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僵尸王》 第1章 僵尸的诞生 “我绿了！” 卫生间里，秦墨看着镜子，发现自己面容惨白，一双黑色眼睛居然变成了绿色！ 绿眼！ 这是一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像是恶狼一般带着凶狠。 “也变强了！” 身体里面，似乎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涌动着，在咆哮着…… 他一掌拍在墙上，居然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可怕！ 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在这儿？ 秦墨回到了卧室，重新打量了起来，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小宾馆的客房里。 依稀记得，自己之前确实是在这个宾馆开了房。 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却想不起来了。 也顾不上去想这些了！ 他饿了！ 很饿！ 非常饿！ 从宾馆里面急匆匆地冲出来，来到大街上！ 夜晚，街上依旧热闹，不少店铺生意也变得更加红火起来。 秦墨走在路上，每每看到有人经过的时候，总有种想要冲上去朝人家脖子咬一口的冲动。 他，很渴望吸血。 “难道我变成了传说中的吸血僵尸？” 秦墨心中惶恐，可那种嗜血的欲望却是不减分毫。 他强忍着，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食物。 街边的美食店、小食店阵阵飘香，可他一点儿胃口也无。 他想吸血！ 大口吸血！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在街边的一家川菜馆里，发现有毛血旺卖。 一连吃了三大份，那种饥渴感才消退了。 回到宾馆，他有些无助的躺在床上，想要找人倾诉一下自己的遭遇。 可是，又不知该向谁说？又该说些什么！ 说自己变成了吸血怪物吗？传说中的僵尸？ 会不会被人打死？ …… 夜色变得越发深沉，秦墨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似乎，今晚并不适合休息。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他再次走出宾馆。 小镇上还是灯火通明，不过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喧嚣了。 他漫步目的地在街上游走着，心中在思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以后，自己一直就是这样的嗜血怪物吗？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说不定能救？ …… 走过镇中心的一个大商场后，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个vr虚拟现实网络游戏体验店，门前的led显示屏上，正介绍着本店提供最新的大型vr网络游戏——《僵尸的诞生》！ 这些年来，随着社会压力的增大，虚拟现实游戏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大华国也基于打造现实和谐社会的考虑，也大力支持vr技术的研发。 所以这两年，在华国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vr体验店，深受人们的喜爱。 秦墨其实是不怎么玩网络游戏的，特别是这种vr虚拟现实游戏，更没心思去体验一下。 虽然听许多玩过的同学都对这类游戏惊叹不已，可他还是没什么兴趣。 毕竟只是虚拟罢了，就算在游戏里面能够秒天秒地秒空气，对现实也没什么卵用啊。 不过，此刻站在这家店铺前，他却很想进去一探究竟。 特别是，刚才广告里面提到的那个游戏—— 僵尸的诞生！ 僵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又是怎样诞生的呢？ 或许，这游戏能给他一点儿启发呢？ 他走进了体验店里面，跟前台的服务员直接说了自己要体验《僵尸的诞生》这款游戏。 预交了两小时的网费之后，另有一个服务员大姐微笑地把他领到了三楼。 这儿，就是《僵尸的诞生》游戏专区。 整个楼层的游戏区域被分成了若干的小包间，隔绝外界干扰，内部隔音效果也绝佳。靠近过道的一面是半透明的玻璃门，方便服务员观察玩家的状况，避免出现什么意外事故。 秦墨从过道一路行来，发现玩家还是相当多的，大部分的包间已经有人在用了。 最后，他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单人包间。 在服务员的指导下，秦墨躺在了一张特制的床上。 软绵绵的，整个身子都陷进去了。 而后，双手被套上了传感手环。 等服务员离开之后，秦墨再戴上了360度vr景头盔，迫不及待地启动了游戏。 眼前先是一片黑暗，随后慢慢亮了起来。 游戏正式启动！ 背景为之一变！ 秦墨刹那间就感觉自己身处于一片高耸的山巅，云层在脚下漂浮，寒风拂面而来。 远处是一望无际的荒原，还有漫天的霞光璀璨，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大地。 如此逼真而壮阔的画面，让秦墨不由得失神…… 突然，澄净的天空中出现了几个黑点，而后逐渐变大，竟传来阵阵风雷之响。 在血红的夕阳中，九具黑色的青铜古棺从天而降，撕裂天幕，在眼中不断的放大。 画面十分震撼！ “轰！轰！轰……” 九具青铜古棺落在不远处的荒原上，像是山崩地裂，发出惊天巨响，溅起漫天尘沙。 被激起的尘埃散去后，秦墨看清了蔚蓝的天际上，描画着五个血红的大字： 僵 尸 的 诞 生！ 。。。。。。 震惊， 震惊， 以及……震惊！ 秦墨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高逼格的虚拟现实游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的是身临其境！ 画面逼真， 绝对震撼！ 游戏开头的启动界面结束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注册登陆界面。 秦墨随手注册了一个账号，id是“墨歌”，游戏系统随机匹配了一个角色身份——龙套演员。 游戏成功登陆之后，秦墨发现周围的场景再一次变换，仿佛身处于辽阔无垠的外太空之中，头上看到的是各种发光的星体，脚下是渺小的蓝色地球。 耳畔传来一段游戏的开场背景介绍，是个低沉的男声： “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 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不受六道轮回之苦，拥有无穷无尽的岁月。” 这段介绍词有些熟悉，秦墨依稀记得，好像是某部剧的台词。 正在发愣的时候，他又发现脚下的地球画面逐渐放大。 北半球、大华国、港岛…… 依此映入眼帘。 失重瞬间，脚下原本的虚无，变成了一处热闹喧嚣的街道画面。 他，感觉自己终于踏在了实地上。 游戏界面显示了背景地点和时间介绍：港岛，九七年。 第5章 召唤神龙 秦墨这边还在纠结忐忑之中，另一边，吴铭大师已经和变作完体形态的灰眼僵尸打了起来。 灰眼僵尸移动的速度极快，比百米赛跑的运动员还要快上几分。 吴铭大师虽已年近五十，反应速度也并不慢，丝毫没给灰眼僵尸可趁之机。 双方在大堂里面打得十分火热，仿若平地卷起了一阵狂风，闹出不小的动静，交手时甚至发出一阵金铁交击之声。 终于，两者都被对方击中，倒飞而出。 灰眼僵尸在空中华丽地翻了个跟头，倒是十分淡定的落在地上，一双毫无生气的灰眼，死死的盯着秦墨几人。 吴铭道长并没有这么轻松写意，连连倒退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且，他背在身后的右手也是有些微微发抖。想来刚才在交手之中，吃了不小的亏。毕竟僵尸的肉身僵硬，比他自身的肉体还要强上几分呢。 秦墨看着很有些尴尬，他还以为这位吴铭真的是大师，手段通天呢。 没想到现在连打个第二层的小喽啰，居然也这么费劲儿。 吴铭大师微微喘了几口气，再打起精神来准备战斗的时候，居然拿出了一串手珠来，手串上是十来颗棕色的佛珠。 “今日遇见小僧，且让我渡你脱离苦海。” 吴铭冷冷的对灰眼僵尸说完，将佛珠手串往空中一扔，同时口中念出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有着震慑人心的效果。 而更让人震惊的，则是手串在空中，居然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华，往灰眼僵尸所在的方向飞来。 灰眼僵尸本就十分惧怕阳光，面临这种佛光更是畏惧。 眼见着佛珠腾空飞来，慌忙想要逃走。 只是他的身形虽快，却快不过飞过来的这串佛珠。 须臾之间，佛珠已经飞过来罩在他的头顶，然后爆发出比此前更强烈的光华。 霎那间，大堂中央满目华光璀璨。 “啊！” 灰眼僵尸发出一声无助的惨叫，随后整具身体仿佛被焚烧了一般，化为一堆灰烬。 吴铭大师走了过去，伸出手来，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那串佛珠。 此刻，原本棕色的一串佛珠，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了。 大概，这串佛珠也用不了几回了吧。 秦墨在后面看的微微吃惊，还以为这吴铭大师是菜鸡呢，没想到居然还能放出这样的大招。 正发愣之际，耳畔突然传来马晓雯的一声惊呼： “呀！龙珠！” 马晓雯急急的跑到吴铭大师的身边，居然从地上捡起了一颗橙色的珠子。 珠子大概乒乓球大小，通体透明，在灯火的照射下，反射出相当柔和的橙色光芒。 这是打怪之后捡宝了？ 秦墨看着一乐，刚才那灰眼僵尸被打死了，从他身上就掉出来这颗珠子，正好马晓雯用得上了。 况探长也乐呵呵的走上去道喜：“晓雯，你这运气真不错啊，居然在这儿捡到了一颗龙珠。” “是啊，听说集齐九颗龙珠，就能召唤神龙，施展马家祖传的术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殷长虹也好奇的看着马晓雯手中的珠子。 “当然是真哒！” 马晓雯一边笑着，一边从自己的包里面掏出另外八颗龙珠，跟今天见到的橙色龙珠放在一起。 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 一共九颗，九种颜色，都是一模一样大小的圆球。 此刻，九颗珠子被马晓雯随意的摆在了地上，纷纷开始散发出一阵夺目的璀璨光芒。 九颗珠子围成一个发光的圆圈，然后圆圈腾空而起，缩小缩小再缩小，最后缩小成一块表盘大小的圆环，落在了马晓雯的右手臂上。 光芒敛去，珠子消失不见，而马晓雯的右手小臂上，却是出现一个黑色的图案。 这图案最外一层，是一个圆，中间是一个圆的内接正八边形，圆心位置则是一个小小的空心圆。 “什么情况？” 秦墨不明所以，这游戏连个说明攻略都没有，看着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啊。 马晓雯抬起自己的右手，露出小臂上的图案，洋洋得意道：“龙神已经化作我手上的这个图案了，等以后要战斗的时候，我就能召唤他出来，进行战斗了。” “那快点儿喊出来看看呗，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神龙呢。” “嘿嘿，莫急莫急，等咱们到三楼之后，让我再出手，不就能让你见识了吗。” “这样……也好吧。” 秦墨倒是没什么异议，反正早晚都能够见到的。 于是，五人又休息片刻，往三楼而去。 三楼显然比下面两层楼敞亮的多，顶上居然有一盏盏日光灯，散发出明媚的光芒。 等看到守在这一层的僵尸，更是让秦墨惊讶。 这个僵尸的形象，赫然便是最近很红的小鲜肉偶像——陆涛，粉丝过千万的强大存在！ 这游戏公司还真虎啊，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把陆涛用作僵尸的形象，不怕被粉丝狂喷吗？ 相比气质比较娘比较帅气的真人，在游戏里面的这位，气质完不同。 气质阴郁，给人一种很丧的感觉，大概属于那种人狠话不多的角色，像是一个职业杀手一样。 见到秦墨五人上来之后，他话也不愿多说几句，已经怒吼一声，完成了完变身的状态，獠牙长出，上身的肌肉仿佛要把身上穿的一件白色衬衫撑爆。 而他的双眼，已是变成了蓝色。 蓝眼僵尸，比第二层的僵尸，还要高一个等级，战斗力自然更强！ 他的右脚在地上轻轻一蹬，整个人已经如同离弦之箭飞奔而来。 面对这等僵尸，马晓雯当先一步跨出，十指放在身前做出几个古怪的手势，口中轻声吟道：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诛邪！”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右手小臂上的印记开始大放光华，随后一道庞大的神龙身影，在一片金色光华中，浮现在她身前。 秦墨一时间惊呆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见到龙的形象。 哪怕这不过是在vr游戏中，哪怕见到的神龙身影十分虚幻，也已经把他惊得不轻。 实在是眼见所见，着实让他震撼。 神龙背对着他，身躯有五六米长，腾空而起，身的鳞甲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身体微微摆动，就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势，让人不敢直视。 蓝眼僵尸一路狂奔，被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神龙挡住了。 神龙的身形看似虚幻，可却是实际存在的。 蓝眼僵尸并没有退缩，携带前冲之势一拳轰出，正好跟神龙的一只爪子碰撞在了一起。 “砰！” 交手瞬间，发出一声轰鸣巨响。 而后，蓝眼僵尸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神龙的身影居然也暗淡了几分，光华收敛。 “呵呵，什么神龙，也不过如此，再打。” 蓝眼僵尸冷笑一声，甩了甩自己微微发疼的右手，再次攻击而上。 双方交手片刻，神龙终于发出一声惨嚎之后，消散了 马晓雯脸色白了几分，皱了皱眉，再次双手掐诀，口中念诵道：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龙啸九天，飞剑诛邪！” 一道龙吟之声响过，马晓雯身后背着的那柄桃木剑突然飞跃而出，腾空停在身前。 此刻，桃木剑上仿佛凃上了一层金箔，散发出一阵亮瞎人眼的金光。 桃木剑在空中一阵轻颤，凌厉无匹的剑气由体而生，居然化作一柄柄一模一样的剑气长剑，密密麻麻悬浮在空中，蔚为壮观。 马晓雯右手并作剑指，朝冲过来的蓝眼僵尸一指，厉声道：“飞剑诛邪，去！” 刹那间，剑光往前迸射而出。 无数剑气狂风暴雨般，向蓝眼僵尸席卷而去。 “哧”、“哧”、“哧”…… 剑气如虹，凌厉无匹，像一张巨网一般围杀过去，完没有给他躲避的空间。 眨眼间，一道道剑气狠狠的击打在他的身上。 刚开始，蓝眼僵尸还能抵挡一二，可后来却是完招架不住，千百道剑气透体而出。 几个呼吸之间，蓝眼僵尸已经被扎得浑身都是窟窿。 而后， 砰然倒地！ 秦墨再一次惊呆！ 第7章 其实，我也是个王者 佛塔四层重新回复了宁静。 桃木长剑上的金光敛去，也回复了平凡的外形. 殷道长心情急迫，快步回转到了吴铭大师的身边。 他轻声地呼唤了好几声吴铭大师的名字，可对方依旧没什么反应。 斯人已逝，又怎能给他回应呢？ 不知什么时候，一缕斜阳从窗户口投射而来，照射在吴铭大师的身上，让他整个人也显得圣洁了几分。 秦墨站在一旁，这会儿看着吴大师的样子，已然不觉得可怕了，只是心里面堵得慌。 虽然游戏是假的，可在心里面，他着实不想让吴铭大师就这样死掉。 特别是， 就这样死在了僵尸的脚下。 着实可恨！ 两行清泪从殷长虹眼中溢出，让这位中年老男人的面容更显沧桑。 良久，他才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替老友整理了一下衣衫，而后站起身来，往顶楼而去。 秦墨和况探长，也跟在他身后，往五层而去。 至于马晓雯，还在昏迷之中，依旧被况探长背在身上…… 不出秦墨所料，五楼最后一个敌人，正是此前在楼下见过的黑袍人。 秦墨到了楼上之后，就看见这货正站在栏杆处，背对着秦墨一行人，看向远方。 在角落处的一张长椅上，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昏迷不醒。 这人，正是殷长虹的女友，袁可馨。 “呵呵，殷长虹，殷道长，你这闯关上楼的速度有点儿慢啊。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狠角色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对付我几个不成器的手下，居然也要这么久！ 