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纪》 第九十五章 避祸 一辆马车悄悄驶出了安西城,马蹄踏踏惊碎了静谧的黎明。 宽敞的马车内坐着夏连春、禄珠儿、和禄二娘三人,夏连春自然是死皮赖脸才挤进马车里的。 “夏哥哥,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安西城啊。”禄珠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问道,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若干遍了,但是夏连春没有给她一个满意合理的解释,不是说怕她想家了,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但是禄珠儿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呢,她以为是自己遭绑架的事让他担心,要把自己送回林家铺子镇,心里就有些不情愿。 夏连春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道:“福满楼的分号已经遍布安西城了,我打算把生意开遍天下,呵呵,所以才离开安西城啊。” “好啊,到洛京去吗?那我可以跟着你看看京城的繁华了。”禄珠儿兴奋地拍手道,她忘了夏连春这回的回答跟前几次又不同了。 “啊,先回家再说吧。” 夏连春自然不能告诉她离开安西城的真正理由,放弃了风月楼的产业他的心里自然有些难受,但是这不是他突然离开安西城的原因,风月苑的变故加上禄珠儿的被绑架案让他疑窦丛生,他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关联。秦惜月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尤其是她背后的总督公子勒铭,那也不是自己能惹起的,他感觉到了勒铭对他有很深的敌意。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自己一介小民与总督公子斗无异于以卵击石,尤其是杨捕头等人的背叛让他心寒,自己或许是众人眼中的一块肥肉,都想把自己咬上一口。 他的前生就是因为与一位高官的公子争夺大学校花,与对方飙车赌情,却遭到了对方的暗算而坠崖身亡,灵魂附在了这个倒霉鬼身上得到了重生。所以,他不想这辈子再被人阴死,他人单势孤,只能寻找逃避。而且趁此机会走出安西城也是好的,生意场上勾心斗角好无奈,外面的世界好精彩,躲在温柔乡里做个花心大少是他的人生乐趣,但不是他的最高人生目标。反正这里的福满楼生意有惠老夫子和禄六子打理也无需他操心了。所以,夏连春才决定暂时离开安西城躲避一下风头。 还有禄珠儿一个毛丫头跟在他的身边也不太安全,他决定趁此机会把她送回家去,但是这丫头黏人,如果知道要把她送回爹娘身边准定是要哭鼻子的。 安西城差不多就是他重生后的故乡了,现在终于要离开了,心中实在有些郁郁寡欢。望着渐渐远去的安西城,他心中忽然生出了对前途的迷茫。 “夏哥哥,我们还会回安西城来吗?” “当然,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我也会回来的。” 夏连春打了个哈欠,马车里铺得又厚又软和,一摇一晃地让他有些困了。 “夏哥哥,好闷啊,讲一个故事吧?”禄珠儿推了推夏连春,才发现他已经进入了梦乡。 •;•;•;•;•;•;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秦惜月吟道。 秦惜月的贴身丫鬟秦韵走进来见小姐反复吟哦这几句话,就笑道:“小姐,这句子似诗非诗,似曲非曲,不过听起来怪好听的,如果谱成琴曲一定好听。” 秦惜月眼睛一亮又沉吟起来,而后怅怅道:“可惜只有这么几句。”说到这里眼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俊逸而又略带邪气的面孔来。 “小姐,刚才接到消息,今天一大早夏连春离开了安西城。” 秦惜月眉毛一样略带讶异道:“离开了?他去了哪里?”想到他突然离开了安西,自己就少了个对手,心里突然有些郁闷。 “他并没有去车马行租赁马车,好像是买了一辆马车,应该是远行,还带着那个禄珠儿,莫不是返乡了?” “林家铺子镇只是那个珠儿的家乡,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他的来历。” “小姐,他走了琴韵轩也少了个对手,何况风月苑也有了你的股份,如果想把风月苑拿到手大概也不是难事,还担心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此人来历神秘,行事奇特,简直可以说是天马行空匪夷所思,不过绝对不是庸才,刚才那几句话就是他说出来的,此人倘若能够为我所用,风月苑也好,琴韵轩也罢,要开遍天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韵不服气地道:“一个胆大妄为奸猾狡诈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安西城谁不知道他大字不识两个却冒充读书公子,连曾县令都被他骗了。” 秦惜月蹙眉道:“我也正有些不解,此人在安西城的众名士面前坦诚自己没有读过几本书,想来不假,然而传闻他见闻广博,连矮人国都去过,难道这经商的手段都是从海外学来的吗?”她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不过对于夏连春的离去心中也有些不安,感觉到夏连春是个潜在的对手,她正在胡思乱想,忽听秦韵又道: “小姐,昨天勒公子来访,小姐借故推脱了,今天勒公子又打发人来向小姐问安,风月苑一事全赖勒公子出力,小姐怎么也该——” 秦惜月脸色一变冷冷道:“死丫头恁多事!他帮了我的忙难道要我以身相许吗?” “小姐——”秦韵委屈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勒铭毕竟是总督之子,也不好得罪了。” “这事我自有分寸。” 秦韵低低应了一声不敢再多嘴了,心中却想,勒公子玉树临风才华横溢,这世间哪里找这样俊雅的人物呢,小姐表面上虽然对他很亲近,内心里怎么就不待见他呢? 一夜情风月苑,颜媚行看了夏连春留下的书信,芳心大乱,眼圈有些红了,这个冤家连声招呼也没打怎么就走了?什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把人家的一颗心都带走了。 夏连春睡得正香,睡梦里众美环伺,忽而是颜媚行笑脸如花,忽而是秦惜月俏脸生寒。鼻子痒痒的忽然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是谁在念叨我呢?秦惜月那小娘皮还是颜姐姐?他yy地想着,没注意到禄珠儿手里正拿着一根细草,调皮地冲着他笑。 第九十六章 倒骑驴 已经是四月末了,官道两边青山逶迤碧草连天,五彩缤纷的野花把原野点缀得艳丽动人,这个时代的大自然没有受到人类肆虐的蹂躏,所以大自然的景色美得炫目,不过看多了也让人生厌,而且这官道寂寂,并不像前世的马路那样车水马龙的,走了老半天也遇不到一个行人。 夏连春马车里闷得慌了,就出来坐在马车前面跟车夫闲唠一会儿嗑,外面的景致看腻味了就钻进马车里跟禄珠儿逗趣,这路途寂寞实在是快要把他憋疯了。此次返乡不同于一年前来安西城,虽然是同一条官道,心情却不一样,来时充满了开创事业的希望与憧憬,所以不觉得旅途寂寞,归时有些个避祸的味道在里头,所以心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夏爷,后面有人赶上来了。”车夫在外面招呼,相处了这几天他已经知道了这位爷喜欢热闹。 夏连春这是时已经隐约听到了铃声和踏踏的蹄声,他迫不及待地钻出马车,不等马车站稳就跳了下来。 后面有人骑着驴儿渐渐近了,那匹驴儿虽然不如马俊逸高大,不过全身漆黑如墨,偏是四蹄雪白,驴背上骑着的是一个老者,看装扮像是一个道士,须眉洁白想来是岁数不小了,脸上肌肤偏是白嫩红润如初生的婴孩一般,团圆脸显得慈眉善目的。 夏连春一见大增好感,这老半天才遇见这一个人如何肯放过了,就拱手一揖笑道:“老神仙请了。” 老道士就在驴背上回了一礼道:“小哥儿唤着贫道可是有什么事吗?” 夏连春张了张嘴,他自然不好意思直说自己闷了想找人说话,眼珠一转道:“我看老道长神仙一般的人物心中仰慕,跟你说上两句话也沾沾仙气。”又看了看黑驴羡慕地道:“好精神的驴啊,看这毛色水嫩光滑,哇塞,蹄子雪白,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神驴‘四蹄踏雪’吗?”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叫我老道就行,小哥好眼力,倒识得这四蹄踏雪。” 其实夏连春只知道有骏马四蹄踏雪,哪知道驴是不是也叫四蹄踏雪,不过倒让他蒙对了。 “道长,这路途寂寞无趣得很,不如一路同行,也好说说话,可好?” 老道士大概是也觉得旅途孤寂,有人陪着说两句话倒也喜欢,况且这俊眉俊眼的后生言语谦恭有趣倒也不让人讨厌,一番马屁拍得人舒服,就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一路同行吧。” 夏林春坐在车辕上有一搭没一搭同老道士说话,不过大多时候老道士都是在听他说话,渐渐地老道士觉得这年轻人倒不像看起来那么肤浅了,言谈之间倒颇有新意和见识,这让经常走南闯北见识广博的老道士暗暗纳罕。 说话间他见老道士取下了挂在鞍鞯上的葫芦抿了一大口,夏连春鼻子尖闻到了一股酒香,想着自己车里还带着一坛子福满楼最好的窖酒“塞外春”,就取出来请老道士品尝,老道士也不客气,抱起酒坛饮了几口连声道:“好酒,好酒。”喝过了酒二人越发熟络起来。 夏连春看老道士骑驴的样子忽然想起来八仙中骑驴的张果老,心道,这位老道士如果真是老神仙那倒好了,说不定能跟他学些仙术,能够再反穿越到原来时空也不一定,想起前世那些未了的情仇恩怨心中实在是不甘。 “老道长,何不倒骑驴呢?” 老道士奇怪地问道:“为何要倒骑驴呢?” “上八仙中的张果老就是倒骑驴的,想来神仙都是倒骑驴的,老道长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自然也该倒骑驴。” 老道士越发奇怪起来:“什么上八仙?张果老是何人?” 夏连春暗道要糟,自己说顺了嘴忘了这个世界里虽然有神仙,但是八仙是在汉朝之后出现的,老道士不知道什么吕洞宾、张果老之流的八仙,他只得含含糊糊道:“我早年去过海外,张果老就是那里流传的上古仙人,中土少有人知道,想来是荒谬之说。”着海外就成了他圆谎的所在。 老道士脸上露出了讶异之色:“怪不得觉得小哥儿言谈与常人不同,原来是到过海外之故。”而后又道:“在神州极东的茫茫海中传说有仙山,山上有仙人无数。”脸上露出了悠然神往之色。 “蓬莱仙境?”夏连春脱口道。 “嗯,正是蓬莱仙境,小哥也听说过啊,我数次渡海都没有找到,想来是跟仙道无缘吧。”老道士显得有些遗憾。 夏连春心中对这老道士颇为佩服,这把年纪了竟然能够出海寻仙,不过东海蓬莱自己却是去过的,也不见有仙人,多半是虚无缥缈之说。 老道士听了夏连春的倒骑驴之说,忽然童心大发不知道倒骑驴是何种感觉,也不见他下驴,身子一扭忽然就倒骑在了驴背上。 夏连春以为自己眼花了,细看看老道士笑吟吟面对着自己,“四蹄踏雪”依然踢踏踢踏地往前走着,夏连春拍手称道:“妙啊,老道长倒骑驴,世人只看眼前事,老道长却能够看尽身后的景致,真是快活胜似活神仙。”拍马屁反正又不要钱,夏连春的拍马术无师自通。 老道士心情果然大好,乐得眉毛胡须一抖一抖的越发显得和蔼可亲,感觉到这倒骑驴果然是妙,眼前的一切原本转眼就是身后事,这小哥儿句句禅机,莫非是有仙缘之人?这时才细细打量夏连春,只见对方长得不但俊逸,而且骨骼清奇,恍惚间似乎觉得他身上有种不同常人的气韵,老道士行遍天下,阅人万千,而且颇有几分道法,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心中越发惊讶,禁不住道:“小哥儿,我观你似非常人。” 夏连春下了一跳:我非常人?难道他看出自己是鬼魂附体吗?,怂恿他倒骑驴倒让他把自己看的清楚了,他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虚地道:“老道长看花眼了吧,我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人,可不是什么鬼——”他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哈哈,贫道粗通相学,小哥儿的相貌清奇,虽千万人中无一人,自然不同于寻常人。” 原来这非常人是此意思啊,夏连春松了口气,反而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如果这老道不是跑江湖卖当的骗子,那么自己就不是凡人了吗?忽然想起来自己来自另一个高度文明的世界,对这个时空的人来说不啻于天外来客,所以说自己的确不是凡人,想到这里油然生起一种优越感,哈哈,我可不是凡人。 “小哥因何发笑?”老道士奇怪地问。 夏连春一时来不及编谎话,略显尴尬道:“老道长说我不是凡人,我心里自然高兴,呵呵,有些得意忘形啊。” 老道士见他说得直白,并不以之为忤,反而以为他是性情中人,二人言谈越发地投契。 第九十七章 密林遇刺 夏连春与老道士二人,一个云游天下见多识广,一个历经两世简直可以说是“学究天人”, 一路言谈甚欢,竟然不觉得旅途寂寞。遇到城镇打尖,夏连春就请他一同吃饭饮酒,反正口袋里有的是银票,老道士也不客气,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不亦乐乎。二人虽然已经熟稔,但是相互间并不问来历姓名,本来是萍水相逢,转眼之间又各奔东西,倒也无需攀什么交情。 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了一片密林里,这里是两县的交界处,前不搭村后不挨店,竟是一片荒凉所在,这时已经离开安西城有三五日的路程了,已经快要离开安西郡地界了。密林绵延了十数里,遮天蔽日阴气森森的。 夏连春只觉得心里发慌,这地方一看就知道最是适合剪径打劫的地方,车夫是从车马行雇来的,经常走这条道,当然知道这片密林的险恶,不等催促,他就快马加鞭准备赶紧离开这片密林。 正行在密林深处,夏连春忽然发现老道士停下来了,奇怪地问道:“道长怎么停下步走了?树林里让人发怵,不如出了林子再歇息不迟。”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走不了啦。” 夏连春不解其意,正要询问,忽听林中一声呼啸,密林中突然钻出来一拨人马来,人人黑衣黑巾蒙面,手持雪亮的钢刀,把马车和老道士团团围了起来。 夏连春一激灵,知道遇到打劫的强盗了,这还真是怕鬼偏有鬼,看看眼前老的老小的小,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团团一揖道:“诸位好汉请了,我们路过贵宝地多有打扰,我知道你们的山寨规矩,此路是你们开,此林是你们栽,从这里过自然是要留下买路财的,只求人平安就行。”言语上虽然不亢不卑,心中却在打鼓,两股战战,幸好还没有吓得尿裤子。 “咦,这小子这么上道莫非也是江湖上混的?” “混个屁江湖,他只在青楼妓院混。” “哈哈,听说他开的风月苑里有不少漂亮的姑娘,这小子夜夜风流那可是快活的很。” “车里是不是还藏着美人啊,快给老子出来。”一个黑衣人走上前去,掀开了车门帘,露出了抖索成一团的禄珠儿和禄二娘。 “这小丫头虽然年龄小些,不过水灵灵的还不错,嘻嘻,老七不是正喜欢这口儿吗?”那人淫笑起来。 另一个蒙面黑衣人迫不及待地走过去,伸手欲拉禄珠儿,夏连春急忙上前挡在了车门口。那人伸手欲推开夏连春,夏连春此时就是丢了性命也不肯眼睁睁看着禄珠儿受辱,情急之下用力一推将那人推了个趔趄,那人勃然大怒,抽出刀骂骂咧咧地就要去砍夏连春,忽听人喝道:“且慢动手,暂且留他一条狗命还有用处。” 夏连春听这这声音似乎耳熟,又听着这些蒙面人夹七夹八的话里似乎知道他的底细,让他越听越心惊,一时却想不明白这伙人究竟是谁,他强自镇定道:“诸位究竟是何人?我情愿破财免灾,请不要吓着了我妹子。” “哈哈,你的财我们要,你的狗命我们也要,这些人我统统不会放过,你小子今天就认命吧。”先前那个黑衣人狂笑着走上前来。 夏连春越听着那人的声音越惊疑不定:“你是谁?” “哈哈,夏少东,不会这么快就把老朋友忘了吧。” “是你——赫连峰?你想要干什么?”夏连春这时已经听出了眼前这个瞪着凶厉眼睛的蒙面人正是赫连峰。 “老子在这儿守了一天一夜了,当然是要杀了你,莫非你以为老子真喜欢在这儿做强盗啊。” 夏连春想到此人即便是睚眦必报,自己也只不过是在股东议事会上拂了他的面子,他犯不着兴师动众地来报复,瞧这样子是想要自己的命,心思一转想到他是秦惜月的人,莫非是秦惜月想要自己的命?一边思量一边问道:“是秦惜月派你们来的吧。”心中却已经认定八成是秦惜月的主谋,漂亮的女人果然是蛇蝎心肠吗?他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地痛起来。 郝连峰见他认出了自己,索性取下了蒙脸的黑巾,狞笑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你如果想要留下这几条人命,就乖乖地把银票交上来,你那些风月苑的股份怎么也有八九万两银子吧。” 夏连春一听敢情赫连峰也不完全是为了雪恨,只怕是以为自己卖了股份一定有大笔银子而想得自己的银子也是真的,他摇了摇头道:“那些股份我以一两银子的价格转给了颜媚行,此事股东们都知道,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我这只有三千两银票,就拿出来给兄弟们喝茶了。” “哈哈,一两银子卖了股份?骗鬼去吧,你以为老子会信啊,老子杀了你,你身上的银票还不都是我的。” 夏连春知道自己一两银子转让股份的荒唐事他是不会信的,只怕是那些股东们也不会真的相信,看这情形赫连峰不得到银子必不甘心了,就是得了银子只怕是更要杀人灭口了,想到这里心底浮起一股子寒冷彻骨的绝望。前一辈子短命,这一辈子还是短命,难道自己命里注定追能做个短命鬼吗?我在风月苑守身如玉,现在死了你说我这冤不冤枉?夏连春差一点就哭出来,看着禄珠儿不哭不闹缩在禄二娘怀里,他心中乱糟糟的,这丫头是吓坏了,都是被自己所累,自己一定要保全她不受伤害,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豪迈之气,有时候,男人只有在比自己更弱小的面前才会变得更像男子汉。 “赫连兄,我那些股份卖了十万两银子。”夏连春打定主意想要保全禄珠儿,所以就决定用重金来骗他。 赫连峰眼睛一亮道:“快快把银拿出来,然后给你个痛快,不然让你知道爷爷的手段。” “那么多银票摞在一起有多厚你不知道?谁会蠢得带在身上?不过,这老道士只是路上遇见结伴而行,你留他在这里也无用,不如放了他,余下的这些人也请一并放了,也算你积了德,只要你先放了这些人,留我一条命在你们手里,银票回头自然会给你们。” 一个蒙面黑衣人喝道:“小子敢给我们讲什么条件,信不信老子一刀一刀剐了你。” 夏连春见那人威胁他,忽然笑嘻嘻道:“信不信老子让你一两银子也拿不到?”说着说着突然把手中那张三千两的银票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他知道自己认出了赫连峰的身份,他绝不会放过自己,左右是个死,反正也是死过一回的人,倒不如死得体面一些,临死前做一回慷慨激昂誓死如归的烈士倒也不错,可惜这般作秀没有观众,更没有美女观众,这英勇崇高的光辉形象就传扬不开了。 等赫连峰一伙人醒悟过来他已经把银票吞了下去,赫连峰见他如此泼皮,顿时勃然大怒:“把他的牙齿全给我敲下来,两只手只手也给我砍下来。再把他肚子剖开。” 两个蒙面大汉应声朝夏连春扑来,这时,只听得一声驴嘶,四蹄踏雪像是受惊似的冲撞过来,这些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夏连春身上,把老道士丢在一边好像忘了一般,这时见毛驴突然四蹄翻飞冲了过来,都纷纷躲避,老道士趁机冲出了包围圈。 “快,快给我抓住这个老东西。”赫连峰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早已经动了杀人灭口的心,自然是不容老道逃走。 几个大汉追进了密林,倏然见,传来几声惨叫,赫连峰不见手下回转,听惨叫声像是自己手下发出的,顿时感觉不妙,也顾不得讹诈夏连春的银子,挥刀向他劈去•;•;•;•;•;•;又听得一声惨叫,赫连峰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手腕上鲜血淋淋的赫然插着一根带着树叶的小木棍,想来是刚从树上折下来的新鲜树枝。 众凶徒见异变突起,都慌乱起来,用木棍做飞镖那是何等的功力,有人持刀冲上来欲继续行凶,有人转身往密林中逃跑,只听得惨叫声不断,持刀行凶的凶徒手腕上腿上都插上了木棍,这些人见藏在暗处的敌人能够以树枝当做暗器发射,劲道如此凌厉,显然是绝顶高手,这些人知道不是对手,顿时四下里逃散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从赫连峰砍人到众凶徒逃散只短短的几息时间,夏连春好半天才从惊愕中醒悟过来,眼前除了满满一地的的刀剑,人都逃得无影无踪了,就连赫连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夏连春懵懵懂懂的死里逃生,不知道是什么人救了自己,禄珠儿这时也从失魂落魄中缓过劲了,突然扑进夏连春的怀里哇哇地哭起来。 “珠儿,别怕,有哥哥在。”其实他自己这会儿还魂不附体呢。 忽听得一声弦响,嗖地一声又从密林里射出一支利箭直奔夏连春后心射来。 稍后还有一更,请兄弟们继续支持。 第九十八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夏连春与禄珠儿二人正相拥在一起,忽听得一声弦响,一支箭如流星一般向夏连春后心射来,眼见得箭已堪堪及体,夏连春竟然毫无知觉,树林里突然又射出一只木棍撞在了箭上,那支箭只是被撞得稍微偏了一点,擦着夏连春的后背射进了旁边的一棵树干上,没进去一半,显见的那只箭的劲道不弱。 这时,又是数声弓弦响过,一连三支箭都射向了夏连春,显然是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后一支箭竟然是后发先至,这正是连珠箭法中的流星赶月。 树林中又射出了两根木棍撞开了两支箭,而后飞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刚好挡着了第三支箭,碎成了数片。 夏连春又一次死里逃生比刚才更为凶险,好半天才醒过神来,见密林中再无动静了,这才装着胆子四下里逡巡了一遍,不见了老道士,忽然想起来他被贼人追进了密林不知生死如何,如果老道士被贼人杀了,岂不是受自己所累,心中有些不安,但是他已经被吓破了胆,自然不敢进密林里去寻找,只得扯开了嗓子喊了两声:“老道长,老道长。” “我在这里呢,这些人好凶啊,可把老道吓坏了,如果不是驴惊了,老道只怕已经被他们大卸八块了。”老道士牵着驴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夏连春见他安然无恙,心中也很高心:“道长原来还活着啊,我以为你已经被•;•;•;•;•;•;” “呸,臭小子竟敢咒我死。” 夏连春这时疑窦丛生,这老道士怎么也有六七十岁了,在几个凶残贼寇的追杀下竟然毫发未伤实在是不合情理,他如果被砍上几刀,或者是少了胳膊腿才算正常,再联想到从密林中射出的木棍,就怀疑是这老道士所为,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老道士,突然发现老道士身边那个很显眼的大酒葫芦不见了,再看地上有酒葫芦的碎片,顿时明白了刚才就是酒葫芦替自己挡着了一只箭,果然是他在扮猪吃老虎。老道士果然是世外高人啊,他拱手道:“多谢老道长的救命之恩,毁了你的酒葫芦实在是让晚辈不安。” 老道士见自己的葫芦露了行迹,也就不再矢口否认,只得笑嘻嘻道:“小哥儿究竟惹上了什么仇敌,让他们大动干戈想要你的命,先前的那些人还算不上什么高手,这射箭之人却是箭法高明,像是军中的高手。” 夏连春没有想到赫连峰还带有军中的高手,莫非又是秦惜月通过勒铭从安西大营里请来的高手?他心中更是对秦惜月恨极,老子跟你又没有多大的冤仇,连风月苑都拱手相让了,还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想起她如花的娇靥,却是毒蛇一样的心肠,真是蛇蝎女人心,奶奶的,得罪谁都行就是别得罪女人。 跟秦惜月的仇怨纠葛他一身半会儿也跟老道士说不清楚,又牵涉到总督公子,他自然不敢随随便便说出来,只得含含糊糊道:“可能是生意上结下的仇家。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老道士年老成精,江湖上多有禁忌,自然不会巴巴地把别人的事情弄那么清楚,忽然就转开了话题:“小哥儿是不是有很多银子?多的花不完了?要不怎么三千两的银票都吞下去了。” “嘻,我吞下的那张银票是十两的,三千两的银票我怎么舍得吞下去?我这可是舍小的保大的。”说着笑起来,很贼的样子。 “嗯,此乃是智,舍身保护弱妹是勇,果然是智勇双全的少年英雄,不对,英雄是说不上的,连小毛贼也打不过。”他对夏连春颇为赞许,接着又道:“这些人没有得手一定不会干休的,小哥儿今后要小心些。” 夏连春想起刚才的凶险犹有些后怕,他又向老道士谢过了救命之恩,想到有人要杀自己,那今后不就食不甘睡不安了吗?无论如何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心中就像压上了石头似的沉重的透不过气来。 一路上,夏连春生怕老道士离开了,这可是不花钱的超级保镖,所以就曲意巴结,把老道士伺候得十分熨帖。夏连春一问才知道老道士是华山天道宗的长老季云子。夏连春不是江湖中人,因此,对季云子的大名并不知道,不过对华山的傅锦瑶和云锦霞二仙子倒是没有忘记,因为那两个丫头太漂亮了,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 夏连春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如拜季云子为师,名师出高徒,自己也成武功高手了还怕秦惜月来找自己的晦气?如此日防夜防有人要杀自己那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神经紧张得快要崩溃了,就是成不了绝顶高手有了华山天道宗做靠山谁还敢来动自己?天道宗在大顺乃至整个江湖的崇高地位他自然也有所闻。 夏连春不由得又突然想起了天仙一般的傅锦瑶,如果拜了季云子为师,那跟她不就是同门了吗?嘿嘿,倒可以亲近一番了•;•;•;•;•;•;想着这些龌龊见不得光的事,他脸上露出了不太纯洁的笑容。 “小子,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季云子跟他熟悉了之后就不称他小哥儿,干脆就叫他小子。 夏连春急忙收回心神道:“师父,我在想您老的功夫这么厉害,一根小木棍就破了神箭,多半就是武功天下第一了,呵呵,如果能拜您为师那不就可以学到天下无敌的武功了吗?到那时候还怕什么刺客强盗。” 季云子明知道他在拍自己马匹,不过倒也欢喜,摇了摇头乐呵呵道:“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应该是我师兄,我的功夫差远了。” “师傅,你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学功夫呢,能有您老一半,不,十分之一的功夫我也也可以像您一样行侠仗义了抱打不平了。” 季云子这时才觉察到夏连春不连师父也叫上了,果真是伶俐之极,不由得忍俊不禁,这小子也太会打蛇随棍上了,不过他倒也不讨厌夏连春,倒觉得他性子随和灵动颇和自己的心意。这季云子虽然是华山的长老,但是为人并不刻板,生性诙谐喜欢游戏风尘。 季云子救夏连春倒不是偶然,因为再有数月就到了“华山论武”之期,他本欲赶回华山去指导二代三代弟子练功,在安西城时无意听到一伙人密谋杀人劫财什么的,他内力精深耳力过人,把这些人的打算听了个七七八八,他本身为人正直,爱管闲事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于是就悄悄跟了上去,刚出安西城时那些人或许有顾忌一直没有下手,他不耐烦跟他们这么耗下去,就赶上了夏连春等人结伴而行,这才及时救了夏连春。 夏连春听了季云子的解释才明白他救自己并不是偶然,心中越发感激,投靠华山的念头越发热切,因此上更是使出手段万分地巴结。 季云子虽然不知夏连春的底细,但是见他在生死关头能够置自身安危而不顾去维护弱女,对自己这个素昧平生的道士的生死还记挂在心上,就认定他具有侠义情怀,所以对他颇为欣赏,又因为夏连春的气质奇特根骨清奇,所以也动了收徒的念头。对于夏连春师傅长师傅短的倒也没有拒绝。 如果夏连春知道自己在季云子心目中还有如此高大的形象,估计一定会惭愧不已,他是伪君子还是真小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行人又同行了数日,眼看摩西县城已经遥遥在望了,刺客一直没有再出现,季云子要回华山了,相处了这些日子二人就有些感情了,季云子生性洒脱倒不觉得如何,夏连春却有些不舍,私心里更是不愿失去了这个免费保镖。 “师傅,我安排好了珠儿就去华山找你好吗?”夏连春满脸的热切。 季云子沉吟了一下道:“道门的门规素来森严,一旦成为内门弟子终身就不能离开师门了,你是经商的,自由自在惯了,怕你受不了那些清规戒律,如果只做外门弟子,虽然自由些却无法学得道门的至高武功。” 夏连春心道,如果做了内门弟子一辈子被道门的清规戒律所缚那还不闷死了,还是做外门弟子好了,虽然学不到道门的绝学,但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混个天道宗弟子的名头日后也好方便行事,就像是自己进安西大学混文凭镀金一样,不过,这话只能心里想想,却不好明说,面上还是要说得光面堂皇些。 “师傅,就是做了外门的弟子也未必不会练出一身好功夫来,俗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要自己刻苦用功,照样能练出真本领来。” “好个‘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得好,此言正和了修道习武的真谛,可见你跟天道宗是有缘的,好吧,你了结了俗事后就上华山拜三清祖师吧。”季云子被夏连春“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得心花怒放,深感孺子可教也,就答应了收他入门,甚至有些庆幸觅得了佳徒。 夏连春闻言大喜,跪下来冲季云子恭恭敬敬拜了几拜,只等上华山拜了道教的三清祖师就算是天道宗的正式弟子了,跟华山七仙子做了同门想想就令人激动。 “师傅,这个给您。”夏连春从马车上拿出一个金黄的大葫芦递给了季云子。 季云子接过来葫芦觉得沉甸甸的怕有七八斤重,打开盖子,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里面竟然盛满了酒,季云子勾动了酒虫,忍不住喝了一口,醇厚绵甜,是上品的塞外春,他见夏连春如此知情识趣,顿时老怀大弥,哈哈一笑,一拍驴儿,四蹄踏雪扬尘而去。 第九十九章 又见盘大斧 摩西县的繁华街头,一辆马车风尘仆仆地停在了一家饭馆的门前,这家饭馆的门楣上高挂着黑底子的鎏金字招牌,上书“福满楼”三个字,原来这里就是福满楼在摩西县的连锁店。 夏连春跳下马车伸了伸懒腰嘟囔道:“这马车坐得腰酸背疼的,骨头缝里都生锈了,珠儿,快下来活动活动吧。” 早有伙计笑嘻嘻迎了上来:“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我们福满楼可是百年老字号了,分号已经开遍了天下,无论是面食还是菜肴我们福满楼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的。” 夏连春一听就知道这位伙计大概是在这边招的,不是安西城那边店里派来的,所以不认识自己,撇了撇嘴笑道:“这位老哥你可真会吹牛,什么福满楼百年老店?谁不知道福满楼才开业没有多久?不过你说的菜肴天下第一倒也不错,麦囤在吗?就说夏连春来了。”原来是安西城里福满楼的那个伙计麦囤做了这里的管事。 那位伙计一听这年轻的客人认识酒楼管事的,而且直呼其名,想来一定是跟掌柜的熟识,自然是不敢怠慢,恭恭敬敬道:“我们麦掌柜正在厨房里忙活呢,客人先到屋里坐下歇歇,我马上去禀一声。” 进了福满楼,夏连春打量了一下见里面收拾的倒也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几幅粗陋的上水字画,还有他拟定的几条酒楼的服务宗旨,诸如,“食客至上,诚信第一”之类的。现在虽然不是吃饭的正点,也有两桌子食客,就暗自点了点头,对这里的服务和环境基本上还算满意。 那伙计殷勤地把夏连春几人让进屋里,沏上茶招呼了一声这才去叫麦囤管事的。 不一会儿,一个人如飞一般来了,夏连春一看正是那麦囤,后面跟着那个伙计。 “哎呀,东家,果然是您啊,来了也不早早说一声好派人迎接。”麦囤说着就要躬身行礼。 夏连春不耐烦地道:“麦囤,别闹这些个虚礼了,这样就显得外道,这东家也别叫了,还是叫名字好了,这家酒楼你不是也有份子吗?要说你也是正儿八经的东家。” 麦囤素来知道这位的脾性,就没再坚持,笑道:“东家——夏老大还是那脾气。”说着瞪了那伙计一眼喝道:“还在那儿呆愣啊,见了大东家也不知过来见礼。” 那伙计早在一旁惊呆了,他是这本地人没有见过大东家,只知道安西城的大东家年少有为,将福满楼开遍了半个安西郡,没想到到摩西来了,被麦囤一喝,一激灵,这才合上了嘴巴过来跟夏连春行礼,见大东家摆了摆手似乎没有因为先前的怠慢而怪罪的意思,这才松口气。 麦囤又拜见了珠儿小姐,寒暄了半天,早有麦囤的媳妇出来把禄珠儿和禄二娘迎进了后院,原来麦囤在这里已经娶了个婆娘安了家,亲自伺候着让夏连春洗漱了,让进了招待贵客的雅间,福满楼的每个分号都像安西城的‘福满人间’一样都设有贵宾房。 说话间,酒菜就端了上来,先是四个热炒的大菜:红烧鹿唇、蜜炙熊掌、野菇炖小鸡,清蒸鲤鱼,而后凉菜热炒流水般地端了上来。 夏连春本不是讲究奢侈排场之人,因为他想尝尝这里的菜肴做的怎么样,因此上也就没有客气,他每样菜都夹了一箸,尝罢了才点了点头道:“嗯,味道还行。” 麦囤坐在一边紧张地搓着手,就像一个考生等待着评分的结果,听夏连春这么一说,才算是松口气,笑呵呵道:“那您多吃些。” “麦囤,这是你亲手炒的菜?”夏连春摇了摇头道:“做了掌柜的怎么还跟以前亲自下厨啊,怎么看也不像是做掌柜的。” 麦囤红着脸道:“没法子啊,我这两天不摸摸灶房的东西手就痒了。” 夏连春知道他喜欢鼓捣个菜谱什么的,做酒楼的管事确实不合他的性子,想了想道:“如果你真的喜欢研究菜肴干脆去珍膳堂,刘师傅年纪也大了,你就多操些心,帮助他多弄出些新菜肴,你看怎么样?” 珍膳堂是福满楼专一开发研制新菜品的,算是福满楼的机要之地,原先在安西城,后来夏连春怕珍膳堂的秘密菜谱泄露出去,就把珍膳堂迁回了林家铺子镇,一直由刘师傅掌管,但是他年岁大了,夏连春就想到让麦囤将来去接管珍膳堂,珍膳堂才是福满楼的根基,必须让可靠的人掌管,而麦囤忠心可靠又醉心烹饪,是最合适的人选。 麦囤做梦都想去珍膳堂鼓捣菜肴,现在竟然达成心愿了,喜得合不拢嘴:“真的吗?呵呵,多谢夏老大成全,我再去炒两个刚鼓捣出来的新菜。” 夏连春吃惯了安西城福满楼的精美菜肴,自从出了安西城一路上那些寡淡无味的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这会儿面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珍馐佳肴,也不讲究什么吃相了,一阵子狼吞虎咽,这才放下了筷子拍了拍肚子道:“呵呵,好久都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麦囤心里更高兴,觉得夏老大吃得这么痛快是对他做的菜肴的嘉许,他亲自沏了茶奉上,这才向夏连春请教了几个关于菜肴营养的问题,夏连春虽然不是营养学专家,不过纸上谈兵蒙蒙人还是可以的,看麦囤头点得跟鸡叨豆似的就知道了。 麦囤对这位东家可是打心眼里佩服,神色间越发恭敬,如果不是遇见他自己只怕是一辈子还是酒楼的小伙计。 夏连春一行连日来旅途劳顿,又日思夜想提防着有人要谋害自己实在是身心俱疲,所以就在摩西城的福满楼歇息了几天,反正离林家铺子镇也不过是一两天的路程了。 这一天,他看酒楼的生意特别繁忙,就没有再让麦囤留在身边伺候,左右无事就领着禄珠儿逛了一阵子摩西县城的街道,跟安西城实在是没法子比,就没有了兴趣,刚从后门回到了福满楼后院,却听到了前面传来了吵闹声,夏连春以为有人来酒楼闹事,就到前面去看。 夏连春见麦囤躲在人群外面并不上前,奇怪地道:“怎么回事?有人来酒楼闹事吗?” “那倒没有,自从跟衙门的人拉上关系后,那些混混们都不敢来了,是一个二五眼的浑人。” 夏连春来了兴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傻子长得像个巨人,是摩云岭山中的猎户,两个月前跟他爹来过酒楼吃饭,此后隔三差五就来酒楼,每次来倒也从不空手,总是带些猎物来换些酒菜吃喝一顿,但是他食量惊人,一个人吃得足抵上数个大汉,带的猎物往往抵不上酒菜的价,因此吃不饱了就嚷嚷,我怕被他缠上了不依不饶的,所以就躲在这里。” 夏连春不知怎地忽然想起来磨盘寨的盘大斧,麦囤说的这人似乎跟盘大斧有些像,这里距离磨盘寨不足百里,不会是这么巧那个浑人跑到这里来了吧,想到这里就道:“过去看看。” 正在酒楼里跟伙计争吵的果然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汉,身子比别人高了一头有余,背着一张大的出奇的弓,手里提溜着两三只野兔。 夏连春一看,不是盘大斧是谁?他又惊又喜,那人虽然背对着这边,但是凭那张大弓夏连春自然是认得的,但是想起来盘桃花逼奸不成被自己失手打死了,这时如何敢上前相认?他躲在麦囤身后又缩了缩脖子。 “你们开酒楼为什么不让我吃饭,我又不是白吃你们的,这几只野兔还换不来一顿饭吗?” 酒楼的伙计似乎是对他有些畏惧,离得远远的陪了笑脸道:“大爷,你饶了小的吧,这几只兔子能值几个铜板?青菜豆腐又不耐烦吃,你每次要的菜可都是我们福满楼最贵的,专拣那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吃个痛快,像你这么吃喝我们酒楼要关门了。” “你这叫什么话?开酒楼的还怕大肚汉吗?我又不白吃你,这兔子全归你了,这次就随便你给俺吃什么菜了,反正只要俺吃饱就成。”他这话听起来倒也不浑。 那伙计哭笑不得:“大爷,你这还不叫白吃啊,要不你到那边的馒头店里拿兔子换些馒头吃吧,总能管个饱的。” “我却是不耐烦吃馒头,只喜欢吃你家酒楼的饭菜,别再罗嗦了,快些捡那些个香的好吃的端上来,我为了赶到这里美美吃上一顿,连早饭也没有吃跑了大老远的路。” 那伙计正没奈何这浑人,忽然见掌柜的过来了,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嚷道:“掌柜的——” “掌柜的,你这酒楼的伙计忒也无理了。”盘大斧也转过身来寻找麦囤。 夏连春想要躲开却一时来不及了,猎人的眼睛自然是雪亮的,盘大斧已经两眼冒光朝他扑来,夏连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的,他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也忘了躲闪,心道:我命休也。 (这样设计了跟盘氏大斧相遇场面不够yy,不知道诸位是否满意,毕竟这么久了大斧头还没有出现实在大大不妥,该是他出现的时候了,只好匆匆让他粉墨登场。) 第一百章 重回磨盘寨 整整一百章了,恳请兄弟们多多支持,谢谢。 且说夏连春像是吓傻了似的站在那里,盘大斧已经扑到了面前丢了手里的野兔一把抱住了夏连春,咧开嘴嚷道:“夏兄弟,真是你啊,哈哈,终于找到你了,还以为你是被野兽调走了,找遍了沟沟坎坎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磨二爷说你可能是离魂症又犯了,自己走失了,这些天可把我想坏了。” 夏连春闭目待死,蒲扇大的巴掌却没有落在身上,却觉得自己被箍得快要上不来气,张着嘴语无伦次道:“大、大斧,别、别•;•;•;•;•;•;那个桃花大姐•;•;•;•;•;•;啊,我•;•;•;•;•;•;”他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自己没事先提那个死鬼桃花干什么?或许是做贼心虚吧。 “你还记得桃花啊,她差点被你害死了。” “我、我没有——啊——她、她没死啊。”夏连春听盘大斧说盘桃花似乎是没有死,忽然开心起来,只要她没死自己就不会被盘大斧撕碎了,他小心翼翼问道:“桃花她怎么了?” “自从你走了之后,她就害上了相思病,痴痴呆呆地整日里就念叨你的名字,‘春春,春春’地叫得跟我家那个叫春发情的母猫似的。” 夏连春听他根本没有提起自己打盘桃花的事,想来是她醒来后怕丢人根本没有对外人说,这事儿毕竟是不光彩的。这时,他心中大定,看着酒楼里的那些食客们都围着指指点点的,就一边引了盘大斧到贵宾房里叙谈,一边吩咐麦囤多多准备酒菜,大块的肉用大盆盛了只管往上端。 麦囤一见东家跟这傻大个似乎颇熟稔,自然不敢怠慢了,急忙去了。 不一会儿就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肴,盘大斧素来不知道客气二字,流着口水道:“夏兄弟,我吃饱了再跟你说话。”说着端起那盘红肉肘子,也不用筷子,抓起来就吃,三下五去二就吞了下去。 等麦囤又端了一盆子卤牛肉进来时,桌上已经摆了一摞子空盘子空碗,他吐了吐舌头,我的妈呀,真能吃啊,怪不得夏老大吩咐大块肉用大盆子盛了。 盘大斧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巴打着饱嗝道:“这回总算是吃饱了。” “盘老爹和盘大姑可好?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夏连春问道。 “你先给我说说你这些天跑哪儿去了?让我好找,谁知你却躲在这儿好吃好喝。” 夏连春自然不会实话实说,他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有离魂症吗,那天出了寨子闲逛,不知怎么就迷路了,越走离磨盘寨越远,后来就跑到了这里了。” 盘大斧自然不会怀疑,就关心地道:“那你现在想起以前的事吗?” 夏连春觉得再继续装失忆有些不妥了,就点了点头道:“我的离魂症一见到你就全好了。” “我还担心你连我也不认识呢。”盘大斧也为他高兴。 接着,盘大斧才说起自己的事来,原来盘老爹前些日子打猎时摔伤了腿,这下山卖猎物购买日常用品的事就由盘大斧来干,他曾跟着老爹在福满楼吃过一回饭,就记住了这里饭菜的美味,比盘大姑做的不知要好吃多少倍,所以每次进城来总要到这里来大吃大喝一顿。因为他不识数,往往猎物被人骗了去,后来干脆拿了猎物换货物,所以连来福满楼吃饭也拿了猎物兑换,第一次,伙计们看他用一只狍子换一餐饭觉得不吃亏,谁知道他一个人吃了三个人的量还直嚷着没有吃饱,到后来弄得伙计们一看到他就害怕了。 夏连春想想盘大斧惊人的饭量不觉莞儿,他想到自己刚穿时遇到的人就是盘氏父子,他们与自己实在是有救命之恩,磨盘寨的族长磨石公磨二爷对他有教育之德,现在又遇到了盘大斧,无论如何也该回到磨盘寨去看看,但是想起来盘桃花就有些心有余悸,就试探道:“桃花大姐现在还发情,哦,还整天叫‘春春‘吗?” “我娘看她疯疯癫癫的样子不成体统,就请大夫看了说是犯了桃花癫,也就是花痴病,嫁了人说不定就好了,后来就山那边寻了人家嫁过去了,想不到病果然是好了。” 夏连春舒了口气,心道,娶了她的男人只怕有够受的,还不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又闲聊了两句他终于打定主意跟盘大斧再去一趟磨盘寨,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打量着威风凛凛的盘大斧寻思着能把盘大斧骗出来做自己的免费保镖倒也不错,盘大斧这一身蛮力对付那些毛贼应该不在话下,算计盘大斧他可是没有半点内疚,他觉得如果能把盘大斧从深山老林里带出来的功绩不亚于解救苦难中的非洲人民。 盘大斧一听说夏连春要回磨盘寨自然是高兴得很,夏连春托麦囤去买些礼物,无论是糕点酒水,还是女子用的脂粉绸布只管多买,搜刮了半条街最后买了足有一马车货物。 看看天色已晚,就留盘大斧歇了一宿,夏连春本来想引了盘大斧去青楼找一个姑娘让他也尝尝女人的滋味,只怕是他二十大几的人还是处男,后来想想如果他食髓知味,爱上了这口会不会跟盘桃花一样得了花痴症满大街拉人家大姑娘小媳妇?想想就罢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夏连春就跟盘大斧出发了,禄珠儿暂时留在这里等夏连春回来后再一同回林家铺子镇。 马车上堆满了货物,夏连春只好又雇了匹马骑着,盘大斧却不耐烦骑马就做了马夫。 离磨盘寨还有十数里地,马车无法通行了,盘大斧就先回磨盘寨叫人来搬货物,他撩开长腿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密林中,本以为盘大斧来回要老半天,谁知没多久他就带人赶来了。想到他背负了数百斤东西尚且能在深山老林里如履平地,这么快就走个来回也不足为奇了。 磨盘寨身强力壮的男人差不多全来了,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多花花绿绿的东西,一个个眼珠子差一点儿掉下来。 夏连春打发马车夫赶着马车先回去了,他跟着众人回了磨盘寨,他又一次踏上了重生地磨盘寨,好像是回到了故乡一样,村民对他的热情欢迎更让他颇有些锦衣荣归的感觉,就连磨石公磨二爷也亲自到村口迎接。 “呵呵,春啊,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磨盘寨的。”磨石公瘦巴巴的脸上笑得像枯萎的菊花一样灿烂。 “二爷,我这一辈子是不会忘了磨盘寨的,不会忘了磨盘寨的乡亲们的,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 “好,好啊,真是一个好后生啊,看上咱们磨盘寨哪家的姑娘了?我•;•;•;•;•;•;•;” 夏连春想起来盘桃花的样子打了个冷战,他虽然知道是磨二爷在打趣自己,还是急忙道:“二爷,男儿志四方,现在可顾不得儿女私情。” “哈哈哈•;•;•;•;•;•;”磨石公笑起来,他当然知道磨盘寨没有能配上夏连春的姑娘。 大姑娘小媳妇们看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半点当初落魄的样子,目光里虽然还有些脉脉含情,但是又多了些敬畏,没人敢再来大胆地挑逗他了,这让他又有些许的遗憾,不知道这是不是叫犯贱。 在磨盘寨盘桓了几天,夏连春带着盘大斧等年轻精壮的汉子离开了,这些人都是打猎的好手,不但箭术好,而且都有些功夫在身,还不是那些花拳绣腿,是跟猛兽的搏杀中磨练出来的。因为,众人听说了夏连春要带盘大斧去逛花花世界,都羡慕得很,山中狩猎的生活实在是太孤寂了,年轻人的心受了夏连春的诱惑之后终于骚动不安起来,不过要他们放弃祖祖辈辈的狩猎生涯还需要冲破极大的阻力,幸好族长磨石公支持了他,因为他的大孙子也想到山外面闯荡一番,磨二爷毕竟在外面闯荡过,他也希望磨盘寨的后人能够出息,先祖是为了避祸才躲进了这深山老林,却不能让子子孙孙都像野兽一样永远守在深山老林里,他相信自己教导过得夏连春不是凡人,现在磨盘寨的人都把夏连春当做了贵人,或许就是上天派他来改变磨盘寨人的命运的。 夏连春感觉自己就像是前世那些蒙骗农民工的黑包工头,给民工开很低的工资,甚至只是管吃管喝,最大限度榨取民工们的血汗。不过,他为此没有一丝愧疚不安,这些磨盘寨的猎人虽然为他所用,但是同时他们也告别了贫穷闭塞单调寂寞的生活,凡是跟他离开的每人五十两银子的安家费,这足够一家人一年的衣食无忧了。他感觉自己似乎就是救世主,不过这种想法终究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回到摩西县城他才知道这些人除了给他做护卫实在是不知道让他们干什么,让这些粗蛮的汉子做酒楼的伙计只怕会把客人吓跑完,最后他才决定让他们到福满楼各分号去做酒楼护卫兼做杂役,说白了就是酒楼里干杂活的保安。反正这些人并不会吃闲饭的,有一天他们总会有用的,自己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混得风生水起就离不开这些人。 磨盘寨的猎人们对此很满意,因为终于过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了,当然这是后话。 第一百零一章 娇妻美妾的诱惑 夏连春把磨盘寨的猎人们带到了摩西县城,然后对他们简单地培训了一下就分派到了福满楼的各个分店做杂役,只留下盘大斧做了自己的护卫兼马夫,然后带着麦囤等人返回林家铺子镇,麦囤要跟他一起回林家铺子镇的珍膳堂做刘师傅的助手。有了盘大斧这个超级巨无霸的保镖,让夏连春接下来的旅程多了不少的安全感。 两天之后,夏连春和禄珠儿终于回来了阔别一年多的林家铺子镇,这时已经是初夏时节了。林家铺子镇还是那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比摩西县城还热闹,夏连春和麦囤先去珍膳堂象征地巡察了一下工作,然后麦囤留下来,夏连春回到了福满楼的老店。 福满楼的老店仍有禄福贵亲自管理着,福满楼这些日子开了多家的分号,但是好像跟他这个老东家没有什么关系似的,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想到安西城去理论一番,但是吃官司挨板子那一幕让他心有余悸,所以就没有胆量再去安西城了,现在夏连春回来了,他要质问他一下。 夏连春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似的,不等他开口,急忙塞给他几张银票。“禄老哥,这是你在福满楼的股份这一年来的红利,你看看可还满意,如果不乐意你撤股也行。” 禄福贵看见第一张银票上的数额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看,没错啊,是五百两银子,把所有的银票数额一加,整整有两千两,这些银子足可以买下两个福满楼了,自己干三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这小子会不会弄些假银票来糊弄自己呢?禄福贵心中有些疑惑,翻来覆去看看,全是货真价实的清一色大顺皇家钱庄的龙票,全天下流通,他这才放了心。 一年就分这么多红利,禄福贵可是实在是没有想到,嘿嘿,只要能赚到银子,夏连春爱怎么折腾都行,他觉得夏连春看起来顺眼多了,究竟是看银子舒坦,还是看人让他舒服,他一时也闹不明白,不过,这小子挣钱的本事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禄老哥,怎么说你也是福满楼的二东家,福满楼眼下的经营状况也给你通报一声。”夏连春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这会儿被银票晃花了眼睛,心中暗自得意,这拿银票砸人还真管用。 禄福贵的好心情全被夏连春那一句“二东家“给破坏了,他越想越生气,偏偏有那契约在他又无话可说。 “福满楼连老店分号共有六家了。现在虽然不能说名满天下,但是享誉整个安西郡大概不假,生意红红火火,银子自然是滚滚而来。”夏连春说到这里就停着了,禄福贵只关心银子,再给他说什么经营上的事估计他也不感兴趣。 “哼哼,福满楼开多少家分号好像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啊,我这老东家全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了。” 夏连春看他的脸色心知肚明,却偏不去劝慰他,忽然正色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准备要离开安西了,这六家酒楼就全交给你打理如何?” 禄福贵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说:“你说什么?把六家酒楼全交给我?真的假的?” 夏连春点了点头,淡淡道:“自然是真的,你自己好好经营吧,我每天数银子数得腻味了,想给自己放个长假。” 这是禄珠儿母女走了过来,禄珠儿接着道:“当然是真的,夏哥哥已经拜了华山的人一个老道士为师,要上华山学武艺。” 禄福贵听女儿这么一说,知道这个嘴里没正经的夏连春这回说的是真的了,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起来,自己忽然拥有了六家酒楼,好像是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元宝砸中一样,有些晕乎乎的。他结结巴巴道:“这、这么说是真的了?呵呵,那么从今天起我就是大东家了。” 丫的,看你这副嘴脸,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夏连春心里大大鄙夷了他一番,突然板着脸道:“交给你经营可不是把酒楼都给你了,只有林家铺子镇的这家福满楼的是你的,别的分号除了我们的股份还有别人的股份,我不在了你就给我顶住点儿。” 禄福贵一听夏连春并不是把酒楼都给自己了,虽然还有些失望,但是心里还是掩不住大权在握的得意,不客气地道:“我知道,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我经营酒楼的时候这世上还没有你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连春也不与他争辩,笑嘻嘻道:“我自然信过你,我相信你一定能保证让福满楼的盈利超过现在,能保证所有股东的最大利益。” 禄福贵听到这里发热的脑袋才渐渐冷静下来,掌握权力的同时就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他寻思凭自己的能力无法保证让福满楼的所有分号的生意超过现在,,他虽然精明,但是缺少魄力和能力,如果有那么大的能耐他也不会在遇到夏连春之前就守着个小酒楼会日子了,他嘟嘟囔囔道:“我凭什么要保证?我还懒得管这事呢,信不过我是不是?那你另请高明吧,我只管拿我的那份红利就行。” 夏连春早知道禄福贵肚里的小九九,福满楼的生意由管事各司其职,各管事也都是小股东,自然会尽心尽力地打理酒楼,根本不用怎么操心,他就是怕自己离开了安西后禄福贵会对酒楼的生意横加干涉,这才故意拿话来挤兑他。 禄福贵想想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争什么呢,还是安于现状吧,心气渐渐平了。 禄惠氏在二人谈生意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打扰,心里却一直惦念着夏连春离开的事,见二人说完了事这才问道:“春儿,你这一去要多长时间?”她的话里充满了担心。 夏连春对禄惠氏可是打心眼里尊敬亲近,他老老实实道:“身入道门,就由不得自己了,或许是三年五载,或许是一辈子也不一定。” 禄惠氏满脸的忧色,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禄珠儿眼圈红红的道:“夏哥哥,我不让你走,你走了谁给珠儿讲故事?还有福满楼怎办?爹爹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管得了?” 夏连春被她这么一煽情心中有些感动,自己本来是做戏给禄福贵看,放弃福满楼他怎么舍得,那是他的事业,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他伸手拂去了禄珠儿脸颊上滚下来的泪珠,柔声道:“哥哥有空可以回来看你啊,至于福满楼更不用担心,你爹他的本事大着呢,别说这区区六家,就是十家八家他也能管好。” 禄福贵被女儿这么一闹,火热的心彻底冷了下来,自己半辈子就经营这么个小酒楼,只是遇见了夏连春之后才发生了改变,他自己知道有几斤几两,这六家酒楼如果真的交给他来管只怕是要不多久就全给弄关门。他是个小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那就是有自知之明,偶尔也会心里不平衡,也会生出些浪花一般的野心,但是很快就会安生下来。 现在,禄福贵已经转过了脑子,讪讪道:“我刚才是给你开个玩笑呢,这福满楼还是你来管,你是大东家嘛,你不管谁管?咱也别上华山去做道士了,那日子多清苦啊,你不是立志要把福满楼开遍天下吗?我支持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是大顺朝,不,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了,到那时锦衣玉食多逍遥自在啊。”他转变了心思之后他又担心夏连春会一去不复返,立刻就用心挽留起夏连春来。 夏连春见已经浇灭了禄福贵的野心,心中暗自得意,脸上依然装出毫不为所动的样子道:“银子多了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富贵于我如浮云,倒是入了道门,凭我的聪明劲儿,好好修炼,不定什么时候就修成仙人了,做仙人不比做富贵中人好吗?” 禄福贵急了:“那不一样啊,仙人能是那么容易修的吗?那么多修道之人你见有几人修成仙了?修了一辈子还是个穷道士,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人活这一辈子还不是图个吃喝享乐,良田豪宅娇妻美妾,啊——不对,有娇妻就行了,总之,做个富家翁比做个穷道士可强多了。” 夏连春心里觉得好笑,摇了摇头道:“无论你怎么说也晚了,我师傅也拜了,这华山非要走上一遭不可,如果修仙不成再早些下山好了,到时候富甲天下,盖上一座豪宅,再按照禄老哥的吩咐多娶上几房美妾,嘿嘿,那也不错的。” 禄福贵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个混蛋,这还没做我禄家的女婿呢就想着要三妻四妾呢,太不像话了人,不过,夏连春拿他的话堵了他的嘴巴,他在这边干生气,禄珠儿在一旁已经破涕为笑吃吃地笑起来。这个死丫头真是没心没肺,将来能不受气吗?禄福贵气呼呼道:“可这福满楼的生意怎么办?你可是大东家,你不能扔下不管啊,你要对股东们负责啊。” 夏连春也收起了笑容,蹙眉沉吟起来,叹了口气道:“我再想想办法吧。”仿佛是很为难的样子,心里却笑开了花。 禄福贵仿佛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连声道:“好,好,你想法子吧,你怎么决定都成,全由你。”他知道夏连春这么说等于是答应了继续经管福满楼,他应承了就一定能想出法子的,自己就不用为此操心了,轻轻松松数银子多好啊。他们二人彼此都是很了解对方的,夏连春其实做想好了主意,就是怕禄福贵折腾阻扰,现在把他弄服帖了,自己就可以按计划行事了,华山学艺和经商发财两不误。 禄福贵虽然熄了贪念,但是看着夏连春玉树临风的样子越看越喜欢,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又动起了心思,夏连春要上华山,说不定真会一去不返,是不是先把他和女儿的亲事定下来?婚事定下来也能拴着他的一颗心,闺女已经十三了,女孩十四五岁就嫁人的多了,夏连春在行走天下一定会遇到许多漂亮风骚的女人,难保他不动心,前些时禄六子还来信说夏连春跟一个叫颜媚行的鸨母打得火热还开了一家青楼,等没人的时候要好好说到说到他。 且不说禄福贵在那里盘算什么时候把夏连春和珠儿的亲事先定下来,这边夏连春看禄惠氏担心的样子,想来是在路上遇抢劫的事禄珠儿已经告诉她了,他就有些不忍心,在这个善良的女人身上他找到了久违的母爱,他轻声道:“惠姨别担心我,富甲天下容易,但是钱多了就有人惦记着,所以我才找了华山天道宗这个大靠山。” 禄惠氏叹了口气道:“平安就是福,银子挣多挣少没有关系,就是盼着人都平平安安的。” 夏连春看着她真挚的表情,心里热乎乎的,笑道:“惠姨放心,我知道了。” “夏哥哥,人家不想你走嘛,就是留在林家铺子镇也行啊。”禄珠儿眼圈儿又红了。 “呵呵,你不想哥哥学本领啊,我学会了就会回来的。”夏连春伸手又想去揉捏禄珠儿肉呼呼的脸蛋儿,想到是在禄福贵和禄惠氏面前,又把手缩了回来。 禄珠儿拉住夏连春的袖子央求道:“好,那你一会儿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就将讲那个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真是孩子气,夏连春无奈地道:“你都听十几遍了,怎么还听这个?” 禄珠儿理直气壮地道:“可是你每次讲的都不一样!” 夏连春无语,自己确实给她讲了许多个不同版本的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因为每一次被她缠得没办法的时候就杜撰一个,最起码是每一次的故事结局都不一样,也难怪禄珠儿总想知道故事最后的结局,美丽动听的爱情童话看来无论在哪个时空对小萝莉们都是极有诱惑力的,就像是娇妻美妾对男人的诱惑一样。 “那我就给你讲王子和公主的最后结局。” “好啊,来,拉钩。”禄珠儿高兴起来。 禄福贵看女儿跟夏连春虽然亲密无间,但是太孩子气了,就不耐烦地道:“好啦,你们娘两个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跟春儿商量。” 禄珠儿吐了吐舌头,跟禄惠氏一块儿出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情窦初开的小萝莉 禄福贵等禄惠氏和珠儿出去了,这才板起了面孔威严地道:“你坐下,我有话要给你说。” “哦,什么事?”夏连春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奇怪。” 禄福贵要跟夏连春说他和珠儿的婚事,纵然他老于世故这亲自做媒的事一时也不好意思开口,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这才道:“那个、那个你和珠儿的事在走之前是不是先订下来?” “我和珠儿什么事?” 禄福贵看他一副假痴不癫的样子,气得直翻白眼,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就耐着性子道:“我是说你们俩的婚事先订下来,等你从华山回来在完婚。” “啊——”夏连春吃惊不小,他早知道禄福贵有这个念头,但是没有想到他现在就提出来,他急忙道:“不行。” 夏连春哭笑不得,珠儿虽然可爱,但是还是个孩子,捏捏她胖乎乎的脸蛋感觉是不错啊,自己可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的,自己虽然也喜欢小萝莉,但是还没有想过要占为己有的嗜好,这让他有一种犯罪的感觉,而且娶妻生子他还根本没有想过,所以他就毫不犹豫拒绝了。 夏连春拒绝了禄福贵的提亲让他十分生气,气呼呼道:“臭小子,珠儿那点儿配不上你?模样儿周正,性格也随她娘温柔娴淑,还有我这诺大的家业将来也都是你的了,这样的好事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我禄家不嫌弃你就不错了,你倒端起架子来了。” 夏连春一看禄福贵真的生气了,也觉得自己拒绝得太武断了,急忙解释道:“珠儿是个很好的女孩,单纯可爱,我也很喜欢她,但是我把她当亲妹妹一样,这兄妹之间怎能谈婚论嫁?再说我这德性你老哥又不是不知道,让珠儿嫁给我那还不是一朵娇嫩的花骨朵插在了牛粪上,没得糟蹋了,再说,我这一去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总不能让珠儿一直等下去。” 禄福贵想想也是,这夏连春生性轻佻,一看就是个风流种,自己女儿跟了他将来只怕真要受委屈,想到这里心就凉了不少,忽然眼珠一转道:“你做了珠儿的哥哥也不错啊。” 夏连春松了口气:“是啊,珠儿也一直把我当哥哥。” 禄福贵心道,你是珠儿的哥哥,那就是我干儿子了,做我干儿子也不错啊,想到这里得意地道:“那咱们的称呼是不是也该改改了?”他对夏连春称呼禄惠氏姨,却叫自己老哥一直耿耿于怀。 “改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 哥长弟短的叫起来多亲热啊。” “嘿嘿,你做了珠儿的干哥哥,那不就是我的干儿子了吗?那你叫我干爹好了。”禄福贵美滋滋道,他没有儿子,如果有一个干儿子也不错啊。 夏连春一听老家伙原来是想当自己的便宜干爹啊,如果是叫禄惠氏干娘自己倒也心甘情愿,可是这位禄老哥升级成干爹那可不成,想到这里他笑嘻嘻道:“禄老哥,咱们是平辈论交在先,这会儿怎么能改口,本来禄珠儿该叫我叔叔的,要不让珠儿做我的侄女儿怎么样?做了她的叔叔我将来一定更疼她,说不得还要给她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禄福贵一听倒也颇为意动,寻思凭夏连春的能耐,没准将来真能富甲天下也不一定,他如果做了珠儿的叔叔,看他和珠儿这么亲近,这嫁妆铁定少不了的,黄白之物不用说了,说不定还会随便给几家铺子,他这边正想的得意,夏连春知道禄福贵喜欢贪小便宜,他察颜观色觉得禄福贵对他的提议似乎有几分的意动,不由觉得好笑,且不说让珠儿改口叫叔叔她准定不依,就是自己改叫禄惠氏为嫂子自己也叫不出口。 “这时我还要跟珠儿他娘商量一下。”禄福贵大概也觉得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禄惠氏虽然贤良,但是也是个有主见的,让珠儿叫夏连春叔叔这事当然不能瞒住禄惠氏。 夏连春却不耐烦跟他逗趣了,跟他在这儿扯淡还不如去给禄珠儿编故事,他也不理禄福贵自顾扬长而去。 禄福贵寻思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不对劲啊,我大女儿都比你大上好十来岁,小女儿叫你叔叔,那么大女儿也得叫你叔叔不是,这能成吗?到底禄福贵没有让禄珠儿叫夏连春叔叔,因为禄家已经出嫁的大闺女足足比夏连春大上十多岁,如果禄珠儿叫夏连春叔叔,大女儿也要叫叔叔,实在是不像话,所以只得罢了,这是后话。 夏连春走出来,却见禄珠儿在门外边脸蛋儿绯红,嘴巴撅得能挂上油瓶了,奇怪地问道:“珠儿,怎么了?是谁惹你了?” 禄珠儿瞪了他一样,眼圈儿一红差一点儿哭出来,气得一跺脚一扭小蛮腰就要离去,夏连春一把拉住了她笑道:“是我的气了吗?这就给你讲故事行了吧。” 禄珠儿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就扭过了身子仍旧不搭理夏连春,夏连春看她生气的模样十分可爱,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禄珠儿扭脸想要躲开,却仍然没有躲开夏连春的那只狼爪,只好任由他恣意地揉捏了一番,小脸蛋被揉得更红了,就像是红艳艳的苹果。 夏连春看她的虽然还有几分薄怒,但是眉眼间却有些异样的风情,他恍然大悟,一定是她刚刚偷听到了自己和禄福贵的谈话,因为自己拒绝了和她的亲事所以才生气了,看样子这个小丫头已经情窦初开了,自己却一直还把她当做了小孩子,小孩子能这样吗?他这才注意到禄珠儿的身子条虽然没有长开,不过,已经初具了少女的身形,粉红薄衫下胸部已经微微鼓突,手中肉呼呼的的脸蛋粉嫩柔腻,夏连春心神一荡,急忙把魔爪缩了回来。 夏连春讪讪道:“你、你全听到了?” 禄珠儿嘤咛了一声垂下了头,羞得脸蛋殷红得仿佛要滴血似的,连雪白的脖颈也成了粉色。虽然没有说话,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了自己都听到了。夏连春看她的箭头轻轻耸动起来,伸手托起她的头,小脸上梨花带雨实在是惹人爱怜,他心里一软,心疼地为她拂去泪珠儿,柔声道:“,乖,别哭,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禄珠儿反倒哇地哭起来了,“夏哥哥,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夏连春顿时慌了:“喜欢,怎么不喜欢呢,你不哭我会更喜欢。” 这话儿立竿见影,禄珠儿立刻不哭了,哽哽咽咽道:“那你为什么不娶我。” 夏连春汗颜,尴尬地道:“你这么小怎么能嫁人?” “那么等我长大是不是就娶我?” 夏连春头大了,看着禄珠儿满怀希冀的样子,不忍再让她伤心,只得含含糊糊道:“等你长大了再说。” 禄珠儿破涕为笑,突然抓起夏连春的手按在自己发烧的的脸蛋上,那样子分明就是让他揉捏的,夏连春鬼使神差地揉了两下,禄珠儿这才欢喜雀跃地去了。 夏连春苦恼地道:“丫头,你千万别长大啊。” 稍后还有更新! 第一百零三章 重登华山 一个多月之后,夏连春一行终于来到了华山地界,跟随他的除了盘大斧之外,还有他从珍膳堂和厨艺堂调出来的几个人,他准备在华山附近开一家福满楼的分号,一方面可以作为他管理福满楼各地分号的联络处,另一个目的就是在华山的生活如果真的很清苦的话可以就近到这里来打打牙祭,自己开酒楼就会方便些。 因此,夏连春并没有马上登华山,在距华山最近的华阴城又耽搁了些日子,把酒楼开起来了。 酒楼管事的人就是厨艺堂的弟子,厨艺堂跟珍膳堂不同,是夏连春设立的专一为福满楼培养人才的机构,而后者是研究膳食菜肴的机构。在这个世界里,要开店做生意对别人来说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对夏连春来说实在是简单不过,只要有银子,又有人手,想怎么弄都行,又不用办什么七七八八的证件。 盘大斧自然是留在福满楼的华阴分号做杂役兼保安,夏连春上了华山之后人身安全自然是无需担心了,所以不用再带个巨无霸保镖了。 旧地重游,夏连春掩不住心中的激动,第一次游华山时是那个晚秋时节的长假,登临华山巅峰看漫山遍野火红的枫叶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更旖旎的是陪伴自己的是安西大学的校花罗晚晴,那个清纯温婉的女子让他魂牵梦绕,可恨的是那个豪门公子横刀夺爱,自己冲动之下跟对方飙车赌情,却遭了对方暗算坠入悬崖,空留下一段情和无穷无尽的恨。 沧海桑田,华山亘古不变,依然是巍峨高耸,但是,物是人非,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山海经》记载:“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华山是一整块巨大的岩石构成的,有东、西、南、北、中五峰,主峰有南峰、东峰、西峰,三峰鼎峙,人称“天外三峰”。还有两峰相辅于侧,36小峰罗列于前,虎踞龙盘,气象森森,不但景色奇峻优美,而且清幽空灵很适合修真炼道,所以天道宗才能成为天下第一道门。 此时,群峦叠嶂,山峰高耸入云,险峻的山道寂寂,比不得前生时游人如织,这样的景区通常就像集市一样喧闹。 夏连春让护送自己的盘大斧先回华阴城福满楼分号,他独自在华山脚下黯然神伤了一阵子,才开始登山了,群山莽莽绵延数百里,却不知季云子在那个山峰,他找了个樵夫打听了一番,知道华山五峰,峰峰都有天道宗的人居住,却不知季云子住在那座山峰上,樵夫只知道天道宗的总坛是在落雁峰上,夏连春决定先上落雁峰。 “公子,这里距落雁峰顶怕有百十里路,你现在动身,天黑前怎么能登上峰顶呢?”那个樵夫看着夏连春文弱的样子摇了摇头。 夏连春看了看天色,已经近午了,按照自己的脚力天黑前是绝对无法登上落雁峰的,他不禁犯起愁来。 老樵夫看出了他的为难之处,爽快地道:“公子如果不嫌我家简陋就在我家留住一夜,第二天起早登山,如果脚力快的话一天就能登上落雁峰。” 夏连春大喜,急忙向老樵夫致谢。他在樵夫家歇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带上老樵夫给他准备的干粮和水就开始登山。他一边走一边按照前世中对华山的记忆跟现在印证,除了地形山势依稀相似,路径和景物与前世已经大大不同,那时候可以坐缆车上山,就是上山的路也都是齐整的阶梯,现在大多地方只是是荒草凄凄的羊肠小道,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路。 夏连春一个人在山道上踽踽独行,因为旧地重游感怀往事,心中的伤感还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就没有了游山逛水的闲情逸致,而且这山路崎岖难行,已经让有些后悔冒然登华山了。鸟儿在林间的婉转鸣歌唱,山花烂漫芬芳馥郁,小松鼠在枝头舞蹈,却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抹了一把汗继续往上爬。 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洒在林间,这时候大概日已经过午,他日出就开始登山了,现在还在半山腰转,带的那一点儿干粮和水已经用完了,却不知还要多久才能登上华山之巅,照这样看,天黑之前绝对不可能登上落雁峰顶。 满山的苍松翠柏遮天蔽日,在这夏日里也显得清凉无比,但是,夏连春累得依然是汗湿透了衣衫,到后来他根本找不到路径了,在荒草和荆棘中向上攀爬,他有些后悔没有找一个向导来,偏要自己逞强,他索性也不再去费神分辨路径了,只管喘着粗气往高处走。 山势越来越陡,有些地方他只能俯下身子抓住草往上爬,他已经有些麻木了,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林子里有些阴暗了,这天光只怕是已经近黄昏了,山林中已经隐隐传来了虎啸猿啼声。 夏连春有些着急起来,如果天黑前找不到天道宗的总坛,留在这老林子里只能喂野兽了,不知爬了多久终于出了老林子,仰首望去似乎峰顶遥遥可望了。 这时,夕阳已经衔远山,满天霞光,峰峦、草木披金溢彩,像是染上了氤氲的灵气,夏连春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因为日已经衔山,尽管他早已经精疲力尽了仍然手足不停地往上爬。 前面又出现了一个陡峭的悬崖,悬崖上只凿出了一溜的脚蹬窝,像是阶梯一样,莫非这就是华山的登天梯吗?记忆中的登天梯虽然垂直九十度,但是是水泥的阶梯,两边是铁锁链,眼前这脚蹬窝怎么也跟登天梯联系不上,他将身子紧紧贴在岩壁上,抓住树根藤蔓往上爬。 不知爬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似乎是距离峰顶没有多久,夏连春精神振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忽然手中一轻,是抓住的树根断了,他惨叫了一声,身子向下坠去,他在那一瞬间想到:自己会不会再次穿越呢? •;•;•;•;•;•; 稍后还有更新! 第一百零四章 再次坠崖 华山绝顶,山风猎猎,极目四望,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山峦起伏,苍苍莽莽。 夏连春身旁的佳人回眸嫣然一笑,令他心荡神移,禁不住抓住那只柔嫩的手喃喃道:“晚晴,你真美,海枯石烂,我们——” 那张脸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张陌生的脸,虽然两张面孔依稀有些相似,同样的漂亮动人,但是并不是他的女友罗晚晴,这张脸多了些温润雅致,少了些青春气息。他有些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忽然想起来好像自己登华山时失手坠崖了,难道坠崖身亡后又穿越了?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穿越专业户! 他吃惊地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满脸的幽怨,幽幽一叹道:“二世子,连小女子也不认识了吗?‘愿与君相知,吟诗相酬和,皎皎明月夜,共剪西窗烛,与君结同心,生死不相弃!’这诗句不知世子还记否?” 夏连春摇了摇头,想得头疼欲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依稀熟悉的女子是谁,更想不起来那诗句是何人所吟,他只得讪讪道:“我摔伤了脑袋失忆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你是谁?晚晴呢?她刚才还在这儿,怎么变成了你?” 那女子愣了一下,忽然脸露喜色:“原来你还记得我,我好高兴,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隐隐,夏雨雪,天地合,亦不与君绝!”她说着身子缓缓向后退去,倏然身子一沉消失不见了。 “啊——”夏连春依稀想起了她是谁,想要招呼却已经迟了,他绝望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那女子坠身之处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悬崖。 “啊,师傅,他醒了。”一个小道童闻声走了进来,一看到夏连春正在翻身,他惊喜地叫起来。 一个面容清癯的老道士走了进来,看到床榻上的人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看他呼吸渐重,手脚也在动弹,知道无碍了,就吩咐小道童:“我在给他针灸一次,一会儿把药给他灌下去说不定就醒了。”他拿出几只支明晃晃的金针,手腕抖动如风,几只金针已经没进了夏连春的发髻间,不但手法迅捷,认穴之准也足以让人叹为观止。 老道士捻动金针,夏连春呻吟一声果然醒来了,他睁开了眼睛,不见了晚晴,不见了那个依稀熟悉的女子,他心中一阵痛楚,但是眼前哪有什么万丈悬崖,只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他。 他脱口问道:“晚晴呢?晚晴哪里去了?” “晚晴是谁?你在睡梦中一直呼唤这个名字。” 夏连春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夏连春疑惑地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哦,这里是莲花峰翠云宫,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夏连春愣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从悬崖上掉下来了,想来是没有摔死,大概是被这道童救了,刚才那跟罗晚晴依稀相似的女子,原来是自己的一个梦,不过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女子古装打扮,应该不是罗晚晴,似乎自己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些陌生的残断画面,像是些记忆的碎片,有巍巍宫阙,又有些模模糊糊的人影,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的东西。 头又疼了,不想了,夏连春呻吟了一声,然后向道童道谢救命之恩。 “呵呵,你的命不是我救的,要谢也该谢袁师兄,是他救了你,我师父又把你救醒了。”道童笑嘻嘻闪过身子,身后突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怪物来。 夏连春被那怪物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只猿猴,通体长满了金黄色的毛,两只骨溜溜乱转的金睛盯着夏连春,显得颇有灵性,他这才明白救自己的“袁师兄”原来就是就是这只猿猴,他欠了欠身子道:“猿师兄,多谢救命之恩。” 那只金毛猿猴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手舞足蹈,呲牙咧嘴的样子很滑稽。不过,显然是在表达他的友善之意。 小道童看他脸上有诧异之色,就笑道:“袁师兄是华山的异种灵猿,被师傅豢养了多时更是通灵,被师傅唤作猿儿,它在师傅身边的时间比我们都长,所以,我们就唤它猿师兄,那天,就是猿师兄发现了你挂在悬崖的松树枝头,这才回来引人去把你救了上来。” “青竹,药煎好了吧,快去看看。”这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叫青竹的小道童应声去了,这时,夏连春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老道士,精神矍铄,不过神色淡然,他大概一直站在床头夏连春却一直没有发现他,看老道士正在端详自己却并不言语,夏连春寻思这位老道士就是道童的师傅,自然不敢怠慢,欠了欠身子道:“多谢道长相救。” 老道士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已经没有大碍了,将养两日伤势就全好了,那时就可以下山去了。”他说完转身欲走。 夏连春急忙唤着他:“道长留步,请问季云子老前辈可在山上?” 老道士道:“你认识季师兄?他不在莲花峰居住,季师兄居住在观日峰上的朝阳宫中。”说完又道:“这里是莲花峰的翠云宫。” “翠云宫?敢问老道长和季云子是——” “季云子是我师兄。” 夏连春见老道士是季云子的师弟,急忙恭恭敬敬道:“原来师叔,季云子是我师傅。”夏连春说完见老道士满脸的疑惑,想到自己还没有正式拜三清入门,就老脸一红道:“师傅在山下收我为徒,让我上华山来拜三清祖师。” 李药师释然,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你安心静养吧,季师兄过几天就回山了。” 夏连春在莲花峰静养了数天,后来才知道在翠云宫主持的是天道宗四老之一的李药师,而观日峰是华山东峰,也是华山最佳的观日出的所在,跟他记忆中的华山东峰的名字不一样,前世的华山东峰应该叫朝阳峰,自己本来要等落雁峰却跑到莲花峰了。 第一百零五章 入门 大顺泰元二十五年的五月五日,是三清祖师之一的灵宝天尊的诞辰。 这一天,在落雁峰金牛宫举行了祭祀仪式后又为夏连春举行了入门仪式。 先有掌教陈抟亲自宣读了本门的门规,夏连春在二代大弟子谷梁雨的引导下,在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太上老君的神像前一一拜过,而后又拜过了掌教师伯陈抟和自己师傅季云子以下的长老,由季云子亲自介绍他认识拜见了本门的诸位师尊长老。他这就算是正式加入了天道宗。 听到陈抟的名字时夏连春愣了一下,前世时华山的陈抟老祖可是道教中大大有名的人物,也是在华山修道,他博学多才,精通易学、相学、医学和武学,号称睡仙,一睡三年,不知道生于何年。 传说在残唐五代时期,那时的赵匡胤还只是后周的一名普通军卒,整日里游手好闲,还未成为大宋朝的皇帝。赵匡胤性好弈棋,加上他勇谋双备,所以棋艺不凡,弈棋的高手,均为他所败,因为年轻气盛,胜得多了就骄傲起来,自诩是天下第一高手,常发出难逢敌手之感慨。 有一次,赵匡胤随军过华山时闻听山上有一老道士,人称陈抟老祖,象棋下得极好,远近闻名。赵匡胤不觉技痒,登上华山去找老道下棋。陈传老祖学究天人,见赵匡胤相貌不凡,头角峥嵘隐隐有王者之气,是一位真龙天子,将来这万里江山只怕都是他的,于是就故意不屑与之对弈,被赵匡胤缠磨得很了,就说下棋要赌些彩头。赵匡胤随口道:就以整座华山为赌。二人在棋盘上一番鏖战,赵匡胤输得溃不成军,灰溜溜下山去了。 从此,陈抟又开始呼呼大睡,每当醒来便问:“现在谁是皇帝啊?”当回答不是赵匡胤时,便又倒下大睡。一等就是数十年,醒来之后赵匡胤已经黄袍加身,陈抟就去见赵匡胤讨要华山,赵匡胤从那次输棋中受益匪浅,就一直把对奕之事记在心上,他就便把华山赐给了陈抟。所以,就留下了“自古华山不纳粮”的传说。 夏连春瞧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陈抟,一时想不明白陈抟何以出现在这里,是名字偶然的巧合还是他也是穿越一族?他正迷糊,忽听陈抟道:“夏连春,你在想什么?” 夏连春下意识道:“我觉得师伯很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陈抟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也有这种感觉?见他言辞可喜,就微微一笑道:“贫道已经数十年没有下山了,你怎么会见过我?或许是你有此道缘。” 夏连春不甘心道:“掌门师伯跟赵匡胤下过棋吗?” “赵匡胤是何人?贫道未曾听说过,师侄何出此言?”陈抟有些奇怪,就连道门的其他人也都是满脸的不解。 夏连春见他神色就知道此陈抟不是彼陈抟,眼珠一转道:“赵匡胤是、是我家邻居,棋艺很高超,听说师伯的棋艺跟功夫一样天下无双,所以才有此一说。” 陈抟释然,心道,季师弟收的这个徒儿实在是灵巧乖觉得很,就怕他这随意的性子坏了山上的规矩,就正色道:“入我天道宗,不但要守道门的清规戒律,还要有忠君爱民之心,切不可妄自菲薄。” 夏连春急忙收敛心神道:“多谢师伯教诲,徒儿记住了。” 季云子也教导了几句,不过是又阐述了一番“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道理,夏连春这时也收敛起轻慢之心,一本正经起来。 接下来该其他长老训诫了,李药师只是淡淡一句:“若喜欢炼丹术就去莲花峰。” “多谢师叔。”因为李药师对他有救命之恩,夏连春态度甚恭敬。 凌彩云冷眼看着夏连春,这个公子哥看起来虽然俊逸不凡,眉宇间却不经意流露出浮滑之色,所以她就有些厌憎,轮到她说话了就冷冷道:“天道宗是道门的第一大门派,又听得规矩和戒律,不是什么人想入门就入门的,不知季师兄怎么看上了你这良质美材,希望你本本分分的不要生什么妄念,不要触犯了那些律条,否则决不轻饶。”说到最后有些疾言厉色。 夏连春打了个冷战,看着这位师姑虽然风姿绰约若天仙一般,只是粉面着了一层严霜,实在让人亲近不起来,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更是让人不舒服,好像把自己当登徒浪子了,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偏又不敢反唇相讥,只得垂下头闷声不语,心中却已经把这位师姑大大亵渎了一番。 “雨儿,你带这位师弟跟同门见个面认识一下。”陈抟自然知道这位师妹的种性格,怕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连季师弟面上也不好看,就急忙为夏连春解围。 夏连春如释重负,朝众长老躬身一揖,急忙跟谷梁雨出了三清祖师大殿。 “多谢师兄照拂,小弟初入师门,什么事也不懂,今后还要请师兄多多指教提携。”夏连春看出这个大师兄在天道宗的身份不一般,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掌门的候选人,所以就赶着极力巴结。 谷梁雨看这新入门的小师弟长得讨人喜欢,季师叔已经多年不收徒弟了,现在忽然收了这个长得讨人喜欢的小师弟,以季师叔大宗师的眼界自然不会是看在他长得俊秀才收他做弟子,一定是有他过人之处,谷梁雨作为传承天道宗的大弟子,无论心思和胸襟气度自是不凡,所以对这位小师弟倒也不摆师兄的架子,和和气气道:“师弟放心,咱们天道宗跟别的门派不同,同门之间最是亲善和气,师弟入门晚,练功更要多用心些就好了。” 夏连春连连道是。 二代三代职分低的弟子都祭过了三清祖师之后退出了金牛宫等在外面的广场上。竟然有数百人之多,谷梁雨自然无需将他一一引见,只拣了各峰为首的几位二代弟子为他介绍。 “这是落雁峰的屈不平屈师兄。” “这是落雁峰的惠凌盾惠师兄。” “这是莲花峰的青松师兄。” •;•;•;•;•;•; 夏连春已经在观日峰数日,跟观日峰的师兄们已经熟识了自然无需介绍,主要介绍的是落雁峰和莲花峰的师兄弟们,饶是如此也费了半天功夫,而后再去另一边介绍天道宗的女弟子。天道宗的女弟子大多数是凌彩云的徒子徒孙。 “六师姐,你看那个新入门的看起来很面熟啊。”云锦霞附在傅锦瑶耳边道。 傅锦瑶本来对新入门的师弟并不曾留心,听师妹一说,这才望过去,大师兄谷梁雨已经带着他往这边走来,那模样果然似曾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究竟在那里见过。 “师弟,这是师姑门下的的凤师姐。”谷梁雨介绍道。 夏连春远远地就见一群未曾着道装的女子,正嘁嘁喳喳如一群莺莺燕燕,走近了才发现个个如花似玉,实在是令人目不暇接,确切地说是令人不敢放肆地看,毕竟是刚入门,色迷迷地盯着同门师姐妹看让人误会下流无耻就不好了,这点分寸夏连春自然是懂得。 “见过凤师姐。”夏连春虽然眼观鼻鼻观心,但是眼角的余光早看清这位凤师姐端庄秀丽,自有一股高雅的气质,想来在那个恶师姑的门下地位不低,所以态度越发恭敬。 凤锦羽虽然为凌彩云门下之首,但是性子与乃是截然不同,她忽然想起家里的小弟也是这般年龄,就连相貌也是一般地俊气,就温婉一笑道:“师弟无须客气,今后我们就是同门了。” “师姐说的是,今后请师姐多多指点。” “这是雪师姐。” “雪师姐好。”夏连春看眼前这位白衣如雪、肌肤如雪的丽人,眸子清澈如水,就像是一个不染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总感觉到她的眉宇间有些淡淡的思绪。 雪锦裳性子内向文静,她浅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水师姐。” •;•;•;•;•;•; “这是傅师姐。” 夏连春嗅到淡淡的幽香,心莫名其妙地跳起来,他早注意到静静站在一边的如一株幽兰似的女子,正是先前在福满楼唐突过得佳人,男人对异性的印象总会深一些,尤其是青春期的年轻男子对十分美丽的异性几乎过目就念念不忘,夏连春正是这种情况,他连傅锦瑶的名字也记得清清楚楚的。 不过,虽然念念不忘数个月,现在近距离接触夏连春也不敢放肆地去看看花一般的娇靥,头垂得更低,生怕被傅锦瑶当场认出来。 傅锦瑶本来想仔细辨认一下这位小师弟是不是自己先前见过的,但是对方不抬头她也不好大胆地去看,只好轻扫了一眼应了一声。夏连春见对方没有认出自己就松了口气,但是又微微有些失望。在林家铺子镇的酒楼毕竟只有短暂的一面之缘,细说起来也只是看了几眼而已,这一年来夏连春多少总有些变化的,傅锦瑶没有一眼认出他这个登徒子倒也不奇怪。 “这是云师妹。” 夏连春还没有开口,云霞嚷道:“大师兄,别人都是师姐,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师妹?不成,入门有先后,先入门者为长,叫师姐。” 谷梁雨知道这位小师妹的脾性,而且她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她比夏连春要小上好几岁,让夏连春叫她师姐又有些难为情,他犯了踌躇不知该如何回答。 “喂,小师弟,愣着干什么,还不叫师姐。”云锦霞在同门年龄最小,一直叫别人师兄师姐的,现在终于又有新人来了,如何肯放过作师姐的机会。 夏连春知道这个云锦霞的厉害,上一次因为嘴上占了些便宜就差一点儿被她一剑杀了,肚里腹诽了一通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但是叫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作师姐却又不甘,正在犹豫,忽听云锦霞一声暴喝:“喂,怎么还不叫师姐,这么不懂规矩,回头让季师伯好好教教你。” 天道门这些年轻的弟子们见云锦霞捉弄新入门的师弟,知道这个刁蛮的小师妹最爱干这个,都觉得有趣,也没人出来劝阻,只围着指指点点嬉笑纷纷。凤锦羽见小师弟很窘迫,就笑着嗔道:“霞儿,怎么还这么调皮,连新来的师弟也捉弄。” 云锦霞拍着手笑道:“对呀,新来的就是师弟,连大师姐也这么说,可见我这师姐是应分的,快叫,快叫,男子汉怎么扭扭捏捏的!” 夏连春不知道肚子里骂了多少声死丫头,他怕磨蹭的时间长了被云锦霞认出来反倒不美,只得厚着脸皮道:“小、小师姐。” “嗯,好,师弟别客气,什么时候世界我有空了就指点你几手功夫,这世界不会让你白叫的。”云锦霞装作老气横秋的样子来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多谢小师姐。”夏连春觉得这句师姐叫得顺溜多了。他说完觉得自己该走了,因为脖子弯得算了。 “站住!”夏连春一哆嗦,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第一百零六章 冤家路窄 今天最少还有两个更!正在新书上架推荐,恳请兄弟们对老杜多支持一下!有支持才有码下去的信心。 夏连春被云锦霞的一声暴喝吓得够呛,真是冤家路窄,撞上了这个小煞星,他几欲拔腿就跑。 云锦霞已经挡在了面前,双手掐着小蛮腰,瞪着圆圆溜溜的眼睛喝道:“什么小师姐,师姐就是师姐,师姐为大,怎么能说小呢,这么叫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云锦霞觉得戏弄这个小师弟很有趣,所以就不依不饶的。 死丫的,想吓死我啊,夏连春心有余悸地擦了把冷汗。一个小丫头片子偏要当什么师姐,那不是小师姐是什么,他气得差点儿吐血,不过也不敢违拗,只得老老实实叫了一声:“云师姐。” 云锦霞背着手仰着小脸得意地围着夏连春转了一圈,似乎很满意这个师弟的恭顺态度。夏连春恨得牙根痒痒的,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低着头道:“师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不行,我没有发话你怎么就敢离开,真是不懂规矩,我要先跟你讲讲咱们天道宗的规矩,这第一条就是要尊敬师门尊长。” “这师门尊长是不是就是指的师姐呢?”夏连春也起了戏谑之心。 “你——真是愚蠢,连这个都不懂啊,还要先说给你听,掌教、师傅、师伯、师叔、师兄•;•;•;•;•;•;”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比我先入门的都为尊长?”夏连春低着头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别人也看不见。 “嗯,也不是笨的太很嘛。” “哦,莲花峰的猿师兄比师姐入门早吧。” “那当然——你说谁?那只猴子?”云锦霞瞪大了眼睛,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按照入门早晚来排尊卑,猿师兄入门的时间可是比所有二代弟子都早,猿师兄可是个畜生啊,怎么能算尊长呢,想到这里她突然醒悟过来,这个貌似老实恭顺的师弟拐弯抹角在骂自己。她杏眼圆睁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本门尊长!”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可都是你说的,跟我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哦,你看师兄师姐们可都在那边看着咱俩呢,要不把本门尊长们请过来让他们评评理,再给咱们讲讲规矩?” “你——”云锦霞气得一跺脚,细想起来倒是她理屈词穷了。 夏连春本来准备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做人,但是遇上云锦霞这样的辣妹还就没完没了了,想到她如果把自己当做软柿子三天两头捏把捏把,那还不郁闷死了,所以一时忍不住戏弄了她一下,让她多少知难而退。他见云锦霞真生气了,又怕她不管不顾地发飙,就缓声道:“小师姐,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我这还有急事呢,回头再去玉女峰专门给师姐请安。” 云锦霞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越想越恼火,根本无暇再计较他又叫自己小师姐了,绷着小脸喝道:“这门规还没有给你说完呢就想走啊,刚入门就这么懈怠惫懒,等下告诉季师伯更得好好管管你了。” “小师姐,我这事可是等不得了,再等下去就要失态了,今后如果传出去天道宗的小师弟被华山七仙子的小师妹整治得尿了裤子那是什么名声?” 云锦霞她没有想到夏连春心急火燎得要去厕所,又是气恼,又是好笑,俏脸窘得通红,皱着鼻子挥手斥道:“去吧,去吧,真是啰嗦。”那样子仿佛夏连春已经骚腾腾地尿裤裆似的。 夏连春心中得意,这尿遁还真是屡试不爽的妙招啊。他脸上不经意露出的笑容让云锦霞脑子中灵光一闪:“原来是你。” 夏连春一听暗道不妙,只怕是云锦霞已经认出他来了,不管她在后面如何呼喝,一溜烟奔厕所去了。 “六师姐、六师姐,你知道他是哪个?”云锦霞大呼小叫起来。 “师妹,怎么了?新来的师弟怎么惹你了?”傅锦瑶过来笑着问道。 “师姐,你道他是哪个?” “我也瞧着他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师妹想起来了吗?” 云锦霞气呼呼道:“他就是在林家铺子镇酒楼淫言秽语的那个登徒子,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他真会到华山来。”想起来他那天轻薄无耻的话云锦霞的眼睛就要喷出火来。 傅锦瑶沉吟一下点头道:“嗯,应该是他。” “嘻嘻,我不管她什么七仙子八仙子,只知道美色当前不看会眼瞎的。”傅锦瑶也想起来那位登徒子伙计当时说过的这句话,轻蔑地摇了摇头,心道:季师伯为人正派,又怎么会收这样的人为徒呢。 傅锦瑶性子沉稳波澜不惊,这时心中虽然满腹疑惑,但她并不像云锦霞那样怒形于色,脸上依旧一副淡然的模样,想起来当时他还吟了一句“无限风光在险峰”来着让自己印象颇深。 “如果真是那个下流胚,我一定要禀告季师伯,天道宗怎么能容忍这种人加入,他一定是花言巧语骗过了季师伯。”云锦霞犹自忿忿难平。 傅锦瑶本来也有此疑惑,但是听云锦霞这么一说,她忽然想到季师伯经常行走江湖,江湖经验和阅历在天道门无出其右者,就连掌教师伯也稍有不如,他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精,任何江湖宵小在他面前也无所遁形,所以收此人为徒必然是另有原因,必不是花言巧语骗过了季师伯这么简单。 夏连春刚才在大殿里时间长了些确实有些内急,摆脱了云锦霞溜进厕所里,因为被云锦霞认了出来可以想象绝不会有好下场的,想起来她腰里的那把明晃晃的长剑就心生寒意,所以撒尿也不痛快淋漓,在厕所磨蹭了半天,寻思着傅锦瑶、云锦霞等人已经回玉女峰了,就打定主意溜回观日峰,没事就躲在观日峰也不下来,傅锦瑶二人还能把自己怎么样?躲得一时算一时,是日久了,看在同门之谊上这事就撂在一边了,想到这里方转忧为喜。 第一百零七章 无限风光在险峰 刚刚上架,恳请兄弟们多多支持! 夏连春溜出厕所,没有见玉女峰的女弟子,想来是已经走了,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暗暗得意。金牛宫前广场上的天道宗门徒大多已经散去了,只留了落雁峰的弟子们在练功,看观日峰的师兄们也已经离开了,本来想留在这里等师父出来了一同回去,但是落雁峰的弟子自己又不熟悉,傻愣愣地在这里实在无趣,他就晃晃悠悠地先下了落雁峰。 独自走在绿荫下,凉风飒飒,驱尽了全身的暑气,路边的野花散发着清冽的香味,鸟儿在密密匝匝的枝叶间婉转歌唱,让人的心情不由得愉悦起来。夏连春忽然间来了兴致,扯开嗓子放声高歌起来:“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而要交待,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啪”地一声,歌声嘎然而止,夏连春抱着脑袋叫起来:“哎哟——”摸摸额头上已经起了个包,地上多了个松塔,他郁闷得想要吐血,怎么这么衰啊,一个松塔从树上掉下来就能把脑袋砸包?气呼呼地一脚把松塔踢飞了,转身才走了两步,“啪”地一声,又一个松塔砸在了头上,又起了个小包。夏连春知道松塔不是偶然掉到他脑袋上了,这是有人要整他了,难道是云锦霞?他闪身靠到一棵大树边,用手护着脑袋,这才骂道:“连死猴子也欺负我。” 忽听身后有人嗔道:“你骂谁呢,你这个登徒子!” 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已经从密林里窜了出来,突然出现在夏连春面前,纵然是他早有准备,仍然把他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正是粉面生寒的云锦霞,夏连春转身欲逃,后面却还俏生生站着一人,正是傅锦瑶。 云锦霞冷笑一声道:“你还往哪里逃?” 夏连春眼见无处可逃,索性也就不逃了,反而从惶惑中霎时间镇定下来了,想到刚才砸在自己脑袋上的松塔一定是云锦霞所为,心中虽然恼怒,脸上却半点也不敢显露出来,蹙眉做不解状道:“逃?谁要逃?是说我吗?我为什么要逃呢?师父命我先回观日峰去,小师姐说话实在是莫名其妙。”他就搬出了师傅。 云锦霞也不与他争辩,瞪着眼喝道:“哼,在林家铺子镇的酒楼里你好生无礼,想不到你还有胆量到华山来。” 夏连春摇了摇头道:“小师姐说的什么我实在不知道,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看他无辜的表情,云锦霞几乎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一时间他也拿不准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那个人,二人长得实在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无限风光在险峰。”傅锦瑶突然吟道。 夏连春听到这句诗愣了一下,这句诗是前世脍炙人口的诗句,她怎么会知道呢?忽然想起来这还是自己那次在二女面前卖弄风骚随口吟出来的,看这傅锦瑶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竟然是拿这句诗来试探他,想到这里就摇头晃脑道:“‘无限风光在险峰’,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险峰之上云雾缭绕,山风呼啸,能有什么好的风光?师姐这话说得大大不通。” 傅锦瑶从他脸上竟然没有看出些许端倪来,而且听他话中之意对自己极为推崇的诗句竟然胡乱贬低,心中有些不快,但是她涵养好,只是淡淡道:“师弟眼界高,想来胸中自有丘壑。” 云锦霞却不依了,斥道:“你懂什么?我师姐满腹才华,连掌教师伯也颇为嘉许,她说好的自然是好的,还用你来指手画脚胡说八道吗!” 夏连春偷瞄了一眼凝眸沉思的傅锦瑶,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那姿容,那神态,那风韵无一不曼妙动人。傅锦瑶似乎觉察到了那束不太纯洁的目光,长睫毛抖了一下,一丝愠怒一闪而逝。 夏连春有些心虚,再看下去被发现了就不妙了,他恋恋不舍地移开了目光,然后笑嘻嘻道:“呵呵,对不起,我大字也不会写几个,刚才完全是信口雌黄,师姐说好的自然是真好,我刚才懵懂未解,经二位师姐一番教诲,方才有所明悟,能吟出这种诗句的人才华如何我不敢置评,胸襟气魄那绝对是一等的,语句中有一种浩然宏大的气概,诗为心声,能吟出这样句子的人不是经天纬地的圣贤,就是举世无双、高尚正直、潇洒倜傥的大英雄大豪杰。” 他心中暗自得意,我这算不算夸自己呢?这句诗出自前世那位伟人之口,他老人家自然是当得这样的赞誉,我这算什么?剽窃?还是到异时空传播文化?应该是后者吧,所以举世无双、高尚正直、潇洒倜傥的大英雄的赞誉我还是当得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 云锦霞脸上写满了鄙夷,前倨后恭,拍马屁拍得这么堂皇的人还真没有见过,这人怎么这么无耻呢,她恨不得上去狠狠抽他一通嘴巴。 “诗文一道我是大大地不通,师姐对我吟诗无异于对牛弹琴,我先回观日峰了,改天再请二位师姐指点我功夫,告辞了。”夏连春抱拳一揖,转身去了。 “你——”云锦霞醒悟过来,夏连春已经远去了,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却被他岔开话题全忘了,她气呼呼骂道:“这小子真够狡猾的,我看那个登徒子八成就是他,相貌长得一样,怎么贼溜溜色迷迷的也一样?不过刚才他唱的那似歌非歌似曲非曲的倒蛮好听的。” 傅锦瑶本来已经八分认定这个新入门的师弟就是林家铺子镇的那人,现在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忽然自失地一笑道:“是那人如何?不是那人又如何?管他作甚。”她恼于那人的薄下流,却又惊讶于那人出口成章的才华,她熟读诗书从没有听到过那句“无限风光在险峰”,所以就断定是那人所作,现在想来是自己相左了,出自他口未必是他所作的诗句,那样一个品行不端的人能有那样的胸襟吗?诗为心声,满肚花花肠子的人怎么能吟出锦绣词句?她陷入了沉思中。 (书中对华山的描述略有不同,呵呵,见谅。华山南峰,海拔2160。8米,为华山最高峰,由两个山峰组成,一名松桧峰,这里长有许多松桧树而得名。一个叫落雁峰,这是由于山太高,大雁到这里也飞不过去,必须在此歇息,故取名。落雁峰高耸入云,北宋名相寇准曾赋《华山》一诗:“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峰顶苍松古桧,有仰天池和黑龙潭,仰天池呈不规则形,深有3尺,面积约2平方米,池在峰巅,池水清澈,涝不溢,旱不竭,也是华山四大谜之一。还有“太华绝顶”、“顶天立地”、“目空万里”等景观。又宏伟壮观的金牛宫,供奉华山神白帝少昊,所以也叫白帝词。峰顶的老君洞,相传为老子隐居之处。最高的地方,刻有“真源”二字。此外,还有炼丹炉等。另有“避诏崖”遗迹,说的就是陈抟老祖。赵匡胤坐天下之后,念念不忘当年陈抟借下棋为自己指点玄机,知道他是位绝世奇人,就宣召他下山为朝廷所用,但是陈抟淡泊名利,只愿寄情于山水,就躲在避诏崖下的一个石洞里,后来还写了《答使者辞不赶召》诗一首:“九重特降紫施宣,才拙深居车静缘。三色满庭供画蟑,松岗万壑即琴弦。无心享禄登台鼎,有意学仙到洞天。轩冕浮云绝念虑,三峰只乞睡千年。”) 第一百零八章 山中岁月 夏连春上山转眼间已经两个多月了,他一直留在观日峰练功,华山的那些入门功夫别的弟子要三数个月才能学会,而他只用了一个月就学会了,连季云子都夸他聪明,不过聪明的人多半不肯下苦功夫,夏连春也有这样的毛病,学会了就不再去练了。 季云子生性本来就随和疏懒,又秉承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宗旨,所以对徒弟们的管教更是宽松,这倒合了夏连春的性子,学会了一套功夫就丢到了一边,再去学别的功夫,全忘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更不会去打坐练气,招数练了不少却全无半点功力。 夏连春虽然没有功力,但是他心思灵动,跟比他的入门早的弟子试身手竟然不落下风,所以,季云子对他的偷懒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见他如此“勤学好问”,反倒时常夸他,根本原因是不是因为这个徒弟嘴巴甜哄得他开心,细心体贴伺候得他舒服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是很纵着他。 他不下观日峰,云锦霞倒也没有再来找他的麻烦,只是夏连春想起来傅锦瑶羞花闭月的容貌却无法亲近心中倒有些胀然若失,加入了天道宗却仍然无法亲近天道宗的仙子,所以,青春年少的夏连春只能相似而已。 晨昏看日升日落,闲暇听松涛鹤鸣,夏连春很快就腻烦了这种单调枯燥的山中日子,而且,道门饭食虽然不计忌荤腥,但是道门的人追求天道自然,每一个人每天除了悟道就是练功,没人肯下功夫去捕猎改善一下伙食,那些粗茶淡饭吃得夏连春的嘴里也快淡出鸟了,身上的肌肉虽然结实了,但是也瘦了不少,他很想到山下的福满楼去打打牙祭,但是想起那崎岖难行的山路依然心有余悸,为了满足一次口舌之欲而爬山涉水实在是不划算,所以想想也就罢了。 后来,他就去山林里捡些野菇菌子,利用跟盘大斧学到的简单的捕猎方法,偶尔也捉到一只可怜的小兽来改变一下伙食,菜里有了荤腥自然就好吃多了,他更下劲儿而去捕猎,众人都跟着打牙祭,这时才知道好吃的饭菜毕竟让人吃起来舒服。 师兄们见这位小师弟如此“勤快”都把他夸奖了一番,就连季云子也颇为高兴,毕竟他经常游走天下,没少享用美酒佳肴,不像在山上这么清苦,如果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华山论武”之期,季云子早就到山下乐逍遥去了。夏连春自然知道师傅喜欢美食,所以更是想尽一切办法改善生活。 这时候,显出来了夏连春的生活能力和组织管理能力,他每天拉住值守的师兄去林子里捕猎,后来就行成了不成文的惯例,每天值守的弟子去打猎为大家添伙食。每人十天半月才轮上一次,倒乐得出去松散一下筋骨,而且狩猎的趣味远大于枯燥的练功,到了后来值守成了每个观日峰弟子的期盼。经他指点之后,厨房里又多了许多的菜肴,味道也比以前好吃多了,众人那里吃过这等美味,齐赞小师弟聪明能干,观日峰上下都很喜欢这位新入门的弟子。 夏连春不管是否轮到值守,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跟值守的师兄一起去帮手,这一点大家都默许了他的特权,毕竟这一切还是他组织起来的。季云子更不会阻止,因为他发现这个徒弟“闲逛”了一阵子功夫不但没有荒废还有所长进。 原来夏连春寓教于乐,把练功、狩猎、游山玩水融为一体,山林中追赶野兽奔跑跳跃可以练轻身术,而且他的腿上还绑着沙袋,身上有辅助练功的负重,值守的师兄可以陪着练拳脚招式,如此一来功夫能不进步吗?比起刚上山时简直可说是突飞猛进。 就连季云子也暗叹不已,这个小徒弟实在是太聪明了,这山上的事务本来有些松弛,现在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让他这个做师傅的更省心了,可惜他是外门弟子,无志于终身留在道门,不然倒想掌教推荐一下可以传承天道宗一脉的衣钵。 这一天,夏连春跟一个叫松鹤的弟子去狩猎,现在夏连春的捕猎经验已经很丰富了,而且在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挖有陷阱,安装有捕兽夹子,所以捕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松鹤用自制的弓箭射下来两只锦鸡,二人又练了几路剑法,然后就躲在树荫里“守株待兔”。 “夏师弟,听说莲花峰李师叔已经把上清归元丹炼制出来了,如果能分上一粒,我的功力没准能再上一层楼,华山论武大会上也可以一显身手了。”松鹤说这话时一脸的艳羡。 “上清归元丹有这么大的功效吗?竟然可以提升功力?”夏连春有些疑惑地问道。 “上清归元丹可是道门三大灵丹之一,知道道门的三大灵丹吗?除了上清归元丹,还有昆仑天元宗的玉虚紫灵丹,老君山的八珍辟毒丹,论及增长功力上清归元丹远在玉虚紫灵丹之上,而八珍辟毒丹只是解毒灵药,唯有咱们天道宗的上清归元丹最珍贵无比,是练武修道之人的瑰宝。”松鹤有心在小师弟面前卖弄,接着又道:“我听莲花峰的青叶师兄说上清归元丹是用一百零八种珍贵的药材,其中半数都是世间罕见的天材地宝,要炼制九九八十一天,所以才珍贵无比。” 夏连春巴咂了一下嘴,心道:吃上一粒就要增长功力,如果吃上十颗八颗那还不成为师傅那等级别的绝顶高手,眼中顿时冒出了许多的星星。 “夏师弟,你在想什么?”松鹤看他口里留下了哈喇子就奇怪地问道。 夏连春不好意思地擦了“那李师叔多练些丹药,没人分上十颗八颗,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绝顶高手了吗?那么论武大会上谁还是咱们天道宗的对手?” “你以为上清归元丹那么容易就练成吗?炼丹用的那些药材都是罕见的天材地宝,师傅和师叔们找遍了天下也没有将炼丹的药材收集齐全,还缺了一味药材,灵丹的功效就差些,如果不是为了论武大会,李师叔无论如何也不会仓促炼丹的,一定会把药材找齐了再炼丹。” 夏连春讪笑了一声不言语了,寻思着这上清归元丹不是萝卜白菜,自己才入门的菜鸟大概是没份了。 第一百零九章 盗丹(上) 夏连春终于第二次登上了莲花峰,因为他在莲花峰养些天的伤,跟莲花峰的师兄弟们都熟悉了,一路走来不停地跟众人打招呼,显得十分熟络。先去拜见了李师叔,谢过了救命之恩。 李药师练成了上清归元丹心情正好,破例多跟夏连春聊了了几句,夏连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上清归元丹,所以对李药师自然是尽力巴结,他后来又向李药师请教炼丹之术,李药师的弟子知道师父不喜多言,又因为对师傅敬畏,所以在他面前也都有些拘谨,平日里也都少在师父面前问东问西的。现在夏连春向李药师请教炼丹之术倒对了他的脾胃,就像是搔到了他的痒处一样,就高兴地给这位师侄儿讲起来。夏连春听得郁闷却偏偏还得装作听得入神的样子来,实在是难过之极。 不过,他对炼丹虽然不熟悉,毕竟是在大学混过的人,植物学、物理、化学什么的也都多少知道一些,炼丹术也不外乎这几方面的知识综合,他偶尔插上一言半句倒让李药师刮目相看,他虽然对药性药理什么的不知道,但是元素分子什么的说出来可是把一代练丹大师李药师唬得一愣一愣,这时才想起来二师兄对这位新收的弟子颇为推崇,誉为不世出的奇才,李药师对二师兄一直很信服,本来就没有轻视这位师侄,现在更是刮目相看。 “你说那个化学反应是怎么回事?” 夏连春搔了搔首,他的理化考试往往在及格分上下徘徊,想要给丹道大师传到授业解惑也是力有不逮,只得含含糊糊道:“物质的属性不同,特定的情况下就会产生反应变成了另外的物质,这其实就是物质的化学反应,比如,最常见的水,我们不停地加热就会将水烧干,水其实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变成了气体,就是氢气和氧气。” “轻气和阳气?那是什么气?”李药师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就会不耻下问。 夏连春知道越说下去就越跟他说不清了,但是不说他更不清楚,只得继续道:“空气虽然看不见摸不到,但是空气是有许多种气体组成的,比如人突然进道一个密闭的洞穴会昏厥,那就是因为洞里面缺少氧气的缘故,再比如我们吸进肚子里的就是氧气,呼出去的却是另外一种气体,嗯,这个其咱们换是随后再讨论,咱们还是接着说水加热后变成了两种气,而天冷的时候早上会有露珠,而露珠从哪儿来呢,其实就是那些气遇冷后又变成了水。” “你是说水能变成气,而气也能变成水?” “是啊,这世上的万物都能互相转换。”夏连春说到这里不敢再卖弄了,急忙岔开了话题:“师叔不愧是天下第一的丹道大师,师侄对炼丹术虽然一窍不通,只知道这些旁门左道,听了师叔的一番教诲也感觉如同醍醐灌顶,实在是受益匪浅啊。” 李药师摇了摇头道:“那些旁门左道未必就没用,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书上没见记载啊。” “哦,我去过海外,都是从海外知道一些皮毛,学海无涯,这世上的奥秘无穷尽,我们穷尽一生也未必会全知道啊。”夏连春这花说得老气横秋。 李药师也被他的话触动了,半天没有说话。 夏连春见拍过了马屁,见师叔还不提上清归元丹这茬儿,他只好厚着脸皮直接道:“师叔,听说您老炼制出了道门圣药上清归元丹?” “是啊,不过也称不上圣药,差了一味药效力就大减。” “嘿嘿,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尝,不如让师侄尝上一尝,一来对丹药也有所了解;二来我这刚入门,全无半点内力,服了归元丹也好提升一下功力。”夏连春根本没有想到遮遮掩掩的,天道宗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厚的脸皮。 李药师脸上倒也没有现出异色,沉思了一下摇摇头道:“你入门时日尚浅,虽不能说全无半点内力,但是丹田气海亏虚,这上清归元丹虽然助长功力,但是如同拔苗助长,没有根基者服用了反而有害无益,就像是没有根须的苗拔高了只能让它枯萎,而且这上清归元丹缺了一味儿至阴的药,药性有失中和,恐怕毒害性更大,所以还是不服的好,我这里有些固本培元的寻常丹药,药力虽然平和,你服用些倒是无妨,对身体多少也有些助益。”他说完自取丹房取了一个葫芦,刚要给他倒药丸,夏连春不客气地一把夺过葫芦,笑嘻嘻道:“谢谢师叔赐药。” 夏连春见没有讨来上清归元丹本来有些沮丧,打开葫芦见里面的弹丹药,圆溜溜鸡蛋大小,闻着隐隐有异香扑鼻,知道这出自丹道大师的寻常丹药也必定不凡,心中转忧为喜,急忙接了过来,先吞下一颗,没有多久果然觉得肺腑间暖洋洋的,全身上下很是舒服。 夏连春别了李师叔,出来就遇到了猿师兄,他在莲花峰养伤的时候,跟猿师兄很是亲近,这时自然免不了嬉闹一番,看看天色已晚,就留在莲花峰住了一晚。因吃多了培元固本的丹药,浑身燥热,没有半点睡意,明显的是精力过剩,他左右也是睡不着,窗外边明月皎洁,天地间一片亮白,他索性爬起来出去赏月。 月已上中天,华山群峰静静地沐浴在皎洁如水的月光下,万籁俱寂,天地间一片清澄,时光也仿佛静止不动了。月亮这么照了亿万载,还将亘古不变地照耀下去,华山这么耸立了亿万载,还将亘古不变地耸立在这天地之间,而人只是这宇宙和浩茫时空中的一粒尘埃,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夏连春仰望着浩茫的苍穹,心中一片茫然,沧海桑田,宇宙亘古不变,地球亘古不变,但是时光穿梭,自己能不能再回到原来呢?记忆中的一切怎么能忘记呢?那个世界有他的亲人和朋友,有他的爱恨情仇,这一切又怎么能忘记呢? 夏连春痴了,仿佛是融入了这天地之间。 •;•;•;•;•;•; 夏连春在翠云宫中漫步赏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翠云宫的左侧的竹林边,丹房就在竹林中的,李药师炼制出来的丹药都在那里存放。丹房是一座坚固无比的石头房子,而且竹林中布置有机关和陷阱,不熟悉路径的人很难平安进去,翠云宫还有值守的弟子,所有不虞有人来盗窃灵丹。 夏连春无意地看到那里,心中不由又想起了上清归元丹,那可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啊,他心里突然难以抑制地跳起来,悄悄四下里无人,值守的弟子也不知躲那里了,鬼使神差,夏连春拔脚朝那边走去。 忽地一条黑影从树丛里朝他扑来,夏连春被吓得差一点跌倒,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毛茸茸的家伙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攀在了他的身上。 “猿师兄啊,你想把我吓死啊。”夏连春生气地敲了敲猿师兄的猴头,他忽然想到正是这猿师兄在看护着丹房里的灵丹妙药,这只灵猿的身手比一般的江湖高手都要厉害,如果不是自己跟它相熟,只怕已经遭了它的毒手,想到这里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又讨好地跟猿师兄亲昵嬉闹了一阵子。 猿师兄吱吱地叫了一通,夏连春不解何意,这时他已经走近了丹房,丹房的门上挂着大得出奇的锁,钥匙只有李药师有,夏连春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望。李药师说他根基浅上清归元丹对他有害无益,夏连春知道这位师叔说的是事实,但是心底里却有些不甘,想想短时间功力如雨后的春笋似的突然拔高,这种诱惑实在是致命的。 猿师兄从他怀里挣脱下来,一下子又窜进了黑暗中。 夏连春w望着黑黢黢的竹林自失地一笑,人不可有贪念啊,自己说到底也只是想客串一下高手而已,并没有想着成为绝顶的高手,这上清归元丹吃不吃有什么关紧呢?想到这里他一阵轻松,就要转身离开,猿师兄已经去而复返,手里呼啦啦拎着一串东西递给了夏连春。他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串钥匙。 夏连春愣了一下,马上想到这是丹房的钥匙,他不由得哭笑不得,这猴头果然是通灵,晓得自己觊觎灵丹,竟然从李药师那里把钥匙偷了出来,这样一来,自己倒成了猿师兄的同谋。攥着钥匙他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进去呢? “主谋” 猿师兄手舞足蹈在一旁吱吱乱叫,想来是在催促他快开门,也是在炫耀取来钥匙是自己的功劳,全没有想到自己其实是在监守自盗。 夏连春怕把它别人惊动了反倒不妙,急忙捂住了猴嘴巴,他的心里在做剧烈的斗争,犹豫了半天,贪念终于占了上风,松开了远师兄,示意它带路,向丹房走去。 第一百一十章 盗丹(下) 丹房并不是只有一间房子,好几大间房子相通在一起,一处事炼丹的所在,另一处是存储炼丹用材的库房,还有一小间雅室才是存放丹药的。 雅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丹药的芳香,三面靠墙的木格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这些瓶瓶灌灌里放着的都是李药师炼制的的各种丹药。瓷瓶上并没有标明丹药的名字,约莫有数十种,他一时倒不好分辨出哪瓶才是上清归元丹。求救似地看着一直跟在一后面猿师兄,它却抓耳挠腮地似乎也不明白。 夏连春只好一瓶一瓶地打开来看,有的豆子一般,有的鸽卵大小,最大的就是他吃过的那些鸡蛋大小的;颜色也是不同,有红色,有黑色,还有褐色。实在是让人头疼,他想了一下,上清归元丹既然称作道门最金贵的灵丹,必然是香味浓郁,还要有灵丹的模样。所以那些豆子似的丹药一概丢开,闻起来没有香味看起来颜色差的也放到一边,这样剩下的不过七八种了,其中有两三种他认出来正是自己已经吃过的,经过这样的排除剩下的丹药只有五种了,这五种倒不好分辨了,都如鸽卵大小圆溜溜的,闻起来俱都是异香扑鼻。 找不出来上清归元丹怎么办?夏连春脑子一转,只能把这些丹药都尝上一尝了,既然是灵丹妙药想来吃了一定会大大有好处的,夏连春拿起一颗闻了闻,浓郁的药香沁人心脾,他张开嘴巴吞了下去,一颗、两颗、三颗•;•;•;•;•;•; 他打了个饱嗝,满嘴的药味,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一抬头看见猿师兄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夏连春笑道:“嘿,原来是猿师兄想要吃灵丹,才去偷了师叔的钥匙,你可是不折不扣的主谋,好啊,让你吃个痛快。”他倒了一把灵丹递给猿师兄。 这只猴子一见大喜,巴咂巴咂吃起来,它常见别人吃灵丹好像很香甜的样子实在是羡慕得很,这些丹药闻起来清香馥郁,吃吃起来感觉却有些苦涩,他勉强吃了三五个就不吃了。 吃饱了丹药,夏连春这是想起来如果让李师叔知道终究有些不妥,刚才正在兴头上忘了这茬儿,现在就有些后怕,寻思着还是赶紧离开才是,如果现场被抓了那倒无趣得很。赶紧把现场收拾好,又锁上了丹房的门,钥匙交给了猿师兄,不屑吩咐,它拿着钥匙一溜烟去了,想来是要把钥匙放回原处。 嘿嘿,这猴子做贼还真在行,怪不得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在天界也是没少偷窃,偷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蟠桃,还有太上老君的仙丹,是不是也想自己这般吃糖豆似的。