，他满怀忐忑的僵在那儿，只是把手里的花又往前递出一些，身旁则是单膝跪地高举碎冰的楚长阔，一时间气氛凝固如同演崩了的舞台剧。 剧中三人，台下百十，懵的懵，乐的乐，场面好不混乱。 以陈暖晗的聪明，她当然意识到了局面的崩盘，心情比谁都抓狂。 可她认为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于是，谁的花都没接，反而往后退了半步。 “谢谢你们的厚爱，不过花我不能收，我也是管院和信息系的一份子，为活动贡献力量是我应该做的事，今天的圆满，功不在我，方阵所有成员都很辛苦，我只是被衬托出来的那个最不重要的。” 提高音量，把理由讲完，她决绝摆手：“把花收回去吧，我不想搞特殊。” 这台阶给得并不完美，但是足够她保护自己了。 所谓的情商，越急迫的时候越能显现出来。 如果伍天佑和楚长阔是真正的聪明人，此时应该收手，及时止损。 可他们只是年轻人。 纵观校园里的表白，一旦场面闹大，却未成功，在那种里应外合的压力下，有几次能够完美收场？ 极少极少。 情绪上来了，没有道理可讲的。 楚长阔第一个不同意，急急哀求：“哪有？咱们院总共三个引导员，她们都收了花的，我不希望你没有，所以特意给你留了最好的……” 陈暖晗气得差点当众翻白眼。 别人的花只是花，你搞得好像和表白一样，我怎么收？！ 未等她想好理由，伍天佑也红了眼——好好好，不给我台阶下是吧？那谁都别下了！ 伍天佑早都已经快要气疯了，而且他外号疯狗，正是情绪控制力极差的体现。 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邪气，彻底冲碎了理智。 解决不了问题，我tm解决搞出问题的人！ 他想都没想，反手就把花束砸在了楚长阔的脸上，破防怒吼。 “伱tm故意来捣乱的吧？啊？你是不是有病？！” 围观的群众一愣，忽然炸开了。 “卧槽！要干起来了！” “干干干！” “伍天佑你才有病，公平竞争有什么问题？感情只有你能给陈暖晗献花？” “公管的狗都滚远点行吗？一群傻哔！” 其实大部分学生都挺有素质的，看热闹就好好看热闹，但总有个别心怀嫉妒或者别有用心的人能够制造出最大的音量。 起哄架火的人不多，但恰巧都在关键位置上。 第一个开口怼了伍天佑的人是楚长阔的小弟，好像是靠着他家里吃饭的材料商之子，带着铁杆声援楚大少。 然后回骂开了aoe伤害的是刘半直，他是生怕事情闹不大，断不了伍天佑对陈暖晗的念想。 搅屎棍一多，形势顿时就控制不住了。 激愤之下，有女生开骂：“楚大脸你哪点配得上我们暖暖女神啊？凭你那张大方脸吗？” 自然也有女生回骂：“陈暖晗算什么女神？谁公认的？呸！” 而被劈头盖脸砸了一下的楚长阔，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一跃而起，扔下花，抡起了拳头。 不就是打架吗？ 我早想干死伍天佑这狗东西了！ 眼看着两人马上要掐到一起去，在这种场合下开启一场混战，陈暖晗彻底麻了。 “你们干什么？！” 她一步跨到两人中间，声色俱厉，向左推了楚长阔一下，往右一巴掌甩开伍天佑向前伸的手。 “开幕式，一个院的同学内讧打架？！” 干得漂亮！ 伍天佑和楚长阔都被她镇住了，理智回归……回归了一小部分。 两人隔着陈暖晗，怒气冲冲的对视，破口大骂。 楚长阔：“好好好，跟我装大哥是吧？以后你踏马别出校园！” 伍天佑：“来来来，你现在照我这儿打，不敢动手你踏马就是我儿子！” 乱了，但又没有彻底乱。 随时有可能再打起来，但又有了一点点缓冲。 陈暖晗头疼得要死，感觉自己的情绪也开始不稳定，有种炸掉一切的暴躁油然而生。 便在这时候，苏淮晃晃悠悠走到两人中间。 “哟，都出息了啊？” 他的表情乍一看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玩味，仔细品，又带着些阴沉与狠厉。 之前他就已经靠近了，哪怕陈暖晗不出头，他也能拦住两人，解决现在的冲突。 不过这俩玩意居然差一点引发一场群架，也确实有点出乎苏淮的意料。 他是典型的成年人思维，起哄的时候感觉最多只是一个乐子，但却忽略了对面这俩货是典型的少年心态。 不权衡利弊，不思考后果，跟着情绪走。 问题虽然不大，他能摆平，但是闹成现在这样，终归不是他的本意。 看来，疯狗这种东西不敲打是真不行啊…… 苏淮再没废话，当着所有人的面，抬脚就是一记鞭腿。 快如闪电的一脚扫在伍天佑的小腿上，看着没多重，但是瞬间就把他抽倒在草坪上。 好吧，其实也没多重，警告的意味远远大于伤害。 伍天佑又疼又懵，摔得脑子都不转了，正要嚎正要骂，苏淮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像条狼一样冷厉。 “不想念了？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清出去。” 伍天佑含在嘴里的脏话瞬间就凝固住了，从开学到现在，苏淮积威已深，带给他的压力完全不是楚长阔能相比的。 他愣着，苏淮可没愣，强硬的摧残接踵而来：“大好的日子给全院同学添堵，你挺把自己当回事儿啊？来，你告诉我，你高中时依仗的亲爹在这座校园里到底能影响谁？” 伍天佑的跋扈是初高中时期在那座小县城里养成的，苏淮深知其狂妄的根源所在，只用一句话就把他打回了原形。 可他心里软了，脸上却不服——“咱俩没完”的表情是一个二代最后的体面。 然而苏淮连这点体面都不打算给。 早已被社会磨硬了心肠的苏淮一旦出手，那就不会再留任何余地，断腿仍不够，打断脊梁方休。 他轻笑一声，俯下身去，对着满脸戾气的伍天佑咧开嘴：“再龇牙，你就跟刚才挑事儿的刘伴执一起留级吧，好好准备补考，多考两年。” 此言一出，伍天佑吓得头皮都炸了。 不开除，年年降级？ 我滴妈呀，你比黄世仁都毒！ 伍天佑瞬间意识到，苏淮好像有能力办到这件事，副院长兼信息系主任张耀文和他好得像爷俩似的，收拾自己就是一句话的事。 伍天佑清醒了，同时也委屈得要死。 你不让我龇牙，然后冲我咧嘴，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悲从心头起，马上就红了眼眶。 可他也确实不敢再看苏淮，甚至紧紧闭上嘴，不敢再流露出丝毫的怨恨。 心里肯定仍然恨，可他已经没有了再和苏淮对抗的勇气。 这就是断脊之犬，蜷缩呜咽之状。 苏淮扫视了他两眼，不屑冷笑，直起腰，转身看向楚长阔。 楚大少也被强行找回了理智。 实在是苏淮的气场太吓人，那种坚毅的气质再混合上冷厉，与平时的随和截然不同，叫他心头惴惴，手足无措。 犯了错本就心虚，再加上搞砸了淮哥的一番好意，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于是，既不敢看苏淮，也不敢辩解，四下扭头找外援。 可现在哪有人帮得了他？ 可是对待楚长阔，苏淮偏偏又抬了一手。 “把花收拾好，一片花瓣都不许落下。” 苏淮扫了他一眼，摆摆手：“收拾好了就该干嘛干嘛去，以后少当小丑。” “啊？！” 楚长阔愣住了，话虽不好听，但是惩罚却远比预想中要轻，他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苏淮皱眉：“先动手的全责，怎么，你想和他一个待遇？” “啊没没没！” 楚长阔大喜过望，顿时对苏淮感恩戴德。 淮哥这人太可交了！ 不说偏向吧，但他确实明察秋毫公平正气，一点没记我仇啊！ “我马上收拾！” 楚长阔开开心心的蹲下去捡花，自己收拾不过来，又招呼来小弟，把草坪上散落的花枝花瓣一片片拾起，都顾不得再看陈暖晗。 伍天佑也一骨碌爬起来，默不作声的收拾着他砸碎的花。 一边干活，一边催眠自己：我不是怂，我这叫……知错能改！ 犯了错，挨打就要立正，只有真正的男子汉才能如此硬气！ 如此絮叨了两句，伍天佑心里的火是没消，但是表情却乖多了，甚至看都不看楚长阔一眼，老老实实捡垃圾。 冲突的两大核心全都蹲下了，那些起哄的别有用心者自然噤声，要么开溜，要么噤若寒蝉不敢露头，周围顿时只剩下友好的议论声。 “卧槽！还得是淮哥啊！” “吓死我了，真的好悬，差一点就打起来了……” “可惜，淮哥反应也太快了……” “真tm带劲！” “解气！我早都看那俩逼人不顺眼了，有点逼钱整天吆五喝六的！” “学弟，他叫苏淮？” “对啊学姐，苏淮淮哥，我们管院新生的一哥！” “学弟，苏淮有女朋友吗？” “额，莫须有？” “哈？什么叫做莫须有？” “呶，那个女主角，陈暖晗，好像一直在倒追淮哥，另外我们大一的真正女神，顾大小姐好像也和他走得很近，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晕！那么吃香？” “瞧您这话说的，不应该吗？淮哥要颜值有颜值，要霸气有霸气，我要是女生我也喜欢啊……” “额，也是。” “妈的！这破学校，怎么是个帅哥都有那么多人惦记啊？” “发骚可以，别发愤了，那种男神你配惦记吗？” “你别躲，看我能打死你不！” 之前的动静闹得不小，周围驻足了好多看热闹的闲人，大一大二管院外院的都有，热议在各个小圈子里源源不绝。 解决了这个有他一半责任的小麻烦，苏淮连续收到了三条系统提示。 【裴姝虞的好感度突破40点】 【陈暖晗的好感度降低到80点】 【顾久玥的好感度突破到90点，恭喜宿主获得一次高级抽奖机会】 咦？乖女儿看到了？ 算了，她不重要。 小气包又双叒叕生气了？ 算了，她的情绪也不重要。 真正让苏淮兴奋的是小久附赠的大礼包，又有高级大转盘可以扒拉了，开心！ 不过她的好感度来得真奇妙，看到我平事居然介么兴奋的么？ 是因为……新鲜？ 苏淮猜出了一个大概，并且瞬间就想出了n种能带来强烈新鲜感的玩法，论花样之多，我苏淮一生不弱于人！ 看着有升有降的好感度，狗淮心情舒畅，踌躇满志。 但是，很快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面前是眼中带泪的陈暖晗，委屈得眼眶通红，恨到了死命磨牙。 后面是悄悄观察的顾久玥，目前心情尚好，但是只要一露面就会立即引爆陈·不稳定化合物·暖晗，并且给本就复杂的局面雪上加霜。 隔壁那个事不关己纯看热闹的裴姝虞倒是不用理会，不过一旦和她俩纠缠太热烈，回头摊牌的时候还怎么邀请她参观总统套房？ 妈的，全是难题！ 狗淮忽然把脸一板，严肃气场说来就来，准备再来一次先下手为强。 第193章 甩锅大师……顾久玥！ 甩锅是一门技术活。 苏淮是专业的。 他冲着陈暖晗一瞪眼睛，低声训斥：“快去把衣服换了，仗着漂亮瞎嘚瑟，红颜祸水啊你？！” 陈暖晗挺生气的，这事儿能怪我？不都是你在后面起哄？ 可她又忍不住心生得意——矮油，狗东西夸我是祸水嗳！ 不是她好糊弄，而是狗淮的技巧太精湛。 第一，声音不大，只有附近的寥寥几人能够听清，不伤她面子。 第二，顺序。 换衣服排在第一位，体现出重点在哪儿，于是，“嘚瑟”二字在语句构成中的情绪就变成了“吃醋大于埋怨”，可以拆解出那么一股子特殊意味。 第三，明贬实夸。 骂她“嘚瑟”根本没有理由，并非事实，自然构不成伤害。 可夸她的话却是真真的最高褒奖：红颜祸水四个字岂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假话不伤人，真话戳心窝，就是这个道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配合上表情、声量、语速、态度，最终形成了强大的消气效果，并且把自己摘了出去。 “怪我咯？！” 陈暖晗仍然显得有些阴阳怪气，可是比起之前将崩在爆炸边缘的危险，现在明显松了弦。 “苏副秘书长，你好大的官威啊！来，你告诉我，谁在后面喊的献花要单膝跪地？” “起哄是我的错。” 苏淮没抵赖，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消气第二定理：不管谁对谁错，反正都是我的错。 但要注意示敌以弱和真弱的区别，换言之，一定要控住场。 所以苏淮马上又和伍天佑、楚长阔分别道了歉。 “老伍老楚，对不住了，我看热闹的时候没管住嘴，你俩闹起来有我一半的责任，所以什么留级开除都是气话，今天这事儿到我为止，我不会上报到院里，也不允许别人再翻后账，哥俩的怨气能消一消了不？” 伍天佑猛的抬起头，脸上带着强烈的意外和惊喜。 “真的？” 苏淮肃然点头：“君子一言，字字真心。” 伍天佑心里的委屈忽然翻涌上来，同时又有一种空落落的茫然。 苏淮收拾他，他愤怒暗恨。 可苏淮态度大改，他又不知道怎么安置那种怨气了。 顶上去死磕，不敢；相视一笑泯恩仇，不甘；乖乖贴上去舔，不愿。 所以到底怎么办？ 和茫然的伍天佑却不一样，楚长阔之前就受到了偏向，所以现在急忙替苏淮辩解：“淮哥，怎么能怪你呢？归根结底是我的情绪自控力太差。 我现在也想明白了，没有伱开玩笑，一样会有别人起哄，谁喊上两句我都得受影响，只要站在暖暖面前，根本就忍不住上头。 我还得谢谢你拦住我呢！ 总之，当众献花这件事是我太冲动了，没考虑过后果，不过其实考虑了也没用，我真的太烦那傻哔了，早晚忍不住干他……” 陈暖晗的眼珠子顿时瞪成了⊙o⊙的形状。 好家伙，你居然反过来感谢狗淮？！ 这是什么顶级cpu啊…… 她正感慨着，伍天佑不甘落后，也紧跟着开了口。 “淮哥，我干他跟你没关系！ 妈的欺人太甚，暖暖既是咱们高中同学又是我大学同班，我给她献花天经地义，狗杂种跳出来捣乱不是明摆着针对我吗？！ 我就是太冲动了，没忍住，要是错过今天再干他也就不用让你和暖暖坐蜡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楚长阔顿时发出一声冷笑：“怎么着，同校三年就是你的了？我不能追？你那么牛哔，不如问问淮哥和暖暖认不认？” 伍天佑怒目而视：“今天是不是我先来的？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捣乱？” 楚长阔继续冷笑：“我早上6点钟就准备好花了，你配让我捣乱吗？” “我tm都酝酿一星期了！” “贱种，高中酝酿三年也没见你有啥成果啊？” 他俩又开始对骂，不过声音不大，而且也没有跳起来动手的意思，苏淮根本懒得管，甚至乐见其成。 消气第三定律：转移注意力百试百灵，如果转移不了注意力，转移仇恨也行。 果然，陈暖晗头疼到要炸。 所以她根本顾不得再向苏淮问责，只想先搞定眼前的麻烦。 “你俩想打架，我管不着，但是，我最后强调一次——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想法，别试图感动我，没用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楚长阔眼神一黯，被巨大的失落冲击得鼻头一酸。 他对此早有预感，只是不甘心罢了。 相反，伍天佑却没什么感觉，嬉皮笑脸的回道：“别啊，暖暖，时间还长着，大学四年，毕业十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反正只要你没结婚，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的……” 狗屁！ 陈暖晗一个字都没信，只感觉烦。 她眼珠子一转，想起了之前苏淮起哄架秧子的行为，决定效仿。 “别等，我喜欢苏苏你不是刚知道吧？和他对比，你差得实在太远了，我宁可单身，都不可能给你一点机会……” 这句话，终于对死皮赖脸的伍天佑造成了爆杀。 当然，不止是他，楚长阔也瞬间沉默了——双手死死攥着花瓣，用力攥成一团。 因为苏淮确实能够给他们带来不容辩驳的巨大压力。 不提别的，只提刚刚苏淮对他们的压制，就是没法用外物弥补的差距。 然后，就在两個少年最难过的时候，被拉出来当炮用的苏淮瞥了陈暖晗一眼，轻描淡写的回道： “别等，我喜欢小富婆你不是刚知道吧？和她对比，你差得实在太远了，我宁可单身，都不可能给你一点机会的……” “噗！” 正在悲愤中痛苦的伍天佑和楚长阔当场就笑喷了，主要是苏淮的拒绝来得太快太猛，而且直接原样照抄，实在很有一种荒谬的喜感。 陈暖晗恶狠狠的瞪了苏淮一眼，忍住怒气，选择继续给他俩下猛药：“总之，你们以后别再这样了，我怕苏苏误会……” “……” 草！ 伍天佑和楚长阔脸上刚刚浮起的笑容忽然僵住，扭曲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哭。 好消息：女神坚定忠贞。 好消息：坚定忠贞的对象不是我。 两个蠢孩子疼得心脏直抽抽，然后期待的看向苏淮：哥，你肯定会继续拒绝吧？ 苏淮的态度是对他们最后的安慰。 果然，苏淮顺势接口了：“总之……” “闭嘴！” 陈暖晗暴躁打断，瞪着苏淮道：“我喜欢你不是你赛脸的资本，再敢在我面前提一句顾久玥，我现在就去和她拼了！” 聪明人是不可能一直被拿捏的，她算是抓住了苏淮的软肋，打击了狗东西的嚣张气焰。 苏淮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茶……” 随后，摆了摆手：“行了，散了吧，我去帮你们擦屁股。如果你们不希望满天下都是八卦，最好赶紧离开这儿。” 消气宝典第四式：吓唬。 给她一个不可接受的恶果，换她暂时忍耐，接受眼前的结局。 至于中间的那些调侃，都是为了分散她的集中力，不给她思考的时间而扔出的干扰弹。 三人都是一惊，伍天佑和楚长阔原本就好面子，陈暖晗也不想出这种名。 “淮哥，我先撤了，晚上请你吃饭！” 楚长阔第一个开溜，捧着一堆散碎的玫瑰，在小弟的掩护下急匆匆走人。 “大半，走了！” 伍天佑招呼了一声最好的哥们，厚着脸皮往人堆里挤去。 陈暖晗注意到越来越异样的各种视线，也顾不得再和苏淮磨嘴皮子，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向操场深处。 至此，事成矣。 顾久玥之前就站在七八米外，在浅浅和丁奕的陪同下驻足观望，她犹豫了片刻，用来考虑要不要过来找苏淮，等她考虑好，慢慢走来时，陈暖晗刚好转头离开。 七八米，十余步，等她到了跟前，陈暖晗只剩一个背影。 “苏淮，没事吧？” 人太多，她没好意思叫苏苏或者淮淮，但是担心做不了假。 狗淮一转头，脸上已经全是笑意。 “没事儿，小哥们瞎胡闹，已经解决了。” 顾久玥点点头，并不关心细节，可是丁奕却好奇的打听：“你和她们聊什么了？我看她们好像挺服气的，陈暖晗那么难搞的人居然没闹……” 瞧瞧，我特么多有先见之明！ 这要是没能提前送走一方，现在怎么收场？ 苏淮用最自然的态度笑骂道：“好啊你，丁团委，你现在也学会阴阳怪气了是吧？” “我哪有！” 丁奕笑起来，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强行辩解道：“我这是替玥玥主持正义！” “少来！”苏淮用力摆手，把她俩驱离，“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吧，我陪顾顾去看比赛，待会到点了送她回家。” “你最好乖一点。” 丁奕咯咯笑着，伸出双指，比划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大数据班全体姐妹都在盯着你！” 花浅浅也有点忍俊不禁，默不作声的松开了顾久玥。 小顾倒是挺禁得住玩笑的，顺势走到苏淮身边，雀跃的问：“我们去看什么比赛？” “顺着操场转一圈，赶上什么是什么吧。” 苏淮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只是想和顾久玥单独待一会儿，缓一缓劫后余生的心悸。 妈的，刚才差一点就玩脱了…… 顾久玥倒是一副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开开心心应是：“好的，那我们随便转转吧！” 光溜腿肯定不可能，路上两人闲聊了一阵，然后冷不丁的，顾久玥忽然问：“他们追陈暖晗你一点都不吃醋吗？” 狗淮心里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松了一口大气。 嘿，你终于问出来了。 “嗯？” 他愕然回头，一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的茫然。 “你起哄的时候，我就在侧面不远。” 顾久玥脚下踢踢踏踏的，声音十分轻快：“没见过你这样的，她喜欢的人明明是你，你却鼓励别人对她表白……不难过吗？” 我有啥好难过的？ 明明白白的80+好感度横在那儿，你会担忧那种不可能的事、畏惧两个远远不如自己的人吗？ 狗淮心里暗笑，嘴上却轻描淡写。 “我作为陈暖晗的朋友，既然不打算接受她的感情，就应该祝福她找到真爱，她有她的幸福，我有我的路，大家都是对的，为什么要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顾久玥的问题格外多、格外细。 “那……如果她真的接受了呢？” 我把她熊捏肿，再盖一身章…… “当然是祝贺她啊！她是个成年人了，对于感情应该有自己的理解，如果她愿意接受某个人，那就意味着她考虑清楚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嗯，是好事。” 顾久玥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眼底有一种心事尽去的轻松。 狗淮也轻松了。 其实，他在刚过去看热闹的时候，就发现顾久玥也在附近了。 管院的方阵就那么大点儿，电商班和大数据班又是一个系的，彼此之间拆都拆不开，她自然不可能走远。 那一声起哄，有个专业术语，叫做：紧急避险。 那一刻熊猫我都能吃，喊一嗓子怎么了？ 苏淮嘿嘿一笑，自然而然的把话题扩展开，以示心中清正：“当时我不起哄就好了，想着都是熟人，开个玩笑凑个热闹，结果差点惹祸，我的错。” “别这么想。” 顾久玥马上严肃的纠正他，小脸上全是认真。 “他们俩在核心利益方面是完全对立的，有一赢必有一输，哪怕没有任何人干预，他们也做不了朋友，早晚产生剧烈冲突。 你开不开玩笑，结果都是注定的。 别人起哄难道就不会影响他们的情绪吗？ 今天，他们的核心矛盾在大庭广众下引爆，然后你及时介入，其实反而是好事。 经过今天的教训，我相信他们已经产生了足够的警醒，之后再发生冲突，一定能够控制住情绪，降低冲突的烈度。 这完全是好事呀！” 苏淮目瞪口呆。 好家伙，你替我甩锅，结果甩得比我还干净？！ 上辈子的苏淮勤恳如牛马，该扛的不该扛的责任他都扛，然而重生之后画风突转，变成了专业甩锅人士。 是双商提高的原因吗？ 其实不是，是tmd位置到了。 牛马再聪明也得背锅，有权有财有位有不可替代性之人才有资格推卸责任，这就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特权。 而顾久玥的观察位置更高，她看到的，是完全理性的事物本质。 但在理性之外，这种态度里蕴含的强烈的感情倾向…… 让苏淮的心绪复杂难言。 第194章 天生赢家和拳王顾同书 成功渡劫，苏淮顺利晋升为金蛋期大修士。 威风凛凛，煞气逼人。 接下来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顺利至极的带着顾久玥看了一圈热闹，然后把她送回家。 本次运动会，苏淮没有参加任何项目。 他爱装逼但不会硬装没意义的逼，所以哪怕有实力拿奖，却仍然选择藏拙。 体育层面上的荣誉对于他个人没有任何用处，对于大数据班的意义也不大，所以重在参与就好了。 中午跑到老张那儿蹭了顿饭，居然碰到了好久都没有露面的王姐。 “哟，王老师，好久没见着您了，忙什么呢？” “课题有点忙。” 王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瞄了一眼张耀文，试探着问：“下午需不需要我去给大家加加油？” “您自便。”苏淮轻松一笑，“班里没什么事儿，都好着呢。” “苏啊，有你真好……” 王智大喜过望，吃完饭就溜了。 张耀文这才和苏淮聊正事：“我听说有两个学生差点打起来？” “您这消息可不是一般的灵通。” “哈哈！” 张耀文笑了两声，有意提点道：“到了我这个位置，如果不想再往上爬，讲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下面想进步的人却总是会通过各种手段去揣摩你的心思……要不要猜猜是谁跟我汇报的？” “我不猜。” 苏淮敬谢不敏：“反正碍不着我，我搭理他们干嘛？” 自打上回张耀文醉酒，和小老弟掏了心窝子，他俩相处起来就再没有那么多讲究，随意许多。 老张也不恼，反而点头赞扬：“好，专注于自身，这是正路。” 苏淮这才简单回复上面的那句问话：“没什么大事，解决了。” “嗯。” 一個嗯字，就是张耀文对整件事情的所有态度。 随后他又问：“和顾同书有再碰过面吗？” “没有。”苏淮摇摇头，“倒是和他的总助左宗材聊了聊。” 顿了顿，等张耀文接受，继续补充道：“他是替顾总来砸我的，很大方。” “就知道他要搞这套！” 张耀文不屑撇嘴，随后很有些激动的一拍大腿：“给什么你就收着，不收白不收，然后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不用给他脸！” “瞧瞧您这是教什么呢？” 狗淮啧啧摇头，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我可不是那种人。” 可把张耀文给急坏了。 “傻孩子，顾同书手指缝里稍稍漏出一点米粒都够你吃撑的，你怕什么？有什么事我撑着！” 苏淮顿时不装了，眼睛放光的确认：“当真？” “放心，保真！” 苏淮这才笑嘻嘻的吐露实情：“好吧，我收了他三层写字楼，用来开公司，如果程教授问起来，我可告诉她是您的主意了啊~~~” 耀文哥张口结舌，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气急败坏的冲着苏淮狂喷吐沫星子：“好哇你小子现在连我都算计？！那么贵的东西伱怎么敢的啊？！再说你才大一急着创什么业？！收点豪车豪宅不好吗？！” 苏淮可太知道怎么对付他了，悠悠开口。 “我今天上午陪顾久玥遛弯了，聊得特别愉快……” “……” 张耀文沉默了大约两秒钟，忽然咧开嘴笑。 “收就收吧，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等到你们俩结婚，老顾家的破楼不都是你的？提前替他经管经管算什么嘛！” 好么，这下子轮到苏淮哭笑不得了。 “您想得可真够远的，一杆子都给我捅咕到10年之后了？” “十年？！” 张耀文皱着眉，强势拍板：“最多给你四年！大学毕业就给我结婚，有没有信心？！” 晕，这是个什么魔怔人？ 苏淮端着盘子起身：“和您没法聊了，我妈都不带这么急的……” 张耀文一看来硬的不行，马上来软的——眼神苍茫、表情悲怆、委曲求全。 “我等这一天都等了20多年了，你再让我等10年，我的心脏病估计都犯了……早点，尽快！” 好家伙，用一句诗来形容张耀文：此恨绵绵无绝期~~~ 苏淮根本理解不了。 他用自身经历代入了一下——苦追陈暖晗未果，她和楚长阔结婚了，然后生了一个漂亮闺女…… 咦？更兴奋了是怎么回事儿？！！！ 苏淮代入不下去了，因为哪怕是十分失败的上辈子，他也早已释怀。 根本原因可能是上辈子的楚长阔并未胜利，也没打过自己吧。 假如，只是假如——楚长阔把自己暴揍一顿，然后再把陈暖晗娶回家，最后又暴富且幸福，并且又时不时的和自己炫耀一番…… 草！ 必须干死他！ 苏淮同情的拍了拍张耀文肩膀，叹息道：“结婚什么的太遥远了，我尽力帮您折腾顾同书吧……” 张耀文刚刚开心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不对。 小犊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没想什么好东西呢？ 那熟悉的怜悯气息…… 真烦你们这些天生的赢家！ 老张有点不开心了，和苏淮走出食堂小隔间的时候，重新板起脸，给那些打招呼的师生们留下一副威严面孔，大步走回办公楼。 然后一回办公室，他马上又恢复了愉快和热情，招呼苏淮自己泡茶。 只要你继续恶心顾同书，那咱们就是亲爷俩！ …… 两天的运动会，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苏淮没下场，但是并不影响大数据班大赢特赢。 男子各项赛事，弟兄们拳打本校幼师院，脚踢昌平美术系，至少都有个安慰奖。 班里有17个男生就是硬气，幼师全年级才4个男生，而且被姐姐妹妹们夹击得一个比一个娘，怎么比？ 大高甚至拿到了跳高的第一名，卢毅天也顺利的被一万米跑吐了，皆大欢喜。 结束那天，全班同学aa，出去吃了顿大餐，happy得不行。 也恰恰是运动会结束这一天，帝都下了一场秋雨，空气忽然降温，一夜之间就再也看不到大白腿了。 第二天早上，苏淮再三提醒顾久玥：出门的时候多穿点。 然后她穿着保暖内衣+长袖运动服出来，苏淮带着她练了一套八部金刚功，刚完事的时候挺精神的，回去之后就又病倒了。 “苏苏……” 她在电话里哑着嗓子，沮丧恳求：“帮我请个假吧……如果我爸爸对你撒气，你别搭理他……” 苏淮当然答应了：“好的，你好好修养。” “我会尽快恢复的！” 她咳嗽着挂断电话，然后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武姐发来信息：小姐回别墅修养了，不用急，也不必来探望。 得，肯定是顾同书回来了。 苏淮心里有数，然后默默等待着他的质问或者追责。 结果……顾同书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反倒是第二天下午，程教授发信息安慰苏淮：好孩子，不怪你，姥姥始终感激你带玥玥锻炼……要不要来家里吃晚饭？ 那肯定不能去啊，顾久玥不在，上门混吃混喝不太好。 苏淮委婉拒绝。 然后又等了一天，顾同书仍然没动静。 意思是攒着了呗？！ 苏淮并不认为是顾同书心胸宽宏，一点没有怪自己，他相信老顾不是那种人。 …… “砰！砰！砰！” 一间巨大的室内练习室中，顾同书用力击打着拳靶。 套着拳靶的教练不停发出指令，并且鼓励着他。 “左勾拳！右拳轻刺！好！踏步，提膝，撞！非常好，箍颈……手腕下压！” “呼、呼、呼……” 顾同书急促的喘息声昭示着他的体力已经濒临极限，但教练不喊停，他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压榨出自己的最后一分精力。 汗水流进眼睛，带来生疼的刺痛，让他下意识的眨眼。 “睁眼！” 教练厉声提醒：“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用余光感受我的肩膀，你要习惯这种观察，把它化为本能！” 顾同书马上瞪大眼睛，忍住疼痛，表情因此变得狰狞但坚毅不屈。 又是一轮喂招。 教练很有经验，用语言调动他的积极性。 “搏击格斗本没有速成！可你偏偏想要速成，想和年轻20岁的青年动拳头，就得付出十倍的努力！” 左宗材和王岗在一旁看着，看到顾同书因为体力不支而没有躲过教练反手挥来的拳靶，被扫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板上，嘴角齐齐一抽。 地板上铺了一层柔性材料，但是仍然会摔疼。 可是顾同书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如同病狼一般嘶吼：“再来！” 左宗材不理解，小声叹息：“他到底图什么啊？” 王岗可太知道怎么回事了，缩了一下脖子，含含糊糊的回道：“拿常规手段对付小苏不合适，男人之间的战斗，只能如此了……” 左宗材转过头：“可他为什么一定要对付小苏？” 王岗把眼神躲到一旁，不吭声了。 左宗材略一琢磨，忽然想起来十一之后顾同书脸上带着的伤，不由瞪大眼睛，瞳孔缩成针尖尖。 “卧槽！难道……” 王岗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发出大哭：爹，您别问了，快要了儿子命了！ 左宗材憋了好半天，最终憋出两个字—— “牛逼！” 然后又开始思考：小苏的公司什么时候开业？我是不是得去看看啊…… 一想到苏淮和顾同书碰面之后那种火星撞地球的激烈场面，老左心中油然升起强烈的兴奋，只是想想便快乐得不行。 …… 时间一晃又走过去两天，25号这天，校园歌手大赛的复赛也结束了。 苏淮没去凑热闹，下午去了趟长青大厦。 芝士搞定了装修设计图，请他去看看，然后苏淮拖了一天，躲开了裴姝虞，和芝士确定了一下。 总体而言，花了点心思，但不多。 直播公会的装修一点不复杂，外人以为很重要的一切都不重要，背景贴纸就行了，用直播伴侣覆盖生成，隔音也不需要太好，甚至吊顶都不用装。 真正麻烦的是打光、视频效果调试、带宽这些软性的东西，所以苏淮看了一眼效果图就给过了。 半个月之内装好直播间，办公区后面慢慢搞，狗星年度大赛之前裴姝虞就能进驻。 “11月几号来着？” 苏淮转头，芝士忙不迭回道：“18号。” “行，到时候我不一定能过来，你们加油。” 苏淮告辞之前，又随口问了一句：“达人招募计划搞得怎么样了？” 芝士精神一振，急忙回道：“目前已经圈定了40位小网红，遍布美拍、映客、快手、b站，另外，您让我关注的抖音我也在看，不过现在那上面没什么流量，看起来玩票的居多。 噢，对了，您提到过的那个欧莱雅公司的ba网红化项目我也有跟进，不过欧莱雅方面好像已经有合作目标了，我个人的感觉是，他们对于和咱们接触并不排斥，可以聊，但是没有那种热情。 所以我在托人打听，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用打听了。” 苏淮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目光炯炯。 “欧莱雅确实有瞩意的合作对象，只是还没谈拢而已。” “那……” 芝士想了想，试探道：“咱们再找一家美妆公司，另起炉灶？ba网红化是个好思路，但也不是只有欧莱雅能做吧？” 是的，不是只有欧莱雅能做ba网红，但是，只有欧莱雅才有李佳琦啊…… 苏淮最开始瞄准的就是李佳琦，可他不能和芝士提起这位小销售，因为没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怎么关注的。 合伙做生意，展现对于大局大势的预见性，完全没问题，可以树立高瞻远瞩的个人形象。 但是展现出对于个别小人物的关注，却不是智者所为。 现在的李佳琦，没有任何可能进入苏淮的视线。 于是他轻描淡写的回道：“可是欧莱雅已经开始在做了，我们再找另外一家美妆公司，说服他们进行战略转型，然后再成为合作伙伴，要浪费多少时间？” “这倒是。” 芝士点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又问：“您认为我们真的有必要第一时间介入到这种新事物中吗？” ba网红化，意思是将美容顾问打造成网红，成为美妆领域的达人。 在正常的时间线里，就是由欧莱雅最先提出并尝试，最终形成了新零售模式，甚至发掘出了李佳琦。 巅峰时期的老李，带来的现金流比80%的上市公司都夸张。 零售模式和苏淮没关系，但是李佳琦现在仍然没有签下直播约，这是很大一笔钱，也是很大一块影响力，苏淮势在必得。 “有。” 苏淮肃然点头，眼神深邃，但解释的时候并不故作玄虚。 “不管新零售能不能成，网红始终都是我们的立足根基，如果说裴姝虞代表着娱乐，那么李子柒就代表着文化领域。 我们星虞还缺很多东西，游戏网红，体育网红，宠物网红，教育网红……而ba网红则是将影响力扩展到美妆行业的最佳着力点，美妆是不次于任何领域的大赛道。” 芝士心悦诚服。 “好的，苏总助，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你继续和欧莱雅沟通，想办法确定我们的对手是谁。我找找人，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他们的高层，再聊聊看吧。” 其实苏淮早知道对手是谁——美腕嘛，后世的运营再熟悉不过了。 但这个答案需要让芝士自己找到，然后才是他发力的时候。 应该……来得及吧？ 第197章 苏淮，我的手冰凉 顾同书在商海里沉浮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但是自打公司上了规模，还真没谁再敢对他骑脸输出。 不对，这都不只是骑脸了，这是捏着他的蛋，再问他服不服。 我能服吗？！ 顾同书一边疼得直呲牙，一边软下身段和小苏打感情牌。 “好，好孩子啊……叔叔谢谢你哦……” 天知道他笑着挤出这句话时心里到底有多痛苦，可他硬是忍住了。 “玥玥打小就内向冷漠，很难和人交心，但是自从认识了你之后，她笑得也多了，性子也开朗了，小苏，都是你的功劳啊！” 面对着如此和蔼且真诚的顾同书，苏淮后背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妈耶，此登难搞，心机深沉如斯，委实恐怖！ 顾同书的表演仍在继续，甚至越发顺畅：“我对你呢，其实谈不上什么误会，玩笑之词而已。 作为一个父亲，别的都不重要，玥玥的身心健康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你能一直让她开心，那就一直都是我顾同书的座上宾！ 所以不必拘束，更不必多想，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对你的支持没有上限……” 妈耶！ 老虎机主动爆金币了，稀奇不稀奇？！ 那句话很好理解啊——伱想要什么，和爸爸提！ 如果换成一个真正的少年，此时怕是已经被忽悠瘸了，只会当他是一个通情达理的绝顶好登。 但苏淮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好几個想法，全是阴谋—— 缓兵之计！捧杀战法！示敌以弱！忍辱负重！骄兵必败！ 好你个老顾，亡我之心不死啊？ 前世里，当苏淮在运营行业里做到第五个年头的时候，亲身旁观了一件事。 他们公会有个女网红小a，参加活动的时候钓上了一个富二代，那个富二代刚刚24岁，不算多有城府，性格挺天真的，但是家里特别有实力，于是小a就和他正经处了对象。 小a是个挺有心眼儿的姑娘，拿韦雪当偶像，于是一直不让富二代在网上给她刷钱，线下相处的时候也从不多拿多要，收到一样礼物，肯定找机会回一件便宜点的，分寸拿捏得极好。 然后半年不到，富二代和小a谈婚论嫁，并且带她回家见了家长。 结果不出意料，老两口根本看不上小a。 小a长的漂亮有情商，当网红也不少赚钱，可是和二代家里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单单一个高中毕业混社会就让二代父母满心不喜。 然而，那对父母非但没有冷着脸棒打鸳鸯，反而夸了小a一顿，态度特别热情。 之后他们的手段就开始牛逼了—— 一方面要求儿子立业，劝他“你得有事业、成熟起来才能亲自撑起一个家”、“以后小a要靠你保护，你得接触真正的社会了”，给儿子打满鸡血，塞到了家族企业里从底层干起。 另一方面，准婆婆开始带小a吃喝玩乐享受生活接触上流社会，咔咔给她花钱，好像真是儿媳妇似的。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小a发现自己辛辛苦苦赚一年的钱都不够准婆婆一星期花的，靠自己也很难走进上流社会，事业心就弱下来了。 然后准婆婆又时不时提醒她：抛头露面的工作终归是不合适的，你要准备好相夫教子了。 于是小a的心思就开始转移向家庭，惦记上了所谓的婚后生活。 原本蒸蒸日上的网红事业很快颓靡，个人收入直线下降。 再后来，由于小a一直花着男朋友家里的钱，斗志不坚，心气渐弱，曾经最吸引人的魅力和光环消散了好多。 而富二代反而忙了起来，在一起的时间大幅度减少，又因为工作上的压力常常感到不顺心，再看她就越来越没有女神滤镜。 滤镜一丢，渐渐发现聊天也聊不到一个壶里，本质上是两个层次的人，于是，在临近订婚前，富二代经过深思熟虑，到底和小a分了手。 当时苏淮和同事们都准备去参加订婚宴了，结果忽然间没有了下文，引得大家议论纷纷。 后来另一个女网红幸灾乐祸的和苏淮讲：“那蠢娘们玩脱了，现在大着肚子，哭得像条鼻涕虫似的！” 再后来，事情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小a彻底消失在网红届。 可能在某些人眼里，小a也不算亏，孩子生下来了，对方家里也承认，一次性给了她500万现金，并且每年都给赡养费。 但是，当苏淮复盘时，却觉得富二代家里赚麻了。 一来是借小a激励了儿子的上进心，那个天真孩子慢慢变得稳重了，也开始接手家里的事业。 二来是去掉了小a这个不稳定因素，并且手段柔和，没有激起儿子的逆反心。 三来白捡一个孙女，还把小a栓住了，算是给儿子养了一个好控制的外室，省着他在外面犯错乱搞或者上当受骗。 四来是让儿子用最小的代价上了一堂感情课，明白了什么样的女人更适合做妻子，什么样的女孩只能玩玩，后来他听父母的话，娶了门当户对的一个贤妻，据说家庭挺和睦的。 而小a呢？ 其实哪怕她不嫁豪门，以她的能力也能在网红这条赛道里赚下不少身家，多了不说，5000万真不难。 有了资本，再慢慢等机会，未必不能自立山头，展翅高飞。 结果，翅膀让人剪了，她再没有当初奋斗的心气，而且带着个娃，想重找良人却心存顾忌，不找又徒耗青春，细算下来简直亏惨了。 什么叫做真正的手腕？ 小a养鱼筛选时得意洋洋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一号人物，可是当人家把她当做工具人来用时，她过往的小聪明就全面垮塌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而现在，顾同书绝对是想和自己玩这一套。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正面我搞不赢你个挟小顾以令亲爹的狗崽子，我先磨掉你的警惕性，回头有机会捅软刀子！ 苏淮原本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么回事，但是，感谢陈暖晗，她的天赋太踏马好用了。 看着老顾那张儒雅随和的脸，狗淮感到的是一阵又一阵的恶意，汹涌澎湃，如渊似海。 但稀奇的是，在这些恶意中，好像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欣赏或者叫认可…… 咋个意思？ 碰到我这种特别难搞的，会让你很兴奋？！ 苏淮冷笑一声，一点没在怕的。 他决定把糖衣炮弹通通吃下去，嗦啰干净了，再给他打回去。 老登主动要爆金币，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至于后面的谋算……各凭本事咯。 如果小a当时不飘，稳扎稳打，一手紧紧抓住事业，另外再谨慎自省、努力提升自己，牢牢抓住那小子的心，老两口再有手腕也只能认可她这个儿媳。 阳谋比阴谋难挡，但最怕堂堂正正的破局。 只是有一点要特别注意——苏淮不能马上与其和解，老顾心思太深，得控制好交锋的尺度，不能让他察觉出明显的不妥。 “岳父您言重了……” 苏淮一开口，当场就让老顾破了功。 “咳咳咳咳……” 顾同书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瞪着眼睛摆手：“等会儿等会儿……你喊我什么？！” 他到现在都难以相信，眼前的少年居然可以如此不要碧莲。 “啊？”苏淮一脸茫然，“顾叔叔啊？怎么了？” “你……” 顾同书龇牙咧嘴的，明知道苏淮是在有意挑衅，却没法往下计较。 甚至于，原本打好的腹稿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一时间居然想不起要说什么。 苏淮腼腆的笑着，但眼神一点不躲不缩，平静的和好岳父对视。 顾同书也很快平静下来，笑容一丝丝的收敛，最终变成一个半躺着、微微扬起下巴、睨视着苏淮的姿态。 良久，他由衷发出感慨：“少年可畏啊……” 顿了顿，忽的一笑。 “你年轻性子傲，心里有不满意就要抒发出来，我理解，当年啊，我也是一般无二……不过我之前的话都是出自真心，你也不必如此试探我，同样的时间在你我身上，价值并不相当。” 苏淮心想：又换套路了。 小顾啊，咱爹是真的厉害，也就是我了，换个人一轮都扛不住。 他笑眯眯点头：“所以您承认并不喜欢我了？” 既然老顾想玩掏心窝子，那咱就掏呗！ 好男人就像洋葱，剥了一层还有一层，你以为我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顾同书轻轻点头：“对，不喜欢。至于为什么，你心里应当有数。” 苏淮同样轻轻点头：“好，现在终于有点开诚布公的样子了。您继续。” 顾同书看着眼前这个好像与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少年，眼神忽然变得十分复杂，可是，最终却并没有影响他的决断。 “没什么好继续的，我喜欢你与否，在整件事里一点都不重要。 你的价值不会因为我的个人观感而削弱分毫，只要玥玥喜欢你，能在和你的交往中获得心灵上的安宁，打开与社会的交互，那么你就是我顾家的恩人，也是我顾同书必须讨好的对象。 你很聪明，早已经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你并不怕我。 这确实让我产生了极大的挫败感，但你的聪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浅薄软弱的男人不可能引导玥玥走向正常，所以你可以继续保持下去。” 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听上去简直诚挚到不能再诚挚了。 甚至，顾同书又在最后补上一句，软到不行低到尘埃的一句：“你也可以继续对我不敬，顾总很小心眼儿，但是顾久玥的爸爸顾同书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可怜父亲，很好欺负。” 家人们，心肠软没软？ 铁石心肠都应该软下来了吧？！ 但苏淮反而更警惕了。 上辈子的他，生活中接触到的最高级别的人物就是公会的老板，那是一个贪财好色又小气的庸碌之辈，成功颇多侥幸。 所以苏淮有时候会想：有钱真的不能等同于有能力，如果我有他的背景和运气，我会比他更成功。 但现在，当顾同书把心里的恶意都收敛一空，苏淮终于看到了一点顶级大佬的超拔之处。 真牛逼啊…… 居然让我开挂都摸不透心思，认真起来的老顾帅爆了！ 狗淮心里涌起一股斗志，兴奋来得莫名其妙，好似一个变态。 “顾叔叔，您真的言重了，我年纪小，偶尔确实会有一点叛逆，但我的心不坏。” 苏淮以诚挚对诚挚，说得自己都快信了。 然后，又主动给老顾保证：“任何人都很难不喜欢玥玥，但我对她更多的是心疼，所以如果我真的需要一个女朋友，我会选别人，而不是伤害我的好朋友。” 嘿，这话真漂亮！ 可是听到耳中的顾同书又是欣喜又是懵逼。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碰我宝贝闺女是好事儿，但你居然想跟别人处对象？！ 那我闺女要是想不开怎么办？ 顾同书愁肠百结，蛋疼又肝疼。 他当然不希望苏淮和宝贝女儿搞对象，可是又不想看到苏淮和别的女生搞对象，甚至都不希望苏淮具备搞对象的功能…… 但他能控制得住苏淮吗？ 根本管不了！ 唉，在正常家庭里不是问题的问题，在顾久玥身上全都得谨小慎微反复斟酌，她的特殊情况注定了她不可能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所以顾同书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有深刻且复杂的原因。 但那就不关苏淮的事了，他扒拉顾同书扒拉得很爽。 悠然的看着老登神色变幻，来来回回变了好几张脸，偷偷笑够了，他终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要求”顾同书提供帮助。 “顾叔叔，刚好有件事情想要向您请教，可以吗？” 客气，你特么太客气了！ 我有资格拒绝吗？ 顾同书心里贼有逼数，马上一副敦厚长者风范：“怎么不可以？今天我有大把的时间，你慢慢讲！” 瞧瞧，明明是求人，主动权全都捏在自个手里，什么叫做顶级黄毛啊？ 狗淮双手覆于膝上，一副乖样，问：“不知道您了不了解欧莱雅？我有一点生意想要和对方合作。” 顾同书心里腻歪得够呛，最恶心的不是苏淮的态度，而是……我tm真的和欧莱雅很熟，能帮上忙！ 这小子是不是天生就克我啊？！ 尽管心里满是不爽，但顾同书并没有推脱或者撒谎，而是尽可能平淡的道出实情。 “欧莱雅中国是欧莱雅集团的全资子公司，自主权很高，有独立的体系，不过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和betancourt家族的私交不错，顾氏集团的海外投资公司持有欧莱雅集团6.25%的股份，是国际投资机构中的最大股东，玥玥个人名下也有欧莱雅集团的1.25%……” “岳父！” 狗淮的感情忽然充沛起来，眼睛里满是孺慕。 噗！ 顾同书差点被口水呛死，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不等他发火，狗淮的玩笑点到即止，马上转移开话题：“顾叔叔，其实我只需要一个和欧莱雅中国高层进行沟通的渠道，别的倒是不用麻烦您，我会亲自搞定。” 顾同书心里全是野火，憋得快爆炸了。 可他根本没法拒绝。 如此合理的要求，你不赶紧答应，是等着狗崽子再叫岳父吗？ “小事儿。” 顾同书忍着恶心，尽可能的把详情解释清楚——他不想再被苏淮因为这事儿找上第二回，一点都不想！ “欧莱雅今年刚刚调来一个新的亚太区总裁，叫做思博涵，目前正在魔都主持工作，动作很大。 他到任之初曾来拜访过我，回头我会给他致电，你约个时间上门即可。 正常的合作，他会给我面子的。” 好家伙，爹真牛逼！ 苏淮的眼神怪怪的，有点犹豫要不要再喊两句亲热的。 老顾兜里太鼓，随便爆一爆就是好多币，要不，哥们再委屈委屈？ 但是顾同书受不了了。 他一瞄到狗崽子的眼睛就知道不是啥好事，他对于那种眼神太熟悉了——如同对镜自观。 嚯的起身，走向顾久玥。 “玥玥，你和小苏他们聊着吧，我去给你们准备水果。” 顾小久咔吧着琉璃般的眼睛，看着父亲有些狼狈的背影，满脑子浆糊：什么水果，需要你亲自去准备？ 奇了怪了…… 想不明白，她又回头看了看苏淮。 下午的阳光洒在少年身上，她看不清表情，只感觉到对方好像在笑，遥遥的传递来一股温暖。 于是，她很快就忘记了父亲，冲着少年张开手，五指抓了抓。 “苏淮，我的手冰凉……” 声音有些委屈，又好似在撒娇，让整个会客厅的气氛忽然粉红起来。 第198章 情侣号 “咦惹~~~” 黄梦婷她们发出一阵奇奇怪怪的叹息声，听着明明是嫌弃，但是一个个都笑得好像姨母，眼睛贼忒兮兮的看着顾久玥撒娇。 但丁奕的笑容忽然变得好勉强。 我才是最先喜欢苏淮的人啊…… 她想，为什么人世间的缘分会如此惨烈呢？ 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明明想祝福他们却又忍不住心酸，看到那样幸福的笑容都觉得刺眼…… 她又想，但是他们真的好般配啊！郎才女貌，又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不在一起多可惜？ 于是她默默起身，让开位置，招呼苏淮过来：“班长，来这边坐，玥玥已经偷看你好多次了。” “哪有？！” 顾久玥奶兮兮的纠正：“我只是想知道他和爸爸聊什么，总共只看了三眼！” 生病中的小顾明显比平时更脆弱了，外面的那层壳破了洞，露出柔软的内质，平时不屑辩驳的态度也变得慌张羞怯。 苏淮觉得，此时的她比平时更好看了。 如同仙女下凡，少了清冷的仙气，多了娇弱的俏丽。 “好，谢谢。” 苏淮笑着走到沙发边，坐下之后，自然的握了一下顾久玥的手，点头确认：“确实有点凉，气血太弱了，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哇喔……” “你们俩……” “妈耶！我要甜死了！” 在女生们一片嘶嘶哈哈的惊呼声中，顾久玥与苏淮的大手一触即收。 她后知后觉的有点害羞。 “当然有，按时喝粥喝汤，但是点滴打进来之后就是会冰冰凉。” 为了证明，又或者为了掩饰，她举起手给大家看手背：“三天扎了八针，今天晚上还要再来一针，很烦！” 女生们大感心疼，好一顿安慰，可是收效不大。 小顾原本也不怕打针，现在只是向苏淮撒娇而已，惟有他的安慰才有意义。 但平时能言善道的狗淮，今天反而话不多了，只是鼓励的看着她，脸上有一点浅淡却温和的笑意。 刚开始的时候顾久玥频频看向他，后来发现了什么，于是就开开心心的和大家闲聊起来。 然后，苏淮的存在感就消失了。 明媚的阳光下，金童玉女般的两个人明明坐得很近，可是一個活泼一个静谧，暖阳好似都撒在了顾久玥身上。 于是，她的心情却越来越好，精神状态也有极大起色。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点放不开，担心这担心那，等到苏淮来了往那一坐，气氛一点点变得融洽且热烈。 话题天南海北，抒发着18岁的青春。 直到佣人推着小车，带来精致的下午茶，女孩们惊喜的去到暖房那边的餐桌上，顾久玥才转头看向苏淮。 “今天话好少哦？” 小仙女的眼里好像蒙着一层雾，用美目盼兮来形容不大准确，但是所有看到她的表情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发自心底的欢喜。 苏淮安静陪伴的举动，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 苏淮耸耸肩：“余华曾经曰过：人与人交往还是少说话，要克制表达欲，平静温和就好，不自卑也别炫耀。 他没有给出前提，但我感觉他讲的是多人场合，刚好，今天大家是为你而来的。” 前面一句是理论，后面那句是原因。 顾久玥get到了话语里最深层次的情绪，于是咧开嘴，笑得好呆。 “淮淮，你怎么那么好！” 情话不一定是甜言蜜语，任何带有真挚情绪的话，都可以是情话。 而每个人能够接受并理解的层次不一样，所以从中体会到的感情也不相同，顾久玥，无疑是想到了极深处。 狗淮感觉受之有愧，于是坏笑着摇摇头：“可别这么说，我刚把你爸气得差点冒烟。” “没事儿。” 小棉袄想都没想，张口就是偏向：“他是大人，本就应该让着伱。” 顾同书：…… 啪的一声，在书房里的老顾把耳机一摔，起身直转圈圈。 明明不想再看监控画面了，可又忍不住瞄过去，转一圈瞄一眼，转一圈瞄一眼，越看狗崽子越生气。 老子都答应给你办事了，你tm还跟我闺女上眼药？！ 是不是人啊你？！！！ 转了七八圈，老顾气笑了。 好小子，跟我稍微发生一点不愉快，马上就跟玥玥备案，你特么倒是挺谨慎啊？！ 来来来，我看看你能谨慎到什么时候！ 顾同书掏出手机，翻了又翻，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于是又拿起工作手机，终于找到那个号码，马上拨了出去。 他找号码用了很久，可对面接电话只用了几秒钟。 “这里是思博涵，请问是顾总吗？” “我是顾同书，思总您好。” 思博涵马上把英语切换成中文，不甚流利，口音很怪，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晰。 “顾总您好您好，接到您的电话，不胜荣幸！是不是我有什么可以服务到您的地方？那太棒了！” 顾同书客客气气的讲了事情，因为考虑到对方是法国人，所以没搞任何弯弯绕。 “我有一个后辈，想和贵公司进行商业上的合作，我没有问具体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是否是异想天开，所以我只是帮忙联系一下，希望贵公司能给他一个阐述想法的机会，思总，我方不方便把你的号码转交给他？” “方便方便！” 思博涵忙不迭的答应，十分积极，而顾同书丝毫不感到意外。 严格来讲，两人并没有统属关系，思博涵不需要如此卑微，可是，当两个人的社会等级根本不在一个层面时，统属关系的存在与否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重要的是顾同书的决定性能量，能够“决定”太多东西。 于是，在苏淮看来很麻烦的事情，被老顾轻而易举的搞定了。 哈，真没白舔~~~ 挂断电话后，老顾下楼找到苏淮，对他招招手。 苏淮马上过去，恭敬开口：“顾叔叔，您有什么吩咐？” 顾同书一看到他的假脸就上火，但温和道：“我已经帮你沟通好了欧莱雅中国的ceo思博涵，你抽出时间就可以去拜访他了，对了，你的手机号是多少？我转发给他。” “哎哟，太感谢您了！” 苏淮笑得合不拢嘴，小白牙上反射着金币的金光。 想了想，他没有报出原本的号码，开出了大号：“15800888888，麻烦您给我打过来，我也存一下您的号码？” 顾同书的动作一滞，眼神猛的剜了过来：“多少？！” 什么记性？ 苏淮腹诽了一句，重新又报了一遍：“158、0088、8888。” 加上了间断，应该记得住了吧？ 结果顾同书把手机一收，点头的同时转身：“好了，我记住了，你去玩吧。” 苏淮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觉莫名其妙。 又咋了？ 更年期啊你？ 回到楼上的顾同书看着手机屏幕中的号码，腮帮子一阵乱跳。 经过书房外面的套间时，他用力一挥手，私人助理褚妍马上走上前：“顾总，有什么吩咐？” 顾同书冷着脸道：“去找个新的手机号，把我的私人号码换一换。” 褚妍楞住了：“顾总，我能问一下原因吗？您的亲属和朋友们肯定会有疑问的……” “原来的号码太张扬太华而不实了。” 顾同书板着脸，咬着牙：“新号码给我弄个低调点的！” “好的。” 褚妍点点头，正要去办，随后又想到一件事：“那夫人的情侣号和小姐的亲情号需要更换吗？” 顾同书用力捏着太阳穴，头疼得一批。 良久，颓然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再考虑考虑。” “好的。” 褚妍什么都没问，安静回到套房里。 而苏淮则迎着顾久玥的疑惑眼神摊开手：“我已经努力跟顾叔叔和好了，想加他一个手机号，他好像不大愿意给。” 告黑状，狗淮是最专业的。 你们要晓得，告黑状的目的并不是想让顾同书受到惩罚，而是树立起自己的无辜，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直无辜下去。 果不其然，小顾闻言立即撅起了嘴，眉头很可爱的皱着。 “他一直那么小心眼儿，淮淮，你别搭理他，有什么事找我，我给你办！” 苏淮一点不掩饰的坏笑起来：“那倒不用，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出气，因为其实我也特别小心眼儿~~~” “哈哈！” 同样的皮，苏淮皮起来就让顾久玥很开心。 她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给苏淮看：“老顾的手机号可臭屁了，不过他不愿意给你白名单，你打不通……” 苏淮瞥了一眼，头皮忽然炸了起来。 卧槽？！ 老顾的私人手机号居然是…… 158、8888、8888！ 苏淮懵了一阵儿，忽然坏笑起来：怪不得你那么难受，感情是因为这？ 咱爷俩用个情侣号，怎么了嘛！~~~ 他满脸惊喜，拨号给顾久玥：“太巧了吧？我为了创业买了个新的手机号，你快看看！” 小顾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15800888888，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晕，你什么时候买的？要不要那么巧啊？” “有一阵儿了，就在移动营业厅买的，之前只当做小号来用的，真没想到啊……” 苏淮笑得根本不像个好人，脸上全是暗示，让顾久玥也咯咯娇笑个不停。 等她笑够了又问：“对了，你的手机号怎么和顾叔叔的差那么多？” “我用的是我妈妈早年的号码啊……” 顾久玥对此事一句带过，随后压低音量，神秘兮兮的道：“我敢打赌，老顾肯定在琢磨着换新手机号~~~” 苏淮瞬间心领神会，撺掇道：“如果他真换了，你就把那个号码要过来，咱俩秘密联络！” “好！” 