啧啧…… 看来道门也是没人了。 也罢，我也没兴趣再陪你玩了。” 黑袍人对秦墨一行人的到来，像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还十分淡定地背对着他们说话，十足的装逼犯。 “哼！” 殷长虹懒得再跟这人多废话，手持桃木剑，双腿蓄力，就要冲过去直刺黑袍人。 然而他才堪堪摆了个姿势，还没动身，就突然感觉背后受了一掌重击。 刹那间，他的身体仿佛腾云驾雾般飞向空中，而后又如同断翅的飞鸟一样，重重的撞在厚重的木墙上。 “砰！” 一声巨响，殷道长落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噗！” 殷道长胸口发闷，喷出一口污血，脸色也瞬间惨白，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了。 他强打起精神，看向自己刚才站的地方。 那儿，况探长正缓缓收回自己的右手。 注意到殷道长的目光，况探长眯起双眼，和煦一笑：“其实，我是个王者！僵尸中的王者！” 一边说着，他双眼的瞳孔瞬间变成了绿色，又长出两根尖利的獠牙。 妥妥的绿眼僵尸！ 僵尸中的王者！ 黑袍人这时候才转过身来，看向殷长虹的方向，可面容依旧被遮掩，声音沙哑的说道：“呵呵呵，殷道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殷长虹双目圆睁，强撑起身体，靠坐在墙边，声音低沉道：“为什么？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为什么你们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让我来救人。” 他说话的气息很弱，看样子实在是伤得很重。 况探长这时候已经把背在身上的马晓雯放了下来，看向殷道长，道：“为了好玩啊！嘿嘿嘿……” “噗！” 殷长虹又喷出一口污血。 “殷道长，其实，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 黑袍人这时候又开口道，“我跟你讲哈，今天这个日子，可是很有纪念意义的。 你呢，应该是我们要消灭的最后一个僵尸道长了。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四处奔走，总算把你们这些藏在暗处的道士都差不多收拾干净了。 等干完你这一票，我也差不多可以收山啦。 以后啊，这个天下，都交给下辈们去祸害了吧。 没了你们这些人的威胁，相信他们未来会过得很舒心的。 嘿嘿嘿，美滋滋……” “最后一个？什么意思？”殷长虹脸色更加惨白了。 黑袍人很是耐心的解释道：“也是，这些年你一直蜗居港岛，可能不大清楚，其他地方会道法会打僵尸的小道士，都已经被我们料理干净啦。 仔细想想，你应该感觉自己赚翻了呀，不仅活得时间更久，而且还是最后一个道长，超有纪念意义哒。” “哈哈哈……” 殷道长大概是回光返照，长笑几声，又转瞬悲呼道：“想我殷长虹，一生以除魔卫道为已任，本以为僵尸之患不过尔尔，没想到你们的势力居然—— 恐怖如斯！” 咬牙切齿说完最后一句话，殷长虹双目缓缓失去了神采，随后头无力的垂下，整个身子也随之歪倒。 眼看着，已经是活不成了。 秦墨这时候已经看呆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况探长不是gm，负责引导新人的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变身成了绿瞳僵尸？ 殷道长不应该是有主角光环的角色吗？怎么这么草率的就被一掌ko了？ 这样一来，他还能愉快的打酱油吗？ 什么鬼？ 怎么会有这么扯的游戏剧情？ 心中又惊又惧，秦墨于是看向况探长，问道：“况探长，这是什么情况啊？你怎么把殷道长给杀了？你不是跟他一个阵营的吗？” 况探长回过头来，两只放着绿光的眼睛看着秦墨，森然道：“其实，我也想做个好人的。可惜，我本来的角色就是僵尸，还是僵尸中的王者，这就没办法了。 当然，其实由你来出手完成任务也行。要完成这一个新人关的任务，就是要干掉殷长虹。 不过，我这个人比较怕麻烦，由我亲自出手就好了，免得你再磨磨唧唧的，烦人。” “那……那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干掉殷道长啊？”秦墨很是无语。 “额(⊙o⊙)……游戏设定就是这样。毕竟这一关就是个新人体验的关卡，重点是要让你好好体验一下僵尸战斗的力量体系啊。 这不？咱们一层楼一层楼的打上来，你是不是对各个等级的僵尸实力有了相当直观的印象啦？ 有了这种认知，后面游戏玩起来才会更有趣嘛。” 秦墨点点头：“你说的这倒也是，亲眼看一看，这个认知才更清楚。” 况探长脸上满是笑意：“好啦，既然你都明白了，那你也该去死了，嘿嘿嘿……” 秦墨大感不妙，正要找地方躲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况探长一脚勾起掉落在地上的桃木剑，然后大力踢出，木剑随即飞奔而来。 秦墨大急，可是自己的行动速度实在是太慢，而本身的角色又没有任何技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剑飞来，然后当胸穿过。 “哧！” 一阵让人感觉牙疼的入肉之声响起，秦墨瞬间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虽然玩得不过是虚拟的vr游戏，可这疼痛的体验，却是相当真实。 这让秦墨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打屁股针的那种痛感，这飞剑穿胸的vr游戏体验，比那种疼痛还要强上几分，而且 更为持久！ 你大爷的！ 秦墨心中大怒，恨恨的看向况探长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什么？”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位况探长会将他也干掉。 是王者，就能这么随便虐新人吗？ 让他自主退出游戏不好吗？ 况探长却是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情绪也没有，恢复了正常人的形象，微微一笑道：“呵呵，我呢，就是教你重新做人罢了，这是每个新人都必须要经历的。 记住啦，下次选角色，可不要再随便选个人类角色，僵尸角色才是正解，肉身杠杠的。 好了，游戏快要结束了，你再好好体会一下这个临死前的痛楚。” “你大爷的！” 秦墨终于忍不住破哭大骂了，可骂完之后，感觉身上更疼了，也没什么力气再继续骂了…… 耳畔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一阵奇妙的音乐声。 正是此前在殷道长葬礼上，听到的那曲《潇湘子》。 还有一阵稀疏的风铃声，不时响起，更添几分悲凉。 伴随着曲声，居然还有一个女子的轻声吟唱声： “闻君、陨落， 长叹英雄寞寞。 一曲肝肠断， 更难觅知音客。 对酒独酌， 梦醒难眠反侧， 寒夜戚戚霜冷忆长歌。 道袍穿在身， 木剑手中握， 符纸八卦斗妖魔。 昔日威风在， 今时化尘埃。 笛鸣怨，身影已渐远， 琴声忧，怅然与君念， 曲终人散 ……” 这一回，殷道长真的是与世长辞了。 秦墨沉浸在这悲凉的氛围中，反而觉得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系统的提示音在悲凉的乐曲尾声中适时响起： “殷长虹，最后一代僵尸道长，以众生安危为已任，凭着高深道法，降服妖魔，守护一方。 可惜，人力有尽时，殷道长也逃不过轮回之苦，惨遭僵尸毒手，身死道灭，空留一片侠骨丹心，鲜有人知。 自此以后，百鬼夜行，僵尸喋血，神州板荡，这世界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这是让人心情低沉的声音，配合着悲凉的曲声，更让人心生绝望。 秦墨已经无力的闭上双眼，耳畔传来的曲声也终结了……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从游戏中退出来了。 身上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胸前还依稀传来一阵刺痛之感，可秦墨已经顾不得了。 他感觉自己身上下仿佛又充满了力量，很有一种想要破坏的欲望，恨不得把周围的一切都给撕扯粉碎掉。 秦墨心中大惊，赶忙解下景头盔和手环传感器，冲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水使劲儿地淋着自己的脑袋。 冰凉的自来水喷涌而出，瞬间让秦墨冷静了几分。 他用双手掬了一捧水，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然后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他的一双瞳孔，又变成了绿色。 绿眼！ 这是一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仿佛是另一个暴戾的自己。 “其实，我也是个王者呢。” 秦墨深吸一口气，冲镜子里的自己苦笑道。 第10章 轮回·列车 晚上七点一刻，南江市中央火车站。 售票大厅里面，秦墨正一边排队取票，一边用手机联系杜杰和苏哲两人。 早在傍晚六点钟左右，看完演唱会事故的视频之后，秦墨就开始联系起他们来了，想要问清楚演唱会的事情。 可惜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微信、qq消息，这两人都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没有得到回复的他，决定连夜赶往东海市，亲自找寻他们。 南江市距离东海市极近，坐动车的话，大约一个小时就能到了，算得上是方便快捷。况且，他这段时间宅在宿舍确实气闷，更想出来走走，多了解了解演唱会事故的情况。 到东海市第一个目的地，自然是苏哲和杜杰两人的住所——留音酒吧。 这两位今年就在同一家互联网公司实习，故而借住在苏哲表哥陆风开的酒吧里面。秦墨此前来东海市的时候，光顾过两次，现在自然还记得。 只是，他还不确定，这两位是否还住在那儿。 排完队拿到了网上订的火车票了，秦墨又通过了安检，来到了候车大厅，等待着8点钟动车的来临。 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把背包搭在膝盖上，而后又继续拿起手机，在班级群里面问起了杜杰和苏哲的消息。 班上总共有30人，正有一位在上海实习工作的同学，不过他前段日子已经被公司派去出差了，到现在也还没回来，自然更不知道杜杰和苏哲两人的消息。 秦墨倍感失望，开始在网上搜索起来有关“演唱会事故”的新闻，想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正看着，他忽的感觉眼前一暗。 抬起头来，却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挡在了她的面前。 她身形不高，穿着一件看起来样式十分老旧的棉衣，像是很久都没洗过似的。头发花白，额头也有不少皱纹，脸色蜡黄，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见着秦墨抬起头来，大妈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讨好道：“这位小哥，你好啊，这是等车呢？” 秦墨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根本没有回话。 大妈混不在意他的冷漠，继续说道：“小哥啊，是这样的哈，窝今晚上笨来打算买票去东海的，可路上把钱包给弄丢了。 现在买票还差点儿钱，腻能不能稍微借我点儿钱，窝以后会还给腻的。” 借钱？！ 秦墨有些发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火车站堂而皇之借钱来着，不知是当借还是不当借。 大妈语气略显焦急：“小哥，腻行行好。窝是真的有急事的，必须今晚上去东海哈。腻就借我些钱，窝一定会还给腻的。不多，就是九块钱。” “是九块钱？” “嗯嗯。” “行吧，我给你。” 秦墨原本不想搭理这位大妈的，不过看她神色焦急的样子，也没做多想，还是决定伸出援助之手。 当然，更重要的是，九块钱，真的不多啊。 哪怕被骗了，也没啥，毛毛雨啦。 秦墨掏出钱包，找了找，发现凑不九块钱的零钱，就连十块的也没有，于是拿了一张二十的大钞递给大妈，还不忘嘱咐道：“大妈，要找零啊。” 大妈手速飞快的把钱塞进上衣口袋里面，脸上绽放出菊花般的灿烂笑容，而后慢吞吞的掏出一张一元纸币递给秦墨，道：“小伙子，谢谢腻了。呐，找腻一块钱。” 秦墨神色一呆：“你不是差九块钱吗？” “是十九块啊。” “可你刚刚不是说的，九块钱的吗？” “小伙子，倪听错了，窝说的，十（是）九块钱。” 大妈说的话，还带着方言的口音，听得秦墨都有些怀疑人生了：自己刚才听到的，是九块钱，还是，十九块钱？ 是九块钱？十九块钱？ 额(⊙o⊙)… 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答案。 再一看，大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秦墨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大妈要怎么还他钱啊？ 罢了罢了，也没啥，不就十九块钱吗？ 虽然他生活拮据，可十九块钱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只希望，那些钱真的能帮到那位大妈吧…… 时间在等待中艰难的流逝，离检票的时间也越发近了。 秦墨于是收起手机，只是呆呆的坐着，看着偌大的检票大厅人来人往。 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生似乎注意到了他，居然笑吟吟的朝他走了过来。 她上身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雪纺衫，下身是一件天蓝色的牛仔裤，身后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双肩包，应该是个大学生。等她走近来，秦墨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个女生着实漂亮。 她的脸有点儿圆，眼睛却是很大，褐色的短发上撇着一枚樱桃发夹，显得非常可爱，满满的活力四射，活脱脱像是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青春美少女。 好吧，大概是因为秦墨在宿舍宅了很长时间，所以今晚上一路过来，看到的女生都觉得挺漂亮的。 短发女生走到秦墨面前，很是自来熟的打得招呼：“这位帅哥，你好啊。” 她的声音很甜，说话的语气，仿佛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 秦墨被她勾起了说话的欲望，微微一笑，也开口回道：“你好啊。” “那个……” 女生在打完招呼之后，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要说。 “你有什么事儿吗？”秦墨疑惑道。 “那个……我晚上坐地铁来火车站的路上，钱包被偷了，现在都没钱买票回家了。” 女生一边语气沮丧的说着，一边像是马上要哭似的。 秦墨心里面有了不好的预感。 女生又接着道：“这位小哥哥，我看你的样子，肯定是个好人哒，能不能借我些钱，让我凑够去东海市的车票钱呢。不多，二十块钱就行了。” “你不是有手机吗？用支付宝买票呗。”秦墨指了指这姑娘一直拿在手里的芒果手机。 “啊，我还没开通支付宝，不能用手机支付呢。” 女生语气低沉，还故意拿出自己的芒果手机放在他的面前，道：“你看你看，哪有什么支付宝啊？我没钱开通支付宝的。” 秦墨随意扫了眼，有些懵，这手机上面貌似还真没有安装支付宝啊。 不对，不是支付宝的问题呀。 问题是，刚才那位大妈也来“借”过钱的，而且是没可能还的那种啊。 现在，又来一个妹子借钱，这频率有点儿太高了啊。 果然…… 都是套路啊！ 秦墨很有些无语，难道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在脑门上刻着“我很好骗”这几个大字吗？ 这一晚上思绪有点儿乱，差点儿又被骗了啊。 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儿，他果断制止了自己要掏钱给这位小美女的念头。 第11章 巧遇 “没钱。” “不给。” “我很忙。” 想想自己用的是千元机——大米手机，再想想女生用的是价格比他的大米手机还贵五倍的芒果手机，秦墨果断开口回绝。 美人儿虽在前，他自岿然不动！ 