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一定要幸福》 第一章 如果说这一切开始得是那么痛苦与无奈，那么到今天她已然已有些麻木了，唯一相同的是每天太阳拂晓时她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家。而每天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卫生间，脱下一身名牌而又性感的衣服，然后洗澡。起初的时候，妈妈会问她，“怎么一回来就跑到卫生间，你上了一夜班，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洗。”她总是说，“妈，你以后别这么早起，这么早我也不想吃，我先洗洗睡一会，下午还得上班。”而妈妈也总是说重复了几百次的话，“你现在的工作太累了，每天上夜班，要不和公司辞了吧，咱找份轻松点的工作。” “妈，我想多攒点钱，我们以后的生活才有保障啊，我现在在公司表现的也非常好，老板对我也很器重，说不定还能升职呢，你现在让我辞工作我怎么能甘心呢？”她看着自己的妈妈，妈妈的嘴刚张开，她就知道妈妈要说什么，便抢在前面说，“妈，我知道您是怕我累着，我没事，您看您天天做那么多的好吃的，都把我补得白白胖胖的了，我怎么还会累呢？好了，妈，您快去弄吃的，我一会就来。”就这样，妈妈就被她推到了厨房。 关上卫生间的门，她捂着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眼泪顺着她那因为熬夜而有些惨白的脸流下来。打开淋浴，她一遍遍冲澡，仿佛身上有多少的泥垢。事实上，她天天如此！她闭上眼睛，不知道从脸上流下来的是泪珠还是水珠，脑海里是永远都挥之不去的让她难以承受的画面，这画面使她害怕、彷徨、想逃避、甚至想去死。此时的她已经不是置身于卫生间了，而是在痛苦中挣扎，在灰暗中摸索，她忘了一切，只记得痛苦。 “婉婷，怎么这么久，快点出来吃饭了。”妈妈在卫生间门外叫她。自从她第一次拂晓前回家，第一次在卫生间里出神，五百多个日子了，几乎每天，好象都是妈妈的声音把她从很遥远的地方给拉回来。她每天都叫妈妈不要那么早起等她。其实，当她疲惫着回来的时候，妈妈的等待让她心中有了安慰，会让她觉得，她的痛苦与牺牲是值得的。 “哦，好的，我马上。” 她换上了她上大学时很喜欢穿的休闲款式的衣服，看到了那套昨夜穿的衣服，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记得上学的时候，同宿舍的女孩们，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灰姑娘，有一天能够有一个王子来给她们穿上水晶鞋和华丽的衣服。而现在的她虽然得尝所愿，天天穿着美丽奢华的衣服，一天四分之三的时间都生活在高档的场所，可那不是她梦中的王子给的，是…… 无声的叹息！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听到，因为那是来自灵魂的。 虽然是早晨，妈妈还是为她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有汤有菜有饼有牛奶还有果汁…，这看起来不像是早饭，因为囊括了早、中、晚三餐的食物。她心想，自己每天正二八经的吃饭也就是早晨和妈妈在一起吃的这顿饭，而妈妈每天都变着花样为她准备各种可口的饭菜，虽然她并不饿，可是每天她都还是每样都会吃。她不能让妈妈担心。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在乎妈妈。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 拿起手机她看到是张姐打来的，下意识的偷偷看了一眼妈妈，妈妈正细细咀嚼着饭菜，她摁下了拒听键。心想，“天大的事情也要和妈妈吃完饭再说。”没过一分钟，手机又想了。她索性关了手机，低下头吃饭。她感觉到妈妈在看着她，就说是单位的同事，约她逛街，不想去就不接电话了。妈妈没做声。 此时在她的心里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昨晚的事情涌现在了脑海里。昨晚张姐又让她陪那个成哥，实在没办法推脱了，就答应了，可是成哥她是接触过的，是个虐待狂。之后想象中的事情就发生了，但她实在受不了那样的虐待就趁成哥酒醉不注意把他打晕，自己跑了出来。现在张姐打电话给她，一定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 她匆匆吃完了饭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打开了手机，拨通了张姐的电话，电话刚“嘟”了一声就传来了张姐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找死吗？你不想要命，我还想要命。你最好马上出现给我把这件事情摆平。不然你给我小心点，你什么东西？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她的脸上流下了屈辱的委屈的愤怒的泪水，但还是得低声下气地说，“张姐，成哥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这也不能全怪我吧？让我摆平？我能怎么做呢？” “成哥说了，只要你能完全听他的一次，就不计较昨晚的事了。” “张姐，你帮帮我，我不能啊，他根本就不是人，求你了，你要帮我。”她在电话这头，几乎要跪下了。 “帮你？我怎么帮你，我也没有办法，成哥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把他打昏了，要是换成别人，现在还能坐在家里讲电话吗？这也是你，他真的是看上你了。可你也别无选择！” 不行，绝不能答应这个恶棍，要是答应了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说不定。“张姐，不行，我不能答应，看在我帮你赚了那么多钱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你怎么听不懂话呢？不是我不帮你，我没法帮你。现在成哥也在找我麻烦，要是不交出你，我也吃不了兜着走。”她知道自己是没有退路了，成哥是道上的人，为人残忍凶狠，听说好像还贩毒的。像这样的亡命之徒，活一天就是赚一天，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而她又不能报警，不能通过法律的手段去让成哥和张姐这帮人得到惩罚，因为她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她是他们手中的玩偶，为了谋生为了钱任由他们摆布，她已知道她是没有退路了。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喊着“妈妈”，就是再恨，她不能失去张姐这条线，因为她需要钱，她要照顾妈妈。 “我答应。”她感觉魔鬼的手已伸向她的面前，已经开始侮辱她蹂 她，而她却不能躲，不能喊，因为是她主动送上门的，是自愿的。 第二章 听妈妈说过，姥姥是老爷的二房。她没有见过老爷，她出生的时候老爷就已经死了好多年了。老爷是个商人，是去她的老家做生意的时候看上了姥姥就纳了房的，老爷一年中只有一小部分时间和姥姥以及妈妈舅舅们在一起，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原来的家的。所以妈妈小的时侯就几乎很少体味到来自父亲的爱。 老爷死后，原本是给姥姥留下了很多钱的，可是老爷的大老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有姥姥还有妈妈舅舅们，当然也打听到了老爷给留了钱的事情。就带着她的孩子们，远道而来，并且大闹了一场，那时舅舅们还小，妈妈也才十几岁，而老爷的大老婆的孩子们有的已成年，只有一个男孩十几岁，却也壮壮实实的。因此寡不敌众，姥姥家被洗劫一空。姥姥大病了一场，不久也就辞世了。十几岁的妈妈就带着她的两个弟弟辛苦的过生活。妈妈和她说过，她什么苦都吃过，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好不容易两个舅舅长大了，能够自己谋生活了，妈妈这才嫁了人，嫁给了我所谓的爸爸。 然而在妈妈嫁给爸爸一年多也就是她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时候，爸爸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妈妈不甘心，哭闹着质问爸爸，“你这样做我算什么？孩子怎么办？” 那个被她称为爸爸的人对妈妈说，“你算什么？你妈在你老子那算什么，你在我在这就算什么？孩子？我能知道这孩子是谁的种，我告诉你，我才不会替别人养孩子。带着你的孩子滚吧！” 就这样，妈妈带着她离开了。 妈妈带着她回到了姥姥的旧屋。多年的老房子，夏天漏雨，冬天穿风。妈妈和她说过，那时真想带着她一起去死，最后没那么做是因为妈妈不想让她来这世上一遭就是跟着自己受尽了苦，所以再困难也要抚养她活下去，要让自己的女儿将来长大了也能和其他人一样幸福的生活，妈妈说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她就再也没想过死，因为她知道活着才有希望。 就这样，再辛苦，妈妈也坚持着供她上了小学，上初中，上了初中，上了高中，直至上完了大学。刚开始，她的两个舅舅还会照应她们母女的生活，可是自从舅舅们娶妻成家之后，舅妈们的冷眼相看，妈妈再有困难也不去找他们了。所以，这一路走来，其中的苦楚除当事人之外，别人恐怕也是难以体会的。她看着、陪着妈妈这样一路走下来，当然了解妈妈所受的苦所受的罪。 小的时侯，她不懂事，整天看着妈妈是乐呵呵的。真正到了长大之后，她才明白，为了不让她从小在忧愁的环境中成长，妈妈不管遇到了再难的事，不管是受到了再大的屈辱也不在她的面前掉一滴泪。为了她，当年妈妈离开爸爸之后就没再组织家庭，虽然妈妈不说，但她知道，那是为了她。妈妈是害怕带着女儿再嫁人，嫁个好人总归好，要是万一嫁个坏人呢？要是对女儿不利那怎么办？也不是妈妈把人想得多么坏，而是她半生的经历让她自己都不寒而厉，所以哪怕有一点怀疑会伤害到她，妈妈都是万万不会做的。就这样，坎坎坷坷，她就这样和妈妈相依为命。 上完大学之后，她就留在了北京找工作，妈妈也就来跟着她，此时的妈妈虽然才五十多岁，可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老十岁也不止。是啊，岁月的在妈妈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而妈妈这一生所受的苦都藏在她深邃的眼睛后面，外人看不到，却痛在了她的心里身上。她立誓不管怎样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可是在那么大的一个城市，那么繁华的一个城市，她们连解决温饱都成问题。一天她出去找工作回来，身上就剩了三块钱。双手紧握着那三块钱的时候她流泪了。她痛恨自己的无能，就这样如何照顾妈妈，如何让妈妈过好日子。她甚至想到了，如果没有自己，妈妈一定能找个好人成家，不用为自己受了二十多年苦，好不容易把她养大了，也上了大学了，却还要跟着她住地下室，饿肚子。她欠着妈妈的，一生都还不清，所以她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赚钱。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她开始逐渐忘记自己的灵魂。 第四章 “滚吧，算你还识相，那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以后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你想挣钱就得靠我。”当成哥光着身子叼着烟看着满身是伤的她说出让她滚的时候，她反而不动了，几乎呆滞了。这样的屈辱受一次和两次有差别吗？这样的伤害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如果到现在还不会停止的话，就算离开了又能怎样，只要魔鬼一声令下，不还得乖乖地回来接受所有的摧残吗？她第一次在灵魂深处问自己，为了挣钱，这样的付出和牺牲值得吗？“妈妈，妈妈”她呼唤着，咬着原本淤青的嘴唇，根本不觉得疼。是啊，什么样的来自身体上的伤痕能抵得过心理上的伤痕更深更重更令人感到疼痛呢？但愿妈妈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像惜命一般珍惜着保护着的女儿为了母女俩的生计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她几乎是从酒店里爬出来的，她早已忘记了观察别人看她的眼神，就算那眼神中藏着刀和剑也无所谓了，因为她的身上早已挨过了千刀万剑，早已不知道疼的感觉了，还会在乎别人奚落的眼神吗？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从成哥的魔掌中逃出来，跑出去，跑到没有人的地方，让她原本纯洁的灵魂还原她的肉体，那时她才会知道自己是谁，知道妈妈在哪？ 她走不动了，没力气了。成哥就是一个疯子，在她的身上留满了他粗暴的痕迹，她不敢想，想了就会颤抖。她累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她知道现在不能回家，妈妈会被吓死的。怎么样都不能让妈妈伤心的，妈妈要是知道了这一切会活不下去的。她掏出了手机，打给了自己大学时的同学可儿，而此时正是凌晨三点钟。 “婉婷，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可儿并没有因为她大半夜的打扰而有丝毫的抱怨，声音还有明显的担心和关爱。这使伤痕累累的她有了些许慰藉。也许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也只有可儿能如此对她了。 “可儿，我受伤了，我不能回家，我妈会担心的，我能不能去你那，我现在走不动，你能不能…” “什么？你受伤了？你在哪？你在那别动，我马上去接你。”还没等她说完，可儿便把话已经接了过去。她告诉了可儿她的位置，蹲在原地等着。 大概不到半小时可儿就着急地跑来了，看着她的憔悴与狼狈，眼泪扑簌扑簌就下来了。 “婉婷，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快说啊。” 她看着可儿伤心的脸，眼泪又来了。面对着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的可儿，她还是不能对她说出她所遭遇的一切，可儿是这世上最单纯善良的姑娘，她一定不能接受这个，也一定会伤心的。她现在所有的困难都必须得自己承受，没人能够帮到她。她抱着可儿，此时这个柔弱的姑娘给了她一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怀抱，她抱着可儿，泣不成声。 “婉婷，你先别哭，你告诉我怎么了，来，站起来，你跟我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一下，你哪里受伤了，我看到你的脸上全是淤青，身上还有没有呢？” “可儿，别去医院，你带我去你那。” “不去医院怎么行呢？你要检查一下啊。对了，你告诉我，你碰到什么事情了。” “我，我，”她支吾着，“我被抢劫了。”她对可儿撒了谎，她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撒了谎，因为她别无选择。 “那赶快报警啊，你被抢了什么，那怎么会弄的全身是伤呢？” “不行，不能报警，报警我妈就知道了，不能让我妈担心。东西没抢什么，伤也还好。先去你那让我休息一下。” “好吧，先回我那。” 第五章 可儿瞧着睡着了的婉婷，瞧着她的脸，抚摸着她额前的几缕头发。思绪又飘向了大学时代。那个时侯婉婷是校花，好漂亮的。她几乎不用穿好衣服，不用像其她女生那样化妆就能很漂亮。她们是最好的朋友，被同学们称为“姊妹花”。那是她们一生中最开心和无忧无虑的日子。虽然那时婉婷也常常为学费生活费发愁，但对于尽情享受着生活乐趣的她们来说，那么一点烦恼是微不足道的。她们一起去打工，一起买打折的衣服，一起杀价。 可儿想着那时的婉婷，像一朵出水的芙蓉。这时婉婷紧紧抓着她的手好像在害怕着什么，身体紧簇成一团，眉头也缩起来。可儿用手温柔地拍着她，让她不要害怕放松下来。看着婉婷的脸，可儿忍不住想要掉泪，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婉婷吗？浓妆艳抹，虽然依然漂亮，更添加了几分妩媚。可儿曾对婉婷说过，你不化妆比较好看，我喜欢你不化妆的样子。尽管婉婷说那是工作需要，可可儿还是喜欢那个大学时代的婉婷，看着她干净的脸就让人心疼。 “但是不管是化了妆的婉婷还是大学时代那个素面朝天的婉婷，都是我一生的朋友，也是我一生的姐妹。”可儿在心里对自己说，“等婉婷醒来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怎么了？不管怎样我都会帮她。” 可儿一觉醒来的时候，婉婷已经走了。桌子上留了一张条： “可儿，我妈要是打电话给你，你就说我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出差了。也别告诉我妈昨晚的事，一切拜托了。” 看完了字条可儿就拿出手机打给婉婷，可她已经关机了。 可儿呆呆的坐在床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安起来，也开始担心婉婷。一切都没有弄明白婉婷就离开了，她没有帮到婉婷，她甚至恨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看看表，上班要迟到了。可儿赶紧洗脸刷牙，准备上班。今天上午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可千万不能迟到。 可儿心里记挂着婉婷，所以一天都心不在焉的。上午开会的时候，老总让她介绍这次的策划方案，叫了她几次都没有听到，还是旁边的销售部的尹经理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中午也没有心情吃饭，一遍一遍的打着婉婷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的状态。可儿越来越着急。 下午可儿正在复印材料，同事叫她说有她的电话。她把手中的活扔下就去接电话了。“一定是婉婷！”她心里想。 “婉婷！”她拿着电话就喊。 “你在等婉婷电话吗？”电话那边传来了小友的声音。 “哦，你回来了？”她的声音不免有些失落。“回来了，下班你先别走，等会儿我去接你。一会儿要开个会，可能要晚一会。” “好的，我等你，你到我们公司楼下时给我电话。” 刚撂下电话，小张叫她，“可儿，你是在复印材料吗？你快去看看，复印室复印的有几百张了。你今天是怎么了？快去收拾一下吧，被经理看到要挨骂了。” 可儿看到复印室飞了满地的材料，心里真不是滋味。一直在想婉婷，可是她在哪啊。不能打电话到婉婷家，会让婉婷妈妈担心的。再依婉婷的留条来看，她不会回家，她最爱妈妈了，不会伤痕累累的回家。 和婉婷认识有七年了吧，上学的时候是最好的姐妹，有什么事情她们都会互相商量，可是现在是怎么了？可儿明明感觉到婉婷有很重要又很困难的事，有她一个人没有能力解决的事，既然这样她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是不再信任这个已经相知了七年的好朋友了吗？还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六章 虽然可儿也知道，婉婷因为从小和妈妈一起过日子被人欺负，受苦受累，所以她努力上学，再苦也坚持的上完大学就是想要摆脱老家那些人轻视的目光，更是为了妈妈可以欣慰。她最怕的就是别人瞧不起她，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她是不会去找除了可儿之外任何一个朋友的，更何况婉婷总是认为别人看不起她，有些孤傲，和别的同学也走的比较远。尽管这样，回到家之后，可儿还是打遍了所有她和婉婷都认识的朋友的电话。虽然没报多大希望，可当同学们都说，“没见呀，没来找我，自从毕业就再没怎么联系过了”，可儿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掏空了，绝望极了。 小友看着可儿心疼的说，“你别急呀，再说你怎么老是往坏的方面想，说不定她真的是出差了，她那么大人了，一定知道照顾自己，对不对？你看你别坐在地上哭啊，一会生病了，你那么沉，我可不背不动你去医院。”小友为逗笑可儿开了一个小玩笑，平时只要小友说可儿胖的时候，可儿就会假装很生气过来打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我都急死了。”可儿哭着说，明显她是生气了。“婉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曾经有困难的时候他帮过我，救过我，你知道吗？上学的时候我出去打工，有一次回学校晚了，路上就碰到一个喝醉酒的人纠缠我，婉婷在宿舍看我那么晚还没回去就出来找我，正好听到我喊救命，因为救我她被那个人拿酒瓶打破了头，到现在额前还有一道疤呢？除了婉婷这样对我，谁能做到？可现在呢？我明明知道她有困难，我明明知道她出事了，却连她在哪都找不到，我想帮她，我想看到她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像大学时一样的站在我面前和我说她将来要怎样赚钱，怎样孝顺阿姨。” 小友蹲下来抱起了坐在地上哭着的可儿，“对不起，我不该开玩笑，我是担心你啊，你看你从一见到我就开始哭，到现在一直没停过，这样再哭下去你就要头晕虚脱了。你要帮婉婷，首先你自己要有力气吧，你这样哭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现在呢，你必须，好好睡一觉。婉婷的事我来想办法。”说着小友已把可儿抱到了卧室的床上，让她躺下，盖好了被子。 “你不许说话，不许说不啊，你看现在都几点了，都两点多了。睡觉！我不走，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 可儿是了解小友的，就乖乖地躺着没动，她也真的是累了，躺着不一会就睡着了，梦里婉婷浑身是伤的在叫她，让她救她。当她嘴里喊着“婉婷”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 “小友，小友。”叫着没人应声，她就从卧室出来了。 小友留了字条走了，说先去公司请假，大概十点多会回来，已经帮她打电话到公司请假了，厨房做好了早餐，让她吃了早餐乖乖等他回来，然后一起去看婉婷的妈妈。 大约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小友回来了。 “婉婷不是让我们不要告诉她妈妈吗？我们去看阿姨，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担心呢？”可儿说。 “没事。看情况再说。” 到了婉婷家，可儿敲了门。 “可儿，是你啊，好久都没见你来了，你不是和婉婷一起出差了吗？她还没回来。”婉婷妈妈看到是可儿来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可儿听到阿姨问到婉婷，心里真不是滋味。 “阿姨，我是小友。是可儿的男朋友，也是婉婷的好朋友，她们两个一起出差了，公司有事，可儿就提前回来了。回来时婉婷让可儿来看看您。她担心您有什么事，可儿一回来就过来了。” 小友抢在可儿的前面回答了婉婷妈妈的问题。 “哦，是吗？我很好，你们忙就别来看我，快进屋吧！” 这是婉婷搬了新家之后可儿第一次来，前段时间可儿实在是太忙了，就连婉婷搬家也没顾上帮忙，婉婷也没有怪她，好朋友之间是不需要那么多的解释的。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房间很大，也很漂亮。刚过来的时候，可儿就看到这个小区的房子价格不菲，听婉婷说过，她因为谈成了一笔业务公司给了奖金就按揭买了套房子。再看家里的摆设，家具也都是名牌。可儿对这些东西是熟悉的，因为她家就用这些，可儿的妈妈老是喜欢换各种牌子的家具，家里常常换。所以看一眼就知道值多少钱。听婉婷说，她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广告策划，看来婉婷真的干的不错，前段时间还说，老板要升她的职，可儿从心里为她的好朋友高兴。婉婷她真有出息，从小到大的苦日子终于到尽头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了。记得刚毕业的时候，婉婷一时找不到工作，找她借钱，那是婉婷第一次找她借钱，上学的时候就是再难，学费就是靠每日没夜的打工凑也没和他借过钱。所以可儿当时就提出要在爸爸的饭店先给她找个工作。