顾久玥感觉太有意思了，嚯的起身：“我现在就去问！” 然后…… 便一去不回了。 不大一会儿，顾同书黑着脸下楼，向大家致歉：“对不起啊，同学们，玥玥需要休息了，但是你们可以继续玩，后厨正在准备晚餐，请大家务必要在家里吃顿便饭……” 他可能是诚心的，但是谁都不会那么不开眼。 黄梦婷做代表，起身告辞：“不用麻烦了顾叔叔，我们也得回学校了，这顿饭等玥玥身体好了再吃吧，现在我们怎么吃得下去？” 然后一阵寒暄客套，顾同书亲自把大家送到门外，各自告辞。 他没有特意再和苏淮聊什么，苏淮也没有再骑脸嘚瑟，十分正常的分别，好像再普通不过的同学。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双边关系开始进入到另一个阶段，叫做同而不和、斗而不破。 顾同书墙饰且真牛逼，苏淮弱势但抓住了他的唯一破绽。 输赢，不再是短时间内能够分明的东西。 离开西山不久，小顾发来一条信息：“老顾不肯给我！” 配了个叉腰生气的小女孩图片。 哈哈！ 感情你真问了？怪不得他的脸那么黑！ 狗淮乐得不行，鼓励她：“没关系，你再接再厉，打持久战，他不给你手机号总得给点别的吧？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想……” 好家伙，你是真狗啊，瞧瞧这是在教什么？ 顾久玥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苏淮的打算，但她却乐呵呵配合：“好，你想要什么，到时候记得和我讲，我去敲他竹杠！” 我踏马不娶她天理难容啊！ 狗淮激情澎湃了好一阵，等激素分泌降下来，再想想她那一揉就碎一干就废的小体格，就觉得还是不能冲动。 于是他回道：“好朋友，一辈子！” 顾久玥也回道：“好朋友不讲这些，你放心创业，我等你飞！” 苏淮感动得不要不要的，顿时暗暗发誓：等我飞起来了，一定要带她好好…… 四个手指头举了半天，愣是没想到能带她干啥。 算了算了，有时间带她去玩玩旋转木马吧…… 这可不是敷衍，实在是被她三天两头倒一次的脆弱给吓怕了，去海南那么温暖的地方都能感冒，眼看着帝都要入冬了，狗淮哪还敢浪？ 聊完放下手机，狗淮舒舒服服的往椅子里一躺，开始琢磨正经事。 欧莱雅的关节打通了，接下来要想办法抢过来美腕的机会，此事宜早不宜迟，并且要准备周全。 可惜，现在根本查不到相关资料，只能靠记忆里有限的东西硬推。 另外，小顾的90点好感度大转盘也没抽呢，不知道会不会对此次魔都行有所帮助…… 最后，既然要去魔都，是不是可以把神壕替身计划搞起来了？ 事情确实很多，但线头并不纷乱，在苏淮心里一条条的捋开，把乘车这点时间利用到了极限。 乳虎未啸，可已初具气象。 顾久玥、陈暖晗、裴姝虞三个顶配女人的天赋和特质，终于催生出来一个超越常理的怪胎，正准备给这个时代一点震撼。 丁奕悄悄瞄了一眼副驾驶上少年的侧脸，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突兀又可笑的想法：玥玥和她父亲一点都不像，反倒是苏淮在这个瞬间特别有顾总的神韵。 哈，我是不是疯了？ 她自嘲笑笑，摇头甩开那个荒谬的想法，重新回到她的年纪，和兴奋的黄梦婷继续叽叽喳喳。 不太冷的秋风吹拂开少女的长发，树叶打着旋自苏淮手边落下。 深秋已至，万物肃杀。 第199章 为梦想窒息 到学校门口，大家各自道别。 苏淮却让司机稍等，然后回到寝室匆匆收拾好东西，掉头去了长青大厦。 今天周四，最好是明天去欧莱雅对思博涵进行公务拜访，然后周六约出来单独聊一聊。 一旦拖到下星期，时间来到11月份，公会现有人力都要集中在狗星的年度盛典上，恐怕就来不及和欧莱雅商量出具体的方案了。 苏淮依稀记得，美腕的那个ba大赛是在2016年底之前搞成的，时不我待啊。 来到公司，芝士已经守在6楼电梯门口。 “走吧，去临时办公区聊。” 苏淮摆摆手，打住了对方的讨好，快步走向已经初具模样的会客区。 坐下之后，他直接开口下命令：“帮我准备好以下资料——公司工商材料复印件、财务状况概述、经营情况概述、发展规划、管理团队简介、现有博主和推广计划、主播定位与评级……” 芝士人都懵了，记不住，根本记不住！ 但他有急智，马上打开笔记本：“苏总助，目前咱们缺的东西有点多，麻烦您列个纲，我努力找，不够的再想办法。” 苏淮也不是想要为难他，而是要做事，于是坐过去敲出一份文件。 并简单解释道：“我要去和欧莱雅的亚太区ceo会面，上述资料是用来展示公司实力的，对方不一定用心看，但是咱们的态度要端正，能准备到什么程度就准备到什么程度吧。” “我去！” 芝士瞪大眼睛，马屁张口就来：“苏总助牛逼！欧莱雅的大boss都能拿下，人脉简直绝了啊！这不手掐把拿了吗？” 这哥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裴姝虞学的，现在贼会给情绪，而且办正事儿也不拉胯。 苏淮摇头笑笑：“别急着开香槟，没成呢……美腕比你预想中难搞。” 芝士愕然：“您都搞定欧莱雅ceo了，那家小公司怎么扛？” “美腕确实不大，甚至都远远不如我们，但是……” 苏淮终于告诉了芝士一点实情，之前怕他失去斗志，一直没跟他讲。 “……在欧莱雅的战略中，美腕是很难绕过去的一环，具备独特的资源优势。你没查出来吧？美腕的投资人有阿狸背景。” “卧槽！怪不得！” 芝士瞬间懂了，用力一拍大腿。 “我说欧莱雅对咱们怎么不太热情呢？感情是这么回事……那咱们怎么办？” 苏淮摊开手：“先争取欧莱雅的倾向，再去搞定淘宝新成立的直播部。都啃下来不就得了？” “豪气！” 芝士竖起大拇指，没有怀疑苏淮是在吹牛逼。 欧莱雅的大boss都能约到，那再拿下淘宝直播部负责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他想的美，但其实……哪个都不好搞。 否则苏淮不会如此谨慎，赶过来做全方位准备。 “欧莱雅要搞ba网红化项目，主打平台正是淘宝直播，除了那里，现在没有任何平台可以把粉丝转化为购买力，所以想要说服欧莱雅与我们合作，我们必须展现出巨大且独特的优势。 你去准备资料，我酝酿一下，看看怎么做宣讲稿。” 芝士马上开始忙前忙后，苏淮亲自起草文件，并且准备做成ppt。 后来网上流行嘲讽贾下周“ppt战神”，可严格来讲，ppt本身是没有错的，向商务伙伴或者投资人宣传公司、宣扬理念，ppt是很直观且重要的手段。 善用ppt进行忽悠，那叫能力，不是错处。 但是只有ppt而没有执行，那么公司肯定走不远。 最后，自然就是拖着投资人一起窒息。 苏淮上辈子做ppt的经验不多，不过智商拉上来之后，做什么都得心应手。 “对星虞公会本身，我们要体现的重点是初创但有丰富的行业经验。” 苏淮一边指点芝士找内容，一边拉图表。 “为什么要重点提到初创？” 芝士不耻下问，极好的完成了捧哏任务。 苏淮解释道：“如果公司规模很小，那么初创就是弱点，宣传的时候需要想办法规避掉。但我们星虞现在已经足够大了，注册资金1個亿，5400平办公面积，房租5000万，现金流1.38亿……咦？最近账上钱不少啊？” 芝士点头：“是，虞虞的流水已经和平台结算了，正在账上趴着，我正在为她做个税申报。” “别在税上动歪脑筋。” 苏淮简单提醒一句，随后就继续之前的话题。 “一家明确了赛道并且有较大投入的初创公司其实非常能够提振合作方信心，因为初创往往意味着激情、斗志足、有活力、发展迅猛，大投资则代表着股东和管理团队的决心与信心，所以我们开篇就要展示自身的定位和理念……” 噼里啪啦，苏淮在文档上敲下一行字，当做整篇ppt的题目—— 星虞：立志于改写行业生态的颠覆者。 一边配图，一边吹……啊呸呸，一边描述。 “口号不能空，要马上跟进愿景和战略。愿景就是当我们实现目标之后，行业的具体形态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战略则是我们要通过大致几步来抵达那个结果。” 当芝士看到苏淮在第二页上写出那几个关键词之后，人都被震麻了。 孵化网红？（no！） 孵化伙伴！（√） 指导主播？（no！） 激发主播！（√） 聚众成公会？（no！） 分享造生态，化反成平台！（√） 芝士木愣愣的看着苏淮噼里啪啦的挥洒着智慧和文采，脑瓜子嗡嗡的，就感觉心脏的血液疯狂往上泵，鸡血入脑，恨不得赶紧追随着苏助理大干快干猛干，实现宏伟蓝图。 “我马上去给您找资料！” 芝士卡的一个立正，激情澎湃：“他们拿不准的，我亲自去给您查！” 于是，两人一顿小配合，干到大半夜，终于在苏淮的操刀和芝士的倾力配合下，搞出来一份谁看谁迷糊的星虞娱乐发展纲要。 这玩意儿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展示书了，因为它基本上对内不对外、对高不对低，不是用来拿出去找人投资的，而是只有战略合作伙伴以及高级博主主播才能看的企业圣经。 讲人话——额，只忽悠自己人，不大张旗鼓的宣传。 因为狗淮往里头揉了一堆未来才会比较流行的概念性新词，以及相当多乍一看很不靠谱、其实细琢磨蛮有可能的预见性分析。 于是，兼具了潮和勇，一看就有大格局。 苏淮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要是拿着这玩意去跟贾下周拉投资，分分钟要来几个亿，然后封自己一个乐视高级副总裁的职位，带上自己满世界去开展示会。 家人们，谁懂两个大忽悠双剑合璧的含金量啊？ 芝士单扛苏淮，扛了一半就迷糊完了，这要是换个理想主义者，命都得豁出去。 搞完ppt，苏淮拎上包，坐着芝士的车直奔机场。 坐夜班飞机直奔魔都，到了静安，查着地址找到南京西路与常德路交汇处，抬头看到了越洋广场。 欧莱雅中国的总部就在这儿，下面是甲级办公楼，上面是一家酒店。 苏淮也没再挑，直接开房入住璞丽酒店，倒头就睡。 睡的时候已经快3点半了，然后8点钟不到就醒来，简单冲个澡，整个人已经精神满满。 年轻就是好……啊，不对，体质高就是好。 只有5个小时的休息，但是起来以后脑子不乱、思维活跃如常，甚至在吃早餐的时候他又排演了一遍会晤说辞，以及宣讲细节。 再回到房间，服务生已经把他带来的西装熨好了，苏淮选择了经典的白衬衫进行搭配，没扎领带，解开最上面那颗扣子，然后系上阔阔的爱马仕鳄鱼皮腰带、戴上书书的百达翡丽星空，最后把头发往后一背，喷了适量的定型水。 如此一捯饬，一个年轻、英俊、锐利到刺眼的少年英杰，马上新鲜出炉。 对着落地镜照了照，苏淮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眉锋太利，于是稍稍又拉长了一些。 长眉入鬓，乌黑浓密，每一根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像是精心修过一样，但其实，这只是哥的素颜罢了。 苏淮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抬手招呼：“你好啊，大帅哥！” 镜子里的大帅哥露出一口雪白牙齿，回以同样的热情：“你也好啊，你更帅！” 哇，心情真好！ 苏淮瞄了一眼面板上已经稳定在95点的颜值，感觉想要捏出99点确实很吃力，但现在这张脸尽管还不够完美，却已经足够他取悦自己了。 讲真，上辈子他做梦的时候，都没敢把自己梦到这么帅。 现在，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狗淮超喜欢。 不笑似尊龙，坏笑像陈冠希，暖笑如同刚出道的白古，还想怎样啊？ 就现在这个背头西装造型，张晋来了都得哆嗦一下，怀疑到底谁才是守关boss。 掐着时间，苏淮就这么注视着镜子拨出了号码。 “思总？您好，我是苏淮。” 苏淮故意顿了顿，等着对面的反应。 按理来讲，伱主动找人家合作，经过中间人拿到对方的号码，打过去的时候应该把自我介绍讲全，重中之重就是“我是谁介绍来的”。 但苏淮故意停在这儿，就是想试探对方的态度。 比如，对方是否能够通过一个名字，在一瞬间就想到自己是谁。 比如，对方是否愿意释放更多的积极主动，来表达善意。 比如，对方的回应方式……等等等等。 试探出来的东西越多，越有利于后面的谈判。 思博涵可能没考虑那么多，也可能是太重视顾同书了，总之，他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而且展现出极大的热情。 “啊！苏先生您好您好，我是思博涵，顾总已经跟我提过您的事情了，但我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仔细聊一聊您的事情？我这边是随时都可以配合的。” 思博涵上来就讲了一大通，于是苏淮立即知道，顾同书的威慑力比预想中还要更强，所以他可以适当的再强势一些。 这一点细微的区别，很有可能决定最后的结果。 当然，因为合作内容涉及到欧莱雅的重要战略，后面还需要慢慢谈，不可能靠着顾同书施压就搞定。 苏淮同时意识到思博涵的中文很好，尽管口音有些重，但是语意表达得非常精确，这就更好办了。 “我在魔都，贵公司楼上，方不方便去拜访一下您？” 苏淮言简意赅有事说事，语气很客气，但是态度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强势。 “啊！那当然方便！我来门口接您，我们公司在11楼……” “您太客气了，真的没必要，我到您办公室拜访吧！” 聊妥之后，苏淮拎上包，坐电梯下楼。 到了11层，已经有一个白人女秘书等在门口，看到苏淮时根本没敢认。 谁家的重要客人帅得跟男模似的啊？ 苏淮不得不主动开口：“我和思总约好了，我姓苏。” 女秘书吓了一跳，急忙领他进门。 欧莱雅总部就那么回事吧，最大的特点就是女人很多，里面有一个展列区，摆放着各种产品。 苏淮扫了两眼，居然认出来了几样。 hr赫莲娜的小绿瓶和白绷带，ysl圣罗兰的口红套装，以及大出意外的乔治阿玛尼——这品牌不是做西装的么？居然还有香水？ 糙汉苏淮感觉自己被女性用品包围了，但幸好ceo办公室并不远，很快，他就见到了欧莱雅中国的掌舵人。 思博涵居然等在办公室门口不远，上来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天啊！苏先生，您是华夏的男明星或者超模吗？你比阿波罗还要英俊！” 思博涵是一个身量很高的中年人，如果要日常辱法的话，他这人看上去有点像洛基。 苏淮来之前做足了功课，查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资料——就在今年，前任华夏区总裁贝汗青被思博涵取代，然而贝总并没有高升，而是留任魔都，继续负责亚太区业务。 新总裁都到任了，他怎么负责？负责哪里？ 有同样情况的还有好几个高级领导人，比如巴黎欧莱雅品牌的全球总裁，比如欧莱雅集团香港大区总裁，都是原本的元老级人物，都是在今年忽然被委任“另一个重要岗位”，实则是在没有犯任何错误的前提下给新生代让了路。 苏淮没有问顾同书这是怎么回事，他自己猜到了。 数字化战略嘛。 欧莱雅集团开始整体转型，拥抱新时代，进行更多探索和尝试，ba网红化正是这一战略的产物。 所以，可以理解为：思博涵是集团新生代，转型派，挟着整个集团的转型意志来到华夏，要积极推动数字化战略的激进主义者。 于苏淮而言，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处是，在涉及到根本利益时，思博涵会寸步不让，现在展现出来的热情都会流于表面，顾同书的面子果实也没什么大用。 好处是，如果苏淮能够忽悠瘸他，那么美腕的阿狸背景就不再是不可打破的壁垒。 所以…… 是时候让他为梦想窒息了！ 第200章 瞧瞧，这不就瘸了一个？！ 落座之后第一件事，上咖啡。 寒暄两句，思博涵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试探苏淮。 “苏先生，您真的太年轻了，恕我直言，您不像商人，像是模特学校的学生，我们巴黎国际艺术学院里有很多像您一样年轻英俊的大学生，但在所有人中，您仍然是最耀眼的一个。” 嘿，夸我好看的话，我喜欢听！ 但是美归美，苏淮知道他想打听的核心是什么，于是略微配合了一下。 “思总，我就是学生，目前就读于首都师范大学。” 苏淮的提示点到即止，主要是想看看思博涵是否足够了解顾同书。 但答案是否定的，对方的反应，明显并不知道顾同书的宝贝女儿在首师大就读。 思博涵脸上带着些惊讶：“是吗？那一定是一所好学校，但是我很遗憾，我原本以为您的合作是涉及到时尚领域，可是现在看来，我猜错了？” “也不算完全错误。我是为了贵公司的ba网红化项目而来的。” 苏淮没有再提顾同书和顾久玥，思博涵的位置不够，判断不出来自己和顾同书的联系，那么就没有必要和他解释。 扯虎皮拉大旗是捷径，但越是捷径，越需要把握分寸。 解释得越多，越会弱化自身的神秘感和权威性，让对手看出你的底气不足。 想要忽悠思博涵这种商界精英、总裁级人物，就得让他多猜多琢磨，而不是亲口吹嘘我和顾同书如何如何铁瓷。 苏淮适时递出一张名片，道：“重新做个自我介绍，苏淮，星虞娱乐董事长助理，星虞大股东代表，星虞公会战略委员会主任，大平台计划的第一负责人。” 所有的介绍都没能让思博涵脸上出现任何异样，因为不管那些头衔有多唬人，星虞本身的体量就不值得动容。 你是村里的大地主，会在乎村口小卖部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吗？ 思博涵不觉得星虞总助有哪里值得重视。 但是，这番介绍，原本就只是苏淮的铺垫。 苏淮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星虞是一家初创公司，但是因为理念比较潮流先进，受到了资本的高度认可……” 思博涵顿时心里一动，抬头仔细观察着苏淮。 “哦？是顾总？” “不止是顾总。” 苏淮摇摇头，开启了第一波忽悠。 “您可能以为我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所以得到了顾总的帮助，但事实上，早在顾总给您打电话之前，顾氏集团的高层就已经认可了我的思路，集团总助亲自考察，并为我们星虞提供了现在的办公地址，没有要求任何股份，只为后续的进场机会。” 少年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然后流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自傲表情。 “长青大厦456层，产权原本在左总手中，然后没走任何流程，直接转给我们做总部了，如果有机会给贵公司做一次全面报告，您会看到相关材料。” 思博涵被震住了。 其实他并不是一個好忽悠的人，可惜，不管谁听到这番话都得麻。 原因很好理解——顾同书的帮助，只代表他个人的私谊，然而顾氏那么大一个集团，一旦做出集体决策，那就必然是从商业角度出发，高度看好星虞公司。 而且，居然是顾氏集团的总助亲自考察？ 当初顾氏投资欧莱雅集团的时候，就是那位左总代表顾总去做的前期考察，那可是一个超级精明的谈判专家！ 思博涵顿时肃然起敬，就感觉眼前的少年最起码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讲句不好听的，欧莱雅中国都不配被左总亲自考察…… “耶稣啊！真是令人惊叹！但是看到年轻而英杰的您，我忽然能够理解他们的决定了。” 思博涵用中文吹捧人的水平有点差，但他确实重视起来了，并且一瞬间联想到很多很多。 “能不能请您向我介绍一下贵公司星虞？我很感兴趣！” 嗳，感兴趣就对了！ 接下来，你会越来越感兴趣的。 苏淮笑眯眯点头，张口开始第二波忽悠：“我们星虞的出现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具体情况复杂又简单。 现在我将从宏观层面上简单为您介绍一下概况。 星虞的前身是一家主要做娱乐主播经纪的小公司，因为公司一姐得到了大股东的认可，所以将原本的公会买了下来，并且赠予了一部分股份。 于是现在的情况变成了—— 占股比例55%的大股东不管事，只负责花钱，用以支持公司一姐裴姝虞。 裴女士有30%股份，目前是一个娱乐主播，正在飞快成长。 之前的公司老板李是之持有15%股份，是现任总经理，负责执行。 正常而言，星虞的前路已经定型，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膨胀成一家巨型娱乐公会，但也仅此而已。 然而，大股东将他的权利委托给我，而我并不满足于那个无聊的未来，我有一些想法，能够凭借星虞来实现，并且得到了裴女士和李先生的全力支持。 所以我们三个决定全力以赴，将星虞发展成一家覆盖所有赛道的网红共持平台。 大股东愿意让我们折腾，并且同意继续注资或者分出股份，而这种开放的态度得到了顾总的高度认可，于是最终催生出我们现在的大平台生态规划。 简单理解我们的核心思路，两个字：分享。 表面上看是分享利益，分享权力，实际上却是分享流量，分享内容，打法非常先进。 最终形成的效果是——多种不同的流量在内部形成闭环，循环流动，互相增益，激活各种化学反应，催生出一种兼具创造性和不可复制性的生态环境。 在我们的大平台计划里，恰好有一条销售网红化赛道，囊括了美容顾问、美商顾问、智造顾问、健康顾问、知识顾问等等多种大品类销售。 贵公司的ba网红化思路，让我感觉非常惊喜。 您能理解吧？那种忽然得到知音的快乐，让我迫不及待的促成了和您面谈的机会。” 思博涵……不理解。 哪怕以他的水平，一时间都被灌懵了。 “苏先生，麻烦您稍等一下，我想我有几个问题……” 他揉了揉太阳穴，从头开始捋。 一家娱乐公会被大哥砸下来送给晚辈和女主播，俩小孩不满足于按部就班的发展，想拿新公司练手，然后那位大佬居然任由他们胡闹，最后居然还得到了顾氏集团的认可？！ 听起来就好扯。 有可能是真的吗？ 好吧，在这方面撒谎很容易拆穿，应该是真的。 那么，现在最关键问题是…… “苏先生，请原谅我必须问清楚，那位星虞的大股东是顾氏集团的高层，或者具备强关联吗？” 如果是，那么就代表着苏淮和星虞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在凭借背景做事。 二代想创业，得到了长辈的全力支持，这种事可不值钱。 苏淮神秘一笑，坚定摇头：“不，不是。他和顾氏没有任何生意往来，甚至，顾总本人和他的私交非常差，如果他们私下里碰了面，相信我，你不会愿意看到那种场面的。” “居然是这样？！” 思博涵惊了个大呆，然后看向苏淮的眼神愈发谨慎……以及敬畏。 “那您确实非常了不起，能够得到那样两位敌对阵营重量级人士的同时认可，我现在对您的战略越来越感兴趣了。可是我有很多一部分没有听懂……” 说到后面，思博涵感觉自己的脸都臊红了。 我可是欧莱雅大中华区的总裁啊！ 被一个上大学的小年轻给讲迷糊了，这像话吗？！ 但是没办法，网红共持平台他能理解，可再往后的概念就两眼一抹黑了。 “术业有专攻，很正常。” 苏淮好心好意的安慰他一句，却并不给他解释，甚至都不问他哪里听不懂，而是口风一转。 “和贵公司相关的部分只有ba网红化一小块内容，这个部分，相信我们能够达成共识。” 思博涵不得不顺着苏淮的思路走。 他没有别的办法，他不想听也必须听一听，更何况其实他想听。 “苏先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向我们的管理层展示一下贵公司的整体合作思路？我们必须考察您的方案，综合权衡，最终才能在所有待选公司中挑出唯一的合作伙伴。” “当然！” 苏淮轻快的回道：“我随时可以。” …… 半个小时后，苏淮带着他的笔记本，站在了会议室最前面。 投影仪上，播放着他辛辛苦苦搞了6个小时的ppt。 “诸位尊敬的伙伴，这是我经过6个月的考察和思索，整理出来的网红领域独角兽级生态平台发展规划纲要，大家现在看到的是简化版，而且我只会解释与贵公司相关部分的内容。” 想做一个牛逼的大忽悠，最重要的是什么？ 第一，形象要值得信任。 苏淮往那一站，整个人像一把剑一样，锋利得能够割伤眼皮。 颜值、身材、服装、气场……全踏马是满配。 第二，不能怯场，讲的东西自己要坚信，才能让别人相信。 苏淮一副“我最屌你们都out了”的姿态，而且根本不是演出来的，他是发自内心的认为你们的理论跟不上我。 重生者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弱点，可是当他们讲起“未来”的发展变化时，那不叫推演，那叫复述事实。 第三，要有技巧，用高密度的信息灌输，让对方反应不过来，进而开始自我怀疑，那便成了。 所以很多大忽悠爱搞自造词，那不是为了装逼，而是恰当的自造词本身就自带极高的信息密度，可以牵扯听众的心神。 什么生态化反深度赋能链路切割感知耦合…… 很难一听就懂，但是用在合适的地方，相关领域的人会感到非常贴切，且值得琢磨，于是心思就不由自主的沉进去了。 具体脑补出什么东西，因人而异，反正汉语博大精深，越是浓缩越是精华。 所以提出新概念并且搞自造词这件事非常非常聪明，不但玩弄了文字，更充分利用了人性，用得好，将会极大提升做事情的成功概率。 但是，那些对于核心理念一知半解、纯属跟风装逼的人，却是另一个极端——最容易成为韭菜。 苏淮最烦大忽悠，最喜欢韭菜。 想必大家也如此吧…… 会议室里坐着包括思博涵和贝汗青在内的所有欧莱雅中国管理层，神色各异的看着不到自己一半年龄的少年在台上口出狂言，然后没过多久就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开始很精彩，星虞确实在短短时间里发展得让人瞠目结舌。 娱乐直播领域的牛逼都是芝士吹的，什么多平台发展啊、线上线下联合啊、适时收购直播平台覆盖全产业链啊……贼像那么回事。 但后来更精彩，尤其是苏淮拿出真东西之后。 因为不是正式场合，所以他们的问题很多。 “贵公司为什么不做孵化网红，而是要孵化伙伴？伙伴怎么孵化？” “因为真正的顶流网红是孵化不出来的，我知道伱们在想什么，但是先别想，我告诉你们的就是最终的正确结论。” 苏淮语不惊人死不休，当头就是一记大逼兜。 但他的分析太有道理了。 “如果我们把网红定义为在网络上活跃的、在某个领域具备特殊吸引力的红人，那么ta本质上就是一位非官方的意见领袖，借由网络来传播ta的影响力。 在网络上谁发出的声音更大，归根结底是由两点决定的—— 一，ta自身的传播能力。 二，听众的信服程度。 傲慢的媒体与互联网巨头们往往将前者与流量划等号，自以为掌握了流量，就必然掌握了传播权。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不，你尽管传播，但我可以选择不看，甚至当成一个笑话看。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贵国的法新社，他们拍摄的华夏阅兵很有想法，但是当他们将视频向全世界放送时，最终效果与预计完全相反。 新媒体时代，人们不再是毫无选择的被动接受者，狗屎一样的东西，我们可以sayno。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正的传播能力？ 不是按着观众的脑袋逼他们看，而是让他们发自内心的爱看。 但问题出现了：网红是一个个单独的人，他们呈现出来的是具备独特属性的个人特质，不是可以根据公式流水化制造的好莱坞特效电影。 越鲜明的特质越难以模仿和复制，我们只能适当引导网红的发展，不能强行制造。 那些一天天喊着孵化网红的机构，在我个人看来，都是大忽悠，骗子！ 小网红你随便教点套路，然后用流量猛灌，两三个月就把ta灌到一百万粉丝了，拿出去给合作伙伴一看，哟呵，真不错啊！ 但是贵公司如果想让ta来卖产品，你们觉得观众的信服程度会如何？ 贝总，您用明星打过不少广告，贵公司有足够多的内部数据，现在麻烦您告诉我，效果如何？” 贝汗青忽然被cue到，愣了一下。 苏淮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追问：“按咖位来排名，女士巩俐、杨紫琼、李嘉欣、范冰冰，男士吴彦祖、阮经天、井柏然、吴亦凡，谁的效果更好？” 如此犀利的问题，让贝汗青尴尬的笑了笑，摆了摆手：“形象气质不同，这不方便比较……” “呵呵。” 压得全场一片寂静，苏淮轻笑一声，回转原话题。 “所以道理是一样的，明星代言人的带货效果有好有坏，网红化ba的销售效果一样会因人而异，任何以为能够孵化出头部网红的思维都是傲慢。 每条赛道每个领域都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声音，不是给ta灌点流量、给ta搞点剧本、给ta用心包装就能成的。 想要让客户信服，我们能够起到的作用不到1/3，更多在于网红本人的天赋和特质。 所以我们公司的理念是不孵化网红，给予每个人同等的机会，保证公平，优胜劣汰，赋予最终胜出者以绝对的权利和自由，最大化的激发他们的主观能动性，为他们的内容创作深度赋能。 这就是孵化伙伴！ 每一个能够走到标准高度的网红达人，都是公司的合作伙伴，持有股份，享受全方位服务，专注挖掘他的个人才能。 而我们向网红分享权力与利润，同时，网红也向公司分享他的闲置流量。 经过引导，那些不直接产生利益的流量在公司内部不同矩阵中来回流动。 尽管不同赛道间的流量存在着转化率问题，可是，当矩阵数量足够多的时候，任何一个具备个人特性的预备役网红都能在总流量池里建立起属于ta的那个基本盘。 我们仍然孵化不出头部网红，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各种化学反应，在平台上建立起一种特殊的生态，吸引源源不断的腰部网红，让所有人为之前赴后继！ 最后形成的终极形态，我把它叫做……” 苏淮停下来，环视着会议室的同时，将ppt倒着翻到最后一页。 简朴的淡青色龙纹页面中，只有一句话，六个字。 苏淮大手一挥，铿锵的声音喷薄而出。 “星虞红人宇宙！” 斩钉截铁的话音落定，不大的会议室里忽然“哗”的一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思博涵激动得飚出了英文：“good！verygood！” 瞧瞧，这不就瘸了一个？ 苏淮自信且张扬的笑着，环视着踊跃举手的一众高管，心想：是时候再给他们加把火了…… 第208章 觉悟 普通人很难理解陈暖晗为什么哭。 苏淮知道。 所以他没有再对小陈同学进行极限施压，而是突然变得好温柔。 忍着疼，任她咬，然后把她搂在怀里，轻柔缓慢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偶尔再摸摸后脑勺。 “乖，不哭了，我第一次发现你居然这么可爱……” 陈暖晗真的要被折磨疯了，这狗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会儿把人家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用力碾，一会儿又宽厚体贴得像个好哥哥，你tm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她心里的委屈忽然爆炸，松开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王八蛋，你到底要怎么样？！” 声音十分的撕心裂肺，听得出来，她真急了。 狗淮想了想，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真的，陈暖晗，我们上辈子可能就是怨侣，我爱你也恨你……” 充满宿命感的论调，痛苦与茫然交织的叹息，再加上磁性滴水的嗓音……谁来谁迷糊。 陈暖晗根本没能得出任何有用的结论，只是忽然被情绪淹没。 “苏淮！你从来都没拿我当人！” 她的声量有所减弱，从歇斯底里的发泄，变成了一种心灰意冷的绝望崩溃。 “从最初撺掇伍天佑和楚长阔追我开始，伱就对我心怀恶意，始终在看我笑话！ 开幕式那天，你把我们当玩具一样，随手拨弄。 你根本不在乎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更不在乎我丢不丢脸。 反正到最后你肯定能控制住场面，我们这些玩具，给你贡献一场表演、为你找到乐子才是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她瞪大眼睛，眼泪在虹膜上积出一层濛濛水光，像是心都要碎了。 “我确实犯了错，之前太小看你了，也太自以为是，可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一点点小错，却换来了你如此深沉猛烈的恨意……我都已经如此委曲求全的讨好你了，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她真聪明。 苏淮感慨着，也沉默了片刻。 内疚丝丝升起，拷打内心。 上辈子没能扛住陈暖晗，不是苏淮的问题，同龄人里不存在能够扛住她的男生，只要深入接触，谁来都得折。 唯一的办法就是别有任何交集，安生过自己的日子。 苏淮与她产生了那么多纠缠，最终却没亏什么，其实可以证明她真的没有坏心思。 胖猫是一个很好的对比。 如果陈暖晗想要吸血苏淮，上辈子的苏淮有极大可能为她付出一切，比胖猫更惨烈。 然而，她不仅没有花苏淮的钱，后来甚至有过一句“怎么还不琢磨房子啊？首付缺钱千万别抹不开面子，尽管和我开口”这样的话。 自尊心让苏淮回避了相关话题。 但她确实在拿苏淮当了四年保镖、垃圾桶、挡箭牌之后，于主观上有补偿苏淮的心思。 所以她到底有多少错？ 苏淮量化不出来，甚至也想不清楚，现在自己的报复到底是因为怨恨还是因为不甘。 感情这东西真的不适用朴素的唯物主义是非观，什么他妈的对对错错，统统都大不过一個简单的我喜欢。 于是苏淮也不再纠结，直接给了她一个斩杀。 “最开始我想你离我远点，别影响我撩顾久玥，现在我发现你性感又可爱，忽然舍不得给别人了……不如我们把友情再升华一下吧？” “嗯？！” 陈暖晗原本是特别痛苦的，但是，苏淮这一句话，重新又勾起了她的希望。 “怎么升华？” 她以为的答案是：做我女朋友吧！ 前面的铺垫都到位了，现在正是摊牌的时候，对不对？ 结果就在她最最期待、呼吸都屏住了的这一刻，狗淮忽然笑嘻嘻道：“从朋友升华成炮友，怎么样？” “噗！” 陈暖晗呛着了，于是忽然吹出来一个鼻涕泡泡…… 苏淮根本没等她开骂，马上就满脸嫌弃的拉开一点距离：“咦~~~真恶心，我有点后悔了。” 草！ 陈暖晗双手一用力，拉着狗东西的脖子，张嘴又要开咬。 骂人根本不解气，咬死他算了！ 然而这一次，苏淮没再任她发飙。 轻轻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小下巴，然后探头到她耳边，一边吹气一边开口。 “你刚刚不舒服吗？” 啪叽一下，她的手都拽不住狗淮脖子了，整个上半身重重的瘫了下去。 浑身上下只剩嘴还是硬的。 “滚啊！死变态！” “我不~~~口是心非的女人。” 苏淮不但声音黏糊糊的，而且又开始对着她极度敏感的耳朵做功。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回答我的……亲爱的小木勾，告诉主人，刚才是不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高高？” “我……” 她又气又急又羞，眼泪花花再起泛滥。 然后狗淮忽然之间又正经了起来。 “其实如果你换个问题，问我喜不喜欢你，那么答案必然是肯定的。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高中整整三年，我的眼神追逐着你，像是星星跟随月亮。 但人总是会变的，我被你的看低激活了野心，变帅了、变强壮了、发掘出了更多的潜能，于是想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再是一个好人，可这是你选的，女神，你更喜欢现在的我，而不是曾经的那个老老实实的好人苏淮，不是吗？” 这番话，对陈暖晗产生了一种爆杀般的重创。 她茫然的瞪大眼睛，想了又想，却想不出任何有力度的反驳。 “我、我……我喜欢现在的你，不代表喜欢你渣！” “可我是从变渣之后才拥有了自由的，那种自由意志促成了现在的我，让我只为自己而活，让我变得强大，也让我相由心生。” 狗淮的歪理一套一套的，但是听起来贼像那么回事。 最起码，陈暖晗找不出任何别的理由来解释苏淮如今的变化。 她震撼而又畏惧的想：莫非真的是因为解放了心灵，所以苏淮才会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吗？ 这……科学吗？ 不咋科学，但最起码是一种解释。 反正苏淮要的就是她迷糊。 “不相信？没关系，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自从报道那天被你嫌弃了开始，我每天早上都要对着镜子告诉自己：苏淮，你会越来越好的，你会化茧成蝶，盛开如花，让那些瞧不起你的人再也高攀不起…… 陈暖晗，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对现在的我，满意吗？” 陈暖晗被霸道的捏着下巴，不得不转头看向苏淮。 她的眼神有些闪躲，未干的泪花莹莹生辉。 “我恨你！” 她的答案是不满意，但他们彼此都知道那答案有多假。 苏淮轻轻一笑，痞坏又玩味，然后悠悠问：“上回被我盖章的时候，也是恨吗？” 陈暖晗顿时觉得脑海里有一股电流穿过，并且慌乱起来。 “你别胡来！否则我……” 这是陈暖晗口中第一次出现类似的威胁，这意味着她彻底控制不住局面了，也放弃了靠自己的力量和苏淮周旋，寄希望于外力。 于是，苏淮非但不慌，反而愈发高高在上。 “报警？好啊。待会我帮你把录音打开，然后咱们慢慢玩一个游戏。 如果你明确拒绝，而我却艹了你，那么你就可以拿着证据报警了。 但如果是你求我，最后爽够了想翻脸……那我可是要打你屁屁的~~~” 陈暖晗彻底被吓傻了。 愣了一阵，忽然开始疯狂挣扎。 “臭流氓你赶紧起开！我不和你玩，我现在就明确拒绝……呀！你个死变态，别动我手机！” 苏淮拿起她的手机，随手解锁，然后举起来开拍。 一边拍，一边指挥。 “傻宝，捂什么胸？捂住脸啊！” 陈暖晗真的气爆了，一边捂脸，一边翻身，一边骂他。 “你怎么这么变态？！啊啊啊啊啊，真他妈想鲨了你！！！” 脏话都冒出来了，可见她到底有多崩溃。 然后，就在她好不容易侧过身，把脸和上身贴住沙发环枕时，苏淮又找了新玩法—— 左手举着手机，右手对着她半撅半露的屁股上拍了下去。 啪！ 清脆的响声，顿时让她好像一条离了水的鱼，猛的扑腾起来。 “啊啊啊啊啊！你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很有精神，可惜，没啥战斗力。 苏淮用大腿轻轻往下一压一别，轻而易举的就把她的下半身给钳制住了，然后把手机放到一边，左手按住她的腰，右手啪啪啪，又是三巴掌。 第一下扑腾，第二下啊，第三下开始，她不挣扎不动也不出声了。 呜呜呜的小声低泣从沙发垫子里传出来，十分压抑，但是苏淮分明从卷起来的布条中间看到了一抹反光。 很显然，羞愤大于真正的怒焰。 好么，你多少是有点奇怪的属性在身上的，小可爱…… 狗淮坏笑一声，非但没有去哄她，反而一抬手把她翻成趴菜，从后面轻轻吻了上去。 他到底有多狗？ 一边亲，一边把她的手机放在她脸旁，提醒道：“想拍自己拍，不想拍就控制好音量……” 陈暖晗脑子都要炸开了，哪里还知道怎么回事？ 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迷迷糊糊的调整为前置摄像头，然后就看到了自己那张灿若红霞星眸迷醉张口结舌的脸。 霎时间，她烫到了似的，急忙把手机一扔。 可是已经晚了，那种巨大的心理刺激，让她又双叒叕不好了。 苏淮只听到啊的一声长吟，紧跟着她又开始扑腾。 狗东西占了便宜还卖乖，坏笑嘀咕：“你比过年杀的猪还难按……” 陈暖晗羞愤的蹬了一下腿，这就是她所有的反抗了。 然后，一边抽，一边喘，从活鱼变成死鱼。 用大手抚摸遍她的全身之后，苏淮把烂泥小陈拉起来，捧到怀里，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柔声道：“好了好了，今天的伺候到此结束，你再不满意我也不能加钟了，都特么快憋炸了……” 陈暖晗的人在狗东西怀里，魂在天上飘着，根本不知道怎么回。 她紧紧闭着眼睛，嘟起嘴。 她不肯出声，于是苏淮坏笑着问：“想亲亲？” 仍然不出声，但是她把粉嫩的小舌头吐出来一截。 她不是不生苏淮的气，只是莫名的有一种需要，想把那种舒服延续下去。 “真拿你没办法。” 狗淮的声音那叫一个宠溺，现在他把便宜占够，又开始演好人，好像一直在迁就陈暖晗似的。 陈暖晗是真的没辙，甚至都懒得思考，经过了狗淮的反复拉扯，此刻的她已经彻底麻木了。 你爱亲不亲！ 苏淮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于是又是一阵唇枪舌剑，结果越亲越累。 不多时，她沉沉睡去，什么都忘记了。 十分钟后，狗淮把她干干净净的塞到被子里，自己支着帐篷，悠哉悠哉的去客厅落地窗前点了支烟。 陈暖晗的洁身自好不出他的意料，这姑娘一直都不是浪货烧杯。 但陈暖晗的敏感，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蹭几下、亲两分钟就不中用了，什么破体质啊？ 额，算了，有好有坏吧。 好处是随随便便就能收拾服帖，坏处是不太经用，不能解渴。 不过，如果操作得好，坏处也不是不能变成好处啊…… 狗淮如此想着，嘿嘿一笑，像极了心机深沉恶贯满盈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反派大魔星。 虽然没能真正解渴，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感觉到舒服和畅快。 男人的成就感和动力来源一直都很简单——拥有、破坏、掌控、显摆…… 把陈暖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摆弄，极大的消解了苏淮从前世开始积累的郁气和怨气，满足了他的好胜心和报复欲。 这事儿描述起来不怎么高大上，但他确实非常快乐，俗人可能都这样吧。 不过，在舒畅之余，苏淮也清晰的意识到，他对陈暖晗不再是只有怨了，前世的种种至此已经接近两清，他开始贪心的想要更多。 理智提醒他这种想法很危险，可是随着能力不断膨胀的野心却在挣脱囚笼——我特么才不管对不对，我就是想要一个肆无忌惮的人生！ 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前世唯唯诺诺的重生者终于走上了所有前辈们的旧路。 不是感情应该如何道德置于何处之类的表层问题，而是他开始坚信自己最特殊。 这是一种无关于对错，比黄金更宝贵的觉悟。 遥望夜空灯火，苏淮往窗上喷了一口烟雾，忽有所感，在玻璃上写下一个大字。 那是一个“我”字。 一笔一划，顺逆由心。 世间一切，皆起于…… 我。 第209章 尽在掌握 当陈暖晗美美睡醒，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她第一时间抬头，果然看到了苏淮那张刀削斧凿般立体的侧脸。 “醒了？” 狗东西满脸宠溺：“睡得舒服吗？” 陈暖晗烫着一般的松开手，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睡相是如此的不老实，非得抓着点什么。 然后，她就没有什么更激烈的反应了。 昨天发生的两回体训，将她的少女羞涩削掉了一半。 她仍然会害羞，但是不需要再用一惊一乍来表现纯洁，也不必再掩盖敏感与好奇。 “嗯。” 陈暖晗趴在狗东西怀里，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大大方方的展示着她贪恋此刻的温暖，同时也拿出了足以匹配智慧的态度。 “别跟我演暖男了，我腻得慌。” 顿了顿，她又嗤笑道：“你可真是一个能干大事的狠人啊，居然真的没敢动我？那么怕我影响你撩顾久玥？” “我和她之间，用不上撩这个字。” 苏淮一点都不恼，笑眯眯的摩挲着她的脊背，光滑、细嫩、柔若无骨，手感极好。 “我们俩是知音的关系，十年之后，我娶你的可能性都要高于娶她……你觉得以她的身体，经得住我这种牲口的祸祸吗？” 这张大饼画的，但凡陈暖晗稍微笨一点，现在都美上天了。 可她已经上过太多当了，所以只是半信半疑，心中微微触动。 “小顾身体的问题那么严重吗？” “嗯，她是一个不能正常生活的小可怜，一旦刺激太过，极有可能诱发心脏骤停，所以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总和她较劲。” “我不知道……” 陈暖晗茫然了一瞬间，随后摇摇头：“我只是不忿她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过节，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甚至可以试着和她做朋友……” 得，破案了，上辈子她对顾久玥的敌视，果然和伍天佑突然大张旗鼓的公开弃她舔顾有极大干系。 这辈子，苏淮一直在中间努力端水，陈暖晗尚未形成那么大的怨气。 搞懂归搞懂，苏淮却没上陈暖晗的当。 伱跟她做朋友？真能扯蛋，我得多天真才会信这种鬼话啊…… “可别，当你朋友准没什么好事儿，你离她远点吧，各自美丽挺好的。” 陈暖晗扭头就在狗淮胸口轻轻啃了一下。 小牙贼尖，小舌头巨滑，痛又刺激着，妈的学得真快！ 狗淮嘶了一声，口风忽然一转，给她画线。 “我和顾久玥家里，未来会有相当重要的合作。当然，最开始我和她交朋友不是冲着她家里去的，但是既然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那么我就不会再去破坏这种关系，也不允许别人破坏，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暖晗抬起头，挑衅似的看着他：“如果我非要破坏呢？” “那我就把你变成玩具，没事儿就牵出去溜溜。” 狗淮好像是在开玩笑，讲得漫不经心，声音里带着笑意。 可是陈暖晗小腹一紧，心里一颤，感觉好可怕但又十分刺激。 “嘁！”她小声嘀咕，“把你能的，难道我是傻子吗？任由你摆弄？” 狗淮坏笑着亲了她一下：“你倒是不傻，就是太敏感了，而且心里深藏着一個待激活的小恶魔……” “吖！”她急了，张嘴就咬，“给老娘爬！死变态！” 苏淮把手往下一挪，本意只是吓唬她，却不成想，反倒是激起了她的疯狂。 她猛的一翻身，骑跨在苏淮身上，冷着脸威胁：“反正便宜都让你占得够够的，信不信我豁出去了，跟你同归于尽？！” 苏淮瞪大眼睛：“不是吧，女神，现在是你主动，难道还指望着我负责？” 陈暖晗冷笑着呸了一口。 “还想唬我？谁主动根本不是重点，只要事情发生了，我再拍张照片给她发过去，你俩就会彻底玩完！” 嘿，这妞，真踏马有点狠劲。 苏淮笑眯眯反问：“那我俩闹掰了，然后我也恨上你了，打死不负责，你岂不是亏大了？你的第一次怎么那么不值钱啊？” 陈暖晗气得咬牙切齿：“第一次？现在我还有什么第一次？左右就剩最后半嘎达了，正好拿来和你一起死！” “别别别！” 苏淮急忙堆笑开哄，服软告饶：“你现在仍然是纯情少女，亲亲摸摸算什么啊？搁到小皇文里都不算开荤……” 如此虎狼之词，听得陈暖晗满脸通红。 “呸！臭不要脸！” 苏淮一看她有点升温，又开始不老实。 “来，乖宝，时间宝贵，别总嘴硬~~~” 没蹭两下，陈暖晗又软下来了，一滩烂泥似的趴在狗淮身上。 “你可真是个畜生……狗杂种……就知道欺负我……我要拍照，发、发给小顾……” “行啊，我给你录。” 苏淮一点点都没带怕的，反手又把她的手机掏出来了，解锁比她自己都顺溜，然后举在她面前开拍。 自己坚决不出镜，对着她的脸和上半身一顿狂拍，动作不停。 没几秒，就被羞恼的她一巴掌打开手机，然后反手搂着狗淮的脖子索吻。 她嘴上总是不要不要的，身体比谁都诚实。 不过苏淮还是不敢真的直捣黄龙，不是时候。 做人不能太贪心，现在取得的进展，其实已经很可以了，别急，慢慢来呗。 前后大约是几分钟吧，她又不行了。 之后，晕了头的她嘟囔着直抒胸臆。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着你的脸时，就感觉特别刺激……” “脸？！” 苏淮都被她给弄懵了，纳闷的问：“是因为帅么？你颜控？” 奇怪，应该不是啊？ 上辈子没发现她对帅哥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楚长阔就挺帅的，而且后来她认识的网红也不乏大帅哥。 “不是吧？” 她自己也迷糊，不太确定的回道：“我对男人的颜值是有一定要求，不能丑，但也不是帅就可以了，之前纳兰星河追我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你应该知道的。” 纳兰星河是高中校草，又高又帅，而且是那种忧郁型又带着贵气的巨帅，好多女生心里的白马王子。 但是陈暖晗面对那哥们的追求也没动心，不咸不淡的普通朋友而已。 “真tm奇葩……” 苏淮想不明白了，结果陈暖晗自己有了个猜测。 “可能是因为你原来不怎么帅，然后随着咱俩的关系越来越好，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变成了大帅哥，所以我一看到就感觉很奇妙？” “还可以这样？” 苏淮目瞪口呆，他再聪明也没碰到过这种事，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我不知道。” 陈暖晗是真不知道，但她看着苏淮的侧脸就忍不住舔了一下。 “反正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我是最早认识你的，也是我把你变好看的，如果你敢和别的女人好，我就……我就……反正咱俩没完！” 苏淮感觉啼笑皆非，对于女人的奇怪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啪的拍了她一巴掌，没好气道：“搞不清自己的位置……就你的这个菜样，求我艹我都得考虑考虑。” 她气呼呼瞪大眼睛：“呸！我没求你，你都像条狗似的舔上来了！” 哟哟哟，开发过的女孩是不一样啊，现在什么都敢聊了。 苏淮把她掉了个个儿，然后坏笑道：“这种事应该是相互的，乖，张嘴，我教你一点新知识~~~” 后省略。 一句话概括：她死活都没学，于是又挨了打，被打得嗷嗷直叫。 但她确实很能坚持，心里的框架仍然在。 “除非你跟我在一起，否则休想！” 苏淮不可能也不打算真强迫她，吓唬不住就只能慢慢磨了，再找机会呗。 不过，两人的关系，倒是确实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吃过不早不午的早午饭，陈暖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重新窝回苏淮的怀里。 “淮淮，我不性感吗？！” 她像个小妖精似的，灿烂的绽放着。 其实狗淮都快要被她给折磨赖了，真的超想按倒一顿爆炒，泄泄满肚子邪火。 但是，想做牛哔的男人，想把她一直按死，就得在自己的框架和节奏里压住她的所有反抗。 “一般般吧，裴姝虞和比你性感多了。” 狗淮是懂得怎么撩拨她的，一句话，又点燃了她的情绪。 “裴姝虞？！你什么时候又惦记上她的？王八蛋，你是不是真想死？我和你拼了！” 总共拼了不到7秒，再次被镇压。 苏淮明着是在开玩笑，其实是在借机给她打预防针：“难道我不配？你的主人胸怀四海，枪镇三宫，多惦记两个女人怎么了？” “呸！” 陈暖晗确定不了这到底只是玩笑，亦或者有几分真心，于是尽最大力气打击他。 “你配么？就靠你卖酸梅汤赚的那几块零碎钱？裴学姐现在可不得了，招招手怕不是有几万舔狗往前冲，你算老几？” 裴姝虞现在处于一个很奇妙的阶段，在外界不怎么火，没什么名气，可在相关圈子里早已经爆火，人尽皆知。 学校也算是一个圈子，很多学生都听说她现在赚了大钱，传得贼夸张。 陈暖晗想了想，忽然就不再担心她了，冷笑道：“你要是有能耐搞定裴学姐，行啊，让她当正宫，我给你做小，但是可千万小心她用大嘴巴子抽你……膨胀怪！” 苏淮实在没忍住笑，用力点头：“好好好，她大你小，到时候一起侍寝！” “呸！没睡够就再睡一会儿，梦里什么都有！” 陈暖晗只当是他嘴硬，半个字都没信：“你以为谁都会像我这样惯着你啊？” “我不用你惯着我。” 狗淮马上调戏她：“你让我灌一下就行。” 半白半污的小陈最开始没听懂，直到被狗东西坏笑着盯住嘴唇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又臊得脸蛋通红。 “滚开啊！死变态！” 为了转移羞涩，她急忙重开话题：“你现在和我表白，我要求不高，你发誓爱我，我就配合你的一切要求，随你……随你……怎么样……” 嘁，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哪个好干部经受不起这种考验！ 狗淮非但没松口，反而又语重心长的给她讲了一番大道理。 “乖妞，男人和女人之间最有趣的阶段其实是暧昧期，你懂我的心怀不轨，我懂你的欲擒故纵，来来回回拉扯，朦胧又悸动。 一旦度过这个时期，便会开始激情澎湃的热恋。 热恋期不再那么有趣，可是更美好，因为彼此开始向更深处去探索对方，时刻处于活跃状态的荷尔蒙分泌会让幻想中的未来更立体，好像前面就是淌着蜜的伊甸园。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显然不是。 一旦过了激素大量分泌期，不管男人或女人，大部分精力都要回归真实的生活。 真实的生活与幻想的未来天差地别，没有一对冲动情侣能够经得起时间的磋磨。 所以你现在渴望热恋，我很理解，但不赞同。 我觉得吧，尽可能的拉长暧昧期，才是让感情更加坚固长久的唯一解。 让热恋期晚一点来，让总量固定的激素慢一点分泌，省着激情褪去之后相看两厌，在那之前过度到婚姻中，岂不是更平稳更美好？” 这是什么歪理？！ 这是什么大饼？！ 陈暖晗整个人都要被震晕了，就感觉这狗东西光凭一张嘴就能……就能……嗐。 “可我现在只想要甜甜的恋爱！” 她努力不被狗淮带歪，抓住一个核心不松手，随便狗东西怎么忽悠。 “但是我们太年轻。” 狗淮继续努力升华着歪理，哪怕忽悠不瘸她，最起码也能气到她。 “年轻人的感情太不稳定了，激情来得越快，去得就越急，最终会剩下什么？” 陈暖晗感觉有道理，可她并不深思，只是冷静的问：“所以，你想怎样？直接点，简洁点。” 苏淮的大段论述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苦恼的想：麻蛋，被开过光的小陈是越来越不好忽悠了…… 最后，他只好干巴巴的道：“以后想爽的时候随时v我，但平时要注意保持距离，我不希望顾姐裴姐她们误会……” “砰！” 她抓起手旁的遥控器用力砸了出去，没砸到苏淮的狗头，砸在床头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你真tm没救了！” 紧接着，她爬起来套上衣服，脸色铁青的冲出卧室。 系统面板上，原本已经无限接近100点的好感度，咔咔咔一顿猛掉，前所未有的掉到了60+。 在这种情景下讲这种话，狗淮是真的把她伤到了。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心狠？ 陈暖晗刚一出门，马上就捂住了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模糊了视线。 而在套房中，苏淮起身走到窗前，张开双臂，用力伸了个懒腰。 此时阳光正好，今日诸事顺遂。 前世求而不可得的一切，如今都尽在掌握中。 第210章 顾同书麻了 苏淮走出香格里拉大门时，心情极好。 小陈比预想中更可口，她不是含在嘴里会化掉的那种嫩，她性感又健康，兼具了巅峰毛妹的媚与极品东方美人的甜。 至于最后到底把她撩拨毛了这种小事……问题不大。 蚌壳都掰开了，扇贝还能长腿跑了？ 她又不是獐子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满足了心理，没能消耗身体，不过好饭不怕晚，苏淮很享受现在这种小火慢炖的感觉，体会到了一种大厨的快乐。 站在门口抬头看天，晴空万里，值得喝一杯。 苏淮志得意满的坐上酒店的行政车，回校去参加歌手决赛。 今天可有好多热闹，不容错过。 …… 十分钟后，魔都，环球大厦顶层。 “顾总，他出来了。” 王岗汇报的时候低着头并且垂着眸，根本不敢看顾同书，声音边缘的干巴程度好像是歌手舞台上的叶赫那拉英。 顾同书接过平板电脑，随手扒拉两下，放到一边——好像看了照片，又好像没看。 “嗯，我知道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王岗如蒙大赦，急忙告退：“好的顾总，那我去工作了。” 溜！ 赶紧踏马的溜！ 王岗一出门，马上快步走向茶水间，并且在半路上就掏出了烟。 真鸡儿吓人啊…… 等他一走，顾同书又重新拿起了平板，飞快的扒拉着，喘息渐渐粗重。 呼哧……呼哧…… 草！ 他忽然把平板往办公桌上一扔，然后蹬了一脚桌沿，连人带办公椅滑到窗前，猛的转身。 高高在上的视角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渺小，可他感觉自己和脚下的蚂蚁没有任何不同。 褚妍抬脚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平板仔细看了一会儿，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和陈暖晗的关系有点奇怪。” “嗯？” 褚妍解释道：“如果已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那么不会是陈暖晗先走，中间隔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出门。另外，陈暖晗出门的时候心情明显非常不好，以我的个人感觉，大概率是出现了矛盾冲突。” 顾同书没回头，沉声道：“你的判断是什么？” “睡了但苏淮不打算负责所导致的暂时性关系破裂。” 褚妍仔细观察着所有照片，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陈暖晗的衣服是熨洗过的，里面的绒衫比入住前更蓬松，外套也有明显的定型痕迹，所以她在入睡前是将全套衣物都交给了服务生，并且没有空间带换洗衣物。 那么，已知他俩凌晨入住酒店套房，14个小时后出门，中间只穿着酒店睡袍，什么都没发生的概率极低。 另外一個佐证是她出门时没有护肤痕迹，但是皮肤底色非常好，眼睛里却微带血丝，明显没休息好，临下楼之前又哭过。 所以结论是大概率发生了性关系，而且陈暖晗得到了不小的满足，但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闹了别扭，导致她负气出门心怀怨恨。 而那个原因，99%的可能是没能得到感情承诺，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来别的。” 顾同书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又问：“为什么你判断只是暂时性破裂？” “因为苏淮出门时的神态。” 褚妍指着其中一段视频，十分肯定的回道：“您瞧，他出门时步伐不缓不急，和门童点头示意时脸上带笑，下台阶之前站了几秒，左右各看了两眼，动作很悠闲。 他不是在看特定的某个人或者什么东西，而是在观察环境，您有没有感觉到那种姿态很熟悉？” 顾同书瞳孔一缩，猛的想起了什么。 褚妍顿了第二下，见顾总没有表态，方才继续。 “我对于这种观察的个人解读是——雄狮新占领了一片领地，他对这片领地不熟悉，但是刚刚获得了一场狩猎胜利，所以他要下意识的观察四周，记住这片刚刚被纳入掌控的领地特征，建立起一种之前没有来得及建立的整体认知。 性格强势自信且经常成功的男人偶尔会有类似的举动，唔，您在刚刚拿下财金中心顶层做帝都驻地时，第一次没有走地下停车场，而是走正门口的那次，就站在台阶上环视了一圈四周。 让我形容，和他的神态几乎如出一辙。 当然，两件事的性质不一样，不过状态基本一致，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心情很好且具备掌控者心态。 用两个成语来概括，那便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顾同书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拙劣的模仿！” 很显然，顾总又急了。 褚妍并没有害怕，她是顾同书的生活助理，到了顾同书这种级别，生活助理几乎可以等同于半个家人，是最信任最亲近的下属与伙伴。 否则她也没有资格去碰那个平板，在顾同书没有主动要求的前提下翻看照片和视频。 王岗就不具备这种权利，甚至，左宗材都不行。 褚妍没有评价是不是“模仿”，只是自顾自的继续提供判断。 “苏淮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包括急切、纠结、不安等等在内，他不是一个盲目自信的人，这就意味着，在他看来，眼前的冲突矛盾和分歧不是大事，有解决的办法或者没有解决的必要，所以，眼下哪怕真的发生了感情破裂，那也是暂时性的，很快可以恢复。” “这狗崽子！” 顾同书恨得直咬牙：“踏马的他居然真的敢！” “我认为，应该尽早给小姐打预防针了。” 褚妍的表情很冷淡，往苏淮身上捅的却是刀子。 “小姐身体不好，不能等到感情发酵到非常深刻的程度再让她知道这一切，风险太高。而且，这也可以有效中断她的……幻想。” 褚妍的用词很讲究，幻想，意味着她高度不看好苏淮和顾久玥的感情。 但在这件事上，顾同书却有不同的想法。 “我不能主动做任何事，一旦让玥玥知道我在监视苏淮，有理也变成没理了，‘为她好’这一套，她可不吃。” 褚妍冷酷道：“可以引导武勇发现他们的关系。” 顾同书继续摇头：“这样做，除了为难武勇，起不到任何作用。武勇不会告诉玥玥的。” “关键是您怎么想。” 褚妍把难题扔给顾同书，努力确认他的真实想法。 “如果您希望武勇负起责任，她会想办法让小姐知道的。” “唔……” 顾同书陷入沉吟。 窗玻璃倒映着他的脸，映出一双极度纠结的眼睛。 “你怎么看？” 到最后，他都没有做出决策，而是又问了一句。 褚妍心里有数了，于是口风一转。 “如果不是牵扯到小姐，我会认为，其实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苏淮年轻、英俊、骄傲、有能力，有很大概率成为一个世俗意义上非常成功的男人，而他现在只有19岁，远远没有到定性的时候。 等到他彻底稳定下来，至少需要10年以上的时间。 在如此漫长的成长历程中，他会经历不止一段感情，览阅不止一个女人，踯躅犹豫很久才能找到真正适合他的归宿。 所以，我并不想批判他的行为，甚至完全可以理解。 如果我是苏淮的女朋友，我会选择视而不见，慢慢去引导他理解真正的感情，同时不求绝对的忠贞，只要他的心在家庭、爱给子女，其他的细枝末节都可以忽略。 但问题是，小姐缺乏最基本的立场。 她在主观上客观上都不具备引导苏淮的可能。 小姐有千般好，可她的身体并不支持亲密活动，谁都不能强压着苏淮那种男人做一辈子和尚，这违反最基本的人性。 所以，出于对小姐身心健康的考量，我一定会尽全力避免让他们酝酿出真正的爱情。 不过现在看来，苏淮对小姐也确实没有那种想法，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和他沟通，让他亲自去控制好距离和节奏……” 褚妍太理智、太客观了，顾同书真的听了进去。 听到那句“不求绝对的忠贞”时，他默默点头。 顾同书活到现在只真正喜欢过两个女人，可他经历过的女人已经在十指以上。 处于他这样的位置，诱惑实在太多了，大部分情况下他都能拒绝，但是偶尔也会出现心情、时机、冲动、取向全部贴合的特殊情况，然后逢场作戏一次。 道德感这种东西，他没有，所以他从不为此愧疚，之所以很少在外面乱搞，只是因为心中的骄傲以及对夫人的尊重。 苏淮有没有道德感？ 在顾同书看来，不至于完全没有吧，可也算得上是很薄弱。 所以，褚妍的提示有一个隐藏着的重点——不要试图强压苏淮，去让他既和玥玥在一起、又时刻保持忠诚。 在这件事上，“既要又要”是不行的。 那么处理方式就不能太粗暴，而这正是顾同书迟迟不能下定决心的原因。 如果玥玥是正常姑娘，他早都派人去打折苏淮的狗腿了。 “和他摊牌么……” 顾同书沉吟了片刻，忽然转口问：“他这趟去魔都，事情办得怎么样？” 褚妍完全理解了顾总想问什么，于是轻轻点头：“很漂亮。” “哦？” “他的那家公司已经和欧莱雅谈好了合作，欧莱雅方面对他的评价非常之高，我紧急做了一些功课，我的个人感觉是，虽然星虞到目前为止只是小打小闹，但是赛道选择得非常巧妙，切入点极其适配当前社会的发展趋势。” 褚妍满口赞誉，发自内心，出于肺腑。 “目前各大互联网公司都在涉足直播赛道，阿狸有大内容战略，疼讯在ip领域深耕，乐视到处宣传他们的内容生态闭环，字节的发力基本点同样是内容…… 目前创投领域最火的热词就是内容。 但内容要怎么做？ 很多大厂ceo的理解甚至不如苏淮。 他的总池分发理论在流量玩法层面上领先于当前时代不止一年，在内容大蛋糕上下刀的位置很偏，但是切得极深，我个人高度看好他能搞出一些名堂来。 唔，行业第一，百亿市值？ 应该都有希望吧。” 顾同书默默的打开资料，翻看着从欧莱雅内部转述出来的会议纪要和个人笔记。 他对这个行业不熟悉，但是，行至如此高度的智商和眼界，让他能够大致理解苏淮的思路。 然后，越琢磨越有意思。 “你觉得他是冲着被收购去的，还是打算自己当大哥？” “很难讲。”褚妍摇摇头，“我感觉他的性格不太能够容忍有人对他指手画脚，但是他缺少流量端口，再怎么折腾也要受限于淘宝直播、快手斗虎等平台，最终大概率是跟某家大厂合作吧？ 此行他去了一趟杭州，我想他应该已经受到一些教训了，顾总，如果您打算介入，现在是一个好机会。” 褚妍没有提到字节，因为现在的字节刚刚上线抖音，出发点仅仅只是做一个音乐短视频平台。 可是顾同书想到了。 他慢慢敲着桌子，忽然下命令：“去梳理一下我们对所有相关平台的持股情况，摸个底，给我回一份报告。” 褚妍感觉第一次没能搞懂顾总的心思，愣了一下，主动问道：“您是想……” “我没想好。” 顾同书坦然承认了对苏淮的忌惮，疲惫的叹了口气：“只能提前准备好，再等等看了。” “好的。” 褚妍知道自己的任务结束了，她原本还想再提一嘴星虞大金主的不对劲，可是一想到还有好多细节没有查清楚，索性就没有急于开口，转身出门，还顾总一片清净。 最后剩下顾同书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 久久未动。 …… 苏淮回到学校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了。 今天的歌手决赛晚上7点半开始，在主校区的音乐厅，总共时长不到2个小时，目前正在进行彩排环节。 伍天佑复赛时发挥得很一般，已经被淘汰了，但是楚长阔却凭借着一首全是感情的情歌进入到最终的20人大名单里，今晚将要登台表演。 另外一对参加的熟人是陈暖晗的室友，丹东妹和广西小表妹。 所以苏淮可不是去看陈暖晗的，而是为了室友加油——正当不？ 至于阔阔和他的冲突与决裂……反正又没有外人知道。 他回寝室时，骚鸡不在，而夏羽却在等他。 “哥，你回来了？” 夏羽很兴奋，拉着苏淮就要往外走：“学姐回学校了，特意嘱咐我喊你去吃饭，咱们赶紧出发吧！” 之前裴姝虞就在微信上提了一嘴，苏淮没时间搭理她，就没回。 现在才有机会问：“什么情况？她有事？” “学姐想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可以拉到公会里，所以打算去实地考察一下，反正咱们也得去看阔少，正好一起呗！” 苏淮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陈暖晗肯定要去的，一旦看到自己和裴姝虞搅和在一起……真特么刺激！ 搁到昨天之前，他肯定就躲了。 可是现在形势倒转，他决定踩着钢丝趟过这条河。 第211章 玩最刺激的 “骚鸡在哪儿？不带上他么？” 夏羽拉着苏淮往膳园走，苏淮一边回着消息一边闲聊。 “他陪阔少彩排去了。” “喔，你是专门留下来等我的？” 夏羽特别诚实：“学姐叫我亲自把你请来……对了，上回之后你和学姐又聊什么了？我都没见过她那么重视一个人，哥你真牛逼！” “没聊什么啊？” 苏淮一时间也挺纳闷的，他最近很忙，发现好感涨不动之后基本没和裴姝虞聊过天。 琢磨片刻，他打开了微信小号，找到土狗三号和虞姬的聊天记录。 往上扫了两眼，恍然大悟。 开运动会的那天上午，裴姝虞给土狗大爹发了信息，苏淮当时没回，后来抽时间敷衍了两句，就是那几句话的问题。 虞姬：爸比，我发现一个挺有思路的男生，是我的大一学弟，他对直播的看法和你特别接近！ 土狗三号：惊喜不？ 虞姬：那倒也不至于，有了你以后，没有男人能让我感到惊喜了~~~ 虞姬：我主要是想把他拉到团队里，毕竟伱那么忙，有个思路接近值得培养的主控，可以帮我管理团队。 土狗三号：不用急着解释，我都知道的，那個男生是不是姓苏？【坏笑】 虞姬：啊？！爸比你怎么知道的？！ 虞姬：晕了，小颜跟你告状了？ 虞姬：好啊，你监视我！ 虞姬：【嘟嘴】我要找出你的监控器，不然以后都不敢裸睡了…… 各种表情包一顿轰炸，又是撒娇又是勾引的，追着土狗大爹问原因。 可惜，那天之后有好多事情都挤到一起，苏淮就没怎么再和她聊过天，每天只有在给小号充值的时候才能简单聊上两句。 于是，裴姝虞心里积压了一堆疑问，不由自主的开始关注苏淮。 对于苏淮而言，这种关注一点卵用都没有，最多就是在摊牌的时候减少一点陌生感而已，所以也没有必要太当回事儿。 “你学姐特别聪明。”苏淮开了个玩笑，“她发现了我深藏不露的潜质，求贤若渴，准备三顾茅庐请我出山……” 夏羽当真了，并且特别振奋。 “哥！我感觉你真有机会！来吧，来我们团队兼职，你肯定能用真材实料征服学姐！” 神经病，我是用钱征服的你姐。 苏淮笑眯眯摆手：“别急，别急，她现在能给我的待遇还远远不够……” 话里有话这种高端玩法，羽羊羊是听不懂的。 但他确实对撮合苏淮与裴姝虞特别上心，甚至不惜讲两句土狗的“坏话”。 “哥，虽然我学姐能有今天都是土狗大爹带来的帮助，但是我觉得吧，真要是处对象，土狗大爹并不适合学姐，他太有钱，位置也太高了。 我不是说他不好，他是我见过最牛逼的神壕，有思想又接地气，不过我感觉学姐和他走得太近肯定没啥好结果。 学姐就是一个跳舞的小网红，攀什么豪门啊？ 她要是有郭晶晶那种大气稳重的性格我就不替她担心了，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郭晶晶，对吧？ 其实学姐强势又自卑，别看她在直播间里讨好男人特别溜，但是到了线下她可敏感了，跟那种高高在上又忙又巨富的大总裁在一起，时间久了肯定要把自己折磨出问题来的。 你别笑啊！ 真的，裴学姐真不是那种为了钱不顾一切的人！ 我反正是觉得她还是处个同龄人对象最好，再哄着狗爹半年，到那时她的翅膀也硬了，狗爹的新鲜感也差不多没了，好聚好散，正经找个男朋友一起经营公会。 我跟你讲，我现在都开始自学法律了，就怕学姐不经意间留下什么把柄……” 好家伙，你琢磨得挺远啊？！ 苏淮真的有点惊着了，来回打量着羽羊羊，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脚。 夏羽的未雨绸缪，非但不算杞人忧天，甚至可以形容为相当具有前瞻性和危机感。 直播行业里，神壕大哥和主播的一地鸡毛太常见了。 不管开始的时候有多甜蜜，最终都有一半左右会闹掰，甚至有20%的概率闹到对薄公堂。 所以业内常用一句话来警告主播——别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特别，刚开始的甜蜜全网都一个屌样，共用一套模版，结束的狼狈千奇百怪，所以都踏马放聪明点，不该干的别干，不该碰的钱别碰！ 后来某一段时间里，抖音上那一帮做得很好的律师，平均每十件公开咨询里，就有一件是关于网红的经济纠纷。 再后来两方都学聪明了，但是前面早已经堆满了累累尸骸。 所以羽羊羊真挺牛逼的，可能是舔狗和暖男的力量共同附体吧，让他在最最烈火烹油的时刻开始琢磨起了摆脱狗爹，想法自私又无私。 “羽啊……” 苏淮喟然感慨：“等你结婚的时候，裴姝虞要是不给你包一个大红包，我肯定替你骂她……” “别别别！” 夏羽急忙摆手：“哥，你对裴学姐好一点，比什么红包都强！” 擦，懒洋洋都不配和你比，你赢了！ 苏淮竖起大拇指，闭嘴不发一言，推开包房门。 房间里，不出意外的坐着羽颜和裴姝虞，然后又出乎意料的坐着……骚鸡和楚长阔！ 夏羽顿时惊呼出声：“我去，你们怎么在这儿？” 骚鸡阴阳怪气的回怼：“骚羽，你和学姐吃饭都不带着哥们，居然还有脸问我？” “你们来了？快坐，坐下聊。” 裴姝虞笑呵呵的起身迎接，主动解释道：“我和颜颜去看了彩排，正好碰到你们的室友，就约着一块儿了。” 这个理由可不够，现实中的裴姝虞不是那种会对陌生人热情的性格。 苏淮瞥了一眼坐在那儿装深沉的楚长阔，心里一动：乖女儿看上楚大少的潜力了？ 想到就问，没必要客气。 苏淮笑道：“学姐看人的标准可不低，看来楚总的彩排表现一定特别出彩？” 裴姝虞有些惊讶的看了苏淮一眼，深深为他的敏锐和对自己的了解而感到不解困惑。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种事的时候，她笑眯眯点头道：“嗯，是的，楚少自弹自唱，一首《你不是真正的快乐》技惊四座，以最平实的技巧唱出了最动人的感情，让我特别惊喜。” 听到裴姝虞的话，楚长阔的表情反而越发黑臭了。 被夸了，但是一点开心不起来，淦！ 主要是吧，每一个室友都知道他是怎么唱出那么丰沛的感情的，当着他们的面被夸得越厉害，他就越是头皮发麻。 结果骚鸡还偷笑着接茬：“学姐，你算是看对人了，我们阔少的伤感情歌那是一绝！” “是嘛？” 裴姝虞当真了，眼睛一亮，追问道：“楚少，你是出于热爱，天生就喜欢苦情歌么？” 你踏马才天生喜欢苦情，你踏马才热爱伤感！ 阔阔心里疯狂咆哮着，但又不敢对裴姝虞撒火，甚至都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失态，于是稀里糊涂的干笑着点点头。 “啊？啊……是，是有那么点喜欢……额，但也没有特别偏好，主要是没事经常听……” 裴姝虞和羽颜悄悄的对视一眼，就感觉好奇怪。 这孩子的表达能力怎么这么差？ 回个话颠三倒四的，之前也没这样啊…… 狗淮差点没忍住笑，但是为了保持礼貌，他还是硬生生的控制住了，结果骚鸡和夏羽却没hold住，嘎嘎直乐。 楚长阔涨红着脸，既不好意思开口骂娘，又没法解释，只好慌慌张张的转移话题。 “学姐，你特意请我来是有事吧？” 嘿，还真被他转移成功了。 裴姝虞现在正是事业心最高涨、最有斗志、同时最有主人翁精神的时候，一提到正事，热情程度马上飙升三个度。 “楚少，是这样的，我现在不是正在直播吗？因为做得还不错，所以在公司入了股，也算是一个公会长了，我很看好你……” 巴拉巴拉，把楚长阔一顿夸。 阔阔是一个很需要认同的小哥们，没几句，人就有点躁动了。 幸亏家里是做生意的，他总算还能保持一点理智，没有彻底飘起来：“学姐，我好像挺难拿到冠军的，在咱们学校都不算最出色的一个，你太捧了。” “做直播并不需要你是唱得最好的那个。” 裴姝虞神色一正，随后给出的理由更是让所有人都感到信服。 “不要把直播天赋简单化的等同于唱歌技巧，我对你的看好，源自于合适，这两个字非常重要也非常难得。” 苏淮笑呵呵的看着她发挥，适时捧哏：“学姐，怎么讲？” 裴姝虞给了他一个赞赏眼神，继续攻略阔阔。 “楚少，你的外貌是那种非常传统非常经典的国字脸，很硬朗，在老派的审美中，这叫相貌堂堂。 现在的年轻女孩不太吃这种颜值，所以你在娱乐圈里很难看到同款的小生，因为不吸粉。 可在直播界，情况截然相反。 男主播的目标受众从来都不是初高中女孩，她们可以在微博上呼风唤雨，撑起现实中低价快消品的销量，成为流量小生的基本盘，却不具备在直播平台大笔消费的能力和意愿。 而那些有消费能力的大哥大姐，恰恰最喜欢你这种相貌。 你的颜值再结合你的苦情歌，对于那些人到中年事业有成但是满腔情怀无处释放的大哥大姐们而言，是非常能够刺激出消费欲望的杀手锏……” “啊？！” 楚长阔又双叒叕傻眼了。 我踏马年纪轻轻的，合着只配去勾搭中年大姐了？！ 要不是你长得那么好看胸又大，本少现在就拍案而起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悲愤的阔阔，心情急剧恶化。 但是苏淮却是另外一种感觉，他发现，裴姝虞的进化速度简直超乎想象。 这种理解，看着好像特别简单，其实蕴含着对于直播主体观众的深刻认知，真不是谁都能提炼出来的。 比如后来王心凌在40岁之际忽然爆红，开演唱会吸引了海量中年大哥，事先谁能预想到？ 她自己都懵哔！ 王心凌03年出道，04、05年《爱你》和《honey》红极一时，06年《睫毛弯弯》热度和销量同时下降，07年再发新专时就已经查无此人，是当时典型的港台流星。 红的时间太短，在内地几乎没什么活动，并且当年神仙打架，她也不是那一批明星中最红的，哪来那么大的内地粉丝基本盘？ 所以她根本不是所谓的“翻红”，翻红是重新找回原本的粉丝，可是当年的她压根没有多少真粉，唱片的国内销量相当一般。 她是唤醒了当年那一批路人的情怀，那些中年富叔们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青春，于是为情怀买单。 她并不是个例，只是代表。 自她之后，娱乐圈里卖情怀的玩法开始层出不穷，营销手段飞快迭代，于是苏淮才深刻的理解了情怀的力量。 裴姝虞本人吃的并不是情怀饭，可是她偏偏总结出了苏淮30岁才明白的道理，可见有多么用心。 以及，多么有天赋。 苏淮欣赏的看着她，然后坐等阔阔婉拒。 楚长阔不可能放下大少架子的，且看她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吧…… 果然，纠结片刻后，楚长阔摇了摇头：“学姐，我不能接受这种理由，我也不愿意为了那点钱给中年大妈们唱苦情歌，费劲巴力赚那几万块钱够干什么的？” 装，硬装！ 就知道装逼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苏淮乐呵呵看热闹，然后就看到裴姝虞大声惊呼：“几万块？！你也太看不起学姐了吧？” “啊？！” 裴姝虞声量渐高，开始画饼——不知道为啥，苏淮看她的表现总感觉有几分熟悉…… “楚少，我对你的看好，是最高级别的！ 你完全有资格、有潜力、有极大可能成为我们星虞的男主播一哥！ 几万块？ 我每个月给团队管理发的奖金都不止那点。 你对自己应该多一些信心，几十万、上百万、甚至拿到公会的股份，这才不会辜负你的天生条件！” “我？！” 楚长阔瞪大眼睛，整个呆住了。 愣神间，下意识的舔了舔干燥曝皮的嘴唇，他忽然感觉嗓子好像被干巴巴的大饼剌出了幻痛。 咕咚！ 一口口水咽下去，不够，赶紧端起饮料又灌了一口，放下杯子的时候，可怜孩子的手都哆嗦了…… 楚长阔可能确实不在乎一个月两三万块钱的收入，这点钱，他家里能给。 但是，他不可能不在乎一个月几十万的收入。 不开玩笑，王大少20岁的时候都不知道20万长啥样，又何况是他？ “我真的可以吗？” 阔阔难得的不自信了，这是快瘸了的表现。 裴姝虞继续加码：“你当然可以！人设和套路我都为你打造好了——为情所困的忧伤歌唱者，不相信爱情，却又向往爱情的忧郁男孩，平时用浮夸的表现来掩盖那颗敏感而又脆弱的心……大姐们最爱这调调！” 噗！ 狗淮一口水喝到一半，差点全喷了出来，咳得耳膜嗡嗡作响。 乖女儿，你特么真有才！ 他的失礼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反感，因为夏羽和骚鸡也一起喷了…… “忧郁男孩……咳咳咳咳！” 哥仨笑做一团，气得阔阔脸红脖子粗。 同寝哥们都觉得他不行，反倒是激起了他的逆反心。 “你真能保证我火？” 裴姝虞略微往回收了收：“你的基本素质真的特别好，只是，现在还欠缺一些直播技巧，我们会给你提供最好的培训，等你真正适应直播了，有我的流量带动，火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苏淮听到的是：我会给你时间和流量，能不能火看你努力。 可是，听在楚长阔耳中，却变成了——姐带你飞，必火！ 阔阔狠狠地心动了。 但他还有一点顾虑：“我就顶着这么老土的人设，给大妈大姨们唱情歌？时间久了，我家里知道……呃，我不是怕丢人啊，只是可能确实会受到一些压力……” 裴姝虞一愣。 她明显没有想到那么远的事情，毕竟只是刚刚走上忽悠路，水平还是有限。 然后，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解决最后这点问题的时候，苏淮及时开口，替她圆上了最后的闭环。 “成为网红只是第一步，打响名气，积累到足够的热度与直播经验之后，再择机转型，发挥你的深度优势。” 裴姝虞不知道怎么往下编了，但她一副“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表情，用力点头。 “嗯，我对你的后续规划做得很远，苏淮，你继续，替我解释一下。” 大虞战略性喝水，一派老板风范。 事关重大，楚长阔也不闹别扭了，眼巴巴的看着苏淮，等着淮哥的解释。 于是他淮哥诚恳开口。 “阔阔，你的家庭条件特别好，见多识广，在京城的人脉也强，所以在情歌路线上走到上限之后，就可以开拓新的事业线——户外。 现在呢，户外直播只是一条新兴赛道，不算很热，不过已经具备了很多无可替代的优势。 而你做户外，可以搞出相当多的高黏性内容。 比如用自己赚的钱买一辆超跑，然后带着观众们去参观一些普通人很难接触到的东西，顶级别墅啊、顶级会所啊、超五星级酒店啊、奢侈品牌的旗舰店啊等等等等。 观众们肯定爱看，而你有了流量就会拥有一切。 再比如，你还可以聚起一帮哥们下赛道，或者出去炸街，你想想，美女香车，人无我有，那是多大的刺激？ 而且你的转型比别人更轻松，你完全可以从户外唱歌开始，慢慢的过度。 甚至把这两项内容结合起来——开着超跑，在路边看到一个为情所困郁郁寡欢的美女，然后你停下车，拿着吉他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姑娘，人间几两风月，不值得你耿耿于怀，我愿为你唱一首歌，祝你早日走出苦海…… 怎么样？帅不帅？” 楚长阔听得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他哪里见过如此清新脱俗，却又逼气冲天的装逼方式？ “帅！” 发自内心的点头，他开始期待去做直播了。 又能赚大钱，又能装逼，又能撩妹……我踏马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接我爸的班，苦逼兮兮的去搞建筑啊？ 那点家业谁爱要谁要吧，老子要去开拓新赛道！ “学姐，我愿意跟你签约！” 楚长阔鸡血打满，恨不得现在就能开播，端起酒杯，对裴姝虞纳头便拜。 “不对，现在应该叫老板了，虞姐，以后请多关照！” 裴姝虞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不缺跟班的小弟小妹，但是，楚长阔是她在线下亲自发掘的第一个主播。 “好好好，只要你努力，我这边的资源一定尽可能的向你倾斜！” 羽颜也笑眯眯的开口：“楚少啊……” “别介别介！” 楚长阔急忙打断：“颜姐，您叫我小楚就行！” 嘿，还挺能拎得清的…… 骚鸡和夏羽简直要笑完了，对他好一顿打趣，但苏淮却安静下来，深藏功与名。 其实他很开心，只是不方便外显罢了。 几句话就把阔阔忽悠过来给自己打工，这种偷偷摸摸不能告诉别人的快乐，到底谁会懂啊？ 裴姝虞懂得一丢丢。 她一边笑，一边忍不住看了苏淮好几眼，越看越疑惑—— 这个学弟的思路，怎么和爸比那么贴近啊？ 狗星平台没有户外频道，但是星虞的长期发展规划里有户外赛道，她没倒出时间仔细读，不过听苏淮一讲就感觉不对。 太像了，就好像看过星虞的绝密文件一样…… 裴姝虞并不知道公司的总助叫做苏淮，芝士在苏淮的要求下，从来没有告诉她。 所以她怎么猜都猜不出来。 只是，既然疑惑已经产生，她天生的警惕心就不可避免的开始发挥作用。 于是，狗淮明明帮了她一个大忙，但是系统面板上的好感度却哐当一下掉到了20+…… 嘿，更有意思了！ 狗淮低头喝了口水，不去回应她的观察，满怀恶趣味的开始憧憬起摊牌时刻。 真男人，玩就玩最刺激的！ ************ 第213章 又赢麻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人不能只相信科学，偶尔也得相信玄学。 聊得差不多了，大家决定散场，结果呼呼啦啦的刚一出门，就在走廊里跟陈暖晗一行人撞个正着。 苏淮都没有来得及缩缩脖子，视线就和陈暖晗对上了。 她看了一眼苏淮，然后缓缓转头看向与狗东西并肩而行的裴姝虞，嘴巴微微张开，眼神震惊而又呆滞。 嘿，你还真是说话算话！ 今天上午刚提到她，下午就搞在一起啦？！ 且不提陈暖晗的震惊，两波人撞在一起，谁都没有心理准备，于是场面当时就混乱起来。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混乱。 515寝室那边，女孩们都知道楚长阔的纠缠让陈暖晗产生了反感，与此同时，昨天夜里陈暖晗出去接苏淮也不是什么秘密。 尽管她再三强调只是在酒店住了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各睡各房，但是陈暖晗回来时红肿的眼眶和红肿的嘴唇骗不了任何人，她们可以断定必然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于是导致整场聚餐的气氛格外沉闷。 然后，三个当事人就在最最猝不及防的状态下，正面撞在了一起。 哦，还要再加上一个完全不在预料之内的校内第一网红裴姝虞。 谁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介個传闻中的骚狐狸学姐到底是怎么和苏淮搅和到一起的？！ 女孩们不止震惊，甚至有些愤愤不平。 然后根据不同的性格产生了不同的反应。 舒胜男最稳重，所以第一时间搂住陈暖晗，以做支撑和安慰，冷静看向苏淮和楚长阔和裴姝虞。 很难确定她到底在防备谁。 丹东妹胡曼莉心直口快，第一个开口：“苏总，好巧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裴学姐？” 白慧甜最有攻击性，她阴阳怪气的问：“咦？苏淮，你怎么回事，暖暖的生日你不来，和学姐聚餐倒是积极！” 广西小表妹米璐弱弱的没吭声，可以忽略。 云南小蘑菇徐悦悦却附和着白慧甜，叽叽喳喳：“哇，苏总你过分了啊！你是怎么把暖暖惹哭的，赶紧给我们一个解释！” 对面乱，苏淮这边更乱。 骚鸡和夏羽第一时间就停下脚步，然后马上产生了分歧——夏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场面，索性挡在裴姝虞面前。 他一点都不担心淮哥的死活，反正别伤到学姐就行。 骚鸡则希望替大哥分担一些压力，另外也觉得在一起玩得挺好的自己略有薄面，于是主动站出来套近乎。 “哟！美女们，好巧啊！暖暖女神，生日快乐哈~~~晚上出去唱歌不？淮哥都提前订好包房了，怎么可能落下伱的生日patty呢，是吧哥？” 是个der啊，你闭嘴！ 楚长阔听到这话，顿时又按捺不住了。 阔少最近几天的心情都不好，原本已经徘徊在放弃边缘，但是今天却得到了另外一个极品大美女的高度认可，心气暴涨。 巨婴富二代的自尊心通常都很脆弱，容易受伤，也容易膨胀。 阔阔的想法大约是“今天的我已经不再是昨天的我”、“昨天的我你爱理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尽管他还没有成功，不过裴姝虞的捧高高行为确实撑起了他的自信，总之他觉得自己又行了，不想再活在狗淮的阴影里。 “暖暖，好巧！” 阔阔有点端着，刻意忽略了苏淮的存在，姿态蛮高的对着陈暖晗开口：“给你介绍一下，裴姝虞裴学姐，咱们学校最火的网红，星虞公会的股东，同时也是我的新老板。我准备签在她的旗下，开始自力更生了！” 那意思大抵是“你应该对我刮目相看了”，但实际效果是陈暖晗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开始打量裴姝虞。 楚长阔心里拔凉拔凉的，然后更让他手足无措的事情马上发生了—— 胡曼莉带着东北虎妞特有的直爽感，愤怒质问：“网红好了不起哈！学姐，你能不能解释一下，网上那些踩着我们暖暖宣传你是校花的舆论都是怎么回事？！” 舒胜男也难得在这件事上开了口：“学姐，手段真高，看来全体校友都小瞧你了。” 白慧甜则把矛头指向了楚长阔，不屑冷笑：“行啊，楚大少，感情这里面还有你一份儿？！” 楚长阔头皮发麻，彻底慌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公会在舆论方面确实有所操作，难以理直气壮的面对她们忽如其来的指责，手忙脚乱的解释：“不是，和我没关系！暖暖，我今天才认识裴学姐……” 他的下意识推诿，顿时把羽颜惹火了。 羽颜在心态上位置更高，原本就不会惯着小学妹对于星虞一姐的冒犯，你们配吗？ 同时，她更看不上楚长阔在这种时候的软弱和拎不清——小子，你知不知道谁给你发工资啊？你这种态度让我们怎么放心捧你？！ 但是她又不能对楚长阔发火，于是拉下脸回应白慧甜等人：“你们给我客气点！” 其实正主裴姝虞是非常欣赏陈暖晗的，她觉得这姑娘特别好看，那种带着异域风情的顶级颜值，对男人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她原本是想和和气气的跟陈暖晗聊一聊，交个朋友，想办法签到公司，但是却被苏淮一番话打消了念头。 既然陈暖晗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大价值，态度又这么抵抗，那这个朋友不交也罢。 “暖暖，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她明媚的笑着，满脸好奇，并不刻意的问道：“你和苏淮、长阔都是好朋友啊？果然，优秀的人总是会互相靠近，我刚刚还和他们讲想认识你呢~~~” 她的语气绝对不茶，把敌意隐藏得特别好。 但是，面对陈暖晗这种不讲理的选手，藏得再好都没用。 陈暖晗深深凝视了苏淮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回道：“哦？认识我做什么？做一对塑料姐妹花，拉近距离，好方便再踩得结实点吗？” 小陈好犀利，态度也硬气，寻常女生至此应该稳不住了。 可惜，裴姝虞每天应付那些更难缠更事儿逼经常带节奏的富哥和黑子，早已今非昔比，心态和手腕都领先了一大截，因此丝毫没有动怒。 “什么话！公司确实花钱对我做了营销，但我个人对你并没有任何意见，网上的真真假假都是生意，如果学妹你很介意，我现在可以当众向你道歉，希望你理解。” 裴姝虞很真诚，然而陈暖晗却丝毫没有受到迷惑，歪头看着她，嘲讽一笑。 “所以你现在的敌意是刚刚诞生的？为了谁呢？” 裴姝虞终于有点稳不住表情了，眼前这个漂亮姑娘，敏感得有些离谱，让她发自内心的吃惊。 我的表情管理有那么菜？！ 然而来自天赋的打击尚未结束，陈暖晗转头看了一眼楚长阔，接着问：“是因为他？” 视线缓缓转移，又看向苏淮，再问：“或者是他？” 不等裴姝虞回答，陈暖晗就通过观察找出了答案，高傲的扬起下巴，冷冷浅笑。 “噢！真是因为苏淮啊……他撩你了？很成功？难怪，他确实很有魅力，总是能够轻易的收割女神的好感。可你是裴姝虞啊……原来虞姬也不过如此吗？” 狗淮彻底坐蜡了。 今天的陈暖晗，战斗力堪称爆表，hold住全场，嘎嘎乱杀。 裴姝虞演不下去了。 她对苏淮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是，对陈暖晗的敌意确实是因为苏淮而产生的。 原因很简单——苏淮是她预定的团队主管，小学弟的帅气不值一提，但是那种对于直播行业的敏锐和洞见只有爸比能够相较，这是一个能够对自己事业起到巨大帮助的潜力股，一定要想办法握在手上。 裴姝虞始终是一个事业型大女人，她比任何同龄人都更渴望掌握自身命运。 所以她的表演不是因为茶，而是因为需要。 她需要楚长阔去开拓男主播市场，更需要苏淮去提高公司上限，如果只能选一个，她毫无疑问会选苏淮。 可是，苏淮和陈暖晗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却不太愿意和自己亲近。 那怎么办？ 裴姝虞不会选择色诱，但是她认为可以破坏掉苏淮和陈暖晗的感情，想办法催动他把精力转移到事业上。 于是就在那一瞬间，敌意顺其自然的产生。 不是因为可笑的争风吃醋，而是因为根本利益的冲突。 苏淮这种天才，不可以沉溺在感情里不求上进！ 裴姝虞不再表演友善，平静的看着陈暖晗。 “苏淮的天赋你根本不懂，你以为他的上限只是在学校里卖卖酸梅汤？你以为我们的交流会是校园里那种过家家一样的情情爱爱？太可笑了，你的思维配不上你的颜值。学妹，漂亮单出是死牌，有时间你应该多读点书了。” 好家伙！ 才当了一个月的狗星一姐，乖女儿的战斗力都练到这种级别了？ 但是哪怕如此强烈的压迫力，也没能让陈暖晗动容——只要狗淮不偏心，其实她谁都不怕。 “学姐，为钱而活并不比为爱而活高尚，情情爱爱可笑，蝇营狗苟可悲。现在我相信你和苏淮没什么了，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撩你，他用钱就能砸到你。另外……” 陈暖晗顿住一下，盯着裴姝虞的双眼，玩味的笑笑。 “你真的了解他的上限吗？不，你连他现在有多少能量都不清楚。你的思维配不上金主爸爸砸给你的那几千万块钱，有时间去庙里烧烧香吧，幸运不会一直眷顾你的，裴总。” 一来一回，平分秋色。 弟弟妹妹，噤若寒蝉。 此时，距离大家在走廊里碰面，仅仅只过去了一分钟。 这是何等混乱的场面？ 又是何等高端的冲突？ 之前还有些洋洋得意的楚长阔杵在一旁弓腰缩脖如同吗喽，不是不想插进去缓颊让双方罢手言和，而是压根就不敢吭声。 她俩声音不大语气也平和，更没有一个脏字，可是那种当仁不让姐是女王的气场，差点压得他喘不上气来。 骚鸡和羽羊羊两个小废废更不用提了，面面相觑着，胆战心惊。 然后……齐刷刷偷瞄苏淮，挤眉弄眼。 哥，你快管管啊！ 苏淮心想的是我管个鸡毛，我摆在明面上的身份可影响不了裴姝虞，然后一冒头就会被陈暖晗打死…… 狗淮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决定好好扮演一块背景板。 但是，裴姝虞却用一个回头把他重新拉进所有人的视线。 裴姝虞的心情是震撼的，眼神是惊诧的，她对苏淮的评价非常高，但那只是基于思维高度和洞见力，认为他有极大的潜力。 然而陈暖晗的意思却是：现在的苏淮就已经很牛哔，你根本不了解他。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裴姝虞猜不出来，她决定把苏淮拉下水，亲自看。 “苏淮，学姐本来是想替你解释一下来着，但是看来搞砸了，对不起。” 她的态度很柔软，姿态特别低。 “我对你只有尊重，但是暖暖学妹好像太紧张了，我能理解她对公司炒作的不满，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解释什么，所以，能不能麻烦你讲一句公道话？” 擦，裴姝虞你可真特么狗！ 一向专业恶心别人的狗淮终于也被人恶心了，更可气的是，这狗女人是自己的乖女儿，好不容易捧出来的摇钱树…… 苏淮默默叹气，感受到了报应的存在。 想玩刺激的，就得接受被刺激反玩的可能，世界就是如此公平。 对面，515寝室的六个姑娘，有五个抱着胳膊冷眼看来，她们很生气，把暖暖又双叒叕被怼的罪结归于狗淮，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死渣男。 淮哥肯定不能背这种锅，但是，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眼下，没人想知道理由，她们只需要立场。 苏淮没怎么考虑，便决定站稳立场。 “学姐，我没有什么公道话。” 沉默到现在，苏淮终于第一次开口，语气很温和，态度却坚定。 “刚刚吃饭时我们是在讨论生意，从生意的角度讲，你踩着陈暖晗上位和娜扎热巴踩着你吃热度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出于个人利益罢了，不存在对错。 所以我愿意为你出谋划策，讲的是商业逻辑。 但是，回到生活视角，我肯定支持陈暖晗向贵公司问责，她是我的好朋友，你只是学姐，我的感情倾向不允许我和稀泥。 正式道歉吧，学姐，你刚刚的反应很过火，我这里没有你的台阶。” 裴姝虞愕然瞪大眼睛，惊到一时失语。 而陈暖晗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咬了下嘴唇，傲娇的不去看苏淮，却怎么都压不住嘴角。 狗淮马上收到了两条系统提示。 【裴姝虞对你的好感度略有下降，目前已经不足10点】 【陈暖晗对你的好感度大幅上涨，恢复到90以上】 小男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理解不了一向圆滑有办法的淮哥为何如此不智。 惟有苏淮知道，其实他什么都没亏，甚至赢下了所有。 第214章 坚定选择 在所有“让女人感动”的行为中，“坚定的选择”肯定能排在前三。 女频爽文的根本逻辑正是建立在这一点之上的，男频的升级快感、长生大道、种田立国根本触动不了女人，惟有来自强者的坚定选择才能打开她们的激素阀门。 所以，成功的渣男非常善于营造两点假象—— 第一，我很强，很出色。 第二，我只要你。 而舔狗们把这两点全都搞反了——我很弱，我需要你。 其实很多舔狗本身并不弱，身体、物质、家世、才华统统都在前列，但就是缺乏这种强大意识，于是要在心理层面上渴求外部认同。 比如青春期的王大少，舔得一批，在恋爱关系中相当弱势。 苏淮却不一样，他是狗中狼犬，对谁都敢龇牙。 话音落尽，陈暖晗的情绪瞬间拔高，来到一个极其明媚的程度。 原本她都恨死狗淮了，很难哄好的那种。 最起码普通的甜言蜜语肯定哄不好。 狗东西之前干的根本不是人事儿，便宜占个够，连啃带嗦啰差点把她吞进肚子里，然后翻脸就不认人，明摆着拿她当玩具，太伤自尊了。 陈暖晗回到寝室时眼眶通红，甚至都下定决心再不理他了。 刚才碰面时根本没搭理他，就是证据。 然而她怎么都没想到，当自己和裴姝虞怼到一起时，狗东西会如此坚定的选择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旗帜鲜明的为自己撑腰。 回来了，面子彻底找回来了！ 她笑吟吟的看着裴姝虞，神采飞扬，心里悄悄的给狗淮打了98分。 表现不错，姐原谅你啦！ 同时，愤愤不平虎视眈眈的515五姐妹也随之消气，打了胜仗似的看着裴姝虞和羽颜。 裴姝虞就感觉……挺难顶的。 她现在可不只是一个大二舞蹈生，更是狗星一姐、星虞二股东，脸面远比普通学生值钱。 被苏淮毫不客气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抽过来，心情顿时很躁。 羞愤、难以置信、烦乱……兼而有之。 一时间，她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然后不出意料，夏羽又是第一個跳出来冲锋的：“哥，学姐又没有什么坏心思，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紧跟着，楚长阔赞同点头：“对啊！淮哥，暖暖，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之前的表现相当差劲，不应该在未来boss面前急着撇清关系，很丢分。 于是迫不及待的帮忙解释，自以为是在替双方搭台阶。 其实这叫鼠首两端，哪边都不落好。 白慧甜暴躁回骂：“有你什么事？那么多软文，踩着暖暖的脸吸粉，当我们瞎是吧？现在当面又搞姐妹好那一套，谁跟她是姐妹啊？！” 楚长阔顿时被骂得直缩脖儿，眼神散乱，心中哀嚎：不对啊？这结果咋和预想中的差那么多？！ 倒也不能怪他蠢，19岁的正常水平大抵都这样，苏淮那种bt才是特例。 然后羽颜急了，她不允许任何人在虞虞面前这么跳，当场往前顶了一步，要开口骂回去。 结果……被裴姝虞一把拉住了。 “没事儿。” 她轻描淡写的笑笑，转头打量着苏淮，视线在少年眼睛上停留的时间格外久。 苏淮自然不会有任何心虚，回以微笑的同时，再次敲打了她一句。 “学姐，交朋友的时候，嘴上说得再怎么漂亮也没意义，心里想什么才是关键，你觉得呢？” 裴姝虞瞳孔一缩，表情彻底绷不住了。 我丢！ 就那么一点点的不怀好意，伱俩全都发现了？！ 妈的俩怪物吧？！ 而且，你居然就这么当面提了出来，我不要面子的吗？ 讲真，裴姝虞被怼得很难受。 她是狗星平台有史以来含金量最高的一姐，下到玩家中到同行上到平台高管，所有人都在捧着她，之前那么强势的西楚霸王现在甚至可以形容为卑微，除了不值一提的黑子，没人敢对她不敬。 区区两个大学生，你们凭什么？！ 她心里猛的蹿出一股火，可最终却并没有撒出去。 “是啊，你说的对。” 裴姝虞轻轻点头，表情略有一点难看，但是仍然不失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确实是学姐不好，你知道的，直播行业特别搞心态，学不会虚伪很难生存，当然，我不应该把工作中的那一套带到学校来，你们是我的学弟和学妹，不是外人更不是对手，很抱歉给你们做出了负面的表率。” 裴姝虞一边组织语言，一边冲着陈暖晗歉然的笑了笑，比之前诚恳太多了。 陈暖晗瞪圆眼睛，很是惊诧。 她是真没想到，苏淮的话居然有这么大的效果，而裴姝虞这个赚了大钱的网红又有这么好的素质。 现在咋办？ 好像没法继续闹下去了啊…… 没错，陈暖晗原本是做好了准备好大闹一场的，她心里憋着好多暴躁，正酝酿着一颗大雷。 结果先是苏淮的力挺，接下来又是裴姝虞的道歉，有效的起到了降火的作用。 “学姐你言重了。” 小陈仍然不看苏淮，脸上却有了一点笑容。 “那就这样吧，网上一点节奏也伤不到我什么，我又不吃那碗饭，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吧。” 她划下线，想和裴姝虞保持距离。 结果在这件事上，裴姝虞却有不同的想法。 “好啊，学妹，以后咱们各交各的。” 大奶裴笑眯眯与混血陈对视，眼底锋芒一闪而逝。 然后，转身轻轻拍了一下苏淮的胳膊，亲近又客气的道：“学弟，一码归一码，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陈暖晗绵里藏针，裴姝虞当面开铲，又双叒叕把苏淮夹在了中间。 新的战争，更加直白、更加赤裸，围绕着苏淮的归属权而展开。 一个各自安好，希望你离我们远点； 一个各交各的，意思是我不想搭理你但不会放弃苏淮。 嘿……真吉尔刺激~~~ 被两个大美女摆成嫐的姿势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待遇，瞧，楚长阔羡慕得脸都紫了。 羽羊羊这个不开眼的东西还一个劲儿的鼓动：“哥，你再考虑考虑，学姐这边的平台真的很棒，而且她从来没有这么看重过谁！” 那挤眉弄眼的小眼神，真是生怕别人看不出猫腻。 苏淮哭笑不得。 他真想把系统面板投影出来，薅住羽羊羊的头发，按着蠢孩子的脑袋让他仔细看清楚：来，瞪大你的狗眼，不到10点的好感度，知不知道这意味着啥？！！！ 意味着都是演的呗！ 裴姝虞对苏淮的真实观感相当一般，只是她格局很大，意识到了苏淮的能力和价值，所以耐着性子继续扒拉。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观感从来不影响合作，热情也不代表喜欢。 狗淮对于把裴姝虞培养成星虞总裁，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她坐得稳那个位子。 只是，在眼前这种场合，却没有必要给她面子。 “学姐，你请不起我。” 狗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讲了一句极耐琢磨的话：“你的想象，和事实有很大偏差，希望你早点明白。” 这是暗示，也是提示，但是听在每个人的耳里都有不同感觉。 裴姝虞心里的疑惑和震动简直要沸腾起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难道我猜错了？苏淮不是土狗爸比的晚辈？ 但是不对啊，现在越琢磨越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你的想象？ 哪方面的想象？ 好讨厌！故弄玄虚的谜语人太可恶了！ 裴姝虞被苏淮的神棍行为搞得咬牙切齿，然而好感度不跌反涨，一路直奔30+。 苏淮比她预想得更牛哔也更神秘，这是好事。 她不急着刨根问底，却彻底对苏淮上了心。 另一边，陈暖晗对这句话的理解则是另外一个模样——你根本不了解我，所以别瞎想了。 她感觉好解气，心里暗笑：叫你抢，又被狗东西敲打了吧？ 她没有察觉两人之间有啥猫腻，只感受到了苏淮的偏向。 果然淮淮还是爱我的，在我面前，对大奶虞不假辞色，不是为我出气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看来我只输顾久玥一丢丢，而且只输在家世上，其余全胜！ 陈暖晗终于咧开嘴，得意洋洋的笑起来。 能赢裴姝虞，就已经足以让她原谅苏淮了，这种在所有同寝面前所取得的胜利，完全可以覆盖掉私下里挨的那顿祸祸。 人活一张脸，而她格外要脸。 至于其他的闲杂人等怎么琢磨苏淮的那句话，就不重要了。 爱咋猜咋猜，懒得理。 苏淮没有和裴姝虞道别，直接招呼陈暖晗：“走吧，寿星，把你礼物带回去，然后一起去礼堂。” 陈暖晗美滋滋又故作矜持的浅笑着：“你把东西带来了？” “我又不会算命！”苏淮自然的抱怨着，“都在寝室里收着呢，你陪我回去取，然后自己拿回寝室，难道等着我给你送啊？” 他的脸皮是真厚，之前那么大的事都能当做没发生，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不过，脸皮厚，吃不够，脸皮薄，吃不着，想摆弄女神还真就得脸皮够厚。 陈暖晗回头看着室友们，恰当的流露出一丝为难。 “切！” 白慧甜翻了个白眼，舒胜男按着她肩膀往苏淮那儿推，丹东妹小蘑菇嘎嘎坏笑…… “快去吧快去吧！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们演啥！” “啊哟，可不敢耽误暖姐搞那个大事！”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们面前整那死出！” 515女生们一顿嘻嘻哈哈，就把陈暖晗扔给苏淮了，没人纠缠不清。 都是懂事的场面人，谁愿意掺和他们那点破事。 于是，楚长阔眼睁睁的看着苏淮和陈暖晗消失在自己眼前，胳膊抬起好几次，到底没好意思开口拦着。 最后，落寞的独自走在515寝室一行人身后，甚至都忘记了和裴姝虞再套套近乎。 夏羽看到这一幕，悄咪咪的和裴姝虞嘀咕：“学姐，今天等着阔阔炸场子吧！我看呐，冠军都有戏！” “噗！” 哪怕心情不怎么好，裴姝虞仍旧笑喷了。 她和楚长阔接触不多，直到现在才知道怎么回事。 “小楚就是因为她而唱出那种感情的？” “嗯嗯！” 夏羽看着楚大少的背影，小心翼翼点头。 骚鸡从他侧面探出头，邪乎巴拉的爆料：“学姐，你是不知道啊，在没在陈暖晗身上吃瘪，直接决定了阔少的水准！ 收到笑脸之后的阔少张口就是‘削个椰子皮’，小甜歌唱得比马老五还骚性，叫人听了想削他。 吃瘪之后，直接变身撕裂歌神，唱破音了都带着人鬼情未了的痛。 对了！ 我发现他还能唱摇滚！” “啊？！” 裴姝虞和羽颜面面相觑，惊着了。 “没听他唱过……怎么样，厉害么？” “那是相当的厉害！” 骚鸡竖起大拇指，然后夏羽当场笑喷了。 裴姝虞愈发的感兴趣：“那他什么情况下才会唱摇滚？” 小哥俩一边吭哧吭哧闷笑个不停，一边又一人一句，讲相声似的补充了具体情况。 “当他看到淮哥和陈暖晗在一起的时候。” “张口就是十年摇滚老炮！” “不止撕心裂肺，更有着强烈的态度！” “愤怒！极致的愤怒！” “再喝点小逼酒……” “哦噢喔呕~~~你何时跟我走！” 骚鸡最后一嗓子吼了出来，裴姝虞和羽颜顿时笑弯了腰，走路都打晃了。 忽然…… “你们聊什么呢？” 独自走在最前面的楚长阔被一嗓子喊醒，停在路边，等她们到了面前。 “没，没什么……” “你这俩室友讲笑话可有意思了……” 姐妹俩一人一句，把楚长阔敷衍得妥妥帖帖。 阔阔本人并没有意识到，但是夏羽发现了——学姐对他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 不是不重视了，裴姝虞仍然很重视楚长阔作为主播的天赋与潜力，然而因为他之前的表现，却不再把他当成未来公会一哥那样尊重。 也不奇怪，楚长阔的外在天赋肉眼可见，可心智太失分了。 进退失据鼠首两端既要又要不自量力…… 再和苏淮一对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在裴姝虞看来，就连夏羽都比楚长阔更有智慧和担当。 夏羽虽然舔了点，可是立场够稳，在裴姝虞和陈暖晗之间，始终坚定不移的站在学姐一方。 这孩子能用且值得信赖！ 悄然间，裴姝虞决定要给夏羽涨工资，并且给予更多的信任。 可她没急着提，而是不动声色的打听起了苏淮。 “苏学弟家里是干什么的？他对直播的理解真的很有高度。阔阔，如果能把他挖来做运营，我打算让他帮你打下手。” 瞧瞧，裴姝虞多tm擅长语言的艺术！ 楚长阔原本一听到苏淮的名字就感到腻味，现在却精神一振，巴拉巴拉的开始倒底。 其实寝室这哥仨知道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各种细节综合到一起，听在裴姝虞这中顶级聪明人耳中，顿时发现了好多线索。 其中，家庭住址让裴姝虞心里忽的一动。 黑省大庆？ 土狗爸比也是黑省人啊！ 裴姝虞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举起手机示意：“你们先走，我给公司打个电话。” 等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微信里拨出了爸比的语音通讯。 而此时，狗淮正和小傲娇怪调情…… ************** 第215章 天坑 “你好讨厌啊~~~” 陈暖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就是忍不住和苏淮玩夹的。 “噫~~~” 苏淮发出一声嫌弃的怪音，用力搓着胳膊肩膀，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你给我正常点，大马路上发什么骚？满脑子涩情治不好了是吧？” “呀！王八蛋！” 陈暖晗气得用力锤他，砰砰砰砰一套小连招，羞愤怒吼：“不是你先撩我的？居然倒打一耙？贱人！” 苏淮不躲也不反抗，只拿语言撩拨她。 “动动嘴你就湿，那么弱，怪我咯？” 狗东西的一语双关太有杀伤力，陈暖晗的脸当场臊成大红布，真有点暗流汹涌了。 女人嘴上都说不喜欢臭流氓，但是她们从来不肯承认：她们判定流氓的方式不在于行为，而在于人和时机。 丑八怪盯着她们看两眼，下头！ 大帅逼冲她们舔嘴唇，性感。 不熟的时候讲骚嗑，猥琐。 暧昧期咔咔聊黄段子，啊，好有情趣！ 所以做男人一定要掌握射交分寸，把关系分为初识、熟悉、暧昧、深入、沟通五大时期，在不同阶段干不同的事，展现不同的态度。 不动脑子，从头哄到最后，或者从头强势到最后，都是败狗行为。 有些钓鱼佬打了500斤的窝，妈的把一池塘的鱼都喂撑了，到最后仍然空军，可见这确实是个技术活。 前世有个叫做面包渣的讲师总结出了一套覆盖率能够达到80%的撩妹公式，因为胜率太高，那哥们把身体都搞垮了…… 后来包老师开了个培训班，凭月票报名，生意红火，造福了好多兄弟。 懂了没有？ 别的事儿不好讲，反正苏淮现在是彻底拿捏住陈暖晗了——只要她的好感度在80以上，那么随便耍流氓，她嘴上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心里咋回事你知我知。 “你……我鲨了伱！” 陈暖晗嗷嗷叫着蹦上苏淮背后，抬腿死死夹住他，张嘴就要咬下去。 咬别的地方不方便，她是冲着脖子去的。 一口大牙，盖個圆章，看你怎么和顾久玥解释！ 苏淮几乎是瞬间就判断出了她的意图，小样，和我玩这套？ 苏淮对她太了解了，可是她对苏淮的了解却远远不够。 所以想法很好，却低估了狗东西的不要脸。 苏淮一边躲，一边反手搂住她的小pp，手指开始乱动——注意，捏两下不叫乱动，一边捏一边溜缝才是乱动。 “来啊！互相伤害啊~~~” 陈暖晗顿时后悔了，尖叫一声跳了下去，然后抬脚就踹。 “疯了啊你？！在学校里，你你你……” 她一边骂，一边心虚的环顾四周，生怕被人看到。 对于苏淮这种臭嫑脸的选手，陈暖晗的要脸就是最大的弱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在学校里怎么了？” 狗淮一边挨踢一边坏笑：“噢！~~~在校园里是不是比在酒店套房里更刺激？” “……”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了，没辙没辙的，心累得一批。 “stop！咱们好好走路……” 总共只走出去500米，她感觉衣服里面都湿透了……别瞎想，当然是汗！ 算了算了，在人多的地方，跟狗东西真玩不起。 陈暖晗怂了又没完全怂，于是拉着苏淮的衣角，乖乖往前走：“快点回去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苏淮一抬眼皮就知道她仍然没放弃在学校里制造亲密假象，不管谁看到了和顾久玥一提，都能给自己惹点麻烦。 可他并没有急着推开心机小陈，而是反手把她的脖子给夹到了胳肢窝里。 推有什么用？ 推开了她还会再腻上来，不如一次吓怕，让她再不敢嘚瑟。 “呀！你松开我！” 陈暖晗气坏了，开始剧烈挣扎。 狗淮正要进行下一步，结果手机却突然响了。 今天他没穿西装，而是一身运动，手机刚好就在她那边的裤兜里，现在被她死死贴着不方便往外拿。 陈暖晗也机灵，知道来硬的玩不过狗淮，于是随手一掏，帮他把手机掏了出来，讨好的道：“淮哥，电话，快接快接！” 苏淮低头一看屏幕……卧槽！ 当时汗就下来了。 占满全屏的语音通话申请界面上，乖女儿三个大字顶在最上面，头像刚好是她的艳照……其实也没那么艳，就是辨识度有点高而已。 只要陈暖晗轻轻一低头…… 瞬间就能看到全部！ 恰好便在此时，陈暖晗一边把手机往起举，一边斜眼往屏幕上瞄…… 妈耶！一库一库！ 啊不对，是駄目駄目！ 苏淮心里慌得一批，但是动作比脑子更快，马上就把大手往她的衣服里一伸。 原本那是一个胳膊弯搂着脖儿的钳制动作，小臂松开一点，往下一垂，直接就从外套领口插进去了。 然后找准地方，轻轻一抓…… 瞬间就轮到她喊一库一库了。 “吖！” 陈暖晗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第一时间意识到声音太大，急忙收声，抓着狗东西的胳膊就往外拉。 一边拉，一边骂：“你有病啊？天都没黑……” 苏淮随手就用另外一只手拿过手机，同时笑眯眯的问：“噢！~~~你的意思是天黑了就可以？” 陈暖晗用力的踹了狗腿一脚，嗖的蹿到一边。 “想屁吃呢！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你真是个疯子……精神病……大变态！怎么就喜欢在学校里动手动脚啊？！” 她小嘴叭叭叭叭的一顿口吐芬芳，根本停不下来。 骂到一半，直觉性的意识到不对，忽然住口。 她也讲不清楚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感觉有问题，狐疑的看向苏淮。 先看的是脸，没有在表情上发现情况，然后视线很快下移，看向被他拿回去的手机。 此时，苏淮已经接起了通话。 张口就是一顿喷：“不要服务不买保险不想投资！” “你爱是哪里是哪里，没兴趣，行了，挂了，以后别打我电话！” 狂暴输出之后，他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脸上重新浮现出坏笑，大步走向陈暖晗。 “刚才聊到哪儿了？来，咱们继续！” 陈暖晗的怀疑重新被畏惧取代，哇的惊呼一声，转身就跑。 她可不是顾久玥那种弱鸡，蹿出去的时候比小鹿都灵敏，一眨眼就拉开了五米以上的距离。 狗淮的嘲笑声遥遥传来：“又菜又爱玩……有能耐你别跑啊？” “不跑我是傻逼！” 陈暖晗急匆匆的把外套拉锁拉到最顶上，衣领竖起来，挡住整整半张脸，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缩缩着脖子，转过身一边倒退一边警惕的看着狗东西。 苏淮并不去追，慢条斯理的前行，甚至好意提醒她：“你看着点路，别摔了。” “你管我！摔了我乐意！” 陈暖晗一身反骨，满肚子警惕，誓要和狗东西保持好距离。 然后就看到苏淮忽然拉开外套，用衣襟扇风：“好热啊……嗳，你热不热？” “少来！别跟我耍花样！” 陈暖晗吓得后背全是冷汗，咋可能热？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实狗淮也是一背心冷汗，风一吹来，嗖嗖发凉。 但是不管怎么着吧，反正这一关是让他混过去了，哪怕以陈暖晗的敏感都没察觉出问题。 另外一边，裴姝虞皱眉看着手机，满肚子纳闷：“奇怪，爸比怎么挂我语音？平时不方便接的时候都是任它响铃啊……在开会吗？” 想了又想，没能得出结论，她只好摇摇头，重新追上羽颜等人。 …… 就这样，苏淮和陈暖晗一前一后，来到了北一区的男生寝室。 “肘，跟我上去？” 苏淮笑眯眯的一开口，陈暖晗马上一个滑步，出溜出去三米。 “你把东西拿下来，我上不去！” 苏淮继续劝：“门卫我来搞定，放心吧，哥面子大！” “嘁！你不止脸大，心也挺大的，我！不！去！” 陈暖晗撇着嘴、扬着下巴，满脸傲娇的小模样特别带劲儿，门口刚好经过俩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苏淮耸耸肩，遗憾叹气：“行吧，那下次咱们出去住……” “呸！” 陈暖晗耳根通红的啐了一口，转头不再搭理他。 越搭理越没完，不如冷却。 然后，独自上楼的狗淮进了寝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里的变音软件打开，给裴姝虞回拨语音。 “喂，虞虞宝贝，刚刚有事，怎么了？” 土狗爸比磁性成熟的嗓音传入耳中，裴姝虞感到异常心安。 她急忙往旁边又走开一段距离，站在角落，甜甜回道：“没怎么啊爸比，我知道你忙，不用特意抽时间回我消息的……” 狗淮忍着笑回道：“别人的消息我真就不回了。” 坚定选择唯你特殊的套路对谁都管用，裴姝虞心里美滋滋的，声调又嗲又甜。 “爸比真好！~~~” “嗯。” 狗淮继续扮演沉稳忙碌，不调情，直接进主题：“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来得及。” “来得及”的隐藏含义就是“很忙但你重要”，这句话的整体语境，充分体现出了重视和宠溺。 所以为什么不需要调情？ 