夏连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外走,这时已经觉得身子渐渐不适起来,五脏六腑翻滚起来,如一股岩浆在体内乱窜,寻思是服了丹药之故,这会儿药性发作了。没想到药性发作的这么快,来势这么猛,是药三分毒,乱七八糟吃了那么多丹药,难免有相克相冲的,刚才贪念正炙,迷了心窍一股脑都吃了下去,这时发作岂不要了性命。他不禁也慌了神,一时间五内俱焚,身体快要被烤成肉干了,七窍中汩汩淌出血来,他才走数步,一股热气上涌,喷出一口热血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猿师兄送了钥匙回来,也觉得浑身燥热难当,抓耳挠腮地不得安宁,忽然瞧见了这边的动静,呼啸了一声如飞地去了•;•;•;•;•;•; 夏连春正昏昏沉沉,忽然被二人的谈话惊醒了。 “季师兄,从脉象上看,夏师侄的性命应该无忧了,只不过是伤了经脉肺腑,只怕是难再练成高深的武功了。”是李药师的声音。 “这逆徒失去了武功也好,想不到他竟然胆大妄为偷吃丹药,实在是太气人了,我只看出此子资质不错,没有想到人品如此,唉——”季云子语气中不但有愤懑,还有懊悔。 夏连春没有为自己练不成高深的武功而懊恼,却为自己盗丹而羞愧,一时间觉得没脸见人,只得继续装昏迷。 “师兄无需生气,事出有因,此事与猿儿那孽障也脱不了干系,丹房的钥匙一直藏在我身上,也只有那猴头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把钥匙盗出来,它也昏睡了三天三夜方才醒了过来,想不到他灵力与功力都突飞猛进,想来都是那丹药的缘故。” 季云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唉,白白糟蹋了那么多的上清归元丹,要不然本门的二代弟子又有多少人的功力可以提升一个档次,如果本次论武大会上因此败于昆仑,那罪过就大了,唉,等他醒来后交给掌教师兄处置吧。” “丹药虽珍贵毕竟是身外之物有什么可惜的?让二代弟子们在论武大会上依仗丹药取胜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想起来并非好事,但是夏师侄的体质实在是不同于他人,可以说是世所罕见,就连见识也不凡,假以时日必是不世出的武学大宗师,如此糟蹋了实在是可惜。”李药师没有心疼那些珍贵的丹药,倒是为夏连春这个良质美材糟蹋了可惜,足见其胸襟眼界不同于常人,不愧是道门中的炼丹第一人。 季云子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大概是也有些遗憾,毕竟是他觅得的佳徒,希望越大失落也越大。 “师兄不要伤心了,夏师侄练不成武功,大可以跟我学习炼丹之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他的慧质将来的成就必在我之上。” 季云子素来知道这位师弟为人厚道质朴,到这时候糟蹋了许多的灵丹却没有怨恨,仍然为罪魁祸首着想,心中感动:“有劳师弟挂心了,等掌教师兄决断吧。”他作为师傅,徒弟出了这档事,实在是跟着丢脸,掌教没有发话前自然不能随便置喙。 二人叙谈着走了出去。躺在床上的夏连春心中是百味杂陈,成不成了武学大宗师到不让他如何在意,他知道要想成为绝顶高手,即便是天赋异禀也要付出百倍的努力,他这人生性爱偷懒,那是准定练不成的,现在失去了这样的机会,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误了师兄弟们提升功力,如果在华山论武大会上败于昆仑天元宗,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但是李师叔没有半点怪罪的意思,反而为自己着想要教自己炼丹术,说不定李药师早就想让自己给他炼丹了,纵然如此他心中也越发愧疚不安,心中暗暗发誓,将来纵使走遍天下倾尽万贯家财也要为李师叔重新觅得炼丹的材料,再炼制极品上清归元丹。 再想到掌教师伯不知会如何处置自己,想来不会轻描淡写地放过自己,心中就有些忐忑不安,索性仍然装昏迷,混过一时再做对策。 如此又挨过了数日,期间李药师又来诊治过一会,按脉象看他早该醒来了,不知为什么还没有醒来,一时倒拿不准是不是丹毒烧坏了脑子。因为那上清归元丹中多是极烈至阳的药物,夏连春没有什么内力一人就服用了十来颗,还有别的温补丹药,即便是陈抟、季云子这等内力深厚的大宗师一时服下这么多上清归元丹也难以用内力化解。李药师对夏连春的体内情况越发感到惊讶。 夏连春终于无法再装昏迷了,因为醒来之后,食量渐增,拉屎撒尿也不太方便了,所以他只好醒来了。 “哦,师弟你终于醒了。”照顾他的松鹤师兄急忙去禀报季云子。 季云子看过之后板起了脸冷哼了一声道:“混小子,你干的好事,等你好利索了再跟你算账。”眼底的那一抹喜悦却无法掩饰,让夏连春好一阵感动,师傅虽然表面上严厉,心里还是疼自己的。 “师傅,我——我错了,不该犯浑贪图师叔的灵丹,对师门造成的损失虽万死难以弥补,徒儿情愿受门规的处罚,不,师傅您还是一掌把我毙了吧,省的让您老蒙羞。”左右是抵赖不过的,夏连春先老老实实认了个措,伴随着的还有夺眶而出的眼泪。 这是他前世犯错多积累的经验,比如,违反了校纪班规被老师抓到了,只要承认错误态度好的话,处分自然就轻,说白了其实就是把生气的老师哄高兴了,忽悠得老师有了在自己苦口婆心的教育下学生终于浪子回头了的感觉,那么老师的教鞭就会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再就是在校外打架斗殴被警察抓了也讲究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哭哭啼啼越悲切越显得万分悔恨,没准就把警察蒙过去了,训导一番就把人放了,夏连春对此可是经验不少,此时自然要用打悲情戏,越哭越痛,完全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季云子看着夏连春汹涌澎湃的“鳄鱼眼泪”,苛责的话说就咽了回去,冷哼了一声道:“哼,总算你还知道羞耻悔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等你伤势好了听候掌教发落吧。”说完拂袖而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二上落雁峰 夏连春在床上这一躺就是一个多月,其实他除了筋脉胀痛不适之外,早已经行动如常了,但是为了躲避门规处置,就装病赖床,每天只说骨酥筋软、浑身疼痛,再不然就是心虚气短,反正自己这病是服丹药过量落下的后遗症,又没有前例,真伪有谁知道?即便是李药师心有疑惑,号脉觉得他已经无大碍了,却也不说出来,或许他也不想让夏连春受到门规的严惩,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夏连春躺在床上装病实在是百无聊赖,靠回忆打发日子简直就像是饮鸩止渴。这些天,前世的情人罗晚晴,安西城的两个美人秦惜月和颜媚行,玉女峰的两位小师姐傅锦瑶和云锦霞,当然还有可爱的小妹妹珠儿,这些熟女萝莉们走马灯似的在他脑海中出现,已经喷好几次鼻血了,不知道是想女人闹腾的,还是乱服丹药留下的后遗症。 后来,他为了不再绮念丛生,又能打发时光,又去练天道宗的气功,自他学会了练气法门之后根本没有静下心踏踏实实练过一回,反正李师叔已经说过他经脉和丹田气海受损,难以再练内功了,不过道门的内功讲究个清净无为,全当是入定了能够静心解闷吧。 然而,心能静下来吗? 夏连春练了几次之后,渐渐发现体内的燥热难耐的状况似乎得到了缓解,心果然静下来了,就连筋骨胀痛的状况也好了不少,有了效果就产生了动力, 他左右躺在床上无事,所以就练得不亦乐乎,除了睡觉就是练功。 观日峰的师兄弟们为了备战即将到来“华山论武大会”,也都加紧了练功,每天除了值守的师兄给他送饭外,根本没人顾上理他了,季云子更是忙着指导弟子们练功,一直没来看他,那个猿师兄因为盗丹之事也被关了禁闭。夏连春成了观日峰被遗弃的人,他乐得清闲自在,巴不得众人都把他忘了好躲过师门的严惩。 就在他以为掌教完全把他忘记了、不用再受门规处罚的时候,落雁峰的两个弟子突然来到观日峰要带他去金牛宫了,因为适逢月中,天道宗要召开每月一次集会,祭拜祖师,交流道法武学,顺便也要处理一些事务。 夏连春本来还想装病,那两个弟子虽然一言不发,却露出一副不肯通融的的神情,看样子他再装下去只怕会被拖死狗一样拖到落雁峰去,他急忙陪了笑脸道:“二位师兄,这山高路险,小弟行走不便,如果跌到山崖下还不摔个粉身碎骨了,还请二位师兄照拂一二。” 其中一个弟子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道:“你吃下了那么多的上清归元丹,只怕是功力早已经达到了先天之境,我俩功力浅薄,自然是望尘莫及又怎么能够照顾你!” 夏连春跟这二人虽然不熟悉,但毕竟是同门,现在听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不善,想来是对自己盗丹十分愤恨,看来这次的处罚是绝对轻不了了,心中越发忐忑起来。他没有再多言,老老实实地跟着二人下了观日峰,回首看了一眼朝阳宫和观日台,心中无限伤感,这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了,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已经有了感情了。 李药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又为他针灸了一次,喂他付了一粒丹药,然后默默地先一步去了落雁峰。夏连春虽然可以正常行走,但是仍然装的弱不经风的样子,挣扎着下了床,随时一副要倒下的样子,观日峰的一位弟子可能受了李药师的吩咐为夏连春准备了一根拐杖,他这才跟着落雁峰的弟子跌跌撞撞去了。遇到崎岖难走的地方那二位弟子还要搀扶他,最后那二人看天色不早了,这才轮流把他背上了落雁峰 夏连春这是第二次登上落雁峰,第一次是加入天道宗,这第二次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可能会被驱逐出师门。 登上了落雁峰,天道宗的商议各种事项都差不多结束了,带他来的一个弟子先进大殿禀报,很快就传他进去,可能是要处置他这位违规弟子了,这般兴师动众处置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以前从来没有过,毕竟像盗丹这样的事在天道宗也未曾出现过。 华山的数百弟子齐集金牛宫前的广场上,夏连春刚一走上落雁峰,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他,表情不一,有幸灾乐祸,有嫉恨,有担心,也有轻蔑。 夏连春众目睽睽之下的经历多了去,脸皮早历练得比城墙还厚,为可是这次的感觉跟以往完全不同。前世在绿茵场上驰骋的时候,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虽然是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何等的得意自豪啊,现在却有种过街老鼠的感觉,在众人目光的炙烤下,他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烤干了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不合时宜,低着头走过人群却觉得又太窝囊了,他揉了揉脸,想让自己平静镇定一些,却把脸弄得比哭还难看。 “师姐,我说这人就是林家铺子镇的那个无赖伙计吧,他还花言巧语百般抵赖,现在又干出了盗丹之事,他干出这事倒也不奇怪,也只有他这样的下三滥东西才会干出这等下三滥的勾当来。我只是奇怪,季师伯怎办么会被这样的人给骗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夏连春的心中一跳,又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他循声望去,离他数步之遥,云锦霞正满脸鄙夷地看着他,旁边站着华山的其他女弟子。傅锦瑶也俏生生站在那里,脸色平静得近乎冰冷,目光淡然得如同空无物。 夏连春的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刺疼,浑身的血仿佛是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般在意傅锦瑶等人对他的看法,或许这就是美女效应吧,心中痛到了极点,他忽然在华山诸女面前停下来了,微微一笑道:“傅仙子,云仙子,前次在林家铺子镇酒楼言语上多有冒犯,我这里跟二位赔个不是,如若二位觉得无法释怀,这就请拔剑取了我的命去,夏某绝无怨言。” 夏连春心中悲愤,情绪也有些激动,心中只是想着,说我无耻也罢,无赖也罢,索性就把恩恩怨怨了结了。他不叫师姐而改称仙子,显然是觉得自己一定是无法留在天道宗了,只要是不杀人害命,帮规中最厉害的处罚也就是废除武功逐出师门,自己虽没有伤人,但是盗丹已经犯下了师门大忌,一定会受到门规中最重的处罚,废除武功一项倒是不需要了,他本身功力不深,这回经脉受损,等于是武功已经被废除了,剩下的只有被逐出师门一项了。 云锦霞瞪了他一眼张嘴欲骂,不知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没有骂出来,只是一跺脚啐了他一口。傅锦瑶却神色依旧,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就仿佛是没有听见似的,却比打骂夏连春一顿还让他难受。凤锦羽等人不知前事的原委,倒不好插话,不过看夏连春的神情实在是生不出怨憎之心,唯有暗自叹息不已。 夏连春冲诸女躬身一揖,这才转身往大殿而去,才行数步,他禁不住一阵气血翻涌,哇地一声,喷出漫天血雨,在阳光下更见艳丽,端的是令人目眩神摇,纵然是那些憎恶恼恨他的弟子也大多有些恻然。 这时却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活该!” 夏连春眼睛一黑向前倒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逐出师门(上) 夏连春受了美女的讥讽和冷落,羞急之下,心神就有些激荡,因服食过量上清归元丹强行撑大的经脉本就脆弱,受了挤压经脉立刻就受创了,气血翻涌之下就喷出了漫天血雨,偏偏这时候有人骂了一声“活该”,对于此时夏连春的伤势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急怒之下又辨不清骂人者是谁,只觉得那清脆而带着恨意的声音很熟悉,依稀以为是傅锦瑶,心中痛急这才晕了过去,两边弟子都犹豫了一下因为凌彩云就在旁边,刚才骂夏连春“活该”的就是她,自没有人敢上前扶着夏连春,眼睁睁地看着他摔倒在地上。 季云子和李药师等人闻讯急忙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季云子虽然恼恨徒弟盗丹让他大失颜面,见徒弟这样也有些心疼,他也不避嫌疑上前抱起夏连春,李药师也上前点了几处穴道为夏连春抑制伤势,季云子托住夏连春的后背的手已经悄悄为他输了真气,夏连春这才悠然醒来。 这时,陈抟吩咐将逆徒夏连春带进去,季云子也没有放下他,就把他抱进了大殿,然后放在了地上。陈抟静静地坐在那里,神色淡然,看不出有何的喜怒,不过不怒自威保持着一派之尊的威严。 夏连春挣扎着欲爬起来,却又想起来演演苦肉计就能说不定就能责罚的轻些,他随即又装模作样地喘息着趴在三清祖师神像前一言不发,听候陈抟发落。 季云子本来是天道宗掌管刑罚的长老,因为事涉及他的弟子,所以就回避了,由二代大弟子谷梁雨代为主持刑罚之事,他上前一步道:“请夏连春陈述事情的经过。” 夏连春稍稍抬起头道:“有什么好说的?也就是鬼迷心窍了我认罪就是。” 凌彩云喝道:“你认罪就该交代盗丹的经过,怎么听起来反倒理直气壮了。” 夏连春对她实在是不感冒,冷笑了一声道:“叙述作案的经过其实就等于是向无知者传授盗窃的法门,如果被有贪念的人听到了争相仿效那岂不是糟糕?” 众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俱都是一脸的愕然,不过想想的确是有这种可能。陈抟也想到此事涉及不但涉及观日峰炼丹房的机关布置,也算是天道宗的秘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想到这里就吩咐谷梁雨代为陈述。 谷梁雨也意会师尊之意,就简单了一遍,也不过是说夏连春趁夜深人静,勾结看守丹房的猿师兄盗丹云云,事情的经过夏连春在病床上时就已经向谷梁雨陈述过了,谷梁雨在措辞上却似有意似无意地没有没有那么激烈,隐隐有为夏连春开脱之意。 等谷梁雨说完了,陈抟沉声道:“二代弟子夏连春行事乖戾,不守道门清规戒律,偷盗道门灵丹,实在是罪不容恕,师弟师妹,你们有什么话说?” 凌彩云性如烈火,一贯嫉恶如仇,立刻喝道:“天道宗自立宗开派以来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逆徒,一定要严惩不贷。” 夏连春这才知道刚才骂他活该的人是凌彩云,心中倒是莫名其妙的松泛了一些,想要转过脸去看看傅锦瑶的神色,却又不敢那么放肆,眼角的余光只看到一片五颜六色的裙衫,其中那个葱绿色裙裤他知道就是傅锦瑶。 李药师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心道,他虽然是开宗立派以来唯一的混账弟子,却也是绝无仅有的天纵之才。 陈抟有扭头去问沉默不语的季云子:“季师弟,他是你门下弟子,你看怎么处置可好?” 季云子纵然是生性洒脱疏淡,这时候也有些沉郁,如果是别的弟子他倒可以出面开脱一二,偏是自己的徒弟,自己自然不好说话,摇了摇头道:“我并无异议,单凭掌教裁决。” 陈抟又转过脸问李药师和凌彩云。“李师弟和凌师妹还有什么异议?” 凌彩云冷着脸道:“像这等狗盗鼠窃之徒留在天道宗,难保有一天不会做出欺师灭祖让天道宗蒙羞的事来,倒不如早些废除武功逐出去省心,当然还要杖责一百以儆效尤。”她素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怕季云子听了心中不快。 事已至此,夏连春这时候反倒静了下来,不过听了凌彩云的话有些难过,为丢了师傅的面子感到难过,只是不知道自己何以会让彩云仙子如此痛恨,杖责一百不知会不会要了自己的老命,自己跟她师徒算是天生的对头,他只是垂了头一言不发。 李药师道:“掌教师兄,盗丹一事其实与那猴头的关系甚大,丹房的钥匙我一直随身携带,只有那孽障才能趁我不备把钥匙偷出来,如果说是夏师侄——夏连春驱使猿儿,也不大像,因为那猴儿跟他并不熟稔,所以说是夏连春主谋盗丹也不大妥当,他可能是受了那畜生的牵累,夏连春武功已失,而且还受伤不轻,刚刚吐了血,再杖责只怕会要了他的命的。” 凌彩云心里不大高兴,不知道李药师为什么要维护逆徒夏连春,因为上清归元丹是他炼制出来的,要说最生气的应该是他才是,她哪里知道是夏连春匪夷所思的见识让李药师起了怜才之心,夏连春武功已失所以根本无需再废除武功,但是杖责一百还不要了他的命。凌彩云对这个木头一样的师兄自然不会客气:“三师兄这么说倒是你养的那猴儿主谋盗丹了?一个畜生能比人还聪明吗?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话音刚落,从旁边窜出来一个灰褐色的影子,冲着凌彩云呲牙裂嘴,正是夏连春盗丹的同案犯猿师兄,它一直被关了禁闭,今天也被带到了落雁峰来了,这灵猿自从服了上清归元丹之后灵智大开,知道事情不妙了,先前已经受了李药师的惩处,刚才正躲在在大殿角落,忽然听到凌彩云说道什么猴儿畜生,虽然不甚明白,也知道不是好听话,这等兽类,终究野性难改,好恶感极强烈,终于按耐不住扑将出来。 凌彩云气得脸色青红不定,欲待出手教训它,灵猿却躲到了李药师的身后呲牙裂嘴地咆哮,她恨不得上前一掌毙了它,但是顾虑到李药师对这猴子溺爱得很,冒然出手必然会伤了同门之谊,只得忍而未发。 “孽畜,老实些。” 李药师呵斥了一声,那灵猿才安静下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逐出师门(下) 稍后还有更新!请亲们支持一下。 夏连春见凌彩云被猿师兄整治得狼狈不堪,心中大为解气,反正自己就要被逐出师门了,这时再无顾忌,朗声道:“掌教,各位长老,盗丹一事罪责在我,所以对于被逐出师门我并无异议,猿师兄虽然灵智大开能够明辨是非好坏,但是对于盗丹仍然不会考虑如此周密,所以请掌教不要责罚与它。”他心高气傲自然是不愿让一只猴子来替他顶罪。 他这边说者无意,凌彩云在一边却听者有心,猴子能够明辨是非好坏,那么死猴子想向自己发威,那岂不是说自己就是坏人了,她一辈子心高气傲,江湖上人人尊敬的彩云仙姑,现在却被一个畜生和一个无赖弄得灰头土脸的,她越想越生气,一跺脚,地上的铺地青砖顿时碎了数块。 夏连春瞧得心惊肉跳的,这半老徐娘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这老处女通常都是变态之极,兼且心狠手辣,得罪了她可是大大不妙了,缩了缩脖子吓得不敢吭声了。 掌教陈抟知道师妹的火爆脾气,怕再节外生枝引起同门不合,站起来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鼓噪喧哗,道:“夏连春武功已失就免除了废除武功的责罚,至于杖责念他有伤就减为二十下,杖责之后逐出师门,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异义的话,关于逆徒夏连春的事就这么办了。”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季云子神色淡然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有李药师似乎有些不忍,看看夏连春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想到大局已定自己也无力改变,就叹了口气闭目凝思。 陈抟说到这里有指着道:“这孽障助纣为孽罪责不小,也要领受惩罚,鞭二十下,禁闭三个月。” 灵猿眼珠转了转不敢再撒野了。 夏连春道:“猿师兄是受我之累,我愿代替他领受鞭挞之刑。” 李药师道:“这泼猴越发胆大妄为了,抽他二十鞭子还是轻的,早该让它收收野性了。而且我训导不力,请掌教责罚。” 季云子也上前道:“教徒不肖师之过,我也该领受责罚。” 陈抟当然不能责罚两位师弟,就温言道:“二位师弟这么说连我也有失察之责,自今日起咱们天道宗要整饬门规,本门上下要严于利己。”说到最后语气就有些严厉,众人凛然。 陈抟先去历代祖师的灵位前焚香祷告了一番,这才正式宣布:“今有季云子门下的弟子夏连春偷盗本门的灵丹圣药,现将杖责二十他逐出本门,其人离开华山后与天道宗再无瓜葛,今后不能借天道宗的名号行事,本门弟子也应以此为戒,遵守道门的清规戒律,再有三个月就是华山的论武大会了,尔等一定要潜心修道练武,如有再步弃徒后尘者一定严惩不怠。” 夏连春从陈抟口中听到弃徒二字,倏然想到从此之后自己就成了人神共厌的弃徒了,大凡这弃徒不但不容于本门,在江湖上也是遭人鄙夷的,他虽然不在乎这个,离开了天道宗他照样做他的福满楼东家,但是想到离开了天道宗跟同门再见只怕就是陌路了,心情激荡,胸中一热又吐出了一口血来。 李药师疾步上前,弹指在夏连春身上连点数下,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瓷瓶,倒出数粒让他付下,也不言语又退了回去。夏连春他知道这位师叔虽然不善言辞,对人却是面冷心热,自己盗了他的丹药,他却仍旧以德报怨,心中实在感激。 该是走的时候了,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夏某某的容身之地了吗? 夏连春挣扎着爬起来抱拳冲陈抟一揖,却没有言语,现在他对这位掌教已经没有了对前世那位一睡数百年的同名神仙的仰慕,神秘的花环一褪尽剩下的就是淡然了,现在自己又被他驱出师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气的。 “师傅,对不起。”对季云子虽然没有更多的话,却表达了千般情意万般心绪,他后来才知道自己在盗丹之夜昏厥后,除了李师叔救治之外,师傅也为自己输入了大量的真气,他对师傅除了愧疚和感激之外,没有半点疏离。 季云子看着这位弟子心中百感交集,这位新入门的徒弟是他所有弟子中最聪明、最乖巧伶俐的一个,却也是最不让他省心的一个,他伸手拍了拍夏连春的肩背,渭然一叹。 一股柔和的真气已经输进了夏连春的身体,胸中的烦闷顿消。“师傅——”他哽咽着说不话来。 季云子吩咐道:“你要好自为之。” 夏连春点了点头,又过去跟李药师辞别:“多谢师叔对连春的眷顾之情,我下山后一定想法为师叔觅得炼丹的药材。”那些炼丹所用的几味名贵药材,他早已经找伺候李药师的小道童青竹打听清楚了。 “嘿,真是可笑,你以为那些天材地宝就是漫山遍野的蒿草吗?如果那么容易弄来,这丹药也就没有那么珍贵了。” 对于凌彩云的反唇相讥,夏连春心中微恼,这位师姑这么大年纪了应该说也早过了更年期,怎么还是这般呢?反正也要离开华山了,自然无需陪了小心看她的脸色了,笑了笑也不理她,把她晾在了一边恼也恼不得。 夏连春转过身正要跟同门的师兄弟们招呼一声,却发现众人都站得远远的,简直是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了,不但没有人过来说话,看脸色怨憎幸灾乐祸者居多,世态炎凉就是如此,他也不恼,反倒激起了一股傲气,微微一笑,朝众人团团一揖道:“诸位师兄弟姐妹们,华山天道宗弃徒夏连春就此跟大家别过,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哈哈,咱们再见时诸位不嫌弃的话我请大家喝酒。”他说完自觉豪迈而不坠气势,挺了挺腰杆子跌跌撞撞向大殿外走去。 忽然一声悲切的猿啼,猿师兄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扑到了夏连春怀里吱吱呜呜叫个不停,那模样除了不会说话与人无异,显然是它也知道夏连春要离开这里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临别一曲 稍后还有更新,敬请dd们捧场! 夏连春心中感动,这畜生有时候比人还重情意,他跟猿师兄相处的时日虽短,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有些人相交白头如新,这可能就叫一见如故吧。他独到异世为异客,潜意识里总有些孤单,猿师兄虽然通灵,说到底仍是只畜生,相对于人来说终究是异类,所以也是倍感孤单的,夏连春因为它有救命之恩,因此上对它并不以兽类相待,两个同病相怜的生命遇到一起自然相处得很好。 又是离别,人生自古多别离,离别和重逢或许就是人生的主题! 夏连春实在是感动得眼珠子发热,强笑道:“猿师兄,幸亏你是只公猴,不然还不让人把我俩当做了人兽恋。” 众人见一人一兽如此亲热缠绵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又听他说得近乎下流,更是露出鄙夷之色。 夏连春搂住猿师兄抚慰了半天,这才挣脱了猿师兄转身想打点外走去。 “夏师——夏兄弟,我送你一程。”谷梁雨大步跟了上来。 夏连春心中暗赞,真不愧是天道宗二代弟子中的首徒,这天道宗将来多半要由他执掌了,这份胸襟和气魄子也不是别人能够比得了的,别的弟子不敢出声多半是怕尊长怪罪,而他不怕,倒是值得相,拱手笑道:“大师兄请留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就此别过。” 谷梁雨道:“山路崎岖,你又有伤势在身,我还是把你送下峰去。” “嗯,也好,如此多谢师兄了。”夏连春也不再矫情,没有再推辞。 走过华山诸女面前时,夏连春本来想再做一次秀的,却发现傅锦瑶转过了身子根本没往这边看一眼,云锦霞翻着白眼自然是没好脸色看,他忽然间觉得无趣,只是冲凤锦羽等几位师姐点了点头。 怎奈是如此黯然离去实在是与夏连春飞扬佻脱的性子不符,前世在安大时就是风头很健的人物,无论是绿茵场上,还是情场上,他都不是那种寂寞的人,离开一夜情风月苑时他用前世那位多情诗人的“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来煽情,现在可是数百人在身后目送千百年来天道宗的第一位弃徒,怎么也该在众人心里尤其是美丽的华山仙子们的心里留下“高大巍峨”的背影吧,与众不同的离别场景将会成为记忆中的永恒! 他敞开喉咙吼道:“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说走咱就走哇???????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一曲好汉歌,一腔热血情。 高亢的歌声在落雁峰上响了起来,歌声豪放粗狂,却又带着些悲壮,简直是用嗓子在吼,不,是用心在吼。 天道宗上下众人都没有人说话,虽然不知道他吼的是什么曲调,听起来却煞是好听,歌词儿也通俗易懂,让这些行侠仗义的江湖儿女们更能感受到一种令人热血奋腾的东西,一颗心都随着歌声在震颤。 云锦霞歪着脑袋问道:“六师姐,这个登徒——夏连春唱的这是什么曲子?古里古怪的倒也不难听。” 傅锦瑶没有说话,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脸去,像许多的同门一样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注到了他的背影上。先时因为他在林家铺子镇的言语轻薄而在初入师门是有百般抵赖将他视作无耻之徒;刚才他当众致歉,却又显得磊落豪放,这个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行事偏是让人无法捉摸。 年轻的弟子们也都离去了,大殿里只剩下陈抟等四人,陈抟站在大殿里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道:“季师弟,你可怪我?” 季云子没有说话反问道:“师兄早已经能够堪破天地玄机,在这弃徒身上可曾看出什么端倪?” 陈抟摇摇头道:“我自诩精研周易星象,虽然不敢说能尽知人的前世今生,但是一个人的命理运程还是能推演出个七七八八的,此子的命运实在是太奇特了,我竟然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大凶?大吉?大富?大贵?竟然是相学中绝无仅有的‘四不像命’!” 季云子点了点头:“所以收他为徒是福是祸我也不知道,让他离开天道宗也好,不然的话按他的性子必然会让本宗上下不得安宁。” “此事晓谕门下弟子不可向外人传扬,违令者门规处置。”陈抟的语气一改往日的温和,变得有些严厉起来。天道宗开宗立派千百年以来的第一个除名被逐出的弟子是自己亲口宣布的,他的心里自然也不轻松,此事如果在江湖上传扬开来对天道宗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凌彩云仍然怨气未消,冷哼了一声道:“什么四不像命,看他那样奸猾的样子就知道必是大奸大恶之人,幸亏是武功尽失不然一定会为恶江湖的。即便如此也必是一个恶人。” 李药师叹了口气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人,我曾经跟他有过一谈,见识学识俱都超绝不凡,他说的那些东西我查遍藏经阁的所有典籍都没有记载。”天道宗藏经阁里的书籍并不比皇宫大内的藏书阁里的少,可以说是古往今来所有的经典史籍之大成,正因为这样,李药师才对夏连春刮目相看, 凌彩云撇了撇嘴巴道:“焉知他不是胡编乱造的?” 李药师摇了摇头道:“不是胡编乱造,比如他说不同东西燃烧的火焰温度就不同,而且火焰内部和外部的温度也不一样,我炼丹时试了一下果然如此,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对我炼丹可是大有裨益,如果找到好的燃料炼丹的时间完全就可以大大缩短。” ??????? 临别一曲,令人荡气回肠。夏连春一路狂歌下了落雁峰,歌声说不出的苍凉悲壮,兼且从来没有听过这等通俗的曲调,闻者无不心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人说话,就是鄙夷他的人此时也被他不一样的离别所震撼。歌声在山间回荡。 第一百一十五章 酒楼风波起 夏连春被谷梁雨送下华山,在登山时留宿的老樵夫家养息了两天,待内伤恢复得差不多了留下了一张银票,这才回到了华阴城福满楼,早有酒楼的管事迎了出来,他见酒楼生意红红火火,心中郁闷稍减,先吩咐上了一桌子酒菜大嚼了一通,在山上的那些日子饭食实在是寡淡的很。 盘大斧瞧着夏连春狼吞虎咽的吃相顿时乐了:“夏兄弟,我看你就跟饿狼似的,老说我吃得多,我看你这吃得也不少,比一头猪吃得多。” 夏连春没理他这茬儿,只顾吃饱喝足了,才顾上跟盘大斧说话:“大斧,听酒楼管事的说,这些天酒楼里用的野物都是你猎的?呵呵,辛苦了。”找这个不要工钱的保镖实在是太划算了,光这野物一项就让酒楼剩下多少银子啊。 “这城外树林里的大小野兽都被我猎尽了,连只松鼠也找不到了。”他咧开嘴笑起来,很是得意。 “哦,你可以去华山去打猎嘛,华山山高林密猎物多。”夏连春漫不经心道。 盘大斧兴奋地道:“好啊,这些天我的闲得手都痒了,我看着华山比摩云岭大得多,野兽也一定多,我一定把华山大小的野兽杀个干干净净的。” 夏连春一听吓了一跳:“慢着,去华山什么野兽都可以打,唯独猿猴碰也不能碰,你千万要记住了,如果你敢猎杀一只猴子就让你少吃一顿饭。”他害怕盘大斧见到猿师兄不管三七二十一给射杀了,猿师兄怎么也算是他患难中的朋友吧。 “为啥?我看着有钱人来酒楼吃饭可是都喜欢吃猴头这道野味的。”盘大斧最怕的就是让他饿肚子,那比打他一顿还难受。 夏连春知道这盘大斧一根筋,如果不跟他说清楚怎么叮嘱也没用,只好把自己登崖时失手跌下去被灵猿所就得事说了一遍,至于盗丹自然是略过不提,不然会被盘大斧嘲笑的,他末了道:“这猴子与我有救命之恩,如果被你误伤了岂不是恩将仇报吗?” 盘大斧诧异地道:“会救人的野兽我还真没有见过,想不到跟我一样慈悲心肠,嗯,我救过你,这猴子也救过你,这么说这猴子还真不能猎杀。”说到这里他忽然皱着眉头道:“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夏连春无语。 临近九月的时候,华阴城里的人渐渐多起来,而且多是提刀携剑的武林人士,因为华山论武证道大会临近,这些武林人士都是来参加“华山论武大会”的,福满楼的生意更是火爆。 夏连春早在一个多月前就令人高价租下了临近的几个院子,这时候都派上了用场,酒楼兼做客房,福满楼的面脸上照例悬挂着大红横幅,上书“恭迎天下英雄莅临华山参加英雄大会”几个大字,如果不是怕惹麻烦,他真想再挂上“论武大会联络处”的牌子。 周到的服务,精美的菜肴,价钱自然也贵得离谱,偏是武林人多金,越贵越是要趋之若鹜。那时候酒楼上下都不知道他高价租了宅子干什么用,白白闲置了一个多月,现在尽皆叹服,让那些房主后悔不迭。 夏连春被驱除出天道宗之后之所以没有离开,一方面是安西城回不去了,暂时也没有地方可去,这华阴毕竟是天道宗的地盘,多少还算安全些,他一直没有忘记有人想要取他的性命;另一方面是他惦记着这个论武大会,想开开眼界,现在他怎么说也是半个江湖人了。 论武大会上除了道门各宗的高手可以一显身手外,别的武林高手也可以来观摩演武,借此扬名立万,虽然距离正日子还有半个多月,这些江湖人物都纷纷赶来了。 这一天,夏连春正在门口张罗生意,他不是做甩手掌柜就是客串伙计,忽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咦,这里什么时候开了家福满楼?跟林家铺子镇的那家酒楼一个名字耶,不知道做的面是不是一样好吃?” 夏连春差一点儿脱口而出:“那当然。”他当然没有说出来,因为说那话的是他的老对头云锦霞,夏连春急忙闪身躲进了酒楼里。 “师姐,咱们就在这家酒楼歇歇脚吃碗面吧。” “嗯,一路走来只有这家酒楼看上去还整洁些,挂了这个条幅挺有意思,霞儿,干脆你去招呼大师兄等人也来这边就餐吧。”凤锦羽一边吩咐一边领着众师妹走进了酒楼。 “店家,楼上可有空桌子吗?”凤锦羽问道。 那位负责迎宾的伙计站在那里傻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群大美女,香风过处,只觉得眼花缭乱,别说他如此失态,酒楼里其他的客人们也都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美若仙子一样的女子一起出现。 “啧啧,这几个女子一个比一个漂亮啊,知不知道是哪个园子里的姑娘?”有人淫兮兮道,声音很大,酒楼里半数人都听到了。 同桌的人一见他把把华山的几位仙子当做青楼的姑娘了吓了一跳,急忙掩住了那人的嘴,惶急地道:“你不要命了,那是天道宗的几位女仙子。” 那人已经吓得脸已经变了颜色,他们是来论武大会上增长见识的,如何敢得罪东道主,何况华山仙子名扬天下,不仅仅是因为漂亮,还因为本身的功夫,那人的同伙急忙扯了他过来跟凤锦羽等人赔罪。 华山诸女听了那人的污言秽语人人怒形于色,不过她们是奉了师门之命下山来招呼前来参加论武大会的道门其他各派高手和各路英雄好汉的,谷梁雨等人负责男客,以凤锦羽为首的则负责女客。如今他们的身份不同,在自家地盘上自然不能跟客人计较。幸好云锦霞去叫谷梁雨等人了,否则必不肯干休。 凤锦羽淡淡地敷衍了几句,那伙人觉得无趣,酒也不喝了,灰溜溜去了。酒楼里多半是江湖豪客,有识得华山诸女的也过来打声招呼,凤锦羽代众人一一回应。 第一百一十六章 酒楼风波起(上) 稍后还有一更! 这当儿,伙计已经受了夏连春的暗示,将凤锦羽一行引到了酒楼的一间雅室里坐了,先上了干鲜果盘,女孩子最喜欢这个,就要伸手去抓,凤锦羽拦着了,回头问殷勤招待的伙计:“这个算多少银子?” 伙计知道这几位貌美如天仙的女子正是华山的仙子,早收起来那一点荡漾的色心,恭恭敬敬道:“这间雅室是我们福满楼最好的,凡在这里就餐的都是我们酒楼的贵宾,除了菜肴的正价之外,别的都是免费的,这果盘自然不收您半点儿银子,请慢用,如果还需要别的什么,比如听曲子什么的您尽管吩咐。” “哦,知道了,我们还有同伴过来,不过这间雅室可是坐不下,不知——” “隔壁还有一间雅室,虽然比不上这间雅致,不过也不错,这屏风扯了就是一大通间,诸位稍等片刻,酒菜一会儿就上来,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众人这才开始打量房间摆设,屋子装饰得贵气而不失典雅,地上软绵绵的竟然是铺了暗红地毯,,四角悬挂了八角宫灯,正中间却是悬挂了一盏栩栩如生的莲花灯,屋内香气氤氲不知道点燃了什么香料。 墙上挂着些字画,虽非名家精品,不过看上去倒也齐整,其中最醒目的是一副名曰“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山水画卷,画面上一座山峰拔地而起,耸入云端,苍松翠柏间露出一角飞檐,看此画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此画激发很平常,胜在那种意境,更起到画龙点睛之妙的是上面提的那句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细看时发现这幅画正是一个大屏风。 傅锦瑶眼睛一亮, “无限风光在险峰”这句诗她只听夏连春吟过一次,应该不会流传开来,难道诗本来不是他做的吗?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夏连春跟这幅画能扯上关系。而画上题的那两句是更让她惊讶,跟“无限风光在险峰”一样堪称千古绝句,此人才华横溢,诗为心声,那么可知此人胸襟也是不凡。 且不说傅锦瑶沉醉在诗画中,别人没这才华也没这嗜好,她们只是震惊这屋子的富丽堂皇,凤锦羽终究是在江湖上行走惯了,江湖经验要丰富,这时就觉得大大不妥了,她从来没在这么豪华的雅室里吃过饭,不过看这阵势,银子不会少了,他下山时只带了二两银子,如果吃面的话,足够众人吃上三五顿了,现在心里却没底了。 “你们带没带银子?” 七仙子排行第四的华锦屏笑道:“呵呵,师姐把吃饭的银子丢了吗?没事,我这儿还有一串铜钱,几碗面钱足够了。”一两银子更换十串铜钱,一碗面也不过是三五个铜板。 凤锦羽想到自己这边还没顾上点菜呢,刚才那伙计却说酒菜马上就好,怕这顿饭不是就碗面的事,想唤伙计进来询问一下,酒楼里又许多江湖人,又怕失了天道宗的面子,只得忍住了。 傅锦瑶正巧坐在凤锦羽身侧,她看大师姐沉思不语,奇怪地问:“银子还不够用吗?我这儿还有二两。”她本来是准备留着买笔墨,就毫不犹豫地掏了出来。 其他人见状也都也都掏钱,不过诸女在山上生活简朴,下山来也不过买些水粉胭脂之类的女儿家物什,都没有带多少银子,多的二三两,少的也就十几个铜板。这样凑下来倒也凑了十来两银子,这下凤锦羽稍稍安心了,十来两银子能整治几桌酒席了。 不多时,云锦霞引了谷梁雨等人到了,等众人在屏风另一侧坐定,菜肴一盘接一盘就如流水般地端了上来,热腾腾香喷喷的摆满了桌子,当然还有酒。 华山众人看着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顿时傻眼了,眼前这许多菜肴别说吃过,连见过也没有见过,天道宗这些门徒自幼就上山了,山上生活清淡简朴,偶尔下山用餐也没有这么奢靡。 “呵呵,凤师妹怎么点了这么多菜啊,想来是因为我们辛苦了要犒劳一番,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隔壁谷梁雨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呼啦啦一片声响,像是都在抓筷子。 凤锦羽苦笑了一声道:“今天咱们也开开洋荤,来吧,吃吧。” 众女脸上都面带笑容,吃起来比隔壁的师兄们斯文多了,饶是如此,也比平时放开了肚量。 这些菜果然是色香味俱佳,一盘盘看起来就像是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吃起那味道却又让人叹服,真可谓是此菜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尝。 这是伙计又上来了酒,谷梁雨等人上的是极品窖藏塞外春,凤锦羽这桌上的是一坛没有标名字的酒,那伙计笑道:“众位仙子可真有口服。这是我们东家亲手调配的果酒,是‘瑶池玉露’中的‘玫瑰红’,度数低,香甜可口,研制了这些日子,才刚刚调制好,我们也仅仅尝过一盅,你们是第一次品尝的客人。” 众女本不善饮,凤锦羽本来想让伙计把酒拿下去,偏是云锦霞好奇,撇了撇嘴道:“卖瓜的当然不说瓜苦,我倒要看看,你这什么瑶池玉露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伙计已经把酒倒进了白瓷小酒碗里,酒液的色泽果然如玫瑰花瓣一样,衬着雪白的酒碗更见艳丽悦目,令人一见就口舌生津,嗅之,酒香中果然蕴含着淡淡的花香。云锦霞端起碗抿了一口,瞪圆了眼睛,忽然一饮而尽,雪白如玉的脸上顿时泛起了酡红,更显得娇艳欲滴。 “这‘瑶池玉露玫瑰红’还真好喝,香香甜甜的真如玉液琼浆,似乎还有许多水果的味道,葡萄?蜜桃?西瓜??????”云锦霞说着又去倒酒。 “霞儿,小心喝醉了。”傅锦瑶劝道。 “来来,你们都尝尝,这酒不会醉人的。” 众女都倒了半碗,一尝都是赞不绝口。 夏连春听了伙计的回报,心中自然得意,这是他这一个多月来左右无事鼓捣出来的东西,耗费米酒数十坛,各种时令水果数百斤,还有花瓣,蔗糖,经过无数次的调制才配了出来这种“瑶池玉露玫瑰红”,这种低度果酒跟前世的鸡尾酒差不多。夏连春喝着却不太满意,这时代的人哪里喝过这个,新鲜就觉得好,简直真当做玉液琼浆了。这种酒配置出来等于是又多了一种赚钱的门路,他已经在心中计划“瑶池玉露” 除了“玫瑰红”,还要研制出多个品类。 且不说夏连春在一边做他的发财梦,那边天道宗的众女们已经把一坛“玫瑰红”喝了个底朝天,人人娇艳酡红,个个醉态可掬。 这种果酒酒精度数虽低,后劲却不小,不知不觉就会让人醉了。华山诸女平时无论什么酒从不沾唇,这时喝的痛快,所以不知不觉就有几分醉意了。 “小二,再、再来一坛。”云锦霞拍着桌子道。 “霞儿,你醉了,不能再喝了,再喝回山可是要受师傅责骂的。” 凤锦羽喝得少些,功力又深厚,所以并没有多少酒意,她看隔壁的师兄弟们仍然在吆五喝六地划拳,就叫了一声:“大师兄,该回山了。”然后招呼伙计算账。 伙计急忙跑过来陪着笑脸道:“呵呵,你们的酒菜今天免单,请慢慢享用,如需要什么请吩咐。” “免单?什么意思?”凤锦羽蹙眉问道。 伙计解释道:“哦,就是不用会账了,银子全免了。” 云锦霞拍手叫道:“我知道了,就是不用掏银子了呗,那就再来一坛‘瑶池玉露玫瑰红’不,来上个三五坛,我想带回山上给师傅师伯们尝尝。” 那伙计一听她要三五坛‘瑶池玉露玫瑰红’顿时吓了一跳,偷觑了一眼云锦霞如苹果一样红艳的脸蛋,心道,怪不得东家吩咐要特别小心伺候着这位小姑娘,当姑奶奶一样伺候着,这位果然是刁蛮,他苦着脸道:“这、这??????” 云锦霞见伙计吞吞吐吐的就不高兴地道:“怎么,又舍不得了?” “霞儿,别胡闹了。”凤锦羽斥道。 大师姐的话云锦霞不敢不听,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凤锦羽这时候也是满怀疑惑,有这等好事?吃饭不掏银子?这店家是什么用心?难道是因为在天道宗的势力范围,店家想要寻得庇护才刻意巴结吗?她蹙眉道:“无功不受禄,天道宗的人怎么会吃白食呢?伙计,别啰嗦了,到底要多少银子?” “我们东家交代过的,饭钱真的不能收,请诸位仙子别让小的为难,如果连这点事也办不好我的饭碗只怕是也保不住了。” “你们东家叫什么?”傅锦瑶突然问道。 伙计摇了摇头道:“东家的名讳哪是做伙计的敢问的,小的并不知道东家叫什么。”东家交待的不能泄露东家的名字,他一个做伙计虽然不知何意,但是只有老老实实听从的份儿。 第一百一十七章 酒楼风波起(下) 这时,谷梁雨一行过来,见伙计执意不收银子,不耐烦起来,丢了一块二两重的银子道:“剩下的就赏你了。”说完就招呼师妹走人。 那伙计急忙上前陪了笑脸道:“这银子客官还是收下了,我们酒楼的规矩是私下里不准收客官的赏银,我们东家已经说免了,而且这点银子它也——” 谷梁雨听出了伙计话里有话,愣了一下问道:“那么你们这一桌酒菜值多少银子?” “这雅室一桌酒席最少也要四五十两银子。” “什么?四五十两银子?怎么那么贵?”谷梁雨等人吓了一跳。 “呵呵,听说安西城那边的总店那个招待贵宾的雅室叫什么‘福满人间’,一桌酒席不低于一百两银子,就是那样还要提前几天预订呢。” 谷梁雨冷哼了一声道:“安西城是安西城,这里可是华阴城,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宰客竟然宰到我们头上了。” 云锦霞本就喜欢胡闹,这是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瞪着惺忪醉眼喝道:“快把你们东家叫来,我倒要问问他这是开的什么店,是酒楼还是宰人的黑店!一头牛一只羊也不过是二两银子,我们一顿饭就吃了一群牛羊吗?这不是坑人是什么?我要拆了你们的黑店。”云锦霞虽然说得无礼,但是华山众人都存了这等想法,所以都不出言喝止。 这边酒楼伙计却有些不耐烦了,这些道士真不知道好歹,如果不是你们跟东家同门能这么赶着巴结吗?白吃白喝了一顿这反倒又讹上了,当下也就没有好言语回复了:“诸位这是怎么说?本来是不收你们银子的,为了请你们白吃一顿,把雅室预定的客人退了,还赔了二十两银子给人家,说我们菜贵那更是冤我们,请问各位大爷小姐,你们在别处可曾吃过这样的美味的菜肴?” 华山众人也不是持强凌弱之辈,一时被伙计反驳的不无话可说,这顿饭虽然贵得离谱但是确实平生第一次吃到,都在心中盘算,就是所有人口袋里的银子都掏出来只怕是也凑不够那么多,华山众人脸有惭色,云锦霞有些心虚地辩道:“左右也不过是有几样稀罕菜,别的也不过是寻常菜肴,能值这么多银子吗?” 酒楼伙计见已经打压了众人的气焰,又冷笑了一声接着道:“寻常菜肴?就这一盘青菜用的都是菜心,每棵菜上就摘下那么一两片,这一盘要用多少青菜?这一盘豆腐看似平常却用了三道工序吃起来才滑嫩爽口??????我们东家说厨艺讲究的就是个‘艺’,做工火候一点儿也不能含糊,食客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开饭馆的绝不能对不起食客,这叫敬业,我们收那么多银子是因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的劳动。”伙计说到这里伸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最后又说了一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们福满楼的菜肴只怕是也不必皇宫大内的御膳逊色。” 这下云锦霞也闭上了嘴巴,傅锦瑶和云锦霞去年曾赴洛京参加太子册立大典,在皇宫里参加过皇帝赐的御宴,老实说跟刚才吃过的一比可是差远了。众人看傅锦瑶和云锦霞的表情就知道这伙计说的不假,心中都生出些得意,毕竟是吃了一顿连御膳也比不上的佳肴珍馐。 且不说皇宫里的菜肴有没有福满楼的菜新颖别致,但就是这小灶精工细作御膳房也比不上,皇帝的小灶还好些,别人的饭食可是连寻常的官宦富绅人家也比不上,皇宫里上万口人,除了皇上,光是有身份的妃嫔也有上百,这大锅饭能好吃吗?世人都把皇宫大内里的东西当做人间极品,其实不然,最好的稀罕物尤其是吃食很少能到皇帝身边,怕是皇帝喜欢了还要却没有了,到那时候就罪了,倒不如根本不让他见到。细想想这身为九五之尊的帝王也够可怜的。 “还有这玫瑰红可是我们东家刚刚调配出来的稀罕物,前些时的品酒会上,连县太爷也赞不绝口,那还只是试验品,即便如此,城西的王百万要出百两银子买一坛而不得,你们——哼哼——”他话没有说完,但是言外之意华山众人都听出来了。 众人脸上现出尴尬之色,讪讪不语,谷梁雨为众人之首,不好意思不说话,上前道:“是我们刚才鲁莽了,贵东家如此盛情让我们愧不敢当,我们想当面致谢怎么样?” 那伙计数落了众人一通,这是也有些不好意思,又换了笑脸道:“碰巧我们东家刚才出门去了,走时留话,如果诸位过意不下的话,我们东家有事相求。” 众人心道:这东家真是好心机,先请人吃饭,然后就提条件了,让人生出一种入彀的感觉。不过众人虽然腹诽一通,毕竟是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也不好脸上带出来。 谷梁雨自然不好拒绝,听着头皮道:“不知贵东家有什么事要我们帮忙的?我们天道宗在这华阴城里说话还有些分量,只要不是有违道义的事,自当尽绵薄之力。” “我们东家听说观日峰上有一位叫季云子的老神仙喜欢饮酒,心中仰慕得很,想请你们把两坛酒捎上去请他老人家品尝。” 谷梁雨不敢置信地道:“就是这事?”他实在是不相信福满楼的东家破那么大的份儿请客却为了巴巴地送两坛酒。 “哈哈,大爷以为什么事?如果是为难的事我们东家也不会去麻烦别人。”伙计说得豪气万状的。 众人听了这伙计的话都生出些异样的寻思,看这伙计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这位未曾谋面的福满楼东家身上也有股子让人不敢小觑的豪气。即便如此,众人对福满楼东家的此举仍然觉得疑惑不解,白白地请客送人酒,天下怎么有这样的好事?一定是有什么企图。 还有一更,请兄弟们支持。 第一百一十八章 露出形迹 那伙计见众人的神色心知肚明,越发佩服自己的东家,把这人的心思都才猜透彻了,不说出个理由平白无故地送人酒只怕会让人怀疑酒里会下毒呢。他按照东家的吩咐解释道:“这两坛酒有一坛就是刚才诸位仙子喝的‘瑶池玉露玫瑰红’,我们东家说了,季老神仙饮了一定会说好的,这不马上就是华山论武大会了吗?到时候天下英雄豪杰云集华山,季老神仙这么随便一说,这天下的各路英雄好汉们听了,再随便这么一传,这‘瑶池玉露玫瑰红’想不名扬天下也不行了。” 这伙计口齿伶俐,把夏连春所说的名人效应解释的清清楚楚的。华山众人这才都露出了焕然大悟的神情,敢情是这酒楼老板打的是宣传酒的注意啊,这倒不是什么坏事,云锦霞本来就想连吃带拿的,谷梁雨等人自无不允,抱了两坛子酒辞去。 离开了福满楼之后,傅锦瑶突然道:“大师兄,这福满楼的东家如此神秘,而且开张时间不长,是不是让人打听一下这个福满楼老板的底细?” 谷梁雨知道这位师妹虽然聪慧,但是生性闲淡,不大理俗事,这会儿突然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了又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有些惭愧自己在天道宗的地盘有些麻痹大意了,论武大会在即千万是不能出了什么事,就换了郑重之色道:“多谢师妹提醒,六师弟、七师弟,你俩去细细打听一下。” 两位天道宗的弟子领命去了。 “六师妹,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莫非是怀疑这福满楼要对天道宗不利吗?”凤锦羽问道。 “不是,这东家藏头露尾地倒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来。”她见众人都眼巴巴地瞪着自己,就不好在遮遮掩掩的,接着道:“去年我和小师妹在林家铺子镇的一家酒楼里遇见了夏——就是天道宗弃徒夏连春,那家酒楼也叫福满楼,他当时在那儿做酒楼伙计。” “所以你就怀疑这家福满楼跟夏连春有关?”谷梁雨松了口气,那桩旧事后来天道宗上下都知道了,如果今天这事真跟夏连春有关倒不用怀疑他对天道宗有什么不良的企图了,他直觉里觉得夏连春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他被逐出师门因应该不会怀恨报复的,就是要报复也没有这等请人白吃白喝的法子来报复的。 傅锦瑶没有说那副“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山水画卷的事,她就是从这一点上才产生了怀疑,因为她只听夏连春吟过,她博览群书,记性又好,却从来没有读到过这句诗。 这时,云锦霞嚷道:“如果是那个登、登——夏连春,他一定没操什么好心,会不会在酒菜里下了毒?哎呀,我这会儿头又晕又痛,一定是中毒了。”这话如果让夏连春听到了他非被气得当场吐血身亡不可。 傅锦瑶扑哧笑道:“霞儿,如果你再喝上两碗玫瑰红这会儿只怕是已经人事不省了。”众人皆笑。 “大师姐,你看六师姐她打趣我。”云锦霞羞不可抑地躲进了凤锦羽的怀里。 等一行人走到半道,派去打探的两个弟子就追了上来。禀道:“街坊邻居都说福满楼的东家姓夏,是位年轻俊秀的小哥儿,只是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都叫他夏老大。” “这么说一定是他了,哎,夏兄弟倒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谷梁雨心中叹息不已。 众人无语,心中百味杂陈,想不到白吃了本门弃徒的请。 凤锦羽心中一叹问道:“师兄,这酒回去怎么跟师叔交待呢?” 谷梁雨一时也想不起怎么办,跟华山弃徒交往也犯了门规。 云锦霞笑嘻嘻道:“要不咱们把这酒喝光了,二师伯不知道自然不会责罚我们的。” 傅锦瑶嗔道:“再喝会山去师傅一样会责罚的。” 谷梁雨沉声道:“我们回山如实向师门尊长禀报,接受门规处罚。” ??????? 随着论武大会的临近,不但是华阴城里住满了江湖人,华山各峰也住满了来参加论武大会的道门各宗高手。 观日峰,观日台上,季云子与玄衣老者席地而坐,一坛酒已经快喝完了。 “季师弟,你的酒量越发见长了。” “呵呵,简师兄,你的酒量也不差啊。” 原来老者正是老君山始元宗的掌教李玄一。老君山是当年太上老君修炼之处,太上老君就是道门的始祖老子,俗家姓李,名耳,字老聃,这李玄一自称与老子同宗,此事无从考证,不过他的一身功力却是不俗,已趋大宗师之境。 李玄一放下酒碗笑道:“你那个瑶池什么红酒还有没有?” 季云子笑嘻嘻道:“是‘瑶池玉露玫瑰红’,你不是嫌那酒淡薄没有劲道,这回怎么又提起来了。” “对对,就是‘瑶池玉露玫瑰红’,呵呵,我那个女徒不知怎么听凌师妹门下哪位仙子说起,把那酒夸成了世间第一佳酿,而且酒楼里没有卖的,她听说你这里有一坛,央求我向你讨酒喝。” “那种酒虽好,也只有女孩家家的喜欢喝,不过那酒都让凌师妹最小的徒儿霞儿那小丫头骗去了。” 李玄一也认识云锦霞,想起她精灵古怪的样子不由莞尔,摇了摇头道:“这酒那里有卖的?多买上几坛让丫头们喝个痛快。” 季云子神色一滞,强笑道:“据悉这种果酒刚刚问世,那人做出来的也不过是三两坛而已,多少钱只怕是也买不来。” 李玄一闻听此言更觉奇了,正要问是谁酿制出这种酒,这时有华山弟子过来禀报昆仑天元宗的人已经到了华山,掌教请季云子去落雁峰待客。 李玄一道:“咱们一同过去吧,我也见见澹台长风那个老杂毛,五年未见了,不知道他的功夫有没有退步。” 季云子淡淡一笑,二人径往落雁峰去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宗师级的较量 新年快乐,恳请亲们支持,收藏、订阅多多益善! 季云子和李玄一赶到落雁峰金牛宫门前,道门的另一大分支宗派昆仑天元宗自掌教澹台长风以下数十人也在谷梁雨的陪伴下刚刚登上落雁峰。就连陈抟也亲自迎了出来。 澹台长风是一个高大威猛的老者,身高七尺有余,虎背熊腰,虽然头发花白,看上去实在是不像行将古稀之年的老人。跟在他身边的两位葛衣老者,两人身材虽然没有澹台长风高大健壮,但是,太阳穴凸起,眸子开合间精光四射,显见的功力不弱,这是澹台长风的两位师弟壤驷驹和管西宁,这二人的功力深浅不得而知,但是看气势可以肯定最低也是接近大宗师的境界了。 另外那些年轻的弟子看起来个个功力不浅,想来是天元宗的精英尽出,对本届道门盟主之位是势在必得。 天元宗年轻一代弟子中最引人瞩目的是两个女弟子,一个是澹台长风的长女澹台明月,另一个是他的次女澹台玉露,这对姊妹花姿容盖世,在江湖上人称“昆仑双娇”,在江湖上的名头倒也不弱于“华山七仙子”。可惜澹台明月轻纱蒙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星眸,身姿曼妙,让人可以想到轻纱后面掩盖着的绝世姿容。澹台玉露肤色虽然没有那么白皙,但是脸颊红润,身材刚健婀娜,自有有种野性的美。金牛宫门前其他各宗那些年轻弟子的目光多半都落在了二姝身上。 李玄一等陈抟等人寒暄过了,他这才上前道:“澹台兄,多时未见了,咱哥俩也亲近亲近。”他说着伸出了手。 澹台长风哈哈一笑道:“李师弟来的倒早,毕竟还是天道宗和镇元宗近些。”他见李玄一伸出手来,就装做了没看见。 李玄一见澹台长风如此做派,话里又有些别的意味,心中就有些不忿,因为武林中行握手礼本是同辈中相试武功之意,如果对方不伸手只有两层意思,要么是畏惧,要么是不屑,以澹台长风的身份和功力自然不是畏惧,那就是没有把李玄一当做对手,所以才不屑跟他握手。 李玄一脸色气得铁青,刚要发怒,站在澹台长风身侧的壤驷驹却迎了上来,朗声道:“李师兄,要不咱哥俩亲近亲近?”嘴里说着,两只手闪电般从袖中伸出紧紧抓住了李玄一的双手。 仓促之下,李玄一差一点儿着了道,急忙运功相抗,二人衣衫无风自鼓,脸上青红不定,显然都在竭力发功,一时间二人不分上下,斗了个旗鼓相当。 陈抟怕二人比拼内力伤了和气,笑道:“两位师弟暂且住手,贫道新得了一包好茶,咱们正好品茗叙别情。”但是二人都在全力施为,一时间哪里能够突然收手?稍有不慎必然受内伤,二人额上已见汗珠,陈抟见状不经意挥袖向二人的手腕处拂去。 “哈哈,陈师兄什么时候又喜欢上茶道了?这倒稀奇,不过我只喜欢喝烈酒不喜欢饮茶。”澹台长风说着上前一步,手掌轻松写意地迎向了陈抟长袖。 季云子一见欲待上前为师兄助力,却见陈抟又挥起另一只袖子不经意迎向了澹台长风的手掌,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李玄一跟壤驷驹已经分开了,二人俱都蹬蹬一连退了数步,明眼人看到壤驷驹多退了一步,李玄一和壤驷驹功力相差极微。澹台长风身子一晃向后退了半步,只有陈抟原地未动,不过咔嚓数声,脚下的青石板碎了数块。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几个顶级高手已经分出了高下,陈抟以己之力分开了纠缠的二人,又扛下了澹台长风的一击,差不多是以一敌三,显然是功夫更高一筹,当然陈抟用上了道门绝学太极玄功,借力化力,利用澹台长风的功力巧妙地分开了李玄一和壤驷驹二人,有些取巧,不过这正合了太极玄功以巧胜拙的主旨。 澹台长风等人自然识得陈抟使出来的正是太极玄功,太极生两仪化阴阳,两仪生四象,涵盖天地万物,是道门武学,也是道门弘扬的一种传统的文化。道门祖师虽然创出此功,但是未能达到圆通的大自在境界,千百年来也一直没有人练得达到大成境界,看陈抟刚才举重若轻地化解了危机,显然是已经练成了太极玄功。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季云子和李玄一自然高兴,李玄一本就跟天道宗交好,当然乐意看到天元宗吃瘪。不过,他也因为自己以一派之尊的身份竟然没有在天元宗一个长老的身上占到便宜,心中有些沮丧,让他对天元宗的实力又重新估计,他一直希望始元宗能够压过昆仑成为道门仅次于天道宗的第二大派,现在看来这只是痴心妄想,他只能一心一意支持天道宗仍然主盟道门,如果天元宗主盟道门始元宗更落不了好。 天元宗众人一试手就落了下风,脸色当然不好看,尤其是澹台长风更是心生嫉意,自己功力比陈抟原来只差了半筹,五年前屈居下风,他苦练五年本来想一雪前耻,想不到仍然是不能如愿以偿,陈抟武功只怕是已经超越大宗师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他叹了口气,终于放下了争夺天下第一的念头。 但是,澹台长风并没有为眼前的失利而沮丧,只要能够在本次论武大会上力压各宗当上道门各宗的盟主,下一次的论武大会就要到昆仑山上召开了,那时候天下英雄豪杰还不尽在自己掌握之中?论武大会上各宗的掌教和长老是不能出手的较技的,只能证道,也就是仅仅可以口头上辩论道法和武学,就是为了避免造成重大的伤亡,大宗师们交手动辄雷霆万钧,一出手毁天灭地必分生死,所以真正上擂台较量的只是各宗的年轻一代弟子。 想到这里,澹台长风看了一眼门下的弟子,个个生龙活虎,心中又生出了无限的希望,这些弟子经过长老们苦心孤诣培养了五年,他们是决不会输的,想到这里,刚才负于陈抟之手的不快马上烟消云散了。 至此,天下群雄已经全部云集华山。 第一百二十章 昆仑双娇 祝亲们新年快乐!收藏、推荐、订阅······让老杜也快乐快乐! 玉女峰,居东、西、南三峰中央,春秋时秦穆公女弄玉公主的修身悟道之地,因此峰又被称为玉女峰。史志记述,秦穆公女弄玉姿容绝世,通晓音律,一夜在梦中与华山隐士萧史笙箫和鸣,互为知音,后结为夫妻,由于厌倦宫廷生活,双方乘龙跨凤来到华山,留下了许多优美的传说,华山女弟子就顺理成章居住在玉女峰。 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峰上苍松翠柏依旧葱茏,东面向阳山坡上是一片菊花海,虽然已经秋深了,九月菊依然开得一片灿烂,更衬得玉女峰的环境清幽无比。菊花海的后面,绿树丛中露出一角红墙碧瓦的楼阁,这里就是华山七仙子的住处玉女宫,现在,这里也成了前来参加论武大会的各宗女弟子的临时居住地。 玉女崖畔,云雾缭绕,傅锦瑶和云锦霞一路摇曳行来。 云锦霞绷着小脸撅着嘴巴气呼呼道:“六师姐,我一看见‘昆仑双妖’就来气。” 傅锦瑶笑着点了她一指头嗔道:“就你会促狭作怪,把‘昆仑双娇’叫什么‘昆仑双妖’。” “你看那个澹台明月,一股子狐媚子味,偏又遮遮掩掩地不肯露出面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咦,莫非是见不得人的丑八怪?” 傅锦瑶摇了摇头道:“上届的论武大会想来是她兄妹二人年龄小,并未参加,但是这几年在江湖上昆仑双娇的名头不小,不但武功厉害,艳名更是远播,尤其是这个澹台明月听说她姿容绝世,有沉鱼落雁之貌,江湖上传言澹台明月艳绝天下,想来不虚,单看澹台玉露芳容就可以相像澹台明月绝对不差,她遮上面纱想来是不想引起江湖浪子们像蜂蝶逐花一样讨厌吧。” “哼,我还不相信这江湖上有比咱们华山七仙子漂亮的女子。”说到这里,云锦霞也觉得自己虽然漂亮但是不足以当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讪讪道:“我是说这天下还有谁比得上六师姐您的美貌?” 傅锦瑶笑道:“嘻嘻,鬼丫头夸要你自己漂亮怎么又扯上了我?” “师姐,不啦,你怎么还笑话我,我再漂亮能有你漂亮吗?我就是想扯下澹台明月脸上的纱,让她给你比一比,哼,保准让她自惭形秽。” 傅锦瑶淡淡道:“美丑无关紧要,我看这个澹台明月并不是那么简单,我看不透她的底细,这世上让人看不透的人并不多,可是最近就让我遇到了两个。” 云锦霞撇了撇嘴道:“两个?还有一个是谁?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夏连春,是不是?一个下流的泼皮无赖,有什么看不透的?你看他看女人的眼光色迷迷的就能看到他的骨子里头了。” 傅锦瑶喃喃道:“无限风光在•;•;•;•;•;•;” 云锦霞撇了撇嘴道:“就这一句值得你念念不忘吗?倒是他开的福满楼里的菜肴还是不错的,还有那个‘瑶池玉露玫瑰红’也很好喝耶。”她说到这里巴咂了一下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傅锦瑶仿佛是想到了她醉态可掬的样子不禁莞儿一笑道:“送给二师伯的那两坛子‘瑶池玉露玫瑰红’酒已经被你偷梁换柱喝了一坛,怎么还惦记着呢?” 云锦霞娇笑道:“六师姐,怎么是我一个人偷喝呢?你们可是都喝了。” “可是你喝得最多,只怕有半坛都进了你的肚子。” “嘘,小心些,让二师伯听到了又要罚我给他捶背。” 傅锦瑶笑道:“你以为二师伯不知道啊,前天听观日峰的小师弟说换过的那一坛酒二师伯只喝了一口就说是二十文一坛的老白干,虽然有玫瑰露的味道,但是跟另一坛简直有天壤之别,就认定是老瓶装新酒。” 云锦霞吐了吐舌头,苦着脸道:“六师姐,这下惨了,二师伯知道了倒也无碍,但是如果被师傅知道还不被骂死。” •;•;•;•;•;•; 玉女峰顶,四下里缥缈云雾里,两个丽人如谪落凡尘的仙子。 旭日渐渐升起来,雾气消散,天地见一片晴朗,放眼远眺,秋天的华山群峰已经披上了五彩缤纷的盛装,青绿的松柏,火红的枫叶,还有大片大片的苍黄。 “姐姐,华山仙子那么有名,先前我一直不服气,现在一看果然一个个如花似玉,我看那个傅锦瑶无论气质相貌都很出众,不知功夫怎么样?”说话的是一个身着异域服饰的少女,鼻梁挺直,身材刚健婀娜,肤色虽然不是那么娇嫩白皙,却透着一种健康的红润。 “你别小看了这个傅锦瑶,华山七仙子中除了凤锦羽和雪锦裳之外就数她的功夫厉害了,只怕我也未必是她的对手。”说话之人脸上蒙着轻纱,正是昆仑双娇的老大澹台明月;另一个身着异域服饰的少女正是澹台玉露。 “姐姐,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连爹爹都说你的功夫在江湖上除了几个宗师级别的怪物之外,已经鲜有敌手了。” “姐姐哪有那么厉害,还不是爹爹的谬赞,就是这华山七仙子之首凤锦羽的功夫就比我高得多,如果在擂台上碰到她姐姐绝无胜算。”她见妹妹犹自不信,就郑重地告诫道:“你久在山上不啻于坐井观天了,江湖之大高手如云,中原地大物博更是藏龙卧虎,不是你能想象到的。” 澹台玉露素来对姐姐奉若神明,见她说得这般郑重其事,这才收敛起狂傲之心。 澹台月明突然道:“她们过来了。” “是谁过来了?”澹台玉露话音刚落就看到傅锦瑶和云锦霞分花拂草往这边来了。 “澹台姐姐,你们这么早就出来看景色吗?”傅锦瑶一边跟澹台明月打招呼一边冲澹台玉露微微颔首。 “二位师妹早,我看这华山景色果然秀绝天下,可惜在这玉女峰上看不到红日喷薄而出的美丽景色。” “在华山看日出的最好地方就是观日峰上的观日台,澹台姐姐如果有此雅兴,明早妹妹就陪姐姐到观日峰去看日出。” “多谢师妹。”澹台明月见傅锦瑶文雅有礼,天然风韵,花容月貌竟然是半点也不比自己差,她爱慕之余又有几分嫉意。女人天生爱嫉妒,尤其是漂亮女人。 傅锦瑶也在偷偷打量轻纱澹台明月,身量高挑,举手投足风情无限,虽然轻纱蒙面,只露出了洁白的额头和峨眉下那一双剪水秋瞳,但是让人毫不怀疑轻纱下的绝世姿容。心中暗赞,昆仑双娇果然是名不虚传。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二女相斗 傅锦瑶和澹台明月在这边客气,另一边云锦霞和澹台玉露却一言不合吵闹起来了: “嘿嘿,华山虽然号称西岳但是比起我们昆仑山还是稍有不如。” “华山雄奇俊秀,青山绿水,锦屏叠嶂,不但有看不完的景致,还有许多妙趣横生的优美传说。你们那昆仑西陲荒蛮之地怎么能够跟华山相提并论?”云锦霞仰着头满脸的不屑。 澹台玉露也不示弱:“昆仑巍然纵横数千里,那山高几欲天齐,冰川雪峰瑰丽壮观,岂是华山这等可怜的小山能够比的?” “嘻嘻,别说与天齐,就是把天刺穿了又有何用?千年冰雪亘古不化,满山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别说常年住在昆仑山上,就是住上一月一天只怕是也闷死了。” “你——”澹台玉露在昆仑山上因为爹爹是掌教,姐姐又常年不在山上,天元宗上下都宠着她,所以也是养成了蛮横的公主脾气,长这么大一来从来没有人这般对她,争吵起来偏又说不过伶牙俐齿的云锦霞,这时气恼,哐啷一声反手拔出背上的宝剑。 三尺青锋,寒气逼人,澹台玉露手持的正是昆仑山的三大镇山神剑之一的惊鲵,另两大神剑是掩日和灭魂同为天道宗的镇山宝剑。古越七大名剑掩日、断水、转魄、悬翦、惊鲵、灭魂、却邪、真刚。其中转魄、悬翦、却邪是华山的镇山宝剑;断水剑落入滨海国皇室手里,真刚剑是老君山是始元宗的镇山宝剑。 云锦霞一见她拔出了剑,不怒反喜,笑嘻嘻道:“好啊,我正有此意,昆仑的武功不知这几年是不是进步了,正好让本仙子领教一下昆仑的剑术。”她说着反手拔出了剑,她本来是与傅锦瑶起早来这里练剑的,这是七仙子经常练剑的地方,她这把宝剑也非凡品,正是悬翦,本来是凌彩云的佩剑,经不住云锦霞的磨缠,又疼爱这小徒弟,就赐与她防身。 “澹台丫头,来吧。” 云锦霞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让澹台玉露更为气恼,娇叱一声,一跺脚,手中的惊鲵如雪练一般向云锦霞刺来。 这时傅锦瑶和澹台明月刚好闻声转过来,才要喝止,二人却已经杀做了一团,只见剑光霍霍,一红一紫两条人影已经交缠在一起。 傅锦瑶皱了一下眉头,这论武大会还没有正式开始,这二人却已经大打出手,倘若是伤了那一个都无法跟师门交待,想到这里她惶急道:“霞儿,你怎么跟客人动起手来,如果让掌教师伯知道了一定会责罚你的。”说完见霍霍剑光中二女杀得难分难解,她越发着急,转过头对澹台明月道:“咱们要分开二人,刀剑无眼,如果伤了哪个都大为不妥。”说着拔剑欲上前,只听澹台月明漫不经心道:“小孩子淘气耍耍而已,又哪里真能伤人。” 傅锦瑶愕然,忽然见澹台月明的一双妙目全神贯注投到了云锦霞身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她要借此观摩华山的剑法,以备在论武大会上知己知彼。不由对这澹台明月的深沉心机又多了层认识。 “两位师妹点到为止,不可伤人。”傅锦瑶不放心地又吩咐了一声,然后也用心去看澹台玉露的一招一式。 澹台明月虽然在关注着场中的战局,眼角的余光也在留意着傅锦瑶的一举一动,见对方这么短的时间就看破了自己的用心,也不由暗自佩服她的聪慧。 只见场中两把宝剑如两条游龙似的化作了两个光团,时而一触即分,时而又撞击在一起砰砰作响如珠落玉盘,因为二女年龄相若,都是身形婀娜,依稀能见到两条身影如蝴蝶穿花一般煞是好看,场中的杀气却是因此淡了不少。 澹台明月见云锦霞年龄比自己妹妹要小上两岁,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却丝毫未落下风,功力虽然稍弱,剑法却是高明,身法也灵活。足见华山的剑法果然不凡,远比昆仑剑法轻灵多变。 这边傅锦瑶见澹台玉露的剑法犀利狠辣,招招不离要害,很是为师妹担心。不过想到师妹虽然淘气,但是华山诸老都指点过她功夫,以她的聪明多少也得到了几分真传,虽然难以取胜,应付起来倒也颇见轻松,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且不说这边二人相斗,二人观战,这位玉女峰顶左右也不过那么大地方,剑击喝叱声早已经惊动了却早已经惊动了住在玉女宫的各宗女弟子们,一时间都往这边赶来。 傅锦瑶大决远处有人影往这边来了,思忖这场比斗再进行下去让其他门派的弟子看到就成笑柄了,因此高声喝道:“二位师妹快快住手吧,有人往这边来了。” 澹台明月也觉不妥:“妹妹,别打了。” 二女这时候也有些累了,香汗透衫,鬓发有些散乱了,云锦霞笑道:“如今先暂且放过你一马,有本事到擂台上再一见高低。”说着隔开澹台玉露一剑身子向后一纵脱离了战团。 “好,本姑娘也见识了华山的剑法,也不过如此。” 二人同时收剑,累得喘着粗气却依旧不肯输口,兀自喋喋不休地争斗不已,这时已经不少人走到了近前,二女才住了口。 澹台明月浅笑道:“云师妹和我妹妹这一番切磋各有获益,就连我也获益匪浅啊。” 傅锦瑶也微微笑着应道:“昆仑剑法果然如昆仑山一样大气磅礴,玉露师妹的功夫看样子已经深得澹台师伯的真传了。”一心里却越发地佩服澹台明月的智变心机,如果在论武大会上她是自己的对手那一定是劲敌,想到这里她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兴奋,禁不住抬头去看澹台明月,这时澹台明月正好朝她看过来,二人相视一笑倏然转开,又将目光投向了那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 那些围过来的侠女们一看没什么热闹可看了,见双方只是在切磋剑法,自然不好意思赖在这里了,也都无趣地散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衣冠禽兽 过年了,向亲们道声新年好! “猿师兄,玉女峰上怎么这么多美女啊?可惜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啊。”夏连春躲在草丛里时间太久了,身上被几个虫子咬得痒痒的难受。 猿师兄冲他做了个鄙夷的表情,那夏连春吓了一跳,丫的,这猴头简直快要成精了。自己说的什么话他都能够听懂,那自己这些天不停在它面前念叨了无数遍傅锦瑶,不是全被猿师兄听到了,幸亏是它不会说话,想到自己无论说些猿师兄都只能守口如瓶,他倒是彻底放心了。 “说起来,还是咱们华山的傅仙子漂亮,那个蒙上面纱的女子只看身材还真是惹火,凹凸有致,举手投足之间看她不经意流露出的那种风情让人有一种倏然心动的感觉,她相貌应该也不错吧,可惜她藏头露尾地让人看不到。” 夏连春看人都渐渐散去了,他这才从草丛里爬了出来,一转身才发现猿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寻思着自己这天道宗的弃徒在这华山上就像是老鼠一样见不得光,这般东躲西藏地不是办法,如果被云锦霞那个辣妹看见那还不一路追杀,偏是想要看一看论武大会上的精彩“赛事”,怎么着才能稳妥些?他想起蒙脸的女子,脑子里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办法。此处不可久留,如果被人发现还不当成淫贼,都怪这个死猴子非拉自己上玉女峰不可,难道它知道自己骨子里好色吗?他偷偷看了一下四周转身钻进了密林里。 “大师姐,刚才小师妹和天元宗的澹台玉露交手了——”傅锦瑶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着重说了昆仑的剑法特点,最后道:“奇怪地是,当时在密林里似乎还埋伏有人手,却不知是昆仑的人,还是其他一方的人,我看澹台明月似乎也知道当时密林中藏有人。” 凤锦羽皱着眉道:“有没有派人去监视暗处的人?” “五师姐和小师妹留在那里监视,我回来向大师姐禀告一声,请大师姐示下,看要不要向掌教禀报一声?” 凤锦羽知道在这非常时期,处理稍有不慎不是让人钻了空子,就是引起纷争,她沉吟了片刻道:“等五师妹和小师妹回来再说。” 说话间云锦霞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张口道:“气死我了,这只死猴子。” “什么猴子?是说猿师兄吗?”傅锦瑶问道。 云锦霞气呼呼道:“不是它是谁?刚才就是它躲在密林中藏猫猫呢。” 这时华山七仙子排行第五的舒锦玉也赶了回来,二女互相补充叙述,这才知道来龙去脉,原来二人留在密林外监视,后来从密林里窜出来一个身影往峰下逸去,儿女急忙就追,谁知那人的身法迅捷,在密林中钻来钻去地十分灵活,二女轻身功夫都不错,所以才勉强没被跟丢。 到了山下,那身形突然不见了,二女这才知道对方只怕是有意把自己引下山的,正在懊恼不已,猿师兄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边吱吱乱叫,一边手舞足蹈地做鬼脸。 云锦霞一见差点儿没把肚子气炸,只见猿师兄头戴帽子,身上还穿着一件到膝盖处的短袍子,那样子是不折不扣的沐猴而冠,这不正是刚刚紧追不舍的人影吗?敢情是被这衣冠禽兽给骗了,她欲上前去教训猿师兄一顿,猿师兄大概是知道她的厉害,倏然间钻进密林里不见了。 听完,众女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这猿师兄这么顽皮,自从它服用了灵丹之后,心智大开,每每行事虽然令人匪夷所思,但是并没有像今天这么顽皮,还穿上了衣衫,想想那样子一定可笑得很。 凤锦羽见是猴子作怪,也就放下了一颗心,没有再向师门禀报,只是吩咐师妹们打点精神不但要照顾好住在玉女峰的各宗各派女弟子,还要小心防范不要出了什么意外。 云锦霞忽然道:“这只死猴子平时很少来玉女峰,它现在突然来干什么?行迹还如此鬼祟,莫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那个无耻下流的夏连春厮混得成了衣冠禽兽。” 云锦霞如此口没遮拦,令人不禁莞儿,舒锦玉打趣道:“莫不是猿师兄看上了我们的小师妹?要不它干嘛躲在林子里偷窥。” 云锦霞啐了她一口道:“我看那猴子是看上了澹台明月那个狐媚子才是真的。” 凤锦羽斥道:“师妹们不可胡言乱语,猿师兄又怎么会那个——” 凤锦羽突然住口了,她自己也觉得好笑,猿师兄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澹台明月,更不会看上任何异性,因为十多年前,猿师兄与华山猴群中的一只母猴子搞在了一起,搅扰的莲花峰不得安静,李师叔一气之下,用金针刺了猿师兄的几处大穴,猿师兄这只公猴子就变成了“太监猴”,太监是不会贪图美色的,太监猴子当然也不会贪觊觎美色。 猿师兄是太监猴上的这件秘辛年代久远,只有入门较早的华山弟子才知道,那时凤锦羽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小姑娘,约略记得,华山七仙子其他姐妹那是多半没有入门,自然不知道。 云锦霞看大师姐笑容古怪,好奇地问道:“大师姐笑什么?” 凤锦羽急忙咳了一声掩饰过去,正色道:“此事不可再提起了。” ?????? 且不说华山七仙子姐妹几个在哪儿拌嘴逗趣儿,这边夏连春已经穿林涉涧顺利地下了玉女峰,一路上没有遇见别人,他暂时居住在一处人迹罕至的石洞里。 夏连春自己并不知道已经暴露了行迹,多亏了猿师兄把人引开了,才使他顺利下了玉女峰,否则被当做淫贼当场抓起来可有他好瞧的,说不定会变被云锦霞把他弄成太监。看着得意洋洋的猿师兄,他也不由觉得好笑,让猿师兄穿上衣服这还是他的主义,想不到猿师兄对着冠袍十分欢喜,可能是认为衣服是人与兽的根本区别,它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已经穿上衣裳了,这不没事就到处炫耀,自己偷偷地刚上华山就被它拉到玉女峰来了。 是不是这只猴子灵智大开,知道在异性面前开始骚情了?夏连春觉得好笑。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盗丹 新年好!恭祝亲们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也请别忘了多支持阿杜。 莲花峰西侧的峭壁上有一处石洞,这是猿师兄刚到莲花峰时寄身的一处洞穴,后来它去守护李药师的丹房,这个石洞就闲了下来,现在成了夏连春暂时藏身的地方。 这处洞穴虽然隐秘,不过,洞穴里潮湿,而且气味不太好,有一股子骚呼呼的味道,夏连春掩着鼻子连声骂猿师兄腌臜不讲卫生,乱撒猴尿,他用艾草在洞里面熏了一番,这才勉强能够住人,白天躲在这里,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再大胆到外面透口气。 月上中天,弯弯如钩,华山群峰在如水的月光下静立。 莲花峰上的弟子都已经歇息了,夏连春钻出石洞在月光下贪婪地呼吸着夜空下清凉的气息,空气里还有菊花的清香混合着松柏的香味,他知道李师叔的药圃里的菊花正开得绚烂,菊花的芬芳令他心旷神怡。 猿师兄静静地蹲在他的脚边,它虽然穿上了衣衫,但是仍然习惯蹲着,它虽然灵智大开,但是有些天生的习性是无法轻易改变的,所以猿师兄是猴子还成不了人。 夏连春静静地调匀了呼吸,开始习练天道宗的玄门内功,沐浴在水一样的月光下,身上万千窍穴全开,清凉的月光和秋夜芬芳的气息透过身上的毛孔和窍穴汩汩地流向身体,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仿佛与月光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自从他乱服丹药过量伤了经脉和气海之后,躺在床上觉得无聊时就练功,练功之后就会觉得胸中烦闷稍解,有了好处就有了动力,从此后他就勤练不辍,天长日久就养成了日日练功的习惯,被逐出师门后仍然没有间断。练的时间长了,但觉脏腑经脉中并无不适之处,反而觉得先是有涓涓细流在全身经络循环,到后来这股细流竟然有汹涌澎湃之势,连丹田气海也翻腾不已,这时,他才有些恐惧起来,担心走火入魔了,然而欲罢不能,就是停止练功也觉得那股气息在经体内翻腾不已,练过就会觉得好些,没有了退路就只得提心吊胆地继续练下去,他感觉到就像是饮鸩止渴一样。他这次偷偷上华山来一方面是想看看论武大会的盛况,另一方面是想请李药师帮助诊断一下体内情况。 猿师兄忽然窜进了黑暗中,夏连春被吓了一跳,以为被人发现了踪迹,也急忙躲进了树丛里,丹房那边似乎响起了打斗声,还有猿师兄的嘶叫声,他心中一惊,担心猿师兄的安危,急忙往那边赶去。 丹房前两条黑影正打斗的激烈,虽然夜色凄迷,但是夏连春勉强可以看清那个身材矮小的正是猿师兄,他的目力不知不觉的增强不少,另一人显然是盗丹者。猿师兄虽然身手灵活,但是看样子对手的招式更是犀利狠辣,那人似乎不欲多做纠缠,想击倒猿师兄,偏是猿师兄仗着身法灵活左挡右支,一时间虽被逼迫的落了下风,但是猿师兄并不后退。 夏连春刚刚走近,那人已经发现了,一招逼开猿师兄,忽地朝夏连春扑来,未曾近身一股凌厉的劲风已经袭来,夏连春慌乱之下,挥起双手迎了上去,正是平时练熟的华山拳法中的一招“双龙出海”,砰地一声巨响,夏连春双臂遭了重击,疼痛欲折,蹬蹬一连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黑影一击得手,却并没有乘胜追击,因为值守的莲花峰弟子已经被惊动了,呼喝着往这边赶来,黑影将身子一纵如苍鹰展翅一般投进了黑暗之中。 这时候莲花峰值守的两名弟子已经到了近前,猿师兄一声呼啸,招呼二人往黑影匿去的地方追去。 夏连春吁了口气,幸亏猿师兄及时把值守的师兄引走了,否则必然要发现自己,到那时候黄泥巴抹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自己背了黑锅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时整个莲花峰的弟子都被惊动了,乱糟糟的都往这边来了,他不敢再耽搁了,急忙溜回猿师兄的洞穴中。 偷上莲花峰的夜行人击退夏连春,趁势逃下了莲花峰,猿师兄狂性大发带着值守的弟子一路追了下来,那人一见那头畜生在黑夜里身法灵活,路径又熟,一时间竟然无法摆脱,他害怕纠缠的久了无法摆脱,恶向胆边生,突然回身向猿师兄袭来,而且使出的是一手怪异的功夫,猿师兄身体小,身法又灵活,抓住树枝一荡躲了过去。 耽搁了这一下,莲花峰值守的两个弟子已经追了上来,呈三角之势将那人围了起来。 “贼子,还不束手就擒!”一个莲花峰的弟子喝道。 那人也不答话,身子一纵,一阵风似地扑到了另一个莲花峰弟子的面前,莲花峰弟子手中的长剑已经拦腰斩了上去,只见那人向后一仰,腰身四肢突然像蛇一样怪异地扭曲起来,莲花峰的弟子的长剑落空,他被对方的怪异动作吓了一跳。 那人趁莲花峰的弟子恍惚失神时两只手掌突然化作了千百只手掌当头压来,莲花峰的那名弟子勉强摆头躲过,双肩已经中了两掌,如断线的风筝跌出老远,猿师兄高高跃起接在怀里,那人已经趁势没进了黑暗中,剩下的那名莲花峰弟子见师弟受伤自然是不敢再去追赶。 落雁峰金牛宫,掌教陈抟已经得到了有人夜闯莲花峰的消息,连夜召集了长老和二代的几个年长弟子议事。 “对方夜上莲花峰而且靠近丹房,他毫无疑问是想盗取李师弟炼出来的上清归元丹,各位师弟师妹,你们说该怎么处理此事?”陈抟沉声道。 “此人敢到华山盗丹,还伤了值守弟子,想来是没有将天道宗放在眼里,决不能饶了他,归元丹炼成的消息并没有在江湖上传扬开,除了道门各宗的掌教之外鲜有人知道,所以不是道门各宗的人物也是混上山的江湖人物,从各宗各派开始彻查此事,我就不信抓不到这贼子。”凌彩云的语气里带着森寒的煞气。 季云子老成持重,沉吟了片刻道:“此事不可大动干戈,论武大会在即,先不说能不能抓到那人,如此一来弄得人心惶惶,只怕会惹得各宗各派不高兴,我所虑的是那人的怪异武功,如果是哪宗弟子,在论武大会上突然使出来令人措手不及一定会吃亏的。” 陈抟听了季云子之言微微颔首,他看李药师沉思不语,问道:“李师弟有什么意见?” “哦,我在想夜上莲花峰的不知究竟有几人。” “师弟可是有什么发现?” “猿儿和人打斗时,我感觉还有一人也出手了,不过奇怪地是那人攻击的不是猿儿,好像他们并不是一路的,是敌是友让我想不明白。” 凌彩云正因为刚才自己一气之下主张严查有些孟浪而懊悔,听李药师这么一说就不满地道:“夜上莲花峰者一定是不怀好意,而且那人还露出了一手怪异的功夫更值得警惕,另外一人和他即便不是一路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定是都想盗丹,偶然撞在了一起,师兄当时应该出手把他擒下来。” “呵呵,师妹责怪的是,我也正懊悔呢。” 陈抟知道这位师弟是位木讷的烂好人,不愿跟师妹理论争辩,就微微一笑道:“李师弟当时一定是紧守丹房护住灵丹,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吧。” “师兄怎么知道?我当时不知道潜入莲花峰的贼人有几个,确实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归元丹已经失了大半,剩下的灵丹只要不失就好。” 如此一来,凌彩云有些赧然,自己倒是错怪了这位木头师兄,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处,上清归元丹已经被夏连春糟蹋了不少,剩下的灵丹数量有限不容有失,只要看好那些觊觎灵丹之人自然没辙,如果是自己一怒之下只为了抓贼失了灵丹反倒不美。 季云子在一旁笑道:“哈哈,李师弟怕是还存了心思,怕那盗丹之人是哪宗的弟子,揭破了脸皮伤了和气,倒不如装聋卖哑的好,反正灵丹安然无恙。” 李药师微笑不语,显然是季云子说中了他的想法。众人皆道他宅心仁厚,不过这样做确实是最合适的解决办法。 陈抟沉吟了一下道:“这个样吧,各峰适合服用上清归元丹的弟子已经服用过了,剩下的灵丹也不要在丹房存放了,你们服用些,找不到灵丹自然没有人惦记了,也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师兄,再给崆峒的简师兄和老君山的李师兄几颗,剩下的请师兄服用了就是,以师兄的功力必能化解了灵丹的药力。” 陈抟知道李药师还是想让自己凭借灵丹之力突破通玄之境,能够得道成仙,心中好生感激,却只是淡淡道:“天道自然,怎可强求?千百年来入仙界者能有几人?入仙门靠的就是机缘,如此暴殄天物不合天心,倒是你和小师妹多服两颗灵丹,功力能够更进一层也好,有我和季师弟护法,应该无妨。” 李药师和凌彩云的功力并没有完全进入大宗师的境界,如果服用了道门瑰宝上清归元丹,再有两个大宗师在身边护法,自然不会有什么凶险,二人应该能够一举成为大宗师,学武之人那可是梦寐以求的事。李药师知道陈抟绝不会凭借灵丹去窥天道仙路,只得恭恭敬敬答应了。 凌彩云正一肚皮不高兴,听说服了灵丹可以成为大宗师,不由转怒为喜,顿时笑靥如花,怎么看也不像是已经花甲的年龄,陈抟熟视无睹地咳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华山论道 祝朋友们新春大吉! 这些日子华山上表面平静,私底下暗流汹涌,不过总算是没有出现大的纷争。又过了数日,终于到了论武大会的正日子。,落雁峰金牛宫前的广场上中间用圆木搭建着一座巨大的擂台,靠北边一座彩棚是论武大会的评判监察席位,多是道门各宗各派之长和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一方大豪;东西两面划分了许多的小区域,道门的各宗各派井然分明;南面是各方的英雄豪客。 论武大会的全名是证道论武大会,所以论证道法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内容,只不过是江湖人热衷于争强好胜,只重于比武,反倒是舍本逐末了。 陈抟身为天道宗的掌教,还是此次论武大会的东道主,自然由他先阐述自己对道法的明悟: “天地混沌,有浊有清,即为阴阳,一阴一阳之谓道,无极太虚气中理,太极太虚理中气地??????天地之间,有理有气。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气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是以人物之生,必禀此理,然后有性???????” 老君山始元宗的掌教李玄一用无比崇敬的目光注视着高台上的陈抟说道:“想不到陈师兄已经有了这等境界,真不愧是道门第一人,让我等好生惭愧啊,只怕是终生也难望其项背了。” 坐在他旁边的昆仑天元宗的掌教澹台长风破天荒地没有跟李玄一拌嘴,因为他心中也是充满了无比的震撼,他没有想到陈抟的道法已经达到了通玄入微的地步,而且道法中似乎还隐隐含有高明的武学,陈抟这道门第一人实在是当之无愧。澹台长风的心里除了佩服还有些许的嫉恨。 陈抟声音清越柔和,不疾不徐,虽然并不洪亮,但是全场数千人听得清清楚楚的,在场的各宗各派高手不少,对于陈抟的深厚精湛内力俱都钦服不已,听到他的证道大法,更是肃然谛听,有人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更多的人脸上露出了迷茫,或许是过于深奥了。 夏连春混在南边的群雄中,他已经简单地化了妆,白皙的脸上被草汁染得乌青八怪,头上戴了顶遮阳帽,帽檐下两只黑漆漆亮晶晶的眸子却滴溜溜乱转,让人怎么看都像是江湖上的二流贼子,别人不屑的目光让他郁闷,索性把帽子压得低低的。 陈抟阐述的道法让他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只有听到关于太极的阐述时他才精神一振,心道:难道陈抟也精通太极功夫吗?在自己的前世太极拳可是普及得跟菜市场的萝卜白菜一样,街头公园到处可见老头老太太们纺棉花似的练太极拳,他自己还是安西大学的太极拳的“高手”,曾代表过安西大学参加过安西省的太极拳大赛,还得过一个镀铜的奖杯,不过,那是好几百人一起练的团体冠军。 在他的印象中正宗的太极拳是河南陈家沟的陈式太极拳,因为对太极大宗师杨露禅陈家偷师学艺他印象特别深刻,他依稀还记得太极拳是武当祖师爷张三丰创立的。怎么这个时空里也有太极啊,难道陈抟老爷子跟陈家沟有什么渊源吗?他在华山几个月道门的典籍基本上没有看过,其实太极八卦是很早就有的,是道家的基础思想,太极功夫就是在这基础上由后人创出来的。嘿嘿,有空了倒要和陈老头探讨一下太极拳 且不说他在那里胡思乱想,高台上的陈抟已经证道完毕了,自然是阿谀颂词如潮,夏连春没有想到这些道门高人也不能免俗,心中大大鄙夷了一番。 接下来,那些所谓的大宗师们的轮次的“发言”夏连春更不感兴趣,他听得瞌睡起来,虽不知所云,但是他从听众们的态度来看就知道比陈抟说的差远了。 “喂,兄弟,你怎么打起瞌睡来了,这些大宗师见上一面都不容易,更何况能聆听他们的教诲,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旁边一个长着浓密胡须的中年汉子拍了拍夏连春道。原来已经半天过去了,大宗师们的论道已经暂时结束了,下午就要开始辩论了。 夏连春打了个哈欠道:“兄台此言差矣,我又不想得道成仙,所以对什么道法不感兴趣,何况这些大宗师们不是还没成仙吗?跟咱一样还都是凡夫俗子。” 大胡子不高兴地道:“这位兄弟怎么能这么说呢?能够成为大宗师的自然天赋异禀,怎么能拿凡人相比呢?更何况大宗师证道并不单纯说的是道法,还含有高深的武学,我大哥五年前听了大宗师们的证道之后受益匪浅,武功突飞猛进,还创出了不少精妙的新招式,不到五十就已经成了渤海国有数的高手。” 夏连春这才知道这位对大宗师奉若神明的老兄原来来自滨海国,而且是来撞大运的,不由觉得好笑,听一通艰涩难懂的之乎者也就能悟得高深的武功?这也太他娘的狗血了吧,老子是什么人能搞盲目崇拜?他忽然笑嘻嘻道:“大宗师就是大宗师,就是放屁也是高明之极的。” “对、对,这位小兄弟说的极是,大宗师的屁是五脏六腑之精气,功夫越高屁就越响亮。”大胡子一本正经道。 夏连春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这个老兄真是太可爱了,憨厚的有些呆气了。距离二人近的人听到二人的对话都在窃笑,这是听到夏连春张狂的笑声更是人人侧目。 “嘘,老哥,咱们小声些,你看人家都被你的精彩妙论吸引了。”夏连春压低了声音道。 大胡子人虽然憨厚迂腐,但并不是傻子,他不满地瞪了夏连春一眼,心道: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明明是他自己笑得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反倒怪上自己了。 夏连春急忙岔开了话题:“大宗师们的境界高,悟出的东西自然是深奥精妙,但不是谁都能听懂的,悟道全在于一个‘悟’字,小子愚钝只能悟得十之一二,再说贪多了嚼不烂,不能领悟的东西与其左耳朵听右耳朵扔倒不如不听。” 大胡子脸上的不满全消,露出了艳羡之色道:“兄弟天赋不错啊,能悟得十之一二就不错了,不瞒你说,我可是一句也听不懂。” 夏连春知道这位大胡子是个敦厚之人,倒收起戏弄之心,正色道:“兄台莫要妄自菲薄,如果那么容易就听懂了那就不叫深奥了,悟有明悟与顿悟,所谓的当头棒喝,你可能就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大胡子一听连连称是,二人越谈越投机,夏连春借机攀交道:“兄弟姓夏,是华山——华山脚下华阴城里的,一向羡慕道家的仙法妙理,这才上山来聆听天师们讲道说法,不知兄台是何宗何派的高手?” 大胡子道:“我姓墨,行七。” “哦,原来是墨七哥,久仰久仰。”他这句久仰完全是客套之词,如果是常在江湖走的马上就会猜到渤海姓墨一定是墨家的出来的弟子,墨家是传承悠久的武林世家,虽不以武功见长,却精通杂艺,在江湖上跟精通机关暗器的公输家和天下第一铸剑世家欧家齐名。 下午的道法武学辩论夏连春没有一点儿兴趣听了,天道宗七仙子坐得远也看不见,和那些搔首弄姿的江湖女子看起来又不养眼,他干脆躲到一边跟猿师兄骚情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江湖豪赌 恭祝朋友们新春大吉! 证道论武大会的前三天是动口不动手,由宗师和名宿们论证交流,兼且向小辈授业解惑;三天之后正式开始比武了,比武就是动手不动口了,比武当然是在小一辈当中进行,老一辈们在证道时就已经能分出高下了。 先是道门盟主的争夺之战,凡是道门各宗各派均可参加,每宗选出五人组参加角逐,当然觉得实力不足以问鼎的也可以不参加;然后才是江湖高手竞技,能够分出十大年轻高手。 夏连春虽然在天道宗混过一段日子,但是对论武大会的规则并不很懂,有墨七这位老江湖在一旁稍一解释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争夺道门盟主的是挑战赛,就像是前世运动会中的团体赛,代表各宗各派出战的都是年轻弟子,把夺盟主这么重要的事情赋予年轻弟子身上看似儿戏,其实细想想颇为合乎情理,如果由大宗师们出手争夺盟主不但有失超尘脱俗的身份,而且那种毁天灭地的武功容易出现伤亡,进而加深各宗派之间的仇怨,细想想安排年轻弟子出战最是合理不过,不伤和气,而且培养了新人。 至于年轻高手的竞技就是武林新秀比赛,分为男女两组,凡是进入上届十大年轻高手榜的就禁止参赛争夺名次,当然这一切有一个年龄限制,首要的就是年轻。此举就是为了促进武学发展,培养江湖新人的。 昆仑天元宗的掌教澹台长风在前一天却突然提出了修改论武大会争夺盟主的比赛规则:凡是在上一届论武大会上参加过的弟子不应该有再次代表本宗出战的资格,这样给新人锻炼的机会更利于培养新人,他这一提议竟然博得了许多人的支持。 天道宗掌教陈抟这时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了,天道宗选出的弟子都是曾经参加论武大会的弟子,功力深厚,实战经验也丰富,也都服用了上清归元丹,可以说稳操胜券,现在突然失去了资格,也就是说要全部把人换掉,就有些仓促,先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而且其余弟子的功夫逊色不少,在之前也没有受过特殊的指点。而昆仑则正好相反,此事只怕是早有预谋,出战的弟子应该实力很强,以有备对无心胜算更大。 偏是陈抟明知道对天道宗卫冕盟主大为不利,却又不能反对,澹台长风的提议轻松地通过了。 夏连春对十大高手什么的不感兴趣,他只关心天道门的卫冕之战,毕竟是天道宗的弃徒,另外就是能看一看华山七仙子的飒爽英姿也是不错的,女人打斗时扭腰劈腿挺胸摆臀本身就好看。夏连春脑海中立马就出现了若干美妙的画面,好期待啊。 出人意料的是出来参加争夺道门盟主之战的只有昆仑山的天元宗,也就是说盟主将在天道宗和天元宗之间进行。本来各宗的势力都在哪儿摆着呢,西域是昆仑一家独大,中原是华山为尊,那些实力相差甚远的干脆弃权,这样反而保存了实力,门下弟子在争夺年轻高手排名时能够上榜,这样也能光耀师门。 因为昆仑派出了四男一女五名弟子,那名女弟子自然是蒙着脸的澹台明月。天道宗选出的女弟子是傅锦瑶,因为七仙子中的大师姐凤锦羽和二师姐雪锦裳代表天道宗在上一届的论武大会上显过身手,按照新规则这一届就失去了资格,剩下几位师姐妹中只有傅锦瑶的功夫最为出色。 天道宗二代弟子中谷梁雨等几个年长的几位按照澹台长风提出的新规则都不能出场,不过天道门下人才济济,再挑几个出类拔萃的高手倒也不难。 夏连春自燃还是和墨家的墨七坐在一处。墨七刚一见到他就指着他的脸奇怪地问道:“夏兄弟,你的脸怎么回事?颜色怎么跟昨天不一样了?是不是病了。” 夏连春吓了一跳,昨天化妆时脸上涂抹了草汁难受,晚上就洗掉了,想来是刚才又涂抹时颜色不一样了,墨七虽然迂腐但是偏是这样的人有时候最注重细枝末节,就被他瞧出来了。 “嘿嘿,昨晚上拉肚子,折腾了半宿没有歇息好,所以这脸色就变了。” 幸好墨七没有再起疑心,问道:“夏兄弟,你看这次天道宗和昆仑天元宗谁能成为道门盟主?” “当然是天道宗了。”夏连春回答的挺干脆。 墨七还没有说话,旁边一个黑脸大汉冷笑了一声接口道:“昆仑有备而来,天道宗这次只怕是难以保着盟主之位了。” 夏连春心中不快,狠狠骂道:“昆仑就他妈的会搞阴谋诡计,不过,擂台上要凭实力说话,搞阴谋的人恰恰说明他们欠缺实力,天道宗主场比赛,我敢打赌它一定能够卫冕成功。” “天元宗一定能赢。”那大汉不甘示弱。 “天道宗自然不会输的,有两个大宗师调教的弟子还能弱得了?”有人在一旁帮腔。 “昆仑天元宗受西秦帝国皇室的支持,连西秦三王子都入了天元宗,这几年实力更是大增,天道宗必输!” ?????? 众人分成两派吵成一团。 夏连春眼珠一转道:“大家别争了,咱们赌一把。” 先前那黑脸大汉道:“怎么个赌法?” 夏连春笑嘻嘻道:“咱们就拿银子出来赌谁输谁赢,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把。” “好,赌就赌。”那大汉说着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银票。 “老子也赌一把。” ?????? 这些江湖豪客们腰里自然多金,乱嚷乱叫着掏银子也要赌一把。 夏连春仿佛看到了一堆闪光的金子和银子,在他的提议下,推举出几个有名望的江湖豪客做公证人设下了一场赌局,把押注的银子数额和姓名都登记了,为了防备有人耍赖,先把银票都收了起来,江湖人刀头舔血,人人好赌,所以争先恐后押注。 夏连春随手押了两千两银子,自然押天道宗赢。他这两千两银子算是其中最大的赌注,这些江湖汉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相貌丑陋的家伙出手如此阔绰,就连那个叫嚷得最凶的黑脸汉子也只押了一百多两银子,饶是如此赌资也有数万两之巨,简直可以说是旷世的江湖豪赌了。 一时间华山上下赌风蔚然,就连道门的许多弟子也偷偷押注,众人关注此事的兴趣超过了论武大会本身,这竟然成了论武大会上空前的一大奇观,没人知道始作俑者就是华山弃徒夏连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华山比武 高台之上,二人相对而立,东边站着的精壮汉子,正是天道宗落雁峰的弟子屈不平,他的个子虽然不低,但是跟对面那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相比要低半个头,那人高鼻梁深眼窝,头发微卷,一看就不是中原人,他正是昆仑天元宗壤驷驹的大弟子艾买奇,他本就是西域的番族人。 二人要进行要进行华山和昆仑之间的第一战。二人功夫走的都是刚猛路子,招式大开大合,拳大力沉,震得擂台像在晃动一样。 屈不平是陈抟的亲传弟子,虽然在落雁峰弟子中排行第六,但是功夫在天道宗二代弟子中绝对可以进入前十,又被李药师用灵丹改造了一番,艾买奇的招式虽然凶狠,内力却稍逊一筹,只二十几回合,屈不平就将对手击下了擂台。 天道宗胜了一局,全场顿时欢声如雷,当然发出声音的都是押了天道宗赢的江湖豪客们。屈不平没有想到场面如此热烈,他还以为是自己有面子,在台上抱拳连连致谢。 澹台长风并没有因为先输了一场而神情沮丧,无论是昆仑的长老和弟子们基本上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陈抟等人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昆仑第二次派出的弟子竟然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站在那里如玉树临风,顾盼间雄姿英发,竟惹得那些江湖女子们一阵尖叫,他跟天道宗落雁峰弟子惠凌盾相比要低上半个头,这情形跟前面二人正好翻了个儿。 丫的,小白脸长得真帅,不过比老子还差那么一点点,夏连春见他如此拉风心中就有些吃味。如此看来,男人有时候也会像女人一样拈酸吃醋。这时,旁边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夏连春的主意。 “昆仑是不是没人了,才派出这么个小白脸?这是比武又不是比脸蛋子。” “陈兄,你可不知,此人可不是无名小卒,他叫秦风,是西秦帝国的三王子殿下,是澹台长风的亲传弟子,他在西秦江湖道上那可是声名赫赫,我时常往西秦走镖,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 “他的身份非同一般,想不出名也难,这等娇生惯养的龙子龙孙功夫只怕是稀松平常,澹台长风想让他上台来露个脸,嘿嘿,拳脚无眼,只怕是弄巧成拙了。” “听说他有真功夫,并不是浪得虚名。” ?????? 夏连春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来自己跟这个秦风虽然未曾谋面,却也有些瓜葛,那一次秦惜月要在安西城的福满楼宴请的多半就是他,却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因而也错过了那次见面的机会。 “丫的,一对儿奸夫淫妇。”夏连春想起了秦惜月越发地嫉火中烧,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把秦风的一张俊脸揍成猪头。 台上二人已经动手了,惠凌盾力大拳猛主动进攻,一招一式大开大阖,秦风只是凭借着身法灵活在凌厉的拳风中左躲右闪,他虽然被动地处于下风,惠凌盾却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二人斗了十数回合,秦风已经被逼到了擂台的一角,惠凌盾双拳一错,化拳为爪向前扑去,使出的正是武学中最普通的一招饿虎扑食,招数虽然普通,被惠凌盾骤然使出来,却也凌厉无比,而且此时此地这样的招数最是直接有效,两爪把秦风所有的退路都笼罩了,而他立足擂台的边缘已经无处躲避,看样子他如果不跳下擂台立刻就要伤在这一招之下,台下已经响起来一片惊呼夹杂着欢呼声。 几片衣衫上的破布迎风飞舞,惠凌盾的虎爪把秦风的锦衣扯了个稀烂,但是秦风并没有受伤,也没有跌下擂台,擂台上突然出现了怪异的一幕,秦风的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过去,躲开了惠凌盾的虎爪。 这时,秦风的身躯已经如蛇一般游到了惠凌盾身后,双掌如吐出的舌信向惠凌盾袭去,惠凌盾前冲之势太猛了,本已经不易收足,此时感觉背后的危险,但是已经来不及向左右躲闪了,身子向前一倾,虽然躲过了背后一击,却已经向擂台下跌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已经掉下擂台等于是输了。 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电光石火间的事,从惠凌盾的饿虎扑食到他跌下擂台,短短的一瞬间,许多人甚至都没有看清二人的动作,惠凌盾已经站在了台下。 金牛宫前诺大的广场上突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似乎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因为这变化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了。 更震惊的是天道宗的人,他们不是因为输了这场比武,而是因为秦风最后施展的怪异武功,去莲花峰盗丹之人与当晚值守的弟子动手时使出的岂不是也是像蛇一样可以任意扭曲的功夫! “咦,这个小白脸怎么还会瑜伽?”夏连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广场上静寂无声的时候,这句话就显得很突兀,所以就引得众人分纷纷侧目。 女人练练这种柔软无骨的功夫还是有助于性趣的,许多高难动作也可以做出来,嘻嘻,花样多就是男人快乐的源泉。不过,一个大男人练这种阴柔的功夫就跟人妖似的,那个王子殿下小白脸怎么看都跟人妖似的。夏连春心中大大鄙夷了秦风一番,他忘了自己也是不折不扣的小白脸。 “夏兄弟,你说西秦王子用的功夫叫瑜伽吗?”墨七问道。 夏连春愣了一下,忽然明白只怕是这些江湖人没有几个人能认识这种印度的瑜伽术,在自己前世瑜伽作为一种健身术相当普及,在这个时空里不知道这种功夫是不是叫瑜伽,是不是从印度阿三那儿传来的,他知道印度在古时候叫天竺,不知道这个时空是不是一样,毕竟是历史长河分叉改变了,只好含含糊糊道:“这种功夫似乎跟我见过的瑜伽有些相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 墨七越发感到奇怪:“你在什么地方见过瑜伽?” 夏连春搪塞道:“在遥远遥远的地方,到那里去只怕要走上个三年五载。” 幸好墨七没有再问,因为擂台上的比武又开始了。接下来一场,昆仑天元宗的弟子又凭借柔软无骨的怪招出其不一地胜了一场,三战昆仑两胜,已经领先了,这是日已近午,剩下的两场要到下午举行。 这时候,场上的江湖汉子们早已经吵闹成了一锅粥,毕竟看好天道宗卫冕盟主的人多些,都把银子压在了天道宗获胜上,银子似乎不保了,那些支持昆仑的人自然高兴。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上茶,上好茶 上午天道宗输了两场,夏连春正在郁闷,最先跟夏连春打赌饿黑脸汉子走过来洋洋得意地道:“喂,兄弟,你知道的虽然不少,却不知道天道宗终究要输,要不你也不会白白送银子给我。”夏连春反唇相讥:“你老哥高兴的太早了,还有两场呢,这两场昆仑的‘人妖’们一定不会赢,我看你还是操心自己吧,输光了银子没有了回去的盘缠是不是还要打劫啊。” 那大汉本来就是川西的一个绿林大盗,听到这里以为夏连春是在讥讽自己,眼一瞪扬起拳头就要动手,忽听有人道:“这位兄台,华山谷梁雨有事请教。” 那个黑脸汉子一看华山的大弟子过来了,他还没有胆量在华山当众打人,急忙收起了拳头跟谷梁雨打声招呼悻悻离开。夏连春却被谷梁雨吓得一颤,以为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引起谷梁雨起疑了,对于自己的化妆技术他还不太自信,他连头也不敢抬,捏着嗓子道:“大——大哥,你找俺什么事?”他本来顺口想叫大师兄的,滑话到了嘴边只好改叫大哥了。 谷梁雨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称呼自己,按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头和在天道宗中的特殊地位,这人断然不能刚照面就套近乎叫大哥的,不过他地位超然,又是主人身份,因此,脸上自然不会露出不快。他看周围人太多了,一边跟众人打招呼,一边把夏连春拉到了一边和和气气道:“华山有事相求,兄台,如果方便的话咱们找个地方叙谈。” 夏连春心中越发忐忑不安,问道:“什么事在这里不能谈?”寻思着难道是要把自己引到无人的地方将自己真面目揭开吗? 谷梁雨满怀歉意道:“对不起,这里人多嘴杂实在不便,兄台不管能否帮上忙天道宗都会酬谢的。” 夏连春愣了一下,似乎天道宗有什么事要求自己,他这时冷静下来一想,断定谷梁雨并没有认出自己,就是认出自己又能怎样?自己虽然被逐出了师门,但是没听说不准自己上华山啊,我来游玩看热闹不成吗?想到这里他心中大定,点了点头道:“好,我跟你去。” 夏连春也没有想到他被谷梁雨引着从侧门进入了金牛宫,要见他的人实在出人意料,天道宗自掌教陈抟以下长老都在座,他的一颗心忐忑不安起来,勉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又顺便把帽檐往下拉了拉。丫的,可真看起我啊,难道说是因为把我逐出师门觉得是天道宗的一大损失,巴巴地要把我请回来吗?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是答应呢还是拒绝呢?他不觉挺起了腰身,不过脸不敢往师傅那边看,生怕被季云子认出来。 “不知这位朋友的尊姓大名可肯相告?上华山为了何事?” 夏连春一听陈抟语气就有些不快,原来不是请自己回归师门啊,怎么跟质问犯人似的,谷梁雨态度谦恭,到这儿怎么变脸了,如此这般前恭后据是为什么?别说是他纳闷,就连一旁的谷梁雨也是不解,师父吩咐自己把人请来,怎么又这等态度?他满怀歉意地看了夏连春一眼。 “呵呵,陈真人这是何意?我上华山一来是为了见识一下论武大会的盛况,顺便再看看华山的无限风光,至于名字不说也罢,咱家是不入流的小人物,不敢天道宗攀交。”他心中不爽,言语中也有些生硬起来。 陈抟等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倨傲,连天道宗掌教的面子也不买,凌彩云火爆脾气,忍不住喝道:“你上华山就上华山,不过藏头露尾干什么?是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夏连春这时才知道原来还是因为自己拙劣的化妆引人怀疑,但是他们似乎还没有认出自己是谁,就连谷梁雨也是满脸的惭愧,自己怎么就没看出他化妆了?夏连春听到凌彩云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道:“我化妆了怎么了?我喜欢,天道宗难道还管人化不化妆吗?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彩云仙姑吧,我看你脸上擦脂抹粉的不是也化妆了吗?”言外之意,你自己也化妆了凭什么干涉我。 凌彩云几乎要暴怒了,季云子急忙出来圆场:“这位朋友别急别燥,天道宗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询问一件事。” 夏连春对这位嗜酒如命的师傅有几分亲近,自然是不敢怠慢,拱手一揖客客气气道:“这位是名满天下,侠义无双的季真人吧,久仰久仰。不知要要问什么事,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人不知道他缘何前倨后恭,凌彩云的脸色很难看,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多嘴。陈抟本来看此人形迹可疑想探究一番,但是又恐误了大事,见季云子已经说出来了,也就缄默不语。李药师仍然没有说话,不过他看向夏连春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他是天道宗跟夏连春接触最多的人,因为夏连春两次受伤都是他诊治的,所以就觉得这人的神态有些熟悉,但是他不是多事之人,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疑惑随便说出来。 季云子道:“掌教师兄,还是你说吧。 陈抟想到有求于人,只好拉下面子道:“听这位朋友在论武场上之言,似乎认识昆仑弟子使出的那种怪异功夫啊,希望朋友能够指点一二。” 夏连春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多了一句嘴被人惦记上了,不过心里有些生气,明明有求于人,偏偏还他娘的摆谱,难道这就是江湖大腕们一贯的嘴脸吗?肚子里腹诽不已,却也不敢再放肆,低着头道:“那种功夫跟我以前见过的有些像,不知道是不是。” “哦,你在何处见过这种功夫?” “不知能不能先讨一杯水喝?我这嗓子干渴得直冒烟,你们天道宗大师傅做的菜不但难吃,而且太咸了。” 天道门众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了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话,不过天道宗却是失礼,请人来有所求却连碗茶水也不招待,如果传出去一定会惹人笑话。天道宗上下都被昆仑弟子使出的怪异功夫弄得心神不宁,根本没有想起这些事来,这时都有些赧然。 陈抟大声道:“上茶,上好茶。” 第一百二十八章 解惑 夏连春呷了一口茶,清香馥郁沁人心脾,果然是好茶,他却不耐烦慢慢地品茶,牛饮了几口放下茶碗接着道:“我是一个浪子,无家可归的浪子,自幼就浪迹天下,早些年还去过海外,在那里见过一个番僧练过跟昆仑弟子使出来的差不多的这种功夫,练到极处,身躯软绵仿佛无骨,肢体可以任意扭曲。” “缩骨神功?”陈抟道。 夏连春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那人是佛教信徒,好像来自天竺,这种功夫似乎是佛门功夫,那僧人管这种功夫叫瑜伽,是不是还有别的名称我就不知道了,跟缩骨神功不同,缩骨神功只能短时间施展,而且只是让骨骼收缩,而这种瑜伽功夫却不受时间限制,而且关节可以反常地扭曲。” “瑜伽?天竺?那么天竺国在哪里?”季云子蹙眉道,他云游天下却从没听说过有这种功夫,不过看这人又不像是撒谎,因为佛门是番邦的宗教,信奉的是如来佛祖,已经开始在西秦帝国传教了,也有些云游的僧人到中原来,如果说昆仑的人是从番僧那里学到这种功夫倒也说得过去。 夏连春知道印度也是有着数千年的文明古国,所以在这个历史时空应该也是存在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仍叫天竺或者是印度,他,只好含含糊糊道:“同一个国家,不同的方言的人对它有不同的称谓,是不是有别的叫法就不得而知了,天竺国在神州极西,那里佛教好像很盛行。” 天道宗众人听到这里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对这种功夫了解不深,下午的两场比赛多半就会输掉,昆仑如果得到了道门盟主的地位,到那时候西秦帝国如虎添翼,则大顺危也,只怕是中原的百姓又要饱受刀兵荼毒了。 夏连春没有忧国忧民的高尚情操,所以没考虑那么多,看天道宗等人灰头土脸的样子,他有些担心自己押的那两千两银子,如果天道宗输了,自己岂不是血本无归了吗?不行,为了银子也不能让天道宗输了,老子还没有赌输过,想到这里,他接着道:“我见过的瑜伽不知跟昆仑弟子使出来的功夫是不是同一种,我想即便是不同也只是大同小异而已,那种瑜伽功夫也没那么厉害了,只要对它有所了解并不难对付。”夏连春说得轻描淡写,天道宗诸人的精神马上被调动起来了,他接着道:“第一次见这种功夫觉得很震撼很神奇,你想想一个人的脚板向后一直可以碰到后脑勺,就像这肘关节也可以向外拐,昂藏七尺的汉子可以可以钻进一个酒坛子里去,够可怕吧,但是见多了就不怕了,那里的人从小就连这个,小时候骨骼有韧性容易练些,甚至许多妇孺也会,这种功夫见多了其实就稀松平常了。” 众人听到这里对眼前这个样子猥亵的汉子的印象大为改观,真是人不可貌相,此人寥寥数句就让人对这种怪异功夫的畏惧减低不少,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有破解之道,人人平心静气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夏连春也没有再卖关子,他脑海中把自己在电视上和书上了解的有关瑜伽资料整理了一下说了出来:“瑜伽是一种内外兼修的功夫,最主要的特点就是肢体的柔韧性,包含肢体和肌肉的伸展、力量、耐力和强化五脏六腑尤其是心肺功能的练习,通过提升人的意识,来协调促进整个身体各个部位的功能,‘瑜伽’一词是佛教梵语,其含义就是‘结合、和谐’,这种功夫练到最高境界就能达到肉体、心灵与精神和谐统一。” “这种功夫内外兼修那岂不是很厉害了?”凌彩云道。 夏连春看众人的表情似乎心中都有此疑惑,就笑道:“呵呵,这种功夫旨在强调开发人的潜能,而个人之力毕竟有限,不同我们道门的内功博大精深,可以吸纳天地日月之精华,可达天人合一的境界,天地之间的能量那是多大,简直是浩茫无穷尽,一个人的力量与它相比简直是萤火与日月争辉!所以瑜伽根本无法跟道门的神功相比。” 众人都是一脸的兴奋,没人注意到他刚才说了句“我们道门”,他自己却有些醒悟,急忙又道:“这种功夫要从小练起,昆仑弟子早错过了最佳的练功时机,只不过是练了一点皮毛,他们突然使出来显得诡异让人难以提防而得逞了,天道宗弟子只要无畏无惧,躲不过去怪招就不躲不闪,你打我一拳我就挨了,同时我踢你一脚你也躲不过去是吧,他的怪招运用不熟悉,力道必然弱些,到最后吃亏的必然是他。” “好,说得好,以我之熟招攻敌之疏招,先就立于不败之地,倘若内力再强些就一定会能打败对手。”陈抟作为一派至尊,平时沉稳内敛不苟言笑,这时候也喜动颜色。 天道宗众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有了对付怪异功夫的办法,剩下的两场就一定不会输了,因为服了上清归元丹的华山弟子的内力一定不逊于昆仑弟子。 “多谢这位少侠的指点,天道宗如若获胜,大顺之福,天下百姓之福,少侠的功莫大焉,请受贫道一拜。”陈抟站起来一揖,对夏连春的称呼也变了。 被道门至尊天下第一的大宗师行礼那可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如果传扬到江湖上立刻就身价倍增,夏连春为她天道宗授业解惑,也当的重谢,但是夏连春如何敢受昔日掌教师伯的礼,如果被师傅知道了还不灭了自己,他急忙跳起来侧身闪到一旁:“使不得,使不得,老前辈要折杀了小子。” 陈抟见他执意不受礼只得罢了,天道宗众人也觉得以陈抟的身份地位向一个江湖无名小卒施礼有些不妥,见他避开了才松了口气,但是江湖上讲究个恩怨分明,受了这等大恩,如果没有任何表示更是不妥,众人正在思虑,忽听季云子开口道:“少侠是天道宗的恩人,如有什么所求,只要不违道义,贫道必不推辞。” 季云子思虑周密,怕眼前这人携恩图报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所以就先限定不违背道义之事,而后又说自己,不提天道宗,表示不代表天道宗许愿,这种说法实在是高明,等于是用一己之身来全天道宗之义,陈抟等人也都微微颔首,暗道季云子分寸掌握得好。 (天竺是印度之古称,大概从唐朝时开始的。西域记曰:“天竺之称,异议纠纷。旧云身毒,或云贤豆。今从正音,宜云印度。”小说不是历史,特此声明。) 第一百二十九章 鱼肠剑 提前祝朋友们元宵节快乐!求支持,收藏,推荐,关键是订阅,那个金牌啥的俺也喜欢。 夏连春一听马上就明白了酒鬼师傅的打的什么鬼主意,想堵上了自己携恩图报的念头,他心中大为光火,这些自诩是侠义之辈行事却也是稍欠光明磊落,你们这跟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丫的,不能便宜了你们,反正我也不是天道宗的人了,亏本的生意老子可不敢,他打定主意,笑嘻嘻道:“季道长无须担心,我一个江湖浪子还能逼迫天道宗干什么坏事不成?就是道长我也没有什么劳烦的,不瞒诸位,我可是押了两千两银子买天道宗赢的,你们如果输了我的银子岂不是也血本无归了吗?所以我是不遗余力让你们赢,也是让我自己赢——赢银子,我呢就是个商人,商人唯利是图,你们天道宗是名门正派,估计欠着人家的情心里也不舒坦,我干脆厚着脸皮跟天道宗提个要求好了结了你们的心愿。” 众人相顾愕然,他们见多了江湖上的无耻之徒,但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果然够厚颜无耻,不过偏生让人不觉得讨厌,只觉得可笑。 “不知道少侠想要什么,只要是天道宗有的,自然双手奉上。”陈抟道。 “好,听说天道宗的上清归元丹是道门灵药,江湖至宝,如果方便的话就给我半瓶,咱们就算两清了。” 众人一听他说要讨半瓶上清归元丹,人人脸上变色,当然是想笑出声来,这人还真是狮子大张口,上清归元丹之所以珍贵自然是因为稀少之故,李药师费尽千辛万苦也才炼出了数十颗而已,他张嘴就要半瓶,他以为这归元丹是货郎卖的糖豆豆啊。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李药师忽然道:“前些时上清归元丹只练出了数十颗,还被两个畜生糟蹋了一半,本宗弟子又服用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三颗,少侠如果不嫌少就全拿去好了。”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羊脂玉瓶递给了夏连春,原来他怕灵丹被盗,就把剩下的随身携带。 夏连春一听李药师骂两只畜生,那是拿自己跟猿师兄相提并论了,不由得有些惭愧,强笑了一声道:“原来只剩下三颗了,那我就只要一颗就是了,剩下的两颗就让傅——傅仙子和另一位要比武的服用了吧,增加些功力,下午也多些取胜的把握,我赚了两千两银子再请诸位去华阴城的福满楼去喝酒,那里的酒菜不错啊。” 