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战：刑事报告》 第一章 雨夜凶案 小雨的夜晚，绵绵的小雨衬托着城市里的各种灯光显得格外漂亮。 凌晨一点四十六分，城市的一端，一个高档的别墅区内，一栋别墅被拉上了警戒线，七八辆警车停在门口，无论警方再怎么不拉警笛不打双闪灯不扰民，还是有些住户发觉了动静，拿着手机打着闪光灯，纷纷站到阳台上来看这个热闹事，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老天爷，若不是这场雨，这些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的住户说不定得围到案发现场来录像拍照。甚至比警方取证拍照都要照得勤快。 别墅内，“咔擦咔嚓”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传出来，别墅外，警车旁的两个巡警，正闲得无聊。 “诶，你听说了吗？里面死的是一个女模特呢，刚来的时候那整个人都挂在外面，吓死人了。” “可说呢，你说哪怕是自尽嘛也调个好时候啊，这大晚上的，还下着雨呢。” “自尽啊？我觉得不一定，你看啊，这房子可不便宜，你说说怎么来的？” “哎呀，你别张嘴乱说，说不定是人家家里有钱呢？说不定是嫁了个好人家呢？哪有你一想就是那方面的。” “嘿嘿，反正我觉得她死得不简单。” “行了行了，别说了，有人过来了。” ............. 我叫凌霄，市刑警支队一大队一中队的一个警员，我不知道我爹妈给我起这个名字到底是想让我成仙还是成才，我也不知道我当警察有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至少我是挺爱干这个的。 今天，我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一件疑似凶杀案，死者叫唐娆，二十三岁，本地人，职业是模特同时也是一个美人，死亡时间推测为凌晨的0点45分左右，身穿一条白色睡裙上吊窒息而亡，绳子绑在二楼的阳台栏杆上，整个人挂在外面，报案的是两个巡夜的保安。 现在这年头，有着这样一个代表美人的职业又疑似凶杀，被放到网上去能够让许多人对她的死亡进行天马行空的幻想，对死者本人口诛笔伐也好，对当今社会无法追求真爱的不公也好，反正不会是什么正能量的事情。 死者被拉上来放在二楼的卧室里，全身都被雨水浸湿，白色睡裙贴在她身上，把她的身材棱角完美的衬托出来。如果不是那张上吊窒息而扭曲的表情，提醒着人们她已经死了，说不定还会有人对这具尸体有想法。 经法医初步检查，死者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也并未遭到性侵，屋内没有翻动的迹象，排除了劫财劫色杀人的可能性。进一步的验尸报告要在回去以后才能拿到。 “嗯，依我看，死者应该是自杀的，死因嘛，应该是......为情所困！”说这话的人戴着白手套，双手环胸邹着眉头看着死者，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这个人叫王彪，二十七岁，同事管他叫彪哥，领导管他叫彪子，跟我在同一个办公室，他身高一米九出头，理着一头精干的短发，这种身高加上微胖的身材显得他非常壮实，支队领导打个球踢个球什么的体育活动最喜欢叫上他，他不算什么蛀虫更不算什么坏人，为人又勤快又豪爽，只是过于急功近利想立功又想领导别人，可头脑又太简单，有点几根筋只能搭到一块不能岔开的意思，要评价他就四个字，不堪大用。 “哎，身材这么好的姑娘，她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杀呢？可惜啊。”一个长相顺眼的小伙子，一边说一边摇头。 这个人叫刘公浩，一个俊俏的小伙子，二十四岁，外号叫公子，他也很喜欢别人这么叫他，他身高一米八左右，用啫喱水弄了个当下很流行的拱起的三七开头，还说这样内敛不张扬。我强烈怀疑这小子当警察就是为了泡妞更容易，他有个特点不知道算不算优点，他对付女人很有一套，甭管是哪家大户的小姐还是哪个大学的学生他都能给你弄成恋人关系，警察虽是警察但也是不少年轻小伙子组成的，有这样一个特点的人自然也免不了被别人羡慕。 见有一个人认同，王彪更不想停下来，当然想让更多人听见他的想法，他把目光放到一个墙角背对着他的小姑娘身上，说道：“大小姐，你说说我说的对不对？”喊了一声没反应，又喊一声：“大小姐！” 只见她背后一颤，看样子是听见了，立马转过身来，双手还藏在背后一副小女孩做了什么坏事被家长发现了的表情看着王彪。一看就是在做与办案不相关的事情。 “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王彪又问。 “啊？哦，对的对的，嘿嘿！”她露出一个少女俏皮的笑容，任哪个年轻小子看了心都要暖化。 这个小姑娘叫黄悠悠，二十一岁，刚来刑警支队不久，公认的支队一朵警花，长相属于当今所谓的小清新类型。作为一朵警花，身家早就传开了，她是一个富家千金，父亲早年下海经商赚了不少钱，母亲是个大学教师，家里还有个几岁大的弟弟。有这样的家庭环境和文化基因她自然也不会差，不管是在别的学校还是警校都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如果取悠悠这个名字是为了让她讨人喜欢的话那她爹妈不但做到了而且赚到了，不过具我观察这小姑娘当警察好像只是受到了某些影视作品的影响，而且影响的地方不是什么刻苦工作鞠躬尽瘁之类的，而是让她觉得帅，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发些自己的工作照在朋友圈之类的地方，本不准发，她打上马赛克继续发，不存在泄密自然也没人管她，显然所谓的庄严威严之类的东西在她的眼里都是帅而已。 王彪回了她一个笑容，转过头又把目光放到一个一边渡步一边四处观察的女人身上。 “周姐，你干嘛呢？”王彪问了一句，她回过头来说：“哦，我看看这房子，还不错哈。”接着又把目光放到家具上面。 这个女人叫周振佳，三十一岁，是我们那间办公室里的元老，其父曾经是局里的一把手现在已经退休，已经结婚有一对龙凤胎，丈夫在法院任职。这些年她差不多变成了一个家庭主妇，每天这家便宜那家贵，上班下班接送两个孩子上学放学，按理来说她这种应该调去别的部门，留在刑警支队估计也是她爸的意思。 “周姐你看什么房子啊，办案呢。你说说，我的想法对不对？” 王彪不厌其烦的想听到别人认同他的声音，周振佳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啊，对的，好好好。” 我懒得去关心周姐说的是家具还是王彪那个少儿智力开发读物一样简单思维的推理。我担心王彪等会儿又来问我，我转过身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小雨，再加上死者在自家阳台栏杆上吊死的画面，足够让人编出十个版本的鬼故事来，死者为什么会在一个下雨天选择把自个吊在外面自尽？难道她想告诉别人什么？而凶手为什么又要把死者挂在外面呢？ 第二章 粉笔画 小雨仍旧飘个不停，站在阳台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对面的人家照着手机的闪光灯对着这边又录像又拍照。我背过身去，王彪正好看见我站在那儿。 “诶大仙，办案呢，你跑那去干什么？”王彪喊道。 大仙，这个外号是他们根据我这个名字起的，我性格比较内向，除工作以外我和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接触，当然我对他们那些什么去哪吃饭去哪k歌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除非是实在懒得自己做饭，不然我也没兴趣跟他们去干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我是个嗨不起来的人，曾经他们要去哪玩还非要拉我一块，到现在只是礼貌的问我一句，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他们也觉得不差我这一个。不过说实话，我自认为自己有比他们每一个人强的责任感，还没有这些人那么多小九九花花肠子，既然如此，当然不想跟这些人有多交深。 面对王彪的疑问，我翻了个白眼正准备开口，这时屋里进来了一个人。 “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这人身穿一身警服，迈着有力的步子走进来，坚毅的眼神扫过整个房间内的每一个人，所有人看着他都肃然起敬。 这人叫严铭，刑警支队一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也就是我们的直属领导，今年三十六岁，从部队转业回来在刑警支队任职，必须得承认有过掌兵经历的他到警队来也确实是个称职的领导者，不过不得不提的是，因为曾经在部队的经历让他身上有一些绿林习气。喜欢锻炼也喜欢搞些体育活动，自然在整个中队的警员里和他走得最近的就是王彪。 “队长，我已经查到了，死者是为情自杀！”王彪迈步走到严铭旁边说道。 “我刚刚已经看过了，死者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没有跟人打斗过，而死者又是个美女，像她这样的美女肯定有很多男人追求，所以她肯定是被谁骗了，所以才走上绝路的！” 严铭斜眼看了王彪一眼，王彪瞪大了眼睛，面带着微笑点了点头，好像在等着严铭夸他。我瞟了一眼脑子被立功受奖这些东西打结解不开的王彪，手放到嘴边，轻声说了句：“白痴！” 我不知道我这一声是不是被严铭听到了，他看了我一眼，又环视了其他人，说道：“不要太早下结论，还需要更多的调查。” 王彪一听这话，神情一下就变了，之前还是一副等待表扬的样子，现在“我没听错吧”这几个字都写他脸上了。 “不是，队长啊，我已经是很认真的调查过了，您看啊，死者身上没有什么明显伤痕，我们来的时候房门又是锁着的..........” 王彪不停的解释，严铭一抬手让他闭嘴。 “不用多说了，这些情况我都知道，还是需要更多的调查。”说完，严铭放下手，又看着我说道：“辛苦各位了，局里给安排了点夜宵，等会儿就拿过来，我去别的地方转转，大家先做事吧。” “好耶！”黄悠悠高兴的蹦蹦跳跳的拍手，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露出笑容。严铭转身走之前还不忘多看我一眼，也许只是因为由始至终我的表情都跟别人不一样吧。 严铭一走，王彪还不厌其烦的跟在严铭后边，跟他解释自个那推理。 作为一个领导者，不需要有比手底下人更强的才能，但必须要有知人之明，知道什么人能办事，知道什么人办不成事，知道什么事要找什么人办，而不是光凭关系好不好或者一方面强来说话，这就已经是一个称职的领导者了。