因为情都在态度里，这种时候务必不要讲骚嗑，越正经越能让女孩感动。 裴姝虞的情绪因此高涨，甜丝丝的开始讲正事。 “我不是回校去看校园歌手大赛了嘛？想给公司发掘两个好苗子，然后又碰到了那个苏淮学弟，他讲起直播来，我越听越感觉熟悉，特别有你的风格。 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他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上次你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诉我，今天他又跟我讲谜语，哎呀，我都好奇死了！ 好爸比，你就告诉我嘛~~~” 苏淮早都猜到是这么回事了，可是听她亲口问出来，仍然笑得肚皮发疼。 吭哧吭哧吭哧……不行，我得忍住！ 狗淮把手机拿远一顿闷笑，好不容易才控制好情绪，给了她一个模糊的暗示。 “唔，有些事情呢，还是由你亲自发现，才会成为惊喜。” 裴姝虞瞬间就get到了重点。 “哇！果然和爸比你有关系！我就知道！” 她的声音猛然拔高，羽颜和夏羽他们不由转头望来，她急忙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重新压低音量，却不改激动。 “爸比，他是你的晚辈吗？他是不是早都知道我了啊？好啊爸比，你居然在我学校里安插小特务！就那么不相信我啊？那我表现怎么样？有没有让你很满意呢？” 撒娇耍赖讨好打听消息……什么都掺和到一起了，顺便还和苏淮演了一波小女孩。 表演性质的撒娇并不意味着她对狗爹的感情不真诚，这是她的生存哲学，找到机会就把情绪价值给得足足，给到溢出，以此来稳固关系。 苏淮很喜欢这种感觉，三个女神级锚定目标中，裴姝虞的讨好是最纯粹最直白的，特别能够激发他的成就感和满足度。 爽就一个字，不止说一次。 “你猜呢？” 苏淮没有正面回答，继续给她发挥的机会。 裴姝虞轻松把握，信心满满的道：“你必须满意！宝宝可乖了，苏淮那么帅那么聪明，我对他都没有一点点心动，只当做人才来拉拢。宝宝心里只有爸比，你要奖励我~~~” 娇嗔的声音不像顾久玥那么奶，也没有陈暖晗夹得有韵味，可她用御姐的声音像个萝莉那样撒娇时，反差感却是最强烈的，极其具备诱惑力。 “ok。” 苏淮痛快答应，并且给了她一个巨大惊喜。 “奖励你亲自参与平台签约谈判，提前进入副总角色，能不能分配好时间和精力？” “呀！真的？！” 裴姝虞惊喜到再次高呼出声，这一次，她没有再顾忌回头的夏羽和楚长阔。 苏淮的嗓音忽然变得极其温暖，娓娓的为她描绘未来：“真的，物质上你已经不缺什么了，我想不出来送你什么才算惊喜，那就再推你一把，让你成长得更快一些。你不是一直希望掌控自身命运吗？就从现在开始吧。” 大忽悠的画饼神功可能已经练到了99级，砸过去的是一张铁饼。 明明是自己抽不出时间，没法兼顾那么多平台的初步谈判，只好推出去让裴姝虞卖血打工，结果说出来就好像全是为她考虑一样。 当然也确实是为了培养她，可归根到底培养出来了还不是给自己打工？ 成功的资本家：努力调动员工的积极性，最大化释放天赋。 失败的资本家：抠抠搜搜省点小钱，光画饼不兑现。 狗淮是前者，但是比后者更会画饼，奶虞当场就被砸晕了。 “能能能！我一定分配好时间和精力，谈出最好的效果，为爸比扫清障碍！” 裴姝虞拍着厚实的胸脯打保票，如果发誓有级别，她是最大最弹的柚级。 “好，那就这样，做好准备。” “mua！爱你，爸比，最爱最爱你，永远爱你！” 奶虞真情流露，叭叭一顿猛亲，这也就是隔着手机，要是在现场，估计都要生扑了。 狗淮太懂得怎么看人下菜，给女孩惊喜了。 裴姝虞和顾久玥、陈暖晗都不一样，最需要的就是事业上的帮助和提携。 表示出对她能力的信任，比送什么花都管用。 再加上那种暖心的话语，苏淮估计，现在她的好感度肯定过了95，只差最后一哆嗦就能冲击满值。 事实也确实如此，挂断电话后，裴姝虞一直在那儿花痴傻笑，牙花子都快露出来了。 比赛不再重要，苏淮学弟也不再重要，她的心早已飞到了下一路征程上。 公司内部早有决议，打完这场年度盛典，最迟明年3月份，就要让她挟着煌煌大势，降临到一个流量更大的一线平台。 最符合既定战略的是熊猫，但也不排除其它可能，主要还是看谈判结果。 能取得全程参与权、部分主导权，就意味着她的地位将会长期稳固，牢牢占据娱乐赛道的头把交椅。 再没有比这更美妙的消息了。 裴姝虞乐着乐着，忽然很想见到爸比。 不是在网上打字聊天，更不是通过电话叙述相思，她想亲眼看一看像父亲一样的狗爹，当面喊他一声爸比。 他会是什么表情？ 冲动甫一生出，便迅速填满心胸，她简直迫不及待了。 但在那之前……先和苏淮学弟打好关系，多了解一些爸比吧！ 我要以最好的状态见到他！ 裴姝虞浑身都是斗志，头上顶着熊熊小宇宙，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那个大坑…… 而此时的挖坑小能手刚刚下楼，反手又给另一个姑娘送上一堆礼物，嬉皮笑脸的道：“生日快乐，宝子，你们全寝的礼物我都准备了，晚上如果有庆功宴，不带上我可太说不过去了~~~” 陈暖晗一想到出了学校之后会发生的各种情况就浑身发抖，接过大塑料袋转身就跑。 “哪有什么庆功宴？没有没有！我要回去放东西，敢跟过来你就是狗！” “汪！” 狗淮冲她吠了一声，然后双手插着裤袋，慢条斯理的跟在身后，看着她在微凉的秋夜里逃出了一股子既狼狈又欢快的姿态。 当一个没啥道德的挂逼重生者准备放开手脚，必然会惊艳整个时代的他仿若深渊，终将吞噬敢于靠近的所有存在。 而有些人看似想逃，其实早已悄然下坠。 第218章 同理心 阔阔下台时，如同巨星。 他单手拎着吉他，并不抬头，更没有丝毫笑容。 忧郁的眼神落于脚前，散漫的步伐像是在度量人生，文艺范拉满的同时，抻出去的下颔线好似杨洋。 谁懂杨哥在侧面镜头下的含金量啊？！ 女人们，都给我叫！ 现场的女生真的叫个不停。 “啊啊啊他好帅啊！” “学弟，看我！” 甚至当时就有两个学姐来给他献花——原本压根不是给他预备的，宁肯放了朋友的鸽子也要找他要个绿泡泡。 “谢谢，但是不必。” 楚长阔一边道谢一边抬手拒绝，步履匆匆，但是特意从苏淮等人面前经过，走向角门。 眼神依次掠过陈暖晗、苏淮、裴姝虞。 那帮等在角落的女生们哇哇惊呼：“他真的好帅啊……” “给我他的资料，马上！” “妈妈我恋爱了……” 不怪她们，她们是真的渴，谁念那种全班只有一两個男生还娘里娘气的专业都会渴。 一年强忍，两年要疯，三年变态，四年……没有四年，大四学姐一开学就全溜了，在学校多待一天都是对青春的不尊重。 而楚大少的外形其实挺拔尖的，衣品、颜值、气质都在线，乍一接触极有迷惑性。 上辈子他没出名的时候，择偶权就已经处于校内前列了，现在一曲偷心技惊四座，那自然会引发更多的好感甚至追捧，爆得顺理成章。 在首师大，男生是弱势群体，可是好男生反而比其余学校更值钱，几乎不会流出到系外。 苏淮甚至听到，有个女生在喊男神。 可他仍然能够不动声色的恭喜裴姝虞：“学姐，恭喜，你签了一棵摇钱树。” 裴姝虞满意点头：“我确实没有看错他，面对非受众群体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只要略加培训，小楚一定能够成为大姐杀手。” 陈暖晗悠然接口：“那你可得看好他，别让他把你们公会的女主播一块儿端了……” 刚才没工夫，现在她终于找到机会恶心裴姝虞了。 结果奶虞一点不恼，笑眯眯回道：“那应该不至于，我看小楚对你痴心一片，短期内应该不会移情别恋，而随着他取得事业上的成功，信心高涨脱胎换骨，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可真是不好猜呢……” 奶虞特意在“变化”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暖暖和狗淮都听懂了。 陈暖晗恶心人不成，反倒被恶心回来，马上反唇相讥。 “那我可要祝福他快点成功了，最好早点和学姐你平起平坐，省得学姐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独木难支。” 好家伙，阴阳大师啊？ 成语用得真好！ 苏淮任由她俩互怼，没劝架。 没必要，马上就有下一个参赛者登台了，她俩打不起来的。 果然，随着丹东妹上台，陈暖晗顿时偃旗息鼓。 “伱同学？” 裴姝虞不攻略苏淮了，隔着他和陈暖晗闲聊。 “嗯，怎么，想签？”陈暖晗回得很冷淡。 “她唱歌挺有意思的。” 裴姝虞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仔细听了好一会儿。 胡曼莉的唱功很好，中气十足——用专业说法叫做气息支撑有力，胸腔共鸣极强，头声较差但天生音域很高。 她唱的是一首《喜欢你》，邓紫棋版本。 “好听，但是别扭。” 听到副歌，裴姝虞皱紧眉头，满脸困惑。 以她的声乐能力，显然找不出问题所在。 “哪儿别扭了？”陈暖晗冷笑，“有理有据才叫点评，如果水平有限，倒不如藏拙。” “声线。” 苏淮忽然插口，阻止了新一轮交锋的产生。 “曼莉的嗓音带着些粗粝，声线不够柔美，发音再标准也唱不好情歌，而因为唱功的缺失也不适合唱大歌，唱唱《今生缘》《兄弟情》之类的小众歌曲，又或者向喊麦方向发展，应该会有不错的前景。” 苏淮的评价一针见血，惊醒了裴姝虞。 “喊麦？公会正缺一个能够吃下这块儿市场的东北主播，学弟，你真棒！” 影后虞难得的真情流露，眼底焕发出强烈的惊喜，抬手抓住苏淮胳膊，上半身也略微倾过去一些。 她的靠近其实只是因为激动，保持了基本的距离，但……她和别人不一样！ 简单讲：脸在自己的座椅这边，可是胸口却已经突破了扶手，而这仅仅只是因为她略微一转身而已…… 陈暖晗瞳孔剧烈收缩，攥紧拳头。 终于不装了，撩不动就上手，开始跟我家狗子玩洋的了，是吧，骚狐狸？！ 陈暖晗理解不了裴姝虞的激动，只当她不怀好意。 于是当场开团：“喊麦？可真有你的。继擦边抖胸之后，恭喜学姐再次找到一个新的财富密码，啧啧，怪不得您能赚大钱，还真是荤素不忌啊……” 裴姝虞猛的抬头，眼神极度锋利，笑得像朵罂粟：“多亏了学弟，我是得好好谢谢他。不过，学妹你好像不太理解？” 听到了特意加重音的“好好感谢”四个字，陈暖晗顿时想歪了。 “你！” 你想干什么？ 我都没干过！ 喘息粗重，怒目而视。 其实陈暖晗有很多种方式怼回去，但是没有一种方式能够不伤到苏淮。 全是aoe，路过的狗都得挨上一巴掌。 她在“憋屈自己”和“连着苏淮一起收拾”之间挣扎了一捏捏时间，很快做出决定。 但是没等她开口，苏淮及时展开自救。 陈暖晗一撅屁股蛋，他就知道要往哪儿喷。 刮我？你想得美！ 狗淮慢条斯理、娓娓道来，从根本上给自己找到了解释。 “暖暖，不止是你不理解，其实现在的主流用户也不理解，甚至都接触不到那玩意。 但事实上，以喊麦为代表的东北主播从娱乐直播诞生之日起，就在整个生态中占据着很大一块儿阵地。 按照我的个人看法，喊麦不是音乐，更够不着艺术的边儿，这玩意是一种基于情绪的纯粹发泄，比边缘更边缘。 ‘惊雷！我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介玩意没有艺术价值，也没有音乐系统，但是有存在意义。 咱们有14亿同胞，不可能具备同等的审美水准，然而所有人都具备精神需求。 如果按照音乐审美的层次来划分，处于最顶层的肯定是古典爱好者，听肖邦贝多芬的交响乐，能听懂能感受，乐在其中，总共占比可能不到0.001%。 再往下捋，听纯音乐的看不起听爵士的，爵士和灵魂蓝调battle，共同鄙视摇滚，摇滚爱好者怒喷民谣，民谣对流行指指点点，流行脚踩说唱，rapper谁都不服…… 以刀郎和凤凰传奇为代表的土风流行，在诞生之初，处于鄙视链最底层，谁都能骂一句。 而喊麦还要在更下面，地底大坑里。 可需求就是需求，相当一部分文化钝感的百姓听不懂周董的“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他们就觉得“2002年的第一场雪”更带劲儿。 再往下扒拉，大把大把初中就被分流的迷茫少年不想听高雅音乐，就想要一种更简单、更直白、更易于模仿学习的节奏，用来宣泄情绪。 这是非常正当的需求，也是一种被忽视掉的需求——从来没有正规军做这方面的东西，精神小伙们只能自己来。 这是一个很大的市场，充斥着良莠不齐的东西。 可这是所有受众的共同选择。 所以我的意思是，喊麦不丢人，你不喜欢你就忽略掉它，允许别人喜欢。 如果曼莉真能通过这种方式赚到钱，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真正心胸开阔的人，一定是站在高处而能看到底层疾苦，于微渺时却不惧大物权威，天心同理，人欲共存。 你想想，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陈暖晗惊呆了。 她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句牢骚，居然受到了苏淮如此大段的教育。 可她又被收拾得十分心虚，不由自主的反思：我刚刚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狗淮真的是一个极品，不放过任何机会去u她。 但他确实做到了格局和道理并重，立意高远，逻辑清晰，同理心强，倒是显得她分外的狭隘，又不怎么聪明。 陈暖晗服了，果断投子认负。 “好的，我知道了。” 小陈乖乖点头，然后崇拜的看着狗淮：“你讲得真好，等莉莉下来了，我帮你劝她，有钱为什么不赚啊？” 苏淮默默地叹了口气，唉，又是一个好演员！ 与她相比，此刻的裴姝虞反而是真的崇拜苏淮。 好感度biu的一下涨到50+，然后她发自内心的道：“学弟，你的思想真有高度，而且把这件事给说透了！” 自打线下认识以来，她第一次在苏淮面前流露出一丝困惑和软弱。 “都觉得我赚了大钱肯定开开心心春风得意，可是谁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穿着那些性感的衣服在屏幕前给那些莫名其妙的男人跳舞呢？ 我也讨厌那些污七八糟的惩罚，不喜欢男主播的张牙舞爪，更不爱听什么喊麦，可这就是直播，为付费用户们满足正当需求是我唯一能做的工作，不热爱，但必须尽力。 人家花钱了，我就得有一个好态度，谁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敷衍认可我的人，感觉就像是否定自己一样，心里充满负罪感。 可是谁知道这份工作有多累心呢？ 想糊弄，可是过不去自己这关，想放弃，又舍不得好不容易拼出来的地位和收入…… 哎呀，我是不是抱怨得太多了？ 对不起啊学弟，我有些失态了，你讲得太好了，我只见过一个像你这样有同理心的玩家，一时间甚至感觉他的形象在你身上有所重合……” 裴姝虞很快重新控制住情绪，没有任由那些不安继续泛滥。 苏淮完全理解她，而且理解得更深了。 这姑娘事业心太强却又守着自尊，确实有点拧巴，平时不太感觉得到，关键时刻就会暴露出稚嫩的一面。 如果是柳总雷总那样的成熟企业家……自尊心是什么？能卖几个钱？ 她的拧巴既是好事又是坏事。 好处是，她对土狗的真心将会持续很长时间，好感度不往下跌就是证据。 坏处是，不解开她的心结，想冲击100点好感度就差点意思，因为她心里时刻提醒着自己就是一个“卖笑”的女人，画地为牢将自己困住。 苏淮感到蛋蛋的忧伤。 妈的，这三个女孩一个比一个难搞，最后那一哆嗦全是心理层面上的问题，好感满值太难冲了。 漂亮又聪明的女人真是麻烦，最开始是谁喊的easy？！ 苏淮不承认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只相信大力出奇迹。 “学姐，这么夸就太过了，我有点顶不住。” 狗淮开了个玩笑缓和情绪，随后，在陈暖晗支棱着耳朵的警惕等待中，主动拉开了距离。 “其实同理心这玩意我也没多少，别看我把话说得漂亮，但是具体到某些事上面，我肯定是以利己为第一行动原则，说归说，做归做，屁股而已。” 裴姝虞多聪明，瞬间就意识到了苏淮对于两人关系的有意控制。 基本上没把她当朋友，比普通同学好点不多。 裴姝虞反而愈发放心苏淮了，忽然仰头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学弟，我有金主了，你把我理解为某位大哥的专属物品也没有问题，不用防我像防贼似的，我对你真的只有欣赏，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我的投资？一千万以内随你开口！” 苏淮的表情僵住了，不是震惊，而是差点没忍住笑。 投资我？ 过几天在公司见面时，你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不过奶虞是真的很有良心，虽然她面对楚长阔时只有黑心，但对土狗三号够得上“忠贞”二字。 当着学弟的面坦然承认，很需要勇气。 苏淮心情大好，笑道：“投资？那就一言为定，等我忙完了咱们仔细聊聊，希望学弟到时候不要给我脸色看……” 裴姝虞坐正身体，自信满满的道：“日久见人心，你早晚会发现，学姐我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人美心善脾气好！” 陈暖晗狐疑的看过去一眼——她没搭理骚狐狸，只是忽然感觉苏淮的情绪有点奇怪。 高涨又强烈，像开心又不止是开心，萦荡着一股子恶趣味…… 狗东西，你是不是又在琢磨坑人？！ 小陈心里猛然浮起一种紧迫感，她不知道怎么排解，索性一狠心，打了个直球。 她抬手抓住了苏淮的狗爪子，强行把自己的五指插进他的五指间，紧紧握住。 臭流氓，你是我的！ 要使坏要发骚，也只能对我下手！ 苏淮愕然的瞥了她一眼，很快就心安理得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第219章 不出意外一定会出意外 台上明亮台下昏暗，又有身体挡住来自侧面的视线，于是苏淮和陈暖晗肆无忌惮的玩起了掰手指游戏。 你一下我一下，挠一下勾一下，脸上正正经经，手指进进出出…… 而且这俩人最牛逼的是，一边搞着小动作，一边还不影响聊天，旁边的裴姝虞也好白慧甜也罢，不管聊什么，两人都能面不改色的接住话茬。 其实牵手没啥好激动的，但是偷偷摸摸不让旁人发现的小动作，就很刺激。 小米上台了，小米又下台了。 苏淮除了知道她唱的是一首闽南语小情歌，其余的精力都用来应付左右和演戏了。 陈暖晗也大抵如此，直到小米下台，抽出手啪啪鼓掌，放下去之后又默契的搞到一起。 用“搞”字来形容有点难听，但事实的确如此。 陈暖晗黏黏糊糊的举动根本不存在什么半推半就，那是恨不得黏在狗淮手上，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狗淮又能把她“骗”出去。 哥吃馒头你吃鸡，公道！ 正当狗淮春心荡漾的时候，意外到底还是发生了。 那是总共20位参赛者剩最后三个的时候，南光洙从角门猫着腰走到几人面前，蹲在裴姝虞面前轻声开口。 “虞姐，待会儿选手们全部唱完之后，有一段评审时间，用来让评委们讨论最终名次。 最初我们是打算让选手上台进行一个简单的采访，但是这个方案很难兼顾公平和有趣，全采访一遍的话时间不够，也拉不出重点，只采访個别人的话，谁当主角谁做配角？ 之前彩排的时候，我们初步定下了几个主要受访对象，已经沟通得差不多了，但是由于楚长阔同学的异军突起大受欢迎，原定计划不得不临时更改，结果部分选手的意见很大。 现在后台的气氛有点僵，我们打算把之前的方案推翻重搞，可是靠主持人硬拖肯定是不行的，现在需要一个人上台救场。 虞姐，能不能帮帮忙，上去谈两句，正式亮个相？ 我相信这对你们公司的宣传也是有好处的，咱们可以做到双赢……” 南光洙用尽可能的言简意赅，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得很全面。 这就叫做会办事。 裴姝虞听了之后，十分感兴趣，立即追问：“我能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 南光洙想都没想，斩钉截铁的回道：“包括走上直播道路的原因、爆红之后的感想、对于那么一大笔钱的安排、甚至是给你们公会打打广告……校园歌手大赛是年轻力量的碰撞，咱们学生会不搞那套严肃古板的官面文章，上台之后，你来决定你想聊什么！” 裴姝虞狠狠的心动了。 只想闷声发大财的女主播虞姬并不想装逼，然而事业心爆强的大女主裴总却完全拒绝不了为星虞打广告的机会。 大礼堂里现在挤着差不多三四千学生，舞台后面站着全校唱歌最好的20个人，台下坐着数倍于此的文艺积极分子，负责组织活动的是校学生会从各个院系抽调出来的精英，负责后勤的是校园知名乐队、录音艺术专业以及视效工程专业的高材生…… 刚刚准备踏上征程的星虞可太需要他们了。 是，帝都不缺人才，可是外面招聘来的怎么可能比得上母校的嫡系？ 裴姝虞今天鸽了直播回到学校，就是冲着人来的，现在有机会上台给星虞做推广，确实算得上双赢。 她只迟疑了几秒钟，事业心很快就压住了对于上台的抗拒。 “好！那可以，我现在就去准备。” 南光洙大喜过望，急忙道：“您需要做什么准备，我这边全力配合！” “别的都可以待会再议，我现在这身打扮可上不了台……” 裴姝虞转头吩咐羽颜：“乖宝伱回一趟寝室，去给我带一套衣服。” 羽颜皱起眉：“寝室里可没放着什么像样的礼服，要不然我回一趟直播室？” 裴姝虞摇摇头：“太远了，你挑一套差不多的吧。” 南光洙看了一眼表，为难道：“时间很紧，虞姐您需要什么样的礼服，我让她们看看后台有没有？” 没等裴姝虞吭声，羽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们租的礼服虞虞能穿？” 南光洙顿时知道自己急中生乱，讲错话了。 一旁的苏淮和陈暖晗同时抬头看向裴姝虞胸前，然后狗淮就感觉到右手一疼。 嘶…… 你用那么大力气捏我干啥？ 暖暖没想掐他，只是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羡慕嫉妒兼而有之吧。 狗淮忍着笑，凑到她耳旁，悄声安慰：“不用羡慕，你也不小，刚好满手，又弹又滑~~~” 陈暖晗心里重重一跳，下了力气用指甲掐他。 狗东西！ 一找到机会就开我车，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嘚瑟，这样才够刺激是吧？ 她已经非常了解狗淮了，也是真的大受刺激。 热气从耳根开始往身体里钻，一路蔓延，先蒸熟了脑子，再往下滴答。 “闭嘴！” 羞恼的呵斥一声之后，狗淮真的闭嘴了。 爽是真的爽，疼也是真的疼…… 俩人正闹着的时候，裴姝虞已经和南光洙羽颜都商量好了，准备去往后台。 她转身要走，忽然回头：“苏淮学弟，能不能麻烦你陪我过去等一会儿，给我提提意见？” 南光洙马上接口：“苏总，走吧，别逼我跪下来求你啊！” 他并不知道苏淮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很懂得怎么讨好重要目标，姿态放得那叫一个低。 苏淮对于去不去没有任何倾向，去也行不去也行，裴姝虞的恳求和南光洙的低姿态都不能影响他的决定，可这明显是一次“奖励”陈暖晗的机会，于是狗淮当即扭头，笑盈盈征求她的意见。 “你替我决定，有兴趣去看看吗？” 陈暖晗原本是不准备去的，也不想让苏淮去，可现在苏淮一句话就让她成为现场中心，面子得到充分满足的她又不想拒绝了。 “去呗！学姐学长都这么重视你，我怎么好意思让她们失望？” 南光洙开心得咧开大嘴，好话张口就来：“暖暖女神，今天的庆功宴要是没有你和虞姐就不开席了，都给我到外面扫马路去！” 陈暖晗喜滋滋一笑，盈盈起身。 站到裴姝虞对面，不输分毫。 可是年轻的小陈真好哄啊…… 狗淮心里暗笑，陪着他们走向角门。 白慧甜和夏羽骚鸡等人急忙跟上，后台挤是挤了点，可也不差这么点人，爱看热闹就都带着呗，又不影响啥。 一行人呼呼啦啦走到后台，马上有一堆人迎了上来。 打头的是学生会现任一哥张冶，他之前留在这边协调参赛者来着，一看到裴姝虞，顿时满脸堆笑。 “虞姐，感谢您来救场，真的是帮我们解决了好大的麻烦。初次见面，我是张冶。” 陈暖晗直到现在才真切的意识到裴姝虞的影响力。 网红在眼下这个年景不是什么特别正面的词汇，可是当她开始和数以千万记的财富挂钩时，哪怕学生会一哥都得敬着让着。 小陈感觉有点难受。 一个顾久玥也就罢了，投胎这种事羡慕不来，结果第二个骚狐狸也这么猛……我为什么总是在和牲口battle？ 不对！ 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都怪狗淮——他为什么总挑这种顶级女神下手？！ 陈暖晗倒是不内耗，很快把锅分了出去。 苏淮被瞪得莫名其妙，哪怕一身流氓天赋都没搞懂她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没时间仔细琢磨，先是和张冶握了握手，然后又和付至焘打了声招呼，最后被楚长阔截住了——旁边还有硬凑上来的伍天佑和胡诗雨。 嚯，全是熟人，打麻将都能凑两桌。 “你们怎么过来了？” 阔阔的表情紧张又期待，不敢正眼去看陈暖晗，但是余光一直没闲着。 “陪你老板来救场。” 苏淮笑眯眯的逗弄着他：“阔阔，你不会以为是来看你的吧？” 草！ 我就多余问！ 阔阔十分生气，但还是带着一半炫耀一半愤怒的姿态，和大家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妈的，之前我刚下台，学姐就来找我对台本，意思是想要重点采访一下我，结果那两个贱人就不乐意了！ 逼逼叨逼逼叨的，嫉妒我又不直说，想出风头又没那本事，仗着早入学两年拉着大家作妖……” “呵，你也挺把自己当回事儿的！” 伍天佑听不下去了，冷笑着讥讽道：“人家是针对你吗？人家只是因为早都确定好的事情感到不平而已！” 楚长阔当即怒瞪回去：“我们参赛选手之间的事，和你一个被喊来打杂的人有什么关系？！” “老子也是参赛选手！” 伍天佑暴跳如雷：“复赛要不是老子心情不好，你配赢我？！” “赢没赢？” 楚长阔的嘴也够损的：“你爹我都快夺冠了，你在后台打杂！” 胡诗雨不知道哪根弦不对，莫名其妙的茶了进来：“两位学弟别吵了，你们都是管院的新生代男神，各有各的出色之处，瞧，学姐们都在看着呢，不要让喜欢你们的人失望~~~” 不但没劝住，反而又泼了一勺鸡血上去，场面愈发混乱。 苏淮懒得听他们对骂，摇摇头，转身走向裴姝虞那边。 陈暖晗自然也跟着过去了，然后阔阔的情绪愈发激烈，甚至爆出了“如果那俩傻逼不给我道歉、小爷我就不上台了”这种气话。 而他口中的那两个人，正在另一边窃窃私语，身旁围着四五个人，不时看一眼裴姝虞。 苏淮打量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了，裴姝虞既然决定出面，他们就不再是问题。 南光洙也道：“虞姐，恐怕只有你才镇得住他们了……” 如今全校都在猜测裴姝虞到底赚了多少钱，没有结果，但她出入都坐上了考斯特却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的。 时间紧迫，简单客套两句，大家开始对台本。 苏淮并不插口，保持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 但裴姝虞是真的信任他的能力，希望他能发挥作用，于是主动cue到：“学弟，你觉得呢？” 嘿，你真问啊？ 苏淮想了想，没在正事上发言，而是开玩笑似的隐晦提醒：“学姐，大家对你的信任肉眼可见，我也相信你能摆平眼前的小场面，只要别空着手上台就行。” 裴姝虞愣了一下，随后很快从苏淮的笑容里反应了过来。 “提醒的很对。” 她点点头，马上拿出了裴总的派头。 “两位学长，我决定代表星虞公会向校方捐赠100万人民币，用来赞助接下来几年的歌手大赛，为母校发掘出更多像朴树学长那样具备艺术天赋的人才……” 苏淮欣慰颔首——乖女儿真聪明。 而张冶和南光洙当场就被天降馅饼砸晕了。 学生会一直都有拉赞助的需求，干什么都得花钱，经费永远不够。 这既是成绩的一部分，也是实际利益，他们心里隐晦的抱着以后好打交道的想法，却没成想惊喜来的这么快、这么猛。 “虞姐，当真？！” “哎哟哎哟，这太破费了，虞姐，您可别冲动，我受不了这种刺激！” 哥俩再加上文艺部的领头人和俩主持，全都变成了舔狗，围着裴姝虞叽叽喳喳，恨不得当场把她供起来。 100万搁到社会里都不是小钱了，如果专门用来办歌手大赛，按照今年的花法能支撑十届不止。 裴姝虞郑重点头：“这种事哪有开玩笑的，公司出一半，我个人出一半，今天宣布，明天到账，尽管放心。”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那就是定死了。 于是一群人愈发热情，全力讨论着怎么给虞姐把排场搞上去。 苏淮不再发言，只负责安静的帅。 结果聊了好一阵子，最后一个参赛选手都上台了，羽颜却迟迟不来。 大家频频看表，焦急又不敢催。 裴姝虞主动打了电话，羽颜气喘吁吁的回道：“在赶了在赶了，怎么那么远啊……” 确实挺远的，和宿舍之间隔着整个校园。 裴姝虞天天直播，经历的忽发意外多了去了，因此特别果断：“她到了之后，我换衣服还要一段时间，赶紧想办法拖一下吧。” 南光洙愁得直挠头：“姐，真不好拖，现在不可能让一两个人单独上去接受采访，而如果全上台又乱糟糟的，影响你出场……” 理是这么个理，但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张冶来回巡视着四周，沉声问：“还有没有人能上去表演个节目？后台有不少能歌善舞的文艺部成员吧？” 文艺部部长急忙摇头：“跳舞肯定别想了，跳群体舞，舞团人不齐；跳单人舞我倒是能上，但服装和化妆都来不及！别的还有什么节目？” 南光洙一眼看到了付至焘，急切问：“老付，秋梨来没来？台上有钢琴，叫她弹两首舒缓的钢琴曲……” “没来。” 付至焘转眼间就把他的希望灭掉了，紧跟着，文艺部长也提出新的异议。 “舒缓的纯钢琴曲就等于中场休息，不管同学们是去上厕所或者出去抽烟，基本上一出门就不会再回来了，得是能够吸引他们留住的节目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群人面面相觑，彻底没辙了。 其实如果多给他们一点时间，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但现在恰恰最缺时间。 叫裴姝虞顶上去原本就是临时提议，现在又要找人再替裴姝虞顶住，属实是套娃套到闭环了。 最后，又凑过来的楚长阔跃跃欲试的毛遂自荐：“要不，让我返场再唱一首歌？” “不行！得保证公平性！” 跟过来的伍天佑正气凛然，当场反对。 “评委老师们正在打分，让你单独返场算什么事儿？” 楚长阔气急败坏：“那你上啊！你早被淘汰了！正好你不是会钢琴弹唱吗？！” 张冶、南光洙、付至焘、胡诗雨、裴姝虞……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伍天佑。 佑佑当时就麻了。 他复赛时确实表演的自弹自唱，然后被音院的那位毒舌老师评价为…… “钢琴最多三级的水平，不是钢琴三级，是附小三年级！多年前的填鸭式考级教育再加上临时抱佛脚的短暂练习，你怎么好意思上台的？” 当时他愤愤不平，但内心里深知，他这两下子在那些大手子的对比之下确实很拙劣，真不如老老实实的跟着伴奏正常演唱。 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他现在又怎么敢上台卖弄？ 不小心引火烧身，伍天佑眼珠子一顿乱转，忽然一眼叨中苏淮。 他一指苏淮，激动道：“让淮哥上啊！淮哥不但是学生会一员，而且在全校范围内都很有名气，长得又帅，人又有才华，上台讲脱口秀都有人听！” 诶？ 是个办法啊！ 张冶、南光洙、付至焘、胡诗雨、裴姝虞……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热切的看向苏淮。 ********* 第220章 天意让我装逼 苏淮两手插兜，一派潇洒姿态，正在那儿笑呵呵的看着热闹，却怎么都没想到，那么大一口锅居然莫名其妙的扣到了自己头上。 现在这年头，看个热闹都这么危险了吗？ 不等他有所反应，南光洙嗖的一下蹿到面前。 “淮哥，你肯定行！你的人气没问题的！” 小南还真不是硬捧，因为苏淮的酸梅汤生意太有名了。 别看这玩意没赚多少钱，然而最最贴近生活，全程在校园内爆发，几乎有80%的学生喝过，直到现在仍然是一食堂的餐后消渴圣品。 军训期间，各系新生一桶一桶的往回搬，谁不知道管院同级新生苏淮靠这套操作赚了大钱？ 苏淮在学生会里跟个大爷似的，靠的全是那时候攒下的名望。 大二大三可能没怎么关注，然而今天的观众恰好是新生居多。 所以，苏淮已经具备了临时上台的人气基础。 上去一个nobody，结果肯定是nocare，但上去一個校园新星，观众们至少会因为好奇而多停留几分钟。 但是，只有人气基础也不行。 张冶实在没时间再客套，急切追问：“兄弟，你有没有什么才艺能上去顶一顶？” 苏淮有点懵，怎么就聊到这儿了？我答应了吗？ 结果不等他思考，好不容易把锅扔出去的伍天佑又踏马开始挖坑：“有有有！淮哥唱歌是一绝！” 张冶等人顿时大喜过望。 苏淮眉头微皱，瞥了伍天佑一眼。 狗王顿时一缩脖子，眼神游移，心虚气短，根本不敢触碰苏淮的视线。 他可太知道自己干的事情不地道了，然而都到了这时候了，哪儿还有得选？ 明天挨顿打总比上去丢人强。 如果是苏淮上去丢人……三顿毒打我都能忍！ 伍天佑一边怕着，一边期待着苏淮翻车。 其实他还真不知道苏淮唱歌啥水平，高中时毕竟不在一个班，只是隐约意识到苏淮应该没有什么才艺。 很好理解——如果苏淮有才艺，那为什么一点风声都不漏？ 油高有开联欢会的传统，一学期一次，以班级为单位，班里学生八仙过海，如果有高手，就会被推荐到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上登台。 伍天佑从来没看到过苏淮的表演，那就是啥都不会，会也不精！ 躲开苏淮的视线，他在心里嘎嘎坏笑：哇咔咔咔！次次都是你坑我，今儿终于被我找回场子了吧？！ 得罪我疯狗佑，你是真不知道我有多抗揍！ 苏淮扫了伍天佑一眼，确实捏紧了拳头。 这孩子再不打真不行了，阔阔呢？上去干他！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楚长阔真接茬了。 “啊对，淮哥唱歌确实很有风格~~~” 伤感歌神一副半哭半笑又带着酸的古怪表情，讲话时不看苏淮，特意看了一眼陈暖晗，耸耸肩：“反正我是自愧不如。” 在这一刻，他和伍天佑于虚空中达成了共识，奔着坑死苏淮开的口。 天下苦狗淮久矣，我辈自当替天行道！ 理由是假的，但不影响阔阔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快乐。 裴姝虞信以为真，当即面露喜色。 “学弟，看来只能拜托你了，伱能者多劳，再帮学姐一个忙，之后必有厚报！” 她的态度非常恳切，100万都舍得花，肯定是不希望今天有什么波折的。 结果苏淮没急，陈暖晗却慌得一批。 她可太知道狗东西是什么水平了。 这么说吧，楚长阔上台唱伤感情歌能够让听众感受到一往情深的爱和撕心裂肺的痛，苏淮唱歌是送听众们去见太奶，直接把魂儿劈成两半。 物理撕心，声波裂肺，高音歘歘歘歘歘！ 眼看着淮淮要被坑，陈暖晗气坏了，上前一步就要开骂。 “楚长阔！” 伍天佑可以用不知道来解释，但是楚长阔不行，上个月两个寝室一起去ktv，苏淮一首《死了都要爱》差点把大家送去见太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崽种你就是故意的！ 陈暖晗那脾气，一旦触发红温，不分尸几个人很难消下去。 她也不需要顾全什么大局，任性就得了。 抬手指着楚长阔的鼻子，便要开骂。 结果手臂刚刚抬起一半，就被感知到她激烈情绪的苏淮按住了。 “你拦我干嘛？” 陈暖晗忍住了放声的冲动，压低音量，生怕在大家面前揭了他的底。 这妞……还怪可爱的。 苏淮笑盈盈看着她的眼睛：“暖暖，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 “什么？” 陈暖晗有点懵：“你正经的不正经的屁话多了去了，我哪知道是哪句？” “等你们配的时候，我肯定给你们正经唱一首~~~” 苏淮脸上又露出了她最熟悉的那种不正经的坏笑，顽童似的眨眨眼睛，居然同时流露出痞气和温和。 “现在，你配了，所以是时候了。” 陈暖晗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个点，眼里顿时浮现出一层水光。 可感动并不意味着不担心了，她慌里慌张的追问：“真的？没开玩笑？上台表演可不是私下里和我闹……” “把心放回去，放好。” 狗淮舔了舔嘴唇，兴奋而又自信：“然后准备好尖叫，你的男神要去装逼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皮！ 陈暖晗哭笑不得。 但是这样的苏淮也让她感觉非常刺激，不，用刺激来形容那种忽如其来的心跳加速并不准确。 她从苏淮身上看到了一个真正男人最应该具备的核心素质：强大。 然后又因为这种不分场合的强大而受到冲击，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既有期待又有惶恐，七三开的未来把整颗心高高吊起，让她目眩神迷。 她甚至比苏淮更紧张。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她再叮嘱什么了，外面的评委已经在点评最后一个参赛者的唱功，主持人悠悠急得嘴唇发白。 苏淮转头看向裴姝虞：“学姐，你慢慢整理，别出错，我去替你开路。” 裴姝虞自然是感激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和：“那就拜托你了。” 张冶和南光洙也终于放下心，松下一口大气。 苏淮那么靠谱的人，敢上台，那就一定是有足够的把握，交给他肯定没问题！ “淮哥，那就全靠你了！” 南光洙抓住最后的机会，小嘴叭叭个不停。 “我先让悠悠上台串个场，能拖延多少时间算多少，然后你直接表演，等虞姐收拾好了第一时间到侧面通道给你信号，没看到虞姐之前你千万别下台……” 张冶插口：“对了，你要表演什么节目？” 苏淮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正在傻乐的伍天佑，悠然道：“台上不是有钢琴吗？往中间推一推，弹唱吧。” “嚯！”南光洙竖起大拇指，“深藏不露啊淮哥！” 张冶没功夫客套，急忙往下脱外套：“兄弟，咱俩体型差不多，你穿我衣服凑合一下……” “不用。” 苏淮摆手拒绝，把卫衣的兜帽往头上一罩，咧嘴一笑。 “就这样，走了。” 他走向通道，再也没有回头。 张冶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手上还拎着自己的西服上衣，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声感慨：妈的，他好会装啊！ 兜帽不够大，并不舒服，所以苏淮微微塌着肩膀，垂着头，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步一步漫不经心的走着。 像是徜徉在一个最最寻常不过的夜里，赴一场最最寻常不过的大排档闲聊局。 没有刻意挑选一个风和日丽的傍晚，更没有向谁道别，只裹了一件平时常穿的大衣，只带上了钥匙和手机。 他踩着主持人李悠悠的影子，悠闲闯进几千人的视野，于嘈杂的声浪里，再也没有回头。 南光洙懵了。 “他他他……太猛了吧？！” 离得稍远的夏羽骚鸡白慧甜等人只感觉莫名其妙，急忙凑过来，茫然问道：“淮哥干嘛去了？！” 陈暖晗抬手捂住额头：“唱歌……” “啥玩意？！” 骚鸡一嗓子嚎了出来，引得所有人转头相视。 他急忙捂住嘴——用两只手。 紧接着，白慧甜颤声问：“苏淮？！上台？！唱歌？！” “怎么了？” 张冶等人都感觉很纳闷，瞧你们这反应不像是对苏淮很有信心啊？ 可南光洙却对苏淮有着一种迷之信任。 “噢！你们是淮哥的同寝吧？淮哥唱歌是不是很霸道？” “额……” 他成功的把上次ktv杀人案中的所有受害者都问住了。 哥俩加上姐几个面面相觑，汗流浃背。 “霸道那是肯定的……你听听就知道了……” 回话的骚鸡满脸绝望。 霸道绝对是真的，就是霸道的程度可能出乎你们的预料…… 不是，谁tm这么想不开啊？ 真就不怕出现大型演出事故呗？！ 可是他没办法，他讲不出实情。 都到现在这个份儿上了，难道还能给淮哥拆台，叫人赶紧把他喊下来吗？！ 舒胜男把陈暖晗拉到一边，难得的失去了稳重。 “谁出的馊主意啊？！他爱胡闹，天不怕地不怕的，你居然不拦着？！” 陈暖晗心里又紧张又生气，恶狠狠的剜了一眼楚长阔，然后转头去找伍天佑。 你俩一个都别想跑！ 给老娘等着！ 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她用力一拽舒胜男，步履匆匆的走向舞台侧面。 “别问了！问就是我相信他！” 白慧甜和舒胜男用那种看疯子的眼神看向她，每一步走向前方的脚步都写着抗拒。 “把你俩塞进一个炉子里火化了，最后除了灰，肯定还得剩下一张脸皮一张嘴！” 陈暖晗倔强的扬起下巴，不听不听！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走向候场区，除了有任务的裴姝虞，几乎全到了。 此时，台上。 李悠悠手心里直冒汗，被苏淮给干懵了。 不是说好了让我先串个场，介绍一下你，拖拖时间吗？ 你跟着我后面就出来了，我现在咋办？ 苏淮根本没理会李悠悠疯狂飞来的眼神，什么暗示什么提醒，此刻都已没必要。 他默不作声的走向摆在舞台边缘的钢琴，在满堂嗡鸣中坐下，李悠悠转头看他，评委们抬头辨认他，满屋子数千人用视线追随着他…… 而他只是稳稳坐定，垂头看着琴键。 这是苏淮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坐在钢琴前，两辈子都算上，他触碰过的乐器屈指可数。 可他丝毫不感到陌生，脑子里真实不虚的知识和跃跃欲动的手指都在提醒他，这东西只是一个大玩具，一点不难，想怎么弹就怎么弹。 来自于顾久玥的钢琴十级太扎实了，她不是那种为了考级去练琴的苦孩子，她接受的是最正统最专业的音乐教育，之所以只能弹到十级，是因为身体不支持再向上冲击。 而得到这一馈赠的苏淮，闭着眼睛都能弹出需要的伴奏。 不算全，但够用。 除了钢琴能力，他还从小顾那里获得了很多其他音乐方面的能力——五线谱精通、看谱弹琴、基础音乐常识、初级音乐鉴赏能力、音准+40、鉴赏+20、天赋加强、天籁之音…… 原本只抽到天籁之音时，他的音准有些问题，融合得不好，所以才在ktv唱出了杀人的高音。 可现在不一样了，哥们不再是那个菜逼了。 此刻，倒是正适合装逼。 苏淮轻轻一笑，让始终偷瞄他的李悠悠心头一跳，口中介绍乱了三分。 “下面，是我们给大家准备的惊喜，在评委老师们给选手排名的这段时间，我们特意请来了两位校园名人来为大家带来特殊的表演……” 她心头浮起一种荒谬，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苏淮要唱什么歌。 如果这是一台严肃性很高的正式晚会，那么这种程度的疏漏已经可以称之为舞台事故了。 可惜不是。 所以她索性结束了没有营养也没有多大必要的串场介绍，言简意赅的留下最后一句话。 “那么，请欣赏管院大数据班新生苏淮同学带来的表演！” 舞台一黑，聚光灯打下，强光从斜上方罩在苏淮身上，他慢慢抬起手，轻轻按下第一个音节。 没有开场白，没有废话，只有在嘈杂声浪中自由蔓延的表演。 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是，当苏淮那双漂亮颀长的手抬起，在半空中被强光捕获，投影在大屏幕上面时，整个礼堂的噪音立即减小了一半。 舒缓的音符流淌而出，少年同时开口。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 第一句歌词出口……不，是在“当天边”三个字出口时，整个礼堂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学生们停下窃窃私语，评委中止讨论，少数人茫然转头四顾，怀疑声音的来处。 黑暗的舞台上，只剩下唯一的那束光，照在那片天意上。 陈暖晗……目瞪口呆。 第221章 如果定律 “卧槽！” 夏羽和骚鸡面面相觑，人都傻了。 “那是淮哥？！” “夏夏，我特么好像出现幻听了……” 哥俩正怀疑人生的同一时刻，515寝室六个姑娘，蹦起来五个。 徐悦悦最震惊：“淮哥……淮哥……我天！” 小表妹最崇拜：“苏淮的嗓音真好，而且基本功也太扎实了吧？他肯定没少下功夫。” 白慧甜最生气：“我丢！狗淮上回真是玩咱们啊？” 胡曼莉最粗野：“奶奶个腿的，上了鬼子当了！” 舒胜男最稳重：“暖暖，你早知道？” 陈暖晗最得意最开心最激动也最嘚瑟，咧着大嘴臭美：“他低调嘛，不爱炫耀，只是我过生日，他决定给我搞一份最难忘的礼物……” 嘿，她可真能蹭！ 不过姐几個都信了，恍然点头：“噢！怪不得，那确实挺有心的。” “假如爱有天意……哇！好浪漫啊！” “完了玩了，暖暖沦陷了~~~” “谁要是这么对我，我也往里陷，苏淮平时总是一副直男的模样，关键时刻真靠得住啊！” 听女生们的话，伍天佑和楚长阔大眼瞪小眼，人都快裂开了。 伍天佑把火气全都撒在了阔阔身上，气急败坏的问：“你傻哔吧？他唱歌这么有水平，你怎么不早哔哔？” 楚长阔脑瓜子嗡嗡的，都顾不上回骂，失神的喃喃自语：“不可能……假的，肯定是假的……我不信！” 这边儿闹成一团，全被苏淮一嗓子干废了。 而在台上，苏淮却已经彻底沉浸在某种难以尽诉的情绪中。 李健把歌词填得太美太触动人心，那种深刻不是一把能杀少年的刀，而是往中年人脑门上开枪。 “多少恍惚的时候，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隐约中你已浮现，一转眼又不见……” 如果不骗自己，那么苏淮就必须承认，上辈子的他哪怕到了30多岁，仍然会在某个恍惚的时候，仿佛看到陈暖晗的身影。 那时的他，爱已转恨、恨又渐淡，生活中不再有陈暖晗的丝毫痕迹。 然而年少时的爱而不得就是那般奇妙，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来捉弄人，拨乱本已锈蚀的心弦。 那弦音迟缓暗沉，永远带着遗憾和哀伤。 白月光未必是最好的，但得不到的一定是最忘不了的。 到最后，时间模糊了全部的细节，只剩下一句难以释怀的反问—— 如果……会不会？ 这就是假如爱有天意，中青年在某个阶段会为之泪流满面的音乐诗。 之前苏淮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可是当他真正唱出来，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好多被刻意遗忘的记忆。 大三升大四的那个夏天，暑假某日，陈暖晗用微信喊他：“来，姐请你吃西瓜！” 苏淮问都没问，直接买了个冰镇西瓜送到她家。 门铃一响，陈暖晗噔噔噔跑去开门，同样没问。 在餐桌前挖西瓜的时候，陈暖晗左脚踩在椅子上，左手摆弄着脚指头，对苏淮张开右手：“纸！” 那时的苏淮根本不懂拒绝，也不可能拒绝她。 抽出纸巾，看她胡乱擦嘴，苏淮眼里全是笑意，心底充满幸福。 然后在某一个，她不经意的问：“快毕业了，伱什么打算？要不跟我混吧？” 苏淮迟疑了一瞬间，摇头：“我找好实习的地方了。” “哦。”陈暖晗低下头，“靠谱吗？” 苏淮回得轻描淡写：“没什么靠谱不靠谱的，努力工作，努力学习，慢慢等机会呗，我的基础那么差，只能拼。” “那你加油。” 陈暖晗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瘫，不咸不淡的鼓励道：“你那么踏实，肯定可以的。” 那天好像和往常一样，但在如今的苏淮看来，又好像不一样。 再之后，小苏就真的开始拼。 他干最多的活加最多的班，处理着好多根本不属于他的工作。 其实都是些杂事，但他笨嘛。 中人之姿又不甘心躺平实在太痛苦了，同龄人里前10%的精英干什么都很厉害，前1%的天才飞快地脱颖而出，前0.1%的怪物却只能遥望韦东奕的背影，而韦东奕之类的变态早已脱离了普通人生活的维度。 但韦东奕在数学界的排名也不高，所以人类的上限到底在哪里？ 苏淮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干什么都很费力。 于是，他的努力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他把南光洙视为可以追赶的目标，因为家庭条件相近、智商禀赋差距不大、同样努力同样坚韧…… 但事实是，人家也是有天赋的，情商高嘴甜又不谄媚，和人打交道极有章法。 再然后，随着看到的世界越来越大，他和陈暖晗的共同语言却越来越少。 可能每个笨拙奔跑的孩子都有类似的同感——越努力，越绝望，努力并不会带来充实，努力只会让人认清差距。 时隔好久之后，苏淮终于艰辛的追上了同龄人里的前20%，超越了自身上限。 可那时，陈暖晗已经玩一样的挤到了0.1%里，甚至更高。 三十一还是三十二岁的生日那天，陈暖晗照例发来问候，两人聊得不算少，苏淮还是能够通过几个文字就察觉到她的情绪。 她忽然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苏淮回头看了一眼卧室床上的女主播，在黑暗的阳台上点了支烟。 “回不去了吧……” 苏淮苦笑着，把文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改口道：“再攒点钱，终归是要回去的，父母需要我，我也需要被人需要。” 然后，苏淮就看到聊天界面上方一直出现“正在输入”的提示，反复出现，然而一分钟之后才有简单的一句回应发来。 “有责任感是好事，但别把所有东西都扛在自己肩上，苏淮，你活得太累了。” 是啊，上辈子的我，活得太累了…… 苏淮哑然失笑，随后唱出了那句：“有多少爱恋只能遥遥相望，就像月光洒向海面……” 在nsqd玩的时候，他看到了月光洒下海面的景象。 静谧、瑰丽、梦幻…… 仿佛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用尽一生的时间，竟学不会遗忘……” 在温情优美的旋律伴奏中，苏淮的嗓音愈发醇厚，处理方式却和李健老师完全不一样。 健哥在这句的高音上更偏美声一点，字正腔圆、浑然高亢，“时间”二字似怀念似控诉，而苏淮却将喉位下压，用偏磁性、带颗粒的嗓音唱出了更多的悲伤感。 一个是控诉命运不公，一个是自嘲，听健哥唱你会觉得痛，听苏淮唱却觉得堵。 就好比同样的错过，一个是身不由己，一个是自己傻哔。 没有谁更厉害，只是倾注了不同的感情。 硬要类比，苏淮的唱法更接近于朴孝信《雪之花》的高潮段落，感情表达上则类似《那些年》，非常有想法。 这种即兴，当场就把礼堂炸开了花。 台下总共有三个评委，两个音乐专业的，一个是学生会指导老师，那俩教授当时就两眼放光了。 “这孩子是哪个专业的来着？” “有灵性！处理得好！” 卢静认识苏淮，脸上笑开了花：“管院的新生，很有能力的一个孩子，没想到才艺也这么棒！” “管院？嚯，现在的孩子真了不得啊……” “声音天赋、音准、气息控制和感情表达我都给他第一！这么高的水平，怎么没参赛呢？” 卢静茫然了，是啊，他怎么没参赛呢？ 台下的观众也有同样的疑惑。 不知道的人激动问：“那个小帅哥是谁？” 知道的人满脸兴奋：“苏淮！那个卖酸梅汤赚了好多钱的天才！” “哇！离谱……” 确实，好多人都感觉离谱，没想到正经的比赛结束之后还有这种等级的彩蛋。 而又由于【被动性感】的存在，女生们的好感度嗷嗷暴涨。 “啊啊啊……他好帅！” 聚光灯从斜上方打下来，拉出长长的阴影。 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一点侧面轮廓，在光影中嶙峋。 高挺的鼻梁、强硬的轮廓、再加上冷峻的表情，让这场多余的表演像是压轴大秀。 间奏期间，彩虹屁不停喷薄。 “我的天呐！他的手指简直比我的命还长！” “鼻梁好直好挺！侧脸也太帅了吧？” “切，那我就必须纠正你了……正脸更帅！” “我要死了，他声音好酥！” “学校里居然还有这种极品小哥哥？擦，你们管院儿吃的真好！” “谁有他的联系方式？” “咦？你不是只喜欢吴里凡吗？” “别瞎说，我不认识他！” “哈哈！眼前就有一个天天能看到的大帅哥，凡凡都不香了~~~” “学生会是干什么吃的？这种有才又帅气的男人居然藏到最后才出场！刚刚我差点开溜，不能忍！” 等到苏淮重新开唱，台下瞬间又重新安静，妹子们听得如痴如醉，舍不得错过哪怕一句。 他的唱功在国内肯定排不上号，但是音色太流氓了，已经远远超出了校园舞台的上限。 卢静老师再次感慨：“当年朴树造成的轰动都没有小苏大……” 李教授笑道：“那会儿小朴的唱功和音色都差了点，是靠创作把分数拉上去的。” 王教授嘿的一声：“脸蛋你是一个字不提啊？这小伙子原地出道，准红！” “那确实，这张脸是天生的巨星脸！” “这么强的光，没化妆就上来了，居然不糊不平，牛，真牛！” 评委们的位置能够看到更多的面部细节，那张脸多少是有点犯规了。 苏淮的皮肤状态出自于陈暖晗，肌肉出自于裴姝虞，捏脸功能来自于顾久玥，可是说，是三个顶级女神共同塑造出了他的当前状态，方方面面都超模。 “可惜，他遮着脸干什么啊？！” 卢静的语气里满是遗憾，有着同样情绪的还有数千女同学，她们太想看到苏淮的正脸了。 但苏淮就只是静静的弹着琴、唱着心里的歌，对底下的躁动视若不见充耳不闻。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缓缓收回手，静坐了大约5秒钟。 台下从20分贝的嘈杂到110分贝的爆炸，也仅仅只是用了3秒钟。 有个前排的姑娘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嗓子：“男神！” 周围爆出一阵哄笑，紧接着有人续上后面的话：“有女朋友吗？我想跟你处对象！” 大二大三的学姐们野得很，干调戏小帅哥的事儿根本不需要过脑子。 当然，也有人过脑子：“有的话，介不介意多一个？！” 其实苏淮根本听不清，掌声、欢呼声、尖叫声都太热烈了，甚至让它产生了一种幻觉：我好像是一个巨星。 差不多吧，如果他愿意，出道吃流量饭不费吹灰之力。 把颜值和身材点到那么高，被人喜欢是正常的，没人追捧才奇怪。 苏淮轻轻叹了口气。 不一样了啊…… 我不再是上辈子那个小透明nobody了，男神，凭什么不？ 他是侧对着台下，正对着舞台的通道口，一抬头，马上看到了正在欢呼跳跃的众人。 裴姝虞提着裙角站在最前面，脸上满是震撼。 李悠悠用力鼓掌，脸颊潮红。 南光洙和张冶竖起四根大拇指，看口型好像是在喊“淮哥牛哔”。 陈暖晗被姐妹们环在中间，四个妹子又跳又笑，只有她和舒胜男尚算矜持——舒胜男是控制得住，她纯粹是在演。 那嘴角根本压不住，双手合于胸前，攥得发青。 苏淮轻轻一笑，把手重新插进上衣口袋，俯身对着话筒，用正常嗓音正常开口：“假如爱有天意，祝大家有情人终成眷属，谢谢！” 起身，不等李悠悠上台，径直走向舞台通道。 李悠悠匆匆上前，还想拉着他再做一个采访，结果苏淮轻轻摇头，与她相错而过，很快消失在台下女生们热辣滚烫的视线中。 只有4个字能够形容他这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姿态——逼格拉爆！ 刚刚回到等候区，陈暖晗终于忍不住，上前一大步。 看她的动作，似乎是想要抱上来。 狗淮脚步一顿，表情冷峻：“伍天佑和楚长阔呢？” 陈暖晗被控住了，下意识转头帮忙找。 南光洙和张冶就很纳闷：“苏总，你找他们有事？” “没事，有账。” 哥俩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骚鸡忽然从一旁蹿出来：“嗐，这会儿还上哪儿找去？他俩早跑了！” 狗淮撇了一眼陈暖晗，感觉她的冲动已经冷却下来了，悄悄松了一口大气。 那俩货并不重要，挡住了眼前这枪就好。 真要是让小陈抱了上来，那我成什么了？ 哥们儿卖艺不卖身，绝不当渣男！ “那没事儿了……南总张哥，幸不辱命。” 这哥俩马上又是一顿彩虹屁，纷纷表示，苏总你完美的完成了任务，给今天的晚会增添了巨大的光彩，没有参加正式比赛实在太可惜了…… 可惜吗？ 苏淮看着眼睛里快要滴水却又强行克制的陈暖晗，并不觉得可惜。 再熬一会儿，晚上吃完饭就吃她！ 实在不行，被她吃也行…… 狗淮正想着美事儿，裤兜里的手机忽然传来一声特殊提示音——他的手机已经半静音，只有一个人能激活提示音。 掏出来一看，果然，是小顾！ 奇怪，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飞快点开，再飞快一扫，狗淮心里顿时一紧，她发来的是—— “淮淮，我从来不知道你唱歌有这么好听……” 后面跟着一个可可啊啊的猫咪生气表情包，不像是真生气，倒是有点委屈。 苏淮叹了口气。 他原本就有一部分情绪仍然沉浸在歌曲里回忆中，现在变得更复杂了。 瞥了一眼陈暖晗，狗淮忽然贪心的想：如果她俩也能成为朋友，那该多好啊…… 第222章 锻打合金钢 苏淮不打算马上回复小顾，但也不想再和他们哈拉下去了。 人前显圣的快乐已经感受到了，后面的马屁听不听都行。 “行了，别夸我了，看虞姐采访吧。” 一句话把张冶他们全都支到一边，苏淮往后面一躲，再支开陈暖晗：“我处理一下信息，好多同学问我怎么突然上台了。” “嗯嗯。” 陈暖晗觉得这事儿很合理，于是乖巧点头，和姐妹们看起了裴姝虞的采访。 苏淮真的开始回复同学的信息——顾久玥也是同学之一嘛，咱可从来不撒谎。 经过仔细思考，第一句话是：“想听你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下次单独给你唱。” 别墅卧室中，顾久玥有点不好意思了，咬着嘴唇敲字：“确实想听，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也特别喜欢弹琴和唱歌，可不是埋怨你不告诉我。” 好好好，你现在也学会了小虚伪了，是吧？ 苏淮感觉挺可乐的，发过去一个猫咪点头的表情。 “啊，这么巧？那你会弹这首吗？” “当然！” 顾久玥回复得可快了，一秒一行。 “这首歌刚发行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我很喜欢！” “不过我唱得没有伱好听。” “你怎么练的啊？哇，我在视频里看到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苏淮很想挖出那个小密探是谁，于是不动声色的问：“是开了视频，还是别人拍下来给你发的啊？” 顾久玥回复了四个字：“不告诉你！” 嘿，警惕心还挺强的。 苏淮哑然失笑，然后略过这茬，不动声色的接续上文：“其实我也没怎么练，天生的吧。” 论不要脸，整個首师大里苏淮都是一哥。 但是，顾久玥信了。 不但信了，她还特别崇拜苏淮。 “哇！淮淮你真厉害！不过最让我震惊的还是你的低调，藏得也太好了吧？在班级里真的一点口风都没漏啊……” 平时她一天都打不出这么多字，可见这会儿有多激动。 苏淮臭不要脸的回道：“我天生就不爱炫耀，现在不是流行讲什么宝藏男孩吗？以后你吃惊的时候还多着呢！” 臭屁！ 顾久玥笑得咯咯又呵呵，明知道苏淮是在嘚瑟，却怎么都反感不起来。 甚至更喜欢了。 没有本事的人乱吹牛逼那叫下头恶心，表现极好再小小的嘚瑟一下，那叫可爱。 算了算了，大家别信，其实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是怎么做都对、怎么看都好，这玩意没啥理由好讲。 “淮淮……那你今天为什么忽然不低调了呢？” 挖槽，糟糕！ 狗淮心里咯噔一下子，暗道不好。 经常被女朋友拷打的男人肯定能明白，她表面上是在问“为什么”，实际上却是在问“为谁”。 简而言之，她有可能猜到陈暖晗了。 小顾一直如此聪明，但是以前的她不会问出来，现在却开始试探自己。 苏淮愁的不是眼前这个问题，而是她变得越来越醋溜溜的整体趋势。 