呵呵o(n_n)o~ 冷笑一声，秦墨长身而起，傲娇地摆摆手，再迈着飘逸的步伐，往检票口的方向而去。 检票时间到。 赶紧去东海市才是正事。 从检票口出来，再通过电梯来到站台上，秦墨在微冷的风中等待着到站的列车。 这会儿，他冷静下来，也想的更清楚了。 他记起来，以前也听同学说过，在火车站被骗钱的事儿。 没想到，今天也被他给遇到了。 还是两回！ 一个大妈，一个妹纸。 真是，人心不古啊。 虽然被骗的钱不多，可是也挺恶心人的。 在站台上等了没一会儿，列车就到站了。 秦墨抛开心头的郁闷，不慌不忙的走进了一列车厢，寻找自己的位置。 大概是因为晚上的缘故，车厢里面并不显拥挤，反而还有不少座位都空着。 秦墨按照车票上的信息，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就是等待列车出发，一路向东海市狂奔而去了。 刚坐下来没一会儿，旁边空着的座位上也有新人来了。 秦墨抽空瞥了一眼，不由得一乐，这新来的刚才还见过呢。 正是那位手持芒果机，却号称没钱买票的女生。 女生解下背包，坐了下来，然后也注意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秦墨，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位帅哥，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 秦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嘿，你不是没钱买车票嘛，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有票上车了？” “额(⊙o⊙)…” 女生脸色瞬间变得羞红，很是不要意思的说道，“我……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不差钱的。” “那……” “刚才那只是在做直播呢。” “直播？！”秦墨有些无语，“直播骗钱？” “嘿……你这人！” 女生有些急了，“是这样的，我平时在网上会搞一些直播，现在已经有不少粉丝呢。 今天来车站的时候，我遇见一位大妈，说她缺钱买不起票。像我这样善良的小仙女，当然是要帮助她呀，所以很痛快地给了她五十块，让她买票啦。 我把这事儿啊，跟我的粉丝们一说，他们都觉得我是被骗了。 再后来，就有人出主意，让我试试在火车站直播借钱，看看有没有人肯借我钱，然后……就是遇见你咯。” 秦墨听完，半晌无言：“还有这种操作？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女生拿出自己的芒果手机，打开上面一个名字叫“莽昆仑”的直播软件，又点开她的直播主页，id名称叫“百花小仙女”。 秦墨看了，忍不住一乐：“哈，百花小仙女，你哪里像小仙女了？还百花，呵呵……” 女生幽怨的看了秦墨一眼：“喂喂喂，你这样说话真的好吗？会没女朋友的，哼！” 冷哼一声，她又接着道：“我呢，名字叫方雪瑶，小名叫百花，所以取个这样的id，没毛病。” “是是是，没毛病。”秦墨忍住笑意说道。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墨，秦始皇的秦，墨子的墨。” 秦墨这会儿已经不怎么在意候车大厅发生的事情了，反而觉得这女生挺逗的，所以就跟她多聊了几句。 毕竟动车到东海市要一个小时左右，时间还挺长的，跟这位漂亮的美女说说俏皮话，也挺不错的。 “你的名字好土啊，看我的名字，多好听啊，嘿嘿。” 方雪瑶一边调侃着，一边继续在手机上点击着。 “莽昆仑”这个直播软件，秦墨老早就听说过。 这是一个相当小众的直播平台，上面的主播们专门直播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有人直播荒野求生，有人直播深山修仙，还有人直播古宅探险的…… 而方雪瑶，则是在这个平台直播日常生活，什么坐地铁直播啊、上课直播啊、食堂直播啊，直播内容平淡如水，简直是莽昆仑直播圈的一股清流，却也吸引了几百号粉丝。 秦墨跟着看了看，于是看到了方雪瑶刚才在候车大厅的直播回放视频。 因为当时手机被方雪瑶拿在手里，视频画面并没有拍到他，而是拍到了大厅的其他方位，只能听到声音。 而在他之前，方雪瑶已经试着找过三个人借钱了。三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看样子还是学生来着。 除了他之外，这三人都很痛快的借钱了。 当然，借完钱之后，方雪瑶也很快就解释了缘由，并且把钱还给了当事人。 三人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十分开心的要求跟方雪瑶合照。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等秦墨快速看完视频的内容，方雪瑶颇有些傲娇的说道，“人间自有真情在，你这个人啊，思想觉悟还是不行呐，不知道什么是助人为乐啊。唉……罢了罢了，我也不说你了，咱们啊，不是一路人。” “呵呵，怎么不是一路人，你不是去东海市的吗？” “我说的不是这种一路人。” “那是哪一种？”秦墨一时兴起，难得的又逗了这位“百花小仙女”两句。 见方雪瑶眉头微皱，他没再继续搞怪了，而是解释道：“其实，我之前在候车大厅的时候，也有一个大妈过来找我借钱来着，然后我给了她二十块。 后来，又看到你来了，也跟她是差不多的借口，我当然有点儿生气了：觉得你跟大妈一样，都是骗子。 再说了，你手里拿着芒果手机，身上还背着个花里胡哨的大包，一身行头都不便宜，却说拿不出二十块钱，这是骗鬼呢？” “呵呵呵…” 方雪瑶歪着脑袋，眨了眨眼，又恍然道：“唉，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耶，我今天的造型，是有点儿失败。 唉……没办法，本仙女就是这么气质惊人。 哼哼，我想想，怪不得之前那三个男生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还想加我微信呢。哼，都拉黑，拉黑……” “好啦好啦，你这也是真够无聊的” “我这是……我这是为了直播啊。” 方雪瑶看着手机，又忍不住喜笑颜开，“嘿，刚才的直播有人打赏了我一百块耶。嘿嘿嘿，这波不亏，虽然给了大妈五十块，但这一下子又赚回来了哦。” 她满意地往身后的座位上一靠，却是心中一惊，抬手朝前面招呼道： “大妈，你也上车了啊？！” 秦墨也看了过去，发现车厢的过道间，正慢吞吞地走过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妈。 这人，赫然便是之前在候车大厅见过的那位大妈。 大妈似乎也听到了方雪瑶的召唤，于是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一个座位上坐下。 秦墨见她坐下，微微一笑，道：“大妈，咱们又见面了呢。你这是要坐车去哪儿啊？不知车票钱还够不够啊？话说，你要怎么还钱给我呢？” 方雪瑶吃惊的转头看向他：“你之前说的，在候车厅给了人二十块，不会就是这位大妈吧？” 秦墨点点头，让方雪瑶神色发怔。 要知道，从南江市到终点站东海市的动车票，只要48块钱就能买到二等座了。 而她，此前已经给了大妈50块…… 大妈显然也认出来秦墨和方雪瑶这两位，神色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只好带着些讨好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啊，之前确实是我骗了你们的钱。这是我的错，可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我是真的缺钱啊。” 方雪瑶想明白自己被骗了之后，颇为不忿道：“哼，就算是缺钱，大妈你也不能骗人啊。” “我……” 大妈神色黯然的低下头，“我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能多弄些钱。我孙女欣欣得了重病，我打算今晚赶过去看她。在等车的时候吧，我就想着，要多攒些钱，以后治病的时候能用的着。 然后……我就遇到你们两位了。其实，我就骗了你们俩，别人都不怎么搭理我。” 方雪瑶听她这么一解释，怒气消了几分，好奇道：“大妈，你还有一个孙女啊？” 大妈点点头：“嗯嗯，她叫欣欣，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 说到自己的孙女，这位大妈难得的脸上浮现出十分自然的笑容，不像之前那样笑得勉强。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皮质封面的小本本，打开来，里面夹着好几张照片。 秦墨看了过去，发现这几张照片的主角，都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大概四五岁的年纪，脸蛋圆圆的，一双大眼睛像是晶莹的黑珍珠一般，十分亮眼。 大妈抽出一张照片来，递到方雪瑶面前：“你看，这就是我孙女，是不是很可爱很好看啊。 我跟你讲哦，她从小的时候，就跟我住在一起。她爸妈都在外地打工，所以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她爸妈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呢。 小欣欣呢，也是跟我最亲。 可是……可是，她去年居然被查出来有心脏病，真是……命苦哦。” 方雪瑶看着照片上可爱的小女孩，听着大妈的话，也沮丧道：“是很可怜哦。” 秦墨冷眼旁观，心里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大妈已经潸然泪下了：“小欣欣还小呢，今年还不满六岁啊！ 欣欣妈还说，等明年东海市的迪士尼乐园开了之后，带她进去玩呢。 可是……可是她这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明年。” “小欣欣那么可爱，一定会没事儿的。”方雪瑶在一旁安慰道。 秦墨却是神色一怔，口中呐呐道：“大妈，你说，今年是哪一年啊？” “一五年啊。” 一五年，这可是三年前啊！ 今年，是一八年啊！ 第12章 无人扶助(求收藏，求推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家小欣欣会得这种病，她还那么小，才刚上小学，还没有长大……” 动车毫不知疲倦的缓缓而行，大妈也在不知疲倦的絮絮叨叨，仿佛祥林嫂一般，念着自己最爱的孙女儿。 方雪瑶也察觉到了不对，于是凑到秦墨的耳边，轻声道：“你说，这位大妈是不是精神有点儿问题啊？不然，怎么说今年是一五年啊，明明是一八年啊。” 至于东海市的迪士尼乐园，已经在两年前正式开园了。 秦墨瞅了眼双目无神的大妈，轻叹一声，回道：“看大妈这情况，八成是老年痴呆了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吧。” “你说……”方雪瑶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说，小欣欣会不会……会不会已经……走了？然后，大妈受不了这个刺激……” “这个……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秦墨道。 方雪瑶沮丧的叹息一声：“唉，小欣欣这么可爱……” 秦墨撇撇嘴，道：“这些不过是咱们的猜测罢了。我想，你现在是不是更应该关心下大妈，看看大妈在东海市要怎么找到自己的孙女吗？还有些什么亲人？” “对对对。” 方雪瑶重新打起精神，站起身来坐到大妈身旁，安慰了她几句，又开口问道：“大妈，你还记得小欣欣住哪儿吗？” “记得记得。” “那你有没有联系她的爸爸妈妈呢？” “还没呢，他们让我好好待在家里面，不让我跑到东海来。可……可我心里记挂欣欣，所以就偷偷的过来了。” “额……” 方雪瑶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大妈这行为，只是道，“那你打下欣欣爸妈的电话，问问看欣欣现在怎么样呢。” “好吧。” 大妈想了想，从衣服内里的口袋掏出一个翻盖的老人机，打开手机之后，翻到通话记录，而后熟练的拔打起来电话。 秦墨眼尖，自然看到那一页显示手机通话的时间，赫然便是一五年。 大妈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听了好一会儿，又无奈的放下了：“电话打不通。” “会不会是你的手机信号不好？我来用我的芒果手机打下电话。大妈，你先把欣欣爸爸的电话告诉我一下。” “好。” ……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方雪瑶按照大妈给出来的手机号码，一一拨打了欣欣爸爸和妈妈的手机，发现两人的手机号码都是空号。 大妈情绪更激动了：“怎么会？怎么会是空号？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秦墨心里面猜测，可能这位大妈记的还是儿子和儿媳三年前的号码吧，却不知道他们两个早已经换号了。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安慰道：“大妈，你别急啊，说不定是他们没有及时交电话费，所以手机号被注销了。” 方雪瑶也在一旁安慰她的情绪：“大妈，您别心急，等会儿出了车站，我亲自陪你去医院看看小欣欣好了。” 良久，大妈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拉着方雪瑶的手，颇为感慨的说道：“真是个好姑娘啊，现在像你这么热心肠的姑娘，真的少见咯。 不过，也不用麻烦你陪我了。大妈我虽然年纪大了，可也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路的年纪。” “呵呵。”方雪瑶笑笑，“我是有些不放心你啊。” 确实，一个一直以为自己活在三年前的大妈，她真的很不放心啊。 见秦墨坐在对面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她忍不住问道：“喂，你待会儿下了车，去哪儿啊？” “去找两个朋友。” “额，要不你也跟我一起送大妈去医院，好不好？” “呵呵，我为什么要去？我跟这大妈又不熟，还被她骗过钱呢。” “嘿……你这人，助人为乐知道不？” “呵呵……” 方雪瑶见秦墨兴致不高，于是很生气的不再理睬他，转而跟大妈攀谈了起来。 大妈似乎闷了许久，颇有倾吐的欲望，跟方雪瑶不停的说着关于孙女欣欣的事情。 方雪瑶静静的坐在她的身旁，听得极为认真。 …… 动车很快到站了，车上的旅客也纷纷开始准备下车。 此刻，方雪瑶还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大妈已经站起身来，道谢道：“姑娘，我已经到站了，谢谢你的好心啦，不过不用麻烦你送我啦。我还要赶着去看我的孙女呢，先走了啊。” 说着，大妈也不等方雪瑶，已经快步穿过拥挤的排队人群，出了车厢。 “哎，大妈您别急啊。” 方雪瑶叫了一声，急急的拿上自己的背包，随着拥挤的人群，赶了出来。 秦墨见状，也追了出去。 入目所见，出站口人数众多，有不少人正在排队出站。 秦墨环顾四周，发现大妈居然动作迅捷如虎，这会儿已经过了检票口，从出站口出去了。 方雪瑶站在出场口的通道中央，一副急迫张望的样子，看到秦墨走了过来，疾声道：“你快帮我看看，大妈跑哪儿去了？” 秦墨伸手一指出站口的方向：“就那儿呢。” “还真是。” 方雪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下子就看到了大妈的身影，于是急忙飞也似的赶了过去。 秦墨叹息一声，也跟了过去。 排队的时候，方雪瑶焦急的注视着大妈离去的方向，恨不得直接飞过去。 秦墨对此却并怎么上心，反而还十分有闲情雅致的观望着车站的人流状况。 等两人终于从出站口出来的时候，大妈早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方雪瑶此前一直留意着大妈离去的方向，猜测她应该出了车站，又没有坐地铁，而是去了地面广场。 于是，她又急匆匆地赶往通往楼上的爬梯。 几分钟后，两人从灯火通明、人数众多的火车站出来了，到了外面。 此刻，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了，外面夜色深沉。 可东海市不愧是华国的第一大商业城市，哪怕在夜间也是极为敞亮，不仅有路灯，还有各种商铺大楼透射而出的亮光，给这个夜间增色不少。 秦墨有点儿担心方雪瑶的安危，看她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人，倒也没急着离开，也跟着她一起找寻了起来。 两人在车站附近一路漫无目的地找寻，到了一处通往旁边汽车站的露天走道上。 这是一处四五米宽，位于地面上的通道，连接着火车站和汽车站，方面游客出了车站后步行转车。 两人走到过道中央，秦墨在张望之际，很快就发现在下方的一条路边，躺着一个人。 这人，正是刚才匆忙离开的大妈。 路灯很亮，秦墨自然也看得很清楚。 