王彪本人搞不清楚他的能力能覆盖多大面积，而跟他走得近的反倒能看得更清楚。 再一次把目光放到尸体上，死相难看，但却掩饰不了她是个美女，身材一流，足以让人有各种幻想。除了脖子上那条淤痕和因为上吊难受自个抓出来的抓痕以外没有任何明显外伤，法医仍然在别墅的各个地方忙活，但是没有任何消息过来，取证拿到的样本只能回去以后才有结果，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 我迈步离开卧室，在走廊上一边走一边把手套摘下来，眼睛环视四处观察着映入眼帘的一切，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贵字和一个钱字，于此同时又有了一个疑问，这一切到底是死者不辞辛劳勤俭节约换来的，还是朝三暮四不三不四换来的呢？ 顺着楼梯我来到了下面的大客厅，比起其他人好像就我一个人这么悠闲，有关于案件的一切证物都放在茶几上，我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手机，我又把手套带上，伸手把它拿起来，我猜想一个靠美当职业的女性，她的社交圈应该不会太简单。 我下意识的摁下了手机的锁屏键，一道密码锁出现在我的眼前，而屏保的图片是死者的自拍，从照片看得出来死者是半躺在床上的，穿着一条黑色的丝绸睡衣，而且死者有意识的不光照脸，还要把她身材拍出来，不用去纠结是不是挤出来的，反正那条沟是够让人想入非非的。 “让一下，让一下！” 楼上传出声音，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死者的尸体被抬出来了，跟在后面的还有严铭和我们那间办公室的人。严铭在楼上看见我，手上拿着手机一挥，冲着我喊：“走！” 想来应该是夜宵到了，我放下死者的手机，跟着严铭到别墅外一辆巡逻车前。此时，外面的兄弟正在盘问两个发现尸体的保安，两个保安也是连连摆手，生怕扯上干系。 “啊？方便面啊。”拉开车门，黄悠悠一脸的沮丧。严铭说道：“行了，大晚上的别这么多要求了，这是局里对大家的关照，都是泡好了的，上车趁热吃。” 几个人多多少少有些失望，黄悠悠最为明显，心里边抱怨不够关照是肯定的，估计还在猜局领导们现在吃得肯定更好。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饿，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冒根烟而已，不过抬头四处看这片阳台上稀稀拉拉录视频的手机闪光灯，这个愿望挺麻烦的。 “有发现！” 后面有人大喊了一声，我转过头去，一个兄弟正站在别墅外围墙的右侧，我打开手电筒越过警戒线走过去。 “什么发现？” “这里。”他拿着手电筒照在墙上，我把手电筒的灯光和他打到一起，弯腰一看，发现围墙稍下的位置，有一些白色的粉笔涂鸦，被雨水冲的有些掉色，画的范围也不大，而绘画水平也不怎么样，仔细看看内容好像是一个什么游戏里的英雄还是动画片里的英雄发了个什么技能把一头怪兽打飞了。 “怎么回事？” 闻讯赶来的严铭带着人跑到我身边，他弓下腰看了一会儿，估计他也没看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凌啊，你先和他们上车去吃点东西，喝点水。这个交给我来处理。” 第三章 社会关系 我跟着办公室的人上了巡逻车，拿上小桌子上的一桶方便面吃了起来，王彪就坐在我对面，之前还要求跟在严铭身边寸步不离，严铭拒绝让他上车吃面，就在刚才还在跟我们夸中队长有多仗义，可这时候，他却拿着桶方便面坐在那邹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突然，王彪一拍大腿喊道：“我明白了！” 这一声把刘公浩吓得不轻，问道：“彪哥，您又怎么了？” 王彪放下手里的面桶，接着说：“我知道了，我知道那副画是什么了，那是死者留下来的遗书！” 我吓得一口把面条咬断，我都搞不明白王彪是怎么把一个动画片一样的画面想象成死者写给别人看的遗书。办公室的其他人看着王彪，一脸不解的表情，王彪又开始解释：“你们想啊，死者她是自杀的，但自杀之前她想写一封遗书，但关键是她是为情而自杀，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她的心灵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的，这个时候就容易让她的心理产生扭曲，但她是个弱女子，她渴望报复但是有没能力，她这个心理啊就越来越扭曲，然后就画了幅画，把自己想想成像奥特曼，又把那个男人想象成怪兽，然后一下就把他打飞，而且现在可以确定，那个男人肯定长得跟怪兽一样难看，说不定名字里还有个飞字。” 我这一口面噎喉咙里愣没咽下去，真不知道凭王彪这个想象力，他小学的时候做词汇连线题会把什么和什么连在一块。我伸手锤了下胸口，王彪还露着幅笑脸问：“你们说，我推理得对不对？” 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候严铭上来了，我那口面终于咽下去了，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严铭看着我问：“怎么了小凌，不好吃么？” 我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刚才噎着了。” 严铭点点头，王彪这时候把之前严铭吃过的方便面递给他，说道：“队长，我跟您说，我知道那副画是什么了。” “啊？”严铭搅动着手里的方便面，一脸不解的看着王彪，而王彪也不厌其烦的把刚才讲的话声形并茂的又讲了一遍。 严铭听完，脸上的表情比听之前还懵逼。王彪还笑嘻嘻的问严铭：“队长，您觉得是不是这样？” 严铭把手里的方便面放下，拿手拍了王彪一下，说道：“我之前都跟你说了，多调查多调查别这么早下结论，你这这么着急干什么？撵鸭子上架啊！” 王彪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旁的周振佳接着说：“对对对，我也觉得彪子的想法太武断了。” 严铭又拿起方便面，一边搅动一边说：“各位，确实有些事情要告诉大家，里面的调查快结束了，去调监控的兄弟也回了消息，说是死者中午一点三十五分出过门，下午五点四十五回来的，此后监控再也没看到死者，据保安说，死者家外围墙上的铁门一般都是开着的，也没有见过什么人去死者的家里，有关于那副粉笔画，保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墅里面其他兄弟发现一些购物袋和衣服，时间对应死者出门的这段时间，所以死者下午应该是去购物了。加上之前发现的画，目前就这点线索，支队领导刚才给我来了电话，说是回去之后就这件案子要开一个会，商议下一步的侦查方向，所以我想问下，有没有对案情有些什么想法？” 严铭的话不难理解，所谓的想法实际上是要给一个交代，忙了一晚上不能一点进展都没有，有人要交代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关键是王彪那不是猜就是蒙的推理肯定不能拿出手。这时，严铭的眼睛环顾四周，我放下手里的面桶，说道：“社会关系。” 严铭立刻把目光放到我身上，接着问：“你说什么？” “社会关系，死者的社会关系，死者是一个靠脸蛋身材吃饭的人，她的社会关系也许并不简单，这一栋房子，普通人几辈子都买不起，而这个房屋的产权就值得注意。” 严铭立刻回答说：“之前查过了，房屋产权是死者的。” “那值得注意的就是出资人，而且死者的社会关系更加值得注意，如果是她家里有钱那倒还说得过去，如果是别人给她买的那就出现一个问题，死者是单身居住并没有对象，一个人会买套房子给她住这个不稀奇，关键是直接买套房子送给她这个关系就有点特殊了，目前来看，表面上死者并没有什么他杀的现象出现，而说是自杀我们也不好下结论，与其现在想自杀什么原因，他杀什么手法，不如先去把死者的社会关系摸清楚。她手机里的通讯录，社交软件什么的很值得一看。” 严铭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接着说：“那副粉笔画，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正常想法，这幅画不像是一个心智成熟的人画出来的...........” 话还没说完，王彪就抢着说：“看吧，我说吧，这肯定是死者心理扭曲之后写的遗书，还有啊，这个“飞”字不一定是飞翔的飞，有可能是那个男人名字里有跟“飞”同音的字..........” “你先别说话！”严铭冲着王彪喊了一句，又看着我说：“继续。” “那副粉笔涂鸦不像是最近才画上去的，写遗书的目的是为了让人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受到了多大挫折，怎么怎么活不下去，一般可以理解为一种倾诉，但是一封根本让人看不懂的遗书留下来就毫无意义，还非要拿粉笔写在外围墙上就更没必要。” 这时，刘公浩开口了。 “额，这个东西会不会是某种记号，或者什么暗号之类的？” 看我和严铭说这么久，王彪显然有点不高兴，当然想证明一下自个的能力，刘公浩这话一出口，王彪着急的说：“诶，对嘛，这很可能就是个暗号嘛，死者不希望我们明眼一下就看出那个男人是谁，所以就留下个暗号给我们看，让我们自己去找嘛。” 单纯的只是想插上几句话来证明自己，这种话不如不说。而急功近利的王彪想不到这些。 “如果是这样那么死者的社会关系就更值得调查，这个暗号留下的目的不是想让我们看不懂，而是想让别人看不懂。” 王彪无意间更稳固了我的说法，别的不用去想，至少我跟王彪之间日后更不好相处了。 第四章 会议结果 小雨绵绵，别墅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看这样子应该是要收工了。 巡逻车内，我与严铭的交谈仍在继续。 “小凌，就那副粉笔画，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搅动了几下手里方便面桶的面渣，把面桶放在桌子上，抿了下嘴唇上残留的面汤，接着说：“我没有什么想法，目前来说手里的线索还不明确，这幅画到底跟本案有没有关系现在说不清楚。一切都还缺乏线索，只有线索明了了，思路才会明了，线索不明了我们有多少思路都是瞎猜，毕竟到了最后只有线索才能成为证据，思路当不了证据。” 严铭两个眉毛在眉宇间挤出了几条像是刀刻上去的皱纹，他把面桶放在桌子上，又接着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出了一件疑似谋杀案不是一件小事，社会上的各种反响我们不能不当回事，关于这个问题，也是我们要处理的。” 