但婉婷拒绝了，可儿一再坚持也没能让婉婷接受。后来没几天婉婷就打来电话说她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广告公司做策划。可儿当时心想，婉婷当时坚持不去爸爸的饭店上班是对的，才能找到离上学时所学专业靠近的工作来做。后来没几天，婉婷就找到她还了钱。 “阿姨，您身体还好吧？我们不喝，您别忙了，看您身体挺好我们也就放心了。”小友和阿姨的谈话把可儿的思绪拉了回来。 “阿姨我到婉婷的房间看一下好不好？婉婷把这房子装的真漂亮！”可儿过去拉着婉婷妈妈的手说，看着婉婷的妈妈，可儿的心里挺疼的，阿姨对可儿可是真好，把她当亲女儿的看呢。可现在她却要对这位慈爱妈妈说谎，因此屋里的气氛有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去吧，你来这就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你还不是和我的亲闺女一样吗？”阿姨捏着可儿的脸说。 走到婉婷的房间，出乎可儿的意料，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衣柜，白色的拖鞋，甚至连台灯都是白色的。整个房间显得有些落寞有些凄凉，但却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干净，几乎一尘不染。站在这个白色的世界中，可儿反倒不敢动了，生怕弄脏了哪里。是啊，婉婷一直是爱干净的人，装成白色倒也符合她的性格。看到床头柜上的婉婷的照片正在冲着她笑呢。 “婉婷，你在哪里？那天夜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你能体会到我的思念与担心，那么请你快回来好吗？”可儿拿着婉婷的照片在心里说着。 退出婉婷的房间，又嘱咐了阿姨几句。小友和可儿起身告辞。 看这阿姨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情景，可儿逃也似的拽着小友赶紧下楼了。 “可儿，你放心吧，婉婷肯定没事，你想啊，她上学的时候就比你坚强，听她妈妈说，她现在在广告公司干的还不错。她给你留了条就是不想让你担心，说不定她有事需要离开几天，没来得及和你说。” “我也希望她没事，但愿她没事。可是现在找也找不到，就只能等等看了。不过今天我到她家看到她们母女过得很好，我的心里还宽慰了许多呢。婉婷上学的时候成绩不如我，你看现在都能自己买房子了，而我还得靠家里救济才行，每月的工资连房租都不够，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你怎么会没用呢？以后千万别说自己没用啊，要不别人会说那张小友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找了一个没用的女孩做女朋友啊？那我该多没面子啊？” “你别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毕业都快两年了，到在公司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可儿，人一生的价值并不仅仅是他的工资是多高，成就多大。在我心中，你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了。在生活上，你不靠父母，自己出来打拼，做出成绩是需要时间的，只要你一直不懈地努力坚持，一定会成功的。对待朋友，真心实意，付出永远不求回报，你怀有这样一颗善良的心，就是任何一个女孩都比不上的。我真的为我能找到这样一个女孩而感到自豪，而我也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陪你做你想做的事。”小友搂着可儿说。 可儿被小友的话感动了，心里暖烘烘的，红着脸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是啊，这世上有什么能比自己爱着的人对自己的肯定和爱更让人激动和开心的呢？可儿在心里一遍遍的感谢着上帝，感谢上帝将小友带到她的生活中来。她爱小友，也许从上学时代她读了小友的诗之后，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写诗的男孩，虽然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写诗的人就是小友。直到有一天小友拿着表白的情书给可儿，可儿看了那熟悉的文字，知道他就是她一直倾心的男孩，他们就这样开始了。虽然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但是以后的生活中也温温馨馨。偶尔也会吵架，但谁也没想过要分手，就这样一路走来，已过了七个年头也多。 “可儿，我们结婚吧。” 相处了这么久，毕业也两年多了。小友和可儿也都忙于事业，谁也从未提及此事。现在小友提出来，可儿也无心理准备。 “结婚？” “是啊，你不想嫁给我吗？别考虑了，你这辈子除了我谁都别想嫁，知道吗？” 可儿被小友那小小的醋意体贴的内心很受用。便笑着说，“想娶我，那就看你的表现了。”说完便“咯咯”的笑起来。 小友看着可儿笑了，楞楞地盯着她，把她搂在怀里，说，“可儿，你知道吗？这是你这两天来第一次笑，以后千万别愁眉苦脸的，也别哭好吗？你知道你哭，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我会很自责，我会恨自己怎么都帮不了你，怎么能让我爱的人哭呢？” 看着小友因为有些激动溢满泪水的眼睛，可儿知道自己的伤心让这个爱着她的人伤心了，她忽略他了，为了婉婷的事自己吃不下睡不着，自己没觉着什么，却让小友伤心了，真是太不应该了。不可以让爱自己的人担心啊。 “小友，我答应你，再不会哭了。等找到婉婷我们就结婚。” 爱，是心灵的产物，她非常简单，简单到没有目的，爱本身就是目的。她非常纯粹，没有一点儿杂质，不需要任何手段。只需放下自己，打开心门，倾心去爱，去感受，就能得到爱的甜美和芳香。 小友和可儿都是单纯到只为爱而活着的人，所以他们只会为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去着想，只希望自己的朋友、亲人都能够幸福平安。因此他们走到一起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不需要太多的表示，只要一个眼神，只要一个微笑就能够知道对方的一切。这就是爱，单纯而又真挚，热情而又不做作。 第七章 看着睡熟了的可儿，嘴里还喊着婉婷，小友的心疼极了。她为了婉婷真的是太累了。上学的时候为了照顾婉婷的自尊心，从来连家务都不干的可儿去和她一起打工。给小饭馆洗碗，冬天都生了冻疮，那时小友就劝她别去了，她总是说，“让婉婷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她是个好强的人，她不肯接受我经济上的帮助，而我能帮她的也就是每天一起和她打打工，能陪陪她，让她不要觉得孤单，你就别劝我了，我没事。” 每次遇到婉婷的事可儿就什么事都为她考虑，从来都是无怨无悔。有一次小友好奇地问可儿，可儿就对他说，“我也不知道，总之我第一面见婉婷就觉得特别的投缘，就好像她是我的姐姐一样。所以我们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了。我觉得朋友不应该是锦上添花，而应该是雪中送炭吧。更何况婉婷的身世真的很可怜，她妈妈一个人辛苦的供她上学，她这么懂事抽下课和星期天打工，我是她的朋友，我帮不了别的，陪她还是可以的。你不是也常说，朋友是应该互挺的吗？” 听了可儿的话，小友就再没说过什么。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的每一举每一动，每一个表情每做的一件事，都让他这个男生的心都柔软起来了，更为她的善良而感动。 小友也一直认为，这也许就是所说的缘分，上天安排这两个女孩子遇见了，就让她们产生了超越一般人之间的友情，这应该是一种福份，因为毕竟在这茫茫人海中能够相遇已经是上帝的格外恩赐了，更别说是相知，而后成为最好的朋友。所以由于可儿的原因，小友也格外的帮助婉婷，打个水啊，打个饭啊，跑个腿啊，忙的不亦乐乎。可是有时候婉婷的性格也真的是让人无法忍受。就说一起出去吃饭吧，可儿为了不让婉婷为难总是抢着付钱，但婉婷不仅不领情还常和小友说可儿那样是如何显示自己家里有钱。小友不爱听就找别的话题扯开了，但私下也不敢和可儿说这些话，怕她听了会伤心。可儿总说在朋友里婉婷是对她最好的，再加上那次可儿下班后路上碰到醉鬼被婉婷救了之后就更坚定了自己的说法。所以小友不想让可儿伤心，不想让可儿知道她心中信赖的朋友，生活中相知的姐妹却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小友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更加爱护可儿，保护她，让她不受任何一点伤害。 小友帮可儿掖了掖被角，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夜已经很深了，小友依然无丝毫睡意，尽管他昨夜也几乎彻夜未眠。关上了卧室的门，他摸着黑来到客厅里，没有开灯。也许是该找婉婷了，也许一切都该明了了。不能为了照顾她那该死的自尊而让可儿这么伤心。更何况人必自辱，而人后辱之。为了让可儿可以安心，顾不了那么多了。 小友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当年软件学院的同学，也是自己最要好的哥们振涛。振涛当年是非常喜欢婉婷的，也下了好大的力气去追她，可是婉婷一直都清高的像一支带刺的玫瑰，无论面对多少的追求者都不动心。所以振涛也败下阵来，虽然内心喜欢但再也没有试图去追求，说是害怕婉婷的眼神，尖锐地像一把刀。 半年前振涛突然来找小友，并告诉了他一个惊人的消息。 振涛和公司的老板去夜总会应酬，碰到了做台的婉婷。她化名为雨婷，据说自出道一年多来就红遍了行内。久而久之，许多客人都是慕婉婷的名来夜总会的。 振涛说他在包间外看到婉婷时就脱口而出叫了她的名字。他明显看出婉婷迟疑了一会还是站住了看着他。也许她也是好奇，怎么在这里还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刘振涛，当年软件学院的。”振涛走到婉婷面前和她说话，明显的感觉她已经喝多了。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别和我故意搭话，要收钱的。” “那好，陪说话要多少钱，我付你钱，你和我走。”振涛后来和小友说，他当时看到了婉婷眼里的悲凉，他没有把她当成是那种风月场上的女人，在他眼中还是那个在学校时拒绝他的婉婷。好像那时婉婷对他说的话就是在前一秒钟刚落下话音。她那时拒绝他的理由就是“我要很多钱才能养活，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妈，你能养活我们吗？”说完掉头就走，那背影是那么的坚定。 在振涛出神的这一刻，婉婷也倒在了他的身上，她喝了太多的酒。 振涛找了借口和老板打了招呼就带着婉婷离开了那个让人迷离的世界。振涛说不知为什么，他那时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带她离开那里，哪怕就是一夜，他也要将她拯救。 带着婉婷回到了家之后，让婉婷睡在了自己的床上。他则坐在床边一直注视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注视着他学生时代心仪的女子。毕业之后，他们的再次相遇却戏剧性的在那么一个灯红酒绿的世界。而婉婷似乎也没有认出他来，而是把他当成了想占她便宜又不想付钱的人。他的心不禁抽搐似的疼痛。因为即便他在那种场合遇见了婉婷，他也没有厌恶她，没有丝毫的嫌弃她，而是心疼她，可怜她。看着那张几乎完美的脸，哪个男人见了都不会不动心的。而真正让振涛为婉婷动心的并不完全是那张美丽的脸，是什么，振涛说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可就是看到她就会爱怜。 振涛一夜都没合眼，他怕自己睡着了，婉婷半夜醒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会害怕；也怕她醒来还是没有认出自己而把自己真的当成占了她便宜的男人；更怕她醒来不告而别。振涛心想：“既然上帝安排我们重逢了，不会没有道理的。” 就这样他在床边坐了一夜。 凌晨五点多婉婷醒了。 “拿钱吧，我该走了。”婉婷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她把振涛也当成是她每天服务的客人了。 “婉婷，你不认识我了吗？”振涛看着婉婷的眼睛。 婉婷看着振涛，“是你！” “是我！” 振涛说他看到了婉婷眼里的逃避与害怕，甚至是屈辱。 “我该走了。”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要走。 振涛拽住了她说，“婉婷，就是作为朋友我们也能聊一聊啊。” “对不起，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也没有朋友。我妈在等我，我要走了。” “婉婷，这真的是你吗？” “不是，陆婉婷已经死了，或者她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我是夜总会的小姐，叫雨婷。你说的那个人也许只是名字和我有点像吧，但绝不是我。” “不，婉婷，我知道是你。就算你再讨厌我，不想承认你认识我，也不该这样说你自己。”振涛抱住了婉婷。 “先生，你可以抱我，你可以随便怎样？但你要给钱。但我很贵的，你也许给不起，所以请你放手吧。” “多少钱，我给你。只要你别再回那个地方了。”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要包养我吗？我觉得你包不起。那你是我的什么人吗？好像不是，因为我并不认识你。好了，再见！” 婉婷关门的那一刹那，回了头，告诉振涛，就当没见过她。言外之意应该是不要告诉我和可儿。 但振涛没有听她的，婉婷走后他就来找了我。并不是振涛不讲信誉，而是他一个人实在没有办法承受这突然的打击。他心目中女神一般的婉婷，竟然在地狱与他重逢了。小友能够理解振涛的心情，所以当振涛把这一切告诉小友的时候，小友看着振涛眼中的痛苦，便知道了那痛苦源于爱。与婉婷的再次遭遇唤起了他对婉婷的全部的情感。他爱的那么深沉，却又那么无奈。小友看着他在地上不知所措地踱着步子，内心也是极其痛苦的。作为婉婷的朋友，他们竟然毫不知情婉婷现在的处境，不知道她走上了这样的一条道路。 从来都不抽烟的小友点燃了烟。往事一点点的出现在了脑海里。婉婷是多么自强的女孩子啊，若不是遇到了莫大的困难，她是不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的。毕业后大家都忙于工作，对她的关心太少了。如果多腾出一点时间来关心她，也许就会及早的发现，也会及早的阻止她啊。婉婷的情况别人不了解，他和可儿是最清楚的。怎么能够因为工作就疏忽了她呢？小友陷在对自己深深的自责之中。自责之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马上冲到夜总会把婉婷带回家，再也不让她去那个地方。 那天晚上振涛和小友两个人出现在了婉婷的面前。小友几乎不认识婉婷了。婉婷穿着几乎透明的衣服，化着浓妆在和客人调情。小友和振涛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不到一分钟小友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冲过去一把抓住婉婷并告诉客人，“她从此不做这个了，不许再找她。”就把婉婷从包厢里拽了出来，甩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在那干吗？卖弄风骚吗？恩？你看看你，你是婉婷吗？”小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她吼了起来。 婉婷在被拽出包厢的那一刻就知道是振涛把碰到她的事情告诉了小友，所以她也平静了，抬起手把小友打她耳光带到脸上的头发撸在耳后，笑了。 “你来了，那可儿呢？什么时候到？” “可儿，你还有脸提可儿。你现在还配做她的朋友吗？你以为你的嘴里还配提可儿的名字吗？我告诉你，你不配！”生气的小友也许差点就说出“你这个婊子”这样的话了。 “小友，你不能这么说，太过分了。这不是我们今天来的本意啊。”站在一旁的振涛说话了。 “那你们来的本意是什么？不就是羞辱我吗？现在你们的目的达到了，请你们离开。”婉婷用手指着门的方向喊着“滚！” “羞辱你，我们有那么多空闲吗？你马上离开这，给我回家去。”小友拽着她就要离开。 这时夜总会负责这些小姐的张姐带着一堆人闻讯而来，挡住了小友的去路。更何况婉婷挣扎着也不跟他走。嘴里还说着： “你放手，我不和你走！你有什么权利管我，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第八章 “这位先生是想让我们的小姐出台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我们的小姐不对了。”张姐看着小友说，转而看着婉婷，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你是不是想找死，恩？我这个地方是让你耍脾气的地方吗？我告诉你，你进了我这个门，你就得听我的听客人的。” 小友听出这话是针对他的，大概这个女人已经知道了他和振涛的来意。便说： “出台？谁叫她出台？我是她的家里人，来接她回家，以后就不在这里干了。”小友听到出台两个字就觉得恶心，婉婷怎么能呆在这种地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张姐刚还笑咪咪的脸，一下子就附上了阴蠡。 “这位先生你如果是来闹事的那么我这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莫说我不同意了，就是雨婷小姐也不会同意离开的，是不是？”她看了雨婷一眼，那眼神中说不清有怎样的让人恐惧的东西。 “小友，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我在这里很好，很赚钱，因此我和我妈都过的很好。我已经离不开这种生活了。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求你，我的事不要告诉可儿好吗？”此时的雨婷站在张姐的旁边，似乎是一支遥控器被控制了。小友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也许她已经没有灵魂了，只是依据肉体在这里为了钱而存在着。 “婉婷，你想好了，我今天来接你，是预备就要把你接回去的，可你要是执意不回去我也没有办法。但我告诉你，以后我要是再踏进这里来接你那是绝对不可能了。你口口声声说这样你妈和你都过的很好，那你妈知道你来这吗？她知道她活下来的钱是你用出卖灵魂和身体换来的吗？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回去？”小友听到了婉婷振振有辞对他说不回去，此时他才把拽着她的手松开。 “我不和你回去。其它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 “婉婷，我是振涛啊，你一直不承认你还记得我，但是我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你还记得我。也许你从来也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可是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作为朋友我求你，离开这里，好吗？我保证只要你离开这里一定会得到幸福的。也许比可儿更幸福。”振涛几乎快要跪下求着婉婷了。在小友的心中，振涛也是铁铮铮的男子汉，从没见他为任何事如此过，却为了婉婷如此的脆弱和痛苦。小友的心像被针在扎一样，他也分不清是为谁，为婉婷还是为振涛，也许都为。也许还为振涛的无奈的痴情。 “别和我提可儿，我能比她幸福。我不傻。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她生下来就有了一切，而我生下来就失去了一切。就连你们每一个人都那么爱她。是她装出那一副温柔善良把你们骗了吗？他没我漂亮没我坚强没我能干，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就连上学时你为我打个水，做那么一点破事也都是为了她。如果现在在这的是她而不是我，你还会爱她吗？你是爱上她家的家产了吧？”她走到小友的面前，几乎脸贴着他的脸说话。 小友被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刺的鼻子过敏，不由地向后退。 “我看你是疯了！我不许你侮辱可儿。”小友咆哮着，甩手又想打她，却被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给拦下了，小友看此人的装扮应该是流氓无疑。 “我的女人你也敢打！”那人一把把小友推开。 “成哥！”张姐等人叫他。 “雨婷是我的女人，你们谁也别碰。知道了吗？要打也只能是我打，你们没资格。”成哥继续说。 振涛把被推倒在地的小友扶起来。 成哥示意手下人把小友和振涛修理一顿。 “不要，成哥。他们是我的朋友，不是来闹场的，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让他们走吧。”婉婷走到成哥面前对他说。 “好，既然雨婷说话了，那么我就不计较了。你要怎么谢我呢？应该知道吧。”他摸着婉婷的脸说。 “你们滚吧！”他也并不看小友和振涛，一直盯着婉婷看着。 “婉婷，你得跟我们走。我今天来是一定要把你带走的。”小友还不死心，他就是对婉婷再生气，心里还是把她当朋友的，况且今天就是不把婉婷带出这里，日后可儿知道了，也是不会原谅他的，可儿一定无法接受婉婷在这种地方做这种工作。 “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卖雨婷小姐的面子。”成哥的手从婉婷的脸上移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小友。 “是啊，婉婷，你说话啊，和我们离开这儿吧。”振涛说。 “成哥，我能和他们单独谈谈吗？”婉婷说。 “好吧，你，你，留在这里保护雨婷小姐，要是有人对她不利，你们给我把他丢出去。”成哥对他身后的两个人说。 “谢谢成哥！”婉婷低头向那个流氓致谢。 等人都退去之后，婉婷说话了。 “小友，振涛，你们走吧，我是不会和你们走的。以后也不要再管我的这挡子事。不过千万别和可儿提这件事，她知道了，我妈也会知道了。” “你以为你能瞒阿姨一辈子吗？你这样做不怕她伤心吗？你真是太过分了！”小友说。 “我过不过分我自己知道，好了，我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婉婷，你真的不和我走吗？”振涛说。 “不走，何况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离开这里和我走。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的，我想给你幸福。”振涛抓着婉婷的手说。 婉婷挣脱了振涛说，“别说我不相信你的话，就是你真的能做到我也不会和你走的。你们走吧，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第九章 小友知道自从上次他和振涛去夜总会没有把婉婷带出来之后，振涛经常去那家夜总会，他也不找婉婷，只是在远远的看着她，看着她和客人进进出出。振涛说他的心像刀绞一样，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深爱的女人就在他面前不到十米，可他们之间却隔着千山万水，怎样都触不到对方。他说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竟然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争取不到，甚至连把她带出那个地方的能力都没有。他说他是这个世上最怯懦的男人。 振涛和小友是好哥们。振涛的心思小友都懂，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劝振涛。他也是爱过的，他知道爱着的感觉。也许上帝真的是比较眷顾他吧，赐给他一个白纸般的女孩。可儿的善解人意，让小友的感情生活一片明朗，从来都没有痛苦的痕迹。但小友也是知道心疼的滋味的，当可儿受到了一点点的委屈，那比他自己受委屈还要难受。当婉婷当着他的面侮辱可儿的时候，他真想把她撕碎。