大妈的状态显然不大妙，她躺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胸口，龇牙咧嘴，面容扭曲，表情极为痛苦。 她在极力挣扎着，似乎想要坐起来，可根本没办法做到，反而弄得脸色有些发紫。 旁边，一辆宝马车呼啸而过，没有丝毫停留，根本对大妈不闻不问。 有一对路过的小情侣，牵着手头也不回的走过，对大妈的状况恍若未闻。 “呀！大妈在那儿！” 方雪瑶也注意到了大妈的状况，惊呼一声，就要赶下去救人。 秦墨拉住了她：“喂，你别急啊，先看看情况。” “还看什么情况啊？！大妈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出了什么事儿，肯定很危险的。”方雪瑶皱眉道。 秦墨抬手，指了指那对远去的小情侣：“你看，他们都不管不问，你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大妈这时候还是脸色难看的躺在地上，一只左手高高抬起，想要让路边经过的一个中年男人伸出援助之手，可这人却是根本不理睬她，依旧若无其事的从大妈身旁走过。 方雪瑶看着有些生气，甩开秦墨的手，道：“你是觉得大妈会讹人吧？哼，我才不怕呢，刚才我跟大妈聊了那么多，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秦墨愕然，随即轻笑一声，道：“呵，你倒是好心，连被人讹诈都不怕。我跟你讲哈，我刚刚还看到一个新闻，说是一个小伙子好心扶了一个摔倒的老大爷，结果被讹诈上了，赔了人家好几千块呢。再说了，你可别忘了，之前在车站的时候，大妈还骗过咱们钱呢。”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你看大妈的样子，多痛苦啊，你还在这儿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方雪瑶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理睬秦墨，只是急匆匆的往过道尽头的楼梯走去。 秦墨苦笑着摇了摇头，很快追上了她，一把抓扎她的手，硬生生让她停了下来。 “别去！”秦墨劝道。 “放开我，我要去救人。”方雪瑶语气坚决。 “我跟你说了，别去！” “你这人，自己冷血，也管不着我吧。你给我放开！再不放开，再不放开，我要喊人了。” 虽是晚上，可这条过道上，也偶尔会有人路过。如果方雪瑶真的喊出声，恐怕很容易就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秦墨神色一整，语气肃然道：“你先安静下，听我说。你再好好看看那位大妈，看清楚，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地方？” “有什么古怪？”方雪瑶犹自生闷气。 “你瞪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 她，没有影子！” 第13章 执念(求收藏，求推荐) “什么？！” 方雪瑶瞪大双眼，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她凑到过道的栏杆旁，看着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大妈，呐呐问道：“这……这……大妈是鬼么？” 秦墨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清楚大妈是不是鬼。不过，大妈之前给我找零钱的时候，给了我这个。” 他从兜里面掏出来一张纸币，红艳艳的。 这是此前大妈找给他的一块钱。 可现在， 它变成了10个亿。 他就这样诡异的达成了十个小目标，拿到了10个亿。 只是，这10个亿是天地通用银行发行的。 是冥币。 刚才出站排队的时候，秦墨收拾钱包，就发现了这个猫腻。 所以，他觉得大妈不同寻常了。 至于是不是鬼？ 却是不得而知。 作为长在红旗下，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他，很难相信自己会碰见“鬼”这种传说中才有的东西。 可这位大妈真的没有影子。 很不正常。 再想想几天前，他莫明奇妙的变成了一种类似“僵尸”的吸血怪物，倒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淡定…… 或许，大妈真的是鬼吧。 而且，还是只有他和方雪瑶才能看见的鬼。 方雪瑶没敢接过秦墨手中的“十个亿”，只是呆呆的看着大妈的方向，犹豫着问道：“难不成大妈真的是鬼？” “也许真的是鬼吧，而且就咱们俩能看见。你好好想想，之前咱们在动车上，跟大妈说话的时候，旁边的旅客是不是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还有，大妈为什么一直觉得时间还停留在三年前。我想，她大概是三年前死的吧，根本不是什么老年痴呆啥的。 你再仔细看看下面，大妈都那么痛苦了，可路过的人却是视若无睹，连个报警的人都没有。 那不是他们冷血，而是他们真的看不见，因为——大妈是鬼！” “难怪……”方雪瑶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我们能看见大妈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咯。” 说这话的时候，秦墨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或许是因为他最近变成了僵尸，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至于，方雪瑶么？ 秦墨心中也随之有了疑惑：她也是一个僵尸么？可看起来她的样子不像啊。 方雪瑶脸色红润，双目有神，一点儿也不像他这样脸色发白、带着些病态啊。 下方的水泥地上，大妈的身形还在颤抖着，似乎极为痛苦。 方雪瑶看着，有些不忍：“大妈这是怎么了？唉，她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她是在经历生前的痛苦吧。”秦墨猜测道。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要去看看她。” 方雪瑶虽然吓得脸色发白，可还是脚步坚定的顺着楼梯往下方走去。 秦墨无奈，也跟着她走了下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下面，走过十几米的距离，到了大妈的身边。 夜色深沉，路灯散发的昏黄灯光慵懒的洒在地面上，也洒在大妈的身上，看起来着实瘆人。 这会儿也没有其他人在附近路过，路上居然一时间显得极为冷清，远处的喧嚣仿佛一下子就被屏蔽了一样。 秦墨不由得心中打鼓，暗地里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大妈是鬼！ 如今秦墨站在路边，哪怕跟鬼大妈隔了有一米的距离，也能隐约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以及难以言喻的绝望感。 大妈看到方雪瑶过来了，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停止了挣扎，同时急切的向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来。 方雪瑶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咬咬牙，伸出自己的双手来，把大妈给扶着坐了起来。 这会儿，大妈还是右手摸着胸口，身形止不住的颤抖，说话都有些打哆嗦：“姑……娘……谢……谢你。” “不，不用谢。”方雪瑶有些不好意思，“大妈，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大妈双眼瞪大，像是交代临终遗言一般，咬着牙，道：“去……去……医院，我……还没见着……欣欣……呢。” 秦墨看着她这气若游丝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直截了当的说道：“大妈，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已经死了啊？你是个鬼呢？你……你就别在我们面前装了，你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大妈脸色一变，喃喃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鬼呢？我还要去看小欣欣呢？” 这会儿，她的语气很是焦急，说话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有气无力了。 秦墨指着身旁地面，道：“你看，你可是没有影子的。” 路灯明亮，自然很清晰地能把人照出影子来。 可水泥地面上，秦墨和方雪瑶都有影子，大妈却实实在在没有影子的投影。 她，就是一片虚无，没有实体。 “怎么会？怎么会……”大妈低头看了看地面，情绪瞬间变得沮丧起来。 方雪瑶在一旁劝慰道：“大妈，您别急啊，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呢。” 大妈转头向方雪瑶看过来，一双眼凶光乍现，面容也瞬间变得狰狞，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活了过来一样，像是小虫子般在面部不停的游走，衬托得她的样子十分恐怖。 她龇牙咧嘴，声音凄厉的叫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出事！我还要去看小欣欣呢！我怎么能出事呢？我不是鬼！都是你们骗我的！” 方雪瑶被她这诡异的变化吓得有些发懵，冷不防一下子就被大妈给掐住了脖子。 此时的大妈，哪还有刚才虚弱痛苦的样子。 她站起身来，一只右手苍劲有力，掐着方雪瑶的脖子，竟然轻轻松松就单手把她提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骗子，我不是鬼！” 大妈任凭方雪瑶在自己手中挣扎，面部愈发狰狞，状若疯癫的说道。 秦墨大急，赶忙飞起一脚，朝疯狂的大妈踹了过来。 只是，他还未近身，大妈已是伸过一只手来，朝他所在的方向猛地一挥。 一阵阴风袭面而来。 刹那间，秦墨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倒飞而出，腾空十几米之后，重重的摔在一处花坛里。 这恐怕是只厉鬼吧。 好厉害。 秦墨都被摔懵了，身仿佛散了架一般。 挂念着方雪瑶的安危，他很快又翻身而起，向大妈的方向看了过去。 方雪瑶此刻已经无力挣扎了，脸色涨红，两只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无神的看着秦墨的方向，张了张嘴。 虽然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但秦墨却早已猜到。 她说的是两个字：救——命！ 救命！ 该怎么办？！ 眼见着方雪瑶要被掐的窒息而死，秦墨心中大急！ 虽然跟她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也不想她就这么死在这儿啊。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 看着危在旦夕的方雪瑶，秦墨急的眼睛都红了。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绿了！ 原本在黑夜中的黑色眼睛变成了绿色，像是双眼射出绿光的恶狼一般。 视野也变得清晰起来。 哪怕是在这样的黑夜，他也感觉恍若白昼。 “轰！” 脑海中轰然作响，他再次感受到体内潜藏的那股磅礴力量。 这一次，力量感更加爆炸！ 让他无所畏惧！ 他脚步在地上猛地一蹬，瞬息间已然冲过十几米的距离来到了大妈的身前。 携前冲之势，一拳挥出。 这一拳，势若猛虎！ 大妈伸出左掌接住这一拳，却是听到自己手腕传来一阵碎裂的“咔嚓声”，继而整条手臂都粉碎了，化作了一团黑气。 “啊！” 大妈疼得大叫起来，再也顾不上掐着方雪瑶的脖子了，赶忙把右手松开，挡在胸前，来继续抵挡秦墨这一拳的余势。 只不过，秦墨的攻击却不是那么单一，右拳击出之后，瞬间又是左手出击，打得大妈连连后退。 没两下，大妈就被打趴在地。 秦墨并不停手，像是打虎的“武松”一般，左手拎住她的衣襟，右手继续一拳一拳的砸在她的身上。 他的拳头打在大妈的身上，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仿佛没怎么受力，却把大妈打得嗷嗷叫。 一拳，一拳，一拳…… 秦墨也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可他知道，自己的拳头对变成大妈的鬼有效。 能收拾鬼。 既然如此，他就不会放过鬼大妈，以免她会去害人。 没一会儿，原本还在凄厉的大喊大叫、在挣扎着求生的大妈，居然变得平静了下来。 她的脸色，也变得正常起来。 仿佛身上的戾气，也慢慢的消散了。 她转过头，哀求起秦墨来：“这位小哥，我确实已经死了，你说的没错。” “只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我想看看我的小孙女，我想见见小欣欣，我想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望你行行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吧。” 秦墨却是不管她，继续挥拳相向。 每一拳落下，他仿佛都能看见鬼大妈身上升起一丝黑气。 而她的身形，也暗淡了几分。 也许，他就这么打下去，能把鬼大妈打到消失吧。 方雪瑶刚才被大妈掐的差点儿窒息，这会儿总算是清醒过来，却又匆匆走了过来：“喂喂喂，你能不能手下留情，让大妈完成这个小小的心愿啊。” 秦墨停下手来，微微喘息几声，心情重新恢复了平静，刚才那种力量爆炸的感觉也是消失的无形无踪。 他的眼睛，重新变成了黑色。 转过头来看向方雪瑶：“你倒是心大，人家刚才可是气得想要杀了你啊。” 方雪瑶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这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就是觉得大妈挺可怜的。之前，她应该是接受不了自己已死的事实，看不成小欣欣，所以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吧。” 秦墨无语：“那她待会儿发狂了又要掐你脖子，我可不救你了啊。” “啊？！”方雪瑶愣住了。 被揍得心态平和的大妈赶忙求饶似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现在已经看开了，不会再发狂了。” 这会儿，她的身上再也没有此前那种阴厉的气势了。反而，笑起来十分和蔼，真像是个慈祥的大妈。 大妈坐起身来，目光柔和的看向方雪瑶：“小姑娘，你真是好心，谢谢你啦。” 方雪瑶没有回话，而是疑惑着问起另外一个问题：“大妈，你真的是鬼吗？人死之后，就真的是变成鬼了吗？” 大妈叹了一口气，道：“我这样，应该就是鬼了吧。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概是死前有了执念吧。” 心有执念，或许就会， 踏上鬼途。 第14章 轮回(上) 东海市的夜晚，也是难以平静下来，说不尽的喧哗，街上还有许多来往的车辆。 秦墨跟大妈打过一场，动静当然闹得有点儿大。 为了避免引起更多人关注，于是和方雪瑶两人赶紧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大叔讲了，往南山医院而去。 当然， 同行的，还有鬼大妈。 她就坐在秦墨的身旁，在出租车的后排。 而方雪瑶，为了这姑娘的安，秦墨让她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大叔精神头十足，一边轻哼着小曲儿开车，一边心里头美滋滋的。 原本看到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深夜拦车，还以为是一对儿小情侣呢，没想到两人却是分开坐。 小美女还坐在他身旁，气质青春无敌，简直—— 美滋滋！ 只是车子启动不久，后座时不时传来那位小伙子的声音，让他顿时有些怀疑人生了。 而且， 心惊胆颤。 通过后视镜，他能清楚的看见，小伙子正一本正经的对着空气说话： “好了，你就乖乖的坐这儿，再有半个小时，大概就能到南山医院了。” “现在都是一八年了，你这就算是要去，恐怕也是无功而返吧。” “好吧好吧，大妈，说说你的故事，正好坐车上有点儿闷。” …… 诡异的状况，让大叔精神紧绷。 他是谁？ 他在干什么？ 大叔想停下车来，半晌还是没有行动。 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许， 他在用蓝牙耳机打电话呢。 