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路漫漫钟先生追妻花样百出》 ☆、1.001:别净做些属狗的事 林听遇见钟斯年那天是秋季的暴雨夜,她第二次逃出精神病院,正精疲力尽的往前跑,绝望中看到他的车朝着她的方向急速驶来。 刺眼的灯光,穿过雨幕,似照进地狱的光芒,突兀,耀眼。 她本能的眯了眯眼,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跑到路中央张开双臂,眼睁睁地看着车急速驶向自己。 吱...... 她应声倒下。 车门被粗暴推开,接着头上响起男人气愤的吼声:“不要命了你?”再接着男人蹲下,抬起她脑袋,轻讽嗤笑:“原来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难怪会做出以身挡车这种蠢事,没被撞到就赶紧起来,别净做些属狗的事。” 无暇顾及对方的态度,林听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紧紧抓~住男人手臂,哑声祈求:“求你,帮我,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了,求你,带我离开,或......送我一程,咳咳......” 又喘又咳,一番话说得极为费劲。 凤眸从她身上扫过,望向她身后方向,徐徐开口:“能跑出来也是不易,只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对一个差点就让我犯罪的.....疯子?” “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对,恳请您...救我。”深夜加暴雨,她跑了一路都没看到车,无奈才使出这个以命相搏的方法。 反正被抓回去也是生不如死,那样的日子她过够,也过怕了。 男人嫌弃的扒~开她双手,起身,俯视加之谈公事般的口吻,显得格外高高在上,冷漠无情,他说:“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可不喜欢做亏本买卖。” “我......”她能许诺什么呢?除了这具破败的身体,她一无所有,林听想了想,“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不是违法犯纪的。” “呵。”男人冷笑,毫不留情的浇灭她的期望,“我不缺做事的人,尤其不缺做正经事的人。” 林听明白了,他不愿,她也没有资格再强求。 “对不起,是我打扰了。”艰难起身,经过男人身边,又费劲的向前跑。 然而....... 咚。 没跑几步再次跌倒,而这一跌却是直接昏了过去。 男人蹙眉,迈步,弯腰,推了推已然昏死过去的的女人,嘴里说着麻烦,行动却是将人抱起, 放进副驾驶座,自己则绕过车头,上车,很快,车子就如同脱弦的箭,急速驶向来时方向。 暴雨刷过,不留一丝痕迹。 不久后,一辆车追到这,停在十字路口处。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跑不了多远,是不是我们追错了方向?”驾驶座上的人开口。 “其余人不是也没消息?”副驾驶座上的人接话,“让院里再多派些人,务必要在林家发现前把人找到,否则我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2.002:你好,我们是一家人吗? 林听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血红。 妈妈紧紧护住她的身体,倒在血泊中,她无助的哭喊不要,喊着救命..... 猛然惊醒,奋然坐起。 惨白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杏眸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尽写迷茫,一时分不清是梦是实,是生是死? 若是死,她现在是在天堂吗?地狱应是没有光的吧,可若是生...... 垂眸,原穿的病服已被睡衣取代,床头整齐叠放全新服饰,从里到外,刚好一套,翻被,捞起裤腿,划伤的小腿已经处理,完好包扎。 深深呼吸,缓解紧绷神经,下床,一瘸一拐走向窗户,推开窗户。 丝丝凉意随风而来,栋栋建筑错落有致,假山,凉亭,红枫黄杏,随风飞杨,秋意盎然,景致怡人。 庆幸,她真的逃出来了,活着逃出来了。 伴着鸟鸣,迎风思索半响方才走回床边,换下睡服,出门...... 一路安静,直走到一楼大厅,目光转动,四处打量。 墙上电子日历显示,9月23号,也即是她睡了三天? “汪....”一声狗叫拉回林听思绪,她转身看向声音来源,下一秒,原本趴在地上的狗狗“嗖”的一声,拔腿跑开。 很快前方便响起男人嫌弃的声音,“没事去隔壁造你的狗去,别挡在这碍我的事。” 听着熟悉,是那晚那个男人? 林听迈步,跟了上去。 厨房内,男人背对着她,白色家居服外系着围裙,袖子高挽至手肘,手握汤勺,而在他脚边,纯白色的狗狗锲而不舍的用嘴扯他裤脚,发出呜呜叫声,似是在与他说话。 画面看着有点滑稽,又挺有爱。 终于男人放下汤勺,低头读狗语,继而发现静立门口的她。 凤眸望过来时,林听紧张地加快了心跳,垂在身侧的双手也紧握成拳,好不容意鼓起勇气开口,却是生硬的两字,“你好。” 锐利的眼眸望着她,无动于衷,等她继续。 “那个......”杏眸低垂,再开口显得格外拘谨,“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是一家人吗?” 淡漠无温的脸终于发生一丝变化,眉峰紧蹙,睨着她,约莫半分钟后抬脚,走向她..... 指甲扣着手心,林听强逼自己镇定。 很快,男人就走到她面前,站定脚步。 林听没有抬头,看不到男人此刻的表情,不过,她能够感觉得到,他在打量她,且是全方位的那种。