他心中却想,比武前服用药物这算不算作弊?前世比赛时服用违禁药物是要受到严惩的,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我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众人不觉莞尔,这人虽然有些无赖行径,但是还不太贪婪,因为归元丹对练武之人来说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他取一颗而放弃另外两颗显然不是为了什么银子。 夏连春接过羊脂玉瓶倒出了两颗丹药递给了李药师,他看这羊脂玉瓶晶莹剔透,应该是个珍贵物件,值不少银子吧,剩下的一颗连瓶子揣进了怀里,他心中得意差一点笑出来,怕人看出来,将头垂得更低了。 天道宗诸人倒没有起疑,凭空得了一件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灵丹能不高兴吗? “好,少侠如果有雅兴,贫道请你喝酒。”季云子道。 夏连春心道,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师傅还真跟自己一个德性,笑道:“季真人,我怎么您老请我喝酒?如果您老不嫌弃,回头我在请您喝福满楼新酿出来佳酿‘金五福’,比‘北疆春’还要带劲儿。” “哈哈,福满楼的‘瑶池玉露玫瑰红’我却喝过,味道不错却不够烈。”季云子突然间意兴勃发。 “时间紧迫,诸位有要事,我先告退了。”夏连春不敢再耽搁了,他感觉李药师的目光总在他身上逡巡,莫不是他已经起了疑心? “朋友,比如忘了咱们的约定。” “好,咱们后会有期。”夏连春躬身一揖,弯着腰退了出去,显得极为恭敬,其实是怕人认出他来。 凌彩云忍了许久,等夏连春一走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人的话可信吗?” 陈抟道;“师妹放心,那种怪异功夫是不是叫瑜伽不得而知,但是他所说的应对之法是眼下最好的办法,雨儿,快去请你傅师妹和六师弟过来,这两场比武时绝对不能输了。” 谷梁雨送夏连春出去刚回来,又急忙去了。 “喂,丑小子,哪里去了?老子还以为你怕输银子溜走了。”那位川西的大盗一见他就嚷起来。 夏连春得了归元丹心中正高兴,一见黑脸大汉又来撩拨她,啐了一口道:“妈的,老子除了银子别的什么也没有,老子倒是怕你溜走了,黑脸的,有种咱们两个另外再赌一把怎么样?”他说着掏出了一叠子银票抽出一张道:“这是一千两银子,只要是昆仑天元宗赢了就归你,怎么样?” 那川西大盗看着夏连春手中的银票眼中顿时露出贪婪的光芒,这小子还真他娘的有钱,可惜这是在华山,不然宰了他银子全归老子了,他出门是老规矩从来一文钱也不带的,路上做几票活儿盘缠就有了,这次来华山在安西郡做了两票捞了不少银子,可是一路上吃喝嫖赌花得如流水一样,到华山只剩下一百多两银子了,昨天全押上了,他摸了摸口袋,连一个铜板也没有了,看着对方鄙夷的目光气得一跺脚道:“好,老子跟你赌。”他说着从腰里抽出一把短剑,道:“这把短剑据传是上古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名曰:鱼肠。此剑断金切玉削铁如泥,价值不止千金,你若赢了就归你了。” “鱼肠剑?真的假的?”夏连春对这把古之名剑自然是如雷贯耳,鱼肠剑简直可以说是他前世武侠小说中的一个重要的道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有两把还是一真一赝?他无暇去考证这些,兴奋地接过来一看,连柄带刃约莫一尺长,根本就是一把匕首,式样古朴典雅,锋刃呈淡青色,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处,不过剑身上镌刻了两个篆字,他连猜带蒙觉得像是鱼肠,他笑嘻嘻道:“我先试试是不是削铁如泥,砍坏了剑刃莫讹我。” 这时有好事者早围了个水泄不通,鱼肠剑是千古神兵,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却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川西大盗手里,俱都不错眼珠地盯着鱼肠,脸上露出或疑惑或贪婪的神色。 夏连春摸出一块碎银子,拿鱼肠在银子上一划,银子一分为二,切口处平滑齐整,众人齐声喝彩,夏连春自然欢喜,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把匕首据为己有。 二人仍找先前的江湖豪客做中人,击掌立约,但等两场比武的结果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 唇枪舌剑 元宵节快乐!喜今夕火树银花,贺网文盛世年华! 下午两场的比赛在众人期待中终于开始了,昆仑天元宗的弟子冠通和华山天道宗的派出的一个弟子在江湖上都没有什么名气,然而这个时候出场的人物实力应该不容小觑, “冠师弟,请了。” 参加比武的华山弟子冠通突然道:“师兄,慢着,我想领教一下师兄的昆仑剑法。” 那位昆仑弟子愣了一下,不过没有犹豫,傲然道:“好吧,正好领教一下华山的剑法是不是如江湖传言那么高明。” “一定让师兄如愿。” 二人还没有动手话现就唇枪舌剑斗起来。先前的三场比赛都没有使用兵器,但是比武中并不禁用兵器,比武双方可以自行协商,这场一上来华山弟子冠通就提出比剑,昆仑的弟子也是用剑,两派都是以剑术见长,因为剑术本就源于道门,所以道门中的人多以剑为兵器。 两人各挑了一把剑,大喝了一声斗在了一起,一出手就凶险激烈。 虽然两派的剑法同宗同源,但是经过千百年来的各派各宗历代祖师的改进,风格招数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或许是因为地域之故,昆仑剑法雄浑刚猛,大开大阖,威势惊人,劈砍的手法多些,几乎可以视作剑术中的刀法;而华山剑法则刚好相反,剑走轻灵,绵密细腻,实在是剑术中的精品,劈、砍、刺、撩、绞??????手法招数层出不穷,如华山俊逸奇秀的景致一样令人眼花缭乱。 两柄三尺青峰,寒光闪闪,如玉蝶穿花一般,双剑交击之声如珠落玉盘,煞是好看好听,这样的打斗更具有观赏性,高台下面的群雄更是看得如痴如醉,然而绮丽的厮杀之下又蕴含着无比的凶险,所有人的心都滴溜溜地提着。 二人缠斗了多时,虽然没有立刻分出胜负,但是华山弟子似乎稳稳占了上风,他的剑法绵密柔韧如网,渐渐裹着了如绿头苍蝇一般乱撞的昆仑重剑。 昆仑弟子已经有些心浮气躁了,昆仑已经胜了两场,如果他再胜一场昆仑就五场三胜,最后一场就无需比了,所以这位弟子一上来就踌躇满志,以为比武会像上午一样很快结束,因为他也有杀手锏,没想到一上场对方突然提出要用兵器,先就打他个措手不及,心中有了一丝波澜,剑法又非其所长,有兵器在手无法近身肉搏,怪招一时也使不出来,所以,就渐渐处于下风了。 冠通在陈抟门下排行六,功力在二代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又服用了上清归元丹,功力要较昆仑弟子深厚,而且对昆仑的怪招有所提防,所以虽然占据了上风,但是并不急于制敌,依然稳扎稳打。 那位昆仑弟子见斗了数十回合对手身法依旧灵活气息悠长,而自己觉得气息渐重,知道对方的功力比自己身后,再斗下去只有落败一途,看来只能兵行险招了,他握紧长剑突然向冠通刺去。 冠通用上了粘字诀,将剑搭上华山重剑,手腕一抖隔开了重剑,昆仑弟子身形未停,随着剑势冲了过来,空出的左手直插面门,竟然是一招“二龙戏珠”。 这时,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冠通此时要么后退闪开,要么也用空着的左手招架对方的二指,但是他想起师门的几位尊长在比武前一再吩咐近身搏斗时不可躲闪,只可以攻对攻,因为一躲闪就会给对方有机可乘,那如毒蛇一样的怪招击出的角度令人防不胜防,所以华山的长老们就想出了个攻敌自救的办法来应对昆仑的怪招,说白了也就是斗个两败俱伤。冠通对于迎面而来的二指只是下意识地侧了一下头,另一只手凝聚了功力击向对方的胸部。 异变突起,重剑突然如一条黑蛇昂首啮人,角度怪异,正是冠通的左侧肋下,昆仑弟子还是使出了那种怪异的功夫,他的那招“二龙戏珠”完全是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让自己的怪招突然发难,他知道二龙戏珠伤不了对方,只有任意角度可以进攻的怪招可以重创对方。 “砰!”溅起漫天血雨—— 血是两个人的,一人昂然站在台上,一人已经倒地不起,胜负已分。站着的是冠通,左肋下滴答滴答淌着血,昆仑弟子的剑还是刺中了他,那招二龙戏珠被他侧了一下脸避过了,这一招只是惑敌,所以力道不足,没有插中双目,只是指风在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倒地不起的自然是昆仑弟子,他的招数并没有错,但是他没有料到对方压根就是存了两败俱伤的念头,那一掌已经倾尽了对方的全力,以无心对有心,内力又不及对方焉能不受重伤?五脏六腑已被震伤,那漫天血雨多半是他吐出来的,相比着冠通的皮外伤,他的内伤要严重得多。 任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台下静了片刻,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叫声。这场比武是最凶险激烈的一场,天道宗又扳回了一场,双方二比二战平了,胜负要看最后一场了。 澹台长风扭过脸对坐在旁边的陈抟笑道:“恭喜华山又胜了一场。” 陈抟自然知道澹台长风口是心非,微微一笑道:“这场胜的侥幸。” 坐在另一边的老君山始元宗掌教李玄一看到昆仑失利心中自然高兴,能够打击澹台长风他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也不看澹台长风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捻须笑道:“华山弟子又没有用什么阴损的招数,可是凭着真实的功力获胜的,而且用的是正宗的本门功夫,怎么能叫侥幸呢,这就叫邪不胜正。” 澹台长风脸上的厉色一闪而逝,虽然知道这是不是徒争口舌之利的时候,哈哈一笑道:“功夫无所谓阴损不阴损,武者为凶,制敌为本,出奇制胜,至于李师弟说的什么本门功夫更是可笑,道门各宗的功夫虽然同源,但是千百年来已经全然不同了,因为都在推陈出新,难道说哪门哪宗创出了一门新功夫或新招式就不能算作是本门的功夫了吗?难怪始元宗这些年每况愈下,李师弟这做掌教的目光短浅自然无法让始元宗的功夫发扬光大。” “你——”李玄一气得脸色通红,偏又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只得冷哼了一声强自忍了。 昆仑刚刚在台上输了一场,澹台长风唇枪舌剑又扳回了一点面子,稍稍出了一口恶气,想想接下来决定道门盟主的最后一场比武就再也坐不下去了,道声:“失陪了。”转身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女人啊,你的名字就叫叫弱者 最后一场对决,澹台明月和傅锦瑶两个女子之间进行,她们二人在江湖上的名声都不小,一个是昆仑的天之骄女,一个是华山的仙子,她们的交手实在是让人期待。 夏连春是所有期待人中最期待的那一个,他低声道:“锦瑶阿妹,你一定要赢啊,哥哥的银子和那把鱼肠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在那些带色的目光中二女登上了擂台,她们身姿曼妙如凌波仙子一般,顿时引来了许多雄性牲口们的一阵尖叫,其中夹杂着一个不一样的叫声:“傅仙子加油,我们永远支持你!”发出这不和谐声音的自然是夏连春。 到后来押了天道宗赢的群雄们都跟着喊起来:“傅仙子,加油,傅仙子必胜。” 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声势颇为惊人,其中夹杂着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傅锦瑶,我爱你!”不过,这声音在声音的海洋中就像是一朵浪花,没人注意到。 二女相对,静静地对视着,傅锦瑶依然一袭淡绿的衣衫,站在那里真如飘然出尘的仙子,脸上带着淡然平和的浅笑,她的气势因为众多支持者的加油而不停地增长。 澹台明月仍然轻纱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她看起来虽然依旧平静,内心却已经有些不安了,气势此长彼消,对方的气势已经压过了自己,时间越久対自己越不利,她不能再等下去了,轻笑问一声道:“傅师妹果然好人缘,你看这么多人支持你,不过这些人看起来可没有几个侠义之辈。你看,一个个獐头鼠目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傅锦瑶立刻就看穿了她的用意,也不过是借此来打击自己减弱自己气势罢了,她也不恼,浅笑一声道:“他们没有看到姐姐的绝世美貌,不然一定支持你的,就连小妹也没有见过姐姐的容貌啊,只听说昆仑双娇如冰峰雪莲一般,澹台姐姐何吝视于人呢,你摘下面纱包管都支持你。” 澹台明月一听口头上自己一时也占不了便宜,眼珠一转笑道:“我的相貌怎比得了妹妹,我听到那边一个猥琐的汉子在叫:‘傅锦瑶,我爱你。’嘻嘻,傅师妹一定感到自豪吧。” 傅锦瑶脸现一丝一闪而逝的怒容,她明知道澹台明月是为了激怒自己,但是还是禁不住有一点点不快,那颗古井不波的心有了一丝波动,气机一顿,气势稍弱,终于给了澹台明月一个可趁之机,只听到哐啷一声,澹台明月长剑已经出鞘了,寒光一闪,已经到了傅锦瑶的面前,剑光如风一般轻,如光一般快捷。 傅锦瑶见澹台明月的剑法比她的言辞更加犀利,自己被对方言语一激就失去了先机,当下更不敢大意,打点精神拔剑迎了上去。 双剑相击,发出一声脆响,两人一触即分,但是没有停滞,又斗在了一起。 澹台明月的剑法已经没有半点昆仑剑法的刚猛,跟傅锦瑶走的一样路子,轻灵迅捷,两把剑忽而如清风拂面,忽而如落英缤纷,配上蝴蝶穿花般曼妙优美的身姿,煞是好看。 台下群雄不住介叫好,就连二人的同门也暗赞不已,剑法难道可以练成这样吗? 然而好看的只是表面,二人并不是在表演剑术,三尺青峰,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闪光,那光弧灿若流星,却又无迹可寻,好看的剑式如诗如花如梦幻,其中含着凌厉的杀机,死在这样剑招下一定很凄美,沉浸在这种优美搏杀中的人油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美人如玉,剑气如虹!两人已经斗了数十回合,身法已经轻灵,显见的二人的内力都很深厚。 突然间,澹台明月的剑招变了,长剑像是变成了毒蛇,刁钻诡异狠辣,而她柔软的腰肢扭动得也像蛇一样,依稀有那种瑜伽的痕迹,高台上的形势也随之突变,仿佛是一片乌云突然间遮着了太阳。 傅锦瑶习的是王道之剑,正大光明,却不够狠辣,而且多在师兄妹间动手切磋,鲜于人真正动手厮杀,论江湖经验和实战经验比起澹台明月可就差得远了,如果说刚才二人是在比武的话,现在才是真正的搏杀。傅锦瑶变得有些手足失措起来,只数招就落了下风,她像是黑夜中的一轮皎月,虽然难掩其明亮的光芒,但是也总是无法穿越茫茫的黑夜的束缚。 为了近距离欣赏到两个美女打斗的精彩场面,夏连春一直挤到了人群的前面,距离擂台只有三两丈远,甚至能嗅到劲风吹来的女儿家身上特有的幽香,他的鼻子一向很灵敏。 二女举手投足、扭腰摆臀实在是让他大饱眼福,可惜不见胸前的小白兔扑扑腾腾欢快跳跃,实在是遗憾,这可是他最大的愿望,想来小白兔被布紧紧裹起来了,这样打斗起来虽然方便,不过,小动物也是有生命的,这么束缚着太不人道了吧。夏连春龌龊地想着,他的一双眼睛几乎粘在了澹台明月的的身上,哇,这样也能啊,这角度,这姿势真他娘的绝了,归根结底是这样的身材太极品了,嘻嘻,把水蛇腰抱在在怀里扭来扭去什么感觉呢?如果在一个很大的很柔软的床上跟她研究一下能让人快乐的七十二式绝学那还不把人爽死了,按她这身功夫绝对能把高难动作轻易而举地完成的。这女人难道是蛇妖?哎呀,不对啊,这似乎是瑜伽,此怪招一出,傅锦瑶岂不是不妙了,夏连春一激灵,丫的,我差点儿被蛇妖迷惑的精虫上脑了,火一灭,神志恢复清明,这才发现傅锦瑶在澹台明月的诡异的剑招中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已经不那么挥洒自如了,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夏连春有些着急了,傅锦瑶千万不能输,银子和那把削铁如泥的鱼肠还要指望她呢,他禁不住道声叫道:“傅仙子,加油!傅锦瑶,加油!”他的声音洪亮,可以说响彻全场,但是这一次没有人跟着喊了,都被擂台上激烈精彩的场面吸引了。 他这么一喊,傅锦瑶不但没有精神一振奋起神威,反而心神一恍惚,差一点被澹台明月的剑划破面门。夏连春大怒,丫的,这个澹台小娘皮太狠毒了,把傅锦瑶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划破了怎么办?我可指望着那张笑脸赏心悦目呢。但是他知道如果再喊傅锦瑶加油只会徒乱她的心神,想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大声道: “哎呀,这个蒙着脸的女人是不是蛇妖啊,你看她那水蛇腰扭的,只怕是比安西城里‘一夜情风月苑’里的姑娘们还浪上几分。”他的声音当然很大,几乎传遍了全场。 旁边有人凑趣道:“你这么熟悉,敢情是‘风月苑’的常客吧。” 夏连春的脸上露出了猥亵的淫笑:“嘻嘻,那当然,风月苑的姑娘们都恨不得跟我来上一夜情,那小蛮腰跟这位澹台姑娘的差不多,脸蛋却比她漂亮百倍。” “听说这位澹台明月可是艳绝天下,你看她身材就知道了,凹凸有致啊,不然怎会有昆仑双娇之称?” 夏连春不屑道:“漂亮个屁,她那副尊容只怕是长得对不起观众,不然老蒙个脸干什么。” 他一说一边留神台上战况,看看自己说的这些是否能够打击到澹台明月。但是澹台明月的攻势依然犀利,看样子根本没往心里去。丫的,需要给她来些狠的,蒙着脸搞神秘不是?好,我让你变得更神秘。 “澹台明月你这个臭娘们好狠毒啊,当年我的一位兄弟柳下惠长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号称金枪不倒风流客,他与你在江湖上萍水相逢,你对他一见钟情,玩命地追他,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后你为什么又背叛了他,骗了他的银子,玩弄了他的感情,始乱终弃,让柳下惠从这华山绝顶跳了下去,今天他的冤魂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 啊,这样也不行啊,这女人真够强悍,不过,我这还有呢—— “你们知道澹台明月为什么总是蒙着脸吗?”他突然一本正经对身边的人道。 有好事者问道:“为什么?怕你兄弟柳下惠的冤魂认出她吗?” “当然不是,她是为了掩饰她的另一个身份!她常扮成另一个面目出现身江湖,做出的事自然不够光明正大,嗯,简直可以说荒淫无耻,所以,她不敢以真名目示人。”他说一边说一边还观察这澹台明月的一举一动,说到这里他忽然叫道:“傅仙子,你把她面纱挑开,让大家都来认清她的真面目。” 擂台之上,澹台明月终于一阵慌乱,聪明机灵的傅锦瑶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长剑果然向她的脸上撩去,好像真要把她的蒙面纱巾挑起来。 轻纱虽然没有挑起来,但是,一缕青丝被削断了,傅锦瑶手中的长剑已经压在了澹台明月的白天鹅般细嫩的脖颈处,看那样子稍一用力就会鲜血四溅。 夏连春手舞足蹈地高呼:“耶,终于成了,女人啊,你的名字就叫叫弱者。” 众人齐声高呼:“快把她的面纱揭开让我们看看。”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惹祸上身 在此向送金牌的大大致谢,想一直订阅的大大致谢!祝新春大吉,愿新的一年喜乐安康! 成绩不好,更新字数自然就少,因为码字不在状态,见谅,正在调整中,厚颜请兄弟们多支持一下。 擂台之上,澹台明月涩声道:“我败了。”听声音就知道她此时一定花容惨淡,可惜蒙着面纱看不见。 傅锦瑶收了剑道:“姐姐承让了。” 输赢一定,台下吼声又起,欢呼声和怒骂声响成一片。 澹台明月狠毒的目光往台下看去,那人与自己或天元宗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用如此下流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她恨不得一剑将他斩做两段,不,那样太便宜他了,就是把他割舌挖眼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夏连春知道她怨恨自己,不过阴谋得逞的喜悦让他忘记了畏惧,或者说女人的威胁在男人心目中根本无足轻重,也没有惭愧不安,他迎着她的目光笑嘻嘻道:“澹台姑娘,你是不是输得不服气?剑道的最高境界就是心中只有剑,眼中只有敌,所以一个真正的高手就要做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你自己心乱了怎么能怪别人呢?莫不是你果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傅仙子道心坚固,内力深厚,境界应该比你高上那么一点半点吧,她只不过是比不上你心狠手辣罢了,如果有霹雳手段你早败了,身为道门中人本不该使出如此狠绝的剑法,道门功夫正气凌然,天元宗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歪门邪道的功夫?” 丫的,装b就要装得像,夏连春说那番话的时候表现的确实有些问心无愧、理直气壮的样子来。夏连春的声音很大,身边的许多人都听到了 澹台明月目光只跟他有了一次短暂的接触就移开了,毫无疑问夏连春的话对她又一次造成了冲击,她简直要发疯抓狂了,她天之娇女偏要一次又一次受他的折辱,而且还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但是,夏连春还没有说完—— “澹台姑娘,我也不瞒你,因为你不输我就要输了,输银子哦。”他说到这里感觉到了一种如针芒刺背的感觉,扭头一看,澹台长风已经从他身上收回了目光,他心里突地一跳,以澹台长风的功力他虽然坐在评判台上,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怕是已经全落入了他的眼中,想到这里夏连春惊出了一声冷汗,得罪了天元宗可不是闹着玩的。 “给你老子说一声,他只怕已经对我动了杀机,如果我遭了不测就跑不了你们天道宗下的黑手,这天下群雄可都在这儿看着呢。”他说话间正好看见黑脸大汉鬼鬼祟祟地要走,大喝了一声:“站住!”他跑过去一把抓住了对方。 “想跑吗?鱼肠剑快给老子交出来,现在可归贾大爷我了。”他不敢报真性命,就胡扯了个贾姓,贾就是假也。 众目睽睽之下,又有人做中人,那黑脸大汉也不敢抵赖,只得忿忿把鱼肠剑掏了出来,手一扬,夺地一声,鱼肠没进了地上的青石板里,如插进豆腐里一样连一点石屑也没有溅起来,可见鱼肠之锋利。黑脸大汉露了这一手足见他功力不凡,也博得了不少人喝彩。 夏连春吐露吐舌头,他的头有些大了,这丫的输了鱼肠剑心中不忿,显然是要看自己的笑话,这把鱼肠剑插在青石板上只怕是不容易拔出来,如果自己连鱼肠剑也拔不出来,还有什么脸面去要这把神剑呢,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又不好去央求别人, 他只好上前,咬紧牙关,抓住鱼肠剑用力拔去,扑腾一声,因为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来短剑很容易就拔了出来,倒把他坑了一下,惹得众人轰然大笑。 “喂,把剑鞘拿过来。” 黑脸大汉冷笑了一声道:“我押上的是鱼肠剑,剑鞘可没押上,凭什么给你。” 夏连春明知道他是耍赖,但是看他面色不善,再纠缠下去怕他恼羞成怒了,只得罢了,反正再配一个剑鞘也不费事。揣着银子和鱼肠,他心里乐开了花,但是想到黑脸大汉凶恶的目光和澹台长风如针芒似的目光,他心头一跳,眼下可不是得意的时候,自己虽然得了好处,但是也树了强敌,他们是绝不会饶过自己,他越想越害怕,也没有心情再看接争夺江湖新人榜十大高手的比武了。 此时,赢银子的人正在兴高采烈地领银票,数银子的正在跌足骂天元宗,广场上一片混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夏连春早已经连本带利把数千两银票揣进怀里了,不过周围地江湖汉子瞪着他的眼珠子都红了,他心中更加不安,这里一会也不能留了,他打定主意,趁没人主意鬼鬼祟祟往场外溜去。 “喂,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你赢了银子别忘了请我去那个啥福满楼喝上两杯。”墨七在后面叫道。 夏连春笑道:“墨兄,请放心,一定请你大醉一场,我这肚子不舒服先去方便一下,哎哟,不行了,我先去了。”说着撒腿钻进了树林里。 夏连春也不敢沿山路下山,只拣那林密草茂之处走,一路山提心吊胆,狼狈不堪地下了落雁峰,想到自己这一身行头太招眼了,只能先去猿师兄的洞穴换回衣服,改了这幅妆容。 回到石洞,没有见到猿师兄,大概是还在落雁峰看热闹吧,可惜来不及跟它告别了,一人一兽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他穿越到这个时空时日尚短,跟这里的人毕竟还有些隔膜和代沟,倒不如跟一只猴子相处的更亲密无间。 换了身衣服,擦去脸上的草汁,收拾好鱼肠剑和银票,刚钻出石洞顺着藤蔓爬下石崖,忽听得一声阴恨的笑声,草丛里钻出来一个人,脸色狰狞,正是那个输了鱼肠的黑脸大汉。 “喂,大哥,你拦着我的路干什么?”夏连春装得很无辜的样子。 黑脸大汉恶狠狠道:“小子,别演戏了,快把鱼肠剑和银票拿出来,老子说不定还会给你留个全尸,否则让你尸骨无存。” “哦,打劫啊,什么鱼肠剑?你认错人了吧,我说你老哥也太胆大了吧,这可是华山啊,天道宗的地盘,天道宗可是天下道门各宗各派的盟主啊,我劝你赶紧走吧,到别处去作案吧,这里不是你抢劫的地方。”他一边说一边转动眼珠想脱身之计。 “好小子真会演戏,老子一直跟着你呢,要不是一只猴子袭击老子,早抓到你了。你化妆了以为老子看出来吗?你看看你那张猴屁股上乌七八糟的东西还没有洗净呢,鱼肠剑不交出来是吧,老子杀了你自己动手搜好了,那些银子也要全归老子了,哈哈,发财啦。”说着往前逼了一步。 夏连春知道自己无法抵赖了,敢情这家伙一直跟着自己,可笑自己还觉得很隐秘呢,现在赢了赌局却要丢了性命了,打是打不过的,跑也跑不了,只能招呼人来救自己了,他张嘴欲呼救,一股劲风迎面扑来,硬生生把呼叫声又逼了回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替死鬼 夏连春见那黑脸大汉钵大的拳头已经已经到了面门,凛冽的拳风吹得他脸颊生疼,不过,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慌忙后退了数步才堪堪避了过去。又从怀里掏出鱼肠剑准备迎敌。 那黑衣大汉一见鱼肠剑更是怒火中烧,哇哇叫着像一头咆哮的黑熊扑了上来。夏连春好歹也在天道宗学了几手功夫,练了天道宗的内功之后手脚也灵活起来,左躲右闪地避开了数招。 那黑脸大汉怕纠缠的久了把人引来,所以攻势更猛了,夏连春躲的更加狼狈不堪,虽有鱼肠剑却发挥不了威力,身上挨了两拳,虽没有受重伤却也疼痛难忍。只怕是再过数招就会毙命在黑大汉的拳下,心中一慌脚步也乱起来。 正在危急的时候,忽听得一声猿啼,一道黄影子凌空扑来,攻击对象正是黑脸大汉,攻击的部位就是他的面部。夏连春大喜,大声叫道:“猿师兄你来得正好,这个混蛋敢在华山行凶,那是没有把咱们天道宗放在眼里,不能饶他,。” 猿师兄身法敏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一双猴爪子犀利无比,夏连春的压力骤减,一边伺机下暗手一边大呼小叫:“猿师兄,抓瞎他的眼睛,对,还有裆部,把他的卵子捏爆了。” 黑脸大汉越发暴怒,大喝了一声突然舍了猿师兄,纵身朝夏连春扑来。夏连春嘴巴还没有合拢,黑亮大汉的双掌已经到了胸前,仓促之间来不及躲闪,他只好慌乱地举手迎了上去,一只手里还握住一把鱼肠。 黑脸大汉使出了一个擒拿中的缠丝手,去抓夏连春的握刀的手腕,砰地一声,二人空着的手已经对了一掌。夏连春蹬蹬一连退了数步,只觉得气血翻涌手臂疼痛欲折。 黑脸大汉也退了两三步,还没有站稳,猿师兄已经从后面扑了上来,两只毛茸茸的猴爪直抓向黑脸大汉的面门,黑脸大汉的气息一乱,手臂也有些发麻,勉强驾着猿师兄的双爪,猿师兄身在半空,腰一扭两只猴腿继续想黑脸大汉的面部蹬来。猿师兄蹬鼻子上脸,黑脸大汉躲闪不及被蹬了个正着,猴的两只脚也是利爪,只听到黑脸大汉一声惨呼,挥手把猿师兄扔了出去。 那边夏连春见自己跟黑脸大汉对了一掌并没有受伤倒地,一时也想不明白,不过想到对方也不过尔尔,畏惧之心去了大半,听到黑脸大汉的惨呼他握住鱼肠冲了上来。正好黑脸大汉的眼睛被猿师兄的猴脚蹬了个正着,差不多已经废了,正捂住眼睛惨叫,他只觉得心口一凉,那把削铁如泥的鱼肠已经刺了进去?????? 纵横川西的独行大盗就这么死了,怒目圆睁死不瞑目,能甘心吗?一个江湖高手稀里糊涂死在了一个江湖无名小卒和一个畜生手里,估计这是本年度江湖上最爆料的凶杀案之一。 夏连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来,杀人他并不害怕,福满楼纵火案中烧死青龙帮数十人就是他亲手搞出来的,他只是对于能够杀死眼前这个身手变态家伙儿感到不可置信,看看手中的鱼肠剑自语道:“果然是千古神兵啊,宰个高手这么顺溜。” 他从黑脸大汉身上找到剑鞘,鳄鱼皮精制的剑鞘上镶金嵌玉显得华丽异常,啐了一口骂道:“怪不得这死鬼舍不的把剑鞘交出来,光是这剑鞘上的东西抠下来只怕也是价值不菲,奶奶的,一件杀人的工具的外套搞的这么珠光宝气干什么?整的跟暴发户似的。”他一边骂,一边把上面镶嵌的珠宝饰物一股脑全抠了下来揣进了怀里。 “嘻嘻,值不少银子吧。” 猿师兄也在黑脸大汉的身上翻来翻去的,除了搜出一件葱绿色的女人亵衣外一无的所获,猿师兄套在身上大呼小叫地雀跃而去,夏连春笑骂道:“猿师兄怎么也学得这般下流,怎么也该让我闻闻香不香啊,嘿,这死鬼原来也有这种奢好,是不是男人都有这种偷香窃玉的毛病呢?” 他本来想挖个坑把尸体埋了,彻底消去一切痕迹,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把尸体上的衣服扒下来,把自己刚换下来的那套衣服套在尸体上,又用草汁胡乱涂抹了那张黑脸,想了想又拔出匕首把伤口处绞成一团,看不出是用利刃刺的,丫的,这是否才是名副其实的替死鬼呢? “老兄,你这辈子大概是作恶多了所以才死在自己的短剑之下,切莫怪我,你早死早托生,下一辈子别托生成人,也做猴子吧,你看猿师兄活得多逍遥呀。”他念念有词地祷告了一番这才离开了凶杀现场。 在小溪边,他洗了洗脸,临溪照了照,白白净净一张俊秀得让许多女人都嫉妒的脸,任谁见了都不会想到他就是哪个猥琐的青脸汉子,他这才得意洋洋地觅路下山。 金牛宫,玉清阁,天道宗的主要人物都在,因为连任道门的盟主,所以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的。 “最后一场比武虽然艰苦,但是锦瑶终究还是比澹台明月技高一筹,可见是邪不胜正。”凌彩云因为徒儿比武胜了心情颇好。 傅锦瑶却没有显得特别高兴,神色依旧淡然:“师傅,我这次胜得实在是有些侥幸,如若不是那人??????输的只怕就是我了。” 场上发生的一切众人自然知道,傅锦瑶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大家都心领神会,如果不是那位不愿露出真面目的朋友相助,这一场比武的胜负还不一定,想起来这人相助的方法众人险些笑出来。 陈抟笑道:“那人果然是一代江湖奇人,与天道宗实在是有大恩,本来该好好谢他一番,没有想到比赛一结束他就不见了,这等人物在江湖上虽然是籍籍无名,但是见闻广博倒让人不敢小觑。” 季云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来道:“只怕是昆仑的人不会放过他的,他对本宗有援手之德,天道宗自然有责任庇护他周全,如果他在华山出了什么意外,传扬出去天道宗颜面何存?而且我等良心也难安。” 陈抟神色也凝重起来:“师弟说的是,是我疏忽了,雨儿,派人寻找哪位朋友,对了,还时刻要注意天元宗等人的动向。”谷梁雨应声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乱象渐生 想送金牌和订阅支持的大大们致谢! 华山落雁峰,昆仑天元宗的临时驻地。 “师傅,我等听从师傅的吩咐,一直远远地监视着那人,后来发现输了鱼肠剑的川西大盗那个倒霉鬼也跟了上去,想来是想要伺机夺回鱼肠剑,因为那人也是高手,我们怕惊动了对方没敢靠的太近了,快到莲花峰时突然窜出来一只猴子,向我等袭击,这么一耽搁就失去那二人的行踪。我等就搜遍了莲花峰密林峡谷,却发现了他的尸体,想来是那个川西大盗追上他夺剑杀人。”天元宗的一名弟子恭恭敬敬向澹台长风禀报,他知道师尊因为输了比武心情不高兴,怕触了霉头,所以说话就小心翼翼的。 澹台长风阴沉着脸道:“你确定死者就是那人吗?” “身上的衣服,还有他脸上化的妆,跟那人一模一样,因为怕惊动了华山的人,我们没有敢久停,所以尸体还在那儿。” “他坏了我昆仑的大事,等于是坏了西秦的大事,这么着死了倒是便宜了他,否则,我一定要让他求生难连求死也难。”澹台长风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厉色。 旁边的天元宗众人都打了个冷战,连大气也不敢出。 澹台明月赧然道:“爹,都怪我被那人胡言乱语扰了心神,傅锦瑶才有机可趁,不然纵然不能轻易而举地获胜也能跟她斗个两败俱伤。” 澹台玉露怕爹爹责怪姐姐,急忙道:“爹爹,姐姐心志一向坚韧,就是因为那人说到姐姐蒙面另有一种身份才让她慌乱起来,以为那人知道些什么。” 澹台长风放缓了神色道:“我知道,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知道这个秘密他都已经死了,你不是计划要到洛京去吗?也好,把安西的事交给别人吧,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难免会出疏漏。” “师妹无需自责,此次失利非你之责,一切皆是天意,谁知道半路里杀出那么一个人来。”说话的正是秦风,他一双眼睛在她的面纱上稍作停留,然后急忙移开了。 澹台明月没有说话,也看不出她面纱下的表情。 澹台长风冷哼了一声道:“天意又如何?天心从来不公,当年陈抟老匹夫就是借助大顺朝廷的支持威逼道门各宗做了道门的盟主,所以我昆仑才与西秦朝廷结盟与之抗衡,这一次,哼哼,那人说不定就是天道宗主使的,天道宗常以正道人士自居,他们仍却凭阴谋诡计获胜,可惜众目睽睽之下,不然我早出手杀了他。”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忽然又道:“那把鱼肠剑可是绝世神兵啊。” “师尊,师弟们早已经守在了华山脚下的各个路口,谅那个川西大盗插翅也难逃。” 澹台长风脸色稍霁,天元宗诸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 在天元宗中排名仅在澹台长风之下的壤驷驹上前道:“师兄,咱们原定的争夺江湖新人十大高手的弟子是不是要变动一下?” 澹台长风原打算在夺得道门盟主之位后派二代弟子中最出色的弟子全力争夺十大高手排名,务必要多得到几个名次,以压倒一切的强势来宣告天昆仑才是道门第一派,没想到事出意外,夺盟主出现了失利,打乱了他的部署。他沉吟了片刻突然笑道:“只怕是天下群雄都以为接下来天元宗势必要全力争夺十大高手的排名,哼哼,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我们马上下山,你去跟陈抟老儿辞行,你就说——就说天元宗的弟子不喜欢争名夺利,也不忍同门相残,决定退出十大高手的争夺,我有要紧事不及当面辞别先行一步。” 昆仑诸人吃惊不小,输了夺盟主的比武,人人引以为耻,憋足了劲要在接下来的比武中老会一点面子来,没有想到掌教要退出比武,那岂不是显得天元宗害怕了吗? 壤驷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以往上华山总要多住些日子,切磋切磋武学,其实是学习华山的功夫。他知道这一次师兄急着下山是怕天道宗的人问起那种怪异的功夫来无法回答,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不屑于参加这种比武,毕竟在前几场的比武中天元宗的实力在那儿摆着呢,没有人敢轻视,如此一来让所谓的年轻十大高手名不副实了。 澹台长风也不向众人解释,又回头吩咐另一个师弟管西宁:“管师弟,你去跟道门各宗招呼一声,就说有人使出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段诋毁侮辱月儿,用不光明正大的手段获胜,天元宗基于义愤退出比武。” 壤驷驹和管西宁二人领命去了,昆仑众人这才知道掌教的用意,俱都钦服不已,当下去收拾行李准备起程。 陈抟听到澹台长风不辞而别,天元宗退出接下来的比武颇感意外,寻思着他是因为没有夺得盟主之位心生怨愤之故,他亲自去挽留,澹台长风早已经下了落雁峰。 他本来想借此机会将道门各宗团结在一起,潜心修研道法,进一步将道法发扬光大,无形中将道门的势力从天下大势中抽身出来,想不到却适得其反加剧了道门分化,只怕是从此以后天元宗更会阴奉阳违,这道门盟主之位也形同虚设了。 陈抟正在跟师弟和师妹商议此事,又有在西秦国内的道门宗派陆续来借口有事,要退出争夺十大高手的比武,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如此一来,天道宗等于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这一届论武大会就有些虎头蛇尾了。 季云子见师兄脸有忧色就要劝道:“师兄无需难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 陈抟幽幽一叹道:“澹台长风野心极大,不但想一统道门,还想一统江湖,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借口要明目张胆动手了,江湖大乱、天下也再难以安宁了。” 季云子等人早知道陈抟夜观天象查知天下乱象渐生,但是那时候江湖上风平浪静的,因此并没有把他的预言放在心上,现在,澹台长风居心莫测,道门先就有内乱的迹象,道门乱,江湖必乱,江湖乱天下难再太平了,他们这些道门的高人都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心中自然担忧。 谷梁雨突然气急败坏地跑进来道:“师尊,现在群雄中都在传着我们华山利用下三滥的手段获胜。” 陈抟神色淡然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流言蜚语理他作甚?更何况天下群雄未必会相信。” “这澹台老匹夫实在可恶,他本来想要凭借歪门邪道的功夫来夺盟主之位,没有如愿反倒散布谣言恶语中伤我们华山,他怕受到同门的责难就溜跑了,我们天道宗不能背这个黑锅,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凌彩云因为谣言涉及到了自己的弟子,终于按耐不住了。 众人都有些恼怒,纷纷出言斥责澹台长风的卑鄙无耻。 陈抟闭目静坐,心中却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天下终于要乱了,唉,天意如此啊,纵然是未雨绸缪费尽心力也难违天意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庆功宴(上) 由于昆仑天元宗中途突然退出论武大会,听命于澹台长风的那些道门分宗支派也纷纷退出争夺争夺十大高手,接下来的比武就逊色多了,倒让不属于道门的那些高手们登上了舞台,也让那些传承了千百年的武林世家的弟子们大大出了一次风头,十大高手排名倒有半数落到他们头上了。 傅锦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出战。天道宗陈抟的亲传弟子屈不平力压群雄得了第一,惠凌盾屈居第二,这都在人们的意料之中,老君山始元宗的掌教李玄一的女弟子南宫舜华夺得本届女子高手榜上的第一却在人的意料之外,即便是因为华山和昆仑的高手没有参加全让她占了便宜,仍然显出了她的不俗实力,只有季云子心知肚明,一定是李玄一疼爱这位南宫舜华,把李药师给他的那颗上清归元丹让她服了,所以才功力大增,又依仗始元宗的镇山神剑真刚占了不少便宜。 华山论武大会结束的第三天,落雁峰金牛宫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身量高大,背着一张大号的弓,不用说他就是被夏连春骗出磨盘寨做免费保镖的盘大斧。 盘大斧上华山来并不是打猎的,他是来为夏连春送请柬的,夏连春看他闲得像只吃饱喝足的熊瞎子,在福满楼折腾来折腾去的心慌,所以就派他上华山做信使,反正他钻林爬山如履平地,登上落雁峰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位壮士,究竟是谁派你来送请柬的?”谷梁雨问道。 盘大斧摇了摇了摇头。 “谁派你来的你不知道?” 盘大斧大咧咧道:“你脑子不好使啊,我是说知道也不告诉你。” 谷梁雨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浑人有些哭笑不得,请柬上就写着一行张牙舞爪的大字:为庆祝天道宗连任道门盟主之位,特在福满楼备下庆功宴,敬请天道宗上下前来痛饮三百杯。后面的署名是:知名不具。 这叫什么事啊,你不具名谁知道你的姓名啊,偏是这送信的又是个浑人,傻不愣等吧却又什么话也套问不出来。 盘大斧突然一拍脑袋嚷道:“差点儿让我给忘了,可以透露件事——庆功宴上备了两种酒,男的就喝瑶池玉露仙人醉,女的就喝瑶池玉露玫瑰红。” 谷梁雨听到瑶池玉露禁不住口舌生津,仙人醉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是,玫瑰红可是喝过,而且喝过一次就难以忘记了,想来瑶池玉露仙人醉也差不到哪里去,冲着这仙人醉请柬也得接下。谷梁雨把盘大斧打发走后,自己拿不定主意,但是陈抟已经闭关了,他只好去禀告季师叔。 季云子沉吟了片刻道:“此人对天道宗应该是并无敌意,说不定就是相助天道宗的那位神秘的朋友。” 谷梁雨愣了一下道:“那个人不是已经遇害了吗?” “我看过那个尸体了,身材可不像,而且是黑脸,很像那个川西大盗。” 谷梁雨兴奋地道:“那就是说那个神秘的人没有遇害了?而且这位神秘的主人还有可能是福满楼的老板吧。”谷梁雨和师弟师妹们在论武大会召开前夕在福满楼用餐时被福满楼的东家盛情款待,虽然未曾照面,但是福满楼的东家应该是夏连春无疑,先前已经对化妆的夏连春产生了怀疑,这时更肯定了。 季云子笑道:“管他是何人,有佳肴美酒盛情难却,哈哈,咱们就去白吃他一顿好了,正好我的酒也喝完了。” 华阴城,福满楼,彩旗招展,门前挂着一条大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华山天道宗连任道门盟主。 不用说这种特别拉风的事只有夏连春这种变态的天才能搞出来,他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表示祝贺不得而知,但是借此一宣扬,就是瞎子聋子也知道福满楼跟天道宗又非同寻常的关系了,从此以后福满楼华阴店绝对没人敢来滋扰闹事了,若论这世上懂得借势的除了夏连春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自己的原来同门要来,他自然不会再装神秘了,否则师傅不拿巴掌抽他才怪。一大早就候在门口,快中午时,天道宗一行一行才姗姗来迟,季云子、李药师、凌彩云三个长老为首一行人浩浩汤汤奔福满楼而来。 “见过师傅师叔师姑。”他态度毕恭毕敬的。 季云子笑嘻嘻看着他,对这位徒弟他可是又爱又恨,李药师面无表情也没有言语,凌彩云冷哼了一声道:“你早已经被逐出师门了,这师姑还是别叫了。” 夏连春心里把这老道姑蹂躏了一通,不过更年期的老女人还是少惹为妙,他笑嘻嘻道:“嘘,这话千万别说出来,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传扬到江湖上岂不让天下群雄耻笑。”他说完也不顾凌彩云脸色气得铁青,又跟几位二代自己打过招呼,恭请大家进去。 醇酒佳肴早已经摆好了,夏连春身为主人在举杯之前自然要先来上一通开场白和祝酒词,阿谀奉承,颂词如潮,当真是听得人恶寒,天道宗这些有道之士清心寡欲也觉得面红耳赤,心道,这才多久未见,这位昔日的天道宗弟子嘴皮子功夫和厚脸皮功可是长进不小,只有盘大斧是真心地佩服不已,一席话能说得这么多人高人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那不是本事吗? 季云子突然笑眯眯道:“夏小子,有什么话等老道吃饱喝足了咱们再说好吗?这酒香早把肚里的酒虫给勾引出来了,你请我们来是想要请我们喝酒还是吃口水?” 夏连春没有想到师傅这么不给面子,好容易捞了这么个表现的机会,饶是他脸皮厚也被季云子闹了个无趣,那边扑哧一声银铃一般的笑声响起来了。 傅锦瑶也觉莞儿,她见师妹笑出了声,刚要制止,另一张桌上的师兄弟们已经笑作了一团。夏连春也只好陪着傻笑,平时的聪明滑溜劲儿全然不见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庆功宴(下) 夏连春剑华山诸人除了凌彩云脸色阴沉俱都喜笑颜开,尤其是傅锦瑶尽然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而那笑靥实在是动人,他的心里也越发高兴了:“嘿嘿,喝酒,喝酒,今天的酒管大家喝个尽兴。”他亲自给季云子等人斟酒,用的自然是大碗,那边云锦霞已经喝下了一碗玫瑰红。 “云师妹,别喝得太急,这种酒慢慢喝才有滋味,你这么喝起来跟啥似的容易醉,放心,今天玫瑰红管够,走时再让你捎上一坛。” 云锦霞一张俏脸上染上了一层胭脂色,更显得明艳动人,不知道是酒意上脸还是被夏连春打趣的羞红了脸,夏连春春瞧得暗吞口水不已,第一次发现这丫头也这么俊,不过他目光不敢再多留恋,急忙移开了目光望向坐在一边的傅锦瑶,良久没有说话。 傅锦瑶又羞又恼,不知道这个无良之徒有要干什么,粉颈低垂也不敢说话,终于忍不住满含愠怒地抬起头来,却见夏连春不错眼珠子地看着自己,像是已经失魂落魄了,她忍住怒气皱眉咳了一声。 “哦,我一看见傅师妹脑海中就想到了她跟澹台明月比武时那美妙的一幕,惊天地泣鬼神,精彩绝伦,堪称本年度最经典的一场比武,不觉就沉浸其间,呵呵,失态了,失态了。”真个是肤色晶莹如玉,俏脸那么精致,风韵雅致举世无双啊,真是太迷人了。 听他失神是因为想起了傅锦瑶比武时的情景,华山诸女才释然,毕竟他刚才的目光灼灼太怕人了,傅锦瑶却是不信,目光投到了她身上,也只有她能觉察到那目光里有些龌龊爱美的意味,但是她不好明说,脸色自然更难看。 “喂,你怎么改口叫起傅师妹了?不行,以前是叫师姐的。”云锦霞刚才没有听到他叫自己师妹,这时候却不依不饶起来。 夏连春笑嘻嘻道:“哈哈,虽然你比我小,不过叫你师姐也成啊。” 凌彩云冷哼了一声道:“什么师姐师妹的,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再胡言乱语我我把你的舌头割了。” 众人脸色突然都有些不自然了,这时都想起来他现在可不是天道宗的弟子了,季云子心中一叹也没有说话,宴席上的气氛就有些怪异起来。 “不知夏公子是哪天上华山参加的论武大会?”傅锦瑶突然漫不经心问道。 “我——我什么时候上的华山?我自从被驱逐出师门后从来就没有再上过华山。” “哦,我好像刚才听你说亲眼看见我和澹台明月比无了,莫非是我听错了吗?” 云锦霞跳起来道:“对啊,刚才明明听到说过这话,你不要抵赖,大师姐,你听到了吗?” 众女都一齐把目光对准了他,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全身光溜溜的感觉,靠,裸奔的感觉真不怎么样啊,为什么前世中许多人热衷这个呢?裸奔、裸舞、裸游•;•;•;•;•;•;在那一瞬间他的神思又有了一丝的恍惚。 “喂,装什么傻?问你呢。” “夏连春真的没有上华山,他怎么有脸上华山呢?上华山看比武的是另有其人。”夏连春的声音有些酸涩。 “混小子,你过来。”季云子在一边叫道。 夏连春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老老实实站在季云子面前,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如果偷偷摸摸再上华山谁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处,如果被安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绝对无法善了了。 傅锦瑶脸色苍白,此事因她而起,如果夏连春因她而受到严惩她心难安。她突然也站起来来了。众女突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来了。 天道宗的三位长老肃然地坐在那里,空气似乎倏然见变得粘稠起来,那种无形的威严和压力让人透不过气来。夏连春稳稳心神,突然很坦然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进一步的裁决。 “你藏头露尾上华山究竟为了何事?”季云子沉声道,论武大会上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也太诡异了,江湖凶险,人心莫测,所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夏连春把心一横道:“我即便不是天道宗的人了,毕竟还是大顺人,道门兴旺,匹夫有责,我内心里自然也不希望天元宗夺得道门盟主之位,所以就上了华山,即便是助不上力,在一旁呐喊助威该不为过吧,全当是看热闹吧。” 夏连春这话说得颇为正气凌然,众人也有些动容,却听凌彩云喝道:“别听他胡言,说得光面堂皇,行事却见不得人,你上华山大可以正大光明,为什么你遮遮掩掩的,可见是意图不轨。” 夏连春怒极反笑:“哈哈哈,实在是可笑,如果我要说没脸面上华山只怕你也不信,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夏连春自信没有半点对不起天道宗之处。”心道,我做了对天道宗大大有益的事偏偏又不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凌彩云也动了肝火,冷笑了一声道:“你好健忘,刚被逐出师门就忘了是为了什么?” “你——”夏连春气苦,做错了一件事就成了终身难以洗刷净的污点,打人不打脸,你丫的怎么又拿这件事来打击夏大爷的自尊心,要知道我的内心是多么脆弱啊,玻璃做的,一碰就碎了。 夏连春的心里很生气也很难受,但是他的脸上还装作毕恭毕敬很开心很受教的样子,这倒不是他已经修炼的很深沉了,因为季云子正笑嘻嘻地看着他,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后香风阵阵,华山的美女们都在身后看着自己呢,千万要保持翩翩风度,这对男人是很重要的。 “多谢仙姑指教,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已经追悔莫及了,连死的心都有了,但是如果死了不但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更会给天道宗脸上抹黑,想想还不是年轻不懂事吗?咱改,行吧?现在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今后希望别再那这个说事了,三差四错人这一辈子谁还没有?凌仙姑您就敢保证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坦坦荡荡,剑不沾血,连只蚂蚁也没有踩死过吗?” 凌彩云被驳斥的哑口无言,蚂蚁她自然踩死过,死在她剑下的江湖恶徒不少,就是当年因为她美貌疯狂的追求者罪不至死被她一怒杀的也不少;现在,年龄大了,修行的久了,脾气虽然依旧暴躁,但是杀戮之心却没有了,思及往事还有些懊悔。这时,被夏连春触及到了灵魂深处的伤疤,因为从来没有敢这么说她,收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最起码是脸色很难看。 天道宗众人也都傻眼了,做了亏心事还像夏连春这么理直气壮、这么问心无愧的人这世上绝无仅有,当然也只有他这一个,不知怎么对他的鄙夷和痛恨却又少了一些。 云锦霞看师傅的脸色很难看,再看夏连春的脸上带着淡淡讥诮的笑容,她莫名其妙地突然生气了:“哼,真可恶,几句花言巧语就像避重就轻,你说这么多这跟你偷上华山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是要你交代鬼鬼祟祟上华山的不良动机。” 不过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确切地说应该很可爱,夏连春起了戏弄之心,笑嘻嘻道:“上华山的动机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反正华山我已经去过了,比武我也看过了,你们华山的一草一木我也没有动过,我为你们呐喊助威连嗓子都喊哑,现在还为你们举行庆功宴,再这么冤枉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哈哈,误会,误会,夏兄弟,谢谢你的款待,走,咱们和去喝两盅去。”谷梁雨急忙出来打圆场。 季云子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不知他想问夏连春些什么,但是终于没有说出来,摆了摆手让夏连春去了。里要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他和季云子之所以来福满楼喝酒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是用意还是想要证实一下夏连春跟那个相助天道宗的神秘人究竟有没有关系,在看到夏连春这个华山弃徒的第一眼他基本已经肯定了,相助天道宗夺得到盟盟主的人是本门弃徒让他们心里更不是滋味。 经过了这场风波,庆功宴上的酒喝的就有些索然无趣,只有夏连春不知是心情高兴还是借酒浇愁,拉住师兄弟们不停地干杯,喝得实在是豪爽之极,最后喝了个酩酊大醉,而且他酒品有问题,喝醉后又叫又唱: “哈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爱的越深,伤的越深,就让我绝望中重生,如果今生注定一个人,我无所谓伤多深•;•;•;•;•;•;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来,咱们再干一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似诗非诗,似歌非歌,如吟如泣,只觉得那种悲怆之气让人心碎。 天道宗诸人痴了,酒楼中所有的客人痴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对酒当歌 求赏了,兄弟们支持一下!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傅锦瑶心中默念着心中悠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她望着醉态可掬的夏连春却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落拓豪放的诗意,有些看不懂他了,此人的心里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 庆功宴不欢而散。 季云子见夏连春的狂态心中叹息不已,临别时伸手拍了拍夏连春的肩膀道:“小子,你好自为之吧。” 天道宗和夏连春交好的师兄弟们也都跟他一一道别,最后是谷梁雨,他爽朗一笑道:“夏兄弟,谢谢你的盛情款待,咱们后会有期。” “走吧,走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都走吧,哈哈,我也要走了。” 走在最后的是凤锦羽等女弟子,只是冲他笑了笑,一阵香风眼看就要过去了,夏连春看着那个娉婷的身影就要远去了,心中一阵冲动,忍不住叫道:“喂,傅师妹留步。”众女都站着了,都奇怪他突然唤着傅锦瑶何事。 面对十多双亮晶晶的美目,夏连春竟然有一丝慌乱,要知道他在前世驰骋在绿茵场上面对许多的女粉丝美眉他也没有胆怯过,这是怎么了?人在环境中被潜移默化了?一阵酒意上涌,他把心一横道:“我上华山还有一个最大的目的,那就是我想看到你在论武大会上大显身手!” 众女愕然,目光从夏连春脸上又转向傅锦瑶,她的脸上因为薄怒而突然泛起了一层红润,因为谁都听出了他的话里有些别样的味道。云锦霞板着小脸道嗔道:“姓夏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是我说的不够明白还是你的智商偏低?我的意思是——傅锦瑶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啊,我上华山就是支持她的。”夏连春看着众女不善的目光,酒意稍醒,不敢说自己喜欢傅锦瑶了。 云锦霞不依不饶道:“你这登徒子说什么混账话?你操的什么心以为我不知道吗?哼,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夏连春看众女一脸的鄙夷,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伤害,谁能管得了不让我喜欢一个漂亮的女人?我不但心里喜欢她,我还要光明正大说出来,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当年在安大第一次向那个校花罗晚晴送玫瑰花那可是在校运动会上万众瞩目,赢得了雷鸣般的掌声,也赢得了美人的芳心,现在他有什么怕的?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食色者,性也。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爱是无罪的。” “哐啷”一声,一把雪亮的宝剑倏然抵在了他的喉部,傅锦瑶冷冰冰道:“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她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的寒气,俏脸生寒,眼神如利剑一般含着杀机。 夏连春觉得透骨的寒,连心都冷透了,惊慌之后他马上镇静下来了,笑嘻嘻道:“你杀了我吧,美女剑下死,做鬼也风流。” 众女人人变色,这人当真是无耻之极,连这种话也能说出口,对他仅有的一点好感和怜悯荡然无存,傅锦瑶一声娇叱,寒光一闪,夏连春只觉得头顶一凉,发髻落了下来。 夏连春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傅锦瑶如花的娇靥一言不发。 “淫贼,看什么?还看——”傅锦瑶恨不得把他一双贼眼挖掉,但是师姐妹面前不能真格地动手,可是一口怨气憋得难受,扬起素手突然无声无息一掌击向夏连春胸前。 夏连春身子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半空中喷出一口漫天血雨。 “砰”地一声,夏连春重重撞在了墙上,在昏迷过去之前想道:我看你不错眼珠子是因为吓傻了,眼珠子转不过来了。他的思维突然停止了,因为真的昏了过去。 傅锦瑶愣了一下,突然一跺脚转身跑了。 季云子和凌彩云等人先行一步所以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凤锦羽等人赶上来之后更不会跟尊长们说这等事,不然以凌彩云火爆的性格,只怕真会把夏连春当淫贼杀了。 以这个世界的道德标准来衡量夏连春刚才的言行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淫贼,当然前提就是他不是疯子。在夏连春原来生活的时代,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大声地说出来是坦诚直白,而当众示爱更是一种真诚的浪漫,最受女孩子欢迎的。 时代不同,道德和人品的衡量标准就不样。 出了华阴城之后,平日总是乐呵呵的季云子一改常态,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显然是他的心情因为自己的弃徒有些不痛快。众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李药师突然道:“在华山论武大会上相助本宗获胜的神秘人只怕就是他。” 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让人不解,众人都知道他惜字如金,如果不问他是不会再进一步解释了,凌彩云急性子,忍不住问道:“那个神秘人是谁?”这话是所有人想问的。 “夏连春。”李药师淡淡道。 “谁?夏连春?那个本宗的弃徒?不可能。”凌彩云大声道。 季云子这时也从冥思中回过神来,眼睛越来越亮了,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且不说三位长老,就是诸位弟子的表情也不一而足,不过惊讶疑惑者居多。 “为什么说是他?怎么会呢。”凌彩云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药师平日里虽然不喜欢言语,而且他一门心思研究炼丹之术,心思较别人要单纯得多,正是这样他才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而且他跟夏连春两次治伤接触的时间长,所以熟悉了夏连春言行举止上的一些细节。一个人无论如何地伪装打扮,他固有的一些习性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夏连春当时虽然刻意改变了声音,但是他说话的那种语气却无法完全改变,所以,夏连春在华山就引起了李药师的怀疑,以李药师的性格破例地答应前来赴宴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怀疑。 现在他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怀疑。他本来不准备的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可是看到季师兄难过的样子禁不住还是说了出来。季云子点了点头道:“嗯,应该是他,江山易移,痞性难改,也只有他才会这么故作神秘的。 “那个神秘人就是华山弃徒夏连春。”季云子这么一说,众人才无异议。 云锦霞突然气呼呼道:“我去问问他上华山为什么要藏头露尾。” 傅锦瑶在那么一瞬间脑子出现了一片空白,而后心中百味杂陈,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功夫是这样炼成的(上) 煌煌帝都,巍巍宫阙;有佳人相伴,嫣然一笑令人销魂,花前月下轻歌漫吟;黑夜中,箭镝如骤雨倾泻,剑气如虹,杀声震天,悬崖边上,马儿一声嘶鸣,马车在空中御风而行,耳边是呼呼地风声•;•;•;•;•;•; “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叫声把围在夏连春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盘大斧咧着嘴巴嚷道:“夏老大,你终于醒了啦!” 夏连春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觉得脑海中多了许多挥之不去的东西,或许是在昏迷时做了许多的梦,他还没有来得及慢慢梳理,忽然发现身边围着许多熟悉的面孔,有季云子、李药师和盘大斧等人,他急忙挣扎着要坐了起来。 “春儿,你受了伤,就不必多礼,还是躺在那里吧,李师叔正跟你针灸呢。”季云子吩咐道。 原来傅锦瑶一掌伤了夏连春,季云子等人先行一步并不知道,华山众女恨他言语轻薄,哪管他的死活,等听到他就是帮助天道宗的神秘人的时候,众女吃惊之余又有些不安,尤其是傅锦瑶更是愧疚不安,在论武大会上如果不是那神秘人相助,傅锦瑶一定会败于澹台明月的怪招之下,虽然神秘人用的招数不够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说很卑鄙,不过,那种手段很像夏连春这种无耻之徒的行事风格。凤锦羽等人就不敢隐瞒禀告了师长,当然没有说那么明白,只是含糊其辞说因言语不和傅锦瑶失手伤人,季云子一听十分担心,吩咐凌彩云率领众弟子们先回山,他和李药师回到福满楼为夏连春疗伤。 夏连春这才想起来自己挨了傅锦瑶一掌,撞在墙上就失去了知觉,想起来自己是当众向傅锦瑶表达爱意才惹恼了她,他怕师傅责怪自己轻薄,就装模作样地呻吟了两声道:“好疼啊,我这都伤到哪里了?” 众人哭笑不得,这都觉得疼了还不知道伤到哪里了?莫不是摔坏了脑袋?好像是他脑袋撞到墙上了,想到这里众人释然。 李药师冷哼了一声道:“你的胸部和头部受了伤,现在觉得怎么样?” 夏连春见李师叔相询,他知道这位师叔医术高明,不敢再说谎,只得老老实实道:“胸部只是隐隐作疼,头也昏沉沉的,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李药师突然伸手从夏连春头上拔下许多的金针来,夏连春吓了一跳,原来自己昏迷的时候头上被插了许多的金针,不过这时候他觉得头脑果然清爽了许多。季云子见他已经无恙了就吩咐众人先出去候着,显然私下里是有话要和夏连春说。夏连春心中忐忑,不知道师傅是不是要追究自己唐突傅锦瑶之事。 除了夏连春屋里只留下了季云子和李药师二人,季云子郑重问道:“上华山指点天道宗武功的究竟是不是你?” 夏连春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般肃然的神情,心中有些打鼓,但是想想自己虽然从李师叔手里骗了一颗上清归元丹,但是也助天道宗守住了盟主之位,怎么说也算是功大于过吧,如果责难大不了再把归元丹交出来就是了,想到这里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点了点头道:“是我。” 季云子突然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倒是看走眼了,想不到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夏连春以为师傅还是因为自己改头换面上华山不高兴,急忙解释道:“师傅,我不露出真面目是因为没脸面,再说我怕自己会遭到驱逐。” 季云子没好气地斥道:“我不是说这个,你什么时候学了一身高明的武功?偏又扮猪吃老虎,究竟是何居心?“说到最后声色俱厉,显然是动了真怒。 夏连春急赤白脸地辩道:“什么高明的武功?我哪会啊,如果会也不会被傅师妹一掌就打得半死不活的,还有啊,在华山如果不是猿师兄帮助我,早被那个黑脸贼给杀死了。” 季云子还要发火,李药师截着了他的话:“师兄莫急,根据夏师——这小子的脉象看,他虽然内力深厚,但是不够精湛圆满,只怕是连他自己也稀里糊涂的,否则傅师侄一掌绝对无法伤得了他,他的一身内力像是没有练成多久,慢慢询问看能否找出一点端倪。” 这是夏连春听到这位李师叔说话最多的一次,不觉有些诧异,忽然又听他问道:“这一段时间你是怎么练功的?你服用了过量的上清归元丹,至阳的真气突然暴涨,损坏了全身的气脉和丹田,等于是功力尽废,又怎么会突然多了一身的内功?” “你是说我吗?我真的有一身深厚的内功吗?哈哈,我捡到宝了,这可老大发了,咱也是高手了!”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是一个重伤在床的人。 季云子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徒弟活泼机灵,还有几分调皮惫懒,不像别的弟子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倒挺对他的脾胃,所以他虽然逐出师门,但是在他心里还一直把夏连春当做徒弟。这时见他高兴得忘乎所以,就知道他大概真是不知道自己突然间拥有了一身功力,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一个突然拥有的宝藏的暴发户一样,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花钱了。 “我受伤之后躺在床上养伤的那段日子,因为郁闷无聊,为了打发日子,就按照您教的内功练功口诀练起功来,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后来发现五脏六腑的烦闷炙疼渐渐轻了,以为是李师叔的药石之效,每次气息运行数周天之后,就觉得神清气爽的,所以就勤练不辍,时间长了倒是觉得气力渐增,至于内力我实在是一无所知。” 李药师又抓住夏连春的手腕蹙眉诊脉,眉头越皱越紧,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奇怪了,明明是经脉受损之后不能再练功了,现在反而真气宏大,经脉之伤不但尽复,经脉反而拓宽坚固了不少。” 季云子虽然不精通医道,但是一代武学宗师,对此并不陌生,开口问道:“李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呢?那归元丹不是药性至阳吗? “是啊,少了一味翠叶寒灵芝,因为翠叶寒灵芝生长在阴寒之地,虽然能助长真元真气,但是药性最是阴寒,归元丹中没有翠叶寒灵芝调和归元丹中那些至阳的药物,归元丹就趋于刚烈霸道,以你我之功力只怕是一次也只能化解两枚罢了,这小子吃了那么多却没有立即爆体而亡就让我诧异,以为是他天赋异禀体质与常人不同的缘故,现在看来不是这么简单了,我一时也想不明白。” 夏连春见二人在一旁议论推敲,完全把自己当空气了,他本来不敢插言,听到李药师说到翠叶寒灵芝心中一动,想起来自己刚穿时在幽冥谷爬岩壁时曾经在石缝中见到一株翠枝绿叶的植物,他以为是天材地宝生吞了,说不定那株就是翠叶寒灵芝,想到这里顿时紧张起来,急忙问道:“翠叶寒灵芝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也只是在上古传下来的医学典籍中读到过,书中记载此物只有尺高,冬天万木凋零它反而翠枝绿叶的,春夏草木茂盛之际它反而转黄,性阴有毒,中毒者身体僵硬肌肤慢慢变绿,最后会变成绿色僵尸,但是,这种药也是治疗一切热毒阳症的良药。” “有毒?这样罕见的天材地宝怎么会有毒?”夏连春吓了一跳,他现在基本肯定自己在幽冥谷吃的那株植物就是翠叶寒灵芝,这可真是太巧了,那么罕见的东西竟然被自己吞下去了,他心中顿时惴惴不安起来,会不会已经中毒了,伸手看看,十指洁白如玉,又急忙撩开衣衫,肚皮上也是白白嫩嫩的,没有半点发青的痕迹,心中稍安,看样子暂时不会变成绿色僵尸了,可是仍然有变成绿毛僵尸的潜在危机。 李药师接着道:“万物皆有阴阳两面,无论什么药材用的好了就是灵药,可以治病救人;用得不当就是毒药,就会要人命的。翠叶寒灵芝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稀少罕见。” 季云子在一旁接口道:“那些药材就跟人一样,性本恶,却也能行善事,性本善,也能行恶事。” 夏连春讪讪不语,师傅的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旁敲侧击地说自己,心中连呼:师傅,您冤枉我,我性本善良,从来不曾为非作歹啊。 李药师犹自在一旁喃喃自语:“奇怪,怎么会突然内伤尽复,功力大增?” “这种 翠叶寒灵芝的毒性难道就无药可解了吗?”夏连春还惦记住这件事。 “这种毒性当然可以解,火蟾蜍药性至阳,足可以克制翠叶寒灵芝的毒性了。” “火蟾蜍?好啊,只要有药可解就行,那个火蟾蜍是什么玩意儿,哪里能找到?” “火蟾蜍是上古异兽,只能生活在炎热高温的地方,据我所知目前也只有崆峒山烈火洞才有。” 夏连春问清楚了这才稍稍松口气,只要有地方弄到火蟾蜍自己就不用担心变成绿毛僵尸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功夫是这样炼成的(下) 夏连春因为想着自己是不是中了翠叶寒灵芝的阴毒所以心中不安,这时忽听季云子问道:“你是不是吃过翠叶寒灵芝?” 夏连春吓了一跳,师傅真是年老成精,什么也瞒不过他的那双火眼金睛,他只好老老实实道:“去年我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幽冥绝谷,后来就在峭壁上发现了这么一株翠盈盈的植物,当时天寒地冻的,天地间一片萧索,只有那一点生机盎然的绿色十分醒目,我就把它吞下去了,嘿嘿,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只是又饥又渴,哦,就是饥不择食,平时我并不喜欢食草。” 李药师的眼睛已经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说:“你原来吃过翠叶寒灵芝?怪不得会这样,内伤痊愈、内力突然大增,嗯,也只有这样才合理。” 夏连春揉着鼻子嘿嘿笑道:“我虽然有了内力,不过那翠叶寒灵芝的毒性也厉害啊。” 季云子瞪着眼道:“那么难觅的翠叶寒灵芝竟然被你发现,而且像草一样吞下去了,本该让你变成绿毛僵尸的,却又把归元丹偷吃了,练出来一身的功夫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是真的没有天理了!夏连春心道,有天理老子能莫名其妙跑到这鬼地方来?这点意外的收获也算是老天对我的补偿吧,或许懵懂之中自有天意,网络小说中一切穿越者都有这种从天而降的好处的,是老天对孤独穿越者的补偿,什么点石成金术(金手指)之类的神奇特异功能,还有天赐的神奇法宝,相比起来别的穿越者老子吃得苦头最多,好处就不算多了,而且,还误食的是有毒食物,想到这里,他那股暴发户的高兴劲儿就淡了不少。 李药师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在哪里发现的翠叶寒灵芝?”李药师对这个比对他功力大进更感兴趣。 “摩云岭的幽冥谷。”他接着解释道:“遇到强盗打劫失足掉入了那个万丈深谷,天幸没有摔死,后来就发现了那株翠叶寒灵芝,那里说不定还生长的有,要不李师叔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挖上几株。”心中却想,那一场大火把幽冥谷烧得寸草不生,只怕是再找半株也不容易,当然这话他自是不敢说出来。 李药师一脸的兴奋,看夏连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株翠叶寒灵芝。 夏连春讨好地道:“师叔,你看我误食翠叶寒灵芝中的毒真的不要紧吗?” “翠叶寒灵芝的毒性发作很慢,据书上记载一年后皮肤会渐渐发青,形寒肢冷,两年后肢体僵硬无力,三年后毒素就会浸入五脏六腑,此时命不久也,死后尸体寒冷如冰,尸体亘古不腐不坏。” 季云子焦急地问道:“此毒能解救吗?” 夏连春听到这里心底油然生起一股暖意,师傅这是关心自己啊,今后一定要给他多孝敬些好酒。 “万物皆有生克,翠叶寒灵芝药性阴寒,崆峒山烈火洞的火蟾蜍就可以克制它的毒性,不过火蟾蜍至阳至烈,过则能让人气血沸腾,经脉爆裂,所以我在配置上清归元丹的时候让这两味药相克中和,但是火蟾蜍太烈了,才又加上了碧玉寒蝉加以调和。” 夏连春见李药师罗里罗嗦仍没有说清楚自己的毒怎么解,不由地嗔怪这位师傅平日里惜字如金,这会儿怎么这么喜欢卖弄,真是急病求到慢郎中,他虽然腹诽不已,却依然装出一副虚心恭听的样子来。 “这么说,这小子吃翠叶寒灵芝所中的寒毒已经被上清归元丹给解了,而同时过食丹药的后遗症也正好因为翠叶寒灵芝的毒性而痊愈了?” 李药师点了点头道:“的确是这样,毒性解掉后,通过他这一段努力练功,那些灵药就转化成真元内力了。” 季云子叹道:“这小子真是走狗屎运了,这样稀里糊涂也能多出一身的功力来。” 李药师悠然一叹道:“冥冥之中皆是天意。” 夏连春也笑嘻嘻道:“嘿嘿,前有因,后有果,如果不是糟蹋了李师叔那么多的灵丹,只怕是我已经成了绿毛僵尸了,这一切果真是天意啊,不,应该是三清祖师的安排。” 季云子和李药师听得为之气结,照他这么说这盗灵丹的行为倒是正当的了,不过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夏连春不是偷服了那么多的丹药,怎么能解了翠叶寒灵芝的毒?李药师即便肯赐他一粒丹药只怕是对寒毒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可见一啄一饮,皆是天定啊。这混小子的运气真是太好了,好得让人吐血。 “季师兄,夏师侄这次为师门出力不小,将功赎罪,是不是可以跟陈师兄禀告一下让他重入师门了?” 季云子点了点头,这事掌教陈抟想来也不会反对,想到这小子又要成为自己的徒弟了,他也显得十分高兴。 夏连春却没有显得特别兴奋,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嫁二男,好汉子宁死不回头,自己这个华山弃徒厚着脸皮再重回师门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虽然可以亲近傅美人,但是想起来傅锦瑶一怒拔剑相向心中就发寒,亲近芳泽美色可餐虽然不错,但是相比起来还是小命要紧。而且现在他好歹混了一身不错的内力,也算是在天道宗镀过金了,再去华山过苦行僧的生活实在是件无法忍受的事。可是,他看着师傅和师叔殷切的面孔也不忍拒绝,一时间愁眉苦脸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季云子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你即便是重入师门也无需再上华山了,在不在华山一样可以练天道宗的功夫,你不是说过,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已经有了内功基础,练什么功夫都可以事半功倍。” 夏连春心中狂喜,我这也算是函授学生吧,脸上却露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来:“唉,不能受师父和师叔耳提面命的教诲,我心里好难过啊。” 季云子的瞪了他一眼,心道,臭小子,如果再让你上华山岂不是又要把华山搞得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别以为老道不知道你已经惦记上傅丫头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触犯门规了,就是凌师妹看到他也会心里不快,倒不如让他离得远远的落个眼不见为净。 第一百四十章 当铺可是一等一的慈善事业 当铺可是一等一的慈善事业,朋友们的支持对老杜来说更是伟大的慈善行为,叩谢! 夏连春虽然不用重上华山苦修,但是想起傅锦瑶绝世姿容又心痒难耐,不忍完全跟师门撇开关系,眼珠子一转道:“师傅,等我伤势好了就回山拜见三清祖师,另外师傅回山后跟掌教师伯商量一件事,你看华山上下上数百口人吃饭,单凭收些田租这日子过得也太苦巴了,倒不如另想些生财之道补贴一下本门的费用,像你老喝个好酒啦,李师叔练个丹药啦,也不用发愁银子了不是?” 季云子知道他一肚子鬼主意,他这么说必有用意,而且天道宗只靠华山周围那些贫瘠的田产确实有些捉襟见肘,风调雨顺还好些,如果遇到旱涝灾年田里歉收,别说交地租,那些庄户人家自己也要断炊,天道宗就要靠每年朝廷的赏赐度过荒年,想到这里他问道:“你有什么生财之道?” 夏连春见二人已经入彀,就笑嘻嘻道:“在商言商,我一个做生意的,当然是经商了。”说到这里他看二人表情就知道虽然意动,但是在这个时代,商贾地位不高遭人鄙视,他们骨子里对商贾有抵触,看样子还要多费些唇舌口水才是,把口水浪费在男人身上实在是令人郁闷,口水应该只给女人。 “哈哈,做生意怎么了?那也是凭头脑和力气吃饭,那也是自己养活自己,难道让那些农夫们辛辛苦苦种出一点粮食来养活就很光彩吗?难道他们天生就应该养活别人吗?这叫剥削知道吗?” 华山二老神情一震,对视了一眼神情已经凝重起来,显然是被夏连春最后一句话触动了,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这样的事情自人类有史以来就存在了,在他们的心目中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这种念头第一次发生了动摇。 夏连春一看二人的神情觉得有门道了,心中寻思酒楼的生意赚钱但是不能让天道宗来抢自己的饭碗,开妓院挣钱,但是估计天道宗打死也不会干,他继续道:“生意分三六九等,天道宗可以做些济世救人的,比如,开药铺,李师叔医术高明还会炼丹,再比如开当铺,天道宗的功夫厉害不用担心有人来捣乱,这两样生意风险小的几乎可以不计,但是利润大得很啊。” 李药师奇怪地问:“当铺也是济世救人吗?可我常听人说当铺生意猛如虎啊。” “谬传,那绝对是谬传,人往往都是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才去典当,或饥饿交迫,或贫困交加,说不定换几两银子就能救人一命,这难道还不是济世救人吗?所以说当铺可是一等一的慈善事业。” 李药师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回过头对季云子道:“济世救人的生意咱们道门自然能干。” 季云子却没有李药师那么好糊弄,冷风笑了一声道:“既要济世救人就不能暴利,那还怎么挣钱?” 夏连春一时语塞,尴尬地道:“少赚些总可以吧,另外开武馆、办镖局也行啊,反正天道宗也不缺这个两个行当的人才,这两种生意也是解危救难的行当。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是啊,师兄,昆仑不是也开有镖局吗?我们的外门弟子出师后开镖局的也不少啊。” 季云子经常行走江湖当然知道昆仑天道宗为了扩大势力拼命地捞银子,就连假扮马贼的事在江湖上也有传言,不过让天道宗打破千年戒律也去干商贾之事难度还是不小啊,掌教师兄道心恒坚能同意吗?他叹了口气道:“这事非同小可,我们回山跟师兄商议后再说。” 夏连春满意地笑了,华山四老有两位支持,这事的成功希望很大,嘿嘿,把天道宗绑上贼船,生意做遍天下也不怕。 “请转告掌教师伯一句话,昆仑天元宗之所以敢觊觎道门盟主的宝座不完全是凭其武功,更主要是因为昆仑的银子多,俗话说财大势雄,财大才能硬起来嘛,有银子才能广施丹药普济天下百姓,如果我们天道宗不思进取、不去想法挣银子的话,下一届的盟主也不要争了,就是当上了盟主又能怎样?穷得叮当乱响别的宗派也看不起。” 季云子二人离开时的脸色越发凝重,他们这些一心追求天道、不求名利的遁世高人第一次被利所困惑,而撒下罪恶种子的人就是夏连春。 季云子看着贼笑的夏连春又气又好笑,想不到清修了数十年竟然被这个混小子三言两语哄得动了利欲之心,想到经商之事不知道会不会在道门引起波澜,他板着脸道:“你伤好后也别再上华山了。” 夏连春一听就急了:“师傅,怎么还不能让我列入门墙?” “你被逐出师门一事本就没有在江湖上传扬开,我回山禀告掌教一声请他定夺吧,你无须再上华山了。” 夏连春一听大为沮丧,不知道师傅先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又变脸了,连接下来季云子指导他练功疗伤和如何把真气运用到招数中的诀窍也听的心不在焉。季云子哪知道自己这会儿的传授差不多是对牛弹琴了。 李药师看在心里微微一笑道:“二师兄,你说的也唇干舌燥了,不如先去喝上一杯歇歇,让师侄也好慢慢消化一下。” 季云子想起来瑶池玉露仙人醉,咽了口唾液径自去了。 “你在想什么?” “唉,刚才师傅已经答应让我重回天道宗了,为什么又不让我回华山了?师叔,你帮我求求情。” 李药师难得一笑道:“求什么?师兄如果不让你重回天道宗还会传你武功吗?至于上华山他是说无需再上华山行入门仪式了,难不成还能禁止你再上华山不成?” 夏连春早已经惊喜得大呼小叫起来:“师傅,那个瑶池玉露仙人醉还多着呢。” 季云子并没有走远,李药师对夏连春的解释让他哭笑不得,自己不让这宝贝徒弟现在上山是因为师妹凌彩云对他成见很大,一见到他跟傅丫头骚情不定又会生出什么波折,经商之事多半要告吹了,所以才不准他为了入门之事再上华山。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迂腐古板的李药师会挑唆夏连春。 只听屋内的李药师道:“那个丹鼎的材料你看是不是•;•;•;•;•;•;” 季云子摇了摇头转身往酒窖走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漫山遍野的的红叶让红得人目眩,整个华山仿佛是在燃烧。 这样瑰丽的秋色本来让人心旷神怡,但是一路上傅锦瑶心中忐忑不宁,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夏连春喷出漫天血雨的的情景,自己是不是太心狠手辣了?自己那一掌在情急之下可是尽了全力。她心中有些痛,但是想起他的痞样心中又是一阵气恼。 “世上恁多巧事,怎么会是这个登徒子呢?”云锦霞没心没肺地嚷道。 凤锦羽叹了口气:“这位夏公子身上有股子邪味,助傅师妹取胜的手段也只有他才能使出来,不过,像澹台明月那种心志坚韧之人不行非常手段只怕是难乱其心神的。” “嘻嘻,想起他戏弄澹台明月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素不喜言语的雪锦裳突然道:“我看他的眸子清澈湛然,实不像是奸恶淫邪之人,言行却如此荒诞不经,实在是让人费解。” 众女都知道她口中的他就是夏连春,经她这么一说,都有些想不明白,傅锦瑶一时间心乱如麻,忽而是他醉酒高呼的样子,忽而又是他喷血的情景。 等师傅和师叔走了以后,夏连春才顾上慢慢回忆那些梦中的情景,然而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了,那历历在目的一幕幕串联起来就像是前世看过的的电视连续剧,情节完整、漫长、离奇、清晰,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梦呢? 夏连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脑海中多出来的这些所谓的“梦”其实是记忆,应该是他借用的这具躯体的原来主人的记忆,撞了脑袋之后莫名其妙地恢复了。 想了老半天他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这个倒霉蛋竟然是大顺朝平亲王的二世子陈戈,在赶回洛京准备受封太子的时候,遭人刺杀而坠崖身亡,与皇帝宝座侧身而过,运气实在是够衰的。记忆中东西太过冗长繁杂,夏连春总结了一番,把此人的基本资料罗列如下: 陈戈,十八岁,处男,大顺皇室成员,很有几分文采,温文尔雅,倜傥潇洒,应该是京城那些千金小姐们心中极品的白马王子,四岁识文断字,八岁时候吟出一首小白文一样的诗震惊洛京文坛,被誉为“神童”。夏连春估计,陈戈要不是王子,这神童之名跟他多半无缘)。 在平亲王严厉的督导下陈戈竟然还练了一身比三脚猫应该强多的功夫,夏连春这时才忽然明白,怪不得在福满楼被焚案中自己能跟青龙帮主郝青龙pk,当时还以为生死关头力气倍增呢),文武双全的陈戈原来是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 陈戈有一个红颜知己,就是玉府的小姐玉婉清。 陈戈十二岁时就给玉婉清写出了第一首朦胧的情诗而博得美人芳心(这一点让夏连春颇为嫉妒,自己十三岁夜梦遗之后才知道到女厕所偷窥,十四岁上初中之后才有了初恋,这个陈戈十二岁就知道泡妞了,泡的还是京师第一小美人加才女,实在是不折不扣的多情种子。 不过,论泡马子的数量陈戈跟自己可是差远了,自己从初恋直到大学追到校花罗晚晴,正式和非正式的情人差不多两位数,还有一点那小子跟自己没法比,陈戈是处男,这一点陈戈就没法跟夏连春比了,他甚至还没有拉过女孩子的手,一个清纯羞涩的小男生而已。 对于陈戈坠崖那晚惨烈的一幕记忆犹新,杀戮声、血腥味、山风呼啸•;•;•;•;•;•; 洛京,玉府,漱玉楼。 玉婉清突然从午睡中惊醒,清减的玉容上浮现出凄婉哀怨。夜夜相思,日日哀怨,那人却从来没有在他梦中出现,为什么又突然梦到了他?满脸血淋淋的好怕人,世子,你难道在九泉之下知道了发生的一切吗?被册封为太子妃非我所愿啊,这是皇上的旨意啊,我一个小女子又怎能违抗呢?还有玉家的荣辱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好凄美。 在旁边伺候的贴身婢女一见小姐又伤感了,急忙退出去悄悄地去唤二小姐了,姐妹二人感情很好,姐姐伤情的时候,只有开心果一样的二小姐才能哄的她开心。 玉灵珊闻讯匆匆地赶来,姐姐自从两个月前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妃以来情绪就有些反常起来,因为二世子遇难给她带来的创伤还没有完全平复突然又撕裂了。嫁给自己素不喜欢的人,还是心上人的哥哥,岂不是在伤口上又洒把盐吗?玉灵珊年龄渐长对感情上已经不再懵懂未知了。 “姐姐,花园里的的菊花开的正艳,五彩缤纷吒紫嫣红的,不如我们现在到花园里去赏菊吟诗如何?”玉灵珊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 玉婉清知道妹妹是要借赏菊花来排解自己的一腔愁绪,她不忍违逆妹妹的心意,就强笑了一声道:“也好,多日未到园子里去了,秋已深了,这菊花也快要凋零了,良辰美景奈何天,多看一眼是一眼。” 玉灵珊见又惹动了姐姐的一腔情怀,板起小脸嗔道:“姐姐偏要说的伤感凄凉,菊花凋零了,明年犹再开,芳草年年绿,美景看不完。” 玉婉清愣了一下,忽然展颜一笑,如菊花突然绽放,说不出的娇美动人,心道:小妹妹长大了。 夏连春回忆完才知道原来陈戈也有这么多的爱恨情仇啊,他作为世子,虽然没有正式封爵,但是即将被立为皇储,所以身份很特殊,他的突然遇刺很明显蕴含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夏连春综合所有陈戈的记忆根据陈戈死后谁是受益者很容易就把事情的真相推断个七七八八,这或许得益于他两世为人懂得更多的阴谋诡计,也因为他旁观者清。 自己究竟算是夏连春还是陈戈呢?他越想心中越是一片茫然,头也疼起来。 虽然多了陈戈的记忆,还拥有陈戈的身体,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现在就是陈戈了,但是夏连春一时间仍然难以产生代入感,或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前世夏连春的思维仍然占主导地位,他潜意识里仍然把自己当成穿越来的夏连春,而且两种身份一时间难以融合在一起。 不过,他对京师第一美人玉婉清充满了矛盾,不知是巧合或是天意,夏连春另一个时空的情人叫罗晚晴,同样的婉清(晚晴),同样是让他最心仪的女子,他的心就撕裂地疼起来。 夏连春沉浸在突然多出来的记忆中不可自拔,越想越迷惘。晚晴,你现在怎样了?婉清妹妹,我好后悔啊,那时候迷惘懵懂,咋就不知道拉拉你的小手、亲亲你的芳唇呢?(这龌龊的念头怎么样也不象陈戈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只留下无穷无尽的悔恨和相思。(本卷完) (ps:写在卷尾 主人公恢复记忆是情节发展的必然,这样才有利于情节的展开。恢复记忆之后的主人公海阔天高,可以尽情地笑傲江湖、笑谈风月、笑面人生。 还有众美女在向他招手呢,温婉清雅的玉婉清,脱尘绝俗的傅仙子,冷艳清丽的秦惜月,风情万种的颜媚行,娇憨可爱的禄珠儿,聪慧灵动的玉灵珊,刁钻精怪的云锦霞•;•;•;•;•;•; 以上佳人是已经出场的,还有许多未出场的不知凡几,有恩爱情仇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风月佳人。 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故事会更yy,也更精彩。 正在酝酿下一卷,可能会停更几天,见谅。) 第一百四十二章 身如浮云 新卷开始了,请大大们继续支持,支持不要太温柔了,俺喜欢支持有力度! 通往安西的官道上,两人一骑行走在萧索的秋风中,骑在马上的人正是离开华山的夏连春,在马侧大踏步行走的巨型大汉正是盘大斧,他背上除了那张大号弓之外,肩上还还多了柄大号的砍山斧,这把大斧头怕有百十斤重,被他扛在身上似乎轻如鸿毛,这是夏连春为他订制的兵器。 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几场严霜之后,秋色斑斓的原野渐渐失去了绚烂的色彩和生机,树上的叶片已经落得差不过了,一群鸦雀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喳喳噪叫,放眼望去是连天的枯黄衰草。 夏连春的心情就像这眼前的景色一样凄凉,突然知道了陈戈,其实也是自己今生的身世之后,多了许多的恩爱情仇,心中就像堵上了一堆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身深厚的内力和也冲不淡他的愁绪。 跟师门合伙经商挣银子的事也有了眉目,不过,天道宗名门正派,青楼赌场这些赚钱的行当自然不会涉足,在夏连春的帮助下现在华阴城里开了家济世堂药店,除了药材之外,还有炼制的成品丹药,当然是普通治病驱邪的,即便如此也大受百姓欢迎,济世堂由李药师的弟子负责打理。济世堂的股份夏连春并没有占,毕竟是师门的第一家生意,自己出力不大,自然不好厚颜提条件,有便宜不占这不是他的性格,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不过,他已经暗暗打定主意,等以后合伙做其它生意的时候再找回来,这就叫放长线钓大鱼。 师傅季云子又下山陪了他半个多月,指点他如何灵活运用内力,也算是尽一尽做师傅的责任,按照季云子自己的话说闯江湖是不能让他丢了师傅的脸面,现在夏连春也勉强可以跻身高手之列了,因为他年纪轻轻的内力之深足以骇人听闻了,欠缺的只是实战的经验。 华山事毕,因为陈戈的记忆突然复苏,让夏连春心中烦乱的如一团麻,天下之大,何处是自己的容身之处呢?该往何处去呢?去洛京夺回自己的一切?知道自己是被谋刺,而且不早不晚是在即将被册立为太子之前,就是用鼻子也能想到正是那个皇储的位子为他招来的杀身之祸,这时如果冒冒失失闯进京城无异于自投罗网,就像是飞蛾投火一般,到那时候不会是失忆这么简单,只怕会彻底化为灰烬。 他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天空的一片浮云不知要飘向何方,最后他又一次选择了安西,毕竟那里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故乡,有他的事业,有他熟悉的人,此时他多想投进颜姐姐温暖柔软的怀抱里痛哭一场啊,那里是不是浪子可以休憩疗伤的港湾呢? 他越发地烦闷起来,连以前急于上华山亲近佳人的心思也半点全无,所以就选择了离开这里。顺便帮天道宗在安西开展生意的,他先回安西打理,随后师门就会派人来,最少在安西的县城城先开济世堂的连锁店,镖局或武馆也在考虑之内。 心中烦乱,满目又是一片荒凉,一路上越发地百无聊赖。 二人并没有走官道一路上也不急着赶路,游山逛水却又全无乐趣,盘大斧看他心情沉郁也不去打扰他,夏连春发呆的时候他就独自耍那柄大斧头,在华阴城季云子教夏连春功夫时,请他也教盘大斧些武功。夏连春知道只有盘大斧变得更强些自己的安全系数才会更高,可惜盘大斧脑袋不够用,翻来覆去也学不会多少,季云子就把天道宗珍秘阁内珍藏的一套三十二路斧法传给了他。 这套盘氏开山斧法据说是当年大神盘古开天辟地时所用,端的是有毁天灭地之威。但是需要用重斧才能施展,力气小的人学了也没用,盘大斧力大无穷正合适。但是学了多日连夏连春也将这套盘古斧法记得烂熟,盘大斧却只学会了十八招,夏连春无奈只得打算自己以后慢慢再教他。盘大斧有空就练这十八招盘氏斧法,倒也被他练得威势惊人,虽然不能真正劈山,但是砍人那绝对跟砍西瓜似的一斧头一个,因为水桶粗的参天大树被他轻轻一挥就断作了两截。盘大斧有了武功更让夏连春有了安全感,所以他才敢再回安西去。 夏连春又拐路去了一趟摩云岭,站在幽冥谷的万丈悬崖上,这里就是他坠崖的地方——夏连春和陈戈来自不同的时空,却都是从这里坠崖的。造化弄人,在这里坠崖身亡,二人合二为一在这里复活。 峡谷里和山崖上处处残留着大火之后的痕迹,想起那场漫天大火,一切好像梦一样。盘大斧像是也想起了往事,突然挥舞着大弓呵呵地傻笑起来,显然是想起了那场山林大火让他猎到了许多猎物,那该是他狩猎收获最丰的一次,的确值得得意。 事情往往就这么奇妙,一个人伤悲的时候可能就是另一个人高兴的时候,他坠崖的时候是谁在高兴呢? 再次回忆陈戈遇刺那晚的惨烈杀戮对受害者来说实在是件残酷的事,急骤的箭雨,震天的杀声,漫漫天的血雨•;•;•;•;•;•;一切仿佛刚刚发生;还有飙车时耳边的呼呼风声,摩托车像一只大鸟在夜空中飞,而后是无边的深渊•;•;•;•;•;•; 夏连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良善的人,得意的总是恶人?” “夏老大,你怎么了?大男人哭鼻子羞不羞?”盘大斧说完见夏连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与他拌嘴,他也觉出了不对劲儿,就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拿出弓去追一只惊慌失措的野兔。 “啊——”夏连春仰天发出了一声嚎叫,声音凄惨瘆人在山谷中回荡。 “啊,有狼啊。”盘大斧急忙往回跑。 •;•;•;•;•;•; 二人一路辗转许多城镇,选择好了适合开济世堂的地方,只等天道宗随后派人来就可以开张,又过了数十天,终于回到了安西城,这时候已经是初冬季节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醉酒温柔乡 夏连春二人先悄悄回到了福满楼,受到了福满楼自禄六子以下全体员工的热烈欢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他也兴奋不起来,再想到赫连峰一伙想要他的命,虽然现在他有盘大斧这个变态的保镖,他自己的功夫也有几分火候了,但是他还不想张扬,所以只通知了颜媚行。 颜媚行闻讯第一时间赶来,乐滋滋道:“夏兄弟,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对于他的归来最高兴的就是颜媚行了,看向他的目光里全是柔情蜜意。 如果是在恢复陈戈的记忆之前,他听了颜媚行这句饱含情意的话,准定是口花花调笑一番,不但要占些口头上的便宜,说不定一见面就要先来个拥抱借机揩油,否则就不是他夏连春了。 然而,现在他偏偏就对于颜媚行的媚态熟视无睹,在回安西之前他还考虑着投进颜媚行的怀抱里痛哭一场,不知怎地,现在他就是生不出那种兴头,因为他的确已不是纯粹的夏连春了。 颜媚行当然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但是以为他是旅途劳顿之故,就关切地道:“要不跟我回风月苑,我帮你揉捏揉捏好好休息一下?”满脸的关切和期盼。 夏连春摇了摇头道:“颜小——姐姐,谢谢,风月苑,我现在不想去,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休息一下。” 颜媚行有些失望,她终于发现了夏连春对她的冷淡,怎么会这样?她讪讪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心突然痛起来,这种疼的滋味她只在少女时代有过一次,唯一的一次,那是为了一个公子哥,山盟海誓之后,拿着她用青春和肉体挣来的金银首饰一去不返,从此再无音讯。 夏连春看她凄楚的样子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道:“好吧,颜姐姐,我跟你回风月苑,我还有一位兄弟,正儿八经的童子鸡,你把他领到风月苑好好招待一番。”他早就答应让盘大斧到风月苑开开眼界的。 颜媚行见他答应到风月苑去立刻转忧为喜,展颜一笑道:“放心吧,到咱们风月苑吃喝玩乐一定让他满意。”等她见了盘大斧吸了口凉气,我的妈呀,这么大个子这么壮,这还是人吗?那些姑娘们怕是伺候不了吧,不过,夏连春的兄弟她自然不会拒绝,就是一只牲口她也要应下来。 夏连春带着盘大斧去了风月苑,不过跟以往不同,以前他是东家,现在,他的身份是客人,最受欢迎的客人。 夏连春离开安西的的这段日子,福满楼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红火,所以,夏连春回来之后也无需去管福满楼的一切事宜,仍有禄六子打理看,风月苑的生意他更不理睬,毕竟名义上他已经不是风月苑的股东了,并不是他想偷懒要做甩手掌柜,因为他现在没有心情干任何事了,太子陈胜大婚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了,太子妃当然就是玉婉清,这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原本该属于他的却成了别人的,而这个人还是他的皇兄。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夏连春就开始日日酗酒,然后借着醉意跟风月苑的姑娘们鬼混,不过这个鬼混还没有混到床上去。一个人的堕落原来很容易的,所有熟悉夏连春的人都很惊讶,没有想到他从倜傥风流这么快就堕落成放荡下流。 随着陈戈的记忆恢复,搞得他脑子里越来越混乱了,忽而是另一个时空的夏连春,忽而是大顺王子陈戈,忽而又是穿越后借尸还魂的夏连春,除了不同的记忆之外,更主要的是有了不同的思维的和情感,时间逾久,在同一个身体上的每一个不同人的主观意识就越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哪个角色,今后的人生之路该怎样走,人生观因为思想混乱而发生了危机。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就只能越钻越深,仇恨和情感那些乱糟糟扥东西让他的心里就像是杂草丛生的荒地,夏连春就有了崩溃疯癫的迹象。他以前看到疯了的人总是很蔑视,人好好的怎么会疯呢?多半是自身的精神太脆弱了,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滋味,照这样下去,要不多久他也会变成疯子的。 盘大斧在风月苑乐不思蜀,夏连春却在痛不欲生。 此时,喝得醉醺醺的夏连春正在“一夜情风月苑”的一个雅间里听一个风月苑的红牌歌姬清唱《二九摸》,他听得满脸的陶醉,这可是他在这个时空最早的得意之作,开创这个时代淫词小调的历史先河。在他怀里面还依偎着一个姑娘,容貌俏丽,模样风骚,他上下其手摸个不停。 旁边还坐着盘大斧,盘大斧怀里也坐着一个姑娘,盘大斧一边傻呵呵地笑着,一边观摩夏连春的手法上下其手演习《二九摸》,那姑娘被揉捏得喘息不已。 “夏连春,你给我出来!”颜媚行突然怒气气冲冲地冲了进来,杏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夏连春睁开惺忪醉眼嘟嘟囔囔道:“颜老板,我有银子,请你放心,我不会欠风月苑账的。” 夏连春露出一副无辜、无畏、无耻的样子让颜媚行气坏了,他怀里那个姑娘第一次见老板发这么大火,吓得打了个冷战急忙从夏连春怀里站了起来。 颜媚行没有理夏连春,冷着脸对那几个姑娘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那几个姑娘们在颜媚行的怒视下正满肚子不自在,听颜媚行让他们走顿时如获大敕,急忙溜了出去,就连盘大斧也看出不对劲儿识趣躲了出去。 “颜老板,这是何意?哪能这么对待客人的?风月苑如果不欢迎我,那我只能到琴韵轩去听秦惜月弹琴去了。”说到这里夏连春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道:“听安西第一美人弹琴不亦乐乎?” 秦惜月去年争夺风月苑的大股东因为夏连春而功败垂成,最后只成为“一夜情风月苑”的第二大股东,但是她并不参与“一夜情风月苑”的日常管理,仍然留在琴韵轩,虽然琴韵轩的生意因为风月苑的崛起而一落千丈,但是凭她的艳名和无双的琴艺,仍有多情多金自诩文采风流的王孙公子们来捧场。 秦惜月借鉴风月苑的成功经验,在琴韵轩也做了一些改革,以琴艺和诗词为媒介,转走高雅之路,定期举办请琴棋诗词会,吸引了各地的才子们慕名前来,一为一睹秦惜月的绝世芳容和聆听她无双的琴艺,二为在诗词会上吟上一首诗露个脸混个名声,琴韵轩的生意渐渐又好起来。 颜媚行本来已经气得浑身哆嗦,这时听他口中常叫的颜姐姐变成了颜老板,疏远的意思很明显,她眼圈一红,怒火突然就化作了悲伤,泪珠扑簌簌滚落下来,哽咽着道:“知道你惦记那个狐媚子,要去你就去吧,谁会拦你!” 颜媚行一脸的哀怨,珠泪滚滚如梨花带雨更显得楚楚动人,惹动了夏连春的一腔情怀,慌忙道:“姐姐莫哭,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知道秦惜月就是天仙我也不稀罕。“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为她拭泪。 颜媚行正在悲痛欲绝一见那方手帕怔住了,看上面绣的那栩栩如生的荷花正是自己绣的并蒂莲,她心中一软,止住了悲恸,轻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让你变得这样颓废,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你快乐自信起来,只要能让你重新变回从前,你喜欢女人是吧,风月苑的所有女人都可以属于你,你可以尽情地享受玩乐,包括我,只要你愿意,现在都可以要了我。”她说到最后简直像在低声呓语。 夏连春有一瞬间的恍惚,桂花头油的香味沁人心脾,他这时才发现颜媚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他怀里了,不知道是她主动地投怀送抱,还是他先把她拉进了怀里。 他只感觉怀里像是搂住一团火,刚才被那个姑娘撩拨起来还未曾熄灭的激情就像是火上泼了油似的腾地一下子燃烧起来。他本能地伸手搂紧她如纤柳似的腰肢,俯下头在她的青丝上贪婪地嗅着。 两团软绵绵的突起顶在他的胸部让他口干舌燥心跳如鼓,情不自禁地用力,像要把她的腰身箍折把她揉进胸腔里似的。颜媚行被搂抱得快要上不来气了,更要命的是有感觉到了他带的那根棍子正硬邦邦顶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子越发地酸软,几乎要站不住了,只好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才勉强站稳身子。 “哦•;•;•;•;•;•;门还开着呢,让那些小蹄子瞧见了可不大好,不知又会怎样编排人家了。”颜媚行娇颜酡红,眼睛里要溢出水来了。 夏连春贼兮兮道:“看到了又怎么样呢?做妈妈的当然要教教姑娘们,你要拿出真本事来,不然会被她们看轻的。”他虽然这样说着还是过去用力关上了门,二人立刻又粘在了一起。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调戏小萝莉 夏连春和颜媚行一夕欢爱,积蓄了两世的情欲终于得到了酣畅淋漓的发泄,看着容光焕发的颜媚行又有些意动,如果不是大白天他肯定会梅开三度四度的。 颜媚行看他眼神就知道他的心思了,她虽然是久经人事,但是自做了老鸨之后就不在再接客了,荒疏久了突然这么一放纵就有些吃不消,再说也不忍小情郎放纵过度了伤了身子,急忙道:“夏郎,你不饿吗?我这会儿饿得可是连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嘻嘻,一晚上了你还没个饱吗?”夏连春虽然口花花的,但是没有再动作,听颜媚行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肚子有些空了,折腾了那么久能不饿吗?毕竟是体力活。 颜媚行令人摆上了酒菜,跟夏连春一边饮酒一边眉来眼去。 这时,有小厮来禀报琴韵轩有人来下请柬,颜媚行隔着门应了一声,一个俊俏的丫鬟走了进来,夏连春一看觉得面熟,仔细一想正是秦惜月的贴身婢女秦韵,他对这个伶牙俐齿的俏丫头可是印象颇深, 秦韵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已经开始打量夏连春了,颜媚行刚要问她,只听秦韵先开口道:“夏公子,我是奉我家小姐之命来给你送请柬来了。” 夏连春没有想到她是来找自己的,又饮了一杯这才笑嘻嘻道:“什么请柬?你家小姐要从良嫁人了吗?” 秦韵气得小脸绯红却不敢回嘴,她怕夏连春再说出更下流无耻的话,她掏出了一个一张套红描金请柬奉上,夏连春接过那张带着幽香的桃红请柬,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道:“真香啊,这味道似麝似兰,嗯,好香。” 夏连春那模样仿佛闻的是秦惜月,秦韵又羞又怒,却不敢多言,临出门时秦惜月已经一再嘱咐她不要去招惹夏连春,秦韵当然也知道夏连春的德性,连自己的小姐在他面前也没有占到上风,自己哪里会被他放在眼里。 “秦惜月为什么邀请我?思念我那是说不上的,你看这约会的时间也不对啊,辰时三刻恭候大驾,这大上午的约会能干什么事?诗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约会只能是晚上啊,难道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吗?”夏连春这话虽然是自言自语,其实是想让秦韵听,他当然不认为秦惜月会跟他白昼宣淫,虽然他很乐意那样做。 夏连春那种轻薄的样子让颜媚行很高兴,因为轻薄的对象是秦惜月,二人虽然同是风月苑的股东,却是一直水火不容,夏连春越是看不起秦惜月她越是高兴,她娇声道:“不理她就是了。” 秦韵在一旁却气坏了,她受秦惜月的熏陶,粗通诗文,虽然觉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好诗,但是也听出来有调笑秦惜月之意,未免轻薄下流些,杏眼圆睁,冷着一张俏脸道:“小姐是诚心诚意邀请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夏连春看饶有兴趣地看着秦韵噘着红嘴,漂亮女孩子就是生气也很可爱,调戏一下小萝莉也不错啊,他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从秦韵嫩脸蛋上又瞄向了她微微鼓突的胸脯上,腰肢纤细,小身板倒也有模有样的,把个秦韵看得脸像滴血一样红。不过,早就知道他的德性了,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示不满。 “韵儿妹子,你知不知道你们小姐请我干什么?” 秦韵瞪着眼嗔道:“你——谁是你妹子?你别胡言乱语。” “呵呵,有个性,不是妹子那是姐姐了,韵儿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秦韵知道自己嘴上绝对占不到便宜,也不争辩是妹妹还是姐姐,没好气地道:“小姐的事我怎么知道?” 夏连春见她说话时目光闪烁,显然是知情的,难道说秦惜月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天道宗的弟子要巴结自己吗?只怕是宴无好宴不去也罢,想到这里,随手就把请柬塞给了秦韵,笑嘻嘻道:“你就说夏哥哥没空赴约。” 秦韵气得脸色发白,真想拂袖而去,但是想起小姐的吩咐,只得忍气吞声道:“夏公子堂堂男子汉,你难道还怕我们小姐不成?” “嘿嘿,原来韵儿妹妹也懂得请将不如激将啊,不过,这一点对我来说没有用的,你说的不假,我还真怕你小姐,我这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我没有忘记的话,她可是已经算计过我一次了,你看我这卓尔不凡英俊潇洒的模样,暗恋我的姑娘可是多了去,谁知道秦惜月是怎么想的,我担心她会骗我失身的。” 夏连春虽然不是鼠肚鸡肠之人,但是一直对秦惜月不爽,这会儿逮到机会当然是要口花花讨些便宜泄泄火气。 秦韵眼泪在眼眶里团团打转,偏偏还要强忍着,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夏连春一看也没辙了,男人是最怕女孩子流泪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夏连春还是那种喜欢怜香惜玉自作多情的那种,秦韵的眼泪还没有流出来,夏连春得心已经被泡软了,急忙道:“别哭,别哭,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秦韵的泪珠终于夺眶而出,夏连春更慌了:“你别哭,咱们有事好商量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去赴秦惜月的约会。” 颜媚行虽然跟秦惜月不睦,但是秦韵一哭也硬不起心肠了,取了手帕为秦韵擦拭。 秦韵也觉得赧然,擦了擦泪问道:“要我答应你什么?”脸上却又有带出了一丝惕然,小白兔对大灰狼的那种警惕。 “哦,你总该告诉我,秦惜月请我去干什么吧?如果想要喝茶叙旧倒还可以,虽然我跟她没有多深的交情,不过,安西第一美女加才女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如果她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那就恕在下敬谢不敏了。” 秦韵见他没有说够三句话又不正经了,怕他再说出什么无耻的话来,只得道:“明天琴韵轩有个小聚会,我们小姐听说夏公子回安西城了,就诚心诚意地邀请公子参加。” “哦,是聚会不是约会啊。”夏连春有些失望,懒洋洋道:“好吧,你回去给秦惜月说,只要我明天有空就会参加聚会。” 秦韵听他说得模棱两可,想要问他一声如果没空是不是就要爽约啊,但是见他贼眼溜溜的不敢再惹他,气得一跺脚,一扭小蛮腰转身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个有文化的流氓 书都扑成这样子了还不能太监,丫的,为了那一点儿做男人的脸面死挺吧,是男人的哥们请支持一下,那些个人妖就免了。 颜媚行等秦韵离开这才蹙眉道“你怎么就答应了?如果说是为了琴韵轩的聚会,那狐媚子的确是没安什么好心。” “我不是没有答应吗?如果明天没空就不用参加了,怎么啦,琴韵轩的聚会难道是鸿门宴不成?” 颜媚行道:“你知道参加聚会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秦惜月搞的聚会当然不会是裸体舞会什么的,她自视清高,能跟她身份相匹配的当然是那些才子佳人。” 颜媚行惊讶地道:“你都猜到了?” 夏连春撇了撇嘴道:“什么叫我都猜到,我用鼻孔都能想得到,秦惜月做了婊——”他说到这里觉得当着颜媚行的面说婊子有当着和尚骂秃子之嫌,急忙改口道:“做了名妓还要争才女之名,她当然要跟那些才子名士相交,她请我去无非想让我在那些才子面前出出丑而已。” 颜媚行嗔道:“你知道了还要去丢脸啊。” 夏连春不在乎地道:“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一个下九流的小伙计怕什么?指不定谁出丑呢。” 颜媚行想想夏连春可不是吃亏的主,且不说他整人的手段,就是他的伶牙俐齿也够人瞧的,谁要是戏弄他准定要碰一鼻子灰的,想到这里仿佛看到了秦惜月吃瘪的样子,真是好期待啊,再看看夏连春俊美无匹的脸上带着一种散漫狡黠的笑意,女人就是被这样的男人捉弄只怕也是心甘情愿吧,想到这里她莞儿一笑道:“秦惜月肯放下架子请你大概是没有把你当做小伙计,这安西城大概没有谁会那么不开眼把你当然伙计。”她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我想起来了,其实这个聚会应该是琴韵轩每月两次的诗文会,你正好赶上了。” “什么诗文会?” “你离开安西之后,秦惜月虽然成了是风月苑的第二大股东,但是她并不插手风月苑的事务,就是股东议事她也只派秦韵代表她参加——” 夏连春冷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她谋划风月苑的计划落空了,怎么还有脸来风月苑丢人现眼?” “她可能就是因为受此打击,不愿输给风月苑,就弄出了个诗文会,每月举办两次,招揽那些附庸风雅的才子名士去琴韵轩吟诗赋词,弹琴弄曲,这样才勉强为琴韵轩撑起了门面,那些酸溜溜的读书公子们也以能参加诗文会为荣,寻常人想要参加还要先奉上一首诗文入了秦惜月的眼才能收到请柬。”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夏连春没有想到秦惜月竟然会另辟蹊径来改变琴韵轩的局面。风月苑走的是大众路线,客人多是来寻欢作乐的,风月苑因为风格独特在安西的风月场上独树一帜,琴韵轩竞争不过,招揽有品位高层次的客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秦韵回到琴韵轩把夏连春的话添油加醋地对秦惜月说了一遍,秦惜月倒也没有勃然大怒,因为夏连春的德性她早已经知道了,心里已经有了免疫力,她眸子发亮,轻声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嗯,好,真是好诗。” “什么好诗?”秦韵不解地问道。 秦惜月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脸色微窘,瞪了秦韵一眼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句话你不觉得像诗句吗?” 秦韵跟着秦惜月熏陶日久也粗通文墨,仔细一品果然像是一句诗,连小姐都赞好的那是一定好了,心里禁不住嘀咕,那个油嘴滑舌的色狼竟然能出口成章?蒙的吧。 秦惜月也惊讶夏连春能够出口成章,真是一个才思敏捷的下流胚!不过脸上没有再露出讶然,只是淡淡地问道:“他答应来琴韵轩了吗?” 秦韵受了一肚子委屈本来想从秦惜月那里得到些安慰呢,见小姐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还把小色狼调笑的话当做了好诗,她也就大为泄气,见小姐想问顿时又来了精神,气呼呼道:“他说有空就会来,瞧他那模样分明就没有把小姐放在眼里,像他那样的敢来诗文会才怪呢,就不该给他下请柬。” 秦惜月为之气结,有空就来这不等于是没说嘛,也就说是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这个无赖,不过想到风月苑一事上自己终究有愧,如果能跟他化解了那些恩怨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最好是能让他为自己所用,颜媚行能笼络着他琴韵轩为什么不能?想到这里,她思忖了一下道:“放出消息去,在安西城的读书人只要愿意都可以参加这次的诗文会,另外这次诗文会请总督衙门的师爷稽福康参加,而且放出风去。” 秦韵疑惑地道:“过罢年就要举行郡考了,安西郡的成百上千书生们差不多都已经云集安西城了,那么多人如果一窝蜂全来了怎么办?” “当然是人越多越好,让稽夫子参加就是吸引那些士子们参加,人多了你还怕没银子赚吗?” 秦韵一想还真是这样,又不是白让他们来吃喝的,做不出来好诗让他们连琴韵轩的门也进不去,想进就只能掏银子了,那那些读书的公子们为了面子可都会争着做冤大头的,想通了这一点对小姐可是佩服有加,她美滋滋地去了。 秦惜月自言自语道:“你喜欢看热闹,明天安西郡的学子差不多都要云集琴韵楼,你会不来吗?” 风月苑精舍,调戏了小萝莉的夏连春心满意足,再看着风情万种的颜媚行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腐败生活。 “夏郎,你真要去参加琴韵轩的诗文会吗?”颜媚行在人前还叫他夏弟弟,背了人就叫他夏郎,这样称呼让她很有满足感。 “嘻嘻,去,当然要去,福满楼开业时她让我吃了闭门羹,这一回她可是巴巴地请我去泡她呢,我怎么也得给她一个迷恋上我的机会不是,最起码也要让她知道我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 颜媚行伸指头在夏连春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娇嗔道:“小色鬼,这就要勾搭安西第一美人了,哼,你这就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她的语气里不无酸意。 “哇,怎么这里也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说法呀,看来在某些方面人类的智慧思想是相通的。”说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再看颜媚行酸溜溜的样子急忙贴近了她嬉皮笑脸道:“姐姐,那个秦惜月我也就是整整她出口恶气,她凭什么要压到姐姐头上?真想让她到风月苑来做红牌小姐,嘿嘿,如果我泡到了她就让她服侍颜姐姐好不好?”说到这里在颜媚行白皙秀气的小耳朵上呵了一口气。 颜媚行只觉得耳热心跳,那些许的怨气早已经无影无踪了,看着小情郎真是怜惜到骨子里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怜花惜月去 当晚,夏连春没有回福满楼,仍旧留宿在风月苑,因为夏连春跟颜媚行正情浓心热不忍分离片刻,一个是少年精力旺盛,兼且服食了大量的灵丹妙药,而且心结已经解开了,一腔情热简直就像是喷薄而发的火山,炽烈高亢从不停歇;一个是久旷的怨妇贪得无厌,二人又是折腾了大半宿,一直到精疲力尽软瘫如泥才罢休。 第二天早上,夏连春稍一调息就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而颜媚行浑身筋酸骨软连脚趾头也不想动弹,就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夏连春坐在床上看她云鬓散乱,慵懒的娇颜上带着醉人的酡颜,比平时更迷人了,眉梢眼角春风无限,简直像是被雨露滋润过的鲜花似的,星眸迷离简直快要滴出水来了,一双莲藕似的玉臂裸露在锦被的外面,让人想象到锦被下那具玲珑妙体,蛇一样的腰身,想着夏连春暗吞了下口水,只觉得丹田就发热了,本来死蛇一样软榻的家伙又高昂起了头。 夏连春只穿了一条四角短裤,是他亲手设计做出来的,这样一来就撑起了高高的帐篷。 颜媚行躺在床上目光正好能看到那个部位倏然变化,有些吃惊地道:“天啊,它怎么又、又•;•;•;•;•;•;”她虽然阅男人无数,但是想这么精力旺盛的种马还真没有见过,折腾了大半宿,这多大的工夫就又亢奋起来,吃惊之余又有些暗喜,虎狼年纪的女人有这样种马当然性福了。 夏连春厚着老脸道:“嘿嘿,晨勃,正常的生理现象,谁让我的资本太雄厚呢?”说着涎着脸要往被窝里钻。 颜媚行急忙拉紧了被子裹住娇躯,娇嗔道:“这大清早的怎么又来了,人家已经给你折腾得起不了床了。” 