也许，他在背台词。 又或许，他就是在自言自语…… 生活不易，又何必太过在意。 轻轻摇了摇头，大叔打起精神，开始认真对待起自己的工作。 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他，当然不会知道， 这是秦墨在跟鬼大妈说话。 出租车在敬业而忐忑的司机大叔操控下，飞速的穿越一条条街道，大妈也在车上向秦墨和方雪瑶讲起了她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短的故事。 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短到只有一晚。 长到跨越三年。 三年前的那一晚，大妈从南江市坐车前往东海市，突发心脏病， 身死。 这是生命的结束，也是 故事的开始。 大妈姓宋，名字叫素锦，南江市华庄人。 丈夫在零一年就出意外过世了，后来儿子外出打工之后，就一个人守在老家的水果店，靠卖水果为生。 孙女欣欣出生之后，儿子儿媳依旧在外地打工挣钱。而她，则是在老家照顾这个可爱的小孙女。就这么着过了好些年，直到后来自己被查出来患了心脏病，她才把欣欣送回给爸妈照顾。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没多久，才六岁不到的小孙女，居然也被查出来患了心脏病。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为了给孙女看病，家里面也花了不少钱，后来更是转到了东海市颇负盛名的南山医院。 可是，依旧没什么好的效果。 三年前的那一晚，宋大妈听说小欣欣又是心脏病发，紧急进了医院，当即坐车准备去东海市探望。 结果—— 匆匆出了火车站，一辆飞驰而过的汽车把宋大妈给撞翻了，摔倒在路边。 乍一看，情况似乎并不算严重。 可轰然而过的汽车，把她吓得心脏病犯了。 心急。 而且，心疼。 半边身子都麻了，她根本没什么力量，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救心丸救命。 她想跟路人求救，可是并没有人上前。 只有， 路人冷漠的观望。 或许， 他们只是明哲保身。 或许， 只是不想多管闲事。 于是， 那一晚，宋大妈心脏病发，痛苦的倒在路边。 那一晚，路过的行人，没人敢毫无顾忌的伸出援助之手。 那一晚，她虽心情急迫，可终究没有看到自己的孙女。 那一晚的宋大妈，在绝望和不甘中死去，没有合上双眼。 带着这份执念，她变成了鬼魂， 一个有着执念的魂。 她不甘就这样离去。 她不相信自己死了。 她，还没见到自己的孙女。 她，还不知道孙女怎么样了。 她，想要去 看看她。 关心她。 爱护她。 于是， 三年来， 自她死后，每一天晚上八点钟，在南江市开往东海市的列车上，都会出现她的鬼影。 她的执念还停留在死去的那一天，她想要见到自己的孙女，想要看到她好好的活着。 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人，一个为了孙女而不惜欺骗别人的奶奶。 可她不明白，自己 早已成了鬼。 一个每天晚上都会痛苦地被车撞死的鬼。 每天晚上，她的身影出现在南江市的车站，在希望中登上列车， 而又在东海市的黑夜中，忍受被车撞的痛楚，在绝望中死去。 而在第二天晚上，她又会在南江市的车站里，迎来执拗的新生。 如此循环往复，如此向死而生…… 她既已执着于生死，自然也逃不开生死。 每天晚上，那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候车大厅里面，孤独而执着。 没人能够看到她，也没人告诉她—— 她已经死了，死了 三年了！ 直到她遇到了秦墨，遇见了方雪瑶！ 在明悟之后，她 方才想起了这一切！ 方才想起，那一直以来不敢正视的现实…… 车厢的氛围有些闷，秦墨静静的听完了宋大妈的故事，也觉得心里面堵得慌。 他有些明白了， 为什么宋大妈的记忆还一直停留在三年前，又为什么会在晚上被车撞。 那，不过是她在重复着生前的经历。 那是她的执念，想要见到小欣欣的执念。 她情愿忘记，自己已然身死。 她情愿自己每天都坐上那辆列车，至少—— 还有希望。 可事实上，她已经变成鬼了。 三年来，就算是她每晚病发，痛苦地倒在路边身死，也没人会注意到她。 更没人，伸出援助之手。 如果不是秦墨坐上今晚八点钟的动车，他也不可能遇上宋大妈，更不可能打破这个轮回假象。 直到他点出了大妈身死的真相，揍得她不得不认清了现实。 她方才得以脱身， 从三年间的生死困局中解脱， 坐上开往南山医院的出租车…… 第16章 一生所爱·柳韵 晚上十点多，已是深夜。 可对于东海市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来说，这样的夜晚，还有许许多多夜不能寐的人。 或者说， 他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出租车一路行来，秦墨总能看到路边还有行人走过，甚至还有打扮得非常时尚的女子，在深夜的街头游荡。 他的精神也好的出奇。 白rb就睡了很长时间，到了晚上精力就更加充沛了。 因为身体的异变，他这两天很喜欢这样的黑夜，喜欢这样在黑夜中行走的生活。 旁边的座位上，方雪瑶的情绪也是相当振奋，一路上她根本没顾得上秦墨了，一直抱着手机刷着微博，聊着微信，玩得不亦乐乎。 看得出来，这也是一个经常熬夜玩手机的姑娘。 而且，还特别心大。 哪怕今晚刚刚才认识秦墨，她居然就敢跟着一起来了。 呵呵，也不怕被卖了。 对于这事儿，秦墨也唯有苦笑了。 当然，更多的是，则是好奇。 方雪瑶，为什么会跟他一样能看见鬼呢？ 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是真的来东海市找陆涛的？ 心中有了疑惑，所以他才十分爽快的答应带上这姑娘。 …… 留音酒吧位于东海市bhx区，算是远离东海市中心了。不过因为附近多是互联网it公司，还有东海市音乐学院这样的艺术学校，所以酒吧的生意也还算可以。 可是今晚上到了这儿之后，秦墨只能对此表示震惊了。 酒吧虽是大门洞开，可是里面却灯光昏黄，并无客人。 门口的位置，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在他身旁，正有一个身着大红长裙的姑娘，弯下腰打算扶起他来。 酒吧门前的路上，有三个喝醉酒的小年轻在骂骂咧咧的，嘴里说着听不清的胡话。说着说着，三人居然猥琐的笑了起来，身形踉跄的向红衣姑娘摸了过来。 “喂喂喂，你们几个干嘛呢？别乱来啊。” 方雪瑶下车后，一路跟着秦墨走过来。这会儿看到这种状况，哪还能保持淡定，当即出声制止道。 一边说着，她也一边快步跑了过去。 秦墨自然也随后跟上。 等到了近前，他才惊奇的发现，躺在门口的男人，居然是酒吧的老板——陆风。 他穿着一件发皱的白衬衫，上面的扣子随意的扣着，下身是一件花色的大裤衩，光着脚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一般，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也着实颠覆了秦墨对他的固有印象。 陆风，是苏哲的表哥，东海市本地人，而且是个文艺青年。两年前大学毕业之后，继承了老爸的酒吧。留音酒吧是个清吧，一般在这儿就是喝喝小酒、听听歌，没想到这样居然经营得还行，在附近算是小有名气了。 秦墨一个月前来的时候，在这儿跟苏哲和杜杰两人聚过，自然也见过当时帅气的陆老板了。 可没成想，再次来，陆老板居然变成了这么个鬼样子。 真是， 世事无常啊。 而酒店，看样子像是要关门大吉似的。 他站在外面，只是透过门口往里面瞅瞅，就能看见整个大堂显得颇为狼藉。 地上散落了不少酒瓶，有葡萄酒瓶、啤酒瓶、白酒瓶各种奇奇怪怪的瓶子，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和着霉味儿和酒味儿的古怪味道。 三个醉鬼，看到方雪瑶跑过来的时候，均是眼前一亮，笑声更加猥琐了。 不过，在秦墨不由分说给了他们三人几个大耳刮子之后，都很识趣的溜之大吉了。 回过头来，红衣姑娘正和方雪瑶两人架着昏睡的陆风走进酒吧，将他放在中央的一张沙发上。 秦墨跟着走了进去，借着酒店有些暗淡的灯光，打量了一下红衣姑娘，发现他居然是个非常漂亮的美女。 她身高大概有一米五左右，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留着一头短发。跟方雪瑶略带俏皮可爱的风格不同，红衣姑娘看起来，却是相当庄重大方，带着几分温婉的气质。 秦墨在脑海中思虑一番，发现这人并不认识，于是好奇问道：“你是谁？” “我叫柳韵，是酒吧的服务员。”红衣姑娘淡淡的说道。 “柳韵？”秦墨微微皱眉，“我之前来酒吧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你啊？” “我是这个月新来的。”柳韵莞尔一笑。 “哦。” 秦墨倒是没再质疑，点了点头，又接着介绍道：“我是风哥的朋友，叫秦墨。今晚上过来，是想找两个人的。” “嗯嗯，你好，我知道你，听风哥以前提起过。” “柳韵，酒吧怎么了这是？风哥怎么变成这样？” “唉……”柳韵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咳咳咳……” 躺在沙发上的陆风猛地咳嗽几声，双手伸直指向天花板，似乎马上要醒过来了。 可，终究没见睁开眼。 “风哥，你这是咋了？” 秦墨蹲下身来，在他身旁关切问道。 这一下离得近了，他很清晰的闻到陆风身上散发出来那股浓烈的酒味。 “风哥，这是喝醉了？”秦墨有些无语。 柳韵站在一旁，面色带着忧愁道：“是啊，他今晚上又喝醉了。这些日子，他天天喝成这个样子。等风哥醒来了，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呀。” “风哥没事儿吧？怎么喝成这样？” 柳韵叹息一声，解释道，“风哥心里苦，所以经常喝醉酒来麻痹自己。”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呢？” “唉……其实我也不是清楚，我才没来多久呢。” 方雪瑶在一旁看着两人长吁短叹的，忍不住提醒道：“哎，你俩别瞎聊了啊。我看还是把你们的风哥弄到楼上去歇息吧，这下面太乱了，味道怪怪的。” “对。” 秦墨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于是扛着陆风就这么上了酒吧的二楼。 酒吧二楼除了陆风住的主卧之外，还有两间客房。前段时间，苏哲和杜杰两人来东海实习的时候，就是暂住在这里。 只不过，这会儿秦墨上了二楼之后，却半点儿都没发现两人的踪影。 于是，他只好再下楼问柳韵：“我来酒吧是想找杜杰和苏哲的，他们两个去哪儿了？” “他俩一个月之前都搬走了，早就不在这儿住了。” “啊？那他们现在住哪儿呢？” “嗯。我想想……之前他们两个好像给风哥留了地址。你等会儿，我去找找看。” 柳韵上了二楼，很快，就拿了一本书下来。 这是一本名字叫《酿造酒工艺学》的教材，翻开来，就能看见里面夹着一把钥匙和一张小广告纸。广告纸背面的空白写着一个地址：爱森公寓，11幢404室。 柳韵把纸片和钥匙递给秦墨，道：“爱森公寓，11幢404室。这个，应该就是你两个朋友的地址了吧。还有那把钥匙，应该是他们留的房子钥匙吧。” “嘿，谢了。” 秦墨收起纸条和钥匙，不由得大喜。 虽然没有在酒吧找到这两位哥们儿，不过有他们的消息，也算是有了下一步的行动目标。 心思电转之间，他已经决定马上要去公寓找人。 于是，他对方雪瑶嘱咐道：“现在时间还不算晚，我要去公寓找下苏哲和杜杰。方雪瑶，你就好好的留在这儿歇息吧。”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方雪瑶打了个哈欠道，“我都困死了。” “没事儿，我是个夜猫子，喜欢夜晚行动。” 秦墨又跟柳韵商量了一下，让方雪瑶今晚留宿在酒吧里面，算是让这位心大的姑娘暂时有了一个安定之所。 柳韵倒是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又给了秦墨一把酒吧的钥匙，等他回来的时候方便进来。 于是，秦墨跟柳韵和方雪瑶道别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酒吧。 第18章 神鬼聚京师 “义和团，神助拳，只因鬼子闹中原。” “扶保中华，逐去外洋。” “扶清灭洋，替天行道。” …… 夜幕降临，秦墨正一脸懵逼地走在京师的街头上。 一百多年前的京城，自然没有后世那么干净整洁，但也是一样的繁华拥挤。 甚至，更加热闹。 整座城市，仿佛正处在暴走的边缘，充斥着连绵不断的喧闹声。 很乱！ 非常乱！ 一队队身着短衣，头裹红巾的汉子，在城里面肆无忌惮地放纵着，有人在高声喊着扶清灭洋的口号，有人则是一脸淫笑地冲进了街上的民宅，还有人甚至在打砸街边的店铺…… 昔日威严赫赫的京师，如今被乱民搅得是热火朝天。城里的好几处教堂和医院，甚至一些洋人的住所，都被付之一炬。 不过，宫里的老佛爷大概是顾不上这混乱的状况了。八国联军今日清晨已逼近京师，她应该忙着准备跑路了吧。 想到这儿，秦墨不由得摇了摇头，继续跟上走在前面的两位长老。 同行的，有血神教的一位神使和两位长老以及其他十七位护法。 这一局关卡，虽然没有坑爹的gm，不过系统也会贴心地给出一些提示。 根据系统给他的资料来看，血神教的正式成员，包括一个教主和两个神使，还有八大长老以及一百零百位护法。除此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编外人员。 血神教顾名思义，跟血有关，正式成员部都是僵尸。而那些跟他一样身份的护法，都是灰眼僵尸。 此刻，他们这一行二十一人分成两列，都是身穿黑色长袍，在这混乱的街头行走着，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过来，找他们麻烦。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座十分气派的大宅面前。 只见正红朱漆大门上方，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题着三个金色的大字：庄王府。 庄王府？ 什么鬼？ 来这儿干什么？ 虽然天色还未黑，可门前已经高高挂起了好几盏大红灯笼。 王府前，还围着不少头裹红巾或是提着大刀斧头的人。这些人虽围在府门前，却不像街上那些团民一样混乱，显得井然有序，只是各自在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领头的神使项问天走到大门前，早有王府的管家迎了过来。 “原来是血神教的神使光临，欢迎欢迎。”管家笑脸迎接。 项问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往里面走进去。 管家也不恼，反而十分热切的引着项问天往王府大院走去。 秦墨心中好奇，一边注意着周边的情况，一边在想着此行的目的。 这次他的身份是血神教的护法，更是一位灰眼僵尸。接下来，洋鬼子的联军打过来，他肯定是要干一架的，不然这次任务岂不是啥贡献都没有？ 不过，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跑到庄王府来干嘛？ 秦墨历史学得不好，也不知道这庄王是何许人也。更何况，这不过是游戏，又怎么会按照真实的历史来进行制作呢？ 不一会儿，血神教的众人来到王府内的一座大院里面。 院子的面积颇大，有数百平米大小。在院子中央还有一个一米高的台子，上面放着一张香案。 高台上空无一人，可是高台下面已经坐满了一百多人。 管家把秦墨一行人领到高台下的一处空位，招呼了大家伙儿坐下，然后吩咐王府的小厮赶快上茶。 秦墨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院子里面的情况，发现在院子里的许多人装扮跟在王府外面守着的那些人差不多，应该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义和团团民。 等管家离开之后，他就向带队的一位长老刘天赐好奇问道：“刘长老，咱们来这儿干啥呢？” 刘长老的外形看起来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可实际上精神状况却相当不错。 如果不知道他僵尸身份的话，很可能会把他当做一个慈祥的老者。 事实上，能够坐到长老级别的僵尸，其本身实力自然不可小觑。 不说其他，吊打秦墨这种低等级的灰眼僵尸，应该是毫无压力的。 不过，他的性子倒是颇为和蔼，听到秦墨发问，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只是笑眯眯的说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就给我们说说呗。”秦墨继续恳求道。 旁边同是护法的赵步三心里也有些疑惑，这时候忍不住抱怨道：“刘长老，我就不明白啦，这京师都这么乱了，咱们还怎么尽往这片儿跑啊。找个稳定的地方，猥琐发育，难道不好吗？” 刘长老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小子，你懂什么？