一句并不难理解的话，不过这话还是有些话外之意的，中队长只是要去做个汇报，不过这种汇报说得越多是越没坏处，毕竟关键的是要你拿个交代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队长，这并不是一个处理的问题，只是一个权衡的问题。” “什么意思？”严铭问。 “意思很简单，就是我们要以保住死者的名声和社会的安定为目的，还是要以媒体的新闻性和所谓知情权为目的，从中选择一个。” 严铭又问：“然后呢？” “现在外面都能看得到，想完完全全不让人知道是不可能了，以现在这个网络的发达程度，这个事情应该已经传出去了，不过因为现在是凌晨，没有达到一个沸沸扬扬的程度，如果我们选择前者，立马封锁消息，看见的让他知道得越少越好，没看见的只能去道听途说。 不过这就是弊端，人们将会在各种社交软件上交流这件事，聊得越邪乎越刺激越容易达成共识，媒体也可以充分的发挥他们的想象力。而选择后者，我们完全不管，任人说出去，任由各种炒作，到最后满足的不过是人们的好奇心，而且得来的反响也不会有多少好事情，我相信无论利弊，选择的都应该是前者。” 严铭听完后点了点头。他放下手里的方便面，拉开车门，回头说：“我再进去看看，没什么线索就收队了。” 严铭走后，没有等太久便传来了收队的消息。车上一路，除了一脸不服气看着我的王彪之外，黄悠悠还在跟周振佳抱怨方便面不好吃，还有收队之后能不能下班的问题。 回到局里，严铭去开会，证物送去鉴证，尸体送去解剖，其他人全部原地待命。 所有办案警员回到办公室里，干起了各自的事情，我点燃一支烟，拿着打火机在桌子上把玩起来，有关于案件的一切，我们目前只掌握了死者的姓名，年龄，籍贯，死因，排除了抢劫杀人劫色杀人这两条，自杀还是他杀目前也无法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是他杀，那么我们目前手里掌握的死者资料就远不如凶手掌握得多。 “当当当当当！” 黄悠悠模仿着电视节目里揭晓答案的声效，拿着一包饼干走到正在玩手机的刘公浩身边。 “要不要，这是之前我从家里带来的，那方便面太难吃了。” 刘公浩放下手机，仔细瞧了瞧饼干的包装，问：“没见过啊，进口的吗？” “嗯。”黄悠悠俏皮的笑着点点头，刘公浩抓了几块，她又走到王彪身边。 “彪哥你要不要？” 此时王彪一只手正在举哑铃，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了几块，眼睛还不时看着我，嘴里边小声说：“你说这大仙，还真是个大仙，一天到晚不愿意跟人说话，老是独来独往的，还喜欢自作聪明。” 黄悠悠推了王彪一下，示意他别说下去，拿着饼干迈步朝我这边走过来。 “嘭嘭嘭！” 一阵敲门声传来。 “快点，严队让我们去电教室集合开会！” 黄悠悠连忙放下饼干，去把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周振佳摇醒，我们几个急匆匆的赶到电教室，找了几个位置坐下。一中队的人陆陆续续到达，警员们稀稀拉拉的各讲各的等了一会儿，中队长严铭和副中队长刘雄两人手里拿着些a4纸走上讲台坐下，所有人安静了下来，有点巧合这两个人都是行伍出身，都有带兵的经历，每次来开会不管是喜事还是坏事从两人的表情当中都读不出来。 “到齐了吗？” 副中队长问了一句，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放过任何被上级看好机会的王彪举手答了一句：“齐了！” 刘雄看了严铭一眼，严铭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各位兄弟姐妹，今晚的命案大家都已经进行了初步的调查，我之前和副中队长一起去支队领导那里开了一个小会，我来传达一下支队领导的意思，让我们务必尽快侦破此案，如果需要，允许调动一切的技术支持和人员支持，这是第一点。” 看得出来，这个会开得还是比较成功，上级领导好像对两位队长的工作没有提出什么质疑。没有什么客观原因，那就是把权利交给两位了。 “第二点，经过会议的研究决定，首先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甄别，找出可能与本案相关的嫌疑人，在之前，我们已经询问过死者的邻居，但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另一方面本案的证物，死者的尸体，还在鉴证当中，唯一出结果的是死者的手机，大家请看这里。” 严铭把手里的几页a4纸拿起来，一页一页的翻。 “这是死者手机里的通讯录，大家也看里面有多少，有将近四页，这些人都是需要我们甄别的。” 底下出现一些叹气的声音，这么多得甄别到什么时候去，我侧过头四下看了看，只求一点别让人知道这是我的主意就行了。 “等会儿会将这些东西复印给大家每人一份，大家甄别的过程中记住一点，有作案条件的那就是我们重点甄别的对象，还有一点，有关于死者房产的出资人，经过调查，案发现场的住宅产权归于死者所有，而产权交付的日期是两个月以前，以死者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购买下这栋房产，所以这个出资人是重中之重！现在太晚了，大家就在局里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到早上我们要行动起来，我还有副队长都会陪在大家身边。这两天肯定会很忙，但大家记住，我们是警察，我们不是普通老百姓，别人嫌累的事情，我们不能嫌累，别人嫌麻烦的事情我们不能嫌麻烦。明白没有？” “明白！” 王彪带头回应一声，底下才跟着稀稀拉拉发出声音。 第五章 谜中谜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扭着脖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再一次集合到电教室，因为要排查的人数众多，所以分为两人一组进行走访。此时，现场的勘察与证物已经出了结果。 死者唐娆，女，二十三岁，职业是模特，死亡时间在凌晨的12点45分左右，从死者的颈部淤痕与颈骨断裂程度，判定死因为机械性窒息，判定地点是自家住宅二楼阳台栏杆上悬吊在外，死者为独居，初步判定案发现场并未被破坏。因案发时外面在下雨，初步勘察除死者指纹外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死者颈部成半环绕状淤痕，颈部抓痕与死者指甲内皮屑血渍dna吻合，以此判定为死者颈部抓痕为死者因呼吸困难自己抓伤。 凶器为一根麻绳，麻绳上的血渍皮屑与死者dna吻合，因死者悬吊，凶器麻绳因重力被拧了几周，与死者颈部一圈伤痕吻合，麻绳上并未发现其他纤维物质（案发时正在下雨，或许是因雨水导致）死者身上无明显伤痕，尸检判定死者并未受到性侵，死者右脚膝盖，脚踝，睡衣腹部位置，各有些许颗粒物质，判定为死者翻越栏杆时导致。房门内外初步勘测并未发现除死者以外的指纹，房门外的地面上没有发现可疑脚印。死者屋内拖鞋摆放完好，拖鞋内并未发现可疑纤维物质。别墅外围墙上的白色粉笔画，经过检测与市面上贩卖的粉笔无异，因雨水冲刷无法判断所画的时间。 我的脑子突然感觉有些发烫，这一个报告完全可以被当成王彪的领奖劵啊。我偏过头瞟了王彪一眼，王彪已经迫不及待的对旁边的人说：“你们看，我说了是自杀对吧！”他完全把现在正在部署任务的事情抛在脑后，台上坐着的严铭一拍桌子喊道：“吵什么吵？就算死者是自杀也得把自杀的动机给我搞清楚！” 王彪安静下来，部署继续进行，我和刘公浩被分到一块调查死者公司那一方面的人，首先去调查一个叫于晓莹的人，我和刘公浩两个人赶到所在的那个小区。按下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出现在我们两个面前的是一个梳着中分直长发，画着红色口红，上身一件黑色的小背心，下身一条牛仔短裤的美女。 我注意到刘公浩的眼睛都发直了，不停的从上往下大量，见他说不出话来，我摸出自己的证件，开口问道：“于晓莹对么？” 她平静的点点头说：“嗯，是的，进来坐吧。不用换鞋了。” 我推了正在发呆的刘公浩一下，一块走进去，于晓莹翘起二郎腿坐到沙发上，接着说：“本来我今天还有工作，接到你们的电话我也推了，等着你们过来。” 刘公浩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哦，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出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 懒得管他们两个人怎么寒暄，我摸出身上的记事本和笔，问于晓莹：“请问你和死者唐娆什么关系？” 于晓莹撩了一下头发，回答说：“闺蜜。” “闺蜜？关系怎么样？” “关系很好。” “这个好，到了什么程度？” “心里有什么话都会告诉对方吧。”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前天下午，我们一块出去吃饭。” “死者当时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没有什么，还是平时那个样。” “那请问，你昨天夜里十二点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在哪里？” 面对我的追问，于晓莹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好像从我的眼神当中感觉到了不悦。 “你们不是怀疑是我杀了唐唐吧？” 刘公浩连忙解释：“没有没有，你别多想！”于晓莹撩了一下头发又把视线移到另一边，我感觉到身后刘公浩推了我的腰一下。没管这么多，又接着问：“这些都是有必要的程序，你别多想，请你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她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声：“在家睡觉。” “在家睡觉，您是单身对吧？” “对，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时，我选择换个话题。 “那你有没有她说起过她那房子是怎么来的？” 这回，于晓莹顿了一下，过了一阵才回答说：“没有。” “你去过她家没有？” “去过。” “那你有没有问过她？” “有过。” “那她怎么回答的？” 于晓莹又把头发撩了一下，看得出来她有点难说出口。 “于小姐，你应该不希望死者死得不明不白吧，你知道什么麻烦你都说出来行吗？” 于晓莹这才有些安下心来，说道：“我问过，她说是男朋友给的，也没说是谁。” “我能不能理解成不是她没说她男朋友是谁，而是没说给她那房子的是哪一个男朋友？”她没有回答我，看样子应该是默认了。 见此状，我又继续追问：“于小姐，您这个反应，我能不能理解为死者唐娆并不是一个守妇道的女人呢？” 