因为她的可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姑娘，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 可是对于振涛对婉婷的感情也许就不象他和可儿那么单纯真实。婉婷的个性不像可儿，事事为他人着想，而她是正好相反。她是凡事先想到自己，也许在她的心中除了她的妈妈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就连对她犹如亲姐妹的可儿她都侮辱，那她心里还有什么人呢？所以在小友看来振涛是会受到伤害的。因此他私下里也间接的劝过振涛，希望他可以快刀斩乱麻，不要再因为婉婷而一蹶不振了。可振涛也并不听他的，还是一味的去夜总会看婉婷。在她喝醉的时候送她回家，在她被客人打的时候帮她一把…，总之像个护花使者一样的天天守着看着。 而对于可儿，小友只字未提。不仅仅是因为婉婷的嘱咐，更因为小友也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消息告诉可儿。也料到可儿知道了必定会崩溃的。小友怕可儿会伤心，即便以后可儿知道了会恨他当初的隐瞒他也不能让可儿伤心。他对可儿隐下了这件事。 据振涛和小友说，有一次婉婷被打的浑身是伤真好被在夜总会等她的振涛碰上。就把她带回了家。 振涛说婉婷那天去了他家之后情况很不好，神志似乎都不很清楚。吓的振涛差点报警，但被婉婷制止了。才发现她没有问题，好像是因为恐惧而使神情呆滞。振涛要送她去医院说不用，让她好好休息就好。第二天早晨，婉婷要离开时，振涛问她出了什么事，婉婷却说他知道的越少越好，也希望以后不再看见他。 振涛越想越不对，就托人打听婉婷的事，虽说没打听到多少，但是还是搞清楚了婉婷受伤的原因。是被那个成哥弄的。从别的小姐口中得知成哥是个变态，几乎在那家夜总会的每个小姐都受过他的虐待，但是都不敢反抗，尽管成哥不是夜总会的负责人，但是连张姐都怕他。所以小姐们也都得听他的，要是不听他的，会比受他虐待更惨。小姐们也因为自己的身份不管受到了怎样的对待都不敢报警，也不敢去医院。而婉婷是受其害最大最深的一个人。因为她长的漂亮，一进夜总会就被成哥看上了。 振涛知道了这样的事实之后，又去劝过婉婷离开，可是她始终就是那句话，“不会离开！” 小友那天听完可儿的描述，就和振涛和他所提起的那次情况相似。但他没有办法向可儿说明这一切，说明婉婷一定是怕回家被他妈妈看到身上有伤而担心所以这几天可能住在了外面。因此可儿找婉婷他也陪着找，但他看着可儿为婉婷着急，担心她，所以一定要把婉婷找出来，这次就是被那个成哥揍也要带婉婷离开那里。就算是为了可儿。其实自从半年前他和振涛去夜总会没把婉婷接出来之后的好多次小友都想再次进去把她给拉出来，可是听振涛跟他讲婉婷自甘堕落的情景，小友又真的是不想再管，也不是不想再管，是真的无能为力啊。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谁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在水深火热中生活，可是她自己不想跳出来，别人再怎么努力也是使不上劲儿啊。 第十章 接通了振涛的电话。 “你这几天看到过婉婷吗？”小友问电话那头的振涛。 “你等一下啊。”振涛在那边压低了声音说。 “你怎么问起她了？”振涛不再压低声音说话。 “她不见了，可儿很着急，在找她，所以我打电话给你，你这些天有没有去夜总会？” “可儿知道了吗？”振涛答非所问。 “她不知道，三天前的晚上婉婷受伤了，打电话给可儿，可儿把她接回了家，第二天早上她不告而别。可儿现在每天都担心死了，我又没办法和她解释这些事，所以就想办法找到她。” “这样啊？她在我这，前天早上来的，说她身上有伤不能回家，也没有地方去，希望可以在我这住几天。我就答应她了。” “这个自私的女人，她给可儿留下那么一张条，不担心可儿会担心吗？” “你别怪她了，她伤的很重，昨天还在发烧，今天刚好一点。虽然她不说她是怎么受的伤，但我知道一定是那个成哥。她平时装的很坚强，其实挺可怜的。这两天在我这还说快两年了，她几乎晚上都没睡过觉，还是晚上睡觉香。我一定要帮她离开那个鬼地方。” “我也想让她离开那里，可是怎么帮呢？她自己不想离开，别人怎么帮？” “我感觉她不是不想离开，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抓在成哥那帮人的手中不能离开。” “真是这样吗？” “是的。” “我早上过去找你。不过先别告诉她。” “好吧。” 早上可儿醒了，看到小友正在做早餐。 “小友，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都是你给我做早餐。谢谢你！” “你说什么呢？再说我就揍你了，你可不许把我变成一个打老婆的男人啊！”小友边说边做打可儿状。 “谁是你的老婆啊，臭美的你！”可儿的脸又红了。也真是奇怪，他们相处也有七年光景了，可是可儿还是会在小友的面前脸红。也许这就是最深沉的爱自有它最朴素的方式吧。 “可儿，我今天得去上班了，你也去上班吧。昨晚看你也睡得不错，可不许偷懒了。” “我才不偷懒呢，今天去上班。但愿婉婷也去公司上班了，但愿她今天会联系我。”可儿刚才的欢乐因为提及婉婷而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泪水。 “你别担心她了，她那么大人了，没事的，相信我。”小友不忍她再往下想继续担心了，就把她推到了卫生间让她洗脸，并吓唬她要亲她，可儿这才吓的笑着跑开了。也只有小友知道该怎样把可儿从悲伤中解救出来，也只有小友了解可儿最需要的是什么。 把可儿送到公司后，小友径直来到了振涛家。 振涛正在为婉婷做早饭，为了照顾婉婷，振涛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振涛是个工作狂，从来没因为私人的事请过假。 婉婷看到小友来倒也不意外。 “你不知道可儿会担心你吗？“ “担心什么？担心我会不会死吗？放心，还死不了。” “你这么说还有良心吗？可儿因为你的不辞而别担心的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 “是吗？我不需要！” “那你就别在你困难的时候找她，省得让她担心，我告诉你，你不心疼，我还心疼，那是我的可儿。”小友又被婉婷激怒了。小友有时还会想，为什么婉婷总能让人情绪不稳定，总能让人生气呢。而可儿，看着就不由的让人舒心，有再大再难的事也不会暴跳如雷。 “你” “我怎么了？说错了吗？” “好啊，好啊。我不会再找她了，永远不会了。你们每一个人都把她放在手心里，都怕她受到伤害，你们不觉得她拥有的已经够多的了吗？” “婉婷，我告诉你，只有含泪播种的人才能含笑收获，可儿对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用尽真心去对待，与人相处最怕的就是别人吃亏，这点你应该有体会。你忘了上学时候她是怎么对待你了吗？为了照顾你那可怜的自尊，她陪你去打工，再累有抱怨过你吗？有放弃吗？她对你的真心，竟然换来今天你对她这样的侮辱，我真为她不值。我告诉你婉婷，再也不许你这样说可儿。” “那我呢？你们有没有为了我而伤心过呢？有没有…” 婉婷没有说完，小友就接了过去，“怎么没有？怎么没有？我和振涛一知道你在夜总会工作就急着要把你接出来，可是你呢？一口一个不出来，你是成年人啊，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们只能劝阻不能干涉啊。振涛，你看看振涛”小友把振涛拉到婉婷的面前，“你看他这半年多来因为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恩？你要是有心肝的女人，你难道看不出一个男人对你的真心吗？” “婉婷，我真的不计较你的过去，你别再回去了，好吗？”振涛央求着婉婷。 “那么你呢？你会心疼我吗？”婉婷看着小友说，“如果让你放弃可儿，我才会从那里出来，你会同意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可儿哪里得罪你了？恩？”小友抓着婉婷摇她。 “她没有得罪我，但她不该幸福的拥有你，我也想要幸福，我也想要你！”婉婷的话让小友停止了摇晃。 这真的出乎了小友和振涛的意料。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了。 婉婷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我和可儿一样的爱你，可你从没瞧过我一眼。我是哪里比她差了？” 小友顿了顿，平静的说， “婉婷，如果你追求幸福也就罢了，难的是你永远在追求比别人幸福。我永远不会放弃可儿，我不要除了可儿之外的任何女人。人要懂得把握自己的幸福。幸福就在你眼前，而你却不懂得珍惜，谁都没有办法帮你。还有我真的希望你早点离开那个夜总会，如果你有难处我和可儿永远都是会帮你的。” “也许以前我还会相信有人会真心爱我，但现在我不会相信了。”婉婷说。 “纵使有一千句诺言是假的，这个世界欺骗了你一千次，我们仍有理由去期待，第一千零一次诺言一定是真的。”小友说。 “我先走了，还要去上班。”小友对楞在那里的振涛说，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第十一章 两天后小友接到了振涛的电话，说婉婷又回夜总会上班了，他力劝不止。听电话中的振涛声音挺伤悲的。临挂电话时，振涛对小友说，“你能不能再去劝劝她，我总觉得她会听你的。不为别的，她总是爱过你的，爱总没错吧。” “我会考虑的。”小友挂了电话，无力的躺在了沙发里。他一直不知道婉婷在爱着他，这怎么可能呢？可是婉婷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小友也从没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问题，总之不管婉婷爱不爱他，把婉婷从那个地方带出来是最要紧的，大家朋友一场，他真的不忍心看着她再堕落下去。 当天小友也从可儿的口中得知婉婷和她联系了，并说她是出差了，那天受的伤也不碍事，因为走的急没和她细说，害她担心。 可儿是个极其简单的女孩，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更别说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更是深信不疑。因为知道了婉婷无恙，可儿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约小友第二天和她吃饭。小友的心情也因为可儿的心情的变好而变的更加好起来。心情是好起来了，可是小友的内心深处自从听婉婷和他说了她爱他那番话之后而变得不安起来。总是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如果只有他一个人，那他将什么都不害怕，他害怕的是可儿受到伤害。 之前和可儿提过结婚的事情，所以小友决定明天吃饭的时候正式向可儿求婚。小友下班之后就直奔商场，他要挑一个最美丽的戒指给自己最爱的女人，他们相恋七年了，也该修成正果了。 可儿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在小友的身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她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不管是快乐的伤心的，只要看她的眼睛看她的脸就八九不离十。 饭后他们俩在路上散步，好像好久都没有这样在一起手拉手散步了，其实在小友出差的前一天他们还这样散步过，前后也不过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可是他们都觉得时间过了好久。是啊，对于相爱的人来说，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 他们也并不说话，就这样走着。真正爱着的人，也许并不是在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话；而是在一起就算不说话，也是幸福的。 “可儿，记得我前两天和你说过的结婚的事吗？” “记得，怎么了？” “那我们结婚吧？” 可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友，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真情，她知道可以把自己的幸福交给面前的这个男孩的。因为人惟有眼睛是不能够说谎的。虽然她知道人的幸福必须自己把握，但是如果有人愿意承担自己的幸福，把自己交出去难道不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吗？看着可儿不说话，小友以为她在犹豫。 “可儿，我在向你求婚。”小友红着脸说。这两个人也真还是奇怪，都会在对方面前脸红。 “你明天向公司请假，就是老板要开除你也要请假。”可儿说。 “干嘛要请假？我在向你求婚，你答不答应吗？” “那你不请假我就自己回家见我的父母了啊。” 小友总算反应过来了，“好，好，好，我请，我请。”随即就把可儿抱了起来转着圈。 “没有东西给我吗？”可儿把手伸到小友的面前，吃饭的时候可儿看着小友不停地在他的上衣里摸来摸去，就知道有东西要给她。 小友把他为可儿精心挑选的那支红宝石戒指拿了出来。上大学时，好多同学一起集资去了趟五台山，小友和可儿也去了。那里有一个老禅师看了可儿的手相之后说，“有因必有果，天机不可泄露。”还赠了一颗好漂亮的红色石头给可儿，要可儿一直随身携带，说是保平安的。虽然听不懂老禅师的话。后来可儿还是把那块石头当宝贝的对待，可儿有时候还神秘的对小友说，说不定是佛缘呢。但不幸的是那块红色石头还是遗失了。为此可儿还伤心好久。小友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小友相信老禅师给可儿的红色石头能保佑可儿一生平安，他给的也可以。所以他在买戒指的时候弃了钻石而买了红宝石。就是想把自己连同可儿的幸运石红宝石一起带到可儿的生命中，一起守护她，为了他们一生的幸福而共同努力。 小友把戒指给可儿带在了右手的无名指上。当然小友并没有把他为什么没买钻石而买了红宝石的心意告诉可儿，他是怕可儿想起了那块红色石头就伤心起来。而可儿也没有问：“求婚为什么不买钻石啊？”这样的话，而是高兴的说，“好美！” 对于爱着的人来说，任何礼物都只是锦上添花。在他们心中惟有感情是最重要的。 “只要是在朝海的方向走，一路上就会听到海的声音。”可儿此时心中想起了这句话。她和小友这些年来手拉手一起朝着海的方向走，现在终于听见海的声音了。可儿的心中升腾起无限的幸福。对于她来说，生命中最幸福的事就是和小友手拉手一起走到海边，聆听海的声音，闻一闻海的气息，感受海的辽阔，然后见证他们的幸福。现在眼看就要到达了，可儿的眼前几乎已经看到了蔚蓝色的大海，她陶醉了。 “感谢上苍我所拥有的，也要感谢上苍我所没有的。”可儿心中祈祷着。 小友抱着可儿，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一动也不敢动，他知道可儿又在祈祷了，他知道可儿在最幸福的时候都要把能感谢的人，能感谢的神在心里都默默感谢、祝福一遍。他不敢惊扰，生怕打扰了哪一位神灵的聆听而把他们这最幸福的时刻给带走了。 他们彼此都太怕失去对方了，然而又有哪一对相爱的人不怕失去呢？ 第十二章 第二天小友和可儿都分别向公司请了假，准备在中午的时候先去拜见可儿的父母，争得他们的同意之后，第二天再去拜见小友的父母。小友早晨一起来就给自己的爸爸妈妈打了电话，说他明天中午会带可儿回家去，算是可儿正式拜见公婆，要他们准备准备。小友的父母是见过可儿的，对这个女孩是一百二十分的满意。听着儿子将要以未来媳妇的身份把可儿带回家，老俩口高兴的都合不拢嘴。小友的父母是工人出生，两位老人本本分分、辛辛苦苦把唯一的儿子供养长大，又送他上了比较好的大学，儿子也很争气，毕业以后凭自己的努力找到了一份足以谋生的职业。唯一让老两口挂念的是，快三十的儿子还迟迟不结婚。女朋友倒是有，女孩也倒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可是人家的家事太好了，生怕人家父母嫌弃自己的儿子，所以在老两口心中一直是一块心病。现在听到儿子的喜讯，老两口的最大的心事总算是放下了。在父母的心中能有什么事是比自己孩子的幸福更重要的事呢？所以老俩口激动的几乎要掉泪了。 可儿也一早就打电话给爸爸妈妈，说要带男朋友回家吃饭。爸爸妈妈一直都很宠可儿，什么事都依着她。在交朋友方面也曾明确表示过，只要他喜欢，只要小伙子人品不错，就行！可儿和爸妈说过和小友谈恋爱的事，并替小友在他们面前打了包票，说小友人品绝对一流，是个好人。所以父母也多次让她带小友回家见面。这次可儿告诉爸妈要带小友回家，爸妈非常高兴。爸爸工作是很忙的，但是听说女儿要带男朋友回家，天大的事都放下了，就赶回了家。 看着小友局促的样子，可儿“扑哧”笑了。 “你笑什么？”小友问。 “你那么紧张干嘛？” 小友憨憨地笑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紧张。” “不用说，我也看出来了。别紧张，我爸爸妈妈都是很好的人。”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父母不好，怎么能生下这么好的女儿呢？” “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贫！” “说正经的，今天就和他们提我们结婚的事吧！”小友说。 “好啊。不然我们回来干嘛？” “可儿，你真好。” “是吗？有多好？” “要多好，有多好。” “那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永远！” “我也会永远对你好的！” 可儿的父母热情地招待了小友，看着这个彬彬有礼地男孩，可儿的父母不住地点头。可儿看着父母的表情，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看来小友已经过关了。 “叔叔，阿姨，我今天和可儿回来拜见两位，是有事情要向两位秉明。”小友看着对面沙发上可儿的父母说。 “有什么事，你说。”可儿的父亲笑着说。 “我和可儿想结婚。”小友拉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可儿的手说，“叔叔，阿姨，我向你们保证，我会对可儿好的，我会一辈子都对她好的。我现在正式地请求你们答应把你们唯一的女儿嫁给我，相信我会像你们爱她一样的爱她，会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珍惜她的。” 可儿的父亲看着眼前这个勇敢的年轻人，感到自己真的是老了。可儿的父亲在商场上打拼二十几年，阅人无数，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会看错人的。女儿长大了，而自己和妻子也越来越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不会陪自己的女儿一辈子的。可儿是他唯一的女儿，是他在这个世上最深的牵挂。既然他不能陪女儿一辈子，那么把女儿叫给眼前这个年轻人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想到这，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这是好事啊，我看你这小伙不错，你说呢？”他转头看可儿的母亲。 “我也觉得很好，可儿说好就好。”可儿的妈妈看着可儿笑着说。 此时的可儿又羞涩地涨红了脸。 “妈，您。爸，您看我妈？” “唉…，我觉得你妈说得对，你得自己告诉爸爸妈妈，同不同意啊？”可儿的爸爸也逗女儿。 小友可着了急了，“可儿，快说话啊，叔叔、阿姨都等着呢？” “我说什么啊？”可儿撒娇着说。 “那我问你，你来回答。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小友深情地问。 “我，我愿意！”可儿深情地回答。 “啪啪啪。”可儿的父母都高兴地鼓起了掌。 “谢谢叔叔，阿姨，谢谢你们信任我，把可儿交给我，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小友站起来向可儿的父母鞠躬。 “还叫叔叔，阿姨吗？”可儿的妈妈说。 “是，爸爸，妈妈。”小友高兴地爽朗地叫着。 “讨厌！”可儿在旁边拽着小友说。 “小友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虽说从小我和她妈妈都惯着她宠着她，但这个孩子很懂事，遇事总是先为别人着想。我希望你们以后在一起生活，你也能够为她多着想，多体贴她。我不求你们大富大贵，只希望你们可以幸福。”可儿的父亲对小友说。 “爸爸，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吧，我会让可儿幸福的。可儿是我碰到的女孩里最善良的，我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那我就放心了。” “爸爸，我明天想带可儿去看我的父母，他们也很着急想见可儿呢。我和他们说了我和可儿打算结婚的事，他们高兴坏了。” “去吧，去吧，应该的，可儿要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让你的父母提出来，让我的女儿改，我相信我的女儿会是公婆心中的好媳妇的。”可儿的母亲说。 “妈妈，可儿已经很好了，真的。我的父母见过可儿，一直说我配不上可儿呢。” “那等可儿拜见完你的父母之后，抽个时间我们两家的老人见个面，把你们结婚的日期定一下。然后让可儿的母亲就给你们准备结婚的东西了。小友告诉你的父母，结婚的用品别让他们操心了。”可儿的爸爸说。 “不，爸爸。结婚的用品你们谁都不用操心。我工作两年了，有积蓄，房子前段时间也按揭买到了，钥匙也拿到了，为了给可儿一个惊喜我还没和她说。今天看你们为我们如此操心，我才说的。您肯把可儿嫁给我，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了，其它的事还怎么能让您操心呢？我说过我会给可儿幸福的。”小友说。 可儿看着身边为她编织幸福生活的小友，她感觉她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小友拒绝父母的安排让她的心更加为他骄傲了。可儿爱上的人就是这样的，小友从来就没有让她失望过。可儿相信，爸爸妈妈也会更加相信把女儿嫁给小友是对的。 “真是有出息的年轻人啊，我尊重你。但你也要听我一次。你买的那个房子给你的父母住。可儿结婚的房子我早给她买下了。房子无论如何你得接受。” 可儿看着小友还要拒绝的样子，就抢在了他的前面说话了，“爸爸，我答应您。我结婚用您买的房子。”可儿懂得小友的心思，但也懂得爸爸的心思。爸爸妈妈生她养她，生养之恩大过天。爸爸给女儿买房子，那房子不仅仅是一栋可以住人的建筑，更是爸爸的爱女之心啊，作为女儿怎能拒绝父亲的爱。那是绝对不能的！ 小友也体会到了可儿的用心，所以也接着说，“爸爸，我们听您的。” 其实可儿的心里也是考虑到的小友的父母，上学的时候可儿去过小友的家。老俩口住的条件不太好。可儿知道若是拿钱出来给小友的父母换房子，小友和他的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现在他们结婚有了爸爸的房子，那小友买的房子就能像爸爸所说的给小友的父母住了，父母总不会拒绝儿字给买的房子吧？ 这个可人的女孩啊！ 第十三章 可儿工作以后，为了上班离公司近就租了房子自己住。当晚可儿父母没让可儿回去，让她在家里住。 小友在可儿家呆到晚上就离开了，告诉可儿第二天上午来接她去小友家。 小友走时，可儿去送他。小友吻了她，让他早点回去睡觉，明天漂漂亮亮地见公婆，可儿幸福地笑着。 小友刚回到自己的住处不一会，振涛就打来了电话。 “小友，你能不能再陪我去趟夜总会，我们这次别和她吵架，心平气和地和她谈谈，再劝劝她好吗？” “好吧。”小友答应了他。小友本来也是打算要去的，只是他一直还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婉婷，现在振涛叫他，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婉婷一天不从那个夜总会出来，小友的心里就一天不能安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作为朋友，小友觉得有责任把婉婷从那个地方拉出来，更何况他一直瞒着可儿。可儿如果知道婉婷在夜总会工作的话，一定会拼了命把她拉出来的。所以小友觉得他的身上有着两个人的责任，即便不想再去那个地方面对婉婷，他也必须得去。 他和振涛来到了夜总会，振涛建议他们开一个包厢把婉婷叫到包厢里好好谈，在外面那个环境也真是没有办法谈话。小友同意了。小友心里也知道免得看到婉婷接待客人的样子又把他激怒了，肯定又是不欢而散。 婉婷听说有人点她的名，在105包厢，她就过来了。 “哪位先生点我雨婷的名，真是太荣幸了，我…”婉婷边开包厢的门边说，但没等她说完，她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小友和振涛。