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撒大谎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跳出喉咙管了,砰砰砰,跟打雷似的,快掩饰不住了。 “怎么,睡三天把自己睡失忆了?”终于,他在她快被他视觉奸s时开了口。 依然是那晚那种淡漠无温的语气。 林听心慌得很,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还是逼着自己死撑,她抬头,一脸茫然的盯着他看,没开口,意思却很明显,那就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3.003:对不起,我错了 男人轻呵一声,林听看着还没来得及给予反应,身体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被他扛到了肩上。 林听惊呼,一边反抗,一边大叫,“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男人不理,直把她扛回客厅,扔向沙发。 “嗷。”原本就不好的身体,加上三天未进食,现在被他这么一抗,一扔,她只觉得头痛眼花,浑身难受。 “不是失忆了吗,我现在帮你找回记忆。”男人回答她的问题。 “什么?”林听直愣愣的看过去,对上男人那张笑得邪恶的脸,一种不妙的感觉直袭脑门,心脏都跟着瑟缩起来。 “协助你做运动,疏通胫骨,吸氧,醒脑。”说着就朝她扑了下去。 一些不好的记忆随着男人的动作席卷脑海,与之重叠,她一个劲的尖叫,推,打,踢,骂,求放过,可就她此时这副弱不禁风的摸样又岂能撼动男人半分? “想起自己是谁了?”男人将她不停扑腾的双手举过头顶,压制,凤眸睨着她,一本正经的像是在跟她讨论学术问题,可那只游移在她腰间不断摩擦的手却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想,想起来了。”从尖叫挣扎到给予答复只用了一秒转顿,深怕再晚点,男人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说。”本就压在她身上的人,稍微一动,脸就与她鼻对鼻。 林听扭头,错开男人呼吸,“林听。” 静默的空间,只剩彼此呼吸声。 数秒后,衣内的手又动了起来,顺着她的腰f上游,覆在内y上..... 一个激灵,吓得林听立刻继续,半秒不敢停顿,“我叫林听,是在逃离精神病的时候被你所救,我们不是一家人,我假借发烧失忆只是想要留下来,对不起,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我马上就走。” 她真的怕了,也后悔了,她从没想过,一个谎言会给自己招来一场q暴。 男人的手从她衣服下摆抽出,掐着她下巴,将她布满泪痕的脸掰正,对着自己,声冷至极,“走?那你欠我的好处谁还?” 好处? 什么好处? 林听头痛的厉害,是那种熟悉的,即将陷入混沌状态的感觉。 她不能让自己在这种时候出状况,为保清醒,只能死死咬住舌尖。 男人脸色骤变,加大手上力度,迫 使她张开嘴,“怎么,救你的债还没还清,现在还想让我帮你出棺材钱?” “......”鲜血顺着嘴角流出,下巴被他掐的死疼,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对上她惊恐又愤恨的瞳孔,虽没听懂在她叽歪什么,但确信她不会自残,男人松手,起身,边整理衣服边下达命令,“失忆症已经治好,现在给你五分钟收拾自己,然后去厨房把我准备的饭菜端上餐桌,等我填饱肚子再跟你讨论,你该怎么偿还债务。” ---题外话--- 开坑第一天,喜欢记得加入书架哦 ☆、4.004:当初她还脑残似的崇拜过他 一得到自由,林听就赶紧起身,把自己缩进角落,哆哆嗦嗦地穿外套,好似这样就可以增加安全感。 “十分钟后,我要吃到午餐,迟到的后果自行负责。”男人说着迈步离开。 扣扣子的双手微微一顿,林听瞪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下唇被自己咬出~血痕,眼里的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很想把近来积压的委屈都爆发出来,大哭一场,大闹一场,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她不允许,也没资格。 整理完毕,回到厨房,洗手,洗脸,然后盛饭,端菜,其实,她想过乘他不在的这点时间逃跑的,可也仅止于想想而已。 她不了解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也没有逃跑的能力,在被抓回精神病院跟这个人继续周—旋之间,她选择后者。 ...... 钟斯年再次出现时,已重换了衣服,依然是刚刚那种纯棉家居服。 林听摆好碗筷,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他享用美食,这对一个三天未进食的人而言,是件特别痛苦的事。 食物所散发出的诱人香味,无时不在勾引她的味蕾。 “咕.....”不雅的声音盖过男人几不可闻的吃饭声。 林听立刻捂住腹部,低头,试图掩饰脸上已溢出来的尴尬。 正吃着饭的男人放下碗,嫌弃又不悦的看向她,“多大仇,非要在这个时候恶心我?” 林听越发觉得难堪,一声对不起还未发出就又听他说:“我家不止一副碗筷。” 林听的反应是懵的,不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不想继续被恶心,也不想谈事谈到一半时有人晕倒,浪费时间。”男人冷漠说着。 无疑,林听是诧异的,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赶忙道谢,去厨房给自己拿碗筷。 