我尽可能的稍微说得委婉一点，她突然一副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什么意思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说这些？” “你别生气，别生气啊！” 刘公浩瞪了我一眼，我懒得搭理他，我已经问到了我想知道的答案。 “于小姐，还有最后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死者有哪些男朋友与死者交往较深？” 她又把头发撩了一下，接着说：“我只知道几个人，一个是唐唐的经纪人，前段时间他们两个人走得很近，一个是洛氏集团的高管听说是总裁的儿子，还有一个也是洛氏企业的，不知道是干嘛的，还听她自己说起过一个初恋，好像是她的同学，我不知道叫什么。” 经纪人，洛氏企业，还有一个初恋，除了这个初恋之外其他两个都有印象。 “许彦经纪人，还有一个是洛郁，说是洛氏集团总裁的儿子，对吗？” “对的，就是这两个，其他人我不知道了。” 许彦，是我们下一个要调查的人。洛郁，这个名字我记得，两个月以前自杀身亡，这个案子是二中队办的，已经结案尸体人家都领回去了，难道说这个案子的死者和这个洛郁有关系？还有一个洛氏集团不知名的人，这个人又是谁？ “于小姐，这个洛郁和死者交往到了什么地步？” “经常都能看见他们在一起吧，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第六章 小孩 再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我和刘公浩便告辞了于晓莹。在车上刘公浩一路上指责我为什么对一个姑娘这么凶老是惹她生气，我一直没回答他，难道我不问这些，难道跟你一样拿到人家的电话就要加微信吗？ 星美演艺公司，死者生前所在的公司。会客室里我和刘公浩见到了那个叫许彦的经纪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理着一头精干的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身着一套西装，双手一直握在一起，头低着，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就这样坐在我们对面，他面前摆着的那杯热水冒着些许蒸汽，这种感觉不像是来走访，反倒像是来审讯他的。 “两位警官，有什么事情找我吗？”良久，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对他笑了笑，说道：“哦，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见我对他笑，他的情绪好像有些缓和，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我摸出了笔记本，又接着问：“你应该知道你的艺人唐娆的事情了吧。” “哦，已经知道了。您二位通知的。” “哦，知道就好，听说您跟死者的关系不一般啊。” 我这话一出口，他立马摆手说：“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而已！” 我没兴趣跟他争辩这些，又接着问：“我想问问你，结婚了吗？” “啊？我结了，不对，我跟您说我和唐娆真的只是工作关系啊！再说公司也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出现。” 我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们来不是为了知道你和死者感情上有什么问题，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的，所以希望您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况且，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 他又把头低了下去，好像在想什么，等了一阵他终于开口了。 “我跟她........哎，我是昏了头了，但是我们两个的关系时间很短，没过多久我们就分开了，她这个人，她本身就是那种..........” 看他有些说不出口，我替他说：“本身就是水性杨花？您这是把责任都推死者身上去了啊。” “没有没有！没这回事，我是说她确实跟不少男人有过暧昧关系。” “具体是哪些人呢？”我问。 “嗯，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清楚？” “是啊，真的不清楚，我和她更多的还是工作上的关系，至于她的私生活方面，我真的不清楚。” “不清楚？死者也是个要露脸吃饭的，你又知道死者是怎样一个人，你对她的私生活一点都不了解。我觉得万一死者出了什么事，这又对公司又对公众的，你帮她擦屁股挺累的啊。” “不是，您误会了，她没有这么高的关注度，再者说我对她的私生活没那么关心，我本来就忙。” “那你作为死者的经纪人，又跟死者有过这么一段关系，你总应该知道跟死者达到谈婚论嫁地步的男人吧。” “这个........有一个人，叫洛郁，不过他已经死了，听说是自杀。” “洛郁，又是他。”我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 “哦对了，许先生，我想问问你，你跟死者的关系持续了多久？什么时候开始的？又因为什么时候结束？” “这个啊，是一个月之前吧，我在她家里去谈工作上的事情，她好像喝了点酒，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本来啊，我以为没人知道就没什么所谓，就跟她发生了一些关系，但后来我发现她确实太坏了，脚踏几条船。我也是个男人，这种事情还是没法接受的。就这样结束关系了，从此之后我真的除了工作以外跟她接触得不多，真的，就连她死了都是你们告诉我的，我都还不知道！” “嗯，哦对了，昨天夜里十二点之后，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家里睡觉，我老婆可以作证的。” “好的，还有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死者的那栋别墅是谁买给她的？” “应该是那个洛郁吧，我也不清楚，那个洛郁是个大少爷来的，有钱得很，一栋别墅应该不在话下。” 得到了一个答案，我对着他笑了笑：“行，打扰您了，请回吧。” 许彦慢慢站起来，又说：“哦，两位警官那什么。” 看许彦那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放心吧，会替你保密的。” 接下来调查的几个人，没有问到半点有用的线索，倒是听了不少有关于死者的八卦传闻，还听了点这些人以刑侦电视剧为教材给出的侦查建议，甚至还有希望破案以后把侦破过程告诉他们备案作为剧本。 不管怎样，终于是把任务完成了，我和刘公浩从里面出来，给严队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掌握的线索，而那个洛郁则是重中之重，严队让我们两个先回来，把目前的情况往支队上报一下。 跟严队商量了之后，刘公浩想回去，而我则要再去一次案发现场。 一路开车把我送到地方，刘公浩自己先回去了，根据目前的线索显示，监控摄像头没有拍到任何人进入死者的家中，而我在局里时曾把那段监控录像看过一次，要说摄像头要是能拍到的话，要说能看到谁去过死者家里，那倒真稀奇了。 “警官，昨晚上不是看过吗？怎么还看啊？” 监控房内，几个保安在我来之前还在就昨夜死者悬挂于阳台上做科学与灵异方面的研究。而这个摄像头的位置，奇怪就奇怪在只能拍到路上，连死者家外围墙的铁门都拍不到。 “你们这摄像头怎么是这个角度？这死角刚好就是死者家铁门口。” 面对我的回答，保安笑了一下，说道：“这个啊，警官您不知道，这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那架子性子大着呢，我们要是拍到他们家门口，怕他们不高兴啊，这也是上面的规定，您要是不信问我们领导就行了。” 不知道这规定算不算合理，至少不容易激起什么不必要的矛盾。 “把这两天的录像都调出来。” 保安又调出这两天的监控录像，每个摄像头能看到的都是路上的车人这类的，每家每户的家门口都巧妙的避开了。 “警官，这些摄像头基本上都这样，都固定好的，我们没动过也没调过，就只有这些。” 我深吸一口气，四出环顾了一下，监控房不算大，除了台电脑之外就是些仪器，而电脑桌旁边的塑料凳子倒是挺让我在意的。 “你们这监控房平时几个人？” 保安回答说：“就一个。” 我走到那根塑料凳子前，仔细看了看，上面还有点泥渍，拢共就一个人，有一张靠背椅还有一根有泥渍的塑料凳，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保安晚上睡觉用来当沙滩椅垫脚准备的。 我又从身上摸出一盒香烟来，递了一根给保安，问道：“抽烟吗？” “哦，谢谢，但是这里面不准抽，得去外面。” 保安站起身来，我把烟叼在嘴上，一边说：“火呢？有火吗？”一边把电脑桌的抽屉拉开，晃眼一看，里面有个充电宝和一条数据线。 “我这有火，我这有火。” 保安从身上摸出个打火机给我看。目前可以了解到的是，监控室里的保安没兴趣关心那个监控里有什么。 “先不急先不急，这样，你先帮我快进一下录像。” 第七章 另一条路 保安又一脸茫然的坐下，把录像一直快进，一直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直到录像里出现了几个小孩的身影。 “等等！” 保安问：“怎么了？” “往回放。” 录像可以清晰的看见，四五个小孩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我问保安：“这些小孩你认识吗？” 保安看着录像摇摇头：“不认识，可能是谁家的孩子吧，也有可能是业主亲戚家的孩子进来玩的。” 光看这几个小孩的穿着，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孩，现在又不是过节又不是过年，串门还带这么多小孩来？ “这些小孩会不会是外面进来的？” 保安连忙回答说：“不可能不可能，我们这里每次有外人进来都会登记的，更何况平时各个门口都有人在外面站着守着！不可能有偷偷溜进来的。” “有人站外面守着吗？我进来的时候就没发现。” 保安解释说：“那您进来总登了记吧，平时都有人在外面站着，只是看没什么人所以就进屋歇会儿嘛，而且大门口都有摄像头的，昨天你们的人来看过，没发现什么小孩跑进来啊。”