她正要转身退出去，振涛就已经上前拽住了她。 “婉婷，坐下来我们谈谈。”振涛说。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还要工作。” “你坐下！”振涛吼着。这是振涛第一次这么的吼婉婷。一个人的耐性真的是有限度的，即便是面对自己爱的人，当你爱的那个人一次次的把你所付出的爱，把你的真心践踏在脚下的时候，谁都会发火，谁都会失去耐性。 这一吼倒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婉婷坐了下来。 “你说说吧，到底怎样你才能离开这里。或者说有没有可能你想要离开而却有人不让你离开呢？”坐在一边的小友说话了。 “是我不想离开，你们也知道我和我妈生活需要钱，我要在这里赚钱。”婉婷还是这样说。 “我看你是没救了。”小友说。 “婉婷，你要说真话，真的只是你自己不想离开吗？”振涛问她。 “是的。”“她没救了，我们在这为她着急，她感受到了吗？没有！我看也没有必要在这和她浪费时间了。我们走吧。”小友又被婉婷给惹恼了。说来也真是奇怪，小友是个很少发脾气的人，可是一看到婉婷他的火就上来了，也许是因为环境的缘故吧，毕竟他们置身在一个让人不舒服的环境。 “那你们走吧，我的时间也很珍贵。”婉婷起身要走了。 “我和可儿要结婚了，今天已经去拜见过她的父母了。”小友说，小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婉婷，尽管他知道即便他不说，可儿也会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婉婷的。也许是因为婉婷那天说喜欢他，他便想把和可儿结婚的消息告诉她，是为了让她不再有奢望。 “你们要结婚了？为什么？”婉婷停下了脚步。 “因为我们相爱，就要结婚了。”小友说。 “你们相爱，那我呢？我也爱你！”婉婷哭了。 “婉婷，可我不爱你。”小友知道，自己必须向婉婷说明自己的真实情感，“你是可儿的朋友，所以我才关心你。” “小友，如果我离开了这里，你能不能爱我呢？”婉婷跑到小友的面前。 “婉婷，我和你不可能。我和可儿你看着我们过来的，我们是永远不会分开的。但我真的希望你离开这里。”自从小友知道婉婷在夜总会工作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并且语气里充满真诚。 “真的吗？”婉婷问。 “真的。”小友坚定地回答。 “那你们结婚吧。”婉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然后转身就要走。 “婉婷，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自从和你重逢，为了你我真的是很痛苦，我爱你，我能原谅你的过去，甚至现在我知道你的心里装着别人我还是能宽容你。但是我没法忍受你看见我当是透明人，我没法原谅你把我爱你的心践踏在脚下，我是一个男人，今天来之前我就决定了，如果你还不听劝不离开这里，我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再不会来找你。但你如果今天肯跟我走，我会用我的全部去对你好。你选择吧？”振涛拉住了正要出门的婉婷说。振涛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俗话说，旁观者清。一旁的小友被振涛的这份真情感动了。 “我跟你走，但不是今天。因为今天我还走不了。”婉婷的话让小友和振涛都出乎意料。 振涛高兴地说，“真的？可又为什么今天不能走？” “你们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自己想离开而又有人控制不让离开吗？我现在告诉你们，是的。” “是谁？”振涛和小友几乎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成哥和张姐。他们有我的裸照，说是我要一旦离开就把这些照片卖给杂志社，那时我还怎么做人呢？还说会把我当小姐的事告诉我妈，我妈怎么受的了这个。因为这两个原因我才一直不离开的。” “那之前问你为什么不说？”小友问她。 “你们问我，我要是告诉了你们，你们一定会想办法让我离开这里，你们是斗不过成哥的，我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你们，所以我每次看到你们来就赶你们走。成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了解，我很了解。他是不会放了我的。”她看看小友又看看振涛，“之前我当着你们的面侮辱可儿是想激怒你们，让你们不再来这里，我不是存心要那么说可儿的。其实骂了她我的心里是最难受的。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婉婷声泪俱下。 听了婉婷的话，小友的心里不由的自责起来，原来婉婷是怕他们因为她而出事才这样的。他后悔他对婉婷的态度。振涛也因为婉婷的这番话而感动不已，心里想，“到底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婉婷啊，看来将近一年的付出与等待是值得的。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婉婷今后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婉婷，这样，你这几天先称病请假，剩下的由我和振涛来想办法，好吗？你只要相信我们就可以了。”小友对婉婷说。 “是啊，我们会想到办法的，婉婷，有我在，你别怕。”振涛说。 “好吧。”婉婷答应了他们的建议。 从夜总会出来，小友对振涛说分别想办法，还说婉婷就交给他照顾了。振涛欣然接受。 小友便赶回家休息一会，明天要接可儿回家见爸妈的，他不能没有精神。婉婷的事情也许瞒不了可儿了。 第十四章 第二天小友如约去接可儿，可儿的父母对小友依然是很热情。小友问候几句就便和可儿出门了。小友的爸妈在家也恐怕望穿秋水了，做父母人的心情可儿的父母是能够深切体会到的，所以也没多留他们。 可儿今天打扮的格外别致，小友知道可儿现在的心情一定和昨天他来见可儿父母时的心情一样，他昨天紧张是因为重视可儿的父母如同重视自己的父母一样，所以生怕自己表现的不够好。小友体会到可儿的心情，心中真是更加爱怜可儿了。他在可儿身上几乎挑不出一点不足，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个完美的女孩真的要嫁给自己了吗？自己真的能有幸拥有她吗？ “小友，你看我这样行吗？我昨晚兴奋地一夜都没睡着，所以是不是有黑眼圈了？”可儿便把脸伸到小友面前。 “没有黑眼圈，可儿是这个世上最漂亮的姑娘。”小友笑着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问你了。”说罢自己拿出来小镜子看。 “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啊，没事没事。”小友和可儿开了个玩笑，希望她不要那么紧张了。 果然起到效果了，可儿的注意力从镜子里的自己转移到了小友身上，“哪里丑吗？哪里？” 就这样一路开开心心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可儿能够看得出来小友的父母都刻意换了新衣服，一看到她就拉着手，好像是对久别归来的女儿一般。可儿的心里感动极了，这对善良的老人，她该拿什么回报他们呢？惟有对他们的独子好，惟有用自己的全部心力让小友幸福，也许这样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了，也是对他们最深的爱了。 吃完饭后可儿帮忙收拾碗筷，小友家不像自己家吃完了有阿姨帮忙收拾。看着老人忙前忙后的，自己怎么能坐在那坐享其成呢？可是小友的妈妈根本就不让她动，让她坐着。 “阿姨，没事，我能干，上学的时候我还在小饭馆打过工呢？不信您问小友？”可儿边收拾边说。 “是吗？小友”小友妈妈明显不信，看可儿生的细皮嫩肉的，别说人家的爸妈是那么有本事的人，就是咱这平常的家庭，也不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那样的苦。 “是的，她打过工，比我强。”小友笑着说。 “那孩子，你爸妈同意呢？”小友妈妈问。 “阿姨，他们不知道，这是秘密。”可儿笑着说。她打工的事爸妈不知道，妈妈要是知道她冬天打工洗碗手生了冻疮，一定会哭死的。 “哦。…”小友妈妈说，小友看到妈妈还要问，便接过去对可儿说，“可儿你别收拾了，我妈不想让你收拾，你就让她疼着你吧，是吧妈？” “是是是，阿姨可是心疼你了。”小友的妈妈高兴的说。 可儿便也不再抢着做了，安静地坐在了小友的身边。 “爸，妈，我和可儿打算结婚了，昨天可儿的父母已经同意了，今天我们回来是听听你们两位的意思。” “我们当然同意啊，这是天大的好事。”小友的父母都这么说。 “那可儿的父亲说了，有空你们四位碰个面帮我们选日子。”小友说。 “那好啊，我和你爸都退休了，有空。看亲家们什么时候有空就招呼我们一声。”小友的妈妈对可儿说。 “好的阿姨。” “那结婚的东西我和你爸给你们准备吧，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他爸，把那存折拿出来给孩子们看看。” “妈，妈，您别拿了。我和可儿说好了，结婚的东西我们自己准备，房子原本是我买了的，可是可儿爸爸让住他给可儿买的，让把我买的那房子给您二老住，我们同意了。”小友拦着正要去拿钱的父母。 “那怎么合适，怎么能让你们自己准备，是该我们准备的。还有那房子，住可儿爸买的也不合适。”小友的爸爸说。 “叔叔，我理解您的心情，您爱我们，不想让我和小友受一点委屈，所以尽全力给我们最好的。但我们也爱您，我们不想让您和阿姨再为了儿女的事操心了，我们长大了，能自己解决的事就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我们不会和您客气的，您和阿姨一辈子辛辛苦苦攒点钱不容易，现在退休了，是该享福的时候了，您的钱我和小友是绝对不会要的。您二老收好了，想吃啥穿啥就买，别省着，花完了不是还有我和小友呢么，我们现在挣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赡养老人是我们的义务，也是我们对你们的爱。”可儿看着争着想给他们花钱的小友的父母，她从他们的眼神中发现的这世上最伟大的爱，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自己的爸爸妈妈看着自己，所以可儿是万万不能让自己的父母受累的。可儿还记得昨晚妈妈和自己说，“可儿，人人两重父母，你嫁给小友，那小友的父母也将是你的亲生父母，知道吗？你要像爱我和你爸一样爱他们！”可儿在心中感谢自己的妈妈，感谢妈妈教她学会爱自己应该爱的人。 小友听了可儿这一番话，堂堂的六尺男儿感动的都想掉泪，小友的父母也是一样的，小友的妈妈流着泪，“真是个好孩子，那我们能为你们做什么呢？” “阿姨，您能为我们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保重自己，长命百岁，好让我和小友可以承欢膝下，尽一份孝心。”可儿也哭了。 “好好好，孩子，我和你叔叔听你们的。我们听你们的。”小友的妈妈抓着可儿的手说。 “那我和小友就放心了。” 本来是高兴的时刻，可是一家人都掉泪了，但这不是伤心的泪水，是高兴的泪水。人类真是最奇怪的动物，最高兴和最伤心的时候都会流泪。可是如果没有这泪水滋润着人们的心，那将多么不生动啊，所以不管是伤心的泪水还是高兴的泪水，我们尽情享受了，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妈，您看您，高兴的事您哭什么？把可儿也惹哭了。”又转向可儿搂着她说，“我和你说句实话啊，听不听？” “听啊”可儿擦着泪。 “你哭的时候真是太难看了。”小友郑重其事的说。 可儿又被小友逗笑了，一家人也就都笑了。 小友的妈妈起身去卧室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支手镯。 “可儿，这是小友的奶奶留下的，我现在把它给你，将来再给我的孙子。”小友的妈妈说。 “可儿收着吧。”小友的爸爸说 “不许犹豫，收着。”小友说。 可儿却之不恭，收了起来。 “谢谢叔叔，阿姨！我会好好保存的。” “你还敢叫叔叔，阿姨吗？”小友吓唬她。 小友的爸妈也笑着看她。 “爸爸，妈妈”可儿称呼他们的时候，大方而不做作，深情而不娇柔。 第十五章 十五 之后可儿的父母和小友的父母也碰了面，两家的老人一见如故，都对小友和可儿寄予了深深的祝福，希望他们可以幸福，而小友和可儿心中也相信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婚礼的日子也定好了，小友和可儿也忙碌起来，选礼服，买东西，拍照，写请柬。之前刚定下日子的时候，可儿就给婉婷打了电话，告诉了她自己要结婚的消息，并邀请她做自己的伴娘。可儿心里是真的期待婉婷做她的伴娘的，婉婷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也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陪她度过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婉婷在电话里祝福了她，说做伴娘的事要看公司忙不忙，说会再给她信。可儿也不强求，她想毕竟工作最重要嘛，对婉婷来说那就尤为重要了。 眼看婚期近了，小友在期待高兴之余心里也在为婉婷的事着急，婉婷这段时间一直在称病请假，振涛来电话说，成哥和张姐在催婉婷回去上班，大概已经觉察到婉婷不想干了。婉婷也说，不能再拖了，要是实在没办法她就再回去上班了，一定不能让成哥他们把她的裸照公布出来，也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她的工作。 小友和振涛也是拜托了好多人，想要让成哥等人把婉婷放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帮这个忙的。说的话几乎都一样，“成哥啊，我们可不敢惹，那是什么人？”说罢直摇头。然而婉婷又死活不同意小友报警。说报了警成哥和张姐会完蛋，那她以后也没法做人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她还不如现在就去死，省得以后事情败露出来丢人现眼。小友和振涛也就不敢再提报警了，生怕婉婷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那就得不偿失了。非但不能把她救出来，还把她逼上绝路，那是他们永远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可是小友和振涛已经穷途末路了，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小友好几次就想把这事和可儿说了，也许可儿爸爸会有办法。但是每当看到可儿洋溢着幸福的脸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当成哥给婉婷下了最后通牒之后，小友最终决定找可儿的爸爸帮忙。 可儿发现小友在试礼服的时候就心不在焉的。可儿太了解小友了，当他遇到什么难事的时候就是这样，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就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但他掩饰的又不好，往往能被可儿看穿。 “小友，遇到什么事了吗？”可儿在他们走出婚纱店时问。 下午振涛打来电话说，成哥打电话给婉婷，今天若再不出现上班的话，就等着明天的特大新闻吧。婉婷说成哥是说到做到的人，就又去上班了。 “可儿，我确实有一件事瞒着你，但是现在瞒不住了，不得不对你说实话了。”小友神情黯然的说。 “怎么了？”可儿心中游过一丝阴云，她所担心的是小友在感情上有欺瞒她的地方，也许待嫁的女孩子最怕的就是未婚夫悔婚吧？ 小友正着急着，所以没有感觉到可儿内心的恐惧，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婉婷如果一旦今天再开始工作，那以后如果再想出来就难了，作为她的朋友，小友觉得自己应该全力去帮忙。 “可儿，是婉婷的事。” “婉婷？她怎么了？”可儿一听到是关于自己好朋友的，把刚刚的不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在半年以前就知道婉婷在夜总会做三陪小姐，是振涛告诉我的，我和振涛去劝过她让她离开，前两天我和振涛又去过，婉婷终于答应离开那里了。可是有个叫成哥的拍了婉婷的裸照，以此威胁她让她继续回去上班。今天婉婷就已经回去上班了。”小友不知该从哪里说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表达清楚了。 “什么？夜总会？三陪女？你在说婉婷吗？”可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婉婷在做三陪女，已经了快两年了吧！”小友告诉她。 可儿实在接受不了婉婷在做三陪女的事实，“不，我不相信，我绝对不信，她不是在广告公司做业务员吗？怎么跑到夜总会了？小友，我知道你是想吓吓我，你已经吓到我了。不许再吓了！“ “可儿，可儿，我不是在吓你，是真的，我和振涛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我才告诉你，想让你问问爸爸，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成哥。我要是自己跑去问，我怕爸爸有什么误会。”小友看可儿还不信就急了。 可儿看着小友的眼睛，知道他没有说谎，小友一旦是这种眼神，那他说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可儿经不住突然的打击，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小友忙扶住她，可儿随手就给了小友一个耳光。 “你是说半年前你就知道了，可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可儿质问小友。 小友被可儿的耳光给惊呆了，可儿从来严重话都没有小友说过，更别说打他了。但这次可儿唯一的一次打他，他却不怪她，他能理解可儿心中的疼痛，她对婉婷寄予了厚望，在她的心中婉婷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优秀，怎么可以到那种地方做那种事情？可儿也信任小友，现在小友居然把婉婷的事瞒了她半年，内心的气愤小友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小友不说的原因相信在可儿平静下来之后她是可以想得到的，即便想不到，不能理解小友的做法，小友也绝对不会怪可儿的。捂着有点疼痛的脸，小友说，“可儿，你可以怪我，可以埋怨我，甚至可以恨我，但我绝对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请你相信我。” 可儿此时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满脑子萦绕的都是夜总会，三陪小姐，婉婷。如果这个事实不是从小友的嘴里说出来，那可儿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若换做是别人，可儿一定会去告他诽谤。但现在她相信了，所以她此时唯一想做的就是冲到那家夜总会把婉婷带出来。 “哪家夜总会？”可儿并不看着小友说。 “梦幻天堂！”小友回答。 可儿走到路边打车。 当可儿进入到这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的时候，她的内心充满了厌恶，在她眼里到处都是肮脏的交易，到处都是出卖灵魂的场景，而此时置身在里面的人都是地狱的小鬼。可儿一眼就看到了做在吧台边的婉婷，旁边的客人正在摸她的大腿，而手也在向上游移着，婉婷试图挣脱，却还是无能为力。 可儿快步走上前，揪住那个男人就给了一耳光。那“啪”的一声，惊醒了所有的人。 “妈的，你敢打老子！”那个男人骂着，也要抬手打可儿。旁边的小友急忙要上前，怕那个男人伤害到可儿。可那个男人举起的手放下了，嘴里说着， “这妞不错，一看就嫩着了，比这里的婊子好啊。”说着手就伸向了可儿。 小友看着他那样，一拳就打了过去。 可儿也并不管他们，转过头又给了婉婷一个耳光。今天的可儿也许用完了她一生都用不了的耳光，一个给了自己最爱的人，一个给了自己所看到的最憎恶的人，一个给了自己的好朋友。也许每一个都不是可儿的本意，但她今天真的是失望了，伤心了，甚至愤怒了。因为婉婷的堕落，小友的欺瞒，还有那个男人的猥亵。她给他们的耳光似乎也并不是单纯的只是生气就一个耳光甩过去了，可儿不是一个靠发泄来驱赶愤怒的人，更不是一个靠打别人而寻求心理安慰的人。但她今天失控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在别人的脸上，也会疼在自己的手上。更对于打小友和婉婷来说，疼在的就不仅仅是自己的手上那么简单了，更重要的是疼在了可儿的心上。可儿发现自己的心从没那么疼过，似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陆婉婷，你真令我失望！你不是最自尊吗？你不是最怕别人瞧不起吗？你不是最骄傲的吗？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在这里证明你的价值吗？”可儿冲着婉婷喊。 “可儿，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向你解释这一切，但我想告诉你，我知道错了，我想离开这里。”婉婷抓着可儿的手不放，几乎泣不成声了。 看着自己昔日的同窗，七载的好友，可儿的心碎了。她好想挽回逝去的时光，虽然她知道那时是永远不可能的。但是可儿祈祷如果可以为了婉婷挽回逝去的时光，让她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可是没有神灵，而时光也一去不复返，永远无法挽回。 “婉婷，来别哭，你和我走。我们离开这，再也不回来了，以后好好守着阿姨过日子，好吗？”可儿面对抽泣的婉婷，自己也早已忍不住泪水了。 “不行啊，可儿，他们手上有我的” “你的裸照？”可儿接过去。 婉婷点点头。 “可儿，先别冲动，万一裸照被发出去，对婉婷以后的人生是会有影响的，她会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小友说。 “他们这是犯法的，我们报警！”可儿说着就拿出手机要打110。 还没等婉婷和小友拦。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已经抢下了可儿的手机。婉婷和小友一瞧，是成哥！ “成哥！”婉婷怯懦的叫着。 “你还认识我成哥啊，我看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把你自己放在眼里。”成哥说。 大家都听出来了成哥话的意思，虽然只一句话，但份量不轻。 “婉婷，别怕他！”可儿对着已经吓的手足无措的婉婷说，转而又向成哥，“你也别威胁我们，不就是婉婷的裸照吗？有本事你就发一个试试看，不过我想告诉你，也许你还没时间把裸照发出去，你就已经坐在监狱里等着法律的制裁了，我不是危言耸听。你也别看我们好欺负，你再怎么厉害也是生活在法制的社会不是？你敢我就敢！” 面对成哥，可儿没有一丝的害怕，表现的很勇敢，令站在一旁的小友很是惭愧。也许自己永远也赶不上可儿的勇敢，可儿的勇敢是智慧的，而自己的勇敢永远只是一股蛮劲。 此时可儿想到了埃得蒙•；伯克的那句话：“邪恶之所以取得胜利，是因为善良之人无所作为。”面对成哥的嘴脸，面对一个恶棍的威胁，可儿将无所畏惧。 而成哥也被眼前这个女孩给微微地震慑住了，但他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早练就了一副流氓的心理。 “我不怕你报警，公安局我也不是没有去过，去了我还不是出来了吗？可雨婷小姐的照片一旦发表了出来，哎呀呀，你们是不知道，太完美了，雨婷小姐的身材，啧啧！”他走到婉婷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似乎已经穿过了婉婷那丝薄的衣服。“对了，雨婷小姐，你好像还有一个妈妈吧，我实在不忍心把你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告诉她老人家，可你不给我成哥面子啊，那我也没办法了，只好和她老人家汇报汇报了。” “成哥，求你了，我妈不能知道这件事，她会活不下去的。”婉婷抓住成哥求着。 “婉婷，不要求这个流氓。”可儿过去把婉婷拽了过来，“成哥，是吧？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与卑鄙！” 