唉，故事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什么冰山女神不吃醋，大气正宫不在乎，全是扯淡。 女人不在乎男人在外面养狐狸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她不爱你。 反过来讲，顾久玥越来越在乎，其实正是好感度在向更深层次转化的证明。 这是一个幸福的烦恼，体现在眼下的，是烦恼居多。 苏淮想了想，决定讲实话。 “其实我原本是在和裴姝虞聊生意来着，然后楚长阔和伍天佑硬把我架上去，想看我笑话，但是结果你看到了。 我只是稍稍出手，就已经是这个分段的极限了。 等我回到后台，你猜怎么着？” 全是大实话，苏淮可真是太诚实了。 顾久玥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配合问道：“他们被你吓到了？” “直接跑了！” 小顾发来一个猫咪震惊表情：“啊？那么差劲啊？” “对啊！要不是看到你的消息，我还在找他们呢，敢坑我，纯纯的欠收拾了。” 这句话的重点完全不在于阔阔和佑佑，他俩只是个筏子。 真正的重点在于表达“你更重要”，哥们因为你放弃了追杀那两个废物，感动不？ 顾久玥的心情确实变好了，抿着嘴给苏淮出主意。 “你和那个楚什么不是住在一个寝室吗？回去了再收拾他，上去梆梆两拳，出事儿了我帮你扛~~~” 明显是在开玩笑，但也明显透露出一种肆无忌惮的偏爱。 狗淮，你真该死啊…… 苏淮心里怒骂渣男，手指头却不受控制的打字道：“算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去看看你呢！可惜，今天我要赶夜里的飞机，回杭州把工作处理完……” 大饼一画，她又开心了几分。 “没关系的，事业重要，而且我马上就可以回校了吖~~~” 苏淮对此持怀疑态度：“你的马上具体是几天？” 其实也不是怀疑，而是隐晦的表达想念。 “三天！” 文字发送之后，顾久玥又心虚的补上一句：“最多五天！” 好吧，那就是现在仍然很虚。 苏淮心里大抵有数了，叮嘱道：“等到能动了，早上起床练练金刚功，马上都入冬了，你这状态我哪敢带你出去玩？” “收到！” 顾久玥发来很活泼的两个字，然后又贴心催他：“你快去忙吧，现在人肯定很多，回头有时间再聊。” 多懂事啊？ 以后肯定是个贤内助，可惜…… “嗯，那回见~” 苏淮应了一声，反手打开qq群，发了一条信息，证明他确实和同学们聊天了。 @全体成员：“你们的王表现得怎么样？没看到视频的马上去看！” 原本就炸的群马上更炸了，各种回复瞬间刷屏。 大高：“哥！太帅了！我在下面把嗓子都喊哑了！” 小志：“儿豁，淮哥你tm报名的时候抓着我们挨个问，我问你怎么不参加，你整个五音不全唱不了歌，最后偷偷上台，一个人装逼？！” 二高：“一个问一个不吱声，一刀一个小朋友，哥你真的杀疯了！” 丁奕：“哇！班长，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黄梦婷：“生孩子！” 卢毅天：“你太天真了，那才是淮哥最擅长的事~~~” 阿汤：“某些人是真飘啊，淮哥，下令吧！” 苏淮：“准了，直接抽。” 张仁慧：“义父义父！我告诉隔壁座位的女生你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你能不能通过一下，然后明天悄悄拉黑？” 宋尧：“啊？这是什么操作？” 陈澜：“明摆着要骗人家女生的微信，拿班长当幌子呢！又怕班长魅力太大，把他女神勾走~~~对不对？” 张仁慧：“你不要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那可是他儿媳妇！” 顾久玥：“6！” 小顾一冒泡，群里的扯犊子热情愈发高涨，很快就闹成一锅八宝粥。 苏淮却没有再关注了，收起手机溜达到陈暖晗身旁，恰好听到了裴姝虞的最后一段话。 “……尽管我只是一个意外崛起的幸运儿，但我想，我能够把握住忽如其来的机会，可能也和我一直秉持着的观念有很大关系。 我很相信那句话：赚钱要趁早。 或者讲的不那么功利，成功要趁早，努力更要趁早。 越早进行尝试，越早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可能就会给未来积攒更多的筹码。 刚刚下去的那位苏大帅哥和我闲聊时曾经给出了一个我特别认可的判断—— 随着移动互联网传输速度的不断增加，费用不断降低，我们的娱乐方式会越来越集中在一个小小的手机上。 流量的高度集中必然会带来影响力的集中，网红在眼下不算好词，多少带着一些贬义，可在未来，最有可能成为民间意见领袖的，恰恰是那些在细分领域具备良好个人口碑的网红。 流量这口饭正在蓬勃发展，蛋糕一天比一天大，我走得很顺，但其实并没有比大家早很多，经验不够丰富，想法也不够成熟。 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多的同学们在新时代里走出自己的路……” 苏淮点点头，感觉乖女儿是真的历练出来了。 斜眼一撇，结果发现陈暖晗听得比他还认真，一脸的若有所思。 等到裴姝虞的采访告一段落，她忽然问：“苏苏，你真的觉得当网红很有前途吗？” “你真感兴趣了？” 苏淮多少有一些惊讶，上辈子，她是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才开始玩票似的发视频。 尝试了一段时间，大四找到赛道，成为一名美女财经博主，然后看到丰厚收益，终于正式用心。 现在这也未免太早了…… “裴学姐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啊！” 陈暖晗扭头看向苏淮，眼睛晶晶亮，反射着绚烂的光。 “和顾久玥比家世，我永远赢不了。但我可不觉得自己比不上裴学姐，她都能成功，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尝试呢？” “ok。” 苏淮耸耸肩，给她确定的回答：“当网红肯定有前途，不过你缺的东西有点多，别急，好吧？” 陈暖晗嘟了一下嘴，很不服气。 “我缺什么？你告诉我！” 缺耐心，缺动力，缺情绪控制，缺乏和傻哔打交道的技巧…… 苏淮并不认为现在的陈暖晗有成功的可能，一丝一毫都没有。 星虞不是没有极品美女，90出头的姑娘苏淮至少看到了四个，都是纯天然没动过刀的，身材也个顶个的好。 和陈暖晗这种95的顶级比当然差点意思，可在网上根本看不出来差距。 但那几个主播没有一个榜单高的，基本都靠那零星的一两个爱情大哥撑着，而且隔一阵子一换，相当不稳定。 并不是被大哥得手了，而是太缺乏正常输出情绪价值的能力。 美女都一样，特别漂亮然后又没有性格缺陷的极品美女，苏淮一个也没见过。 顾久玥冷漠又高高在上，别看她对苏淮那么好，其实只是特例，思维跟不上她的男生、第一眼感觉不好的男生、缺乏生命力的男生……她正眼都不带瞧一下的。 陈暖晗不用提，任性，脾气差，也就是苏淮太了解她，所以拿捏住了。 再看看伍天佑承受的是什么待遇，上辈子的楚长阔又是什么结果，扎不扎手？ 裴姝虞……厌男的影后。 还有苏淮没怎么接触过的颜梦清，听说特别拜金特别捞，舔她比舔陈暖晗还惨。 胡诗雨的颜值也有90分，系统面板都不显示具体评价，原因能是啥？ 太漂亮的女人和太帅的男人都差不多，公平的讲，他们确实不适合当网红，后世爆火的博主主播没有一个是超高颜值。 中戏的圈圈、戴安宁、uua，都是苏淮公会的签约主播，开播人气低到主管疯狂薅头发。 裴姝虞是罕见的特例，陈暖晗肯定不是。 上辈子她火了没多久也是一地鸡毛，现在甚至都不具备火起来的条件。 但是，苏淮可以如此想，却不能这么说。 “你现在太缺经验，如果真想往这方面发展，那就赶紧学习，红利期还会持续很久，你先做好准备再去尝试，完全来得及。” 苏淮诚恳的态度，成功控制住了她的一时冲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裴姝虞走回来时，她深深凝视着对方，表情变幻不定。 几秒后，她忽然转身就走。 “我们先撤了，出去给小米和曼莉点菜占位，你忙你的去吧，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先顾好学姐那边。” 这是又怎么了？ 听着她夹枪夹棒的话，狗淮目瞪口呆。 我之前的回答有什么歧义吗？没有吧？ 以苏淮的双商，一时间居然也没能想明白，只是感知到她的情绪并不很偏负面。 就很莫名其妙。 可是来不及多想，随着裴姝虞下台，南光洙已经张罗着让选手们上台了——这事儿和苏淮关系不大，但是张冶拽着他不让走啊！ “苏总，庆功宴你务必要来！” 爬爬爬，老子哪有功夫再搭理你！ 苏淮心里不耐烦，可是行动上却没急，默默等到了名次出台，又和卢静老师聊了几句，方才借故告辞。 理由仍然是赶飞机，结果“和阿狸谈生意”的说辞又引来更多崇拜的目光，后台那些文艺部的美女，眼神炽热得像是要把他整个吞掉一样。 嘴不够大的都往后稍稍，你们不行~~~ 苏淮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很快结束了虚头巴脑的装逼后无效社交。 与他相反，楚长阔反而相当投入。 对，他到底拿到了冠军。 那首《偷心》的威力太大了，仅在苏淮的《假如爱有天意》之下。 尽管身旁围绕的女生远不如苏淮多，不像是今天的主角，可这并不妨碍他时不时的傻笑，暴露出睿智的一面。 甚至都不再关注苏淮，也暂时性的忘掉了陈暖晗。 另一边，裴姝虞更忙碌，她成功了，成功的把星虞描绘成一个欣欣向荣的顶级公会，也成功吸引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人才。 苏淮感觉，其实今天很完美，所有人都有收获。 那么我呢？ 是不是应该去搞一波暴力催收了？ 他匆匆出门，被冷风一吹，忽然又冷静下来了。 现在再凑上去并不是最好的做法，暴露出需求感可是扒拉女神的第一大忌，我tm到底在急个球？ 在寒风中驻足几秒，他忽然掉头走向寝室，毅然决然。 去屁的，回杭州！ 想拿捏老子？想猜测我的想法？想引导我的行为？ 想想算了！ 今天的陈暖晗让苏淮嗅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他觉得是时候添加一点冷却剂了，最好能把好感度再一次打回七八十。 极品美女是高强度合金钢，很难塑形，所以必须反复折叠锻打。 网上管这种行为叫什么ufo，但苏淮认为不是，这只是保持自身框架，使他能够容纳任何一柄妖刀，而不被对方的锋芒所伤…… 第223章 东北甜妹陈暖晗 苏淮回到寝室拿上东西，马不停蹄又去了酒店。 对着管家一顿吩咐，换上西装，拎起行囊，直奔机场。 坐上专车之前，给陈暖晗发了条言简意赅的信息。 “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玩够了来酒店套房找我。” 此时，陈暖晗坐在学校外面烧烤店的包房里，正专心涮着杯碟，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陪她先过来的白慧甜不由打趣：“哇！咱们暖姐居然也有如此贤惠的一面？我数数啊，一二三四……怎么是七套餐具？多出来那套是给谁的啊？” “当然是给她的好哥哥准备的吖！~~~” 徐悦悦夹着嗓子补了一刀，然后两人抱在一起咯咯直笑。 陈暖晗急了：“你们别瞎想，我只是感激他的生日礼物而已，难得他这么用心，姐很满意。” “哦~~~~~” 两人拉出长长的尾音，随后又问：“那是更喜欢那些护肤品呢，还是因为那首歌？” “啧啧！假如爱有天意……”白慧甜使劲搓着胳膊，“妈耶！酸死老娘了！” 提到这首歌，陈暖晗怎么都压不住嘴角，但又不想笑出来，只好努力憋住。 “那也不是专门给我唱的，歌词根本不搭，好吧？” 徐悦悦继续逗她：“顾久玥不在，裴姝虞不熟，那他是给谁唱的啊？” “爱谁谁！” 在嘴硬方面，陈暖晗没输过。 姐妹们正闹着，房间门被推开了，舒胜男带着小米丹东妹回来，后面还跟着拎着蛋糕眼神畏畏缩缩的伍天佑。 “姐妹们，你们的校园十大歌手回来啦！” 胡曼莉一进门就张牙舞爪的，晃着证书和陈暖晗嘚瑟：“来，帮姐妹看看，上面写的字念什么？” 陈暖晗瞄了一眼红本本，没搭理她，继续往后瞅。 结果……除了伍天佑和刘半直，再没别人了。 “苏淮呢？” 她的问题脱口而出，与此同时，舒胜男也发现了屋里少个人：“苏淮呢？没和你们在一起？” 姐俩面面相觑，又同时回答：“没有啊！” 陈暖晗笑不下去了，急忙掏出手机，终于发现了他的信息。 霎时间，心情急剧down落，直接到底。 因为那句冷淡的“我不去了”不止带来了巨大的期待空洞，更让她从某种幻想中惊醒，意识到了自己并不多么重要。 不想来就不来，反倒喊她去酒店，轻描淡写的，感受不到丝毫尊重。 陈暖晗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应召女郎，呼之即来，挥之则去，根本没有半分重量。 那些温柔，统统都是假的。 那首假如爱有天意很美，可我不是他的天意…… “他不来了。” 陈暖晗有些失魂落魄的，胡曼莉脱口追问：“不来了是什么意思？” “有点急事。” 陈暖晗想哭又想笑，心里的火儿噌噌往上蹿，但她克制住了。 我忍，不能和姐妹们发泄！ 恰好此时，伍天佑堆着笑脸，小心翼翼的上前，高高举起蛋糕：“暖暖，我特意给你定的生日蛋糕，是……” 蛋糕很漂亮，三层巧克力、坚果夹心、特别新鲜的草莓芒果猕猴桃车厘子堆得满满登登，不但用了心，而且肯定没少花钱。 但陈暖晗看到之后，却直接爆炸了。 “我需要你给我过生日？！伱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伍天佑的脸色瞬间煞白。 舒胜男急忙拉了她一下，劝道：“今天個开心的日子，不适合动气，佑佑也是一片好心，你别急……” 陈暖晗没怼舒胜男，却冲着伍天佑厉声道：“拿走！” 伍天佑气得直喘粗气，胸膛剧烈的一起一伏，但是没动。 刘半直看不下去了，愤怒指责她：“陈暖晗！你牛哔什么啊？！佑哥对你有多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不领情不喜欢都可以，但你经常无缘无故就对佑哥又喊又骂，怎么着，喜欢你就是你的狗了吗？！” “对我好？！” 陈暖晗气笑了。 刘半直的话乍一听是那么回事，好像她很过分、伍天佑多可怜似的，但她可不吃这套。 “伍天佑听不懂人话，你也听不懂，是吧？ 我拒绝他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一遍一遍的告诉他咱俩没戏，我不喜欢你，结果怎么样？ 正常讲话你们听不懂，骂你们也听不懂？ 是不是他喜欢我，我就得哄着他，让着他，让他天天缠着啊？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像你们这么无赖！” 伍天佑听到这话，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阴郁的眼神无处可落，只能死死盯住蛋糕。 刘半直扯着脖子辩解道：“我们没想让你哄着吧？！今天你生日，小米和胡曼莉又拿了奖，作为同班同学来凑个热闹，怎么就犯了天条了？你不能因为跟苏淮发生不愉快就冲我们撒火吧？！一点正常的礼貌都没有吗？非得像个泼妇似的大喊大叫吗？” 他的情绪也很激动，脸都涨红了。 徐悦悦急忙劝他：“你少说两句，别提不相干的事！” “我就要说！” 刘半直一梗脖子：“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实人吗？之前的不提，今天佑哥做错什么了啊？” “老实人？哈！” 陈暖晗冷笑一声，大步走到伍天佑面前，盯着他的脸。 “来，你告诉你的好朋友，你哪里老实了？” “我……我……” 伍天佑大脑一片混乱，直打结巴。 陈暖晗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直接就开了大。 “高中的时候就贼眉鼠眼的，看到女生不是盯着人家的胸，就是盯着人家的腿！ 知道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爱搭理你不？ 你是不是真以为你在女生那边有什么好名声啊？ 行，你年轻，你好奇，你控制不住，那你一边追着我，一边悄悄打听顾久玥，然后看到裴姝虞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你恶心不恶心啊？！ 伍天佑，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男生，没有之一！ 而且蠢得跟他妈猪一样！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你觉得我是县城里没见过世面的土妞，又蠢又好面子，所以一边死缠烂打占着坑，成不成的先赖在这儿再说，反正时间还很多。 然后一边又惦记着顾久玥的颜值家世，做着财色兼收的美梦。 心里想的美，可是发现没什么机会接近人家，于是根本不敢表露出来，每次在我这儿吃了瘪，回头你就对着人家的背影直勾勾盯着看！ 怎么着，是不是特后悔跟苏淮换了专业啊？！ 现在发现裴姝虞赚到大钱了，事业有成，心里又开始痒痒了吧？ 我们几个在台下坐着，你他妈隔一阵儿就从角门路过一次，呼呼哈哈比比划划的搁那展现积极性，好像你有多能干多重要似的！ 我的天呐！ 你不会蠢到以为裴姝虞会注意到你吧？ 多刷几次脸，裴姝虞就会拿你当盘菜了？ 霓虹的废物男主黄漫看多了，把自己也当成天选之子了？ 怎么样啊，采访结束之后你要到她的微信没有？ 我他妈一看你这一脸蠢样就知道没有！ 连我你都骗不了，还想往裴姝虞那种男人堆里打滚的女主播面前凑，你配吗？啊？！ 现在，带着你的蛋糕，马上给我滚！ 以后再跟我讲一句废话，我就大嘴巴子抽你！ 不管在哪儿，不管当着谁的面，不管周围有多少人！ 听懂了吗？废物点心！” 霎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了，静得针落可闻。 谁都没想到，明明上一刻还很开心的陈暖晗居然会突然变得如此暴烈，而且这顿输出，属实是有点让人震撼。 一向最有女神包袱的她，发起飙来，简直像头老虎。 果然，东北女生根植在基因深处的特征，就是齁甜！ 伍天佑人都被骂傻了，真的，是真傻。 眼神失去焦点，大脑一片空白，惟有肌肉不自觉的绷紧，死死攥着拳头。 片刻后，他的眼里充满血丝，眼珠子涨到通红。 胡曼莉下意识的冲到两人中间，隔开他和陈暖晗，然后往外推着伍天佑。 “行了行了，暖暖心情不好，你快走吧，别在这儿闹了……” 我闹？！ 我踏马闹什么了？！ 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刘半直也不敢再和陈暖晗怼下去了，用力搂住伍天佑，一同向外走。 伍天佑木愣愣的被拉到房门外——其实也是半推半就的，没脸在房间里再赖下去。 他心虚得很。 那种仿佛被看穿的感觉……不对，不是仿佛，就是彻底被扒得一干二净。 那种感觉太可怕了，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逃离陈暖晗身边。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任性又大小姐脾气的陈暖晗居然是这样一个心里照着一切的女人。 可是在出了房间之后，心虚转为羞愤，那种丢了面子的愤怒勃然迸发。 “草！” 他把蛋糕重重的摔在地上，喘着粗气转身下楼，在经过墙边的铁皮烟灰桶时，猛的一脚踹了过去。 霹雳扑通乒乒乓乓…… 他像个斗牛似的，迫不及待的想找人干一仗。 少年总是如此，事发当时缺乏处理的智慧，又没有勇气翻脸，回头却越想越气，直至彻底上头。 “呼……呼……” 伍天佑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激烈，忽然，他猛的转身，要往回走。 刘半直急忙拉住他，情真意切的道：“佑佑，走吧，咱们喝酒去！喝多了在外面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为了那些贱女人生气，不值得！” 伍天佑挣扎得太剧烈，一不小心把刘半直摔倒，脑袋磕在墙角，鲜血飞快涌出，顿时红了一片。 伍天佑吓坏了，急忙把他扶起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刘半直捂着脑袋，下意识的撅起嘴埋怨：“你弄疼我了！” 佑佑忽然有些傻眼。 咦？我这个哥们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急、慌、乱，共同导致他没有多想。 “没事没事，走，我带你去医院！你再忍忍，我一定负责到底！” 刘半直流露出一个欣悦的笑容，然后软绵绵的把身体搭在伍天佑的肩膀臂弯，顿时头也不疼了、气也不生了、心情美得厉害。 陈暖晗，谢谢你哦！ …… “暖姐，太霸气了！” 房间里，姐妹们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徐悦悦还像个小狗腿似的过去给陈暖晗揉肩捶腿。 姑娘们真的吓坏了。 陈暖晗平时讲话连一点东北口音都没有，谁能想到她爆发的时候居然如此猛恶？ 惹不起，惹不起，以后你是唯一的姐！ “别生气了，暖暖，我们会心疼的~~~” “对对，和那种人划清界限就好了嘛！” “可不是咋的，跟败类计较什么！” 陈暖晗呼哧呼哧的喘了一阵粗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余怒未消的拍了一下桌子。 “妈的，非得逼我发飙！” 姐妹几个顿时面面相觑：妈耶，这真是暖暖？！ 如果苏淮在这儿，那么一定会明确告诉她们：是她，没错。 什么叫做情绪两极化？ 之前陈暖晗的表现可够不上这种评价，只有现在的她才展现出了真实的另一极。 姐几个急忙开哄，白慧甜努力共情：“伍天佑也太可恶了吧？要是你不揭穿他，我们都不知道。” “对对，我们太天真了，被他蒙蔽了，可不是有意向着他的！” “他硬要跟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早知道不搭理他好了……” 到了分锅的时候，谁都不肯落后。 暖姐，你别冲我们发火，俺怕！ 陈暖晗又展现出护短的另一面，笑道：“我哪舍得怪你们？伍天佑那种人善于隐藏，我也是接触久了才发现的，以后不要搭理他就好了。” 女孩们急忙各种发誓，心想：我哪儿还敢哦…… 对伍天佑的吐槽，一直持续了整场。 大家十分有默契，没有提到苏淮哪怕一个字，生怕再刺激到社会我暖姐。 怕归怕，但其实，她们对陈暖晗的感觉更好了，也更敬佩了。 勇敢的姑娘总是能够得到同性敬重的，陈暖晗又不是那种没有理由的骄横，她的清醒、她的聪明、她的果决、她的犀利……都是女生中的异数。 然而，陈暖晗本人的心情却始终没有好起来。 强撑着和大家庆祝到快要关寝，她在校门口和姐妹们道别：“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去找苏淮要个解释。” 女孩们面面相觑了一阵，最后，舒胜男代表大家劝了一句。 “可以闹别扭，但是千万不要再弄得太难看，苏淮……他和伍天佑是不一样的。” “嗯，放心吧。” 陈暖晗甜甜一笑，看上去并未带着多大的火气。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快要憋疯了。 打了辆车，直奔香格里拉。 来到总统套房，管家推开大门，她怒气冲冲的大步向里狂奔。 然后，就看到了满屋子的花，以及被装点得像是童话世界一样的温馨客厅。 在最显眼的花束上面，插着一张卡片。 陈暖晗茫然四顾，喊了好几声，却不见苏淮的人影。 管家轻声道：“苏先生不在，他临走之前，为您留下了这些，如果还有任何需要，请随时通知我。那么，祝您休息愉快。” 陈暖晗的心情蓦然明媚起来。 那是一种奇妙的安定感，不管苏淮是为什么没在，总之事情并没有走向最糟。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那束花，摘下卡片，看到了与之前的冷淡消息截然不同的一封长信。 密密麻麻的文字，尚未阅读，她便已决定原谅苏淮。 第224章 谣言都是怎么形成的？ 【暖暖，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很遗憾不能陪你到最后，度过这完整的24小时】 【匆匆来，匆匆去，非我所愿，可这就是不甘心平庸的代价】 【女人平庸了，仍可以很轻松的找到一个差不多的男人搭伙过日子，可若是男人平庸，说一句我喜欢你都是罪过】 只读了一个开篇，陈暖晗便喜滋滋的勾起嘴角。 瞧，他喜欢我嗳！ 平时嘴那么硬，到了写信的时候不还是漏了馅？！ 可她刚刚得意了一瞬间，下面一行，马上又把她气到不行。 【所以，以前你对我不好，我不怪你……】 靠！ 我怎么对你不好了？ 在上大学之前咱们明明都没怎么接触过，结果说得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陈暖晗重重往沙发里一坐，抬脚踩住茶几，气呼呼看了下去。 【……都怪我不够耀眼，不能让伱满意】 陈暖晗瞪大了眼睛。 哇，这个人简直没法形容了，写封信都要气我？ 血压库库往上飚，只差一点点就要真正破防了，可就在下一句，狗淮又重新拉了回去。 【其实今天原本应该去宴请阿狸高管来着，昨天我和蒋总聊得很愉快，今天正该趁热打铁，把主要负责人攻略掉】 【但是没办法，你的生日更重要】 “嘁！” 陈暖晗不屑的轻嗤一声，心中愤愤的想：真拿我当傻白甜来哄了，如果我没有答应出来过夜，狗东西百分之八十不会回来，谁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机啊？！ 可是，自以为清醒的额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咧开嘴傻笑。 知道这话假，但不影响为此感到心情愉悦，女人不是从来如此吗？ 陈暖晗一下一下抖着腿，继续看了下去。 【我想告诉你的是，过去的这18小时，已经是我能够抽出来的所有时间了】 【我把这段时间用来围着你转】 【想想看，你生日的四分之三和我在一起，可我能够在你的整個生命中，占据四分之三的比重吗？】 【肯定不能，对吧？】 【你要陪父母、和朋友玩耍、做一点事业实现价值、逛街美容愉悦自己、未来更要把重心转移到孩子身上……】 【你的生活重心会不断变化，我亦如此】 【所以不要遗憾，莫言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 【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 【我很喜欢莫言的通透，男人成熟的标志是坦然接受一切不如意，从“世界围着我转”的澹妄中清醒，从此绝口不提“我以为”。】 【就好像我按着你的脑袋时你死活不肯张嘴，这也是欠缺，并且是此行最大的遗憾，可我很快就接受了你的为难，这是我对你的包容，尽管我也很想要你的包容……】 “我靠！” 陈暖晗气得抓起沙发靠枕梆梆就是两拳，头顶上直冒烟，耳根滚烫滚烫。 好好的一封情书，正浪漫着呢，你忽然跟我扯这个？！ 能不能做个人！ 陈暖晗忽然把信纸往旁边一撇，决定去洗把脸，冷静冷静，然后再慢慢看。 她算是彻底摸清楚狗淮的套路了，用八个字来总结—— 极限拉扯、反复横跳！ 你开心了他就气你，你难过了他就哄你，哄好了再气，气坏了再哄……反反复复。 其实陈暖晗还挺喜欢这样的，在一起的时候不乏味，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所以嘴上骂归骂，可她还是愿意和狗淮一起玩。 当然了，只有狗淮能够做到如此精准的撩拨，好像天生就知道她的界限在哪儿一样。 对比之下，楚长阔简直是一条纯舔狗，太小心翼翼了，他和陈暖晗聊天，下一句话是什么、有什么目的、怎么安排后续活动……陈暖晗一眨眼就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这种一眼看得到头的恋爱更适合那些甘于安稳度日的女孩，但是，对于那种女孩，楚长阔恐怕又不会有那种耐心和态度了。 所以这是一个悖论，叫做舔狗不得house，渣男不得善终。 而伍天佑完全是另外一个极端，他每次都能触犯到陈暖晗最不喜欢的点，真正惹她生气，然后又没有能力善后，蠢得一批。 要说伍天佑直男，那也不对，他满肚子花花心思，左一套右一套的，就是纯粹的不讨喜。 没有聪聪的财力，却得了聪聪的病，这种男人在真正成熟之前人见人烦。 有了那俩货做对比，整个寝室对苏淮的评价那是直线上涨，涨到没头了都，感觉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陈暖晗向来是宁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半筐，和苏淮死磕下去的决心是越来越坚定。 在去洗脸之前，她不小心又看到了一点只言片语—— 【……不能在你和顾久玥之间做出选择……】 【……我们彼此亏欠……】 妈的，你写歌词呢？！ 她对着镜子反复提醒自己：不气不气，真生气就上了狗子的恶当了，咱们好好稳定心情，待会儿仔细看看他放什么狗屁，回头就拍下来留作证据！ 今天她出门时化了一丢丢的淡妆，所以洗脸就多了一个卸妆的程序。 刚好狗淮送了那么多化妆品护肤品，她包里随身带着好几样，于是索性都打开，挨个试了试。 磨蹭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期间还涂了两种口红，感觉那个豆沙色实在太美，她甚至还忍不住回客厅找到手机拍了好几张自拍。 要知道，她可是轻易不拍照不发朋友圈的，没什么事的时候一个月都发不了一两条，因为不够特殊的东西根本不值得她记录和分享——姐可是真正高冷的顶级大美女，那些天天拍这拍那在朋友圈钓鱼的妖艳贱货少来碰瓷儿！ 既然已经拍了自拍，她又索性把客厅里的布置都记录下来，留作收藏。 然后又是一阵磨蹭，时间走到午夜12点。 等她折腾够了，整个人往沙发上一扑，抬手拿起信纸，准备平心静气的继续看下去。 “这一次，不管你怎么刺激我，姐都绝对不生气了！” 陈暖晗攥着小拳头赌咒发誓，誓要和狗淮斗争到底。 不蒸馒头争口气，凭什么你一撩拨，我就得跟着你的指挥棒上蹿下跳啊？ 想法非常nice，可是，当她看到信纸的那个瞬间，眼睛迅速睁大，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我的信呢？！” “我辣么大一封写得满满登登的信呢？！！！” 陈暖晗真傻了，腾的一下蹦起来，翻来覆去的看着信纸。 然而不管怎么看，上面都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字迹！ 正面没有，背面没有，我再翻开沙发垫…… 也没有！ 陈暖晗折腾了好一阵，也没找到原来那封信，忽然光着脚噔噔噔跑到召唤铃跟前，按下去喊来了管家。 “陈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您好您好，我问一下，刚刚我放在沙发上一张信纸，然后现在它的字不见了……也可能是被人换掉了？你们有没有人进来过？” 陈暖晗的描述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是dave瞄了一眼那张纸，眼底顿时浮现出一股笑意。 “陈小姐，未经召唤，我们的工作人员是不会擅自进入房间的。” dave垂下头，不让陈暖晗看到自己的表情，接着补上下一句。 “至于那封信……它用的是限时墨水，到时间后字迹会自动消失……” “啊？！！！” 陈暖晗彻底懵了个大哔，整个人无风凌乱，头发都快要炸到天上去了。 “不是，你们这酒店还提供这种高科技？！！！” 太扯了吧？！ dave是经受过严苛训练的，碰到什么情况都不会笑，但现在例外。 他忍俊不禁的回道：“当然不是了，其实我们听到要求的时候也非常震惊，并且头疼……” 陈暖晗呼啦啦用力摇着手上的信纸：“那这？” “是我们酒店发动了所有员工，几经周折，为苏先生联系到了一位经销商，然后驱车上门，在对方家里拿到的小半瓶特制墨水……” “呵！他可真有面子！” 陈暖晗气笑了，双手叉着腰，怒视着眼前的一丘之貉：“那我刚到的时候你怎么不提？现在信没看完，字却没了，怎么办？！” dave有条不紊的回道：“按照苏先生的事先吩咐，在您发现字迹消失之前，我们不能对您做出任何提示，陈小姐，我非常抱歉。” 屁话！ 你抱歉有什么用？ 给我把字给弄回来啊！ 陈暖晗呼哧呼哧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忽然灵机一动：“这样，你去帮我找一支铅笔！” 她根据看过的电视剧，找到了办法。 笔在纸上划过，必定留下痕迹，把它擦出来不就行了？！ 嘿，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dave很快找来铅笔，递给她的时候，欲言又止。 陈暖晗看到了，但没理会——让他罚站，好好反省一会儿！ 叫你伙同狗东西欺负我，都是坏人！ 陈暖晗坐在茶几前，趴在那儿涂啊涂啊，涂了一小片再一看……一团漆黑！ 不是，我字呢？！ 电视上不是这么演的啊？ 她举起信纸对着灯光左看右看，越看越懵哔，就感觉肯定有哪里不对但又死活想不到哪里不对。 然后dave终于找到机会了，小声提醒道：“这是质地最好的洁面纸，苏先生写字时又刻意用的软笔……” 靠！ 陈暖晗真的气疯了，抬手就把铅笔扔了出去，然后八字坐在地毯上，嘴一瘪，眼泪稀里哗啦的就决堤了。 dave缩缩头，蹑手蹑脚的出门，溜之大吉。 安慰女房客不是管家的工作，他只需要向苏淮如实汇报就好了，剩下的……管我屁事。 套房管家的服务是建立在付账者意愿之上的，苏淮怎么要求，他就怎么做，多余的事情一概视若不见。 而独自坐在客厅中间的陈暖晗，一边哭，一边嚎： “苏淮你他妈是纯纯的狗吧？！！！” “玩我不但上兵法，还把地下工作者那套东西整出来了？！” “至于吗？！” “我配吗？！” “啊？！” “妈的那是我的信！你赔我的信！呜呜呜呜呜呜……哇！” 陈暖晗从来没有如此伤心过。 能不能拍照都在其次了，最重要的是…… 她根本没看完啊！ 后面还有整整一多半的文字，她可能只看了三分之一左右， 而且，更确切的说，这封信本质上并不是信，可以理解为苏淮写给她的第一封情书，具备着十分特殊的意义。 她原本是打算把这封信好好收藏起来了，这是她的青春中非常重要的一页，也是她和苏淮通向更深层面的联系，结果现在全毁了。 一想到之前自己的得意，她感觉又是懊恼又是羞愧。 妈的你怎么这么蠢啊？！ 为什么会相信那条狗能憋出什么好屁啊？！ 哭崩了，人生中第一次，陈暖晗因为一个男生哭到大脑缺氧撕心裂肺天崩地裂眼睛红肿喉咙沙哑…… 如果苏淮此刻尚在帝都，她哪怕是冲到男寝都要刀了他。 真的，就是这么气。 泪眼婆娑的看着信纸，上面涂黑了一大块儿，但是屁都没有，仅剩的那么一丢丢痕迹根本不足以辨认出任何一个字。 啊，也不对，有一个字—— 一个大写的蠢字。 实在太难受，她打开手机，迫切的想要和谁发泄一下。 打苏淮的号码，不在服务区，狗东西可能还在天上飘着，就算落地了也不会接自己电话。 她反手又播出了舒胜男的语音通话，胜男是所有闺蜜里最靠谱的一个，沉稳、可靠、嘴严、知心…… 可是，当铃音响起两声，她又烫着似的急忙挂掉了。 不行！ 不能告诉她们，太丢人了！ 陈暖晗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人商量，甚至提都不能提。 被狗东西用这么恶劣的玩笑搞到泪崩，别人不会感觉苏淮有多过分，只会觉得好笑。 我可不是哥谭一姐！ “别打回来，别打回来，你没听到，你没听到……” 陈暖晗紧张的冲着手机嘀咕，看向手机，感觉好像在看着一枚随时会爆炸的手雷。 她可太希望寝室姐妹们都睡了，拖到明天，什么都好解释。 那么，此刻的舒胜男到底睡没睡？ 515寝室中，正在兴致勃勃夜谈的姐妹们被舒胜男的铃声打断，白慧甜好信的问：“咦？谁啊，大半夜的？” “不是吧？难道你也有情况了？！” “什么啊……” 舒胜男无奈的解释道：“是暖暖，奇怪，这个时候她打什么电话？” “哇！”胡曼莉一下子就精神了，起身扑了过去，“暖姐太仗义了吧？这种时候还想着姐妹们，想给咱们现场直播？！” 聊黄的，白慧甜也不困了，急忙催促：“打回去打回去，问问她什么情况！” 此言一出，全寝都开始撺掇。 “卧槽，我可太期待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一阵不可描述的靡靡之音了……” 舒胜男原本都已经快要按上通话键了，但是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又收回手。 “我估计应该是误拨了，你们看，隔了这么久都没有再打过来，证明之前肯定是意外，而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咱们还是别打扰她了吧？” 小米表示不理解：“可是，如果她和苏淮在那什么，为什么要拿着手机乱扒拉呢？” 这句话，顿时干到了关键点上，打开了大家想象的闸门。 胡曼莉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难以置信的尖着嗓子道：“卧槽！暖姐玩得真花啊……这特么不是铁铁的正在拍视频留念吗？！！！” 寝室众人顿时沉默下来，黑暗中只剩下大家粗重的喘息。 感情上难以接受，但感情上却认为这是唯一的可能。 不然咧？ 怎么解释？ 铃声响了两下急忙挂断，都来不及接起来，然后再不打过来，明摆着是忙中出乱误触了通话键啊！ 那，具体忙什么事情才会连个解释都没有？ 徐悦悦咕咚咕咚的狂咽口水，喃喃道：“哇……苏淮和暖暖在一起，我都不敢想象那画面有多美……” 姐几个顿时心痒难耐，高高的放飞了想象力。 以胡曼莉和白慧甜为主力，她们又七嘴八舌的讲了好几句不能写出来的话，然后寝室里再一次陷入沉寂。 过了一会儿，胡曼莉壮着胆子开口：“要不……明后天……咱们找暖姐要来看看？” “好！” “哇，想看！” “别想了，她肯定不给看，甚至都不可能承认。” “唉，这话太对了，她那嘴比钛合金都硬。” 白慧甜眼珠子一转，忽然给舒胜男支招：“楠楠你这样，你现在就给暖姐发信息，问她干嘛呢，看她回不回，如果不回，那咱们就有证据了！” 舒胜男感觉这事儿无伤大雅，于是就兴致勃勃的给陈暖晗发去了信息。 叮咚！ 听到信息提示音的一瞬间，陈暖晗浑身一哆嗦，哭都停住了。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看，果然是舒胜男发来的询问。 咋办咋办？介可怎么回复啊？！ 想了又想，她狠狠一咬牙，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打算不回了。 因为回复之后她容易再把视频发过来，到时候还是不能接，倒不如就当没看到，明天再想办法解释。 可是，就在陈暖晗扔开了手机的那个瞬间，她在姐妹们心目中的形象就彻底变了样—— 我暖姐啊，又潮流又前卫，玩嗨了之后野得一批，敢爱敢恨无所畏惧，实为吾辈楷模，学习榜样！~~~ 第225章 帅才 陈暖晗熬了一夜，到凌晨5点左右才昏昏沉沉的睡去，然后6点不到便重新爬了起来。 来到浴室，泡在那个巨大洁白崭新如初的浴缸里，她怔怔的出了一阵神，忽然把整个身躯全部缩到水中。 她屏住的不是呼吸，而是眼泪。 5秒、10秒、20秒…… 缺氧带来一股剧烈的憋闷，肺部渐渐感到一丝刺痛，可她心里更憋更闷。 太难过了。 我为什么要经受这些？！ 陈暖晗不是想不通，而是什么都明白却难以接受。 现在的难过、字迹刚消失时的难过、昨天来到酒店之前的难过，三种情绪截然不同。 昨天最开始是愤怒于苏淮的绝情和不尊重，字迹消失是则是愤怒于狗东西的骚和自己的蠢，而经历了一夜反思，现在她终于意识到了两个非常严肃的关键—— 第一，我已经彻底爱上他了。 被他操纵，被他风筝，被他反复拉扯锻打，被他轻而易举的弄到又哭又笑。 陈暖晗从来没有真正爱过，可她感觉，这就是爱。 否则，为什么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像他这样操纵我的情绪？ 第二，苏淮并不爱我。 这是一件足够隐蔽却又显而易见的事。 隐蔽是因为狗淮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展现出恰当的温柔，偶尔流露出的那种沉醉眼神，比梁朝伟更深情，像极了爱。 但他显而易见的并不爱我。 因为从任何举动中都没有体现出来那种非我不可。 他总是精妙的把握着距离，始终保持着足够近却又不够近。 他的心好像是铁铸的，哪怕在最接近结合的那一刻，都没有允许我进入。 所以，他真的不爱我。 他的爱到底给谁了？ 是顾久玥吗？ …… 哗啦！ “呼……呼……呼……” 陈暖晗从浴缸中长身而起，用力把头发撸开，然后曼步走到镜子前，出神的凝望着那具美丽的身体。 水珠从躯体上不断滑下，那是一段十分蜿蜒的路程。 她的身材太好了，她自己觉得完美。 脖颈修长，锁骨精致，肩宽但骨架纤细，是那种顶级的衣服架子。 胸前足够饱满，而且弧度向上，挺拔到好像假的。 再向下，腰肢纤细，小腹平坦，用力绷紧时，居然会有若隐若现的马甲线。 陈暖晗对镜转身，看到了后腰处的两枚腰窝。 这东西好像挺难得的，太瘦了不行，胖了更不会有，很吃细节。 再再往下…… 是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肯定不如模特，但胜在洁白均匀，小腿明显比大腿更长一些，一直到脚尖都没有丝毫伤痕茧子。 “这么美的身体，你居然忍得住？” 陈暖晗喃喃自语着，一边审视着身体的每一寸，试图找到一种能让苏淮无法抗拒的可能。 是的，她没打算放弃。 甚至，她的态度比之前更狠更坚决了。 “我保护了19年的身体，保护得这么好，却被你吃了一半，你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跑，你跑得了吗？” “老娘跟你没完！” “结婚了都不行，搅和到你离！” 陈暖晗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放狠话，这场面看起来多少有些搞笑了。 但若是苏淮在这里，就会清楚的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这娘们极少承诺，也不轻易答应什么，可一旦开了口，那么撞破头皮也要做到。 她骨子里是有那种犟劲儿的。 苏淮上辈子之所以明知道没希望却仍然和她死磕，其实正是同样的道理——他自己是個犟种，自然也喜欢犟种。 纵观所有能够让男人欣赏的女人，都有一种叫做原则也好叫做内核也行的东西，缺则不耐久日。 经常睡女主播的兄弟们应该都知道，90%的美女经不住长期接触，毛病太多，习惯了美好颜值带来的冲击力之后极易生厌，大帅哥同理。 所以自古红颜多凄苦，只有兼具了颜值和情商的人，才能真正活得幸福。 上辈子的陈暖晗是一个正面例子，然而这辈子她倒了血霉，碰上了一个带着满腔怨念回来胡搞乱搞的黑黄老油条…… 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骚操作搞多了也是会反噬的。 苏淮只顾着自己爽了，却忘记了她也需要爽——伱不主动，她准备自己动。 此刻的陈暖晗甚至都不在乎顾久玥了。 “你俩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咱们就一起难受！” 她是认真的，而此刻的苏淮却浑然不知，正在为那点破钱折腾。 …… 杭州，阿狸总部。 这一次，苏淮终于顺利的进了门。 前台小美女看到他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热情的招呼道：“小苏淮，你找好人啦？去哪间办公室，我帮你叫人来！” 苏淮正要和她聊两句，结果等在一旁的中年人马上训斥了一句：“没规矩！怎么称呼苏总呢？” 前台小美女楞住了，吓得手足无措。 “祝秘，我……” 朱煜没理她，急忙上前一步冲着苏淮伸出双手，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意：“苏总，我是蒋总的秘书朱煜，蒋总派我来迎接您，请随我上楼。” 苏淮和他握了握手，笑道：“感谢维护，给你添麻烦了，蒋总现在有空？” “哎哟，不巧了苏总，蒋总忽然有一点突发事件要处理，正在忙，要不我先带您参观一下我们阿狸吧？” “那正好，我对贵公司可是好奇已久了。” 临上楼之前，苏淮特意扭过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前天小美女眨了眨眼睛。 她仍然张着嘴，明显有些接受不了。 只隔了一个周末而已，从找人无门到蒋总秘书倒履相迎，你到底干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基操而已~~~ 苏淮在朱煜的陪同下，在阿狸内部转了一圈，主要是在内容部周围打转。 所谓的内容板块，目前尚未有明确的权责划分，淘宝内部很多部门都在蒋凡的影响范围内，也包括了重中之重的小二部门。 所谓的淘宝小二，本质上是客服，但他们可跟常规的客服一点都不一样。 整个客服楼层忙得一批，所有小二都特别有精气神，不是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就是在走廊过道里大声打电话。 西装革履的他们看似社畜，实则是杭州这座城市最大的赢家，连续十多年撑起了商k市场和公主台价——在魔都干这事儿的金融人花钱还得跟随市场周期波动起伏呢，小二们可是夜夜笙歌，输出不停。 如果哪位哥们重生了却没有挂，那么大可以直接入职淘宝去干小二，普通人想赚到第一桶金，除了赌球，再没有比这更快的了。 哪怕自己暂时没权限贪，跟着老大吃香喝辣他不爽吗？ 反正苏淮实名羡慕。 当然，来这边不是为了羡慕，而是想认识一个人。 “祝秘，我这边以后可能会经常和化妆品大类打交道，不知道管理这块的直接负责人是……” 朱煜很机灵，闻弦而知雅意，马上带着他走向一间独立办公室。 敲开门，嗓门不自觉的提高：“老马，过来过来，给你介绍一个重要客户！” 马玉玉是个秃顶的35岁左右的青年人，眼圈黑得跟熊猫似的，看清楚苏淮的脸时，整个人都楞住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位是……咱家客户？” “废话！”朱煜笑骂，“不重要我能亲自陪着？愣着干嘛啊？快过来请安！” 人家客气，苏淮也没托大，主动开口：“马总你好。” 在他办公室坐着聊了一会儿，马玉玉终于搞明白苏淮是干嘛的了。 “嗐！你们要搞的那个合作我知道啊，最开始是那个谁，老戚，对，是他张罗的吧？” 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苏淮绵里藏针的顶了回去：“现在是我们公司在做。” 脸上带笑，气场却硬。 朱煜也在一旁不停的打圆场，不过总体而言效果有限，马玉玉始终没有旗帜鲜明的表态。 像“全力配合”这种场面话，有和没有区别仍然很大。 坐了一阵，朱煜出去接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是真电话还是假电话，反正等他回来，就满脸歉然的通知苏淮：“苏总，老板那边暂时是走不开了，要不这样吧，我带您直接去见俞总？” “好，那就去见俞总。” 拜访俞峰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老大哥明显特意空出了时间。 然后就开始聊，结果仍然不算顺利。 “苏总，淘宝直播现在百废待兴，我们对于任何入住的主播都高举双手欢迎，更别提你还是蒋总看重的重要客户，但是……” 苏淮安静倾听，稳如泰山。 俞峰见状，也不再卖关子，直白道：“你所谓的流量倾斜，这不可能，我们需要同时端很多很多碗水，尽管不可能分毫不差的平齐，但是总要保证大体的公平公正，这是我们阿狸赖以生存的根基……” 总之，客气归客气，热情归热情，可以谈到实际的利益马上就锱铢必较了。 苏淮也努力争取了，大饼画得飞起，奈何俞峰比老油条还老油条，根本不吃这套。 得，看来今天是白来了。 苏淮仍然耐着性子和对方沟通着，可是心里已经有了结论：白玩。 问题具体出在哪儿，他不知道。 但是管中窥豹，他亲身感受到了阿狸内部派系的混乱，以及扯不过来数不清的小心思。 其实把核心提炼出来非常简单，大抵上就是两个字——护食。 蒋凡现在的权威应该是够的，然而他的精力暂时还没有挪到这边，县官之下有镇长村长里长，每个人在某种意义上都是现管，而所有人都对苏淮这个外人染指他们的权利感到警惕。 上辈子刚出校门时，打死苏淮都不肯相信这种事。 他对阿狸、疼讯相当景仰且敬畏，可是等到时间将光环抹去，大浪淘沙，淘宝从巅峰时的垄断衰落到与拼夕夕京东抖音平分天下，从结果倒推就能证明淘宝人并没有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那么，我该怎么办？ 苏淮不再为注定药丸的淘宝操心，开始思考的自己的利益要落在哪里。 结论仍然是四两拨千斤的借力打力——得快点攻略掉张大奕了。 不是那种攻略，而是要尽快把她拉上星虞的战车，因为只有她才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影响力，时刻驻扎在杭州，推动一切向下进行。 如果靠苏淮自己慢慢公关，俞峰之后是马玉玉，马玉玉之后还有谁谁谁，请客吃饭、喝酒唱歌、同道而行、建立交情、悄悄赠金……这还上鸡毛的学！ 而且苏淮也很难做到，他缺乏最重要的属性——自己人。 经过接触，苏淮发现阿狸人很认这个，圈子的概念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闲聊时通过一个称呼就能察觉微妙的关系远近。 叫花名的、叫某某总的、叫某某哥的、直接叫名不带姓的……界限严格，分毫不差。 苏淮感到了巨大的不适应。 这不应该是一家大公司拥有的生态，但也或许……大公司都这样？ 苏淮决定不伺候了。 去你妈的圈子，老子找个爷陪你们慢慢玩！ 客客气气的告辞，顺势交换联系方式，又发出常态化的邀请：“俞总，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顿便饭……” 巴拉巴拉讲的贼走心，可是一出门苏淮就全都忘到了脑后。 离开阿狸大门，第一件事：找姐姐去！ 谁家的聪明男人干大事儿还亲自冲锋陷阵啊？ 不都是谁行扔给谁，只抓关键么？ 经过今天的磋磨，苏淮再一次调高了张大奕的重要程度，所以嘴巴比上回更甜了。 “大美女，小的来杭州啦，有时间拨冗接见一下吗？” 对女人千万不能一个套路用到死，庸人是因为只能用好那一个套路，所以没办法，只能广撒网，不断筛选，通过大样本试错来找到最适合自己攻略的那个。 而真正的祖师爷，可以因人而变，完全针对对方的性格和爱好下手。 苏淮便是那个真正的祖师爷，手腕是，不要脸的程度更是。 他对张大奕的定位没有变，仍然只是合作伙伴，不存在任何其他，但态度方面会更加倾向于交朋友而不仅仅是谈公事。 没办法，在对接阿狸时，隐性的沟通成本和维护成本实在太高了，高到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淘宝上假货泛滥，有多大比例是因为那些不能体现在报表上的成本？ 苏淮不想跟那些人扯皮更不想卖假货坑消费者回本，那就只好让更适合干这活儿的人出马了。 这事儿细想想挺无奈的，然而，能在这种情况下把事情办成、办漂亮，才最显本事。 苏淮思路清晰，已有帅才之相。 第231章 我们的花之舞 “玥玥小苏，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顾同书的声音很和善，他以为自己的表情也是同样和善。 但其实…… 呈现在苏淮和顾久玥眼中的是一张嘴角乱抽的僵硬脸。 顾久玥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知道原因了，可她并没有急着松开苏淮的手，而是大大方方的回道：“爸爸，我们下去弹会儿琴，你忙完啦？” 小顾只是随口一问，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但是，听在顾同书耳中，瞬间就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你没忙完就继续忙去，别在我眼前碍事！ 好气好气！ 想把我撵回去好过二人世界？狗东西你想都别想！ 话是顾久玥主动说的，黑锅却是苏淮背，上哪儿讲理去？ 顾同书一边磨着牙，一边笑眯眯的回道：“嗯，忙得差不多了，刚好有时间欣赏你的琴曲，爸爸好久都没听过你弹琴了……” 老顾并不经常卖惨，但这项技能于他而言，实在太简单了，信手拈来。 顾久玥果然不太好意思拒绝他，可却第一时间纠正：“不是我自己弹，是我和苏淮一起四手联弹。” 草！ 狗崽子伱玩得这么花？！ 顾同书的脸都绿了，眼珠子烧出了金红的小火苗。 不行，我不同意！ 反对的意志瞬间占据了绝对上风，可他并不硬顶，而是讶然的问道：“哦？小苏还会弹琴呢？什么时候练的？” 老顾并没有派人在学校里监视苏淮，所以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在他查到的资料中，苏淮最多只是弹过棉花而已，哄自家闺女的小伎俩一戳就破。 果不其然，苏淮‘软弱’回道：“其实没怎么练过，瞎弹而已。” 顾同书一听，马上图穷匕见：“那你多跟玥玥学学也好，她在艺术方面还挺有天赋的，给初学者当个老师不成问题。” 乍一听，这话挺客气是吧？ 但这话是专门往年轻人心里凿钉子呢，针对的就是少年的自尊心。 哪怕苏淮脸皮厚不在乎也没事儿，待会儿一旦上场的表现不好，他后面还有好多套路一一跟进。 可顾久玥却马上摆手，直接把顾同书撅回了泥地里。 “别瞎说，老顾，艺术的事你不懂。” 她十分不满：我俩是高手间的惺惺相惜，你搁这儿瞎吹什么？我可不好意思当苏淮的老师！ 顾同书眼珠子瞪溜圆，又懵哔又伤心。 天杀的苏淮，我的小棉袄到底是被你戳出了多少窟窿啊？！ 这是真没法穿了…… 苏淮顶着顾同书愤怒的目光，抬手，耸肩，整了一出“我可什么都没说”，烟有头债有主，你瞅我我也没辙。 老顾彻底熄了火，灰头土脸的跟在气呼呼的小顾后面，脑子里反复转着各种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我闺女明明是个挺讲理的好女儿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迷迷糊糊的跟到中堂门口，好女儿又让他止步。 “爸爸你要听也可以，去客厅，你在旁边盯着我们怎么练习嘛~~~” 好好好，嫌我碍事儿是吧？ 我……我忍！ 他酸溜溜又灰溜溜的走向隔壁的客厅，尽管中庭和会客厅之间没有门，实际上什么都听得到也看得到，但这改变不了“被驱逐”的事实。 在沙发上坐下，可能是坐得太急，他感觉眼前一黑。 恍惚间，老顾仿佛看到了亡妻，当初她也是这么和王玉清讲话的：“哎呀爸爸你该干嘛干嘛去好不啦？天天就知道吓唬同书！” 多年前射出的一发子弹，如今正中眉心。 时间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改变了一切…… 顾同书用力搓了搓脸皮，搓飞了那短暂的软弱，目光如鹰似隼，继续死死盯住狗崽子苏淮。 我和这个坏小子能一样吗？ 我当年玉树临风又专一稳重，对屹之可是真爱，哪有狗崽子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花斑狗苏淮陪着顾久玥坐在长条琴凳上，侧头撇了一眼客厅，嘴角一勾。 然后，他用极致温柔极致醇厚的嗓音，以一种顾同书恰好能听到的音量，笑着问：“顾顾，我们弹什么？” “我不知道嗳……” 小顾有点茫然有点纠结：“我喜欢的轻音乐有好多，但是从来没练过联弹的谱……” “那我们找一首简单的开始练？” 苏淮温和的安慰，并且不止是安慰，又主动给她出主意。 “花之舞怎么样？我好像看到网上有联弹的乐谱。” buling一下，顾久玥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flowerdance？我超喜欢的！哇，苏苏你简直了！” 她没讲完的后半截是：怎么可以那么知我心懂我意啊？好稀饭你~~~ 尽管没有说出来，可是该懂的人都懂。 苏淮微微一笑，并不骄傲，只是又双叒叕一次漫不经心的撇向客厅。 顾同书酸得头昏脑涨，好像鼻头挨了一拳，再看到狗崽子似笑非笑瞥过来的眼神，哇……呼哧呼哧喘得蛋里都胀满了气！ 可苏淮早已收回眼神，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把平板摆上谱架。 “我们找找看，肯定有乐谱的……唔，be&lucas版本，要不要先试试这版？” “好！” 顾久玥兴致高涨，但并不满足于一份谱：“我们一個一个的弹过去，看看哪个最好听，然后再全力练习！” 看着她攥着的小拳头，苏淮笑呵呵点头：“如你所愿，今天你最大。” 尽管加上了一个“今天”的限定词，可是顾久玥仍然开心得如同孩子，甜丝丝的笑着，又主动把屁股往苏淮那边蹭了蹭。 老顾不知道花之舞是什么玩意，他只知道，肉包子快把自己送到狗嘴里了…… 妈的！ 弹个破琴而已，需要靠得那么近？！ 顾同书坐立难安，把咖啡杯往旁边一扔，起身去开了瓶酒。 喝点吧，不然压不住了…… 而在钢琴前，苏淮已经和顾久玥下载好了乐谱，并且商议好了主次。 四手联弹一般是由一个主弹旋律，另外一个人主弹节奏，副奏者往往要承担更多的配合，非常考验默契。 苏淮主动要求做副奏，将自己置于配合方，又把小顾哄得俏脸微红。 “那开始了咯？” “ok，go！” 顾久玥的呼吸有些急促，略带紧张的按下第一个音，苏淮恰到好处的跟上——他的心态更为平和，进拍的节奏相当完美。 但是，第一遍合奏的效果仍然一般。 这很正常，初次联弹的两个人很难马上找到默契，这需要练习。 顾久玥完全理解，因此兴致丝毫不减，积极检讨着自己的问题：“苏苏，刚刚第二小节开头那里我是不是弹急了？” 苏淮一边揽责一边提出意见：“是我没配合好，我觉得进慢一点其实会更有空间，你怎么看？” 她用力点头：“嗯嗯嗯，听你的，那我们空出一个6/8拍！” 苏淮立即给予她更积极的反馈：“你看琴谱第二页第四行，我们要在这里保持呼吸的一致，我会仔细感受你触键的力量，但是你也要明确你想怎么诠释……” “对！” 顾久玥马上弹了一遍那小节，然后和他解释自己的想法。 “这里的主旋律应该是温柔眷恋的唯美，不过你的节奏可以适当的明晰欢快……” 顾同书听不懂，他只有一种怀疑和三个问题—— 我是谁？ 我在这儿干啥？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狗崽子居然真的会弹钢琴，而且好像还和亲闺女特别有音乐共鸣！ 太扯了太扯了……妈的，明天就扣王岗的工资！ 你怎么查的资料？贵物！ 王岗要是在这儿，指定也得懵。 邪了门了，相关档案里明明显示着，从小学开始，苏淮别说登上校级大舞台了，就连班里联欢会都没捞到过上场，是个妥妥的文艺绝缘体，有个鸡毛的艺体天赋？！ 好家伙，结果一碰到我们家小姐你就什么都会了，感情以前都是在扮猪？！ 顾同书倒是有另外一种解释——狗崽子心机深沉，以前纯属是懒得出头，和小朋友们争锋，现在终于碰到值得全力攻略的对象了，方才开始大显身手…… 此崽目标明确又耐得住寂寞，已有枭雄之姿，断不能留！ 嗳？现在这社会不能乱鲨人了？ 那我咋办？！ 老顾脑袋里一团乱麻，开始胡思乱想，而且一想就停不下来。 苏淮带给他的意外实在太多了，可以说方方面面都远超所料，甚至让他颇有力不从心之感。 这么斗下去确实挺刺激挺有劲儿的，但是终点在哪儿？结果会是什么样？ 失控的感觉，随时牵扯着他的心。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断断续续的琴声终于停下。 顾同书从思绪中惊醒，重新支棱起耳朵，听他俩谈话。 “差不多了？” “嗯嗯！我感觉差不多了！” “那正式弹一次？” “好的呢，来吧！” “注意呼吸，按键之前用手腕给我一个暗示。” “好！