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保安这个职业本来就没有太高的社会地位，上面反倒因为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对保安的要求还高，保安自己都不以为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保安自己都会想办法在这种高要求下偷懒。 “麻烦你了，我还有其他事情。” “诶等等，您还要火吗？” 离开监控房后，我在这个别墅区里到处乱逛，如果我没猜错，案发现场的外围墙上的画应该是这几个小孩干的，而这几个小孩应该不止会在一个地方留下涂鸦，可能还会有别的。 我跟单机游戏的地图里收集收藏品一样到处找，凡是能让小孩觉得新鲜的地方全部去了一遍。果然，小区的花园里，喷泉旁都发现了各种各样水平不高的涂鸦，可能还没有找完，我一一照相取证。搞清楚了一件事情接下来就要为了搞清楚第二件事情而等待，如果能知道这帮小孩是怎么瞒过门口摄像头跑进来的，那么这件命案就多一条可能性了。 我坐在一张公椅上，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已经被我塞满。等待，最怕的就是没有结果，没有希望，而我最怕就是这些小孩的家长今天突然想起来关心关心小孩，揪着他们的耳朵监督他们写作业不让他们出来玩。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打开手机看起了那些冷笑话，不知道形容我现在的状态，能不能用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这种老话呢？ 良久，几个小孩打打闹闹的声音传过来，伴随着我的期待，我抬头一看，目标终于出现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看几个小孩做坏事被大人发现站在那低着头晃晃悠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样子。我直接冲着几个小孩大喊一声：“嘿！干什么的！” 几个小孩回头看见我，一个跑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跟着跑，我赶紧追上去刚好赶上，几个小孩在别墅区的围墙边上一个接一个爬出去，场面把我都吓了一跳，为了美观，一堵墙的中间做出了一个半圆形，半圆内是几根并排的石柱子，这几个小孩找了几条绳子分别从高到低拴在两根石柱子之间，就这样绑在石柱子之间的几根绳子像是个梯子一样，几个小孩正在往上爬。 我立马上前去把正在往上爬的小孩抱下来，几个小孩站在那里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抬头一看，这堵围墙上有一个摄像头，关键是这个位置却是摄像头的盲区，翻墙的方法看着稀奇，不过避开摄像头进入盲区这才是关键。 我蹲下身子看着几个小孩，掏出自己的证件，拿到他们眼前问道：“知道这两个字念什么吗？” 当中一个小孩发出颤抖的声音，小声说：“警........” 我点了点头：“警察。” 话一出口当中一个小孩抽起了鼻子，一字一顿的说：“叔，叔叔，我，不，不是，坏人，别，别抓我.........” 俩小孩当场哭了起来，最烦的事情说来就来，我急忙说：“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你们帮我抓坏人，行吗？” 我突然有一种人家哭就哭你打什么岔的想法，搞得几个小孩在那一抽一抽的。 “我想问问你们？你们翻墙的这方法谁教你们的？” 这个抽泣好像没法控制，几个小孩就在那抽，一句话也不说。我尽量学着电视上儿童节目主持人的语气对他们说：“我告诉你们啊，这可是帮警察叔叔抓坏人，你们的老师不会骂你们的，你们的爸爸妈妈也不会骂你们的，相反还会夸奖你们。所以我希望你们告诉我，是谁教你们这方法翻墙的？” 几个小孩好像没那么害怕了，当中一个小孩一边抽泣一边说：“没，没，没人教，我，我们，上次，上次看见，有人弄，弄这个。” “上次看见有人弄这个？什么时候？” “前，前天，晚上。” 我点了点头，又说：“很好，你们先等一会儿，等会呢会有更多的警察叔叔阿姨过来，需要你们帮忙抓坏人，不要怕。” “我，我们，怎么，怎么抓。” “不是需要你们抓，是需要你们帮忙。” 安抚小孩不算是容易的事情，只能先让他们稳定一下，我摸出手机打了严铭的电话。 “喂，严队，有新发现。” ........... 良久，严铭带着人过来，几个小孩交给周振佳带回去做笔录。我很清楚，发现一个新的可能性这只是找到了迷宫的另一条路而已，这条路能不能通到出口谁都不知道，我这条路要走到出口必须得证明几个小孩看见那个人不是一个普通的毛贼，而是本案的凶手。 严铭倒是不怎么着急，让我跟着一块回去，而他则要去跟支队的领导汇报一下情况。 回去以后我第一时间找家商店买了包烟，整理了一下各组走访的结果，有一个名字让我注意起来。 孙潇，洛氏集团的总裁秘书，与死者有一个多月的男女朋友关系，关系开始于两个月之前，因死者人品问题两人已经在一个星期前结束关系，与死者结束关系后在一个星期之内有五次通话记录，平均通话时间两分半钟，内容是些感情上的事情，社交软件方面孙已经将死者拉黑。 “原来于晓莹说的就是这个人。”我自言自语道。 整个中队都在谈论走访的结果，说白了就是在指点死者的为人，我懒得去跟他们八卦这些事情，我更关心的是自杀身亡的洛郁的事情。 “诶，周姐，回来了？” 第八章 洛郁 周振佳回了黄悠悠一个笑容。 “回来了，咯，这有棒棒糖，吃不吃？”她从衣兜里摸出几根棒棒糖来。 “谢谢！”黄悠悠跟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样，拿起来就剥开塞嘴里了，这才问：“这糖哪来的？” 周振佳坐下说：“哎，还不是小凌带回来的几个小孩吗？一路都难受得很，局里这才让去买点零食安慰他们。” 我连忙问她：“那几个小孩说了什么没有？” 周振佳点点头说：“就说了前天晚上十点过后，几个小孩在外面玩，看见了有人在那绑绳子往上爬，只知道那是个大人正脸都没见过，但是呢没爬一半那人就下来了，几个小孩第二天也从家里拿了绳子出来学他爬着玩。哦对了，你拍的那几幅粉笔画都是那几个小孩干的。” 我其实有点坐不住了，如果只有这些的话，我估计得去找那个小区的物业公司给我发奖了。就目前来说，也许这个洛郁能引出些别的线索也说不定。 “小凌！” 严铭在门外喊了一声，我往外看去，只见他比了个手势说：“出来一下。” 我马上起身往外走，黄悠悠看见这一幕立马一副八卦的表情问其他人：“诶，严队单独找大仙干什么啊？” 其他的人送了耸肩，唯独王彪说：“哼，多半是骂他吧，这人一向独来独往的，平时话又特别少，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一个人想什么？” “哎呀！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周振佳想让王彪闭嘴，可王彪却憋着嘴不以为然。 外边，我和严铭到走廊尽头的垃圾桶旁边，我俩一边抽着烟，严铭问：“小凌啊，你发现的这个线索很重要，之前我去开会的时候汇报了一下，支队也相当重视这个案子，更加希望我们尽早破案。我想听听你的建议，你认为下一步的侦查应该怎么办？” 我吐了个烟圈出来，接着说：“我认为下一步得去查查两个月以前的那起洛氏集团洛郁的自杀案。” “两个月以前的自杀案？”严铭一脸诧异的问。 “没错，这事是二中队办的，但是那起案子说不定跟这起凶杀案有联系，我很想去看看那起案子的卷宗。” 严铭想了想，又问：“这两起案子有什么联系？” “这起案子的死者，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与那个案子的死者洛郁有些关系，而且两人甚至一个出双入对的地步，说谈婚论嫁都可以，就死者房产的出资人经我们的排查目前还没办法确认，而且就洛氏集团当中还有一个总裁秘书叫孙潇，他在洛郁死后跟死者的关系开始走得近了，死者的感情生活相当复杂，我想去查查已经死亡的洛郁，这笔钱也许是洛郁出的，即便就不是这个洛郁出的钱，也许跟这个洛氏集团有关系。” 严铭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对我说：“那你去档案室看看吧，就说是我让你来看的就行。哦对了，小凌，有件事我还是要跟你说说。你啊，平时话太少，跟同事们的交际也不多，平时多跟人一起玩玩嘛，老是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行行行严队，我知道您的意思，我知道我性格太过于内向了。” 严队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知道就好，平时啊，多去与人交流一下，大家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嘛。” “行行行严队，我先去做事了。” 跟严铭分开，我来到了档案室，档案室的管理员帮我找到了两个月前洛郁自杀案的卷宗。 “洛郁，二十六岁，洛氏集团总经理，其父为洛氏集团董事长，因患癌症在医院中修养，经确认洛在四月十七日夜晚八点服用其父的安眠药过量自杀，尸体于夜十点十五分被回家的保姆发现。 动机判定为因生意上的巨额赔款，导致其父病情恶化，家族董事会要罢免他的职务赶出家门。 经调查洛为一个纨绔子弟，在公司内口碑很差，感情生活较为复杂。直系亲属关系除父亲洛久成，母亲林月美以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洛言，经调查洛言为其父洛乡的私生子。” 经过调查，嫌疑人判断为三人，一是死者弟弟洛言，二是死者家中保姆王秀，三是洛郁助理孙潇，经过调查，三人均有不在场证明，安眠药瓶上发现除死者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小区监控显示，死者的车子于七点回家，中途并未发现有第二个人进入死者家中。 综上所述，死者洛郁为服用安眠药自杀。 “又是这个孙潇？”我自言自语道。 我把卷宗往前面翻，找到了孙潇的审讯总结。 “孙潇，二十五岁，曾经为死者弟弟洛言的秘书，后因薪酬的问题跳槽到死者手下任助理，经过调查死者曾对孙潇进行过非常过分的人身侮辱，其针对的是死者的弟弟洛言。审问过程中，孙潇态度良好，经核实并无作案时间，排除杀人嫌疑。” 看完之后，我立即翻到了洛言的审讯总结。 “洛言，二十三岁，死者洛郁同父异母的弟弟，其父洛久成的私生子，灵洛直播平台老板，其直播平台荣获过各种市级省级的奖项，审讯过程中洛言表现良好，因家族企业接任原因，与死者关系并不好，审讯过程中洛言表示根本没有想过要抢哥哥应得的东西。经过核实洛言并无作案时间，排除杀人嫌疑。” 我放下卷宗，这个案子看似和洛言没有什么关联，但我总觉得这个洛言有调查的必要，不只是洛言，还有这个孙潇。