成哥听到可儿在骂他，他哪受的了这个，平时是多少人千湖后拥地称他为大哥，又是多少尽其所能拍他马屁，可现在却被一个小丫头数落，举起手来就要打可儿。 “你敢！你敢动她一下，我一定杀了你！”小友瞪着眼睛用手指着成哥说，同时也挡在了可儿的前面。重复着说，“你敢碰她，我杀了你！”小友是绝对不会让这个恶棍碰他心中的女神的。 可儿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友，直接面对着成哥，把头抬的高高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怯懦，说，“你打啊！” 成哥抬着的手还是放下了，说，“我可以放了她，但我有条件！” “钱，你不就是要钱吗？说吧，买你手上婉婷的所有照片及底片，还有封住你的嘴，要多少钱？”可儿不屑的问他。她感到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的猥亵，那么的不堪，和他多说一句话，可儿都会觉得恶心。 “两百万！” “成交！不过东西你得先给我。”可儿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儿，不行啊，两百万，你去哪里找两百万？”婉婷着急的想要拦住可儿。 “婉婷，就是两千万我也要把你从这个地方弄出去！钱可以慢慢赚，可是人生呢？人的一生会有多少个两年可以让你这么糟蹋？钱的事你先别管了。”可儿对婉婷说。 “小丫头，我对你能不能拿出这两百万很怀疑，我不可能把东西给你，万一东西给了你，钱到不了我的手上，那我不是白瞎了吗？”成哥说话了。 “你放心钱是肯定会给你的，但是东西你一定要先给我，而且你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我现在就向你保证，不管你是什么老大、大哥，你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我想萧远山的名字你该不会没听过吧？”此时在小友的心中，可儿已不是平日里那个总会害羞的女孩子了，她表现出的智慧和面对邪恶的勇气让他重新审视了这个女孩，并且感到自愧不如，在内心问自己，“我能配的上这个女孩吗？能吗？” 成哥当然听过萧远山的大名，此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二十几年，听说做人响当当，结交了不少朋友，黑白两道都能说的上话。 第十六章 （十六） 事情这样就算是敲定了，成哥答应把婉婷的照片交出来。他们约定第二天晚上八点由可儿和婉婷来取，可儿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一旁的小友当即提出他也要一起来，成哥也答应了。 从那个梦幻天堂出来，可儿觉得自己快虚脱了。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是那么的简单明了，夜总会这种地方对于可儿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她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小友和婉婷跟在她的后面，小友看出了可儿的虚弱，他急忙上前想要搀住她，可儿却拒绝了，返回身来看着婉婷，小友看着可儿的眼睛，心痛极了。他看懂了那眼神，那眼神里有伤心，有无奈，有不知所措。面对自己的好朋友，可儿已和刚刚面对坏人时的气势截然不同。小友并没有因为刚刚可儿拒绝他的搀扶而生气，反而因为看到可儿苍白的脸而感到自己的心也疼起来。 “为什么去那种地方？”可儿看着婉婷说。 “我和我妈生活都需要钱。”婉婷低着头说。 “钱？在你的心里就只有钱，没有别的了吗？你还知道你妈，我看你早已把她忘了，不然你不会去那种地方！”可儿生气地说，“陆婉婷，你真让我失望！” “可儿，你错了。在我的心里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妈！”婉婷把头抬了起来，看着可儿说。 “你妈？你错了，陆婉婷！别自欺欺人了，你要认为你妈重要，就不会在那种地方糟蹋她生命中的宝贝，就不会忍心糟蹋她拿命去保护的女儿，我告诉你，你不配做她的女儿！”可儿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继续说，“曾经你和你妈不是过的很辛苦吗？不是也一样过来了没吗？你妈为了生活出卖过自己的尊严吗？为了生活去拿你换过钱吗？没有！因为阿姨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她不管自己多辛苦都要供你上大学，那是她知道，她想让自己的女儿过怎样的生活。可是你呢？把阿姨一生的希望都毁了，还说你这么做是为了她，陆婉婷，你的良心呢？恩？”可儿抹着脸上的泪，哭着对婉婷说。 婉婷也泣不成声了，也许她内心已经意识到了她走上这条路伤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那就是她的妈妈。她比可儿更清楚，妈妈一旦知道这件事情那是怎样的后果。 “可儿，对不起！” “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的妈妈，而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你明白吗？”可儿抓着婉婷的双肩说。 “可儿…” 婉婷和可儿抱在了一起。 别看可儿嘴上那么严厉地说婉婷，内心是很心疼的，婉婷所受的苦可儿可以想象得到，她几乎感同身受。她攥起拳头打在婉婷的背上， “你把我当朋友了吗？遇到困难的时候把我忘了吗？为什么宁愿走上这样的路也不找我帮忙呢？还瞒了我这么久！”可儿几乎崩溃了。 婉婷没说什么，只是哭着。 “可儿，婉婷，你们别哭了，好吗？先回家吧，这么晚了！”站在旁边的小友上前拉着可儿。 可儿和婉婷都稳定了一下情绪，止住了泪水。 “婉婷，我和小友先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把情绪调整一下，千万别让阿姨看出来，她知道了会受不了的。”可儿说。 “好的。” “你明天下午在家等我，我去接你，我们去夜总会拿你的照片。”可儿继续说。 “可儿，那…” “钱的事你就别关了，我会有办法的，你明天在家等我。”可儿没等婉婷说完就接了过去。“走吧，先送你回家，什么都别说了。” 婉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把婉婷送到了楼下，可儿和小友没有上去。婉婷邀请了，可儿说不了。可儿很怕自己去骗婉婷的妈妈，她受不了那种气氛，每次面对婉婷的妈妈她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妈妈面前，她怎么能去骗自己的妈妈呢？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把这一切像那个苦了一生的女人坦白，她不能伤害这个善良的女人，她不敢上去面对她关切的眼神，那会让她无地自容，也会让她没办法隐瞒什么，所以看着婉婷上楼之后，她和小友走出了小区外。 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他们也并没有打车，就这样一路无语默默地走着。可儿低着头想着什么。小友也不说话，并不去打扰她，只是静静地跟着她，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些事情，毕竟对于可儿来说婉婷的事发生地太突然了。 走着走着，可儿忽然停下了。小友也停了下来，看着可儿。小友想要从可儿的眼神里找到些什么，可可儿低着头，小友走近她，他想再向可儿道歉，对于婉婷的事他瞒着可儿，他不想多做什么解释，但是他还是要向可儿道歉。正要说话，可儿缓缓地抬起了头。 看着可儿的脸小友惊呆了，因为可儿的脸上挂满泪水。小友知道可儿不是那种很爱哭的女生，也不是那种用眼泪去博得男朋友爱怜的女生，在小友面前这样哭还是第一次。 小友赶忙说，“可儿，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你原谅我好吗？你别哭，你要是恨我讨厌我你就打我几下。”说着就抓着可儿的手让她打自己。 可儿挣脱了小友抓着她的手，抱着小友。 “你不要和我道歉，我该和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可儿哭着说。 “可儿，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真的。”小友用力地搂着可儿，他觉得可儿浑身在发抖，他抱紧她，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她，让她不再害怕不再颤抖。 “小友！”可儿看着小友，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她心里后悔了，不该一气之下打这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她知道小友瞒着她并无一点的恶意，他是怕她伤心，怕她难过，所以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事情，就是知道有一天他因为隐下了这件事情而挨打，可是为了不让她受伤害，他还是那么做了。可儿难过极了，怎么能对这个爱自己的人甩巴掌呢？不管怎样，爱是没有错的！ “小友，原谅我！” “可儿，再不要说让我原谅的话好吗？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知道吗？可儿，你的善良，你的勇敢，你对朋友的真心，让我时刻都感动着，也让我自愧不如！就在刚才我忽然意识到，我能配得上你吗？我能娶这个女孩吗？”小友拥着可儿，看着她那双大而清澈的眸子，那双眼睛里装着小友的全部世界！ “小友，我爱你，我不记得我是否对你说过这句话，不管说没说过，我现在要说，小友，我爱你。” “可儿，谢谢你！谢谢你的爱，我也爱你。你的这句‘我爱你’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语言，我愿意为了对我说这句话的可儿赴汤蹈火！”小友的眼角也渗出了清澈的液体！ 他们相拥在了这样一个夜里，他们深深地知道，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坚如磐石！ 第十七章 （十七） 小友把可儿送到了可儿的父母家里，因为明天要去夜总会和成哥拿婉婷的照片，所以可儿必须先解决两百万的事情。两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得先回家和爸爸商量。可儿并不打算把婉婷的事情告诉父母，所以这两百万的用途可儿也不打算和父母说实话，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楼下时，小友说要陪可儿上去，一起面对，可儿说不用。可儿心里知道让小友上去和自己的父亲拿钱，会让小友不自在的，也会让他在心理上背上很重的负担，可儿不忍心，所以拒绝了。小友爱她，处处为她着想，她觉得自己也不能只是一味的被爱着，她也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和关爱小友，因为她知道，小友一定是那个陪她走生命旅程的人。她要爱他，他想爱他，她爱他，也许并不少于小友爱她的程度，甚至更甚！ 她执意不让小友送她上楼，她看到小友疲惫的双眼，心疼了，催促他赶紧回家睡觉。她主动吻了小友，目送他离开，看着小友的背影，可儿的心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勇气，有小友的陪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她掰着指头算算，再有十天，她和小友就是一体的了。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他们将成为夫妻，他们也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伴侣。想到这，她的心里多了些安慰，加快脚步上了楼。她要赶紧解决婉婷的事，因为婉婷的事不解决，她和小友就不可能真正地快乐和幸福，因为他们不是那种看着好朋友受苦而无动于衷，自己幸福就可以的人，可儿希望谁都可以幸福，何况婉婷！ 爸爸妈妈对可儿的深夜归来感到奇怪，自从可儿决定自己出去独立的那一天起，从没这么晚回家，何况有哪个父母是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的，看着可儿的表情，可儿的爸妈就知道她有事。 “孩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可儿的妈妈着急地一边给可儿倒水一边说，“是不是和小友吵架了？” “不会，可儿不是和男朋友吵了架就往家跑的孩子。别说他们不可能吵架，就是吵了架，可儿也不会让我们知道，怕我们担心。”可儿的爸爸接过可儿的妈妈的话茬说着，“孩子怎么了？” 看着担心自己的父母，可儿觉得自己真该死，怎么能让爸妈这样担心呢？可是婉婷还在那等着她“救命”呢！“爸爸妈妈，女儿真是不孝极了，可是，女儿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让你们担心的。”可儿心里想着这些，心好像被尖利的刀在刺似的。父母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睛里获得一点讯息，可儿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泪，故做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爸，妈，我没事。不过，爸爸，我有事想要请您帮忙！”可儿忧愁的脸上挂着笑容。 “你真的没事吗？孩子，有什么事可要和爸爸妈妈说啊，不过我相信你。好了，什么事？爸爸答应你。” “爸爸，能不能借给我点钱？” 可儿的爸妈互相看看，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借钱？” “恩，爸爸，能不能借给我两百万？”可儿看着爸爸说。 “两百万？你要干嘛？”可儿的妈妈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着。 “你先别激动！”可儿的爸爸抬起手把可儿的妈妈按到沙发上重新坐下，“可儿不是一个会乱花钱的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爸爸，谢谢您的信任，我确实是有急事要用两百万。” “那么，可儿，爸爸能问你用这两百万干嘛吗？” “爸爸，我不想骗你和妈妈，但我不能说，总之很着急，我只能说是拿来救人的。您能不能把钱借给我，不问是什么原因呢？也许过段时间等这件事情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人忘记，我想我会告诉您的！妈妈，我知道您担心我，但请您相信我好吗？”可儿深情地说。她不想骗自己的父母，但又不想把婉婷的事说出来。爸爸妈妈是认识婉婷的，她不想让婉婷的形象在自己的父母心中破坏掉，如果说出来，日后难免见面，那婉婷如何自处，她不能把婉婷在家长们心目中乖乖女的形象给毁掉，就算为了拿钱要回那些照片也不可以。如果可以，可儿会永远为婉婷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在婉婷的母亲面前隐下这个秘密，尤其是对婉婷的母亲，她更是什么都不能说，想到这，可儿知道自己是一定要救婉婷出“苦海”的，一刻也不能等。 “好的。爸爸拿钱给你，但是爸爸想要对你说，如果遇到了什么你自己处理不好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要记住，我们永远爱你！” “谢谢爸爸！”可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抱着爸爸，任眼泪肆意地流着，她终于明白，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她可以随意地展现自己的脆弱，不用强装勇敢！ “你看这孩子，妈不是不相信你，你哭什么？”说着，可儿的妈妈也抹着泪水，“用钱你就拿嘛，你爸辛苦赚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你嘛，还说什么借，这孩子！” “妈妈。谢谢！”可儿用双臂搂着自己的父母，她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第二天早晨醒来，可儿的床头放着两百万的支票，旁边还有爸爸留下的便条，“祝我可爱的女儿开心！” 可儿看到爸爸的字迹，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自己的爸爸，爸爸妈妈生了自己，养育了自己，却还要在暮年为她担心，为她操劳，还要体贴照顾她的心情。对于现在来说，好好照顾父母，关心他们，应该是她这个女儿的责任了，可她不仅没做到还让他们受累担心，心里真的很内疚也很自责。 傍晚时候，婉婷可儿小友如约来到了梦幻天堂夜总会。他们进去的时候，成哥还没有来，婉婷就给他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他说马上，所以可儿他们就坐在吧台那等着。 等了大概十分钟，婉婷说她要上洗手间，问可儿要不要去。可儿说陪她去。这让可儿想起了上学的时候，她和婉婷几乎形影不离，上洗手间都要一起的，即便其中有一个人并不需要上洗手间，但是也要陪着另外一个人，尤其是半夜起来的时候，宿舍的楼道很黑，不管多晚，她们都是会陪着对方的。 “要不要我陪你们去？”小友从椅子上在站起来。 “不用！”婉婷急忙说，又补充道，“女生上洗手间，你跟着我们怎么好意思？” “没事，小友。我们一会就回来了。你就在这等吧，顺便等着那个人。”可儿说。 婉婷和可儿两人拉着手走了。 可儿在洗手间的外面等着婉婷，她靠着墙站着，想着过了今晚，婉婷就可以永远都不用回来这个地方了。“绝望是精神的死亡，希望是美好的预想。”婉婷只有离开这个地方才能使生活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可儿小姐吗？”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可儿的思绪，可儿抬头看是两名服务生。 “有什么事吗？”可儿问，心里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警觉之下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没有告诉他自己是谁？ “如果您是可儿小姐，那么请您跟我走，您等的人已经来了！”那名服务生说。 “我先等一下我的朋友，你让成哥在外面吧台等我，我还有朋友在外面。” “您外面的朋友现在正在包厢呢，就是他告诉我您在洗手间，请您过去。” “那好吧，等我的朋友从洗手间出来我们就去。” “这样吧，您先随我过去，让他在这边等您的朋友，好吗？” “也好！”可儿心想既然他是从小友那知道她和婉婷来了卫生间，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也就答应先和他走。 第十八章 （十八） 当可儿进入包厢的那一刹那，门就被关死了。她从这个昏暗的包厢里找寻着小友，然而这里哪有小友，有的只是成哥和几个和成哥一样嘴脸的流氓，可儿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转身想要开门离开，已经走不了了。 “这妞不错吧？”成哥抽着烟，点头哈腰地对坐在他旁边的人说，“我把这妞献给大哥你，那那笔钱？” “就算了，这妞不错！”旁边那人瞅着可儿说。 “你们想要干什么？”可儿喊着。 “干什么？到了这儿，你就得听我的，还能由的了你吗？”成哥站起来指着可儿说。 “你敢！”可儿说，“你不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但你要放我走！” “钱我当然要，不过你嘛，也得留下！” “你无耻！”可儿骂着。 “骂的好！哈哈哈，我就是无耻的不让你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成哥到今天，担得起这两个字！”说着他招呼左右的人，“把她的手机和包给我拿过来，防着她报警！我敢担保她从这个屋子走出去的时候一定不会报警了！”对他旁边的人说，“所以您就放心吧，出了什么事我担保！” 成哥的手下照吩咐在抢可儿的包和手机，可儿挣扎着，“混蛋！混蛋！你放开我！你休想！” 坐在成哥旁边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看成哥，“你说我出了事你担保？我看你还是先你想想自己吧！”说着他身后的两个人已经站出来把成哥给制服了，纠缠可儿的两个人，一看自己的老大被别人拿住了，赶忙去帮忙。可儿也赶忙拿出手机想要报警，这时坐在成哥旁边的那个人走过来，合上了可儿的手机，可儿下意识的往后躲。 “小姑娘，别怕！”说着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可儿看着那个蓝色的小本子上的“警官证”三个字，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可又一想，“是不是假的呢？”便说，“我怎么能知道这是真的？” “哈哈哈，这小丫头，这时候知道警觉了，刚怎么那么轻信别人就和人家来这了呢？我是警察！”他说话的同时，成哥和他手下的那两个人已经被他带着的两个人给制服了，也带上了手铐。 “妈的！你他妈这是唱的哪一出？你不是和我一样是贩毒的吗？”成哥喊骂着。 “贩毒？实话告诉你吧，你的那些货都是被我们公安局给截下了，至于到现在还不抓你，是据可靠消息得知你还有其他犯罪事实，我们张队想要一并侦察，我们早就监视你了，一直” “小李，和他费什么话？现在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他了，这个恶贯满盈的社会败类终于要得到法律的制裁了！”那个被称为张队的人说，他返过身来看着可儿说，“小姑娘，现在相信我是警察了吧？” “叔叔，您真的是警察啊！太好了！谢谢您！今天要不是您，我就惨了！”可儿松了一口气说。 “是啊，我还有很多情况要了解，你要和我回局里做个笔录。” “好的，我外面还有两个朋友，他们和我一起来的，我找他们一起和您回去做笔录吧。” “好的。”又对制服成哥等人的人说，“小李，小赵。押着他们走！” 当可儿等人刚走到夜总会大厅的时候，可儿就看到了爸爸、小友、婉婷正从这边走来，可儿忙喊他们。 “可儿，你没事吧？”小友和可儿的爸爸几乎异口同声。 “爸，我没事。您怎么来这了？” “我昨天就发现你不太对劲，你又要那么多钱，我怕你出事，今天一天都跟着你，好保护你啊。傻孩子，刚小友已经和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你碰到什么事情应该和爸爸说啊，怎么能就这样来这种地方呢？万一出什么事，你让我和你妈怎么办？” “爸，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很幸运，我没事。多亏了警察叔叔啊。爸，这三位是警察！” “哦。谢谢你们啊！”可儿的爸爸说着感谢的话并和他们一一握手。 “婉婷，你快过来，你以后没事了，知道吗？坏人马上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可儿拽着躲在后面的婉婷。而婉婷却推搡着不往前面。 “警察同志！我今天算是栽了，但我还要指证一个人。”成哥说。 “谁？”张队长问他。 “她！”成哥抬起手指着婉婷，说，“勒索钱一事是她给我出的主主意，还让我把她给”成哥看着可儿说。 “不可能！你胡说！”还没等成哥说完，可儿已经听不下去了。 “我没胡说！我犯的事死十次都赚了，犯不着胡说。” “可儿，你不能信他的，我们这么多年姐妹，你应该相信我啊！”婉婷急忙的拉着可儿的手说。 “不信你问他们俩，当时他们俩在场。”成哥看着他身后带着手铐曾经是他手下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都点点头，说，“是的。” “可儿，你不可以信他的，不可以，你要相信我啊。”婉婷摇着可儿的胳膊。 “好了，不要吵了！根据法律，当场指控的，我们就要传讯拘留，再进一步收集证据！”张队长示意他手下的刑警把婉婷押起来，此时埋伏在夜总会的刑警也都在大厅里了。“可儿，你帮我说说话啊，你要相信我啊！”婉婷哭喊着。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可儿看着爸爸和小友一个劲儿的摇头，她无法相信她相交多年的朋友和坏人联合起来陷害自己，而自己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却是为了救她。可成哥和那两个人口口声声说是事实，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成哥有理由说谎吗？可是自己又无法不相信婉婷。 “好了，你不要吵了，她帮你说话也是没用的。”