夏连春纵然是皮厚脸粗,也不好用强,只好隔着被子轻薄了一番,过了过干瘾。 “别闹了,琴韵轩你究竟去不去呢?” 夏连春这才悻悻地住了手道:“当然要去,怎么能不去呢?秦惜月不是想要看我出丑露乖嘛?我要不去岂不是让她很失望吗?她惜月我也惜月,嘻嘻。” “你怎么惜她?是不是也像昨晚一样?”说到这里觉得稍显轻薄,将脸埋进了锦被里,颇有些小女子的情态。 “嘻嘻,昨晚上怎么了?” 颜媚行娇羞地却不肯再说,这时只听得一阵咕噜声,原来是夏连春的肚子在叫,她这时也觉得有些饿了,抬起头来笑道:“肚子饿了吗?我这也觉得腹中空空的。” 夏连春嬉皮笑脸道:“昨晚上干的可都是体力活能不饿吗?不过,你怎么会饿呢?那么多了怎么还没把你喂饱吗?” 颜媚行听他说的暧昧,白了他一眼更显得娇媚横生,嗔道:“没个正经,你出大力了,那我让人炖老母鸡给你补补。”隔着窗子吩咐了婢女一声。 半天工夫,老母鸡汤炖好了,颜媚行也不好意思赖床了,挣扎着起来草草梳洗了一番,这才亲自伺候夏连春喝鸡汤,她自己也喝了半碗,这才道:“你是不是该去琴韵轩赴怜花惜月了?”说着找出一袭天青缎子长衫让夏连春换上,更显得他风神如玉俊逸不凡,颜媚行痴迷地看着这个小男人,心里充溢着柔情蜜意。 夏连春盯住颜媚行花痴的样子,伸手捏了捏她柔嫩滑腻的粉脸,贼兮兮笑道:“我先去琴韵轩惜月怜花去了,等晚上再对你怜花惜月。”说完得意洋洋地去了,瞧那模样真像是去跟佳人约会一样。 夏连春去琴韵轩要先去唤上盘大斧,安西城现在对他来说可是处处杀机,没有超级保镖在身边他心里可不踏实,这些天,盘大斧深陷在“一夜情风月苑”的温柔乡里弄得昏天昏地的,每次两个姑娘还不能让他尽兴,光他那身量压也把姑娘压得快要断气了,弄得姑娘们对他畏之如虎。 盘大斧正搂了两个姑娘在补觉,不过他倒还敬业,夏连春一唤他就急忙爬起来,背上大弓,扛着大斧头就跟夏连春一起出发了。 琴韵轩门前今天简直可以说是车水马龙人流如潮,除了穿长袍子的读书人闻讯赶来,还有不少穿短衫的小贩无赖也夹杂其间,有些人是来看热闹的,还有不少人是想浑水摸鱼冒充读书人一近芳泽的,这秦惜月可不是有钱就能泡到的。 夏连春乍一到这里吓了一跳,秦惜月这小娘皮这是想要干什么?什么狗屁诗文会,这些人贼眼兮兮的会吟什么狗屁诗?让他们“淫湿”还差不多,大概都是想来泡安西第一美人的,嘿嘿,跟老子可是志同道合啊。 来的人虽然多,但是要想随便进入琴韵轩那可是不能,门口有秦韵守着呢,常来琴韵轩参加诗文的文人骚客可以直接进去,面孔生的就由秦韵出题考问一下,或吟诗或联对,那些滥竽充数的家伙一试就露出马脚了,不过有银子也行,那可是硬通货。 夏连春一看那阵势盘大斧进不去,再说带着这么一个巨无霸太过引人注目了,就吩咐他留在门口,他摸了摸怀里的鱼肠剑胆气立壮,这是他的另一个护身法宝,就是赫连峰想要他的命大概也不会在琴韵轩动手,想到这里夏连春这才往琴韵轩走去。 秦韵小丫头做了主考官绷着一张俏脸神气得很,看着一个人低着头走了过来,虽然一袭簇新的天蓝锦袍,偏偏要撩起长袍一角拽在腰里显得不伦不类的,看他直接要闯进去,立刻拦着了他:“喂,站着,非读书人莫入,没看见啊,说你呢。”秦韵看他低着头只顾往里闯,急忙拉住了他。 “那个我不识字怎么认得?俺虽然没有诗才,但俺有银子,有银子还不让俺进吗?俺就是来喝花酒的,让那个啥秦惜月给俺唱唱二九摸,有银子不让进?你们琴韵轩是青楼什么时候又吟诗作词地改成学堂了?那俺不进了。”夏连春说着回过头来大声嚷道:“哥哥们,琴韵轩已经改作学堂了,咱去风月苑,听说那里今天有钢管舞表演。” 旁边一个猥琐的汉子很猥琐地问道:“什么是钢管舞?” 夏连春露出更猥琐的笑容道:“钢管舞是高雅又通俗的艺术,香艳刺激,精彩绝伦,听说是首场演出,比脱衣舞更精彩啊,千万不能错过哦,不过儿童不宜,年未满十八岁的就别凑热闹了。” 那猥琐的汉子一听比脱衣舞还精彩顿时眼睛亮了,他顾不得说话,转身就走,旁边听到的人也嚷嚷开了: “走啊,风月苑有钢管舞表演,香艳刺激,精彩绝伦,千万不能错过啊。” “秦惜月有什么看的,看也是白看,又不脱衣服,还是看啥子钢管舞演去。” “二狗子,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记得你才十七岁半了吧,这钢管舞你可看不成了。” “嘘,你不说谁知道啊,你他娘的大字不识不是也冒充读书人嘛。” 夏连春看了看要从他身边走过的那个半大孩子道:“二狗子,谁说你年龄不够?十七岁半再加上在你娘肚里怀胎的十个月,不是超过十八岁了吗?” 二狗子兴奋地一拍脑袋道:“对啊,我已经十八岁啦。”说着一溜烟去了。 夏连春已经捂住肚子狂笑起来。 •;•;•;•;•;•;•; 一传十,十传百,霎时间,琴韵轩门前的人走了大半,剩下的有几个穿长衫的士子犹豫了一下,也悄悄地溜走了,看来钢管舞的吸引力远比“淫湿”强。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细腰翘臀摇呀摇 夏连春在琴韵轩门口一得意忘形就被秦韵认出来了,见他仍在那里胡言乱语不由气得粉脸通红,不过想到他终于肯来到底是松口气,强忍住怒气脸上陪着假笑道:“夏公子,里面请吧。” 夏连春笑嘻嘻道:“韵儿,我是不是也要吟一首诗啊。” 秦韵见他亲热地叫自己韵儿不由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小嘴道:“你要吟诗?可以啊。”说到这里又怕他做不出来诗又拿自己撒气,急忙解释道:“我可没有考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要吟的,当然打油诗也成。”心道,估计高雅一点儿的你也吟不出来。 夏连春好像看出来秦韵的心思了,指着涌走的人潮笑嘻嘻道:“琴韵轩前人如潮,这里女子最feng骚,回眸一笑百媚生,淫吧湿了再打炮。” “琴韵轩前人如潮,这里女子最feng骚,回眸一笑百媚生,吟罢诗了再打pao。”秦韵跟小姐多年,也粗通诗文,念了一遍觉得不禁皱起了眉头,第一句吧没什么出奇之处,第二句粗俗不堪,简直是下流,第三句却是隽永绮丽的绝妙佳句,第三句却又让人不懂了,她就问道:“打pao什么意思?” 夏连春哑然,自己忘了打pao是前世的词汇,秦韵又怎么会知道呢,他瞄了瞄秦韵清秀的小脸蛋贼笑道:“改天我教你打pao,要不最后一句就改成:淫吧湿了开始piao。” 秦韵一听小脸绯红,她这才知道打炮pao可不是什么好话,真是一个淫贼,不敢再跟他纠缠了,瞪了一眼道:“诗已经吟过了,夏公子请进吧。” 夏连春偏偏不进去,笑嘻嘻道:“是不是好湿啊。” 秦韵红着脸道:“好诗。” “哦,是不是湿的已经泛滥成灾了?” 秦韵知道他是在调戏自己,越发死羞不可抑,索性扭过脸不理他了。 “其实,淫诗不如钢管舞表演啊,你和你们小姐也学学钢管舞,到那时候琴韵轩的生意保证能盖过风月苑。”夏连春口花花地占了些便宜这才笑嘻嘻地进去了。 琴韵轩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精巧雅致,假山流水,小池亭榭,虽然是冬季,但是院子里仍然植着一些四时不凋的常青植物,兼且满院子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女子和摇头晃脑的公子哥们,院子里挺闹腾,看不到半点冬季的萧条。 这里他认识的人不多,但是认识他的人不少,却没有人理他,因为他家假冒读书人的事整个安西城的读书人都知道了,与他这样人说上一句半句都是有失身份的事。 秦惜月也不知哪里去了,夏连春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碰到熟脸就笑嘻嘻点头致意,后来觉得没趣了,就跟琴韵轩的姑娘们逗趣了,这些姑娘们羡慕他俊雅,一窝蜂围着他转,倒把别的人恨得牙根痒痒的。被一群女人围着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幸亏他在风月苑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应付起来左右逢源倒也自如。 说话间,一位青衣婢女走出来宣布:“谁已经做好诗了请去雅韵阁交卷。”那些骚客们一窝蜂地跟着青衣小婢往雅韵阁去了。 一个红衣姑娘见夏连春无动于衷奇怪地问道:“夏公子,你怎么不去雅韵阁交卷呢?” “交什么卷?” “哦,每人作一首诗交到雅韵阁去,诗为上等的就可以留在雅韵阁由我们小姐亲自作陪饮酒取乐,还能听我们小姐亲自抚琴,中等的也可留在雅韵阁外面听琴,由我们琴韵轩的姐妹们相陪。只能作出末等的诗的要想留在琴韵轩听曲就只能付银子了,如果花的银子多了还可以留在雅韵阁。” “哇,你们小姐真是好算计,做不出什么狗屁诗文而还想要留下的冤大头只怕是不在少数,那琴韵轩岂不是大发了?” “夏公子是要交诗还是要掏银子?” “我刚才已经淫了一首,连秦韵小丫头都说好湿,快要流成河了,现在作不出来了,银子嘛我也不想掏,听你们小姐弹琴还不如跟你们谈心有情趣呢。” 只听到身后一声冷哼,有人道:“夏公子,我们小姐请你进雅韵阁。”来人正是秦韵,她听到夏连春正在恬不知耻地吹嘘他做的好诗,不由更是鄙夷。 其余的姑娘们一见秦韵来了,就一哄而散,秦韵不但是秦惜月的贴身侍女,等于是琴韵轩的半个管事,这里的姑娘们对这个凶巴巴的丫头都有些畏惧。 “我是江郎才尽,已经作不出诗了,也没有银子,所以雅韵阁就不进了。” 秦韵冷笑了一声道:“我看你是怕了吧。” 夏连春其实是故作姿态,既然来这里搞事还没有见到正主呢怎么能不进去?他接口道:“我怕啥,你们小姐还能把我那个啥咬掉半截吗?走吧,她想咬还要看我愿不愿意让她咬呢。” 秦韵在前面走,夏连春跟在身后看着轻轻摆动的小蛮腰和那个小翘臀实在是受用,忍不住心痒痒地吟道:“细腰翘臀摇呀摇,一摇摇到外婆桥。”他觉得自己现在是调戏这个小萝莉有些上瘾了。 秦韵身子一僵,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又羞又气却也没奈何,她只能暗骂夏连春无耻之极,又不能站在那里不走,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两条腿好像不一般长似的几乎连路也不会走了。 夏连春想起来前世就是这样调戏那些漂亮妹妹的,几个男生如果看到一个靓妹,几双带色的眼睛就会肆无忌惮地盯着人家看,而且看的部位都是不该看的地方,往往会把靓妹看得连路也走不好了,第一次见到罗晚清就是那样,那时候罗晚清是刚入学的新生,几个顽劣的男生一直把她看得连路也不敢走了,蹲在地上嘤嘤地哭,他就是从那时起认识了罗晚清。 夏连春越看越有趣,终于禁不住笑起来,一直笑出了两眼的泪花。 秦韵终于忍不住怒气冲冲地顿足回头,却发现夏连春一脸的泪水,竟然看不出他究竟是在笑还是哭,本来想要扇他一耳光的,愣了一下又放下了扬起的手。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喧闹的院子里突然静了下来,都在看着这个怆然而涕的疯子。 第一百五十章 诗文会上遇故人 夏连春地有感而发吟一曲:“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他忽而哭忽而笑,忽而又大呼小叫,免不了被人视作疯子,不过,离得近的人听了他的吟哦却是一脸的讶然,如果他们不是傻子的话一定听出了夏连春吟的是一首诗,一首意境深远的好诗。 “好诗啊,这人是谁?” “兄台来安西的时日尚短,不过风月苑大概是知道的,就是这人开的,还有那个福满楼•;•;•;•;•;•;” “一个下三滥的玩意儿也能作出好诗吗?” “他作个屁呀,他斗大的字也识不了一箩筐,这一定是别人作的诗。” 夏连春虽然听到了旁边人无所顾忌的议论,但是他懒得理睬,跟着秦韵到了雅韵阁。 雅韵阁是一座小楼,第一层是五间连通的的宽敞大厅,众骚客都闹哄哄的挤在门口,唤了谁的名字谁就欢喜雀跃地进去。秦韵倒没有带夏连春往人群里挤,而是绕到后门进去,宽敞的大厅里布置得富丽而不失典雅,墙上挂着字画,夏连春已经有了陈戈的记忆,等于是拥有了陈戈的文采和学识,所以,一看就知道墙上的字画皆非凡品。 雅韵阁已经坐了十几个得意洋洋的读书公子,这些人正在互相吹嘘,一看又进来了人,都把目光投到了夏连春身上。 秦韵吩咐他自便,然后上楼去了。早有小婢奉上了香茗,夏连春也不客气,接过来稀溜溜喝起来。 “兄台,果然是你,刚才听见你吟诗觉得像是故人,但是不敢相认,原来真的是夏兄,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夏连春一看跟自己打招呼的公子长得虽然不是玉树临风似地俊美,但是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而且看起来很面善,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放下茶盅,含含糊糊笑道:“啊哈,原来兄台也在啊。咱们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了。” “是啊,光阴荏苒,已经一年有余了。” 夏连春没好意思问人家的姓名,只好虚与委蛇。二人正聊得熟络,一个脸色泛青的公子走过来把他拉到一边道:“鲁兄,你不是安西城的,你不知道这个夏连春是一个假冒斯文的下三滥,吃喝嫖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你跟他交往没的辱没了身份。” 那人没有刻意掩饰声音,所以夏连春听得一清二楚的,这时他就突然想起来这个鲁公子正是自己刚穿时在柳府洞房花烛夜时遇到的那个鲁友鲁公子。不过,他这时候倒也不怕柳府再知道他的下落了,看着鲁友频频往这边看,就微笑着致意,鲁友尴尬地低下了头。夏连春也不顾别人指指点点地评头论足,旁若无人地坐在那里喝茶。 陆陆续续又有十多个书生进了大厅,不过,最后进来的几人身着华丽锦袍,一看非富即贵,大概就是只作出了臭屁诗文却花了大把银子的插班生,这时,大厅里已经有数十人了,但是,宽阔的大厅也依然不显得拥挤。不过,秦惜月仍没有出现,就连秦韵也不见了。 这时,夏连春却又看见了另一个熟人,那公子比自己年长几岁,器宇轩昂,举手投足洒脱自如,在众人中颇像鹤立鸡群,他正是林家铺子镇的青年才俊梁丘子涵,自己刚到林家铺子镇是就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自己在福满楼做伙计的时候梁丘子涵虽然常去酒楼用餐,二人却没有深交,因为对方毕竟是读书人,在这个社会里人与人的等级还是很严的,夏连春做伙计还是有自知之名的。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不过想来也不奇怪,梁丘子涵应该也是到安西城来参加郡考的,得了功名之后就可以进京参加京考了,到那时候就可以做官了。梁丘子涵文采出众,能够作出一等的诗文,能够进入这雅韵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夏连春看看梁丘子涵站在那里,一群人众星拱月,他本是不甘寂寞之人,眼珠一转觉得梁丘子涵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应该过去攀攀交情,想到这里放下茶杯,走过去打声招呼:“梁丘兄,真是你啊,别来无恙啊。” 梁丘子涵被众人围着,没看到夏连春,乍一听到有人招呼自己,一看原来是旧相识,脸露喜色,立刻分开众人过来亲热地跟夏连春招呼:“夏兄弟,真是巧了,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他乡遇故人实在是一大幸事,早听说你来这安西城开酒楼了,我才到安西城不久,正准备改天去拜访夏兄弟呢。” 夏连春看他脸色真诚,知道他不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附炎趋势之辈,加之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在这异地他乡就觉得很亲切,看着众才子们都往这边看,就笑嘻嘻道:“当然是真的,不但开了酒楼,连青楼也开过,兄台如果不嫌弃回头请你喝酒,哦,再去听风月苑的小妞们唱唱小曲,怎么样?” 梁丘子涵素来风流倜傥,当下微微一笑道:“喝酒可以,至于听小曲就免了吧,大考在即,今天听过了惜月小姐的琴曲要好好温习一下功课了,夏兄弟是不是也要参加大考了?” 夏连春还没有回答,旁边有人道:“开青楼的去参加大考?那不是有辱斯文吗?梁丘公子,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走,咱们还是谈谈诗的押韵•;•;•;•;•;•;” 梁丘公子倒是不好拂了那几个安西才子的面子,冲夏连春歉然一笑道:“我住在福安客栈,夏兄弟,咱们回头再叙别情。” “哈哈,梁丘兄,咱们就说定了。” 夏连春见没人理睬自己,也不管别人的鄙夷眼神只顾在大厅里溜达,遇到人不管认识不认识只管送上一脸灿烂的笑容,弄得人人避他不及。他也不觉得难堪。 楼梯一阵乱响,众才子都停止了高谈阔论,雅韵阁里突然静了下来,一群人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让你老妈吃香蕉 吃香蕉很无奈的,丫的,赶快完本吧。 勒铭和稽福康从楼上下来以后,又是一阵佩环叮当,只觉得香风阵阵,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走下楼梯。秦惜月主仆也在其中,另外几位女子想来也是安西城里的才女们,其中有一个正是夏连春刚刚念叨的跟林公子幽会的那个温婉秀丽女子。他不禁觉得有些意外,盯住看了几眼见那女子的发髻还是云英未嫁,原来还未曾与那林公子完婚啊。夏连春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如果被那个林公子和这个女子认出自己怎么办呢?这里的人多半都对他不感冒的,他可不想再成为众矢之的。不过再想想那等丑事想来林公子二人也不会张扬,吊到半空的心这才慢慢落了下来,不过,他还是缩了缩脖子躲到了角落里。 “诸位仁兄,你们的诗作深得稽夫子和秦小姐的赏识,所以才准许进入这雅韵阁聆听秦小姐的雅曲,而且秦小姐会亲自向诗文最佳的三人敬酒奉茶的。”最先开口的是勒铭,看起来他也是这诗文会的发起人之一。 “各位公子,请就坐吧。”秦惜月也款款道。 大厅里靠着两边早已经摆好了两排桌子,众人乱糟糟地入席,好一会儿才做好了,中间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夏连春虽然坐在末席,但是秦惜月还是漫不经心地往他身上看了一眼,显然是已经注意到了他。然后和众女到屏风后面坐了。 “奉茶。” 随着秦韵的一声吩咐,一对婢女奉上了香茗、美酒,还有数碟果品。丫的,这琴韵轩可真抠门,就拿这来打发才子名士们啊,夏连春免不了腹诽了一番。 只听得叮咚一声,琴声响了起来,清脆悦耳如欢快流淌的小溪,众人都平心静气地聆听起来,琴曲时而舒缓如淙淙流水,时而急骤如急雨打萍,时而清脆如黄莺啼谷,时而缠绵如和风拂花?????? 夏连春因为身上有陈戈的记忆,陈戈文采风流通晓音律,所以,夏连春一听就知道秦惜月的琴艺果然不凡,不过,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喜欢不喜欢听是另外一回事。现在,他身上虽然具有两个不同的思维意识,陈戈的记忆却复苏得晚,一直没有中断的夏连春的意识就完全占据了主导,而他潜意识里也把自己当做了夏连春,可以说他现在还是夏连春,只不过是多了些陈戈的意识碎片而已。因此,夏连春虽然知道这琴曲优美动听,他却无法沉浸其间,前生他感兴趣的就是迪士高之类的狂热乐曲。 一曲即了,一群人仍然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已经完全沉浸在琴曲中了,全场静悄悄的,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是咀嚼的声音,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那里,原来是夏连春在吃香蕉,在别人被琴曲陶醉的时候,他正专注于面前的水果,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他还没有吃过像样的水果呢,这些水果在别人面吃不多就是摆设,而夏连春却是毫不客气了,一通大吃,他巴唧嘴的声音很响,自己水果盘里的完了就去拿邻桌的,众人都看他的时候,他犹自未觉察。 不过,周围突然静寂下来他还是感觉到了,含着半拉子香蕉含含糊糊道:“怎么不弹了?哦,一曲完了吗?”然后才发觉不对劲儿了,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把半拉子香蕉囫囵吞了下去噎了个白瞪眼。 这时,勒铭也发觉了他,一张俊脸霎时间变得阴冷起来,不过只一瞬间就又变得和煦起来,微笑着道:“夏掌柜,知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水果啊,唉,也难怪,像这样的水果一斤要半两银子了,有些人别说吃了,只怕是见也没有见过,夏掌柜是不是第一次吃香蕉啊。” 旁边的林公子早已经认出了这个人就是自己跟没过门媳妇幽会时耍流氓的家伙,早已经恨得牙根痒痒的,这时逮到机会了,阴阳怪气道:“喂,我这还有呢,要不你再吃些,错过了今天你哪里吃去呢?” 夏连春知道勒铭说的不假,香蕉只怕是真要半两银子一斤,在这样的世界运输是最大的障碍,水果如果运到千里之外如果不坏就该是天价了,对于别人的讥讽他也不以为意,这时候如果不吃再想吃还真难办。 “李公子不喜欢吃啊,那我就代劳了。”夏连春说着走过去伸手把水果盘从林公子的桌子上端走,想了一下又掰下来一个香蕉丢给林公子,笑嘻嘻道:“这根香蕉又粗又大,嘻嘻,你捎回去让你老妈吃,这么粗大的香蕉估计她非常喜欢吃。”,说完心里那可真是爽透了,让女人啃香蕉那可是有些yy的味道,如果不是林公子的媳妇儿温婉可人夏连春非让她也啃香蕉不可。 无视众人的目光,他不客气地又拿起了一个苹果啃起来。众人目瞪口呆,见过无耻的,可是没有见过比他更无耻的。林公子一见自己面前的水果被端走了,剩下的那根香蕉又粗又大,那形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所以可以猜到夏连春的话非好话,心中恼火却说不出口,郁闷的差一点儿吐血。 这边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屏风另一边的众女,她们从屏风的缝隙里往这边偷看。秦惜月看他惫懒的样子竟然没有动怒,脸色平静地让人看不出什么。 林公子未过门的媳妇就在秦惜月的身边,她也认出了夏连春就是调戏自己的那人,想起来当日的情景一张俏脸霎时间充血变得通红,她低声问秦惜月:“秦姐姐,他、他是谁?” 秦惜月没有看到身边女子神色异常,只是轻声道:“勒小姐,你不认识他吗?他就是夏连春,福满楼是他开的,还有那个风月苑——”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一夜情风月苑已经不是夏连春的了,而且这事跟自己有关,就突然缄默不语了。 “原来是他?”林公子未过门的媳妇原来姓勒,听这话就知道这个勒小姐好像对夏连春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的确,夏连春的那些惊世骇俗的骚包事在安西城差不多已经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香蕉自己不会飞 夏连春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有些纳闷,谁在念叨自己呢?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再吃了,放下苹果核擦了擦嘴巴,这才看着满脸鄙夷之色的勒铭笑嘻嘻道:“勒公子,这东西盛产在岭南的热带地区,在那里这玩意叫香蕉,树上结出来的,那种香蕉树荒野地头到处都是,而且一年四季都张香蕉,所以这东西在那里一文不值,哦,我也有些日子没有吃香蕉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吃香蕉还是罗晚晴亲手剥了喂他的,当然,那时他也剥了一个喂罗晚晴,她红红嘴唇啃着一个大香蕉那香艳的场面永远定格在他的脑海中。 旁边有人道:“你胡说,在岭南一文不值,在安西为什么还会这么贵?”他显然是对夏连春说的香蕉一文不值不相信。 “嘻嘻,岭南有香蕉树啊,安西又没有香蕉树,香蕉自己又不会飞过来。”夏连春笑嘻嘻地看着那人,就像在看一个白痴,不,确切地说就像在看许多白痴,因为夏连春看出来许多人跟那个白痴有一样的想法,所以都是白痴。 众人听了夏连春的话却没有自觉地把自己当成白痴,因为白痴又怎么会吟出一流的好诗呢,偏是那个白痴才子被夏连春的话刺激的更不高兴,讥讽道:“香蕉不会飞来,但是,可以运来啊,白痴。” 众人都哄然大笑:“香蕉当然不会飞了,说这话岂不是很愚蠢吗?白痴,果然是白痴。” 夏连春觉得自己被打败了,这些书呆子真够腐愚的,除了吟诗作文简直是一窍不通,很有必要跟他们讲讲,省的今天的事传出去自己真成了喜欢吹牛皮的白痴了,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主意,只见他漫声吟道:“长安回望锈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众人听他吟诗俱都一愣,就连里面嘁嘁喳喳的诸女也霎时都静下来听夏连春在哪儿卖弄风骚,现在她们差不多都知道夏连春就是搞妓女大游行轰动安西城,有一两银子转让了一夜情风月苑股份的家伙了。 只有梁丘子涵听他吟诗就击掌赞道:“好诗,好诗,夏兄果然好文采。” 夏连春冲梁丘子涵点头致意,然后才笑道:“梁丘兄谬赞,这可不是我作的,这是前朝那位大大有名的诗人阿杜作的,讲的是前朝一位贵妃的故事,这位贵妃娘娘生的是国色天香,深得帝王的宠幸,她喜欢吃岭南产的荔枝,可是荔枝这东西不易保鲜,岭南距离京都万里之遥,车马舟楫运不到京城就坏了,所以,那位皇帝就下旨令飞骑送荔枝进京,一骑力竭,另一骑接之,如此昼夜不停,数日至京,荔枝色味未变,饶是如此荔枝送到京城十不剩一,中途飞骑倒闭无数,荔枝在岭南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如此运到京城的荔枝能不贵吗?除了贵妃娘娘,这别人花多少银子也不易吃到,这香蕉也是从数千里之外运来的,这一路上车马舟楫,所费时日也久,再刨去损耗的,运到这里自然就比原产地贵些,而且运到这里的香蕉味道跟产地的比差的远,想知道为啥吗?老兄——”他最后这句话是对那位书呆子说的,也是对所有轻蔑他的人说的。 那人禁不住问道:“为什么啊?不是一样的香蕉吗?” “因为香蕉运到这里耗费时日甚久,所以香蕉只有几成熟的时候就摘了下来,如果太熟了运到半途就全坏了,那些半生的香蕉等运到这里的时候就变成了熟的,不是自然长熟的那味道自然差些,不过,物以稀为贵,聊胜于无吧。” 众人听到这里再提不出异议,知道他说的应该是事实,对他的见闻广博也暗自佩服。 众女子也都听得津津有味,那个勒小姐禁不住道:“他说的一定是真的了,原来我们吃的水果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秦惜月没有回答勒敏的话,她还在回味夏连春的话,她饱读诗书却不知道哪朝有这样的史迹,不过,听起来又不像是假的,就凭那首诗也不会有假。 “不知道这是哪朝的历史,那本书上有记载?我怎么没有读到过?”勒铭也对夏连春的话产生质疑,让他郁闷的是自己饱读诗书反而还不如一个开妓院的无赖知道得多。 夏连春淡淡一笑道:“历史浩瀚如长河我怎么记得是哪朝历史?天下书籍不计其数谁又能读得过来?学海无涯,一个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学的一二。” 勒铭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的一抹恨意一闪而逝。众才子看到夏连春出尽了风头,连勒铭吃瘪,心中虽然不忿,但是也知道夏连春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没人敢再轻易招惹他了。 梁丘子涵叹道:“夏兄说得好,学海无涯,学海无涯啊。” 就连稽福康也露出了赞赏之色,此人年纪轻轻就见识广博,如此怪才当世能有几人?勒铭虽然才思敏捷,但是跟对方比还是稍有不如啊。稽福康终究是年长几岁,又是货真价实的真名士,自然能看出夏连春的不凡。 “这个夏连春学识渊博,就是、就是??????”勒敏说到这里吞吞吐吐说不下去了。 “就是什么?”秦惜月看她脸颊绯红就有些奇怪。 勒敏说漏了嘴,只好道:“就是言行有些奇怪。” 秦惜月倒没有怀疑什么,笑道:“勒小姐偏你宅心仁厚,什么言行有些奇怪呀,这人本就是个无赖,说他言语轻薄、行为荒诞算是好的,其实就是下流无耻。”她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也觉得诧异,这人无论见识和言谈举止都让人耳目一新,而且他的来历一直无法查清,难道他是来自海外吗?这时节交通不便,大海之外的世界多所有的人来说都显得很神秘。 勒敏红着脸没有说话,想起来当日他言语轻薄地调戏自己的确说得上下流无耻,实在是不明白,在一个人身上学识和人品为什么差得那么远呢?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此曲只应天上有 秦惜月又抚琴奏了一曲,夏连春这回倒没有再那么轻狂,反正已经吃饱了,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听曲子,这么一听还真听得入了神,一曲既终,他禁不住击节赞道:“好,果然好曲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为此曲当浮一大白。”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丘子涵大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嗯,好,妙哉,妙哉,好曲好句,为此当痛饮三杯。”说着自斟自饮果然连饮了三杯。 “夏小哥才思敏捷出口成章,这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的确是绝妙的好句啊。”安西第一名士稽福康的话半是恭维半是嫉妒,因为自己这第一名士的风头都被这个惫懒的家伙抢去了,心里能舒服吗? 勒铭等众才子更是心生嫉恨,香蕉让他大出风头,随便放两句臭屁又成了出口成章,让才子们的脸往哪儿搁?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恨不的把夏连春撕碎了做下酒菜。 “什么‘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来几回闻’,说的狗屁不通。”说话的是那个脸色泛青的公子。 夏连春因为刚才他挑拨鲁友对他本就不感冒,这下又逮到机会了:“这位兄台怎么可以诋毁秦小姐的琴曲狗屁不通呢,不喜欢听你把耳朵塞上不就行了,哼,真没有教养。” 那人的脸色更青了,差一点儿闭过气去,“我、我不是说秦小姐的琴曲,我是说你说的狗屁不通。” “哦,连稽夫子和梁丘公子都赞不绝口的好句,只怕是连秦小姐也暗赞不已,你却说狗屁不通,你这不是骂大家吗?” “我、我不是说稽夫子和梁丘公子,我是说我、我狗屁不通,不,你??????”他越急就越语无伦次的。 众女在屏风后面见夏连春把安西有名的才子整得连话也说不囫囵了,都咯咯地笑成了一团。 勒铭见青脸公子根本不是夏连春的对手,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青脸徐公子可是他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看见夏连春得意,稽夫子稳坐钓鱼台不愿出面,看来只能自己出马了,他咳了一下引起众人的注意,这才道:“夏公子,我想你只顾想着吃香蕉吧,可能是没有听明白徐公子的思意,他的意思是说刚才秦小姐弹琴时你在抢水果吃,根本没有注意听,说你对琴曲可能狗屁不通,徐公子,是不是这样的?” 青脸的徐公子见有人为自己解围顿时头点的鸡啄豆似的连声道:“对、对,我就是说他对琴曲狗屁不通偏要在这儿装模作样。” “滥竽充数古已有之,这位夏公子混在这里听听又有什么呢?”说这话的是林公子,他对夏连春做的那档子事一直耿耿于怀呢,现在逮到机会痛打落水狗了当然不放过。 “这种人也就是只知道吃,别的还真是狗屁不通。” 众才子也纷纷应和,把夏连春说的是一文不值 夏连春一看连勒铭也跳出来了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了,自己想着要低调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又出了一个大大风头,低调,低调,要保持低调,可是咋也记不住呢?他有几分后悔,但是更多的是兴奋,就跟吃了劣质春药似的。再想想自己是天外来客,无论言行都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一举一动都与众不同,再说自己前世是安西大学的风云人物,穿越了又有个更显赫的王子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想要低调能成吗?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秦姐姐,也只有你的琴曲才能当的这话,想不到他这样的人能随口说出这样天然浑成的妙句。” 秦惜月打趣道:“勒小姐,你是赞我的曲子好还是咱人家说得好?” 勒敏羞红了脸,扭扭捏捏低声道:“你弹的好,他说的也好。” “嘻嘻,秦小姐,这个夏公子人品俊雅,看样子对你也很仰慕啊。”一个红衣女子道。 秦惜月心道,他对我仰慕才怪呢,淡然一笑道:“他这可是第一次道琴韵轩来,我跟他并是很熟。” 那个红衣女子失望地道:“这样啊,我还想求你介绍我跟他认识呢。” “骚蹄子春心洋溢了吧,已经从良做了曾大人的姨太太怎么还是这德性,小心曾县令醋海生波。 “秦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老也不是跟这个夏公子也有些交情吗?听我家老爷说此人不简单,我这不是好奇吗?” 秦惜月没有把曾县令二姨太的解释听进心里,她也陷入了沉思,此人言语犀利,所只有很广博,看起来又像是不学无术的无赖,自己阅人无数还真就没有看透这个人。 屏风后面的那些女子们唧唧喳喳地在议论外面的事情,听着莺莺燕燕的娇声软语,夏连春禁不住热血沸腾起来,老子凭什么要低调啊,陈戈差一点儿就君临天下了,做皇帝可从来没有低调的,老子两世为人凭什么要夹着尾巴做人?是老子的就是老子的,江山,美人,全是老子的,老子还要夺回来,他心里生出了强烈的斗志,白痴们,放马过来吧。 想到这里,夏连春豪气顿生,笑道:“曲为奏者心声,听曲的人和弹奏之人能够心意相通那是乐趣的至高境界,千百年以来只听说伯牙与钟子期这一对儿知音,你们知道了秦小姐弹奏的曲子名就敢说知道秦小姐心中所思吗?听曲子没什么通不通的,听得入耳能够听到心里去就是好曲。比如,老农听到了老牛的哞声可能就是最美妙的曲子,因为牛的叫声能让老农憧憬丰收的喜悦;将士们听到战鼓咚咚可能就是最好的曲子,因为战鼓能让他们热血沸腾地奋勇杀敌,就像在座的诸位可能把姑娘们的娇喘呻吟当成了最好的曲子而如痴如醉,当然了,有的人如果听到了战鼓咚咚可能会吓得屁滚尿流的,所以曲子也没有什么高雅与粗鄙,在于弹奏者的心境,也在于听者的心境。” 大厅里突然静了下来,都在听他关于曲子的奇谈怪论,众人表情不一,鄙夷不屑者有之,惊讶者也有之。 第一百五十四章 花落谁家 “秦姐姐,这人说的真粗鄙,不过,似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啊,就像我爹爹就喜欢在月光皎洁的秋夜听那些虫儿浅吟低唱,他说那是最好听的曲儿。” “嘻嘻,勒小姐,你这么向着夏连春小心林公子不高兴啊。”秦惜月看着勒敏闪过闪过一丝值得玩味的神色芒。 勒敏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 青脸徐公子一看夏连春又占了上风,心中实在不甘心,再看勒铭阴沉着脸,勒铭的心意他是知道,少不得还要跳出来做急先锋:“放屁,放屁,什么狗屁论调,连牛叫狗叫也成曲子了,岂不是连放屁也是曲子吗?” 夏连春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道:“果然好臭,阁下是不是没有刷牙啊。” 二人斗嘴实在是令人忍俊不禁,青脸徐公子却占不到半点便宜,众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叮叮咚咚的琴声又响了起来,如清泉流水,充满着欢愉。夏连春和那个徐公子识趣住了口。 一曲既终,秦惜月出来敬酒,她先从秦韵手里接过酒杯向众人举了举,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柔声道:“惜月这边有礼了。”她说着浅饮了一口,算是先干为敬了。 美人敬酒,难得的消受,俱都乐陶陶都喝了。 “诸位的诗作都俱都脍炙人口,惜月觉得每一首诗都是上上之作,所以就无法取舍,不过有稽夫子在这里,这也不算是犯难之事了,谁不知道他满腹诗书是大顺朝大大有名的饱学之士,就由他点评好了。”秦惜月说完一双妙目就投到了稽夫子身上。 这小妮子可真是伶俐,八个烫手的热芋头丢给了自己,不过,稽福康的心里还是得意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自己这个安西名士一下子就成了大顺朝的名士,在场的这些才子们进京去大考这么一宣扬,自己说不定可真的誉满天下了,想到这里欣然应允:“那稽某就不自量力了。” 说话间,秦韵已经把一叠诗稿捧给了稽福康,稽福康却有些犯难,刚才在楼上,众人已经粗略地选出了最好的几首诗,其中以梁丘子涵的最为上乘,意境深远非其他人可比,稽福康觉得就是他自己那首诗虽然老辣敦厚,在意境上也稍落下风,还有那个鲁友的诗作也不错,从中可以看出他文字上有几分功底。倒是总督公子勒铭的诗勉强算是中上流,但是,又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勒铭少年成名持才傲物,所以,这前三名中一定要有他的,而且还不能排在最末。那个梁丘公子家室虽然不够显赫,但是那么好的诗文也不能埋没了,那个鲁友倒是无关紧要,不过,让自己屈居梁丘子涵之下却又不甘, 稽福康心中转了几转才算是有了计较,自己年长身份超然就无需跟他们争名了,而且现在裁定之权在自己手里,自己索性大方些,不提自己的诗,其他三人也不分名次,这样一来谁也不得罪,他打定主意,微微一笑道:“诸位的诗作俱都写的花团锦簇,老夫眼都看花了,觉得都是好的,不过在立意文采上以勒公子、梁丘公子和鲁友鲁公子的更出色,而且是各有千秋,也无需分什么第一第二了,现在咱们就请秦小姐为他们斟酒。” 众人对此结果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勒铭那是不消说了,安西城理所当然的排名第一的少年才子。梁丘子涵和鲁友虽然不是安西城的,但是素有才名,在安西的这些日子跟众人以文会友,他们的文采也是有目共睹的。 秦惜月看稽福康轻描淡写地处理好此事不由得也暗自钦服他的处事圆滑老道,不愧是总督府的第一幕僚,不显山不露水地照顾到了勒铭,又没有了徇私舞弊的嫌疑。不过,该让他露脸的还得让他露脸,秦惜月笑吟吟道:“稽夫子实在是虚怀若谷,他自己做的好诗却藏着掖着了,就凭这奖掖后进的胸怀就该当惜月先敬酒一杯。”她说着亲自把盏斟了一杯由秦韵捧给稽夫子。 稽夫子被秦惜月几句话捧得面子全有了,高兴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下来该给勒铭等人斟酒了,虽然没有排名,但是不经意地先念了勒铭的名字,所以勒铭无形中就成了第一名,秦惜月就给他先斟酒,接下来是梁丘子涵和鲁友。 梁丘子涵生性洒脱不羁,而且跟秦惜月不是初识了,微微一笑道:“听惜月小姐弹琴,又得惜月小姐斟酒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说完一饮而尽。 鲁友却是第一次见到秦惜月,而且是离得这么近,香泽微闻,心中越发慌乱,涨红了脸,接过酒杯差一点儿就洒了,因为喝得太急又引起了咳嗽。 “鲁公子是谦谦君子,你的诗如其人,端方厚重,他日鲁公子必然是国之栋梁。” 秦惜月的话让鲁友如沐春风,慌乱的心也平静下来了,谦和地道:“承蒙秦小姐谬赞,鲁友愧不敢当。” 众才子都羡慕这个走了狗屎运的书呆子,竟然跟秦惜月多说了两句话,还是人人都喜欢听的好听话,亲近美人那可是人人梦寐以求的事。 秦惜月为三人斟酒完毕目光不经意地往夏连春那边瞄了一下,夏连春当然没有捕捉到了那一瞥,他心中一直嘀咕,不知道秦惜月巴巴地请他来参加这个诗会的真实意图,自己不但跟对方没有交情,细究起来反而还有些冲突和矛盾,看上了夏帅哥显然是不可能的,他还有些自知之明,难道是让自己看看她不凭卑鄙的手段一样能让琴韵轩生意红火起来吗?心中虽然狐疑不定,却给了秦惜月一个灿烂的淫笑,不过,秦惜月已经收回了目光,又让他郁闷了一回。 勒铭一直是诗文会上的风头人物,今天却似乎稍有逊色,但是怎能甘心,看秦惜月敬完了酒,就大声道:“多谢惜月小姐盛情款待,今天在座的可都是安西的文人雅士,想来也没有什么滥竽充数的人,要不咱们行酒令怎么样?” 夏连春一听就知道勒铭仍没有忘记第一次跟他共饮的恨事,这是要拿酒令来让他出丑,说不定还是吟诗联对,不过现在他不怕了,具有了陈戈的学识这些还不是小儿科嘛。 秦惜月微微一笑道:“好啊,要不就来击鼓传花好了,花落谁家谁就饮酒一杯吟诗词一首,做不出诗就自罚三杯,如得好句大家就陪饮一杯,怎么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花落咱家 感谢一直订阅的朋友,如果没有您们的支持,这本书就会太监了,现在俺保证无论如何都会完结,但是可能会要偷工减料了。 稽福康也道:“击鼓传花好啊,不过诗词要限题才好,这样才有些难度。” 秦惜月笑吟吟道:“这样更好,再过旬日就是新年了,这算是咱们是诗文会在今年的最后一次相聚了,莫若就以新年佳节为题,其他不限怎么样?” “如此甚好。不过,这司鼓之职由谁担任呢?” 秦惜月见稽福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顿时知道了他大抵也想参加吟诗出出风头,就笑道:“这击鼓之人就由我来做好了,在场的诸位才子都要参加啊。” 众人见秦惜月和稽福康已经说定了自无不允,就是一群女子在屏风后面也是嘁嘁喳喳好不兴奋。击鼓传花虽然是酒席上常见的,但是像这般还要吟诗就增加了趣味,而且,在场的可以说都是安西的才子,花落谁家都该是得意的事情,能不得意吗?击鼓之人可是安西第一美才女,作一首诗谁怕啊,作的好了说不定还能博得佳人的粲然一笑呢。 夏连春倒没有太在意了,十多人呢,怎么会那么巧正好花落咱家呢,看着秦惜月明艳动人的娇颜心道,这朵花如果能落到咱家倒也不错啊,哥哥可是最懂怜花惜月的。 本来是对坐两排的,上首和下首又摆上了桌子,众人团团围坐在一起,早有婢女取出了花鼓,秦惜月又吩咐秦韵去庭院中折来一枝梅花。那枝梅花上绽放着几朵红艳艳得梅花,散发着凛冽的清香。 秦惜月举起鼓槌刚想要敲,只听有人道:“且慢,秦小姐做了酒令大人是不是先饮一杯再吟一首呢。”说话之人正是勒铭。 勒铭这个提议博得了众才子的欢呼声,看美人饮酒、听美人吟诗本身就是很美好的享受,如果美人不胜酒力的话那就更妙。 秦惜月乐乐大方地轻舒玉碗端起酒盅轻轻咂了一下,好像在品味,而后慢慢仰首饮下酒去,仰头的那一刻露出一截粉嫩的脖颈,整个饮酒的过程优雅动人。一杯酒饮下,她的整个俏脸突然间绽成了一朵绚丽的花,红艳艳的好不动人,所有的眼珠子都被吸引过去了,如果还有谁熟视无睹那他一定有毛病。 滴嗒•;•;•;•;•;•;有人的口水流了下来。 夏连春也暗吞了下口水骂道:妈的,还真不知道花落谁家,落到谁家就便宜了谁。 秦惜月放下酒杯,曼声吟道:“腊冬未尽春先萌,梅花朵朵笑寒风,辞旧迎新动绮念,一曲清音与君听。”诗虽非绝妙,但是仓促之间吟来倒也不容易,贴合眼前情景,兼且声音清越柔媚,堪比天籁之音。 众才子顿时轰然叫好,谀词如潮,都举杯陪饮了一杯。 秦惜月这才拿起鼓槌咚咚地敲起来,在起落间就露出了两截白生生如莲藕似的皓腕,很让人生出绮念。那枝散发着氤氲香气的梅花从稽夫子开始传递起来,鼓响一通突然停了下来。众人随着鼓声落下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拿着腊梅的人,心里好生羡慕。 夏连春拈着梅花,心道:真是巧啊,原来真是是花落咱家了。他拿起那枝腊梅花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股幽香沁人心脾。 秦韵看夏连春正在迷瞪,有心要看他笑话就大声道:“夏公子,该你喝酒了,喝完酒好作打油诗啊,虽然你只会吟打油诗,不过,刚才你作的打油诗就挺好的。” 安西城的都知道夏连春的底细,顿时笑倒了一片,不认识夏连春的这才明白敢情这位刚才夸夸其谈的夏公子只是徒有其表啊,俱都轰然大笑。就连屏风后面的众女子也都吃吃地笑个不停,夏连春刚才挣下的面子一下子又丢光了。 夏连春纵然是脸皮厚也有些难看,简直有些恼羞成怒了,前世老子就是一个愤青,现在仍是一个愤青,一个有文化有远大前途的愤青,现在却连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嘲笑老子,这样活着实在是太丢人了,尤其是在漂亮女人面前丢脸简直比丢了性命重要。可是仓促之间又想不出什么关于新春年节的诗词,陈戈的那些学问倒也能弄出一首来,但是时间紧促他又慌又怒的只怕真要弄出一首打油诗来。偏是那边秦惜月咚咚地敲鼓催促,众人都在一旁聒噪: “快些啊,响过一通鼓就罚酒了。” “嘻嘻,还真有滥竽充数的人啊。” “夏公子,你不是会打油诗吗?打油诗也行啊,总比交白卷强吧。” “打油诗?这会儿只怕他连打油诗也作不出来,要不就学两声狗叫吧。” •;•;•;•;•;•; 夏连春的脑袋越来越大了,本来按照他拥有了陈戈的才学要作一首诗也不是太难的事,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那茬儿,就是搜肠刮肚想在自己学过的唐诗宋词中找出来一首,谁知越急越想不出什么诗句来。这时,鼓声突然停歇,他不由自主地去偷眼看秦惜月的表情,好像她的脸上有些许的失望,他没来由心中冒出一股邪火,当下笑嘻嘻道:“吟诗作词就跟拉屎一样,你以为想拉就拉啊,有屎的时候不让拉也要拉出来,没屎的时候要放屁也放不出来,所以,这‘屎’我拉不出来,就自罚三杯好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自斟自饮连饮了两杯。 场中人先是惊愕,而后狂笑起来,就连众女子也捂住嘴巴笑得花枝乱颤,只有秦惜月的脸色如常,不知是没有变化还是变化太快了让人看不出来。 “哈哈,夏公子拉不出屎是不是早上没有吃饭啊,肚里没有东西就拉不出来啊。”青脸徐公子终于逮到出气的机会了。 “就是没吃早饭,刚才不是吃了一肚子香蕉吗?是不是香蕉吃多了就拉不出来了?” 夏连春很想告诉他们香蕉味甘性寒,可清热润肠,促进肠胃蠕动,吃得越多拉得就越快,但是,说出来估计这些人会立马逼着他拉“屎”也不一定。他纵然是脸皮比城墙厚这时候也有些赧然,这回可真是在美人面前把脸彻底丢尽了。 幸好,鼓声又咚咚地响起来,这一回鼓点简直如疾风骤雨,花也传得快了,只是不知这一回要花落谁家。 第一百五十六章 异时空的文化传播者 花鼓响过一通,突然停了,夏连春拈着花郁闷不已,怎么又是自己?难道是秦惜月故意的吗?可是看她粉颈低垂一直没看自己一眼应该不会是故意的,再说花传的很快,就是想要故意也来不及啊。他仍旧把话放在鼻子边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语道:“这花跟我可真有缘啊,嗯,香,真香。” “夏公子,现在有没有诗意啊。”林公子看他出丑,心中自然高兴。 青脸徐公子怪叫道:“有屎就快拉出来吧,这么老憋在肚子里可不是事。” 夏连春一看秦惜月又要擂鼓催诗,就大声道:“有啦,徐公子、勒公子,还有这位双木公子,张大嘴巴。” 青脸徐公子问道:“为什么要张大嘴巴?啊,你——”突然省悟自己让他有屎拉出来,他却要自己张大嘴巴这不是骂人吃屎吗?骂人不带脏字啊。 夏连春看勒铭和林公子都是眼睛喷火,显然是听明白了他骂人的意思,却又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喜欢吃屎就等着吧,老子开始拉了,只听他朗声吟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突然间满座寂然,本来想等他做出来打油诗就好好嘲笑他一番,想不到他吟出的诗虽然直白,却透着雅致,绝对不是什么打油诗,而且还是一首好诗,就连秦惜月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讶异。 梁丘子涵先打破了静寂,连声道:“好诗,好诗,如此好诗当饮一杯。” 稽夫子自也叹服:“果然当的一杯酒。”说着也饮了一杯酒。 鲁友自从听别人说夏连春冒充斯文后一直没有拿正眼看他,现在,见稽夫子和梁丘子涵已经做了表率,也赞了一句举杯饮了。其他人一看,也都饮了。 勒铭那张英俊的脸扭曲的很难看,也闷声把酒喝了,心中却是不甘,他早已经打听清楚了夏连春明明是一个连字也写不来的无赖,怎么突然能吟出好诗来?不对,刚才他还做不出来呢怎么现在就能吟出来了?莫非这是他抄袭别人的诗吗?想到这里他在桌子下踢了踢坐在他旁边的徐怀才,又用手指蘸酒在桌上写了个“窃”字。 青脸公子徐怀才是勒铭的同窗,整整日里巴结勒铭,简直是勒铭肚子里的蛔虫,一见他写了个“窃”字,顿时明白勒铭的意思了,跳起来道:“这诗是他剽窃的。” “剽窃的?”众人哄然大叫。 夏连春脸色一变,正所谓的最贼心虚,诗的确是剽窃的,不过是剽窃另外一个世界的,他怎么知道?难道他也是穿越的革命同志?可是怎么看都不像啊,老子不承认他又能怎么样?而且这事也无从考察,老子可是跨时空的抄袭,想到这里立刻理直气壮起来:“笑话,剽窃的?窃谁的,你在哪里见过这首诗?找不到证据,我可要告你——告诉大家你这是嫉妒” 徐怀才有勒铭在背后指使以为他知道是从那里抄的,依旧理直气壮道:“你别管我在哪里见过,反正你的诗是剽窃的。” 他说的这么肯定,其他人也有了猜疑,既然能做出如此的好诗那刚才为什么要喝罚酒呢?而且他言辞粗鄙、举止不雅,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才学的人,说不定这诗还真是他听来的。 夏连春把众人脸上的神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的,知道众人对徐怀才的话信了几分,不过,他倒不怎么担心了,听姓徐的话里的意思似乎不知道是从哪里见到的,所以肯定他不是穿来的,那么自己的剽窃可就查无出处了,哼,什么叫剽窃?我是异时空的文化传播者。 且说众人对夏连春吟出的诗有了疑惑,就连稽福康也坐不住了,他问道:“徐公子,你说夏公子的诗是抄的,你可知出处?何人所作?”他觉得这事非得弄清楚不可,如果这首诗真是窃来的岂不是把自己也蒙了,那么,这件事传扬出去自己这饱学的安西第一名士的名头就全毁了,他自诩博览群书却不知道这首诗的出处。不过,他内心里却也希望这首诗真是剽窃的,夏连春的狂放不羁已经让他这位以狂放不羁出名的名士心里不舒服了,。 梁丘子涵也问道:“徐公子,你在哪里看到过这首诗?”他出身商贾之家,不过到父辈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所以他并不看轻商人,而且他自己豪放洒脱,兼且年少多金,青楼妓院也没少流连,所以对夏连春倒也没有什么恶感,所以才有此一问,希望澄清这件事不能玷污了夏连春的名声。 但是,徐怀才又怎么知道这首诗是从哪里剽窃来的?他频频以目示意勒铭出面为自己解围,却见对方无动于衷,他急中生智,问道:“勒公子,那首诗是从哪里看来的?你瞧我这记性。” 勒铭一听恨不得抽他两记耳光,不过他也不能不回答,只好含含糊糊道:“是不是那年你从江南回来从书房里淘来的几卷破书上有这首诗?那书还在不在你家书房里?” 这徐怀才肚里虽然没有真才,但是急智还是有的,小心地看了勒铭的脸色急忙道:“对、对,就是那本缺了一半的书上,哎呀,可惜,看它太破了让我奶娘拿去剪鞋样了。” 这时,夏连春已经完全松了口气,他笑嘻嘻道:“这么说来是查无实据了?徐公子,那你跟我说说那本缺了一半的书上还有那些诗?” 徐怀才洋洋得意道:“夏兄,你记性好,看过些诗自然记得,我的记性不好,只记得这一首诗。” 夏连春又扭脸问道:“那么,勒公子是不是记性也不好,也只记得上面这一首了?” 勒铭冷哼了一声道:“我的记性好得很,上面当然不只这一首诗,只不过这一首简单易记,所以就记得清楚些。” “勒公子果然是满腹诗书的饱学之士,连无名残卷上的诗也能记得,我想在座的诸位也想听你说说那上面还有什么好诗,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让大家共享嘛。” 勒铭心中暗恨,夏连春这样说岂不是说在场的这么多人都不及自己博学吗?这不是等于把自己放到火上烤吗?而且他一时间哪里能吟出两首好诗来,就是打油诗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顿时,他那张白净的脸由红变青又由青变红,最后简直成了酱紫色。 第一百五十七章 青玉案?元夕 勒铭被夏连春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幸好,这时有徐怀才替他出来挡驾了:“姓夏的,该罚你酒了你让勒公子背什么诗啊,你又不是教书先生,这不是瞎扯淡吗?” 徐怀才学问不怎么,胡搅蛮缠倒是有两把刷子,夏连春也不想与他拌嘴,将目光投向了稽福康和秦惜月:“稽夫子,秦小姐,你们怎么说?” 稽福康其实对此心知肚明,虽然不能断定是不是夏连春自己作出来的,但是可以肯定勒铭和徐怀才说的可能是无中生有,但是他年老成精得罪人的事是不会干的,他笑着对秦惜月道:“饮酒吟诗本为取乐,但是这些才子们都是心高气傲,秦小姐,你行酒令你说怎么办呢?” 秦惜月一看稽福康把烫手芋头丢给了自己不由得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但是她却无法推脱了,只好笑吟吟道:“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夏公子吟出的诗跟徐公子看到的诗有巧合也说不一定,这样吧,由夏公子再一首如何?” 勒铭听秦惜月这么一说似乎偏向了自己和徐怀才自然没有异议,他有了下台的阶梯,夏连春如果再吟一首比这首稍有逊色就坐实了他剽窃的嫌疑,想到这里勒铭脸色稍霁。就连稽福康也暗自佩服秦惜月这一手玩得高明,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冲突纠纷就化解了,而且还两面不得罪,夏连春如果再做出一首,前面一首可能就是巧合,如果做不出那么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夏连春看了秦惜月一眼暗道,说不定她这是在探察自己的深浅,想到这里看了她一眼,正迎上了一道盈盈的秋波,令他心神一荡。自己如果不能再吟出一首能让他们佩服的诗自己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如果没有恢复陈戈那些记忆一切便罢了,但是恢复了陈戈的记忆之后他就是落难王子,他就不甘于做个富甲天下的花花公子了,而且心中还有那股怨气纠缠,如果是声名狼藉自己的王子身份只怕是无法确认,只怕是王兄陈胜不再谋害他朝廷也不会认承他的身份。到那时候就是只想做个花天酒地的富家翁也是不可能的,以他两世的人生经验总结出一个永恒的真理:有权有势才能够花天酒地逍遥自在,否则必然是水月镜花一场空,到最后只怕是连命也保不住。天道宗这个靠山又怎能及得朝廷?再说那一切都是他的!江山、佳人?????? 夏连春望着秦惜月如月一般的娇颜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像是前世女友罗晚晴,忽而又变成了一个另一个宫装美人,是玉婉清!那也是他心中的痛,忽而又成了傅锦瑶?????? 夏连春看向秦惜月的目光像是有些痴呆,众人都把他当做了男人好色的本性,鄙夷之余也佩服他的胆大无耻,秦惜月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很快就感觉到那道目光里似乎蕴含着别的什么东西,仇恨、痛苦、相思、无奈??????反正没有男人那种赤ll的欲望,这一点秦惜月还是能够分清楚的,她知道在他身上一定是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她觉得他的惫懒无耻或许是因为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往事?她清澈如水的目光慢慢地解读着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合适,所以才想到了怪异,而且他的言行举止也的确太怪异了。 在别人看来二人目光纠缠在一起像是在郎情妾意,心中又多了些嫉恨,勒铭对秦惜月一直爱慕很久了,看到这个样子更是怒火中烧,冷哼了一声,善解他意的徐怀才马上跳出来道:“姓夏的,哪有你这么直勾勾看人的,什么玩意,没得亵渎了秦小姐。” 秦惜月俏脸飞霞,心中暗恼这个徐怀才胡言乱语,但是这事又不好解释,越描越黑呀。幸好秦韵出来为她解围:“夏公子,该吟诗了。” 夏连春这才突然从那种思绪的纠结中醒悟过来,犀利的眼神眼神一闪而逝,而后变成了玩世不恭的无赖,夏连春露出那一瞬间的犀利眼神时秦惜月正好低下了头开始擂鼓了,所以没有看见。 咚、咚、咚?????? 夏连春一摆手笑嘻嘻道:“秦小姐,且慢。” 秦惜月举槌停在了半空诧异地问道:“夏公子,你这是何意?” 徐公子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打击夏连春的机会:“哈哈,夏公子大概还是要喝罚酒了。” 夏连春基本无视徐公子的嘲笑,依旧笑嘻嘻道:“我就是想问一问是不是内容不限可以随便吟一首就成?还有就是吟诗还是作词?我如果再吟出一首有人说在某某破书上见过怎么办?” 秦惜月还没有回话,勒铭踢了踢徐怀才,徐怀才立刻跳起来道:“当然不能随便吟一首,那你不是随便就能剽窃一首来糊弄人吗?不是快要过节了吗?就还是这个内容,这次就作一首词吧。”徐怀才说完偷偷看了一眼勒铭见他微微颔首心中得意,哼,当然不能便宜了这小子,想随便吟一首打油诗?没门!想吟诗偏要你作词,看你还能再窃一首来。 这会儿夏连春早已经把会背的诗词过滤了一边,学中文的能怕这个吗?让他作词他早已经想好了就剽窃宋朝文学大豪辛弃疾的那首脍炙人口的《青玉案?元夕》,老辛是一代文豪,那首词被国文老教授誉为宋词中的杰作,想来也能震着这些人,他装模作样地晃着脑袋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吟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他早从众人不一的表情看出这首词在这里同样具有震撼力,无论众人脸上是惊讶、钦佩还是嫉恨,都说明这首词写得是真的好,精品到哪儿都是精品啊,不因为时空不同就有所改变。 不过,老子还是剽窃的,你们有证据吗?夏连春觉得自己剽窃得有些理直气壮,传播文化知识嘛。 梁丘子涵已经急迫地道:“下面呢?不会是完了吧?” “这是上半阙。” “那下半阙呢?”秦惜月也问道。? 夏连春懒洋洋道:“哦,还没想出来呢?” 众皆哗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亘古不变的浪漫 徐怀才一见夏连春只吟出了半阕词,无需勒铭指使就大声嚷道:“你刚才说吟诗作词就跟拉屎一样,你总不能拉个半截屎吧,那不是跟没拉一个样吗?你干脆喝罚酒吧,你剽窃那事爷也不追究了。” 徐怀才说的虽然粗糙,不过这都是夏连春自己说过的话,众人想笑不敢笑,都憋着跟自己憋着屎尿一样。 夏连春也不动怒,笑嘻嘻道:“我这不是怕屎全拉出来再让某某抢吃了吗?” 众人自然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终于忍不住都笑起来,就连屏风后面的才女们也吃吃笑作了一团。 秦惜月强忍住笑意瞪了夏连春一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是无法想到这个市井无赖一样的人刚才竟然能吟出那样惊才绝艳的词句。她倒要看看他怎么把下半阕拉出来,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禁不住溢了出来。 她笑起来倒也不是那么讨厌啊,而且令人销魂,夏连春急忙收敛心神,笑嘻嘻道:“秦小姐,你问一问这半阕词有没有人在某某破书上见过?谁如果见过那下半阕就让谁拉出来就是了,那这剽窃之名我就认了。” 众人明白了,敢情人家在这儿打埋伏是要为自己正名了。勒铭的脸色铁青,这下半阕他是拉不出来的,就是勉强拉出来比起上半阕一定会差远了,所以还是不丢这人。徐怀才一看勒铭的架势那是拉不出来下半阕了,他也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秦惜月微微一笑道:“夏公子吟出的这半阙词大概世人没有听过,不然这样脍炙人口的词句我想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 梁丘子涵大声道:“夏公子,还是快些吟出下半阕来,我这还等着喝酒呢。” 其他人也纷纷相催,夏连春朗笑一声道:“好,秦小姐,斟酒来。”他说着已经走近了秦惜月。 秦惜月下意识地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秦韵本来要接过去再转给夏连春,但是,夏连春眼疾手快已经抢先从秦惜月手里接过了酒杯,二人手指免不了碰了一下也算是肌肤相接,俱都一颤。夏连春免不了趁机用小拇指在你秦惜月手背上轻轻挠了一下,秦惜月的俏脸绯红,又不敢嗔怒,心中又有些慌乱。她没有想到自己被对方突变的气势所慑稀里糊涂为夏连春亲手奉上了一杯酒。 夏连春已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秦惜月的些许窘态和愠怒突起戏谑之心,笑嘻嘻道:“再来一杯。” 秦惜月看着对方一脸的坏笑,恨得牙根痒痒的,但是已经斟了一杯,第二杯自然不好不斟,不过她没有去接酒杯,只管执壶顺手倒酒,夏连春连喝了三杯,这才笑道:“能得惜月亲手奉酒实在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夏连春嘴里的秦小姐变成了惜月众人皆听到了,不过这会儿都没有在意,都在那儿嫉羡呢,都知道秦惜月清高孤傲,天下能得她亲手奉酒的能有几人?还没听说过呢,稽福康知道就是总督勒文也只是秦惜月执壶斟酒由婢女奉上,这小子岂不是比总督的面子还大吗?心中酸溜溜的满不是滋味。 秦惜月却是留神了那一声惜月,虽然以前夏连春也嬉皮笑脸叫过惜月,不过那是他无耻下流的行径,让人听了只有气恼,这一次听在她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众人嫉妒归嫉妒,但是在那一刻恍惚让人觉得夏连春的气势夺人,似乎也当的秦惜月奉酒。 夏连春连饮三杯,只觉得酒意上涌,眼前佳人如玉香泽微闻,近距离地望着秦惜月吹弹欲破的粉嫩俏脸和红润欲滴的芳唇竟然有些难以自持,秦惜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眸子里情绪有了变化,她不露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退到了一个令她心安的距离。 夏连春倏然一惊,这才省悟自己差点儿就失态了,他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然后曼声吟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秦惜月许久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首词的意境中,喃喃念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谁是他要寻的人呢?秦惜月秋波蒙雾,整个人仿佛痴了。 痴的人并不是秦惜月一人,那些才女们也都是难以自拔。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这是亘古不变的浪漫,浪漫情怀的女人们谁能抵挡这种浪漫而诗意的诱惑呢? 众人都在回味这首词的妙处时,梁丘子涵已经大声道:“好词,真是好词,有夏兄这首词子涵从此不敢再写词了。”他满脸的佩服,是打心眼里被折服了,他知道这首词很快就快传遍天下,因为好东西是湮灭不了的,必然会永远地流传下去的。 稽福康自诩是安西的第一饱学之士自然是不能老做缩头乌龟,这首词也让他叹服,这时见勒铭脸色灰白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叹了口气道:“夏公子吟的前一首可能是徐公子在哪里见过依稀相近的词句,所以才有了些误会,不过现在看来是一件好事了,如果不是言语相激夏公子又怎能做出这样一首好词,这必将是文坛的一次佳话,啊哈,当浮一大白啊,来,来,饮酒,饮酒。” 一阵杯盏乱响,各人都饮下了一杯。 秦惜月醒过神来吩咐秦韵取来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请稽福康写下这首词,稽福康欣然应允,挥毫而就如行云流水,亏他好记性,竟然是一字不差,写完后问夏连春:“夏兄弟,这首词提个什么名字好呢?” “哦,随便吟的,不,是有感而发,要不就叫《元夕》吧。” 秦惜月听他说有感而发竟然觉得心里有了一丝慌乱,又在发烧的脸又有些滚烫了,不过,众人都没有在意,以为她是饮酒之故,倒是秦韵有些纳闷,小姐也有几分酒量,这才稍饮了一点脸就红了,真是怪了。 稽福康提笔写下了“元夕”二字,而后又写上了落款。他的字又博得了一阵阿谀奉承,倒为他挽回了不少的面子。秦惜月捧着这首词如获至宝,看了夏连春一眼转回了屏风后面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街头突变 夏连春在诗文会上吟诗赋词大出风头,痛快之余却又有些不安,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惹怒了勒铭一伙儿,一干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直接的伤害,但是,这些人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还是会给他造成很大麻烦的。但是,他没有后悔,无论他是作为穿越者还是倒霉世子陈戈都注定他不会一生寂寞,万众瞩目的一天早晚会来到,只不过他让他提前来了。 “这一首词足见夏公子惊世绝艳之才,先前还说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呢,真是真人不露相啊。”稽福康老于世故已经看出夏连春并不像表面那样浅薄了。 夏连春知道接下来的解释更重要,怎么也要掩饰一下自己没有那么出色,也不是什么惊才绝艳,其实他的确没有什么才,连诗词也是剽窃来的,他笑嘻嘻道:“什么狗屁才,我这是有感而发,不,是胡乱吟出来的,而且那些都是记熟的,如果再让我吟上几首非露陷不可。” 他这么说的含含糊糊有人不相信,但是也有不少人觉得他可能真是撞了狗屎运蒙出了这一首好词,说不定真是别人吟过的旧句,你看他那个可恶的嘴脸怎么能是惊世绝艳的才子呢,哪有自己说自己糗事的?只有疯子和傻子。 梁丘子涵却不相信他能蒙出一首诗来,他端了一杯酒过来要敬夏连春一杯,夏连春也觉得梁丘子涵洒脱磊落而绝不媚俗,值得深交,所以也不客气,跟他同喝了一杯。 “夏兄,你是不是也要参加郡考和京考啊?你如果要参加这魁首非你莫属。” 夏连春看看美人已经不在身边了,装斯文装的好辛苦啊,他拍了拍梁丘子涵得肩膀道:“不瞒梁丘兄,我最讨厌的就是考试,交白卷的时候多,所以不考也罢,功名有个屁用啊,就是这些诗啊词啊的也算个屁,我也就是业余整整,倒不如银子实惠,所以我才鼓捣生意。” 这一下连稽福康也佩服有加:“夏公子乃真狂士也,稽某也自愧不如。” 狂到极处不就是疯吗,疯子,这人八成就是疯子。众人听夏连春言语粗鄙对他的敬慕突然淡了不少,是啊,光会吟好诗有个屁用,交白卷那还是才子吗?夏连春还从有些人脸上看到了鄙夷之色,他心中暗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但是还有人没有把他当成疯子,梁丘子涵就是其中的一个,他颇有深意地看着夏连春,虽然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跟刚才吟诗时顾盼飞扬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但是,梁丘子涵不相信夏连春真是这么浅薄的一个人。 秦惜月也不相信,她久混风月场没有什么能够瞒过她的眼睛,她觉得夏连春是在掩饰什么,因为在他吟诗的那一瞬间令她的心神有过一瞬间的恍惚,所以才会稀里糊涂地给他端酒。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首酣畅淋漓的新词,轻声吟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我从来没有见过写得这么好的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勒敏在安西也是有名的才女,反复地吟哦着这首词仿佛痴了一般。 秦惜月取过了凤尾琴,端坐良久,突然拨动了琴弦,大厅里正热闹得很突然静下来了,只听一首全新的曲子传了出来,起初曲子断断续续,似乎很生疏,渐渐地流畅起来,一个曼妙的声音唱到:“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众人这时才知道秦惜月弹奏的新曲原来就是《元夕》,勒铭的脸色越发难看,自己喜欢的女人却去弹奏自己最不喜欢的人作的词,自己却还要保持翩翩的风度,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珠子恨不得一口把夏连春吞下去,吞不下夏连春她就只好吞酒,他一杯酒接一杯地灌了下去,只希望醉了就忘记眼前得一切。 夏连春没有想到秦惜月会把这首词用琴曲弹奏出来,听着琴曲,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片段,在这一瞬间他对秦惜月的怨恨突然间烟消云散了,一个能演奏出他的心曲的人有什么不值得原谅呢?他知道这首词和琴曲不久就会传遍天下,夏连春也会成为名人,而他来到这个时空压根就没有想到要做个默默无闻的人。看着那些听得如痴如醉的才子们,他觉得自己该走了,他悄悄地走出了大厅,没有人注意到他,或许以为他要去厕所。 盘大斧仍忠心耿耿地守在外面,一见他出来就咧着嘴巴道:“夏老大,这么快就出来了?那个秦惜月听说比颜姐姐还漂亮啊,要跟她睡觉是不是要花好多银子啊。” “花银子?我这么英俊潇洒为什么要花银子?我一两银子也没有花。” “哇,还是你厉害啊,玩女人不花银子,他娘的,还是小白脸吃香啊,哦,刚才颜姐姐派人来打探你的消息,颜姐姐还真是疼你啊。” 夏连春一听头顿时大了,这个二愣子真把他自己来琴韵轩当作是嫖娼了,如果回去胡说可是败坏自己的清誉,想到这里就没好气地斥道:“我可是洁身自好的君子,你回去别乱说啊,颜姐姐会不高兴的。” 盘大斧一拍胸脯道:“你放心,我绝不给她说你跟秦惜月睡觉花了好多银子,我就说你连一两银子也没有花。” “闭嘴,你这混蛋,要把我气死了。”夏连春快要抓狂了。 盘大斧挨了训斥觉得很无辜,不过,他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因为夏连春不但银子比他多,就连力气现在也不比他差,夏连春还让他好吃好喝,而且还有女人陪自己睡觉,所以,他最听夏连春的话。但是,他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起出肩上的大板斧向夏连春狠狠劈去。 夏连春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盘大斧为什么要向自己动手。 第一百六十章 她是谁 夏连春见盘大斧突然一斧头砍来,吓了一跳,不过,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反应已经够敏捷了,侧身闪开,骂道:“盘大斧,你,你疯了。” 但是,他很快就知道盘大斧并不是劈他,劈的却是他的身后,只听得砰地一声,火星四溅,一枚利箭已经被大斧打掉在地上。原来是有人放暗箭,盘大斧是猎人,熟悉弓弦的声音,听到弦响就条件反射地往那边一看,发现了危机警所以才免去了夏连春被一箭穿胸的命运。 又是一声弓弦的响声,一支箭疾如流星向盘大斧射来,紧接着又一支箭射向夏连春的面门,原来是一发两箭,刺客显然是想用前一支箭来羁绊盘大斧,真正的目的是用后一支箭来解决夏连春。 盘大斧依旧用大斧头劈落了射向自己的那支箭,才要去救护夏连春,但是后一支箭已经到了夏连春的面前,夏连春见箭势很猛,不过仍然是有迹可循,他不敢用手去接,侧身闪过,那支箭夺第一声,射进了青石板上,竟然没进了一半,力道之猛实在是骇人。 夏连春循着箭的来势望去,见远处酒楼三楼上的窗口有人影一闪,显然是刺客就藏匿在那里。 “在哪里。”夏连春手一指往那边冲去。盘大斧也紧跟其后。 等他们登上了那家酒楼的三楼却空空不见一人,显然是刺客见暗袭失败了,就放溜走了,询问酒楼的伙计茫然未知,因为根本没有人出入,三楼的另一面窗子打开,正对着一片屋脊,很显然刺客是从这里出入的,因为翻过这片屋脊就是一条偏僻的巷子,刺客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从那里离开。 夏连春问道:“这个刺客的箭法如何?” 盘大斧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我看也稀松平常,你看他三箭连个毛都没有射着,全落空了,比我大斧可差远了,我打猎可是从来没有落空过。” 夏连春没好气地道:“如果他不射空的话我还有命吗?他的箭法如果稀松平常能把箭射进石头里了吗?能射出这样厉害箭法的人大概不多吧。” 盘大斧抓了抓脑袋道:“多,怎么不多,最少我也能,你看他才射进去一半,如果让我用这样的钢箭能把石头射穿,所以说他比我差远了。” 夏连春看他还真不知道谦虚,不过,他知道盘大斧不是吹牛,他知道这种二愣子是不会说大话的,又问道:“那还有没有别的人也能把箭射进石头里?” 盘大斧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反正我们寨子里没有几人能把箭射进石头里的。” 夏连春觉得事情很严重,刺客比磨盘寨的猎人们的箭法还要厉害,也就是说这样的箭法相当厉害了,有这样一个厉害的黑手要对付自己实在是件让人寝食难安的事,他想起在离开安西时在密林中那次遇刺也有凌厉的箭,如果不是遇到师傅差自己那次就没命了,林中射箭的人跟这个刺客是不是同一个人呢?自己在安西城一露面就遇刺看样子刺客就是安西城的,难道这次还是跟赫连峰有关吗?赫连峰可是秦惜月的人,而自己刚离开琴韵轩就遇刺,想到这里夏连春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地不舒服,现在又得罪了总督公子,这安西城自己是待不下去了,反正他已经决定到洛京去了,不如早些离开。 夏连春提心吊胆地回到了风月苑,颜媚行早已经迎了上来,眉梢眼角春风无限。原来他在琴韵轩吟诗出风头的事早已经在第一时间里传了回来,因为颜媚行担心他就悄悄派人在琴韵轩打探情况,现在颜媚行看向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的仰慕,想不到自己的情郎这么有才,不但会哄人还会做诗呢,含情脉脉地看着情郎,越看越喜欢,根本没有发现夏连春的异样。 颜媚行把他拉进屋里娇声问道:“那个她是谁?” “谁?你说的是谁?”夏连春摸不着头脑。 颜媚行酸溜溜的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夏连春一听觉得好笑,女人怎么都这样,他笑嘻嘻道:“颜姐姐问这个干嘛?” “人家想知道嘛。” 颜媚行撒娇的样子有些像少女,而且颇具杀伤力,夏连春跟她正情热所以免疫力最差,当下只觉得心神一荡,涎着脸道:“姐姐这话问的好没道理,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你如果不知道她是谁这世上大概就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了。”他一边说着一双眼睛一边在颜媚行身上瞄来瞄去。 夏连春暧昧的语气和眼神让颜媚行像喝蜜一样甜滋滋的,因为她觉得夏连春说的这个她就是指的她自己。她的眼睛里汪着水,向夏连春传送着款款柔情蜜意。夏连春见摆平了颜媚行心里暗乐,女人果然好哄,热恋中的女人更好哄。 “颜姐姐,我要离开安西了。” “怎么?又要走?”颜媚行满腔的情热就像是突然遭到冷水浇一样。 夏连春见颜媚行满脸的哀怨,就把刚刚街头刺杀的一幕告诉了她,最后道:“找不到谁要杀我,我只能先离开安西了,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颜媚行很担心地把夏连春上下都看了一遍,发现他确实毫发未伤这才放下心来,她叹了口气幽幽道:“这样也好,我知道安西太小了无法让你大展拳脚,金鳞岂是池中物,你早晚要离开这里的,不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忘了呢。” 夏连春有些感动,伸手把颜媚行揽进怀里,嗅着她的发香动情地道:“颜姐姐,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蓦然回首你就在火阑珊处。” 听到夏连春煽情的话,颜媚行忘情地亲吻着夏连春,弄得夏连春满脸都是她的眼泪口水。夏连春被撩拨得心热起来,抱着她就要上开工。 “夏弟弟,哦??????哦,这大白天的不合适。”娇喘着却不肯撒手,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的心里去,久旷的女人乍逢甘露却又要离别能不忘情地多做一回吗? 夏连春又开始了“淫湿”了,绝妙的好诗让颜媚行很快在快乐的吟哦声中跌入了云端??????? 琴韵轩,雅韵轩。 “东风夜放花千树??????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秦惜月一曲既了,余音犹自绕梁不绝。 “秦姐姐,这个她谁呢?”勒敏突然问道。 秦惜月心神有些慌乱,急忙掩饰地道:“谁知道呢,或许是他以前的一个故人吧。” 做了曾登科姨太太的红衣女子扑哧一下笑道:“故人?我看是眼前人吧。” 秦惜月俏脸生晕心儿不争气地怦怦地乱跳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人生自古多别离 安西城外,古道长亭边,衰草连天。 “夏郎,你在京城要小心行事,京城不比安西。”颜媚行满脸的不舍。 “颜姐姐,你放心,等我在京师混出个样儿你也把风月苑开到京师去。” “好,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出人头地的,给,这个带上。”颜媚行把一个包袱递给了夏连春,这是她连夜为他缝制的衣服,里面还放着她悄悄为他准备的银票,然后又吩咐一旁的禄六子:“照顾好你们公子。” 夏连春这次去京师还是想要先开一家酒楼作为落脚的地方,所以跟他一起上洛京的除了盘大斧,还有禄六子,禄六子要去洛京做酒楼地掌柜。 禄六子一拍胸脯道:“颜小姐,你放心,有我在夏老大保管汗毛也不会少一根。” 盘大斧看着禄六子鄙夷地道:“瞧你干柴棒似的,能保护别人?拉倒吧你。” 禄六子受到了打击有些尴尬,对这个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也瞧不起他实在是让他郁闷,不过看看对方像一座移动的肉山,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人家确实有嘲笑自己的资本啊,不过,他可不甘心,眼珠一转道:“喂,盘大个,我做的菜好不好吃?” 盘大斧吧咋了一下嘴道:“嗯,好吃。” 禄六子洋洋得意道:“我负责夏老大的吃饭,夏老大常说民以食为天,这个事关重大,你只负责他的安全,重要性可比不上我,就连你也是吃的饱饱的才能更好地保护夏老大不是?我如果不让你吃饱吃好你是不是就无法保护好夏老大?你想想是不是这理儿?” 盘大斧被说的糊涂了,不过怕禄六子不让他吃饱吃好,就把头点的鸡啄豆似的。 “哈,傻大个儿,你看我保证能保护好夏老大可不是吹牛的吧。” 盘大斧最不乐意人家说他傻,一听禄六子见他傻大个儿,就生气地扬起了蒲扇大的巴掌,不过,想起那些佳肴美味,吞了下口水放下了巴掌。禄六子一见盘大斧气势弱了下去他又提心吊胆地挺起了胸脯。 禄六子和盘大斧二人的斗嘴冲淡了离愁别绪,颜媚行和夏连春趁机躲到一边说了几句体己话。 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风月苑的姑娘们也都纷纷跟夏连春道别,夏连春这一回是大张旗鼓地离开安西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把刺客引出来,这样才能对付刺客。 “人生自古多别离,每一次离别却又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颜姐姐,保重。”夏连春做了个很潇洒的挥手动作然后登上了马车。 “夏弟弟,保重。” 盘大斧仍就是步行,身上背着那张大号的弓,肩上扛着一柄大斧头,这是夏连春量身为他打造的兵器。禄六子一扬鞭子,马车踏踏绝尘而去。 “小冤家,把人的心都带走了。”颜媚行挥了挥手,眸子里腾起了一层水雾,她第一次体味到了离别的苦痛。 •;•;•;•;•;•; 琴韵轩,秦惜月懒懒地坐在那里,不想吟诗赋词,也不想弹琴,慵懒的样子更增妩媚的风韵。 “小姐,那个夏连春已经离开安西城了。” 秦惜月伸了伸懒腰,露出优美的身段儿,然后懒懒道:“走了就走了呗。” 秦韵低声道:“这小子老跟我们作对,你看是不是让赫连峰在半道上动手?” 秦惜月瞪了她一眼嗔道:“不行!”说到这里觉得语气太急了,又缓声道:“我是说现在杀他无益,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 秦韵撇了撇嘴道:“谁说要杀他,我是说教训他一下,想起他嚣张的样子我就来气。” 秦惜月没好气地道:“想要教训他没那么容易吧,他身边那个野人一样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算了,别恁多事了。” “哼,反正有人想要他的命,现在他要离开安西城了,刺客说不定会在半道上动手的,这样倒省了我们的事,小姐,你说这个混蛋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他的来历一直查不清,所以也无法查清他的仇家,倒是刺客的来历到能推测出一二。” 秦韵来了劲头:“刺客是谁?” “夏连春一回到安西城就遭到行刺,而且当街行刺不成刺客又安然逃逸,这说明刺客熟悉安西城的地形,说不定就住在安西城,这安西箭法那么厉害的并不多,除了军中没有那么厉害的箭法高手,我看八成是来自军中。” “嗯,小姐说的对,可惜那个下流胚没脑子想不到这些,活该他倒霉。” 秦惜月眉毛一扬,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经意道:“哦,对了,洛京那边安排的怎样了?” “已经置办好了,买了一家现成的一家园子,就是那些姑娘们姿色平庸,生意差得很,要不然人家也不卖掉。” 秦惜月沉吟了一下道:“到时候从这边调些人过去,你现在就去挑人,就挑琴艺和文采好的,我准备年前动身去洛京。” 秦韵诧异地道:“为什么这么急?”忽然若有所悟地偷觑了小姐一眼嘴角露出来一丝的笑意。 秦惜月觉察到了秦韵的表情顿时大窘,嗔道:“骚蹄子,想什么呢,那家伙这么急着进京一定是想着在京城大考之前把酒楼张罗起来,到时候,不但大顺朝各地的才子们云集洛京,太子陈胜的大婚在即,说不定仁宗皇帝在陈胜大婚之后很快就会传位与他,各地官员和那些商贾、江湖豪客们还不都一窝蜂地往洛京去,我们能不早些安排吗?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秦韵心道:那为什么先前不急呢,那家伙一走,这边也要走,是不是私心里还想着诗啊词啊的也不一定,谁知道呢,不过,这话她也只能悄悄在心里嘀咕一下,说出来准没好果子吃。秦韵见小姐蛾眉轻蹙,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敢打搅,静静地站在一边。悄悄地退了出去 秦惜月已经没有了慵懒之色,看了一眼墙上新裱的那幅《元夕》,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韵儿,把秦风送来的那匹大宛千里驹也带过来吧,我准备明天就动身,你去安排吧。” 秦韵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小姐会如此急迫,那匹马神骏异常,因为太招眼了一直秘密喂养在城外,想不到小姐这次到洛京竟会用它,她不敢置喙,应了一声去了。 叮咚一声,琴声又响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品字追魂箭 呵呵,不知不觉已经近四十万字了,还在坚持啊,扑得很惨也保证不会太监,这样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多了吧,兄弟们,该支持一下了。 夏连春惬意地躺在马车里哼着小曲,他的马车是他亲自设计的,宽大舒适,可躺可卧,还可以支起一张小桌子摆上酒菜小酌一番,美中不足的是太颠簸了,酒老是从酒壶里洒出来。 马车厢的四壁和顶棚,包括车门都是用厚厚的铁板做成的,四面都留有瞭望口,倒不用担心刺客的利箭,这马车简直就成了固若金汤的移动堡垒。还有盘大斧在旁边护卫,他自己也好歹算是个高手了,这些天跟颜媚行颠鸾倒凤阴阳调和,内功又精进不少,现在他是一点儿也不怕刺客了,相反,还隐隐地期待着刺客出现,这样他才能除掉刺客一劳永逸。 夏连春拿出鱼肠剑在手里把玩着,丫的,但愿老子大张旗鼓地离开安西城能引出刺客来,老子上一次是离开安西城是遇刺的,第二次是回到安西城后遇刺的,如果说刺客不是安西城的只怕是连鬼也不相信,安西城的高手老子都派人查了,没有几个懂箭术的,更别说能开九石弓的高手了。后来夏连春专门请教了安西城的一位镖头才知道能把箭射进石头里的高手最起码能拉开九石硬弓,安西民间没有这样的高手,只有军中才有能拉开九石弓的人,管他娘的是谁,惹了老子就不会放过他。 马车一摇一晃,夏连春躺在柔软的马车里想了一阵子就悠然入梦。 马车颠簸了半天,近中午的时候到了一个山岗前,山岗上是一片树林边,树林不大但是很密,盘大斧想起夏连春的吩咐,就是遇到容易埋伏强人的险要地方要提高警惕,因为刺客可能会在那里出手,别看他缺心眼,对这事最上心。离树林老远他就把手中的斧头放在马车上摘下了背上的大弓,又顺手抽出了三支精钢箭头的羽箭,这是夏连春特地吩咐铁匠铺为他打造的。 禄六子也唤醒了夏连春,这时夏连春的吩咐,遇到这样的地方就跟他提了个醒儿。禄六子不知道要防备刺客这档子事,身边有个变态的盘大斧更让人放心,他也不以为意赶着马车进了树林。 夏连春听说到了一片树林,急忙打点精神,下意识地抽出了鱼肠剑,然后趴在瞭望孔上向外面看。 这时,马车已经的的地走近了山岗,高大的树木虽然还没有长出茂密的枝叶,但是黑压压的也也有些渗人。官道就穿山岗而过,把山岗分成了两半,官道的两边就成了数丈高的山崖,这是出安西城的第一个险要所在。 马车走到半道停了下来,因外正道上倒着一棵树正好阻挡着了马车的去路。 “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夏连春隔着马车厢里问道。 禄六子应道:“前面有一棵大树倒在了路上。” 夏连春一激灵马上意识道这是刺客搞的鬼,马上吩咐道:“让盘大斧小心些。”他倒不担心刺客能暗算到盘大斧,如果盘大斧那么容易被暗算在大街上他也无法听到弓弦的响声就救了自己。盘大斧多年打猎生涯对危险有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而且,夏夏连春为了让他更好地保护自己,也让他学了些华山粗浅的功夫,盘大斧学了些功夫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但就是那三十六路劈山斧他虽然只学会了大半,却已经威力无穷了。 “谁他娘的这么缺德?人家修桥补路,你他娘的断路,别让我逮到你,哼。” 盘大斧骂骂骂咧咧走上前去,一手拿弓,一只手想要把大树搬开,但是,那棵大树是从悬崖上被人砍倒的,连枝带树干卡在了那里,盘大斧一只手没有搬开,他把弓箭又挎在身上,腾出来两只手才把大树搬开了。 这时只听一阵呐喊,一群黑衣人从前面冲了过来,后面又是一阵喊叫,又是一群人黑衣人从山林里窜了出来堵着了来路。 盘大斧大喝了一声抢过去抓起大斧头,砍翻了几个冲到跟前的黑衣人,余者看盘大斧凶猛一时间都不敢近前了。 这时,一声弓弦响,三支劲箭带着凌厉的风从山岗上射了下来,目标正是马车,只听得当当几声,三支箭全射在了马车顶上,这些人的目标显然是马车中的夏连春,但是夏连春一直躲在马车里没有露面,所以躲在一边的箭手干脆射向马车,反正马车里面就巴掌大的地方,三支箭射进马车里总能伤到目标。 夏连春听到呐喊厮杀声正从瞭望孔看外面的战况,只听见头顶几声巨响真的马车乱晃。他马上就想到是箭射在了顶上,虽然知道利箭无法穿透仍然把他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他特意安上了半指厚的钢板绝对无法阻挡利箭。 盘大斧听到了弓弦的响声马上警觉地跳了起来,抬头就开见数丈高的崖上站着一个黑衣人,已经又拉开了弓弦。盘大斧从刚才的射出的箭上就知道射箭之人正是前几天暗袭的刺客,他知道刺客的箭绝对射不穿马车的铁板,也射不到他自己,至于禄六子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只管按照夏连春的吩咐将刺客射死就行了,所以,他才听到弓弦响就下意识地一边跳起来一边顺手摘下了弓箭,端弓搭箭一气呵成,而且也搭上了三支箭,嗖地一声,三支箭成品字三角形向刺客射去,管保他无处躲避。 刺客的第二波箭刚刚射出,盘大斧的三支箭已经到了他面前。 “‘品字追魂箭’?”这是那个刺客说的最后一句话。 刺客连躲闪也没有来及,因为这三支箭的劲道远在他之上,因为他勉强能拉开九石的弓箭,而且只能勉强拉开两次,而眼前这三支箭的凌厉远在他之上,这是刺客根本没有想到的,因为他根本不认为这个整天背着一张大弓的家伙会有多么厉害的箭法,轻视别人通常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在他身上就验证了这个说法,三支箭他连一支也没有躲过,三支箭几乎将他穿透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恶人先告状 盘大斧射死了那个为首的刺客乐得大叫起来:“哈哈,夏老大,俺把他射死了,你答应让俺好好吃一顿的可不能骗俺。” “射死了吗?哈哈,好,烤全羊和烤乳猪管个够。”夏连春听说已经射死了刺客这才放心地从马车里钻出来。 那些黑衣人本来就对盘大斧的大斧头十分畏惧,一听说领头的已经被射死了,顿时一哄而散。盘大斧也不追赶他们,他已经像猿猴一样爬到了悬崖上,提着尸体又爬了下来。三支箭全射在了刺客的身上,一支透胸,两外两只插在左右两肋上,整个箭全没进去了,如果不是盘大斧仓促之下未尽全力三支箭一定能完全将刺客射穿。 夏连春看那人的脸依稀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问道:“有没有抓到活口?得问清楚究竟是谁想要老子的命,有没有幕后指使之人。” 盘大斧咧着嘴巴道:“除了砍倒的这几个,剩下的全他娘的跑了。” 夏连春走过去察看,砍倒的那几个血淋淋的不是被拦腰砍作两截就是被从头到下劈成了两半,只有一个砍偏了些只是半个肩膀快被砍掉了,却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夏连春也有些吃惊盘大斧下手之狠简直就像是对付凶猛的野兽一样,他踢了踢只剩下一口气的那人道:“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痛快地说了我就救你一命。” “我、我??????安西大、大营——”那人头一歪突然不说话了。 夏连春一探那人的鼻息,已经断气了。 果然是军中的人,自己什么时候跟军中的人结怨了?夏连春挖空心思夜想不出来,难道是勒铭利用父亲的权势勾结军中的人来狙杀自己吗?为首的刺客箭法如此高明显然不是普通的军卒,剩下的那些人已经逃走了,如果官府跟自己安了个谋害军中大将的罪名自己难逃追捕,想到这里他的头有些大了,思忖了片刻他果断地道:“走,咱们立刻回安西去。” 盘大斧一听夏连春说要回安西,不解地道:“不是要去京城吗?回安西干什么?哦,我知道,你是要让我到福满楼好好吃喝一顿吧,呵呵,好,回安西城,烤全羊,烤乳猪,还有那几个姑娘们大概也想我了。” 夏连春也懒得与他多说,四下里不见了禄六子,奇怪地道:“六子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是被贼人掠走了?” “我、我在这里。”马车下传来了禄六子的战战兢兢的声音。 夏连春又气又好笑:“贼人早跑了,你还躲在车下干什么?” 禄六子灰头土脸地从车下爬出来,有些尴尬,掩饰地道:“我、我躲在马车下面,是要趁机偷袭这些狗强盗,这些人通常都蛮横不讲理,所以,就不能跟他们讲理,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可以使出来??????”他还要喋喋不休地说,被夏连春打断了: “回安西城。” “好哩。”禄六子屁颠屁颠地掉过马车头。 夏连春又登上马车,吩咐道:“越快越好。”他要在哪些黑衣人赶回安西军营之前赶到安西城报告官府,免得那些人恶人先告状。 一路上马车泼风似地狂奔,半下午就回到了安西城。夏连春吩咐禄六子直接去总督衙门,马车驶过大街,停在了威严的总督府门前。 夏连春一指耸立在总督府门前的大鼓道:“击鼓!” 盘大斧一听乐了:“好哩,这么大的鼓俺早就想擂上一通了。”乐颠颠跑过去抓起了小孩胳膊粗的鼓槌。 “喂,你干什么?”值守的兵丁刚要过来阻止盘大斧,但是震耳欲聋的鼓声已经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 值守的兵丁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盘大斧越敲越卖力,鼓声震得地皮发颤。夏连春怕他把大鼓敲破了急忙拉住了他:“好了,好了,别敲了,把鼓敲破了还要赔人家银子。” 盘大斧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咧着嘴道:“鼓也敲过了,好戏要开场了吧。” 随着一声威武的吆喝:“升堂喽——”好戏果然开场了。 有差役出来喝道:“击鼓人何在?” 盘大斧走上前来美滋滋道:“差役大哥,俺射死了贼寇头子是不是要赏俺银子?” 那个差役一看是个浑人,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总督大人令击鼓人上堂。” 夏连春领先进入了总督府衙,禄六子战战兢兢紧跟其后,盘大斧刚要进去,却被值守的兵丁拦着了:“公堂之上怎能携带武器,快快解下兵器。” 盘大斧的大弓和大斧头须臾也不曾离身,现在让他放下当然不乐意了:“不行,这是俺杀人的家伙怎么能放下呢。”他眼睛一瞪吓得值守的几个兵丁如临大敌,难道这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吗?这时才看到他身上血迹斑斑,大斧头上也有血迹,众人立刻抽出了刀把盘大斧围了起来。 夏连春一见急忙道:“盘大斧,把兵器先放下吧,总督老爷要请你吃宴席,带着杀人的玩意儿不合适。” 盘大斧这才转怒为喜,把斧头和大弓丢在地上,只听砰地一声,大斧头把地上铺的青石板砸得石屑乱飞,那些兵丁们吐了吐舌头,这大斧头如果砸在脑袋上那还不跟砸西瓜一样。 大堂之上,总督勒文已经冠带蟒袍端坐在公案之后,旁边偏位上坐着一个老熟人,正是稽福康,他是总督衙门的师爷自然要在旁边做记录。衙役们也都手持水火棍排班站好,总督衙门的鼓声已经多时未响了,除非有天大的冤屈才回来总督衙门击鼓告状,所以衙役们都显得有些兴奋,看着击鼓人进了大堂,众衙役齐呼:“威——武——”一边高高举起了水火棍,按规定越级到总督衙门击鼓鸣冤要先打二十下杀威棒的。 盘大斧没有头上过公堂,不知道公堂的规矩,顿时吓了一跳,瞪着眼喝道:“喂,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想打架吗?” “威——武——” 第一百六十四章 总督府大堂 很郁闷啊,春深花似锦,美人送花给老杜啊。 夏连春可不想挨什么杀威棍,摆手道:“慢着。”然后朝公堂上躬身一揖道:“见过总督大人。”他自然认识那个身穿二品官服的白净中年人正是总督勒文,在陈戈的记忆里他当然跟勒文很熟,陈戈虽然无品级但是身为天家贵胄身份贵重见了总督自然无需下跪,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当然不会再跪了。 稽福康看到是夏连春愣了一下,不过这时候不是讲交情的时候,立刻又板着脸喝道:“击鼓之人到了大堂为何不跪?” 夏连春当然不能再拿有功名在身见官不跪的鬼话来搪塞,骗骗迂腐县令曾登科还行,骗总督那是老寿星吃砒霜纯粹找死,但是他又不能说自己是平亲王二世子陈戈,不过他早想好了说辞:“我是华山天道宗的二代弟子,陈抟老爷子令我见官不跪的。” 稽福康吃了一惊,显然没有想到来历不明的夏连春竟然会是天道宗的人,这时候朝廷重道,天道宗更是因为陈抟是当今御弟的身份而地位尊崇,天道宗的弟子见官自然可以不跪拜。 勒文却仿佛没有听见夏连春的话,见鬼似地直勾勾地盯着他吃惊地道:“二世子,你、你——” 通过陈戈的记忆夏连春知道勒文深得平亲王器重,他多次出入王府,二人在京中就熟悉,陈戈代天巡边时二人又多次私下秘晤,所以他对陈戈的相貌记得就清楚些,不像其他官员只是远远地见过陈戈,不过这时候他当然不能承认了,一方面是因为不知道勒文的立场,另一方面在没有把握夺回属于自己一切之前他暴露自己的身份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险,所以他自然是装作无动于衷地自顾道:“天道宗弟子夏连春见过总督大人。” 勒文这才回过神来,恍惚地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稽福康见勒文神色有异,急忙过去附耳低语了数声,勒文这才失望地道:“天道宗弟子?怎么会?简直是一模一样,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稽福康也没有近距离见过陈戈,所以对陈戈的印象并不深,那仅有的一点儿印象也是建立在钦差的官服上,就连曾登科因为品阶地而无权在陈戈巡视大顺西部诸郡时亲自觐见,在安西郡真正认识陈戈的只有总兵钨铁弓和其他几名品级高的官员,要不然夏连春的身份早就引起怀疑了。所以,稽福康问道:“夏连春很像大人的一个故人吗?” 勒文自然不会说夏连春像二世子陈戈,他含含糊糊道:“有些像京师的一位故人。” 夏连春内力深厚,自然把二人的耳语听得一清二楚的,当下笑嘻嘻道:“总督大人大概是认错人了吧,这世上人有万千,长得像的人可是多了去,不过,天下竟然还有像我这么英俊的人可真是个稀罕事,如有机会我倒想见见。” 夏连春这么一说话,显得有些流里流气的,让勒文觉得眼前之人的气质跟那个温文尔雅的二世子简直有天渊之别,摇了摇头道:“我认错人,只不过长得很像而已,夏公子为何击鼓?”说到这里已经恢复了总督的威严。 “禀总督大人,数日前我在大街上遇到刺客袭击,因为不知道有什么仇家,为什么非要置夏某于死地,担心自身的安危就想离开安西城暂避凶险,谁知道今天在半道上又遇到了一伙贼寇的袭击,我的这位护卫展开自卫,杀伤了几位匪人,其余的贼寇都逃散了,抓到一个受伤的贼寇一审问说是安西军营的人,或许这是贼寇捏造的也不一定,所以特来禀告总督大人,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贼寇如此猖獗实在是令人心寒,请大人早日缉凶让安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他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勒文的表情,查看此事是不是跟他有关。 勒文脸上立刻露出震惊之色,夏连春察言观色知道这事跟他没有关系,只有这样他才能秉公处置,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当下夏连春又详告了遇袭地点和经过。勒文一边派人去出事地点调查取证,一边又派人去请总兵钨铁弓来商议通报案情。 琴韵轩,秦惜月正准备启程,秦韵匆匆来报:“小姐,那个夏连春不知为何去而复返,而且还擂响了总督衙门的大鼓。” 秦惜月愣了一下,急忙吩咐道:“速去打听。”她这时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的关切之情了。 秦韵领命去了。秦惜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夏连春因何击鼓呢? 很快秦韵就打听清楚回来了,“小姐,总督衙门的堂审还没有结束,不过有确切消息,夏连春出城不久就受到袭击,好像是为首的刺客当场身死,具体的情况要等案子审理之后才能打探清楚。” 秦惜月这时才明白原来夏连春匆匆离开安西城并不是避祸,恰恰相反,他是以身作饵引出刺客并除掉他永绝后患。心道,不管这人忽而惊才绝艳,忽而又流里流气一副泼皮样儿,但是,绝对不能小觑了,此人如果为自己所用,必然是一大助力,有时候的一人之才能胜过了千军万马。她心中招揽夏连春的念头早就有了,不然也不会请对方来参加诗文会,不过,这时候更强烈了。 与此同时,颜媚行也得知了夏连春去而复返并敲响了总督衙门大鼓的消息,她顿时着急起来,立刻吩咐摆轿她亲自到总督衙门去打探消息。所以,禄六子一走出总督府大门就看到了着急地像热锅上蚂蚁似的颜媚行。 “你们公子呢?” 禄六子哭丧着脸道:“夏老大被留在总督府,盘大斧也不准离开,我想八成是被总督大人软禁在总督府了,夏老大让我告诉你一声,说等明天审清了案子就没事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下禄六子把遇刺之事讲了一遍,颜媚行听到紧要处花容失色,芳心砰砰乱跳,同时也庆幸情郎化险为夷。不过,她终究不放心,托了相熟的差役打探,知道夏连春正跟总督大人和稽师爷清谈,这才稍稍放心,看看天色已晚,只得怏怏离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总兵邬铁弓 “夏公子,早听稽夫子说你惊才绝艳见闻广博,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大人过誉了,我只不过是早年到过海外,知道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罢了,哪里担当起惊才绝艳。” “哈哈,诗文会上一诗一词早已经传遍了安西,还被秦惜月谱曲传唱,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传遍天下了,没有文才焉能写出那么脍炙人口的诗词来?”勒文是文官出身,对于诗文一道自然不是外行,当年也是文坛上有名的才子,所以,对于夏连春的诗词颇为欣赏,不过更看重的却是他背后的天道宗,只是不知是不是真的,天道宗如有他这样的弟子简直是异数。 夏连春见勒文如此赏识自己也有些暗自得意,因为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就不用担心官司之事了,嘴里仍旧是谦逊不已:“吟诗赋词终究是小道,倒是总督大人文才武略是大顺国之柱石让我仰慕不已,读书人当以大人为楷模,学安邦济世之才才是王道,可惜我目迷五色沾染了一身的铜臭,入道门也难以洗涤心性。” 勒文对于夏连春的“斑斑劣迹”也略有所闻,开酒楼妓院终究不是正经读书人所为,有此劣迹就难以再去做官了终究是可惜,不过,他大拍自己的马屁倒也受用,而且对方言谈爽直更增添了对他的好感,他不动声色道:“不知夏公子拜入了那位道长门下?” 夏连春笑嘻嘻道:“得蒙恩师季云子青睐准入门墙。” 勒文一听信了大半,因为他也曾跟季云子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生性诙谐洒脱不羁,也只有他才能看上夏连春这样没正行的怪物。 第二天,勒文升堂问案,因为有军营中的人涉案,总兵邬铁弓也到堂陪审,军营中的将士假扮盗匪劫掠这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主帅是要被撤职的,总兵邬铁弓接到总督府的通报后立刻彻查,很快就查出了涉案的兵卒,因为外出未归的都是前军一哨的,连副都统也失踪了,那些扮贼寇的士卒刚鬼鬼祟祟回营就被抓了。 邬铁弓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大汉,身高八尺有余,黑面长须,一双牛蛋眼不怒自威。因为他的手下出了这些事让他很窝火,有总督为他担着事也无大碍,但是最起码他要担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所以一张脸更黑了,牛蛋眼简直要喷出火来了。奶奶个熊,都怪这个个小白脸夏连春,虽然他长得很像平亲王二世子陈戈,但是邬铁弓怎么看都觉得他贼眉鼠眼的不顺眼,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出这些烂事。夏连春如果不是他天道宗二代弟子的身份,他一刀就咔嚓了他。 涉案的那些士卒也被拘押到堂,很快案子就问清楚了,屡次行刺夏连春的那人的确是军中的大将,而且身份不低,是新任职的安西大营前军副统领郝白虎,正四品的军职。郝白虎原本是校尉,因为武功高强深得邬铁弓的器重,还把自己的箭法传授给他,算是邬铁弓的亲信。 这郝白虎是安西本地人,已经灰飞烟灭的青龙帮帮主郝青龙的胞弟,他刺杀夏连春正是为了为兄长报仇。福满楼焚烧案以后,郝青龙音讯全无,时间长了郝白虎就怀疑是哥哥出了意外,他就悄悄调查,发现了案子的可疑之处,但是案子是总督衙门判的,无论如何是翻不了案了,但是他不甘心,就决定除掉罪魁祸首夏连春,夏连春在第一次离开安西城时遇到赫连峰行刺,郝白虎也伺机出手,却因为季云子相救而没有得手。 夏连春这才知道这一切还时自己惹的祸,不过元凶已诛,郝家差不多已经灭绝了,倒不用再担心有人来找自己报仇了。不过,邬铁弓对自己的敌意很明显,这事可比较棘手,堂堂的总兵自己可惹不起。 郝白虎等人的尸首已经运了回来,有总督衙门的仵作验伤后就能结案。 邬铁弓一看郝白虎身上的三支箭吃了一惊,失声道:“品字追魂箭?”他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又是箭法出众,一眼就看出郝白虎身上的三支箭是一发而中,此人的箭法已经不在自己之下了,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射之人!因为他知道能一射三箭的高手世上并不多,而又有如此威力的也不过二人而已,除了他自己就只有西秦帝国的箭神李伯通,难道是他?他的眸子里寒光一闪,整个人身上突然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杀气,瞪着夏连春喝道:“谁射的?” 夏连春纵然是并不畏惧邬铁弓这位总兵,但是,突然间也被吓了一跳,他定了定心神,运转真气,陡添了不少气势,漫不经心道:“怎么?此贼无法无天,难道此人不当死吗?” 邬铁弓想不到眼前这个貌似文弱的书生如此胆气,而且还能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与自己对抗,真不愧是天道宗的弟子,想想在总督面前自己也多少该收敛些,再说天道宗也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就是在自己麾下也有不少天道宗的俗家弟子,其中一位还是中军统领,邬铁弓并不是缺心眼的赳赳武夫,他能做到总兵靠的也不完全是勇武,他眼珠一转放缓了声音道:“我是说谁有此箭法?” 这时,跪在一旁的盘大斧瓮声瓮气道:“我射的。” 邬铁弓这才注意到跪在一旁的盘大斧,刚才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夏连春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到盘大斧,“是你?真的是你?你竟然能射出品字追魂箭?” “什么品字追魂箭我不知道,反正这家伙是我射死的。”盘大斧说着站了起来,跪了这么长时间早不耐烦了,但是没有人理他,现在有人问他话他就趁势站了起来。 邬铁弓暗自喝彩,好壮实的汉子,自己个儿够高了他却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威风凛凛的简直像是天魔降世,心里先就喜欢半分,问道:“果真是你射的?” 盘大斧不知道眼前这人的官职,倒也不惧,大声道:“这能有假吗?不信你问夏老大。” 夏连春这才上前道:“总兵大人,的确是他射的,他是摩云岭的猎人,练得一手好箭法。” 邬铁弓这才信了,要知道三箭同发,而且还能命中目标却是大大地不容易,力量要控制得妙到毫巅,想不到这样一个浑人竟然有如此箭法,如果此人能够入伍倒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好手,一时间动了招揽之心,问道:“想不想当兵吃皇粮?只要你能报国杀敌,我保证你能当个大官。” “当大官有肉吃吗?” 邬铁弓乐了:“天天大鱼大肉管饱。” 盘大斧吞了下口水道:“那也不成,俺只听夏老大的,他让俺当官俺就当官。” 第一百六十六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邬铁弓一听不但不恼火反而还很高兴,这样赤胆忠心之人更对他的脾胃,此人对原主人重心如果成了自己的部属也会对自己忠心的,想到这里转过脸问夏连春:“夏公子,这样的人才如果为奴可就白白糟蹋了,如此一身武艺自然该为国效力。” 妈的,明目张胆撬老子墙角啊,夏连春虽然不高兴,却也不能当面拒绝,强笑了一声道:“大斧并不是奴才,他是我兄弟,我这位兄弟也只不过有几分蛮力罢了,总兵大人如果看上了就让他去吧,他是每餐无肉不欢每夕无女难眠。” 邬铁弓哈哈一笑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英雄本色,女人——也有,勒大人,摩云岭匪首胡黑虎的压寨夫人不是还在监牢里关着吗,马上要官卖了吧,我就买下来给他做老婆。” ?????? 等勒文结了案,邬铁弓带了盘大斧去校场试试他的武艺,看着盘大斧把九石的强弓拉得跟面条似地顿时心花怒放,自己可真是捡到宝了,又看盘大斧随身带着大斧头,就令他演习一番,盘大斧也不客气,举起大斧舞弄起来,虽然三十六路盘古开山斧只学会了一半,但是威势仍然惊人,末了,一斧子把校场练功用的石锁劈作了两半。他虽然不善马战,但是勇武过人,冲锋陷阵自不在话下,邬铁弓乐得手舞足蹈的。 “哈哈,好,万人敌,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盘大斧这等猛将,西秦那些兔崽子有何惧哉。” 夏连春一看事情难以挽回了,自己这个超级大保镖难以保着了,不如干脆做得光棍些,如果能拉拢了邬铁弓对自己翻本大有好处,想到这里就正色对邬铁弓道:“总兵大人,像盘大斧这样的猛士也只有跟着您这样的良将为大顺开拓疆土才是最好的出路,不过他人没有那么多的心计,希望邬大人好好照顾他。” 邬铁弓虽然失去了郝白虎,但是得到了盘大斧,这等于是丢了个芝麻捡了个西瓜,所以心中畅快,又被夏连春的开拓疆土搔得心痒难耐,武人性子直爽,先前对夏连春的不快马上烟消云散了,哈哈一笑道:“夏公子放心,跟着我老邬怎么会让他吃亏呢?先让他做我的中军护卫,七品武职,等有了军功再升迁。” 中军护卫说白了就是军中主帅的保镖,夏连春很是鄙夷了他一番,丫的,把老子的保镖挖过去做了他的保镖。但是事已至此,夏连春也只得认了,最后夏连春又打着为盘大斧摆酒庆贺的幌子请邬铁弓去福满楼吃了一顿,又吩咐颜媚行找了两个红牌姑娘把半推半就的邬铁弓伺候的舒服了,算是套上了交情。夏连春又叮嘱了盘大斧一番,也不过是听邬大人的话,报国杀敌云云。 虽然是失去了超级保镖,但是跟手握一方重兵的邬铁弓拉上了交情对夏连春来说倒也算是意外的收获,盘大斧等于是他放在安西军中的一枚重要的棋子,有此一招虽然不能说掌握了安西大营,但是施加些影响还是可以的。 这时天道宗的人已经到了安西城,是谷梁雨亲自带人过来了,可见天道宗对经商生财之事的重视。夏连春急忙去见谷梁雨,先把谷梁雨等华山弟子请到福满楼摆宴接风洗尘,又去请邬铁弓前来作陪。 趁着邬铁弓没来的功夫,一番寒暄,知道天道宗开在华阴城的第一家济世堂在短短的时间里生意红火赚了不少银子,所以,谷梁雨才会这么快赶到安西来。那些富商官绅以请天道宗诊脉看病为荣,有病没病也去买天道宗那个的丹药吃,仿佛那真是可以延年益寿的仙丹,这跟前世一样,越是有钱人越是怕死,为了保命花多少银子都行。 听到这里,夏连春又想到了一个挣钱的好办法,有天道宗这个金字招牌那还不财源滚滚,他越想越得意,仿佛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堆得山一样高。 谷梁雨奇怪地道:“夏师弟,什么事这么高兴?” “啊,哈哈,我又想到了一个挣银子的好办法,保证能赚大把大把的银子。” 谷梁雨一听也来了精神,“什么好主意?”这段短短时间里他的思想也发生了变化,他作为未来的天道宗掌教已经看到要想掌控天下道门非得要银子不可,天道宗开的济世堂不但赚了银子,还博得了济世救人的好名声,真可谓是名利双收,他现在对这个近乎下流却又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师弟可是佩服得很,天道宗要想真正掌控天下道门说不定还真的要靠他助力。 夏连春笑嘻嘻道:“这事我还没有考虑完善,这样吧,今晚上我搞一个计划书,把这事好好整整,整好了也算是咱们华山的一大产业。” “好,夏师弟,你就多费心了。”谷梁雨眼里闪烁着炽烈的光芒。 原来夏连春从那些买丹药的富商官绅身上,再联想到前世那些对保健品趋之如骛的有钱人,就产生了让李药师开发些延年益寿的保健品,越是有钱人越怕死。再加上天道宗这块金字招牌管保能从那些惜命的有钱人口袋里掏出大把大把的银子来,但是,这事弄成了好像没有他的什么事啊,所以,他要好好打算一番看能怎么从中间分一杯羹的。在商言商,无利的生意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 谷梁雨当然不知道他有这样的念头,还为这个小师弟如此敬业负责感动的不得了。 “大师兄,要想生意做得顺畅,首先要跟官府拉好关系,一会儿邬铁弓到了大师兄可要好好跟他套套交情。”夏连春这样的提议一方面却是出于生意的考虑,另一方面可也是想借势让自己增加些在官府中的分量,要知道谷梁雨在道门和江湖中的地位可不是自己能比的,谷梁雨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代表了华山天道宗。 谷梁雨笑道:“这个我懂,官商,官商,有官才有商嘛,天道宗需要有官府做靠山,而官府的那些人何尝不需要天道宗做靠山?本门的外陈横师兄就是邬铁弓手下的副将,我想邬总兵不会不讲这些交情的。”他经常行走江湖当然知道了世情就是这样,天道宗再厉害还是要有官府支持才能顺顺当当,而天道宗何尝不是大顺的靠山。 夏连春暗自得意,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靠着天道宗一定会事事顺畅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道康乐园 本来凭着盘大斧的那档子事邬铁弓未必会买夏连春的面子,但是他听说是天道宗的谷梁雨,那就不敢怠慢了,谷梁雨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更是闻名天下的大侠,如果他愿意就是做大将军也是轻易而举的事,论身份地位并不比一个总兵低,再说自己军中将领中就有不少天道宗的外门弟子,这个交情不能不卖,所以,邬铁弓带着盘大斧匆匆来了。 邬铁弓跟谷梁雨虽然是初识,但是慕名已久,寒暄之后几杯酒下肚,感情急剧升温,再给邬铁弓送上一粒增长功力的丹药,那可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邬铁弓简直是乐坏了,当下跟谷梁雨和夏连春谈武论剑、杯来盏往地不亦乐乎,一场酒喝下来,再一起去风月苑听听小曲儿,交情堪称莫逆。 邬铁弓虽是粗人其实不傻,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到安西来对抗西秦,他能跟天道宗未来的掌门人拉上交情可是件天大的好事,要知道天道宗地位尊崇,掌教的那是一定要受皇帝敕封的,其实就是国师,见了皇帝无需三叩九拜的,说起来还是自己高攀了。 夏连春达到了目的,谷梁雨也达到了目的,邬铁弓也是如此,到最后是皆大欢喜。 然后又去拜会了总督勒文,夏连春把准备给好的丹药送上去,勒文虽然是清廉,但是丹药又不是银子,算不上行贿受贿,天道宗的丹药不但祛病健体还能够延年益寿,勒文敬谢不敏地笑纳了。夏连春对送礼可是门儿精,知道四十多岁的男人各种毛病就出来了,而且有身份的人往往为了面子还不好意思去看医生,所以送药就是送及时雨,天道宗的灵丹妙药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夏连春能看出勒文对自己的态度立刻就不一样了,以前是欣赏,现在多了些敬重,当然不完全是丹药的缘故,因为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出来谷梁雨对自己的小师弟简直是言听计从,如此一来他再不知道夏连春在天道宗的地位不低那他这总督在官场就白混了。 有了勒文和邬铁弓相助,天道宗在安西的生意那是无忧了,而且等于是得到了安西一郡的支持,夏连春自然得意。他也打点精神,熬了半宿整出来个商业计划,也就是从济世堂的红火受了启发,想在这个年代整出来个治病、疗养、休闲、娱乐一体化的玩意儿。这个世界没有医院、疗养院,无论什么人得了病就只能躺在家里让医生上门诊断,这样做不方便医生观察治疗,如果有那么一个场所,有人伺候着,有医生在身边随时诊治,那些有钱人有病了能不去住吗?如果再加上疗养保健、休闲娱乐只怕是那些官绅富商们就是没有病也会去住的。 夏连春有了这个思路,计划书很快就弄好了,最主要的无非是资金筹集和人员培训,前者很好解决,不但他手里有银子,颜媚行也有银子,都可以参股,还可以向社会募集,相信以天道宗的名义那些富商没有不允的,何况是这么有前途的事业。至于所需的人手,更好解决,先向社会招收,粗通医术的江湖游医还是很多的,由李药师稍一培训就可以上岗了,就是其他药店里的先生只要给的银子多也可以挖来,甚至等他们药店开不下去了说不定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当然从长远看,还是要在华山建立一个人才培训基地,由李药师负责,分别培训制药炼丹和诊病两方面的人才,他发现这个这个时空的职业划分不够细,比如大夫,基本上内外科不分,还要兼药剂师,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所以,他计划先让大夫分科,把药剂师也分列出去,还要成立护理专业,招些女子,前世那些白衣天使妹妹可一直是男人的最爱。 为了能引来大量的顾客,还要加上休闲娱乐,这个机构就要集治病、疗养、保健、休闲娱乐为一体,让那些肥头大脑的有钱人边治病疗养边娱乐,整出病了就继续治疗,让他们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最好是跟自己的福满楼开在一起,食宿一条龙服务,想到这里,夏连春禁不住贼笑起来。他计划除了在洛京外,在各郡城都开上一家,如果生意好得很就在州县也开办,他最后把异时空的第一家医院取名字叫:天道康乐园 跟他预料的一样,谷梁雨听到他这个计划,眼珠子差一点儿掉下来,经过夏连春的逐一解释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了,到最后他已经完全相信如果按照夏师弟的计划天道宗可就大发了。 “真是天降奇才于天道宗啊,夏师弟,我选择毫无保留地全力支持你!”谷梁雨当场就拍胸脯表了决心。 夏连春也被谷梁雨的表白刺激的情绪激昂,大声道:“好,大师兄,你回华山向师门禀报此事,我先去京师开展前期工作,咱们的天道康乐园第一家就开在京城了。” “好,我立刻回华山。” “师兄慢着,我还有一事需要大师兄帮忙。” “哦,什么事?夏师弟请讲。” “天道康乐园的前期筹备工作繁杂,我一个人忙乎不过来,你看是不是派些人手来协助我?” “对啊,是我疏忽了,这样吧,我回山就让五师弟和六师弟来协助你。” 夏连春暗自得意,他本来想让他带来的几个三代弟子留下来填补盘大斧离开后的空白,没想到会有更大的惊喜,五师兄惠凌盾和六师兄屈不平武艺高强,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的年轻高手,有这两个免费的保镖自己还不是横着行走江湖吗?他越想越得意,差一点儿就纵声大笑。突然他心中一动接着又道:“大师兄,可能还要招收些女子做护理,哦,就是做些杂役——” “我知道,缝缝补补浆浆洗洗离不开女人。” “这找女人的事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合适,这些女子也不是制做缝缝补补的琐事,还要粗通医道,护护理煎药什么的都要干,所以还要对她们进行培训,你看是不是请玉女峰的师姐们下山协助一下?”夏连春说得义正言辞,心里却在想着傅锦瑶的绝世姿容,不过他的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假公济私。 谷梁雨沉吟了一下道:“这事我不敢自专,还要回山请掌教师尊决定。” 夏连春知道他做不了主,就是凌彩云那里也不会轻易松口的,他只得道:“好吧,这可是事关天道宗兴衰的大事,希望师兄能够说服掌教师伯。” 谷梁雨可不觉得他说的事关天道宗兴衰是危言耸听,二人又商议了一番径自去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路有她同行(上) 夏连春和谷梁雨约好在林家铺子镇相聚,然后谷梁雨匆匆离去。 眼看着距离新年越来越近,预示着太子的新婚大典也越来越近了,夏连春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自己的心上人跟别人结婚是个男人都不会高兴的,京师第一美人+才女他才不会让出去,即便那人是太子也不行。 因此,夏连春就坐不住了,反正安西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跟总督和总兵都攀上了交情,让他的名声和地位有所增长,先前疏远他的杨捕头等一帮人又赶着来巴结,让他不胜烦扰,这些附炎趋势的小人他还真没时间也没心情敷衍了,堂堂一个亲王世子,即便是落难了身份也尊贵,他送走谷梁雨的第二天他就动身离开了安西城。 夏连春这一次离开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张扬,上一次大张旗鼓地离开是为了引出刺客并除掉他以绝后患,这一次就没有必要这么搞了,所以,连颜媚行要去送别也不许,十里长亭别离,弄得凄惨惨的干啥。