这个人曾经从洛言那里跳槽，在洛郁死后还在洛氏集团任职，而且在洛郁死后跟本案的死者走近了，他和洛言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 我从档案室里出来，跟严铭打了个电话。 “严队。” “哦，小凌啊，情况怎么样？” “我申请要去一趟洛氏集团，了解一下洛郁同父异母的弟弟洛言。还有，本案的一个排查对象孙潇，最好再派人去调查一遍，重点是他和洛言，洛郁，还有本案死者唐娆之间的关系！” 第九章 洛言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了洛氏集团的总公司，昨天我用一晚上的时间了解了一下洛言这个人，因为兄弟的自杀，父亲的病重，他现在是洛氏集团的代理总经理。这个洛氏集团是一个房地产的家族企业，而且做得相当大。 而关于洛言的那个直播平台，我昨天晚上下载了一下，发现这个直播平台得奖还真是应该，目前做得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整个平台那叫一个干净，打游戏的不说了，搞音乐相关的基本是以乐器为主。而且吸纳了不少曾经各大电视选秀平台的选手进来开播，各种民间手工艺人。 还有专门的科教频道，天文，地理，编程，动画制作等等，一帮学生围着看，似乎解决了学生课堂上听不进去课，换个方式能让学生听得津津乐道的问题。还居然请到各种大学的教授讲历史，讲法学，心理学讲堂这些人有兴趣听的课题，还请了些情感专家开播讲一些情感问题，还能在这个平台上看见一些电视台主持人，各种体育明星，各种网络当红的自媒体人都能在这里找到。 最有意思的是，还有些山村支教扶贫的老师开直播，甚至底下有观众自发捐款，自发要去当老师的。在当初那个直播平台乌烟瘴气女主播脱衣露胸把xing放在首位的时候，这种直播平台估计连看的人都没多少，而现在经过大力整治之后，这样的一个平台绝对是正面的标杆。这个洛言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更加提起了我的兴趣。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哪位？”前台微笑着问我，我掏出证件说明了我的来意，前台立即打了一个电话，良久，她把电话挂掉对我说：“这位警官，我们洛总现在不在公司，我们已经通知了，洛总的助理说他马上赶过来，让我们好好招待您。请您跟我来，我带您去会客室。” 我一抬手说：“不用了，你告诉我你们洛总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这个.........” 前台小姐显得有点为难，过了一阵她才说：“那我再帮您问问好吗？” “行。” 前台又打了个电话，又等了一阵，前台把电话挂掉写了个地址给我，说洛言在家呢。我拿着地址开车到了地方。一栋别墅矗立在我眼前，我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女人，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化着妆，可能是妆的原因，勉强算是美女，身穿一件黑色t恤，下身一条牛仔裤，身材也不算好，一句话来说长相很普通。我猜想，这人会不会是这家的保姆呢？ “凌警官对吗？”她问道。 “对。” “等您半天了，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她转身就带着我进屋，我四下看了看这房子是真够大的。 “老公，凌警官来了。” 这一声出去，我没兴趣看房子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洛言的妻子。 “来了！”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边拿纸巾擦手，边从厨房里出来，他看着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凌警官，正做饭呢。” 说完，他把纸巾扔了，说道：“老婆，快点，菜快糊了。” “好嘞。” 眼看着这个女人迈步跑进去，洛言朝我走过来，伸出手说：“您好凌警官，我就是洛言。” “您好。”我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别站着，坐吧。” 我往沙发上一坐，我才看见大屏电视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张超大的结婚照，上面正是洛言和那个女人。说实话洛言不仅长得好，有钱，而且身上还有股诗人一样的儒雅气质，感觉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洛言看着我正在看他的结婚照，喊了我一声：“凌警官？” “哦，怎么了？”我回道。 “我想问您喝点什么？” “不用这么忙活了，我就来了解点事情，您坐。” “行。” 洛言坐下来，我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包十块钱一盒的香烟，我问：“您居然抽这种烟啊？” 洛言一看，笑着说：“哈哈，习惯了，这烟最对胃口，我去开盒好烟去。”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这么客气。” “哈哈，那就这个吧。”他从盒里摸出两根烟来，一根扔到我这边，一根自己点燃。我掏出笔记本，问道：“您知道最近出的那起美女模特上吊案吗？” 他点点头说：“知道一点吧，网友们的猜测可能比真相要精彩。” “哈哈，您稍微有点了解就好，那您知不知道这个事情与您的秘书孙潇有点关系呢？” “嗯.....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他也没跟我说过，我也没多问。” “据我了解，您的秘书孙潇好像跟您关系有点不一般。” 他手指夹着烟，看着我说：“嗯，您说的这个不一般，我也不否认，他跟我有点缘分，当初他走投无路，我收留了他。”我刚想问话，他又接着说：“当然这个走投无路的意思不是说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收留他避风头。是他当时被原单位开除了，女朋友也一脚把他踹了，而且他是个外地人，工作还是他爹妈托熟人帮他找的。 毕竟一个年轻人，又搞对象，又租房子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他那点工资哪够啊，他爹妈还给他寄了不少钱过来，什么都给他包办了缺钱都有地方拿，他精神肯定就放松了嘛，工作什么的肯定没这么上心了。被开除之后，他爹妈肯定火最大嘛，年轻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因为这个事情跟他爹妈大吵一架，他爹妈说不管他了，他爹妈说不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还说什么他什么都依赖父母永远长不大。 您说说，这种事其实也挺逗的，以前都是什么事情给他包办，就在他众叛亲离什么都没了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就因为大吵了一架火气一上来就要他立马独立去，您说说他能怎么办？这个时候嘛，他就遇到了我，我也觉得他跟我有缘分，所以就收留他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您是他贵人。那您二位是怎么认识的？” “酒吧里面。” “酒吧？”我有点诧异，说句实话，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去酒吧这种地方。 洛言听出了我语气上的不对，看着我笑了一下，说道：“没错，就是酒吧。我明白对于您来说，这种地方就是放肆发泄，放肆娱乐，而且弥漫着醉人酒精的地方，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的就是犯罪，从一个文化底蕴上讲这种地方还不是什么正经人应该去的地方。不过我觉得，不应该太过于迂腐，毕竟缓解压力这也是正常的，我同样也有压力，而且我猜您应该知道一些，我本人的压力不小的。” 正说着，那边喊了一声：“老公，你把鱼放哪了！”洛言冲着厨房那边喊了一声：“冰箱里！你自己找找！” 第十章 洛言（二） 洛言回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下，实际上对于洛言这个人的人生经历我还是有点感兴趣的，他是一个私生子，而现在手里却握住了洛氏集团。豪门的家族恩怨当中最后是他获得了胜利，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或者说有价值的线索呢？ “洛先生，我听说您和洛郁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对吗？”我问道。 洛言笑着点点头说：“是的，我是私生子，他是这家的公子。” 我是不是很懂心理学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有这么神奇，不过看洛言说这话时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从我刚进门一样对我露出笑脸，这个能不能代表他心里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呢？ 我笑着说：“哦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笑着对他表露出歉意，但他好像无所谓。 “没事没事。” “哦，没事就行。那什么，您能把自己的人生经历简单的跟我介绍一下吗？”我问道。 “我的吗？没问题，我无条件配合。”他把手里的烟头摁到烟灰缸里，接着说了起来。 “我出生在一个很不完整很容易被人指指点点的家庭，这个您知道的。我亲生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但不是洛氏集团里的人，与我爸的相识也在一次生意应酬当中，两人酒醉以后发生了关系然后就有了我，我的亲生母亲发现以后去找我爸，我爸当时的反应就是赶紧打了。 您知道的，我们是一个家族企业，当时的洛氏还不是现在的洛氏，洛氏集团发展期间，除了靠这些叔叔伯伯大姑婶婶的努力之外，同样还得靠各方力量的相助，我爸的正妻就是其中之一，当年的公司资金有不少是靠我爸的老丈人赞助的。有这样一个原因在怎么可能就为一顿酒买单呢？所以当时我爸希望打了我之后，用钱把事情了了，但我妈拿了钱之后没有把我打了，可能有点可怜我的意思在里面，不过更多的原因是不甘心。” 