现在京师乱得一比，正是咱们血神教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啊。到时候，咱们多找些人吸干他们的血，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咱们干的。 而且……” 说到这儿，刘长老不由得目光一凝，“听说西洋的血族，也跟着军队来到咱们东土撒野，这不是把我们血神教不放在眼里吗？ 咱们这次来京师的主要目的，就是收拾这些血族，顺便再收割一波平民的血作为福利啦，嘿嘿嘿……” 我去！ 吸人血？！ 秦墨都惊呆了，这游戏还有这种任务吗？ 不知道在这种逼真度极高的vr游戏里面，吸人血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应该会很美味吧？ 呵呵…… 毕竟这游戏的名字叫做“僵尸的诞生”，要是吸血的味道恶心至极，哪还有什么僵尸诞生啊？ …… 额，好像想太多了。 秦墨这时候才重点注意到，刚才刘长老所提到的那个主要任务： 收拾血族？ 来自西洋？ 会不会跟洋鬼子的联军开干？ …… 几人说话间，院子里面来的人更多了。 此时，一轮明月悬空。 院子里面，亮起许多火把，热闹非凡。 突然，从里间的门口传来一个尖着嗓子的声音：“庄亲王，到！” 这声音，像极了那些辫子戏里面太监的声音。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从里间的门后面，前呼后拥地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他身着短衣，头裹红巾，也是一副团民的打扮。 只是这样一身朴实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带着一种莫名的滑稽感。 这货就是庄亲王？ 中年男人走上高台，原本坐在院子里面的三四百汉子已是纷纷站起身来，异口同声的嚷嚷起来：“见过庄亲王！” 等众人的声音渐息之后，庄亲王才轻咳一声，冲大家抱拳高声道：“诸位豪杰，今日齐聚王府，是吾幸事，快快请坐。” “谢过庄亲王。”众人纷纷坐下。 庄亲王背着手，挺了挺腰，正待继续发表一些高见，忽然听到一阵幽怨的童声从府外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须臾之间，两个穿着一身红衣裳的小孩子，在众人瞩目之下走进了院子。 两个小孩儿一男一女，约莫十来岁大小，一人提着一个红灯笼，口中轻声念叨着： “月光光，照地堂。 天京城，灾祸降。 凄清清，恨惶惶， 洋鬼入侵好猖狂。 红灯照，红灯亮， 黄莲圣母护吉祥……” 第19章 众说纷纭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女孩儿，一边欢快地唱着，一边往高台上走去。 院子里面一片安静，没人出声打断她俩的动作，只是默默地看着。 两个小女孩儿旁若无人地走到高台之上，就停止了歌唱。 庄亲王对这情况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着恼，反而陪着笑脸迎上来：“两位仙童，是仙姑到了吗？” 一个女孩儿脆生生地回道：“是哒，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秦墨就听到空中传来一阵轻响。 他抬起头来，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四个身形曼妙的红衣女子，一手提着红色灯笼，一手抬着一顶轻纱帷幔的小轿，从院子的墙头飞过来。 四人凌空虚渡，像是一路踩着空气、横跨长空而来，飘然若仙。 须臾间，已经连人带轿都落在高台上。 四个抬轿的女子形象也是相当美丽，此刻提着灯笼站在高台上，更显得明艳动人。 中间的小轿轻纱帷幔虽有遮掩，依稀可见其内坐着一个女子，惹人遐想。 嗯，小轿里面坐着的，应该是个大大的美女。 按照电视剧电影里面的桥段，这样高调出场的人物，一般都会是美女啊。 秦墨正好奇这人是谁，就看见庄亲王拜伏于地，口中激动地喊道：“拜见黄莲圣母。” 这一声喊，台下的几百人，都激动地小声议论起来。 秦墨心神一动，有些明了，怪不得刚才那俩小女孩会唱那么一首歌，原来是红灯照的宣传口号啊。 红灯照也是义和团的一支，成员都是女子。额，基本上都是妇女。靠着各位首领师姐宣扬各种“神迹”，骗了不少愚民入会。 这黄莲圣母是“红灯照”组织的首领，也就是大师姐，手下有几千信众。 现在洋人都打到城下了，庄亲王病急乱投医，找这些仙姑圣母寻求一点儿精神上的安慰，倒也不算奇葩。 只不过，庄亲王这么一拜，却惹得有人不甚满意了。 一个光着膀子、身材肥硕的汉子站起身来，大声地嚷嚷道：“王爷，你这事儿做的有点儿不大地道吧。这几个娘们儿，跑到咱们这聚会的地儿不说，你还给她们跪拜？ 咱们之前来王府的时候，可没见过您行这么大礼啊。 这是打我们在座的这么多豪杰的脸啊！ 莫非，你是看不起咱们？” 这人，是大刀会的扛把子赵三，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颇为有名。 他这么一说，自然有很多人跟着不满地瞎起哄。 庄王爷有些尴尬的站起身来，略表歉意的抱拳道：“赵三爷有所不知，这几位是红灯照的仙姑，还有黄莲圣母，都是身怀绝技的奇女子。 咱们此次卫护京师，还要多多倚重她们的力量啊。” “狗屁！都是乌合之众罢了。王爷，你想让我们跟这些女子为伍，这是在羞辱我等！”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指责道。 这人是白莲教大师兄，徐立言。 传说这位大能会使用各种法术，撒豆成兵，召唤黄巾力士，甚至不惧洋枪洋炮。 庄王爷看向徐立言，陪笑道：“徐道长，都是为了抗击洋鬼，人多力量大嘛。我知道徐道长你道法通神，可是这洋鬼的洋枪犀利啊，咱们也不能小觑啊。” “哼，什么黄莲圣母，仙姑仙童，都是些糊弄无知妇孺的玩意儿，居然敢跑出来丢人现眼！”徐立言冷哼道。 “哈哈哈……你是想把我笑死，然后继承我的天下第一拳吗？” 众人正中间，天下第一拳的首领张士成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白莲教骗人的事儿，还少干了吗？从元朝至今，可有你们不少白莲教徒招摇撞骗，欺骗百姓。照我说，你们这什么白莲教才是罪大恶极的那一个，贻害千年啊！” 他长的浓眉大眼，还留着大胡子，说话声音洪亮，十分的有气势。 天下第一拳也是义和团的一员，是义和团中实力最强的一支，成员多是码头工人、渔夫渔民。 他这么一说，顿时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徐立言也愤愤不平地看过来，讥笑道：“我道是谁？原来不过是一个莽夫尔。别以为你天下第一拳人多势众，徐爷我分分钟就能把你们都打趴下。” “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呀。” 张士成说到这儿，已经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拍着胸脯大声的挑衅道。 秦墨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这吵架的场面还真特么精彩。 比看什么打斗都过瘾啊。 正想着，忽然看见自家血神教的神使赵天德站了起来。 他身穿一袭黑袍，在这黑夜里面存在感着实不强，即便站起身来，也没什么人注意到。 不过，他一出声，却是让场都静了下来：“诸位，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洋夷已经打到了京师外了，你们还有闲情在这儿吵吵闹闹？丢不丢人？”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还带着责备的意味儿，十分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顿时，场一片安静。 徐立言斜眼看了过来：“你不开口我倒是忘了，呵呵……我听说你们血神教的教徒都是以吸血为生，是也不是？” “是。”神使赵天德淡淡道。 “吸血恶行，简直是天理难容，你等血神教恶徒也好意思跟我们众豪杰为伍。”徐立言义正言辞的说道。 “有何不可？难道你们白莲教杀的人还少了？” 赵天德不慌不忙地说道，“当今乱世，多少地方民不聊生，多少地方生灵涂炭。 唉，咱们血神教很多教徒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都穷得吃不起饭哇，逼不得已只好吸人血为生了。 要怪，只能怪朝廷腐朽不堪，官吏横征暴敛，洋夷野蛮入侵，世道险恶如斯……” 大概在座的，也没几个是善人。 听完赵神使的话，居然有不少人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我本是淳朴一农民，生活乐无边。都怪那洋鬼子，蛮横不留情，勾结官府夺我田，将我父子狂殴在市前。可怜老父他魂归天，此横更难添。我只好铤而走险，先杀传教徒，再斩恶县官……” “我也不想杀人的，可是官服的小吏太可恶了，抢了我家媳妇儿。” “我也不想占邻家的小花便宜的，可是我为她杀了洋人，拿了她的一血也没啥吧。” …… 我擦咧，什么鬼？ 不是说好的商议打洋鬼子的，怎么乱成这样？ 秦墨仰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静默无语。 第21章 黑衣人 传说，燕昭王时，燕国名将乐毅破齐。田单坚守即墨，于夜间用牛千余头，牛角上缚上兵刃，尾上缚苇灌油，以火点燃，猛冲燕军，并以五千勇士随后冲杀，大败燕军，杀死骑劫，又乘胜连克七十余城。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火牛阵”。 秦墨小学的时候，就听老师给他讲过这个故事。 而今，面临八国联军兵临城下的情况，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件事儿，于是大胆地提了出来。 反正这终究是个游戏，他也不怕场上的这诸多邪教“大佬”。 如果能够采纳他说的这个火牛阵的话，说不定能在任务结束之后，获得不错的贡献度评分呢。 “昔日田单将军用火牛阵打破燕军，咱们现在也可以有样学样，在夜晚用火牛阵发动袭击，冲垮他们的营地，一举击垮洋夷的联军。” 秦墨简单说完之后，其他人还没表态，张士成已经鼓掌赞叹道：“这个办法好。用发狂的火牛在前面冲锋，一来可以极大的分撒洋夷的注意力，二来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没什么效果，咱们也不会出现损失嘛。” “谢张坛主的夸奖。” 秦墨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笑呵呵的说道。 只不过这样得瑟的样子被长老刘天赐看在眼里，却是相当不快，赶忙把他拉得坐了下来，斥责道：“小子，这院子里这么多人都没说话，就你胡吹大气的，就这么想出风头嘛你。” “我这不是为抗击洋夷出谋划策嘛。”秦墨嘿嘿一笑。 “哼，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乱说话。” “好吧。”秦墨无奈的答应道。 院子里面，众位“豪杰”又吵开了，纷纷对秦墨提出的方法发表意见： “这人谁啊？咱都没开始说话，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了，还懂不懂规矩了？” “管他是谁呢？我觉得他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 “我认为不大靠谱，咱们可是试着穿上夜行衣，借着夜色的掩护，直接发动袭击，说不定效果更好呢。” …… 徐立言笑眯眯地喝完了一盏茶，捋了一把长须，又大声开口道：“这个方法，我不同意！” 这一下，把众人的注意力又吸引了过来。 徐道长大概很享受这样被人关注的状况，继续道：“这个火牛阵听起来似乎很好，毕竟用牛来冲锋，可以打那些没什么见识的洋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呢，这里面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何保证把牛尾给点燃之后，这些牛就能按照咱们的意愿，冲击敌方的营地呢？ 发狂的牛可不好惹啊，搞不好反过头来把咱们的队伍给冲垮了。 再说了，洋夷还有洋枪洋炮，就算是群牛顺利冲锋的话，结果恐怕也是不容乐观啊。” 赵天德不知道是出于跟徐立言作对、还是给小弟撑面子的想法，斜眼看向他：“那徐道长，你有何高见，不妨说一下嘛？” 徐道长双手一摊，道：“高见倒是谈不上，不过咱们这里也不乏奇人异事，如果能尽展所长，打垮洋夷也是不在话下的。” “嘁！看来徐道长也不过如此罢了，这老半天也拿不出什么干货来，净瞎添乱了。” “你……”徐立言气得站起身来，就要继续跟赵天德理论。 老赵却不想跟他再搭话了，而是站起身来，面向众人，道：“刚才我教中弟子提到的那个火牛阵，我感觉很有想法，也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不过，想要对洋夷造成更强的打击，还是远远不够的。 按照这个思路，我想起了咱们教中有一门炼尸之法，有了新的主意。 如果能有上千具可供操控的僵尸，不，只要上百具就行，再配上火烧之法，就能够操控他们狠狠打击洋鬼子！” 一群刀枪不入的僵尸带上火把，冲入洋鬼子的军营。洋鬼子开枪射击，可是完没有效果…… 秦墨在脑海中想象着僵尸大战洋人的场景，只觉得这画面太美，不敢再想了。 又想起神使赵天德在之前的发言，只觉得这个方法恐怕是老赵一早就想好了的。 庄亲王听得颇为心动，急急问道：“赵神使，这炼尸之法，有这么神奇的嘛？” “当然。”赵天德淡然一笑，“王爷只需给我提供一些死囚，或者一些刚死之人的尸身，我就能让他们都变成刀枪不入的僵尸！冲锋陷阵，绝对杠杠的。” “这个没问题，没问题。如今京师乱得很，想要找些死囚犯人什么的，很容易。”庄亲王喜出望外。 “王爷，我觉得此事不妥。这血神教来历诡异，不可轻信啊。”徐立言忍不住又怼了一句。 庄亲王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我觉得赵神使的方法，很不错。如今大敌当前，咱们应该放下芥蒂，先戮力击退洋夷。” 接下来，一群人又商量了好一阵，终于决定还是采纳赵神使的方法。 于是，以黄莲圣母、张士成等人为首的绝大部分义和团成员，连夜赶去紫竹坡地带支援官兵，阻挠联军的进军步伐。 而秦墨所在的血神教阵营，则是留下来做准备工作，打造僵尸大军。 当然，“炼尸”的事情可没秦墨这些护法的份儿，只有赵天德和一位长老留了下来，跟庄亲王继续商议。 赵神使所谓的“炼尸”，就是把一些普通人变成毫无意识的黑眼僵尸。 这样的僵尸肉身强硬，而且因为没有意识，也不会因为怕疼而退缩，倒是很适合用来在战场上杀敌。 秦墨还有其他一十七位护法，就没有留在王府，而是跟着刘长老到了城西的一家民居里面。 “现在京师混乱，正是我等浑水摸鱼的好时机。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在城里面吸人血，提升自己的能力。记住，在城里面活动要低调，还要在明日时之前回到这个院子集合。” 刘长老简单的跟众人交代了一番，很快就离开了院子。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也学着刘长老出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一会儿，整个庭院内，就只剩下秦墨一个人。 夜色深沉，四周静悄悄的，很清楚地就能听到城里面传来的阵阵喧哗声。 接下来该干什么？ 秦墨有些发懵，难道跟其他护法一样，也去做吸血任务？ 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 秦墨想了会儿，还是决定不去做这种事儿，一来这也不是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二来也是为了安。 现在京师乱得很，他这大晚上跑出去搞事情，说不定就会有生命危险。 秦墨回身走进了宅子的客厅里。 因为是灰眼僵尸的缘故，在这黑夜中，他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 在里间侧房找到一张床之后，秦墨躺了上去，尝试着从游戏中退出来。 “退出成功，人物角色进入休眠模式。” 这一回退出，可不像上次那样刺激惊险，不过还是让他心神激荡。 现在，他很是期待之后僵尸大战洋鬼子，只待再次进入游戏的时候见证这种大场面。 秦墨解下景头盔和手环传感器，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重新回到了卧室。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半了，杜杰和苏哲两人还是没有回来。 看着面前的电脑，秦墨又是心神一动，赶忙操作鼠标，让电脑界面返回到系统桌面，点击上面显示的qq软件图标，想要登陆看看聊天记录，试试能不能找到线索。 