张队长对婉婷说。 “好了，收工！你们一起走，回去录口供！” 第十九章 （十九） 成哥对自己的贩毒、强奸等罪状供认不讳。因为人脏俱货，他自己也知道这次是无可抵赖了，所以就伏首认罪了。 成哥原名陆成明，山西清徐县人氏，无业。十年前因为在家乡强奸妇女而跑到北京，从三年前开始自己正式贩卖毒品，强迫夜总会小姐卖淫，打架斗殴，无恶不做。警方对他之前的贩毒的犯罪事实证据确凿，已经可以交由检查院正式起诉了。成哥在交代他的所有的犯罪事实的时候，却爆出了一个让每个人都无法相信的事实。那就是他和婉婷串通骗取可儿两百万，最重要的事，婉婷唆使成哥强奸可儿。成哥的口供一出来，警方马上提审了婉婷，因为之前成哥的当场指控，婉婷已经被警方拘留。 刚开始婉婷还硬是扛着，可是成哥那边有人知道她和成哥密谋这一件事，因为有人证的关系，婉婷也没有办法再不承认，所以就像警方陈述了自己的罪行。 婉婷说，可儿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恨她，她也承认，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妈妈就没有人比可儿对她好了。可是她不平衡，为什么她萧可儿身来什么都有，而她没有。事实上她不稀罕可儿的家世，不稀罕可儿家的钱，也不稀罕她有爸爸妈妈，她有自己的妈妈爱自己就足够了。可是小友，有谁知道她和可儿一样的爱着小友，不！也许她比可儿更爱小友，可是小友的眼中从来都没有她，只有可儿。当她知道小友和可儿要结婚的消息之后，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这样默默地承受了，所以她乘着振涛和小友劝她离开夜总会的时机，心里就蒙生了要报复可儿的想法。她确实是有很多不雅照在成哥的手中，但到夜总会时间那么久，她明白成哥最想要的是钱，更何况她最近也听说成哥因为几笔生意都没做成，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就吸毒，他想了一个办法，敲开了成哥的门。 “成哥，有笔大买卖要和你做。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婉婷一改往日在成哥面前的恐慌和害怕的样子，让成哥对婉婷的话有了极大的兴趣。 “哦？没有我成哥不敢做的买卖？”成哥看着婉婷说。 “那好，只要你敢，我保证你有大钱赚！” “那说来听听！” “我可以帮你赚两百万，但你要帮我搞定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女人！” “做掉吗？” “不！像你对我那样的对她一次！” “这简单！她是谁？” “你用不了几天就能见到她了！” “具体怎么做？”两百万诱惑了成哥。 “这几天我请假，过一段时间我回来，我回来的时候，那个女的肯定会来找我，到时候她就知道了我是因为你那里有我的把柄才不能离开这里的，她一定会答应你的所有条件救我出去的，你就乘机提出要两百万来换我的那些照片。等我们第二天来交钱拿照片的时候，你给我搞定她。” “那你要什么？”成哥的脸上漏出卑鄙的笑容。 “我什么都不要，钱都归你，但是你一定要给我搞定她，这件事情以后，我不来这里上班了，这就是我的条件。” “好！成交！” “那女的是你的仇人吗？你要这么对他，不对呀，要是你的仇人，不可能拿钱出来救你呀？哎！你这一出口就是两百万，把我弄糊涂了，你不是蒙我呢吧？这事你得说清楚！” “她是我的姐妹，我最好的姐妹！你放心吧，你会得到钱的！” “钱能保证那就好啊！告诉你，你可别玩我！” “不会！” 成哥也并不问她是你最好的姐妹你还这样对她？是啊，在魔鬼的心里还能有感情吗？没有的，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利益和金钱，只有利用与被利用，从来不知道感情是怎么的一回事。而婉婷就这样和在成哥的交易之中，她的心也踏进了地狱之门，她也许从来都没有了解到天堂与地狱只一步之遥，而她在决定对要伤害自己最好朋友的时候，已经真正地和魔鬼为伍了！也许再也无法回头了。 之后正像婉婷所料，她再次回到夜总会的时候，小友和振涛以为她是不得以才回去的，因为他们两个想不到办法，所以小友才把婉婷的情况告诉了可儿，希望可儿能找她爸爸帮忙，但可儿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只从家里拿了钱出来，并没有说明要干什么用，就这样差点把自己陷入险境。 婉婷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像是与她自己毫无关系一样，讲的那么平静。她的脸卸掉了那厚厚的粉底，可似乎比盖着粉底还要白，不！是惨白！她也在害怕吗？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忏悔？警察也是人，如果说他们在审讯中听到婉婷因为生活所迫沦落风尘的时候，有同情和恻隐之心；那么当他们听婉婷讲述她是和成哥怎样天衣无缝的计划去害可儿的时候，每个聆听的人都无不为之气愤，怎么会有这样恩将仇报的人呢？ 不久，可儿就得知了对婉婷的审讯结果。直到听到结果的时候，可儿还是不相信婉婷会害她。她想了很多，从她们相识的那天一直想到现在，她无法相信，她不能相信，也不想相信。 “小友，这是真的吗？” “可儿，对不起，我也上了她的当，把她的处境告诉你，中了她的计，要不是碰到警察，后果不堪设想！是我不好。”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婉婷她真的是要害我吗？” “可儿尽管你不愿意相信，但是是这样的，我们要面对现实。” “面对现实？” “是的。” “我要见她一面，我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要亲耳听她告诉我！” “那好吧，我去安排。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你见她一面。” 第二十章 （二十） 婉婷现在是刑事拘留，所以可儿来看守所见她。 看着窗外婉婷由警察带着缓缓的走来，可儿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姐妹同窗这么多年，她们谁曾想到，有一天她们要在这种地方碰面，而一转眼，人还是原来的人，而心却不大不一样了。 可儿看到婉婷瘦了。 “婉婷，你瘦了！” “可儿，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当然要来，姐妹一场，我一定得来，你说呢？假如今天在这的是我，我相信你也会来。” “我知道你的个性，别人说你一定不相信，即便是警察告诉你的，你也不愿意相信，你一定要亲耳听我说，是不是？” “你了解我。” “当然了解，不了解的话，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把你骗到夜总会来。” “这么说，是真的？” “是真的！” “告诉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爱小友！” “恩？” “你也许不会理解，因为你从小优越惯了，你不会卑微的爱着，我爱小友，可是他呢？他的眼里除了你还是你。起初我默默的争取过，可是没用的。我知道我不可以只为爱情而活着，因为我还有我妈，我要照顾我妈，我要工作。毕业刚留在北京那会，有一天我找工作回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可是我妈还在家等我拿钱买菜，你体验过那种生活吗？你当然没体验过，你知道在这样一个地方没钱的滋味吗？你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我们是朋友啊！” “我找了啊，实在没有办法我就去找你了啊，我去找你借钱，记得那次吗？就是你要把我安排在你爸那工作那次。” “哦” “我知道我找你借钱小友就会知道，我怕他看不起我，我要维护我仅有的自尊。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再困难都不会找你，就像上学那会，我们一起出去吃饭，你总是抢着付钱，也许你认为那样是对我好，其实不是的，你那样深深地伤害了我，你让我在小友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让我无地自容，却还在那里享受着你对我的好给你带来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还让小友觉得你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姑娘，对朋友是多么的仗义！” “我没有！我只想帮你，我只想尽我的所能帮你！” “你没有？你难道不是靠这样的伪装而赢得了小友对你的爱吗？不是吗？” “我没有伪装！婉婷，我是真心的对你好！” “这世上除了我妈没人真的对我好！我拒绝了你要给我安排工作的意见。那时我就告诉自己，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陆婉婷永远再不开口向你萧可儿借钱，决不把我的无助展现给你。” “所以从那次你向我借完钱以后，你就去了夜总会工作，是吗？” “是的。” “所以你很快就还了钱给我，是吗？” “是的。” “你为了维护自己在我面前的自尊，小友面前的自尊，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和我说，自己跑到夜总会那种地方去工作，这样你就维护了自己的自尊了吗？你没有，那样你是失去了在所有人面前的脸面。婉婷，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你认为我不是对你好，我是要在小友面前表现我善良的一面，你真幼稚啊，我就是想这样让一个男人爱上我吗？陆婉婷，你也太小看我了。自从我们在大学校园里相识的那一刻起，我就真的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我信任你，我想对你好，我相信我们能相遇是我们的缘分，我告诉自己，我要珍惜这个女孩子。你的遭遇让我心生怜悯，你的坚强让我心生坚强，你曾经对我的好让我心生感激。可是没想到原来在你的心中是这样想我的，我真是太伤心了。” “不错，我也曾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在你和小友好上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姐妹情感就永远地不复存在了。” “你爱他，你可以和我说，可以和小友说啊。” “和你说，你能把他让给我吗？和他说，和他说有什么用，他和我说过他的心里只有你。他曾来夜总会找过我，我告诉他我爱他，如果他能和我在一起我就离开夜总会，可他宁愿我在夜总会继续工作，也不会爱上我。” “婉婷，爱情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我把小友让给了你，你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何况小友他不是一件东西，可以随便我们让来让去的。你让小友和你在一起才会离开夜总会，这样就更不对了，婉婷，你的身体是你的，你的心在你的身上长着，你的思想也在你的身体里，你怎么能把你自身的安危幸福交由别人来决定呢？婉婷，你一直都不该去那种地方，你不明白吗？” “别尽拣漂亮的说。我有什么比不上你的，我没你漂亮吗？我没你能干吗？他不爱我，不就是因为我在夜总会工作了吗？不就是因为我不像你那样的纯洁了吗？那么我就把你的纯洁给毁了，我看他还会爱你吗？” “所以就有了你和成哥的阴谋吗？” “是的。现在你知道事情的全部了吗？” “知道了，可婉婷，我永远都不会理解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你都没有想过阿姨吗？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这样正在走上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吗？你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也许除了你妈妈还有人是真的想对你好，你难道真的不懂得感情了吗？” “感情？你觉得我应该懂吗？除了我妈妈有谁对我付出过真感情？没有，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何况别人？这些年在夜总会我更知道了世间的冷暖人情，太残酷了！你从小什么都有，你太幸福了，你怎么知道生活在最下层人的艰辛与痛楚！” “你可以幸福，但是却选择了痛苦，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别人，为什么要永远生活在恨里。你说我不会把小友让给你，如果小友爱的是你而不是我，我会心甘情愿的退出，再笑着祝福你们！婉婷，不是我从小有人宠，衣食无忧我才幸福，而是因为我愿意去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我愿意享受生活中开心的事情，我愿意笑着生活。人都会遇到困难，遇到挫折，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但我们要积极地面对。可是婉婷，你却把自己装在恨的牢笼里，伤自己的心，伤爱你的人的心。婉婷，这样你会失去你自己，失去爱你的人！” “失去？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我还怕失去什么吗？我不怕！” “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我原谅你。那么我拜托你一件事。你以后可不可以积极地面对生活，和阿姨好好过日子呢？” “你原谅我？你又没有受到什么样的伤害，我有什么让你原谅的？倒是我，现在在这个鬼地方，以后也还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真是拜你所赐啊。” “你怎么能这样说？”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你走吧，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说罢婉婷就站起来走向后面的走廊了。 可儿看着婉婷的背影，她从来都不知道婉婷恨她，从来都不知道婉婷爱着小友，从来都不知道一切是这样的。她久久地坐在看守所的椅子上，脚好象被钉了钉子一样，无法挪动。她甚至不知道当她从这里走出去，面向蓝天白云的时候，当她走到那个婉婷此时不能走向的那个自由的空间的时候，她应该怎样面对以后的生活。也许对于平静下来的人来说，这一切已经过去了，真相大白于天下，好人得到昭雪，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可儿到现在无法面对，无法接受，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婉婷身陷牢狱，不管怎样她们是曾经彼此真心付出过的朋友。即便在知道了婉婷想要置她于险地的时候，她还是不能够恨她。因为从小妈妈就教她，一个人的心里如果装满了恨的话，那就没有空间去容纳爱了。所以可儿从小就知道，一个内心充满爱的人才会幸福。何况可儿始终相信，真正的朋友的伤害也许是无心的，帮助却是真心的，忘记那些无心的伤害，铭记那些对你的真心帮助，人会快乐起来。可儿也相信，人要想快乐起来是靠自己的。也许你永远在抱怨生活给予你的太少，其实生活并不欠你什么，而是你不懂得知足。正如一个人因为没有鞋穿而伤心，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没有脚的人。所以就是当婉婷亲口承认了对她的阴谋，她是伤心了，她在听到的那一刹她甚至愤怒了，之后她平静了。因为她不是没有受到伤害吗？证明上帝还是向着她的。再有就是想到婉婷的妈妈，她的心中就再也无法产生恨了。 她一想到那个苍老的妇人，想到那个一生除了女儿再没有别人的孤独的灵魂，想到那个一生除了受苦就没有其它的可怜的女人，想到那个眼里对自己永远充满爱的母亲。她想，也许自己是不幸的，相交至深的朋友会串通流氓来陷害自己。可她明白她不是最不幸的。在她的心中，婉婷是不幸的，她也相信，婉婷并不是生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一个不想让母亲吃苦，宁愿付出一切的女儿，可儿相信她在做人方面也应该是一流的。 婉婷从小遭受的苦难太多了，一个从小没有父爱的女孩子，在她的人生中一定会很期望来自男性的爱，因为她从生下来就缺少了，在后天的时候他一定期望有一个心仪的男孩可以爱她。她对这种来自男性方面的爱也许是要求很高的，因为要囊括两个对象的爱，一个的父亲，一个是男友。可儿想，也真是自己对婉婷的关心太少了。上学的时候婉婷一直没有交男朋友，可儿怕她一个人孤单，就常常让她和自己和小友在一起，几乎吃饭、夜自习都在一起。可儿这才意识到她忽略了婉婷的感受。也许就是从婉婷看到小友对自己的好才开始爱上小友的吧？也许不是爱，也许婉婷自己都不知道，那只是她多年来的一种缺憾，不论是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在她的灵魂深处，她都希望她可以得到这种爱，可是作为朋友，她忽略了。也许就是从那时侯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婉婷今天的恨，注定了婉婷今天的结局。可儿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因为也许就是她让婉婷爱上了小友，而又让小友爱上了自己，无法再爱婉婷。想着想着，可儿觉得自己快疯了，她甚至觉得现在在牢里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婉婷。 可儿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就该去看心理医生了。直到警察赶她，她才从看守所里走出来。 接连几天可儿都好无助，婉婷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她自己也拒绝见任何人，把自己关在屋里，向公司请了假，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想，事实上，她的脑子里一刻都没有过停止想这一切，想婉婷，想自己，想小友……。她打电话给小友给爸爸妈妈，希望自己和小友的婚礼可以推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只是在一想到婉婷对她说她也爱小友的话时，可儿就觉得现在她不可以和小友结婚。她不能在自己的好友身陷牢狱的时候自己却大张旗鼓地办喜事。她想得到婉婷的祝福，即便得不到祝福，她也不想在她仇恨的眼光里和小友结合。不可以！小友和自己的父母都很理解自己，没有提出质疑，也没有怪自己胡闹，只是忙着帮自己善后。 在屋子里闷了好几天，可儿发现今天的太阳还好就想出去走走，但是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也不再系统地想问题，只是很乱。电话响了，可儿接起来，是婉婷的妈妈，是啊，婉婷已经被拘留十天了。她妈妈等不到她回家，一定着急了。 “可儿，婉婷三四天没回家了，你知道她在哪吗？” “阿姨，我知道。”可儿没想要再骗这位善良的母亲了，何况她这次也骗不了家，这次不像上次，婉婷最多一个礼拜就回家了，而这次呢？ “那她在哪？”那边传来了焦急地声音。 “阿姨，您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可儿挂了电话，也许现在只有阿姨能换回她女儿已经走远的灵魂。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可儿像婉婷的妈妈详细地讲述了自从婉婷毕业之后，留在北京的所有事情，一个字也没有隐瞒。 婉婷的妈妈平静地听着，可儿也平静地讲着。讲完了，彼此都沉默着。 “丫头，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和阿姨说？你早说了，阿姨一定要阻止她伤害你啊，也阻止她再走远下去啊。孩子，你不该，你不该瞒着我啊。”可儿听着婉婷妈妈的话，虽然言辞不多，虽然没有半句指责，虽然情绪没有激动。但是可儿听出了话里的伤感，因为那声音是压抑之后的发声，痛苦与伤心被强压在胸中，声音几乎不成调子。那脸上，虽然依然是慈母般的眼神，但是那表情绝望了。 看着婉婷的母亲，可儿扑通一声跪下了，可儿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向这位母亲忏悔，她不知道！她完全不自觉地跪下了。 “阿姨，请您原谅我的隐瞒，我不该瞒着您，可是我那时侯真的是怕你伤心，我怕您承受不了，所以我就”可儿哭了，痛彻心肺。短短的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多的让她忘了在伤心的时候大哭。在婉婷母亲的面前，她终于流泪了。 “孩子，阿姨这辈子什么都见过了，有什么承受不了的。来，孩子，起来说话。”婉婷妈妈把可儿扶起来。“婉婷这孩子从小就好强，爱面子，我知道她有困难的时候，不会去求任何一个人，只会靠自己。可她？”婉婷妈妈檫檫眼泪，“孩子。阿姨不怪你，真的。事情的经过你都告诉我了。咱婉婷就是被这个成哥给害惨了，可儿，你也知道，婉婷是个本性不坏的孩子，在那种环境呆的时间长了，她怎么就变了呢？这个天杀的成哥！” “是啊，阿姨，我知道婉婷是个好人，我相信她并不是那么恨我，我也相信她是一时的糊涂才起了伤害我的心。我现在好好的没事，阿姨，你放心吧，我保证不怪她。” “阿姨替她谢谢你了！这个天杀的成哥，我去找他去。把我的女儿害成现在这样。”婉婷妈妈哭着说，“他怎么叫这么个名啊？” “阿姨，成哥只是他的代号，那帮小混混那么叫他，时间长了，大家也都那么叫他了，他叫陆成明，不是咱北京人，对了阿姨，您是山西人吧，是清徐县的吗？” “我是山西清徐县人。” “这个大坏蛋也是山西清徐的，您以前听说过没？好像十几年前因为在家乡呆不下去了才来的北京。” “陆成明！陆成明！陆成明！清徐？孩子你确定吗？”婉婷的妈妈眼里呈现的惊慌害怕让可儿不知所措。 “是的阿姨，公安局审讯他的时候他是这么交代的。” “真是报应啊！”婉婷妈妈号啕大哭起来。 “阿姨，怎么了？难道说您认识这个陆成明？”可儿着急的问。 “何止认识？孩子！这个人就是婉婷的亲生父亲！” “天啊！阿姨，这一定是搞错了，一定不是真的！这个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我们不能就凭他是和婉婷父亲同名就确定他是婉婷的父亲。阿姨，这太武断了，不可能的，一定不是那样的，阿姨，你放松一下，一定不是那样的。”可儿被这惊人的答案给吓住了。 “但愿不是这样的。” “一定不是的。” “可儿，这个陆成明现在被拘留了吗？那我们能不能见他一面呢？” “是拘留了，我来想办法让您见他一面。” “好吧。” 当婉婷妈妈看到陆成明的那一刻，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瓦解了，都崩溃了，都黑暗了。不幸的事情就是这样展现在了人们的面前，让人无法承受更无法接受。上帝真是人类的主宰吗？他真的能决定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吗？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这个世上最大的悲剧发生了，为什么？婉婷从一出生就被自己的父亲抛弃了，他的父亲一直是个无恶不作的流氓，所以婉婷妈妈一直都没有让自己的女儿认她的父亲。婉婷不认识自己的父亲，而她的父亲更不会认识她，也许他早已忘记了这个世上他还有一滴骨血，他还有一个女儿！ 是的，婉婷妈妈认出了她当年嫁的那个混蛋。陆成明，她曾是婉婷妈妈的合法丈夫，只不过他们的婚姻只维持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是的，婉婷是陆成明的女儿，陆成明是婉婷的亲生父亲。 婉婷的妈妈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掏空了，她已经无法呼吸了。二十几年前的一幕幕隐隐若现。 许佩云，也就是婉婷的母亲背上背着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孩子，冒着大雨把被人打的半死的陆成明往家里拖。她刚生完孩子，身子很虚，因为月子里没有人精心的照料，所以还没有恢复过来。那一晚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丈夫弄回家。她心里害怕，因为背上还有刚满一个月的孩子。照这样淋雨，她们母女谁也别想活。可是内心的良知让她无法放弃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一年多的男人，他再怎么混蛋，自己嫁给了她，他就是自己的丈夫，就是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救他。 