我问道：“你妈想靠你继续吃你爸的钱？” 洛言笑着点点头。 “没错。所以我顺利的出生了，不过虽是这么想的，但是呢，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确实麻烦，所以我又被扔到我外公外婆家去了。木已成舟，我妈也是细水长流，继续吃我爸那边的钱，集团已经很有起色了，我爸养一个小孩.....哦不对，养一个女人并不困难，而对于我来说的话，像我这种小孩和人家那些健全家庭长大的小孩还是有区别的。别的小孩可以允许懂事得完，我这种小孩懂事得越早越少受苦。您明白这个意思么？” 我回答说：“明白，别的小孩调皮惹是生非惹得起，你惹不起，你惹起来是另外一回事。” “没错，跟着老头老太太长大，代沟什么的不用多说。关键问题是，我妈这种做法肯定会让老头老太太反感，可我妈有生活的能力我可没有，她能跟老头老太太吵架我可不行，最后老头老太太撒气肯定是撒在我身上，小时候无端被他们骂一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我才知道只有无端被骂一顿那多半就是他们跟我妈又通电话了。 老头老太太嘛，认识的也都是老头老太太，人老了一天没事干，唠别人家的事情也是常态，虽然骗了他们我妈是离婚了我不是私生子，但是两老人没事带着个小孩自然也是别人喜欢说的对象，两个老的出去听到点什么小孩为什么要让你们带，为什么不让他爹妈管之类的风言风语，回家之后我的事情就很麻烦。所以我不但得要迎合两个老人，我还不能让旁人看低我。这样我的日子才好过。” 我笑着点点头，手里边跟着记录，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智慧，只是这是看得懂形势。 “那你亲生母亲现在如何呢？”我问道。 洛言回答说：“找了个离婚拖着一个女儿的男人，现在在外地呢，好久没见过了，自从我的身份被洛家知道以后，她也没办法贴着我爸吃饭了，拿了一笔钱，走远远的了。” 我问：“你都不想见的吗？” 洛言笑着回答说：“您要知道啊，对于我来说，亲情这个东西，看得真的很淡的。” 我把洛言之前丢给我的烟拿起来点上，接着说：“明白了。那个，您能再说说是怎么被洛家接受的吗？现在除了你爸，洛氏集团最管事的就是你了吧？这里面如果不是洛家人大气，那么就是有别的原因了。” “差不多吧，洛家说是接受我，不如说有烂摊子要推才是真的。我哥之前赔了一大笔钱，公司资金周转现在困难得很，我爸现在又病重。这个您应该知道，我这个位置啊，现在烫屁股得很，我那帮叔叔伯伯巴不得离得远远的，所以我能坐上来。” 我一直在做着记录，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方便细问，关于他们家的事情已经问的差不多了。不过就通过对洛言这个人的了解，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年轻人是做大事的人。 “嗨，您看，这都说到哪去了。”我歉意的说了一句，洛言一直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光从目前的样子来看，洛言跟本案好像一点关联都没有，唯一有关系的就是他的秘书孙潇，从这里还需要加大力度才行。 “哦对了洛总，您知不知道一件事情，这个案子的死者，不止跟你的秘书孙潇有一些关系，还跟你的哥哥洛郁有一些感情经历，她本人还有一笔不明的财产，这个您知不知道呢？” 洛言看了我一眼，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才是您来找我的原因吧？” “没错，您回忆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呢？”我直到现在才把死者的照片摸出来给他看，肯定不符合办案的流程，但确实对于眼前的洛言，我感觉这个人本身就是谜，甚至他身上的谜比案子更吸引人。 洛言拿起相片看了看，说道：“有点像网上的那些照片，网上的报道我没有仔细看过，那照片模特穿戴夸张浓妆艳抹的我还有点认不出来。这个照片好像有点印象，她叫什么？” “唐娆。” “哦，原来就是她啊！” “您见过？” “见过一次，那会儿她跟我哥在一块儿，我哥生前的女人之一，也应该是最后一个。” 重点到了，我连忙问：“死者有一栋别墅，产权是她的名字，以她的能力是买不起那栋别墅的，我想知道这个跟洛家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他把照片还给我，说道：“您早说就行了，没错，她那栋房子是洛家出的钱，为的就是安抚她。这个事情我爸也知道，我哥的母亲也知道。” “可死者在洛郁死后又和您的秘书孙潇扯上了关系，这个您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摇了摇头说：“凌警官，这个事情我真的不清楚，关于孙潇他的感情这方面我没有太多过问，我哥那边交际更加不多，当然如果我早知道孙潇他们两个能搞到一块去，我的好奇心也不弱的。如果您方便的话，反正今天我也没上班，孙潇也休息，我干脆把孙潇叫过来吧。”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 我冲着洛言笑了笑，然后看着手里的笔记本，洛言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但至少是把死者的那栋房产怎么回事搞清楚了，不过就现在来看，搞清楚了这点没有什么意义啊。只能希望走孙潇那边的人能有点什么进展。 “来，凌警官，我切了点水果，您吃啊。”洛言的妻子端了盘水果过来，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她又回厨房忙活去了。对于洛言的妻子，我最开始的疑问也冒出来了。 “洛总啊，看得出来您现在的家庭还是很没满的，您又是成功人士，妻子又这么贤惠，看着羡慕人啊。” 他笑着摇摇头：“您言过了，我本人大学学历史的，对什么生意经啊一窍不通，还是有批能人帮忙才有今天。” “您的妻子也是帮忙的之一吗？” 洛言好像听出了我话里有话，回答说：“不是，我老婆曾经是我直播平台里的一个主播，直播的是一个山村里面的事情小孩大人玩手艺活啊之类的，她也是那个山村里的孩子，而且她右耳天生失聪，那种地方的孩子受教育很困难，她一个姑娘家里还有几个哥哥，很艰难的考上了中学大学，村里面修起了新学校，她又放弃了在城里的机会，回到那个山村里面去当老师，为的就是有更多的小孩能够好好的走出来而不是去打工。 说句实话凌警官，以我现在的能力，想找什么漂亮女人，我一挥手就有来投怀送抱的，我老婆这样的，我只是觉得很难得而已。我资助过那个学校，现在学校的师资力量很强，而她嘛就来跟我一块过日子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边还有点感动，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十一章 洛言（三）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洛言聊了很多案件不相关的事情，就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友一样，我似乎忘了我是来干什么。这场会面比我想象得要愉快得太多，我甚至连时间都忘记了。 “老公！吃饭了！”洛言的妻子这么一声让我反应过来，洛言起身对我说：“凌警官，走吧一块吃个便饭。” 我连忙推辞，这种事最关键的当然是避嫌，一个警察和一个企业家在一起把酒言欢肯定引起人不少的遐想，洛言好像明白我心里想什么，他拿出一个遥控器把客厅外的落地窗窗帘拉上，笑着对我说：“凌警官，不知道您想问的问完没有，如果没问完，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我看了一眼被拉上的窗帘的落地窗，对洛言点了点头一块上桌吃饭，简简单单的几个家常菜而已，五个菜一个汤没什么特别的，洛言对我说：“我本来还有瓶洋酒，今天看来不合适喝酒，我就不拿出来了。” “行。”我说道。 洛言妻子的手艺还算是不错的，如果不是学得好那就是过门之后没少研究这些东西，光看这两口子表面的模样还真是羡煞旁人，洛言并不算是个正经的富二代却已经是大权在手，像他的这种身世一般来说应该是愤世嫉俗的，可他给人的表现恰恰相反。 就现在我掌握的线索来看，洛言的哥哥洛郁应该是洛老爷子心头肉掌中宝，让他身居要职目的应该就是为了继承他的一切，老爷子病重而洛郁本人是个纨绔子弟，这时洛言曾经的秘书却到了洛郁那边，而后洛郁生意上的失败导致了家族董事会要将其逐出家门最后被逼得自尽，然后大权落到洛言身上，而洛言曾经反戈的秘书又回到了洛言手下，一切都挺巧合的，但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这场凶杀案引出的事情倒真不少。 “洛总，跟您聊了这么久，确实很愉快，但是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主要是您和洛家里的事情。” 洛言笑着说：“嗯，您这么想也没问题，对于洛家而言我本来是多余的一个，我们家的家谱用的是“云雾久郁，忽廓则清”这句诗，意思是人生道路上会有郁结，但是你想通了，就能见到阳光了。传到这辈应该是郁字辈，但是我哥就叫洛郁，这个您应该能更看得出我哥在家里的地位吧？” 我点点头说：“明白。” 洛郁又接着说：“我本来姓杨不姓洛，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想的就是拿钱了事，但是又不想在家族斗争当中因为我吃亏，您明白我的意思么？” “洛老爷子知道藏不住了，但不想因为你的原因成为别人的口实才选择接纳你吗？”我问。 “嗯，没错，您看得清。所以给我一笔钱而我拿着这笔钱搞了一个直播平台出来。您也知道，当初直播平台那个样子，你去那地方跟人家讲什么纲常伦理之类的说不定给人当成神经病，指不定还要给人举报。而我呢相信这种事情不会持续太久，所以我就搞了一个出来，而且我还得跟这种情况反着来才行。” 我点了点头问：“反面要典型，正面要树立吗？” “嗯，没错，我相信人的大趋势都是往好的方面走，不会越走越坏的，我不敢说自个能导人向善，至少也不会带着人走歪。这也是我们这些人应该有的原则。” 我没有再问下去，网娱的事我更不懂，也许发家得没那么轻松，但是深究这个下去没什么意义。洛言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为人找不到让人反感的地方，心很开而且脑子相当好用。老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适当的了解以后我也放下好奇心不再去过问豪门的恩怨情仇，安心的吃完饭后便和洛言告辞回局里。 ............... 