很可惜，结果让他失望了。 需要输入密码才能登陆。 秦墨不知道密码，更不是什么电脑高手，只能无奈的放弃了登陆qq，又回过头来，在他的电脑的文件夹里面寻找起来，看看有没有关于两人失联的线索…… 夜深人静，房间里面只有不断响起的鼠标点击的声音。 忽然，秦墨停下手来，侧耳细听，于是清晰的听到门口传来奇怪的声音。 这么晚了，会是谁来了？ 不会是杜杰和苏哲两人回来了吧？ 还是有小偷上门？ 秦墨关掉电脑，蹑手蹑脚的走到大门口，通过门上的猫眼往外面看过去。 只见在昏黄的楼道灯照射下，正有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在大门前。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目光严肃，口中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阿九，你行不行啊？磨磨蹭蹭的，我看咱们还是直接暴力撞开门得了。” 另外一个男人身材消瘦许多，正稍微弯腰打量着门把手的位置，淡然道：“老七，你别急嘛，咱还是个新手，当然开锁慢呀。不过暴力开门还是算了啊，这个声响太大，不值当啊。低调，低调，低调，低调才是王道呐。” 我去！ 这两人是谁啊？ 大半夜的跑过来强行开门。 看两人的气质，不像是什么小偷啊。 难不成是特工？ 或者是什么反派恐怖组织的成员？ 第22章 一生所爱 此际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居然会有两个黑衣壮汉准备偷入杜杰苏哲的家中！ 他们想干嘛？ 会不会是国家秘密部门的成员？ 龙组？民调局？特事办？昆仑…… 要不要去跟他们接触一下？ 秦墨想起自己身上发生的诡异变化，还有今晚上在南江市火车站看到的情况，一时间还真有跟“组织”坦白的打算。 可想想自己极有可能是绿眼僵尸，他还是打消了“自投罗网”的念头。 毕竟根据自己多年看片儿的经验，僵尸的形象都是很负面的啊。如果就这样把自己上交给国家的话，还不得分分钟就要玩完啊。再说了，眼前的这两个汉子，也不定是什么奇怪组织的人呢？ 还是先观望一阵再说吧。 想到这儿，秦墨赶忙转身退出客厅，回到了杜杰的卧室。 关掉了卧室灯之后，他又来到了窗户边，撩开了窗帘，决定先到外面去躲一躲。 当然，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果真出了什么变故的话，那也很方便逃跑啊。 秦墨动作利索地踏上窗台，又手脚并用从窗户口翻了过去。 此刻，整个小区里面绝大部分的住户都已经睡下，只有个别住户的家里还亮着灯。 因为还有路灯的缘故，秦墨能够大致看清楼下面的状况。窗台下方是公寓楼后的一片绿化带，而杜杰所在的卧室在公寓的四楼，离地面的高度也就十米左右。 这种高度，对秦墨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虽然还未曾实验，但是他有一种直觉。就算是他从这四楼失足摔落下去，也会毫发无损的。 刚刚把窗帘拉好，又把窗户推回原位，秦墨就听到了客厅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响。 来了！ 秦墨屏息凝神，慢慢挪动脚步，靠墙而立。 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正钉着一个放置空调的架子，倒也可以用来作为落脚地。 秦墨没有轻易踏足，依旧站在原地，打算听听这两人的动作。 他凝神细听，分辨出来，两人进了大厅之后，又把门给关上了。 其中一个声音猥琐的先开口道：“老七，你觉得咱们这么晚来，他们两个会在家吗？” 这人，应该是刚才被称作“阿九”的那位。 被称作“老七”紧接着回道：“嗯……看情况，他们不像是在家的样子。估计是知道自己惹的事儿大，所以也不敢回来了吧。” “这倒也是，连咱们老板都惊动了，也不知道那两位有什么好研究的？哎，你说，他们真的是僵尸么？”阿九问道。 “你还信这个？” “不信不行啊，我今天看演唱会视频的时候，还以为是加了特技呢。谁成想，后来鉴定出来，那视频居然是真的，没有造假。” “呵，真要是僵尸，那咱们可不分分钟就歇菜了。” “怕什么，咱们两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那什么僵尸？” …… 秦墨在一旁听着，猜测他们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来找杜杰和苏哲的。而且，听他们的意思，通过演唱会的视频，怀疑杜杰和苏哲两个是僵尸。 想到这儿，秦墨心中暗暗惊奇，这些人的动作还真是挺快的。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今晚就找上门来。 仔细想想，似乎又没什么好奇怪的，杜杰、苏哲的身形和声音，就连他这个熟人都认得出来。 那些有关系又有能力的势力想查清楚，应该更容易找到真相吧。 只不过他们查到的是不是事实，秦墨现在没办法确认。 另一边，阿九和老七两人似乎在客厅搜索完毕了，正往杜杰的卧室而来。 药丸！ 秦墨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房间里的灯亮了，阿九的声音响起：“老九，你有没有感觉，这个房间有点儿怪怪的？” “是有点儿怪！你看这房里面，居然还有vr头盔，还有体感服，有钱人啊。” “不对劲儿，这电脑摸着还是热的，应该是刚关机没多久，之前有人用过。” “有人？！” 秦墨在外面听着大急，这是要暴露了呀。 怎么办？ 心中焦急之下，秦墨开始召唤那股潜藏在自己身体里的奇异力量。 刹那间，他感觉一股磅礴的能量流向自己的四肢百骸，身周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原本晦暗的夜色，居然明晰了起来！ 虽然没有白日看得那般明了，可也比正常人看得清楚。下方的绿化带不再是模糊的一团，反而能分辨的出来是何种植物。 而自己的听力，也强化了许多。 小区附近车辆驶过的声音，隔壁楼层传来的床板吱呀声，都清晰入耳。 这时候，他还清楚的听到了房间里的两个黑衣人齐齐往窗台的方向围了过来。 秦墨咬了咬牙，脚步微屈，然后十分轻快地跳到了旁边放空调的架子上。 双脚落地，在黑夜中发出一声轻响。 秦墨动作不停，双手抓住铁架往下一跃，身子由此展开自由落地运动。等落到三楼的时候，他伸手在栏杆上搭了一把手，让下落的身子停了一瞬，又松开手来，直接落在了草地上。 落地的时候，他虽然感觉到双脚承受了大力撞击，却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不适，反而觉得十分轻松。 正如他之前的直觉一般，就算是直接从四楼摔落，也会毫发无伤的。 未等两个黑衣人从窗台上发现他的踪影，秦墨已经绕过公寓楼的背面，然后从其他方位蹿出了小区。 既然这两位不知道杜杰苏哲的行踪，秦墨也没有跟他们见面的打算。 还有，杜杰和苏哲两人的身份似乎暴露了，那么他再出现，就很容易被人看穿自己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杜杰和苏哲到底打算做什么，可他却不想自找麻烦，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做个普通人。 自己貌似变成了僵尸，还拥有着强悍的力量，可也失去了许多东西。 比如，曾经那些美味的食物，他都不能再品尝了。 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剧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自己做一个每天开心吃喝玩乐的普通人啊。 只是现在的事实无法改变，他的人生也不再普通。 既然如此，秦墨只有尽力让自己不要想太多了…… 从爱森公寓狂奔而出，秦墨竭力避开那些路边的监控，仿佛化身成了这个黑暗世界的幽灵一般，穿梭在夜晚的街道上。 他的速度飞快，力奔跑之下，比街上那些飞驰的汽车速度也不遑多让。 跑着跑着，他心里面居然产生了一股难言的愉悦感。 凉风迎面而来，安抚着他内心的躁动，也让他对自己的速度有了很清楚的认知。 他，有点儿，喜欢上这种飞一般的感觉了。 贼刺激！ 不知不觉之间，他在路上一阵穿梭之后，来到了留音酒吧附近。 时间貌似已经很晚了呢。 还是回去看看吧。 秦墨眼中的绿瞳重新恢复了正常，迈开脚步慢慢往酒店正门走去。 酒吧所在的位置正处于娱乐街的范围内，此刻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一点钟，可很多酒吧超市都还在继续营业之中。 秦墨一路走来，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喝得醉醺醺的汉子相互搀扶着，骂骂咧咧的走过。 留音酒吧的大门紧闭，里面依稀传出微弱的灯光来。 秦墨推了推门，居然很轻松地把门给推开了！ 酒吧的确还亮着灯，方雪瑶正靠坐在靠墙的沙发上，抱着芒果手机看得入神。 静谧的大厅里，手机传出的音乐声自然十分惹人注意，那是一首旋律很凄凉的歌曲——《一生所爱》：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在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第23章 谁家玉笛暗飞声 扫视了酒吧大厅，秦墨发现这儿已经被收拾的十分干净，空气中那些难闻的味道也消失了，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十分好闻。 “你怎么还没睡觉啊？” 看见方雪瑶这妹子，还在那儿玩手机，秦墨真心替她感觉捉急。 现在都凌晨一点了哟喂，居然还不睡，也真是太任性了。 不怕加速衰老吗？ “啊？” 方雪瑶似乎这才注意到秦墨，抬起头来，有些吃惊的说道：“嗨，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你还不睡？”秦墨无语道。 方雪瑶眨了眨眼，微笑道：“嘻嘻，我这不是等你回来嘛，没有见到你，我睡不着呢。” “额(⊙o⊙)………”秦墨神色发窘，“喂喂喂，你别瞎说啊，哥可是正经人。” 方雪瑶笑了几声，终于收起手机，打着哈欠道：“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之前我是在跟后援群的朋友们，商量去医院看涛涛呢。也不知道他受的伤重不重，好担心哦。” “哦？” 秦墨来了兴致，“陆涛在哪儿住院呢？你们什么时候去看呢？能不能把我也捎上？” “你？” 方雪瑶走了过来，瞪大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秦墨，“嘿，我这么一细看，你这家伙，还挺帅的啊，十足的小白脸啊。” 昏黄的灯光下，安静的大厅里面，这姑娘的啧啧赞叹声，让秦墨听着都有些脸红。 嗯，其实被这么个漂亮姑娘称赞自己长得帅，还是挺受用的。 不过……小白脸是什么鬼？ 秦墨轻咳一声，道：“行不行啊，能不能把我也捎上？” 之前在演唱会的时候，陆涛也受伤了，他也想去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 方雪瑶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道：“想让我带你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收留我在这个酒吧。放心，我就在东海市玩两天，很快就会回去哒。” “这个……我得再问过风哥，毕竟这是他的酒吧。他如果答应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谢啦。有你给说和，他肯定会答应的，反正酒吧这段日子都没什么生意，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给本姑娘住两天呢……” 秦墨赶紧止住了她的吐槽：“好啦好啦，你就快些去休息吧。嗯，之前那位柳韵小姐姐有没有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啊？” “有的有的。”方雪瑶点点头，“我俩还一起把酒吧打扫了一遍呢，本来我还想跟她睡一起的，可人家很快就走了，我一个人感觉有些怕怕的，又睡不着，所以就到楼下来了。不过，现在看到你回来了，我就不怕了，可以放心的睡觉觉咯。” 秦墨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你别乱想啊，我今天让人家收留你，已经是很好心的了，不会再陪你一起睡觉的，哥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方雪瑶“扑哧”一笑，颇有些羞恼的举起自己的小拳拳捶了秦墨一下：“你都想到哪儿去了？” 说完，她也不再去看秦墨的脸色，逃也似的从楼梯处跑上了二楼。 秦墨并没有跟上去。 白天的时间，他已经睡得很充足了，这会儿依旧精神头十足，根本没心思去睡觉。 想起演唱会的事情，他心里面又忽地起了念头。 既然杜杰和苏哲两人在东海大舞台出现过，要不过去看看情况？ 想到就做，秦墨又从酒吧里面出来，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往东海大舞台的位置而去。 东海大舞台是在东海体育馆保留原体育馆功能的基础上改建而成的，是国内首家剧院式大型室内体育馆，可容纳1万名观众，改建至今举办过诸多文艺演出和演唱会。 汽车在路上开了二十来分钟之后，很快就到了东海大舞台附近。 秦墨让司机在离东海大舞台不远的一个路口停车，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往东海大舞台的位置而去。 此际，他再次发动体内潜藏的磅礴能量，瞬间对这黑夜有了更清楚的认知。 黑夜中，东海大舞台的各个出入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还有民警在戒备，防止有人擅闯。 自从出了僵尸闹演唱会的事件之后，东海大舞台暂时处于封锁状态。 秦墨没有急不可耐的潜入场馆内，而是先在附近开始观望起来。 东海大舞台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肯定有很多人在暗中调查事情的前因后果。 果然，秦墨这么一看，很快就能发现了问题。 不谈其他，最惹人注目的，当然是驻扎在各个门口的记者。不管是社会新闻记者，还是娱乐记者，此刻都派人关注着场馆内的动向。 虽然现在还是凌晨时分，可这些个记者躲在车上，根本没有丝毫懈怠，轮流有人在车上盯梢着场馆里面的情况。一旦情况再次有变，肯定能获得第一手的调查资料。 而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也在暗中进行调查。 秦墨的感知能力大大的提升，这会儿自然能够看到在这群记者的后面，还有些人躲在车子里面，盯着他们的动向。 此外，还有一些人，似乎是住在附近的宾馆酒店里面，在高处的窗户盯梢。 总而言之，这片地方，不仅有官方的势力在警戒，还有其他势力在暗中想要获取消息。更别提还有周边安装的众多摄像头，可以说是让东海大舞台被封锁的很彻底。 普通人想要悄无声息的混进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秦墨也不能保证自己闯进去而不被发现，所以只好打消了进入场馆一探的想法，转而还是坐车回了酒吧。 这一来一回，时间已经到三点钟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上一直奔波，自己的消耗有些大，秦墨又开始觉得饿得慌了。 幸好，他来的时候，给自己备了十份猪血糕。 很是轻松地干掉了五份的量，他才有些不舍的放弃了再来一份的冲动。 就这么吃跑喝足之后，秦墨不觉之间，就有了困意。 打了个哈欠，他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下了。 …… 时间到了上午八点钟，他被一阵笛声惊醒了过来。 坐起身来，只见陆风正坐在吧台前，手中拿着一根白色竹笛，吹着十分忧伤的曲子。 他细细一听，这曲子的旋律还挺熟，正好是《一生所爱》的曲调。 笛声悠远，似乎藏着说不尽的忧伤。 等一曲终了，秦墨走向前，打招呼道：“风哥，你这是怎么呢？” 陆风的样子还是那么憔悴，满脸的胡茬显然已是很久没刮了。 抬眼看了看秦墨，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情绪变化，只是沙哑着声音说道：“哦，是你啊，秦墨。” “风哥，你这是怎么了？酒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想再继续开了吗？” 他可还记得昨晚上来的时候，酒吧的环境着实很糟糕，陆风的情况也很不对劲。 陆风眼中涌现出浓浓的忧伤，盯着秦墨，一字一顿道：“许音走了。” “走了？” 秦墨恍然，这是失恋了？许音原是风哥的女友，怪不得他这么颓废了。 