陆成明是因为强奸一个北京知青被人家家里来的人给打了。他一年前就把那个北京来的知青给强奸了，可是那小姑娘怕这件事情败露就再也没法做人了，就一直隐忍着没说。过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身体很不舒服，经常的犯恶心。她也不懂是怎么回事。和她一起从北京来的知青有一个姑娘比她大，也挺能照顾她，叫刘霞的。看到她的情况就问她， “林若，最近看你不舒服，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老是恶心，吃不下东西。” “该不会是？” “什么啊？” “没什么。”刘霞顿了顿又问她，“林若啊，你来那个好像和我时间差不多，我这个月都完了好几天了，你来了没呢？这几天没听见你喊肚子痛，这次来了肚子不痛啦？” “不是，我每次来都肚子痛，以前在北京的时候不知道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怎么会不疼。我这次还正奇怪呢，我这个月怎么还没来？” “林若，来，你告诉姐，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姐，你瞎说什么呀，我没有！” “你和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和男的那个了？” “哪个啊？” “林若，你必须和我说实话！因为我看你的症状你像是怀孕了。” “怀孕，姐不会的，我怎么会怀孕呢？”林若的脸上呈现了害怕的神情。 “林若，你告诉我，上个月有一天晚上你很晚才回来，回来看你明显哭过，那天你干吗去了？” “你就别问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的出事了，我们得趁早想办法，但你得和我说实话。” “我真的没事。”说完林若就跑开了。 她跑到村子边的小河旁，深秋的天气，风吹得人身上冷飕飕的。一个多月了，她尽力的让自己忘掉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个恶棍把自己给欺负了，她尽量不去想，她原以为她快要忘记了。可是今天刘霞的一番话把她吓醒了，自己该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如果是真的怀孕了，那自己还不如去死。想着想着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哭了起来。 其实她跑出来的时候，刘霞就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她的心事太重了，都没有发现刘霞站在她后面好久了。 “林若，有什么事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刘霞姐，我被人强奸了，搞不好我真的怀孕了，你一定要帮我，要不我就不活了。” “什么？强奸？” “就上个月我很晚才回去那天。” “是谁？” “陆成明！” “王八蛋！” 林若伏在刘霞的肩上不停的哭，刘霞告诉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去医院检查，确定是不是怀孕了，如果是真的怀孕了，就应该尽早做打算，等到肚子大的别人看出来就不好办了。 “我不去医院，不去，去了医院，没几天谁都知道了，到时候我还怎么做人。” “那这样吧，你回我家吧，我家只有我妈。没有别人。” 林若答应了刘霞的建议，去了刘霞的家。 刘霞的妈妈很热心，带着她去了医院，确实是怀孕了，可是经医生的检查她不能做人流手术，那样会影响她以后的生育能力。刘霞的妈妈对她的情况是了解的，所以就劝她不要拿掉那孩子了。因为她以后总要嫁人，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怎么能嫁个好人家呢？能不能嫁出去还是问题。刘霞的妈妈也是为她着想，她心里是清楚的。那一段时间是她一生最痛苦的一段时间，她心里早已有爱着的人了。两年前因为父母的原因，她不得不远离家乡到遥远的山西农村去当知青，也就不得不离开了她所爱的人。他们从小青梅竹马，走的时候，他们山盟海誓，一定要在一起，只要忍过这几年，他就一定会娶她。她爱他，不想将来嫁给他的时候无法为他生个一儿半女，所以最终决定她要把腹中那个强奸犯的孩子给生下来，那是她一生最大的痛，她痛恨这个孩子，虽然是她自己孕育的，可是那是那个可怕的魔鬼给的。她孕育着一个她痛恨的生命。她痛恨却不得不孕育着，为了她心中的情郎。 最终她生下了一个女婴，没有临盆之前她就想，只要一生下来，她就把这个孩子给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自己要摆脱这个包袱，因为肚子里这个孩子带给他太多的痛苦了，要不是这个孩子也许她早已把那天夜里发生的可怕的事情早就忘记了，可是意外的怀孕，让她迟迟不能从那个可怕的梦魇中走出来，这一年来带给她的痛苦、耻辱和害怕，让她把所有的恨都记在了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的身上。因此，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命运是已经注定了的，注定是被遗弃的。可是当孩子降临的那一刻，随着孩子清脆的啼哭声，她的心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再看看那小小的，毛茸茸的小脑袋，虽然刚出生，但却并不丑陋，反而很漂亮，这也许就是母女之间注定的天性，是血脉相连的。她最终没有狠下心来把她遗弃，没有让她自生自灭。可是她一个还没有成家的大姑娘怎么能带一个小孩。刘霞的妈妈给她出个主意，如果她能找的到孩子的爸爸，把孩子给爸爸，也许是最好的了。她实在没有办法，就采纳了刘霞妈妈的意见。 就当林若返回山西的那天，自己的父母也从千里之外的北京赶去看她。他们因为自己的政治原因，三年来一直在接受党的审查，没有办法见自己的女儿，如今一切都明了了，党也给了他们最终的肯定，还了他们清白。所以他们结束审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山西接当知青的女儿回家。可是当他们看到未成家的女儿却抱着一个亲生的孩子站在他们面前，真是感觉天都要塌了。搞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后，林若的父亲一气之下就把陆成明给揍了，要不是有人拦着，恐怕会给打死。林若的父亲是军人出生，陆成明就是再年轻又怎么是对手。 林若的母亲也觉得把孩子给陆成明是最好的选择。林若刚开始是舍不得的，现在孩子都会笑了，她的哭她的笑都牵动着林若的心，林若现在才知道，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是没有理由的，因为母亲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就算孩子的父亲是个恶棍，那也不影响母亲爱孩子的心。 林若的母亲看孩子越来越舍不得孩子，觉得这样下去会让林若更舍不得的。其实她又何尝舍得，只是他们没有能力要这个孩子。哪个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林若的母亲当然爱林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在以后的人生中不能幸福，不能和自己爱的人结合。她就劝自己的女儿，告诉她远山还在北京等她，这次他们老两口来这接她，远山其实也是要来的，后来他母亲病重，就没来。他母亲也希望你早点回去，她想在临走之前看着你们结婚。 最终亲情给爱情让了路，林若真的决定把孩子给陆成明。哪知陆成明根本不接受。可是北京的远山催的很急，说自己的母亲不行了，想见林若最后一面。林若没有办法，抱着孩子来找许佩云。 林若一见许佩云，就给她跪下了。 “大姐，我没有办法了，来求你来了。”林若哭着说。 “大妹子，你快起来。有什么事你说，只要大姐能办到，就一定帮你。”许佩云是知道林若和陆成明的事情的，看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被陆成明给糟蹋了，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自己是瞎了眼了，嫁了这么一个天杀的混蛋。 “大姐，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我就和你直说了。我北京有爱人，我不能带着这么一个孩子回去，那我的后半生就完了。大姐，我今天冒昧地来找你，是因为这孩子是陆成明的，我找了他，可他不接受这孩子，所以我来找你，你们是合法夫妻，你能不能代他接受孩子，我求你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大妹子，哎，这个天杀的陆成明。你也是苦命的人啊。可我怎么帮他接受啊？你看我这还有一个病泱泱的孩子，我？”许佩云急得直跺脚。 “我求你了，大姐。就当是救救我，我知道这样对你是不公平的。可是请你救救我，好吗？”说着，林若扑通又跪下了。 “大妹子，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别这样，快起来！” “大姐，你真的答应我了？” “是的，我答应你。这个造孽的陆成明。” “大姐，你就别提他了。我代我的女儿谢谢你，我自己也谢谢你。今后她就是你的女儿，你就是她的妈妈，而我不配做她的妈妈。”林若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她没有办法，必须要遗弃自己的孩子了。把孩子递给许佩云，自己就跑了出去，她觉得她自己的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可是她还要活下去，因为远山还在等她，那是她从小的梦。 林若走的那天，许佩云想去送的，想把孩子抱去再给她瞧瞧，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就在那一天给夭折了，大概就是因为陆成明被打的那天，她那天带着孩子淋雨了。许佩云心想她这辈子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把弟弟拉扯大了，也嫁人了，却嫁了一个恶棍。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骨血了，可是又失去了。想着想着，她准备去死了。可是襁褓中婴儿的啼哭，唤回了她急切求死的心情。她抱起林若托付给她的这个孩子，说来也奇怪，这个孩子来了两三天了，她很会哭，可是当许佩云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就不会哭了，还会笑，笑的时候脸上还呈现两个深深的小酒窝。 看这孩子笑了，许佩云不想死了。她想也许是上帝的安排，她失去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上帝就又赐给她一个孩子。她不太伤心了，撩起自己的衣服给孩子喂奶。孩子吃饱了，躺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孩子的眼中，喂她吃奶的一定是妈妈了，对，是妈妈。 许佩云也被孩子感动了，短短的时间她几乎就从丧女之痛中走了出来，她内心感谢着这个小家伙，要不是她，自己现在可能已经进了阎王殿了。是她让自己活下来，是她让自己觉得还有未完的责任。 陆成明回来了，要和她离婚。她不同意，她觉得不离还是一个家，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可陆成明却出口侮辱她的母亲，还说孩子是野种，她无法忍受，带着孩子走了。 之后，她给孩子取名“婉婷”。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 “陆成明，二十几年了，我们又见面了。” “许佩云！” “是的，可是已经不是当年的许佩云了。” “你怎么会来见我？” “为我的女儿婉婷！” “什么？婉婷是你的女儿？那她？” “是的，她是你的女儿！” “啊？” “陆成明，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你会得到报应的，可是没想到报应是这样的。你说，你自己造了那么多孽，为什么还要害了你的女儿？”许佩云指着陆成明的鼻子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没事了吗？就算你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她是别人的女儿你也不能害啊！你这个魔鬼！二十年前你的事情我就清清楚楚，我虽然知道你的罪行已经很重了，但是我要告诉你 ，我还会向警察说我所知道的你的罪行的，会把你是怎样强奸女知青林若的事情抖出来，我要让你永远都走出不这个地方，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老死在这里。”许佩云痛斥着陆成明，真想把他撕碎。婉婷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二十年来她们相依为命，母女之间的感情，不是亲生，胜过亲生。何况婉婷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不是亲生的，在婉婷的眼里，许佩云就是她的亲生妈妈，从没怀疑过。 可儿一直在外面等着许佩云，看着许佩云从里面走出来时的神情，她便明白了一切！成哥，也就是陆成明真的是婉婷的父亲。就算是再大的悲剧，我们也应该有勇气去承担。可儿摸去脸上的泪珠，去搀扶许佩云，可儿看着她摇摇欲坠地走着，真是心疼。生怕她站不稳会跌倒，一个老人家有多少的心力去承受这样的打击，她的心已经被掏空了，她的思想里只有痛苦了，再没有别的。可儿什么都没有问，许佩云也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走着。 可儿的脑袋里天马行空地想着所有的事情，婉婷、陆成明，陆成明、婉婷。父女！父女！这些刺着可儿的每一根神经，让她无法想别的，也没有空闲去想别的。 过了许久，可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婉婷的妈妈终于开口说话了。 “可儿，今天先送阿姨回家，阿姨累了，明天你陪阿姨去公安局，好吗？” “阿姨，你去公安局干吗？您不去看看婉婷吗？” “明天先去公安局，之后在去看婉婷。我还知道陆成明的其它罪行，要去公安局告诉警察。” “好的，阿姨，我陪您去。” 可儿把婉婷的妈妈送回了家，给她煮了碗面条，劝她多少吃了点，就躺下了，看她睡着了之后，可儿从婉婷家出来了。 夜色笼罩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可儿看着万家灯火，每一个灯火的后面都是一个家庭，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开心的，悲伤的。可是谁又有婉婷和阿姨不幸呢？没有！一定没有的。为什么父女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儿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太可怕了，太荒谬了，太可悲了！婉婷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如果知道了，将怎样承受？将怎样面对以后的人生？曾经百般蹂 她的竟是她自己的生身父亲？她能受得了吗？ 她飞快地跑起来，想让速度和风把所有的事情都带走，她内心大声地喊着，质问着上帝：“上帝啊，是你操控着我们的一切吗？如果是你，你忘了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可以逾越的吗？你难道不知道一旦逾越了，后果将是惨痛的吗？难道你真的将置人于死地？” 可儿似乎掉进了一个旋涡，再也出不来了。 小友的电话救了可儿一命，不然她已经接近疯狂了。 可儿告诉了小友自己现在的位置，不一会小友赶来了，看着可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友吓坏了。自从公安局审讯完成哥和婉婷以后，小友想想都觉得后怕。那一晚太悬了，差点可儿就出事了，幸亏上帝还是眷顾好人的，可儿幸免于一难。可是自那以后，小友像是一只惊弓之鸟，时间长了看不到可儿，也一定要听听声音，知道她平安无恙自己才会安心。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可儿踪影，中午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又不通，小友着急的差点就要报警了。 “可儿，你怎么了？今天一天去哪了？”小优着急的问。 可儿什么都不说，只是呆呆地看着小友，猛地抱住他，嘴里说着，“小友，什么都别问，抱着我，抱紧我，好吗？” 小友抬起双臂把可儿紧紧拥在怀里，其实今天本该是他们结婚进礼堂的日子，他们本应该幸福地站在红地毯上接受亲人和朋友的祝福，他们本应该真诚地交换对方的戒指，然后回答着牧师的问题，一致地说出“我愿意”三个字。可是因为婉婷的关系，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暂停了。小友的心中不免有些遗憾，有些惆怅。可是他和可儿心中都有对方，那一天迟早都会来临的，他会等，坚定地站在那里等。 “可儿，告诉我，你怎么了？”小友把可儿的脸用双手托起来。 “小友，太离谱了，你知道吗？成哥是婉婷的父亲，亲生父亲！”可儿大叫着。 “什么？可儿，我不太明白，他怎么会是婉婷的父亲？”小友的眼中满是惊奇和疑惑。 “是的，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就是那样的，是真的。今天阿姨给我打电话，我把一切都告诉了她。当我说到陆成明的时候，阿姨就惊异了，后来我们去了看守所见了陆成明。是的，阿姨的眼神告诉，是的！小友，这太突然了，怎么办？” “天哪，这不可能！”小友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 “可这一切却发生了！”可儿看着小友的眼睛说，“明天阿姨约了我让我和她一起去公安局，说是她还有陆成明的罪证，她要去揭发！” “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小友说，“可儿，既然发生的事情就让我们看开一点好吗？不要再想了，再想你会崩溃的，可儿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你都要记得，你还有我，我会帮你，我会永远都站在你的身边陪你，所以为了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健康快乐，明白吗？” “我会的。小友，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我退出成全你和婉婷，你会怪我吗？”可儿低声地问小友。 “为什么不大声的问我，你内心是知道答案的，为什么这样问？”小友明显地生气了，“可儿你说这样的话，我会伤心。我真的很伤心，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恩？我的心里只有你，不再有别人了，永远都没有，可儿，你明白吗？” “对不起，对不起！小友，我一定是被什么冲昏了头才这么说的，你原谅我好吗？我收回刚才的话。”说着可儿就用手打自己的头。 小友慌忙拽住她，说，“可儿，别这样，我不怪你，你只要明白我的心里只有你就行了。” “我明白！” “对了，振涛前两天来找过我。”小友说。 “怎么了？他是不是喜欢婉婷啊？” “是啊，他喜欢婉婷，可婉婷一直都把振涛的感情践踏在脚底，这次振涛听说婉婷的事情后彻底的失望了。” “哎！其实婉婷真的很可怜！” “全世界只有你觉得她可怜！” “小友，是真的。现在她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知道了，她不知道会怎样。” “好了，可儿，我们先把这些事情放下来，先不想好吗？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算了，你回家给我煮碗面好了。” “好吧。” 小友帮可儿盖好被子，可儿说，“小友你今晚别走了，还像以前那样陪我，你在外面睡沙发好吗？我一个人害怕。” “我不走了，你好好睡吧。我先出去了。” “小友，我愿意！今天不正是我们原定的结婚的日子吗？小友我愿意！”可儿笑着说。 小友被可儿的笑魇感动了，好嫌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连忙走到外面，心里也在说，“可儿，我愿意，我愿意！”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许佩云向警察讲述了二十年前陆成名强奸北京知青林若的罪行。许佩云昨天一晚上想了很多，她虽然没有文化，但是从来都是知道人要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她虽然和陆成明夫妻一场，但是那场失败的婚姻留给她的没有一丝的美好，只有恨。她的亲生孩子由于陆成明的关系夭折了，虽然这么些年有婉婷陪在她的身边，弥补了许多的遗憾，也带给了她许多的欢乐，可是这长长的二十几年，她时常都会想起自己那个早夭的孩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将是她一生的痛，牵绕着她每一个难眠的夜晚，让她久久都无法入睡，然而即便是在梦中，她依然是那么地想见见那久违了的婴孩的面孔啊，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啊，那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至亲，唯一深深的牵挂啊！ 这些年她把对自己亲生女儿的爱都寄托在婉婷身上了，把她视如己出，因为婉婷在她每一个孤独的日子也曾弥补了她失去女儿的缺憾，她也一度认为她和婉婷是缘份，是老天爷在夺走她孩子后给她的一丝慰藉，因此她珍惜着这难得的缘份，珍惜着。也充分地尽着一个当母亲的责任和义务。 二十年后，当这种不伦不类的事情发生之后，许佩云心中那经岁月的流逝曾经一度已经熄灭的仇恨的火焰又熊熊的燃烧起来了。她恨陆成明，她恨这个魔鬼般的人，她揭发她二十年前的罪行，她的内心深处也想替当年的林若讨回公道。 站在旁边一直倾听的可儿和小友无不为之震撼，二十年前的一幕幕展现在每一个人的眼前。无奈、痛苦交织在一起，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扉。 “原来婉婷不是阿姨的亲生女儿，是陆成明强奸知青之后所生的。阿姨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的养育婉婷，真是太伟大，太了不起了，她不愧为母亲。”可儿心里想着，感动着。 “老人家，你知道这个北京知青叫什么吗？警察问。 “我是知道，可是我能不说吗？”许佩云不愧为善良的人，这时候她还在保护曾经只有一面之缘的林若的名誉。 “这是不行的，我们要了解整个事件的真相，我们还得想办法找到这个人，要找证据的。”警察给她分析着。 “阿姨，您就说出来吧，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想那个人也能接受了，重要的事，警察要找证据啊。”可儿对婉婷的妈妈说。 “好吧，那我就说了吧。我其实也是想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不能受这样的闷葫芦气受二十几年，何况我觉得婉婷是该还给她的时候了。警察同志，你们真的能找到她吗？”许佩云抓着小警察的手，颤抖着。 “阿姨，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警察肯定的告诉她。 许佩云看着警察坚定的眼神，松口了，“她叫林若，北京知青。” 当林若两个字从许佩云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可儿几近崩溃了， “您说，她叫什么？” “林若！” “不会的，不可能！” “怎么了，孩子？” “我的母亲叫林若！” “啊？” “什么，可儿，不是吧？”小友也被可儿这一说给震惊了。 “是的，我妈妈也曾经在山西当过知青，好像那时候我妈妈是想去当兵的，但是我姥姥和姥爷有遗留的历史问题，所以才没有当成兵，只能去当知青！” “好象当时林若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我听当时来的别的知青说过，那时有一个叫刘霞的和林若的关系很好。可儿，你知道刘霞吗？”许佩云问可儿。 “刘霞阿姨，我知道啊，那是我妈最好的朋友。”可儿确定了，点点头，“阿姨，难道说婉婷是我的亲姐姐？” “如果你的妈妈是林若的话，那就没错了。”