搂着颜媚行亲了个嘴,挥挥手潇洒而去,颜媚行甜蜜之后,泪水还是夺眶而出。 夏连春仍旧坐着他的铁甲马车,由禄六子驾车在晨曦中出了安西城。马蹄得得,车轮滚滚,惊破了静谧的黎明。 “夏老大,前面还有一辆车马车,像是跟我们是同路啊。” 夏连春打着哈欠想睡回笼觉,听禄六子一说,就爬起来从瞭望口里往前看,因为天光还不太明,只看见前面果然影影绰绰有一辆马车在行走,夏连春懒洋洋地道:“别理他,咱们走咱们的。”说完,倒头有躺下了。 “好咧。”禄六子听出了夏连春的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可以超过那辆马车,他顿时来了精神,一扬鞭子啪地一声,马儿撒欢儿跑了起来。 前面的马车大概时也发现了后面有马车,就在禄六子扬鞭加速不久,前面的马车也突然快跑起来,天渐渐亮了,但是仍旧没有追上前面的那辆马车,而且越来越远了,只能依稀看见个车尾了,禄六子郁闷得要死,要知道自己的车子是夏连春亲自设计的,远比别的马车轻便,马是产自西秦帝国极西的大宛良马,怎么会赶不上前面的马车呢? 夏连春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马车里不但铺了厚厚的褥子,下面还让他设计安装了简单的减震装置,这个时空还不能生产出弹簧,所以他就让人装上了两片弓形的钢板做减震,他自信自己的这辆马车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如果不是为了跑得快他差一点就把马车改作四轮了。 拉开帘子,四面的瞭望孔透进来光,马车里亮堂起来。夏连春伸了伸懒腰,问道:“六子,什么时间了?” “日上三竿了。” “哦,人也肚子饿了,马也跑累了,前面找地方打尖歇歇。” 禄六子看看马喷着白气,这一阵子追赶前面的马车跑得急了些,再跑下去马儿却是吃不消了,看看前面那辆马车早没有影了,大为泄气,就扯了一下马缰绳让马儿放慌了速度,又行了两三里路,前面就有一个数十户人家的小集镇,马车踏踏进了集镇,顺着官道也就一条街,禄六子眼尖,刚走进小街就看到了前面有一辆马车正是自己一路狂追的那辆,不不过那辆马车正要离开,禄六子刚想扬鞭再去追赶,看着马疲惫不堪的样子只得作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绝尘而去,气得他一跺脚骂道:“狗日的跑得倒快。” 夏连春刚下马车正在伸懒腰,看禄六子气呼呼的样子奇怪地问道:“谁?谁惹你了?” 禄六子一指那辆远去的马车道:“你看,就是那辆马车,一路上也没有追上。” 夏连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看到那辆翠绿车篷的马车远去,“咦?难道是她?” “谁?你没见到马车里的人就知道是谁?” “安西城只有一个人喜欢乘坐绿色马车,那就是秦惜月。” 禄六子一拍脑袋失声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说怎么看着那辆马车眼熟呢,对呀,就是秦小姐的那辆马车,嘿,追了半天原来是她。” 夏连春着急地道:“快,追上她。” 禄六子撇了撇嘴道:“算了吧你呀,出来安西城就追一直追到现在也没有追上,咱这马就是累死也追不上人家,你要泡马子也不能不顾马的死活。”禄六子跟夏连春时间久了耳濡目染连泡马子这样的词儿也学会了。 夏连春一想也是,如果马倒下了那就彻底歇菜了。眼巴巴地看着那辆翠绿马车消失在视野中。 “店家,先把这马给喂上,要喂精饲料,再加半升豆子,有什么现成吃的先端上来,我们要急着赶路。” 店家乐颠颠去了,一会儿端上来两盘菜,一盘蒜苗凉拌牛肉,另一盘还是凉菜,小葱拌豆腐,另外还有两块干硬的玉米饼子,那店家热情地道:“客官,要不要再炒几个热菜?本店还有几样特色菜,有红烧——” 夏连春不客气地道:“这些就够了,我们吃了要赶路。” 店家看他就要了这么两样儿菜有些失望,看对方的穿着打扮又不像是没银子吃饭,眼珠子转了一下道:“客官,本店有上好的塞外春酒要不要来上一碗?” “酒?我们带的有,六子,你去把酒拿来。” 禄六子去马车上取来一个青皮的酒葫芦,那店家一看有些鄙夷,葫芦里能装什么好酒? “店家,取两个空碗来。” 那店家见客人不喝他的塞外春心里就有些不高兴,磨磨蹭蹭去拿了两个粗瓷大碗放在桌上,等禄六子斟上酒,那位店家吸了吸鼻子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道:“客官,你这是什么酒?酒香扑鼻,果然是好酒。” 夏连春笑道:“这是出自福满楼的塞外春,比你的如何?” “福满楼的菜肴誉满天下,这酒自然也不差。”那位店家就显得有些尴尬。 “呸,你这店里的东西真难吃。”禄六子只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店家涨红了脸,生气地道:“客官,你这是故意找茬儿吧,怎么不好吃了,凡是过往的客人没有不说我这菜好的。” “六子,我看你是嘴巴吃刁了,这菜怎么不好吃?你如果不饿就别吃了,等到县城的福满楼再吃吧。”夏连春说话间半块饼子半盘小葱拌豆腐已经进了肚里。 禄六子一看夏连春没有挑剔,他自然不敢再罗嗦了,呲牙咧嘴地吃了起来,不过看那样子就像是吃砒霜一样。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路有她同行(中) 夏连春二人草草吃了饭,这时马也喂好了,夏连春付了帐问店家:“这里可有马卖?” 那位店家多的了几文赏钱,心里高兴,殷勤道:“再走上百十里就有一个大集镇,那里才有马卖。” 夏连春催着禄六子快行,那匹大宛马吃饱了精饲料,有了力气,一路快跑,到后半响,禄六子突然道:“哈哈,又追上来了。” 夏连春精神一振,爬起来透过瞭望孔望去,果然看见前面那辆翠绿马车,顿时心花怒放,催促道:“快,再快些。” 禄六子这边扬鞭催马,前面的马车突然也加速起来,半盏茶工夫,又跑没影了。禄六子泄气了,“夏老大,追不上,又跑没影了。” 夏连春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丫的,这不是仗着马快欺负人吗?”不行,怎么能输给秦惜月,要想个办法追上她才是,他躺在车里也顾不上迷瞪了,一门心思想法子追上秦惜月才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基本上肯定秦惜月也是要往洛京去,嘻嘻,如果能够一路与安西第一美人同行那可是旖旎动人啊,嘿,一定要追上你。 禄六子驾着马车紧追慢赶,到了后半响再也没有追上那辆绿色马车,马儿已经累得浑身打颤,吐着白气不肯跑了,他也不敢再扬鞭抽它了,如果倒闭在半道上前不搭村背后不靠店那就更惨了。接下来只得缓行,到了黄昏时分到了一处城镇,一打听还有骡马市,大概就是先前那位店家说的大集镇。夏连春准备先住下来,再买两匹脚力好的骡马。 大集镇其实不大,也不过是三四条简陋的小街,不过,店铺林立,倒也有三五家客栈。 走了两条街,都没有找到让夏连春中意的客栈。 “这家太脏了,换一家吧。” 禄六子见夏连春连马车也没有下就嫌脏,只得摆脱了客栈伙计的纠缠去寻另外一家客栈。到了另外一家客栈还是没有发现翠绿马车,夏连春有些失望,焦躁地道:“再换一家客栈。” “夏老大,这可是最后一家了。”禄六子说到这里突然很诡谲地道:“夏老大是不是想找一家有人伺候得舒服周到,被窝香喷喷的那种地方?” “是啊,你看这腌臜地方是人住的吗?那院子里最少有三堆狗屎,还有那堆马粪臭烘烘的,说不定被褥里尽是臭虫跳骚,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就找那种干净一点的地方。” 禄六子诡谲地一笑道:“我刚才见那边有一家你说的那种地方,咱们现在就过去好了。” “有那样的地方你刚才为啥不去呢?真是啰嗦。”夏连春心道,秦惜月当然不会住这样的客栈,我看多半是去那高级的地方住了。 马车往回只走了不到半里就停下了,禄六子跳下马车道:“嘿嘿,夏老大,到了,这镇上就这一家。” 早有小厮迎了上来亲亲热热道:“爷,您回来了,快快里面请。”那样子真跟看见了自家爷一样,一面又大声冲里面吆喝:“姑娘们接客啦——” 夏连春一看,门脸虽然不起眼,但是,门首挂着两个红灯笼,他开过风月苑自然知道门口挂红灯笼是什么地方,禄六子说的被窝香喷喷的感情是妓院,他生气地踢了禄六子一脚,骂道:“你怎么把爷带到这种地方了,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禄六子挨了一脚有些不服,在心里嘀咕:你整天在风月苑里鬼混还说自己不是随便的人,这话鬼才相信呢。不过,这话禄六子也只敢腹诽一番,他委屈地道:“老大,你不是要找家有人伺候的舒服周到、被窝香喷喷的地方吗?这里不就是嘛,有姑娘给你铺床叠被,嘿嘿,品箫也成。” 夏连春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在这里面住一晚,那些充满了臭虫跳骚的客栈无论如何是不能住的,最起码这里的被窝如禄六子所说是香喷喷的,要不就住一晚好了,反正那些姑娘们不碰就是了,如果染上病事就大了,这世界上有没有艾滋病不知道,但是花柳病还是很流行的,而且基本上就是绝症,所以,夏连春对这事还不是很随便的,痛快了之后没命了那犯得着吗?所以,他在风月苑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没有跟那些姑娘们胡搞,就是跟颜媚行那也是到了最后就才水到渠成的。 “夏老大,不住这里那只有去住那些腌臜的客栈了,这种小地方想找一个干净上档次的客栈可不容易啊。” “那——好吧,就将就一晚上,下不为例啊,我可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 禄六子强憋着笑道:“是啊,我就知道夏老大洁身自好,那个啥出泥而不染,你老整天在风月苑里呆着却洁身自好,那些姑娘们你是连正眼也不看。”心道,你可是连老板娘都搞上了,还想搞琴韵轩的老板娘呢,秦惜月是谁?安西第一美人啊,就是大顺国只怕是也找不出这样的美人啊,哼,品味这么高能随便嘛。 夏连春没看到禄六子的表情,因为这时候一辆马车从街上驶过来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辆马车翠绿的布幔围着,不是秦惜月的座驾是谁?那辆马车似乎想要在这里停留,但是好像发现了他们在这里立刻又走了。 禄六子这时也发现了马车,“咦,这不是秦小姐的马车吗?” 夏连春心道:她是不是看见我了?逛妓院这可是有损我的形象啊,但愿是天黑她没有看清楚,夏连春心中很是懊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意秦惜月,难道是喜欢上她了?不可能的,她虽然姿容不俗却也没有超过傅锦瑶,顶多是不相上下,整天量冷冰冰的跟颜姐姐娇媚的熟妇风情也没法比,我怎么会喜欢她呢?这个婊子一贯是鼻孔朝天,我这不过是想要打击她,打击她可是我的乐趣,想到这里夏连春释然。 “小姐,刚才站在怡红小轩门口的人影我怎么看着觉得熟悉呢,可惜天有些黑没有看清脸。不过那辆马车很像是一路跟着我们那辆。” 秦惜月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秦韵又道:“看样子他们要住在怡红小轩,那我们今晚住在哪里呢?要不跟青鸾姐说说把他们赶走好了。” “开院子哪有把客人赶出去的道理,我们不住怡红小轩,赶夜路吧,左右不过二三十里就是县城了,省的明天跟他们照面。” “赶夜路?那——” “赶夜路怎么了?难道还怕有强盗打劫吗?” 秦韵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小姐是不是巴不得有强盗打劫呀?” “死丫头,说什么呢?” ?????? 第一百七十章 一路有她同行(下) 禄六子看夏连春失魂落魄的样子撇了撇嘴道:“人家早跑没影了。” 夏连春这时又想起来正是禄六子把自己骗到这里来的,这会儿还要嘲笑自己,生气地踢了他一脚骂道:“她跑不跑关我个屁事,走。” 禄六子一看他要离开这里就奇怪地问:“怎么了?不住这里了?哦,我知道了,你是要看看她们住哪家客栈?咱们住到一起还能有个照应不是?” 夏连春没好气地道:“我看你是精虫钻脑子里了,住个屁呀,去找工匠。” “找工匠?干什么呀?” “把马车再改造一下,输给一个女人我可不甘心,追上她可是要有足够实力的。” 禄六子这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顿时也来了劲儿,跑了一天追不上秦惜月他也觉得窝火,不过人家的马是好马,自己的马累个半死也白搭,现在夏连春要改造马车那可是太好了,对于夏连春他可是打心眼里佩服,人家鬼点子多,你不服不行,搞的每一件事都拉风得很。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大工夫,禄六子就把镇上的几个工匠都召集来了,有木匠、铁匠、皮匠,甚至还有赶马车的。 夏连春简单地画了草图又解释了一番就让他们连夜开工了,先是把马车由独马驾辕的车改成可以多匹马拉,这样可以节省马力,而且速度也会更快,所以先让铁匠和木匠坚固了马车架子,省得跑起来马车零散了。又让皮匠做了几个拉车的马套,方便多套几匹马拉车。 最后又在车轴上加了个自动添加润滑剂儿的装置,这时候当然没有轴承,车轴跟马车轮子间的摩擦就大,车跑上一阵子就要停下来给车轴浇上一点香油,起到润滑作用,不然车轴干涩就跑不起来了,跑上几里地就要加润滑,这样就耽搁时间了。夏连春就设计在两边的车轴上安了两个小油葫芦,油葫芦上有一个小孔,马车奔驰的时候葫芦离里的油就从小孔里流出来正好流进车轴里,所以一路行驶根本不用停下来浇油了。这样简单的事根本没有人去想,这个时代的人都具有惰性。不过,这几个工匠心思倒也灵通,看了夏连春的的设计很是佩服。 第二天一早,马车就弄好了,夏连春吩咐禄六子去骡马市挑了几匹有耐力的骡马来,反正有的是银子,他自己沿着小镇转悠了一遍,几个客栈都找遍了,不见秦惜月的马车,或许她连夜出发了,心里颇为遗憾。 三匹健壮的骡马买来了,这种骡马是是驴跟马杂交生下来的,先天性不具备生育繁殖能力,虽然奔跑的速度赶不上大宛良马,但是胜在耐力持久,套上了原来的那匹大宛马,又套上了一匹骡马,一前一后,变成了两匹马拉的马车,本来改造的是四驾马车,但是,马车没有那么多的载重,无需套上那么多的马。另两匹骡马当做备用的拴在车辕上。 改造好的这辆马车不但比别的马车坚固结实,跑起来也没有那么颠簸,就连禄六子现在坐的座位的两边也有挡板围住,他可以舒舒服服坐在那里赶马车,刮风下雨也不怕,不像别的马车,车把式只能坐在车辕上,一路颠簸风刮日晒难受死了。夏老大说他这马车是人性化设计,啥设计的禄六子不知道,就是信服夏连春。 两驾的马车在这时候很是稀少,所以,走过大街的时候,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禄六子神气地一扬鞭子,两匹马就跑起来,刚开始两匹马配合不好,禄六子又是第一次驾驭两匹马,跑得速度并不太快,等跑了十数里后,车速越来越快,颇有些风驰电掣的感觉。 “驾——” “哈哈,一定能追上她们。”禄六子意气风发。 夏连春当然知道能追上,去京城的官道只有这一条,除非秦惜月会飞,不然的话要不多久就会被追上的。 马车一路狂飙,卷起滚滚烟尘。 “马儿,马儿你快快跑??????”夏连春得意地唱起来,不一会儿,这歌曲就跑到禄六子嘴里去了。 “哈哈,夏老大,追上了,已经追上了,你看,在前面呢。” 夏连春一跃而起,一头撞在铁板板的车棚上,差一点撞晕了,顾不得揉揉脑袋,急忙趴在瞭望孔上往前看,果然看到了那辆翠绿布幔的马车,顿时来劲儿了,兴奋地叫道:“快,再快些。” 不等夏连春催促,禄六子已经扬鞭催马。 “小姐,那辆马车又追了上来,真讨厌,就像是苍蝇一样。” “甩掉他们就是了。” ?????? 禄六子一看前面的翠绿马车好像知道了有马车追上来,也开始加速了。只听鞭声乱响,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追逐起来,卷起官道上的滚滚烟尘。但是这一回没有像前次一样很快就甩开了对手,无论他怎么跑,后面的马车越来越近了。 前面马车的马儿好像已经到了极限,无论怎么抽鞭子都难以再快半分,看马儿声嘶力竭的样子,车把式叹了口气道:“小姐,再跑这匹马就毁了。”但是后面的马车越来越近了。不但能听到踏踏杂乱的马蹄声,还能听到车把式得意的大呼小叫声。 十丈,八丈??????两丈?????? “哈哈,老兄可追上你了。”禄六子驾着马车与秦惜月的马车并驾齐驱。 为秦惜月赶马车的是一个中年大汉,看看被追上了有些窝火,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是他一扭头就看清了对方的马车,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怪不得人家能追上来,两匹马拉车,车辕上还拴着两匹马,想必是备用的,更夸张的是对方几乎是半躺在那里赶车,这么豪华的马车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兄,你的马虽然是我的马神骏,但是还是跑不过我的马车,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 “因为是我的马车比你的马车性能好,我这马车不但性能好,而且宽敞舒适,你看我躺在这里赶马车舒服吧。” ?????? 禄六子驾着马车得意洋洋地给那个车把式喋喋不休地说话,路途寂寞,能有个伴多好啊,而且这个伴儿现在还不如自己,这更让他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夏连春在马车里爷兴奋得恨不得翻几个跟斗,哈哈,秦惜月,现在咱们要一路同行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美人醉 秦惜月的马车无法摆脱了夏连春马车的纠缠,只得放缓了速度,两辆马车并行在官道上走着。那位中年车把式见一路走下去对方几乎没有给车轴浇过油,就有些奇怪,留神一看就发现了端倪,心中一叹,人家有这些奇思妙想自家的马车败得不冤。 中午的时候,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摩云县城。马车停了下来,夏连春跳下马车,伸了伸懒腰,然后走到那辆马车前大声道:“请问车上坐的可是惜月小姐?夏连春这厢有礼了。” 帘子一掀,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不是秦惜月是谁?“夏公子?原来是你啊。”语气中似乎有一点点惊喜,不过想到昨晚上在怡红小轩见到夏连春,心里莫名奇妙地有些不快,娇靥上立刻就找上了一层寒霜,淡淡道:“夏公子一路上追赶惜月不知为了何事?” 夏连春自然看出了对方突然变得有些冷淡,但是他不认为这能打击到他,反而激起了心中的执念,依旧嬉皮笑脸道:“他乡遇故人可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啊,而且路途寂寞,如果有人相伴不亦乐乎?哈哈,秦小姐如果也是到京师去我们倒可以一路同行啊。怎么,秦小姐不愿意?” 秦惜月俏脸窘得通红,人家不要脸了非要赖上自己如何是好?私心里也想有人一路上谈论些诗词歌赋稍解路途寂寞,就是此人太过无赖了,这一路同行如果传出去也不大好啊,一时间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应下来。 “惜月小姐,如果不便的话那就算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这样可好?” 秦惜月一愣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好说话,不过再一看对方贼笑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那就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过跟着你总行吧。对这等无赖还真是没有办法啊。只得瞪了他一眼算是默许了。 夏连春被那一眼瞪得心神一荡,腆着脸笑道:“到了这里请允许我以尽地主之谊,福满楼我请客,我先去了,你快些啊。”他说完也不等对方应允转身就走,那样子仿佛是算准对方一定会答应的。 “你——”夏连春的霸道倒让秦惜月愣了一下。 “小姐,去不去福满楼?” “去,为什么不去呢,有人掏银子请客,不去才是傻子呢。” 秦韵怪怪地看着秦惜月,自己的小姐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夏连春?秦惜月被秦韵的眼神弄得不自然起来,嗔道:“怎么了?对这样的泼皮无赖只能这样了。”说完连她自己也觉得这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 几色精致的菜肴,一坛香甜可口的“瑶池玉露玫瑰红”,夏连春亲手调配的,他还没有把这种酒的勾兑方法传到各地酒楼,所以,现在只有华阴城的福满楼有限量供应这种低度的女士酒了。物以稀为贵,他可不打算让这种“鸡尾酒”泛滥,那样就不能奇货可居了,他对这种酒来泡美眉还是相当自信的,连华山的七仙子都喜欢的佳酿天下还有什么女人能抵挡这种“玫瑰红”的无上魅力? 果然,秦惜月主仆一次见到这种颜色瑰丽的酒就喜欢上了,像玫瑰一样红的酒盛在雪白的酒盅里实在炫目,二人一脸的惊喜,不过,二人看着酒杯却迟疑着不肯喝。 夏连春促狭地笑道:“嘿嘿,二位小姐不敢喝是不是怕我在这酒里下春药啊。” 二女没有想到他这么口无遮拦,顿时俏脸一红,脸上浮现出被人窥破心思的窘迫,不过想想他这样的无赖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的? 夏连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巴咂了一下嘴仿佛是回味无穷的样子,接着又端起了另一杯一饮而尽,然后笑道:“你看,该放心了吧?”他又斟满了两杯,笑嘻嘻道:“该放心了吧,请吧。” 秦韵先端起来呷了一口,脸上露出了莫名其妙的惊喜,“小姐,真的很好喝啊,有一种甜甜的果香。” 秦惜月也有些意动,不过想到这酒杯刚刚被夏连春的嘴唇沾过了,自己怎么能再用这杯子喝酒?如果这时候再提出来换酒杯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犹豫了一下,还是举端起了酒杯,酒入口,脸上就飞起了一抹红霞,等放下酒杯,一张俏脸已经如同杯中的玫瑰红一一样鲜艳欲滴,似乎是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秦惜月的样子让秦韵诧异不一,小姐虽然很少饮酒,但是那酒量还是不错的,怎么才喝一杯脸就红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没有发烧,自己的酒量跟小姐比差远了,怎么自己没事呢?真是搞不懂。 “哇塞,真美啊。”夏连春说完觉得不对劲儿,秦惜月的目光一闪突然变得能杀人了,他装得若无其事道:“我是说这酒,殷红如血,鲜艳欲滴,嘿,酒不醉人人自醉,嘻嘻,好酒啊,来,喝酒、喝酒。” 秦惜月虽然知道他所说非酒,却又无可奈何他,人如果这么厚颜无耻还能怎么办? 一顿饭吃得夏连春畅快无比,熏熏然就像是醉了一样,如此绝世美色堪比佳酿能不醉人吗? 秦惜月一顿饭却如坐针毡,被一双色眼贼溜溜的盯住能不心慌吗?实在是后悔来福满楼,不过,如不来就品尝不到这么好喝的瑶池玉露玫瑰红了。 秦韵却是稀里糊涂的,自己贪杯多饮了几杯也没有醉,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越来越红,八成是醉了,想到这里就关心地道:“小姐,你的脸比这玫瑰红还要红,是不是喝醉了?” “是啊,想不到惜月小姐不胜酒力,我看是真的醉了。” 眼前只有那张俊逸无匹的脸带着邪邪的笑意,透着关切,还有几分戏谑,秦惜月脸烧得厉害,只觉得轰地一下子,血全涌到头上去,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眩晕,或许自己真的是醉了。 “哦,这酒、这酒后劲儿真大啊,我、我可能是真醉了。” “哦,我看着玫瑰红该改叫‘美人醉’了,美人饮了一杯就成醉美人了嘛。”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旧地重游遇打劫 接下来的行程似乎更具有无比的趣味,自福满楼醉酒之后,秦惜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跟夏连春照面了,夏连春约她同行,也只让秦韵出面婉拒,现在秦韵对夏连春色狼的印象虽然没有完全改观,但是吃人家的嘴软看在瑶池玉露玫瑰红的份上也不再恶言相向。 秦惜月虽然婉拒了跟夏连春同行,但是也没有可刻意避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相隔不足半里,虽然像是毫不相干,但是,彼此却又从不曾淡出视线。而且,在打尖休息时往往是不谋而合,住宿虽不会在一个客栈,但必是同城,如此已经足够让夏连春暗自yy了。 夏连春没事就通过瞭望孔看看那辆翠绿的马车,就会禁不住生出些yd的绮念,如果秦惜月能跟自己共乘马车那该是很一件美妙的事,松软宽敞的马车里就是两个人打滚也足够,嘿嘿,以前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在那次福满楼欢宴上近距离接触才发现了秦惜月的身材真的很棒,那两座峰丘还是很有海拔的,傅锦瑶的跟她比可能要稍微逊色,差不多能跟颜姐姐那个熟女有的一比了,这个秦惜月混在风月场上应该也是熟女了,但是却没有颜媚行那种娇媚入骨的女人味,不过秦惜月的清丽高雅也别具韵味,有些女人是内媚,人前装冰清玉洁,上了床激情如火,这就是内媚,说不定秦惜月就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夏连春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有些诧异自己怎么会这么在意秦惜月呢?想了许久才总结出是怜香惜玉在作祟,漂亮女人被千人骑能让没有机会骑到的男人舒服吗?夏连春对秦惜月最初的恶劣印象在诗文会后已经有所改观,男人,尤其是好色的男人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总是无原则地很宽恕的,所以,夏连春早就在内心里不知不觉地淡化了对秦惜月恨意,现在一路“同行”,路途寂寞,一对儿寂寞男女,不生出什么想法才是不正常呢。 秦惜月的马车又是真正的大宛良驹,据秦韵炫耀那是西秦帝国三王子秦风所赠的皇家御马,夏连春听到这个事儿免不了有些嫉恨,早知道那个秦风跟秦惜月有一腿,不过看到那匹大宛良驹还是让夏连春闹心。 皇家御马不愧是良驹,短途内的速度并不逊于夏连春改良过的马车,所以这一路走的还是很快的,很快就走到了跟夏连春渊源颇深的摩云岭,夏连春仍旧是免不了停下马车来缅怀一番前尘往事,面对着满山的荒凉萧索夏连春心情有些沉郁,这里是他葬身之地,也是他重生之地。 轰鸣的机车像夜枭一样飞向夜空,锋镝如雨,杀声震天•;•;•;•;•;•; 那一夜两个不同的时空发生着同样血腥的阴谋,那一夜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前面的翠绿马车见后面的马车停了下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慢慢停了下来。后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嚎叫,很让人揪心的那种,坐在马车里的秦惜月莫名其妙地心中一颤,从这一声嚎叫里让人不难感受到嚎叫之人心中的悲愤,发生么事了?她禁不住撩起了帘子,她看到站在万丈悬崖边上嚎叫的人正是夏连春,他的世虽然是个谜,但是毫无疑问在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惨痛的往事。 这时,又是一声尖利的啸声,是响箭射向半空的声音,接着一阵呐喊声传来,一群人从山林里冲了出来,霎时间把翠绿马车围着了,毫无疑问碰上打劫的山贼了,摩云岭山高林密,又是三不管地界,历来是打家劫舍的好地方,当年邬铁弓浇灭了这里的山贼,这才多长时间又有贼寇死灰复燃了。 那些贼人又分出一半人向夏连春这边冲来,夏连春跟本没有多考虑,急忙上车,吩咐禄六子赶着马车冲过去,六神无主的禄六子把心一横,一扬鞭马车就向那边冲去。几个贼人刚迎上来就被马车冲散了,两声凄厉的惨叫,有两个躲闪不及硬生生被挤进了万丈悬崖, “惜月姐姐,别怕,我来啦——”夏连春躲在坚固的马车里很拉风地扮演英雄救美的壮举,不过,凭他现在的身手,这些个拿着破刀烂锄头的贼人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秦惜月听到夏连春的叫声,心中莫名奇妙地一甜,想不到这个喜欢口花花的登徒子竟然还有如此侠肝义胆的一面,不过,到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趁机叫自己姐姐,真是一个花心的小混蛋。 马车如此强势地冲了过来,让那些乌合之众的贼人有些慌乱,包围圈竟然被冲开了。 “快,姐姐,快上车。”夏连春已经打开了马车,他很想借机把秦惜月骗到马车里来,说不定惊慌之下,还会躲到自己怀里发抖呢,嘿嘿。 秦惜月像是看透鬼心眼,或许她觉得进马车里并不比自己在贼人面前安全,不过还是冲他微微一笑,夏连春从来没有想到秦惜月的嫣然一笑会如此地美,给人一种很惊艳的感觉,像是突然绽放的鲜花一样绚烂,给这萧索的冬日增添了不少的颜色和生机,眼前的危机仿佛也不存在了。 “哇,惜月姐姐的笑起来好美啊。” 夏连春满脸的陶醉还是让秦惜月很受用,所以就没有追究他的轻薄,只是白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极具风情,简直就像是在暗送秋波,他的半边身子都软了,腆着脸道:“惜月姐姐,您再瞪我一眼吧。” 秦惜月俏脸绯红,这一回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脸去不再看他了。 为首的那位贼人看不上眼了,骂道:“奶奶个熊,快下来,你个小白脸还敢当着爷爷的面调情啊,从今儿起她可不是你媳妇了,而是俺的压寨夫人了,俺的夫人你也敢调戏?不要命了吧,兄弟们,给我杀了他,” 众贼人都胡言乱语地叫骂起来: “小白脸快下来,让爷爷看了你的脑袋。” “这个小白脸也不错啊,先爆了的菊花再杀他。” “老大,那个小丫头长得也怪俊是不是就赏给兄弟们了。” “呸,你们竟敢跟老子抢食吃,老子还没有尝鲜呢,大小老子通吃,滚一边去,等老小子玩够了再赏给你们。” •;•;•;•;•;•;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一路旖旎,缠绵如歌 众贼寇胡言乱语已经让夏连春很生气了,猫腰钻出了马车。看那个贼首想要去拉秦惜月,他急忙挡在了面前,大声喝道:“住手,谁敢动她一指头老子就跟他拼命。”一边说着一边把秦惜月往怀里拉,看那样子是想要用他的胸怀来保护秦惜月。 “妈的,你找死啊。”那个贼首抽出了锈迹斑斑的大刀。 夏连春正准备大显神威,他突然发现秦惜月的车把式顺手从车辕下抽出一把弯刀,看那神情轻松似乎是不像禄六子那么害怕,夏连春的眼珠一转又停止了动作,这时才发现车夫的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精光四射,显然是功夫不弱,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啊,秦惜月的车夫竟然是这样一个高手,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没有人保护,两个娇滴滴的美人有怎么敢千里奔波呢?在那一瞬间夏连春就决定袖手旁观,不,确切地说是尽情地表演:他面对贼首的刀子凛然不惧,还顺手抱紧了秦惜月的娇躯,那样子分明就是说:别怕,我保护你。 秦惜月看他趁机吃自己的豆腐,恨得牙根痒痒的。不过,心道:这小混蛋但也有几分胆气,就是太色了。想要推开夏连春,却又觉得不妥,只得闷声让夏连春占些便宜。 那个车夫果然是在扮猪吃老虎,他见自己的小姐被人抱在怀里保护了,就不再忍耐了,冷冷喝道:“不开眼的东西,想要活命快给老子滚远些,慢一步老子把你们剁碎了喂狼。”再看他这时候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简直跟那个木讷寡言的车夫判若两人。 偏有那么个不开眼的贼人,一个家伙举起一个缺齿的钉耙向秦惜月的车夫刨去,只听见一声惨叫,根本没有看清车夫的动作,只见那个贼人翻身飞扑倒在地上,差不多被一刀劈做了两半,还有握住钉耙的半截手臂飞向了悬崖,那些贼人被吓了一跳,大概自打劫以来还没有遇到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吓得索索发抖。 那个贼首虽然害怕,不过仗着人多势众,叫了一声:“砍死他。”说着挥刀冲了上去。 不过众贼人都没有动,那个贼首一个人冲上去,秦惜月的车把式仍旧是挥刀,如春风了无痕迹,一股热血喷出,那颗贼首就飞向了半空。 好厉害的身手,夏连春自忖自己也对付不了这个车把式,怀里这个弱不禁风的秦惜月还真不简单,竟然能让这样一个超级变态的高手做他的车把式,难道是西秦帝国的三王子秦风派给她的?思忖间就松开了秦惜月。 “这么厉害,杀人了啊。”夏连春装得很害怕的样子。 秦惜月嗔了他一眼,心道:刚才英雄救美的勇气哪去了?哼,好色的小混蛋。 众贼人在血腥的威慑下不约而同地转身要跑,那么厉害的老大被人家轻轻一刀就砍掉了脑袋,谁还会那么不识相。 “站着,把这两人带走,不然你们也别走了一刀一个杀了干净。” 那些贼人不敢再跑了,乖乖地扔下了武器,去抬那两个根本不是囫囵的人。夏连春一看,秦惜月的车把式做得可真够绝的,杀了人还要别人来清理现场,看来自己还要好好学学这些江湖伎俩。看着那那血淋淋的惨状,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希望你们能弃恶从善,唉,混黑道没前途啊。” 秦惜月看着他酸溜溜的样子觉得好笑,什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什么怪话都能从他嘴里说出来,想起来刚才被他占了便宜,又恨得牙根痒痒的,气得一跺脚,一扭小蛮腰上了马车。 夏连春想起来刚才的温香软玉在怀的那种销魂感觉实在是让人留恋啊,夏连春瞪了车把式一眼,丫的,都怪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你不会慢些出手啊,接下来的旅程还会不会再出现强盗劫匪呢,最好是那种超强厉害的强盗,让这个可恶的车把式挂掉才好呢。不过,夏连春龌龊的想法没能实现,一直到林家铺子镇也没有再遇到劫匪,就是小毛贼也没有半个。 但是,接下来的那段旅程就有些温馨了,夏连春“英雄救美”的行动让他和秦惜月只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似乎有了一种默契,有时候赶不上集镇就在荒野中露宿,秦惜月的车把式会去打来野物,燃起一堆篝火烧烤野味,夏连春的马车上经常备有美酒,这样的野餐倒也别一番情趣。 逢到月朗星稀的晚上,秦惜月还会拿出琴弹上一曲,美妙的琴曲如清泉流水一样洗涤着人的烦忧。夏连春喝了酒,听了琴曲,兴致来了,往往会纵声高歌一曲,这时候,秦惜月就会静静地听。 “??????我破茧成蝶,愿和你双飞??????我向你飞,雨温柔的坠,像你的拥抱把我包围;我向你飞,多远都不累,虽然旅途中有过痛和泪??????爱是那么美,我心陶醉??????” 秦惜月常常会被这缠绵悱恻的俚曲小调陶醉,早听说风月苑里的那些姑娘们都被他教会唱这样的小曲,这样的曲调虽然不够高雅,但是不可否认很好听,总是能让人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惆怅和甜蜜。 偶尔,夏连春也会一概缠绵忧伤,喷着酒气唱一曲豪迈奔放:“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风风火火闯九州!”这时候陶醉的就不仅仅是秦惜月和秦韵小丫头主仆二人了,扮猪吃老虎的中年车把式也会被一曲撩拨得热血沸腾。 遇到秦惜月特别喜欢的,她就会弹琴伴奏。 音乐不分国界,不分民族,也不分时空!夏连春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前世泡妹妹混ktv的功夫竟然在这里用上了,而且还是再泡妹妹,看秦惜月听得如痴如醉的样子夏连春就知道效果很显著。 旅途不再寂寞,一路旖旎,缠绵如诗如歌。 第一百七十四章 美人喝了美人醉 旅途不再寂寞,一路旖旎,终于到了林家铺子镇。 “惜月,福满楼的第一家店就开在这里,我做东,请你们再喝瑶池玉露玫瑰红,不,是瑶池雨露醉美人醉。” 顿时秦惜月的俏脸嫣红如血,他这是在调笑自己,瞪了夏连春一眼,似嗔似怨,欲语还休,让他心痒难耐暗吞口水不已。秦惜月也不下马车,放下了帘子,隔断了夏连春的一双贼眼。 “陈大哥,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来。” 车把式应了一声,刚要扬鞭离开,夏连春急忙道:“惜月,要不住福满楼吧,有客房,吃饭也方便。” 秦韵接口道:“夏公子,这样不好吧,我怎么有种黄鼠狼跟鸡拜年的感觉呢。” “这、这怎么说呢,我能把黄鼠狼引鸡窝里吗?” “你、你骂人•;•;•;•;•;•;” 夏连春郁闷地看着马车远去了,回头吩咐禄六子:“六子,你跟着他们看看住在哪里了。” “还真是黄鼠狼跟鸡拜年•;•;•;•;•;•;”禄六子嘀嘀咕咕地去了。 夏连春刚回到福满楼,就听到有人叫他:“夏师弟,哈哈,你终于到了。” 夏连春一看正是落雁峰的六师兄屈不平,顿时喜出望外:“六师兄,什么时候到的?就你一人吗?” “大师兄和玉女峰的师姐和师妹们都来了。” “啊,在哪儿?是什么时候到的?”夏连春兴奋地差一点儿晕过去,惊喜,实在是意外的惊喜呀。 “昨天就到了,就住在福满楼。” 攀谈之下,夏连春才知道事情原委,因为西秦帝国国力在无限扩张,昆仑山已经被西秦帝国的朝廷敕封为道门祖庭圣地了,天元宗就名正言顺地与华山天道宗分庭抗礼了。天元宗依仗着财大气粗大肆招揽天下道门各宗派,甚至已经插手北方的北奴诸部和南疆的诸彝了,火烧到眉毛了,天道宗如果再不行动有可能会随着大顺国一起灭亡。鉴于目前的形势,天道宗诸老明确地认识到天道宗想要真正地成为道门盟主就必须拥有财富,夏连春的商业计划不但能让天道宗赚到银子,还能达到济世的目的,说起来也算是名利双收。所以,谷梁雨回山禀报了夏连春的创业大计立刻就取得了师门义无反顾的支持,就连对夏连春成见颇大的凌彩云也没有反对。 华山掌教陈抟就派谷梁雨带着一干师弟师妹们下山来协助夏连春完成赚钱大计,而且,天道宗也要派人去洛京参加太子的婚典,算是顺便让谷梁雨打前站,到时候说不定掌教也会亲自赴京的。 所以华山众人一听说要赶到京城过年,自然高兴,轻骑快马昼夜兼程赶往林家铺子镇,因为夏连春一路上有佳人相伴悠哉乐哉不知不觉地放慢了速度,所以反倒是他到的迟了。华山诸人到了林家铺子镇后就住在了福满楼,都知道福满楼是夏连春开办的,他到林家铺子镇那是一定要回福满楼的。 等见到华山诸女时夏连春就暂时敛起了言行,如果惹得众师姐不高兴了事情就不妙了,所以,跟众人老老实实打了招呼,眼睛也没有往人家的胸部上溜,傅锦瑶他更是没有正眼看一下,至于傅锦瑶有没有看他就不知道了。 夏连春这么骤然改变了形象着实让人讶异,谈吐谦和文雅,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子儒雅气息,华山诸女的眼睛不由地在他身上多溜了两眼,这个流氓起来不是人的小师弟庄重起来倒也像个人了,而且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材。 喜欢招惹是非的云锦霞这回也老老实实的,她似乎还不习惯这个老被她欺负的“小师弟”的新形象,再想欺负对方心里莫名奇妙地有些发虚,只能在心里嘀咕对方是大尾巴狼夹起尾巴在装绵羊。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感觉,夏连春如果知道自己这样努力地改变形象还遭人诋毁非吐血不可。 除了凤师姐淡淡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外,其他人都是点头致意,傅锦瑶干脆粉颈低垂,云锦霞翻了翻白眼,夏连春看到云锦霞也对他爱理不理的更是郁闷,难道自己真是贱骨头,不被欺负不舒服吗?他哪里知道华山诸女下山时被凌彩云严厉地叮嘱过,夏连春就是洪水猛兽,不准沾惹他,不过,他就是知道凌彩云的禁令也同样阻止不了他的泡妞大计。 “摆酒,给我摆接风酒。”夏连春一生气就吩咐为他摆接风酒,反正是自己的酒楼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华山众人也高兴起来,福满楼的菜虽然好吃,不过也很贵,他们还没有舍得大吃大喝过,现在有免费大餐吃能不高兴吗?再说还有美酒呢。 云锦霞兴奋地道:“喝酒就喝瑶池玉露玫瑰红。” “好,不过,这酒现在不叫玫瑰红了,改叫美人醉了,美人喝了就成醉美人了。”说着脸上露出了戏谑之色。 众女都有过美人醉的经历,感觉夏连春话有所指,顿时都羞得俏脸绯红,心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又露出大灰狼的尾巴了。 不管是玫瑰红,还是美人醉,反正是好酒,等喝到一半的时候,夏连春忽然想起来自己一进林家铺子镇就向秦惜月发出了邀请,要请她再品尝一下美人醉,秦惜月没有拒绝,自己见到华山的同门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这算不算是喜新厌旧呢,顿时坐在那里如同坐在蒺藜上一样。 “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久走江湖关于察言观色的谷梁雨自然发现他的异常。 “我、我•;•;•;•;•;•;”夏连春一是不知该怎么解释,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接口尿遁似乎也不合适,心里在这一瞬间转了几转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借口:“是这样的,我开办福满楼之初曾受到过林家铺子镇的禄老板的支持,他也是我福满楼的股东之一,可以说没有禄老板就没有福满楼的今天,我这回到了林家铺子镇就听说他病得卧床不起,心中惦记他这喝酒也没有趣味,想着是不是先去看看他。”夏连春心道,说不定禄老哥真的病的卧床不起了,要不然我回来半天了他也没有来看我。 “师弟果然是知恩图报的性情中人,该当如此,夏师弟无需招呼我们,你自去探望禄老板吧。” 夏连春道了个罪,然后一溜烟地出了福满楼,按照禄六子说的地址去找,但是那家客栈说已经离开了,沿着大街小巷寻找秦惜月的下落,但是找遍了大街小巷也不见秦惜月诸人的影子,难道是秦惜月受到了自己的冷落一气之下离开了这里?想起那一段旖旎浪漫的旅程,他站在街上茫然而又失落。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最后的香艳旅程 禄珠儿乍见到夏连春时那份惊喜可想而知,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差一点就冒了出来,如果不是爹娘在身边估计就会直接扑过来投怀送抱的。 夏连春也觉得眼睛一亮,数月不见,这个黄毛丫头出落得更漂亮了,肌肤娇嫩,圆鼓鼓的脸蛋上一抿嘴就露出了两个酒窝,依旧是那么天真无邪,不过是多了几分羞涩,真是个温柔可爱的小丫头,他心痒难耐,基本无视一旁的禄福贵老两口,习惯地捏了捏禄珠儿吹弹欲破的嫩脸,笑嘻嘻道:“咱们的珠儿小姐越长越漂亮了。” 禄珠儿娇羞得连耳朵都烧红了,幸福的快要晕倒了。 看不过眼的禄福贵生气的直翻白眼,没名没分的老欺负我家闺女算怎么回事,这个混蛋大概是没安好心,但是他却不敢把不满发作出来,这一次他觉得夏连春身上似乎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冷哼了一声将脸扭到了一边,不过看到夏连春掏给他的银票早立刻转怒为喜了,还是银子好啊。 禄惠氏很慈爱地看着夏连春,像天下所有的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喜欢。 夏连春享受了片刻家的温馨,然后道:“我要到洛京去了。” 禄惠氏怔着了:“什么时候走啊?” “我准备年前动身。” 离过年总共也没有几天时间了,也就是说他很快就要动身了,这个消息让禄家三口觉得很突然,虽然此前知道夏连春并非池中之物,早晚是要走出安西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禄珠儿的眼圈已经红了,夏哥哥要去京城就意味着是长别,他甚至不会再回到安西了,那岂不是自己永远见不到他了吗?三两滴眼泪滚落之后就是一串串的泪珠儿。 夏连春看禄珠儿哭得梨花带雨花容惨淡怜意顿生,他真没有想到分开了些时日这丫头还是对自己这么依恋,帮着她擦了一把泪珠儿,柔声道:“傻丫头,哭什么呢?哥去京城你该高兴才是嘛,只有到京城里哥才能大展宏图嘛,是不是舍不得哥走啊。” 禄珠儿情窦初开,对夏哥哥早已经情愫暗生了,上一次夏连春拒婚说等禄珠儿长大再说,从此后禄珠儿就盼着自己快快地长大,长大了好嫁给夏哥哥,有好多次都梦见自己穿着凤冠霞披做了夏哥哥的新娘子,现在要长别了她怎么舍得呢? “夏、夏哥哥,我不让你走。” “珠儿,等哥哥在京里安顿好了就把你接去。” 夏连春说完就后悔了,因为他看见禄珠儿眼睛一亮,立刻就停着了哽咽,“夏哥哥,那我现在就要跟你一起去京城。” “啊——这、这么怎么成?千里奔波多受罪啊。” “有夏哥哥照顾我怕什么?再说我可以为你洗衣做饭照顾你呀,人家跟麦囤哥学会做菜了,连娘亲也夸我做的菜好吃呢。” 夏连春心道,虽然是带着珠儿等于是有了个免费的丫鬟,但是把人家闺女拐带了这个罪名可不小,他犹豫了一下不敢应承。 禄福贵在那边已经盘算开了,夏连春到京城早晚会弄出大动静来,到那时候银子那还不是滚滚而来,不过那似乎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但是禄珠儿跟他一起进京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总得分些股份给自己吧,想到这里,他眼珠一转,叹了口气道:“唉,这丫头倔着呢,如果不顺心只怕是十天半月不吃饭,投河上吊的可怎么办好啊,女大不中留啊,我不管了。”说完拂袖而去。 禄惠氏也摇了摇头,她不想女儿去京城,不过女儿的心思做娘的知道,所以也不想让女儿伤心,看着夏连春望向了自己,知道是要自己拿主意了,听珠儿他爹的口气是支持女儿去京城的,她只好道:“春儿,你如果方便就带着她,如果不方便就让她先留下吧。” 夏连春连忙道:“方便,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我还想尝尝珠儿的做饭的手艺呢。”有这个乖巧温柔的丫头伺候自己那可是幸福的事,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捏把捏把那肉呼呼的脸蛋子,嘿嘿,能不同意吗?夏连春不怀好意地看着禄珠儿梨花带雨一样的脸。 禄珠儿早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夏连春和谷梁雨商议了一番,天道宗众人除了惠灵顿和屈不平跟他一起进京,其他人并不跟夏连春一同进京,他们要沿途安排济世堂在各地的分号事宜,还还要招收开办天道康乐园所需的人手。众人计议停当就分手,约定在京城相聚。 不能跟傅锦瑶等人同行让夏连春郁闷不已,不过想想还有一个乖巧的小萝莉跟着倒也能解路途寂寞。夏连春因为要在福满楼开到洛京去,他又从珍膳堂挑选了些人手,连麦囤也带上,现在麦囤的厨艺经赶上刘师傅了,还有前些时从磨盘寨带回来的几个身强力壮的的猎人早就召集到林家铺子镇了,这时都一起进京。他知道随着自己的进京福满楼的重心也要向京城转移了,就连风月苑将来也是要开到京城的。 禄珠儿坐了夏连春的马车,惠灵顿、屈不平二人骑马,另外又雇了三辆马车让其余人分别乘坐,禄珠儿和一个婢女独坐了一辆马车,一行十数人浩浩荡荡出发了。离开了林家铺子镇没有多远夏连春就让禄珠儿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逗逗娇憨的禄珠儿可以让漫长无聊的路途变得有趣起来。 孤男寡女独处一辆密封很好的马车里,本该有些故事的,但是夏连春这个学过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法的正直青年还是克制着自己,最多也就是把禄珠儿搂在怀里恣意地揉捏她圆乎乎的胖脸蛋,至于身体的其他部位他可没敢去碰一下,摧残含苞未放的花朵那可是不道德的行为,就是这样也把个禄珠儿弄得芳心大乱,乌溜溜的两个大眼睛里简直快要滴出水来了,他自己也忍得好辛苦啊。 马车里香艳刺激,所以寂寞无聊的旅途就变得充满了情趣,时间过得很快,行程也不慢,除夕那天,夏连春一行终于到达了天下最繁华的城市——洛京。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 这一卷又结束了,适逢阳春三月,万物生发,夏连春的人yy 情事也开始萌发了。 挣许多银子富甲天下,泡尽天下美女艳福无边,手握权柄俾睨天下,这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主人公正在向这个目标接近。接下来的一卷故事将发生在大顺的洛京,洛京风起云涌,众美女云集京城,江山美色,江湖商道?????? 在此向不弃不离的朋友们致谢,祝您和您的家人开心快乐! 虽然是春光明媚的时节,桃红李白菜花黄,景色很宜人,但是俺缺少奖章,俺的寂寞世界里没有鲜花和掌声,很没面子,也很没有精神啊。 从起点到这里,等于是走进了黯淡,俺不甘心啊,心在滴血,却发不出一丝呐喊。真是无奈啊,要砍掉许多情节了,北奴汗国、南荒夷族和滨海国没有出现,也永远不会出现了,还有许多美女也无法成为主人公的爱宠了??????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惨惨惨!本书成绩惨淡啊。 拜求兄弟们支持一下,友情也好,爱心也好,都是高尚无私的支持。虽然不是靠码字为生,但是太差了也影响码字的情绪啊,就是缺少激情啊,这些很重要,激情就是男人的本钱啊,缺少了这些就是太监了,太监很遭人鄙夷的。所以,扑得五体投地了也要完本的,衣带渐宽终不悔,这是男人的承诺。 兄弟姐妹们给些动力吧,不要让死的太难看,一个订阅也用不了几分钱啊,几分钱能算钱吗?不够发一条垃圾信息,不够抽一根廉价的香烟?????? 为了方便大家充值订阅下面介绍几种充值的方式,如果不懂,直接点击支付中心去问客服就可以了,客服可是8:00~21:30都在线的,如果太晚了,也可以去交流中心看一下相似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借鉴一下其他读者的经验。 首先是网上银行,比较便宜,其实办银行卡的时候开通一下就好了,经常看书的读者们使用最好,步骤是:登陆小说阅读网——支付中心——我要充值——网上银行——填写充值数额(起充20元,1:100)——下一步——确认——选择开通网上银行的银行——进行网上银行支付操作 其次是支付宝和财付通,只要在拍拍和淘宝上买过东西的读者相信都会使用,需要说明的是,小说阅读网的支付宝业务是即时到帐业务,需要大家先付钱才能获得阅读币的。如果实在觉得网上交易不安全呢,也可以到银行汇款,汇款之后登记就好了,一般几个小时之内就有阅读币的。 以上四种方式虽然麻烦,但是比较实惠,都是1元购买100个阅读币的,建议经常在小说阅读网上看书的朋友们这样充值。 下面介绍其他几种方法: 手机充值卡(注意:不是手机话费充值),只要买中国移动神州行充值卡(序列号17位)或者联通全国通用充值卡(序列号15位)就行了,之后选择手机充值卡(1)或者手机充值卡(2)充值就行了,一般在移动或者联通的营业厅就可以买到卡的。这种方式是1元买85个阅读币,也不算太贵。大家只要注意,购买右下角有全国通用的联通充值卡,就可以在小说阅读网充值了。 骏网一卡通(卡号、密码都是16位)和游戏点卡(包括盛大卡、征途卡、久游卡、网易卡和完美卡哟),一般网吧都能买到的,也算比较方便的。都是1元购买80个阅读币的,算是比较合算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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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连春回过神来,掩饰地笑道:“呵呵,这煌煌帝都我当年曾在这儿生活过,重归故地这心情是不样啊,二位师兄是第一次来洛京吗?” 惠灵顿笑道:“早年我曾跟大师兄一同来过,屈师弟却是第一次来。” 屈不平兴奋地道:“是啊,我朝思暮想都想来洛京看看,免得五师兄老是炫耀京城的繁华,现在站在这里简直像做梦一样,哈哈,洛京就是洛京,这可是皇帝住的地方啊,你看这城墙,只怕就有十来丈高吧。” 夏连春能体会屈不平的兴奋之情,再看禄六子等人也是如此的兴奋,早就从马车上下来了,看向帝都的目光一样地炽烈。 “走吧,我们进城还要找住的地方,如果太晚了闭了城门咱可要住在城外了。” 因为众人都有官府开具的路引所以在城门口没有受到守门士兵的盘诘,顺利地进入了城里。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满城的灯火辉煌,因为是除夕夜,家家门首亮着大红的灯笼,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不断响起,时不时有烟花升起,在天空绽开成五彩缤纷的花朵,京城里充满了浓郁的节日气氛。 夏连春见众人一双眼睛仿佛不够用了,看了东边又看西边,他也不忍心催促他们,就领着他们缓缓而行,他凭着记忆领着众人穿街过巷,许多客栈已经住满了人,多是进京看热闹的客商和提前进京准备参加郡考顺便看热闹的的京城所属各府县的士子们。穿过了半个城才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家小客栈,因为偏僻还没有住多少人,夏连春一行就包下了整个东跨院。这里虽然离皇城稍远一些,但是很清静,夏连春也不用担心这里有人能认出他来,因为这附近居住的都不是官宦人家,这里基本上算是京城的贫民区。 安顿好众人,怕他们去看夜市走迷了路,就吩咐他们早些安歇,他悄悄地出了那家客栈,他突然想去平亲王府去看看,那是陈戈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 因为是除夕,除了夜市上,大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夏连春穿过了半个京城来到了平亲王府所在的大街,这里靠近皇城,居住的多是官宦人家,所以更显的热闹一些,各个府邸门前都有仆役们在燃放烟花爆竹。 平亲王府门前的广场上也是一样地热闹,不过因为有兵丁们的把守他无法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陈戈旧日的家,心情也有些黯然,他没有准备马上去平亲王府去认祖归宗。 综合陈戈的记忆夏连春怀疑他坠崖的事情跟平亲王妃秦灵姬和当今太子陈胜有关,秦灵姬是西秦帝国的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一贯飞扬跋扈,陈胜是她亲生儿子,而平亲王侧妃所生的陈戈要被立为太子了她怎么能甘心呢? 夏连春在没有把握揭露谋杀真相之前绝不会贸然进平亲王府的,他可不想再犀利糊涂遭人暗算,有过陈戈和夏连春坠崖两场生死的夏连春绝对不会再那么冲动和鲁莽,如果弄不到秦灵姬母子谋害他的铁证他就是恢复了世子的身份但是一样无法夺回太子之位,夺不回来皇储之位,他就无法夺回来玉婉清,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而且,他相信如果陈胜真的当上了皇帝,只怕会第一个向他开刀的,到时候根本无需再来一次谋杀,随便捏造一个罪名就能将他名正言顺地杀掉。 陈胜是西秦皇帝秦无忌的外甥,如果外甥当了皇帝,做亲舅舅的大概不会来强抢外甥的江山了,西秦帝国或许就是要让大顺国朝廷知道他们的意图。当然,夏连春肯定如果陈胜做了皇帝大顺最终会成为西秦帝国的附庸国,最终有一天会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但是,夏连春相信自己不会让那一天到来,老天让他穿到这里或许就是让他改变这一切的。 要搞垮陈胜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册立太子是祭告过上苍和列祖列宗的,如果没有什么十恶不赦之罪是不能随便废掉的,尤其是秦灵姬母子的背后还有西秦帝国这个大靠山,西秦帝国兵强马壮,这些天又在靠近大顺的边境集结重兵,很难说不是在向大顺国施压——逼迫仁宗皇帝赶快传位于陈胜。 谋后而动,一击必杀!多了一世经历的夏连春早已经不是那个莽撞冲的的花心大少了,这一切是用生命换来的,前世中那些经验和见识足可以让他应对险恶的江湖,也能让他应对宫廷的勾心斗角而游刃有余。夏连春回身望了一眼夜幕下巍峨雄伟的皇城,心道,或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是那里的主人了。 夏连春没有打算潜入平亲王府去看看陈戈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对于陈戈的亲人他也没有特别的思念,他默默地站了片刻转身离开。 从平亲王府到玉府走不了几步路,夏连春神使鬼差往玉府走去。 “站着,干什么的?”两个在这条街上值守巡逻的兵丁突然拦住了他。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入玉府 这条街上很少有普通的老百姓来逛,尤其是这时候,街上玩耍的只有各府的仆役,夏连春怕人认出来所以一直沿着黑地里走,所以就引起了巡夜兵丁的注意,立刻拦住了他。 一个兵丁一的手里提着一个灯笼,灯笼上有一个“巡”,夏连春知道这时京城巡防司的人,这个京城巡防司是负责京城治安和城防的衙门,是京城除了京畿大营和御林军之外有一股军事力量。 京城共有三股军事力量,兵力最多的就是京畿大营,数万的铁甲精骑,负责拱卫京城安全的,也是大顺朝最精锐的骑兵之一;其次就是负责护卫皇城的御林军,等于是皇帝最精锐的贴身护卫,名义上隶属兵部,其实直接受命于皇帝;另外就是这京城巡防司了,负责京城九门防守和城内的治安巡逻,隶属于京城的总督衙门和兵部双重管理。这三股军事力量互相牵制,朝廷就不用担心他们联合起来造反了。 夏连春站着了,很镇定,他知道越惊慌失措越引人怀疑,等两个兵丁走近了,一个兵丁举起灯笼照着想要看清他的脸,他冷冷喝道:“干什么?” 那个兵丁被夏连春的气势所迫,又看对方锦衣夜行,应该不是普通老百姓,顿时矮了身子,嗫嚅道:“我、我??????” 另一个兵丁机灵些,这条街上的人随便一个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兵士可以惹的,急忙上前陪了笑脸道:“公子,不是我们要找您的麻烦,我们是京城巡检司的,皇上颁旨要保证年节期间京城的安全,王大人也给我们下了严令,这么我们的巡检大人就在衙门坐镇,所以,我们大过年的也不能松懈,唉,这大过年的谁不想在家守着老婆孩子吃顿团圆饭?不自由啊。” 夏连春自然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人家巡查可是奉旨行事啊,这显然有扯虎皮张大旗的嫌疑,不过,这大过年的人家还要出来巡查确实辛苦了,他没有再啰嗦,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迎着灯笼晃了晃,两个兵丁借着灯光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人家手里的物件可不得了,雕龙的玉佩啊,除了皇家的人谁敢带?而且还是在这天街上出入的,毫无疑问是皇亲国戚,最少也是勋臣子弟,两个兵丁立刻矮下了身子。 如果他们认出夏连春身上的不是普通的雕龙玉佩,而是九龙玉佩,估计他们会当场下晕过去,皇帝为九五之尊,只有他有资格穿戴九龙服饰,这还是仁宗皇帝宠爱陈戈赐予他的,就是表达了一个要立他为皇储清晰的信号,他坠崖时这枚玉佩没有遗失,所以夏连春就一直带在身边了。 夏连春震着了他们,也没有再摆什么架子,掏出一块银子丢给了他们,说道:“你们也辛苦了,回头找个地方喝两盅去,现在先带爷去玉府。” 两个兵见不但没有受到斥责反而还有赏银,真是喜出了望外,那块银子沉甸甸的足有五两,比得上两个月的俸禄了,要知道这些皇亲国戚的子弟们可都是些蛮横跋扈的人,今天可真是撞了狗屎运了,二人忙不迭地谢赏,然后殷勤地带路往玉府走去。 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巡逻的兵丁,但是有了这两个兵丁,就没有人再盘问夏连春了。 玉府的门前比别出要冷清得多,想来是老太师玉世纶生性恬淡,不喜热闹,一干仆役们也不敢在门前喧哗。夏连春站在那里,望着这个有些冷清的府邸生出无限的感慨,他曾无数次出入这里,有时候聆听玉太师的教诲,有时候跟玉婉清谈诗论画,这个时代虽然男女有别,但是陈戈的身份不一样,跟玉婉清又情投意合,玉家人早把他当做了未来的姑爷,想起玉婉清的音容笑貌,他的心中莫名其妙地一痛。 “公子,你还有什么吩咐?” 夏连春这才倏然惊醒,自己心神恍惚竟然忘了两个兵丁还站在自己身后,他稳了稳心神道:“你们去吧,今晚之事不要多言,坏了朝廷大事可是要抄家灭门的。” 那两个兵丁倏然一惊,眼前这个贵胄公子不带侍从深夜里单身出来一定是有秘事,事关官家之事胡乱说有可能会掉脑袋的,二人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退了几步,然后一溜烟地去了。 夏连春知道这世上拥有九龙玉佩的除了皇上大概只有自己了,一旦泄露出去麻烦就大了,说不定马上会为自己找来杀身之祸,刚才只是情急才拿出来九龙玉佩为自己解围的。所以他才隐晦地提到了朝廷大事来吓唬这两个兵丁。 她不知怎么样了?夏连春突然生出一个想见一见玉婉清的强烈欲念,这个念头一旦萌发就难以抑制地膨胀起来,夏连春一咬牙向一条僻静的小巷走去,玉府的花园就临着这条巷子。 巷子里很静,夏连春现在的轻身功夫已经有了几分火候,他猫着腰像一只狸猫顺着墙根很快就摸到了花园的围墙边。但是,他未敢造次,他知道像玉府这样的人家,往往有巡夜值守的家丁,而且像玉世纶这样的朝廷重臣甚至皇帝还会会派御林军高手来保护的,这是皇帝对肱骨重臣的恩宠,而御林军是皇帝直接管辖的亲军,在御林军保护这些王公的同时,也等于是皇帝也把他们牢牢掌握在了手里,而这些执勤的御林军士卒定期更换,也不用担心被这些重臣收买,足见皇上的小心谨慎。 夏连春像一个老江湖一样捡拣起一块石头,然后提气轻纵,凭空跃起了数尺,扒着了墙头,望花园里看了看,黑黢黢静悄悄的,他用力把石头扔进了花园里,石头正好砸在树干上发出不小的声音,他这一招就叫做投石问路,如果有埋伏的暗桩往往会被惊起的。但是,花园里仍然静悄悄的,很显然花园里真的没人,玉府占地极广屋舍极多,但是玉世纶官清如水,所以没有养那么多仆役,有限的巡夜人手一般都分布在重要的地方。 夏连春轻轻地跳下了围墙,把长袍撩起来掖在腰里,然后穿过树林向前摸去,他以前没少与玉婉清在玉府花园里卿卿我我,所以很熟悉这里的地形,虽然看不清路径,但是隆冬季节草木凋落,花园里花木大多是光秃秃的,这样倒也能依稀辨出大概方向,他要去的地方就是靠近花园的漱玉楼,那是玉婉清和玉灵珊的闺房。 越近漱玉楼夏连春的心越跳得厉害,突然前面有一丝亮光,两个巡夜的人走了过来,夏连春收摄心神,闪身躲在了一棵树后面。 第一百七十九章 装神弄鬼 两个巡夜的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从轻捷的脚步上看两个人似乎功夫不弱,夏连春急忙摒住呼吸,那两人从树边走过而毫无察觉,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福缘深厚误服了世所罕见的翠叶寒灵芝,又偷吃了过量的道门至宝上清归元丹,使他的内功大增,这些日子练功不懈早已经接近绝顶高手了,像玉府的家丁虽然功夫不错,但是跟夏连春比还是差远了,所以根本无法察知他的行踪。 等他们走远了,夏连春这才慢慢地走近了漱玉楼。 漱玉楼上黑乎乎一片,今晚上是除夕,玉婉清大概不会这么早就睡,说不定跟家人在守岁,他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玉婉清闺房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夏连春悄然走了进去,立刻就被一股子幽香包围了,他觉得浑身发热,因为这是陈戈熟悉的那种香味,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让他有几分的微醺。 夏连春已经察觉房间内没人,他迟疑了片刻,这才掏出了火镰子把灯点亮。 玉婉清的闺房外间算是书房,里间才是起居室,玉婉清并不在屋内,炭火已经熄灭了,冰冷空寂的屋内只有淡淡的幽香。屋里的摆设依旧,还是陈戈记忆中地样子,只不过靠墙的桌几上多了一个香炉,桌上还摆着几件陈戈赠与他的旧物,想来这是玉婉清用来焚香祭奠陈戈的。 墙上挂着几幅熟悉的字画诗词,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的文墨,有香炉,还有他写的诗词还挂在这里说明玉婉清对陈戈并未忘情,夏连春心中一叹,对玉婉清又多了几分好感。 书桌上放着一些诗稿,夏连春展开一看,并不是旧作,似乎是陈戈坠崖之后的新作: 词一: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词二: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诗书虽在,此情难托。 词三、词四?????? 诗一:墙外韶乐声声哀,小园非复旧亭台。潄玉楼下春草绿,未见去年燕归来。 诗二:梦断香消已经年,梅花才开花已残,孤身照水倒影单,犹吊遗踪一泫然。 诗三、诗四?????? 这些诗词字句里透着令人心碎的相思悲痛,有些字的墨迹模糊,像是被泪水打湿过,玉婉清对自己的用情之深可见一斑。夏连春的心突然一阵绞疼,浑身的血像是被抽空了,眼睛有些酸涩,泪水禁不住狂涌而出。好痴情的婉清,我又怎能忍心让你肝肠寸断啊,夏连春只觉得这时刻自己成了陈戈,或许是陈戈的魂魄在作祟吧,他只觉得情难自抑,看到砚池中有新研的磨,就铺开纸提笔写道: 一世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身,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魂魄去,泪两行。 相思难抑归帝乡,漱玉楼,懒梳妆。新诗旧词,总是吟惆怅。堪恨夜夜相思长,除夕夜,更断肠。 夏连春放下笔依然心潮难抑,在屋内盘桓不忍离去。这时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夏连春随着功力精深听力灵敏得多,所以来人还没近漱玉楼他就听到了,随手一掌击灭了灯火,想要出去已经来不及了,脚步声已近楼梯,夏连春也想见一见玉婉清,稍一犹豫就闪身躲在了书架后面。 楼梯上一阵乱响,一盏灯笼渐渐近了,几个人走了进来。 “咦,小姐,门怎么开了?”说话的是提灯笼的一个婢女。 “或是风吹开了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声音清脆悦耳,夏连春觉得这声音熟悉,从陈戈的记忆海里立刻就蹦出了来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来,那是玉婉清的妹妹玉灵珊,每一次陈戈到玉府来她总是调皮地捉弄陈戈,不过陈戈并不讨厌她,而且还颇为喜欢这个慧黠的丫头。 点亮了灯,屋里顿时亮堂起来,不过夏连春所处的为被半个书架挡着了灯光,倒不怕被人立刻发现。夏连春浑身一震,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玉婉清,清丽依旧,不过玉容清减,眉宇间显得似乎有些郁郁不欢。夏连春的一颗心怦怦地乱跳起来,看着那个曼妙的身姿,看着她蹙眉轻愁的样子,他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恣意地抚慰爱怜一番。 “姐姐,你的屋子里怎么又不生炭火啊,你们也真是懒惰,这屋子里冰冷冰冷的怎么住人啊。”玉灵珊生气地斥责婢女。 “珊儿,你不要责怪她们,是我不让他们生火的,我怕那烟熏味儿。”玉婉清的声音依旧温婉柔媚。 玉灵珊叹了口气,她知道姐姐是怕炭火熏黑了墙上的那些诗词,那些诗词是那个人留下的,他不忍在责备姐姐,只是叹了口气道:“姐姐,要不你搬到我屋里吧,我好像跟姐姐睡在一起哦。”说到最后她有些撒娇的味道。 玉婉清不忍拒绝,温柔地道:“好吧,等我取一本书,拥被夜读才有趣呢。” “哼,人家想跟你同床夜话,你却要读劳什子书,今晚是除夕夜你就别读书了。”玉灵珊知道姐姐子二世子出事以后,夜夜痛思难免,患上了失眠症,就靠读书来打发漫漫长夜。 “嗯,好吧,今晚就听珊儿你好好唠叨,不知姐姐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说到这里竟然是无限地伤感。 夏连春听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如果玉婉清来书架寻书就一定会发现自己的。 “走吧,姐姐。” “等我焚了香,今晚是除夕,他在天上会不会很寂寞呢?”玉婉清说到最后声音已经透出了无限的悲凉。 “姐姐,别想他了,都怪他把你折磨成这样,人死如灯灭,再说你大婚在即——” “你不要说了。”玉婉清打断了妹妹的话转身去取香。 夏连春看她向闺房走去,他已经顾不上心痛了,要进闺房就能看到躲在暗处的他了,夏连春此时还不想让她发现自己,情急之下,提了一口气凝聚成一线朝灯吹去,灯火摇曳了一下突然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夏连春闪身朝外纵去。 众人只觉的一阵冷风吹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这房间里真的有鬼魂在走动。 等把灯重新点亮,玉灵珊四处打量了一下一切似乎很正常啊,她生气地瞪着两个婢女嗔道:“是不是你们两个出气把等吹灭了?” “二小姐,我们没有啊,我们离灯那么远怎么能把灯吹灭呢。” 玉灵珊心眼儿灵巧,转念一想,是啊,呼吸能把等吹灭那还不跟刮风一样?二人跟灯之间还隔着自己呢,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不是她们,那这屋里窗户紧闭风又不会刮进来,好好的灯怎么会灭了?玉灵珊正在狐疑不定,一股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门开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情到深处相思长 今天第三更了,如果可能晚上再更一次,一天三数次,俺把命破上了,够男人了吧,路过走过看过的爷们也请支持一下。 两个巡夜的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从轻捷的脚步上看两个人似乎功夫不弱,夏连春急忙摒住呼吸,那两人从树边走过而毫无察觉,其实他不知道自己福缘深厚误服了世所罕见的翠叶寒灵芝,又偷吃了过量的道门至宝上清归元丹,使他的内功大增,这些日子练功不懈早已经接近绝顶高手了,像玉府的家丁虽然功夫不错,但是跟夏连春比还是差远了,所以根本无法察知他的行踪。 等他们走远了,夏连春这才慢慢地走近了漱玉楼。 漱玉楼上黑乎乎一片,今晚上是除夕,玉婉清大概不会这么早就睡,说不定跟家人在守岁,他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玉婉清闺房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夏连春悄然走了进去,立刻就被一股子幽香包围了,他觉得浑身发热,因为这是陈戈熟悉的那种香味,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让他有几分的微醺。 夏连春已经察觉房间内没人,他迟疑了片刻,这才掏出了火镰子把灯点亮。 玉婉清的闺房外间算是书房,里间才是起居室,玉婉清并不在屋内,炭火已经熄灭了,冰冷空寂的屋内只有淡淡的幽香。屋里的摆设依旧,还是陈戈记忆中地样子,只不过靠墙的桌几上多了一个香炉,桌上还摆着几件陈戈赠与他的旧物,想来这是玉婉清用来焚香祭奠陈戈的。 墙上挂着几幅熟悉的字画诗词,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的文墨,有香炉,还有他写的诗词还挂在这里说明玉婉清对陈戈并未忘情,夏连春心中一叹,对玉婉清又多了几分好感。 书桌上放着一些诗稿,夏连春展开一看,并不是旧作,似乎是陈戈坠崖之后的新作: 词一: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词二: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诗书虽在,此情难托。 词三、词四?????? 诗一:墙外韶乐声声哀,小园非复旧亭台。潄玉楼下春草绿,未见去年燕归来。 诗二:梦断香消已经年,梅花才开花已残,孤身照水倒影单,犹吊遗踪一泫然。 诗三、诗四?????? 这些诗词字句里透着令人心碎的相思悲痛,有些字的墨迹模糊,像是被泪水打湿过,玉婉清对自己的用情之深可见一斑。夏连春的心突然一阵绞疼,浑身的血像是被抽空了,眼睛有些酸涩,泪水禁不住狂涌而出。好痴情的婉清,我又怎能忍心让你肝肠寸断啊,夏连春只觉得这时刻自己成了陈戈,或许是陈戈的魂魄在作祟吧,他只觉得情难自抑,看到砚池中有新研的磨,就铺开纸提笔写道: 一世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身,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魂魄去,泪两行。 相思难抑归帝乡,漱玉楼,懒梳妆。新诗旧词,总是吟惆怅。堪恨夜夜相思长,除夕夜,更断肠。 夏连春放下笔依然心潮难抑,在屋内盘桓不忍离去。这时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夏连春随着功力精深听力灵敏得多,所以来人还没近漱玉楼他就听到了,随手一掌击灭了灯火,想要出去已经来不及了,脚步声已近楼梯,夏连春也想见一见玉婉清,稍一犹豫就闪身躲在了书架后面。 楼梯上一阵乱响,一盏灯笼渐渐近了,几个人走了进来。 “咦,小姐,门怎么开了?”说话的是提灯笼的一个婢女。 “或是风吹开了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声音清脆悦耳,夏连春觉得这声音熟悉,从陈戈的记忆海里立刻就蹦出了来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来,那是玉婉清的妹妹玉灵珊,每一次陈戈到玉府来她总是调皮地捉弄陈戈,不过陈戈并不讨厌她,而且还颇为喜欢这个慧黠的丫头。 点亮了灯,屋里顿时亮堂起来,不过夏连春所处的为被半个书架挡着了灯光,倒不怕被人立刻发现。夏连春浑身一震,因为他一眼就看到了玉婉清,清丽依旧,不过玉容清减,眉宇间显得似乎有些郁郁不欢。夏连春的一颗心怦怦地乱跳起来,看着那个曼妙的身姿,看着她蹙眉轻愁的样子,他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恣意地抚慰爱怜一番。 “姐姐,你的屋子里怎么又不生炭火啊,你们也真是懒惰,这屋子里冰冷冰冷的怎么住人啊。”玉灵珊生气地斥责婢女。 “珊儿,你不要责怪她们,是我不让他们生火的,我怕那烟熏味儿。”玉婉清的声音依旧温婉柔媚。 玉灵珊叹了口气,她知道姐姐是怕炭火熏黑了墙上的那些诗词,那些诗词是那个人留下的,她不忍再责备姐姐,只是叹了口气道:“姐姐,你怕熏黑了字画要不你搬到我屋里吧,我好像想跟姐姐睡在一起哦,今晚就去吧。”说到最后她有些撒娇的味道。 玉婉清不忍拒绝,而且妹妹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自己如果不答应她必然会纠缠不休的,就温柔地道:“好吧,等我取一本书,拥被夜读才有趣呢。” “哼,人家想跟你同床夜话,你却要读劳什子书,今晚是除夕夜你就别读书了。”玉灵珊知道姐姐自二世子出事以后,夜夜痛思难免,患上了失眠症,就靠读书来打发漫漫长夜。 “嗯,好吧,今晚就听珊儿你好好唠叨,不知姐姐今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说到这里竟然是无限地伤感。 夏连春听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如果玉婉清来书架寻书就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唉,她房内不生烟火竟然是怕熏坏了陈戈的字画用情不可谓不深。 “走吧,姐姐。” “等我焚了香,今晚是除夕,他在天上会不会很寂寞呢?”玉婉清说到最后声音已经透出了无限的悲凉。 “姐姐,别想他了,都怪他把你折磨成这样,人死如灯灭,再说你大婚在即——” “你不要说了。”玉婉清打断了妹妹的话转身去取香。 玉灵珊怕自己再说二世子的不是让姐姐生气,就吐了吐舌头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夏连春正在为玉婉清的痴情而感动,突然见玉婉清向闺房走来,要进闺房就能看到躲在暗处的他了,夏连春现在还不想让她发现自己,这房间狭小躲无可躲,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百八十章 真实的梦 如有可能,今晚再来一更,俺要一日七次! 夏连春突然见玉婉清朝闺房走来,他情急之下,猛地提了一口真气凝聚成一线朝灯吹去,灯火摇曳了一下突然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夏连春闪身朝外纵去。 众人只觉的一阵冷风吹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这房间里有鬼魂在走动似的。 “奇怪了,等怎么突然灭了?雪儿,你是不是忘记给灯添油了?” “大小姐,我没有忘记,今晚上除夕夜,我想到要熬夜,中午就把灯油添得满满的。”一个婢女说着又打着了火镰子把灯点着。 等屋里亮堂之后,玉灵珊又四处打量了一下觉得一切似乎正常啊,她生气地瞪着两个婢女嗔道:“是不是你们两个出气把等吹灭了?” “二小姐,我们没有啊,我们离灯那么远怎么能把灯吹灭呢。” 玉灵珊心眼儿灵巧,转念一想,是啊,呼吸能把等吹灭那还不跟刮风一样?二人跟灯之间还隔着自己呢,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不是她们,那这屋里窗户紧闭风又不会刮进来,好好的灯怎么会灭了?她正在狐疑不定,一股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门开了。 灯光被冷风吹得摇曳起来,一股阴森之气顿时弥漫开来,四个女子都变了脸色。 “啊,门、门怎么开了?我明明关上了的。”那个婢女吓得牙齿乱磕, 另一个婢女也吓坏了,语无伦次地道:“我、我??????我记得清楚你、你关了门,还上了门闩,是、是不是有鬼啊。” 灯光被冷风吹得摇曳起来,房间里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一股阴森之气顿时弥漫开来,四个女子都变了脸色。 玉灵珊心里也突突地跳了起来,难道真是有鬼吗?啊,说不定就是二世子的鬼魂在作怪,自己刚才说到他灯就突然灭了,她越想越怕,急忙大声祈祷:“二世子,我、我知道是你,都怪我刚才多嘴,你、你别怪我、看在姐姐对你痴情一片上你也不能怪我啊。” 就连玉婉清也低声喃喃道:“真的是你吗?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来看我?连梦也没有跟我托一个,如果真的是你就跟我现身吧,我想见你一面。” “二世子,阴阳相隔你也别来吓我们了,你看我姐每天给你烧香祈祷,你赶快去找个好人家托生吧。” ?????? 夏连春在屋外面还没有离开,觉得又气又好笑,却又有些感动,不过他觉得用鬼来掩饰自己的行迹也不错,伸手从楼栏杆上抠下来一块小木片,挥手射进了屋里打在了玉灵珊的身上。 “哎呀,谁打我?妈呀,真的是二世子的鬼魂,你别吓我了,看在姐姐面子上你也不能吓唬我,我给你烧冥钱,烧好多好多地冥钱,你快些走吧。”玉灵珊毕竟是十来多岁的女孩子,吓得躲在了姐姐身后直发抖。 “二世子,真的是你,请你现身一见好吗?婉清好想你啊。”玉婉清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姐姐,别——你别让二世子现身啊,我怕啊,他把我抓去怎么办?二世子,你可别听我姐的。” ?????? 夏连春很想现身解了玉婉清的相思之苦,顺便再把玉灵珊吓个半死,但是他怕动静大了招来了玉府家丁,就不敢久留,纵身跳下了漱玉楼,如一片落叶,然后展开了身形,鬼魅一般窜进了黑暗中。 玉婉清等人战战兢兢许久不见什么动静,两个婢女这才壮了壮胆子把门关上。 “二世子,你走了吗?”玉婉清擦了擦满脸冰冷的泪水,两行冰冷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玉婉清焚上了香不住地合十祈祷,活泼调皮的玉灵珊也一反常态,老老实实地呆在一旁,她刚才真是被吓坏了。 玉婉清转过身来忽然发现了桌子上的那首新词,浑身一震,如遭雷击,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自己离开根本没有些什么诗词,谁写的?妹妹不喜欢诗词,自己这闺房别人也不会进来,等她拿起那张桃花笺更是讶然,那墨水还未干透,显然是刚刚书写的,那是一首词: 一世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身,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魂魄去,泪两行。 相思难抑归帝乡,漱玉楼,懒梳妆。新诗旧词,总是吟惆怅。堪恨夜夜相思长,除夕夜,更断肠。 玉婉清越看越心惊,因为她越看越觉得这字迹越熟悉,这熟悉的字体其实早已经镌刻在她的心里了,“世子,真的是你,原来真的是你??????”玉婉清眼睛一黑就晕倒了。 玉灵珊不知道姐姐拿着桃花笺为什么会情绪那么反常,不过她心中恐惧一直就没离开姐姐身边,玉婉清倒下时她搀扶了一下,两个婢女也急忙上前把玉婉清扶着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姐姐,姐姐,你怎么啦?”玉灵珊已经哭了出来:“你们快去叫人,快去——” ?????? 玉婉清的昏厥消息立刻引起了阖府的惊慌,玉家老小一窝蜂地赶到了漱玉楼。 玉世纶看大夫珍完了脉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大人无需惊恐,小姐只是忧思过甚肝气郁结,气血逆冲造成的昏厥,可能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刺激,我已经开了养血安神的药,服上两剂就好了,不过忧思过重终非好事,心病还需心来医,这个恕老朽无能了。” 玉世纶叹了口气,这个孙女的心思他是一清二楚的,她性子虽然温婉,但是却又过于痴情,一颗芳心全系在了二世子身上,二世子出事之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后来皇上亲自颁旨立她为太子妃,她虽然不愿意却又不能抗旨不遵,只能拼命地忍着,对她来说无疑等于是雪上加霜。这些事却不能说与大夫知道,就吩咐玉文博送大夫出府。 然后,他唤过玉灵珊细细询问,一看玉灵珊的小脸煞白,分明是惊恐过甚,他心中一动,莫非真的如大夫所说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不成?想到这里就温和地问道:“珊儿,告诉爷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玉灵珊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闹鬼的经过说了一遍。玉世纶却是不信,他读圣贤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对鬼神之说存着半信半疑之心的,所以就以为是小孩子胡言乱,就笑着安慰玉灵珊:“或许是赶巧罢了,哪有什么鬼神,你姐姐也只不过是忧思过甚,刚才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玉灵珊赤白脸道:“爷爷,怎么会是假的呢?我说的是真的,刚才正说到二世子,灯突然就灭了,后来关得好好的门却也一下突然开了,他、他还突然打了我一下。” 玉世纶见玉灵珊说到这里连声音也变了,显然是她也受到了惊吓,他又叫过了两个战战兢兢的婢女,一问跟玉灵珊说的一模一样的,心中也是狐疑不定的。 这时玉灵珊已经拿来了姐姐昏倒时拿着的那张桃花笺递给了玉世纶,“姐姐就是看了这首词之后突然昏倒的。” 玉世纶拿着桃花笺看了一遍,觉得字迹很熟悉,不由得蹙眉沉吟起来。 “姐姐昏倒时说是二世子写的。” 玉世纶愣了一下,怪不得自己觉得这字体熟悉,孙女一说马上就想起来这确实是陈戈的字体,陈戈跟他读书习字他自然认识他的字体,在跟墙上陈戈书写的诗词一比较,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这墨迹未干透,显然是才书写,陈戈可是死了多时了,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陈戈魂魄显灵了吗?饶是玉世纶沉稳多智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看词中之意也很切合陈戈的遭遇,一片凄苦相思之情跃然纸上。他又唤过玉文博,看过了那首词也是一脸的惊骇,父子二人相对无语。 玉世纶身居高位多年,却一直小心谨慎,他知道如果此事传出去将是何等地惊世骇俗,说不定连朝局也会惊动,思忖了良久不得其解,只好吩咐阖府上下严守此事。 玉婉清昏昏沉沉,却又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半空飘荡,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惊喜地追了上去,果然是他,是她日思夜想的二世子,他却一言不发只是笑嘻嘻地走开了,她就去追,但是无论他如何追也追不上,她只好拼命地叫:“世子,世子,你别走,世子、世子??????” “啊,小姐醒了。” “清儿,清儿——” ?????? 玉婉清睁开眼睛,面前是惶然担忧的祖母和母亲,妹妹也是满脸的的泪痕。“世子呢?”她四处张望寻找却没有看见。 玉老妇人安慰道:“清儿,你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罢了,不要想那么多了,睡上一觉就会好的。” 玉婉清这时也想起了受惊之事,又想到了那首令人肝肠寸断的词,这怎么会是梦呢?有这么真实的梦吗?两行清泪簌簌地滚了下来。 世子,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妾心不变,阴阳难相隔,等着我,我会清清白白与你相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打造洛京的秦淮河 本章繁文赘述交待一番,算是过度吧,一天数更,有些力不从心了。 夏连春知道了玉婉清对自己的真情没变心情大好,更坚定了他想要夺回太子之位和玉婉清的决心,时间已经不是很多了,他要好好计划一下。 首先就是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有实力才有话语权,陈胜有西秦帝国做靠山,又处心积虑地经营了这么久,只怕是在大顺朝廷早已经建立起庞大势力了,一旦撕破脸只怕是连仁宗皇帝也未必能压制住他,所以,他也要有自己的势力班底。邬铁弓和盘大斧那边将来可以作为臂助的,但是安西远离洛京,远水难解近渴啊,短时间建立起一股子力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现在有了天道宗这个靠山,还有福满楼的经济支撑做什么事都能事半功倍。 福满楼的连锁店已经开了几十家,除了安西郡已经辐射到了周边的一些州郡,正以滚雪球的速度在蓬勃发展。经过了青龙帮火烧福满楼一事之后,夏连春让福满楼的人全部习练些武艺来应对那些来砸场子的,如果把各地的福满楼伙计全部集中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实力,眼下磨盘寨的猎人和挑选的一些忠诚可靠的人手被惠灵顿和屈不平训练,这些人中有的本身就有不错的身手,有天道宗高手的调教相信不久就能大用,最起码做贴身护卫还是不错的。 夏连春没事就深入茶肆酒楼,通过了几天的调查,在综合陈戈记忆中的情况基本上弄清楚了京城势力和朝局动向。 京畿大营是维护洛京安全的主要力量,属兵部管辖,以前的兵部尚书是陈戈他老爹平亲王兼任,现在的兵部尚书是镇南王陈理,他也是仁宗皇帝的同宗兄弟,原来是南疆大营的主帅,一直在南方剿抚南蛮诸部,对皇室的忠贞自然毋庸置疑,但是,他任兵部尚书还不足一年,未必能够完全控制京营,听说京营主帅尚青云跟太子陈胜过往密切,毫无疑问他是太子的人。不过,京畿大营中有许多军官是天道宗的外门弟子,如果能把他们聚集起来也不容小觑。 掌管京城巡防司的是九门统领王定山,此人是勋臣之后,也是陈胜被立为太子后提升的,也是太子的人。 御林军统领却是夏连春熟悉的人,其实也是陈戈的旧相识,就是跟陈戈坠崖有莫大关系的晏战,夏连春素来知道他是忠义之士,再加上他是天道宗的弟子身份,夏连春有把握取得他的支持,不过天道宗的力量他是要隐蔽的,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会暴露的。 对于文臣夏连春倒不如何担心,朝中的文臣却是分作了两派,一派是以平亲王和玉太师为首的压倒性地占据了朝廷重位,另一派却是姬皇后的弟弟国舅姬运通,他是户部尚书,在朝中也有一定实力的。平亲王和玉太师即便是不会明确支持陈戈,最起码也不会对手吧。姬运通就无足轻重了,而且姬皇后对自己疼爱有加视作己出,姬家人应该不会反对自己吧。 分析朝中的情况之后,夏连春开始着手福满楼和天道宗康乐园的开业事宜,福满楼是他的根基,福满楼开业之后他相信一定能很快誉满京城,到时候那些达官贵人一定会蜂涌而至的,酒楼可是最好的刺探朝局动向的地方,而天道康乐园也将会起到同样的作用,同时还能把天道宗跟自己紧紧地绑在一起。 夏连春准备把福满楼和天道康乐园开在一处,选址不用在闹市,最好是环境幽雅的地方,他这可是参考了前世那些经验,疗养院和休闲会所之类的多在这样的地方。 他在城里转悠了两天,有合适的宅子环境又乱糟糟的,环境优雅的地方又没有现成的房子,最好干脆把目标对准了城外,因为洛京在洛江的北岸紧靠着洛江,这一段洛江水等于是洛京的天然护城河,江水平缓,两岸垂柳依依,南岸几里外是一片丘陵山地,京畿大营就在那里。 洛江的南岸有几家简陋的客栈,是方便误了入京的商旅临时住宿的,此外,还有不少的庄园,多是各地富商的住宅,也有些是小京官的宅子,因为京城里面的大宅子不是一般人能买起的,就是能买起也不能也不敢随便住,因为在规格上朝廷也有限制,商人地位低下,住宅自然不能超越了王公贵族们,所以,那些寓京的富商除了京城的住宅还在城外边买地盖起了房子,虽然偏僻冷清些,但是你想盖多大就该多大,距城里也就是三数里地,怎么说也算是沾了京城的边吧。 夏连春就把目光对准了那边,考察了一番之后,他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要把洛江打造成洛京的秦淮河,也打造成天下第一的风月胜地,哈哈,洛江两岸水榭歌台,画舫无数,曲声悠扬,一江水成胭脂红,那财源还不是滚滚如江流?他立刻就做了决定,京城的福满楼总店和康乐园就开在这里了,京城里面只需再开一家福满楼分号就行了。 他打定主意立刻就行动起来,他准备上元灯节前先把房子的事搞定,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安排禄六子和麦囤在城里选址,禄六子为人圆滑,现在历练的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麦囤为人又谨慎沉稳,夏连春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已经完全放心了,而他则带着惠灵顿和屈不平进行他的洛江风月大计。 惠灵顿和屈不平二人现在对夏连春这个小师弟已经完全信服了,本来大谷梁雨就吩咐二人完全配合夏连春行事,这一路同行夏连春更是好酒好肉不遗余力地招揽,夏连春的言谈举止行事风格更是让二人敬服,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小师弟可不是凡人,不但功力已经在他们之上了,就那份见识和心计这世上也少有,天道宗真正要一统道门多半要着落在小师弟身上了。二人对夏连春的盲目自信倒是歪打正着,夏连春如果夺得了太之位之后天道宗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夏连春也有这种自信,尤其是口袋里有厚厚的银票,而且功力大增之后,可见自信往往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同门联谊会 今日依旧爆发,兄弟们多支持一下! 天道宗外门弟子在京城的人数不少,而且多在军中,因为天道宗跟朝廷的关系决定了天道宗就是加入军队的金字招牌。这股势力将是夏连春要拉拢依靠的重要力量,他多了一世的经历,让他学会了借势,这也是太极功夫的精髓,随着他功夫的渐深让他领会更深,以至于运用到现实中也是出神入化。 夏连春先让两位师兄打着师门的旗号出面把天道宗在京城的弟子请到一起宴请一下,搞一个同门联谊会建立联系培养感情是很有必要的,而后才能驾驭这些人为自己所用。福满楼,筵开八席,天道宗的这些外门弟子们无不欣然应约,要知道师门也是这些外门弟子混江湖和官场的大靠山啊。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倒把夏连春吓了一跳,足足有数十人,这还不包括他们的徒子徒孙,那些人没有被录入天道宗名册,连外门弟子也算不上,算是天道宗最外围势力吧,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些正式的外门弟子中还有两个重量级的人物,跟陈抟等华山诸老算是同辈儿,一位是威震江湖的老镖头一剑光寒九州的戚八爷,另一位更不得了,是跟着先皇立过赫赫军功的一品大将军安定候项九公,虽然已经荣退但是在军中的影响力仍是不小的,绝对是大顺军中排进前五的人物,项九公在军中的资历并不在平亲王之下,在陈戈的记忆中自然见过面的,不过,夏连春简单化了妆,不用担心被对方认出来。其余众人都是军中的,品秩最地低的也是六品校尉,天道宗在大顺军中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戚八爷和项九公俱都是苍颜白发,不过精神矍铄,看起来虽然比季云子老相,却是季云子的师弟,因为天道宗只有内门的人潜心修练修身养性的功夫才能驻颜有术。而外门弟子着重练的是技击,虽然是铜筋铁骨却难以驻颜有术。 到场的还有一位出色的人物,那就是晏战,夏连春加入天道宗后还没有机会见过这个师兄,但是在陈戈的记忆里关于晏战的很深刻,他那次因为保护钦差不力被革职查办,因为天道宗陈抟是皇兄的身份,朝廷就法外施恩没有重惩他,仅仅是革职留任,他戴罪立功满天下寻找谋害二世子的刺客,最后终于让他寻到了一个刺客,是西秦境内的一个江湖巨盗,被人重金收买,他顺藤摸瓜,竟然找出了不少参与行刺陈戈的刺客,虽然没有找到最后的主使之人,但是那些刺客被他除掉了大半,端的是威震江湖,连仁宗皇帝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铁血男儿,再加上天道宗的关系就委任他做了御林军统领。 因为夏连春简单地化妆改容了,晏战没有认出他来。不过,倒是多看了他几眼,弄得夏连春一阵心惊肉跳。其实,晏战并没有对他产生怀疑,且不说他已经改容,就是真面目相见晏战也不能完全肯定他的身份,因为他的气质跟原来的陈戈已经大为迥异了。晏战关注他只不过是对这个名头很响的小师弟好奇罢了,作为天道宗陈抟的亲传弟子,夏连春盗丹和在华山论武大会上助师门夺得盟主一事惠灵顿在刚进京拜访他时就告诉他了。 夏连春的目光跟晏战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夏连春微微一笑,很灿烂很真诚的微笑,晏战愣了一下,因为他从这个小师弟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别样的东西,不过应该是善意的,所以他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夏连春已经端着酒杯过来跟他喝酒,晏战自然不会推辞,连喝了三杯,夏连春这才笑道:“改天再专请晏师兄喝酒叙旧情。” 晏战微微一愣,叙旧?他有些迷惑不解,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惠灵顿和屈不平都是天道宗二代弟子中成名人物,在师门的地位自然不低,从他二人对夏连春恭敬的态度就知道夏连春的身份也不低,所以没有人因为他年轻就小觑他,在知道他力挽狂澜助天道宗守住了道门盟主之位后对他更是高看一筹。而且人家的谈吐见识都在那儿摆着呢,飞机大炮你知道吗?连想也想不到,偏是这个天道宗的小弟子能想出来,他关于把火药开发成武器运用到战场上的想法就让项九公眼睛一亮,想想那是何等的威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别说西秦帝国,就是征服天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酒过三巡,夏连春开始讲述天道宗的商业计划了,其实是他自己的创业大计,众人听了都很兴奋,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谁都知道,师门越强盛弟子们在江湖上和朝廷中的地位就越高。虽然,练武之人对经商不太在行,但是对银子的喜欢程度可是一点也不小,夏连春已经抛下了钓饵,凡是本门弟子都可以参股师门的生意,而且本门弟子到本门的生意消费都会优惠打折,这些弟子们本来就能为师门效力为荣,有了好处更是热情成倍的高涨。夏连春察言观色,使出浑身解数尽心拉拢巴结,天文地理、奇门遁甲、三十六计、五花八门无所不谈,酒宴方酣就跟大伙儿熟络得差一点儿换裤子穿了,同门联谊会搞得很成功。 至此,夏连春心中大定,有了这些人的支持,搞成天道康乐园基本上没有啥难处了,连资金也解决了,本来天道宗拿不出来那么多银子他准备垫付的,在他离开安西的时候,颜媚行悄悄地在他行李中放上了一摞子银票,足有五万两银子之巨,显然这是她全部的家当,可真把夏连春好好地感动了一把,女人啊,喜欢一个人就会为他付出一切的。 有了天道宗在京的人脉势力,虽然是京城总督衙门还没有开衙办公(衙门里一般是过罢正月十五的上元灯节才开衙办公),夏连春还是买到了洛江南岸的大面积的荒地,因为那里是大片大片的乱石滩和不长庄稼的荒地,那地方毛都不长,不看在天道宗的面子上衙门也愿意把那片地低价卖给傻子,在他们眼里夏连春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不是傻子谁买那地方干什么? 夏连春当然是把洛江南岸的这片地都挂在了自己头上,这跟师门没有半点关系,他知道如果康乐园干成了,他的秦淮风月大计算是成功了一半,到时候,这些荒地只怕会寸土寸金的,他如此热衷房产地皮还是受前世的影响,自己前世时搞房地产那可是比抢银行还来钱快的生意。 夏连春看着那个看他的目光就像看傻子一样的总督衙门的师爷,心道,等到洛江一江水成胭脂红的时候估计你连上吊的心也会有的。 拿着银票砸,再加上仗势压人,很快又在临河的地方买了几栋现成的大宅院,那些宅院的主人在京城里也有房子,过年的时候喜欢城里的热闹就住到城里去了,有人高出建房款一倍以上的价格来买,而且还是官府中的人,那些见钱眼开的富商们自然是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立刻就把地契房契双手奉上,他们还暗自盘算是不是等过年后在那片荒地上再建几栋庄园,转手就能赚很多白花花的银子,他们那里知道那些荒地已经是有主的了,再建一座庄园只怕要多花几倍钱,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只能吐血了。 就是有几栋房子里住着人的庄园,夏连春也软磨硬泡地先付了银子全买下了,至此,洛江南岸的土地和屋舍大半落入了他的手里,手里的银子也花了大半。 有了房子,夏连春心中大定,该是把一夜情风月苑也开到京城的时候了,而且他着实有些想念颜姐姐了,虽然分开还不够一个月,但是想想颜媚行火热的娇躯他就心痒难耐,年少血气旺盛,内功又越来越精深,又不曾练道门的那些清心养身功,所以夜夜长勃不疲啊,郁闷死了。他一面使人通知颜媚行尽快进京,另一方面开始派人整理修葺房舍了,人手倒是不用担心,有天道宗那些外门弟子的支持从军营中要调多少人手都有,有些还是军中的能工巧匠。 夏连春亲自设计,有禄六子等人监工,三几天就搞定了,只等着过完节谷梁雨等人到了就开业,那时候天下士子和商贾云集洛京,正是开业的好时候。这时福满楼京城里的分号开业了,很低调,夏连春却丢给禄六子去鼓捣,反正有天道宗的人罩着也不用担心有人敢刁难。 静下心来的夏连春这才想起来在林家铺子镇不告而别的秦惜月,她先一步到京怎么就没有消息了?安西第一美人到京城了纵是比不过京城第一美才女,但是总也能艳名远播吧,就凭那无双琴艺也不会寂然无名的。想到秦惜月,那如花的娇靥和轻颦浅笑让人心痒难耐,思念的潮水突然汹涌澎湃起来,夏连春恨不得立刻就找到她。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千古绝对 感谢兄弟们的支持,在此特向“13973518845”大大致谢! 谁知道夏连春还没有去找秦惜月,她倒先找上门来了,就在福满楼开业的第二天,秦惜月主仆光临福满楼,而且指明要见他。夏连春闻讯自然是心花怒放,哥这儿正寂寞呢。 短别重逢,还是他乡遇红颜知己,二目相望,自然会绽出一两朵小火花,当然是从夏连春眼中迸射出来的。 “惜月呀,你那天不告而别差点儿就让我急疯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可是食不甘睡难安,衣带也渐宽,你看看我是不是憔悴了很多?” 秦惜月看他说得如此无耻露骨,真是又羞又气,她找他来是想要从他嘴里讨教如何能让琴韵轩开业就红遍京城的,这一点只有夏连春有这样的手段,她之前令人在京城买下了一家妓院,想要把现成的园子改成琴韵轩,不过私心里是不是想要见到他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看样子他真是瘦了耶。 夏连春也知道性急吃不了热米饭,逼得紧了秦惜月只怕真把他当流氓了,这个时空的女子自然比不得前世那些认识个把小时就能上床的超女们。他换了庄容道:“惜月,你还没有说那天为什么不告而别?”他是不会承认是自己那天见了傅锦瑶就把秦惜月丢脑后了,所以就来个先开口为强。 秦惜月略一沉吟就淡淡道:“那天,我突然见到了几个旧相识,不想跟他们照面就先一步离开了。” 夏连春心道,只怕是你的老相好吧,心中有些不舒服,也没有在追问下去。心中有了芥蒂,二人就没有了一路同行的那种有些情味的默契,谈起了生意就有些像谈公事,夏连春也不瞒她,把自己的风月大计隐约露了一些,秦惜月本身也是聪明伶俐的角色,只听到了一半眼睛就亮了,心中佩服莫名,这人的气魄真够宏大,手段自然厉害,琴韵轩想要在洛京做大还要跟上他的步伐才是,想到这里,一双秋水剪瞳就越来越亮了。 转眼间就临近上元灯节了,这是整个春节的高潮,也是大顺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因为今年适逢三年一次的京考,还有太子大婚,说不定大婚之后很快就会登基了,毕竟仁宗皇帝年事已高,早有些倦政了。所以,这个上元灯节就比往年更热闹,满大街都是灯棚,有各府的,也有各商铺的,就连皇宫里也在皇城外搭建了灯棚。 从正月十三开始,灯棚里就开始挂上了彩灯,有造型奇特的动物灯、神态各异的人物灯、五彩缤纷的百花灯,各式各样、五彩缤纷,只要你能想得到的造型就有人能够做出来,整个洛京城里成了灯的海洋,虽然灯谜还没有写出来,到了晚上满大街都是看灯的人潮。 京城里的福满楼分号在初十那天就低调开业了,夏连春没有再搞什么妓女开业大游行,毕竟是天子脚下,搞得太拉风了招人嫉恨,如果再被扣上个有伤风化的帽子就麻烦了。不过,福满楼的宣传还是要高的,夏连春就把福满楼的灯棚最为宣传平台,这不福满楼门前灯棚里的人就格外多,简直挤得水泄不通,如果不是夏连春早有预见请晏战派来了几个御林军兵士来帮助维持秩序的话只怕会挤坏人的。 因为福满楼的花灯太拉风了,不用说花灯是夏连春设计的,那些西游记人物造型灯,简直可以说是空前的,还有一些等灯的造型也是匪夷所思,比如什么美人鱼灯、摩登美人灯等,登上绘制的故事也不落俗套,所以来看稀罕的人还真是不少 更吸引人眼球的是福满楼已经提前公布出来的“灯谜”,其实就是五副对联,只有上联征下联的,第一个上联是:烟锁池塘柳;第二个上联是: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第三个上联是: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第四个上联是:一张琴上七条弦,弹出五音六律,第五副对联是:此木为柴山山出。 这五个上联都是夏连春从前世的那些千古绝对挑出来的,安大那个教国文的老教授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学究,喜欢鼓捣这些国粹,夏连春能够朗朗背诵的那些古诗词其实就是得益于老教授,老教授把枯燥的国文课讲得妙趣横生,每一首诗,每一首词,每一副楹联都有一个优美动人的故事,老教授的国文课是安大最受学生欢迎的。夏连春觉得上课时听老教授讲故事远比看垃圾网文有趣得多,他也是爱国青年,他坚决抵制英语,所以每次考试都都远远低于及格线,只有国文考试还能还能混个中等,所以这些国粹杂学他就记住了不少。 福满楼的灯谜一出那绝对是最吸引人的,因为这五个绝对的悬赏高啊,虽然别的灯谜猜中了也有些小礼物送,但是都远远不及福满楼的悬赏,福满楼的赏银是很大的,在灯节期间先对出一联者赏银高达一百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六品京官一年的俸禄了,而且还可以在福满楼吃上一顿免费大餐,如果能对出全部对联赏银是一千两。得不了第一但是能对出不同下联的赏银也有十两。 财帛动人心啊,一传十十传百,闻讯的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在京中的读书人几乎全来了,一千两银子那是何等概念啊,立刻就成富家翁了,,就是十两银子也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吃喝了。 福满楼前人拥挤不动,福满家楼里人也爆满。福满楼上下现在对这位年轻的东家佩服的可是五体投地,能不服吗?福满楼一下子就红火了。 福满楼三楼的一间雅座里,天道宗在京城的几位有身份的人都在。 “夏师侄这一着果然是妙啊,这才两天时间,福满楼之名已经传遍洛京了,不但各府的公子小姐们开口闭口在谈对联,就连翰林院的学士们也在搜肠刮肚想下联呢,哈哈,更妙的是福满楼的佳肴美味,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宫里的御膳我也没少吃,但是也吃不出这样的滋味啊。”皓首苍颜的大将军项九爷抹着油乎乎的嘴巴吃得实在是开心之极。 夏连春笑嘻嘻道:“九师叔,我还巴不得你每天都来吃才好呢,我保证一两银子也不收,有您老每天在酒楼坐镇这京城里还有谁敢来找麻烦?” 项九公被哄的越发高兴,指着夏连春笑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季师兄风趣诙谐,游戏江湖,,收了个徒弟也是鬼精灵,连师叔也算计。” “夏师侄,谁敢来福满楼找麻烦我看那才是真的不开眼了,呵呵,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们可是老了。” 戚八爷自然看出来夏连春的手段,为师门有这样的人才而欣慰。 “谁能对上那副对联你是不是真的给人一千两银子?” “那当然,不过,我估计没人会这么短时间内把这三副对联全对上,就是花上一千两银子也值了,最起码福满楼也在京城叫响了吧。” “何止京城,我看等京考之后让各地的士子们一宣扬想不响遍天下也难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伊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今日第三更!晚上继续! 正月十五上元灯节,玉府漱玉楼。 “姐姐,听说京城新开了家福满楼,福满楼花灯都说新奇又好看,满城人都挤着去看呢,要不今晚咱也去看看?”玉灵珊讨好地看看姐姐。 “珊儿,那么多人挤来挤去的多不好啊,我不去,你也别去了。” 玉灵珊撇了撇嘴道:“就知道你不去。”说到这里眼珠一转道:“其实那花灯左右也不过是花灯,也没有什么稀罕的,不过,福满楼的灯谜倒是有趣,听说光赏银就一千两银子了。” 玉婉清微微一愣道:“什么灯谜悬赏这么高?” 玉灵珊见姐姐果然被吊起了胃口,她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有才的人往往是对这个最感兴趣的,她继续煽动姐姐,“听说几副绝对,征下联呢,那家酒楼口很大,说是千古绝对,天下没有谁能对上的,更别说京城了,姐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太狂妄了,天下才子如过江之鲫,洛京的才子才女也不计其数,竟然公然小觑洛京的才子才女们,实在是太可恶了,你说——” 玉婉清看着妹妹绷着小脸两颗黑眼珠却骨溜溜乱转就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义,也不揭破,只是微微一笑道:“说不定人家的真是千古绝对呢,你生什么气呀,谁有本事对出下联就去领银子好了,我又不喜欢什么银子。” 玉灵珊一看姐姐没有入彀就有些郁闷,讪讪道:“姐姐不想去看看那几副对联吗?” “自然想看看什么对联能称得上千古绝对。” “好啊,那咱们就去看看好了,你如果能对上对联不但能赚到银子也能为咱京城才子,不,为京城的才女们眼眉吐气。” 玉婉清摇了摇头道:“我不去一样可以看到啊,我可以让人把对联抄回来。” 玉灵珊傻眼了,原来被姐姐摆了一道,她气得一跺脚道:“姐姐,你、你?????我想去嘛,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好了。”说完一扭小蛮腰就要走。 玉婉清知道妹妹的脾气,偷偷跑出府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如果这回自己不同意跟她去看灯,只怕是她真会悄悄地出府,急忙拉住她道:“小姑奶奶,依你行了吧。” 玉灵珊的眼睛早笑成了月牙,嘿嘿,自己的杀手锏可是无往而不利。 正月十五这天,洛京城的节日气氛达到了高潮,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大街小巷人流如潮,热闹噪杂,除了一街两行的灯棚,还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各种杂耍表演精彩动人,处处透着节日的喜庆,也彰显出了大顺朝的一派盛世繁华。 到了黄昏的时候,花灯次第亮起来,京城霎时间被装点得五彩缤纷富丽堂皇,就像是盛装的艳妇在展示着美丽和妖娆。烟花开始燃放了,天空升起一朵朵美丽的火花,照亮了整个天空,姹紫嫣红,千姿百态,汇聚成极致的盛况。 秦惜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安西城的灯节跟洛京根本没法比,她一边欣赏,一边在心里低吟:“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这首词果然切合眼前的良辰美景。他是不是见过这样的场面? 秦惜月随着人流不知不觉到了福满楼前,她比下夏连春早进京数日,她要开的园子还没有眉目,但是福满楼已经开张了,而且是一夜间名扬京城,这个混蛋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就连花灯也与别家的不同,她看了看那些对联摇了摇头,自忖没有本事对出下联来。 秦惜月只是退到了福满楼对面静静地看着福满楼心中说不出的感慨。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秦惜月听到咏吟声一哆嗦,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人就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一双亮若星星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的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慌乱,“你——夏、夏公子,怎么是你?”秦惜月没有想到自己蒙着轻纱想还有人能够认出自己。 “当然是我,那天你突然离去,众里寻你千百度,却没有找到,实在是失望之极,到了京里依然是遍寻不着,想不到今晚上蓦然回首,却发现你在灯火阑珊处。天意,真是天意啊。” 秦惜月的一颗芳心一半儿羞怒,一半儿慌乱,私心里还有一点点惊喜,难道说自己是这首词中的那个“她”吗?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调戏人家呢。脸烧得厉害,幸好是夜晚,不予被这个混蛋发现。 “如此良宵,如此美景,能邀的佳人共饮一杯是人生的乐事,惜月,不知肯不肯赏脸啊。” “啊——我、我??????”秦惜月心中越发慌乱,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她觉得自己古井不波的心灵已经出现了一丝波动。 “小姐,我把对联已经抄来了。”秦韵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刚刚那一丝微妙的气氛。然后她就看到了夏连春,竟然有一丝惊喜:“夏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韵儿,你别说不知道这福满楼是我开的。” “啊,我还真是忘了。”秦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现在基本上对夏连春叫自己韵儿不生气了,跟这种无赖相处久了竟然不是那么憎恶他了。 “惜月——” 秦惜月急忙打断了他:“夏公子,惜月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夏连春微微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能跟她吟诗谈情不亦乐乎呢,想不到她竟然会拒绝了,唉,火候不到啊,他只得微微一笑道:“我随时在福满楼恭候惜月。” “我们对不上下联是不会上福满楼的。”旁观者清,兼且秦韵聪明伶俐焉能看不出二人之间有些不对劲儿,所以她立刻就横插了一杠子,向觊觎我家小姐美色?没门。 ?????? “夏公子,等琴韵轩开业时不知你会不会前去捧场?” “有空的时候我会去吧。”夏连春真的不能肯定那时候还有没有空闲。 秦惜月带着微微的失落离去,人流如潮,一会就见不到了伊人芳踪。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伊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中) 夏连春有些惘然若失地回到了福满楼,禄珠儿就过来缠他:“夏哥哥,带人家去看花灯嘛。” 看着禄珠儿娇靥如花,夏连春心情稍好,捏了捏禄珠儿的脸蛋笑道:“这洛京城只有咱们福满楼的花灯最好看,你看满京城的人都来看咱们的花灯呢,你就看咱们的花灯吧。” 禄珠儿撅着嘴巴道:“再好看的花灯看多了也厌烦,别忘了,这花灯还是我糊的,我想想看看别家的花灯,等明年做出更好的花灯。” 夏连春被缠不过,只好道:“好啦,看花灯去。”心里又加了一句:顺便还能看美女。 夏连春拉着欢喜雀跃的禄珠儿下了福满楼,随着滚滚的人潮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走了半条街却没有看见一个比较养眼的美女,那些花灯虽然漂亮,但是夏连春自然不会感兴趣,倒是他一路走过引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不住地回头看他,弄得他挺郁闷的,“人长得帅了也是件痛苦的事,唉,这满大街怎么就没有一个漂亮的。” “都很漂亮啊,你看那个莲花童子灯做得惟妙惟肖的。” 夏连春知道禄珠儿会错了自己的意,心虚地吐了吐舌头道:“都没有珠儿妹妹漂亮。” “不是人家做的漂亮,是你想的造型好,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 ?????? 挤了两条街,出了一身的臭汗,禄珠儿看花灯的兴致大减,然后二人又一路挤回去。虽然已经夜深了,但是福满楼前依然挤满了人,而且许多人拿着纸笔在记那几幅对联,截至目前,仍没有人对出一副下联来。 夏连春刚要回福满楼却突然楞着了,因为他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她的脸上蒙着轻纱,只露出一双妙目,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她!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夏哥哥,你看什么这么入神?”禄珠儿看他站在那里不进不退,眼神也直了就有些奇怪。 “哦,京城的第一美才女出现了,八成是冲着对联来的,珠儿,你先进去吧。” 支开了禄珠儿,夏连春悄悄地走近了,但是也不敢靠的太近了,因为玉府的四个家丁很警惕地护在玉婉清姐妹的四周,把那些有不良企图的登徒子们毫不客气地推开。不过,夏连春走近了还是能听清姐妹俩的谈话: “姐姐,还没想出下联吗?” 玉婉清蹙眉道:“果然很难对,我只能勉强想出来一个下联。” “耶,姐姐真棒,一百两银子啊,咱们要快些去领赏银,等别人先对上就只有十两赏银了。”玉灵珊的声音很大,顿时引得旁边的世子们纷纷侧目,众人表情不一,有不信的,有惊讶的,也有嫉妒的。 “珊儿,姐姐可不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啊,我只是对这千古绝对好奇而已,那赏银咱们不要吧,人家一个酒楼能挣多少钱啊。” “姐姐,就是不贪图那银子,对上了对联那也是扬名的好机会啊。” “我一个小女子扬什么名啊,如果不是为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所累我、我能有今天??????”声音突然低下去了,到了最后几乎微不可闻,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凄楚。 夏连春心中一叹,不贪图名利,真是一个善良娴淑的女子啊,心中对她多出了几分的敬意。他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让她快乐起来。 玉灵珊见一百两银子柚子难以打动姐姐的心,她知道外柔内刚,自己要说服她需要想一个好办法,乌黑的眼珠子一通乱转突然间就有了主意:“姐姐,如果我们领了那一百两赏银其实能做很多事情的,比如,可以请四位家丁大哥喝喝酒啦,他们陪我们看花灯有多辛苦啊,还有,城隍庙那边有许多无家可归的乞丐啊,他们好可怜啊,这大过节的又不能乞讨,他们也只能饿着肚子了,如果,有了银子岂不是能买米舍粥吗?还有——” “好了,依你行了吧,不然你岂不是要说上十条八条理由吗?” 玉灵珊见奸计得逞,早已经在一旁贼笑起来,自己算是吃定姐姐了。 “那咱就进去领赏银吧。”玉灵珊拉住姐姐要进福满楼。 “算啦,还是让家丁大哥去好了。” 玉灵珊知道姐姐这回肯定是不答应自己,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拉住姐姐央求:“要不你把下联告诉我好了,我要去见见这个福满楼的东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婉清拗不过妹妹,只好低声把下联对妹妹说了,她又吩咐一个家丁跟着妹妹。夏连春已经先一步回到了福满楼,他吩咐禄珠儿打了一盆清水做镜子照了照,觉得自己的样子玉氏姐妹大概是认不出来,这才收敛了心神坐下来等人过来。 不一会儿,禄六子亲自来报有人对上了一个下联,夏连春就吩咐把人带过来。 玉灵珊一进来就盯着夏连春看,而且还露出了讶异之色,不知道是因为夏连春的年轻还是因为夏连春的俊秀,或者是二者兼有吧。夏连春倒是松了口气,看这样子她并没有认出自己来,打量一下玉灵珊,一张俏脸粉雕玉琢似的,乌溜溜的眼珠子显得十分灵动慧黠,十足一个小美人。他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小小姐,对联是你对出来的吗?” 玉灵珊一听他叫自己什么小小姐,有些不高兴了,瞪着眼喝道:“什么小小姐,小姐就是小姐,对联正是本小姐对出来的。” 夏连春看见她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她捉弄陈戈的情景不由得起了戏谑之心,故意板着脸道:“你年龄小,不是小小姐难道还是大小姐吗?哦,我知道了,这下联是不是大小姐对上的?” 玉灵珊有些心虚,就不与他争辩什么大小姐和小小姐了,绷着小脸道:“就是我对上的,哪有什么大小姐。” “哦,那还是小小姐啊,那快把下联说出来吧,我看看对仗工整不工整。” 玉灵珊这才知道自己又被人家绕进去了,小小姐就小小姐吧,只要把一百两银子弄到手就行。她脆声道:“下联是:天上月圆,地上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上联呢?” “上联我怎么知道?” “啊,小小姐果然厉害啊,不知道上联就对出了下联了?嗯,真是一个天才的少女啊,对了,听说京城第一才女是玉府的小姐,敢情你比那个玉小姐还厉害啊。” 玉灵珊有些心慌,强自镇定地道:“我不知道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我已经对出了下联,快快拿银子来。” 夏连春笑嘻嘻道:“那你是京城第二才女+美女了,不过,还是不能给你银子,你不知道上联自然就算不上对出来了。” 玉灵珊这会儿懊悔死了,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有问问姐姐上联是什么?