陆风大概是心中郁结，不知向谁诉说，这时候一把拉住秦墨的手，沉声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那天去接她的话，你许音姐就不会出车祸，也不会死的。” “许音姐死了？怎么会这样？” 秦墨都惊呆了。 他还记得一个月前，风哥说起女朋友的时候，那可是满脸笑意，羡煞旁人。 没想到再临故地，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却是天人永隔。 陆风松开抓住秦墨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好像是个女生。 秦墨猜测，这照片上的女生应该就是风哥的女友——许音。 陆风看着照片的女生怔愣出神，仿佛祥林嫂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自责的话： “许音，都怪我，怪我，一心想着经营酒吧，结果却错过了你给我打给我的最后一通电话……” 秦墨真有些担心，再这么下去，这位大哥，估计要进医院进行强制性的精神治疗了。 正思索着怎么劝解陆风，又一眼瞥见方雪瑶从楼上下来。 看到陆风颓废自责的样子，她也很好奇地凑了过来，跟秦墨一起听着陆风的絮叨。 陆风的精神有些乱，说的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不过两人从他说的话里面，也算是拼凑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许音是东海大学新闻系的大四学生，从一年多以前就跟陆风认识了。两人都有一些文艺青年的属性，相识之后很快就进入了热恋期。 甚至，两人还商量过，等许音毕业之后就结婚。 可惜，半个月前的晚上，许音在来留音酒吧的路上，被一辆汽车撞成重伤，不治身亡。 因为许音的身死，陆风自责不已，所以这些天一直都是在颓废中度日。 知晓了陆风和许音的爱情故事，方雪瑶的眼圈都红了。 这姑娘本就心善，哪还受得了这个啊？如果不是怕给陆风太大压力，恐怕她早已落泪大哭。 “等等，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突然，方雪瑶一声惊呼，把秦墨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墨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陆风手中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短发姑娘，明眸皓齿，笑起来格外好看。 秦墨细看之下，不由得心惊。 这个姑娘，他见过！ 就在昨晚，刚来酒吧的时候。 那时候，她穿的是一件大红长裙，声称自己是酒吧新来的服务员。 名字叫柳韵！ 难不成昨晚又见鬼了？ 秦墨和方雪瑶对视一眼，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这个念头。 第24章 是人是鬼? 陆风还在絮絮叨叨地自责着，神情悲痛。 秦墨欲言又止，思绪变得纷乱起来。 昨晚上见过的那位服务员小姐姐，竟然跟风哥的女友长得一模一样？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风哥的女友——许音？ 秦墨心中满是疑惑，拉住陆风，主动问道：“风哥，你店里是不是有个店员，叫柳韵来着？” 陆风摇摇头，懒得开口回应。 秦墨并不满意，继续追问道：“风哥，你再好好想想，你店里这个月是不是新招了一个女服务员，叫柳韵？” 大概是被问烦了，陆风终于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没有，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方雪瑶听了他的话，神情一变，有些吃惊的问道：“那……” 秦墨一看，赶忙拍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然后把她拉到了一旁。 两人在墙边的沙发上坐定，方雪瑶还有些不满的瞪着秦墨：“你要干什么？干嘛不让我说话？” “你想跟风哥说什么？” “我想跟他说，昨晚上我们见过一个美女，跟许音姐长得一模一样。” “然后呢？” “啊？” 秦墨无语地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昨晚上我们又见鬼了？我们看见的，其实是许音的鬼魂？” “是啊，我想过啊。” 方雪瑶点点头，又一脸奇怪地看着秦墨，“所以，我更应该告诉风哥了啊，让他也知道，许音姐就在他身边呢。” 秦墨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趴在吧台上的陆风，道：“你看看风哥这样子，你再告诉他这件事，不是害了他吗？ 他本来就为许音的逝世而伤心，如果让他知道心爱的人变成了鬼，那他以后还能正常生活吗？ 你觉得，这样好吗？” “好像……是不大好。” 方雪瑶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又反问道，“只是……我觉得还是应该让风哥有知道的权利吧？嗯，最起码我们可以代为传话，让许音姐好好劝劝风哥啊，说不定他很快就能重新振作呢。” 秦墨皱眉想了想，忽地猛一拍大腿：“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嗯……我想想，我想想…… 等等！ 那晚……那晚，我们来酒吧的时候，是不是有三个猥琐男来捣乱来着？” “是啊是啊。”方雪瑶忙不迭的点点头。 秦墨一脸严肃：“你记不记得，那三个猥琐男还调戏人家柳韵来着？这么看的话，那三个人居然能够看到柳韵！ 难道她不是鬼？只是一个跟许音长得像的人？ 或者说，那三个猥琐男，也是鬼？” 方雪瑶歪着小脑袋，思索道：“可是，那她为什么还撒谎说自己是酒吧新来的营业员呢？而且，还对这里这么熟悉？昨晚上，她还跟我一起把酒吧打扫了一遍呢。” “这个……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想……昨晚上我们见过的柳韵，极有可能就是死后的许音，只是她跟我们之前见过的宋大妈不一样，她能够被普通人看到。”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怎么不跟风哥见面呢？你看，风哥都这么颓废了，唉……”方雪瑶更有些不解了。 秦墨靠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也许，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她不想再打扰风哥的生活吧…… 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我们还是先不要告诉风哥。 等晚上的时候，咱们再看看，能不能再见到柳韵。 那样的话，我们也许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那人家今晚上会来吗？” “这我哪儿知道，总之你先别瞎说啊，风哥已经够苦逼了，你就别给他添乱了啊。” “好啦好啦，我会注意的，一定不说。”方雪瑶不满地嘟囔道。 之后，她又拿出手机看了下，对秦墨说道：“对了，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探望涛涛嘛？就今天上午十点半，金华医院，记得啊。” “十点半，金华医院，记得记得。” 秦墨打开手机用电子地图看了下金华医院的位置，又随手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到了早上九点钟了。 他推了下方雪瑶，忍不住提醒道：“喂，现在都早上九点了。” “哦。” 方雪瑶淡淡的回了一声，依旧抱着手机刷起了微博。 秦墨又推了她一下，声音大了几分：“都九点钟了，你不准备下，赶去金华医院吗？” “不急不急，时间还早呢。” “金华医院离这儿可不近，打车都要半个小时呢。要是路上再遇上堵车呢？这可是东海市，堵车很频繁的。” “对哦！” 方雪瑶仿佛顿悟一般，猛地跳了起来：“完了完了……我还要化妆呢，要美美地去见我家涛涛呢，还要买礼物呢，还要集合呢，我还没吃早饭呢……” 在秦墨惊讶的目光之下，这位刚才还淡定非常的姑娘，已经一溜烟的跑上了二楼。 大概，是去美美得打扮自己了罢。 秦墨见这姑娘上去了，又来到陆风的身前，跟他说了下收留自己和方雪瑶的事情。 陆风这精神状态，哪还能跟秦墨计较上这些，很是痛快地答应了。 接着，秦墨又向他问起了杜杰和苏哲两人的事儿。 杜杰和苏哲两个搬出去住之后，就没怎么跟他联系了。 陆风对于表弟的情况，自然也是所知甚少。 当然，也有一个小收获。 杜杰和苏哲两人在一个月之前，换了一个新的实习工作，在天明网络技术公司，做技术维护。 秦墨曾经听他们提过一嘴，倒是没怎么在意。只知道这个实习工作，要经常加班来着。 这会儿，听陆风一说，也有了去这公司一看的兴趣。 心中一番计较之后，他决定上午看完了那个小鲜肉陆涛之后，就前去天明网络技术公司。 半小时之后，一番盛装打扮的方雪瑶，终于迈着优雅的步伐从楼上下来了。 比起刚才十分随意的穿着，现在的造型，着实亮眼。 她脸上施了淡妆，面容显得更为精致，双耳上还特意戴上了一副小巧的银耳环，穿着一身白色v领连衣裙，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居然颇有几分性感妖娆的味道。 秦墨看着，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妹子，长得不错啊。 之前她的打扮都是偏可爱风格，像是个高中生临家小妹。现在这一身打扮，倒是比较成熟，让秦墨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 等方雪瑶踱步走到面前的时候，秦墨咧开嘴笑道：“你穿得这么少，不冷吗？” 第28章 心愿 “喂喂喂，你谁啊？什么看得见看不见的？”方雪瑶有些不耐烦地把萧美芸的手打开。 秦墨差点儿笑出声：“嘿嘿，百花小仙女，你再好好看看，你面前的这位，可是个鬼妹哦。” “啊？！” 方雪瑶惊呼一声，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秦墨有些无语：“你也用不着这么怕吧，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鬼了。这鬼不过是个小姑娘，什么攻击力都没有，安啦安啦。” “是吗？”方雪瑶怯生生的坐在秦墨身边，“大白天的都能跑出来，不应该是很凶的鬼么？” 萧美芸莞尔一笑：“这位小姐姐，谁说鬼只能夜晚才能出来的？其实我很可爱的，一点儿也不凶的哦。” 秦墨看着方雪瑶，解释道：“好啦，你不用太担心啦，这小鬼妹一点儿都不凶。他跟你一样，都是陆涛的小迷妹呢。” 之后，他又简明扼要地把萧美芸的身份还有出事故的遭遇，都跟方雪瑶说了，听得这姑娘一阵伤心不已。 因为同是陆涛迷妹的缘故，方雪瑶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忐忑了，反而拉着萧美芸坐了下来，满怀歉意地说道：“刚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啊。想不到你这么可怜，不过能够每天陪在涛涛身边，也应该很不错吧。” 萧美芸道：“等你这样陪了一年之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特别是身边没人跟你说话，真的是好无聊，超级无聊的啊。” “那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心愿，希望涛涛能够特意为我唱一首歌，实现我生前的未了心愿。” 方雪瑶道：“这个……有点儿难吧？涛涛又看不见你？该怎么跟他说？” 秦墨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小百花，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儿太多了啊，这是人家的事儿，你别瞎掺合啊。” 方雪瑶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嘿，你这人，还是这么自私！看到有人，哦，不对，是有鬼出了麻烦，咱们是不是应该帮帮忙。只要我们多多献出一点儿爱，那么这世间就会少一些鬼的，世界岂不变得越来越好？” 秦墨：“呵呵。” 看这姑娘还是一脸不悦，他又开口道：“你今天来，不是特意看你家涛涛的吗？怎么？你已经看腻了吗？” “对哦，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我还要涛涛的亲笔签名呢。” 方雪瑶猛地站起身来，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于是也顾不上萧美芸和秦墨了，急匆匆地回到了病房之中。 秦墨好笑地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现在从萧美芸这里知道了演唱会的情况，他也用不着亲自找陆涛了，只管程打酱油。 等他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面的氛围真的很融洽。 有两个粉丝，正拿出两本书递给那个助理小哥，然后陆涛就接过书，在上面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在签名的时候，他还会跟这些粉丝热心的聊聊天。 比如，跟她们问问后援会的情况，还有讲自己参加活动的一些经历等等……。 等到方雪瑶的时候，这姑娘把一张陆涛的6寸照片递过去，请求陆涛在背后留下签名。 陆涛接过照片，十分贴心地问了方雪瑶的名字，还在照片的背面留下了一句祝福的话。 可把这姑娘激动得不行。 签名活动结束后，助理小哥终于还是十分抱歉地提醒大家，本次探病的活动结束了。 一众粉丝倒是十分体谅自己的爱豆，没吵没闹，很是乖巧的离开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之后，会长袁媛十分热情的邀请大家一起共进午餐，不过答应去的人并不多。 有一多半的人都已经走了。 秦墨也没心情看着他们美美地吃饭，非常果断地表示了拒绝。 额…… 他不过是打酱油的，就是拒绝了，也没人在乎。 让他稍微意外的是，方雪瑶这姑娘居然也放弃了这么一个跟众人聚会吃大餐的机会，反而要跟秦墨一起走。 两人跟粉丝会的众人告别之后，秦墨才对方雪瑶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去聚餐啊？” “我也想去啊，不过我这个样子去聚餐，也嗨不起来啊，她还一直在旁边看着呢。” 方雪瑶十分无语地用手戳了戳还一直跟着自己的萧美芸，“你不陪着涛涛啊？为什么还一直跟着我啊？我很忙的好伐？” 萧美芸站到方雪瑶跟前，道：“是你之前说的，要帮我的啊，要让涛涛特意为我唱首歌的。你不知道啊，我这一年，真的好无聊啊，就想完成这个心愿。” “这个……这个……” 方雪瑶神色发窘，“我之前就是那么一说，你这个真心有些难度。你人都没了，该怎么让涛涛特意为你唱歌啊？如果我跟他说了实话，说不定会被当做神经病的。” “别呀，百花小姐姐，你最好啦，你帮帮我吧。”萧美芸恳求道，“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就一直跟着你。” 方雪瑶：“……” 秦墨忍住笑，主动开口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可以想个借口，比如编造一个故事，说萧美芸是一个身怀重病的女孩，然后让陆涛特意为他唱首歌，用来祈福。额……如果陆涛肯相信的话，说不定能成功的。” “好呀好呀，那咱们快去说吧。”萧美芸拍拍手，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秦墨阻止道：“你别急啊，咱们才刚从医院出来，现在再去的话，还是不大好的，这事儿还是从长计议吧。” 方雪瑶道：“对对对，涛涛还住院，需要休息呢。再说咱们要再见涛涛的话，恐怕真的很难啊。” 萧美芸弹了弹拿在自己手上的兔耳朵，沮丧道：“好吧，那我再等等。不过，我要一直跟着你们。” “你跟着你的百花小姐姐就行。”秦墨指了指方雪瑶，“她答应帮你忙的，我可没答应，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 “嘿，你这人……”方雪瑶没好气的说道。 秦墨嘿嘿一笑，在路边拦了一辆车，道：“好了，你们就好好玩，先考虑一下怎么实施计划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没成想，他刚坐上车，方雪瑶居然也跟了上来。 秦墨有些无语：“我还有自己的事儿要办呢，你自己去玩自己的呗。” 方雪瑶摇摇头，道：“我在这东海市也没什么熟人，我就想跟着你一起，嘿嘿。” 秦墨：“……” 好说歹说，方雪瑶还是执意要跟着秦墨，大概是身边跟着一个鬼妹，还是心里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