许佩云也无奈这一切发生在可儿的生活中。 “张队，张队，陆成明昨晚自杀了，等我们把他弄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已经死了。”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警察向他们的队长报告。 “什么？怎么回事？” “昨天在放风的时候他趁我们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捡了一块碎玻璃，晚上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他割腕自杀了。” 所有人都无声了，这个恶棍终于死了，他赶在法律审判他以前，赶在遭人唾弃以前，赶在无颜面对自己的女儿之前，而却等许佩云说出这一切之后，众人得知了他死的消息。没有人为他流泪，没有人为他伤心，更没有人为他穿上孝衣。一个人一生活成这个样子，不是可怜，而是可悲。一个没有人性的灵魂，如果真有地狱，那么他一定是去了地狱，去接受阎王爷小鬼的折磨，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转世做驴，被所有的人骑，他只能是这样的命运，因为他造了太多的孽，做了太多的坏事，让无辜的人无缘无故的生活在悲剧中，让至亲的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欲生无能。这样一个坏人，竟然没有经过法律最正规的审判，没有在法场上给他一枪，真是多少都会给深受他伤害的人留有遗憾。 上帝真是最好的操盘手，他操纵着一切，决定着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他赶在许佩云讲出了一切之后才让人知道陆成明已经死了，他犯的所有的罪，都随着他的死而不必追究了，都随他而去了。当所有的人都期待的一件事情突然之间在谁都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就实现了的那刻，每个人都好像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难以接受，还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在每个人的内心挣扎着，存在着。陆成明虽然死了，可是活着的人的痛苦，造成的永远的无法挽回的悲剧，他是连死的带不走的。 他死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他有亲人，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亲人尽过一点的责任，胜似没有亲人。没有人知道他在死前想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他是因为畏惧法律的审判才畏罪自杀，还是因为他知道了婉婷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才无颜面活下去。再坏的人也总会有一把钥匙能够有力量开启他深埋的良知，能够让他灵魂深处那一点点的寡义廉耻展现在他的心中。也许吧，他知道他活着总有一天要和婉婷见面，那时他将如何自处，婉婷将如何做人，虽说他对这个女儿几乎没什么感情，但婉婷身上毕竟流得是他陆成明的血，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可是他对自己女儿做的事情还不如把她杀了呢。也许吧，陆成明想到了，想要让婉婷今后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他必须要死，不然她没法活。这都是我们的猜测，我们就当他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死的。也许在以前陆成明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但在许佩云见了他之后，我们不能忽略了，他还是一个父亲。 “张队，又有新案子！”一个警察清脆的声音让众人从各自的思想中回到了现在。 “哦，等一下，先准备！”张队和刚近来的警察说完之后，又转向了向他报告陆成明死讯的警察，“事已至此，处理好善后的事件，通知他的家人。” “他没有家人了，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家人，反正老家是没有了，至于北京有没有，我不知道。尸体是要火化的吗？”许佩云说话了。 “是的。” “如果他没有别的家人，他的骨灰我来安葬吧。”许佩云深吸一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曾经是夫妻，不管他当初怎么对不起我，他现在死了我安葬一下他也是应该。”女人就是女人，永远是最心软的，陆成明的死，把恨带走了。 “阿姨，您真的确定是林若吗？” “孩子，是林若不假，但是你不是也说了吗？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得很，不一定就是你的妈妈。” “我一定要知道是不是我妈妈，如果是的话，她应该认婉婷，如果是婉婷就是我的姐姐，如果是，我想要问我的妈妈，为什么当初那么狠心的要抛弃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能抛弃自己的孩子，如果当初不是她抛弃自己的孩子，婉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父女之间的悲剧也不会发生。当然这一切只是猜测。这样，阿姨，我们今天先不去看婉婷，让小友送你回家，我回家找我妈。好吗？” “孩子，你要干什么？” “如果我妈就是当年的林若，您见到她还会认得吗？” “应该会吧。” “那就好了，我想让你们见一面。” 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 “大妹子！”许佩云惊呼，“你还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老。” “你是？” 许佩云的这一声“大妹子”，可儿和小友都知道其中的份量有多重。特别是可儿，她希望她妈妈不是婉婷妈妈口中的林若，因为她爱她的妈妈，她了解自己的妈妈，自己的妈妈不是一个随便就遗弃亲生骨肉的人，因为这二十多年妈妈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让可儿深深地相信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如果当年妈妈真的是遗弃了婉婷，那么她一定有很大的苦衷。可是今天若一切成真的话，那么妈妈就得面对婉婷生活中所有的悲剧，哪个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曾经沦落风尘，还和自己的生父发生的不伦不类的关系之后能受得了的。可是她是母亲，她还必须知道，必须接受，不管是否能够承受，因为这是二十几年她欠的债，要还的，而且加了很多的利息，压得人窒息！ “你不认识我了？当年的那个孩子！” “是你！” “是我！” 许佩云在说出“是我”两个字时，随着话音的落尾，她的膝盖也随之一湾，跪下了。 “阿姨，您做什么？”可儿和小友赶忙去扶。 “让阿姨跪着吧！我惭愧啊！” 可儿和小友怎么扶，许佩云都不起来。 可儿的妈妈站在地上，一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她已经差不多知道了现场是怎样的情况。便说， “可儿，小友，你们先站到一边去。” “大姐，你起来。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找你们，当年我回北京以后，刘霞给我写信了，告诉我你的情况，我知道你自己的孩子夭折了，拿我的女儿当亲生的。当时我抛弃我的女儿，也是因为怕无法和可儿的爸爸结合，可是，我回北京之后，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结婚后，我就和可儿的爸爸坦诚了一切，我告诉他我想找回孩子，可是刚开始我们是怕伤害你，可是后来我们实在是想找，刘霞那时也正好返城，说你们搬走了，找不到了。后来很多年后，刘霞才说当时她是骗了我，她当时想不该把孩子找回来，怕我会不幸福，那时等我再找你们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没想到你们搬到北京了。” “是啊，来了北京，孩子大学毕业之后我跟着来的。”许佩云说。 “大学毕业了，可儿带我来，难道是？” “是的，婉婷就是你的女儿！” 一切就在那一刻突然明了了，可儿心想她和婉婷同学朋友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婉婷是自己的亲姐姐，真是造化弄人啊，一想到婉婷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自己的心好痛，现在又因为自己的关系被关在那个小黑屋子里，自己去看过她一次，因为她的话自己还生她的气，就再也没去过。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天天以泪洗面，也许她做这一切并不是她的本意，也许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内心比谁都难受，可是生活和环境让她选择了错误的决定，可是作为她的妹妹，可儿此刻在心中真的原谅了自己的姐姐，她觉得比起婉婷这些年受的苦，自己简直生活在天堂里。而她真正的决定从此刻起再也不让姐姐受苦。 也许宽恕真的能让奇迹发生！ 看着傻了的妈妈，可儿的心里真的很难受。自从爸爸也出现在夜总会以后，妈妈对婉婷的情况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妈妈此刻内心的内疚和负罪感可儿几乎可以感同身受。她走到妈妈的身边，轻轻地说， “妈妈，我们不想以前好吗？我们要想以后，从小您不是就教我人要往前看往远看吗？妈妈，姐姐以前受的苦，以前造成的悲剧我们无法挽回，但是上帝不是还给了我们以后吗？这就是希望啊，我们把欠她的在以后的人生中给她加倍的补回来，妈妈你说好吗？” “好的，孩子，妈妈没事，这是妈造孽啊，当时就是再难也不该把孩子给扔下不管的。”可儿的妈妈哭着说。 “妈妈我们再不提以前了，过去的事情我们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姐姐给保出来啊。” “是啊，那孩子还在看守所呢！”林若着急地说。 “妈妈，这一切应该告诉爸爸，爸爸会帮我们的。” “好的。” 林若拿出手机给自己的老公打电话，还没说话就已经泣不成声，可儿听着电话那边的爸爸急切的声音。把电话从妈妈手里拿过来，简单明了地告诉爸爸所有的事情，希望爸爸能够想办法把婉婷先保出来来。 萧远山在电话那头立马就答应就去想办法，一定把婉婷给保出来，还说可千万别让孩子再受苦了。 可儿他们在等着消息。 “阿姨，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小友对可儿的妈妈说。 “有什么你就说吧。” “阿姨，我和婉婷认识的时间和可儿认识婉婷的时间长短差不多。所以我非常了解婉婷的性格，她是个性格非常强烈的女孩子，所以我想等一下叔叔要是能把她保出来的话，您先别见她，让许阿姨先和她说说，您觉得呢？” “妈，小友说的也挺对的，以前吧，我也能和她说，可现在她恨着我呢，再说这一切也只有阿姨能和她说清楚。阿姨您说是不是？”可儿看着许佩云。 “这孩子从小最听我的，在她的心中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而关于她的身世也只有我能够说清楚，我来说吧。大妹子你看行吗？” “大姐，我这辈子没欠过别人什么，可是我却欠了你一生都还不清的东西，欠了你用什么都还不上的东西，我谢谢你！我保证婉婷如果能接受我的话，她也永远都还是你的女儿。” “唉！我不配做她的妈妈！” “你不配？那我更没资格了！” 正说着话，可儿的爸爸打来了电话，说婉婷可以取保，明天一早去接就可以。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大妹子，你们都回去吧，孩子的事也有着落了，别着急了，这孩子对可儿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我代她道个谦。”许佩云说着。 “阿姨，你说什么呢？别说我以前也没怪她，因为她是我的朋友，现在更不可能怪她，因为她是我的姐姐！” “好仁义的孩子！” 每个人都好累，像经历了一场战争似的。可儿和小友送可儿的妈妈回了家。小友也第一次住在了可儿家。是可儿留住他的，说有话和他说。 夜里可儿的父母之间，可儿和小友之间都谈着关于婉婷的事情。他们的心里都装着爱。 “老公，谢谢你。我真的谢谢你！” “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啊，当年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也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和我在一起之后能给我生个孩子才在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之后还把孩子生了下来。孩子生了下来我们曾经没有尽到养育她的责任，那我们以后补给她好不好。让我们忘记曾经的岁月好吗？” “老公能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能娶你我才幸福！”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 “小友” “可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不可以，我做不到！” “小友，你能做到的，婉婷是我的姐姐，我求求你，你帮帮她好吗？” “我可以帮她，但我永远不能够爱她，你是知道的。” “是不是因为她曾经在夜总会工作，还” “不不不，可儿，你了解我的，我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的，我爱你，我知道你觉得欠了她很多，可是我要告诉你，你没有欠她的，我也知道她是不幸的，但是我们在以后的生活中可以给他很多的爱，而我给她的爱也只能是作为朋友，或者是作为你的丈夫而给她的爱，不可能是别的。” “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 “为什么不可以？” “她是我的姐姐，她也爱你，在她受了那么所的苦难之后，我还忍心当着她的面嫁给她爱着的人吗？” “可儿你这是什么逻辑？” “请你原谅我！” “原谅？怎么原谅？” “对不起！” 就这样两个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也许是上天注定的，两姐妹要爱上同一个人。可儿爱小友，比爱自己的生命还要强烈的爱着小友。可是在得知婉婷是自己姐姐的时候，她不忍心了，她不忍心伤害已经是伤痕累累的姐姐了。可是不伤害姐姐她就要伤害小友，伤害哪一个她都是伤心的，都是通彻心肺的。可是她别无选择。 第二天婉婷取保出来时大家都去了，可儿的父母，可儿，小友。他们没有上前，站在远处看着，看着瘦了一圈的婉婷，每个人的心中对这个姑娘充满了怜悯，不管她曾经做错了什么，都不计较了，都不再提了，只希望她以后可以幸福。当许佩云把她接走的以后，大家也才退去，不安心回家等着消息。 可是万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医院的电话，许佩云心肌梗塞，已经奄奄一息，她靠着最后的意志向医生和婉婷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她想要最后见林若一面。 当可儿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许佩云挣扎着最后的一口气再等着他们。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林若看着她欠了一生的女人，当年她们只一面之缘，许佩云就答应了她的请求，照顾她的女儿。这个善良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了她的一生。林若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说，“大姐，你要撑住啊，你会没事的。” “大妹子，你别安慰我了，我的身体我知道，大妹子，婉婷我还给你了，她什么都知道了。你们母女团圆了，我为你们高兴。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我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请你原谅吧！” 说完许佩云就去了。 婉婷在床边泣不成声，“妈，妈，你不能走，女儿不能离开你，女儿答应你让你过好日子的，妈，妈，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活，妈，妈。你不能走，不会的，妈，你怎么忍心留下我一个人呢？妈！” “孩子，你妈已经走了。别哭了好吗？让她走的安心！”林若上前劝婉婷。 “不会的你胡说，我妈怎么会留下我一个人呢？不会的，我妈没死，你看，你看她还有呼吸，医生，医生，快来，快来看看我妈，天啊，你们谁能帮帮我。” “婉婷，你别这样好吗？别让我们不好过，好吗？我求你了，阿姨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婉婷！” “走开，你们都走开，我让你们走开，我妈不会死的，从小到大都是我妈在爱我，我从来没有被别人爱过，我妈说过她不会离开我的，她不会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天你们和她说什么了，你们把她怎么了？妈，你起来，我们回家好吗？你起来和我回家！” 可是任凭婉婷怎么哭喊，怎么叫，许佩云再也没有睁开他紧闭的双眼，她也许真的累了，她需要休息，她也想休息了。 婉婷哭累了，坐在地上，她抵触任何人，不允许任何人上前，可是谁也不敢离开，怕她出事，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 过了好久，可儿走到婉婷的面前， “婉婷，阿姨一定和你说了，你是我的姐姐，亲姐姐，这样你就再不会不相信我不爱你，不关心你了吧？”可儿看着婉婷。 “嘿嘿嘿，小兔子乖乖，小兔子乖乖，回家找妈妈！”可儿发现婉婷的眼神好清澈啊，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样的眼神，看到自己在盯着她，她似乎还在害怕。可儿觉得很不对劲。 “婉婷，婉婷，你怎么了？”急忙问她。 “走开，你是谁？你走开，我要回家了。走开！” “我是可儿啊，我是可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妈妈，妈妈！”婉婷着急地在人群中找妈妈，“妈妈呢？妈妈不要我了。” “爸妈，她怎么了？”可儿急得哭了起来。 小友急忙去找医生。 就这样，许佩云被推进了太平间，而婉婷被推进了急诊间。当医生把许佩云推走的那一刻，可儿觉得生命真的好脆弱，昨天阿姨还和她说话，今天就怎么能够和她天人永隔呢，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儿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也从没经历过这样的情感交错。她感到自己无助，即便爸爸妈妈还有小友都一直站在自己的身旁支持着自己帮助着自己，他们也在用自己的真情爱着身边的人。可当面对死亡的时候，人真的毫无办法，没有一点能力可以留住生命。在面对变故的时候，人又好迷茫。到底冥冥之中有没有人在操控着一切，如果真有，苦难应该结束了吧，特别是婉婷，她更应该幸福才是。希望阿姨能够上天堂，一定会的，因为阿姨是好人，上帝的面前也一定有好人和坏人，所以才赋予了人类苦难，如果上帝面前的人要是都像阿姨这样的好人，那么人就再也没有苦难了。 医生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婉婷因为自己养母的死，再也无法承受精神上的所有压力，她得的重度精神分裂症。医生说，通俗的说，不科学的说，这是心病，心病终需心药医。是啊，婉婷心中有多少个解不开的结啊，都是她不能承受的。不论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什么都是换了谁都无法接受的。她太累了。而医生说，这也许是一辈子的事了！ 许佩云出殡那天，振涛来了，向婉婷的妈妈鞠了躬，上了香。还看了婉婷。过去的都过去了，看着婉婷的样子，任何人都失去了恨的能力。振涛说他要走了，去上海工作，在那边签了合同，这次来一是拜望死者，二是看望婉婷，三来也是告别的。 安葬许佩云，照顾婉婷，婉婷几乎失去了生活的自理能力，事事需要人照顾，在处理这些事的时候小友一直陪在可儿的身边，当一切慢慢的归于平静的时候，小友告诉可儿，他也要离开了。 可儿点点头，她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小友离开，也可以让她静下心来，照顾姐姐，照顾爸爸妈妈，经过这次的事情，爸爸妈妈好像老了很多，特别是妈妈。整个人都脱相了。现在是父母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实在没有经历再想别的，可是对小友的这份情感怎么能够说放就放得下，可是再看看姐姐，她不能，她不能和小友在一起，除非姐姐好了，可以重新笑着面对生活。 “你要照顾好自己！”小友说。 “我会的，你放心吧，你也是。” “不用担心我，我是男人嘛！我会找好点的医生的，找到了我会通知你的。” “好的，爸爸也在找。可是你也知道看了好多了，都说没什么希望。” “别灰心。我们要充满信心。” “是的，充满信心！” “可儿，如果婉婷能好，我们？” “小友，我不敢给你什么承诺了，你可以重新做选择！” “可儿！” “我说的是真的！” “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你的眼里有泪水？”“小友，别说了！走吧！” “那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谁都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谁说离别都是伤心的？是啊，离别不一定都是伤心的，可是这次的离别一定是伤心的！ 看着小友的背影，可儿知道，也许这一次她真的失去他了。小友迈开步子向前走着，也许并不坚定想走，可是别无他法。 耳边真想听那句“我愿意！”真想啊，为了前方的路，谁都要笑着生活，往前走才有希望。而人要充满希望！ 后记 （后记） 我是个期待未知生活的人，我喜欢好故事，所以我是个每天都希望发生奇迹的人。我在写故事的时候，中间的每一个人物，不论成功与否，我都认真地去塑造，赋予他们肉体以及灵魂。 这个故事乍一看是个悲剧式的故事，其实并不然。悲剧的结局正预示着希望的开始，一路走下来，我也不知为什么，婉婷竟成了一个悲剧的代表。每个人对她有着不同的感情成分，有的是爱，有的是恨，有的是同情，有的是怜悯，有的还想拯救她。可她最终无法接受与自己的生父乱伦，以及养母的猝死而疯掉了，或者说记忆归零了，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样，以一个完全未知的角色生活。再或者说她完全的重生了，她几乎毫无自理能力，全凭别人的照顾才能活下去。然而照顾她的人是自己的生母和胞妹，是两个觉得欠她一生的人，所以她们用尽全部心力补偿她，照顾她，妹妹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相恋多年本来准备结婚的未婚夫。我觉得没有几个人可以像她那么幸福的，现实中的人，承受太多的人，有几个可以选择疯掉，有几个可以选择完全地忘记过去，忘记痛苦。即便有人真的可以像婉婷那样，可是又有几个人可以像她那样得到最好的照顾。 人生充满无数的可能，充满着变数。我们无法选择不去承受灾难和痛苦。也许我残忍了一点，但是生活就是这样，我真的无法尽善尽美。 可儿是一个与婉婷形成鲜明对比的可爱人物。她善良，美丽，善解人意，用真心去爱身边的每一个人，当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是婉婷时，毅然地割舍一己私情，因为自己的爱人姐姐也爱着，她不愿意伤害姐姐。也许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并不存在，是一个梦，可是有梦才有希望，不是吗？有梦于心，我们都是有梦想的人，我们也都是可以实现梦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