那……你要不要再靠近一点？” “ok，我的副手从你下面穿过去。” “好的呢~~~要加油啊，苏苏！” “我们一起加油！” “嘻嘻~那我来咯？” 顾久玥转头看向少年的眼睛，然后从中看到了明媚灿烂的自己。 苏淮稍稍一歪头，回望的同时，忽然笑着问：“doyousellthem？” 小顾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击中，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充满，然后膨胀到极限，导致了一瞬间的眩晕。 那是什么？ 可能，这就是书上反复歌颂的浪漫吧…… 她想。 强忍着心里的激动，顾久玥颤声回道：“i’mafraidnot。” 苏淮脸上的笑容忽然放大，放大，再放大，直至灿烂：“but，maybewecouldmakeadeal。” 顾久玥鬼使神差般的附加了一个追问，这是原版音乐旁白里没有的追问：“whatdoyoumean?” 苏淮忽然切回中文，柔声道：“带着问题去弹奏，答案就在你的感受里。” 顾久玥感觉自己快要涨开了。 她用力深呼吸，点点头，轻轻抬起手腕，便要敲出第一个音。 顾同书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 妈了个巴子的，这狗崽子怎么比当年的我还踏马会撩啊？！！！ 褚妍？褚妍！ 你快过来，把玥玥的心舒宁给我拿两片！ 褚妍还真在。 她正站在二楼缓台的栏杆前，双手抱臂，倚在墙上，出神的看着中庭里紧紧挨着的少年少女。 四支手像穿花蝴蝶一样在黑白琴键上翩跹飞舞，空灵柔美的音符如同泉水般流淌而出，天空中好像有花瓣落下，打着旋，围绕着一对玉人欢呼。 风从庭院吹过，时而欢快，时而忧伤，欢快是它，忧伤也是它。 而花呢？ 她们只是狂舞着，热烈着，单纯的绚烂着。 所谓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来都都只是人的感伤，花和水，树和风，真的在乎零落成泥碾作尘吗？ 不，忧伤的总是我们，美好的总是她们。 顾总，你拦不住了…… 顾同书板着脸，表情极度严肃。 他不懂音乐，但这只是自谦的说法，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鉴赏能力？ 小棉袄和狗崽子这最后一次演奏仍然谈不上高大上，花之舞本身也不是多有难度的曲子，可那流畅流淌的音符折射出来的是一种好像呼吸都同步的默契。 这不稀奇，两个基础扎实的音乐生，经过一段时间的用心练习，都能弹到这种程度。 可问题正在于此——苏淮才和玥玥练了多久？！ 邪了门了！小龙女和杨过练柔情蜜意掌也没有这种快法啊！ 顾同书仔细倾听着，试图从两人的演奏中找到哪怕一处混乱，找不到混乱找到一点别扭也好，可是……没有。 以他外行人的感觉来讲，这是一次完美的四手联弹。 花之舞的空灵唯美，浪漫缠绵，被她俩演绎出了一种多年夫妻般的完美。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顾久玥脸上泛出一抹异样的潮红，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苏淮的侧脸。 在这个瞬间，顾同书心里的酸意攀至巅峰。 他承认，他嫉妒了。 他也承认，他还没有做好把呵护了十八年的珍宝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的心理准备。 但是，很显然，情况已经彻底失控了。 她看的是苏淮，可是顾同书却感觉是王屹之在看自己，在这个瞬间，母女俩的身影隔着20年的时光长河倒映在一起，他既感觉欣慰，又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闷疼。 同样是在这个瞬间，他看向苏淮的眼神，开始掺杂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变得极致复杂。 花非花，雾非雾，到底是什么在扰乱我心？ 同样的问题，苏淮也有。 他默默的回望着欢畅的小顾，心脏砰砰砰的狂跳个不停，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混乱…… 第234章 对症下药，神功大成 想要解决问题，就必须先搞清楚问题出在哪。 所以苏淮没有轻举妄动，态度特别平和的抬手相邀：“学姐，坐，坐下慢慢聊。” 裴姝虞也从那种震撼和激动中缓过来了，漫步走到会客区，坐到了呈“凹”字型摆放的沙发的左面那张。 那是一张单人沙发，而且坐下之后，她侧身靠在左侧扶手上，整个人呈现一种倾斜姿态。 倾斜的方向，远离了苏淮所在的主人区。 这种肢体语言，隐隐表达着抗拒。 芝士原本是想跟过来的，但他只向前迈出一步，然后就站在那里，静立了大约两秒，用来观察形势。 然后，忽然迈步走向办公桌，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匆忙道：“虞姐，苏总助，你们先聊，富总刚来，有些工作急着交接，我待会再过来。” 多聪明啊？ 苏淮心里赞赏，表面上却皱了下眉。 “那你快点，别耽误虞姐时间。” “好的！”芝士冲着裴姝虞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啊虞姐，您再等我十分钟，我尽快搞定！” 裴姝虞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深深的凝望芝士一眼，道：“不用客气，你的工作干得很好……” 唰的一下，芝士脑门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长了耳朵都能听懂，这不是明显的不满吗？ 虞姐，你不能怪我瞒着你啊，苏总助不让说，我夹在中间也很为难的好吧？ 芝士抹着汗，急忙溜出房间，现在，轮到苏淮承受虞姐的压力了。 “行了，聊聊吧。”裴姝虞冷眼看着苏淮，“怎么回事？” 这是她第二次问起这4个字。 可见心里压着多大的火气。 苏淮不答反问：“学姐为什么不满意？是我的工作做的不够好吗？” “明知故问！” 裴姝虞有点怒意显形了，表情十分难看。 “你既然早都坐到这个位置上了，那么我邀请伱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怎么，看我的笑话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这是一個生气的点，但明显不是最重要的点。 苏淮心知肚明，所以并不急着给理由。 “学姐，言重了，我有在任何事情上嘲笑过你吗？没有。倒是你的反应好像有些过于敏感了，我很意外。” 真男人，一定要敢于和女人“吵”。 当然，吵也是有技巧的，一定不要为了发泄情绪而吵架，要带着明确的目的，将“对抗”作为手段。 其核心重点是——当冲突不可避免时，千万不要和女人在某一个具体的点上纠缠不休，越纠缠越上头，一旦你失去理智，不管输赢都是输了。 就比如现在，苏淮将笑话一语带过，反手给出一个对抗，试图激活她的输出欲望，以此来搞清楚她生气的核心逻辑。 裴姝虞果然受激了。 “我敏感？！” 她的表情有点崩，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变大，直接砸过来一堆怨言。 “咱们在学校里见过几面了？ 聊了那么多次，你有那么多机会直接告诉我：我们是一伙的，我们是自己人，你不用在我身上花费额外的心思…… 结果呢？！ 你看着我一遍又一遍的邀请你，自己躲在一旁偷笑，这是什么行为？ 啊，你现在告诉我：这只是一个玩笑，是我想给你的惊喜。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需不需要这样的惊喜？我的感受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到底还能不能够和你重新建立起信任？！！！ 你那么聪明，肯定想过，可你不在乎！ 事情不就是这么简单吗？ 你压根没拿我当合作伙伴啊，你不就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可有可无随便哄哄就能搞定的小主播了吗？ 我配让你开口坦白吗？不配！ 到了摊牌的时候，我能怎么样？只能忍着呗！谁让你是我金主爸爸的代表呢？ 我既不能撂挑子不干了，又不能和你翻脸，甚至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足够成熟足够聪明，还应该对你笑脸相迎？！ 苏淮，你可真踏马恶心！” 狗淮被骂得狗血淋头，她有些过于激动了。 面板上的好感度，仍然在继续狂掉，砰砰砰砰，从-20一路干到-40。 土狗三号的好感度倒是没有继续掉了，可能是因为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苏淮的行为和土狗有直接相关。 等她找到关联，恐怕土狗爸爸也好不了…… 这姑娘怎么回事？ 失控得太突然了吧？ 苏淮并没有被骂的愤怒，而是在努力思考原因。 将心比心，从她的角度出发，那些看法是正确的——苏淮确实没有足够尊重她的个人感受。 ‘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拥有你的完全支配权，想怎么开玩笑就怎么开玩笑，想让你怎么配合你就得怎么配合。’ 苏淮没有这样想过，但他的行为，确实折射出了这样的心态。 非常高高在上，又狂又飘，把她当成了工具人，而不是真正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 苏淮通过反思找出了自己的问题，并且承认了她发飙的合理性。 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是人都会犯错，真正的强者不会对自己的错误视而不见，只会在承认之后自由决定改或者不改。 现在真正的问题是：哪怕确实是苏淮的错，可她的反应也过于激烈了。 谁对谁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忽然崩掉的自控力。 苏淮隐隐察觉到，根本原因，可能是她的安全感出了问题。 她自己原话：“我还能不能和你重新建立起信任？” 其实她信不信任苏淮都不是重点，真正关键的是，她对土狗三号的信任感忽然被削弱了。 “你的安全感太脆弱了。” 苏淮紧紧皱着眉，严肃的凝望着她，强行展开望闻问切。 果然，裴姝虞的眼神开始闪烁，底气不再那么十足，表情微微带着一些惶然。 “不用你管！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的嘴够硬，但是在狗淮的不科学第六感面前，真实情绪无处隐藏。 好吧，原来真是这个原因。 简单讲：裴姝虞现有的安全感完全是建立在土狗三号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宠爱之上的，她的自信，她的从容，她的积极向上，都来自于土狗大爹。 然而现在，苏淮的胡闹，让她对土狗产生了某种程度的怀疑和质疑，于是，那种看似稳固的安全感崩塌了一角。 于是，由于太过恐惧，太过慌乱，她的反应呈现出一种强烈的应激性。 苏淮感觉又好笑又心疼。 好笑是因为没想到她的心态居然会这么差，心疼则是因为她对土狗大爹全心全意的信赖。 你把安全感建立在一条狗身上，是不是太倒霉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总之，现在苏淮知道怎么对付她了。 “好吧，我道歉。” 苏淮果断举起双手示意投降，紧接着，双手合十竖在胸前，拜了又拜。 “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太欠考虑了，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年轻玩心重，觉得这样子搞会很有意思。 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轻浮不自重，也没有充分尊重你，我有罪，我忏悔。 你是姐姐，能不能原谅臭弟弟一次？ 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 来自她的生活化演技，让狗淮演起可怜来就好像真的一样。 19岁少年又帅气又稚嫩的脸上满是悔恨，还夹杂着一点点“倒霉催的”委屈，别提多能迷惑人了。 裴姝虞可没有陈暖晗的情绪感知力，她只能看到表面，于是顿时懵了个大比。 “你……” 她实在没想到，苏淮的道歉居然如此果断，同时又是如此的诚恳。 前一秒还满脸严肃的批评她“你的安全感太脆弱了”，后一秒就要跪下来祈求原谅，她也只有20岁，哪里遭得住这个？ “你可真是……” “虞姐~~~” 苏淮忽然又开始撒娇——表情没有，声音直拐弯。 裴姝虞一拍脑门，彻底没辙了。 “行了行了，把话讲开了就好……我……唉！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又不要脸！ 苏淮心里偷笑着，看着好感度慢慢回升，很快来到负30以上，愈发确定了她吃软不吃硬。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那我错了就要道歉嘛~~~” 狗东西继续恶意卖萌，死命戳她g点。 对于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只有两种办法最为行之有效—— 第一，如果你比她强很多，那么就可以通过强势的安排来满足她对安全感的需要。 千万不要问这问那，各种征求意见，好像很尊重她似的。 她不需要这种尊重。 但是假如你是更弱的一方，那么越强势越会反弹，你的各种承诺非但给不了安全感，还容易让对方歇斯底里的间歇性应激。 有过类似情况的朋友可以对号入座了，看看是不是没摸对脉。 第二，如果你看上去更弱，那么就要给予顺从。 通过各种软化的应对，来满足她在某些方面的安全感需求。 安全感缺失有两种外化表现形态，你不能让她乖，那就让她虚假的强势下去，当她感觉能够掌控这段关系时，心态也会非常稳定。 缺点就是一旦有什么大事，她也拿不准主意时，不大可能会信任你。 不过人与人相处本来就是这样，我们都需要量力而行，给出能给的，拿回想拿的，没有足够强的能力千万别搞什么既要也要。 眼下，苏淮其实不是弱势的一方，但他更愿意用一种轻松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激化矛盾。 裴姝虞的翅膀已经足够硬了，哪怕她把那几千万收入全都还给星虞，用来解约，净身出户的她仍然能在任何一个平台上重新崛起。 当不了女总裁，吃饱吃好总没问题。 如果苏淮再去强势的威逼她，那和微念老刘有什么区别？！ 智者永远不会那样做事。 “苏淮，你真是……没法形容。算了算了，之前的翻篇，但是你得确定，不会再跟我撒谎了是吧？” 裴姝虞彻底被搅没了火气，可她不生气了，并不代表要放过苏淮。 这不，马上就给狗淮下了套儿，后面肯定要问到土狗大爹。 苏淮果断耍无赖，把门给她封死了。 “别问，问就是不能说，老苏觉得现在还不是和你见面的时候，他是个精神分裂，别扭怪，你在我这儿问不出答案。” 裴姝虞被噎得够呛，但也好奇心大作。 “精神分裂？！真的？！” 苏淮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他总是徘徊在极致理性和极度感性两种极端边缘，自以为看透了冷酷的世界，有时却又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反正我是经常搞不懂……你觉得他那种花钱方式像个正常人吗？” 裴姝虞被吓住了，好看的狭长狐狸眼瞪得溜圆。 “照你这么说……还真是嗳！他最近几天都不来我直播间玩，叫人开着小号进来哐哐一顿刷，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天呐！他没事吧？” 苏淮差点没笑尿。 讲真话是一种技术，用真话进行诱导则是一种艺术，所以……请叫我大艺术家！ “没事儿，心理过于阴暗的文艺中年而已。” 苏淮轻描淡写的摆摆手：“去医院看过，医生的判断是：纯属闲的！回头给他吃点苦，最好扔到农村去劳动改造，过个半年一年的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噗！” 现实生活中的裴姝虞笑点很高，但是，再高也架不住这么逗。 她一想到儒雅酷帅的爸比扛着锄头下地干活，晒得黢黑的脸上再也雅不起来了，一笑就露出两排大白牙，憨批得跟个土狗似的…… 不行！姐真忍不住了！ 她捂着嘴笑了好一阵儿，苏淮的好感度悄然涨回正值，土狗三号的好感度也回到80+。 其实安全感的问题仍然没有彻底解决，但苏淮给了她一些虚幻的安稳，这就足以解决一些流于表面的问题了。 讲真，狗淮上辈子睡过的极品女主播可没有这么麻烦。 但是没办法，极品只是形容肉体美好，而不管是裴姝虞亦或者陈暖晗、顾久玥，都有一些强大的个人特质，使得她们超越了颜值与肉体的限制，可以称之为女神。 小裴又性感又坚韧又会演又有心气，现在地位和钱都不缺了，凭什么让你轻轻松松的搞定啊？ 这通骂来得很及时，让狗淮清醒了不少。 现在闹，终归有缓和余地，有解决办法。 等到以后积重难返了再一股脑爆发，那时的矛盾可就没有这么容易敷衍过去了。 所以，乖女儿闹一闹挺好的，不那么乖了，可也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唯独就是她急需的安全感不好搞，狗淮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给。 娶她？ 扯淡呢么。 继续用钱砸？ 效果也不会特别好。 看来，只好用事业来捆绑了……日式龟甲缚，麻绳都不行，得上钢丝绳！ 那根绳索，便是有她参与的宏图大业。 狗淮心里咕咚咕咚冒着坏水儿，抬手止住她的下一个问题，急正容道：“学姐，闲话后面聊吧，咱们先把股权的事儿沟通好，然后再跟你汇报两个好消息……” 艺术家又双叒叕一次精准命中她的寄点，钓起了她的期待。 抬手拨号，10秒不到，芝士就满脸笑容的推门进来，一开口就是最恰当不过的好听话。 “虞姐，你真应该出去好好看看，和主播员工们仔细聊聊，咱们公司，那叫一个欣欣向荣啊！” 苏淮一乐，忽然感觉是时候给李哥加一根大鸡腿了。 谁说马屁精没用的？ 在我这儿，他抵得上一个师！ 裴姝虞也搁下了注定问不出来的疑惑，把精力转向公司：“哦？咱们现在有多少员工、多少主播了？” “员工272，主播4500多位！” 芝士张口就是一串数据：“10月份咱们全公会流水总额3.85亿，毛利7685万，净收益预计将会突破3000万，市值成长6.58倍……” 其实不管从流水亦或者收入来看，星虞的数据都很奇葩，同比业内，盈利能力太弱。 别人家公司，1亿流水从账上走过就有至少4000万毛利，3000万纯利，牛逼一点的甚至能用3000万流水做出3000万毛利来。 怎么赚的？ 3000万流水本身，公会抽成60%，1800万。 完成流水任务再从平台吃到500万提成，总共2300万了。 主播完不成直播任务，扣提成扣奖金，2500万。 有主播熬不下去了，解约金培养费什么的再吃一口，2700万。 最后那300万，去收购玩家的充值记录开发票，去倒卖平台给公会的特殊道具，去给平台高管处理账务……怎么都能赚出来。 可苏淮呢？ 玩得太干净了，横看竖看都写满了良心。 就连裴姝虞都感到惊讶：“盈利怎么会这么少？” 苏淮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这就是做平台和赚快钱的区别了……” 想赚快钱，那就趁着好时候疯狂薅，能薅什么薅什么，一两年时间把口碑做臭了之后再关张换皮，重起炉灶。 当然了，肯定会越做越差，因为主播也有圈子，上过一次当的不可能再上第二次，只能骗新人。 而想做平台，就得把口碑支棱起来。 这么搞的缺点是发展速度受限，自有资金累积得太慢也吸引不到外部投资。 可苏淮偏偏最不怕这个。 等到假神壕真员工们到位，每个月往裴姝虞身上使劲砸钱，星虞哪怕只吃流水钱都够用了，更别提等到系统升级之后扩大目标列表，他不止可以给乖女儿一个人砸钱。 当缺点不再是缺点，那么好处就显现出来了——虹吸效应。 一堆烂货里突然长出朵白莲，正常人都知道要怎么选。 机构和别的行业最大的不一样，就是线上主播可以没有限制的扩张，几乎不消耗任何资源。 一个运营小组可以轻松管理500个新主播，拉个群，该教的教，该催的催，然后根据数据判断谁更有培养潜力，升级之后再做精细化管理。 除此之外，她们还消耗什么？ 事实上，如果真有500个新主播，她们会在开播之前就给公司创造一大笔收入。 全套的直播设备，市价5000到5万一套，公司大规模批发购入差不多只需要7折，原价赊给她们，当场就怒赚一波——黑心点甚至还能再收取5%的利息。 视频效果调试，1000到3500一次，谁干这活儿都得给公司上供。 服装、直播道具、启动流量……都是钱。 能不能赚到，只取决于新人们对你这块牌子到底有多信任。 苏淮也不会洁癖到该赚的钱不赚，比如全套设备提供，这种靠议价能力赚到的合理收入就没必要拒绝。 而等到底层线上主播的群体足够庞大，新人入行第一选择就是星虞时，盈利能力自然就爆炸了。 单单是工资结算周期所带来的现金流，就是好大的利益。 知不知道把百亿流水搁到银行一个月是什么概念啊？ 到处被行花追着叫爸爸，吃葡萄都有人给剥皮！ 再加上大浪淘沙，足够大的基数自然进化出来的海量中层主播，将以极低的成本带来每个人至少20万一年的盈利贡献。 娱乐圈的经纪公司，比如乐华，只能靠一个顶流撑着70%的盈利，但可不是这么玩的。 头部不赚钱甚至是负收益，中下层主播贡献90%的盈利占比，规模越大成本越低。 如果每个运营组都能时刻保持满编，人力成本都可以削到微乎其微。 所以，苏淮在两年内只关注一件事——规模，规模，还是他妈的规模！ 当然，有效的规模必然需要良好的制度、优秀的口碑、出色的管理和顶级的头部。 其中既有内部建设因素，又有外部吸引力的构筑。 “而张大奕和欧莱雅ba网红化项目，就是我们向外踏出的坚实两步！” 苏淮绕了好大一个圈子，向裴姝虞解释给予张大奕股权的必要性，并且为李佳琦升s+拿股权也做好了铺垫。 做法显得有些麻烦，但她需要尊重和信任，那苏淮就在细节上体现出来。 不出意料，社会我虞姐显得非常满意。 “你的发展思路我非常认同，你对股权的稀释也非常合理，张大奕我知道，她配得上咱们星虞的15%股份。辛苦了！” 裴姝虞轻轻鼓掌的时候，那叫一个有范。 啥范？ 美女总裁范。 再加上她特意把熊盖住的粉色小西装，感觉她至少在心态上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定管理压力的准备。 苏淮灵机一动，决定投其所好。 “咱们公司还缺一个机构——员工工会！学姐，不如你来做第一任主席吧？” 裴姝虞一愣，实在没想到，自己还能和这种称呼挂上钩。 “工会？干嘛的？” 狗淮章口就来：“组织员工活动，帮助员工融入集体，为主要是女孩的新主播们谋取福利，最最重要的，也是为你个人积累威望、积攒管理经验……” biu的一下，裴姝虞直起身，眼睛闪出强光…… 第237章 火得出乎意料 等到苏淮出门之后，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愈发沉闷。 刚刚还展现出极高情商的一众高管们，现在只感觉煎熬。 一个个低着头，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对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全当没听到，劝都不敢劝一句。 哪个聪明人会往这种矛盾里掺和呢？！ 一個是大股东代表，全套战略和管理体系的构建者，公司头号大boss。 一个是二股东兼一姐，门面、王牌，幕后金主的小棉袄。 谁能分出他们俩谁轻谁重？ 分不出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俩祖宗，他们哪个都得罪不起。 裴姝虞僵住了片刻，气得柰疼。 苏淮忽如其来的敲打太不客气了，当着所有高管的面，把她挂起来羞辱，这对于她的威信是一种严重的损害。 愤怒之余，裴姝虞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我的态度也没有特别差劲，一次在商言商的工作问询而已，这狗东西怎么如此喜怒无常？ 忽然对我有那么大意见，莫名其妙！ 虞姐百思不得其解。 芝士也想不通，在他看来，苏淮和虞姐的沟通卓有成效，顺畅而友好，看上去不存在任何问题。 结果他忽然间就给了虞姐一记敲打，真搞不懂…… 搞不懂就对了。 苏哥有挂，你们能猜到个屁。 忽然翻脸的前提是：狗淮看到了怎么都涨不回去的好感度，意识到不可能通过讨好行为来获得裴姝虞的认可。 你能力再强、思路再清晰、格局再大都没用，裴影后发自内心的不信任你，所有表面的友好都是为了套话，琢磨你身上的疑点和漏洞。 既然如此，那还跟她对什么戏？ 索性一拍两散，让私人感情彻底垮掉，以后只剩下公事公办，用利益沟通。 喜怒无常的态度刚好让她产生忌惮，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再跟苏淮追问土狗大爹了，省心又省事。 同时，也给高管们一点震慑：我的脾气和能力一样大，你们啊，心里最好别有‘顶头上司是个富二代、年轻可欺、多拍两句马屁就能稳如泰山’的愚蠢念头。 苏淮感觉他们的马屁太多了。 爱拍马屁的人不一定没有能力，情商本身就是管理弹性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把太多心思都用在拍马屁上面，工作注意力就可能出现一点问题。 借此机会，防微杜渐，总是好的。 最后，苏淮是想给陈茹和罗强强一个机会。 陈茹眼下有两个重任：一，要把羽颜培养成优秀的经纪人；二，要给张大奕提前预备一个顶级经纪人。 罗强强差不多，同样有两个重任：一，明确裴姝虞的运营团队构成；二，与张大奕沟通，把她现在的个人团队纳入公司体系，并进行融合与升级。 这是他们两个的大考，做不到甚至做不好，马上便要降职乃至下岗。 张大奕那边相对更困难一些，对经纪人和运营团队的要求特别高，因为她的主业不是直播，而是以网红的身份带货、打造个人品牌。 所以，陈罗二人必须在三天之内就处理好虞姬的所有事务，然后把注意力全部转移给张大奕。 关注度有轻有重，一碗水肯定是端不平了，你们怎么让裴姝虞满意？ 她心里肯定是想和张大奕较劲儿的，唯一的姐变成并列的姐，搁谁都会敏感。 原本想端这碗水很难，但裴姝虞刚受了委屈，如果这俩副总足够聪明，那么等一会儿有机会私下相处时，正是和她建立起私人感情和理解互信的大好时机。 先虞姐，再奕姐，都搞定之后就轻松了，陈茹和罗强强也就能够派上大用了。 这既是苏淮的考验，也是他的帮助。 什么是好的管理？ 温和仁厚未必是，喜怒无常也未必不是，所谓帝王心术，十策六类，煌煌万言，核心不过两个字：压，抬，仅此而已。 苏淮一石三鸟，将顶级双商发挥得淋漓尽致。 成功路上可以有侥幸，但他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一个真正的企业家要具备胸怀格局视野坚持，同时也要有手腕能力落子布局，单靠嘴皮子打天下，早晚变成苏下周。 …… 出了门，苏淮就再没管后面的事。 让她们自己操练吧，我只等结果。 溜溜达达回校，在路上，微信小号接到了裴姝虞的试探。 她贼有意思，直接来了一套自爆式绝杀。 虞姬：“爸比，哇，我好震惊啊！” 虞姬：“我跟伱讲，苏淮真的好帅啊！” 虞姬：“不是颜值方面的那种帅……啊不对，他人也确实长得超帅……但我的意思是，他的思维的深度和广度真的都好厉害，我简直都听傻了你知道吗？” 虞姬：“爸比，你也不管我，就让我和他天天这么接触着，真不怕我喜欢上他啊？” 可怜.jpg 她用了好多“啊”和感叹号，一副情难自禁的激动模样。 苏淮打开系统面板，看了看她对自己本人的负数好感度，笑得直捂肚皮。 姐，别演了，穿帮一万回了都！ 倒也不是演技不对，其实从情绪到文字再到逻辑都很好，流畅自然，很有感染力。 但是你对着一个开了透视挂的屌人在那儿比比划划舞舞扎扎…… 特别搞笑你知道吗？ 裴姝虞不知道，仍然在那劲儿劲儿的茶着，自我感觉极其良好。 虞姬：“呜呜呜！宝宝当然是最喜欢爸比了，可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否则为什么不亲自来陪我？” 狗淮捂着嘴噗嗤噗嗤一阵闷笑，笑到横膈肌都开始疼，就感觉天下的滑稽都被她一个人给炸完了。 好不容易才整理好情绪，擦干净眼角的眼泪，狗淮“大气”回复道—— “不怕！我相信宝贝，你心里只能装得下一个人，是谁我不说~~~” 裴姝虞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干爹是怎么回事？！ 心也太大了吧？！ 不是，他不知道苏淮那张脸对小女生有多大杀伤力吗？ 到现在还敢这么开玩笑？ 并不单纯的虞姐愈发怀疑，同时感觉又难受又闹心又有点甜——因为受到了毫无逻辑的信任，这还挺有安全感的。 可如果给出这份信任的人正好是拿来当靶子的苏淮呢？ 那可就太惨烈了…… 她不死心，继续撒娇兼试探。 虞姬：“那你快出来见见宝贝嘛！或者你把苏淮调走？天天对着他那张脸，我怕我扛不住啊~~~” 既然你非得演，那就别怪我了…… 苏淮是真的狗，一丝口风都不漏，只管撩。 “你就那么想睡我？我都没急，把你急成这样，也不考虑考虑我的老腰受不受得了……” 妈的！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不骚的，平时那么正经的爸比都是一个闷骚！ 裴姝虞又羞又气，脸涨红了。 不过，她倒不是排斥和土狗爸比聊骚嗑，毕竟感情基础不一样，她只是感觉到，爸比的回避好像有点刻意，非常可疑。 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要不然……拼了吧？！ 她只犹豫了一秒钟，很快下定决心，忽然拨出视频通话。 当“嘟嘟嘟”的联通提示音响起时，她紧紧攥住手机，手心里直冒汗，整个人紧张得缩成一团。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反正就是坐立不安。 苏淮注视着通话邀请，脸带笑意眼神深深，笑了大约十五六秒，终于等到了她自己把弹窗掐断。 一时冲动之下的勇气谁都有，这个时候不需要给出太大的反应，晾一晾就好了。 如果她真的能够一直坚持下去，麻的就是苏淮了。 可惜，并没有，她还是太嫩。 “怎么挂了？是不是怕看到一个又挫又丑的小老头？” 狗淮非但不接视频，反而倒打一耙。 裴姝虞真的气到了，一半是因为他的嘲笑，一半是因为自己的软弱。 她把心里想的话，化为文字：“我是怕了，怕看到一张年轻又讨厌的帅脸！” 摊牌！ 我就是怀疑你是苏淮了，现在，给个解释吧！ 其实狗淮的应对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不该踩的坑是一点都没踩，但是，女人或多或少都有第六感，影后裴当然也不例外。 要理由，她没有，要证据，也没有，可她就是从各种小细节小暗示里提炼出了最终的核心——不该是这样的。 爸比不该是这样的，苏淮也不该是这样的，整件事哪哪都不对劲。 其实到现在，苏淮已经可以选择摊牌了。 尽管显得急了一点，好感度肯定跌，但是马上可以通过年度盛典再打回来，也不算多坏的选择。 然而，苏淮作为一个作弊的挂逼，看着她的好感度绣花，自然有更好的办法。 隔空摊牌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所以最稳妥的方式必然是制造一个面对面的不容回避的带有强烈暧昧气息的场合。 不管她是震惊是愤怒是失望是平静，主动权始终在狗淮自己手中。 而且，张大奕都没来帝都，现在摊什么牌？ 眼下的虞姬是狗星一姐，万人追捧的大主播，星虞的台柱子，虽然不至于心高气傲到和土狗大爹呛声的程度，但也确实有点翅膀硬了的意思。 等到张大奕过来，星虞正式入住长青总部，搞个典礼，给她看看人才济济欣欣向荣的场景，那么不管是基于压力亦或者是基于事业心，总之她一定能重新找回最初的心态。 因此，苏淮撇清般的回道：“哎哟，可别想美事儿了，我要是长得帅，至于到现在都不敢露脸吗？醒醒吧，大肚便便、又老又丑！” 裴姝虞彻底没辙了。 这话一听就是玩笑，如果他是苏淮的叔伯，30多岁的年纪，不可能丑也不可能老。 如果他就是苏淮，那就更扯了。 可是撇得这么干净，像是又像不是……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啊啊啊！好烦！ 裴姝虞急得抓心挠肝的，恨不得把土狗爸比从手机里拽出来，她攥着小拳头想：如果你是苏淮，就把你打一顿再塞回去！ 如果你不是苏淮，是个中年帅哥，那就亲两口再塞回去！ 如果你不是苏淮但真的又老又丑……算了，反正你只是我的干爹，又不是处对象，丑不丑的不重要。 堂堂一姐没了大主播范儿，像个小女孩似的，在那儿浮想联翩。 忽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咚咚咚。 她急忙放下手机，摆正身体，喊了一声进。 推开门的，是副总赵茹。 苏淮和乖女儿的聊天戛然而止，她再没有回复消息。 嘿嘿一笑，狗淮也不再傻等，退出了小号的登录。 然后反手就用大号给陈暖晗发信息：“逃兵！你的主人回来了，想好怎么迎接了吗？” 陈暖晗看到信息的时候，白慧甜正好在她身旁，一眼就叨到了那两个字。 她可不知道什么非礼勿视，当场就大喊出来：“咦？！她叔怎么管你叫逃兵啊？嗦！你俩到底有什么小秘密瞒着我们？！” 唰的一下，陈暖晗的耳根涨得通红。 逃兵，是那次在ktv里，狗淮给她盖章之后，在她bra里写下的侮辱。 当时的bra自然早已经洗干净了，证据被毁尸灭迹，但这个称呼，一提起来还是会让她浑身颤抖产生应激。 “呀！你要死啦？偷看我信息！” 陈暖晗没法解释，只好强硬的镇压过去，以愤怒掩饰羞恼。 白慧甜根本没在怕的，一边转着圈跑，一边喊大家撑腰。 “这娘们疯了！快来帮我，她的小秘密越来越多了，根本没拿咱们当姐妹！咱们索性按倒她，扒光她，然后抢走她的手机！” 前面几句都没人搭理，大家笑嘻嘻的看着热闹。 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胡曼莉、徐悦悦、舒胜男等人迅速对视一眼，狠狠滴心动了。 没几秒，被围住的陈暖晗忽然感觉到不对。 “你们要干什么？！” 胡曼莉嘿嘿嘿痴笑着，直吸溜口水。 “我们不想干什么，就想看看那什么……” “什么啊？！” 陈暖晗懵哔得厉害，但是根本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白慧甜反手抱住了。 “姐妹们快上！谁拿到手机，谁第一个看！” 寝室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苏淮干等都没等到陈暖晗回话，纳闷极了。 上回那封信没哄好她？ 不能啊……好感度明明没咋掉，一顿上窜下跳之后重回80+了啊…… 想了又想，苏淮怀疑她在洗澡，于是也懒得再等，溜溜达达的往寝室走去。 然后，才走到北一区女寝和男寝的交界处，忽然有个姑娘指着他一声尖叫：“哇！他是苏淮！” 狗淮一个愣神的功夫，呼啦一下，身旁就围过来一群女生。 叽叽喳喳，哇叽呱啦，没等听明白她们在叨叨什么，好几个女生又把手机举了起来。 卧槽！ 签名滴可以，拍照滴不行！ 苏淮把兜帽往头上一扣，一猫腰一低头，匆匆往人群外面挤去。 很显然，他火了，火得不算莫名其妙，但却十分出乎意料。 苏淮一直做的心理准备是成为知名校友，和校长握手之后站到主席台上致辞的那种，却从来没有想过，事业尚未爆发，人先成为了偶像。 妈的，这世界可真离谱…… 第238章 性感女人香……好讨厌 首师大的外语、政法、马克思、外教学院都在北一区，全是阴盛阳衰的院系，所以女寝两栋楼，男寝一栋。 从两栋女寝楼中间穿过去时，苏淮真切的感受到了学姐们的……激情。 继续围过来的倒是不多，再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素质的，可我们看看总不犯法吧？ 三五成群的站在那儿指指点点，寝室阳台上呼啦啦冒出来一堆人头，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嘻嘻哈哈，也有人直接喊—— “帅哥，笑一个呗？！” “学弟，我养你好不好？” “小郎君，来我们寝室玩一会儿啊？” “哈哈哈哈……” 妈的，以往都是爸爸我调戏大姑娘，啥时候被小娘子们扎堆扒拉过？ 但他是真不敢凶回去。 帝都大飒蜜原本就外向爽朗，再加上常年比例失调，一嗓子苏淮在这里之后，谁都挡不住她们看帅哥的热情。 女人真的好奇怪，等到在教学楼里碰到时，她们又不野了，懂得害羞了，甚至对视都抬不起头。 可现在，她们玩苏淮像是过节一样…… 苏淮低着头，夹紧尾巴，匆匆从寝室楼中间穿了过去。 妈的，明天高低不能再走这条路了，从北后门直接回寝室吧，安全第一啊…… 就在拐过楼角的一瞬间，苏淮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结果没等到这口气喘匀乎，砰的一下，他和同样快步而行的一个女生撞到了一起。 “哎呀！” 娇滴滴的一声惊呼，那女孩砰的弹出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倒霉催的，惹祸了！ 苏淮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他的步伐又大又快，那姑娘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儿，同样小步快跑，感受到的时候早已来不及刹车了。 “啊哟，对不起，你没事吧？” 苏淮想要把那女生扶起来，刚刚跨步过去弯下腰，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 嘿，巴宝莉裸纱？ 苏淮瞬间分辨出了香气来源，紧接着就感应到一股强烈的愤怒情绪。 “别碰我！你怎么回事？转弯都不看着点人吗？！” 她的愤怒，苏淮可以理解。 虽然意外相撞两个人都有责任，但苏淮身强力壮，把人家姑娘撞得四脚朝天，伤害程度不在一個等级。 “okok，你先起来，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苏淮收回手，蹲在旁边等她起身，态度很好。 这边都是水泥地，真摔到尾椎骨胳膊肘什么的会很麻烦，赔钱当然不是负担，主要他不是那种致人受伤却不以为意的性格。 那姑娘哎呦哎哟撑着地爬起来，刚刚恢复半蹲姿态，好像是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猛的一抬头，终于看清楚了苏淮的整张脸。 就在这个瞬间，她的态度忽然180度急转弯。 “咦？你是……苏淮吧？” “啊对，我是管院新生苏淮，学姐认识我？” 其实，苏淮也认出了对方是谁。 外院一枝花，颜梦清。 就是刚刚被裴姝虞踩着出名的另外一个美女举牌员。 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颜梦清是个人尽皆知的拜金女，狗淮不想给她带来任何错觉，也不希望被她顺杆子爬上自己的柱。 可惜，苏淮想躲，架不住人家愿意追。 “我是外语学院大三的颜梦清，那天你表演的时候我就在台下，额，那天伱特别帅，我非常喜欢你的选曲和演绎。” 颜梦清的兴致忽然就上来了，蹲在那儿就开始展现崇拜。 “学弟，你急匆匆的跑什么呢？撞得我好疼~~~” 她眉头轻蹙，随口娇嗔，疼不疼不知道，反正挺有一点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苏淮看了一眼她的总体属性，就感觉现在的她可能还在筛选目标的状态里，不脏，但也不算多香。 【身高：177】 【体重：51】 【颜值：93】 【身材：90】 【综合：94】 【好感：60+】 177的51公斤，除了浦曲等少数例外，基本都是对a最多带加号。 她的腿确实特别长，比例也挺好，可惜苏淮早已过了只看腿的年纪。 更有意思的是系统给她的总评—— 【端庄娴静的大美人，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颜如花照水，眼若醉星河】 端庄娴静和眼若醉星河搭在一起就特别怪，知道吧？ 用后世的形容，叫做又纯又欲。 其实讲白了就是外表端庄内心闷骚呗，端庄是长期以来格外注意行为规范所导致的外在表象，刚刚那么生气都没爆粗口骂人也确实有点素质在身上，但那颗心本质上并不安分，时刻躁动着。 类似的女人，苏淮在直播圈里见过太多了。 “学姐，不好意思，是我太急了。你快起来看看有没有受伤，别的以后再聊。” 苏淮不接她的茬，直奔主题。 她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抓着苏淮的胳膊站起来，忽然用手捂住屁股，嘶嘶哈哈的喊疼。 “不行，苏淮，我p……我后面疼……” 得，这算是摊上事儿了。 苏淮很无奈，但也不可能推卸责任，扔下不管。 “学姐，你喊一下你的室友，叫她们带你去医院看看？费用全算我的，我给你转账。” “不行啊，我室友都没在学校，不然我也不会一个人回来了……” 她可怜兮兮的摇头，眼里含着一层水光，柔弱极了。 然而，狗淮的评价是：不如小顾。 小顾那种故作坚强的苍白和脆弱才是真正的心灵暴击，颜大姐的姿态多少有点表演成分在里面，不够打动人——最起码不太能打动苏淮。 他也懒得再和颜梦清纠缠下去，脑筋一转，主意马上就来。 “那我叫个朋友来帮忙吧！” 掏出手机，直接拨号，打给了至今仍未回复的陈暖晗。 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一下太可惜了。 如果暖暖的手机打得通，那就卖卖乖，如果她真的在洗澡，那也算报备过了，狗淮还有后招。 拨号的时候，颜梦清抬了一下手，欲言又止。 苏淮装作没看到，耐心等着。 不多时，通话接起来了。 “呼呼呼……喂？怎么了你又？！” 手机对面，陈暖晗喘着粗气，讲话还有点咬牙切齿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苏淮纳闷但没问，用略带焦急的语气道：“老同学，我刚刚不小心把外院学姐颜梦清给撞倒了，现在要送她去医院，你有时间吗？有的话下来帮帮忙，帮我照顾一下学姐呗？我不太方便……” 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讲清楚，陈暖晗果然急了。 “颜梦清？你怎么和她掺和到一起了？” “就正常走路啊，拐弯的时候冲得急了点，砰的一下撞上了……你到底能不能来？” “靠！” 陈暖晗呼啦一翻身，满地找鞋。 “等我！马上到！具体在哪儿呢？” 她肯定得来啊，想都不用想的。 狗淮忍着笑，回道：“就在北一区，男寝和女寝中间，我先扶着她往校门口走，你要是能打到车就来北一区门口接我们。” “ok，我现在就下楼！” 陈暖晗把外套往身上一批，然后袜子都没穿，踩上小板鞋就要出门。 寝室姐妹们支棱耳朵听半天墙角了，见状七嘴八舌的追问：“你家大叔咋又跟颜梦清搞上了？” “我的天，介男人真离谱……” “再离谱该保卫的时候也不能怂！” “对对对，账可以后面算，这会儿你的缝千万不能让别人钻！” “暖暖冲鸭！打倒所有捞女绿茶骚货小婊砸！” “额，用不用我陪你去？” 全程，陈暖晗只回了一句话：“不用，我能搞定！” 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姐妹们不由啧啧称奇。 “哇……介奏是爱情的力量么？”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那天夜不归宿之后，暖姐就变了？” “废话！从女孩到女人这么巨大的变化都发生了，别的能不变？！” “那确实，现在暖姐身上散发着一种强烈的什么都能豁得出去的气势，整个人的攻击性简直拉满了。” “嗐，你们见没见过村头扎堆的老娘们？奶完孩子的妇女都这样！那啥的视频都拍了，和当众奶过孩子还有啥区别？以后你们看着吧，暖姐得老彪了……” 胡曼莉的神奇比喻让大家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儿，忽然爆笑出声。 话糙理不糙，在她们看来，真相还真是这样。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深思之后，陈暖晗的心境变化，包括苏淮在内。 但同寝姐妹是最先察觉到某种微妙不同的，而苏淮仍然以为她还是那个战五渣…… 白慧甜幸灾乐祸的笑道：“该！我看苏淮以后还怎么浪！” 舒胜男讲了句公道话：“淮哥蛮安分蛮懂事的，被颜梦清缠上了还知道叫上暖暖，真的不算渣了。” 大家纷纷点头，于是，话题又转向了颜梦清是不是故意的，心不心机绿不绿茶等等等等。 颜梦清大美女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她一个没拦住，苏淮就喊来了一个妹子帮忙，彻底断了她和苏淮私下相处，趁热打铁搞出点交情的心思。 之前的相撞，纯属意外，但也确实让她感到惊喜。 她真不知道苏淮会从对面忽然拐出来，但是，她之所以走路那么急又魂不守舍，正是因为听到了对面女寝在喊苏淮的名字。 苏淮在如今的首师大校园里意味着什么？ 有钱，有才华，有名气，有声望，巨帅且有腾飞迹象。 最高配的校园男神，也不过如此了。 尽管这种意外爆红看上去很像是一阵风，不算是足够充分的证据，但是以苏淮展现出来的素质和气质，女寝有相当多女生信誓旦旦的宣称如果他愿意去娱乐圈发展，一定能比白敬亭和朴树学长更红。 颜梦清也是这种论调的支持者。 小白学长很好，朴树学长也很好，但苏淮可是首师大尊龙啊！ 颜值对标鹿寒吴亦签，歌声对标李健，要头脑有头脑要情商有情商，他们能火，苏淮凭什么不行？ 这样一片金矿落在自己面前，不上去挖一铲子，是要后悔终生的！ 颜梦清的想法很朴素，行动就更朴素了—— 被苏淮搀扶着从楼后面往学校门口绕，她软软的依偎过去，右腿半抬，左腿一下一下的蹦着。 每蹦一下，身体就在苏淮怀里擦一下。 没几下，她身上的汗都被擦出来了，面红耳赤，昏昏沉沉。 太刺激了！ 她心里又慌张又兴奋，一种做坏女孩的刺激，隐秘的带来了很多很强烈的快乐，并且渐渐催生出一种奇妙的幻想——苏淮没有抗拒，他是不是也很享受这一刻呢？！ 但其实…… 淮哥根本啥都没感觉到。 第一，现在的帝都已经是冬天，两人都穿着大衣。 第二，a+。 你就拿这玩意跟我擦边？！ 信不信兄弟们一票不上还要拿大白眼翻你？！ 反正，苏淮什么都没想，尽管鼻子里一直蹿着裸纱的撩人麝香，有点好闻，但是常年在主播圈子里厮混的他其实最讨厌那些性感香型香水。 所有——注意他的用词是所有——所有热衷于性感香的女人都是内心躁动的不稳定负面情绪源。 这话讲得有点太绝对了，但他所见的事实便是如此。 香水圈子里所谓的十大性感香型本质上就是为了能够充分调动起女人对自身魅力的自信和展示欲，这种风格本身并不坏，也不意味着这些女人坏，但是现实世界却并不会一直给予她们那么多积极的反馈，所以当她们内心的躁动得不到充分满足时，负面情绪便总是在悄然间积累。 另外一个层面的验证则是：那些情绪特别稳定、内核特别舒雅的女人，基本不会选择那些浓烈性感香。 木质香、单花香、清新果香，甚至只有洗发水和护肤品的味道。 讲起来有点好笑，始终没对象的苏淮还挺擅长闻香识女人的，香水+妆容+穿搭，见的第一面他就能把对方性格猜出个大概。 颜梦清……他不喜欢。 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而浪费时间是不值得的，所以，当他看到陈暖晗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时，由衷的欣喜笑着——嗯，总算没白折腾一回，成功把小陈骗出来了…… 而陈暖晗看到苏淮的笑容之后，顿时什么火气都没了。 她感受到的情绪，是一种纯粹的因你而喜。 哼，口是心非的狗东西！ 陈暖晗抽了抽鼻子，心情明媚的瞥了一眼学姐颜梦清，大气招手。 “上车吧！苏淮你坐副驾驶，我来照顾学姐！” 颜梦清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冒出来的知名学妹新生小花，种种幻想像是肥皂泡一样噼啪破灭，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同学？！ 这就是你口中的老同学？！ 我…… 她不够了解苏淮，因此根本没有意识到，其实这是一场有意为之的表演赛，而不仅仅只是照顾。 她以为自己是女主，但其实……她只是又一个工具。 顾久玥＞陈暖晗＞颜梦清，小陈天天在小顾那里吃亏，总得给她机会扬眉吐气。 狗淮满脑子骚水，套路那叫一个日新月异。 坐上副驾驶，他张口就来了一句：“你们自己熟悉吧，我就不介绍了，毕竟我和学姐也不熟。” 陈暖晗咧嘴一笑，再不压制心里的跃跃欲试。 第239章 茶王之战，暖暖黑化 陈暖晗和颜梦清肩并肩坐在出租车后面，气氛十分微妙。 小陈主动拉住颜梦清的手，关心的问：“学姐，你没事吧？苏苏撞到你哪里了？” 颜梦清心里翻了个白眼，直感到腻歪。 叫得那么亲热，显摆什么？ “不小心正面撞上了，胸口有点闷。” 她一副西子捧心的姿态加表情，眉头很好看的蹙了起来。 陈暖晗的呼吸顿时粗重了一瞬间。 绿茶精！ 缺男人心疼了你到外面钓去啊，跟我家狗子矫揉什么？ 陈暖晗心里骂着她，嘴上却喷了苏淮一句：“你都多大了，怎么还那么冒冒失失的？” 宣誓完主权，然后也不等苏淮回话，转头又安慰颜梦清：“放心吧，颜学姐，我们一定负责到底，胸闷看胸，断腿看腿，不要担心钱的问题……” 晕！ 这是什么人啊？ 你才断腿！你全家都断腿！ “倒也没那么夸张……”颜梦清忍着怒气柔弱回应，“学妹，伱轻点，捏得我好疼。” 陈暖晗一愣，随后在司机从后视镜里望过来的惊讶眼神中，急忙松开她的手。 小陈气得肺子都差点炸开。 我用力了？！ 你是摆摊大爷吹出来的糖人吗，那么脆？！ 可她并没有解释，这根本解释不清楚。 “啊哟，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太着急了。” 陈暖晗皮笑肉不笑的道了歉，然后展现出十二分的关心和紧张：“学姐，你这么高的个子，身体却有点虚啊，碰一下就胸闷，捏一下就手疼，别是天生就有什么遗传问题吧？” 颜梦清的呼吸一滞，紧接着脸颊涨红，也被气得不轻。 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啊？！ “那倒没有，主要是刚刚摔得太结实……” 颜梦清柔柔弱弱的回到一半，忽然口风一转，对苏淮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学弟，只是你确实太强壮了，刚刚那一下撞得我眼前一黑。” 她不是阴阳不过陈暖晗，而是故意选择把苏淮也拉下场。 和陈暖晗扯得再多，骂赢了又如何呢？ 没意义啊！ 和苏淮交上朋友、让他心软心疼，才是真正有用的收获。 乖乖坐在前面听热闹的狗淮，被她的灵机一动给扯了进来，不得不开口了。 “是，我的责任。” 言简意赅的承认错误，然后他又再次举起陈暖晗，竖在前面挡枪：“待会让暖暖陪你去做全套检查，查细致些，保证不留隐患，学姐尽管放心。” 此言一出，陈暖晗喜，颜梦清忿，司机瞪大眼睛张开嘴，来了个无声的“哇哦”感叹。 这节目真新鲜！ 爷们开了20年出租，复杂的男女关系见得多了，但是你们的暗斗最高端！ 那大哥把油门都给松开了些，也不急着到地方再扛别的活儿了，支棱着耳朵打算把这热闹看全。 “是啊，学姐尽管放心！” 陈暖晗笑眯眯的拍了拍颜梦清的胳膊，嘴里又是一堆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好话。 “你也别担心是不是真有什么毛病，血常规尿常规核磁碳酸咱们把她做全，苏苏有钱我有时间，只要不是什么精神上的问题，保证都给你查得明明白白！” 噗！ 咳咳咳咳…… 司机大哥忽然扭头冲着窗户疯狂咳嗽起来，幸亏这会儿是在等红灯，不然都容易一脚急刹撂在马路当间。 颜梦清原本就红润的脸颊愈发涨红，气得大牙都磨得嘎吱嘎吱作响。 陈暖晗，你才有病！ 颜宝宝的声音是那么的委屈：“学妹，你是不是故意气我呢？我发誓，我跟学弟没什么的，真的，我们今天刚认识，你不用那么大醋劲儿……” 陈暖晗最膈应的就是这出。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扒拉算盘的声音胡建都听到了，你搁这儿跟我演什么无辜卖茶女？ “学姐，以我和苏苏的关系，真犯不上吃你的飞醋。你没到那level，知道吗？” 陈暖晗悍然开怼，有点按捺不住洪荒之力的意思了。 “我俩高中三年同班大学又天天在一起玩，喊对方帮忙就是一句话的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还能不知道吗？学姐，我没多想，但你恐怕是想得太多……” 哇！ 这是什么杀伤力？ “你不配”三個字对任何女人而言都是极大的羞辱，尤其是说这话的女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比你强的时候。 苏淮都感觉陈暖晗太凶了，真是照着颜学姐的肺管子戳啊…… 颜梦清彻底挂不住脸了，羞愤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她也被刺激出了一种强烈的不自信。 她确实不了解苏淮嘛，不知道小男神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但她必须得维护住自己的正义性，因此，反应终于开始激烈。 “我和学弟只是意外认识的，我想什么了？明明是你的想法太阴暗！ 我欣赏他有什么问题吗？ 学弟的才华，全校女生都看到了！全校女生都欣赏！ 难道你要碰到一个就怼一个吗？ 学妹，年纪轻轻的，你怎么那么悍那么泼啊？” 颜梦清即便是“骂”人，语气仍然那么柔软平正，就是那种越骂越会让歹徒兴奋的风格，声音娇气势软表情急眼神欲…… 好像是在催促“你快来侵犯我啊”！ 与此同时，她也悄然的把苏淮放在了一个极高的位置上，和陈暖晗的所作所为形成鲜明对比，释放出一种“苏淮哥哥你勾勾手指我就会上钩”的易得性。 瞧瞧，一句话里到底藏着多少心眼儿？ 怪不得这娘们有那么多男人追，现在还只是同校的男生，再过半年社会人士也络绎不绝。 要是看不清楚她的本性，那她确实比陈暖晗甚至顾久玥更像女神。 温和就意味着好接触，端庄就意味着值得信任和投入，而软绵绵带着高端茶味的拉扯不会产生太强的侵略性却最能腐蚀防备心。 一般男人的“防沉迷系统”，在她身上扛不住两个回合。 哪怕颜大美女一向只和有钱同学玩，也没妨碍那么多舔狗主动替她找理由：她只是活得精致了些，吃不惯路边摊、用不惯劣质护肤品而已，有什么错？！ 这句话可不是谁杜撰的，而是外院一位学长的名言，后来在校内论坛上成为一个名梗。 哪怕是现在，也偶尔有豪车来校门口接她，却一点都不影响她在院里大受欢迎。 追她的人＞＞＞追陈暖晗的人＞追顾久玥的人。 但其实，追求顾久玥的回报比是追求她的一百万倍以上…… 年轻男生就是不够清醒，胆子也小，非得女生积极释放“易得性”才敢往上冲，然后一钓一翘嘴。 讲句实在的，擅长主动释放“易得性”的女生哪有一个是真的傻白甜啊？ 只可惜，苏淮是在主播堆儿里历练出来的男人，颜梦清的套路不差，但茶错目标了。 而一旦苏淮的立场足够坚定稳固，那么陈暖晗对她就是天克。 “我们东北女人确实悍啊~~~” 陈暖晗笑嘻嘻的承认了，一点没破防，而且反手又是一发暴击。 “苏苏就是喜欢性格有棱角的女人，我能怎么办呢？ 学姐，我跟你讲，你这样茶里茶气软趴趴的挑拨勾搭是真不行，这狗东西的智商最起码有180，心眼儿比蜂窝煤都多，根本不吃这套的。 我是为你好，才劝你几句。 不信你再试试咯，有的是亏吃呢~~~” 啊啊啊啊啊！ 太气人了！ 颜梦清的脑瓜子嗡嗡的，头一次产生了这种怼又怼不过、茶又没反应、越聊越生气的感觉。 可她忍住了没发火，主要是不想破坏自己在苏淮心里的形象。 “学妹，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你是我认识的最直率最强势最勇敢的女孩，我就不行，忍气吞声习惯了。唉……” 她忽然一个急转弯，差点把陈暖晗甩下车。 就连司机大哥都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又看了两人一眼，心里嘀咕着娶媳妇可千万不能娶太野的，真扛不住啊…… 相比之下，小绿茶多好？ 又乖又会哄你开心，满嘴哥哥哥哥，叫得人心都要化了…… 不就是多花点钱的事儿吗？我要是有钱，我肯定乐意花！ 陈暖晗被堵得浑身难受，颜梦清的一手绝杀，显得她太没女人味儿，也太强势了。 “你……” 气呼呼吐出一个字，小陈一巴掌拍在副驾驶座椅头枕上，给出了充分的暗示。 我烦了，你搞定她！ 苏淮差点没笑出声来，就感觉这场茶王pk简直太有意思了。 陈暖晗赢了，可颜梦清也没输。 虽然表面上她被怼得不轻，但也精确的把“委屈”和“能受委屈”这两点展现在目标面前，以柔克刚算是被她玩出花来了。 再过几年，到了社会里再练一练，颜梦清绝对是一个顶级捞女，一个月100万都是往少了算的。 姑娘，来我公司吧？ 你不干直播不当网红太可惜了…… 如此想着，苏淮却没有直接和她提起这茬——如此小事，让乖女儿顺手干了就行，犯不上亲自出马。 他轻轻咳嗽一声，开口给陈暖晗缓颊。 “暖暖，学姐不是坏人，可能是成长路上受过什么创伤，性格娇柔了些，你再忍忍嘛，也就这么点路了。” 狗淮的话乍一听好像没有站在陈暖晗的立场上，可要是细琢磨，那就太有意思了。 陈暖晗愣了一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治病要紧。学姐，你那么温柔，不会生我的气吧？” 以茶治茶，陈暖晗学得很快。 颜梦清当然生气，气得直咬后槽牙。 狗男女一唱一合的骂我有病，老娘真想一锅底拍飞你俩脑阔！ 她心里根本不是那么乖，但仍然习惯性的温和笑笑，随口就把矛盾揭过去了。 “当然不会，我轻易不生气的，偶尔生气了也很容易哄，有时候3秒5秒的自己想想就过去了那个坎……” 司机大哥又双叒叕瞥了一眼后视镜，这次，只看了颜梦清，眼神十分同情。 多好的女孩啊？ 我身旁这小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你何德何能？！ 陈暖晗又在语言交锋中吃了一点小小的暗亏，可她不在意了，狗东西暗示得很清楚：总共只有这么一点路，过去今天，也就没什么接触了，为她生气不值当。 她笑得有些冷，笑颜梦清天真。 而且她不止是笑，还慢条斯理的提点了出来。 “学姐，你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对吗？ 但我真没开玩笑。 苏淮呢，在校外也有生意，做得蛮大，合作方都是大公司大企业，确实是要钱有钱要颜有颜。 不过既然他能和那些成年人大老板们平起平坐，就不可能是你想象中随便勾勾手指就能钓上来的塘鱼。 你的表演，我看了都觉得好笑，你不会以为能对他起到作用吧？ 所以你还是生点气吧，真实一些，任性一点，最起码不至于被他打出个负分来。 再这么茶下去，我真怕他一个不顺眼就把你玩坏啊……” 颜梦清目瞪口呆，彻底愣住了。 这话……你是认真的？！ 陈暖晗笑眯眯的看着她，没有半分相让。 而更令她心惊心凉的是，听到这种“抹黑”，苏淮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解释，什么反驳，统统都没有。 就好像没听到，又或者听到了但是根本不在乎一样，喜怒丝毫不形于色。 所以……是真的？！ 颜梦清下意识的找到了车头右边的倒车镜，限于角度，她只看到了苏淮的半个下巴。 流畅的弧线，干净的皮肤，一点点泛青的胡茬，再加上小小的美人沟，性感极了。 