洛言站在窗口旁看着远去的警车，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警车彻底没影了便转身去厨房帮老婆收拾，锅碗瓢盆对于他来说习以为常，两口子的速度很快。妻子撒娇的朝洛言的脸颊亲了一下，上楼去看她还没看完的电视剧，而洛言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 不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一个身着西装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看着洛言低头喊了声：“少爷，我回来了。”洛言笑着说：“回来了老李，快来坐。” 他坐到沙发上，洛言把烟和打火机递给他，问道：“我爸怎么样了？” 老李摇了摇头说：“哎，老爷怕是时间不多了，就靠打点滴撑着。夫人一直陪在老爷身边，因为之前大少爷的死，气色看起来也很差。” “嗯，我老婆老家来的两个护工有没有什么问题？”洛言问。 “没有，两个人很勤快，伺候的很好。倒是夫人还问了今天您怎么没来，我说是警方有事情需要配合调查。” 洛言点点头：“嗯，确实是这样的，哦对了，你看没看见有其他人去看我爸啊？”老李回答说：“没有，就我一个人。” 洛言一听这话露出微笑，仰靠在沙发上，头仰着冲着天花板吐出一口烟，说道：“真是虎落平阳啊！”老李把烟点燃吸了一口，又问：“少爷啊，现在公司问题很大啊，好些元老都想着要分家，您就真坐得住吗？” 洛言依旧仰靠在沙发上，看着天上渐渐散去的烟雾，说道：“有没有听过聊斋里狂生坐夜的故事啊？” “什么意思啊少爷？”老李问。 洛言坐起身来说：“任你千变万化，任你八面玲珑，任你百路来我只一路去！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跟着他们一块动，而是让他们稳住，目前公司虽然困难但是还能运作下去，如果我跟他们一块乱那就真拉不回来了。” 老李一副敬畏的目光看着洛言，接着把烟杵灭在烟缸里，问道：“但少爷咱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洛言说：“老李啊，你要知道，他们现在想分家莫过于就是不想火烧到自个身上，想赶紧拿着钱抽身。可是现在公司日常运作没有问题，想要这份家业支离破碎，前提条件就是上下大乱，我们现在是最高的位置，只要我们能稳定住现在的局面，他们谁想先把这局面搞乱，那谁就是众矢之的。” 老李点点头又说：“哦，那少爷啊，咱们就算稳定了这份局面，可公司仍然是亏着的，对于咱们来说这一直是隐患啊。” 洛言吸了口烟，看着老李说：“我不懂做生意，但是我也知道，短时间内这种情况很难有好转，咱们要做的事情多着呢，以后还得根据情况来，在这种情况下，做多少计划都不敢保证有一条用得上。” 洛言又一次仰靠在沙发上，洛言心思很细腻，像他这样的人想的事情就很多，思考得就比别人细，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了，不由得让他回忆起了几个月前与孙潇的第一次见面........ 第十二章 要找的人 晚上十一点半，进入深夜的开始，也正是一个城市进入夜生活的开始。 城市的夜生活聚集地之一，酒吧。环绕的重金属音乐，弥漫的酒精味，许多人都喜欢到这个地方来陶醉。洛言一个人坐在吧台旁，点了瓶酒一个人坐在那小酌，他自己都快忘了这是第几次坐在这里。 他并不喜欢这种地方，虽然他身上有太多的事情足够让他迷恋上这个抛开一切发泄的地方，但他明白做这个都没有意义，选择把这些事情拿去做一个梦，不如选择去接受去利用这一切。喧闹的环境会影响人的思考，酒精的味道会影响人的判断，这就是他不喜欢这里的原因。而他相信，就是这个他本不喜欢的地方，要找的人就会出现。 洛言时不时把目光望向向自己的右侧，一个坐在吧台旁不停喝闷酒的年轻人，看他的样子醉的真是可以。这里出双入对的不少，成群结队的更多，单独一个人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些其他原因，至少面前的这个不会是来消遣的。 “嘿！再来一瓶！”他紧握着酒瓶口，手晃晃荡荡的连酒瓶都摆不稳。吧台的服务员对他说：“先生您有朋友跟着一块来吗？您喝太多了，等会儿怎么回去啊？” 他冲着服务员大喊：“别tm提什么朋友，让你拿来你就拿来！给钱你tm不卖？” “不是先生，您这么喝，等会儿怎么回去啊？”服务员的好心劝阻，对一个喝多了的人来说自然没什么用，换来的又是一声大喝：“快拿来！” 洛言见状，拿手敲了敲吧台，服务员转过头去看见吧台上有张钞票，洛言还对他使了个眼色。服务员看了看两人，在这个地方心情不好来买醉的还是比较常见，朋友来劝的也是不少的，看这样子两人应该认识的，便走过去把钱拿过来，开了瓶酒又拿给那人，对他说：“先生，这是那边那位先生请的。” 他醉醺醺的转过头瞟了洛言一眼，眉毛依旧皱成一团，眼神当中看不见半点的谢意，甚至也没有半点的怀疑，就瞟了这么一下，目光又落到酒瓶上面。服务员把找的钱拿给洛言，说道：“先生，找您的零钱。” 洛言把钱收起来，目光时不时又落到这个喝闷酒的年轻人身上，没过一会儿半瓶酒就没了，他的手紧握着酒瓶看那个样子，像是恨不得要把酒瓶口捏碎一样。 突然，他一下把酒瓶砸在吧台上，也许是因为喝多了砸的位置不对，酒瓶没有破掉只是倒在吧台上，酒水洒在吧台上流的到处都是，而洛言似乎早有思想准备，不过倒是把服务员吓一跳。 只见那人什么都没管，离开吧台就往外走，服务员刚想喊，洛言起身就跟过去，转过头来对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叹了口气，一边擦着吧台一边嘟囔着：“什么事情那么想不开呢？” 那人没有走出酒吧，只是在嘈杂声音稍微小点的门口，靠着墙眼泪流了出来，洛言站在他不远处看着他，只见他拿出手机来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小慧啊，我跟你说，我不是想跟你发火的，我是........” “不是，你别这么说，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喂！喂！” 洛言点了根烟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心里有数，这个应该是女朋友，等会儿还得打电话给别人。 果不其然，那人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兄弟，借我点钱好吗？我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了，你借我点行吗？” “你别扯，发工资才多久啊........我知道你买了房子，但是你不可能一点都没剩下吧？借我点，我以前也没少请你吃饭对吧？” “你要我一笔一笔跟你算清吗？你是不是要我一笔一笔跟你算清？喂？喂？喂？” 对方挂掉了电话，洛言心中暗喜，这个人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人。 紧接着他又打了好几个电话，看样子都没人接电话，等了一会儿，电话终于通了一个。 “喂，妈，我最近真的没钱了，你们帮帮忙行吗？” “妈，你把电话给我爸！” “爸，我现在真的没钱了，连房租都交不起，你们就帮帮我行不行？就这最后一次。” “没错，我知道我给你丢人了，谁知道那领导突然查得这么勤？我也不知道啊！” “没错我是喝了点酒，是心情不好，你们就帮帮我吧，我知道要独立！” “我真的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你们就帮我一回行不行？” “喂！喂！喂！” 对方挂掉了电话，洛言心中暗喜，这个人就是要找的人。 只见他把电话挂掉，一拳头砸到墙上，借着灯光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泪痕，还可以看见他现在的迷茫，还有心中的不甘。 他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吧，洛言把手里的烟头扔掉跟上去。现在是深夜，街上灯火通明路上还是有各式各样的车辆在穿梭，人已经是没几个了。 洛言就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走了一阵，洛言开口说：“被女人甩了，被单位踹了，被父母抛弃了，跟哥们绝交了，身无分文，众叛亲离，失败也就这样了。” 他没有回头，还是在前面摇摇晃晃的走着，洛言又接着说：“看你的模样，上无半点过人之处，下无半点立足之地，废物也不过如此了。”那人突然站住脚，摇摇晃晃的回过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痕，面目狰狞大叫着朝洛言冲过来，双手抓住洛言的衣领，像是要把洛言咬死一样。 洛言抓住他的双手，语速很快的大吼，调门比他高了好几个分贝。 “打啊！使劲打！打完之后你坐牢，那些背叛你的人个个都比你痛快！” 那人的手抓得更紧了，喊道：“闭嘴！” 洛言接着吼：“你坐牢你对象会说跟你分开太对了，你的单位会说让你滚非常明智，你的哥们巴不得没认识过你，你的父母只会哭着对你说后悔把你生下来！你要是愿意这样，你就打！” 洛言的话很奏效，他的力气有些卸掉了，狰狞的表情慢慢的放松，忽然“嘭！”的一声，跪在洛言面前，止不住的哭泣。 洛言掀开衣领看了一下，没有在意刚被抓出的几条血痕，扣好扣子单膝跪地对他说：“你需要的莫过于就是钱，只有钱才能救你，也只有钱才能让你把腰板挺直。” 他抬头一双泪眼看着洛言，洛言摸出钱包拿出一叠现金，递给他说：“拿着这些，用到需要的地方，再打个电话给你的父母，跟他们说，老子本来就可以不靠你们，再打给你哥们和女朋友，跟他们说，你们背离我没关系，我会把你们全部踩在脚底下。” 他立马把钱拿过来，颤抖的双手拿着钱一张张数，洛言站起来看着他说：“之前你一无是处，而现在你不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忙。” 洛言话音刚落，他没有接着数下去，立马把手里的钱揣在身上，问道：“你要我干什么？只要有钱我什么都肯做！” 洛言笑着把他扶起来，拍拍他裤子上的土，说道：“我不要你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只需要你在一个人旁边待着。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潇，潇洒的潇，老板你叫什么？” “洛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秘书了。” 说完，洛言伸出手，两个人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