看着英俊的福满楼东家笑得邪气更让生气,一生气玉儿小姐就要发飙了,掐着小蛮腰刁蛮地道:“我刚刚对出来就忘了上联,怎么啦,我现在出去一看就知道,哼,你如此刁难我大概是想赖了赏银不给了,信不信我到外面大声嚷嚷就说你高悬赏是骗人的。” 夏连春一听这小丫头真够歹毒的,如果真被她这么一嚷嚷福满楼刚刚建立起来的声誉立刻就毁了,但是让他这么服帖心又不甘,撇了撇嘴道:“你尽管嚷嚷,嘻嘻,上联也不知道,别人信你能对出千古绝对才怪呢。” “你——” “别着急,我把京城第一才女玉府的大小姐请上来让她评一评你对得工不工整,如果工整自然把银子给你。” “当然工整了,这就是我姐对上的怎么会不工整呢?” “你姐?你姐莫非就是玉大小姐吗?那你就是号称京城第二才女+美女玉二小姐了,失敬,失敬。” 玉灵珊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狠狠地瞪了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恨不得让他马上变成了一个又聋又瞎的丑八怪。 “二小姐,大小姐在哪里?快快请来,我好当面请教,另外福满楼还要请对上下联的人吃免费大餐,然后再给银子。” “酒席就免了吧,只给银子就成,能给你们福满楼省一点是一点。”玉灵珊现在只想拿了银子赶紧走人,她再也不想见这个可恶的家伙了,今天弄得她毫无面子。 “那怎么行呢?那样岂不是说福满楼言而无信吗?再说也想请二位小姐尝尝福满楼的佳肴美味,好吃了就给福满楼多做宣传。六子,安排酒席,就在福满人间天字号。”现在夏连春一门心思想跟玉婉清亲近一番。 玉灵珊虽然是伶牙俐齿的,但是,这会儿在人家面前可是相形见拙,但是她知道姐姐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这人真是可恶,反而把她刁蛮劲儿激出来了,瞪圆了眼睛喝道:“你既然知道我姐姐大大名难道不知道玉府的小姐是什么身份?你一个酒楼的伙计有什么资格请她吃饭喝酒?我看你是心存不善,你信不信我报告官府把你抓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伊人就在灯火阑珊处(下) 夏连春一见玉灵珊又发飙了,倒是不敢再心存绮念了,他想到自己如果冒然把玉婉清请到福满楼来确实不妥,如果被人认出来徒生事端,她不能再让玉婉清受到一点伤害了,想到这里有些愧疚地道:“是我太唐突了,这样吧,明天我派人送一桌上等的酒席到玉府去,给,这是一百两银票。” 玉灵珊接过那张银票有些不敢置信,这人这么难缠怎么自己一生气就乖乖地付银子了?嘿,自己的法宝还真是无往而不胜啊,对付姐姐行,对付这人也行啊。不对,这银票是不是假的呢?她虽是玉府的小姐,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银票还真是没有见过几回自然无法辨别真假。 夏连春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又起戏谑之心,笑嘻嘻道;“玉二小姐了是不是担心这章银票有假啊,嘻嘻,那好办。”他说着回头大声吩咐禄六子:“快去准备一百两银子来,不,二百两,这下联对的太好了该奖励一下,‘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对仗工整,寓意深远,堪称秒对啊,再额外奖励一百两银子。”玉婉清对上的下联跟前世的一模一样,夏连春是打心眼里佩服她,这京城第一才女还真不是盖的呀。 银子拿来了,玉灵珊傻眼了,白花花一堆银子分量可不小,足有几十斤重,让她去拿还是很吃力的,幸亏带了一位家丁,急忙唤他进来,但是空手还是拿不走啊,玉灵珊问道:“有没有口袋啊,这怎么拿走啊。” “哦,二小姐,真是抱歉啊,我们只负责给你赏银,可不提供什么口袋啊。” 玉灵珊没法儿,他只好和家丁一起动手才勉强把一堆银子分开了揣怀里。看着玉灵珊凸着肚子蹒跚地地离开了福满楼,夏连春差一点儿笑破了肚皮,银子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多花了一百两银子总算是替陈戈出了一口恶气,值。 华山天道宗的弟子们从林家铺子镇离开之后一路联系了各地的天道宗外门弟子,招揽开办天道康乐园的所需人才,眼看上元灯节近了,想起来洛京的上元花灯天下闻名,这些弟子除了谷梁雨和几个年长的弟子早年看过洛京花灯之外,大多数没有去过洛京,众人一商议,决定赶到洛京看花灯,等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距离上元节只有几天时间了,于是,众人就一路快马加鞭,昼行夜驰,终于在上元节晚上赶到了洛京。 幸好是灯节期间,京城不实行宵禁,为了方便成为的百姓进城观灯,城门也不关闭,众人这才顺利进了城,谁知客栈全部爆满,众人只好去镖局找戚师叔安顿。这一番折腾下来差不多已经三更天了。 虽然是千里奔波劳顿,但是练武之人也不至于累得趴下了,而且兴致颇高,洗漱了一番就上街去看花灯,由戚八爷的大弟子也是他的长子戚元武亲自作陪,这时候虽然是夜深了,但是人未静,大街小巷仍旧是人流如潮。几位貌美的华山女弟子怕在大街上招人眼,都听从凤锦羽的吩咐,轻纱敷面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即便是这样在大街上也颇为引人注目。 逛了几条街,连皇宫搭在天街的灯棚也看过了,众人自觉的意犹未尽,戚元武笑道:“我带诸位再去一个地方,那里的花灯可是今年灯节京城里最出眼的,而且,咱们顺便还可以在那里吃吃宵夜。” 众人一到京城就急着看花灯,还真没顾上进食,这时候也觉得饥肠辘辘的。福满楼京城分号地处京城最热闹的地方,跟皇城宫也只不过是只隔了两条街而已。 远远地谷梁雨一看前面人拥挤不动,再抬头一看到门头上的“福满楼京城分号”几个金字大招牌就失声笑道:“福满楼?哈哈,是不是夏师弟搞的?我早该想到,也只有他能整出这景来。”其余众人也是这样的想法,夏连春已经给大家许多意外了,再多出一个意外也不足为奇。看那些新颖别致的花灯和门前悬挂着的那几联天价悬赏的“灯谜”人皆叹服。 “这位夏师弟实在是位不世出的奇才啊,仅仅几天福满楼就誉满京城了,福满楼上面还有几个福满人间的雅室,吃上一桌最少要一百两银子,这么的菜肴偏偏有人吃,而且还要先预订,只有我爹和九师叔去吃过,我是没资格,不知道今晚上能不能跟大师兄占个光。”戚元武笑道。 众人这时候想起来在华阴城的福满楼分号,就是在福满人间痛饮瑶池玉露玫瑰红,最后拿出了几两银子付账还嫌菜贵,云锦霞差点儿就把酒楼拆了,敢情这福满楼还真是有这么天价的菜肴啊。 云锦霞见众人都笑嘻嘻地看自己,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她顿时羞红了俏脸,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跺脚嗔道:“哼,今晚上姓夏的如果不招待好咱们我就把他的福满楼给拆了。” 众人轰然大笑,这事也只有这个小师妹能做出来,夏师弟碰到她该头疼了。 福满楼在灯节期间虽然是通宵营业,但是这不关夏连春这个甩手掌柜的事,玉家姐妹刚一离开,他性趣全无就哈欠连天地去睡了,这些天忙着鼓捣洛江南岸的地产和设计花灯,着实有些劳累了,他就暂时住在福满楼旁边的跨院里。但是一接到通报华山同门到了,他自然不会怠慢,听说玉女峰的师姐们也来了,他更是精神一振,麻利地穿戴停当迎了出去。 华山众人正在看福满楼的花灯,一边看一边赞不绝口,夏连春这人本就没有什么架子,在同门面前更是如此,一一寒暄过来,等到了众女面前,他倒腼腆起来,跟凤锦羽等几位年长的师姐打过了招呼,轮到了傅锦瑶,看她俏生生站在那里,心中又热起来,一晚上见了玉婉清、傅锦瑶和秦惜月三个国色天香的美女,玉婉清天生丽质温婉高雅,傅锦瑶玉肌雪肤如冰清玉洁的九天仙子,秦惜月虽是身在风月场中却不同于颜姐姐的熟媚娇颜的风韵,而是清丽冷艳。这三个美女春兰秋菊,实在是难分轩辕。 夏连春内心活跃,但是在傅锦瑶面前却不敢过于轻挑,他见傅锦瑶别过脸不肯理自己,只得转过头跟云锦霞招呼了一声:“云师妹。” 云锦霞没有跟他计较师姐师妹的事,瞪着眼道:“喂,登徒子,给你个招待我们的机会。” “哈哈,我早已经吩咐下去了,酒菜马上就好。” “你看,这么多客人我们也不跟他们抢地方了,就去那个福满人间凑合一回吧。” 夏连春旧态复萌,笑嘻嘻道:“福满人间天字号一直空着呢,大家挤在一起好了,就是没有酒了。” 云锦霞已经好久没有痛饮了瑶池玉露玫瑰红了,正巴望着呢,一听没酒了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今晚上美酒我就拆了你的酒楼。不但要喝酒,还要喝瑶池玉露玫瑰红。” “瑶池玉露玫瑰红没有,只有瑶池玉露美人醉,不知师妹喝不喝?” 云锦霞的眼睛已经亮了,她舔了舔嘴唇狠狠地瞪了夏连春一眼,这时,众女的脸也都有些发热,他把玫瑰红改成美人醉显然是笑话诸人。 瑶池玉露玫瑰红自然是不赶不上,这酒如果要量产的话也容易用白酒掺了果汁、蜂蜜什么的勾兑出来的,所以福满楼开业时瑶池玉露玫瑰红就开始供应,不过只有福满人间那些雅室才限量供应,只有这样瑶池玉露玫瑰红才能保证他有价无市的地位,一旦泛滥了也就贱了,夏连春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仓促间弄出来的菜肴虽非山珍海味,但是无论色香味都堪称极品,而且这些菜肴多是新开发出来,夏连春诚心要讨好华山众女,所以吩咐麦囤亲自下厨,厨艺堂的大师傅的手艺那可不次于皇宫御厨,所以,众人真正品尝到了福满楼菜系中的精品。 福满人间天字号雅室宽大无比,足可以摆上两三桌了,因为这里招待的多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布置得精雅堂皇那是不肖说的,更难得的是新奇。傅锦瑶把目光对准了墙上悬挂的一幅字,那是一首新写的词,书法称不得上一流,但是那首词却让傅锦瑶的眼睛一亮,她禁不住轻声吟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吟罢眼波流转禁不住赞道:“好词!” 傅锦瑶这一赞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大家都去看那首词,天道宗的弟子都粗通文墨,齐道好词,元夕,这不正切合眼前的良辰美景吗? 夏连春心中暗乐,不过还要谦逊一下的,“嘿嘿,我看它也只是一般的好。”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我这是谦虚还是自夸啊。 夏连春这么一说立刻就招来了云锦霞的攻讦:“哼,你大字不识几个又懂什么好不好。” 夏连春那个郁闷啊,总不能说那是哥哥我剽窃来的作品吧,早知道这样就把自己的大名署上好了。 傅锦瑶正在那里蹙眉沉思,能写出这等脍炙人口词句的当世能有几人?上面没有落款,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应该知道是谁写的词吧?禁不住扭过脸去看他,正好迎上了夏连春的目光,只听他低声吟道:“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傅锦瑶从他的眼神就听出了些别样的意味,不由得嫩脸发烫,一颗心不争气地跳起来,暗自生气不已,真是本性难改的无赖,他说的那个“她”究竟是谁? 第一百八十七章 花前月下诗传情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火阑珊处。” 一阕《元夕》字字珠玑,缠绵悱恻,令人荡气回肠。傅锦瑶满腹诗书又多情善感,立刻就沉浸其间,又被夏连春小小调戏了一下,一张俏脸殷红滴血。 夏连春颇为欣赏傅锦瑶的窘态,那种微羞薄怒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怦然心动,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太过放肆了,小小地调戏了一下傅仙子之后已经心满意足了。他收敛了心神,把这些日子在京中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当然暂时隐过了他的“秦淮河风月大计”,如果他说出来的话刚刚在华山诸女心中建立起来的不太高大的形象只怕会马上再恢复到从前的下流无耻的登徒子。 “哈哈,夏师弟行事果然干脆利落啊。”谷梁雨很是高兴。 “我已经委托了戚师叔的镖局在京里招些人手,等过罢节后,咱们就可以开张了,到时候如果师傅和李师叔能够来露一下面,我保证咱们在京城的生意一定能打开局面的。 “好,我这就派人回山禀告此事。” ?????? “喂,这首词是谁写的?” 夏连春刚才见云锦霞和傅锦瑶交头接耳的,显然是傅锦瑶让云锦霞问的,他心中暗喜,这首词可是他捕获芳心的犀利武器,他笑嘻嘻问道:“怎么了?这首词真的很好?我感觉到很平常啊。” “六师姐说好的自然是好,你罗嗦什么,你你是不是嫉妒人家作出这样的好词啊。” “我嫉妒?真是可笑——”此时不需要再谦虚了,他故意板着脸道:“是别人嫉妒我吧。” 云锦霞撇了撇嘴道:“谁会嫉妒你?”她显然是没有听命明白夏连春话里的意思。傅锦瑶却听出来了,美目一亮,而后脸上又浮现出了些许的迷茫,难道真是他作出来的?她很快就在心里做出了肯定,能吟出“无限风光在险峰”的人自然能作出这首词,她心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先前那个疑问:众里寻她千百度中的那个“她”究竟是谁? ?????? 夏连春把城外的庄园收拾了两处,众人都搬到了城外,其他的闲杂人住一起,他和华山的弟子住在一起,不过,男弟子住在东跨院,禄珠儿和华山诸女住在西跨院里,这样就有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 每日里无事,师兄弟们不是游京城,就是在一起喝酒论武,倒也逍遥,不过,华山女弟子们在一处,夏连春虽然是近水楼台倒失去了捞月的机会。后来,倒让他想到了一个跟傅锦瑶暗通曲款的机会,传小纸条是他初中时追女生就用过的手段,他每天就鼓捣出些诗歌歌赋让禄珠儿转给傅锦瑶,当然是打着让傅锦瑶指点的名义。 好诗好词,傅锦瑶当然不用怎么“指点”,不过她也不拒绝,欣赏好诗好词当然是人生一大快事啊,虽然有些时候那些表达了爱慕之意的字句让她面红心跳,不过,倒也不太拒绝。毕竟是像“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样脍炙人口的诗句并不多见,少女情思有谁知道呢? 园中的几株梅花依然没有凋尽,一树繁花,满园的清香,傅锦瑶优雅地站在桃树下,梅花映红了一张娇靥,粉白娇俏美艳不可方物,这花儿虽好,却不能永驻枝头,要不几天就回落了吧,她低声吟道: “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绝知春意好,芳华逝奈何?” “傅姐姐,你又在这儿吟诗吗?”禄珠儿和云锦霞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打断了傅锦瑶的一腔幽思。 禄珠儿和云锦霞二人年龄相仿,云锦霞在华山缺少玩伴,二人都是天性活泼,禄珠儿乖巧柔顺,云锦霞刁蛮,二人住在一起很快就成了要好的姐妹,不过禄珠儿虽然性子柔和,云锦霞说夏连春是下流胚和登徒子的时候她却是不依不饶的,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自己的夏哥哥。在这一点上云锦霞也不能违逆她,只好在背后嘀咕,不知道夏连春怎么把禄珠儿哄着了。不过,她听了禄珠儿跟她讲的童话故事对夏连春的鄙夷倒是减少了几分,云锦霞没有想到这个下流无耻的家伙能编出这么优美动人的故事,看样子爱情童话在哪里都是少女杀手。 傅锦瑶轻轻拉住了禄珠儿的手,她对这个乖巧的也很喜爱,这次她来不知道是不是又带来了什么诗词,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期待。 “姐姐作的是梅花诗吗?真是巧了,我这也有一首梅花诗,请姐姐评一下好坏。” 傅锦瑶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嘴上依然道:“我哪有资格评诗啊。”不过她还是接过了“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园中数株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果然好诗,隽永雅致,读来令人口齿生香啊。”傅锦瑶赞不绝口。 云锦霞正在捡地上的落花,突然做了个鬼脸笑道:“师姐,你怎么每次都说好呢,我就不信他每次作的诗都是那么好,嘻嘻,是不是那个情人眼里出好诗啊。” 傅锦瑶脸色微醺,笑骂道:“死丫头,敢打趣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小嘴。”说着扑过去要捉着云锦霞。 云锦霞突然将手里捡到的花瓣洒在了傅锦瑶身上,花雨纷纷,落满了傅锦瑶的身上,禄珠儿拍着手笑道:“傅姐姐好漂亮啊,看起来像是花中的仙子。” ?????? 笑闹了一阵子,傅锦瑶才又接着道:“诗是好诗,惜乎与眼前之景不符。” “嘻嘻,傅姐姐说的跟夏哥哥说的一样,简直是心有灵犀啊,他说这是以前的旧作,这儿还有一首呢。”禄珠儿变戏法似地从袖中又掏出来一张小纸条,她知道夏哥哥给傅姐姐写诗那是喜欢傅姐姐,她也喜欢夏哥哥,这些天她发现夏哥哥越来越优秀了,简直是皓月当空,她自觉有些配不上他,如果能留在他身边就已经不错了,而傅姐姐人又好,她也喜欢傅姐姐,所以,她不拈酸吃醋。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 傅锦瑶很久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微微叹息,他这些天吟出的这些诗哪一首拿出去都足以传诵千古了,此等才情天下能有几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洗脑 亲们,拜求支持! 过罢节不久,福满楼在城外的分号也开业了,因为城里福满楼分号的连锁效应,没有多久城外的分号也红火起来,坐在酒楼上可以一览洛江两岸的秀丽景色,虽然沿江垂柳还没有泛绿,但是冰冻初融的江水浩浩汤汤倒也让人心旷神怡,更妙的是江中的鲜鱼现捕现烹格外鲜美,如有雅兴还可以自己驾舟去捕鱼,夏连春令人准备了许多小舟泊在岸边。 灯节时那几副对联最终只有三副被人对出了下联,那一千两天价赏银倒没有机会送出去了。夏连春为了增加福满楼的人气,继续在城外的福满楼悬挂上联征下联,不过取消了赏银,每天悬挂一联,有人先对出下联者为福满楼座上宾,可以白吃白喝一顿,标准是四菜一汤,福满楼的菜肴那是京城一绝啊,能白吃白喝一顿也是不错的,如此一来京城的那些读书人依然趋之若鹜,除了一顿免费大餐还可以扬名啊。 在安西城搞的那一套拿到京城来依然有效,酒楼的伙计都是统一的制服,而且款式别致,只有夏连春知道他设计的制服是参考了前世那些大酒店服务员的服饰,已经接近了现代服饰的风格了,但就是这就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再加上风味独特的菜肴,周到而花样儿繁多的服务,吸引了京城里的的许多官绅士子,再加上天道宗弟子的推波助澜福满楼的生意日渐红火,跑到城外聚餐几乎成了京城上流社会的一种时尚。 秦惜月的琴韵轩虽然也开业了,但是,城外边福满楼的开业还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刺激,她相信荒凉的洛江畔要不多久就会像夏连春说谋划的那样成为京城乃至天下的风月胜地,一江水流胭脂红,想想就让人激动啊,她相信要不多久事实会证实夏连春头的脑和眼光,这人到哪里都能鼓捣得风生水起的。 她打算也在城外也开一家琴韵轩,她要先在洛江畔的风月胜地占据一席之地。可是等她去买洛江畔的那些庄园时才发现多已经易主,也就是成了夏连春名下的产业,她不由的懊悔跟夏连春会晤之后没有立刻动手,她花了数倍的价钱才在洛江南岸盘下了夏连春名下的一个园子,把她恨得牙根痒痒的,他先还说送自己一个园子,被拒绝后竟然狮子大开口狠狠宰了自已一刀,这个可恶的混蛋。 草长莺飞二月天,颜媚行到京,在之前夏连春已经让人整修好了一处宅子,颜媚行从风月苑带了几个出色的姑娘,一路上又从别的青楼妓院买了不少姑娘,到了京城已经是十来辆大车了,一到京她立刻开始着手一夜情风月苑洛京分号的开业事宜,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某些人的操作,风月苑和琴韵轩同时开业,开业的前十天嫖资打折,还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张贴了许多小广告,这种前世在公共厕所很泛滥的广告在这个时空里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广告的内容更是引人遐思,什么长天共水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还有钢管舞,霹雳舞什么的可是闻所未闻,至于那些安西小调不少来往于安西京城的商人们都听过,那种小调简直是天籁之音啊,经过有心人这么一渲染,京城那些风月场中的常客们可是充满了期待啊,一开业生意果然火爆得很,等候入门的嫖客们排成了长队。 至于琴韵轩就凭安西第一美人的大名和她无双的琴艺就足以吸引附庸风雅的文人骚客了,所以生意一样地很火。 两家青楼开业之前,华山诸女就被夏连春唆使谷梁雨指使她们到京城附近去解救那些陷身在水深火热中的风尘女子,等她们回来,却发现洛江畔突然热闹起来了,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一切是夏连春操作的,不过看到洛江畔更热闹了,就没有过于排斥,她们当然知道做生意是需要人气的,这里越热闹,将来天道宗的生意就会越好。下山以来,红尘滚滚已经让他们有所改变了。 天道宗在各地的外门弟子也把招收到的人手送到京城,夏连春开始了对那些要做护理工作的女子们进行培训,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要给她们洗脑,她们可是这个时空里最早的一批“护士”,所以,培训大纲是他亲自拟定的,而且,他还兼任教学工作,其实也不过是服护理、卫生、简单的急救知识什么的,反正也不需要教什么注射打针技术,他其实也就是略懂皮毛,不过就这些“皮毛”也可以算是大顺国乃至这个时空的一次职业革命了。 做人工呼吸是诸女们最喜欢的训练内容,人人都希望夏公子能在自己身上示范,可是他除了在一个清纯秀气有这一口细碎白牙的小女生身上示范过一次之外从来不肯在别的女子身上示范,那次示范的结果就是——等夏连春的嘴巴离开小女生的湿润的红唇之后,那个小女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昏了过去。这让那些女子对这种“亲嘴”吹气能把人救醒产生了怀疑,这都把人弄晕了还救人呢,不过,人人都希望夏公子把自己也弄晕一回。 夏连春准许其他人也列席,他知道在这个世界普及卫生医疗知识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远比普及风月之类的要艰难得多。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连华山诸女也主动的旁听,或许他们是想看看能吟诗赋词的夏公子究竟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夏连春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有限的知识无限地扩大,他觉得自己做的很成功,没理由不成功啊,另一个时空的先进知识就是最犀利的武器。嘻嘻,如果傅锦瑶等人不介意的话他倒是想在她们身上示范一下人工呼吸,可惜他有贼心而没有贼胆,刚刚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是不能毁灭的。 “??????万物有阴阳,人分男女,男子粗豪强壮,女子温柔细腻,这世上有三百六十行,有的营生适合男子去干,有许多营生却是适合女子干的,男子种田有力气,沙场征战也可以,但是你让他去缝衣织布就不行了,生儿育女更不行啊。”夏连春说到这里那些受训的女子都笑作了一团,就连列席旁听的华山诸女也是忍俊不禁。 凤锦羽若有所思道:“夏师弟人虽然轻浮些,不过,他的见识广博,他的所思所想有悖世俗却又暗和天理,怪不得师门尊长们说他是不世出的奇才。”华山诸女这些日子跟他相处久了对他的印象也大为改观,发现他虽然言语轻浮却不是真的下流无耻,因为从未见过他去隔壁的风月苑去寻花问柳,他们那里知道,普通的姑娘他是不嫖的,他嫖的是风月苑的老板娘。 “所以人分男女却不贵贱之分,世间男女平等,当然要改变男尊女婢的不公平现象不是朝夕的事情,需要慢慢改变,这种改变需要我们大家努力,首先就是姐妹你们自己努力???????男人可以去做官,女人也可以去做官,男人可以去休妻,女人也可以自由休夫??????要想改变这个不合天理人情的男权社会任重道远啊??????” 听夏连春“演讲”的众女俱都满脸兴奋之色,云锦霞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禄珠儿看向夏连春的目光是无比崇拜的,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珠儿,你问问你夏哥哥要怎样努力才能改变男尊奴婢。” 禄珠儿瞪了她一眼嗔道:“你连夏哥哥也欺负了还要怎么改变?” 云锦霞吐了吐舌头笑起来。 有姑娘们替云锦霞问了出来:“我们怎么做才能改变?” “问得好,你们怎么做才能改变你们的社会地位呢?要想让男人们不再看轻你们首先你们要自己看起自己,在你们要彻底改变男尊女婢的观念,不改变这一观念你怎么努力也白搭??????要挺起腰杆来自强、自立、自尊、自爱,比如你们现在到了我们天道宗的企业来工作——哦,企业就是生意,你们学得了一技之长,然后能挣到了很多银子可以养家糊口,让你的家人不敢再看不起你们,将来你们嫁人了,你们男人敢欺负你们,那就把他甩了再找一个男人,怕什么?你们能挣钱了,你们就不再是依附男人身上的可怜虫,那时候你们就眼眉吐气了,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而又真心喜欢自己的男人嫁了。” 众女哄笑,有人道:“男人如果要打我们怎么办?” 夏连春沉吟一下道:“我想将来朝廷会颁布一部《儿童妇女保护法》的,谁敢搞家庭虐待罪,朝廷就会治他的罪,不过眼下你们就靠自己了,那个我们的培训内容再加上一个内容,就是让你们学些防身武技,有华山女侠在这里,让她们教你们,将来谁欺负你们就狠狠揍他,好不好?” 众女群情激昂:“好!” “所以你们要好好学本事,好好为天道宗工作,只有咱们的生意红火了,你们就可以眼眉吐气了??????” 众女看向夏连春的目光一脸的崇拜,包括华山诸女,哦,云锦霞除外,她看向夏连春的目光有些鄙夷:这家伙真能忽悠,经他这么洗脑,这些女子们能不拼命为天道宗出力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太极拳 一日数次啊,精疲力尽了,朋友们给些动力吧。 二月底,华山三位长老季云子、李药师和凌彩云联袂抵京,他们先去拜会了平亲王陈平,而后又蒙仁宗皇帝宣召进宫,江湖人物有此恩宠的实在是异数,天道宗跟皇室的亲密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三月三日天气新,天道宗在京城的济世堂分号隆重开业,仁宗皇帝御笔亲书了济世堂金字招牌,李药师亲自坐堂三日,济世堂差点儿被京城的患者挤破了门,所制的丹药一日内告罄,可见天道宗的人在普通老百姓眼中的地位与神仙无疑。 几天后,天道宗的天道康乐园也隆重开张,仍就是御笔亲书的金字招牌,按照陈抟的身份这也不为过,如此一来天道宗的产业等于是打上了皇家烙印的皇商,敢不捧场的还真没有几个。以平亲王为首的京中百官和太医院的太医们俱都到场相贺,还有京中商界、武林界的代表们,这些人一方面是出于礼节才到场庆贺,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这个康乐园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一看,康乐园可以疗病、休养、服务上更是一流的,只看那些温文尔雅面带微笑的女仆们就知道住在康乐园一定会很舒心的,而且还有大夫随时为你诊病,显然是比住在家里养病要好上百倍,当下,就有几个身体有恙的官员和身体虚弱的富商们住了进来。 夏连春出银子和房子,但是他只低调地占了三成股份,天道宗占了五成股份,其余两成股份由天天道宗的京中大佬和手握重权的王公大臣们分摊了,夏连春如此轻财仗义让众人对他更是刮目相看。夏连春对自己玩的这一手觉得很是得意,一个康乐园拉上了多少势力,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了,他们能不为康乐园出力吗?。 康乐园开业大典时由华山诸老和大弟子谷梁雨出面,夏连春很低调地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他只是躲在人群里东游西逛地打探消息,远远地看见了平亲王,他虽然具有了陈戈的记忆,但是还无法把陈平当做自己真正的父亲,那种相濡以沫的亲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产生的,他心目中的父亲仍然是前世那个喜欢换女秘书的夏董事长,不过,看到在陈戈记忆中儒雅俊朗的平亲王像是突然老了十多岁,而且还有了星星点点的白发,心中也不由产生了一种无言的痛楚,夏连春知道陈戈的死对平亲王的打击一定是很大的,但是接下来“陈戈”的死而复生,而且还要上演兄弟相残的悲剧,平亲王会如何自处呢?嘻嘻,或许他会悲喜交加吧。 夏连春没有在来客中发现陈胜,但是,他相信自己跟陈胜会面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华山三老又在京城盘桓了数日,李药师亲自在康乐园指导大夫们坐诊,一时间,京师附近来就医的人不计其数,天道康乐园人满为患,夏连春立刻将相邻的宅院也改建成了“病房”。同时,他不由感慨万分,无论哪个时空的人人都怕死啊。 这期间有一件事让夏连春感到很为难,他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身世告诉师傅,因为他不知道天道宗愿不愿意卷入皇室的恩怨中去,要知道道门一般对朝政都是采取置身事外的,要让天道宗诸老义无反顾地选择支持他还需要好好筹划一番。 华山三老返回华山的前夜,夏连春与季云子和李药师促膝长谈: “•;•;•;•;•;•;师傅、师叔,我知道很久以来你们对我的来历也一直疑惑,其实我对自己的来历也一直心存疑惑,因为有些东西我也记不起来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这一段随着功力的增加我似乎对一些往事有了朦胧的意识,李师叔能不能帮帮我让我尽快恢复记忆?”夏连春擂着自己的脑袋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季云子和李药师相视了一眼倒没有露出讶异之色,其实天道宗对招收弟子很严格,来历不明者根本不招收,夏连春是个异数,因为季云子虽然看不出他的来历,但是能看出他绝非凡夫俗子,所以才破例收他为徒的,现在听夏连春这么一说更验证了他来历不凡。他们倒也也没有怀疑夏连春隐瞒了什么。 李药师沉吟了一下道:“无法查知你是什么原因失去记忆的也就无法对症下药,不过,随着你的功力渐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恢复记忆的,这样吧,我为你开些醒窍通神的药,再让你青松师兄为你针灸,能不能完全恢复记忆也要看天意了。”青松是李药师的大弟子,无论是医术或是炼丹制药术都已经深得李药师的真传了,今后由他来专一负责京城济世堂和天道康乐园的炼丹制药和诊病方面的事宜,而其他事宜是由谷梁雨和夏连春打理的。 “春儿,你聪明绝伦、见识广博,处事也灵活通达,可惜你无意于潜心修道,师傅相信你无论能否恢复记忆都会有一番作为的,师傅唯一担心的就是你太机灵了也不是好事,希望你不要误入歧途了。” 夏连春一看季云子突然间神情肃然,急忙表明心迹:“师父放心,徒儿不敢忘师傅的教诲,师傅放心,身为天道宗的人自然是要振兴道门为己任,身为江湖中人自然是要维护正义铲除邪恶,身为大顺子民自然是要为大顺尽心尽力,我发誓绝不会做出危害天下苍生和悖逆天道宗的事,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华山二老知道这个天道宗的弟子聪明绝伦,却有些浮华,的确有些担心他会回误入歧途了,看他誓言铮铮都松了口气。 “不过,我也希望师门能够全力支持我,只有这样,我才有信心让天道宗财源滚滚生意兴隆兴旺发达。” 华山二老对他的条件自无不允,他们也看到了天道宗如要对抗昆仑天元宗尽而一统道门的话就离不开大笔的银子,就连李药师炼制丹药也离不开银子,这短短的一段日子他炼制的丹药几乎是他数十年炼制的丹药总和,如果没有银子能成吗?这些丹药又能救治了多少人?只有更多的银子才能炼制更多的丹药,李药师本是沉稳之人,这会儿也有些激动,现在华山十数个炼丹炉昼夜不息地炼丹,夏连春说在京城也要建立一个炼丹制药的基地,想想就令人兴奋啊,济世布仁,救助天下苍生的宏愿终于要实现了。 “谷梁师侄会留在京城辅佐与你,本门在京中的势力也会全力辅助你们的,等太子大婚事为师可能还会陪着掌教师兄再来京城的。” 夏连春听到太子大婚就有些郁闷,心道,有老子在能让伪太子陈胜如愿吗?反正现在已经跟师傅打了预防针,等有一天自己突然恢复了身份他们大概不会太过吃惊了吧,陈胜要借西秦帝国的势力,我就要借天道宗的势力,当然西秦帝国的势力我也要借一下的。 夏连春正在沉吟,季云子又道:“你功力虽然深厚,但是一蹴而成无异于拔苗助长,根基不稳将来容易走火入魔,希望你还要勤加练功。” “师傅说的是,这些天我想出了一套拳术,但是,健身有余克敌不足,正想请师傅和师叔指正呢。” “哦,你自己创出了拳术?快练一遍。”季云子显然觉得有些意外,这个入门时间最短的徒弟能创出拳法?那武学上岂不是等于达到大宗师的境界了吗? 夏连春说的拳术其实就是前世很流行的太极拳,他曾经代表过安西大学在全国的太极拳大赛中获过名次的,当年武当的张三丰就凭着一套太极威震武林,还有偷师学艺的杨露禅也是天下无敌的太极大宗师,不过,他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能让这套拳术发挥无上的威力,现在,他厚颜无耻地把太极拳窃为己有了。 当下,夏连春把太极拳练了一遍。季云子是武学大宗师,李药师也接近大宗师了,二人自然有独到的眼光,看着夏连春慢吞吞的拳势脸上露出了讶异之色,他们虽然一时不知道太极拳的妙处,不过却暗合了陈抟悟出来的一些拳理,以慢制快,以静制动,难道夏连春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季云子和李药师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震惊和狂喜。 “这套拳术暗合了道门武学的空灵柔韧,势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我想如果能达到以慢制快,以静制动,就更能发挥出它的威力了。”季云子一时也想不透彻,不过终究是大宗师也能看出太极拳的风格特点,他就结合陈抟新悟出来的武学真谛说给夏连春,为人师表总不能在徒弟面前丢脸吧。 夏连春眼睛一亮,师傅就是师傅啊,太极拳的确就有这些特点,什么内方外圆、以巧胜拙,还有以柔克刚,哈哈,把这些悟透了自己岂不是也是创出新武学的大宗师了吗? “这套拳法可有什么名字?” “这套拳法是我根据天地的阴阳之理、道家的导引和吐纳、大自然运转规律创出来的,每一个动作圆柔连贯,每一式都是绵绵不断,犹如太极图的拳术,脚下走的也是太极八卦,太极生两仪,两仪分三才,三才显四象,而后演变八卦,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道门功夫,要不就叫太极拳怎么样?”夏连春把太极拳窃为己有毫无愧色,传播国粹可是一项神圣而伟大的工作。 “太极拳?好,这名字好啊,叫起来响亮又贴切。”季云子是真正地高兴,这门拳叫太极拳的话那就是不折不扣的道门功夫了,就凭能够创出新拳法这一项就能压其他各分宗支派一头,下一次华山论武必然必然会稳守住道门至尊的地位了。 李药师也高兴地道:“太极拳将来必然会名扬天下流传万古的,我可是见证者之一啊。” 季云子吩咐夏连春又练了一遍,他也只记下了十之二三,打定主意等回山就让师兄好好参详,凭他的目光感觉到这套拳法如果发挥出威力的话已不输于道门的任何一种武功,他纵然是道心如古井之水却也起了狂澜,自己这个徒弟可真是天纵之才啊。 季云子又竭尽所能把道门的功夫都一股脑灌输给夏连春,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完全接受,他现在已经完全把夏连春当做了不世出的奇才了,也难怪他会如此想,学武这么短时间就能创出来新的武学,连同这个师傅也自愧不如啊。反正,天道宗的武学那个要发扬光大超过其他的分支宗派就全靠自己这个徒弟了。 临别时夏连春突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偷吃了师叔炼出来的道门至宝上清归元丹,当时自己发誓要为师叔搜集天材地宝让他再练丹药的,现在是时候了,就对李药师道:“师叔,上次我糟蹋了那么多上清归元丹想起来心中就不安,师叔如果要再练丹药的话不知还缺少什么药材?师侄一定帮你搜集齐了。” “所需药材的种类虽然多,但是最珍贵难寻的也不过三五样,其中碧玉寒蝉老君山就有,火蟾蜍只有崆峒山的烈火洞中有,这两样虽然难寻,却也有地方可找,至于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现在天道宗有了银子也不难买到,倒是那翠叶寒灵芝却是可遇不可求啊。” “我当年误服了翠叶寒灵芝却因为失忆一直没有想到是在哪里,现在恢复了一点记忆,好像是在摩云岭的幽冥谷里,师叔可去哪里寻找,只是当年一场大火把那里烧得很干净,不知道会不会把它烧尽了。” 李药师早已经喜动颜色,连声道:“幽冥谷?好,好,只要有翠叶寒灵芝我就能练出极品的上清归元丹,说不定大师兄服了之后能白日飞升也不一定。” 夏连春心道,师叔如果能练出极品的上清归元丹也算是了结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吧,谁叫自己偷盗了灵丹呢,做了亏心事总是难安啊。 第一百九十章 浴血重生 洛江畔福满楼之福满人间天字号。 屋子里只有一人,赫然正是是御林军统领晏战,在福满人间伺候的专职美婢也不见了。 晏战是第一次走进福满人间天字号,屋里面的富丽堂皇的布置倒没有引起他的特别讶异,他经常出入皇宫大内,什么金碧辉煌的玩意见多了。倒是菜肴和美酒让他赞不绝口,皇上赐的御膳他也曾吃过,倒也不觉得比福满楼的菜肴好吃,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夏师弟郑重其事地约他来干什么,招呼他之后就离开了。 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夏师弟的时候就让他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很想去亲近,因为他很像自己熟悉的一个人,能让他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所以,他有些想见到夏师弟,却又有些不敢见夏师弟,因为他害怕触动了心底的痛楚和耻辱。那夜得惨烈搏杀永远烙在了心上,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保护的二世子坠入了悬崖,那成了他心里永久的伤痛。 晏战站在门口也有些激动,他决定今天正式向晏战摊牌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稳了稳心神昂然走进了福满人间天字号。 “晏师兄,让你久等了。” “哈哈,夏师弟客气了。”晏战突然浑身一震,失声道:“啊——你、你、你不是夏师弟,你是二、二世子——”他突然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更记忆中的二世子一模一样,一样的服饰,一样的相貌,他突然又跳起来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装扮成二世子的模样?” “晏战,你稍安勿躁,再看看我是谁?”夏连春努力地让自己的语调和神情更像陈戈。 晏战这时也看出来装扮成二世子的正是夏师弟,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喝道:“夏师弟,你。你这是何意?为什么要装扮成二世子的模样?” “晏师兄,为什么说是我装扮成二世子的模样?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本来就是啊,你再看看这是什么?”夏连春说着掏出了九龙玉佩。 “九龙玉佩?你从哪里的来的?”晏战一把夺了过来在手里反复辨认,没错,正是二世子随身拍带的玉佩,他自然认识这个象征皇权的玉佩,当年仁宗皇帝赐九龙玉佩给二世子陈戈的时候,他还在场,但是这枚九龙玉佩随着当年二世子的坠崖而不见了,现在乍一看到情绪更激动了。 夏连春叹了口气道:“晏师兄,我是你的夏师弟,也是陈戈,请坐下来听我慢慢与你道来。” 晏战见到这枚九龙玉佩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再看眼前之人像夏师弟,但是越看越觉得更像二世子,他已经感觉到这中间有什么惊天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马上就要揭开了,他平复了一下澎湃的心潮,暂时安静了下来。 夏连春马上就要揭晓一个天大的秘密了,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稍稍平复了心潮,这才开始讲起来。 当下,夏连春就开始说起来,他先从那夜在摩云岭遇刺说起,如雨的箭镝、震天的杀声、谷个似的的尸体,浓郁的血腥味•;•;•;•;•;•; 晏战听着听着眼圈也红了,他这时已经相信夏师弟即便不是真的二世子起码当时也在现场,不是身临其境绝对无法叙述出那晚的惨烈和悲壮。 夏连春接着又从马车受惊跌入悬崖说起,不过略过了自己灵魂穿越附体一事,他只说自己掉下悬崖,被树枝挡了一下又正好调入溪水中才没有摔死,但是撞伤了脑袋,失去了一切记忆,被盘氏猎人救出了幽冥谷,后遇见季云子就上了华山,经过李师叔的一番调制,突然就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发现自己遇刺一事跟皇兄陈胜和平亲王妃秦灵姬有关系,顿时因为手足相残而痛不欲生,突然间看破了红尘利禄,什么江山社稷全如浮云,就一心只想问道修真。但是这一次为了振兴天道宗才受命进京开拓生意,但是,师父师叔前几天来京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平亲王王妃秦灵姬和陈胜当年为了夺得太子之位跟西秦帝国勾结,答应西秦帝国陈胜如果得到大顺天下,就把安西、晋州两郡割给西秦帝国,所以才当年他才会遭到西秦帝国派来的刺客谋杀。如今,西秦帝国陈兵大顺国境就是为了等陈胜即位之后就接收安西和晋州二郡。 夏连春说的坠崖之后发生的事虚虚实实有真有假,不过合情合理,跟晏战当年追凶时掌握的一些情况基本吻合,关于西秦陈兵边境之事也是真的,晏战再根据前些天华山三老进京入宫之事一验证,对陈胜要割让安西、晋州二郡也是深信不疑。所以,晏战还没有听完就已经完全相信夏连春之言,他翻身跪倒悲声道:“都是卑职失职,让世子蒙此大难。” 夏连春急忙把他搀扶起来,涩声道:“晏师兄,这不怪你,如此阴谋诡计又怎么防得了呢,要怪也只能利欲熏心为了一己之死残害手足亲人、出卖大顺的陈胜母子。” “如此大奸大恶之人就是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可怜我的那些兄弟•;•;•;•;•;•;”晏战想起来为维护二世子倒在箭雨中的那些兄弟对太子陈胜母子可是恨之入骨了。 夏连春挑起了晏战对陈胜母子的仇恨,他自然也该表现得同仇敌忾:“师兄,这笔账早晚一定会跟秦灵姬母子算的。” 晏战惶然道:“世子,请不要再叫我师兄了,卑职是万万不敢担当的。” 夏连春笑道:“你我都是天道宗的弟子,你自然就是我的师兄,而且永远是我的师兄,就是我做了皇帝你也是我的师兄。” 晏战越发感动,虽然夏连春的话有些大逆不道,晏战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如果二世子不是被谋刺,这太子之位就是他的,将来的皇帝之位当然也是他的了,晏战倒没有去想如果不是谋刺一事陈戈不会加入天道宗,自然也不会成为他的师弟。 “世子,我——” “师兄,别叫我世子,记住我是你的师弟。”夏连春对自己的煽情手段很自信,看晏战的虎目含泪就知道自己很成功,不过,他自己也有几分动情,对那些称呼也不是很看重。 “晏师兄,师傅他们这次来就是让我恢复身份揭穿一切阴谋的,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社稷江山和大顺的亿万百姓,一边是我的皇兄,如果我不管不问,大顺天下有一天就会沦落到西秦手里,如果我、我——那就会手足相残,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所以才按照掌教师尊的的吩咐找你商量。”夏连春说着还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世——夏师弟,西秦狼子野心,再说陈胜悖逆人伦残害手足在先,你不可以有妇人之人啊,再说师门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顺江山沦落的,晏战一定听从师门之命辅佐二世子拯救大顺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晏战对他他说的掌教师尊的吩咐深信不疑,因为一旦西秦帝国一旦入主中原,天道宗在道门中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昆仑天元宗早已经跟西秦朝廷勾结在一起了。再说陈胜跟他的隙怨已深,一旦陈胜登基绝不会放过他的,无论于公于私晏战都会选择站在陈戈一边。 夏连春说的不实之处倒也不怕会戳穿,他肯定晏战不会去向师门尊长求证此事,重要的是陈戈死而复生,而谋害陈戈的确实跟西秦帝国和秦灵姬母子有关,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 他知道晏战素来刚直忠义,所以当上了御林军统领后也一直没有投靠陈胜,夏连春相信他就是没有师门这层关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投向自己,他假借师门的名义其实是为了让京城的所有天道宗势力都投到他的阵营中来。现在经过晏战之口说出去,他相信谷梁雨包括戚师叔和项师叔都会深信不疑地支持他的,这这就叫借势,纵观古今,凡成大事者均懂得借势,比如汉朝刘邦跟西楚霸王项羽争夺天下是就是刘邦势弱力孤,但是他懂得借势,最终把项羽逼到了乌江自刎。陈胜母子也懂得借势,西秦国陈兵大顺边境难道不也是借势吗? 夏连春抹了一把泪水沉声道:“好,为了大顺江山社稷,我就听从晏师兄的吩咐,揭穿陈胜母子的阴谋诡计,挫败西秦帝国的狼子野心,不,还要打败西秦,折服昆仑,让我们天道宗那个一统道门,让大顺一统天下。” 晏战听得热血沸腾,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朗声道:“晏战誓死为世子效力。” 夏连春很满意晏战的表现,自觉地洛京尽在掌握之中了,又吩咐道:“我的身份暂时还需要保密,请晏师兄秘密联系京中的同门吧。” “夏师弟放心,一切交给晏战了。” •;•;•;•;•;•; 第一百九十一章 火红的玫瑰火热的爱 夏连春和晏战又计议了一番,有了晏战这个懂军事又熟悉朝局的御林军统领参赞,夏连春又及时调整了战略,力争做到万无一失。然后二人才开始闲聊起来: “晏师兄,前几次相请都没有来,让小弟愧疚不安啊,以为是我哪里开罪了晏师兄,后来才听大师兄解释了原委,自古多情空余很啊。”他已经知道了晏战跟玉女峰七仙子排行第二的雪锦裳之间的情爱纠葛,无论晏战是不是他倚重的人他都打定主意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晏战听到这里浑身一颤,他知道夏师弟已经知道了他和雪锦裳的情缘,这是他永远的痛啊,很想把她彻底忘记了,但是心中镌刻的那个身影总是难以泯灭。所以,每次有雪锦裳在时他才总是选择悄然避开。 “晏师兄,咱们两个其实是同病相怜啊。”夏连春心中一叹露出一脸的苦笑。 晏战看着他愣了一下,立刻想起了他与玉婉清的情感纠葛,玉婉清即将要成为太子妃了,太子是他哥哥,那么太子妃就是他的嫂子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嫁给别人是件让人伤心的事,而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上人成为自己的嫂子更是件痛不欲生的事。这么一想自己的那点伤痛跟对方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了,晏战收起自己的伤痛反过去安慰夏连春:“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后,玉小姐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的。”说完又觉得不妥,玉婉清如果嫁了陈胜后就不是清白之躯了,再回到二世子身边岂不是——自己这是劝让他戴绿头巾啊,他不由地有些懊恼,不过看夏连春浑不在意就松了口气。 夏连春一听这才知道晏战会错了自己的意,自己说的是傅锦瑶,他指的是玉婉清,不过,这两个女人现在都让他头疼啊,他当下就把自己失忆后喜欢上傅锦瑶却屡被视作登徒子的糗事说了一遍,末了道:“那时候不知道有婉清的存在,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现在恢复了记忆,这更让人头疼啊。” 晏战没有听完就觉得头都大了,想想就像是一团乱麻难以理清啊,不过也佩服不已,世子就是世子,真够博爱的,连天道宗第一美女都惦记上了,这么说跟他比起来自己还是幸运的了,不过,这种事情他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苦笑不已。 “明明知道此情无寄处,偏偏为她牵肠挂肚,来,晏师兄,为了我们这一腔真情咱们干一杯!” “干!”晏战一杯酒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肚,两位为情所困的难兄难弟更是拉近了距离。夏连春自报自己的情事就是为了让晏战心里产生同病相怜的亲切感,有时候同病相怜就是男人们之间的友谊催化剂。 “晏师兄,你对雪师姐会放弃吗?” “我不放弃又能怎么样呢?雪师妹心在道门,不求今生只求来世吧。”想起雪锦裳,晏战的爱终究浮现出一个白衣丽人的身影,突然间,他的心中有说不出的痛楚。 “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真爱,所以我不会放弃玉婉清,同样也不会放弃傅锦瑶的,永远不会,如果放弃了她们我觉得那是对爱情的亵渎,所以我一定要得到她们,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哪怕是等到地老天荒!” “对爱情的亵渎?”晏战很惊讶,也很震惊,不过这种震惊不是因为夏连春的博爱,这个世界本来就允许一个男人和多个女人产生情爱纠葛,更何况陈戈的身份特殊,将来他做了皇上的话就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震惊是因为夏连春对追求爱情的那种锲而不舍的执着。 “晏师兄,你也不要放弃了雪师姐,不要等到真正失去的时候再后悔莫及。” 晏战喃喃道:“后悔莫及?” “对,别的不说吧,就说咱们的凌师姑吧,没有得到完美的爱情现在就成了变态的老姑婆了,如果当年她享受到了甜美的爱情大概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你说雪师姐没有甜美爱情的滋润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她师傅那样的呢?从白衣仙子到白发魔女是很容易的。” 晏战自然知道师姑凌彩云当年跟掌教师尊的情感纠葛,可惜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说不定就是受到如此打击才会让她性格变得暴戾起来。雪锦裳有一天会不会也变成她师傅那样的呢?他突然有些害怕,不行啊,温柔娴淑的白衣仙子变成白发魔女我真的会很痛心的。 “我知道,雪师姐心中也是有你的,因为,有一次提到你的时候我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痛楚,如果不是有情她又怎么会这样呢?” 晏战是当局者迷,现在经夏连春这么一说,也觉得雪锦裳对自己并不是真的无情,但是想到道门的清规戒律,想起凌师姑的冷酷绝情,他又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纵是有情也无缘啊。” 夏连春笑道:“只要有情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将你们分开,这就是缘,上天注定的缘分,相信我,晏师兄,只要你不放弃,有情人终成眷属,什么陈规陋习让它统统见鬼去吧。” “有情人终成眷属?”晏战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珍惜这份感情就要努力去追求,拥有了才算是真正的完美。”夏连春说到这里觉得该再好好刺激刺激他了,“雪师姐正在城外康乐园孤独地忍受着寂寞和相思之苦,尽在咫尺却如同天涯,唉,她真是可怜啊,有一个那么变态的师傅,还有一个冷酷无情的心上人,只怕她早已经了无生趣了,悲剧随时都可能发生啊。”他看着晏战眼中的痛苦之色越来越浓,就不敢再刺激他了,放缓了声音道:“当然,事情的转机也随时可能发生,所以我看好你的爱情。” “我该怎么办?”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要主动些,也要强势一些,进宫,进攻,再进攻。” 晏战早已经发觉了死而复生之后的二世子性情大变,变得有些豪放和霸气,跟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二世子大相径庭,有过险死还生经历的人大概都有这样的变化吧,他的这种变化毫无疑问更让人心生亲近感了,他不知道那就叫人格魅力。晏战突然之间一扫心中的阴霾,变得有信心起来,站起来道:“好,我去找她。” “好,我也要去见傅锦瑶,咱们一块吧,哦,还要带一束花过去,就园中那种火红的玫瑰吧,玫瑰代表火热的情爱,女孩子都喜欢玩浪漫的。” 二人相视一笑,颇有些同志的感觉。 一人一捧芳香四溢的火红玫瑰,夏连春和晏战昂首走进了天道园旁边的一个跨院,华山诸女都住在这里。 院子里很热闹,天道康乐园里那些仆妇们在值守之余就到这里来跟华山诸女练些防身的功夫,当然这都归功于夏连春的男女平等、女人要自立自强的思想。华山诸女正在指导那些仆妇们练功。突然就看到两个捧着鲜花的人走了进来。 “咦,好美的花啊,他们要干什么?”云锦霞知道哪些仆妇们练功早已经不耐烦了,一见火红的玫瑰顿时来了精神,就招呼一旁的禄珠儿过去问问。 晏战浴血杀戮也从来没有怕过,面对着一群美女却没来由地突然觉得两股战战地打起颤来,脸也发烧起来,不过,脸被玫瑰映红了别人看不出来他是真的脸红了,他不由自主又把花儿往高处举了举正好挡着了脸,他低声道:“夏师弟,怎么办呢?” “哦,有什么怕的,女人又不是老虎,拿出你勇往无前的勇气来去征服——不,是滋润,滋润一颗正在渴望雨露阳光的饥渴之心,快去吧,你看,雪师姐刚才偷偷地看了你一眼,脉脉含情的目光是多么温柔啊,哇,她的脸也红了,就像这火红的玫瑰,快走过去,就像是走向沙场的勇一样士勇往直前,然后,单腿跪地把花举起来,大声说:‘我的心就像这火红的玫瑰一样火热,我的爱就像是滔滔的江水汹涌澎湃,雪儿,请你收下我这一颗火热的心吧。’晏师兄,要大胆一点啊,女孩子都不喜欢懦夫的。” 晏战一看众女子的目光都投了过来,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只得一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禄珠儿已经一蹦一跳地到了夏连春的身边问道:“夏哥哥,好漂亮的花儿啊,是不是要送给我?” 夏连春远远看着俏生生站在那里的傅锦瑶巧笑嫣然,吞了下口水,强自镇定道:“啊,是啊,我看玫瑰花儿这么漂亮,就采了些送给、送给你、你们,哦,拿去吧,每人一朵,人人有份,不是,你的十朵,你傅姐姐的九百九十九朵。” “夏哥哥,你看玩笑吧,哪有那么多花啊。” “哦,那就九朵吧。”他突然鬼鬼祟祟道:“你别忘了告诉大家:火红的玫瑰火热的爱。” 禄珠儿接过玫瑰花雀跃而去。 晏战一直走到雪锦裳面前,望着清减的丽人心中一阵慌乱,“雪、雪师妹,我、我??????”他看着也是手足无措羞不可抑的雪锦裳把夏连春说的全忘了。 “晏、晏师兄,你这是——” 晏战把心一横,突然单膝跪地朗声道:“雪儿,我的心就像这燃烧的玫瑰,请你收下它。” 石破天惊!在场的人都懵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黄色流毒 今天依然强劲地爆发,兄弟们支持啊,没有金牌、订阅,点击收藏也可以,有又不用花钱,抬抬贵手吧。 华山诸女知道晏雪二人的情感纠葛,见晏战示爱的方式有些匪夷所思也都有些吃惊,不过内心里却有几分的感动。其他正在伸胳膊踢腿练功夫的女子也都停下了动作看着晏战,他在干什么?难道这人疯了吗?等明白了事情原委人人都感动的热泪盈眶。 雪锦裳脑海中一片空白,浑身的血仿佛一下子全用到了脸上,简直比玫瑰花还要红艳,她的心中如小鹿似的乱跳,“晏、晏师兄,你、你?????我??????”啊,真是羞煞人啦,她突然一跺脚掩面而去。 晏战看着远去的倩影突然间浑身冰凉,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忽听到身后有人唱到: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一曲唱完,夏连春加上大声道白:“爱是生命之源,爱是上天赋予每个人的权力,晏师兄、雪师姐,大胆地去爱吧。”然后接着又唱起来,不过曲调一改忧伤颓废,变得诙谐起来,是那首正在安大风靡一时的《爱情乞丐》: “可怜可怜我吧,骄傲的女孩,可怜可怜我吧,给我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点一点点点爱??????我的心早已经冰冷苍白,只有你能给我温暖色彩,得不到你的爱饥渴难奈,没有你拥有一切也是悲哀,我是爱情的乞丐,随便给一点关怀,不要转身冷冷的走开,可怜可怜我吧??????行行好吧,求求你啦,我为爱沉沦苦海????? 如果有一种东西能够跨时空沟通、震撼所有人心灵的那无疑就是歌声,,乐曲和歌声是不分时空和人种的,眼前的情景就是证明,众女无语,听得如痴如醉,因为她们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容易打动她们让她们感动的小调。 夏连春边唱边冲禄珠儿挤了挤眼睛,又朝晏战努了努嘴,禄珠儿立刻就明白夏哥哥的意思,她急忙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上前接过晏战手中的玫瑰,低声道:“我替你转交给雪姐姐,她一定会喜欢的,女孩子害羞,其实她心里喜欢的要命。” 晏战突然间喜得心花怒放,看着边唱边向傅锦瑶乱抛媚眼的夏连春,心道,世子遭遇大变之后变化真大,成了自己师弟之后行事每每令人震惊啊,不过,看样子还很管用啊,夏师弟,你真厉害。 傅锦瑶从夏连春的目光里自然感受到了这个登徒子的坏心思,但是这一刻她没有那么厌恶,只有几分的羞涩和感动,无论是多么冰冷的心在这样炙热的浪漫下也会变得温柔。 “好听吗?” “嗯。” “那我就永远唱给你听。” “啊——你——。”傅锦瑶这才发现这个坏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了,笑眯眯地让人心里发慌,她顿时俏脸绯红,羞愤欲哭,一跺脚转身欲跑。 “别走啊,你一走说明你心中有鬼,无论爱是否来临,我们都要坦然相对,只要你敢走,我就会大声说爱你到永久。” 夏连春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不过,这会儿,二人已经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傅锦瑶虽然羞愤,却不敢真地拂袖而去,她知道这个混账的师弟说不定真会大声叫出来,她只得停下了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眸子里却突然流露出凌厉的杀气。 夏连春对她的威胁基本无视,他不相信傅锦瑶真地会动手杀他,就是真地动手他也不怕,凭他现在的身手,傅锦瑶休想伤他分毫。对付傅锦瑶这样清高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除了打动她之外还要有死缠烂打的泼皮手段。 “喂,大家都过来一下,我现在给你们讲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哦,也是培训内容啊,那个,珠儿,你去叫一下雪师姐,这个问题可是至关重要的,人人都要听一下。” 云锦霞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她现在就像是吃了春药一样兴奋得找不着北了,急忙拉住禄珠儿去找雪锦裳,顺便转交晏战的玫瑰花,对于撮合雪师姐和晏师兄她表现得比夏连春还热切,其实华山诸女知道雪锦裳也不是不喜欢晏战,所以内心里都希望二人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雪锦裳心里一半儿羞恼一半儿甜蜜,更多的却是感动,要知道晏战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二品将军了,京中不知有多少名门淑女钟情与他,他却放下身份、不顾脸面当众向她跪地鲜花求爱,一个江湖上成名人物的脸面有时候比生命还重要,而他为了自己连脸面也不要了,岂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重于一切吗?所以,禄珠儿把火红的玫瑰送给她的时候,就半推半就地任由禄珠儿插在了花瓶里,就连云锦霞痴缠着她出去听夏连春胡扯八道的时候也是半推半就的,她性子柔顺,自然不是云锦霞这个麻辣小师妹的对手。 “我今天就给你们讲一讲爱情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爱情,也就是世间的男女之情,女娲造人时把人分作了男女,就是为了让人有欢爱之情,这样人类才能永远地繁衍下去,所以,男欢女爱不但是人伦也是天道,一切阻碍男女情事的恶规陋习都是有悖天道的,试问,如果人人潜心修道斩绝七情六欲人类岂不是要灭绝?那是上天不愿意看到的吧,所以,男女之爱是世间最伟大最纯洁的情爱,人人都有权利去追求去享受男女之爱的幸福和快乐。” 夏连春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从众人的神色上就知道自己的话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把她们全炸晕了,曾几何她们听到过这样蔑视世俗、蔑视传统道德的话?他挑战的不但是天道宗的清规戒律,也是整个世间的礼法。 康乐园的仆妇们多出身风尘,本就不容于世间的种种礼法,夏连春的话说到她们的心坎里了,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夏公子的偶像形象又突然提高了不少,人人恨不得以身相许。就连华山诸女也都陷入了沉思中,很显然夏连春的话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潜心修道并不能真的斩断七情六欲,少女的情思就像是严冬的枯草,一遇春风就会蓬勃地萌动!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找到自己的真爱,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美满!” ?????? 晏战看着神采飞扬的夏连春心中大呼,世子,我崇拜你! 夏连春却有些心虚,自己这算不算是在这里传播黄色流毒呢,如果师门尊长知道自己华山女弟子面前大方厥词自己可就遭殃了,只怕凌彩云那个变态的老处女就会把自己斩作八段。 “晏师兄,你不是还有话要给雪师姐说吗?哦,我肚子疼,去一下厕所。”说着捂住肚子一溜烟去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探病漱玉楼 洛江畔的一处园子,这是琴韵轩的洛京分号。 秦惜月正在蹙眉沉思,她没有想到夏连春在短时间内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跟天道宗有如此深的渊源,怪不得他在安西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都安然无恙,原来是有天道宗这个大靠山啊,真看不出,这个混蛋那么会掩饰。不过,看样子他跟天道宗搭上关系也并不太久啊,究竟是什么时候呢?天道宗有此人敛财绝对是如虎添翼啊,她禁不住幽幽一叹。 这时,秦韵匆匆走进了一间雅室,“小姐,据我们留在康乐园的那个姐妹报来消息,夏连春这个登徒子又搞出新花样了。” 秦惜月的美目一亮,问道:“什么?” 秦惜月当下就把夏连春上演的玫瑰大剧和他的亘古不变的爱情话题说了一遍,末了气鼓鼓道:“下流胚就是下流胚,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秦惜月面无表情,不过内心着实有些巨浪翻腾啊,自己还是第一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她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张贼眉鼠眼的俊脸。献花示爱,也亏了他能想得出,不知道他自己会向自己的心上人献花求爱吗?他、 他有自己的心上人吗?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 “小姐,据说他唱的小调很好听啊。” 秦惜月已经收摄了心神,淡淡道:“一些粗俗下流的淫词滥调,等不得大雅之堂。” 秦韵心道,风月苑就是凭这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淫词滥调让生意红火起来了,不过,这话也只敢闷在肚子里,说出来小姐还不撕烂她的嘴。 到了三月各地进京赶考的士子络绎不绝,京城里的大小客栈爆满,夏连春早有打算,把洛江畔空着的宅子都改做了临时客栈,那些读书人更喜欢住在这里,临着洛江的一江碧水,江岸上绿草如茵,垂柳依依,不远处就是逶迤的青山,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赏心悦目啊,更何况旁边还有酒楼和风月场所,读书之余也不误声色犬马。 因此,福满楼、风月苑、康乐园和琴韵轩的生意更加的好,其他的商家也把目光瞄准了这里,夏连春的房地产生意也开始红火起来。这段日子,夏连春通过晏战已经把京城中的天道宗势力整合在了一起,当然夏连春是二世子陈戈的身份只限于有限的几个人知道。 玉府,随着玉婉清与太子的婚期临近,阖府上下已经开始忙乱起来,只有玉婉清一个人病恹恹地躲在漱玉楼,自从除夕夜闹鬼以后,她的精神一直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越发地憔悴了,最后终于病倒了。 夏连春在第一时间里就得到了消息,因为他请晏战随时关注着玉府的情况,所以,晏战就吩咐派到玉府执勤的御林军校尉随时向他汇报玉府的情况,派往各王公府邸朝廷重臣的御林军守卫统一归御林军统领掌管,他自然有权过问。 夏连春觉得自己该去见见玉婉清了,他不忍心看着她憔悴下去,知道她对自己未能忘情,他就有些担心她有一天会突然凋零了,江山美人在他心中还是美人更重要些。 再次深夜潜入玉府,就不用那么紧张了,因为,晏战给他搞了一身御林军的军服,还有一个腰牌,就是被人发现也无妨。不过,轻车熟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摸到了漱玉楼。 “清儿,你把这碗燕窝粥喝了吧,这是娘亲手为你做的。”夏连春听出来这是玉婉清的母亲,当年他出入玉府这位玉少夫人可是把他当准女婿看待的。 “娘,我真的吃不下。”玉婉清的声音微弱得多,让夏连春有些心疼。 “清儿,你、你看看你瘦成啥样子了,娘、娘这心??????”后来只听到了微弱的哭泣声。 “娘,我喝,我喝还不成吗,你别哭了。”然后就听到了吞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估计玉婉清喝完了燕窝粥,只听玉少夫人道:“清儿,你歇着吧,你爷爷已经上折子请皇上派御医来为你诊病了。”随着,门开了一位中年美妇走了出来,夏连春已经先一步悬挂在屋檐上,等她远去了,夏连春这才跳了下来。 夏连春知道屋里面还有伺候的小婢仆妇,倒也不敢贸然进入。 又等了片刻有些不耐烦起来,直接上前敲了敲门,一位仆妇隔着门问道:“是谁?” “为小姐治病之人。” “哦,是御医来了吧。”那位仆妇开了门,却发现门前是一位御林军的校尉,讶然道:“大人,您不是大夫?” “哦,我是御林军中的大夫。”夏连春看她的目光有些狐疑,就顺手点了她的穴道然后轻轻地放到了一旁。 “是大夫吗?”有一个小婢问道。 夏连春闪身到了那个小婢身边,不等她看清又点了她的睡穴,这时房间里只剩下了玉婉清一人了,他慢慢地走进了玉婉清的闺房。 晕黄的灯影里,玉婉清靠在锦被上半坐半卧,她的眼睛闭着,脸色在灯光下也看不清楚,只觉得脸儿比除夕夜见她时又瘦了不少,窄窄的令人心颤,夏连春的心里像是被突然戳了一刀,痛得他浑身打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的一个多月玉婉清会瘦成这样,他有些自责,都是自己自己扮鬼留诗惹动了她的一腔情怀,反而把她害成了这副模样,自己如果再来迟些日子她只怕会香消玉殒了。 “婉清——”他轻轻唤道,生恐再惊吓了她。 玉婉清突然睁开了眼睛,发现了屋内突然多出一个陌生的御林军校尉,颤声道:“你、你怎么进来了?蔡嫂,惠儿,你们在哪儿?有人进来了你们也不禀报一声。”她说着挣扎着要做起来。 夏连春急忙道:“婉清,你别害怕,我没有歹意,听我慢慢给你说,除夕夜那首词你还记得吗?一世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身,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魂魄去,泪两行。相思难抑归帝乡,漱玉楼,懒梳妆。新诗旧词,总是吟惆怅。堪恨夜夜相思长,除夕夜,更断肠。” 玉婉清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光,呼吸也突然急促起来,想来是激动得很,颤声道:“我、我当然记得。” 夏连春用春风一样和煦的声音道:“婉清,你别着急,也别激动,让我给你解开除夕夜的谜团好吗?” 夏连春的脸背着灯光玉婉清看不清楚,而她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去看一个陌生男子的脸,不过,她觉得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心儿跳得更厉害了。 “婉清,其实,这首诗就是我写的,你该认识我的笔迹吧,我是陈戈,哦,不是陈哥,是二世子陈戈。”夏连春为了减轻她惊恐,又故意开了个玩笑,“你别激动啊,喂,你听清楚了吗?” 夏连春说到这里,见玉婉清也不言语,上前一看,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过去了,他跟着李药师也略懂些医道,抓急忙起玉婉清的手腕,一摸脉,仍然微弱地跳动,知道是被自己惊吓晕了。夏连春不由的懊恼起来,自己还是太冒失了,他握住玉婉清瘦弱的小手,心中更是难过。 轻轻地为她输上一些真气,怕她醒来再受刺激,就点了她的睡穴。夏连春握住她的手坐了良久,望着她清丽消瘦的面庞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怜惜。良久他才松开了玉婉清的手,为她掩好被子,然后铺开纸提笔写道:婉清,如要解开除夕夜那首词的秘密请到洛江畔的天道康乐园去,你可假借去康乐园诊病前往,到时候会有意外之惊喜,不过此事千万不要声张,不然这个秘密就永远难以见到天日了,切记!切记! 夏连春把留言放在玉婉清的枕边,然后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玉婉清一梦睡到天亮,醒来时突然又想起来闯进自己闺房的那个御林军的军官,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他说到是他写的那首诗时就一下子晕了过去,那人哪里去了?难道是一场梦吗?急忙唤:“蔡嫂,惠儿,你们在哪儿?” 蔡嫂和惠儿急忙跑了进来,“小姐,你睡醒了?” 看到蔡嫂和惠儿玉婉清心中稍安,难道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吗? “刚才可有人来过?” 惠儿不好意思地道:“刚才我不知不觉就在外间的榻上睡着了,蔡嫂,你刚才见到没有见到有人来?” 蔡嫂有些迷惑地道:“哦,我听到敲门,说是大夫,但是开门感觉好像是一个御林军军官,不知怎么突然就睡过去了,醒来好端端地就在床榻上躺着呢,那时候惠儿在另一头,醒来一看根本没人,一切都好好的,现在想来那是不是一场梦呢?” 玉婉清听到御林军军官立刻就变了脸色,如此看来这不是一场梦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就医康乐园 当天下午,两顶轿悄悄地出了玉府,几个仆妇跟随,玉婉清和妹妹合乘了一顶轿子,另一顶轿子里坐的却是玉文博,他亲自送女儿去城外的康乐园诊病。 天道康乐园的首席医官青松按照夏连春的吩咐亲自接诊玉府大小姐。玉文博对这位年纪不大的天道宗道长倒不敢小觑,看对方虽然年轻,但是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而且还是李药师的弟子,李药师是谁?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他就是活神仙,就连皇宫里的御医也在前些日子李药师在京城时虚心地向他老人家请教医术和炼丹术,看那模样如果李药师答应那些个心高气傲的御医会毫不犹豫地拜李药师为师的。 青松道长因为夏连春在莲花峰养过伤所以跟他关系很亲近,所以他也是知道夏连春真实身份的有数几个人中的一个,对于夏连春的情爱纠葛也略知一二,等他见到玉大小姐号过脉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病因,心中一叹,夏师弟啊夏师弟,这可都是你惹的情债啊,这分明就是忧思过甚造成的肝气郁结、气血亏虚,玉小姐整日里茶饭不思、睡眠不安,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心病还需心来医,玉小姐的病如果根除这世上大概只能靠夏师弟他自己了。 “玉大人,玉小姐的病乃是长期的忧思所知,最近可能又受了什么惊吓,忧思加上惊恐以至于加重了病情,现在她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道长果然是医术不凡,好像是在除夕夜受了惊吓。”玉文博心中叹服,天道宗的弟子果然是厉害啊,连病因人家也诊断出来了,他哪里知道夏连春已经把一切都告诉青松了。 “玉大人,玉小姐的病缠绵太久了,非一两付药可以奏效,所以贫道建议她住下来慢慢调制,你看,我们康乐园的条件还是很好的,有专业的仆妇护理伺候着,也方便主治大夫可以随时观察诊断病情,以便做出最恰当的治疗方案,我们康乐园有定例:一早一晚主治大夫两次为病人做细致的诊断,根据病情变化随时更改药方,而且还有娱乐节目让病人保持身心愉快,这样有利于病人尽快康复,至于病人在这里的生活更不用担心,我们康乐园的饭食是由福满楼提供的营养餐,福满楼您该知道吧,各个分号已经开遍天下了,呵呵,现在福满楼洛江分号的大管事麦掌柜在这儿,他也是福满楼珍膳堂的管事,厨艺精湛,一会儿就由他给您介绍一下饭食的情况。”末了他又强调:“总之,我们的宗旨就是治好、吃好、玩好、环境好病才能好。” 青松等人在夏连春的强调下面对病人和病人家属时就用一般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来应对,不过这些话基本上是被夏连春逼着背熟的。夏连春说这样更能在世人心目中增加神秘感和权威性,青松等人对夏连春已经近乎盲目崇拜了,事实证明这样做的效果很好,病人和病人家属听得如坠云雾,不过目光里的崇敬信服可是有增无减。 “麦掌柜,你来一下给玉大人介绍一下饭食问题。”青松道长叫一直等候在外面的麦囤。 因为洛京城里和城外开了两家福满楼,禄六子擅长交际就留在城里做管事,麦囤就成了洛江畔福满楼的管事,城外的福满楼除了自行营业外,还为康乐园、风月苑的顾客提供饭食,甚至就连琴韵轩也跟福满楼建立了生意往来,不过,向顾客介绍菜肴是伙计和厨娘的职责,麦囤只不过是临时客串一下,当然这是夏连春的特意安排,夏连春这么郑重其事当然是想让玉婉清留下来。 “我们福满楼除了美味佳肴之外,又新开发出了保健营养食品,也就是所谓的药膳,不过我们福满楼的药膳更着重营养的搭配和口感,我们的理念宗旨就是:营养好,味道更好。我们的口号就是:让病人吃饱还要吃好。我们会针对每一个不同病人提供不同的营养大餐来辅助治疗疾病,让病人早日康复。”别看麦囤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他对自己说的词儿也是一知半解,都是让夏连春逼着背熟的。 玉文博对于青松道长的话和麦囤的介绍听得头都大了,什么护理诊断什么营养保健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玉文博越发佩服,天道宗就是天道宗啊,人家这整的多深奥啊,他秉承家教,学识自然渊博,所以还是比一般人理解能力强,他基本听明白了病人住在这里就是比住在家里好,这一点他也深信不疑,最起码在家里治病人家大夫不可能每天守在你身边不是,但是,这事还要征求女儿的意见,他把目光投向了女儿。 玉婉清到康乐园之后基本没有开口说话,其实内心里激动得很,因为她已经按照信笺留言到了康乐园,一切会不会很快就揭晓了呢?所以,青松道长跟父亲的谈话她基本上没有留意,就连父亲用目光示意她也懵然未知。 旁边的玉灵珊就推了推姐姐,她一直在旁边听着呢,而且也动心了,这个康乐园这么好玩当然是留在这里好,姐姐留下来她就有理由留下来陪伴,作为官宦人家的小姐能够随便出府的机会并不多,而她又生性活泼好动,整天被关在府中就像是笼中的鸟儿,现在鸟儿终于出笼了能不尽情地扑棱一番,所以,她内心里更渴望能留下来。 “姐姐,道长让你留在这里治病呢,说是住在这里更容易康复啊,留下吧,姐姐。”她满脸的希冀,生怕姐姐拒绝了。 玉婉清心中的谜底还没有解开自然是不想离开这里,马上点了点头。于是,玉婉清就留在了康乐园,而且还是享受极品的待遇,相当于夏连春前世医院里的高级特护病房,不,比那更高级,有独立小院啊。 玉文博看后很满意,单独的小院,有花木假山,环境优雅,屋舍整洁舒适,还有专门的仆妇伺候,其实像这种应该还有能歌善弹的姑娘们陪着姐们,不过,对于玉婉清来说这一项就免了,为她解忧由他自己亲自来就行了。 玉灵珊当然也如愿以偿地留了下了,除了惠儿、蔡嫂外,还有玉府的两个老诚主持重的仆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哥就是那个传说 来吧,支持哥,哥就是那个传说。 “青松师兄,玉小姐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青松故意板着脸叹了口气道:“其实很严重的,相思成疾,身体越来越虚弱了,虽药石难医治好啊。” 夏连春急了:“那怎么办?” 青松扑哧一下子笑道:“夏师弟放心,别把你也急出病来,心病还需心来医,我想你会治好玉小姐心病的,再服用咱们天道宗固本培元的丹药,我想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康复,不,是更胜从前,嘻嘻,管保她能上山打老虎。”跟夏连春相处日久,再严肃古板的人都变得诙谐轻佻起来。 麦囤在一旁也接着道:“夏老大,每天吃咱们福满楼的营养大餐,我保证玉小姐越吃越想吃,越吃越多,要不了多久就会养得白白胖胖的。” 夏连春没有想到古板木讷的麦囤也会开起自己玩笑来,看样子自己这个大东家很没有威严啊,不过他心情大好,也笑嘻嘻道:“也不能太胖了啊,我喜欢身量苗条凹凸有致的那种,麦囤,如果你给我整出个胖妞我可饶不了你。” ?????? 玉婉清服了一粒天道宗天道宗固本培元的灵丹,又被针灸疏导郁结的肝气,立刻就觉得精神大好,要知道她服下的那枚灵丹可不是普通的灵丹,是李药师亲手炼制的,效力自然非同凡响,如果不是玉婉清身体虚弱受不了,夏连春只怕会将从李药师那里讹来的那枚上清归元丹让玉婉清服用。 玉婉清因为马上就要揭开心中的秘密了,心中有了期盼,面对着福满楼的营养膳食也有了胃口,那些菜做的本就精致,她拿起筷子夹了几箸,又吃了半碗莲子香米羹,剩下的那些菜肴大半进了玉灵珊的肚子。 “嗯,果然好吃,姐姐,你多吃些。”再看看盘光碟尽的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然后就迁怒于康乐园伺候的仆妇:“怕我们付不起银子吗?这么一点儿菜怎么能吃饱?” “小姐,这营养餐是我们康乐园提供的病人免费餐,不收银子,因为大夫吩咐玉小姐刚刚进食不宜过多,所以就没有准备那么多,小姐的饭食需要从福满楼另外订购,不过,需要另外付银子。” 玉灵珊窘的俏脸绯红,小声道:“也不早些说。” 这时,一个穿着福满楼统一制服的伙计提了食盒又过来送饭,说是专为玉二小姐准备的。 玉灵珊等康乐园的仆妇把食盒里的的菜肴摆出来时口水差点儿流出来,四菜一汤,四个菜都是玉灵珊没有见过的,盘子很小,不过每一盘菜看起来都很精致,一看就赏心悦目。她刚才只吃了个半饱,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一尝清香爽口,比营养餐更好吃,她就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哦,真好吃啊。”玉灵珊放下筷子,拍了拍胀起来的肚子,这四个碟子已经空了。 玉婉清等着有人来为自己解开心中的疑惑,但是等了一天除了青松道长又来查看过她的病情之外,并没有人来打扰她,她也不好询问,心中有事却是难以安宁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吃过了晚饭,有仆妇进来禀道:“玉小姐,有说书的先生要为您讲古儿解闷。”+ “我这身子不适只想这么躺躺,就不听什么说书了。” “玉小姐,这是青松道长亲自吩咐的,说有助于您的康复,此中作用虽药石难及。” 玉灵珊喜欢热闹,一听说有讲古说书的顿时来了精神,她长这么大还真没机会听过说书呢,拉住姐姐求道:“姐姐,就听听吗,连道长都这么说,显然是有什么用意吧。” 玉婉清心思一动就点了点头同意了。不一会儿,仆妇引了说书的过来了,玉婉清依旧躺在床上,说书的就在在外间,门上悬挂着一道帘子彼此看不见,但是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人语声。 等那些仆妇们们远远地退开了,只听得一声云板响过,说书先生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玉婉清听这声音依稀有些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不过这首绝妙好词倒引起了她的兴致。 “历史如长河,总会溅起朵朵浪花,每一朵浪花都是一段悲欢离合,今天给小姐们讲一个前朝的离奇传说,不过,无论如何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所以各位看官,听了本传奇只做消遣,切莫要对号入座。话说前朝??????” 夏连春虽然是第一次做说书先生,但是他口才极好,说的又是陈戈坠崖一事,所以,说的倒也是声情并茂,比那正儿八经在茶馆戏园子混饭吃的说书先生还要强上几分,他自信如果自己也去做说书先生,那他们都要失业了。 “王子的马受了惊恐,突然间狂奔起来,马车就像一只大鸟一样飞到了半空,然后坠下无底深渊。” 玉婉清心里一阵痛楚,这个故事和陈戈的坠崖何其像啊,泪水霎时间模糊了她的双眼。 玉灵珊也觉得事情有异,禁不住问道:“那个王子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摔死了?” 夏连春说到这里也想尽快结束这个故事了,他的目的也就是告诉玉婉清故事的结尾,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那个王子坠下了万丈悬崖后本该是粉身碎骨呢,但是福缘深厚之人老天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呢,一位仙人云游到这里早被震天的杀声惊动了,他本来想要出手制止了这场杀戮,但是掐指一算这个王子本该有此一难,所以这个仙人只是在一旁风轻云淡地做观众,不过这个王子是有天命的人,这个仙人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子摔死了,手一指刮过了一阵仙风,马车悠悠荡荡落了下去,正好掉到了悬崖之下的溪水里,马车摔碎了王子掉到了水里,虽然没有粉身碎骨却也撞伤了脑袋,迷迷瞪瞪爬出悬崖被猎人所救,不过就失去了记忆,哦,就是想不来以前的种种事情了,连亲人也想不起来了,不过,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并没有失去心智,不过,那个王子锦衣玉食惯了,突遭此大难处境可想而知,饥一顿饱一顿地四处流??????” 玉婉清突然觉得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禁不住问道:“那个王子是何朝的王子?” 夏连春继续道:“后来王子遇到了一位道门的世外高人,那位世外高人其实是受仙人点化来拯救王子的,失去记忆的王子就加入了道门,在深山过起了平静的生活,后来突然恢复了记忆,而且得知皇储之位已经归于皇兄,就连自己喜欢的人也即将嫁于皇兄,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出现一定会引起皇室的纠葛纷争,心灰意冷之下就想着潜心修道不再步入红尘,但是情难忘啊,想起他的心上人就痛不欲生,本来以为会就此了结一生的,谁知道,这时他的师门获悉了一个天大的阴谋,那就是当年他遇刺其实是他的皇兄勾结邻国所为,这位皇兄答应的条件就是割让疆土给邻国,这个落难王子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山社稷沦丧,而且,随着心上人的婚期临近,他觉得自己无非割舍那段感情,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一个狼子野心的人,于是,他决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师门也支持他的决定,于是他就来到了京城,但是他在没有揭开太子阴谋之前他不能露面,但是对心上人想念太甚,只好深夜探访,情潮澎湃之下挥毫留诗,却被当作了闹鬼?????” 夏连春利用这个方式就是想让玉婉清慢慢接受陈戈死而复生的事实,他怕如果冒然告诉她惊喜之下出了师什么意外,毕竟玉婉清身体太虚弱了,虚弱得禁不起任何的刺激。 玉婉清联想到那个要揭开一切秘密的留言,焉能听不出来这个离奇故事是有所指吗?她颤声道:“二世子,是二世子,二世子他在哪里?”说着已经站了起来,虽然虚弱不堪,但是这是像是突然生出无穷的力量,她颤巍巍地撩起帘子走了出来,她要问问这个说书人,二世子究竟在哪里,玉婉清身子一软一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婉清,是我,我就是陈戈啊,哥就是那个传说啊。” 惊喜交加的玉婉清又一次昏了过去,昏倒在朝思暮想之人的怀中。(在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让玉美人昏倒实属无奈啊,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觉得用任何词汇来描述都是苍白的,所以,她就晕倒了,也符合当时的情形。) 不过,有人却是不依了:“好啊,你竟敢扮鬼来吓我??????啊——你、你不是福满楼的掌柜吗?好啊,竟敢戏耍本小姐,我要??????” 房间里传来了夏连春凄厉的惨叫声,还有玉婉清喜极而泣的呜咽声??????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采花贼 快要脱力了,兄弟们支持下一下吧,不想订阅点击总可以吧,不想送花送金牌板砖总可以吧,就是灌水也行,正渴着呢。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突然重生,简直是喜从天降,玉婉清的心结一下子打开了,病立刻就好了大半,再加上天道宗上好的灵丹滋养,不几天玉婉清就恢复了七七八八,虽然身体还有些消瘦,但是本来苍白的脸已经红润起来,看起来就像盛开的玫瑰花儿一样娇艳。麦囤亲手烹制的哪些营养餐让玉婉清吃得开心,不几天就让她长了二斤肉。 青松又教了她一套静坐修心养生的功夫,但是,玉婉清这些天怎么也难以沉寂下来,被相思苦痛浸泡很久的心突然就像绽放的花儿一样,片刻也不能静坐下来练那劳什子养生功,每时每刻都想见到心上人,很多时候就是静静地与夏连春默默相对也很快乐,这让夏连春很是感叹,女人啊,千万别让她过于寂寞幽怨。 玉婉清惊人的变化让来探望她的玉老妇人和玉少妇人也惊叹不已,这是自家的清儿吗?短短几天清儿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容光焕发哪里还是那个病怏怏的丫头?天道宗果然名不虚传啊,这才是真正地妙手回春啊,不,是脱胎换骨啊。她们就向天道宗的神医致谢,青松道长对于来自于玉府的感谢坚辞不受,因为妙手回春的另有其人啊,自己是有道之士,按照夏师弟说的是有职业道德的,所以坚决不能夺别人的功劳为己有,自己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就是没有自己的医治玉大小姐一样会康复如初的。 玉婉清虽觉得陈戈言行气质跟以前有异,却以为是死里逃生、失忆再加上流离颠沛造成的,二人谈起往事,谈起最后一面的情景,这些细节只有二人知道,就连玉灵珊也不知道那么清楚,所以玉婉清并不怀疑二世子的真假。夏连春对她是七分的爱怜,三分情意,使出来那些讨好女孩子的手段把个京师第一美女哄得一刻也不想离开情郎,望向情郎的眼目光里尽是柔情蜜意。 玉灵珊没有想到这个扮鬼吓唬自己的原来是时常被自己捉弄的二世子死而复生了,小丫头高兴过了又对他捉弄自己怀恨在心,想要出口恶气却发现此二世子已非彼二世子了,自己每一次出招却又总是自己吃瘪,恨得她牙根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她明白这个“姐夫”现在不是她能欺负得了的,不被他欺负就算不错了。 夏连春跟玉婉清的“重逢”让二人的感情升温就跟火箭一样,诗词酬和倒成了无关紧要的,情话绵绵、卿卿我我,数不尽相思之意,道不完恩爱之情,甚至勾肩搭背那也是免不了的。但是,玉二小姐一天到晚就在眼前晃,这让夏连春很是郁闷,为了把这个电灯泡拿开就把她介绍给云锦霞和禄珠儿认识。 三个年亮相仿的小姑娘立刻就成了情投意合的玩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孩子那就是一台超大戏了,玉灵珊和云锦霞都是慧黠刁钻,两个小魔女虽然讨人喜欢,却也让人康乐园的人头疼不已,差一点就把康乐园整成戏园子。不过,夏连春和玉婉清倒是耳根清净了,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吟诗赋词搂搂抱抱不亦乐乎。 这一天,云锦霞等三个小姑娘正在康乐园的花园里扑蝶儿,禄珠儿突然看见夏连春又采了一大把花儿,鬼鬼祟祟地一转身不见了,就奇怪地道:“夏哥哥这些老是偷偷摸摸采花干什么?园里的红玫瑰这几天少了很多耶,他偷采了花儿是不是又帮晏大哥送给雪姐姐啊。” 云锦霞撇了撇嘴道:“哼,是他自己拿去送人了,这个采花贼。”因为她看到除了雪师姐屋里的插着鲜花之外,在傅师姐的屋里也有花儿,而且花的来源不明,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花心大少夏连春。 玉灵珊却是满脸的古怪,有些心虚地没有敢搭话,因为她知道姐姐的屋子里这几天一直是花香浓郁,玫瑰花映红了姐姐的脸,姐姐的脸整天就像花儿一样娇艳,所以她断定二世子采的花儿是送给了姐姐,但是,这事她不敢说出来,二世子跟姐姐的事情她可不敢随便泄露出去。就是二世子的身份现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玉灵珊眼珠儿乱转,然后笑道:“这个夏公子还真是花心啊,果然是个采花贼,偷采花儿去哄女孩子开心,不过,谁收到这样漂亮的鲜花都会很开心的。”她知道二世子现在叫夏连春,据他自己说是失忆是取下的名字,所以人前玉灵珊不敢叫他二世子。 云锦霞这时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采花贼有些语病,顿时俏脸一红,急忙掩饰道:“这个家伙最会哄女孩子了,咱们的珠儿小姐就被他哄得死心塌地的,现在却又去哄别人,哼哼,有些人自命清高只怕是也被哄转了。”她现在已经肯定傅师姐屋里的花儿是夏连春送的了,对冰清玉洁的六师姐接收一个色狼级的公子哥的花儿实在是不忿,不过不敢当面说道,只能背后腹诽。 不过,玉灵珊听在耳中却有些不高兴了,这不是指着秃子骂和尚吗?姐姐跟他早就情投意合,两个人都已经来搂搂抱抱的怎么就不能收他的花儿?哼哼,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若论刁蛮云锦霞稍胜一筹,论慧黠却是属玉灵珊,小丫头眼珠一转扑哧一下子笑起来,“嘻嘻,云姐姐这话我听着怎么酸溜溜的,哎呀,这个夏公子也真没眼色,采花贼变采花大盗,多采些花儿也给给云姐姐送些她就不会这么生气了。珠儿姐姐,你跟你夏哥哥说说吧,让他也送花儿给云姐姐,省的把云姐姐气坏了。” 云锦霞听她一语双关含义暧昧,顿时俏脸飞红,有些心虚地一跺脚嗔道:“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谁稀罕他送花啦,敢送我花看我把他的爪子一剑剁了。” 玉灵珊笑嘻嘻道:“死丫头怎么这样狠毒啊,采几朵花就要杀人啊。不过,杀了好啊,杀了就没有采花贼再去糟蹋花园里的花了,也没有谁会再酸溜溜的惦记住着让采花贼送花了。” “嘻嘻,云姐姐什么时候变得心慈手软了?我好像记得某人说过第一次见面就差点儿让夏哥哥做了剑下之鬼,现在仅仅是剁了手??????是什么原因让某人转性了呢。”禄珠儿说话的语气像足了某人,很显然这些日子深受某人的影响, “好你个珠儿,你也敢编排我,你这某人长某人短的我看像是跟某人学的吧。” “啊,还有这事啊?珠儿姐姐,那你跟我说说这个某人杀人未遂是怎么回事,嘻嘻???????” 云锦霞知道论耍嘴皮子的功夫自己跟玉灵珊可是棋逢对手,但是这一次却是落了下风,不能让她再说下去了,想到这里急忙去搔玉灵珊的痒痒,这是对付她的最好法宝。 “嘻嘻??????啊——我不说了??????” 看着云锦霞和玉灵珊在一旁笑闹,禄珠儿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夏哥哥采了那么多花却连一朵也没有送给自己,大概是送给傅姐姐去了吧,真是好伤心啊,就是给人家一小朵也行啊。 夏连春这几天可真是春风得意,不过也够辛苦的,玉婉清黏糊的很,须臾不想离开他,但是又要掩人耳目,如果让人知道自己跟太子妃搅合在一起康乐园还不立刻被抄了,而且传出去对玉府小姐的名声也不好啊。所以,这几天他就跟做贼一样,就连去花园采花也是像做贼一样,他刚溜出花园,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道:这是哪个在想念自己呢?玉婉清还是傅锦瑶?嘻嘻,恋情如火啊。 这也是一件让夏连春头疼的事儿,那天让禄珠儿帮助他把花儿分给了众女,连傅锦瑶也没有拒绝,后来夏连春从她目光里发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他两世为人深谙情事,如果还不明白个中意味的话那岂不是白活了,傅锦瑶怎么说也是自己穿后地初恋啊,苦心孤诣厚颜无耻地追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能不欣喜若狂吗?所以,连小纸条也不送了,偷偷地送起花儿来,给这个送完又给那个送,忙得不亦乐乎。可怜花园里的那些无辜的玫瑰,一次又一次地遭受采花贼的蹂躏。 夏连春虽然脚踏两只船,但是并不觉得自己卑鄙,自己本来就是夏连春和陈戈合二为一的怪物,傅锦瑶是夏连春重生的初恋,玉婉清是陈戈青梅竹马的小情人,放弃了那个自己都成负心人了,那种不道德的事情自己是不会做的,再说自己是什么身份?说不定有一天能做皇帝的,到那时候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能少得了吗?这时候就多多培养几个吧,省的到时候仓促之下拿萝卜白菜老充数,那后宫就变成菜园子了。 呵呵,左右逢源、左拥右抱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但是辛苦也是真的啊,不过,辛苦命不苦啊,采花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夏连春yy着走进了华山诸女入住的园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左拥右抱(上) “咦,是夏师弟啊,你怎么有空来了,是不是又要培训啊。” “啊——是大师姐,我、我??????”夏连春不妨迎面撞上了凤锦羽,想要把手里的玫瑰藏在背后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一大把也根本无处藏。 “哦,我知道了,你是来找傅师妹谈论诗词的吧。”凤锦羽笑吟吟地打趣他,受了夏连春的男女平等恋爱自由的影响,她的思想也悄然地发生了变化,华山诸女对夏连春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不良印象,偶尔每个人的心中也会出现一道模糊的影子,然后慨叹青春不再。 夏连春厚着老脸道:“对、对,福满楼的每日一联已经一连三天都让人对上了,我得求傅师妹帮助出些有难度的上联,谁让她是江湖第一才女呢。” 凤锦羽暗笑,找借口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谁不知道你自己就是此中高手,上元灯节时出的对联至今还没有全部对出下联,真的成了千古绝对,现在打着这个幌子,还不是想来接近六师妹,看他装得一般正经的样子也起了戏谑之心,突然道:“哇,好漂亮的花儿,是不是要送我们大家啊。” “哦,我路过花园,看这花儿开得鲜艳,就想到几位师姐屋里的花快要枯萎了,也该换换了,就顺手采了些,麻烦大师姐把花儿分给大家吧。”夏连春忍痛把花儿飞了一大半给凤锦羽。 凤锦羽明知道他说的是鬼话,不过还是笑吟吟地接过了花儿,得意地道:“难得夏师弟如此有心,我代姐妹们谢谢夏师弟了,下次换花还要劳烦夏师弟了。” 啊,还有下次啊,我这都成采花贼了,他眼珠一转正色道:“万物皆有灵,花也是有生命的,每折一次就是对它们的一次伤害,唉,我仿佛听到了花在哭泣,我决定从此不再伤害花了,保护花草人人有责,修道修心应当从爱护花木开始。”夏连春从采花贼突然到护花使者没有半分的难为情。 凤锦羽差一点笑出来,夏师弟这一会儿采花,一会儿有护花,变得可真快啊,怎么说理全在他那儿了,他这会儿看起来就像个顽皮的孩子,不过想想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万物皆有灵,世上万物都是有生命的,这话似乎暗合天道,夏师弟真不愧是千年难遇的惊世之才啊,凤锦羽不由得陷入令人沉思中。 夏连春趁机溜进了屋里。傅锦瑶正端坐在桌前拿着一卷诗集,看样子是在读时。不过,夏连春眼尖,早看见傅锦瑶手里的书拿反了,显然是听到自己说话才坐下来的,他笑嘻嘻道:“师妹,又看到什么好诗了。” “是,啊??????”傅锦瑶突然发现书拿反了顿时羞红了脸。 夏连春看着那一张似嗔宜喜的俏脸暗吞口水不已,笑嘻嘻吟道:“春日不是读书天,昏昏沉沉人欲眠。师妹,你已经是江湖第一才女了,还读劳什子书啊,别老呆在屋里,有空出去多运动运动,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改天咱们出去春游可好?” “嗯个??????”声音微不可闻。 傅锦瑶对于夏连春称她为江湖第一才女还是芳心暗喜的,女孩子天性爱慕虚荣。对于他永远也改不了油嘴滑舌也习以为常了,以前觉得很讨厌,现在却觉得听起来让人很开心啊。 “傅师妹,送给你999朵玫瑰。”夏连春举了举手中的花儿,起其实分给了凤锦羽一多半,哪里还够999朵。 傅锦瑶粉面罩霜嗔道:“我是你师姐怎么又成了师妹?再胡言乱语小心我——” “这个我比你大了一岁,你自然就是我的师妹了,我叫你师姐会把你叫老的。” 对于夏连春的嬉皮笑脸她还真没办法,何况做师妹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却依旧一瞪眼睛道:“你说我是江湖第一才女算是怎么回事?如果传扬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哦,师妹,莫生气,算我说错了好吧。” 哼,傅锦瑶心中又有些许的失落。 “华山的傅仙子应该是江湖第一美女+才女才是。” 傅锦瑶俏脸绯红,他真是可恶,原来又是戏弄自己,不过心里倒是充满了甜蜜,看着眼前那张俊朗邪异的笑脸她心里一阵恍惚,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些入魔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那么厌恶他了?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清晰的画面,他被逐出师门时放声高歌的悲壮,调戏自己时的赖皮样儿,还有他化妆帮助自己在论武大会上战胜澹台明月,吟哦“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的儒雅洒脱,用玫瑰表达爱慕之意的浪漫与深情??????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就留意了他,很久以来,她一直清高自傲孤芳自赏,却在玫瑰花的面前芳心大乱。 “你不用给我再送什么花了,平白遭姐妹们的耻笑,再说,传到师傅那里也说不清了。” “哈哈,说不清又怎么样?说不清我就向师门,不,我要向天下人宣布我喜欢傅锦瑶,天下谁也阻挡不了我喜欢你。” 这时的夏连春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凛冽霸气,顾盼自雄间自有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再不是那个笑嘻嘻的公子哥了。傅锦瑶突然间有些心旌神摇,美眸里流露出一丝迷醉。 “天道宗也已经入世了,道门的清规戒律也该变变了,封神大战之后,清心寡欲潜心修道者万万千千,但是入仙门的能有几人?人生短暂,为什么要留下一丝的遗憾呢?男女之情也是天道,顺乎天心者可能更容易进入天道,说不定我们会修成一对神仙眷侣的。” 傅锦瑶一震,先前在心中早已经扎根的理念在这一瞬间突然坍塌了。 突然,一双手把她搂在怀里,一张温热的嘴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低声道:“我爱你,锦瑶,不送你话也成,我把我的一颗炙热真诚的心送给你可好?你摸摸,她在为你跳动啊???????” 傅锦瑶欲推开他却觉得酸软无力,只得喃喃道:“你、你放开我,这样子我、我再不理你了。” 看看傅锦瑶俏脸殷红似欲滴血,眼睛里有一丝嗔怒,似乎在暴怒的的边缘,冰清玉洁的仙子竟然被突然轻薄了能不暴怒才怪呢。夏连春怕真的惹恼了她,在身体某个部位发生变化之前就放开了她,欲速则不达,他对这种情况处理起来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他眼睛里流露出能融化铁石坚冰的款款柔情,用地低沉而深情的声音吟道: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傅锦瑶快要喷火的眸子里突然间又迷茫起来,夏连春不敢久留,急忙趁机溜走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左拥右抱(下) 静谧的春夜,氤氲的花香。 康乐园玉婉清居住的小院里更是春意融融,一对情人相拥在花树下喁喁私语,花香醉人柔情蜜意更醉人。 失而复得之后的恋情往往会比最初时更炽烈,因为曾经失去过会让更珍惜眼前的拥有。在夏连春主动下,玉婉清这些天也彻底放开了心怀,把什么太子妃丢到了一边,和“陈戈”的感情就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了,而且呈燎原之势。 虽然这些天听多了他的绵绵情话,但是每一次都让玉婉清耳热心跳,这些天已经习惯了被夏连春搂在怀里享受柔情蜜意,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变得这么胆大而放荡,但是深陷爱河之中的女人总是无力自拔,她也不准备自拔,夏郎说得好,世上最伟大最神圣的就是男女之情,这是上天赐予的,谁都无权拒绝。 “婉清妹妹,如此良宵春夜,花好月圆,你知道最适合干什么吗?”夏连春说着又轻轻地在玉婉清的小耳朵上轻轻吹了口气。 玉婉清嘤咛一声道:“夏郎,是不是适合吟诗作词啊。”夏郎是她对心上人的昵称,他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泄露,而她也乐意这样叫他。 夏连春的这一口气显然是具有魔法功能的,玉婉清身子越发软了,差不多完全软倒在夏连春的怀里了。夏连春很是得意,前世那些庸俗得不值一提的泡妞小手段拿到这里来也成了克敌制胜的法宝,他相信就是圣女在自己无敌的攻势下也能让她完全变成荡妇,嘻嘻,这个世界一切都后落后啊,这一切有待夏某某来改变了,而且意义重大啊,远比开拓疆土意义深远,自己就是推动历史进程和社会发展的巨人啊。 “是啊,如此良宵春夜确实很适合做押韵的律诗,嘻嘻,就是平上去入啊,春宵苦短,那咱们就开始作诗吧。”夏连春一点淫笑着一边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啊——” 玉婉清惊叫了一声急忙按着了他那只已经伸到自己怀里作怪的手,不过她自己的那只手阻止得很无力,其实她的全身已经很无力了。这时,她才明白了自己这位夏郎说的押韵诗是什么意思了,但是她已经顾不上说话了,这几天虽然也被他占了不少便宜,但是那毕竟是隔着几层衣服的,现在那只搞怪的手已经很霸道地钻进了兜肚里,羞涩调皮的小白兔在五指上的威压下轻轻地颤动,心也在颤动,战栗中却又带着难以抗拒的愉悦快感,玉婉清差一点儿就晕过去。 夏连春也有些快要爆炸的感觉,玉婉清的处子峰丘又不同于颜媚行熟妇的那种软绵,手感是完全不同的,虽然是同样的嫩滑温润,却更坚挺小巧,而且让人的心理上也有一种更充实的满足感,触之就荡人心魄,他禁不住地声音吟道:“软温新剥鸡头肉 润滑犹如塞上酥。” 玉婉清只觉得鸡头肉麻酥酥的,听了那句诗更觉羞涩而佩服,自己的夏郎真是太有才了,连这样也能吟出好诗来,不过,只有两句,很想问问下面两句是什么,却羞于开口。 夏连春大力地揉搓着新剥的鸡头肉,像是在揉一团面,揉搓得让玉婉清觉到了疼痛,并快乐着。 “夏郎,我——”拒绝的话儿玉婉清没有说出口,她也说不出口,她太爱夏郎了,难道她能说到新婚之夜我再给你吗?因为她马上要嫁给给别人了,她将会从他的初恋情人变成他的嫂子,老天注定一对有情人不能在一起,但是老天也管不住在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之前把自己的清白之躯给了自己的爱人,这其实已经是老天对自己的眷顾了,再不能失去了这个机会,因为婚期临近,母亲已经来催她明天回府待嫁了,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来吧,爱人,我把一切给你,清白之躯,包括我的生命! 夏连春的情在涌,手在动,唇也在动,柔嫩的花瓣已经被他xx的一塌糊涂。他抱起衣衫凌乱的玉婉清走进了屋里•;•;•;•;•;•;(省略约五百字,不然又被隐藏了,如果感兴趣,可以去本书群里面交流,群号:96099630和120530527 ) 夏连春在最后关头突然停着了,他用舌舔干了玉婉清脸上的泪珠儿咸咸的还有些苦涩,他有些心痛,也有些自责,老子这不是成xx犯了,他停着了动作,柔声道:“婉清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想要伤害你了,我是情不自禁的,我•;•;•;•;•;•;你的魅力太大了。” 他心中确实有些愧疚,自己的这次冲动其实是建立在一个卑鄙用心上的,那就是他要把玉家的势力捆绑在自己的身上,占有了玉婉清的清白之躯就能破坏了她跟陈胜的婚事,到那时候玉府怎也不敢把一个失去了清白之躯的玉婉清嫁给太子,那将会惹来陈胜疯狂的报复,太子岂是喜欢戴绿帽子的人,如果玉家不想被抄家灭门的话他们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帮自己彻底弄垮陈胜夺回来属于自己的一切! 玉婉清流着泪道:“不,夏郎,我喜欢,这辈子虽然不能长相厮守,但是我的身子和一颗心都是属于你的,永远属于你,来生吧,来生我一定嫁给你。” 夏连春心里一叹道:“你这样做陈胜岂能饶你!他心狠手辣心胸狭窄,就是你们玉府也会受到牵连累的。而且,我完全地得到你,决不会让你嫁给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她很感动,知道自己失去清白的后果很严重,严重到足以让玉家灭门,但是她无怨无悔,颤声道:“我会保全我的家人,如果陈胜什么也得不到,他又能拿玉府怎么样?” 夏连春突然明白了,她这是要用自己的命来保全家人,她如果在大婚之前突然香消玉殒陈胜自然不会再迁怒于她的家人。他心中一疼,翻身下来,不下来也不成了,受到了刺激突然就疲软了。他拉过锦被盖着玉婉清半裸的玲珑玉体,那尖尖的一对儿峰峦很骄傲的挺立着,刚才他还在攀援践踏来着,这会儿让他有一种罪恶感。他深为自己卑鄙龌龊的用心自责,男人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来争天下,那天岂不是连陈胜那个禽兽也不如了吗? “夏郎,夏郎——你怎么了?婉清是心甘情愿的,不会怪你的,来吧,好好爱婉清吧。”玉婉清泪光盈盈中显得有些意乱情迷。 夏连春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儿,柔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一夕之欢,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他,你放心,我们会在一起的,你是属于我的,这天下也是属于我的,我不但会娶你,还会让你做大顺国皇后的。” 他最后的几句话有些霸气十足,让玉婉清一阵迷醉,夏郎说的是真的吗?但愿他说的是真的。 夏连春从她的神色里读懂了她的意思,他捏了捏她柔嫩的俏脸道:“你放心,你的夏郎明天就跟你一起回去拜见岳父和岳祖父大人,正式跟他们提亲。” 玉婉清大羞,一张粉脸嫣红如花,藏在锦被里不敢不敢抬头。 夏连春看着薄薄锦被下高高突起的地方,那里是她的香臀顶在那里,想象着锦被下刚刚被自己剥得如羔羊一般的娇躯,丹田下又泛起了一股热流,而且呈汹涌澎湃之势,他吞了下口水,涩声道:“婉清,要不咱们今晚先洞房花烛?明天再上门去提亲。” 玉婉清在锦被下索索发抖却不敢应答,夏连春忍不住扳过她的头,让她的俏脸正对着自己,只觉得她的脸颊滚烫灼手,湿润的嘴唇鲜红欲滴,“婉清——”夏连春禁不住低下头去想要亲一下。 玉婉清嘤咛一声道:“夏郎,你又改主意了吗?” 夏连春轻触了一下她的嘴唇急忙松开了,不但是自己改主意了,这丫头只怕是也改主意了,刚才献身的态度何等坚决啊,现在似乎有些犹豫了,这小女子的心思还真难猜啊。强行先上车后买票也不是不行,但是自毁形象啊,算了,不能连禽兽也不如啊。 “婉清,你休息吧,我得找地方救火去了。” “啊,救火?哪里起火了?”玉婉清慌得要坐起来。 夏连春吞了下口水,不敢久留了,急忙即开这里,再不去找颜姐姐去救火只怕会让他烧得焚身的。 “喂,干什么这么慌里慌张的?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 夏连春刚出房就撞上了玉灵珊,不禁有些后怕,刚刚如果真的干坏事岂不是正好被小丫头撞上?他瞥了一眼笑得诡异的玉灵珊心中一动,莫非这小丫头刚刚偷听了吗?不由的郁闷,生气地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说着就要溜走。 “嘻嘻,我知道了,你这个采花贼是不是又偷花了?” 夏连春一阵暴汗,现在这小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不是自己熏陶的结果吧,怕她再口没摭拦地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一溜烟地去了。 玉灵珊走进姐姐房间里,看着姐姐裹着锦被坐在床上,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奇怪地问道:“姐姐,怎么还是这一束花?那个采花贼刚才没有送花来吗?” 玉婉清心中有鬼,掩饰地道:“什么采花贼,说得这么难听。” “嘻嘻,二世子快把花园里的鲜花采完了,不是采花贼是什么?”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玉府行(上) 第二天一早,不等玉府派人来接玉婉清,夏连春就赶了马车送玉婉清回城,他约了谷梁雨和晏战相陪,有了这两个够分量的人物,也能增加跟玉府谈判的筹码。先到御林军统领府会合了晏战,再一同前往玉府。 因为不是朝会的日子,年老德勋的太师玉世纶受皇上恩旨无需上朝,一早起来正在斗花架上挂着的鹦鹉,一听天道宗的大弟子谷梁雨亲送孙女回府,还有御林军统领晏战相陪,他自然不敢怠慢,毕竟天道宗跟皇室的关系才那儿摆着呢,谷梁雨又是掌教陈抟的亲传弟子,摆明了将来是要接掌天道宗掌教之位的,再说人家天道宗治好了孙女的病,自然需客气些,仆妇们接了婉清姐妹俩直接去了后堂,他急忙把众人让进了书房烹茶叙话。 夏连春把帽子压得低低的,玉世纶没有看清他的容貌,但是看谷梁雨和晏战对那人的神情颇为恭敬,玉世纶老于世故也无法推测出这个很神秘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不过,很显然不像是他们的小师弟这么简单。而且从那人身上隐隐透出的气势也让人不敢小觑。宾主寒暄了一阵子,玉世纶再一次对天道宗的医术表示了赞叹,也为天道宗能够入世济世大表赞赏。 “玉大人,这是我夏师弟,此次天道宗入世大计全是夏师弟一手策划的,除了能救助天下的百姓之外,最主要是要对抗西秦帝国的扩张野心,西秦帝国跟昆仑天元宗已经结盟,摆出了一副咄咄逼人之势,我们天道宗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玉世纶一听天道宗大计是眼前的神秘年轻人搞出来的,着实有些讶然,不由得重新审视对方,奈何,对方头颈低垂难以窥见全貌,只觉得很是年轻,看样子也不喜欢张扬,倒也不敢小觑对方,客客气气道:“天道宗如此忧国忧民,是天下百姓之福啊,这位夏道长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夏连春压低了声音道:“我虽然身在道门却不是道士,也不敢当老太师如此的盛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夏某虽然身在道门却也是大顺子民嘛,自该为大顺献一份微薄之力。” 玉世纶眉毛一样,兴奋地道:“好,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能有如此胸襟气魄实在是让老夫敬服。” 玉世纶刚刚有敷衍之意,他并不完全相信一个年轻人真的能领导天道宗的入世大计,但是就凭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让他完全改观,只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气势沉稳端的是不凡。 晏战突然道:“玉大人,此次来访还有一件秘事相告。” 玉世纶这才将注意力收了回来,“哦,什么事能让晏将军如此慎重?” “事关大顺江山社稷!” 谷梁雨也接着道:“也事关天道宗之兴亡!” 什么事能关乎大顺江山社稷和天道宗兴亡?玉世纶一看二人神情严肃,就知道事态严重,不过他久在朝廷中枢什么大阵仗都见过,依旧是面不改色,缓声道:“晏将军请讲。” “这桩秘辛其实跟天道宗这次来京也有莫大的关联,请大师兄说吧。” 谷梁雨点了点头道:“天道宗和大顺唇齿相依,血脉相连,大顺强盛则天道宗兴旺,这桩秘辛事关大顺国的江山社稷,所以也就关乎本门的兴衰了,师尊出身皇室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了,他老人家本来准备等太子大婚时来京面见皇上悄悄地了结了那件事,但是,现在又有了新的变化,老太师是国之柱石,所以,由贫道先禀于太师知道,由老太师定夺。” 玉世纶听到这里神情也严肃起来,连陈抟都惊动了,看样子这事果真是非同小可了。 谷梁雨问道:“西秦帝国陈兵于大顺边境想来是太师也有所闻了。” 玉世纶点了点头道:“朝廷已得到了确切消息,西秦帝国狼子野心昭然若示,不过,无须担心,皇上已下旨令镇北大将军沐雨龙从北大营抽调兵力防守在晋州边境,与安西大营成为犄角之势,西秦的意图多半要落空。” “可是我们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眼下西秦帝国并不准备用武力入侵,他们只是造成一种声势,威逼皇上早日退位,让太子早日继承大统,等太子即位之后西秦的军队就可顺利接收安西和晋州二郡了。” 玉世纶失声道:“接收安西和晋州二郡?何以这么说?” “这就牵扯到昔年二世子遇刺一事了,晏师兄亲身经历那件事,还是由他先叙述吧。” 玉世纶眼中的精光一闪,以他数十年的官场经验已经预感到此事一定是大顺朝有史以来的惊天之谜了,稳了稳心神,丝毫不露出惊骇之色。谷梁雨诸人对视了一眼,也暗自佩服这位玉老头的城府之深。 晏战突然间神色悲愤起来,他涩声道:“这事还要从二世子遇刺说起—— “•;•;•;•;•;我们为了在元宵节赶回洛京,一路上昼行夜驰,那一晚•;•;•;•;•;二世子的马车成了刺客们袭击的目标,一时间箭如雨,咱们大顺过的铁甲虎贲紧紧地护卫在世子的马车周围,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铜墙铁壁,一个倒下了,另一个立刻补上,我们大顺的好儿男,我的那些忠勇的弟兄们,一个个都倒下了。”晏战说到这里声音也嘶哑了,一脸的泪花,让人感受到了那晚的杀戮是何等的惨烈。 玉世纶和谷梁雨还是第一次听人详细诉说那晚的情形,一股悲怆的气氛压得他们喘不过起来。 “那帮贼人不但人多,而且武艺高强,又占了地利之地,我的弟兄们越来越少,终于铜墙铁壁有了缺口,有箭射中了马,惊马拉着二世子乘坐的马车冲下了万丈悬崖•;•;•;•;•;•;我们找遍了整个幽冥谷却没有发现二世子的任何踪迹,后来幽冥谷又起了大火,是从谷底烧起来的,把那片山林烧得干干净净的,我们都以为二世子已经归天了,谁知道——”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道:“谁知道二世子并没有死!” “没有死?”玉世纶纵然是心智过人这时他的脑海中也出现了短暂的短路,如果不是他久经风浪的话心志坚毅,事前已预感到这期间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的话,绝对会被当场昏倒。 谷梁雨接着道:“是的,他没有死,他掉下了幽冥谷后撞伤了脑袋把以前的事全忘了,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他在谷底遇到了大蛇,就点火驱蛇又引燃了山林大火,后来被猎人所救,堂堂的亲王世子就此流浪街头,我的师叔季云子遇到二世子的时候他正落魄江湖遭人追杀,季师叔就出手救了二世子,当时他并不知道二世子的真实身份,不过他老人家精通命相之学,看出了所救之人骨骼清奇,身上似乎暗含天机,实在是不世出的奇人,就把他带回了华山。” 玉世纶激动地道:“那、那二世子现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玉世纶浑身一震,不由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没有露出真面目的夏连春身上。 夏连春见事情已经交代了清楚了,该露出了真面目跟玉世纶相认了,他站起来,取下道士帽,他执弟子礼恭恭敬敬给玉世纶行了礼,这才道:“陈戈见过老太师。” “世子,果然是世子•;•;•;•;•;•;”玉世纶拉住夏连春禁不住老泪纵横,陈戈时常向他请教学问,他也喜欢这个文雅好学的学生,二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深厚,乍一见到陈戈,自然是激动万分。 “老太师,想死我了,呜、呜•;•;•;•;•;•;”夏连春也及时泪雨滂沱地煽情。 玉世纶唏嘘了半天,这才问道:“世子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既然未遭大难,为何不早日回京呢?” “后来我恢复了记忆之后,得知皇储之位已经归于皇兄,就连婉清也即将嫁于皇兄,一时间心灰意冷,又担心回到京中会上演同室操戈的悲剧,就想着潜心修道不再步入红尘,但是情难忘啊,想起婉清我就痛不欲生,本来以为会在深山了结一生的,谁知道,师门获悉了一个天大的阴谋,那就是当年皇兄为了谋夺太子之位和秦灵姬密谋勾结西秦刺杀于我,西秦之所以肯跟他合谋就是因为他答应西秦就是割让安西、晋州二郡,我身为陈家人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顺江山社稷沦丧,而且,随着婉清的婚期临近,我实在是难以忍受那种锥心的痛苦了,师门也支持我下山阻止大顺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夏连春又把跟玉婉清说过的话对玉太师解释了一遍。 “实在没有想到,平亲王妃和太子竟然会干出这样悖逆的大事,唉,当时朝野中也有议论,就连平亲王也心存疑惑,但是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也只得隐忍了。”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孙女就要嫁给陈胜了,不由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此乃天意啊,二世子切莫怨恨,虽然无缘太之位,但是二世子一个亲王还是是少不了的。” 夏连春的脸色已经变了。 第二百章 玉府行(下) 夏连春一听玉太师之言就知道他是要明哲保身不打算让这件事扩大了,在听到平亲王也曾怀疑陈戈遇刺之事与另一个儿子有关却选择了沉默时夏连春就知道自己先前的预料全错了,陈平和玉世纶都可能不会支持自己扳倒陈胜,因为此事揭露出来陈胜难逃一死,而他们为了朝廷颜面和朝局的稳定可能会让自己委曲求全,当然平亲王也可能是因为皇室一脉人丁单薄要保全陈胜,玉太师可能是为了玉家阖府的安慰而不愿犯险,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照这样看朝中大臣多半不会正面支持自己的。 晏战和谷梁雨见玉太师表明了态度这时候都有些着急了,他们跟夏连春已经是一条船上了,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他们看着夏连春等他示下。 夏连春对陈胜母子勾结西秦谋害陈戈之事多半是推测的不过应该属实,平亲王妃秦灵姬是西秦帝国的公主,再加上牵扯到皇储之争,这一切似乎就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了,晏战相信,谷梁雨自然也相信,玉世纶自然也深信不疑。 关于割让安西、晋州也是夏连春编出来诬陷陈胜的,目的就是扳倒陈胜的,这些事晏战二人当然也知道,因为陈胜母子跟西秦帝国的关系,而且晏战当年查出谋刺陈戈的人中似乎也有昆仑的人参与,可见陈胜也跟昆仑搅在了一起,到时候昆仑天元宗一定会将势力渗透到大顺的,到那时候天道宗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所以,谷梁雨才会代表天道宗选择不遗余力地支持他的,但是,如果无法取得朝臣支持的话夏连春的谎言就会被戳破,反过来就会成为夏连春自己的罪证。 夏连春端起茶盅才轻轻吹了吹悬浮的茶叶,然后慢慢呷了一口,赞道:“雨前龙井果然好,饮一口令人齿颊生香啊。”他借饮茶来掩饰他的不安,晏战和谷梁雨二人唯他马首是瞻,所以他不能露出丝毫的惊慌,而且他相信有利害相关的人自然就能竭诚统一战线,真是因为他坚信这一点才会有今日的玉府之行,他相信玉府也会跟他结成统一战线的,把玉婉清嫁给他那更是顺理成章的,自己成了玉府的女婿玉世纶能不帮自己吗? 夏连春看着玉世纶面沉如水,想起来刚才二人眼泪滂沱心中感慨无限,身在官场要考虑很多,要学会圆滑、背叛、通融和放弃,有时候连真情和正义也要放弃,但是他并不感到悲哀,这一切在他前世时就已经看透了。 放下茶盅,夏连春微微一笑道:“今日登门一是请老太师主持正义,二是提亲,我和婉清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希望玉府答应把婉清嫁给我!” 玉世纶愕然,没有想到二世子在自己已经明确表明态度之后仍然纠缠,他是装糊涂还是在使无赖手段?他的脸立刻就沉下去了,缓声道:“二世子之事自有皇上决断,至于清儿与你的婚事断无可能,清儿虽然与你青梅竹马,但是有缘无分,她已经由皇上下旨册封为太子妃了,这抗旨欺君大罪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 与此同时,玉府后院,玉婉清也正在向祖母和母亲陈述二世子死而复生的离奇故事,再加上玉灵珊在一旁补充,把玉府的两个妇人听得是目瞪口呆的,大喜大悲是免不了的。 不过她们关注的不是什么江山社稷,玉老妇人虽然年迈却并不昏聩,她马上想到了一个很严重也很棘手的问题,孙女儿一直对二世子未能忘情,二世子死而复生而且已经到玉府了那该怎么办?她会心甘情愿嫁给太子陈胜吗?但是跟太子陈胜悔婚那更是不可能的,再看看孙女儿的眉梢眼角似乎是春风无限,事情只怕是很麻烦了。 玉婉清的母亲看到女儿欢喜的样子也想到了这件事的后果,有些事是该早些说清楚早些做出决断的,她叹了口气道:“二世子重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你婚期将近,不可再与二世子有什么瓜葛了,有一天你是要母仪天下的,如果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那可有违皇家的威严,而且是弥天大罪。” 玉婉清神情有些不悦,夏郎叮咛的那些话却一时无法说出口,玉老妇人却是心思缜密,一看玉婉清欲言又止的神色就知道事情有异,再看鬼精灵的玉灵珊在一旁挤眉弄眼的疑心更大,问道:“这些天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玉婉清俏脸隐殷红,突然把心一横道:“婉清心属夏郎,此身已属夏郎,请祖母和母亲原谅婉清的不孝。” 玉府的老少两位夫人差点儿就闭过气去,连身子也属二世子了,那太子怎么办?别说是太子,任何一个男人也不愿戴绿帽子的,哎呀呀,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傻呀,这不是拿玉家阖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嘛。知道她的性姿势外柔内刚,她打定了主意要做的事谁也无法阻拦,二世子不在的时候她还能忍辱苟且,现在她还能吗?不过,紧急时候玉老妇人跟玉世纶一样有主见,她也顾不得哭作一团的儿媳和孙女儿,匆匆去找老爷去了。 这边,夏连春已经跟玉世纶摊牌了:“婉清被皇上册封为太子妃了又如何?太子之位本来就是我的,我如果成了太子婉清一样可以嫁我,而且,我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百姓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顺江山落入西秦人手里,望玉太师三思。” “此事老夫自会禀于皇上,一切由皇上定夺吧。” 玉太师虽然对二世子很有好感,但是他更忠于大顺,更忠于皇上,他相信即便是平亲王也不会轻率地支持二世子跟陈胜争太子之位的。陈胜即便是行了悖逆之事,但是他也是昭告过天地宗祖的太子,随便废立太子不但会震动朝野,说不定会引得天下大乱,也会给西秦国一个入侵的借口和机会,皇上会轻易地在废立太子吗?而且,陈胜处心积虑,利用太子之位早已经在早朝野上下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庞大势力,再加上西秦这个强大的外援,仁宗皇帝就是想要废他只怕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废得了他,尾大不掉啊,所以,玉世纶不能随便地表态,对于割让安西、晋州二郡他也想过了,太子陈胜毕竟还是陈家子孙,即便西秦帝国是他娘舅但是他做了皇帝总不成把整个大顺江山都送给西秦吧。自己的孙女儿就要嫁给太子了,自己就是帮理不帮亲也不能让大顺陷入混乱之中,因为朝局的稳定和大顺的安危更重要,玉氏一族的安危也重要, 晏战一看玉太师态度模棱两可,有些按耐不住了,刚想开口,夏连春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玉太师对大顺忠心耿耿令人钦敬,如若陈戈的重生会让皇上为难、让大顺不靖的话我愿意再返华山潜心修道永不再干涉天下之事,但是,婉清妹妹跟我情投意合,我是不会让她嫁给一个狼心狗肺的人,哈哈,我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请老太师代为禀告皇上吧,我等着皇上的旨意再认祖归宗,两位师兄,咱们走吧,等夏连春成了陈戈之后咱们再来玉府拜见岳祖父、岳祖母、岳父、岳母。”这话近似无赖,但是玉世纶也不以为意,二世子受了那么大委屈发发牢骚也是应该的。 晏战和谷梁雨知道夏连春此举是另有安排,他们相信纵然是不能取得玉府的支持,凭天道宗的势力和这位夏师弟的本事要得天下也不是难事,所以,也不将玉太师放在心上,见夏连春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他们也不跟玉太师招呼,站起来就走。 “世子留步。”早已经在外面的玉老妇人急忙出来唤着了夏连春。 “啊,老夫人,见过老夫人。”夏连春恭恭敬敬向玉老妇人使了一礼,他虽然对玉太师的态度略有不满,但是,看在婉清的面上自是不能计较,所以态度很是恭敬。 “世子重生可喜可贺,我已经吩咐人去摆压惊酒了,如果世子就这么走了岂是玉府的待客之道,就是婉清也是不依的。” “老夫人这么说倒让我们不好走了,不然就是婉清也会怪怨我的。” 玉世纶急着进宫去见皇上,又担心太子侦知此事会怪怨玉府,但是自己的夫人素来有智谋,她这么做必是有深意的,所以,玉世纶也只得跟着夫人留客。夏连春知道必是玉婉清那边起了效用,老丈人家的酒还是要喝的,也就顺水推舟留下了。 玉世纶抽空儿跟夫人到后堂打探,这才知道了孙女已经“失身”之事,他眼睛一黑差一点儿就晕倒,他再出来的时候腰身佝偻仿佛是苍老了可不少。他即便是要做忠臣但是也不能将玉家的人都带上,那样在后人眼里说不定还是乱臣贼子。 玉世纶静下心来思量才知道自己刚才错得有多厉害,刚才子钻了牛角尖,二世子并不是没有胜算,天道宗的大弟子跟他一同出现,显然是天道宗在表明立场,还有晏战,他掌握了城中最大的一股势力,如果再加上天道宗在军中的其他势力来说,二世子未尝没有胜算,如果再加上自己在朝中的影响,重立太子也不是不可能,自己真是老了,竟然没有看清形势,差一点就酿成大错害了玉氏一族,他心中一叹,禁不住扭过头去看陈戈,只见他双目湛然,神彩不凡,隐隐有王者之气,怎么看也不像是当年那个文弱儒雅的世子了,他在这一刻才算是下定了决心。 第二百零一章 有品位的色狼 等玉文博下朝回府,得知二世子未死自然是免不了一番惊喜,寒暄之后,玉文博早看出场中形势微妙,略一思索就想到了种种复杂情况,他借更衣到后堂,见过了女儿详细问了一番,玉文博在朝廷中因为父亲的缘故一直很低调,给人以平庸无能的印象,但是,这时候却表现出了罕见的果敢,心中一叹,立刻就默认了这种结果,在这一点上,他比父亲更有主见和魄力。 再到前厅,玉文博已经换了一副真诚平和的面孔,少了那些虚伪的客套,几个人又密议了一番,夏连春厚着脸皮以玉府姑爷的身份到内堂拜见了玉府家人,晏战和谷梁雨算是月老,算是说定了这门亲事,只等陈戈登上了太子之位后再行订婚之礼。至此玉府才算跟夏连春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老爷子,我还是等你向皇上密奏之后再回平西王府吧,如果让陈胜听到了风声反倒不美。” 玉世纶对他称呼自己老爷子并无不快,反而觉得很亲切,通过了这半天的计议,他对这个“孙女婿”已经不是普通的看重了,无论是谈吐见识都是不凡,尤其是知道了那首已经传遍洛京的《元夕》和福满楼灯节时的千古绝对就是他所作,对二世子的才情更是叹服。 夏连春惦记着玉婉清,借尿遁轻车熟路溜到了漱玉楼,玉婉清跟祖母和母亲说过了二世子之事后就躲在了漱玉楼暗自垂泪。夏连春悄悄上楼,摆手让惠儿退下,然后才笑道:“婉清,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舍不得嫁给我吗?” 玉婉清啐了他一口,娇羞薄嗔,脸上犹带泪珠宛若梨花带雨分外惹人爱怜。经过夏连春一番解释这才破涕为笑,这一笑更是说不出的明艳动人,夏连春想起来昨晚上那旖旎的一幕不由得鼻涕虫上脑,浑身发热,嘻嘻,名分已定怕什么?腆着脸上前把玉婉清搂在怀里,她还要挣开,夏连春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顿时嫩脸发热,身子发软,嘤咛一声说不话来,只听到急促的喘息声。 玉婉清整个就是情窦初开的青涩小女生,夏连春却是此中老手,一番轻怜蜜意,玉婉清欲拒还迎已经意乱情迷,夏连春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到了床上,刚要脱衣服把昨晚的遗憾了结了。 “夏郎,这大白天的被人瞧见??????” 他yd地道:“这样才更刺激啊,不,是更有诗意啊,一番雨疏风骤,消去几多浓愁,黑夜令人惆怅,最好选在白昼,嘻??????”他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动手剥衣服。 玉婉清已经迷醉了,夏郎真有才啊,连这时候也能吟出诗来。夏连春自己也很佩服自己,做色狼可以,但是不能做下流低俗的色狼,要做有品位的色狼,哥是流氓,但是哥是有文化的流氓。 突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尖叫:“啊——”玉灵珊鬼一样地钻了出来又发出了见鬼一样的尖叫,“你、你们真够无耻啊,大白天的??????” “啊——”夏连春发出了更大的惊叫声,昂然之物立刻就疲软下来了。 玉婉清羞得无地自容,埋首在枕上动也不敢动。夏连春看她衣衫凌乱有些不雅,就拉过锦被帮她盖上,然后才回头瞪了羞怒得不知所措的玉灵珊一眼道:“我们怎么无耻了,你说我都要成你姐夫了,跟你姐和谐和谐不是增进夫妻感情嘛,值得个大惊小怪的?夫妻敦伦是天道懂不?喂,你听到没有,还没看够啊,你说你,看到了就看到呗,还大声嚷嚷,是不是想把全府的人都招来?唉,现在这小丫头们可是什么也不懂啊,搁以前这个年龄的小丫头都堕胎两三回了,唉,社会需要进步,小丫头需要加强教化,尤其是生理方面,任重道远啊??????” 夏连春一边絮叨,一边借机溜了出去,走下了漱玉楼看看四周并没有惊动别人,这才松口气,好事未成还差一点儿就被吓yw了,想想自己也够无耻的,白昼xx还偏偏让超龄儿童看见了,估计会对小萝莉玉二小姐起到一定催熟效果,不过,能够让小姨子健康成长自己这个做姐夫的就是牺牲一下色相也是应该的。 平时伶牙俐齿的玉灵珊被夏连春一顿训斥也不敢反驳,因为她心虚的很,自己是捉贼的怎么反倒像是做贼的了,等夏连春远去了这才回过身来,气得一跺脚嗔道:“见过无耻的可是没有见过无耻得这么理直气壮的。”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问姐姐:“我无耻的姐夫刚才说的堕胎是什么意思啊。” 玉婉清虽然不明其意,但是想到绝非好事,瞪了妹妹一眼嗔道:“小小年纪问这个干什么?一姑娘家不爱诗词,也不学女红,我看你真是需要让嬷嬷好好教化一番了。” 玉灵珊扑哧一声笑起来:“姐姐,你的语气怎么跟他一个样?” 玉婉清脸上红霞未褪尽立刻又羞红了,嘴里虽然骂了声:“死丫头。”心里却也有些疑惑,这些天跟夏郎耳鬓厮磨自己是不是确实变了不少?夏郎变得坏了,自己岂不是?????? “姐姐,姐夫刚刚说小姑娘需要教化,人家也是小姑娘,当然需要姐夫教化了,不过不喜欢让嬷嬷教,你跟姐夫说说,让他好好教化我好吗?”玉灵珊看康乐园的姑娘们在夏连春的教化培训下一个个都改头换面成了自强自立的新女性了,她很是羡慕,很乐意让姐夫也好好教化自己。 “嗯,我给夏郎说说,一家人,他一定会尽心的。” 玉灵珊看姐姐害羞的样子就打趣道:“姐姐是不是经常被他教化?姐夫真是厉害啊,我看姐姐简直都脱胎换骨了。” ?????? 从玉府出来,夏连春心情大好,拉了谷梁雨和晏战去福满楼痛饮一番,一直到华灯初上这才别过,晏战自去皇城巡岗查哨,谷梁雨自去找两位师叔密议,夏连春一个人返回了城外。 第二百零二章 无敌紫龙枪 夏连春出了城门,也不骑马坐轿,就那么步行回去,几个护卫远远跟着,左右也不过二三里,其实在城门口不但能看到洛江南岸的灯火,也能隐约听到喧哗声。走到风月苑时只听到里面丝竹声声,小曲儿清脆悦耳,被凉风一吹酒意上涌,下午被玉婉清勾起而未曾发泄的y火突然喷薄而出,烧灼得他浑身不舒服,看样子只好去再去找颜姐姐救火了,这些日子颜姐姐扮演的就是救火队的角色。 他闪身进了风月苑的侧门,穿过花木扶疏的庭院进了一个小园,颜媚行就住在这里,小园里是单独隔开的,几丛绿竹,几棵芭蕉,还有一家葡萄,显得优雅清静,实在是偷情取乐的好地方,因为夏连春要在同门面前保持光辉形象他跟颜媚行的和谐生活不能像在安西那样肆无忌惮了,所以只能偷偷摸摸进行了,不过,偷情却又有别样一番滋味。 夏连春进了小园,几个护卫就守在小园的外面,他分花拂柳悄悄走近了那座还亮着灯的精舍,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了颜媚行在里面幽怨的声音:“唉,这么晚了,夏公子大概是不来了,你们把门关上吧。” “姐姐,别关门啊,我来了。”夏连春急忙走了进去。 颜媚行的两个贴身小婢脸色一喜,急忙冲夏连春福了福悄悄溜走了。 “姐姐怎么看起来像个小怨妇啊?是不是想弟弟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今天你那个云师妹差点儿把我这里拆了。” “她来干什么?”夏连春停下了动作。 “她一来就鬼鬼祟祟地四处乱转,看那样子是要找什么东西,珠儿妹子跟着她呢,我哄了珠儿两句才知道她是找什么玫瑰花呢,哼,这个小丫头简直就是个小魔女。” 夏连春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嘻嘻道:“云锦霞这丫头鬼精灵,大概是对咱俩的关系起了怀疑,她这是来找证据的,就是看看我有没有送玫瑰花给你。” “可惜她白费心机了,我闻到玫瑰花味儿就会打喷嚏,又怎么会把玫瑰插到屋里,夏弟弟你可真是个多情种子啊,都成采花贼了,园子里那么朵鲜花儿够你采了吧,跟姐姐说说把花儿都送谁了?” 夏连春有些心虚,一边加大了揉捏力度来干扰颜媚行的心,一边敷衍道:“玉府大小姐不是咱康乐园养病吗?那可是弟弟我的初恋啊,把花儿都送她了。” 颜媚行也是知道夏连春身份的其中一人,夏连春对她那是绝对相信,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小情郎在落难之前就跟京城第一才女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说起来还是自己跟玉婉清抢情郎,所以她也不会去吃玉婉清的干醋,夏连春就是有多少女人她也不嫉妒,只要她是其中之一就行了。她被揉得心痒难耐,按住夏连春正在作怪的那只手道:“嘿嘿,我看那个云锦霞丫头八成也喜欢上你了,夏郎,你桃花运真旺啊。” 夏连春有些心虚地道:“怎么会呢,那个小魔女一直把我当做了大色狼,恨不得一剑把我杀了。”其实他知道有时候爱和恨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女人对男人的恨很容易转化成爱的,云锦霞那个小丫头长得虽然没有傅锦瑶和秦惜月那样祸国殃民,但是俏丽的小模样比禄珠儿也不差,也算是一个小美人,而且麻辣小美女更具有不一样的诱惑力,她真要投怀送抱的话自己也不拒绝,如果拒绝了岂不是伤了美女的心,反正是皇宫里地方大,多几个美女也住得下,美女嘛就跟银子一样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哼,打是亲骂是爱嘛,她如果舍得杀你不是早就把你杀了,还用等到现在啊,还有那个傅锦瑶——。” 夏连春急忙把嘴巴堵着她的嘴巴让她说不出话来,一一阵吮吸颜媚行已经媚眼如丝了,夏连春这才移开了嘴巴笑嘻嘻道:“颜姐姐的话我听着怎么有股酸溜溜的味儿啊,姐姐别担心,你是我的姐姐,那无论是谁要进了我家的门也得叫你姐姐,你可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啊,我怎么也得娶了你再取她们。” 颜媚行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配嫁给他,小情郎有这个心就好了,她幽幽一叹道:“我不会奢求你娶我,只要能让我为你生个一男半女就是为奴为婢我也愿意。”她知道了夏连春的真实身份后着实吓了一跳,亲王世子啊,差一点儿就成了太子,即便是做不了皇帝最少也能封个亲王吧,自己出身风尘怎么能配上他?只怕是连留在他身边做奴婢的资格也没有。 现在夏连春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了,他笑道:“我这么厉害,你就是生上十个八个也不成问题,你为我生了孩子就是我孩子的娘亲,那怎能让你为奴为婢?来,让我们现在开始进行生育大计,土地肥沃的流油了,来,咱们先播种。”说着腆着脸又亲了上去。 颜媚行只觉得心中火热,四唇相接,舌头像小蛇互相纠缠在一起,夏连春云忽然拦腰抱起颜媚行进了卧室。 “夏郎,灯还亮着呢。” “亮着好啊,我怕黑黢黢的进错了门。” ??????(此处略四百字) 夏连春最喜欢处下位,这样可以省些力气,而且能欣赏到两只小白兔欢快而疯狂地跳跃的动人情景,一阵疯狂之后,颜媚行疲惫不堪地伏在他身上,那种xx的余韵还没有结束,夏连春很享受她那种抽搐带来的快感。 突然,一声巨响,卧室的门四分五裂,一道寒光雪练似的斩来。 夏连春在那道门破的时候就已经心生警惕,其实如果不是刚刚忘乎所以的疯狂他可能会更早地发现危险,这时,那道剑光已经到了颜媚行的背后,她并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但是,夏连春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颜媚行被剑刺穿,他突然挺腰,那还不太疲软的东西顶得颜媚行一阵哆嗦,夏连春已经伸手箍住她的细软的腰肢一个侧翻,剑光已经贴着光溜溜的脊背刺进了锦被里。 夏连春把颜媚行抛在了身后,不等蒙面黑衣人抽剑抓起锦被一抖向蒙面黑衣人罩去,他随着已经赤条条地跳了起来。 刺客长剑一抖把锦被绞得粉碎,片片碎布和棉絮像雪花一样乱飞,没有了锦被的遮挡,夏连春光溜溜地暴露在刺客面前,那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呼,将头转过了一边,声音娇柔清越,原来刺客竟然是个女子,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 夏连春突然觉得这女刺客依稀有些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而且对方的目光里也露出了惊骇之色,或许是她大概是没有见过这么健美的男性躯体而有些心慌意乱吧,他趁着刺客那一瞬间的恍惚突然发招反击,跳跃间胯间之物一阵乱晃,那女刺客似乎不敢正眼相看,不进反退,面对光着身子的夏连春似乎有些慌乱。 嘻嘻,老子这肉弹还真是无敌啊,夏连春突然找到了可敌制胜的法宝,淫兮兮笑道:“喂,你有毛病啊,半夜三更来看活春宫表演,来而不往非礼也,哥哥这么英俊潇洒,不能白白便宜了你,哥哥也要脱光了看看你,不然哥哥可就吃大亏了,来,哥帮你脱衣服。”嘴里口花花地说着,出招却丝毫不见迟缓,下面的紫色的长条肉弹也跳得更厉害了。 那位女刺客又羞又急,一声娇叱,手中的长剑向夏连春当胸刺来。 “哇,你要谋杀亲夫啊。” 夏连春高高跃起,紫色肉弹如一条枪正好对上了女刺客的脸,如果不是蒙着面巾肉弹几乎对上了她的红唇,那女刺客看着死蛇一样的东西突然昂起头来,如一条啮人的毒龙,龙头紫红发亮,显得威武雄壮,却也丑陋不堪。 女刺客一阵娇羞,一咬牙举剑向紫龙头捣去,她恨不得一剑割下那丑陋不堪的物件,纵然是割不到也一剑逼退这个色中无赖好趁机脱身,她知道对方就是不用色相来占自己的便宜今晚上她也无法得手,对方的功夫之高实在是出乎她的意外,诸多意外造成了不可预测的后果,她只能选择退却,再纠缠下去,等外面的护卫闻讯赶来她可能就无法脱身了。 但是,夏连春已经看出了女刺客的用心,他当然不肯让她脱身,不过他赤手空拳无法擒下对方,而且光着身子虽然扰乱对方的心神,自己却也有些施展不开手脚,因为他毕竟没有“裸舞”的习惯。 “占了便宜就想走,没那么容易,扒光了你咱们算是扯平,喂,看我无敌神枪。”他突然气灌丹田,一挺腰身,紫龙头一晃,变得坚硬粗大起来,简直就是夺魂丧魄的紫龙神枪。 “你这混蛋,谁稀罕看。”女刺客快要哭了,她从敢来没有见过这样精彩的紫龙枪,心中越发慌乱,刺出去的剑已经弱了三分,见夏连春已经欺近了,紫龙枪带着一股子腥风臊雨刺到了面门,女刺客闭上了个眼睛,挥剑狠狠斩去。 第二百零三章 江湖之秘 您点击了吗?您收藏了吗?您订阅了吗?您评论了吗?如果您一样也没有做,那么只能说我很无奈,因为是我的文字浅薄。如果您支持了,那么在此道一声:谢了! 夏连春怎肯让她割去宝贝命根子,急忙顿住去势侧身一闪,剑锋擦着紫龙头而过,差一点儿真地割去了。 “哇,好狠毒的丫头,喜欢我这东西也不能自私地割了去珍藏,别的姐妹也喜欢它,所以,它是属于大家的。”配合着紫龙神枪的动作他又胡言乱语扰乱对方心神。 女刺客一声娇叱,突然间剑气如虹,逼退了夏连春就要抽身离开,外面却响起了杂乱的呼喝声,想来是已经惊动了小园外面的护卫,她更慌了,柳腰一扭就越要离开,夏连春挥手一扬喝道;“接镖。” 一件黑糊糊的东西向女刺客飞去,她不知道这“飞镖”是何物就不敢用手去接,挥剑想将飞镖击落,那东西却一下子穿在了剑上,原来是一件贴身小裤,那刺客又羞又急,突然间手腕一紧,长剑已经落在了夏连春手里。 女刺客一咬牙突然扬起左手,芊芊玉指带着凌厉的劲风插向他的双目,夏连春握住她的手腕一带,女刺客转了一下身子,指风落空,身子已经跌入了夏连春怀里,双肉弹撞击得夏连春一阵心惊肉跳,他的紫龙枪刺在了女刺客小腹上刺得她浑身发软。 女刺客身子突然扭曲了一下,像一条泥鳅一样滑溜地脱出了夏连春的怀抱,同时一条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踢向夏连春的裆部。 “瑜伽?”夏连春对瑜伽术当然不陌生,从熟悉的瑜伽术他马上联想到这个熟悉的女刺客是谁了,他脱口道:“你是澹台明月?”怪不得这个蒙面女子看起来面熟呢,华山论武时见过她。 女刺客浑身一震,显然她真的就是昆仑天元宗掌教澹台长风的长女澹台明月,对方是天道宗弟子能够认出自己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天道宗弟子会有如此身手,看来还是小觑了天道宗的实力了,连一个天道宗的年轻弟子也这么厉害。 夏连春可不管什么怜香惜玉,趁机在澹台明月柔软的身上连点了数指,其中一指点在了女刺客高耸的峰丘上,软软的令夏连春新咱发给一阵狂跳,“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点穴手法不太熟练。”丫的,把老子的上下全看光了,老子总该找回一些吧,澹台丫头的胸部还是够味的,他心里思索着是不是把她也扒光了看看,总要把这件事扯平才是。 澹台明月又羞又气,真是下流胚,看他那色迷迷的眼神不是故意的才怪呢,不过,她的身子在拙劣点穴手法下又麻又酸使不出半点力气了,自己身份已经被对方识破了,还能怎么样?一切都完了,她幽幽一叹说不出的伤感。 “夏老大,有事吗?”门外有人问道,来人是这夏连春的护卫。 “哦,没事了,一只西域的母老鼠来看春宫表演,已经被我抓住了,你们守在外面就行了,我要好好审审这个下流的刺客。” 夏连春把澹台明月放在床上,他对护卫的工作还是很满意的,五师兄和六师兄训练出来的人手反应还是很快的,如果不是为了方便自己跟颜媚行xx而让护卫在这座院子里守卫的话可能不等刺客进入就被发现了。不过,今后这边巡逻的机动力量还要加强,为了方便淫乐把命丢了就不值得了。 “早听说昆仑双娇中的澹台明月艳绝江湖,可是一直少有人见到她的真面目,行走江湖也经常是蒙着脸,嘻嘻,今天我就要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漂亮,如果名不副实我可是要扒光了打屁股的,如果名副其实的话我也是要打屁股的,不过,是轻轻地打。” “你——无赖。” “喂,你讲不讲道理啊,别忘了你是我的俘虏,如何处置俘虏是胜利者的权力。” 昆仑的澹台明月和华山的傅锦瑶可是齐名江湖的大美女,能够调戏一下澹台明月可是件很刺激的事。夏连春一动歪心思,气灌丹田,紫龙突然又昂起首来,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澹台明月躺在那里,那条暴涨的紫龙离她的脸很近,一一阵大羞,急忙闭上了眼睛。 这时,颜媚行已经穿好了衣服,见夏连春的丑态又气又好笑,禁不住娇声嗔道:“你光着身子羞也不羞,还不把衣服穿上啊。” “哦,反正都被你们两个看过了,还有什么羞不羞的,我看就是该羞的也是这位澹台美女吧,大半夜闯人房里看春宫表演,嘻嘻,够下流,够无耻,也够胆大,不过,这么有个性的美女我喜欢。” 澹台明月一看自己倒成了无耻下流之人,又羞又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夏连春赤着身子在两个大美女面前晃来晃去的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又不是有什么露x癖的精神病,就转身去找衣服,小内裤被剑穿了个洞穿不成了,他就拿过衣服胡乱穿上。 “澹台丫头,我要看你的脸蛋了。”他说着伸手扯下了她蒙面的黑巾,他突然如遭雷击——黑巾下那张清丽绝俗、羞月闭花的俏脸他太熟悉了,让他魂牵梦绕的一张脸!“惜月?是你?” 秦惜月眼睛紧紧闭住,长长地眼睫毛微微颤动,一行清泪已经顺着粉嫩的脸颊滚落下来。 倏然之间,夏连春将一切都想通了,澹台明月就是秦惜月,秦惜月就是澹台明月,也就是说澹台明月化名秦惜月寄身在风月场中做名妓。 一个人有两种身份,名满江湖的天之娇女竟然化身做了名妓,这实在是江湖上的一桩惊天之秘!怪不得澹台明月在江湖上出现时总是黑巾蒙面,她当然是要掩藏她秦惜月的身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喜欢做荡妇还是包藏祸心? 联想到西秦王子秦风跟她是同门师兄弟,夏连春有些明白了,她潜身在大顺是在做间谍,无非是图谋大顺天下或中原道门。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杀他,他只觉得有些心痛,一种被遗弃背叛的痛,如果秦惜月在以前要来杀他倒也没有什么,现在让他的心里无法接受,谁都可以来杀他,但是为什么偏偏是秦惜月呢? 他全身的血液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许久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第二百零四章 无敌杀招 澹台明月羞愤欲绝,她情愿被他扒光了身子也不愿被他解开真面目。一旦揭开了真面目她实在是无法再坦然面对这个与自己一路同行到洛京的男人,她受西秦三王子秦风之命来此行刺之前也没有想到自己要下手的对象竟然是夏连春,如果知道无论如何她也不来。 所以,眼下她只能装作晕倒避免了尴尬。 夏连春老半天才缓过劲来,自己在华山论武大会上羞辱了她,或许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吧,自古多情空余恨,罢了,她不是秦惜月了,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就是秦惜月又怎么样?二人大概连红颜知己也说不上,她当然可以杀自己这样一个下流无耻的家伙。不过,她为什么要杀自己呢?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夏连春在伤心之余并没失去冷静,他突然间又恢复了本性,笑嘻嘻道: “喂,我该叫你澹台小姐还是叫你惜月小姐?咦,昏倒了?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澹台明月没有应答。 颜媚行撇了撇嘴道:“你的样子有什么让人怕的?看见了安西第一大美女连声音都低了三分。” 夏连春看她吃味的样子,捏了捏她的脸蛋笑嘻嘻道:“我的那杆紫龙神枪是不是很怕人?刚刚连你不是还说怕了吗?澹台小丫头第一次见到能不怕吗?” “下流。”颜媚行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道:“堂堂世子爷连这下流话也能说出来,姐姐不在这儿招人嫌了。”她说着款款而去,她刚刚确实被吓得不轻,澹台明月的神秘身份更让她吃惊,她知道夏连春接下来可能要审问澹台明月,所以才先一步躲开,那些秘密还是少知道些为好。 夏连春知道颜媚行的想法,很满意她的心思灵动,等她走了出去,夏连春自言自语道:“颜姐姐果然知情识趣,这是给我机会啊,惜月呀,惜月,你昏倒了正好,刚才你看过了我的身子,现在正好让我也看看你一丝不挂光溜溜的身子,咱们正好扯平。”他说着伸手就去扯澹台明月的腰带,只听嘣地一声,腰带断处露出一段雪肌。 澹台明月刚刚听到颜媚行说什么世子,心中惊骇无比,一个开妓院的无赖是世子?心中正在惊疑,突然被夏连春扯断了腰带,那只手又去撕扯裙衫,露出了腰腹的肌肤,她再顾不上装昏迷了,尖叫了一声斥道:“你、你这个无赖,你要干什么?”声音带着惶急的颤音惹人爱怜。 澹台明月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笑得很邪气得脸正对着她,嘴唇微微噘着,跟她的脸相距很近,如果对方再往前一点就会亲上她的脸,她羞急得想要将脸扭开却半点移动不得。 “哇,这招管用啊,原来是装昏迷啊,再不醒来我可就非礼你了。”忍不住在她雪白的肚皮上拍了拍,柔软粉腻荡人心魄,夏连春看着对方羞怒得想要杀人的目光,讪讪地缩回了手。 澹台明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因为有昆仑天元宗的偌大威名,她本身功夫又高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轻薄于她,即便是假借秦惜月之名混迹风月场所也没有哪个男子敢这般对她,被夏连春贼手摸过的地方有些火辣辣麻酥酥的异样。幸好这个下流无耻的家伙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她心中一酸,自己已经落入了对方手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还能怎么样?她把心一横冷冷道:“夏公子,我该叫你什么世子吧,我已经落入了你的手中要打要罚随你吧,但是不要折辱我。” “这、这是怎么说?我是那么轻浮的人吗?你深更半夜来这里不但要杀我,还、占了我的便宜,长这么大我还时第一次被女人——,哦,第一次被别的女人一览无余地看到,为了我的清白,我恨不得死了才好,你现在还这般看我,实在是让人伤心欲绝啊,你说说你做的那些事就是把你扒光了那个叉叉了也不为过吧。” 澹台明月差一点就晕过去,见过无耻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竟然能把无耻行径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光面堂皇,自己说他不过,触怒了她说不定真的被扒光了那个叉叉了,眼下最好的应对之法就是闭上嘴巴。 “惜月啊——我该叫你惜月还是明月?明月有情我惜之,要不我叫你月儿吧,月儿,无论你如何对我,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听这个家伙说的自己好像对他做了什么似地,自己其实也就看见了他身子,那么丑陋不堪当自己愿意看啊,哼,说不定他还是故意让自己看呢,他反倒有理了,真是被他气死了,不过,他说不会伤害到自己大概不会再侵害自己吧,连月儿也叫上了,好肉麻啊。澹台明月心里一阵恍惚。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唉,如今,那人却在,也是灯火阑珊处,可是却拔剑相向,我心疼,我好心疼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向我拔剑,早知有今日又何必一路同行进京?同看夕阳,共沐朝霞,多想那段路永无尽头,多想与你一起走遍天涯??????”夏连春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了,因为他这时候想到的是前世的情人,得不到的就是永远的痛。 澹台明月听着字字诛心,句句泣血,冷冰冰的娇靥上也露出了一丝凄楚,咬着嘴唇不发一言,一股殷红的血从嘴唇上冒了出来。 夏连春透过了泪眼观察着澹台明月的表情,然后继续进行煽情表演:“‘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原以为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今生遇到你,本想抛却荣华富贵,远离故土亲人,流连在这风月场中能与你长相厮守,却没有想到——老天,贼老天,为什么这么待我?”夏连春为了演戏逼真,拼了命地去想自己茕然穿越的凄苦,然后把自己弄得真地伤心连连泪如雨飞,到最后声嘶力竭闻之令人撕心裂肺。 澹台明月阅人无数,早看出夏连春的眼泪是真的,他一个世子留恋安西难道真是为了自己吗?想起来千里同行,遇贼寇时他挺身而出维护自己的情形,心中一痛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全然没有想到凭夏连春的身手那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贼人能伤得了他吗?他维护她只是吃她豆腐而已,女人在这方面多半是弱智的,其实,她即便明白也故意要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夏连春抹了把眼泪,见澹台明月的样子显然是已经被自己的情感攻势击溃了心理防线,他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演技出色,看样子情感杀招比“紫龙神枪“还要厉害,真是无敌杀招啊,这都归功于自己在安西大学演过话剧,因为那场话剧的女主角是罗晚晴,虽然当时他是跑龙套的角色,却演得格外投入,想不到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他伸出手轻轻拂去澹台明月脸上的泪珠,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深情,看看她嘴角的血迹,叹了口气,毫不犹豫地从自己衣衫上撕下一块做手帕擦去了她嘴角的血迹,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动作,让澹台明月的心再无法继续冰冷。不过,泪流得更汹涌了。 “月儿,乖,别哭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借机来占有你的身体,虽然我很想,但是爱一个不能那么自私,还要包容对方的一切,包括你比对我的仇恨,我不准备再追问你为什么杀我了,杀了我你如果会开心的话,那你就动手吧,我引颈待戮。”他充满真情的话语就像一只充满了魔力的手轻轻地拨动了澹台明月的心弦。 他说到这里又有些后悔,放了她可真是有些可惜了,如果把她剥光了自己岂不是可以大饱眼福吗?甚至可以xx了她,不过此女性子刚烈,如果真是那样,绝难从她嘴里得到些什么,仅仅是得到了她的身子有什么用?说不定她会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只有征服了她的芳心才能彻底得到她,这样极品的美女能放弃吗?嘿嘿,我自信,所以就放了你又如何?想到这里就伸手去解澹台明月身上解穴,触到她柔软的身子,他又旧态复萌,免不了揉揉捏捏揩了不少油,澹台明月被弄得面红心跳,只能暗骂他狗改不了吃屎,不过心里倒没有那么恼怒,女人的心思就这么微妙。夏连春费时不短才算是勉强把澹台明月的穴道解了。 “哦,我的点穴功夫生疏得很,连穴位也认不准,让月儿见笑了,回头你就好好教教我怎么样?咦,你怎么还动不了?是不是还有穴道没有解开啊,来,让我再试试。”说着又要动手。 澹台明月郁闷得简直要吐血了,自己着浑身又酸又软还不是被你解穴弄的了,再揉捏一会儿人家更动不了了,她羞不可抑,嘤咛了一声道:“不用了,已经解开了。”说着还动了动胳膊腿,表示自己能动。 夏连春眼珠一转,露出一丝贼笑,“嘻嘻,我的解穴功夫还是有进步的,不过,点穴久了血液流通不畅,就是解了穴身上也酸麻,要不我替你推拿一番能促进血液循环。” “啊——” ?????? 第二百零五章 爱恨情仇何时休 澹台明月被夏连春解了穴道,又一番推拿按摩,又羞又急,身子骨酸软的连手指头也动弹不的,看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故意的,好半天才恢复了力气,翻身坐了起来,突然发现自己裙衫凌乱春光半露,不由得大窘,想要整理好衣衫,却发现喜夏连春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些露出的肌肤,顿时大羞,瞪着眼嗔道:“你、你看什么?扭过脸去。” “扭过脸干什么?” 她低声道:“我、我的衣服,我要穿衣服了。?” “月儿,你说咱们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羞的,你可是把我什么都看了,而我吧可是——” “你、你还说!”澹台明月虽然说得疾言厉色却让夏连春觉得有些撒娇的味道,他依然肆无忌惮地看着,这样半掩半露的娇躯更有诱惑力。 澹台明月看他赖皮的样子也没办法只得在夏连春深情的注视下整理好衣衫,然后伸手抓起了剑。夏连春心里嘎噔一下,难道她还要杀自己吗,自己这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她难道连半点也没有感动?但是澹台明月并没有动手,站起来像是要走,突然又转身冷冷道:“夏公子,多谢你不杀之恩,不,我该叫你世子才是。” 夏连春一喜,看样子有门了,他叹了口气道:“我不叫你澹台小姐,你也别叫我什么世子,我叫你月儿,你就叫我夏郎嘛,咱们这样也算是扯平了。”心道,如果你肯叫我夏郎,咱们就是亲亲一家人了,看我光身子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反正也没有便宜外人。 澹台明月现在基本上已经有了免疫力了,而且豆腐都让他吃了,他口头上占些便宜又算什么,斗嘴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动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那只有装作没听见了。不过心中怨气难平,冷哼了一声道:“夏公子,你今天放过了我一马,是我欠了你一条命,此恩他日奉还,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夏公子的身份是否肯相告。” 夏连春略一沉吟,就直言相告:“前年大顺朝平亲王二世子陈戈巡边归京时在安西摩云岭遇刺坠崖身亡不知月儿是不是也有所耳闻?” 澹台明月神色一变,低声道:“这件事轰动天下,我当然听说过。”她说到这里突然失声道:“世子?二世子?你、你难道就是——” “对,我就是陈戈,苍天佑我坠崖未亡,却让我失去了太子之位,又为情所困落魄江湖,就成了现在的夏连春。”声音里透着无限的悲凉,很难让人将刚才那个色迷迷的无赖联系成一个人。 澹台明月心中也是一片凄然,突然把心一横道:“我化名秦惜月潜身大顺,所图何事想来世子也能猜到吧,不瞒你说,家父受了西秦朝廷的诰封,而我被西秦帝国的皇帝收为义女。” 夏连春有些意外,不过并不特别意外,“哦,公主殿下。” 澹台明月继续道:“我受命潜伏在大顺搜集情报,为西秦将来入主中原做准备,有一天就接到了秦风的命令,令我协助除掉巡边的大顺朝平亲王二世子陈戈——” 夏连春浑身一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陈戈坠崖也跟她有莫大关系,现在却又跟她纠缠不清了,一切皆是天意啊。不过,他没有再有心痛的感觉,澹台明月化身秦惜月潜身安西做间谍又怎么会不参与昔年之事,而且她那时候并不认识什么二世子陈戈。 “我收买了安西郡的一位官员得知了二世子返京的确切时间和路线,所以才有摩云岭的狙杀。”澹台明月说完坦然地站在那里等候夏连春动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澹台明月愣了一下,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或许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在藏着这些秘密的话会让我很痛苦的。” “那位被你收买的官员是谁?”夏连春心道,希望不是安西总督勒文。 “安西郡的按察使,不过,无需世子再追究了,他已经暴毙了。” “杀人灭口?”夏连春突然想起来自己初到安西时买下的鬼宅,据说就是按察使狄大人的旧宅,因为全家离奇死亡被传为鬼宅,想不到这个鬼就是这个娇滴滴的安西第一美人,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你我之间有血海深仇,二世子如要报仇就请动手吧,我——” 夏连春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捂住了澹台明月的嘴巴——“月儿,不要说了,你我各为其主,我并不怪你,什么血海深仇,我这不是没死吗?这也是天意如此,其实我该庆幸老天让我遇到你啊,不然大顺亲王世子将来的太子能有机会跟西秦的公主殿下相识吗?” 澹台明月芳心大乱,也没有刻意去躲开对方,当年自己受命谋划领导了刺杀了陈戈之事,想不到阴差阳错竟然会跟他有这么多的恩怨纠葛,难道这一切真是天意吗? 夏连春没有再刻意去吃澹台明月的豆腐,因为现在的气氛不适合搞这个,这一点他是最懂得拿捏分寸的,所以很快就把手从澹台明月的柔润的唇上拿开了,叹了口气道:“人心贪,天下乱,我已经厌倦了尔虞我诈,我宁愿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所以一直留在安西没有回京,这次追随月儿到京城又被卷进了险恶之中,唉,爱恨情仇何时休?难道真的要搅进这血腥杀戮之中吗?” 澹台惜月也有些黯然,用沾染了鲜血的手再去弹琴也是件痛苦的事儿,她喜欢乐曲,早已经厌倦了血腥和杀戮,只想在一处青山绿水的地方尽情地弹奏,但是天下纷争、江湖恩怨谁又能置身世外? 夏连春一震立刻又恢复了常态,问道:“月儿,你事前你是不是并不知道刺杀的目标是谁?” 澹台明月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此事,夏连春心情大好:“月儿,你如果知道是我还会不会动手?” 澹台明月微微一颤,低声道:“你,你好自为之吧。” 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却也等于默认了,这说明一路与她同行已经博得了她的好感,让夏连春很开心,“月儿,留下来好吗?” 澹台明月浑身一震,没有做回答,忽然又道:“二世子,这一次秦风可能是受大顺太子陈胜所托令我动手的,请你要小心你的皇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另外请你转告令尊,天下道门同根同源,同室操戈,天下必乱,封神一役,道门大伤元气,千百年来难以恢复鼎盛,希望道门和谐,江湖和谐,天下和谐,至于西秦想要觊觎大顺江山我想秦无忌会后悔的,秦风小儿不足挂齿,我弹弹指头就能让他灰飞烟灭了。”最后说得极有霸气,这样才符合他世子的身份。 澹台明月没有认为他在空口说大话,有天道宗这个靠山,必然能取得中原道门的支持,再加上他的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这个世界上谁还能是他的对手呢?她顿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身后又传来了夏连春的深情的告白:“月儿,我爱你,我爱那个秦惜月。” 澹台明月浑身一震,但是没有停留,转身离去,再停留片刻,她怕自己没有勇气离开这个男人了。 第二百零六章 身陷重围 今天依然强劲爆发,一日数次,拼的是命,凭的是激情,靠的是亲们的有力支持,争取明天vip作品更新字数榜上再爆菊花! 夏连春看着澹台明月的身影没进了黑暗中,回味着刚才香艳的解穴推拿,体味着指上的柔软滑腻,实在是令人销魂,突然间又有些后悔放澹台明月走了,应该扒光了xx了,看了自己的身体又差点儿砍掉自己的紫龙神枪就这么放了是不是有些便宜她了? 过了良久,他才收回了思绪来考虑今晚的刺杀行动,他没有想到皇兄陈胜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消息了,今天刚刚在玉府露面,晚上就遭到了刺杀,看样子消息是今天从玉府泄露出去的,难道是玉太师父子对自己阳奉阴违吗?不像,且不说玉太师父子并不是那等小人,而且他们应该知道陈胜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就是现在帮了陈胜,他也不会原谅玉婉清的背叛失贞的,可以说玉府和自己已经是一串上的蚂蚱了,何况玉府知道自己的实力,断然不会再朝秦暮楚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玉府中有太子布下的眼线,也可能是西秦的奸细,澹台明月突然到洛京来,可能就是要渗透大顺朝廷,说不定这项工作早已经在进行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顺江山岂不是已经是危如累卵了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夏郎,不好了,华山的惠大侠刚刚来报说官军把咱们围上了。”颜媚行慌里慌张闯了进来。 “什么?官兵?”夏连春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这是陈胜派来的,大概是为为了万无一失才在澹台明月出马之后又调兵围剿的,真够歹毒的,这是一定要知自己于死地啊。这时,他也听到了外面杂乱的声响,不能不能再犹豫了,必须立刻做出决断了,“五师兄在哪里?” “他去通知其他人了,让你赶到康乐园集合了。” “颜姐姐,你通知姐妹们待在房间里面不要随便乱跑,官兵们就是闯进来也不会把她们怎么样,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也去康乐园。”他又换上了晏战为他准备的御林军的军服,颜媚行也只是匆匆地把银票拿出来交给夏连春让他收着,夏连春也没有犹豫接过来贴身藏了,拉着她就往康乐园而去。 走出小院发现几个护卫钉子似地站在门外,并不因为外面的动静而惊慌失措,夏连春对惠灵顿和屈不平训练的这些人手很是满意,他吩咐道:“把兄弟们都召集起来到康乐园去。” 一个护卫应了一声,闪身去了。 风月苑和康乐园之间虽然还隔着一个庄园,不过这个园子是华山的男弟子的住处,也是护卫和杂役们的居所,开有边门方便内部的人来往。 等夏连春赶到康乐园议事大厅时,众人已经在那里商议了,他打量了一下,除了六师弟屈不平之外众人都在这里,看见他进来了,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他的真实身份除了谷梁雨、惠灵顿等几人知道外,就是凤锦羽等华山诸女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大师兄不在这里,五师兄六师兄不善某断,华山诸女又是女流之辈,无形中他就成了大家的主心骨了,夏连春心道:看样子一切只能由自己做决断了,反正人家要对付的也是自己。 “六师兄呢?” 惠灵顿应道:“六师弟出去应付官兵了。” “走,咱们也出去看看。” 众人跟着他走出了议事大厅,这时几十号护卫和那些值守的杂役仆妇们已经聚集在院子里了,护卫们一点也不慌乱,那些仆妇们就有些慌乱了,夏连春吩咐道:“没有什么大事,你等各司其职,不可惊慌,不可惊扰了留宿在这里的病人,还要安抚好保护好他们,如果有谁慌乱惊扰了病人一定严惩不贷。” 众人俱都是心中一凛,想不到整日里笑嘻嘻的夏老大严肃起来也这么煞气凌然。夏连春也觉得自己自己变脸太突兀了,又解释道:“因为这些病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他们掏了银子在这里住就是信任我们康乐园,我们就有责任保护好他们,连一根毫毛也不能让他们少,这是一个职业道德问题。好了,你们去吧。” 那些护卫和仆妇们都静静地散去了。华山诸人突然有些惭愧,听说有官兵来多少也有些惊慌,见小师弟处理得这么有条不紊的实在是佩服,他能够有今天也不完全是凭的侥幸,就凭这份胆识有几人能及? 夏连春爬到墙上往外看,只见零零星星的火把,影影绰绰能看到不少的人,张弓搭箭如临大敌,不过听不到兵丁们的喧闹,看样子这些兵丁们不是训练有素就是也有所顾忌,他心中稍安。 大门口,屈不平正在为首的校尉交涉。 “??????请你快快开门,让我们进去搜查一下,如果让逆贼逃匿了你天道宗也吃罪不起。” “你胡说八道,我们天道宗地盘没有什么逆贼,如果你们敢硬闯可别怪道爷不客气。”屈不平在江湖上颇有名声,自然不会受官军的气。 那位校尉想来是忌惮天道宗的威名,犹豫了一下又道:“天道宗的人也不能窝赃逆贼,再推三阻四的你就是逆贼一党了,快快让开。” 屈不平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你竟敢说天道宗是逆贼一党,你不想活了吗?” 那位校尉却也是善变之人,立刻就道:“天道宗是国之柱石,天道宗的人自然不会阻挡我们公干,我怀疑你是假冒天道宗的逆贼,来呀,把他给我——” 华山诸人一听都有些气愤了,拔剑就要冲出去,只见夏连春跳上墙头大声喝道:“慢着,你们是哪里的军队?主将是谁?”夏连春运足了气,声若惊雷,在黑夜里传了老远。 那位校尉拔刀指着夏连春喝道:“你又是何人?莫非是逆贼爪牙吗?”不过,他的气势比起夏连春来就弱了不少。 “我是御林军的校尉,晏将军派我在这里执行公务,快说,你们是谁的手下?不报身份敢擅闯天道宗者格杀勿论。” 为首的校尉立刻就弱了气势,御林军是皇帝亲兵,身份自然是比一般的军队高,他想起主帅的吩咐就硬着头皮道:“我们是九门巡防司的,奉王大人之命来缉拿逆贼,你是御林军的也管不到这缉贼捕盗之事吧。” 原来御林军负责皇宫的防卫事务,还有皇帝和钦差出巡的护卫,京城治安缉盗防护分属九门巡防司。不过,夏连春当然不相信他们是九门巡防司的,深夜城门关闭,不奉旨谁也不敢轻易开启城门,别说从城里调这么多兵马了,就是一兵一卒无法掉出来,这么多兵马只能是来着附近的京畿大营了,而且,他知道京畿大营的主帅尚青云是太子一系的人。所以他基本断定这些人马是假冒九门巡防司的京畿大营的官兵。 “御林军虽然不管缉捕,但是负责督责监察天下各军,你说缉捕逆贼可有公文?” 那位校尉想到御林军的确还负责督查察大顺的所有军队,他一时语塞,只好含含糊糊道:“我们仓促之间哪有什么公文,这位大人,你身为御林军的校尉应该协助我们缉捕逆贼才是,怎可百般阻挠。” 夏连春冷哼了一声道:“没有公文该有军牌吧,拿出来我看看。” 那位校尉一看事情就要露陷了,大声喝道:“你有什么权力验军牌,我看你是假冒的御林军校尉,兄弟们,给我强攻——” “我看谁敢。”夏连春纵身下了围墙,华山其他众人也都拔剑跳了出来,形势一触即发,夏连春掏出了九龙玉佩迎着火把的光芒一晃喝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们看这是什么?这是皇上钦赐的玉佩,有王府中的内眷在此疗养,如果惊扰了格杀勿论。” 那位校尉被吓了一跳,他虽然没有见到过这种玉佩,但是上面雕有龙,玉佩上还有明黄色的丝绦,一看就是皇家饰物,看来确实有皇亲内眷住在这里,如果冲撞了只怕是倒霉的就是自己,大帅大概不会替自己顶缸的,想到这里就有几分的犹豫。 夏连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扬声喝道:“众军士听了,京畿重地,私自聚兵形同造反,天道宗的康乐园是皇上御笔亲书的正经地方,里面还驻有皇亲内眷,你们没有公文敢来这里搅扰就是逆天大贼,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诸位都是有父母妻儿老小的人,请不要受人蒙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来连累家人,请速速放下兵器后退十丈,快。” 那些兵丁听到这里顿时议论起来,京营铁甲来京城门口缉盗本就不合常理,这时听夏连春一说人人自危,个个胆怯,有人不自觉地向后退去,一人带头,十人百人响应,那些兵丁呼啦一下子后退了数丈,虽然仍旧是张弓待射,却已经没有刚才紧迫的杀机了。 场中只剩下那位为首的校尉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扭头看了看缩后的兵丁,自己也只好退了回去。 第二百零七章 舌退千军 华山众人见夏师弟三言两语就让官兵退去了,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云锦霞也一反常态,盯着夏连春笑道:“夏师兄,你那个是什么东西,官兵一看就退了,让我瞧瞧。”她现在不知不觉地改叫夏连春为师兄了。 “呵呵,是晏师兄给我的一个御林军腰牌。” 云锦霞缠着还要看,幸好凤锦羽出来为夏连春解了围:“不是那个腰牌厉害,是夏师弟的嘴巴厉害,三寸之舌阻挡千军万马了。” 夏连春看傅锦瑶看自己的目光也大为不一样了,心中自然是得意,但是并没有昏头,他正色道:“官军并没有退走,那个校尉显然是向上司请示去了,一会儿再回转只怕就要强行进攻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天道宗难道会怕他们不成。”屈不平刚刚受挫还是一肚子的火气。 “咱们虽然不怕,但是乱军之中难免会有死伤,康乐园中那么多病人也会无辜地受到牵连的,再说如果真要厮杀起来,朝廷一定会追究的,咱们天道宗在京城建立起来的基业就全完了。”有一点, 他还没有说明,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陈胜就有了剿灭天道宗在京师势力的借口,到那时候就是仁宗皇帝也没有理由庇护他们了。 众人一听又沉重起来,惠灵顿急忙问道:“那该怎么办?”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身上,现在他俨然就是主心骨。 夏连春寻思凭华山这些人的身手如果趁机闯出重围到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不能丢下颜媚行和康乐园、风月苑其他那些人不管,而且,一冲出去就坐实了逆贼的罪名,形势就对自己不利了,他要利用这次官兵围剿康乐园来打击一下陈胜,说不定能趁势扳倒他也不一定,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主意,说道: “这些官兵大概是来自京畿大营,即便不是京畿大营的看他们行事如此诡异也是包藏了祸心,显然是不敢公明正大地行事的,这样的话咱们索性大肆张扬,让他们行迹暴露出来,如果能惊动了皇上那就更好了,这样吧,五师兄和六师兄,你们身手好,就冲出重围,一人到京畿大营去见同门的那些是兄弟们,就说有贼寇袭击康乐园,请他们带本部人马来救援,另一人想办法越过城墙进入京城去找晏师兄,告知详情,请他立刻联系玉太师和九师叔,争取第一时间把有人私自调兵意图不轨奏明皇上,声势越大越好,接下来我想晏师兄会知道该怎么做。而我们先把客人们集中到一起保护,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援兵,不到万不得已不放弃这里。” 惠灵顿和屈不平应了一声,二人低头商议了一下,突然分开向官兵冲去,官兵中顿时一阵混乱,因为,他们一时没有得到指令,而且距离近来不及发箭,就轻易地让惠灵顿和屈不平冲了出去。 夏连春又回过头来吩咐华山诸女:“大师姐,你们回去发动人手多多收集柴草等易燃之物,立刻点燃了,并大声喊叫,声势越大越好,如果来不及的话就拣那些没用的草屋点燃几座。” 众女这时都明白了他的用意,就是造成贼寇作乱的声势,京畿大营中的天道宗同门才有理由领兵来援,说不定还会惊动京城引来巡防司的兵马,到那时候这些包藏了祸心的官兵就会投鼠忌器的。众人见他思绪周密,处事利落,俱都佩服不已,立刻领命越过围墙而去。 傅锦瑶走在最后,见夏连春还站在那里,就轻轻问道:“夏——你怎么不进去?” “我要留在这里监视这些官兵的动静,傅师妹,这里危险,你还是快快退回院内安全的地方。” 傅锦瑶望着夜色中这个挺拔的身影说不出的感动,危难之处显身手,在今晚这个生死关头,这个看起来轻浮放荡的公子哥突然冷静机智地化解了一场危机,就像是他突然吟出了惊采绝艳的诗词一样让人讶然,不过,他已经给人以太多的惊讶了,华山论武时也是这般力挽狂澜,他是那么地与众不同,而这一切又掩盖在轻浮之下,只有相处久了才能发觉他散发出来的醉人魅力。而现在他又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几丈外就是张弓待射的官兵,万箭齐发之下焉能活命,可是他把危险留给了自己,舍己为人称之为侠也不为过,这让早已经芳心暗许的傅锦瑶在这一刻产生了膜拜他的念头,她脱口道:“不,我也要留在这里。” 夏连春见她说得甚为坚决,心中一热,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仙子一样有火热的心肠,一样可以同生共死,有这样的女人相伴实在是件幸运的事,他感动的热泪盈眶,动情地道:“锦瑶——”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傅锦瑶的柔荑,傅锦瑶的手动了一下,却没有抽出来,二目相望,撞出的小星星在夜空里闪烁。 “锦瑶,我有办法应对这场危机,你不能留在这里,我还有事相托。”他说到这里拿出玉佩放到傅锦瑶手里,“这个玉佩关乎我的身世,大师兄和晏师兄知道详情,你先替我保存着,万一我——不,没有万一,我不会有事的,另外风月苑的颜姐姐与我有大恩,她虽出身风尘,但是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奇女子,如若一会儿真的打起来,她手无缚鸡之力,你和诸位师姐就护住她先离开这里。” 傅锦瑶听他的话像是临别的遗言,不由得眼睛一酸差一点儿泪水差一点就夺眶而出,“我——” 夏连春把她拉进怀里抱了一下放开了她,“你快走吧,马上让他们点火,再晚就来不及了。”他这个拥抱选的时机很恰当,没有了轻薄之嫌,反而增添了生离死别的味道,极具感染力的。 傅锦瑶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水雾中有些模糊,脸上冰凉冰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淌下了眼泪,她一跺脚,纵身跃进了院子里。 第二百零八章 火光冲天 夏连春在众官兵的注视下上演了一场生死离别,等傅锦瑶离去,他看着不远处的官兵笑嘻嘻道:“喂,你们是不是很感动啊,她是我老婆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半点伤害,这时男人的职责和使命,你们也是有父母妻儿的人,你们也该尽到你们作为儿子、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的责任,如果你们今晚上真的犯下了弥天大贼,一定会株连九族,到那时候你们的妻儿和年迈的父母也要陪你们上刑场?兄弟们,快些放下屠刀吧,改过自新朝廷就不会追究你们的罪行了。”夏连春不放过一切打击瓦解官兵们的机会。 那个领军的校尉正在等亲兵去请示主帅的指令,一见对方要瓦解自己的军心,啐了一口骂道:“胡说,我等是奉了军令来剿灭逆贼的,兄弟们,别听他的,这家伙说不定就是假冒御林军的江洋大盗。” 夏连春回骂道:“放你娘的狗屁,你奉了军令怎么拿不出令箭?如此煽动兄弟们犯上作乱你是何居心?” “你若不是逆贼为何不让我们进去搜查?” “你一没有令箭,二没有公文,这是天道宗的地盘岂能容你撒野?” ?????? 一个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另一个想要等待上峰的命令,二人顿时打开了口水仗。 突然之间,院子里轰地一下子火光冲天,“哇,起火了。”接着里面又响起了震天的呐喊声,突入之下官兵们有些混乱,夏连春急忙跃进高墙内,他可不想让这些官兵惊慌失措之下万箭齐发把自己射成了刺猬。 那位校尉一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里面的逆贼窝里反了吗?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势攻进去,他正在狐疑,那位回大营请示命令的亲兵就回来了,附在校尉耳边悄悄转达了命令:“报告将军,大帅命我们立刻攻进去,绝不放过一人,事成之后每人赏银二十两,抓到一个活口赏银一百两,割下一个脑袋赏银二十两,完事后把这里烧成白地,保大人您官升一级。” 那个校尉一听很是得意,嘿嘿,大帅许了每人二十两银子啊,老子给他们每人发二两银子剩下的就归老子了,三千人有多少?那可是五千多两银子啊,如果再杀掉千儿八百个,老子不就是大发了吗?不过,毕竟老子担的风险要大,什么狗屁官生一级,老子拿了银子就远走高飞,惹了天道宗老子还能保命吗?还有那位神秘人物能让大帅亲自下令岂不是更难惹吗? 有了主帅的命令那个校尉胆气顿生,指着园内的熊熊大火笑道:“不劳我们动手,里面已经烧起来了,不过,这样的火就是烧到天亮也烧不完,老子就帮帮他们的忙,兄弟们,冲进去,格杀勿论,不留一个活口,事成后每人赏银二两,活捉一人再赏二十两银子,杀死一人赏十两。”看了一遍愕然的亲兵,眼中杀机一闪。 那个亲兵不知道校尉大人对自己已经动了杀机,还懵懵懂懂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赏银变少了? “你也冲上去,到时候我给你赏银一百两。” 亲兵没有看到校尉脸上的残忍的狞笑,一听到一百两银子顿时热血上涌,抽刀冲了上去。很快一只箭从背后射出来将他射倒在地上。 “冲——杀啊——”众官兵一一听有赏银,胆气顿壮,举着刀嗷嗷往上冲,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因为这些宅院建在城外,为了防盗贼,围墙就特别高,天道宗的人可以飞过来飞过去,但是这些普通兵卒却没有那个本事,他们来时没有携带什么登城器械,所以,只能搭人梯翻墙了,但是刚刚露头,就遭到了弩箭反击。 夏连春对于磨盘寨出来的猎人们的箭法还是很相信的,基本上是例不虚发,那些露出头的官兵,基本上一箭就干掉一个,死伤了十数人,官兵的攻势立刻受挫。 那位校尉久经阵仗,立刻就看出风月苑和天道康乐园连在一起地域广大,而他们的手手少必然是防不胜防,他立刻又下达了命令:“散开了,全面进攻,先攻入者加赏银五两。” 官兵们一声呐喊,果然四下里全面发动进攻,康乐园和风月苑里虽然有数百口人,但是,多是姑娘仆妇,身强力壮的男丁只有一二百人,这么多然如果散开了就像是撒在汤锅里的葱花,根本成不了什么事,而且还要分出一大半人保护安抚那些客人,真正能动用的不足百人,也就是夏连春训练的那些护卫和天大宗的人,所以有些地方根本没有人防守。 在击退了官兵第一波进攻之后夏连春立刻就令所有的人都退入到了康乐园,准备集中与官兵对抗,那些官兵们就顺利地冲进了园子里。但是官兵们进攻康乐园的时候却受到了激烈的反击。 “杀啊——” 这时,远处又传来了呐喊声,那位校尉愣了一下,一听马蹄声如雷,正是从军营方向传来的,他心中一喜,难道是大帅知道这边进攻不利又派来了援军?禁不住大声鼓舞军心:“援军来了,兄弟们加油,先冲进去打开门者赏银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官兵们又一次发动了进攻。很快有人冲了进去,但是想要打开门确实不能,天道宗和众护卫分出人手守在各个门口,凡是去开门的人都被一一刺死了。 “何处叛军竟敢在京畿重地造反作乱,京畿大营前军骁骑营和左军忠字营奉命前来平叛乱军,放下武器等候发落,不然格杀勿论!” “放下武器,不然格杀勿论!” 那位校尉头轰地一下子大了,自己怎么倒成了叛军?自己虽然奉了京营大帅尚青云的密令,但是没有什么令箭,连手令也没有,追查下去自己只怕真的是难逃一死了,难道是尚青云设下计谋要除掉自己吗?自己跟随他二十年可是忠心耿耿啊,他长叹一声,扔下了大刀。 “别误会,我们是京畿大营中军大营的,奉了主帅之命??????”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按翻在地上。 其余官兵早已经纷纷缴械投降了,为了二两银子还犯不着拼命。 危机解除了,夏连春急忙下令救火,如果真的把康乐园和风月苑烧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第二百零九章 夜入皇宫 城外洛江南岸的大火和厮杀声早惊动了城门楼上戍守的九门巡防司的官兵,这等大事自然不敢不报,立刻就报到巡防司的九门统领王定山那里,王定山早得到了太子的吩咐,城外有任何动静巡防司只需作壁上观,他到手下的报告他就以深夜不明城外情况为由,严令紧闭城门守护京城,免得贼人趁机攻城。本来城门不奉旨不能开启,他这番安排倒也合理,但是,按规定有紧急军情他该立刻向皇上禀报,尤其是皇帝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一刻也不能迟缓,但是王定山得了太子指令自然是隐匿不报,等天亮那边事情完了再上报不迟。但是,他不知道自是已经有人把城外的消息传进了城里。 十数丈高的城墙自然是挡不住江湖高手,惠灵顿施展壁虎功,再加上一把匕首插进城墙里借力,很快就爬上了城墙,在官兵开始动发动攻势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晏战的统领府。 晏战接到了消息,他久在官场,而且还在中枢,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立刻派人知会玉太师和项师叔,约定在早朝时就此事做些文章,如果围攻天道康乐园的真是京畿大营的人马,那么主帅尚青云就难脱干系了,如果能乘机拉他下马就等于是断了太子的一只臂膀,如果能乘机把京营掌握在自己人手里,扳到陈胜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晏战安排停当就在府中等候着九门巡防司的人前来汇报城外之事,巡防司的人无权进皇宫,如果要在深夜里禀报皇上只能通过值守的御林军了,而他令人吩咐了值守的御林军,接到军报立刻知会他一声。等了半天,仍不见巡防司的人来,晏战就知道九门统领决意要隐瞒了,他不怒反喜,因为扳倒王定山的机会来了,还是他自己送上来的,他担心城外的情况,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起身往皇宫去。 御林军统领府和御林军大营均在皇城附近,所以,晏战也不骑马,直接步行过去,还没有到皇宫,就有御林军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把个皇宫围得铁桶似的,莫说等闲人,就是朝中的官员不奉旨也无法近前,那些值守的御林军虎贲只当统领大人是在查岗,一个个立正行礼,晏战直接到了皇宫门钱。在皇宫门外值守的是御林军,而在宫门里值守的是内卫,也就是皇帝的近身侍卫,是由宦官组成的,因为宫门落锁之后任何人不请旨也无法进入。 晏战叩门,里面值守的内卫应门,晏战说有紧急军情禀报皇上,内卫虽是皇帝近身侍卫,但是名义上也隶属御林军统辖,值守内卫不敢怠慢,立刻去禀报皇上。没多久,就有内宦出来传旨令晏战速速见驾禀报军情。 晏战随内卫入宫,因为陈寿宠信晏战,就在寝宫招见了他。 “禀皇上,刚刚有天道宗的陈抟掌教的五弟子惠灵顿越城墙入城向臣求援,臣觉得事态严重,不敢自专,所以才惊扰了皇上清梦,请皇上赎罪。” 陈寿听到陈抟之名,知道事涉天道宗,立刻就紧张起来,急忙道:“恕你无罪,快快奏来。” “据惠灵顿讲,三更时分有数千兵马围着了天道康乐园,不报身份就要强行攻园,因为园中住有疗养的许多官绅富豪,事情危急,惠灵顿就杀出重围,向京城求援,但是城门值守的巡防司官兵不予理会,他只好越城而入向微臣求援,臣怕他所言不实,立刻派手下悄悄登城观望,果然见洛江畔大火漫天杀声震天,帝辇之下发生如此重大军情,却没有巡防司的人报上来,微臣越想越觉得不对,因为天下人都知道师尊跟皇上的关系,至此西秦蠢蠢欲动之际,有人要剿灭天道宗在京城的势力,显然是居心叵测,另外,晏战心中也担忧同门安危,可是不奉旨难以出京,所以臣夤夜来报皇上,请皇上圣断。” 陈寿之所以为康乐园亲笔书写牌匾就是看在皇兄陈抟的情面,而且天道宗是大顺的立国之本,在京城竟然有人要向天道宗动手的确称得上居心叵测,而九门巡防司竟然无动于衷更是其心可诛,陈寿虽然年迈,但终究是一代君王,事关重大时依然果敢决断,他立刻下旨:“宣平亲王、镇南王、太子、项九公、玉世纶、姬运通、王定山即可入宫,着晏战会同太子率御林军接管九门城防,并出城围剿乱军,着镇南王会同项九公前去京畿大营查看,赐尚方宝剑有专断之权,钦此。” 圣旨一下,晏战实在是佩服莫名,皇上虽老,处事依然慎密老辣,让太子和自己一起接管九门城防,显然是让太子督查,镇南王陈理虽然是兵部尚书管着京畿大营,但是威望不足以服众,但是加上大将军项九公就不一样了,军中多是项大将军的旧属,有此二人,京畿大营尽在朝廷的掌控之中,外有京营数万精骑,内有数千御林军虎贲,洛京就乱不起来。 “晏将军,怎么回事?”匆匆赶来的陈胜问道。 “太子殿下,洛江畔有贼寇在烧杀抢掠,皇上命你我二人接管城防并出城剿贼。” “啊,有这等事?天子脚下谁会这么胆大呢?是不是有人谎报军情?”陈胜装模作样地露出了惊讶之色,心中却震惊,怎么会惊动了皇上,这样麻烦就大了。 晏战心中冷笑,淡然道:“此时不假,九门统领王大人已经在宫里了。太子,军情如火,请上马咱们边走边谈。” 陈胜心中震惊,难道是王定山怕担责任进宫向皇上禀报的此事?幸好自己没有向他透露详细的情况,等此事一了一定换九门统领,他心中慌乱地上马而行。晏战看陈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不露声色的挑拨已经让太子对王定山动疑,瓦解敌方阵营,这是夏师弟早就定下的策略之一。 晏战和太子陈胜率御林军出发了,马蹄踏踏惊破了京城的静谧。 第二百一十章 手足相残 晏战在马上问道:“太子殿下,事态紧急,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陈胜心怀鬼胎正自忐忑不安,听了晏战之言,就反问道:“以晏将军之意如何?”他跟晏战素来不睦,因为他多次拉拢晏战,而对方都是不咸不淡的,这让陈胜一直耿耿于心。 “咱们是先出城去救援,回头接管城防。” “城防关乎京城安危,自然是先接管了城防再说,城为敌情不明,如果贸然开城门出城,实为不智,就是真有小股流寇作乱,有京畿大营在侧谅也无妨。”陈胜不知道城外面尚青云派出的人是不是已经得手,不过,他打的是如意算盘,能拖得一时是一时,拖得越久那些人就有充足的时间善后,等御林军赶到又能如何,只说起火了,一切都烧尽了就无从查起了。 晏战这会儿也不清楚城外现在怎么样了,他担心二世子的安危,还有雪锦裳和那些师兄弟姐妹们,真可谓是忧心如焚,他看破了陈胜的险恶用心,急忙道:“天道宗的人如有伤亡怕是皇上那里也不好交差吧,再说晏战出身天道宗怎可看着城外同门在受杀戮而安心?太子殿下,不如这样,咱们分头行事,太子率两千御林军接管城防,我带一千御林军出城剿灭逆贼如何?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胜听晏战说得合情合理,不好公然反对,“啊——好,好啊。”他心里实在是郁闷之极,晏战出城如果找到证据那可就不妙了,他沉吟了一下道:“不过,晏将军熟悉京城布防,留在城里比较合适,不若我率军出城。” “太子殿下,城外不知道有多少逆贼,刀剑无眼,怎可让你率军履险,万一有个闪失晏战可担当不起,就这么好了,太子留下,我出城,项龙,你率领虎贲、龙腾二营留下接管城防,记住,一定要照顾好太子殿下,太子如有闪失提头来见。” 虎贲营是晏战的亲军,由他自己亲自兼任指挥使,而项龙是龙腾营的指挥使,在各营指挥使中排名第一,他是大将军项九公的孙子,等于是晏战的师侄,当然是他的亲信,把太子交给他“保护”起来自然是放心。 项龙心领神会,朗声道:“遵令,末将会寸步不离地保护太子的。” 晏战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挥手道:“鹰扬营,跟我走。”一千兵马泼风似地冲出了城门。 太子陈胜差点儿气得吐血,那个项龙像个影子似的跟着他,自己等于是被软禁了,还是名正言顺的软禁,这两千御林军虽然名义上归他指挥,但是他的命令连屁也不如,他想要出城看看,项龙却以他的安危为借口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不远处火光冲天杀喊声震天他只有多交的份儿,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掌控局势的发展了,现在,私自调兵杀人灭口已经成了悬在他头顶的一柄利剑,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 二弟陈戈坠崖而未身亡的消息着实让他慌了神,陈戈复生,自己勾结西秦谋刺她的事就会暴露,这将影响到他的太子之位,所以就乱了分寸。尤其是更让他嫉恨的是陈戈在京中露面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玉府,而且还去了玉婉清居住的漱玉楼,嫉妒同样会让男人疯狂。 所以,陈胜接到玉府眼线的报告立刻就对陈戈进行了调查,半天功夫不到就查明了化名为夏连春的陈戈的一切情况。他没有料到陈戈现在还是天道宗最出色也最出风头的弟子。 陈戈回京这么久不先回王府也不恢复身份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是谁要害他,所以才起了防范之心,说不定在进行什么阴谋,陈胜不认为陈戈会放过自己,就像是他不会放过自己陈戈一样,皇位只有一个,玉婉清也只有一个,这一切就注定兄弟二人只能活着一个,而且他怀疑陈戈已经得到了那个掌教皇伯的支持,不然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能够让天道宗的所有弟子都对他言听计从吗?这样陈戈的威胁就更大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给陈戈机会,陈戈多活在世上一刻都让他心惊肉跳,他立刻就和提前来贺他大婚的西秦特使三王子秦风密谋,秦风是他的表弟,就住在他的太子府,秦风就派出了澹台明月就近向陈戈下手,,不过阴险的秦风并没有向澹台明月说清楚目标是谁,因为他已经得到澹台明月身边人的密报,她和那个夏连春眉来眼去的,这更让他嫉恨,因为他觊觎师妹美色已久,但是澹台明月从来不对他假以辞色,澹台明月潜身安西其实就是假借做间谍的借口来摆脱他的纠缠。只是他没有想到夏连春竟然是陈戈,当年就是他勾结陈胜指令澹台明月谋划了行刺陈戈事件,现在,陈胜和他又一次联手对陈戈动手了。 陈胜为了万无一失才又调兵围剿,谁知道事情会败露。 他心中一叹,脑子中一片混乱,他正面临着人生最大的危机,不,是危险,胜王败寇,自古皆然,即便是皇上不会因为他欺君忤逆私调军队来杀他,但是也会废掉他的太子之位的。早知今日悔不当初,但是,他还有退路吗? 夏连春看天道宗弟子掌管的两营京军已经控制了局面,立刻下令救火,他可不想让偌大的基业化为灰烬。 “五师兄,咱们的人可有伤亡?” “无一伤亡。” “客人们呢?” “姑娘们按照你的吩咐告诉他们外边正在军事演习,他们基本上没有怀疑,不过对于不让他们出门观看却是大为不满。” 夏连春脱口道:“无一伤亡?怎么会这样?” 惠灵顿不解地道:“师弟何出此言?” “哦,师兄,马上把他们悄悄转移到别的庄花园里,让他们来个集体失踪。”看着惠灵顿迷惑不解的样子,又解释道:“这些客人在京中乃至大顺都是有身份的有影响的人物,如果被乱军纵火烧死了你说皇上能轻饶了罪魁祸首吗?” 惠灵顿眼睛一亮,笑道:“好一个嫁祸于人的毒计。” “嘿嘿,谁让他们敢惹天道宗?惹了我们天道宗是要付出代价的。”心中暗道,陈胜,老子要你好看,等着吧。 ?????? 第二百一十一章 重温血腥 在晏战带来的御林军赶到洛江畔前形势又一次发生了逆转,天道宗外门弟子掌管的两营人马虽然控制了局面,但是随后赶来的尚青云又很强势地免了那两个天道宗弟子的军职,尚青云已经知道事情越发不可收拾了,就此收手的话他很可能就是被太子抛出来的替罪羊,无论是私自调兵还是擅自围攻天道宗地盘都是图谋不轨的大罪,更不用说谋害世子了,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逆天大罪。但是事已不可挽回,眼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除掉陈戈,连同现场的所有知情人,到时候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的,随便捏造个江湖仇杀什么的,再有太子罩着,什么也不用怕了。 “中军铁卫营给我上!”尚青云一声令下,他身边的一群煞气冲天的汉子就冲了出去,铁卫营是他的亲卫,多是江湖上武艺高强的亡命之徒,对付天道宗的高手他们比普通的军士更厉害。 有了主帅亲自督导,士气顿涨,又一次开始进攻了,不过趁着刚才天道宗那两个弟子率军救援制造出的有利机会,夏连春已经把天道康乐园里的老弱病残和客人们悄悄地转移到了附近的另一个空宅里隐匿起来了,他就是准备虚报伤亡人数,大造声势,借此来打击来陈胜,最起码是要斩掉他的爪牙,因为刚刚己方没有一个人伤亡,没有造成伤亡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但是居住在康乐园的官绅富商们“伤亡”许多的话事情就不同了,绝对是天字一号的大案,即便是动不了陈胜,尚青云却是死定了。夏连春多了几千年的历史知识,再加上陈戈的记忆,让他变得更加工于心计,他懂得借势,所以不会放过每一个有利的机会,即便是劣势他也有本事转化成有利的之势。 所以,官兵再一次进攻的时候,夏连春已经组织好了人手,厮杀开始了,那些官兵在天道宗高手面前虽然不堪一击,但是胜在人多,而且还多了铁卫营的高手助阵,杀退一批又冲上来一批,主帅亲自督导,又有重赏,于是人人悍不畏死,前仆后继地往上冲。康乐园护卫门的弓箭很快就射完了,而官兵们的弓箭就发挥了威力,从院子里渐渐退到了屋里,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自己的和敌人的。 血腥杀戮让夏连春重温了陈戈遇刺的那场血战,也激起了他心中的戾气,他手执那把千古神兵鱼肠剑如杀神一般,那些官兵从未有人能在他手下走满一招的,碰上他的人不是断胳膊断腿就是被开肠破肚,就连对方的兵器往往也被削断了,因为他心中充满了杀气,也因为手中的鱼肠剑太锋利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挡我者死,如此手段让华山众人也暗自心惊。 “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等于是对自己和朋友的残忍,不杀死他们,谁知道下一刻谁会倒在他们的偷袭之下,手段越是残忍越是能震慑敌人,就能越减少这些普通士兵的无谓牺牲。” 一直跟在他身边维护他安全的惠灵顿豁然而悟,一剑将偷袭的一个官兵劈做了两半。夏连春砍倒身边最后一个官兵的脑袋,这时,他和惠灵顿二人周围倒了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而其他官兵也都避开二人专向华山众女动手。 “杀!”夏连春一挥神兵鱼肠剑又扑进了战团中。 经此一役,夏连春有了搏杀的经验,又激发出了潜伏的雄浑内力,他才算是真正地步入了高手之列,而且是很有希望在三十岁之前成为武学大宗师的绝顶高手。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师弟,要不我和六师弟保护先冲出去吧。”惠灵顿受大师兄嘱托要保护好他,而且他身份尊贵怎能让他有失? “不,我不能留下大家去偷生。” 夏连春知道这时候要冲出去的机会就渺茫了,外面围满了官兵,纵然是绝世高手也挡不住万箭齐发。而京城里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是五师兄没有见到晏师兄吗?他相信晏战知道了情况一定会有办法救援的,他不会怀疑晏师兄会背叛自己,因为这里还有他的爱人,就是为了雪锦裳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此时的雪锦裳一袭白衣已经染成了酱色,他看着鬓发凌乱的傅锦瑶心中有些痛,其他的师姐们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唉,是自己连累了她们。 惠灵顿没有再说话,但是他看向小师弟的目光里含满了无限敬意,夏师弟虽然是天家贵胄,但是一样地重情重义,这样的人值得为他拼命。其实在那一刻夏连春是真的没有想着一个人去逃命,每一个男人人的心底都有最后的尊严和血性。 “招呼大家退入大厅。” 惠灵顿发出一声长啸,这是早就定好的暗号,众人听到啸声都陆续退到了康乐园的议事大厅里,夏连春立刻下令将门窗全部堵上,他想,只要坚持到天亮或许会有一线生机,经历过生死的人从来虽然看淡了生死,但是他从来不会放弃每一个渺茫的生的机会。 “现在已经四更天了,官兵只有天亮前这段时间了,我们只要坚持到天亮,当然,晏师兄也随时会来援救的,所以说我们并不是完全陷入了绝境,我们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官兵如果想要尽快结束战斗的话只能用火攻了,但是,易燃之物刚才已经被我们烧光了,他们一时也找不到那么多可以燃烧的东西。这样我们就有了喘息的机会,现在官兵进攻的士气正旺,我们只要严加防守就行了,等官兵们松懈疲劳的时候,我们在再反击,哈哈,到时候保证痛打落水狗。” 众人虽然不凡江湖恶斗,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宏大的场面,心里其实都有些惶然,现在看夏连春神色轻松自若,也都稍稍松了口气。 尚青云能够当上京营主帅当然也有几分真本事,他一看剩下的人已经被外在了屋里,但是急切之下难以攻进去,他立刻就想到了火攻是最好的办法,他本来就准备一场大火烧掉一切罪证的,于是,他立刻就下令搜集柴草。但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火,而且火势还没有完全熄灭,想要搜集柴草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尚青云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立刻就下令拆下房屋的门窗梁柱,因为没有拆房的工具,这样更耗费时间,夏连春等人又趁机冲出来袭击官兵,尚青云只好令弓箭手团团围着那间大厅。 “圣旨到——众官兵听了,御林军统领晏战奉??????” 厮杀声突然停下里了,只听到静夜里那个特别响亮的声音:“??????你等受少数叛逆的蛊惑,现在放下兵器既往不咎,有谁不尊圣旨你们就可以把他抓住立功受奖,违令者杀无赦!”晏战运足了气力,舌绽春雷,在场的数千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突然,一千名御林军将士齐声呐喊:“违令者杀无赦!”一千人的声音山呼海啸一般震得人心中发颤。 呼呼啦啦一阵乱响,那些京营的官兵们就丢了武器,杀官造反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刚才只不过是受了主帅尚青云的蒙蔽,多数人真的以为是在围剿逆贼,现在才如梦初醒,再说,在悍勇的御林军面前连举刀的勇气也没有了。 尚青云心中一叹,知道大势已去,然而引颈待戮又不甘心,觑个空子想要溜回军营,却被几个急于立功的校尉按翻在地上,其中一个还是第一次带兵的那个亲信校尉。 夏连春等人出来与晏战相见自然是一番惊喜,晏战看到陈戈和心上人安然无恙,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晏战令御林军分出一半兵力会同京营中那两个天大宗弟子掌管的前军骁骑营和左军忠字营把参与围剿的官兵押回京畿大营交给前去整军的镇南王和项大将军处理,尚青云等一干亲信却要押回京城由皇上亲自处置了。剩下的御林军就留下来清理现场,康乐园简直成了修罗场。 夏连春听了晏战说了京中的形势,灵机一动觉得机会来了,借着这个难得机会说不定就能将陈胜一举扳倒了,此时京畿大营一乱,一时间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巡防司的统领王定山也难免获罪,如此一来,今晚上只有晏战掌握的御林军这股军事力量了,自己不趁机剪除了太子一干党羽更待何时?眼前的局势如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但是一招妙招未尝不能奠定胜局,想到这里,夏连春突然道:“晏师兄,我们连夜进京,说不定皇上还再等着你的消息呢。” 晏战一愣,“夏师弟难道也要进京面圣吗?” “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 晏战眼睛一亮,道:“好,我们这就回京,京畿大营那边有项师叔在那里想来不足为虑了。” 夏连春惊喜道:“项师叔去了京畿大营?” “项师叔和镇南王奉旨前去京畿大营坐镇了。” “好,天助我也,不,是陈胜老哥助我,哈哈??????”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进宫相认 夏连春的笑声惊动了华山诸女,傅锦瑶的一双妙目投了过来,夏连春想到今晚这一闹陈戈世子的身份会很快曝光的,此事也该向她们说明了,他走到傅锦瑶身边道:“锦瑶,如果我有事瞒你那会不会怪我?” 刚刚经历过同生共死的傅锦瑶看他神色郑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圈一红,低声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恶事?若如此我必不原谅你,永远都不原谅你。” “没有,没有,像我这么善良正直的有为青年怎么会做坏事呢,关于我的事一会儿由屈师兄给你们说,我先跟晏师兄进宫一趟。” “这是你的玉佩。”傅锦瑶掏出来玉佩要交还给夏连春。 夏连春笑嘻嘻道:“这是我送你东西怎么能收回呢?”这时候要借机收买美人之心,别说是一块玉佩,就是要他抛心挖肺也舍得。 傅锦瑶俏脸顿时飞起了一片红霞,这算是定情物吗?握住那个玉佩心里有些发烫,又有几分惶惑不安,可惜黑夜里她看不清那款玉佩,不然发现了玉佩上雕刻着双龙更会惊骇异常。 先不说夏连春离开后屈不平为众人解开了他的身世之谜,且说,夏连春在晏战率领的御林军护卫下进了京城,骑在马上,身边簇拥的是虎贲将士,夏连春通过陈戈的记忆突然又找回了那种久违的感觉。城门口已经换了御林军在把守,一路上也没有遇到陈胜直接到了皇宫门前。 夜幕下的宫阙更显得巍峨雄伟,站在皇宫门口夏连春竟然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激动,他知道这激动之情其实是来自于陈戈那些越来越清晰的记忆,当然作为孤独的穿越者第一次朝拜君王也难免会心潮澎湃的。 因为夏连春不奉旨无法入宫,所以,只能是晏战先进去复旨,他就皇宫门外候着。晏战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该怎样向陈寿报告即将到来的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年迈的陈寿能不能忍受着突如其来的消息呢? “晏将军,皇上宣你进去。” 晏战这才突然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稳了稳心神,这才走进了博文阁,这里是御书房,也是皇上平日和近臣商议国事的地方。这时他已经想好了主意,所以刚一进去就脸露喜色,没有叩拜就兴奋地道:“皇上,首先臣要先向皇上和平亲王恭贺大喜,不,这时咱大顺亿万百姓之喜啊。”然后才跪下行叩拜之礼。 陈寿和众臣正在等候城外的消息,其实就是等候噩耗,但是晏战一进来就先报喜,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只有玉太师眉毛一扬,他立刻就明白二世子安然无恙了,而且要亮明身份了,他不由地也兴奋起来。 陈寿问道:“晏战,究竟是怎回事?难道是一场误会吗?” “容臣慢慢奏来,臣和太子怕误了大事,于是就兵分两路,太子要出城剿敌,要臣留在城里接收防务,但是臣怎敢置太子于凶险之中?所以臣就执意率军出城平乱,正赶上京畿大帅尚青云亲帅重兵围攻康乐园,园中之人死伤不少,不但有天道宗的人,连住在那里治病疗养的官绅富商也不放过,只剩下几位功夫较高者固守在一间屋子里,尚青云命属下纵火,真真是岌岌可危时臣赶到了,救出了华山的几位师妹和师弟。” 众人听到这里都松了口气,只要天道宗的几位弟子没事就好向陈抟交代了。 “微臣这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人,一个做梦也想不到的人。”晏战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众人这才知道晏战所说的大喜事并不是指天道宗徒众安然无恙,而是另有所指,除了知道内情的玉世纶不由得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谁?难道是皇兄吗?”陈寿见晏战如此兴奋,以为他突然见到的人是,因为前些时季云子等华山三老来京时也曾透露陈抟也要进京一趟,陈抟在大顺百姓心目中神仙一般的人物,已经数十年未下山了,他如果到洛京的确是件值得高兴大喜事。 “不是师尊,是二世子!我见到了二世子,二世子没有死。” 晏战的话令满座皆惊,一旁的陈平失声道:“谁?戈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又放缓了声音道:“晏战不得胡言乱语,君前失仪你知道该当何罪。”他没有说欺君之罪只说是君前失仪就是有为晏战开脱之意,欺君可是大罪。 “二世子真的没死。” 陈寿也厉声道:“晏战,你是何意?” “皇上,晏战怎敢蒙骗皇上?二世子坠崖之事实在是离奇,他已经随我来了,他就在宫门外,皇上宣他进来由二世子亲自说明吧。” 陈寿忽地一下子从御座上站了起来,“快,宣——晏战你去亲自带他进来。”带着颤音,完全失去了帝王的威仪。 夏连春不知道自己算是第一次走进皇宫还是旧地重游,在陈戈的记忆力他可是无数次地出入皇宫,他小时候还被姬皇后抱养在宫中一段日子,勤政殿、乾清宫、博文阁??????乃至御花园处处留下了他的脚印。 夏连春不住地告诫自己,他现在就是陈戈,他必须完全投入到接下来认祖归宗的一场戏中,重头戏,千万不能演砸了。不过,他相信自己能演好,再来皇宫之前他已经准备好了道具,在厨房找到的几个干辣椒就在口袋里,他一边跟着晏战往宫里走,一边掐了辣椒在手背和袖口胡乱涂抹。 当夏连春站在博文阁门口的时候,心吊到了嗓子眼,因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了,书房里的情况一目了然,陈寿和陈平激动得就像暴龙,只有玉世纶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根本顾不上酝酿情感了,也无需酝酿了,袖子一擦眼睛,辣得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突然扑到在地上嚎啕起来道:“皇上,父王,我??????”接下来呜啊呜啊地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戈儿,真、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戈儿,想死朕了,唔、唔??????”陈寿心情激荡气血翻涌两眼一翻就闭过气去了。 晏战急忙上前为他输入一点真气才算是缓过劲来。陈平虽然也很激动,但是要好一点,眼也不眨地盯住二儿子,生怕他一眨眼又就会凭空消失了,没错,的确是自己的儿子。 夏连春已经开始怆天恸地地哭起来,泪水哗哗地流,到最后以头触地,把青砖地碰得砰砰地响,真正地痛不欲生,闻者无不动容,真正是骨肉情深啊,陈寿和平亲王也开始老泪纵横。其他人见皇上流泪了也不能无动于衷啊,那样岂不是显得太冷血了,顿时也都如丧考妣地嚎啕大哭起来。 丫的,这辣椒太厉害了,我的眼睛好疼啊,哎呀,我眼睛会不会被烧瞎呢,夏连春干脆抱着头在地上翻滚起来。没人会觉得他哭得夸张,反而觉得他是真性情流露。 在场最冷静的只有晏战、玉太师二人,不过也得陪着落了三两点泪水,另外还有一人早已经魂不附体了,那人就是王定山,他其实并不知道陈戈复生之事,他之所以对城外之事按兵不动完全是受了太子的指使,等皇帝宣召进宫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等明白了陈戈复生之事已经觉得大事不妙了。然后,玉太师先劝着了陈寿止涕,然后是平亲王,这哥俩一不哭其他人的哭声也嘎然而止。 夏连春依旧在那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嚎啕。 “快快扶起戈儿。”陈寿也暗赞这个侄儿是真性情啊,“乖孩子,别哭坏了身子。” “我不哭我、我难受啊,我的眼睛——皇伯父——”夏连春话一出口觉得不对劲儿,急忙改口:“啊,皇上赎罪,戈儿失言了。” 陈寿愣了一下,突然高兴起来,还从来人没有这么叫过他呢,做了皇上之后少了多少天伦之乐啊,兄弟、夫妻、叔侄??????都变成了君臣,现在有人这么叫他真的很温馨,那股亲情儿暖融融地实在是舒服啊,“哈哈,戈儿,叫得好,我就是你的伯父嘛。” 夏连春心里暗乐,顺杆子爬道:“皇伯父,差一点儿就见不到您老人家了,我这一高兴就禁不住要流泪了。” 陈寿看他眼睛红红的仍然是流泪不止,不由得心疼万分,亲自撩起龙袍为他擦泪。 夏连春突然看见了在一旁的平亲王,想到自己倒把这便宜老子冷落了,本来在陈戈的记忆中对峻厉的父王就有些敬畏,他在孩子们面前从来不稍加霁色,反倒是皇上对这些皇侄们和颜悦色的很慈祥,他急忙上前道:“父王,你、你身子可好?”夏连春对他倒无不敬之意,自己占用了人家的儿子身体,人家的老爹也是自己的便宜老爹了。 陈平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犹自以为是在做梦,“戈儿,真的是你吗?唉,你受苦了,你坠下悬崖之后我亲率大军搜遍了幽冥谷,但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家事国事天下事 停电了半天郁闷死了,今天难以一日数更了。 夏连春神色一黯,涩声道:“那晚赶到摩云岭之后,突然遇到??????后来再一次生和死关头又遇到了我师父季云子点化我上了华山列入天道宗门墙,后来才知道师傅是因为掌教师伯窥破了天机才去搭救我的,皆因为我命中该有此劫。失去了往昔的记忆,所以稀里糊涂地过了段日子,后来,自己功力突飞猛进,才恢复了记忆,华山论武大会时遇到天元宗的澹台明月,才知道了当年我遇刺的种种内幕,戈儿一时间心灰意冷,于是就萌生了遁世修道的念头,师傅也说我灾厄未尽,留在道门就能化解。所以,戈儿就没有返京。” “戈儿,那你也该送信回来啊,因为你的意外,我、我们??????”陈平突然说不下去了。 夏连春揉了揉眼睛,泪花又滚了出来,“我做梦都想回到京城跟亲人们相聚,但是??????唉,不说也罢,我这次突然返京是因为师门突然又获悉了西秦帝国要对付我大顺皇朝的阴谋,掌教师伯说我尘缘未尽,还需担起复兴天下的重任,所以命我下山,因为患有些许的灾厄,如若仓促恢复身份必然难脱大难,所以才寄身康乐园,谁知道,命中该有的总是躲不过,仍然是受此一劫。如果不是晏师兄及时赶到戈儿就真的没命了,唉,上万的重兵围攻,天子脚下,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是啊,皇上,康乐园距离城门不足三里,那边杀声震天,这边就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吗?是不是贼逆攻城也无动于衷啊,王大人是九门统领是不是该给一个说法啊。”玉世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剪除太子爪牙的有利时机。 陈寿这才想起了这个懈怠军务隐瞒军情不报的九门统领,冰冷的目光盯着躲在后面的王定山威严地道:“王定山,你还有什么说?” 王定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颤声道:“皇上,微臣冤枉啊,不,不是,是微臣之罪,微臣一直没有得到值守官兵的报告,都怪微臣平日里御下不严,军务荒疏,请皇上治罪。”他这是避重就轻,把知情不报的罪责退到了值守官兵身上,自己只领了个御下不严军务荒疏的罪名,这个罪比起来故意隐匿军情简直微不足道。 但是,晏战却不给他机会了,落水狗当然要痛打,他急忙上前奏道:“王定山有欺君之罪,微臣刚刚去接受城防的时候,值守的官兵招认向巡防司禀报了城外的军情,但是九门统领只命只管严守城门就是城外边天塌下来也别管他。” “你,你胡说——” “来人,将王定山收押刑部大牢,着玉太师、晏战会同刑部审理。” 王定山顿时软瘫在地上,两个内卫走进来拖死狗似地将他拖了出去。 陈寿又道:“尔等暂且退下,平亲王和戈儿留下。” 众人知道皇上这是要细问隐情呢,事关天家隐秘之事还是少知道为妙,所以就匆匆退去。 “戈儿,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了,现在你可以把你遇刺的内幕说出来了,一切由伯父为你做主。” “我大难不死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吧,我怎忍心再骨肉相残?唉,我只担心的我们大顺的江山啊。” 夏连春早已经想好了如何打击皇兄陈胜,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迫切了,扮演成忍气吞声可怜兮兮的童养媳一样更能激起皇上的同情、愤慨之心。果然,仁宗的脸色已经变了,“你是不是说这事跟胜儿有关?” 夏连春暗自佩服,这皇帝伯父毕竟不是吃白饭的,自己只是稍作暗示他马上就猜到了,他神色黯然地垂下了头,显然是默认了此事。 “果然是这畜生干出来的好事,还有那个贱婢,我看她也脱不了干系。”陈平气得脸色铁青,其实事情出来之后他就有所怀疑了,因为陈戈死了从中能得到好处的唯有陈胜,平亲王妃秦灵姬因为不满把皇位传给蔗出的世子陈戈而一直心有怨恨,要想让陈胜得到太子之位只能让陈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虽然怀疑这一切,但是一没有什么证据,二是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追查下去说不定就会再失去另外一个儿子,到那时候就只剩下幼子陈煜了,所以他才隐忍未发。 仁宗陈寿幽然一叹,对此他也早就洞若明烛了,就是今夜派兵围剿天道宗只怕跟陈胜也脱不了干系,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皇室嫡系一直人丁不旺,他也遵从陈平之意没有追查下去,他不但不能追究下去,还得把皇位传给他。 “戈儿,你出事之后娘娘一直很是悲痛,她如果知道你安然无恙不知会有多高兴呢,天已近五更,娘娘照例要早起焚香呢,你先去跟她请安,然后就在宫里好好歇息,回头我还想听听你的详细经历呢。” 夏连春知道陈寿这是要和陈平商议如何解决这件事呢,就恭恭敬敬行了礼转身去了。 御书房里就只剩下了陈寿哥俩。 “如何处置那个孽障呢?还有平亲王妃,她难保会跟此事有牵连的。” 陈寿虽然是皇帝,但是依然有些犯难,陈戈的死而复生让他高兴之余又陷入了两难之中,该如何处置这件夺嫡之事呢?褫夺了陈胜的太子之位,处置秦灵姬,且不说朝廷颜面有失,也必然会给西秦帝国一个入侵的借口,一单西秦铁蹄入中原,北有北奴,南有诸夷,一直觊觎中原的花花世界,他们如果趁着西秦入侵也趁火打劫的话,将会让大顺陷入危难之中。但是,如果不处理此事,陈戈的冤屈岂不是白受了,是非不轻,善恶不辨,天道宗那里该如何交代呢?陈寿越想越头疼。 皇上的询问陈平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现在,苍天有眼,列祖列宗有灵,他最疼爱的陈戈并没有死,可是他作为父亲能够再让皇上去处置另一个儿子吗?那就意味陈胜绝难活命。而且,陈寿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叹了口气道:“此事难以遮掩了,明天一早说不定就会传遍京城了,不如明天朝会再做决断吧。” “唉??????家事、国事、天下事??????”陈寿无力地挥了挥手,“朕累了,你也退下休息吧。”声音说不出的疲惫无力,突然之间也像是苍老了不少。 陈平无言地离开了御书房,步履蹒跚,背影佝偻,很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第二百一十四章 王妃心计 停了半天电,手忙脚乱地又码了一章,兄弟们支持啊。 陈胜还没有进宫就知道了陈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宫中的消息,王定山已经被抓起来了,接下来就是尚青云了,自己的处境也不妙了,想不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他顿时浑身冰凉,眼睛一黑差一点儿就从马上跌下来了,快到宫门口的时候,他不敢再进宫了,回马一路狂奔返回平亲王府找母亲商议此事。 秦灵姬并不知道陈戈死而复生之事,更不知道陈胜私自调兵围剿之事,因为陈胜入住太子府之后,很少到平亲王府来,他做的有些事情秦灵姬就不知道了,她骤然得到消息也有些吃惊:“没死?”立刻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幽冥谷深不见底,掉下去摔不死?就是一块石头也会摔得粉身碎骨的,陈戈小畜生又不是神仙,这怎么可能呢?如果没死他能不回来跟你争太子之位吗?这么长时间音讯全无咋就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会不会有假?”秦灵姬不相信陈戈真的没死,就像是不相信太阳会打西边出来一样。 陈胜沮丧地道;“消息绝对可靠,刚刚连皇上和父王都已经认了又怎么会是假的。” “你马上要做皇帝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地沉不着气。”秦灵姬说到这里眼珠一转道:“你不是说他跟天道宗有瓜葛吗,会不会是天道宗搞出来的诡计?” “诡计?怎么可能?真的,一定是真的,母亲,你快拿个主意吧,说不定皇上已经雷霆大怒了,唉,完了,全完了。” 秦灵姬看着惊慌失措的儿子有些不满,冷哼了一声道:“要知道世上人万千,找出两个相貌一样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假的又怎能瞒过皇上和父王?再说天道宗跟大顺是什么关系,陈抟伯父当年可是连江山都不要了现在又怎么会——” “你没听你秦风表弟说昆仑天元宗和天道宗也几乎事成水火了,昆仑是支持西秦帝国的,华山是支持大顺的,而你是你娘舅支持下才夺得皇位的,将来自然是要以昆仑为道门正统,你想想陈抟老匹夫焉能甘心?他当年就是因为情场失意才遁入道门的,而那个让他失意的女子是大顺有名的美人儿,为了两国利益却被大顺的先皇迫嫁于西秦的先皇为妃,从此之后,陈抟老匹夫就耿耿于怀,对西秦充满了仇恨,当年娘亲下嫁与你父王时,陈抟身为皇兄根本就没有到场,而生下你的时候他也仅仅派了一名弟子到洛京道贺,反倒是陈戈小畜生生下来时华山的季云子和凌彩云两位长老亲自来贺,厚此薄被是显而易见的,哼哼,这些我可是都记住呢,眼下你登基在即,说不定他就是要弄出个陈戈死而复生来阻遏你登基之事,你想想如果翻出当年的旧事你这太子之位还能保着吗?这样天道宗就永远能占据中原道门第一派的地位。” 陈胜却觉得仍有疑惑:“如果陈戈是假的,那褫夺了我的太子之位,那大顺江山岂不是后继无人了吗?陈抟难道会眼睁睁看着大顺江山落入外人之手?” 秦灵姬捣了捣陈胜的脑袋嗔道:“真是榆木疙瘩脑袋,除了你不是还有一个陈煜吗?他可是已经十来岁了,又聪明好学,深得皇上和你父王宠爱的,说不定陈抟老匹夫就是想要陈煜来代替你,哎呀,晏战来教陈煜学武可能就是陈抟的安排,人家可能是早就预谋来对付我们母子了。” 陈胜这才如梦初醒,一拍大腿道:“对啊,陈煜跟晏战学武就等于是天道宗的弟子,就是陈抟老匹夫死了,如果陈煜当上了皇帝,天道宗的地位依然无法动摇。”想到这里不由得对母亲佩服莫名:“母妃,还是还是你聪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秦灵姬也颇为自得,嫣然一笑道:“你娘我一直处在两国权力的漩涡中心,能不明白吗?” 明白是一回事,怎么解决又是另外一回事,陈胜知道今晚上自己已经戳出了大乱子,现在又有陈煜这档子事了,自己基本前途无光了,能不能保住命还在其次。陈胜越想越害怕,禁不住将母亲看作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母妃,救救我。” 秦灵姬也觉得此事棘手,陈煜作的文章花团锦簇,连皇上也赞不绝口,陈胜跟他相比除了几分勇武还真是没法相比,其实这勇武也不过就是痴长几岁罢了,陈煜时常跟着晏战学功夫,等他年长时陈胜只怕是在他面前一无是处了,而且陈煜跟陈戈是一母同胞,他如果当了皇帝能饶过自己母子吗?那两个小畜生的娘可是死在自己手里的,但是她不能在自己儿子面前也露出惊慌失措来,故作镇定地道:“胜儿,别担心。” 他着急地道:“那该怎么办?说不定锁拿咱们母子的圣旨已经在半路上了。” 秦灵姬虽然是四十岁的盛年,依旧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是阴沉着脸让她娇美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可怕,她冷冷道:“哼,怕什么?你马上回太子府请秦风即刻传信回西秦,让西秦大军立刻发动攻势给大顺朝廷施加压力,再联络姬运通等官员明日上朝就开始??????” 陈胜母子一番密议之后,陈胜立刻领命去了。 等臣不胜走后,秦灵姬拍了拍手,一个黑衣老妪幽灵似的钻了出来,躬身道:“公主,有什么吩咐?”她的声音阴冷低哑,听在耳中能让人起一层鸡皮疙瘩,这是秦灵姬从西秦帝国带来的一个贴身嬷嬷。 秦灵姬温言道:“黑嬷嬷,当年从西秦带来的老人只剩下你一个了,这次要你劳烦你亲自出手去为我办一件事了。”她白皙秀美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跟刚刚的狰狞之色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黑嬷嬷毕恭毕敬道:“请公主吩咐。” “我不想让陈煜那个小畜生见到明天的太阳。”这么恶毒的话从这个漂亮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些怪异。 黑嬷嬷愣了一下,低声道:“公主,当年侧王妃之事已经让平亲王起疑心了,如果陈煜也离奇死亡的话,只怕要引起平亲王雷霆大怒了。” 黑嬷嬷说的侧王妃就是陈戈和陈煜的亲生母亲梅无霜,是陈平微服游江南时结识的红颜知己,美貌温柔,还是江南有名的才女,深得陈平的宠爱,秦灵姬认为自己之所以受冷落就是因为陈平被那个狐媚子迷着了,所以,一直嫉恨她,陈戈坠崖之后,梅无霜忧思成疾,秦灵姬乘机动了手脚害死了她。 秦灵姬蹙眉道:“但是,这个小畜生的存在是对太子的极大威胁,你知道这次天道宗弄出来个陈戈死而复生来翻出了陈年旧事,我担心太子会被牵扯出来,这个陈煜就成了争夺太子之位的有力人选,如果没有了陈煜,皇上想要动胜儿也会有所顾忌的。” 黑嬷嬷沉吟了一下突然道:“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 “陈煜如果这时候突然患了一种怪病,而且这病查不出病因,虽然不会毙命,短时间内也难治好,平亲王一定会方寸大乱的,说不定就顾不上什么陈年旧事了。” 秦灵姬眼睛一亮道:“不错,这样还不会激怒平亲王,皇上如果要废太子也得掂量掂量了,熬过了这几天,等西秦大军动手就由不得他们了,好,就这么办,最好让陈煜昏迷不醒。” “是。”黑嬷嬷幽灵一般退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朝会之争 本卷即将完,休假也已结束,更新放慢了,请老少爷们继续支持。 第二天,正赶上朝会,凡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都需上殿议事,这时昨晚之事早已经传遍了半个京城,只要是跟朝廷沾边的人都知道了。陈寿上殿安坐御座,众臣排列两边,因为是大朝会,皇上又有特旨,京中荣退的王公大臣也上朝了。排在文官之首的是玉太师,平亲王和镇南王等一干皇亲王爷和项九公这样荣退的勋臣,并不与众文武站在一起,而是分站在御座的两边。 姬运通首先出班上奏:“二世子死而复生是天大的喜事,也是天佑我大顺朝不失俊才,但是此事自我先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就是有史以来也是闻所未闻,如果传扬出去实在是骇人听闻,只怕会引起朝野震动,臣昨晚观二世子除了相貌有些相像外,言谈行止与先前大相迥异,这让臣就有些疑惑,此二世子是彼二世子否?事关天家威严和朝廷体面,此事不能不慎重,不然会引起朝野上下妄加议论的,所以,臣建议暂缓昭告之天下,先派人慢慢查清楚这件事再说。请皇上恩准。” 姬运通的启奏毫无疑问是怀疑陈戈是有人假冒的,姬运通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还担着户部尚书一职,在朝中的地位不容小觑,论身份是皇亲国戚,正牌子的国舅,还有国公的爵位,在文臣中影响也仅次于平亲王和玉太师而已,他的奏章立刻就引起了群臣议论纷纷。接着,姬运通和太子一党纷纷出来附和姬运通。 玉太师当时就有些懵了,他压根没有想到会有人质疑二世子真假,因为他知道二世子绝对不是假冒的,且不说自己孙女不会认错的,而他也跟陈戈有过长谈,虽然言语和气质上跟以前确实不同了,但是,二世子跟他回忆起往事分毫不差,尤其是为二世子指点诗文之事除了他们二人绝对不会有外人知道,就是有人听说过也不会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但是,他不能第一个出来反驳姬运通一伙,姬运通能做急先锋而他不能,他的身份不同,如果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姬运通的话会有党政之嫌,也会让人生疑的,他轻咳了一声,仍旧是稳稳地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玉文博是二品侍郎,排在第二排文官的中间,其实离老爹没有多远,他听到老爹的一声轻咳就像是听到了号角声一样,因为老爹的缘故他在朝中一直很低调的,但是,现在是为未来的女婿,他当然是要做先锋了。可使没等他出来,武将班中晏战已经跳了出来:“皇上,臣敢担保二世子绝对不假,他——” 但是晏战的话被姬运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晏将军跟他是同门怎能为他担保?” 晏战只得郁郁不乐地退了下去,本来准备也出来为夏连春担保的项九公也只得偃旗息鼓了。 玉文博只得打点精神出列奏道:“微臣玉文博有本要奏。” 陈寿听了国舅姬运通的奏本正一肚皮不快,一见有人跳出来反对顿时龙颜大喜:“好,玉爱卿有本快快奏来。” “臣不敢苟同姬大人所奏,事关二世子之事知者甚多,当年就引得朝野震动,如今二世子未死是大顺之福,正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才更应该早日昭告天下为他正名以堵万民之口,拖延的越久愚昧之人就会越妄加议论的。至于太子假冒之说以臣愚见更是不可能的,相貌如此一模一样的千万中难寻其一,而且,二世子还有九龙玉佩,那是皇上所赐,当然不可能有假,而且二世子叙述起前事一丝不差,这怎么会是假的呢?请皇上明断。” 仁宗皇上点了点头,他很满意于文博的回答,他跟二世子交谈过自然知道这个侄儿千真万确是真的。 姬运通没有想到平日里木讷寡言的玉文博言辞竟然如此犀利,但是他可不会甘心认输的,急忙奏道:“一个人的言谈举止前后完全不一样这该怎么说?” 玉文博微微一笑道:“二世子蒙尘两载,患过离魂症流落民间流离颠沛自不用说,后来才到了天道宗,经历过如此多的事,受到过如此多的磨难,不但受到了民间的熏陶,还受到了道法的熏陶,如果没有半点的改变那才是奇怪呢,但是不变的是他的皇家血脉和他的惊世之才,当年二世子已经有了京城第一少年才子之誉,如今他的诗文也已经传遍京城,甚至传遍了天下,俱都是脍炙人口的佳句啊,试问有几人能做出那样那样的诗词?二世子还能有假吗?” 陈寿龙心大喜,赞道:“说得好,玉文博真不愧是玉太师调教出来的千里驹啊。” 玉世纶心中又是高兴又是不安,高兴是因为儿子的才能足可以为国效力也可以撑起玉氏一门了,忧者是今天他突然显露才华再无法韬光养晦了,父子同朝自然是不能同为权臣,看样子等二世子登上太子之位自己也就该隐退了。 姬运通眼看自己落了下风,想要反击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在自己阵营中那些官员缩头缩脑的躲在后面,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想起平亲王秦灵姬的允诺,等陈胜登基之后给自己一个王位,这个饵可够诱人的,他只得把心一横又出班奏道:“如此各执一词又怎么能说明白?反正这事缓一缓总是有利无害的,圣旨晚发几天没什么,但是,一旦弄错了将置皇上于何地?还是谨慎小心一下好啊,有人如此急于让皇上昭告天下倒是让人怀疑其用心啊。” 玉文博一看对方摆明了是针对自己父子,左右今天是豁出去了,又奏道:“皇上,姬大人如此推三阻四才更令人怀疑其用心啊。” 二人如此针锋相对,大殿上顿时显出了剑拔弩张的气味来。 群臣都是缄默其口,没人肯站出来参与二人的争辩,都这是皇帝的家事,稍有不慎就会惹下大的麻烦,说二世子是真的吧毫无疑问是要得罪太子的,毕竟陈胜的太子之位本来该是二世子陈戈的,陈戈出了意外才轮到他,现在陈戈又死而复生,那这太子之位是不是还要还给他?如果说二世子是假的吧,又会得罪二世子,也会惹皇上不快,很明显皇上认为二世子是真的,一旦将来二世子得势能饶得了吗?这些官场的老油子都知道慎言才能独善其身。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七星拱月 陈寿环视了一下群臣,见没人肯开口说话,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玉太师。 “老爱卿,你有什么高见啊。” 玉世纶一看皇上这是把球踢给自己了,但是他也不能随便表态啊,公然支持自己的儿子恐惹人非议,不过,玉世纶身在官场数十年也是踢球的高手,他恭恭敬敬道:“皇上,姬大人和犬子争论的就是二世子的真假问题,如果二世子是真的我想姬大人对于马上发明旨昭告天下也不会反对,如果是假的那么拉出去咔嚓了也就是了。” 众人一听你这不等于没说嘛,陈寿也暗骂自己这个老师倚老卖老在耍滑头,但是他不肯轻易放过玉太师的,他看着玉太师不急不躁的样子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想到这里继续追问道:“那依老太师之意该如何辨别真假呢?我看老太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就教教朕吧。” 众人心道:玉老头这下耍不成滑头了吧。再看玉世纶,头也没抬,微微躬身道:“此事可交与平亲王解决,俗话说知子莫如父,平亲王当能断世子之真假。”他这么轻轻地就把球踢给了平亲王。 陈寿当然知道平亲王作为父亲对此事最有发言权,但是他本不欲让陈平为难,现在玉世纶打球踢给他了,只好让他解决了,他轻咳了一声就把目光对准了站在他右首的平亲王。 陈平当然有办法分辨自己儿子的真假,但是兹事重大,一旦确定了陈戈的身份,接下来就会追究当年谋刺之事和昨晚上的私自调兵围剿,毫无疑问会牵扯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的,如果追究起来陈胜只怕是难逃活命,且不说他杀弟夺嫡,就是私调军队图谋不轨和私通他国来侵夺大顺利益就足以将他凌迟了。平亲王虽然对秦灵姬不满,但是她生的儿子也是他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从昨晚开始他就陷入了两难之境。但是,现在需要他做出决断的时候了,再拖下去其实是对戈儿的不公了,他叹了口气道:“其实要分辨戈儿的真假很容易,不过,皇上,此事隐秘不易宣扬。” 众人一听暗自佩服玉太师老辣,果然知道平亲王有办法。 陈寿一听就道;“玉世纶和姬运通留下,其他人先退下。” 众臣虽然很想知道这皇室的秘密,说不定也是未来皇帝的秘密,但是,都清楚知道的秘密越多就月没有安全感,还是少知道为好,鱼贯而出,霎时间,大殿里只剩下,仁宗、陈平、玉世纶和姬运通君臣四人。 “戈儿身上有痣,此痣长的位置隐秘,而且奇特,即便是万人中也难有一个。” 陈寿奇怪地道:“戈儿身上有痣?我怎么不知道?” 平亲王急忙道:“皇上,戈儿生下后发现长有痣,而且很是奇特,当时,天道宗的季道长到京祝贺,我就请他看此痣是主吉主凶,当时季道长也有些看不明白,就回山与大皇兄参详,后来大皇兄回信道戈儿命相奇特,隐含大吉、大凶之兆,虽然凶险但是上应天命,也能??????也能富贵至极,嘱我不可张扬,只看日后是否灵验,大皇兄所言之事我虽不信,但是悖逆不臣之嫌,也就不敢禀告皇上了,请皇上恕臣弟隐瞒之罪。” 陈寿这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隐瞒陈戈身上有痣的事了,感情是陈抟皇兄说陈戈上应天命能做皇帝的,那时候自己还正春秋鼎盛,可能还会生子,如若陈戈有做皇帝的命的确是大逆不道,也难怪陈平即便是皇弟的身份也要隐瞒此事,所以,他并不为此生气,奇怪地问道:“戈儿的痣究竟在何处?” 陈平知道玉太师和姬运通都是天子近臣,也不担心他们外传此事,说道:“戈儿的肚脐眼有七颗米粒大小的红痣,这七颗痣围绕在肚脐眼的四周,排列的位置跟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模一样,看起来颇像七星拱月。” 陈寿奇怪地道:“啊——有这等奇事?怪不得皇兄说戈儿贵不可言,七星拱月,哈哈,能是凡人吗?这么说戈儿真有做皇帝的命吗?哈哈,说不定天要兴我大顺啊。”他急忙传旨:“快快唤戈儿上殿来验痣。” 夏连春昨晚就留宿在宫中,此时,正在跟姬皇后聊天,闻宣立刻就奉旨上殿来了。他一看大殿里除了皇上和平亲王只有玉太师和姬运通二人,若无其事地将目光从玉太师脸上掠过,见他微微颔首,心中大定,这才跪倒连呼:“戈儿拜见伯父万岁、万万岁岁。” “戈儿,快快请起。” 上了年纪的人看重的是亲情,陈寿做了一辈子高高在上的皇帝早已经看淡了君权什么的,甚至厌倦了那些虚伪冷酷的东西,他老了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渴望平和的日子有儿孙绕膝,但是,他一辈子无儿无女,所以最渴望的就是天伦。夏连春来自与民主社会,最不看重的就是君权和社会等级什么的,而且精通察言观色,学过心理学最懂得揣摩人心,无心之举再加上用心的巴结自然是把老皇帝哄得心里熨熨帖帖的。 陈戈也不客气站起来又朝陈平行礼道:“戈儿见过父王。”他虽然想称呼陈平为老爹,却怕他斥责浮滑。然后,又分别充玉世纶和姬运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伯父,不知唤戈儿来有什么事?” “戈儿,听你父说你身上有奇痣七颗,朕一时好奇就想看看。”