可在性感之外，她又额外看到了苏淮微微上挑的嘴角，似讥讽似嘲笑，带着一种强烈的不羁和不屑。 那嘲讽是针对谁、针对什么的？ 颜梦清心里有结论，她在男女关系上的感知力特别强，骂架没赢过，撩汉没输过，太擅长从沉默中找答案了。 “我……” 她难得的语塞了，不知道要怎么回应陈暖晗。 可她心里也忽然泛起了强烈的刺激——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神嘛！ 有钱有颜又难搞，西格玛型霸道总裁的顶中顶，被他嘲笑两句算什么？打两下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颜梦清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花痴，可是，越拜金的女人就越是慕强，这是相辅相成的理性感性双核心。 在性格底色逻辑中，慕强可以单独存在，拜金不能。 因为拜金是表象，是外在呈现，是核心慕强天性在理性层面的映射。 没错，拜金作为一种价值观，它产生于理性，是价值标准被扭曲之后的欲望物质化符号。 所以拜金是能够被理性所控制的，顶级的拜金女通常都很擅长掩饰自己，甚至约束住贪婪，安全的捞、不违法的捞、捞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 但是，慕强这种核心本能却不受理性控制。 举一个极端点的例子就是著名电子宠物甜甜圈王伟恒，人家就是心慕灯塔，你给他摆事实讲道理根本没有用的，他不是理解不了，他们那一群人都是“理性拒绝接受任何会让感性难受的信息”，哪怕那些信息都是事实。 可怜的宠物去了梦想之地以后被现实大巴掌反复照脸猛抽，却没有悔改，而是愈发癫狂，眼看着精神状态已经不行了，嘴仍然是硬的。 其实就是软硬件冲突所导致的系统崩溃嘛，你让他自己捋顺，不可能的。 如今的颜梦清也是一样。 理性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了——苏淮对你没兴趣，这么凑上去不会有好结果，丢人又白给。 可感性却极度暴躁——闭嘴！别逼逼了！我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陈暖晗一番话，非但没能打消颜梦清的想法，反而让她愈发狂热。 于是苏淮就看到，好感度一度狂涨，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90+。 麻蛋哟，感情这才是最容易攻略的那个…… 早要是锚定她，是不是早都解锁100点了？ 可惜，现在啥都来不及了，所以苏淮也懒得对这90点好感度表达看法，眼神都没波动一下。 陈暖晗也意识到了颜梦清的情绪不对劲，这样子不像是要放弃。 她没有什么愤怒或者懊悔的不必要情绪，只是无声冷笑。 不死心，你就试试呗！ 苏淮的态度已经那么明显了，我担什么心啊？ 最多就是一个解闷的玩具，我不在乎，你尽管飘。 你要是能把顾久玥惹毛，我还得谢谢你呢！ 经过了反复磋磨，如今的小陈多少有了些黑化的迹象。 她不想亲自和顾久玥发生冲突，丢掉现在的位置，却不介意推波助澜，让狗淮因为别人而翻车。 你婚姻和睦家庭幸福，我躲在一旁黯然神伤？想都别想！ 谁排我前面我搅飞谁，咱俩结婚了我特么亲自作你，总之，狗东西，咱俩没完！ 女人一旦狠起来，真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 而苏淮听到后面终于安静下来，心里还美滋滋的。 他不蠢，顶聪明，可这世界上又有谁能够完全掌握住人心呢？ 这一幕啊，或许应该叫做：工具人的崛起，陈小暖的反击。 好不好看不知道，但肯定很刺激，给狗淮枯燥乏味的挂逼生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240章 青春的底色 接下来，陈暖晗不太出声了。 而颜梦清唾面自干，含情脉脉的和苏淮东拉西扯找话题，哪怕苏淮三句只回一句，她却只是委屈，该聊继续聊。 司机大哥张着嘴巴瞪着核桃，一有机会就偷瞄。 不是馋颜梦清的颜值，而是搞不懂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如此卑微。 这年头不应该是小伙子哄小姑娘吗？ 他们天天往三里屯拉美女，可太知道帝都这帮年轻漂亮小姑娘的气焰了。 倒反天罡么这不是？！ 小贼，有两下子啊！ 出租车开到地方时，司机大哥满眼崇拜的看着苏淮，并且主动给他抹了个零。 “爷们，你给25就行了！” 苏淮搭眼一瞅，表上显示的是29块，介可没少抹。 “大哥局气！” 他也没拒绝对方的好意，真的只刷了25——4块钱谁都不差，帝都男人好面子，硬要给那4块都不如捧着人家聊两句。 然后，苏淮主动问：“大哥是不是有啥事儿想扫听？” 司机斜眼瞄着陈暖晗和颜梦清下了车，然后才红着脸不太好意思的问：“爷们，我刚处了个对象，特不省心，脾气特大，我看您在这方面好像挺有办法的，能不能给点建议？” 苏淮一听就懂了，这大哥看上去在35岁左右，这年纪这职业，百分之百不是自由恋爱，而是亲戚朋友给介绍的同龄相亲女。 帝都户口，和父母住着老破小，工作一般不是国企，高不成低不就一混混到30多，急着结婚但又接受不了只能“低配”的事实，总是幻想着能够通过婚姻改变一眼望得到头的未来，然后一次次的失望、一天天的怨气爆表，这就是典型的一线城市大龄镶金女。 不独独是帝都有，魔都、广深、苏杭，早已形成一个极其庞大的群体。 想起她们，苏淮连带着也想起了开封王婆。 老太太是個高情商的好人，但她能火，确实也是因为婚恋问题已经成为时代痛点，能让太多人共鸣。 苏淮很尊重老太太，可他却不会做同样的事——捏合什么啊？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于是，他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爷们，您能把这话问出来，问我一个不相干不知情的外人，就意味着您心里早已经有答案了。” 司机一怔，若有所思。 苏淮拉开车门，回头又道：“驾驭女朋友的套路和技巧，我确实懂一些。 但很多时候，这根本就不是技巧的事儿。 男人最好的时间也就那么20年不到，您啊，先问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再拼一把，还是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想明白了您就知道下一个要找什么样儿的了……” 下一个，瞧瞧狗淮这用词！ 他是真拆啊…… 不过，他不是乱拆的——直到他追上陈暖晗和颜梦清，走进医院大门，那辆出租车仍然停在临停区，被后面的人嘀嘀了好几下子。 这不就是大感触动么？ 中年男人只是习惯了忍，而不是心里什么都不知道。 但若是让苏淮表态，那只有一句妈卖批：我忍个鸡毛？！ 上辈子那么平庸的他都没忍，又何况现在？ 陈暖晗看到苏淮回头，也跟着回头看去，然后好奇问道：“你和那司机聊什么了？怎么这么慢？” 苏淮一扬下巴，牛哔哄哄：“日行一善！” 陈暖晗没笑，倒把颜梦清逗乐了。 “哈哈，学弟你真幽默！” 心情大好的苏淮忽然又给了她一个好脸：“哈哈，学姐你真捧场。” 坏女孩别浪费。 你要是再这么撩，我可真要拿你解闷了…… 颜梦清终于得到了足够积极的回应，精神大振，甜甜的笑了起来。 陈暖晗也在笑，冷笑，然后带着她直奔挂号处。 “走吧学姐，先把检查做了，真要是需要住院的话我转身就走，让苏淮留下，半夜伱慢慢撩拨，就别急这一会儿了好吧？” 这小嘴是抹了蜜吗？ 颜梦清被怼得一言不发，然后一对狗男女就围着她开始忙前忙后。 全套检查做下来，情况严重也不严重—— 手腕有轻微挫伤和擦伤，尾椎骨轻微韧带损伤，屁屁有点肿，右脚踝崴了一下也是纯粹外伤。 严重的意思是她在未来两周需要卧床修养，不严重的意思是，不必非得住院，在寝室里养着也ok。 医生问她们意见的时候，颜梦清明显有些想法了，拿一双大眼睛数次瞟向苏淮。 陈暖晗继续悍：“你老看他干什么？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等着我们猜你那点小心思呢？” 嚯，这攻击性！ 苏淮不拦着，颜梦清自己应对得那叫一个费劲。 她索性不再搭理陈暖晗，咬着嘴唇看向苏淮：“我……我不想浪费你的钱。但是，但是，在寝室又确实不太方便……” 哪怕是在北一校区，女寝仍然以8人寝居多。 男生人少，所以能空出来4人寝，但女生那边永远都挤得不行。 而且不止是寝室大小的问题，女生宿舍楼里是没有独立卫生间和浴室的，她们想洗澡，要么去楼下的公共澡堂，要么就在水房里简单擦一擦。 苏淮也知道情况，所以痛快掏钱。 “学姐，就住院吧！我去沟通，看看能不能给你找个独立病房，钱是小事儿，别担心。” 结果沟通的结果是骨科没有独立病房，最好的病房是4人间，而且医护资源严重不足。 帝都的医院，水平绝对没问题，唯独就是病号多医护少，根本忙不过来。 其实医生也不建议她住院，好言劝道：“像你这种情况，只要有人照顾，在哪里静养都一样，真没必要在我们这里挤着，离得又远又不在合作名单里……” 颜梦清也挺有手腕的，之前表现得那么不愿意住在寝室里，现在忽然又下定决心。 “算了学弟，别给我花这份冤枉钱了，我回寝室住吧，大不了麻烦舍友照顾我几天嘛，没什么的。” 此言一出，顿时显得她是那么的通情达理，乖巧懂事。 苏淮心里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也不得不领情。 在304拿到独立病房可不是钱能搞定的事儿，为了她这么点小伤去找谁搭人情又犯不上，那就只能委屈她在寝室里熬一熬了。 可是，苏淮已经接受了回寝室的方案，并且决定多给她买点水果营养品以作补偿，陈暖晗却不同意了。 “别介啊，太委屈学姐了！” 小陈笑眯眯开口，不等她有所反应，马上把苏淮卖了。 “在寝室里怎么静养啊？再一不小心磕着碰着的，苏苏怎么负得起责？这样吧，你男神在外面有个小窝，安置你半年都不是问题，走吧，妹妹带你享福去！~~~” 我丢？！ 你搞什么猫头鹰？！ 苏淮愕然侧目，就感觉今天的陈暖晗好陌生。 她知道那间总统套房是长租房不奇怪，苏淮并没有嘱咐dave刻意瞒着这事，可她的态度…… 陈小暖你不对劲儿！ 颜梦清也意识到了陈暖晗没安什么好心，然而她舍不得这个机会。 苏淮的小窝嗳，岂不是可以经常和他私会了？！ “额，真的可以吗？” 她转头看向苏淮，眼睛里主要是征询，也有一丢丢生怕麻烦他的不安。 好看的女人都他妈是影后！ 苏淮心里吐槽别人能演，自己也笑得光风霁月，大方回道：“没关系的，我平时不住那儿，安置你倒也算很方便。” 知道陈暖晗不对劲儿，不意味着就要揭穿她。 狗淮倒是想看看，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陈暖晗兴致勃勃的扶起颜梦清，撵苏淮出门打车，自己落在后面慢慢kfc颜梦清。 “学姐，到了之后你就知道我对你多好了，我自己都只是过生日的时候才去过一次，住那边根本不需要你麻烦舍友，正相反，得是舍友求着你去陪护……” 巴拉巴拉，小嘴一顿叨叨，把颜梦清的好奇心吊得那叫一个高涨。 到了香格里拉酒店门口，她才反应过来：“学弟，你在酒店有长租房？” “嗯。”苏淮轻轻点头，“不过不怎么住，方便出差落脚而已。” 颜梦清正要继续问，大堂经理冲过来了。 “苏先生，欢迎回家！哟，您朋友是受伤了吗？小白，过来帮一下忙！” 那股客气和热情，让颜梦清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坐上电梯，真正到了景阁楼层，呼呼啦啦的服务人员和专职管家彻底把她镇住了。 “你用来落脚的长租房……是总统套房？！！！” 相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拉出这么高的嗓门。 苏淮不想装这种美意义的逼，可陈暖晗却笑盈盈逗弄她：“你男神对生活品质的要求略高了一些，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和你有点儿像？” 这是好话坏话？ 颜梦清不但分不出来，甚至都没怎么过耳。 她一蹦一蹦的踏进房间，环顾着刚刚翻新没多久的奢华环境，心里一片狂澜。 如今的她，正处于一个小心翼翼探出触角，观察感受着真实社会的阶段。 她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很精彩，也知道真正的富豪可以轻而易举的消费豪车游艇私人飞机，更知道那些开着豪车带着名表的大哥未必多有实力…… 总之，她知道很多事，但都是雾里观花，远远的看着，没有特别真实的感受。 可今天却不一样，今天，有某一扇门向她打开了大门，让她真正看到了门后的风景。 我居然要住在总统套房里了？ 而且不是一天，不是两天，不是三天……是至少七天！ 直到此刻颜梦清仍然感觉有些梦幻有些难以置信。 这种心情，大约相当于男孩子第一次踏进霓虹暧昧的高端足疗城，心里忐忑不安，却又充满期待，然后被排着队的黑丝制服冲击到失语…… 不夸张的讲，有多少男孩子梦想着走进1688一个钟起步的高端足浴会所去感受一下顶配小姐姐们的温柔，就有多少女孩子梦想着有一天可以住进总统套房。 两者的难度并不对等，男孩和女孩们都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可女孩的梦想却总是更容易实现。 就比如现在，颜梦清忽然感觉，这伤受得太值了。 “我……” 她想问“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但在出口前的一瞬间，被她及时收住了。 别露怯！ 颜梦清如此提醒着自己：梦梦，千万别露怯！ 可苏淮和陈暖晗谁又看不出来她的局促？ 苏淮冷眼旁观，没有施加任何压力，而陈暖晗却笑嘻嘻的扶着她在沙发上做好，然后马上回头吩咐管家。 “dave，这是我们的同学颜梦清，她受了一点伤，要在这儿修养一段时间，你们务必照顾好她。” “如您所愿。” dave是个话不多的优秀管家，马上点了两个女孩，吩咐道：“为颜小姐做好更衣准备。” 然后主动咨询颜梦清：“您是否需要我们为您准备好浴池，帮您清洁一下身体？” 我可太需要了。 颜梦清深深为dave的眼力见所惊叹，经过一番折腾，她感觉自己好狼狈，眼下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梳洗一番，好以一个最好的状态再和苏淮待上那么一会儿。 可她不喜欢陈暖晗对自己的安排。 你什么身份啊？ 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 忍了又忍，她还是紧紧抓住了主要矛盾：“学弟，我确实得收拾一下，你能等等我吗？待会儿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苏淮给出的回应是：“你先收拾。” 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因为陈暖晗。 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走着瞧咯。 颜梦清还想再组织起新的招数，然而，那两名服务员以极高的效率不知道从哪儿待回来了七八套睡衣，摆在面前让她选。 “颜小姐，这些都是材质非常好的新睡衣，已经经过清洗和消毒。您看看喜欢哪一套，我们帮您更衣。” 哇，这就是总统套房的服务吗？ 爱了爱了！ 眼花缭乱的颜梦清很快挑中一套下摆开衩的月白色绣花丝绸睡裙，原因只有一个：属它露腿露得最多。 睡裙的半透明防尘袋里有小票，颜梦清扫了一眼，心里一哆嗦。 3699…… 什么玩意？！ 她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去跟着服务生沐浴更衣，去之前，再三确认苏淮不会走。 苏淮是没走，可是当左右人都离开客厅之后，他马上把陈暖晗按到了墙上。 “行了，现在咱俩聊聊吧——你几个意思？” 陈暖晗一脸无辜的咔吧着眼睛：“我怎么啦？人家大长腿学姐对你一见钟情心心念念，我又不敢捣乱，只好帮忙咯~~~有问题吗？！” 问题大了！ 苏淮能够隐约猜到一点儿陈暖晗的想法，可是不太敢相信。 不至于吧？！ 在陈暖晗看来，很至于。 所以她忽然狡黠一笑，反手就搂着狗淮的脖子啃了上去。 嘴里嘟囔着：“我先给你盖个章，宣誓一下主权，如果她还愿意捡剩儿，那你俩就慢慢玩……” 苏淮吓得头皮一炸。 亲嘴儿可以配合，冲我脖子来是想干甚？ 来不及再去捏她下巴，狗淮只好仰头往后躲，躲啊躲啊，没两下子就被她骑到了身上。 反了你了！ 苏淮感觉这娘们明显是欠收拾了，正要锁住她给她来一套狠的，结果她反手在下面一抓，然后趁着苏淮浑身僵住的时候，用力一推他的胸膛，然后像只灵活的小鹿般跳走跑开了。 “哈哈哈！” 她站得远远的，双手叉腰，肆意的嘲笑着。 “狗东西，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吗？和你的茶姐姐慢慢玩去吧，老娘不伺候了！” 没等话音落尽，她就一溜烟的冲向大门，真的跑掉了。 狗淮顿时目瞪口呆。 不是，你真的放心把我和颜梦清扔在一起啊？！ 心就那么大？！ 没病吧你？！ 陈暖晗感觉自己好像是病了。 她哼着歌甩着手，大步往下走，心里又痛又痛快。 痛是因为爱，痛快是因为爱而不得。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她深深的知道，除了扛着难受走下去，直到狗淮身旁所有的感情线都崩掉，她再没有第二种选择。 智力不如他，情商不如他，眼界心胸财富统统不如他，凭什么让他死心塌地呢？ 只有比他更狠，才有一线胜机。 至于在成功之前就扛不住了怎么办……陈暖晗早有心理准备，不过是撕心裂肺的死一场而已。 年轻人，想爱又不敢疯魔，那你爱个屁啊？！ 我，陈暖晗，专治妖孽！ 她冷着脸哼着歌，大步走入夕阳。 11月的冷风拂面而来，她用力一甩头，秀发纷飞，于高处望去，暗沉的红阳在她的乱发中点燃了一蓬张扬的火光。 那是陈暖晗青春的底色，余烬的黑与红。 上辈子，她从未有过真正的青春。 苏淮站在落地窗前沉默俯瞰，久久未动。 第242章 赛脸和骂娘 回去的路上，苏淮溜溜达达来到本部外面的海底捞，叫了个号，然后一边等，一边给陈暖晗发了信息。 “出来吃饭，海底捞。” 陈暖晗正在寝室里躺尸——决心归决心，难受归难受，不冲突。 听到提示音，随手打开一看，眼睛里忽然重新焕发出光彩。 才一个小时不到嗳！ 以他的能力，莫非是……根本没有搞到最后一步？！ 陈暖晗急于知道，却装出了最大的平静：“嗯？这么快就出来了，今天状态不好？” 苏淮回了一个锤子小人儿，然后骂道：“少扯淡，啥都没有好吧？我在海底捞排位呢，你现在下楼，到这儿刚好吃上。” 陈暖晗在床上扭了两下，跟個大蛆似的，然后翻身趴在床上，用双肘支着体重，噼里啪啦打字。 “我不去！你不会是想帮我俩缓和矛盾吧？” 苏淮：“妈的智障，就我自己在！快点快点，再磨叽我自己吃完回寝室了。” 确定了情况的陈暖晗不再故作矜持，喜滋滋翻身下床。 “等我！” 然后也就20分钟吧，两人就在等候区排排坐了。 “晕了……” 直到此刻，陈暖晗仍然感觉难以置信，“她不是有伤还要请你吃饭么？你就这么回来了？” “我都付完钱了，别的还关我什么事儿？” 苏淮漫不经心的掏出绝杀：“她的伤再重100倍，也不配让你独守空房。” 哇！ 这个狗男人也太会说情话了吧？！ 陈暖晗心里是悸动的颤抖的愉悦的，可她表面上却一撇嘴，满脸不信。 “可得了吧！跟我嗦嗦，她洗澡的时候或者之后你们干什么了？” “别把我想得那么饥不择食。” 苏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然后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把颜梦清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我可没那么滥，不是每个漂亮女生主动贴上来我都会给出积极反应的，颜梦清那人有点奇葩，我能理解，但是不喜欢。” 我丢？！ 陈暖晗整个浪的傻眼了。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下了那么大决心、经历了那么痛苦的内心挣扎，好不容易才给狗淮埋下去的炸弹，一个小时的功夫而已，就被这狗男人拆掉了。 “咦？怎么，伱不开心吗？” 面对着苏淮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忽然提问，陈暖晗有点心虚。 “哪有？！我只是……” 弱势了半秒钟时间，她忽然又重新强势起来：“管我屁事！没有颜梦清也有顾久玥，对我而言有什么区别？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应该没露馅吧？ 小陈如此想，努力板着脸，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狗淮继续笑，笑得不像个好人。 “就顾小久那身体，她的醋你吃了有什么用啊？都不如吃吃裴姝虞的醋，那才是真正的威胁，好吧？” “你和裴姝虞有接触的机会？你不是有自己的事业吗？” 陈暖晗不知道苏淮具体在做什么，但苏淮决定和她坦白了，今天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的事业，就是她的那家公会啊……其实我是创始人之一，战略构想基本都是我提出的，只是之前她不知道而已，哥不是爱炫耀的人。” 面对着臭屁的狗东西，陈暖晗的眼珠子又双叒叕瞪溜圆。 “什么？！！！真的假的？？？” “嗯哼~~~” 苏淮除了耸肩再没有别的动作，如此一来，陈暖晗反而信了。 “不是……你你你……你哪来儿的那么多钱？” “我跟着一个海外大哥，在金融市场和币市各赚了一部分，刷给裴姝虞的钱不是我的，是那个大哥向国内交的投名状。” 苏淮的忽悠章口就来，陈暖晗听懵了。 “什么是投名状？” “就是在海外灰色地带赚的钱，把其中的一部分通过正规渠道转回国内，交一层税，然后再刷出去，星虞公会和裴姝虞又分别再交一层税。 以后慢慢的再捐一些做慈善，总共四个出口。 意思是向官方表态：我不但遵纪守法，而且还愿意把海外赚的钱带回国内花，这样就不会有人找麻烦了。” 苏淮的胡扯听上去还蛮有道理的，陈暖晗感觉大涨见识，惊叹不已。 “哇……居然还可以这么玩儿？” “嗯哼~” 苏淮摊开手：“比如发币割韭菜，在国内其实不合法，但是你把所有利润都留在国内某地，上交一半，另一半用来建设实业，带动当地经济发展，那肯定有人保你啊！法不法的，大有通融余地。” “真的可以？” “必须可以啊！” 其实苏淮不全是忽悠她，而是真的如此理解上层博弈。 夹子和林子就是两个很好的事例。 最开始，上面一直给他们机会来着，林子把握住了，把用杠杆赚来的钱还了回去，承担起了应该承担的责任，于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平稳交接。 而夹子的机会给的更多，直到爆炸前都有人试图和他沟通，但是……算了算了，再多不能提了。 总之呢，国内对于经济上的违规其实很宽容。 一旦你把自身体量做得很大，对社会有很好的正面影响力，那么只要你不搞刑事犯罪，犯一点小错最多罚酒三杯。 马雲犯过错，张一明犯过错，雷小米犯过错，谁被一竿子打死了？ 上辈子苏淮看到这种事，属于骂娘的一方，骂得可脏了。 但是这辈子自己变成了受益者之后…… 大胆！堂下何人，蛐蛐本官？ 人皆双标，后来咱妈变成了列强，大嘴巴子对外面库库扇，抡得直冒火星子，孩儿们不也嗷嗷叫好么~~~ 所以苏淮早已准备好了—— 以后刷出来的个人现金流，肯定不走洗马奶程序，直接以境外金融收入进来，缴税、搞慈善和搞实体，剩下多少算多少。 真要是鼓捣进来几千亿美元，谁管你哪儿来的？ 地方乐呵呵把你供起来，上面一只眼瞎一只眼瘸，保证啥都看不到…… 真的，35岁之后，苏淮就一点都不怀疑咱妈在闷声占便宜和吃亏瞎嚷嚷之间的灵活性了，那是真的骚。 反正钱的事儿根本不用愁，主要是怎么和身边的人解释——能忽悠一个是一个。 陈暖晗瘸了，没啥抵抗力。 她再怎么聪明也搞不清楚“亿”是多大的单位，没到能够理解财富的时候呢。 “那你和颜梦清……她怎么奇葩了？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小陈还是把注意力转回了茶姐姐身上，她想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以后好尽力改过。 “就很奇葩啊！你没看到她给我发的信息吗？” 苏淮皱眉看她，好像很奇怪：明明都给你看了，你怎么还问？ 其实他动作那么快，陈暖晗哪里来得及看？也不好意思盯着看。 然后她就感到了一点点理亏，娇嗔道：“谁稀得看你的聊骚内容？能聊聊不能聊拉倒，随便找个话题而已，真当我关心呐？” 从表面上来看，苏淮是真的看不出来她有什么不对劲。 狗淮决定刺激她一下。 然后，狗狗祟祟的左右扭头，看到没有别人在附近，才把嘴巴贴到她的耳朵旁，小声嘀咕起来。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当然，艺术加工肯定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所有事情都是她主动，本少冰清玉洁，十分不适。 最后及时推开她，回来找你压压惊。 “卧槽！” 陈暖晗爆出一声粗口，整个人红得跟大虾似的，给震熟了。 “真的假的啊？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苏淮眼角一挑，斜睨着她：“你爱信不信，这像是能临时编出来的故事？” “也是哦……” 她信了，然后整个人都麻了。 “她她她……你你你……你怎么没跟她切磋切磋啊？你欺负我的时候不是挺喜欢那一挂的吗？” “我喜欢的可不是那套东西。” 苏淮大言不惭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只是喜欢把那套东西用在你身上，看你在小娇妻和炸毛之间反复乱跳。你不在，我和她有什么好玩的？” “滚啊！” 陈暖晗顿时一胳膊肘子怼了过去，然后疯狂锤他。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要疯。 尽管狗淮的坏笑是那么讨厌，但是哪个女孩能扛得住这种甜言蜜语啊？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是干凭嘴甜的，他是真的回来了，也真的把颜梦清删了，这不就是最大的信誉背书吗？ biu的一下，陈暖晗的好感度重新蹿回90+。 讲真啊，她对苏淮的好感，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来回乱跳，恐怕已经不止10次了，每一次都跟过山车一样。 现在，狗淮能用区区一句话重回90+，就意味着，她的好感越来越难跌，越来越容易涨，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但是，除了当众表白，她的好感恐怕没有别的可能冲次100点了…… 这就很蛋疼。 如果都像颜梦清那么容易，该有多好啊…… 刚刚好点，苏淮又忍不住作死，低声道：“你想不想尝试一下？我看她的表情，好像很刺激哦~~~” 邦！ “少跟我开黄腔，没别的屁了是吧？！” 苏淮小声嘀咕：“那你上回不是也很那个啥？” “那能一样吗？！” 陈暖晗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他的嘴撕了。 “那是相互的！是传统玩法！而且那也是你逼着我弄的！” “关键不就在这儿吗？” 狗淮摊开手，振振有词：“只要我一施压，你是真的从啊！可不是还有很大潜力可以发掘吗？” 嘭！ 陈暖晗实在狡辩不过他，索性不讲了。 终于挨了一下大的，狗淮呲牙咧嘴的缩了回去。 就在学校跟前，指不定有多少人认识他，动手他是肯定不敢的，所以……姐你继续跳。 然后吃饭的时候，两人很快又重归于好。 陈暖晗在正常的时候，没有任何事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但问题是……她不正常的时候居多。 听着她东拉西扯好像对什么都兴致勃勃的欢快声音，狗淮心里一直咯噔咯噔乱响。 好好好，你现在不关注颜梦清，开始扫听裴姝虞了是吧？ 咱们颜学姐真可怜，那么长的腿，当工具人都没当上两个小时…… 而且今儿的小陈还贼有套路，也不知道搁哪儿学来的。 “你居然是星虞的高管？好哇你！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讲我干不了网红，理由一套一套的，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这后账是怎么被翻出来的？ 苏淮也不知道，反正女人想翻小账总有办法。 狗淮为了稳住她，只好提出交换条件：“你陪我来一套那个啥，我就带你进公司，亲自培养！” 邦邦邦！ 饭吃到最后，俩人什么都没聊出来，没有共识没有心照不宣没有真正尽释前嫌。 90+的好感度并不意味着没有刺，恰恰相反，苏淮感觉和她的距离愈发近也愈发远——有点类似于前世的那种状态了。 比前世强的是，偷摸亲下小嘴儿她不会有太大反应，心情好了甚至有可能反嘴就把舌头伸过去。 比前世差的是，她把心里某一处彻底封死了，不让看也不让碰。 于是狗淮仍然只能怀疑，弄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算了算了，咱们互相晾一阵吧！ 备胎多就是这点好，随时切换丝滑流畅，可他明明是想着小顾快回学校了，嘴上却道：“接下来几天我公司会特别忙，张大奕要来，裴学姐也要打年度，你……” 狗淮欲言又止，一副不舍的模样，黄渤看了都要高呼影帝。 陈暖晗心里一喜，循循善诱：“怎么了？是不是想让我多陪你一会儿？” 陪是不可能陪的，你找大奶虞去，老娘可不是你的备胎。 陈暖晗早都打算好了，只要苏淮开口求她，不管是用什么套路以什么理由，总之马上翻脸嘲笑他！ 想法很好，结果…… 苏淮忽然把脸一扳，来了句：“你放心的去吧，有事儿鸿雁传书，没事儿别影响我攻略虞学姐，就酱。” “切！” 陈暖晗轻嗤一声，转头就走。 没生气，没发火，也没有再骂回来，就那么张开双臂，拥抱着夜风，消失在女寝门口。 嘿，好家伙，这都刺激不动她了？ 苏淮是真没辙，只能叹气。 但是随着叹息被风吹走，狗淮马上又恢复了狼王般的活力——哥们有的是宝贝可以玩，在乎什么小小挫折？ 回家回家，看看今天翻谁的牌子！ 苏淮牛哔哄哄又灰不溜秋的从女寝旁边绕了过去，从男寝侧门摸回房间。 楚长阔不在，正在校外鼓捣租房。 骚鸡居然也没再，苏淮问了一句，羽羊羊回道：“骚鸡打算给阔哥当助理，正陪着他忙活呢……哥，你觉得靠谱不？” “有锻炼的机会也有钱拿，肯定是好事儿。” 苏淮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然后口风一转：“至于以后……他俩能不能善终，现在琢磨其实也没啥意义。” 羽羊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想，那就是不看好呗？ 紧接着他又问：“那我和虞姐呢？” “就以你现在的状态……” 苏淮拍了拍暖男天花板的肩膀，叹息道：“不管以后她跟谁结婚，不把你当成娘家人再包个大红包，那都丧良心！” 羽羊羊瞬间就开心了，笑得嘴角咧到后脑勺。 “那就好，那就好……啊对了淮哥，今天你又在校园论坛上火了一把，那些比较过分的言辞我都给删了，现在基本上只有比较模糊的远景照……” “你办事，我放心。” 苏淮决定给羽羊羊升职涨工资，他现在想直接当虞姬的经纪人太费劲，但是作为第二助理，全面负责线上沟通，能力可以打60分，信任可以打99分。 苏淮做好决定，却没有在他面前提起，到隔壁大高二高那转了一圈，回来就睡了。 颜梦清肯定是失眠了，陈暖晗也不见得真能睡着。 额，她俩是谁？ 狗淮就好像真没长心一样，扒拉了一会儿直播平台，刷了点零钱，然后呼呼大睡。 他对明天的安排很简单—— 小顾要是来上学，那就陪她； 小顾要是不来，那就去工作； 不签名不合影不缺女朋友不加v，专注事业，用年前最后三个月的时间打好底子，等着一鸣惊人的那天。 小顾肯定不在乎，小陈大概率不在乎，但是，顾同书肯定在乎。 苏淮可太知道星虞的宏图大业到底要在哪个角度实现了。 所以，这一场battle，明面上叫做撩小顾，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则真正的内核是……熬老头。 苏淮疯狂赛脸，而收到新信息的顾同书，正在疯狂骂娘…… 第245章 小顾的日记 弹琴的时候，苏淮发现，小顾这几天肯定没少练，拍子进得更准了，指法更连贯了，呈现出来的感情也更有感染力了。 弹了两遍之后，她扭过头，期待的看向苏淮。 懂，等表扬。 苏淮当然不会扫兴，直接往她心巴上夸：“特别棒！感情的空间完全打开了，你的触键技巧进步得太快了。” 笑容瞬间灿烂。 小顾的眼睛偏大，不太容易眯成月牙，但她真心发笑时眼角的弧线特别柔和，眉眼和嘴角的浅窝浑然一体，美炸了。 “苏苏，你真会夸人，我爱听！” 苏淮笑眯眯摇头：“我可没乱夸，是你努力练习了，应该得到鼓励。” “嘻嘻！” 小顾心里美极了，随手敲出一串音符——是一首非常偏门的钢琴曲《小可爱的诗》。 正在沙发里唉声叹气的丧书扑棱一下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紧张和警惕，耳朵转得跟雷达似的。 他不懂钢琴曲，但他作为曾经的乐队主唱，略懂和弦。 那种欢快的情感表达，就不是正常情况！ 老顾慌得一批，心里发出咆哮：狗崽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撩我闺女了！ 猜到归猜到，他却不敢阻拦。 屁股扭啊扭的，好像下面长着钉子，坐不住，根本坐不住！ 扭了5秒钟，他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向吧台，故作矜持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但其实在找到观察角度之后眼睛就没离开过琴台。 没发现有啥身体接触，但宝贝闺女脸上的笑容，让他既欣慰又酸楚。 生苏淮的气？ 没理由的。 他只是感到很迷惑：玥玥有这么好哄？那我怎么总是哄不好呢？ 顾久玥当然不好哄，但是架不住狗淮太会。 夸女生，一定要夸到她最得意的点上。 核心宗旨一：她在什么地方努力了，那么不管有没有实际效果，瞄准这里夸。 核心宗旨二：如果不知道她最近在什么方向努力，那就挑她最在意的地方夸。 核心宗旨三：如果连她在意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根据她的抱怨，反着来。 好了，现在提问：你和一个大美女在某个局上偶遇，她穿着很漂亮的连衣裙，做了很好看的美甲，腰上用一根银链子做了收腰，项链bulingbuling的垂到饱满双弧中间，嘴巴上涂着100个男人99個会感觉好看的粉润唇膏，你应该夸她什么？ 舔狗：你今天真漂亮，美得我发慌！ 暖男：今天有点冷，怎么不带一条披肩？ 直男：唇膏真好看，特别诱人。 屌丝：项链特别贵吧？那么大一颗钻石，伱真有钱！ 色批：卧槽，这沟！ 渣男：你这衣品简直绝绝子啊，网上那些穿搭网红真该找你好好学学。 海王：最近没少花时间健身吧？这腰臀比堪称逆天了，人美又有毅力，活该你被全场的女生嫉妒~~~ 答案是一二三四五的同学，拿起东西，后面靠墙站着去！ 夸美女的衣品是一张安全牌，基本不会出错，但也出不了大彩。 你得夸她努力了，然后效果多么多么好，再之后从外界搞点佐证，这样才能拼出一个高分答案。 那她要是没有健身怎么办？ 放心吧，哪怕她昨天因为追剧而少吃了一碗饭，在她的意识里这也是努力节食的证据。 如果这时候她接了一句：“我可没锻炼，我懒得要死。” 同学们，别急着尴尬，这是友好对话，她等着你继续夸她的天赋呢——姐妹天生丽质，可不用像别人那样辛苦锻炼。 练习题做完，回到小顾。 她是真的努力练习了，而且练习的重点刚好是触键技巧，苏淮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可是最高级别的知音，一句顶得上一百句甜言蜜语。 没错，海王之上的级别，正是知己。 和暖男不一样，这个角色是一种灵魂契合感，而不是单单对她好就可以的。 需要有相当高的同理心，全面覆盖对方的知识库，敏锐的感知力，以及迅速响应对方所有情绪的调动力。 我的建议是：如果没打算吃软饭的话，还是别学了，就好好赚钱吧。 练这玩意比本硕博连读还累。 但若是具备其中两种天赋，那也不妨尝试一下，撩到两三个富姐就能财富自由并且自力更生了。 现在市面上的捞女课程那么多，咱们男孩子也得支棱起来，学会了不用也能防身，对吧？ 狗淮接下来也没有再刻意的去夸她什么，就正常交流。 情绪价值这玩意儿，是在该给的时候自然而然给出去的，而不是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塞进去——那叫强x。 弹琴弹累了，就坐到花房对面的小秋千旁喝茶聊天。 小顾没有再提车子的事儿，却对苏淮在学校里的待遇变化兴致勃勃。 “苏苏有没有好多女生追捧你啊？” “有啊！” 苏淮坦然回道：“前几天我从女寝前面路过，差点被她们围了，咱们学校的本地师姐太生猛了，我感觉有几个人是真的想把我往女寝里拖……” “咯咯咯咯咯~~~” 顾久玥笑得前仰后合，也不知道幻想到了什么画面。 “那你就跟她们去看看呗！那边一间寝室是六个还是八个？噗！哈哈哈哈……” 这姑娘清冷的外表下其实很有趣，正常人的思路哪会这样？ 苏淮翻着白眼儿吐槽：“第二天出来就好像刚从缅北回来似的，左手扶着腰，右手扶着墙……” 挺形象的，但是小顾咔吧咔吧眼睛，问：“缅北是什么梗？” 好吧，她不懂反而太正常。 苏淮竖起手掌，在自己腰侧划了一刀：“把人骗过去给他们干活，听话就让人活着，不听话就噶腰子卖钱，挺混乱的地方。” “噢！” 小顾点点头，神奇的把话题配合上了。 “那没有南美乱，以前我跟老顾去过一次墨西哥，正好碰到他们在街上biubiubiu，流弹把我们车漆都刮花了。” 苏淮听得啼笑皆非，就感觉一口老槽不知道往哪儿吐。 不过这么聊天也挺有意思的，轻松，惬意，天马行空，又不需要小心翼翼。 “你怕不怕？” “不怕啊，就几十条破步枪而已，追着我们打也打不穿车门。” “晕~~那要是不小心看到有人中枪的画面怎么办？” “嘿嘿，我还真看到了，武姐还捂着我的眼睛不让看，但其实没什么的，带来死亡的究竟是时间、是疾病又或者是子弹，有什么区别吗？” 苏淮仔细想了想，反驳道：“我觉得还是有区别的，被子弹打在脸上，死了也是一个丑鬼。” “噗！” 顾久玥被逗笑了，软绵绵的拍了他一下。 “你别老逗我，本来我还挺忧伤的……” 苏淮嘿嘿一笑，嘚了八瑟的道：“在我面前，你想忧伤得先打申请！” “厉害了！”顾久玥竖起大拇指，“淮哥赛高！淮哥最棒！” 就这么聊啊聊啊，把老顾聊得坐立不安，来来回回在外面转悠了好几回。 顾久玥看到了，但故意装作没看到。 苏淮自然也看到了，每次都礼貌的冲他点头。 顾同书：你他妈还不如装作没看到！ 顾久玥笑盈盈揭穿他：“你又故意气他。” “我俩犯冲。”苏淮一撇嘴，借机给自己备案，“我在学校里和哪个女生玩他都派人盯着，莫名其妙的。” 讲到这个，顾久玥的心情终于没那么明媚了。 她咬了下嘴唇，坦诚直白又可怜兮兮的道：“我不喜欢你和她们玩。” 苏淮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但我的性格决定了我一定会有很多朋友啊……” “是哦，你不可能只属于我的……” 顾久玥真的有点小难过了——她以为是小难过，其实整双眼睛都暗淡下来了。 狗东西也不敢真的把她惹哭，急忙保证：“不管我有多少朋友，你永远都是第一位，我爸、我妈、我爷、我奶、我姥、我姥爷、我太奶……我家狗，然后就是你了！” 最开始听他掰着手指头数数时，小顾是有些懵的，表情疑惑又茫然。 等到数完狗再数她，这憨姑娘又双叒叕被逗喷了。 “噗！你可真行！我把你排的那么靠前，你却把我排在狗后面？不行，我不干！” 苏淮有点为难：“那我把你排在狗前面？” “那还差……嗯？” 小机灵鬼刚要让步，忽然反应过来，气坏了。 “我干嘛非得跟狗一前一后的争宠啊？” “对啊！我也很纳闷啊！” 苏淮一摊手，坏坏的看着她：“你到底咋想的？” “哇！我真的服了……”小顾叹息的竖起大拇指，“怪不得那帮男生都喊你狗淮。以后他们再骂你，我肯定不会再怪他们了……” 苏淮忽然把笑容一敛，表情变得深沉悠远。 “这也是互相了解的一部分，有哪种朋友是可以永远甜蜜的呢？好的坏的，喜欢的厌恶的，终究会随着时间慢慢暴露出来。 又或者现在喜欢的，过些时间便不喜欢了。 一成不变的东西，原本就经不住考验。 也或许彼此都在改变，隔了好久之后忽然发现：咦？你怎么变得如此陌生了？ 我们心中想的永远是‘但愿从今，一年强似一年时节’，但结果从来是‘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人若是渴望快乐，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都不要考虑三天后的事。 我们就过好今天，简单规划一下明天，小小期待一下后天…… 就到此为止。” 顾久玥听得很认真，然后被最后一句给定住了。 苏淮前面的论述完全正确，一成不变的东西经不住考验，可变化太多又让人无所适从，人类就是这么难以伺候的生物。 之后的那两句词引用得同样精彩，出处都不算特别有名，但合起来的表意恰到好处。 但是，全都不及最后那句总结的振聋发聩。 因为太精准，直接命中了她的心理痼疾。 她就是从小想太多，想太远，因此不但没有童年，甚至也没有过特别快乐的时候。 那么，如果少想一些东西，只专注于过好今天呢？ 大概率会好很多吧…… 后来，小顾又被苏淮逗笑了两次，可她心里始终都装着这句话，不能全情投入。 直到苏淮告辞，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忽然起身，翻出了好久没用过的日记本。 托着腮发了一会儿呆，她在日记本里写下了今年的第一篇日记—— 2016年11月6日，阴雨绵绵，冷得厉害。 今天苏小淮来到家里做客，我们弹了琴，聊得很开心，然后一起气了老顾，数次，更开心了。 后来他告诉我，人应该专注于过好今天，简单规划一下明天，小小期待一下后天，不要去想三天之后的事。 我听了之后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长辈们也经常劝我不要想那么多，但是没有人明确提出，就三天，到此为止。 泛泛而谈的安抚只能令人烦躁，有了具体的行为分解才能作为指引。 如果快乐也有方法论，那么这或许是一个专门适用于某些人的特殊解。 比如我。 其实我今天过得很好，只在期待他到来的时候有些难熬，等他来了之后就全是开心了。 所以按照他的方法，我是不是应该开始规划明天了？ 明天如果不再下雨夹雪，我想回学校。 如果继续下，我就在家里练琴（对了，苏苏夸我的触键技巧进步很大，开心^^） 他走的时候没有开走那两辆车，因为没有地方停，所以明天我要悄悄帮他解决掉通行证、停车位、牌照等问题，给他一个惊喜！ 牌照这东东是不是可以弄临时的？ 我不知道嗳，但是武姐一定乐意帮忙…… 简单规划，两件事差不多可以了吧？ 算了，再加一件：和婷婷悄悄打听一下苏苏最近经常和谁一起玩，我没有生气，但是他承诺了我才是最好的朋友，我要确保他说到做到！ （上面整段划掉） 算了算了，没必要，他应该有其他的朋友，甚至还应该有一个正经的女朋友，顾久玥，你要有边界感。 规划到此结束。 结论：根本不好用，心情一般般。 …… …… …… 这好像是一篇失败的日记，我清晰的记录下来一个明明已经得到很多却仍然贪心不足的自私小女孩的幼稚一面，真蠢！ 顾久玥，这不是你应有的状态。 如果你需要时间去调整，ok，但是请你记住，时间才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容不得如此浪费。 好了，现在开始期待后天会发生什么——所有亲朋好友诸事顺利，苏淮格外顺利。 完。 第247章 来自顾同书的惊喜？ 等到安贝贝袅袅婷婷的出门，富宇转头就拍上苏淮马屁。 “苏总，看来真是天佑星虞啊！咱们急缺培训师，就来了这么一个能够培训培训师的牛人！” 陈茹也不甘落后：“是啊，能给主播当好经纪人的人才太稀缺了，去娱乐圈里都不好找，结果就这么自己上门了……” 苏淮也很满意，笑眯眯道：“是诸位的工作做得好，非常令人满意。” 接下来又面了几个人，都是985毕业的高级人才，当场拍板入职的那种，但没有能够像安贝贝那样惊艳的了。 苏淮倒也不急，这种级别的神仙，碰到一个都是撞大运了。 正常情况下，都得自己去挖，守株待兔的效率非常低。 “叫下一個吧。” 苏淮抻了个懒腰，喝了口水，仔细打量着新进来的男人。 35岁左右，步伐非常沉稳，坐下去之后非常放松，抬头与面试官一一颔首，笑容挺有自信的，眼神不躲不闪，看上去就是那种有几下子的精英。 “各位面试官，你们好，我叫时泽宇，英文名dous。” 苏淮低头看了一眼简历，非常漂亮。 本硕都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所学专业是信息与数据科学(mids)，博士申到了学科前沿导师minor，分支方向为商务智能和数据分析。 其实他和苏淮走的是一个方向，但清北的大数据专业都比ucb差一些，再加上人家读到了博……啧啧！ 看简历就很满意了，聊起来更满意。 时泽宇的专业能力极强，以苏淮现在的知识结构，甚至不具备精准考察对方深度的资格。 当然，判断对方的思路是苏淮的强项，结果非常nice。 后来又聊到了来应聘的原因，他回道： “回国之后，我在一家小型前沿投资基金工作，从微观层面拓展到了宏观，开始学着做一些将行业整体与细节结合的数据分析，投入最大精力的方向就是互联网流量，然后自去年开始盯上了直播行业。 但是和上级领导更多关注平台不一样，我更喜欢观察主播和网红本人。 因为平台发展逻辑更多是宏观层面上的要素罗织，数据归纳分析的作用不是特别大。 而网红个体在整个链条中处于末端，直面消费者，注重细节和体验，我的能力更有发挥空间……” 是个聪明人。 苏淮很喜欢这哥们，于是就问了一个很有发挥空间的问题。 “你从未做过运营却想转行过来，那么应该是有一套运营思路了，解释一下你能用你的专业做到什么？” 时泽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侃侃而谈。 “三件事。 第一，我可以组织工程师开发出一款专门用于收集数据的工具，分为针对主播和博主的不同方向，对所有相关数据进行监控。 第二，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可以总结出一套广泛适用于运营部门的数据模型。 公司招聘的新人运营不见得都能擅用数据，有这么一套东西，可以让他们在起步阶段照本宣科，直到慢慢形成自己的理解。 第三，目前业内对新主播的两种启动方式，我都能做好。 你们给我什么材料，我就能炒出什么菜。” 这哥们的自信心简直绝了，不过，这回苏淮可有能力考察他的真才实学了。 “非常好，那么，麻烦你详细解释一下第三点。” “好的，面试官。” 时泽宇还不知道已经一头撞进苏淮的超神领域，声音特别有力量感。 “一个新主播，从0到1，基本上只有两种方式。 第一种，我称之为冷启动。 他可能没有公会，或者公会不太看好，于是只能在没有资源的前提下，自己引流。 最常见的方式就是去打随机pk，寻求更多的展示机会。 冷启动的特征是流量极小，需要珍惜每一个玩家，进行单对单的爆破，因此对耐心、沟通技巧、学习能力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据我观察，很多主播在这个阶段都急于扩大流量来源，错！ 房间里只有5个人，如此方便的沟通环境，结果一个人都留不住，那就是基本功太差，给再多流量也枉然。 所以冷启动最重要的是充分挖掘出小流量环境中每一位玩家的潜力，修炼出足够的技巧，进入一种状态。 一旦成功踏出第一步，粉丝的高忠诚度就会带来巨大的回报。 第二种，我称之为热启动。 顾名思义，有一定热度，有源源不断的流量灌入。 比如公会给主播安排了以老带新，又或者每天给一个展示位，甚至公司悄悄搞官刷等等。 热启动的最高级别，其实就是贵公司的虞姬……” 苏淮听得很认真，尽管这些都是他早就玩透的东西。 后来的抖音，也有自然流和付费流的区分，好的主播和达人能靠自然流起号，大部分人则挤在付费赛道中，各种投流。 投流起号快，弄来品就能开卖，验证期短，容易追赶趋势。 但是问题在于，太依靠投流，本质上是一种能力缺失，环境稍微有一点变化就维持不下去了，然后巨亏退场。 这种“剑气之争”后来被商家们用薪酬分出了高下，自然流带货主播到哪儿都能拿到5万左右的月薪，付费流就只配拿一万出头，不景气的时候还得继续往下砍。 娱乐主播也是一样。 小木偶冷启动一个月2万粉、8000入团、1000在线，人家脸都不露； 苏淮公司里那几个90分现实大美女热启动三个月，直播150人在线，玩家刷了一两万就敢约她们出去碎觉觉。 现在虽然属于直播行业的“远古时期”，但道理是相通的。 时泽宇能够总结出这两者的区别，并且看到其中的细节，证明了他的能力确实出类拔萃。 考虑到时代因素，他比行业里99.99%的从业者都更具智慧与远见。 苏淮不会拿他和自己比，这么比没意义，他的能力已经足够委以重任了。 “非常棒，伱被录用了。” 在苏淮的带动下，富宇和陈茹也跟着鼓掌。 时泽宇起身鞠躬，从容道：“谢谢面试官，那么，我该跟谁谈待遇？” 苏淮笑道：“富总会亲自和你谈，麻烦你再稍等片刻。” 时泽宇点点头，准备去外面找个地方休息。 苏淮最后扫了一眼他的简历，刚准备交给后面的文员，忽然发现一件小事——时泽宇的工作经历没有填写公司名称。 “等等。” 苏淮叫住他，随口问：“你之前工作的基金叫什么？我们需要做一点简单的背调。” “应该的，是我疏忽了。” 时泽宇丝毫没有心虚，笑回道：“是一家很小的天使投资基金，叫做始初g1……” what？！ 苏淮手一抖，瞳孔剧烈收缩，心里冲进来一百万羊驼。 他抬头看向时泽宇，对方正在回应富宇的打趣。 “以你的学历，去那种小基金确实屈才了，希望你到我们这儿能够大展宏图！” “感谢领导信任，希望我们彼此真的能够做到情投意合，共创一段佳话……” 等到时泽宇真正出门了，苏淮仍然捏着简历没撒手。 “苏总？” 文员弱弱的提醒他。 陈茹也笑道：“苏总看到好材料，心情激荡了，咱们星虞真的是天命所归啊！” 天命？！ 呵呵，某登跟我写剧本呢！ 苏淮冷笑不已。 始初g1，是好多年之后，顾久玥所掌握的那家大型投资基金的名字。 那么从始初g1出来的时泽宇到底是什么情况，还需要再问吗？ 苏淮实在没有想到，小顾的嫁妆原来现在就已经存在了。 “苏总，我叫人去查查那家公司。” 富宇开口时，苏淮没拦着，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肯定查不到什么东西。 顾同书既然敢把他派出来，那么现在的始初一定特别隐蔽，甚至没有多少实质业务，也不会和顾氏有直接关联。 好你个老赖皮，跟我玩无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猜不到，根本猜不到，但是肯定不怀好意，甚至有好多后手跟着。 沉思片刻，苏淮又怀疑上了安贝贝。 她来得是不是太巧了？ 刚好退役，刚好从魔都搬家，刚好看到星虞这么一家小公司的招聘广告，刚好兴致上来了要尝试一种新生活，刚好又是完美贴合苏淮需求的极品人才…… 巧都在其次，她本人的素质也实在太强了。 苏淮坚持认为，以她的能力，自己去建一家公会，能不能做大不敢说，但是赚个几亿的快钱就跟玩一样。 这样的人颠颠跑来做经纪人，不奇怪吗？ 95%的概率是另一个谍子！ 那么，还有没有别的了？ 苏淮把所有已经过了终面的简历都拿出来筛了一遍，很快发现第三个不对劲儿的人。 洛以婷。 26岁，浙大文秘专业，精通英日法三种外语，擅长处理公文，曾在某家上市公司总办工作，应聘的岗位是苏淮的工作助理。 之前富宇就已经拍板决定留用了，那姑娘现在好像正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安置秘书桌，准备进入角色。 她的可疑之处就在于直奔苏淮而来。 看照片，她是那种很恬静的漂亮，又端正又乖巧，这种姑娘不去琢磨给陈茹当助理，直接锁定苏淮，其中必有问题！ 苏淮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玩间谍游戏，而且是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的那种。 如果不是时泽宇意外的在小细节上暴露，那苏淮一时半会儿的还真够呛能反应得过来。 谁想到老顾能那么有效率啊？ 这破公司才成立，长青大厦到手里都没装修利索呢，他那边已经把针对性的人选都给预备好了……就tm离谱。 哪怕你等我发展发展再来掺沙子呢？ 这么搞一家初创公司，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顾同书：对不起，我没有良心。 于是苏淮愁得脑瓜子嗡嗡疼。 主要问题是——这三个人以后要怎么用？ “苏总，请问，我应该给时泽宇什么样的待遇？”富宇问。 “照着a级运营团队带头人的待遇给，对于真正的人才，我们要予以尊重。” 苏淮很快想通了：用！ 我不但要用，而且还要当成牛马那样天天骑着用！ 一来是这等品质的人才是真的难找，狗书既然已经替咱挑好了，那不榨出最后一滴油来，岂不是太对不起他的好意？ 二来是他们三个前期肯定会很安分，狗书的眼皮子没那么浅，做到百亿规模之前，估计他连搭理一下都嫌弃肉细。 三来，把他们清出去也没啥意义。 未来好几年之内星虞都是快速扩张期，想阻止便宜岳父往公司掺沙子，苏淮真做不到。 那倒不如好好用着现在这仨，最起码已经照出了身份。 苏淮知道真相了，老顾可不知道，他肯定正得意着呢。 如此一来，苏淮的精力就不需要太分散了，只需要在关键机密上防着点他们三个，平时爱咋汇报咋汇报吧。 等到某一天真的开战了，小爷再给他们透露两份假情报…… 看看到底是谁喝谁的洗脚水！ 嘎嘎嘎嘎~~~ 苏淮越想越得意，确认了这是好事而非坏事，心情不由大好。 接下来，他继续仔细观察，但是再没找到新的可疑目标。 也对，老顾只是下了一手闲棋，安排进来三个人已经很了不得了，咋可能更多？ 位置低了派不上用场，位置高了难以操作，现在这种程度算是刚刚好，所以，没必要再疑神疑鬼下去。 苏淮把情况捋清楚，带着稳定的情绪重新投入工作。 目前的公司人力几乎就是围着两个人三件事转的—— 裴姝虞的年度盛典。 张大奕的团队组建和品牌转型。 招聘、培训、主播迁徙。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大概是主播迁徙。 这套操作由两个动作组成：签进来、迁出去。 核心宗旨就是在狗星平台上签约尽可能多的优质主播，然后等到裴姝虞离开时，一同迁走。 为了不违反合同，或者说尽可能轻的违反合同，就需要在签约时解除狗星平台的限制。 困难肯定有，但是在土狗大爹的淫威下，问题不大。 而且苏淮还给狗星准备了一手绝户计，到时候够他们喝一壶的。 玩战术的心都脏，狗淮格外脏，现在真就只等15号，年度盛典正式开始了。 忙忙碌碌中，时间走得飞快…… 第250章 生日炸场子【感谢白银盟】 王大少是个不信邪的人：小爷穷得只剩下钱了，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们有多难搞！ 连看虞姬三天，刷了100万人民币，终于受邀来到长青大厦总部。 芝士用心接待，把他哄得眉开眼笑的。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是在第五天才见到苏淮的。 一进办公室，大少就有点懵：“怎么是你？！” 苏淮冷着脸点头：“你好，王大少，又见面了。” 小王是个挺记仇的人，仍然记得在海南时那次不愉快的见面，表情顿时有点控制不住。 “草，原来星虞是你的公司啊？” 他可能没有骂人的主观意愿，只是在发泄情绪，但此刻的他就是这么牛哔哄哄口无遮拦。 苏淮也没惯着他，张口就骂了回去：“瞅瞅你那逼样，花钱上我这儿找骂来了？能聊聊，不能聊滚！” 王大少指着苏淮，手指头直哆嗦，当场翻脸，转身就走。 “臭傻逼！你tm等着！” 然后……隔一天又去给虞姬刷了20万。 狗子虐我千百遍，我待虞姬如初恋，就是这么爱！ 其实他也是没办法，现在熊猫太缺一个台柱子了，流量其实尚好，但流水拉胯到覆盖不了成本的程度，根本开启不了新的融资谈判。 他后来为什么跟人对赌？ 就是因为没有投资人，只有让他签署回购协议的借款人。 而现在，虞姬是最火的主播，所有主流平台都联系了星虞，想把虞姬挖过去。 爆辱舞蹈主播，哪個平台都不缺，但是这种类型没有太火的，玩家爱看不等于爱刷。 严格来讲，虞姬不是靠舞蹈拉动gdp的，而是靠整体直播风格和土狗大爹力挺，所以名义上扛的是舞蹈主播的大旗，实际上扛的是娱乐主播的大旗。 有意思的是她这个人，那颤巍巍的性感舞蹈只是加分项，不是唯一项。 所以各大平台给的条件都特别好。 斗鱼开出的价码是：3年1亿签约费，每月100小时直播时长，月礼物流水过千万拿全奖励，每月应和指定目标互动至少15场，积极参加各种官方活动……等等等等。 钱是真没少给，对标年初的miss大小姐了，但苛刻也是真的苛刻。 最苛刻的那部分条款藏得极其隐蔽，叫做“罚流水机制”。 大意是：主播必须积极配合官方各种活动，如果消极对待，或者不能很好完成任务，那么官方有权力对主播的流水总额进行锁定和惩罚。 斗鱼的法务和苏淮解释道：惩罚不是扣钱，而是暂时锁定，不能提取，直到完成罚流水任务，钱还是伱们的。 确实，他们不扣钱，他们只要求你干出三倍流水…… 后来，猴子等部分主播明明不想搞抽奖，但是必须配合平台去搞，就是因为这个流水任务。 苏淮在行业里看到过很多天坑，但是，能把主播坑进去踩缝纫机的，还真就这一家。 不签不签，滚蛋！ 拒绝了斗鱼之后，能开得起价的也就只有虎牙和快手了，这两家相比，自然是快手更加财大气粗。 其实要论圈钱，哪里都比不上快手容易。 这地方的粉丝是真死心眼儿，只要主播咋咋呼呼的带他们打牌面，你搞的那些假冒伪劣产品他们是真爱买。 闭着眼睛买。 那辛巴，前脚骂别人“卖预制菜这帮人真他妈丧良心”，后脚猛猛改口“其实预制菜是最安全，最应该给老人孩子吃的”。 结果硬是卖了十几万单你敢信？ 这地方和拼夕夕一样，是苏淮直到最后都没搞懂的商业逻辑。 真的，那些什么二狗家族二驴家族二美家族，苏淮从始至终都只看清了表层现象，梳理不清楚称霸平台的根本原因。 不懂的地方，千万不能去。 家里那几个a签倒是可以塞过去两个，纹身妹、mc李可，这都是比较适合混快手的，苏淮准备把她俩派过去开疆扩土。 正好借着虞姬的谈判，可以要来不少有利条件。 “虞姬暂时恐怕没法和快手合作，但我们公司非常看好快手的发展，准备派人去打个前站，如果能够做出一定的成绩，我们才好去跟土狗哥开口……” 疯狂扯虎皮拉大旗，手法虽然简单，但是管用。 快手方面来的人给了星虞最惠公会待遇，并且盛情邀请土狗哥去玩，保证倒履相迎云云。 可惜，苏淮早都打定主意了，裴姝虞最好的一年半时间要搭给熊猫tv，先当一姐再当股东最后引导合并…… 能不花钱拿下熊猫是最理想的，实在不行，让老王卖点什么来给小王还债，那也ok。 狗淮最想要的是万达影业。 哪怕只有5%的股份，那也是一条缝儿，万事开头难，钻着钻着就松了嘛…… 至于熊猫，垮塌之前苏淮会啃上最后一口，咬到什么是什么。 星虞的自有平台计划自狗星始，至斗鱼终，专注娱乐，和抖音进行差异化竞争。 拼流量肯定打不过抖音，但抖音天生有一大弱点——娱乐化程度低，管理监控极其严格，玩得太正经了。 所以生存空间大大滴有，基本盘是能够保证的。 娱乐盘口的流量没那么值钱，转化率偏低，但好处是自家的流量完全受控，不像抖音，谁火，张一明就限谁的流，这大哥真是生怕被网红绑架平台。 