陈寿自然不能说是要验他的身份了。 夏连春在穿越之后第一次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肚脐眼四周的七颗红痣,现在皇上要看,就让他看好了,就是要看自己的裸体也无妨,反正自练功之后身材也算是均称健美,亮出来还不羡慕死这几个老头。 晚春季节了,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夏连春也不扭捏,麻利地脱掉了外面的长袍,里面只剩下了短褂和四角小裤,为了炫耀他的肌肉,顺手又脱了短褂,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让几位老头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这样一副好皮囊白白嫩赛过了许多女孩儿家。夏连春却不觉得自傲,怕众人把他当做小白脸了,急忙握拳挺腰摆了一个很酷的健美姿势,胸肌和胳膊上的肌肉鼓囊囊硬邦邦的颇有几分阳刚之气。可惜没人欣赏他的健美身材,这让夏连春很是郁闷。 众人的目光都对准了他的肚脐眼处,可惜被四角裤遮挡着看不到。他将四角裤往下拽了拽就露出了肚脐眼。 “咦,果然是跟北斗七星罗列的一模一样,哈哈,七星拱月,好个七星拱月。” 夏连春也是第一次听说什么七星拱月,以前他倒从来注意过,现在仔细一看,七颗红痣排列的果然个北斗七星一样,把个月牙一样小巧精致的肚脐眼围在中间,果然是七星拱月。 玉世纶激动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二世子如此异象世所罕见,连华山陈老神仙也说二世子命相不凡贵不可言,可见是真的,吉星高照,天佑我大顺,天降奇才与我大顺显然是大顺之福啊,有二世子我大顺天朝一定会一统天下流传万代的。” 夏连春被玉太师夸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姜是老的辣,老丈人他爹真会找时机啊,这一通马屁乱拍自己可就成了天命所归,皇上还难以决断吗? 姬运通一看玉世纶已经抢先表明了立场,心道,这老东西果然有眼色,再看看皇上的态度,知道此事已不可阻挡,自己再唱反调的话那就是不智之举了,唉,太子,不是我不帮你,天命不可违啊,他也急忙上前一通阿谀奉承,什么一千年才出这么一个二世子,真是天降奇才啊,也只有千年难遇的明主才会出千年难遇的奇才云云。 一时间君臣皆大欢喜。 第二百一十七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陈胜失魂落魄地走进金銮殿,一眼就看见陈戈站在御座旁,这还是陈戈出京巡边之后兄弟俩第一次见面。 “叩见皇上。”以前遇到朝会站在皇上身边的总是他,而现在却换成了二世子,皇上不让他站起来,他只能老老老实跪在那里。 “陈胜,你知罪吗?” “臣——知罪,臣不该误听人言说有逆贼藏匿在城外而私自调兵,请皇上治臣之罪。” 陈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到现在了还要避重就轻,真是不可救药了,看样子让他老老实实认罪是不可能了,冷哼了一声道:“勾结西秦弑弟夺嫡,私自调兵图谋不轨,如此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皇上,臣冤枉啊,这一定是小人诬陷——” “尚青云和王定山已经招了,太子党的爪牙都已经招了,那个在康乐园行刺的西秦的刺客也已经招了,难道这都是诬陷你的吗?”陈寿心中有些难过,大顺自开国以来皇室中从没有出现过这等悖逆之事,如此狼子野心如果坐上了大顺江山岂是百姓之福?自己却差点儿就成了大顺的千古罪人,死后如何见陈家的列祖列宗?心中的怨憎又多了几分。 陈胜没有听完已经瘫倒在地上,一招输全盘皆输,如果不是突然失去了军队控制权,自己能输吗?他清楚即便是西秦起兵也于事无补了,他垂着头,怨恨的目光只能看到一双靴子,就是这双靴子的主人坏了自己的大事,自己一个嫡子却败给了一个杂种,如果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一定会亲手杀了他,将之剁成肉泥看他还能死而复生吗?。 “即日起昭告天下废除陈胜太子之位,三日后祭天地宗庙,至于如何处置陈胜就由六部九卿商议吧。”陈寿疲惫地摆了摆手。 “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一个人突然走上前来。 众人一看是陈戈,心道,陈胜屡次谋害二世子,他大概是要落井下石置陈胜于死地了。 陈寿也颇觉意外,望着陈戈缓声道:“戈儿有什么事尽管道来。” “我在记忆恢复之后知道了自己是被亲哥哥谋害实在是悲痛之极,想起来小时候兄弟两个和睦相亲是何等快活啊,每一次练功夫都是哥哥让着我,有一次背不出来书被先生责罚饿着肚子背书,是哥哥怀里揣了点心糕饼偷偷地给我吃,反被先生打了手心,没有想到长大了哥哥会那么对我,我真的希望一切是假的。”夏连春说到这里,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泪珠儿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众人看二世子如此伤悲显然不是伪装的,私心里也都感叹不已,对陈胜的行径更是鄙视。陈胜却觉得他是猫哭老鼠假慈悲,不过被先生罚背书的好像是自己,而且不是一次,每一次都是陈戈为自己偷偷带点心,有一次被先生发现就罚他挨板子,陈戈这么反过来说是何意?陈胜突然间有些迷惘。 泪水继续恣意横流,,夏连春心道,辣椒的催泪作用还是不错的,他继续道:“当时有感而发吟诗一首,现在想把这首诗吟给皇上听。” “什么诗?都说戈儿文采飞扬,所作诗词尽皆脍炙人口,朕很想亲耳听听,快快吟出来。” 大殿中突然静了下来,这短短数日二世子所作诗词已经传遍京城了,每一首都堪称脍炙人口的传世佳作,所以都想听听他是不是又要吟出绝妙的好诗来。 夏连春换了只袖子抹了抹眼泪,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诗是好是诗,难的是感人至深,手足相残是天下最悲惨的事,闻者无不动容,就连陈寿也心中一叹,道:“陈胜如果早日能想念及本是同根生,大概就不会弑弟夺嫡了。” “我感同身受,所以不希望再演兄弟相残的悲剧,皇兄虽然已经犯下了欺君罔上的大罪,但是我还是希望皇上能够从轻发落,兄弟如手足,这辈子能做兄弟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啊,手足断了永难再继啊,人物手足非完人啊。” 众人这才知道他吟诗是为了解救陈胜,二世子的形象立刻就高大起来,如此胸襟气魄仁慈胸怀当世能有几人?众人用崇敬仰慕的目光注视着夏连春,就连陈寿和陈平也感叹不已。 陈胜显然有些意外,不过他可不会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私心里觉得这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和嘲弄,是对他的侮辱和打击,这更增添他心中的怨恨,不过他知道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当然是不能放过了—— “呜、呜??????皇上,陈胜是陈家的不肖子孙啊,呜、呜??????我好后悔啊,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兄弟,哥对不起你??????”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以头触地,砰砰地不像作伪,因为青砖上已现斑斑血迹,令观者无不恻然动容。 夏连春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厮的演戏功夫比自己更胜一筹啊,自己还需要道具辅助,他却是说来就来了,妈的,怎么也不能被你比下去了,想到这里一擦眼睛顿时泪如泉涌,扑过去一把抱住陈胜哭道:“哥哥,哥哥, 你这样让兄弟疼在心里,呜、呜??????撞坏了脑袋就会变傻的??????你无论怎样对兄弟都无怨无悔,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勾结西秦来出卖咱们大顺啊,西秦帝国虽然跟你是娘舅至亲但是一样是狼子野心觊觎大顺的锦绣山河,呜、呜??????” 大殿上那个热闹啊,上演的一出兄弟情深戏把君臣都感动的眼圈都红了,人间自有真情在,二世子多善良啊,以德报怨、高风亮节、至纯至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一时间谀词如潮,不过都是在心里。 只有玉太师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二世子经历一场生死之后变得更厉害了,真情流露时还不忘揭陈胜的老底啊,生怕别人忘了陈胜犯下的弥天大罪,厉害,真是厉害,幸好因为孙女的缘故没有选择站在陈胜一边,不然一样会死的很难看。 夏连春和陈胜合伙上演了一出骨肉亲情手足情深的戏,感动了大顺君臣,接下来明昭天下的圣旨也变了内容,只说太子陈胜突然患了失心疯难以继承大位,即日起废除他太子之位改封安乐君王,另建郡王府静养疗疾。关于欺君罔上弑弟夺嫡只字未提,算是低调处理了,朝中百官却是知道皇上这样处理是听从了二世子的意见,这样只不过是不想引起朝野震动罢了,文武百官都知道陈胜虽然保住了一条命,而且还封了王位,但是,静养疗疾等于是被圈禁了。 接着有下了一道旨意,平亲王二世子陈戈学艺归来,文韬武略,堪为大用,封为安西郡王,着御前行走,参赞军务政务。当年陈戈遇刺坠崖虽然是朝野震动,但是并没有发明诏,所以这次圣旨中也没有多做解释。这道圣旨的目的很明了,别说是百官,就是普通老百姓也看出来这个安西郡王将来是要做太子的,御前行走,参赞军务政务,那是多大权?什么事都可以参赞啊,平亲王是总理王大臣,有权处理军国大事,安西郡王的权力也仅仅是次于他。 洛江畔的康乐园中,那场血战虽然才仅仅过去几天,但是留下的战火痕迹已经不多了,院子内外整理一新,毁坏的花木已经移栽上了新的,烧掉的草棚子也又建起来了。 夏连春的身份在这里也仅限于有限的人知道,那些仆妇姑娘们并不知道风流倜傥的夏公子就是朝廷新贵安西郡王,因为圣旨中没有说,一般的人也不会胡乱联想。 不过,华山诸人自然是知道的,颜媚行和禄珠儿也知道。 当夏连春大摇大摆出现在康乐园和风月苑时并没有引起轰动效应。 “夏——见过王爷千岁。”谷梁雨第一眼看道夏连春的时候本来想叫夏师弟,突然又改了口。 “哈哈,大师兄,怎么见外了,我就是做了皇上也还是你的师弟嘛,非正式场合咱们还是兄弟相称,我不喜欢那些破规矩,不然一会儿如果都知道我是什么劳什子郡王那多不自在啊。”他这话倒是真心话,一个来自于高度文明、人人平等的穿越者一下子很难接受这个世界上的那些的东西,也很难改变他的本性,他更注重的是享受,包括享受至高无上的皇权,但是不需要搞那些形式,比如三跪九叩什么的,自己都不愿去向别人下跪,当然也不热衷于别人向他下跪,尊严和权力不是建立在表面的。就像是皇帝可以掌握臣民的生杀予夺,可以拥有天下所有的美女,可以好好地堕落腐化,呵呵,这才是做帝王的实惠。 谷梁雨很感动,夏师弟还是老样子,没有因为身份变化了就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本来准备向他行礼的华山诸女自己也就免了。 夏连春看到华山诸女在自己面前突然有些拘束,就连傅锦瑶地笑容也很僵硬,禄珠儿干脆躲道诸女背后,夏哥哥突然成了郡王显然是把她吓傻了,郡王是王爷千岁,就不是哥哥了,她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夏连春真的很郁闷,郁闷得自杀的心都有了。 “珠儿,你怎么了?给夏哥哥说是不是云姐姐惹你了,告诉我看我不打她屁股。”他看禄珠儿羞怯怯的模样怜意顿生,说着又习惯性地揉捏起禄珠儿的脸蛋来,嗯,柔嫩光滑,手感还是那么好啊。 云锦霞顿时来精神了,这个安西郡王怎么还是这么猪哥啊,一掐小蛮腰嗔道:“采花贼,你敢打我屁股?看我不把你的爪子剁了。”不过,她的俏脸绯红,心道,被他打屁股究竟是什么滋味呢? 夏连春笑嘻嘻道:“小师妹,算我说错了,那你打我屁股算是惩罚好了。” 众人忍俊不禁,怎么做了郡王还是这个德性啊,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本卷完,请兄弟们继续支持本书! 第二百一十八章 伊人无踪 新一卷开始了,恳请大大们继续加力支持。 夏连春再出现在康乐园和风月苑时,虽然还是同一个人,身份却已经是天壤之别了,不过他虽然做了堂堂郡王,本性却没有改,因为他毕竟是来自民主的社会,在那个世界里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而只有分工不同,所以,他对于这个年代的等级和礼节什么的很不感冒,他认为这些东西很虚伪,就不想在众人面前百思买王爷架子。 众人看他还是那么亲和没有摆什么架子,不但没有轻视他,反而更添了几分敬意和亲近感,调戏了一番云锦霞和禄珠儿两个小萝莉,给傅锦瑶说了几句绵绵的情话哄得她笑靥如花,抽空又跟颜媚行亲热了一阵子,把众人都弄妥帖了,这才到琴韵轩去,这还是自那晚澹台明月行刺他之后第一次来见她。 然而,人去园空,伊人已不知芳踪,琴韵轩只留下几个看门的粗使的仆妇。园中花儿依旧烂漫,藤蔓依旧清翠,亭台楼阁,水榭亭轩,繁华何在?琴音已缈。 夏连春心中一痛,月儿,你对陈戈所做的一切我根本没有在意,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我的身子都已经被你看过了,我也早已经决定以身相许了,你却默默地独自离开,月儿,我不能离开你,我将来的后宫不能没有你,无论你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洛京城中的一个宅子里,园子虽小,却也布置得典雅精致,一株海棠开得正艳,花树下,两个女子,一主一婢,正坐在花树下闲聊,花瓣落在身上和发髻上,更衬出如花的娇颜。这两个女子正是从琴韵轩悄然而失的澹台明月和秦韵。 “小姐,你说那个夏连春真的是一位世子吗?流里流气的怎么看都跟一位世子联系不上,早听说平亲王二世子陈戈人品俊雅、才华横溢,是洛京的第一才子,可是那个夏连春看起来更像一位登徒子。” “陈戈经此一劫,流落民间混迹于市井中,所交往的又多是市井无赖,耳濡目染学得油嘴滑舌的也属正常,不过,他的才华倒是更上一层楼了,现在只怕是已经誉满天下了。”说到这里澹台明月幽幽一叹,陈戈的这一切变化难道不是她造成的吗? “真没有想到他一个文弱书生竟然会有如此手段,轻而易举地就扳倒了陈胜。” 澹台明月冷笑了一声道“文弱书生?他的功夫早已经不在我之下了。” “啊——”秦韵很是吃惊,“小姐跟他交过手吗?” 澹台明月俏脸一红,行刺那晚的情景太过旖旎香艳,她想起来都面红心跳,自然是连秦韵也没有告诉,所以,秦韵并不知道那晚二人的交手情况。 这时一个中年的仆妇走进来道:“小姐,大顺皇上刚刚又传下了一道圣旨,封平亲王二世子陈戈为安西郡王,着御前行走,参赞军务政务。” 澹台明月怔了一下,早已经预料到陈胜被剥夺了太子之位后就会落在陈戈头上,事情来临了她仍然难以平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要不多久他就会登上太子之位了,她不知道该不该为他高兴,大顺跟西秦已经势成水火,华山和昆仑本有宿怨再搅进这天下纷争中??????她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天下道门同根同源,同室操戈,天下必乱,封神一役,道门大伤元气,千百年来难以恢复鼎盛,希望道门和谐,江湖和谐,天下和谐??????”澹台明月突然间心乱如麻。 那个中年仆妇突然又压低了声音道:“三王子的人要见你。” “不见,你就说我已经离开洛京了。” 那位中年仆妇应了一声小心地退了出去。 秦韵有些奇怪,小姐这是怎么了?秦风刚刚离开洛京,小姐就敢怠慢他?禁不住问道:“小姐,为什么不见?会不会有什么紧急军情?” 澹台明月冷哼了一声道:“能有什么事?他走得匆忙并不知道陈胜已经出事了,可能是要我打探大顺朝廷的更多消息,顺便再捏造散布对大顺不利的消息造成洛京人心惶惶,为西秦兴兵提供有利时机。” “那小姐——” 澹台明月接着又问道:“韵儿,你觉得西秦跟大顺交兵谁输谁赢?” “西秦兵强马壮,骏马除了北奴盛产就属西秦的西域,所以铁甲骑兵远比大顺骑兵多,远不是大顺可以抵挡的,应该胜算更大一点吧。” 澹台明月摇了摇头道:“我却觉得没有半点的胜算。” “为什么?”秦韵眼睛瞪得溜圆。 “骑兵擅长野战而不擅长攻城,而大顺军队虽然不够勇猛,但是善于守城,西秦骑兵进攻大顺等于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就先失去了先机,有夏连春参赞军机,你觉得西秦还有几成胜算?” 秦韵一愣,想起来夏连春的手段鬼神莫测,这仗如果要打起来胜负还真不好说。 “明知道西秦没有多少胜算,我还能做什么?如果我为西秦提供情报而西秦最后仍然败了会不会怪罪到我头上?”澹台明月却觉得自己说得不够理直气壮,其实她内心里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夏连春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还放过了她,她怎么能再心安理的为西秦做奸细?突然间心里一阵烦乱,站起来道:“韵儿,你立刻去安排马车,我们马上离开洛京。” “离开洛京?这——” “我的身份早已经暴露了,夏连春早知道西秦奸细已经渗透大顺朝廷了,一旦两国开战,洛京必然要肃清奸细,这里已经是险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澹台明月私心里其实不想再为西秦做奸细了,她不是怕大顺的搜查奸细,而是她要躲开秦风手下的纠缠。 秦韵不疑有他,更不敢质疑她离开琴韵轩时还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怎么又变卦了?当下就匆匆去安排马车了。 很快一辆翠绿色的马车悄然出了京城。此时,夏连春正在皇宫勤政殿开始了他被封为安西郡王之后的第一次参赞军务。 第二百一十九章 纸上谈兵 皇宫勤政殿,夏连春开始第一次参赞军务了了。不过这一次不是大朝会,只是皇上召集的议政会,所以在场的只有王公、六部九卿等朝中重臣。 仁宗先道:“西秦铁甲天下无敌,废太子之后西秦有此借口必然会兴兵犯我打顺的,众卿家有什么主义?” 众臣都把目光投向了陈平,因为他是总理王大臣,照例他先开口,这已经成了议政的惯例,陈平心中早有打算,所以直接开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弟愿亲率大顺健儿去西陲抵御西秦。” 仁宗看了一眼已显老态和疲色的这位皇弟心中一叹,岁月蹉跎他也老了,怎忍心再让他再履险征战疆场?朝中能征贯战的大将除了镇守边关的沐雨龙邬铁弓等人,其余的多以年迈,实在是无可用之奖了,像晏战等人武功不错,但是不但资历浅,更没有率大军征战的经验自然是不合适,只能做副手派到阵前历练一番,想到这里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镇南王陈理,他正当盛年,又久在南大营,是唯一能领兵之人,但是,他兼着兵部尚书,等于是掌管大顺兵马,怎能轻易出战?而且陈寿知道他勇武有余智谋稍显不足,所以才一直在南疆对付粗蛮的诸夷部落,由他帅军胜算也不大啊。 陈理却迎着陈寿目光上前道:“平亲王要协助皇上处理诸般事务,如何能轻离中枢,就有臣弟去西陲御敌吧。” 陈寿看两位皇弟争先恐后要出征,心中甚是欣慰,但是两人一个执掌兵部,一个年岁已大又主掌中枢,如何能轻易离京?正在为难,户部尚书国舅姬运通上前奏道:“皇上,不能妄动刀兵啊,北奴和南夷一直蠢蠢欲动,如果轻易跟西秦开战,他们也趁势作乱的话大顺就三面受敌,则大顺危也。” “以爱卿之见该如何?” “以臣之见应该派天使去西秦解释太之事,以和为贵,就是赔上些金银财帛也胜过打仗,西秦得了好处自然就不动兵了,北奴和南夷见西秦没动静就会偃旗息鼓了,臣管户部,知道国库空虚,打仗打的是和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陈寿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国库空虚他是知道的,能不打自然最好,如果大顺真的在他手里灭亡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他生性恬淡,本不是开拓疆土的一代雄主,如今垂暮之年,更想安安逸逸过上一年半载就把皇位传给安西郡王好安享晚年。他沉吟了一下问道:“爱卿之言也有道理,不过,西秦能同意求和吗?谁出使西秦合适呢?” 陈平和陈理对视了一眼均觉得不妥,但是一旦大顺三面受敌真有亡国之虞,众大臣也纷纷议论起来。 夏连春第一次参加朝议,原准备多听少说,此时一听要奴颜婢膝跟西秦求和就有些按耐不住了,走上前道:“皇上,送上财帛是示之以弱,更能增长西秦气焰,他若狮子大开口除了财帛,还要大顺送上美女割让城池该怎么办?即便是他假意息兵,等我大顺懈怠了又突然入侵该怎么办?要知道西秦狼子野心从不讲什么仁义道德,又怎么会泯灭了吞并大顺之心,西秦咄咄逼人,无论我大顺如何忍让总有个底线,等到忍无可忍时仍需一战,既然如此何苦再忍气吞声?”他说到这里真个是掷地有声,群臣虽然静默不语,但是众心不一,佩服安西郡王勇气气魄者有之,不以为然者有之,暗笑他年少冲动者有之。 陈寿听得也是神情一震,禁不住问道:“以戈儿之意是要与西秦一战了。” “那是自然,不但要战,而且战必胜。”夏连春心道,不但要胜,还要全胜,能够让西秦俯首称臣更好,省得他老是威胁大顺安全。不过这话他不能当众说出来,说出来没人信还会说他轻狂无知。 陈寿有些兴奋了,问道“戈儿可有良策?”如果能打败西秦的入侵更好,陈戈如此气魄把大顺江山交到他手里掖放心了。 夏连春自打算进京夺嫡起就开始考虑如何对付西秦帝国了,这些天绞尽脑汁也略有所得,这时候终于用上派场了,他胸有成竹地道:“其实西秦铁骑并不足虑,其故有五:其一是西秦骑兵擅长野战而不擅长攻城,而大顺军队虽然骑兵少,步兵不够勇猛,但是善于守城,西秦骑兵进攻大顺等于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就先失去了先机;其二,西秦入侵大顺必是在大顺境内客场作战,失去了地理之利,军需粮草补给不利;其三,西秦是侵略者,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其实就弱三分,而大顺卫国之战,是正义之师,正义者得天助,气势就要墙上三分;其四,大顺西疆有勒文和邬铁弓一文一武镇守多年,对西秦早有警惕,自然也早有准备,就我所知天下箭神有三,除了西秦的箭神李伯通,其余二人均在我们大顺军中,而且就在安西,安西军中自然是多神箭手,对付西秦铁骑最犀利的莫过于弓箭;其五,令北大营和南大营造出向北奴和南夷进攻的声势,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北奴和南夷必然是有所顾忌不敢倾力来侵大顺,只需拖延上一段时间,解决了西秦,北奴和南夷自然就老实了。” 陈寿听的龙颜大喜:“好,如此西秦不足虑,大顺果然无忧。” 陈平知道这个儿子一向喜文不喜武,刚生下来推演命相就知道他天性柔弱,所以才起为“戈”,经历了一场劫难之后竟然变得如此勇武,心中颇觉欣慰,不过他却觉得此子夸夸其谈有些纸上谈兵,他熟知武事,知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真正开战,所言的五利未必有用。不过,陈戈不和而战的勇气深慰其心,问道:“戈儿,邬铁弓精于骑射可称箭神,还有谁能当得箭神的?” “昔年救我的盘氏猎人,名曰大斧,天生神力,九石硬弓拉起来轻若羽毛,惯常在山中射飞禽走兽,练得百发百中箭术,后又学了华山的开山斧法,堪称万人敌,我不忍他埋没乡野就把他推荐给了邬总兵,邬铁弓一试知道盘大斧箭法不在自己之下,而射程更是超过他不少,立刻委以重用,军中有两个箭神级的高手自然能大振士气。”夏连春知道邬铁弓军中多善射好手,他曾建议邬铁弓多多组建成建制的弓箭营来对抗西秦军队,邬铁弓夜深以为是,果然在军中建立数营神射营,俱都是神箭手,所以他才以此为取胜筹码之一。 大殿中君臣闻言更喜,陈平问道:“戈儿,可有良策?” 夏连春突然笑嘻嘻道:“自然有良策,不过说出来就不管用了,只需皇上下旨让我负责就行对付西秦就行,管保挫败西秦。” 陈平想到既然是对付西秦的良策自该保密,不然让西秦奸细探知了反倒不美,倒是自己问的孟浪了,所以并不怪夏连春故弄玄虚。 陈寿在一旁已经大喜,一高兴就有了主见,立刻就下旨:“就由安西郡王率军抵御西秦,军中所需一概满足,尔等各负其职尽力配合。” 陈平想要阻拦却已经迟了,陈戈从未领过军,也没有上过战场怎么行?戈儿胡闹,皇上怎么也纵着他?只得摇头叹息不已,寻思着再派几位老将军随在军中参赞军务出谋划策。 第二百二十章 出征 成了西征军主帅的让夏连春比当上安西郡王还高兴,做将军可是他前世就有的最大梦想,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高兴之余他也不敢怠慢,立刻就招来工部尚书、京兆尹和兵部侍郎商议军机,镇南王陈理兼着兵部尚书,夏连春身份低自然不好意思直接招他来议事,反倒把他晾在了一边。 军事会议上他只吩咐一件事,立刻召集工匠,不管是军中的工匠,工部的巧匠和民间的工匠,多多益善,因为他深知无论何时何地人才都是至关重要的,就眼前来说可是他制胜的法宝。 除了木匠、铁匠等还把京城一带烟花爆竹作坊的工匠也全召集起来,个作坊库存的火药也全部收集起来作为军需之用,因为在这个世界虽然已经有了火药,但是一直没有用到军事上,对付西秦铁骑,夏连春首先就想到的就是怎么运用火药杀敌。他有前世知识,虽不知之详细,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再加上精通爆竹炮仗制作技术的工匠他相信稍加改进就能让火药变成犀利的武器。不过,火药的配方儿也不够精确专业,各个作坊都敝帚自珍,配方都略有不同,火药的分子式夏连春记得很清楚,大概的配方比例就是1份硝酸钾(硝石kno3)、2份硫磺(s)、3份木炭(c)。这倒不是他化学学得好,前世那些十六七岁的小混混们都有造枪造炮称霸一条街的野心,他也不列外,所以千方百计地弄到了火药配方,而且还有过试验。 在这样冷兵器的时代,最简陋的热兵器也可以无敌,在他记忆里八国联军凭着几杆鸟枪就打开了大清的国门,几千洋兵打得数十万清兵溃不成军,他相信只要造出来最原始的“枪炮”一样能让西秦铁骑溃不成军。而且,网络小说中多有火药无敌于冷兵器时代的描述,夏连春知之可不谓不深。 工部尚书、京兆尹和兵部侍郎虽不知这位手握大权的安西郡王召集那么多工匠要干什么,但是皇上已经有明旨,自然是极力配合,而且人家郡王说了,打赢了西秦铁骑人人有功,就是打败了自有他领罪与他人无涉,只有功没有过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三位大臣自然是竭尽全力支持。 第二天上千的能工巧匠就召集到了京畿大营,夏连春把京畿大营当做研制新式武器的基地,因为这里保密性好,而且距离洛江畔的风月苑和康乐园也近,不耽误他抽空去跟风月苑跟颜媚行鬼混、跟傅锦瑶谈情说爱,至于玉婉清,每一次见过皇上他都会去玉府,他去玉府的次数比会平亲王府的次数都多,平亲王府他名义上的娘亲梅无霜已经被秦灵姬暗害了,除了小弟陈煜没有什么瓜葛了,所以,他就很少回去,即便是要跟陈煜见面也大多是把他接出府来,到福满楼福满人间天字号吃吃喝喝增进兄弟之情。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是上千的能工巧匠,有了夏连春的指导思想,立刻就造出了原始的炮弹,就是用陶罐装了铁钉、铁蒺藜和火药,夏连春把它命名为“神威霹雳弹”,枪和大炮不是立刻就能造出来的,夏连春早就想到用投石机做发射器,近距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偷偷到洛京军营后面的一片荒山里试验,点燃了“神威霹雳弹”的浸油捻子之后,用投石机投出,数十丈外一声震天轰响,一片狼藉,地上被炸出席大的坑,还不包括那些铁钉和铁蒺藜辐射的范围,杀伤力绝对可怕,那天到现场观摩的晏战和几位亲信将军人人骇得魂飞魄散,夏连春对此效果很满意,有此犀利武器,对战胜西秦骑兵可以说又多了几分把握。 夏连春又下令调五千御林军和两千巡防司的官兵为工匠们搭帮手,按照夏连春改进的马车样式一夜之间就做出了上千辆新型便捷式马车和上千架投石机,有了这些马车,解决了军需运输问题,夏连春也能把大军建立成快速的“机械化军队”了。“神威霹雳弹”倒是不敢做那么多,不利于运输啊,只需有足够的火药等原料就行,随时都能够加工出这种简陋原始的“炮弹”。在他开创性的提议下,又改进了弩机,可以进行十二支连发,令铁匠打造了一根粗劣的钢管,固定在木头上做出了一枝“枪”,不过需要用捻子引燃火药,而且不安全,火药也不敢填充的太满,射程也只有七八丈,不过,碎碎铁屑能打出半间房子大小一片,一炮下去比十多只箭的杀伤力了,如此威力也足以让工匠们吃惊,匆匆赶制了几十个“火药枪”,成立了一个“火枪队”,队员都是亡命之徒,使用这种武器是需要大无畏精神的。 工匠对于安西郡王的奇思妙想佩服得五体投地,京中流传着他是天命所归看来果然不假。 四月初,安西紧急军情抵京,西秦已经悍然发兵,一天时间就攻陷了大顺数城,正在安西城和安西大军鏖战。陈寿震惊,急召群臣议事,一直忙着备战的安西郡王却不见踪影,晏战将一封密封得奏折交给了皇上,才知道夏连春为了不让西秦奸细得到大顺军队动静,在数日前就悄悄抽调了一万京营精锐押送着军需弹药悄悄出发了。天道宗除了诸女,其余尽皆随军,夏连春原来的护卫都做了他的亲军护卫,还有京中的一些天道宗外门弟子,。 陈寿大喜,怪不得这几天陈戈不见踪影,果然有先见之明,说不定此时已抵达安西了。众臣闻听此事,尽皆叹服安西郡王果然有神鬼莫测之能。 陈寿又依夏连春所奏,令晏战为征西军副帅,再点三万京营精骑,征集京中王公勋戚子弟到军中效力,也能为大顺培养将才,真正的将才必须经历过征战,经历过血腥。 晏战因为心忧前方战事,在接到圣旨的第一时间就令项龙做先锋领军先行,只留下五千兵马,由自己率领押送应征的王公子弟顺便在沿途州府筹集粮草。 征军的圣旨一下,京城一片惨淡,那那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谁愿意到战场上去送死啊,不过圣旨一下,谁敢违抗啊,再说安西郡王千金之体都亲自上战场了,你王公大臣之子能比郡王还要尊贵吗?顿时哭哭啼啼一片愁云惨淡,刚刚入京要参加京考的各地官员的公子们如果落榜也在应征之内,只要入军不管立不立军功立刻就有了皇上赐予的跟京考及第一样的功名,如此一来,有人欢喜有人忧,科举无望的从军也是入仕途的一个办法,而且圣旨上允许他们带仆从,人数不限,不过所带的随从一切费用自理,即便如此,那些应征者的家里生怕自己的孩子磕了碰了丢了性命,找了许多身手不错的随从贴身保护,甚至有人去镖局用天价雇了镖师和江湖高手来保护,应征的王公勋臣子弟连同他们的亲随仆从,竟然有一万多人。 晏战就用五千精骑押着臃肿不堪的万人大队离开了京师,那一天,京城几乎是万人空巷,人都到了城外,那场面也真够热闹的。有来送行的家属,也有看热闹的老百姓。一边是殷殷叮咛,一边是哭哭啼啼,又有众百姓的指指点点的笑声,看到平时耀武扬威、欺男霸女的公子哥们能有今天老百姓自然高兴,他们是打心眼里高兴,知道是安西郡王的主意人人都赞郡王英明,他们认为是安西郡王要惩治这些坏人的。应征哄得公子哥们人人有车有马,大包袱小包袱的,大军变得臃肿无比。 华山诸女也到了京城西门为晏战送行。 “听说这征军的主意还是夏师弟出的,他究竟是何意?这些人到战场能打仗吗?”凤锦羽看着眼前的壮观场面大摇其头。 云锦霞撇了撇嘴道:“这些废物公子哥手无缚鸡之力能上阵杀敌?鬼才相信呢,我看那家伙分明是想整治一下这些人。”她说的那家伙自然是指安西郡王夏连春。 “哼,我相信夏哥哥一定是有什么奇思妙计,说不定这些人能派上大用场,我相信夏哥哥一定能打败西秦贼军。”如此盲目相信夏连春的自然是禄珠儿。 众女一听也都默然,细想想夏连春的行事每每匪夷所思,而且每每奏效,所以也都认同了禄珠儿的说法,不过,仍百思不解夏连春此举是何意。 站在城头的微服的陈寿、陈平等一干君臣也都有哭笑不得,陈平不由暗自埋怨皇兄听信戈儿瞎胡闹,陈寿也有些后悔不迭,但是君无戏言,圣旨一下,自然是不能收回了。 对此不解的还有晏战,看着慢慢吞吞像蚂蚁爬行的队伍他就冒火,如此行军速度赶到西陲只怕是连黄瓜菜都凉了,最后他只好令五千精骑用刀剑逼着赶路,那些王公子弟都备有骏马,如此一来,行军速度倒也不慢。如此昼行夜驰,不几天就到了安西。 第二百二十一章 围城 短短的几天,入侵的西秦铁骑如同秋风卷落叶似的席卷了半个安西郡,但是除了供下攻个小县城之外,并没有占领什么重镇。西秦铁骑西秦处心积虑多年,军需准备的充足,登城器械一应俱全,重兵重重围着了安西城,安西总督勒文亲自亲自登城指挥,战况依然激烈。 邬铁弓的安西大营就在城外,西秦兵进攻安西城前,他分出一半兵力守城,自领一半兵马迎击西秦铁骑,但是西秦兵势太大,如滚滚铁流,不过安西大营只有十万兵马,加上个府县的驻军也不足二十万,而西秦铁骑精锐尽出国中精锐,攻入安西郡的足有三十万兵马,光是骑兵就有二十万,邬铁弓分兵之后只剩下几万兵马抵挡不住又退回来守住营盘与安西城成为犄角之势,准备死守安西城等待着朝廷援军。 西秦铁骑就趁势把安西城和安西大营围得水泄不通,三十万大军又分兵十万四处袭扰临近城镇,安西老百姓惨遭着西秦兵的蹂躏。 因为安西军骑兵不足两万,余者皆为步兵,面对的是数倍的西秦铁骑,而且剽悍犹在安西骑兵之上,邬铁弓自然不敢让安西骑兵以卵击石,他依仗着神射营才堪堪守住大营,就无力对安西城解围。此时才想起来如果不是那个夏连春提议多建成建制的弓箭营,这安西大营多半就守不住了。 西秦军攻势日盛,西秦军在安西城外筑起了比城墙还高的塔楼,神箭手在他楼上朝城墙上射箭,给安西守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因为西秦的神射手臂力大射程远,塔楼建的离城墙较远,安西守军的投石机对塔楼造不成多大伤害,安西城守军虽然顽强,却也伤亡不小,西秦军虽有伤亡,却又从国中源源不断地补充兵员,安西城岌岌可危,如若援军不到,破城只在早晚,安西城若失西秦军不但没有了后顾之忧,还可以把安西城当做军需基地就可以长驱直入地踏入大顺土地了。 围城十日,安西总督府。 稽福康向总督勒文禀报军情:“大人,三万守军已经伤亡过半了,城中抽出来的精壮劳力也有伤亡,援军不至,西秦军又增添了不少登城车,只怕这城也守不了几日了。” 勒文叹了口气道:“援军不会来这么快的,从告急文书发出之日起,朝廷要整军备战,再赶来驰援,这一来一回最快要二十天,所以,十日之内不会有京中的救兵来援。北大营沐雨龙的援军也被西秦军缠着了,即便是能击退敌军也要费些时日。” 稽福康吸了口凉气,失声道:“十天?城中全部军民也只有二十来万,而青壮劳力加上守军不足十万,不,估计最多只有六七万人,六七万未经训练的民壮怎能与如狼似虎的西秦军相比?尤其是西秦强弓极有杀伤力。” 勒文自然知道伤亡的守城士兵多半就是死在西秦骑兵的箭下,而大顺军中的射箭高手多集中在军营那边,最初他跟邬铁弓商议分兵驻守,能够互相支援,对包围安西城的西秦军实行里应外合的夹击,谁知出乎他们的意料,西秦兵太多了,把安西军分割包围了,让安西军难以互相救援,实力大减,如果当初安西大军全部撤进城里,据城而守,城中又有足够的粮食,就是守上一年半载也不成问题。他更清楚眼下的局势,加上阻挡沐雨龙援军的西秦军队这次入侵大顺的军队只怕超过了四十万,差不多就是西秦全国兵力的一半,而且多是精锐,差不多是倾国之兵来侵大顺,周围临郡抽调不出那么多的兵力,万儿八千的援军不够西秦军塞牙缝,就是京城派援军来也不会太多,所以,安西郡只怕是难保了,自己是总督,有守地之责,安西失手守之日就是他为国尽忠之时,但是这其中的内情稽福康一介文人自然不动,他为了稳定军心,自然是不能宣诸于众,连总督府的这位师爷也不能说。 “晓谕全城百姓,西秦军凶残,如果破城,必然是玉石俱焚,只有守好城池等朝廷发来援军才有一线生机,召集青壮男子轮流守城,官员豪绅的家仆也不能例外有违抗者严惩不贷。另外,滚木没有了,就多备石块,没有石块就拆砖瓦,所拆民房等打退了西秦由官府统一赔偿。” “是。”稽福康知道事情紧急自然不敢怠慢,匆匆地去了。 勒文又叫来曾登科和缉捕司的官员,令他们严查城中的西秦奸细,小心里应外合。 处理完公事,勒文回到后堂,一个衣着淡雅、秀美娴静的女孩迎了上来,“爹爹回来了?” 勒文一看女儿面脸的疲惫之色,心里一叹柔声道:“敏儿,又去帮着照顾伤兵了?” 那秀美女孩儿正是勒文的女儿勒敏,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受伤的人太多了,军中的大夫照看不过来。” 勒文看着女儿心中一疼,他本来准备等大考之后,就让女儿跟林家的公子成亲的,适逢太子大婚,他是总督自然是要亲自回京祝贺的,到时候亲自送女回京完婚,想不到现在竟然要陪他一起送命,前些天勒铭赴京参加京考,悔不该留下女儿,应该让她跟先哥哥一同回京。 “敏儿——” 勒敏感觉到爹爹的声带颤音,她蕙质兰心,自然是猜出爹爹所想,强自笑道:“爹爹只需安心带领全城百姓守城等候援军,不要为女儿担心。” 勒文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桌子上,勒敏不解地望着爹爹,只听勒文凄然道:“西秦军又运来了登城车,城中投石机太少了,只怕等不到朝廷援军??????敏儿,如若城破,你——” 勒铭脸色顿时苍白,突然抓起匕首揣在怀里,决然地点了点头道:“爹爹,女人绝不会让自己落入西秦贼兵手里。” ?????? 五更时分,辗转一夜的勒文刚刚睡着,突然又被紧急军情惊醒了,传令兵急报:“禀报大人,城东敌军大乱,好像有援军到了。” “援军?快,传令,令城中的所有骑兵出城夹击接应援军。”勒文顾不得穿官服,急忙纵马向东门驰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夜袭 郁闷,很郁闷。 且说夏连春为了早早准备抵御西秦入侵,率领一万京营精骑、军中的能工巧匠押着运送军需物资和制造出来的各种器械悄悄离开了京畿大营,他虽然从没带过兵,但是也对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略知皮毛,也知道兵贵神速和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道理,不过彼时西秦尚未兴兵,也不急于立刻赶到安西,为了不被西秦奸细查知大军行踪,一路昼伏夜行,悄悄赶往安西。一路上有京营统领凌霄率领,凌霄是凌彩云的远房侄子,也是天道宗的外门弟子,又在北大营沐雨龙麾下打过北奴,所以,夏连春才选他随自己领兵。 夏连春虽然手握秘密的武器,但是领兵杀敌终究是人生第一次,那些人前的胸有成竹实在是装出来的,他躺在舒适的马车里绞尽脑汁思考西秦一旦入侵该如何才能取得完胜,他从前世历史上的春秋战国开始,一直到近代,把有名的战役都想了一遍,他把那些当做了可以借鉴的宝贵经验,就连小说家在网络小说的虚拟战争他也不放过,那个大禹哥写的穿越家丁、老萧写的江山美色和一代军师是他喜欢看的网文,都有战争描写,那些奇思妙想的战争场面给了他极大的启示。 出京第四天,就得到了西秦入侵的消息,夏连春也顾不得再掩饰大军行踪了,立刻下梁星夜驰援安西,西秦入侵安西郡的第九天,夏连春率大军就到达了,进入安西郡后,怕被敌军发现,凌霄就把探马放出了十里开外,夏连春请五师兄和六师兄带领中军护卫高手也散布在大军周围,遇到小股的西秦探马,就干脆干掉,西秦军推算大顺朝廷接到安西告急派军来援最快也要半个月之后,所以防备的只是沐雨龙所部和邻近府县的军队,对于来到背后的援军根本毫无察觉,就是有少数探马侦察到也被灭口了,接近到距离安西城十多里的地方才隐匿起来。 探马不断将军情报来,夏连春立刻召集天道宗师兄们和军中的几个将领召开了第一次前线的军事会议,一番讨论之后,最后形成了三种意见:其一就是趁着敌军不备,利用“神威霹雳弹”袭击西秦军,趁势冲进安西城与与守军汇合一处,然后再凭借高大的城墙利用“神威霹雳弹”来打击西秦铁骑,等京中援军大队到了再里应外合、击溃西秦铁骑,安西之围自解;其二就是全军退后潜伏下来等待大队援军到来,汇合一处再作打算;其三就是冲袭击安西大营,与邬铁弓内外夹击先击溃围攻安西大营的那股敌军与邬铁弓汇合一处兵势大盛,再用霹雳弹来对付围城之兵。 夏连春知道这一万兵马又不是三头六臂,想要对付数十万的西秦铁骑简直是异想天开的事,但是,等待后援却最少要十天,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十天之后说不定整个安西郡都要落入西秦之手了,再说安西郡差不多已经遍布安西贴起了,这么多人马如要长期隐藏起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一旦被西秦军发现,将会全军覆没,安西一失,晋州和豫州就暴露在西秦兵得铁骑之下,晋州和豫州都没有多少兵力,更无法抵挡西秦铁骑,晋、豫二州一失京城已经没有屏障了,所以,不能等援军,京城不知西秦这次是倾国来犯,所以派来的援军也不会太多了,基本是指望不上。眼下唯有先进安西城再说,有这一万生力军,再加上城内守军,凭借着新式弓弩、投石机和神威霹雳弹,如要守住安西城也不是什么难事,说不定还能给西秦军重创,只要安西城一日不失,西秦军就一日不敢深入大顺之境。 最后他决定取第一种方案,冲进城再说,留在城外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险,他决定当晚五更后闯营入城,利用黎明前的黑暗敌人正松懈的时候。一边派飞骑回京报告最新军情,一边做突袭的准备,也不过是如何掩去马蹄铃声免得被敌人察觉,这些凌霄自有经验,根本无需夏连春操心。 四更时分全军已经收拾停当,探马散开,骑兵在前,车驾在后,因为夏连春准备用霹雳弹出其不一地给西秦军重创,所以此时并不打算用,而且马车上也多是制作霹雳弹的材料,所以人人张弓搭箭,不过箭上都帮了侵了油脂的棉絮布条,夏连春准备来个火烧敌营。车马无声地悄然逼近了西秦军营帐,西秦军连日攻城想来是早已疲惫之极,而且知道安西郡的大顺军队已经被围了,距离最近威胁最大的大顺军就是沐雨龙一部,但是被西秦二王子帅的一部阻扰短时间难以接近安西城,其余的那些散兵游勇不足为虑,所以领军主帅也大意了,将注意力主要放在防备城内守军偷袭上了,军营后面只派了少量的游动哨,被惠灵顿和屈不平率领的军中高手干掉了,等大顺兵马进入了西秦营盘,才惊动了值守的西秦军士兵,为首的哨官道:“站住,什么人?” “送粮草的,你们将军的营房在哪里?我们还从京中给他捎来了重要的东西,快快带路。” “哦,我们都统在那个营帐里,你们等我去禀报。”哨官也有些疑惑,但是连主将都没有想到有人会从后面偷袭,这些普通的士兵自然不会想到,他只是疑惑送粮草怎么深更半夜来送。 “不用了,我自己去好了,我是给他送终的。”屈不平说着突然拔剑一挥一下子就削掉那个西秦军哨官的脑袋,这些天脾气暴躁的屈不平跟着夏连春打打杀杀早让他激发出了心中的一股子暴戾的杀气,所以出手更狠辣了。 其余人也一起动手,但是仍然让一个临死的哨兵喊出了一声:“有奸细——” 随着西秦哨兵的一声惊呼,突然响起了报警的锣声,夏连春一见露出了行迹,立刻下令:“点火,放箭——” 屈不战挥剑就向那座西秦都统居住的营帐,距离营帐还有数丈,黑暗中突然响起来急促的声音,经验丰富的屈不平立刻就听出这时弓弩疾射的声音,他把手中的长剑舞得风雨不透尽数挡下了弩箭,但受此一阻,难以再接近营帐了,这时候,大顺军已经点起了无数火把,接着万千火箭齐发,就像是万千的流星雨,显得煞是好看。火箭都是射向那些营帐的,其中射向都统营帐的火箭最多,接着又飞出了无数黑黑的东西,落地碎裂,原来是装了油脂的灌灌,易燃的油脂遇火即燃,都统居住的那座营帐立刻就陷入了火海之中,虽然都统没有被屈不平亲手取了首级,但是那个饮了烈酒正酣睡的都统还是犀利糊涂葬身在火海之中了。 这一片西秦营帐立刻就燃烧起来,成了一片火海,西秦军营都被惊动了,到处都是惊呼声,站在车上的夏连春看着眼前的壮观场面,这个是他一手导演的,一直维护在他身边的谷梁雨看他有些得意忘形,急忙提醒他:“师弟,快撤,等西秦兵醒悟过来就难以脱身了。” 夏连春这才醒悟归来,急忙下令:“每人射三箭,撤。” 三万多只箭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飞蝗,那些刚刚冲出营帐的西秦军将士又不知多少惨死在箭雨下,只听得惨叫声不断。 安西守军一看敌营大乱,突然又火起,不知发生了何事,一面小心戒备,一面急报总督。 夏连春率军趁势冲出了敌营,向安西城门冲去,西秦军营距离安西城不足一里,转眼眼见就到了城门前。早有人大声叫门:“城上守军听了,我们是安西郡王亲自率领的援军,快快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 守城的官兵一见一哨人马到了城门前,急忙张弓搭箭严阵以待,如若不是有人报了身份立刻就万箭齐发了,虽然听说是援军心中疑惑却不敢擅自开城门,害怕是西秦军行的诈兵之计,先前西秦军已经用过一次了,在城门值守的校尉也怕真是援军,见对方不逼近城门也不敢下令放箭,只说无权开启城门等总督大人的号令来了再说。 夏连春顿时急得暴跳如雷,恨不得飞上城头一剑把那个校尉斩做两截,“大师兄,能不能冲上城头?逼那校尉开了城门,西秦军说不定马上就到。” 谷梁雨打量了一下这城墙约莫六七丈高,就点了点头道:“中间只要两次借力就能上去。”说着纵身跃出想要冲上城头。 “站着,再往前一步就放箭了。” 谷梁雨看着大顺守军张弓搭箭对准下面,万箭齐发纵然是大宗师只怕也难以幸免,所以只得止步。 但是西秦军却不等了,醒悟过来之后,立刻纵兵追了上来,幸亏凌霄在撤退中就派骑兵殿后,到达城门后并没松懈,仍令后卫张弓搭箭警惕着西秦兵,所以,不等西秦铁骑近前,一声令下箭雨纷飞,西秦铁骑被射得人仰马翻。但是,西秦军悍勇无比,冒着箭雨冲了上来,大顺军后卫只来得及射出了两波箭雨,西秦军就冲到了近前,大顺骑兵抽出加长的斩马刀迎了上去,双方立刻就杀作了一团。 第二百二十三章 锦衣荣归 且说勒文在睡梦中被传令兵惊醒,立刻下达了骑兵出城夹击的命令,但是立刻又想到会不会是西秦军的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诈开城门,所以,他连官府也没有穿,一路快马加鞭冲向城门。 “勒文,你这个王八蛋,误了老子大事,饶不了你。”夏连春再也顾不得什么君王身份,气得破口大骂起来。 众军士焦躁不已,一见王爷骂得痛快,全然没有觉得事了王爷身份,反而感觉很对脾胃,顿时跟着喝骂起来。 勒文匆匆登上城头,听到下面骂声如潮,再看那边灯火下虽然战况激烈,不像有假,但是却又有些疑惑,这名一点儿兵马能是援军吗?他带着疑惑大声向城下问话:“城下领兵者何人?” 谷梁雨运足了气扬声道:“勒总督,是安西郡王亲自率前军来援,我是华山谷梁雨,勒大人如果听出了我的声音,请速速开城门。” 陈戈死而复生又被封为安西郡王的圣旨明发天下,勒文在西秦兵入侵时才刚刚收到,而且他跟谷梁雨见过两面他的声音勒文自然熟悉,当下无疑,立刻下令打开城门。 夏连春令车驾和带来的那些军中工匠先入城,等全军顺利入城,他带来的京营精骑已经折损数百人,比起西秦军的死伤简直是微不足道,但是,夏连春是个护短的人,这些他从京里带出来的弟兄他连一个也不想失去,如果城门开的及时只怕连一兵一卒也不会折损,他阴沉着脸看着跪迎的安西大小官员,尤其是跪在前面的勒文,他恨不得一个一脚踢上去,但是有火也发作不得,毕竟安西守军也是为了防备援军有诈才不开城门的。 夏连春又回到了安西,虽然只离开了几个月,却是锦衣荣归,即便是西秦兵正在围城,迎接王驾得得排场并不小,闻讯赶来的官员跪了一地。 安西众官想起来安西郡王未封郡王时就在安西遇刺,这一次又差一点就被西秦兵所乘,很显然这位就是将来的皇帝如何敢得罪?一时间人人心中忐忑,跪在那里连头也不敢抬。好半天,夏连春才忍了怒火,缓声道:“诸位大人这些天死守安西城辛苦了,本王所带的只是前军,后援大军很快就到,大家还要竭尽全力守好城池,等打败西秦,朝廷自然有封赏。” 众人见他没有追究之意稍稍松了口气,只觉得这安西郡王与传闻中温文尔雅全然不符,就连勒文也有此疑惑,自己跟陈戈并不陌生,这时却有生疏感,朝廷明发天下的圣旨中只说陈戈是在华山学艺,并没有说明他落魄江湖的事,所以勒文并没有认出安西郡王就是夏连春,不过,想起来郡王在城外大骂自己,显然是对自己憎恨之极,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夏连春却没有让他们起来,看着这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官老爷此时此时匍匐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真的很爽,怪不得自古以来王喜欢百官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当官的又喜欢老百姓顶礼膜拜。 他继续道:“守城事宜仍有勒大人负责,其他各级官员务要各负其责,至此特殊时期警惕尽职,如有懈怠军法处置,曾县令协助搞好军需物资筹备工,召集城中工匠,配合我带来的工匠制作守城杀敌器械,另外,收集城中的料油和烈酒,越多越好,没有银子就先打欠条,如若有哪家商铺酒楼乐意捐输日后朝廷自然有奖赏,好了,你们跪安吧。” 众官凛然,按军法处置那就是说可以不经朝廷先斩后奏,只有曾登科被委以重任乐得心花怒放,听安西郡王之意现在城里除了总督大人就属自己了,等赶走了西秦铁骑这军功一件就足以让自己升官加爵了。 看着勒文头上冒汗,夏连春想到还要依仗他守城突然换了付脸色,微微一笑道:“勒大人,刚才在城下情急就骂了你几句,请你不要记恨啊,要不你骂我几句咱俩扯平怎么样?” 勒文吓了一跳:“啊——臣不敢,是臣的错,王爷骂得好??????”开玩笑,骂郡王不就等于骂皇上吗?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夏连春说完也举得自己说的有损君王的光辉形象,看着众官员愕然的样子也觉赧然,急忙掩饰道:“呵呵,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回头福满楼咱们好好喝一杯,勒大人,那你赶快去和曾县令安排准备军需物品吧,尤其是烈酒和油越多越好,记住,那个谁拿掺水的劣酒充数要严惩不贷。” 勒文这时才松了口气,背上已经湿透了,打仗时军营中禁酒,不知郡王为何要犯禁令,但是他不敢多嘴,匆匆地去了。 西秦兵连日来占尽上风,却被小股大顺兵马偷袭得手,火烧、箭射加上马踏死伤万余人。而直接负责围攻安西城的主将是西秦帝国大王子秦天,闻报气得七窍生烟。此次入侵大顺西秦帝国的三位王子殿下都到军中效力,二王子秦雷负责率军阻挡沐雨龙的援军,三王子秦风负责围攻的是安西大营。因为西秦帝国还没有立太子,这三个王子都觊觎太子之位,都急于立功捞进位太子的资本,所以这次入侵大顺都争先恐后到军中立功,西秦皇帝秦无忌想让他们受些历练,也想看看这三个儿子那个更有本事,就把他们一股脑都安排到军中了。 西秦军主帅是西秦帝国兵马大元帅武冠侯慕容豪,他知道三位王子都勇武多智,的确是不可多得将才,而且皇上的意图他是明白的,所以就对三位王子委以重任,令其各率一军,而他的主帅营帐就跟大王子的营帐在一起,毕竟安西城事关重大,所以慕容豪才亲自坐镇,大顺军袭营他再第一时间里就得到了消息,他立刻判断是大顺援军来了,只是这路突然冒出来的援军是从哪里来的却不知道,大顺朝廷接到告急就是立刻发兵一路上马不停蹄也不应该来的这么快。作为主帅慕容豪考虑的就比较多,突然出现的这股援军打乱了西秦军的部署,原准备用最少的伤亡攻下安西城,等大顺朝廷发来了援军再吃掉它,但是。还没有攻下安西城援军就到了,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这股援军以区区万余人就敢闯营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后继援军很快要到了,慕容豪能在西秦军中确立不败军神的地位凭的就是他的心思缜密,他那里想到大顺援军的主帅是个不安排理出牌的家伙,所以,慕容垂一边令探马加大侦查,务必提早发现大顺后继援军,一边令秦天加紧攻势尽快攻下安西城。 秦天折损了万余人失了颜面,窝了一肚子火正要挣回面子,接到军令立刻开始了对安西城的四个城门进行全面猛攻,安西城得了万余京营健卒,加上从京城带来的射程较远的新式弓弩和抛石机才堪堪抵挡着西秦虎狼的进攻。 第二百二十四章 花开须折莫留手 总督衙门后院,勒文设宴为安西郡王接风,县令曾登科相陪,因为是战时以三人的身份自然不方便到福满楼去请客喝酒。勒文不敢怠慢这位安西郡王,毫无疑问有一天是要君临天下的,看着在一旁畏畏缩缩的婢女将酒倒在杯子外面了,勒文害怕惹了王爷不快,皱了皱眉头道:“你下去吧,唤小姐来为王爷斟酒。” 夏连春想起总督的公子勒铭长相俊美,勒家的小姐大概也不会很差吧,他心痒难耐却又虚伪地道:“呵呵,勒大人,不必劳烦小姐了吧。” 曾登科是官场的老油子,自然看出勒文是怕得罪了这位安西郡王,所以才让女儿出来斟酒,就在在一旁凑趣道:“勒小姐是安西城有名的才女,王爷才华横溢更是名满天下,你们吟诗赋词一定谈得来的。” “二位大人,咱们其实算是故人,故人小酌自然无需客气,来来,咱们自斟自饮就行。” 勒文这时才觉得安西郡王虽跟以前的陈戈稍有不同却也是挺随和的,这时才完全松了口气;而曾登科前次陈戈巡边时只是远远见过,这时被当做了故人,岁为多饮却已经脸色泛红激动得难以自矜了。 勒敏听说爹爹让他为安西郡王斟酒,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惶惑,不过不敢拒绝,连妆没化衣服也没换匆匆来了。 夏连春早看见一位青黛色裙衫的女子分花拂柳王花厅这边走来,虽还看不清面容是否娇美,却觉得身材婀娜优美,不过当着勒文的面不敢肆无忌惮地看人家闺女,急忙移开了目光。 一阵细细索索声音近了,夏连春兴奋地吸了口气,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接着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道:“见过王爷。”声音妩媚清脆让人心弦一颤,夏连春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一张娇嫩清丽如新月一样的素面浮现在他眼前,他讶然道:“是你?”原来是林公子的那位未婚媳妇,虽然添了几分憔悴,不过清丽不减,她人本就生得温婉,这时更让人顿生怜惜之情。 勒敏也浑身一颤,循声一望也失声道:“夏公子,怎么是你?”羞涩中却又掩不住一丝惊喜。 夏连春看着羞喜交加的勒敏只觉得她虽然清汤挂面未施脂粉却更显得明艳动人,想起那个林公子心中有些厌烦,这么水灵的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嘿,老子虽然也是牛粪,不过坨更大些吧。 这下轮到勒文和曾登科大眼瞪小眼了,“你、你们认识?” “哈哈,何止认识,我和勒小姐是很熟的朋友,刚才我不是说我们是故人小酌无须客气吗?短短几个月二位大人难道就把我忘了?在城隍庙会上——”夏连春说到这里突然停着了,只见勒敏的一张俏脸窘得通红,他笑嘻嘻道:“我看见一位轻薄无行的公子纠缠勒小姐,就生出了英雄救美之心,后来才知道闹出了个大乌龙,那公子原是乐小姐的未婚夫婿。” 京城中发生的事还没有传到安西来,勒文虽然见过夏连春,但是那时候就把夏连春当做了二世子,这一会见了夏连春却因为他已经是郡王了,他不但不敢胡乱猜疑,连仔细端详也不敢,所以就没有认出夏连春就是陈戈,安西郡王就是福满楼的东家,现在经夏连春这么一说,勒、曾二人这才若有所悟,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夏、夏??????” 夏连春没理理睬勒、曾二人,依旧欣赏着勒敏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 勒敏的一颗芳心差一点儿就跳出了嗓子眼儿,如果他说出来那天的真实情况还不把人羞死?不过,怎么成了林公子轻薄无端了?好像无端的是某人吧?而且加上琴韵轩诗文会也只见过两面而已怎么就成了很熟的朋友?但愿爹爹和曾县令不要误会才好,她很想瞪他一眼,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口却又不敢。 勒文并没有感觉到二人之间的异样,就是感觉异样也会以为是女儿害羞和对夏连春身份突然转变的惊讶。倒是曾登科旁观者清,看出二人之间有些暧昧,不过他以为是老套的才子爱佳人,心中倒是羡慕勒文,如果勒小姐攀上了安西郡王这个高枝儿那他勒家将来就成了皇亲国戚了,可惜自己没有这么美貌而又有才学的女儿,就是把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都算上也没有,看样子是老曾家的祖坟没有冒烟啊。 “王爷诗词冠绝千古,勒小姐也是满腹锦绣文章的才女,诗词相酬没准将来就是一段千古佳话啊。” 曾登科这马屁拍的太过明显,而且有拉皮条乱点鸳鸯谱之嫌,勒敏心跳得更厉害,勒文置若罔闻,夏连春醒过神来,不敢再这方面多纠缠下去了,急忙岔开了话题: “哈哈,本王在安西的日子还真是多亏了二位父母官的照拂,来来,我敬二位一杯。”他说着亲自去拿酒壶斟酒,勒敏怎么能让堂堂的王爷亲自斟酒也急忙去抢桌上的酒壶,两人的手就碰在了一起,夏连春只觉得勒敏的柔荑光滑绵软忍不住心神一荡,勒敏却羞得刚刚褪色的脸一下子又烧红了,而且连耳朵根子都是红的。 勒文和曾登科不知夏连春此言是何意,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站了起来,勒文惶恐道:“下官等不知道王爷身份多有得罪,请王爷恕罪。” “勒大人无需如此,我真的毫无怪罪之意啊,哎呀,不说这些了,酒桌上不论什么王爷、总督,不然喝起来有什么趣味?” ?????? 因为心系战事,虽然有凌霄和天道宗众人守在城墙上,这场简单的接风宴却也未能尽了酒兴,放下酒杯,夏连春向勒文和曾登科询问安西城内的情况,这十来日守城的官兵和青壮男丁死伤了两三万人,现在城中除了青壮劳力只有三万能战之军加上援军也不足五万,因为安西城大,这几万人在城墙上分散开可就有限了。 夏连春一听心里也有些紧张,不过仍然装得淡然,让勒文二人佩服不已。看着在一旁花容失色玉面惨淡的勒敏,夏连春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一拍桌子道:“我已经拟定了一个详细的军事计划,需要二位配合,具体的计划随后再说,你们现在就去??????”夏连春说完挥了挥手令二人赶快去依令行事。 勒文和曾登科一时不知道他是何意,不过见他神色笃定,也莫名其妙地多了不少信心,匆匆去安排了,夏连春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没有动,勒文这位主人或许忘了客人还在自己这位主人怎么能先离开呢? 勒敏一见花厅里只剩下自己和他了,婢女仆妇们都侯在花厅外面,心里又有些慌乱起来,语无伦次道:“夏、夏公——王爷,您请喝酒,奴家为您斟酒。” 夏连春看看左近没人,眼前佳人本就是绝色,羞怯惶恐中更撩人心扉,想起来初见是撒鸟惊鸳鸯就曾调戏过越发心痒难耐,越想越难以压抑调戏之心,笑嘻嘻吟道:“芊芊素手执玉壶,二八佳人如醇酒,娇靥堪比园中花,花开须折莫留手。” 勒敏只觉得血往头上涌,脑海中一片空白,几欲夺路而逃,偏偏脚软的迈不出半步。慌乱地道:“王、王爷,奴。奴家不知何意。” “哈哈,勒小姐是有名的才女又怎么会不知道是何意,我是夸勒小姐长得比花还要漂亮。”说到这里突然转了话头:“勒小姐看起来比琴韵轩时清减了不少,是不是林公子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林公子在哪里,我把他抓起来把他屁股打烂了给你出气。” 勒敏吓了一跳:“啊——没有,不是,林公子去京城参加京考去了,我是——心忧这安西城??????” “哦,勒小姐原来是担心安西城守不住啊,也难怪,数十万西秦铁骑如狼似虎,如果我不来安西的确危在旦夕,不过现在勒小姐不用担心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喜欢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我就是拿命也要保护勒小姐的。”说到这里突然间满怀豪气道:“西秦铁骑何足道哉,谈笑间管叫强虏灰飞烟灭!”夏连春的信心是建立在“神威霹雳弹”上,夜闯敌营一把火烧得敌军死伤无数,也让他有了些须底气。 这话虽然不再是绵绵的情话却胜似情话,勒敏是个温柔的女孩,容易害羞,也容易感动,她螓首低垂不语,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夏连春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勒小姐,陪我视察一下这安西城的城防情况如何?” “啊——我、我??????”勒敏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欢快地跳了起来,她想要拒绝,但是看着对方殷切的目光含着期许拒绝的话儿却又说不出口,能得到郡王青睐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但是勒敏却没有那种想法,夏连春已经不给她任何想法了:“事关安西城的安慰,走吧,我有马车。”说着不容置疑地当先走了出去。 勒敏无奈,气得一跺脚,一扭小蛮腰跟了上去,她看贴身婢女要跟上,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让婢女退下,她忐忑不安地跟着夏连春出了总督府,步履沉重亦步亦趋就像是跟着魔鬼在走向地狱一样。 第二百二十五章 怒发冲冠为红颜 总督府门前停着夏连春的马车,这辆四架马车是军中巧匠按照他的设计特地为他做的,远比他离开安西时乘坐的马车更宽大坚固,不但是坚固的堡垒能抵挡箭镝,还安装了机括可以向四面发射暗器。马车里面足有半间房子大小,并排躺下四个人睡觉也还松松戳戳,四个人坐里面喝酒也绰绰有余。里面除了卧榻还有储物柜,不过是设计在两边的座下,储物柜里可以存放衣物,也可以存放酒菜之类的备路途食用,可开可关十分方便,在卧榻的下面还装有暗格,可以存放金银等贵重财物。还有一张折叠桌子安装在墙壁上,放下来就是桌子,不用了就收起来丝毫不占地方,四壁的瞭望孔也变成了小窗子,可以随时打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玻璃,窗子上只能糊上轻纱,所以关上窗子的时候透光性不够好,不过,里面装有一盏灯可以照明。四壁上还有可以挂衣物的钩子,有一面还装了一块铜镜。 这样超豪华的马车耗费了夏连春不少的心血,借鉴了不少前世的一些东西,可以肯定是独一无二的,夏连春颇为自豪,就连那个皇帝伯父的御辇也比不上他的王驾马车。 “勒小姐,请——” 勒敏一咬牙就像是走向深渊一样登上了马车,马车里面的奢侈豪华让她目瞪口呆,突然一具温热的躯体靠近了她,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急忙跳上了床榻,后头一看原来是夏连春也登上了马车。 “你、你怎么也上来了?你不是骑马吗?”天啊,跟风流倜傥的安西郡王同乘一辆马车那可怎么也说不清了,她心跳得太厉害了差点儿就要晕过去了。 “骑马哪有坐车舒服,而且有勒小姐陪着不亦乐乎?” “你、你??????”勒敏想要骂一句他无耻却又骂不出口,只好缩着身子躲在马车一角。 “勒小姐,你怎么啦,马车又没有老虎。”夏连春很无辜地揉了揉鼻子,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夏连春从储物柜里拿出果脯、肉干等零食让勒敏吃,但是勒敏碰也不碰那些食物。看她一副泫然欲涕的样子夏连春不由心中一软,心道:自己是不是太过无耻了?勒小姐阿勒小姐,我这是拯救你于牛粪堆上啊,那个林公子眠花宿柳比我夏连春更为不堪,而且林公子是林家铺子镇的林家人,林氏经商世家富甲天下,林公子的父亲又做了户部侍郎,更是成了天下望族。福满楼也出自林家铺子镇,在林家铺子镇时就跟林家酒楼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福满楼红火之后在各地的分号就没少受到林家的打压,夏连春就一直对狗眼看人低的林家不感兴趣,这次回京知道了林侍郎是太子的死党更是恼怒,早就存下了秋后算账的念头,如果勒小姐这朵娇滴滴的鲜花插在了林家的那堆臭狗屎上那是一定要受牵连的,而且也让自己吃味。 勒敏摸了摸怀里的那把父亲让她等城破时了结生命的匕首,心道,如果他要强行玷污自己该怎么办呢?是用匕首刺向他还是提前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夏连春看着像受惊小鹿一样楚楚可怜的勒敏并没有生出兽欲,反而激起了男子汉的强烈保护意识,也可以说是怜香惜玉之心,这样柔弱纯洁的女孩儿怎忍心伤害她?更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西秦铁骑又如何?为了大顺,不,老子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要让你西秦强盗有来无去、灰飞烟灭了。 勒敏看着他神色忽而亢奋忽而愤慨心中越发害怕了,不由得握紧了怀中的匕首。却听夏连春问道:“勒小姐,城中最宽阔的大街是那条?而且离城门近的。” 勒敏听他岔开了话题有些意外不过稍稍松了口气,她急忙道:“这条街是总督衙门的后门,总督衙门的前门大街是安西城最宽阔也是最繁华的大街,十里长街直通东城门。” 夏连春虽然在安西城生活了不少时日,但是他从来不曾留心这些,这是一拍脑袋道:“对啊。”他立刻吩咐跟在马车边护卫统领:“去总督衙门的前门大街。” 总督衙门的前门大街是安西城最繁华的所在,店铺鳞次栉比,一天到晚行人熙熙攘攘,但是,自西秦虎狼围城以来,这条大街也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和喧闹,大部分店铺也已经关门了,大街上行人寥寥,多是匆匆的青壮男丁和官兵,还有从城墙上抬下来不少死伤的兵士走过大街,这里完全是一派战时的模样。 这条大街足有二十来丈宽,宽阔而平整,从东城门穿城而过一直延伸到西城门,差不多有十来里长,大街的两边多是店铺和有钱人的豪宅。一路走来,夏连春专注地透过窗子看着一街两行,越看越兴奋,一直很紧张的勒敏不知她要干什么,越发地觉得这个能吟出好诗好词的郡王爷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夏连春突然高声叫道:“停车!” 勒敏被吓了一跳,只见夏连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吩咐道:“你们把勒小姐好生送回总督府,马上把勒大人、凌将军和曾县令等人给我叫来,我马上要在这里召开军事会议。” 护卫统领禀道:“凌将军正在城头上指挥作战。” 远处城门口边果然隐隐传来了厮杀声,夏连春这才省悟城墙上战况激烈,他只好改口道:“那就上城墙上召开军前会议好了。”说着又回过头来冲马车里正留神倾听的勒敏笑嘻嘻道:“勒小姐,军情如火,没空陪你逛街了,等灭了西秦贼兵再陪你花前月下吟诗谈词。”说完翻身上了侍卫牵来的马上,一扬鞭一溜烟去了,远远地传来了高亢的吟唱声:“怒发冲冠为红颜,不灭西秦誓不还??????” 勒敏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意乱神迷,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惊才绝艳、倜傥不羁、豪情逸兴??????却又轻薄浮华,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他再琴韵轩漫吟“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的样子,然后和刚才远去的背影相互重叠,顿时,俏脸飞霞,芳心又乱。 第二百二十六章 城门失守 夏连春领着勒文等人沿着空寂的总督府前门大街缓缓走过,大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一街两行也都封门闭户,这已经是夏连春召集军前会议的第三天,他在检查最后的战备工作。 突然有传令兵匆匆来报:“禀王爷,东城门告急,西秦兵突然加大了攻势。” 夏连春心知肚明,东城门悄悄被抽走了不少的兵力,防守自然会吃力了。他看了勒文一眼道:“调预备队上吧。” 勒文心里一缩,他知道安西郡王是要准备实施他所谓的“歼敌大计”了,老实说他对这个歼敌大计是持反对态度的,安西的大小官员和军中的将领也大多反对,诱敌入城然后歼灭之,说得容易,不足西秦兵力一半的老弱病残的疲兵能歼灭了十多万西秦虎狼之师?简直就像是蛇吞象一样不可能,如果吞不下那就是引狼入室了,但是勒文无法改变安西郡王的强势决定,这两天西秦军攻势更猛,而且开始利用填土围城的战术了,西秦骑士冒着箭雨把土倒在城墙下,土在不断增高,十万人每人一袋土堆积起来那就是一座山,等土堆到城墙高的时候形成一个缓平的坡,西秦骑兵就可以纵马沿着土坡直接奔上城头。现在图已经堆到了城墙的一般高,援军不到城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鉴于此勒文也没有极力反对夏连春的引兵入城在歼灭的计划。 所谓的预备队就是监狱里的囚犯、城中泼皮无赖和混江湖的帮派分子,这些人争勇斗狠,夏连春就把他们全集中在一起,按照夏连春的说法这些人平时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现在也该是他们偿还老百姓的时候了。 预备队只被集中起来才训练了半天,当下就发了武器,夏连春亲自为她们训话:“西秦铁骑马上就要攻进安西城了,他们是无恶不作的强盗,安西城马上就会血流成河了,兄弟们,作为大顺的铁血男儿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侵占我们的家园和土地,抢劫我们的金银财帛,杀死我们的亲人,xx我们的妻女姐妹吗?那将是我们大顺男人永远无法洗清的耻辱,你说我们能做缩头乌龟吗?” “不能,我们不做缩头乌龟,跟西秦强盗拼了,大顺铁血男儿,誓死捍卫安西城!”有人带头喊起来,那人正是夏连春的亲卫之一,然后有人跟着高呼:“大顺铁血男儿,誓死捍卫安西城!”这些跟着高呼的也是夏连春的中军亲卫。 那些囚犯、泼皮无赖和江湖汉子们早已经被夏连春一句兄弟们弄得挺激动的,王爷跟他们称兄道弟那是何等的荣光啊,就连总督大人也没有这样的体面,一时间人人豪情万丈、热血沸腾,就是刀山火海也会眼睛不眨地冲上去,不少人也跟着高呼:“大顺铁血男儿,誓死捍卫安西城!”高呼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成了山呼海啸的海洋。 勒文等一干安西官员大眼瞪小眼傻了眼,这个安西郡王可真能整啊,三言两语就蛊惑的这些桀骜不驯的无良分子们去慷慨赴死,这些人的气势现在可不逊于大顺的官兵啊。 夏连春摆了摆手呼啸的海洋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接着道:“奋勇杀敌者与官兵一样地封赏,按功劳大小还可以授予官职,凡退后者格杀勿论。” “好。”全场又响起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在夏连春中军亲卫的督导下,这一千多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汉子雄纠纠气昂昂地上了城墙。 勒文小心翼翼地道:“王爷,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劣迹斑斑的不良分子怎么能封官呢?” 夏连春笑嘻嘻道:“许之以利才能让他们拼命,嘿嘿,这些人你以为还能活下来多少?就是能零零星星活下来几个大概也不会有囫囵的了,缺胳膊少腿的自然是不能做官了,最多是由官府授予一个荣誉称号罢了,连银子也省了。” 勒文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安西郡王的笑容怎么这么阴险呢? 西秦兵的攻势越来越猛了,西秦军主帅慕容豪和大王子亲临东城门指挥,这个城门是安西城最宽阔的城门,可以十匹马并行通过,而且这个城门直通安西城的心脏总督衙门,只有啃下最难啃的骨头余者就皆不足虑了。 预备队换下了伤痕累累的安西守军,西秦军很快就发现了安西城墙上的变化,因为城墙上的箭雨渐渐稀落下来了,预备队的人多不善射。善于扑捉战机的慕容垂立刻就做出了决定,立刻发动强攻,如果等土垫的跟城墙一般高最少还要三天,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三天之后说不定援军就会到达,二王子秦雷那边已经被慕容雨击退了数十里,而且这三天将会有更多填土的西秦勇士会倒在城墙下,所以,慕容豪当机立断,下令停止挑土全力攻城,另外又下令其他军队分兵悄悄往城东门移动,又从秦风那里调了三万兵马过来,他准备今天一举突破东门。 大王子秦天也看出了主帅意图立刻就兴奋起来,如果今天先攻破安西城,即便是主帅亲自指挥,但是自己是名义上的主将,功劳薄上自然少不了自己的一份,立刻就压过两位兄弟了。 “攻城!”随着秦天的一声令下,又有十数架云梯一起加上了城头,又一轮血战开始了。 安西城上的预备队的那些人平时里在老百姓面前凶巴巴的,但是,并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一看西秦兵悍不畏死地蜂拥而上,刚刚的热血豪情立刻就消失了不少,有的人吓得两股战战,如果不是身后有持刀拿枪的督导队说不定立刻就溜下了城墙了。 督导队是由缉捕司的李正担任,等于是军法队长,他并不知道安西郡王的具体歼敌大计是如何,他只知道有逃兵就格杀勿论,这位八品武官跟夏连春在火烧福满楼一案中有过一面之缘,他以为王爷这时要重用自己,一门心思要立功,一见预备队的这些人畏畏缩缩的顿时火了,厉声喝道:“西秦兵也是贱命一条,有什么怕的?不会射箭的就拿石头砸,冲上来的就用刀砍,王爷有令,如有贪生怕死后退者格杀勿论。”说着挥刀将身边一个浑身发抖的囚犯的脑袋砍了下来,只见鲜血四溅,那颗脑袋骨溜溜滚下了城墙,令众人胆寒,后退是死,却却死得毫无价值,杀敌即便是死也不是死得那么窝囊,这些人一旦想通胆气立壮,举起了武器投入了战斗中?????? 杀戮和血腥终于激起了这些死囚和江湖汉子的血性,石块、砖头如冰雹一样倾盆而下,顿时将云梯上的西秦兵砸了下去,西秦兵悍不畏死,倒下一拨又换了一拨,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敏捷地下上攀爬。因为城墙上没有了弓箭的威胁,石头又无法及远,所以,西秦的神射手一直到近前向城墙上发射掩护登城的勇士,射伤了不少人,几乎让大顺的预备队单兵素质虽然不错,但是没有受过军事训练,所以反击起来杂乱无章,没有等石头砸完,就有西秦兵冲了上来,近身搏杀开始了?????? 城墙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有大顺人,也有西秦人,鲜血染红了城头。大顺的预备队员越来越少,西秦涌上来的越来越多,连督导队也投入了战斗。 秦风一见兴奋地忘了身边的主帅慕容垂,立刻传令:“儿郎们,冲上去,先打开城门者封万户侯。” ?????? 李正看着城墙上的预备队员越来越少,冲上城墙的西秦兵越来越多,早已经派人去求援了但是援军迟迟未来,难道是四处告急城内兵力已经不足了吗?他绝望地回身看了一眼城内空荡荡的大街,一咬牙握紧了刀,看样子今天只能为国尽忠了。 突然身边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轻声道:“李大人,你拼了性命也无济于事,咱们该撤了。”李正一挣之下竟然没能挣脱那人的手,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就像是被铁箍一样,暗道王爷的亲卫果然厉害,一看之下才发现数百名的督导队员只剩下寥寥几人了让他吃了一惊。 “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惠灵顿说着拉住李正向城下纵去,其余几名督导队员也是夏连春的亲卫,在屈不平的率领下边杀边向城墙下退却,这几人俱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悍勇之士,又受过惠灵顿和屈不平的指点,寻常的西秦士兵那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每退一步就有不少西秦兵倒下,鲜血染红了每一块脚下的城砖,城头上立刻淹没在西秦兵的人海之中,剩下的少数人俱都是在安西城混的江湖好手,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并没有发现身后的督导队员早已经悄悄退了,即便是他们想退却已经脱不出西秦兵的包围了。 惠灵顿等人刚刚退下城墙,城头上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想来是东城门的城头已经完全是失守了。 作为督导队的夏连春的那些亲卫早已经在城门口严阵以待了,城门争夺战开始了,迎接冲下城头的西秦兵的首先是密集的箭雨,登城的西秦兵虽然手持盾牌,仍然死伤不少,而且没有带弓箭无法展开反击,更多的西秦兵登上城头,他们想要向城墙的两边延伸,却遇到了两边摆放的障碍物和密集的箭雨,看样子两边的大顺守军想要将西秦兵赶下城头重新夺回失手的城头。西秦兵们这才发现唯一的通道只能向下。 一位登上来指挥的西秦将军向下一指喝道:“快,儿郎们,冲下去打开城门放大队人马进来。”西秦兵放弃了向两边进攻的行动,一窝蜂地冲下了城头。 冲下来的西秦兵越来越多了,而且还上来了神射手,那数百大顺勇士被逼的边战边退,渐渐被逼离了城门口,东城门终于失守了。 那位西秦将军一看城门口已经没有大顺守军了,城门洞里堆着一下木头等杂物挡在那里,立刻大喜若狂,“快快搬开木头,打开城门人人有赏。”他想起来大王子许诺的万户侯禁不住咧开嘴巴狂笑起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停了多半天电,所以更新迟了,明天不知是否还停电,先说一声。 安西城的东城门轰隆地打开,纵然是趁着坚毅的武冠候也也不禁喜动颜色,要知道打下这安西城已经牺牲了三四万的西秦勇士,他立刻对秦天道:“出击。”他声音未落秦天已经挥手喝道:“冲进城去,杀光大顺官兵——” 早已经逼近城门蓄势待发的西秦铁骑纵马向城中冲去,宽阔的城门足可以让十来匹马并行,顿时,西秦铁骑如滚滚洪流似的向安西城内涌去,马蹄过处雷声滚滚、尘烟漫天。冲进城的西秦铁骑只遇到一小股大顺骑兵象征性的阻挡,一触即退,西秦骑兵沿着大街一路狂追下去。 越来越多的西秦骑兵兴奋地嗷嗷叫着冲进城来,像一群饿狼,他们要杀光大顺官兵,抢光他们的金银珠宝和女人,按照他们的规矩多下城池总要抢掠三天,可是,冲进来城来的西秦兵发现这条宽敞的大街除了到处乱扔着的木头棍棒和柴草之外别无一物,一街两行的门都关得紧紧的,连通向别的街口也被杂物堵死了,他他们无暇搬开,也无心情去搬开,这些都是留给后来的去干吧,傻子也知道只有到前面才能抢到更多的好处,说不定总督府堆满了金山银山,所以西秦骑兵只管勇往直前。 城外边,秦天兴奋地对慕容豪道:“武冠候,我身为主帅是不是该身先士卒?” 慕容豪一听就知道秦天的用意何在,如果功劳薄上加上秦天身先士卒率军攻入安西城,那么他的风头立刻就全盖过了其余两位王子,他身为大王子本身就有先天优势,如此一来他的太子之位就有七八分的把握了,天元宗本来想要把加入天元宗的三王子秦风扶上皇位,但是这个秦天极力巴结自己如果扶他上位自己得到的好处应该会大于秦风当上皇帝,想到这里就说道:“城中凶险,王子身份尊贵怎可身犯险地?” 秦天急忙道:“我们西秦好儿郎已经冲进去好几万了,如果没有主将指挥各自为战岂不是会给大顺残兵可趁之机。” 慕容豪沉吟了一下道:“好,大殿下不但智谋过人运筹帷幄,而且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回京老夫自当奏明皇上。” 秦天喜得心花怒放,“秦天会铭记武冠候大恩的。” 慕容豪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又吩咐身旁的一员大将:“你陪着大殿下进城指挥军队,记住,一定要保证好大殿下的安全。”有了手下这位智勇双全的大将城内可以无虞了。 “末将遵令。” 秦风一扬鞭随着滚滚铁流向城内冲去。 慕容豪想到城内还有数万的大顺残军,困兽犹斗,大顺残军如果要拼命还会给西秦兵造成很大麻烦的,想到这里,他立刻下令:“留下两个万人队在城外警戒防备大顺援军突至,其余各队全部进城,晓谕将士加快进城速度,尽快肃清城内残余敌军,然后准备迎战大顺援军。” 更多的西秦骑兵向安西城内涌去。 数万的西秦骑兵散布在十里长的总督府前门大街上并不觉得拥挤,除了零零星星的冷箭,西秦兵并没有受到大顺军更厉害的袭击,有些西秦兵开始下马去砸两边商铺的门,一人带头更多的人响应,更多的西秦兵开始加入了抢劫之中。有些先入城的西秦军军将领觉得有些纳闷,城里的居民和大顺残军怎么都不见了?不过,他们不认为大顺残军能对西秦铁骑造成多大的威胁,大街两边即便是有伏兵只怕也无济于事,西秦的神射手早已经张弓搭箭对准了大街两边,只要有人露出头来立刻就会招来密集的箭雨。 福满楼顶楼的福满人间,夏连春正在设宴款待勒文等安西城的大小官员,这里也是暂时的安西军总指挥部,楼下就是人嘶马叫的总督府前门大街,楼下传来了砸门声,夏连春放下酒杯走到窗前透过了小孔向下看,只见西秦兵已经充斥在整个大街上,扭过头去问一直在窗前观察的凌霄:“大概有多少西秦兵进城了?” “约摸不到十万,七八万足有了。” 楼下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夏连春笑道:“七八万也差不多了,再多我们的胃口太小也吃不下,迟则生变,下令吧。” 正在另一桌上饮酒的屈不平突然放下酒杯跳起来道:“让我来。”说着跑到墙角抓起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是“神威霹雳弹”,用火折子点燃了一个油浸过的捻子,等药捻子燃到了二指长的时候,突然推开了窗子,将霹雳弹用力地扔了出去,霹雳弹远远地落向大街中央,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霹雳弹离地还有二三尺高的时候就炸响了,霹雳弹响处一丈方圆的地方突然间空无一人,几个西秦兵的残躯飞到了半空中,一截东西突然向窗子飞来,屈不平探手抓住,原来是一半截滴血的手掌。 几位文官被吓得面无人色,就连勒文也禁不住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简直有毁天灭地之力。”原来夏连春为了保密并没有安西城的大小官员泄露霹雳弹的秘密。 接到命令的大顺军开始从两边的屋顶上投掷霹雳弹了,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无需用投石机发射,就能将霹雳弹投进敌群中,投弹的大顺军士甚至连头也不用露出来,就伏在屋脊后面两人一组投掷,一人点火,一人投弹,又有人将盛满了烈酒和香油的坛坛罐罐抛向大街,大街上顿时乱成了一团,硝烟弥漫中烈酒和油遇火即燃,立刻烧起了起了冲天大火,顿时爆炸声声、人叫马嘶,受惊的马儿乱窜乱撞??????大火很快引燃了大街上的木棒柴草,更增大了火势。 众人早已经围在窗口向下看,立刻就被下面炼狱一般的惨状惊呆了,烈火中的西秦铁骑四处乱奔,想要逃离这里,但是,除了踩踏死更多的人却又能逃到哪里去?一街两行的门都紧紧闭着,通往其他街巷的路口也都被封堵着,整条大街几乎就是条死胡同。 城外边,西秦骑兵虽然也听到了惊天动地的响声,但是,并不知道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更是催马往城里冲,城里面的人想要从城里冲出来,一时间东城门口搅成一团,根本挤得是水泄不通,不少人挤落下马被践踏成泥。城里面急于求生的人干脆挥起马刀要砍出一条血流,西秦军自相残杀起来。本来潜伏在城墙上的大顺守军听到了惊天的爆炸声后里按照计划冲到东城门的城楼上杀光了少数留在上面的西秦兵准备用霹雳弹守着城门口不让敌骑逃走,来个关门打狗,一看下面的情景根本不需要了,索性就站在城墙上笑嘻嘻地看起热闹来。 城门口一乱城内的爆炸声响起立刻就惊动了慕容豪,他立刻就想到城内有变,但是不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到已经进城八九万铁骑足可应付任何变故,所以依旧催促还没有进城的骑兵从速入城支援,但是没有多久就发现城门拥堵不堪了,即便是明白却也是束手无策了,一时不知道该催军奋进或是鸣金收兵了,知道安西城上空生气了滚滚浓烟,终觉得不妥,急忙下令疏散堵在城门口的骑兵,这时,城楼上的大顺军领军将领当机立断,下令向即将散开的敌骑投射霹雳弹,爆炸声又在城门响起来。 看着被炸得人仰马翻的西秦骑兵慕容豪虽不知道那些爆炸的东西是何物,但是他识得厉害,他知道城中的西秦兵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他眼睛一黑差一点就掉下马来。 夏连春虽然设计出了歼敌大计,但是,他也无法预计会有这样的效果,看着比影视中更惨烈的场面也觉得震惊和凄然,数万的人一下子就要灰飞烟灭了,战争真是残酷啊,幸亏己方是反抗侵略的正义之师,不然自己岂不是良心大受谴责吗? 黑乎乎的神威霹雳弹还冰雹一样地降落,爆炸还接连不断地响起来,夏连春又有些心疼制作不易的霹雳弹,大火一起,西秦铁骑已乱,不用再抛射霹雳弹,但就是马踏火烧就足以让他们伤亡的差不多了,他笑骂道:“这些兔崽子们真是败家子,这一枚霹雳弹要十多两银子啊,真是暴殄天物啊。” 众人一听暴汗不已,堂堂王爷怎么还在这儿计较银子?不过,众人看向夏连春的眼神充满了敬畏,这谈笑间杀敌无数,强虏灰飞烟灭,纵观历史绝无仅有! “凌霄。” “末将在。”凌霄本来对这个不动行军打仗只会吟诗赋词的安西郡王有些不大放心,现在却佩服得五体投地,应答的声音也特别响亮。 “传令,这里立即停止投放霹雳弹,按原定计划,让西、南、北三个城门的守军用投石机向城外敌骑发射霹雳弹,等敌兵一乱,然后打开城门,待命的将士全面出击!” “是。” 凌霄立刻到门外令传令兵擂鼓,鼓声并不急促,一下一下地敲响,城中其他的鼓手听到这里的令鼓,立刻跟着敲起来,四面都是鼓声,这是停止投掷霹雳弹的号令,果然大街上没有再响起爆炸声,只有人和马在烈火中濒死的惨叫声。接着又响起了暴风骤雨般急促的鼓声,这是令三门出城杀敌的信号。之前,夏连春就集思广益想出了用鼓声传令这个快捷省时的法子。 催人奋战的鼓声响起,也是夺命的鼓声,爆炸声不断在其余的城门响起,城门大开,早已经蓄势待发的西秦骑兵冲出了城门?????? 第二百二十八章 阵前骂敌 冲进安西城的数万西秦铁骑被霹雳弹轰炸、火烧,再加上自相残踏几乎全军覆没,仅有几个漏网之鱼也被一一射死,至此,冲进安西城的西秦兵竟然无一逃生。收集了一万多匹幸存的战马倒是安西郡的意外战果,虽然都烧得少皮没毛,不过,也无大碍,烧死的马肉虽然让安西城军民大饱口福,不过,最后人人吃得以至于见马变色,当然这是后话。 安西守军又趁机展开反击,围攻安西城的西秦兵除了进城的之外,仅在西、南、北共留了两个万人队防止大顺军弃城逃走,结果城外的西秦军被霹雳弹一阵乱轰,炸得人仰马翻,胆气尽丧,再被安西军一冲,死伤惨重,如果不是仗着马快,差不多又要全报销了。 如此一役,围攻安西城的西秦铁骑十成去了九成,连秦国大王子秦天也葬身火海,军中大将更是死伤无数,仅余万余残兵退与秦国三王子所部汇合一处,安西城围城十余日始解。 慕容豪何曾败得如此凄惨,一世英名付入东流,折损了这么多兵马,再加上大王子殿下,西秦朝廷怪罪下来只怕是连命也难保。他激怒攻心吐血病倒,由秦风暂时统帅全军,秦天震惊之余又有一丝窃喜,大皇兄一死,争夺皇位就少了一个最大的对手,西秦军惨败他是唯一有利无害的人。他立刻将四处攻打安西附近府县的军队紧急调回,仍有二十余万人马,而安西城里的大顺军仅有数万加上被围的邬铁弓也就十来万人,他认为安西军是依靠阴谋诡计和城中之地利才取得了胜利,自己有此二十万雄兵足可与大顺军一战,如果能打败大顺军,自己在军中和朝廷的地位就稳如磐石了。秦风的野心顿时膨胀起来,于是就分出一半继续驻扎在安西城外来对付城内的守军,其余兵力仍旧围攻邬铁弓所部。 安西军民见安西郡王出手就歼灭了西秦骑兵解了重围顿时人心大振,夏连春见一战成功信心也是大增,一边令勒文等安西郡官员安抚民众清理战场,一边令凌霄立刻整军,除去死伤者能战之兵约有三万多人,又补入了经历了战火淬炼的青壮男丁数千人,共四万人,因为有了足够的马匹,组建了三万人的骑兵,其余一万人是以马车为主的辎重营、战车营、工匠营和炮兵营。 整整用了五天时间才算把总督府前门大街清理干净,吃了红烧马肉的大顺将士一个个生猛精壮,夏连春也考虑出了有一个妙计,当下修书一封令人送入西秦军营,言道两军交战死伤无数,实在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希望双方能罢兵休战,如若西秦同意主将见面详谈云云,署名是大顺安西郡王。 秦风自然知道安西郡王就是自己的老对头陈戈,他接到书信不敢自专立刻就暴雨慕容豪,这时慕容豪正在处心积虑地思谋如何夺下安西城扳回一局,一意见书信顿时生出了主意,安西郡王一事早有西秦细作报回西秦国,慕容豪自然知道陈戈在大顺的分量并不在秦天在西秦帝国的分量之下,而且,这个安西郡王是大顺军的主帅,如若能将对方主帅也,除掉,西秦军立刻就能换回颓势,说不定还能大破大顺军队夺下安西城。到那时候,西秦虽然失了大王子,但是大顺失去了未来太子,两相一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到那时不但无过还是大功一件啊,慕容豪立刻精神大振,思虑了一下,令秦风亲自执笔回信,言道西秦军主帅慕容豪愿意抱病与大顺的郡王殿下亲自商榷退兵之时,为示双方诚意必须两军主将到场会谈,会商地点就在两军阵前。 夏连春接到回信心花怒放,立刻回函:久闻武冠候武功盖世而又阴险狡诈,为了本王的安全起见两军相距需在两里开外,会商地点就在两军中间,每方最多准带二十名随从,除了弓弩之外其他武器均可携带,双方主将相距不能少于十丈,他在信中言明这主要是防备慕容豪突然向他出手或者是施放暗器,再厉害的暗器十丈远也难以有什么威胁。 慕容豪接到了回信仰天大笑,“陈戈小儿,没有强弓利箭的威胁,即便是两军阵前要取你小命也是易如反掌。”他害怕的是对方那个能爆炸的东西,在两军阵前的旷野之中自然不用担心对方能使出什么诡计。所以,夏连春此举让双方皆大欢喜。 夏连春要与慕容豪商谈罢战之事,勒文等人纷纷劝阻,皆到此举危险,就连谷梁雨也拼命阻止,慕容豪武功盖世,一向号称军中第一勇士,武功已经接近大宗师了,天道宗诸人联手只怕也未必是其对手。但是夏连春心意已决,众人想想他谈笑间就灭了数万西秦铁骑,再看他笃定的样子,或许有什么应付的妙招也不一定,众人也就没有再阻止他。 第二天,夏连春令凌霄整军出城,战车营和炮兵营在前,骑兵掩在后面,让他听到炮声依计行事。夏连春挑选了十七位亲卫高手,谷梁雨、惠灵顿和屈不平也换上军服化了妆隐藏在亲卫中,夏连春这才告诉了众人他的计策,众人大喜,信心百倍地随他纵马出了军阵。 慕容垂也到了军前,双方互派人验过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双方携带的都是刀枪棍棒,,刚才去对方阵营验兵器的是化了妆的谷梁雨,只有他认识慕容豪,顺便也看了看慕容豪有没有利用替身,而对方派来的也是认识陈戈的人,检验完毕双方这才缓缓接近,至十丈距离就停下了。 十丈距离,夏连春依然能看清端坐在乌雅马上的慕容豪如铁塔一般威风凛凛,他在马上一揖朗声道:“久仰武冠候大名今得一见,幸甚,幸甚。”“安西郡王年少有为真正是后生可畏啊,佩服,佩服。” 夏连春笑嘻嘻道:“承蒙武冠候相让,我这是胜之不武啊。” 慕容豪气得差点儿又要吐血,什么叫承蒙相让啊,我能拿十万儿郎的性命相让吗?竖子欺人太甚了,一会儿让你知道老夫的厉害。他冷哼了一声道:“使阴谋诡计也敢夸口。” 夏连春虽然看不清楚对方脸上的神情,但是想当然能想象对方七窍生烟的样子,他诚心要激怒对方,毫不客气地接口道:“武冠候此言差矣,兵者,诡道也,不管用什么手段取胜才是硬道理,你是老糊涂了,还是不懂?你西秦倾国之力来犯我大顺难道行的就是正道吗?我大顺以一郡之力抵抗强敌难道能给西秦硬拼吗,你当我傻啊,嘻嘻,武冠候老了,我看还是回去含饴弄孙去吧,这样才能善终啊。” “啊——竖子欺我太甚!” 论斗嘴慕容豪怎能是夏连春这等无赖的对手,他在西秦帝国地位尊崇,在江湖上也是声威显赫,如何受过这等侮辱,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扑上去一掌毙了夏连春。 “我就欺你又怎么了?你能把我的x咬掉?胜者为王败者寇,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夏连春心道老子如果能气死慕容豪老匹夫岂不是能跟诸葛亮相媲美了,所以,他连堂堂的君王形象也不要了,完全像个市井无赖,让两边的军士大跌眼镜。 “你、你、你??????” “你怎么不服啊,那就放马过来,本王正想领教一下武冠候的功夫如何,让我看看西秦军中第一高手是不是浪得虚名。”他说着嚣张地伸出小拇指勾了勾,那意思是你放马过来,好像根本没有将西秦军中第一人放在眼里。 慕容豪暴跳如雷,“好,竖子要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他两腿一夹乌雅马,箭一样冲了上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斩首行动 慕容豪两腿一夹乌雅马,箭一样冲了上来,马到中途,身形突然高高跃起,如一只大鹰凌空扑来,可惜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也蒙蔽了他的眼睛,让他没有看到夏连春在他伸手指动作的时候身后的那些亲卫就把手中的“铁棍”对准了他,而且手里拿着火折子,而且这时他眼中只有一个安西郡王,没有弓弩等远程武器他根本不惧那些亲卫,而且他更相信自己身后的那些“亲卫”就是有千军万马也能对付。那二十人中有一半是军中的顶尖高手,其余人却是他师门的高手,俱都是天元宗二代弟子中顶尖的人物,此次出兵也都被澹台长风派到军中来效力的。 慕容豪身后的二十名护卫亲兵也随他纵马冲上来,一时间铁蹄翻滚,如一股狂飙卷地而来。 就在慕容豪马动是夏连春的一声断喝:“开火!”他身后的亲卫立刻就点燃了手中“铁棍”的药捻子,原来这些铁棍正是夏连春令工匠们制造出来的原始“火药枪”,这就是夏连春所依仗的法宝,他断定慕容豪必然会以为这时铁棍,当然更不知道这种“铁棍”的威力超过了任何的弓弩和暗器,十丈的距离就是“火药枪”的有效射程,夏连春相信就是大罗金仙也躲不过去。 慕容豪如凌空的苍鹰想夏连春扑去,他知道夏连春是天道宗的弟子,不过一个刚刚入门的弟子武功决不会很高,他有信心将对方一招击毙。 砰砰的响声不绝于耳,距离夏连春只有一丈距离的慕容豪突然就像断线的风筝坠了下去,最少有五枝枪朝他搂火,纵然是他穿着牛皮盔甲,这么近的距离那些铁砂也能把他打成筛子底,其余的十多支枪全射向了慕容豪后面的亲卫。 夏连春一见慕容豪坠地,摇摇头叹口气道:“年纪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冲动,我刚刚才说过不管用什么手段取胜才是硬道理嘛,这话音刚落你就全忘了,大概是脑袋进水了,那你的脑袋就不割了,让你留个全尸吧。” “你给我去死吧。”慕容豪突然一跃而起向夏连春扑去。 夏连春吃了一惊,身在马上无法躲闪,只好挥掌迎了上去,夏连春这些天日日演习太极功夫,所以四掌相触,他不由就使出了太极功夫,虽然化去了慕容豪不少的劲力,但是对方拼尽全力的一击非同小可,夏连春却也被震得气血翻涌,双臂欲折,胯下的骏马虽然神骏非常却也承受不了千钧之力,一声悲嘶,就趴倒在地,夏连春不等落地就早已经跃起。这时,慕容豪又扑了过来,他显然也没有料到夏连春竟能挡过他全力的一击而安然无恙,其实凭现在夏连春的内功并不比他逊多少,他已经受了重伤反不如夏连春了,但是他对夏连春恼怒之极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杀对方才能瞑目,一击不成接着再击。 二人在这边生死相搏,两边的亲卫也已经交起手来,慕容豪的亲卫先被火枪轰到了半数,剩余的也是人人带伤,虽然有昆仑的高手,但是大顺这边也有谷梁雨等三人,所以,夏连春的亲卫立刻就上了上风。 夏连春见自己能接下慕容豪的全力一击而未曾受伤,心中畏惧尽去,而且还有一丝得意,要知道对方可是跟自己师傅同辈接近大宗师级数的高手,他全然没有想到对方早了自己暗算受了重伤而自己可是趁人之危。再看对方脸上血肉模糊想来是受伤不轻,畏惧之心顿去,而自己的亲卫也已经占了上风,他正好拿这样难得的对手来练自己的太极拳,当下,拉开太极拳架势沉稳迎敌。 大顺军阵前,凌霄听到枪炮声轰响,立刻按照夏连春的吩咐,挥军出击,不过马车在前,骑兵押后。而西秦军在后面押阵的秦风见大顺军全军出击,也不等慕容豪下令就立刻吹响了号角命全军迎击,看大顺军不足五万,连马车也赶出来了,而自己这边足有十万之众,而且多是骑兵,以强凌弱是秦风最喜欢干的。 不过,慕容豪已经无法顾及两军战事了,因为他伤势过重又不熟悉夏连春的太极拳路数,而他练的又是刚猛无俦的武功,太极拳讲究的就是以柔克刚正好是他功夫的克星,所以二人只斗了十来回合,慕容豪立刻就处了下风,等大顺车骑临近时,慕容豪又急又怒,心神一恍惚又挨了夏连春一记太极推手,哗地一下子又喷出一口漫天血雨,仰面倒下再没有站起来,临死前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武冠全军的一代豪雄竟会败得这么惨,而且是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损兵折将,连武功也不敌,实在是不甘心啊。 这时,夏连春的众亲卫也以损失了三人的代价全歼了对方,他见斩首行动已经圆满成功,就令众亲卫大声叫“慕容豪已死”来扰乱西秦军心,众人立刻扯起嗓子喊道: “慕容豪已死!” “武冠候被安西郡王一掌击毙了。” ?????? 西秦骑兵这时候距离这里已经不足一里了,决斗的细节虽然没有看清,但是,“慕容豪已死”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依稀能看清场中站着的只是身着大顺军服的人而不见慕容豪等人就信了七七八八,武冠候简直是西秦军的一面旗帜,象征着一个不败的神话,如今却死在了安西郡王手里,精神支柱轰然倒塌,全军气势立刻受挫。 这时,大顺战车营已经如狂飙似的从夏连春等人身边冲过,战车营上军士在凌霄的安排下齐声高呼:“安西郡王武功盖世,掌毙慕容豪!”万人齐呼声若惊雷滚过原野,更令西秦军胆寒。 转眼间,战车营跟西秦军相距不足百丈了,安装在马车上的小型投石机开始投掷“神威霹雳弹”了,雷声响过,烟雾腾起,西秦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的,顿时乱作了一团,大顺骑兵从两翼如两把利剑刺进了敌营中?????? 西秦主帅已失,军中大将在安西城中死伤了一半,刚刚跟着慕容豪又死了几个,单靠秦风在军中威望尚浅,基本上是无法约束,群龙无首,斗志全失,霹雳弹又给了他们太大的震撼,西秦兵一触即退。大顺军衔尾追击,西秦败军归营,引得营中大乱,大顺军趁势又冲垮了西秦大营,邬铁弓得报知道援军已至,当机立断率军全面出击,里面夹击,西秦军四散溃逃,自相残踏加上被杀者不计其数。 夏连春即刻令邬铁弓所部骑兵合作一处连同战车营继续追歼西秦溃兵,一直追杀了一日一夜,秦风也死于乱军之中,西秦溃兵一直逃回西秦境内,这时已不足五万人。 西秦军的北路大军是由二王子秦雷率领,在安西城北阻挡沐雨龙率领的大顺北大营援军,初领兵作战的秦雷自然不是沐雨龙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退到距安西城五十里的地方突然闻报围攻安西的大军溃败,连主帅慕容豪也阵前战死,他惊慌之下立刻退军,沐雨龙这时接到安西之围已解的消息,趁势追杀秦雷,秦雷退回西秦境内十停兵马已折损四停。 至此,入侵大顺的四十万西秦铁骑只剩下四分之一。而出身昆仑天元宗的慕容豪和二代弟子的中坚力量也在这一战中消失殆尽,昆仑的二代弟子是在军中战死的,即便知道安西郡王是华山天道宗弟子,按照江湖规矩华山也是难以按照江湖方式讨回公道了。而且昆仑长老级的慕容豪竟然是死于华山刚入门的弟子之手,昆仑在江湖上颜面尽失,纵然还有争雄江湖之心因为实力大损,五十年内也难再与华山争锋了。 第二百三十章 灭秦 项龙率领先行的京营援军赶到安西,战事刚刚结束,又过了数日晏战才率领后军赶到安西。夏连春征王公勋臣子弟从军本来是想着安西战事不会这么快结束,大顺又抽调不出那么多的兵力,允许从军的公子哥们带仆从将会募集到一股不容小觑、朝廷又不必发军饷的力量,想不到大顺凭借着“神威霹雳弹”很快就彻底扭转了战局。 夏连春一战就建立了不世军功和赫赫威名,心中未免得意洋洋,野心往往是建立在胜利之上,夏连春立刻决定趁西秦军胆寒,且西秦帝国国内兵力不足,决定出兵西秦痛打落水狗彻底灭了西秦。众将无不欣然,就连沐雨龙这员智勇双全的镇北将军对安西郡王也是打心眼里佩服,夏连春不按牌理出牌在众人眼里是妙计奇谋,夏连春已经代替慕容豪成了一个不败神话。 安西大营的军队、京中援军加上沐雨龙的援军共二十余万组建成平西军,得到的大量西秦军战马组建了大量的骑兵和战车营,也就是说弩机和霹雳弹将成为机动力量。夏连春自为主帅,令沐雨龙为副帅,勒文负责后勤军需,一边向京城再次报捷以及下一步的征秦行动,一边整训军队,召集工匠赶制战车、弓弩和登城器具,大量收集制造霹雳弹的材料。 洛京城,一匹战马口吐白沫冲进了城门,自从得知西秦入侵,京中大肆征军弄得人心惶惶,繁华热闹的大街冷清了不少,这时见一马如飞一般驶过大街,马上不是普通的驿卒,而是铁甲骑士,很显然是军中的信使,大街上的人以为又是安西告急,顿时人人脸现忧色,大顺百姓对西秦铁骑是打骨子里畏惧,是数百年以来就有的。 马上骑士像是看透了大街上那些人的心思,想起来安西大捷之盛况,不由得热血沸腾禁不住大声叫道:“安西大捷!安西大捷!我大顺军在安西郡王的率领下歼灭西秦铁骑近十万,安西郡王智计无双、神勇无敌,烧死西秦大王子??????”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人人奔走相告:“安西大捷!安西大捷,西秦军败了,安西郡王??????” 报捷军使一路狂呼,所到之处俱成了欢乐的海洋,更有人拿出爆竹乒乒乓乓放起来,不一刻整个京城就沸腾起来。 今天正逢朝会,大顺军臣正在勤政殿商议安西军情,突然皇城外面传来了山呼海啸的声音,难道是有人要做乱吗?陈寿脸色大变,突然站了起来,“皇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去派人看看。” 这时,殿外值守的内卫统领如飞一般跑了过来,尚在殿门口就大声禀报:“皇上,皇上,安西大捷,安西大捷啊。” “什么?”陈寿没有听明白。 那位内卫统领这才跪下禀道:“安西报捷,烧死西秦铁骑十万,连西秦大王子也烧死了,报信的军使刚刚进京,京中的老百姓已经得到消息了,外面正在欢呼呢,兵部的人已经把军使带到了宫门外了。” 大殿里立刻像是滚油锅里倒了水沸腾起来: “啊,杀敌十万?怎么可能?会不会谎报军情?” “这么大事安西郡王敢谎报吗?” “要知道西秦领军的可是慕容豪,就连平亲王跟他打了无数次仗也没有占到多大便宜,安西郡王一介书生根本没有带过兵,能杀敌十万?鬼才相信呢。” ?????? 别说群臣不相信,就连陈平和陈寿哥俩也不相信,要知道西秦帝国仗着骑兵欺负大顺数百年了,前几天的军报还说西秦出动四十万大军入侵大顺,安西军势单力孤,这才几天怎么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纵然是有神助也不会这么快吧? “快快传军使上殿。” 这个军使是火烧西秦军之后进京报捷的,并不知道后来的战事,他可是第一次得见天颜,心中激动自然是难免的,不过说起来安西城火烧西秦铁骑更是激动,当下一五一十地叙述起来?????? 玉府漱玉楼,玉婉清正在思念远征的夏郎,忽然听到了府外面的山呼海啸声,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安西郡王云云,顿时紧张起来,刚要吩咐婢女去打探,玉灵珊欢喜雀跃地冲了进来:“姐姐,好消息,有我姐姐的消息了,安西大捷啊。” “啊——夏郎——他安然无恙?” “岂只无恙?我姐夫巧施妙计就烧死了近十万西秦骑兵,连西秦大王子都烧死了,我姐夫真厉害啊,现在全京城都在狂欢啊,嘻嘻,陈戈那个我书呆子有这么厉害吗?” ?????? 洛江南岸康乐园,得到安西大捷的消息也是一片欢腾,傅锦瑶等诸女喜笑颜开?????? 五天后,又一匹快马旋风似地卷进了洛京,京城中的老百姓还沉浸在喜悦中,一见有十万火急的军使入京,众人的心立刻又吊起来了。 “安西大捷,安西大捷!歼敌??????安西郡王神勇无敌,阵前斩杀西秦主帅慕容豪,杀敌三十万,西秦残军已经逃回去了??????” 大街上的人完全惊呆了,杀敌主帅,歼敌三十万,这是不是神话?“安西大捷,安西郡王神勇无敌??????”空前的大捷啊,老百姓激动的欢喜跳跃,京城又一次成了欢乐的海洋?????? 仁宗皇帝陈寿闻捷报禁不住老泪纵横:“真是天助我大顺啊??????扬眉吐气,戈儿,真乃是天降奇才,天赐我大顺??????” 安乐郡王府,费太子陈胜第一次听到安西大捷犹自不信,第二次闻听安西捷报完全绝望了,西秦兵败让自己彻底无望复太子之位。同样被软禁在安乐郡王府的秦灵姬花容惨淡,因为她同时得到了黑嬷嬷的密报,西秦兵败,陈戈的太子之位已无悬念,等待他的结局不言而喻,当晚,她就悬梁自尽了,临死前临死前留书于陈平,表明自己一生从未有过背叛大顺和平亲王之心,夺嫡是自己的主张,其实与陈胜无关,可惜的是陈平连信也没有看就付之一炬了。 五月末,平西军兵分三路攻入西秦,左路军由晏战率领,项龙为副;右路军由邬铁弓率领,凌霄为副;中路军由平西军副帅沐雨龙亲自率领,他自帅两万精兵作为后援,盘大斧为中军护卫统领,勒文总责后勤军需。 三路大军二十余万浩浩汤汤,骑兵超过了十万,刀剑如林,旌旗遮天蔽日。 作为穿越者夏连春知道决定战争胜利并不仅仅依靠兵马,而是有更多的因素,天时、地利、人和,他令每一路军皆组建战车营、工匠营和炮兵营,西秦帝国倾国之兵力伐大顺,却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兵力,包括那些堆积如山的军需物资全便宜了大顺军,那些可是大顺筹备了数年的财富,所以,大顺军彻底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三路大军,势如破竹攻入西秦,各处的西秦守军闻风丧胆,许多城池只需发上三五发神威霹雳弹就打开城门投降?????? 九月末,平西军三路大军会师西秦帝国京城,失去了昆仑天元宗支持的西秦皇帝秦无忌登上皇城最高的摘星楼自焚身亡,秦雷举城投降,立国数百年的的西秦帝国亡国。 夏连春将西秦帝国二十四郡划分为三十六州,各州实行军权、政权、财权和司法分开,互不统属而又互相监督制约,永不担心有人会谋反。年末,夏连春统帅平西军班师押着西秦皇室和超重大臣犯回洛京,陈寿下指令百官郊迎十里。那辆宽大的马车里去做已经不见了安西郡王夏连春,只有安西郡王的亲卫统领盘大斧知道,安西郡王已经失踪三天了,其实是先一步返京聊解相思之情去了。 册封安西郡王为皇太子的钦差拿着圣旨从玉府找到福满楼,从城里找到洛江畔的风月苑,最后才找到夏连春正跟诸女在洛江上泛舟垂钓,短短数月,洛江已经成了大顺风月胜地,完全是“半江瑟瑟半江红”了。 夏连春看着诸女捧着金灿灿的菊花笑逐颜心中却有些怅惘,遍插菊花少一人,月儿,你在哪里呢? 昆仑绝顶玉虚峰,这是一座海拔6500多米的雪山冰峰,峰顶高耸巍峨,山体通坡冻封雪裹,山腰白云缭绕,看上去犹如一位银装素裹,亭亭玉立的女子,昂然挺立在群山之上。山上的轩辕宫便是天元宗的总坛所在。山脚下就是道门的一处著名圣地瑶池,瑶池湖水清澈,如一块镶嵌在山中的碧玉,湖畔水草丰美,野生动物出没,气象万千,仙鹤云集,或翔于湖面,或戏于水中,金风送爽,瑞气蒸腾,显示出一派祥和景象。 澹台明月站在玉虚峰上东望,望不断茫茫群山几万重,忘不掉那个令他肝肠寸断的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江山美人 祝朋友们五一节快乐! 大顺朝泰元二十八年,仁宗皇帝陈寿传位于太子陈戈,夏连春自号道宗,年号为开元,天道宗的人以为是皇帝不忘师门,只有夏连春自己知道他是懒得去想,随口就弄了个道宗。 卸下千斤重担的陈寿跟来京的天道宗掌教一番会晤之后也开始潜心修道,完全不理国事了,那一干老臣见老皇帝都退休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好再恋栈不去啊,也只得跟着请辞荣退。夏连春登基之后本来想要提拔自己的人,可惜没有那么多合适的官位,现在看那些老臣如此识趣倒无需搞什么杯酒释兵权之类的政治阴谋了。不过也不能冷落了老臣们的心,而且这老臣中还有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平亲王陈平,怎么也得安抚好了他们。于是他下旨成立了参政院,参政院顾名思义参政议政,其实就是老臣的荣养机构,地位虽在六部之上,却没有什么实权,凡是三品以上官员荣退之后皆加入参政院,参政院的官员也无需按时参加什么朝会,而且见了皇上也无需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这是对老臣们的殊荣自然受到荣退老臣们的欢迎,真可谓是君臣相得其乐融融。 夏连春登基之后一边大封亲信功臣,一边开始清理朝中的陈胜余党,首当其冲的就是户部侍郎林泉下,这位林侍郎相比那位户部尚书更懂经济之道,等于是他掌握着大顺财政,林氏家族又富甲天下,林侍郎先前忠于陈胜,夏连春当然不放心这个人来掌管大顺经济命脉了。更何况还有些宿怨,那个林公子可是勒敏的未婚夫婿,夏连春可不想让温柔可人的勒敏小丫头嫁作林家妇,后宫里地方大着呢。也该那个林公子倒霉,夏连春本来惦记住要治他没有奉旨从军的,回京一查林公子京考高中了,夏连春很是郁闷,等他登基之后立刻调来林公子的考卷一看,诗文平平,按照公平来说他确实能中,可偏偏取得是一等,取中一等的授官时就可以比普通的高一级,夏连春就起了疑心,令刑部一查还真查处了主考官收了林家五千两银子和一座商铺,林家本意是怕林公子考不中,那位主考官收了贿赂就把本该取做三等的林公子列入一等了,别的官员纵然知道此事也犯不着去得罪林家,再说这样的事在官场上也稀松平常。但是,却给了夏连春一个机会,林氏父子罢官下狱,林家又被查出强买强卖、行业垄断等不法行为,林家的万贯家财就全部进了国库,同时许多官员也卷入了京考行贿案中,又给了夏连春腾出了不少封赏功臣亲信的位置。看在勒敏和勒文的面子上夏连春倒没有为难勒铭,虽然他京考一等也有些不干不净的,那个副主考跟勒文是同年考中的,而且关系密切,难说这期间没有什么猫腻,夏连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究,毕竟自己正在觊觎人家妹子呢。 西秦一灭,蠢蠢欲动的北奴和南夷也老实了,但是夏连春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他派沐雨龙和邬铁弓征北,晏战和凌霄平南,蛮夷虽然桀骜难驯,但是对于不明白的事情更是敬畏,所以,面对神威霹雳弹的威力惊恐万状,大小部落夷寨不等大顺军到就早早降了,那些顽固的北奴贵族只好逃到了更为荒凉苦寒的极北之地去了。数月间,北奴和南疆尽归大顺版图,夏连春立刻实行改土归流,让土著夷族迁下山来与诸民族杂居通婚,等上数百年后完全就民族大一统了。 四海归附,天下清平,夏连春就做起了太平皇帝。文有玉文博、梁丘子涵等一干贤臣辅佐,玉世纶荣退之后玉文博现在已经是博文阁大学士幸免丞相事兼吏部尚书,等于是文官之首了。梁丘子涵京考高中后被授予外放的七品县令,夏连春即位后升梁丘子涵为五品的侍从学士,等同于为皇帝起草诏书处理文墨的秘书,自然是皇帝的近臣。沐雨龙、晏战、凌霄、邬铁龙等一班惯战的良将尽皆封侯,天道宗的那些同门愿入朝为官的皆授予军职,谷梁雨不愿为官就回华山接替陈抟去做掌教了,惠灵顿和屈不平却留下来做了将军。 这时,夏连春就腾出手来处理道门事宜了,道门的事情处理好了,江湖也就太平了。他下旨成立道教协会来处理天下道门事务,道门各宗的掌教、长老就是道教协会的常务理事,道教协会的会长之位本来是陈抟的,但是他醉心天道无暇再理会道门俗务,夏连春就干脆自己兼任了道教协会会长之职,反正他也是出身道门,道门各宗自然无异议,谷梁雨和澹台长风是副会长,负责处理日常事务。 圣旨一到昆仑山,澹台长风乖乖接旨,天下大势已明朗,江湖局势亦然,昆仑实力大损根本无法与华山对抗了,更别说跟整个大顺朝廷对抗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澹台长风是枭雄,枭雄那都懂得审时度势,何况大顺朝廷也没有亏待他,皇帝是天下之主,皇帝做了道门至尊是应该的,而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会过多插手道门之事,那么真正握有实权的就是两个副会长,而谷梁雨论资历声望只能屈居他之下,也就是说他澹台长风就是道门实际的第一人了,多年的梦想轻松实现了,他澹台长风到洛京后才知道道门事宜并不是由一人能决定的,一般的事情有常务理事会做决定,重大的事情就有皇上做决定了,他这个副会长其实就是摆设,但是他也难以抗拒了,因为皇上使了美男计早把他的女儿澹台明月悄悄地弄进了后宫,他是皇上的老丈人之一了能跟自己女婿做对吗? 天下清平,江湖安宁,做了皇上的夏连春却有些不安宁了。因为他生性散漫惫懒,每天朝九晚五的上朝处理繁杂的政事实在是让他勉为其难,放着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不陪却要去面对那些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实在是件很狗血的事,坚持个三五天还行,长年累月怎么行? 但是,夏连春稍有懈怠,诸女就会温柔的劝谏他莫要懈怠了国事,脸上写的却是荒淫误国。夏连春很是郁闷我这样开疆拓土的一代雄主怎么能跟荒淫挂上钩呢?他只得打点精神再去上朝,坐在金銮殿的椅子上,众目睽睽之下,就是想打瞌睡也不行,弄得他满腹的牢骚,他妈的,这皇帝还真不是人做的,偏偏每个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做皇帝,做皇帝有什么好?做好皇帝就要每时每刻装着整个天下,实在是劳神费心;做昏君却又要担心每时每刻会有人造反谋夺皇位也是不得安宁。 做皇帝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霸占天下的美女来填充永远也填不满的后宫,这是唯一让他满意的一点,江山美人,后者才是他的最爱。他的后宫已经很庞大了,颜媚行、玉婉清、傅锦瑶、澹台明月、禄珠儿、勒敏,就连云锦霞和玉灵珊两个刁蛮慧黠的美少女也找种种借口赖在宫里,谁都知道这两个绝色的小萝莉就是后宫的候补队员,早晚是难以逃过某采花贼毒手的。 稍后还有一章,敬请关注支持。 第二百三十二章 跷家皇帝(大结局) 抱歉了,赶在“五一”匆匆完本了,即便是虎头蛇尾,总算没有太监,没法子,只好这样了,祝兄弟朋友们五一快乐! 这样苦苦熬过了数月,夏连春终于下定决心要改革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郡主专制的旧制了,全面实行新政,他借口生病,却又不允许朝臣探视,躲在御书房里熬了十数天弄出了洋洋洒洒数十万字的新政初稿,这些天玉婉清等人倒是没有来聒噪他荒废政事,因为都知道他多有奇思妙想,而且他的惊人之举往往还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所以看到他奋笔疾书,看到他奇丑无比的字体众女们还是很高兴的,他虽然能够写出陈戈的一笔好字,但是他更习惯了自己熟悉的“夏体”,这一点是让他的女人们鄙夷的,他就借口自己撞坏了脑子只能写这样的字了。幸好诏书由梁丘子涵或玉婉清、傅锦瑶两个大才女代笔,倒也不用担心惹朝臣耻笑。 玉婉清为他研墨,傅锦瑶奉上香茗,澹台明月为他打扇,挺着肚子的颜媚行为他炖了滋补的燕窝,捏肩擂背更是有人抢着做,就是朝臣们想要诤谏皇帝不可倦政误国,也由她们出面解释,后来宫里宫外都知道皇上在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地为国事操劳,也都充满了期盼。 夏连春的新政大纲需要借鉴前世的东西,他自己也只能边想边写,也幸好他是大学的文科生,没有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走,历朝历代那些制度什么的也多少知道,再结合那些现代企业管理和国家体制、机构设置等东西弄出的新政大纲完全惊世骇俗,全部推翻流传了成千上百年的祖制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他决定先一步一步来进行,实行蚕食的办法来实施新政。 皇上要写什么当然无需御笔亲书,夏连春弄好了施政大纲,也不找群臣商议,就让玉婉清代笔传下了第一道圣旨。这第一道圣旨就是增设了上书房、政务处和军机处,这是他根据大清朝的中央机构设置的,他前世的机构设置虽然更完善,但是在这样的君权时代当然无法照搬,历史上只有大清朝的朝廷机构跟现代的接近,所以他才借鉴。这三个机构和先前设立的参政院、原有的都察院并立为朝廷的五大决策机构,这五大机构和六部组成了朝廷的中枢。 上书房的职能就相当于朝廷的的办公厅和秘书处,没有什么决断处置权,但是可以代表皇上督责政务处和军机处的某一事务,上书房的官员由低品秩的官员专任,直接对皇帝负责。政务处就是统管天下政事监察主管除刑部和兵部之外其余四部政事的,当然具体的工作还是由各部来完成。政务处和军机处除了书吏之外不设常任官员,政务处由玉文博领衔的四大学士统领各部尚书侍郎等高品秩的官员轮值,每次最少有两名以上大学士和三名以上的官员轮值,商议处理国事,代皇上批奏章,军机处顾名思义就是办理军国事宜的,主管刑部和兵部,军机处则由镇南王陈理领衔极为没有实职的超品大将军轮流值守处理司法和军务,由上书房对政务处和军机处工作存档,谁值守时出现的失误就追究谁的责任,除非重大难决的事才禀报皇上决断,这样一来皇上就从繁琐的事务中脱开身了。 都察院自然是负责监察百官的,而参政院除了可参政议政之外也有权监察百官、审察政务和军务,,再定期由参政院审察政务处的工作,这一点参政院的那些老头子们是很乐意发挥余热的,夏连春熟知人性,突然退出权力中枢的人最不愿被人彻底遗忘,如果不是怕机构过于臃肿夏连春会设置更多的机构来各司其职。 这道机构变革的旨意一下,百官并无抵触,反而很拥护,毕竟人人都能轮流掌管中枢处理国家大事,而且还避免了出现权臣滥用职权的弊端。 又过了些日子,朝廷上下渐渐习惯了这种办公形式,夏连春又颁布了第二道关于新政的圣旨,定下了公休制度,除了节假日之外,还规定各级官员每旬公休两日,也允许官员娱乐,但是禁止公款消费,做皇帝的如此体恤臣子,人人感恩戴戴,誓死效忠皇上,夏连春没有想到自己为了偷懒不上朝而定下的公休制度竟然换来众臣的效忠,想想也是,前世实行双休日和节日长假不也是举国欢腾吗? 第三道圣旨、第四道圣旨、第五道圣旨?????? 关于新政的圣旨接二连三地颁下来,取消了每月的大朝会,又取消了五日一次的小朝会,到了最后皇帝基本上不用临朝了,总之新政都是围绕着让皇帝从繁杂的国事中脱身,如何地逍遥自在,起初群臣们并不知道皇上的险恶用心,到了最后发现朝廷基本上没有皇帝的什么事了,就是皇帝几个月不上朝朝廷的工作照常运转,到这时群臣才知道上了皇上的圈套,纷纷上书抵制关于皇上不用按时上朝的决定,后宫众佳丽也纷纷谴责他,连参政院的一班老臣也惊动了,集体出动,差一点儿就弄出了上吊撞柱子之类的死谏来,夏连春熬不过众人,自己也觉得如此消极怠工有些说不过去,只得做出了让步,保留了每月的朝会,而且每隔两天都要去上书房、政务处和军机处去视察工作,亲自处理重大的军国大事。 夏连春终于如愿以场地做起了荒淫无耻的逍遥皇帝,可惜的是宫里的娱乐生活太单调了,不然夏连春真会觉得赛过活神仙了。 然而,夏连春觉得清净了没有几天,众臣又接二连三地上奏章请求早立皇后,夏连春的头顿时又大了,虽然说天下最美的女人都被他弄到后宫了,但是,立谁为后却是件难以让人决断,本来玉婉清端庄美丽性格温婉,有饱读诗书,通晓礼仪,是母仪天下的最合适人选,但是,她曾为陈胜的太子妃,在这个时代女人这样的遭遇就是最大的卑污,即便是夏连春不在乎立她为后,只怕是众臣不会同意,她自己也不会同意的;颜媚行年最长,而且已经怀了龙种,但是她出身风尘更不合适为后,其他诸女即便是立哪一位为后醋海立刻就会泛起风波,后宫只怕是难再有安宁之时,这女人多了也是麻烦啊。按照夏连春的本意就这样不分什么皇后妃嫔就行,反正都是他的老婆,他无法做出选择只好把有关立后的奏章统统束之高阁。 如此拖延了两三个月,后宫傅锦瑶、勒敏又有人怀上了龙种,众臣督请皇上立皇后的奏章每天如雪片一样飞进上书房。夏连春被压得喘不过起来,立了皇后将来还要册封妃嫔,还要立太子,这烦心事多着呢,他娘的这皇帝真不是人做的。 这时节正是阳春三月,春光明媚的日子,郁闷无比的夏连春借口巡行江南,命皇弟陈昱留在洛京监国,众臣辅佐,盘大斧为护驾大将军,他带着众女一路逶迤南下,一路上游山逛水不亦乐乎,玩的久了就有些乐不思蜀。 这一游就是两年多,大顺江山太大了,就是随便走走也要耗费时日,众臣联名敦请皇上不可长久滞留外面应该早日返京,夏连春如脱笼的小鸟正在快活又怎肯回京,就发明旨回京,朕的江上如果连朕的足迹也未曾踏过岂不是令后人耻笑,朕要跟子孙后代做一个好榜样,那就是做一个务实亲民的皇上,多了解民间疾苦,踏踏实实未老百姓办事的明君,而不是做一个只知道躲在皇宫里享乐的昏君。众臣接到圣旨哭笑不得,皇上拿了这大帽子压人谁还敢劝他回京做昏君?反正天下清平,朝中有平亲王等忠臣良将,又有良好的施政机制,这没皇上跟有皇上一个样,而且皇上不时传旨回京,每一次都有新奇的东西让忠臣惊喜,继而是天下百姓惊喜,所以只得任由皇上在外亲民。 三个年后,夏连春返回京中,而且带回来三个小皇子和两个公主,除了两个会四处跑动外,其余的皆在襁褓之中,而且颜媚行和澹台明月二人的肚子明显鼓起来了,而且颜媚行这是第二次鼓起来。众臣大喜,皇上果然是天纵奇才啊,连生孩子也比普通人强,陈寿和陈平老哥俩更是心花怒放,陈家这是要人丁兴旺了。这时,众臣似乎都忘了立后之事,皇上连大婚都没有举行这都生了一堆孩子了,都习惯了他,连老皇上和平亲王都不再提立后的事谁还再咸吃萝卜淡操心,千年难有这么一个天纵奇才的帝王或许就该有与众不同的独立特行,没有皇后不是一样生了一堆娃儿。 又过了数年,夏连春静极思动,要去海外开拓疆土,这时候,根据他的想法,大顺工匠已经造出了巨舰,不过众臣苦苦劝阻,毕竟漂洋过海比不得在陆地上,夏连春留下了一堆儿大大小小的皇子和公主,只携美悄然离京,反正皇子公主有陈家二老照看也不用担心。谁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溜之乎也,怪事年年有,但是还从来没有见过跷家的皇帝,真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啊,也没有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群臣知道他的性格,只得尽心处理政事,一直三年仍不见夏连春回来,于是一面派人赴海外去寻找,一面立玉婉清生的大皇子为太子。夏连春一直没有回到大顺,重洋相隔,没有圣旨传回来,却不断有消息自海外传回,夏连春的足迹几乎遍及天涯海角,有人说他在海外寻仙,有人说他在海外又创下了基业?????? 天道无门,仙路渺茫,不知到他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原来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