苏淮不可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抖音中，哪怕他能拿到字节的股份，也改变不了抖音的整体战略，所以要基本盘外置，同频分流。 换言之，一面吃着抖音淘宝的带货红利，一面发展自己的娱乐平台，做中间链条上的霸主，而不是单纯仰望某个平台的附庸。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必须得足够独立。 因此，斗鱼、虎牙、快手等大平台尚未进场就被pass掉了，星虞只是利用他们来倒逼狗星和熊猫。 战略层面的清晰，带来的是战术层面的精准克制。 狗星的高管们被芝士用保证稳住了，而王大少则被裴姝虞本人的“高度看好”吊得像翘嘴一样。 “你们平台的流量是最有潜力的，但是，很多方面让我难以决断……” 这事儿不是一天能聊完的，熊猫的团队正在据理力争，然后王大少数度拍板：这个不重要、那个不重要、你们到底行不行？ 所以，没多久，谈判就被推进到了最后两步。 确定裴姝虞的价值，以及给出相应特权。 到了“定价”的时候，时泽宇带着他的数据闪亮登场了。 “这是虞姬的吸金能力分析报告，这是虞姬的影响力转化报告，这是‘虞姬现象’的底层逻辑分析……” 以一敌十，唇枪舌剑，把熊猫团队干得掩面而逃。 “你们太不专业了，恕我直言，和你们讨论这些深层次问题，让我感觉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小王明明没有参加谈判，但也被刮得灰头土脸。 他悄悄问自家主事：“虞姬到底能评到什么级别？” 对方满脑子都是时泽宇的嘲讽声，犹豫了一下，回道：“比miss强一个大段位，遥遥领先斗鱼三骚，各项数据等于50多个咱家的米娜，个别数据在百倍以上……” “挖来就能撑起流量？” “能！” “那个土狗哥能带过来吗？” “能！” “那你们还等什么呢？” 极度渴望镇台王牌的熊猫一溃千里，败不成军。 他们用各种让步在决赛夜之前“搞定”了裴姝虞本人，取得了她的个人认同，然后，转头对苏淮进行最后的攻略。 王思明躲不下去了，腆着大脸，请苏淮出来喝酒。 三里屯那边新开了一家酒吧，小王订了卡，又约了好几个好朋友——林更新、杨颖、伍声2009、京圈某公子、一堆小网红，专门招待苏淮。 其实你看他经常玩在一起的人就知道，这哥们的层次真不高，离开了爹就没啥人脉了。 苏淮往那一坐，眼瞅着10分钟不到，就比他受欢迎了。 最主动的是杨颖这大姐，好感度嗖嗖涨，眼神也不咋对，感觉是想找个机会吃一口年轻小奶狗。 苏淮心里直纳闷：你和小明哥现在应该没出问题啊？ 确实没有，正好着呢，但这娘们早在港岛时期就是一个玩咖，隐藏的颜狗。 苏淮没怎么搭理她。 那些小网红也喜欢撩拨苏淮，但是档次更低了。 他总共只待了半个小时，面子给到了，拍拍屁股回家。 王大少后来又是一顿骂娘，哔哔哔哔，全是消音节目，恨苏淮恨得要死。 但是这种情况反而加剧了他一定要把虞姬签下来的决心。 然后就开启终极谈判，拿出了一套史无前例的框架。 第一点，给多少钱。 签约费4年三亿，基本工资每年3000万，礼物提成70%。 第二点，怎么给。 签约30天内支付第一年签字费3000万，以及第一年基本工资的1000万保底部分，礼物提成每10天单独结算一次。 其后，每年结一次当年签约费和上一年基本工资。 第三点，福利。 888号房间，每天上播时封面第一位，明确的一姐地位，每年一部最起码是女二号的影视剧，每年一次娱乐圈主流综艺主要嘉宾，三级流水奖励，合伙人计划，股权激励，直播自主权…… 差不多是能给的都给了，不能给的也吹出去了。 比斗鱼有诚意，最起码暗地里没藏坑。 第四点，违约金相关。 与狗星产生的任何违约相关责任均由熊猫解决，包括败诉赔付在内。 而裴姝虞新合同的违约金是3亿+工资3倍+实际损失，接下来没啥漏洞可钻了，只能……等平台黄。 熊猫没有给裴姝虞挖坑，但是，狗淮给熊猫挖坑了。 虞姬的合同是带有一定对赌性质的，第一笔3000万签约费生效后，她的kpi必须达标，对直播时长、流量、流水、粉丝牌用户等等数据都有要求。 但若是她保住了kpi，那么第二年就要支付6000万，第三年9000万，第四年1.2亿。 每年一个台阶，每年都要努力，看上去，是让熊猫的每一分钱都不白花。 但问题是——谁违约谁担全责，如果熊猫因为经营不善而不能支付未来几年的签约费，那就要按照实际损失的n倍系数来进行赔偿。 所以，其实她只需要熬满一年，保住kpi，第二年熊猫就会事实违约，倒赔星虞违约金。 熊猫从流量大队到楼倒房塌，只用了两年多一点点，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但那不关苏淮的事，反正第一年他给裴姝虞花的钱肯定能到她手里，第二年开始小王想欠就欠着，老王是个讲究人，利息都没赖过。 决赛开始前，谈判终于看到曙光，王大少一高兴，把星虞请tara的出场费都给免了。 狗淮又省了一百多万，美滋滋。 但他的生活不是只有工作，额，他倒是想，但是那群娘们不干啊！ 刚进11月中旬的时候，班里女生就吵吵着要给他过生日了，然后随着时间推移，陈暖晗和顾久玥全都开始蠢蠢欲动。 小顾多少还讲点矜持，每天跟他汇报一次：你的车子已经准备好啦！生日那天就能到你手里啦~~~ 那意思，苏淮肯定懂。 但是陈暖晗更有才——她有苏淮母亲莫红娟的微信，于某天忽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阿姨提醒我你快过生日了，我怎么回她啊？” 苏淮看着她举着手机满脸苦恼的假样，心里阵阵发冷。 你这么玩可就太不要碧莲了！ 然后，苏淮刚刚嘲讽了她一句，当天下午母亲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儿砸！马上生日啦，你打算怎么过啊？” 苏淮捂着脑门回道：“不过，男孩子过什么生日？和我同寝哥们吃顿饭就得了。” “那也中。”莫红娟口风一转，“顺便带上暖暖，不差那一双筷子。” “我……” 苏淮敷衍了过去：“再看吧，兴许有别的安排。” 莫红娟气得破口大骂：“你想个屁呢？你有什么资格犹豫？错过这个村可不会有下个店了，她难得瞎一回，妈也怀疑她是不是脑瓜子被驴踢了，但是原因不重要，趁她病要她命，你抓紧把生米煮成熟饭，别等她醒过味儿来再后悔……” 巴拉巴拉，絮叨了一大堆，倒让苏淮脑瓜子嗡嗡的好像被驴踢了一样。 然后陈暖晗又悄悄发动了学生会里的同事，碰到就问：“淮哥，听说你快过生日了？怎么安排的啊？礼物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半个管院都知道苏淮11月18号过生日，谁逮着谁问。 某种意义上，这是他的排面，想贴上来的人足够多。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扩大化的结果一定是麻烦，办不办都有问题。 原本他只想悄悄带着顾久玥出去兜兜风，开一圈新车，现在这还怎么藏？ 没等他想好到底怎么办，18号终于还是到了。 一大早上，男寝就被那辆毒药给炸了个翻天覆地。 第251章 生日惊喜 小顾很迫切的希望苏淮能在第一时间接收他的生日礼物。 早上6点多钟，晨练时间，她就让武姐把毒药开到了北一区男寝楼下，并且欢快的告诉苏淮：“待会儿我们就可以去车管所更名啦！” 于是，当苏淮趴在窗台上探出头时，楼下已经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尽管现在刚刚六点多钟，正常情况下男生们应该都还没起床。 苏淮注意到，好多人穿着线裤、踩着拖鞋、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和满脸刺么糊，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就下楼了。 走廊里也是一片兵荒马乱，霹雳扑通。 他甚至听到了二高的大嗓门：“睡睡睡，睡你妈！下面那辆车你这辈子都看不着第二眼，还不抓紧时间？！” “又tm不是我的车！” 大高一边嘟囔，一边飞快下楼，大裤衩+羽绒服的组合十分新潮。 这阵仗，搞得苏淮都有点发慌。 “顾顾你在哪儿？” 应该不会在楼下傻站着的吧？ 小顾嗬嗬一笑，回道：“我在体育场啊~~~准备开练了，你来陪我吗？” “陪，等我！” 苏淮放下心，收拾得整整齐齐才出门，经过门前小空地时，没能看到自己的车。 毒药被武姐停在了门前监控的斜对面，周围围着一圈拉式隔离带，然后也没有派人看着，就那么裸停在空地上。 苏淮从外面经过时，踮了下脚，全特么是人，根本看不到别的。 而且是一群叽叽喳喳像鸡又像鸭的人…… “哥，介真是毒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国内确实没有，但这外形也确实真，妈的，我也不知道了……” “谁的车？喊出来问问呗？” “可别，我怕看到车主的时候腿一软冲他跪下去……” “车主真是咱们学校的？” “百分之百啊，你看车窗上面那张校园通行证！” “你们猜，会是谁呢？” “是个畜生！伱往门口停一辆宝马7系就绰绰有余，足够我羡慕嫉妒恨的了，结果你停一辆毒药……草！我踏马酸得想死啊！” 苏淮听着议论声，仔细想了想，也觉得小顾有点过分。 这车搁这儿停一上午，得刺激到多少可怜娃？ 要是再让他们知道车是女孩子送的……啧啧，一死死一片。 所以，我要不要亲自拉一条横幅？ 就挂车头前面，楼门口，不管谁经过都给我吐两口血再走，寝室楼从下到上处处哭声…… 桀桀桀桀！ 狗淮坏笑了两声，溜溜达达走向本校体育场。 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咋可能真这么欺负人，都是同学，不至于。 但飘是真飘了，走路都踩不着地面。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体育场，看到了穿着运动服笨拙热身的小顾，狗淮咧开大嘴灿烂一笑：“主人，小纣在此，请问有啥吩咐？” 顾久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纣”是什么梗，顿时笑得蹲了下去。 “你好烦！大早上的，能不能别逗我笑？” “不行！你得开心，才能显得我有用。” 狗淮挤眉弄眼的讲着好话，然后拉着她的小手，一起热身。 减量版马克操，再加上开龙脊的伸展，让身体活动开，继续练金刚功。 这点运动量对于苏淮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全程都在观察小顾，然后忽然提醒道：“从明天开始，金刚功不能在户外练了。” 她的脸红得有些异常，状况比平时严重。 对于常人而言，零下三十度也不影响晨练，反而能加强抵抗力。 但是，让现在的小顾在外面锻炼，一股邪风稍微吹大点儿，就能把她重新吹回病床。 “好吧，那去哪里？” 顾久玥蛮听话的，很好管。 “我们寝室旁边的室内体育馆怎么样？” 苏淮顿了顿，又提醒道：“你早上不要自己走，坐车来，不然风太大也是麻烦。” “噢！”顾久玥乖乖点头，然后撒娇式的问，“那我还要多久才能健康起来吖？” “再坚持半年时间，然后明年夏天把长寿功也练起来，争取做到明年冬天一次感冒都不得，到那时你就可以增加一点心肺训练了。” “真的可以吗？”顾久玥的眼睛buling一下闪了起来。 “可以啊，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你早晚会变成正常人的。” 苏淮的安慰其实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听起来就像是画饼，但小顾很喜欢听。 “如果明年真的不得病，那我要去冰雪大世界！” “ok，我带你去，那地方我熟！” 苏淮把小顾哄得开开心心的，之前过于红润的脸颊，一直持续到回家，她顶住了今天的寒风考验。 到了程教授家里，苏淮松下一口大气，催她赶紧喝点热水然后洗澡。 等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出来，安迪姐给她做了一個简单的检查，确定了没有问题，这才放她重新出门。 “我们去给车子落户吧！” 坐上宾利后座，顾久玥显得十分兴奋：“然后你开车载我去转一圈，我还没坐过超跑呢！” 苏淮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太贵了，我开着就行了，就别转给我了吧？” “那怎么行？” 顾久玥用力摇头：“借你开算什么生日礼物啊？快走吧，我迫不及待想和你说生日快乐了~~~” 唉，虽然我配得上，但是你也太那个了…… 苏淮没有再拒绝，主动把大手摊开在她面前：“你手凉不凉？” “凉！” 小顾理直气壮的把小手塞给他，让他搓着捂着，甜丝丝一笑。 坐车回到北一区男寝楼下，哇，那块地方更挤了。 正是上课的点儿，但是好多男生从校本部旷了课涌过来，拍照录像，折腾个不停。 苏淮感觉有点头疼，一拍脑门：“你怎么想的？搞得也太张扬了。” 顾久玥嘻嘻一笑，狡猾回道：“又不需要我出面……你自己想办法把车开出来吧，我和武姐在门口等你，喏，车钥匙，加油哦~~~” 顾久玥车都没打算下，但苏淮可逃不过。 他看着那么多举着手机的男生，只感觉头皮发麻。 想了想，苏淮转身上楼，回到寝室，翻出最大的那件卫衣，又找出最大号的太阳镜。 兜帽扣上，太阳镜一戴，拉锁拉到下巴，整张脸只剩四分之一露在外面，终于有点安全感了。 双手插兜，垂着头挤进人群，打开剪刀门…… 哄的一声。 不是发动机响了，是周围炸了。 “哇，车主出现了！” “卧槽！那不是苏淮？！” “谁？” “管院那个大帅逼，唱《假如爱有天意》的那个！” “哥哥哥，让我看一眼！” “淮哥，我小九啊！咱俩共用一个水房，每天撒尿都能碰到……” “吸溜……哥，苏淮大不大？” “？？？” 喊什么的都有，那叫一个乱慥慥。 苏淮谁都没理会，直接跨步坐上驾驶位，拉下剪刀门，把所有嘈杂都隔离在车窗外。 插进钥匙，打火，空踩一脚油门，毒药发出一声超重超低的咆哮。 那声音，是真的刺激，叫人热血沸腾。 车头正面的人群很快让开了。 首师大毕竟是双一流，学生的素质足够高，好奇的时候闹归闹乱归乱，可车主要走，他们也不会拦着。 大家举着手机，看着这辆猛兽一点点的挪上校内马路，直奔校门而去。 跟在后面侧面送行的人，组成一条长河。 “卧槽真帅”之类的惊呼络绎不绝，不多时，满论坛甚至满微博就都是新鲜出炉的视频了。 看起来特别夸张，但其实真不奇怪。 毒药毕竟是传说中的神车，国内唯一一辆，比什么拉法918之流珍稀太多了，如果不是小顾故意开过来，在场众人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一眼。 机会难得，当然是能咋拍就咋拍，谁还在乎什么里子面子。 苏淮出了校门，跟在武姐的宾利后面，直奔车管所。 转让手续没有花多少时间，但是，挂牌问题却把所有人都给难坏了。 毒药的车头没有预留任何挂牌的位置，车头正面全是进气口，属于是那种舍得打孔都没地儿安装的极特殊设计。 但问题是……不挂牌就不能上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苏淮和顾久玥围着车头比量了半天，头皮发麻，脑瓜子嗡嗡作响。 “要不……贴在车头上方？” 工作人员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一对儿金童玉女，摇头道：“号牌安装要保证号牌无任何变形和遮盖横向水平，纵向基本垂直于地面，纵向夹角最大不超过15度……你那贴牌都快和地面平行了……” “算了，打孔吧！” “算了，扣分吧！” 苏淮和顾久玥同时开口，各自作出决定。 顾久玥掰着手指头算啊算：“上一次路扣12分，我爸公司的员工有大几万人，一天一个，一年才365个，够用了！” 车管所的工作人员听得满脑门汗，小声提醒她：“小姑娘，扣的是车主的分……” 小顾眨巴眨巴眼睛：“叔叔，我给交警大队捐赠十辆警车，你们开着我的车，扣分的时候讲点情面不行吗？” 额，你要是这么聊，那我只能找领导了…… 苏淮却不想搞得那么麻烦，决定打孔。 “前引擎盖上打孔，然后在下面安装拍照架，差不多能固定住吧？” “那肯定能，不过你们的牌照架肯定挡住进气口了，所以打孔一是影响碳纤维材质的刚性，二是影响整辆车的颜值，三是有可能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产生一定的安全隐患，我要提前和你们讲清……” 工作人员的话让小顾十分不开心。 她撅着嘴道：“苏苏，打孔之后太丑了。” 苏淮好言相劝：“没关系的，我不在乎丑不丑，我只在乎带你出去玩的时候是否顺畅、会不会被交警拦停。 反正这辆车我永远不可能出售，一个碳纤维车头才几百万而已，我花得起。 等到什么时候不再开它了，咱们就把车头整个换掉，摆在收藏室里，留作纪念……” 满屋子的人，全都服了。 什么叫做会撩妹？ 瞧瞧人家！ 每一句话都是那么中听，每一个出发点都是在为小女孩考虑，搁谁不迷糊啊？ 顾久玥开心了，也不再考虑丑不丑、亏不亏的问题。 “那好吧，那咱们就打孔，不给交警叔叔找麻烦，做一对儿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然后，真开始打孔的时候，工作人员们满头大汗，心疼得手都抖，苏淮却和顾久玥在一旁嘻嘻哈哈嘀嘀咕咕，一点都没当回事儿。 这就是格局。 世界上很多事都难两全，顶级超跑想在国内上路就是需要牺牲一些东西，既要也要的结果就是怎么都不爽，而抓住重点却能只享受好的一面。 蓝色拍照挂在黑金车头前面，确实导致毒药丑了一截，咋看咋傻哔。 但是顾久玥却和苏淮嘿嘿笑着，给车头拍了好几张照片。 苏淮把照片发到朋友圈，并配文—— “我的丑萌小毒药，城乡结合部的气质越看越亲切~~~感谢顾小久的倾情奉献，军功章上有你一半，这是我收到的最珍贵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顾久玥看着手机笑个不停，然后忽然抬头，对着苏淮软绵绵道：“生日快乐，苏小淮！” 草，这糖有毒！ 周围一圈的工作人员和看热闹的大哥大姐被甜翻了一圈，有人笑有人哄，看个热闹给他们看出糖尿病来了…… 苏淮喜滋滋的拉着小顾，坐到已经可以正当上路的毒药里，把蓝牙打开，放了一首生日歌的伴奏。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唱首生日歌？” 顾久玥觉得这个提议正当极了，于是甜甜一笑，真的开始唱歌。 她那奶泡又没底气的声音，唱起生日歌来，居然辣么甜，辣么有幸福感，苏淮美得差点喷出鼻涕泡。 而好消息显然不止于此——他收到了好多好多狗粮。 按照系统规则，顾久玥是以63倍的暴击倍数，投喂了价值1亿的礼物，最终，苏淮一次性得到了63亿狗粮。 【宿主：苏淮】 【综合体质：88点】 【综合双商：88点】 【颜值97，身材88，健康94，实力94】 【钱包：0】 【粮仓：6419308245】 【身高：180.4cm】 【高级转盘：一次】 苏淮始终没有抽取顾久玥90点好感度的高级大转盘，因为什么都不缺。 现在，倒是可以琢磨琢磨怎么花狗粮了。 苏淮看着牛哔到爆的属性，笑着叹了口气，由衷感慨。 从一文不名到现在，努力让我变好，努力给我带来了充实与快乐，努力让我追上了那些天生的变态…… 我苏淮能有今天，全靠自己！ 系统爸爸，给我抽奖！ 心情一激动，狗淮嗷的一嗓子，就把珍藏许久的高级抽奖给祸祸了。 生日这天，多喜临门，我就不信不出货！ 不多时，金光炸开，苏淮眼睛一直，被顾小久的最后一个隐藏天赋给惊了个目瞪口呆。 第255章 打通一切的挂逼 富宇处理问题的能力比苏淮想象得更强，名单才发过去两个小时，网上所有顾久玥的名字就清理一空了。 “怎么搞定的？”苏淮很好奇具体流程。 富宇笑呵呵解释道：“其实管控舆论这种事，是有定例可循的。” “哦？怎么个定例？” “最上一级管控不能提，再下一级是网监，平常的事情也用不上，实际上娱乐层面的舆论只要掐住几大平台就行了，严肃媒体原本也不会掺和这种事。” 富宇掰着手指头，一个一個数。 “百度不是平台但是掌管着搜索关键词的源头，搞定百度就等于封死了一大半因好奇而搜索的传播路径； 然后是微博，舆论发酵地，撤热搜是常规手段了； 再之后是疼讯，不但有媒体平台还有最旺盛的自媒体，他们不给面子就等于白玩； 其次是头条等新闻平台，管理有严有松，自媒体泛滥，必须得一一攻略他们的内容部主管，才能做到封死信息； 下一级是小红书、b站等视频网站，在没有视频影像的前提下几乎不会产生影响力，不需要花大力气公关。 然后是知乎，小众狂欢地，不必理会。 最后是豆瓣天涯等大小论坛，一般情况下不买公关的帐，给他们发律师函也没用，但是可以通过属地相关部门来做封锁。 所以您看，类似的事情直接找媒体是没有意义的，根本掐不过来，只有想办法搞定平台，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把整个流程梳理清楚后，富宇又倾情的拍起马屁。 “这次，您发来的名单囊括了所有相关方面的关键人物，而且特别容易沟通，我把电话打过去一说事儿，全都特别客气，让我始料不及的客气！ 后面，再跟他们交朋友就容易多了。 您简简单单一句话，节省了我至少两年苦功！ 真的，我现在真心感觉，跟您干事业，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 其实苏淮是个不太吃马屁的人，一般情况下听听就算了。 但现在，他怎么都忍不住心里的美滋滋。 ——只要金币是从老顾身上爆出来的，那就巨爽！ “呵呵，咱们星虞现在小，可志向从来都不小，好好干，美好的未来等着我们大家。” 苏淮又给富宇画了块饼，富宇吃得喷香。 “那肯定的，我坚信跟着您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您这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眼看着咱们公司又要多出一个s级，陈茹都要乐疯了。” 苏淮心里一动，拍拍富宇肩膀：“行，那你忙着，我去看看陈总。” “好，您慢走，我继续去和新朋友联络感情！” 富宇的斗志不是假的，经此一事，他看到了苏淮“可怕的背景”，彻底坚定了要跟带头大哥闯到底的信念。 他振奋，也惶恐，更心怀憧憬。 啥家庭啊？ 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所有主流平台的所有关键人物都拿捏了，这家里要是没有一个爷爷辈的，可能吗？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其实苏淮家里真是三代贫农，只是忽然变异出来一条擅长爬杆子的狗而已…… 狗淮转身去到陈茹那里，询问关于圈圈的安排。 推开门进去，巧了，圈圈本人也在。 这姑娘一副乖巧模样，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安的坐在沙发一角，看到苏淮时，急忙起身。 苏淮打量了她一眼，不由感慨，这姑娘底子确实好。 五官协调，头小颈长肩膀直，颜值高形体好气质佳，皮肤嫩得能掐出水，颜值分高达96。 唯一可惜的是，食堂贫瘠了点。 苏淮冲她笑了笑：“我和陈总谈点事儿，你稍等一下。” “好的。”圈圈不知道该不该走，有些不知所措，“那我先出去？苏总？” “不用，你坐，要聊的事和你也有关系。” 苏淮摆摆手，然后转头看向陈茹：“名气有了，你打算怎么变现？” 陈茹看上去比富宇还兴奋，根本坐不住，在办公室里来回转圈圈。 “嘉欣的条件太好了，之前只缺名气，现在万事俱备，娱乐圈一定有她一席之地……” “停停停！” 苏淮急忙打断她，哭笑不得的问：“就她那演技，你确定要往娱乐圈里挣吧？” 陈嘉欣表情一暗，当面被大boss批评演技差，还挺伤自尊心的。 “演技不好怎么了？” 陈茹急了，振振有词的反驳：“刘亦菲演技好吗？刘诗诗演技好吗？新生代的那俩迪丽娜扎和古力热巴演技好吗？混个娱乐圈而已，要什么演技！” 嘿，这就护上了？ 苏淮感觉有些好笑，摇了摇头。 “那都是什么年月的事了？新生代的小花还哪有她们那个时候的条件了？要么甜妹，要么有演技能撑起戏，否则红不了的。” 陈茹不理解，皱眉反问：“为什么是甜妹？” 苏淮用一种极其笃定的语气回道：“因为流媒体时代的主流影视用户变得极其狭窄，大部分都是自我意识过剩的新生代女孩，她们不接受太有攻击性的长相，所以要么女生男相，要么圆脸甜美，否则她们就不买账。 伱口中的那个古力同学不管接什么戏这辈子只能二线到头了，娱乐圈的审美降级是大趋势，你还想逆着趋势开倒车？” 其实从赵丽影开始，圆脸甜妹就开始取代大青衣，一直到后来的四大普女，让无数男人吐槽资本有病、好资源都给普女了。 资本当然没病，这是主体观众们用收视率投出来的结果。 真正逆了潮流的大美女明星只有两个半—— 一个是杨超越，吸引了无数宅男，用实打实的热度把她拱上顶流。 但宅男们不看电视剧，所以她的影视资源一次比一次烂…… 一个是迪丽热巴，她是女生男相，姬圈天菜，虽然公司刻意避开了这方面的营销，但她的颜值女粉确实多。 半个是孟子义，她是纯靠不长脑子在综艺里杀出了一片天，然后倒挂上了影视资源，然而也拿不到一番女主位。 除了寥寥几个“邪派高手”例外，电视剧领域里的顶级资源全给那些普女了，没别的，观众不抵触，有代入感。 陈茹被怼到沉默，皱眉思考。 圈圈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揪手指。 这姑娘有点i啊？ 苏淮和善的提醒了一句：“大方点，有什么想法你也可以提，不管往哪个方向发展，以后你都是要面对公众的，这么内向可不行。” 圈圈闻言，鼓足勇气道：“苏总，我觉得您说的有道理，嗯，其实我们私底下也讨论过，像我这种电影脸，有演技的话还能拼一拼，演技不行的话发展特别受限……” “行啊，你这不是挺清醒的吗？”苏淮乐了。 圈圈抿着嘴，腼腆道：“不清醒就不会想到当主播了，正常找我们的都是娱乐圈的经纪公司。” “行，挺好，我现在反而觉得你是可造之材了。” 苏淮的话就挺……挺直白，挺高高在上的。 圈圈心里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波动，她的同学都和苏淮差不多年纪，然而那些男生和她一句重话都不敢说，讨好起来特别积极。 而苏淮只把她当员工，普通的一个下属，这种感觉并不坏，特别叫人安心。 陈茹也想明白了，叹了口气。 “您坚持认为她在娱乐圈里没有空间？” “对。” 苏淮的态度特别坚定：“都不拿周迅比，只要她能有章子怡那个等级的演技，我砸多少钱都要把她砸进电影圈，好演技+这张脸是稀缺品。 但是，如果只有这张脸，她在剧圈里的资本是负的。” 陈茹麻了，叹息道：“得，推倒重来吧，我是白规划了……” 苏淮不由暗自庆幸：幸好亲自过问了一下，陈茹只适合管理经纪人，构筑体系，不适合亲自带艺人。 思路太传统了，跟不上时代前沿。 这不是能力问题，把时泽宇放在她的位置上，肯定还不如她，这是角色适配度的问题。 不过圈圈的定位和规划确实不能再让她去做了，苏淮准备亲自定路线。 “别惦记娱乐圈了，白富美人设在娱乐圈根本没有变现渠道，再走影视方向纯属浪费。 这样，你先在小红书上给她开个账号，主要做生活分享。 她颜值上的攻击性不适合拍剧，但是低调炫富反而会受到女孩们的热烈追捧。 咱们先看看涨粉情况，然后再根据粉丝画像来定位商业落足点。 我现在初步的想法是搞家居、小家电、女用杂物单品等方面的代言和带货，让圈圈做精致时尚赛道的引领者……” 陈茹没听懂。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听不懂，而是商业逻辑根本上的理不清。 她的第一个问题就让苏淮很无奈。 “什么是精致时尚赛道？” 没办法，这就是超出时代太多的代价，苏淮必须经常向下属解释清楚思路，否则他们就跟不上趟。 “算了，把相关人员都叫过来开个小会吧，我一次解释清楚。” 安贝贝、时泽宇都被叫来了，还有经纪部、运营部、商务部的中层主管。 苏淮没功夫和他们客套，直接开讲。 “第一个问题，白富美人设怎么继续加强？ 给她租个别墅，装修要有格调，然后细节布置咱们自己来，必须用心。 找个机会去参加一个什么活动，开我的毒药去，第一次公开亮相要有爆点，你们看着办。 接下来，带她多去几趟skp，包括我去购物的时候你们也要过来，到了之后拍一些开毒药的视频和照片，出门的时候叫助理和保镖多拿些购物袋。 之后她日常拍摄中需要的奢侈品，我可以借来一部分，等到她的粉丝量上去了，你们再去跟各大品牌谈合作。 再之后是消费观，我会找大boss要一个私刷小号，交给圈圈掌管，其中一半花给裴姝虞，剩下的花在外面，你随便砸。 最后一个打造豪富人设的重点是朋友圈，我会让王思明配合她出几次镜，其余的名人慢慢安排……” 底下唰唰唰一片速记声，大家听得聚精会神。 圈圈就感觉很奇怪：苏总怎么这么会？套路也太熟练了吧？ 其实很简单，后世都是这么玩的。 抖音快手上有好几个知名“富哥富姐”，靠着炫富的套路涨粉，然后美其名曰给粉丝发福利，实则割韭菜。 后来被封了一大票。 开玩笑，你是真富豪假富豪，张一明还能不知道？ 封的不是炫富，而是欺骗。 不过现在这年月正适合这么玩，粉丝可能不像后世那么多，但好忽悠。 陈茹等人还是不太理解：“这样能变现多少？有性价比吗？” “呵呵，很多。” 苏淮轻笑一声，感慨着现在人的“淳朴”。 “女孩子都有公主梦，国外有一个supergirl理论，意思是通过构建身份标识的方式来给普通女孩制造贴近超级女孩的满足感……是不是很难懂？ 那我再解释得简单点：当圈圈打造出铁一般的白富美人设时，她的粉丝就会努力贴近她的穿着、打扮、行为、餐饮方式等等等等一切生活细节，因为女人脑子里永远都是‘我也不差’，她可以，那么我也可以。 这是根深蒂固的外物标识化叙事。 所以你们看，女性时尚单品极其容易爆炸式‘街化’。 香水，一股脑的香奈儿爱马仕街香。 项链，去三里屯转一圈全是施华洛世奇黑天鹅、梵克雅宝四叶草。 就连锁骨纹身都泛滥了，一百个夜店女里面90个在锁骨下面斜纹一堆狗屁不通的字母。 这就是超级白富美变现的底层逻辑：向往她，模仿她，成为她。 而我为什么要将变现渠道放在家居、小家电、女用杂物单品等等方面？ 因为圈圈日常所使用的首饰、服装、包袋，必然都是顶级奢侈品，这种东西价格太高昂，也不需要我们带货，所以不适合用来变现，只能用于打造人设。 而女性杂物单品则不一样，精致，时尚，复杂，实用价值低，但却是最好的身份标识，能将自己和普通女孩区分开，激发最强烈的购买欲望。 这种商品，造价低售价高，退货率低，复购率高，一个颜值足够漂亮的带化妆镜的mini充电器，成本15块，售价250，打个折卖188，找个正确的人带货能一个月爆卖50万件，印钞有没有这么快？ 只要你们打造好圈圈的精致教主人设，她就是那个正确的人。 家居和小家电恰好又是最舍得广告费和长期补贴的商家，给他们带货暴赚，等到咱们有了足够的能力，自己设计生产女性时尚单品，那更是血赚。 整条赛道每年一千多亿的巨大空间，圈圈在头部吃掉十分之一，那是多大的利润？ 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死心眼儿非得让她往娱乐圈里冲？ 怎么，拍电视剧赚到的钱，一块能当五块花吗？” 陈茹臊得满脸通红，圈圈激动得满脸通红，中层们振奋得满脸通红。 苏淮这张饼画得太大了，但不知道为何，他们却觉得苏总的逻辑十分有道理，足够深刻，有可行性也有实现路径。 “精致时尚赛道……原来是这样……” 陈茹喃喃自语着，有种拜服的冲动。 乍一看，这是一条十分不起眼的赛道，相对于女装、美妆，它的市场总量没有那么大，也不存在技术层面的护城河。 但其实，它的利润远比女装高，竞争远比美妆小，也最适合圈圈这种又美又有气质的特殊网红。 真要搞成了，圈圈的吸金能力将会远胜现在的一姐虞姬。 “苏总，我服了，就按照您的思路来，我们部门一定全力以赴的配合好全部规划！” 苏淮轻轻的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得意，而是抓紧时间开始安排。 大方向有了，细节也不能疏忽。 他没夸张，这真的是一块百亿级利润的大市场，而最可怕的是，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意识到、也没有人能够有效开发这片市场。 范冰冰同款服装曾经在淘宝上创造出了销量神话，林允儿在综艺里自带的烤饼机于播出第二日当场卖爆，这都不是有目的性的传统代言。 其实，商业叙事逻辑的变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欠缺的只是一个真正能够打通全部流程的人。 苏淮，便是那个挂逼。 第258章 甜极了的承诺 圈圈自然是懵哔的，但这姑娘的优点是听话，也没多问什么，马上表态立即到。 “嗯，开着车来，到首师大正门再给我打电话。” 之前还蛮沉稳的圈圈这下子真慌了，急忙道：“苏总，我不敢啊！之前出去拍照是陈姐帮我找的司机，我自己怕是不行……” 她不止是声音发颤，整个人都在哆嗦。 我一个开捷达练车都手忙脚乱的新嫩女司机，你让我开着毒药在京城下午6点的路上横穿5公里？！ 你干脆弄死我算了！ 苏淮不由揉了揉太阳穴，大感头疼。 “毒药这种超跑还配个司机？像话吗？” 话虽如此，但是事情摆在这儿了，也没别的办法。 “行吧，那你让司机送你过来，也别开毒药了，坐芝士总的奔驰s……对了，叫上安贝贝陪着，告诉她今天要见的是王思明，让她临时给你突击一下怎么表现。” “噢！我知道啦！” 听说不用自己开毒药了，圈圈的声音马上轻松下来，欢快应是。 这姑娘没多少心眼儿——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就挺好的。 她的演技再怎么差也是中戏的科班生，要她扮演一個简单的白富美，绰绰有余。 没心眼儿再加上能够承担起角色，这个人选，苏淮挑得妙极了。 两三年内真要是能把她培养到s+级，她一个人就能撑起星虞20%的利润。 可别觉得少，有裴姝虞、张大奕、李佳琪、李子柒再加上那么多a级签约对象在，星虞未来几年的利润肯定会爆炸式增长，干出一个贼吓人的数字，20%真的挺牛逼了。 主要还是苏淮给她选的赛道太巧妙，利润率几乎是最高的，远胜什么零食、美妆、女装。 后世里，那几个专门吃这一块儿的主播和明星，从粉丝量和热度方面看上去全都不温不火的，实际上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闷声发大财。 在苏淮的战略中，圈圈必然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星虞主推，所以……王大少的羊毛哥们薅定了！ 苏淮的电话才放下，王大少就吊儿郎当的上楼了。 他当然不是自己来的，带了个保镖，带了个小哥们，怀里还搂着一个姑娘。 “苏少，生日快乐！” 小王态度挺好的，具体表现是——他及时松开了怀里的姑娘，反手从小弟那里拿来一个礼盒，笑呵呵双手奉上。 对于他而言，这几乎是最高礼仪了。 “哥们来得急，没时间细挑礼物，刚好我手头上还有一块理查米尔的新表，价格不贵，你别嫌弃！” “什么话！王哥能来，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苏淮笑得那叫一个诚恳，看上去阳光得一批。 嗯，不是演的。 看到周围的同学都抻着脖子，他当场打开了礼盒，看到了一块造型非常精致的表。 简单打量一眼，视线从发票上一掠而过。 58万，仍然属于理查米尔的基础款，但这价格已经足够美丽了。 不过苏淮也没什么动容之色，不至于，也没必要装什么惊喜，平平静静的把表盒扣上，再次感谢。 “王哥，欢迎伱的到来，礼物我很喜欢，容后再报。” 这客套显得有些官方，但也符合两人目前的关系定位，刚刚好。 王思明笑着点点头，然后和顾久玥打招呼。 “妹子，最近身体怎么样？” 周围难免的爆发出一阵惊呼，大家没想到，王大少居然认识顾女神。 不过这事儿仔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到了他们那种级别，全华夏满打满算不超过100个，小辈之间倒是不至于全都认识，但是一旦有生意往来，相识的概率就很大了。 “还好。” 顾久玥面对外人时，话还是那么少。 算上那两个字，总共就只有九个字：“王哥，谢谢你能来。” 王思明大大咧咧的没多想，可是陈暖晗听出来问题了——顾久玥没有说“谢谢你的关心”，而是表达了谢谢你来参加苏淮生日宴的态度。 这是什么？ 这是无意识的主权宣告啊！ 她心里挺难受的，自打王思明上楼，她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颜梦清则是另外一个极端，自打听到王大少的名字开始，整个人就激动的打起了摆子，脸颊泛红。 倒不是想认识王思明，而是在心里呼喊：我男人真牛逼！ 瞧瞧这朋友圈，什么档次？！ 至于苏淮是什么时候成为她男人的……别问，舔狗的事儿你们不懂。 “来，王哥，上座。” 苏淮按着王思明的胳膊，让他坐到最里面一张桌子的主位。 小王不算懂事，但这点细节还拎得清，再三推让，最终坐到了主位的右手，主宾位置上。 苏淮另一边自然是顾久玥了。 王思明的右手则是他的新女友——上回在海南碰到时还是北舞的那个豆豆美女，这次见又换了人。 大少爷没怎么用心的随便一介绍：“我女朋友，张小檬，来，和淮少问好。” “淮少好！” 张小檬恭恭敬敬的问好，然后双手奉上礼盒：“来得匆忙，只是一点小心意，淮少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挺聪明的一个姑娘，也懂规矩，没有什么攀上高枝的傲气。 苏淮笑着道谢，又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你照顾好自己和王大少，吃好喝好，我肯定是懒得管他。” 小张同学甜甜一笑。 这姑娘挺漂亮的，不过还是那种偏网红的长相，没什么记忆点，另外，卧蚕明显是打了针，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自然。 精心化了妆的她单看是极美的，可是一旦和素颜的顾久玥摆在一起对比……秒杀。 苏淮心中十分得意，马上给顾娘娘倒了杯茶。 随后，他又扬起脖子喊了声陈暖晗：“暖暖，麻烦你把南光洙、楚长阔、陆元星和秋梨喊上来，你和他们几个坐这桌。” 陈暖晗一愣，复又一喜。 他喊我过去坐主桌嗳！ 尽管心里有着极多的不爽，可是好面子的小陈完全抗拒不了这种“荣待”，顿时喜滋滋的笑颜如花。 “好，我这就去。” 顾久玥端着茶杯的手悬停在半空中，随后就把茶杯放了回去。 嘿，小顾心里不得劲了。 狗淮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犯了，就意味着他有办法弥补。 他侧过身，对王思明道：“我这帮同学家里条件都一般，可能对不上，不过为了陪好你这位贵客，怎么着也得挑几个能上桌的。” 等到叫的人上楼，苏淮一个一个的给王思明介绍。 “楚长阔，我同寝哥们，家里在开发白纸坊。” “陆元星，父亲是部委领导，我们管院真正的第一大少。” “南光洙，我好哥们，酒量惊人，今天撂倒你就是他的任务。” “秋梨，我们文艺部的部长，父母都是艺术家，你也是时候接受一点文艺熏陶了……” 苏淮挑人特别有章法，没喊校学生会会长张冶和院里的常思远，却偏偏喊上了一群二代，就是因为张冶脱离了学校平台可能都搭不上话，而这帮二代的级别虽然不算多高，但至少是那个圈子里的人，知道怎么应对今天的场合。 王思明也感受到了苏淮的努力，笑眯眯的捧了句场：“咱们帝都的高校就是卧虎藏龙，大家好。” 陆仔相对平静，楚长阔兴奋得一批，秋梨大大方方的，倒是多看了张一檬两眼，而南光洙则激动得手都在抖。 这哥们满心里只有一句话：公若不弃，我愿…… 其实苏淮的想法很简单——他的表现过关了，得到了相当的信任，那么就给他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仅此而已。 最后，苏淮才介绍陈暖晗。 “陈暖晗，我高中同学，最好的朋友。” 言简意赅，但分量最足。 王大少不知道哪跟弦没安对，又或者是嘴上没把门的习惯了，张口就是一句：“青梅竹马？淮少你这运气简直了，白月光也太漂亮了吧？” 他是真的感到很惊艳，发自内心的想夸人。 结果把苏淮坑够呛，小顾悄悄的把嘴都撅起来了。 咱们淮哥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马上没好气的回怼道：“没有你的白月光漂亮，我记得好像是叫小熊猫张倩？怎么回事，你搞熊猫tv是想赚钱还是想证明点什么？” 被当众提起初恋，王大少的脸都绿了。 “草，还能不能做朋友了？” 苏淮不急着搭理他，笑呵呵招呼大家坐下，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回道：“行行行，朋友，我讲点你爱听的……” “嗯？”王大少竖起耳朵，很好奇。 然后狗淮就来了一句：“我感觉哈，你这么多任女朋友，还真就是第二任王颖最漂亮……” “卧槽！你有毒吧？” 王大少当场就喷了，被恶心得直咳嗽。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对第二任女友王颖用情最深，结果那位真爱却是整过容、隆过胸、当过外围、甚至果照都在别人手里流传的天坑。 后来小王的所有女朋友，都有张倩和王颖的影子，可见执念之深。 狗淮这一刀，算是正中心窝。 王大少都被气炸毛了，不过全桌的人都在低头抿嘴偷笑，包括他的现女友。 “草，你tm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生日礼物白tm送了……” 很显然，王大少拿苏淮根本没辙。 狗淮笑眯眯摇头：“那指定不能，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拉过去一车网红，保证都有三分相像……” “不是，这怎么还没完了呢？” 王大少揉着额头，有些后悔嘴快，得罪这狗东西了。 “行行行，不提了，咱们喝酒总可以吧？” 嘻嘻哈哈一杯酒，这事儿就过去了，一半。 另一半在小顾那里，她知道陈暖晗坐在身旁没有任何毛病，可是情绪怎么都高涨不起来。 白月光…… 讨厌！ 最好的朋友？ 那我是什么？ 不开心！ 其实席间很热闹，除了阔阔情商低，其余人都是能扯会聊的主，互相搭台的情况下，气氛相当nice。 仅有的两个例外，就是顾久玥和陈暖晗。 老陈是笑呵呵看着大家闹，不怎么参与，但是有反馈，该笑就笑，该喝就喝，融入其中。 而小顾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她不是故意的，可她天生内敛，再加上情绪不高，怎么努力都显得清冷疏离。 苏淮见状，亲手给她剥了两只烤大虾，然后举杯提酒。 “兄弟姐妹们，我讲两句。 我呢，其实原本是不打算办生日宴的，不是怕麻烦，而是怕劳动大家，又要费心思给我挑礼物，又要破财，最后灌一肚子酒回去，就挺没意思的。 不过呢，咱们的顾顾女神，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这场酒忽然就变得不办不行了。 今天来了很多朋友，大家与其说是给我面子，不如说是给顾女神面子，有谁不好奇那辆毒药的？没有，是吧？ 那么借此机会，我也想正式向咱们顾女神表达一下谢意。” 他转过头，看向顾久玥。 小顾昂起头，咔吧着眼睛回望，心里浮现出期待，又因期待而紧张。 苏苏要说什么？ 该不会…… 是表白吧？！ 所有人都是如此想的，可狗淮想说的话很简单，其实只有一句话。 “顾顾，感谢厚爱，我不能陪你一起得病，但我会拽着你直到世界尽头，我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同事，同学，朋友，好朋友，而好朋友之上还有单独的一级——顾久玥！” “哇！” 席间的女生和周围的同学发出一阵惊呼，这和他们预想的表白不一样，但比寻常的表白更坚定更浪漫。 “帅的哟，班长！” 黄梦婷兴奋的鼓掌起哄，也不知道她兴奋个毛线。 可能，磕cp的人就是比cp本身更投入吧。 在她的带动下，所有同学都开始鼓掌起哄。 甚至有人大声喊：“狗班长，亲一个！” 当“淮哥亲一个”的哄声开始蔓延，狗淮马上摆手笑骂：“别闹！杀人犯法！” 这话多少有些煞风景，可顾久玥对于这种直白调侃的接受度相当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苏，你总是能如此精准的把控距离。 她如此想，心里的喜悦大于失望。 因为没有压力，所有的压力都被苏淮承担过去了，她只需要轻松的接受苏苏的关怀和照顾。 这有什么不好呢？ 没有。 于是顾久玥抿嘴笑着，举起茶杯和苏淮轻轻一碰，娇憨道：“你说的，这一级是单独的哦！” 然后仰头猛灌了一大口麦茶，让暖流从喉咙流到心口。 苏淮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可以称之为宠溺的笑意，干掉杯中啤酒，豪迈点头：“我说的，我负责！” 同学们呱唧呱唧的热烈鼓掌，就感觉这一幕甜极了。 不是恋爱，胜似恋爱。 唯独陈暖晗……她笑不出来了。 第259章 成年人当然是都要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小顾有多么快乐，老陈就有多么难受。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喜欢的崽和别的女孩秀恩爱，非但不能反对，甚至不能表现出来。 而比那更痛苦的是——面对顾久玥这样的女孩，你甚至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劝慰自己。 我比她漂亮、我比她体贴、我比她更能帮助苏淮……狗屁，扯淡，胡闹。 寻常女生常用的精神胜利大法，在面对顾久玥时，统统失效了。 陈暖晗找不出什么地方真正强于她，越对比越绝望。 而之所以她还保留着最后的心气，一来是因为她天生的倔强，二来便是因为顾久玥的身体。 两者缺一不可，但凡顾久玥稍微健康一点，陈暖晗都扛不住现在的压力。 可是，即便暂时扛住了又能怎么样呢？ 陈暖晗出神的想着，没有嫉妒也没有羡慕，只有无尽的茫然。 她又陷入极端情绪化里了，只不过，这次是一种很新鲜的情绪。 正难受着，舒胜男从椅背后面贴上来，轻轻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只是朋友而已，别灰心，别放弃，我越来越坚信她们走不到最后了……” 陈暖晗心里一暖，多贴心的姐妹啊？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舒胜男的手背，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老陈重新振奋起来，变回了小陈。 与此同时，王思明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苏淮骂：“你个智障……这不趁热打铁赶紧确定关系？真他妈服了你了！” 苏淮对他不客气，他对苏淮也没有客气的想法。 怼呗，反正就差不多的等级，吵吵闹闹的关系也不见得维持不下去。 张小檬笑眯眯的帮腔：“淮少，你家里不让你早恋啊？” 这话讲得就挺聪明的。 明摆着是推动，讨好了顾久玥，但又足够隐晦，也不得罪苏淮。 漂亮女生开开玩笑，会计较的人不多。 苏淮确实没当回事儿，但是笑着把王大少撅了回去：“你懂个屁！伱一个天天拿钱砸女网红的纯爱炉渣，也配教我谈恋爱？” 他是真损，一下子又把小王怼没电了。 “你你你……草！傻哔！” 爆粗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没辙了，没辙就没杀伤力，大家哈哈一顿笑，谁都没当真。 除了小顾。 她明显不乐意了，皱眉看着王大少：“你怎么回事？在国外私校上了那么多年学，教养都学到哪里去了？” 王思明瞬间怂了，嘀咕道：“男生之间都这样聊天……” 眼看着顾久玥没有任何缓和的眼神，他只好举手合十，彻底服软。 “好好好，我的错，我嘴贱，妹子你原谅我好不好？” 小顾这才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哇……” 四周发出一片小声的惊呼，大家看着这一幕，都感觉有点懵。 远处，同学们情不自禁的讨论着。 “玥女神家里到底干什么的啊？王校长都那么怕她……” “牛哔了我的姐！” “我以为玥女神家里只是富，现在看来，怕是豪富啊！” “岂止？那叫既富且贵！” 他们的想法没啥问题，老顾现在的個人财富不一定比王首富多，但是作为投资人，顾氏集团的位格显然在亿达之上。 而且富豪阶层的小辈之间，谁强谁弱也不全是由家庭财富决定的。 反正在顾久玥面前，王大少只是小王。 狗淮笑眯眯的看着王思明吃瘪，直到他软了，方才追上一刀。 “就道个歉就完了？不赔几杯酒？诚意呢？” 王思明气得直哆嗦，继而深深的怀疑自己：我踏马到底为什么要来啊？送上门找虐？！ 深呼吸，捏着鼻子干了一杯罚酒，王大少瞪着苏淮：“行了吧？” “你问我干嘛？”狗淮转头就不认账了，冲着顾久玥挑眉，“你是要让顾顾满意。” 小王彻底被玩坏了，吨吨吨又倒满一杯酒：“行行行，你牛哔，最后一杯酒，喝完我就走！” 然后等他喝完，狗淮马上又搂住他讲好听话。 “别介，走什么走？跟你闹着玩的，看不出来啊？行了行了，吃点串儿压压酒，等到他们喝得差不多了，你有事儿聊事儿，我这边保证配合。” 王大少抬起的屁股不由自主的又重新落了下去，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可他嘴上还不承认，半推半就的坐下之后，嘟囔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好心好意专门过来给你庆生，你这屌人一点没拿我当朋友……” “咋可能？” 狗淮一副被冤枉的夸张表情：“我可太领情了，如果不是拿你当朋友，我能这么跟你不见外？” 你可跟我见点外吧！ 王大少被折磨得没招没招的，狠狠撸了一口羊肉串。 别看他的年纪比苏淮大那么多，但是真正的处事水平差太多了，被狗淮控得欲生欲死。 也就是在这时候，圈圈终于到了。 这姑娘戴了一副大墨镜，头上扣着鸭舌帽，独自上楼。 苏淮看到她，招手叫过来，然后让人串出一个座位，把她安排到了顾久玥的左手边。 “来，坐这儿。” 等她坐下之后，第一件事，必然是和顾久玥解释清楚。 狗淮凑到她耳旁，小声道：“这就是我们公司的主推达人，替你挡枪的那个。” 言简意赅，清白得一批。 顾久玥瞄了圈圈一眼，意识到了她的美貌，却没有丝毫介意。 “挺有气质的，你挑人的水平不错。” 这不是反话，她很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苏淮满意点头：“你都夸她有气质，那我确实干得不赖。” 明着夸自己，实则舔富婆，下贱！ “嗯，加油！” 顾久玥挥了一下小拳头，然后挑挑拣拣的找出一块烤蟹腿，埋头掏肉。 苏淮的工作，她不想干预。 但苏淮却主动给了她介入的机会：“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和她多聊聊，教教她怎么做千金大小姐，省着她演不像。” 其实没什么演不像一说，大小姐又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各有各的性格和习惯。 这就是为了给她一点参与感。 狗淮的套路总是那么精准而管用，小顾闻言很开心，螃蟹腿都不吃了，立即主动和圈圈交流。 “你叫什么名字？” “陈嘉欣，网名圈圈。额，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圈圈有点拘束，顾久玥能给任何女孩带来巨大压力。 小顾下意识的摆出一副苏淮姿态，满意点头：“不错，这名字就像大小姐。 你的年龄和陈国祥陈天桥陈建华的孩子都能对得上，回头我帮你参谋一下，看看往哪里引导猜测比较合适，然后找个机会让你和他们同场合出个镜。 也不用搞得太明显，这种事若隐若现最合适，省得被人扒皮，反倒不美了……” 她可真是难得如此滔滔不绝，平时和苏淮都没这么多话的。 圈圈听得两眼直冒星星，只剩下了感叹的余力。 “哇……你好厉害！” 苏淮哭笑不得，又感到好奇：“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顾久玥难得吐槽：“我高中时好多女生假扮名媛啊！吹嘘自己是婆罗门公主的都有。” 圈圈眨眨眼睛：“那实际上呢？” 小顾撇了撇嘴：“刹帝利。她爸爸只是使馆武官。” 圈圈顿觉遗憾，叹道：“啊，从迦尔纳降级到侍女了……” “那是什么？” 圈圈忽然自信起来：“印度电影《巴霍巴利王》中的女主角，一个极具颠覆性的婆罗门公主。” 顾久玥对她有些刮目相看，鼓励道：“很好，学会在生活中保持你在专业领域的自信，假公主也可以变成真公主。” 苏淮摇头笑笑，不再参与她们的沟通。 他也没有向所有人介绍圈圈的想法，只对王思明道：“这是我公司旗下的网红，刚好没吃饭，过来凑个热闹。” 王思明满肚子怀疑，心想：员工？哪有把员工安排到暧昧对象身旁的？你小子路子真野。 他忍不住问：“虞姬不来？” “要准备直播呢，哪有时间？” 苏淮丝毫不动声色，然后主动把话题引到工作：“行了，聊聊正事？” “额……” 王思明抬眼看了一下四周，反手从包里掏出两支雪茄：“找个地方尝尝我的雪茄？” 其实小王不怎么抽烟，除了泡吧没有不良爱好，与赌毒不共戴天。 提前预备雪茄，就是早都想好了要找机会聊点正事，苏淮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有备而来。 “行啊，隔壁的包厢里没人，走着。” 俩人在小包厢里落座，小王主动给苏淮烤了一支雪茄，一人鼓捣了一口之后，直奔主题。 “你有没有入股一家平台的想法？” 苏淮心里一动，瞬间想明白小王要干嘛了。 熊猫tv经历过好几个时期，是直播历史上不得不书写的一笔。 以后世的马后炮式研究思维来看，筹备期的仓促，开台前期的热闹，中期的仿徨与混乱，末期的墙倒众人推……都是相当难得的经验教训。 苏淮没有特别仔细的研究过熊猫，不过各个阶段都有所了解。 2016年年末，正是内部管理混乱初显和王大少信心满满在外拉投资的并行时间段。 结果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小王确实弄到了钱，但不是真正看好的投资，而是用个人信誉进行担保的回购协议。 简单讲：我给你钱，买你的股份，但是投资协议里设定了十分严苛的回购条款，一旦熊猫做不到约定内容，那么普斯资本就要以大股东身份，溢价回购那部分股权。 兴业证券领投b轮10亿投资，拿到的条件是10%的复合回购利率。 利率看似不高，但这是旱涝保收的条件，上市赚大钱，上市失败赚小钱，怎么着都不亏。 而王大少就好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对熊猫的前景充满了蜜汁自信，大笔一签，最后赔出去将近20亿。 原本融资是明年的事，苏淮早都盯上了，结果没成想，王大少居然提前这么久，主动送上门来！ 他心里激动，表面上却稳如老狗。 “如果没有经营权，那么星虞投资单家平台的意义不大，我们的战略是和所有平台建立密切合作关系。 可是如果拿到经营权，又会影响本身经纪业务的纯粹性，分散精力，不利于将核心业务做大做强。 所以，如非必要，我们应该不会更改规划。” 似拒绝，可又没有把门彻底关死，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小王皱了下眉，思路显得十分单线条：“经营权肯定不可能给到外面，那你觉得什么情况才算有必要？” 苏淮哑然失笑，意识到自己的谈判方式有些过于高深了。 知错就改，他也直白了好多：“加钱。你加到我不忍心拒绝，那就有必要仔细考虑了。” “我们9月份融后估值已经到24亿了，明年的b轮，我的目标是60亿，5亿给你10%，怎么样？” 王大少画了张潮乎乎的饼，十分稚嫩。 “不怎么样。” 苏淮摇头，叹气，悠悠道：“你吹牛逼的姿势一点都不帅，60亿？凭什么？” 王大少有些被激怒了，没能沉得住气：“就凭我叫王思明！” 苏淮自然毫不客气：“醒醒，王大少，先把你的商业模式理清！” “我们怎么没有商业模式了？” 小王脸色猛的一沉，急了：“直播综艺、直播赛事方向除了我王思明还有谁能搞？还有线下活动的举办，单单我的名字就值10亿流量！” 如果没有先知先觉，单单是在2016年的时间点上，听到这样一番话，那还真就挺唬人的。 因为此时的王大少确实是流量之王，在夜店被拍到一次就能上一次热搜，发个微博的真实热度不输娱乐圈任何人。 而直播综艺和直播赛事也确实很能体现出差异化竞争的思路，这都是斗鱼虎牙搞不出来的新路子。 但是，苏淮可太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了。 于是他惬意的吐了个烟圈，特别随意的直戳核心。 “直播的根本呢？你那破平台上好几百万的电竞用户，付费率和人均打赏数字是多少？” 王大少顿时哑口无言。 新赛道还在摸索中，而直播行业的根本，打赏数据，熊猫处于所有平台的最下游。 苏淮撇了他一眼，发现这孩子快要破防了，顿时感觉有些无趣。 太弱了，跟顾同书没法比。 一点胜利的快感都没有…… 所以他也懒得再绕，直接撕人家衣服：“你这么热切的追求虞姬，不正是想借她来建立起熊猫的打赏文化吗？跟我扯那么多有的没的，熊猫有多么需要星虞，我能不清楚？” “呼……” 王思明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压抑着想要骂娘的冲动，决定为了伟大事业再忍一忍。 “行，那你开价，你想要多少？” 终于走到这一步，苏淮忽然不困了。 以他那种逮到蛤蟆攥出尿来的风格，但凡你敢把刀子递上来，他就敢照着大动脉砍下去。 钱，我要。 平台，我也要。 你们老王家的欠账，我还要！ 于是，苏淮张口的第一个要求，就把王大少给顶了个跟头。 大家节日快乐！ 还是忍不住逼逼叨点闲话。 上本书里和大家讲了挺多没大用的东西，比如那个位置可以长持银行股，比如基金定投，结果真有哥们跟着弄了，然后现在问我意见。 这不是一件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其中具备强烈确定性的事情就这么两件—— 第一，最近的局势越来越激烈，黄金作为避险第一选择，会在小回调之后打开更高的上升空间。 第二，低血糖对战高血压，金融战层面上我们赢定了，20年那会儿我就有信心，现在的所有信息完全能够在逻辑上支撑这种信心。 另外是两件不太确定的事—— 第一，目前的大a只是一个反弹，可以将之形容为新一轮牛市的起点，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牛市会马上到来，最重要的点在于金融战所处的阶段，太麻烦所以不具体展开了。 第二，所有证据都在表明大漂亮会很快加息，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们一定会做正确的事。 事实上，我个人反而持悲观态度，因为耍赖的成本显然更低。 那么这四件事共同构成了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黎明前的黑暗。 所以我個人对于投资和生活的建议是，继续以稳为主，生活上力行节约，学习上向新质生产力方向转型，工作居安思危能跳抓紧跳，投资上保持充裕现金流、不要进入任何不熟悉的行业。 有一个特别好的例子：都知道日元汇率肯定保不住，但是中间一个大波动把我朋友干爆仓了，这就是激烈博弈期的混沌常态。 记得我在男神里反复强调现金为王，便宜资产以后有的是，看看现在的房价商铺价收藏品法拍房厂房……甚至这都还没到底。 所以别急，谁都不能确定这个时代还会发生什么，所以别急，在保证能够活下来的前提下去做动作，咱们都是升斗小民，浪不起。 废话就这么多，宏图大业跟我是没有关系了，活着都吃力。 最近吉林的雨特别恶心，浑身疼，值此建军节之际，祝愿全国风调雨顺吧…… ******* ps：很多东西不能说，所以浮皮潦草逻辑跳跃，不喜欢的付之一乐就好，反正这堆哔哔不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