饭后作为感谢,林听主动承担起收碗洗碗等善后事项,虽然他抠得连根菜都不让她吃,虽然两碗白粥根本不能让她填饱肚子,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很满足。 ..... 客厅里,男人先简单的自我介绍,而后才进入主题,“中和你目前状况,我给你拟定了两个还债方案,a是一次性付我20万,从此我们互不相关,b是留下来劳务抵债,月薪八千,管吃管住,直到你还清债务。”男人说着看眼腕表,“a或b,现在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 钟斯年,钟家长子,本市赫赫有名的私人侦探及侦探所老板,据传,需他亲自出马的有四不接,钱少的不接,婚外情,家庭撕逼这类有失格调的不接,看不顺眼的人不接,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接,总结一句话就是,有才,任性。 想当初,她还在听同学说起时脑残似的崇拜过他,可现在..... 林听深呼吸,努力保持平和的语气,“如果我两样都不选呢?” ☆、5.005:林听激动的瞪着他,你这是乘人之危 “我想你哥一定会很乐意为你偿还这笔债务。”钟斯年平淡地称述事实。 “他不是。”像是被人踩住尾巴,林听忽然激动起来,瞪着他,“你这是乘人之危。” 他既已查明她身份,自然也知晓她为什么会被送进精神病院,他明知道,她现在对林家避之不及。 他明知道...... 不管她内心如何兵荒马乱,气愤填膺,钟斯年都视而不见,他只是用他一贯冷清的语调,发表自己的观点,“我说过我不做亏本买卖,你要实在不愿大可一走了之,我可以保证,不出半个小时你就会见到你最不想见的人,如果你已经做好要得罪我的准备,你可以马上离开,如果没有,请速度选择,我的时间你浪费不起。” 外面一群人等着抓她立功,若她此时再得罪这位睚眦必报的小人,下场,显而易见。 愤恨,怨怒,不甘,委屈,各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林听真觉得肺快被气炸了。 这种命脉被别人抓在手中,不得不趋于现实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如果我选b,是不是可以随时还清20万随时离开?”她是说过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可这任何里不包括她未来两年的全部自由。 男人点头。 “我选b。”她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很需要落脚之处,“不过,我有三个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 “一,我希望你能护我在职期间不被他们抓走,二,我不做出卖自己,出卖良-知的事,三,我希望你能帮我找个精神科医生,费用.....”说到这林听有些底气不足,看他一眼,咬牙继续,“费用你先垫付,到时从我薪水里扣,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利益受损。” 若她发生意外,他一分钱都得不到。 钟斯年没有犹豫,赖洋洋的语调,“护你周全所产生的费用也得从你薪水里扣。” 这男人非常的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越有钱越抠门。 林听咬牙,点头,“可以。” 大不了她少出门。 钟斯年的效率很快,当天下午就把医生叫到家里,当天晚上就跟她签订协议,而她的工作性质可用十个字概括,保姆,灵活变动,随传随到。 一个半月后。 林听正式上班两天。 客厅里,她一边拖地,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欢快歌曲,尽情的享受 这段独属于自己的自由时光。 忽然,一段急促的铃声至客厅响起。 林听拖地的动作顿住,脸上的轻松被凝重替代,扔下拖把,转身走向座机,拿起听筒,“喂,这里是.....” 她话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等下会有人送衣服过来,你换上,收拾好自己,到我这来。” 这个声音,这么霸道专制的态度,除了这个家的主人还能是谁? “好,我知道了。”乐不乐意,她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6.006:你的精神病真的好了吗? 钟斯年说的来人是他的助理童奇,来得很快,而他送过来的也不止衣服,还有鞋子,配饰,化妆品。 卧室里,林听看着铺在床上的礼服,一脸苦相。 当日选择留在钟斯年身边时她就想过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快到她觉得自己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 再度出现在那个圈子的视线里,于她可能是场腥风血雨。 而现实却并没有多少时间供她犹豫,林听换上礼服,熟练的给自己盘发,化妆,佩戴首饰,完了站在镜子前,仔细的检查妆容,确认无误方才转身走向衣柜,找了件长款大衣穿上,而后走出房门,下楼,跟着等在楼下的助理锁门,上车。 车辆缓缓行驶,童奇用蓝牙给钟斯年打报备电话,很简短的只言片语,结尾以童奇的“好”为终。 “林小姐。”童奇叫她,目光看了眼后视镜,“先生说他已在路上,让我直接送你去酒店。” 林听轻蹙双眉,没应直问:“你知道那是谁的场吗?具体是什么性质?” 童奇讪讪一笑,“我不清楚。” “是真不清楚还是不想跟我说?”即将面临的未知让她心慌,语气自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咄咄逼人。 童奇为难,嘴松了一点,“好像是有人订婚,具体我真不知道。” 林听没再问,调了下坐姿,侧身看着窗外,下车时,她还是为自己的态度诚心诚意的跟童奇说了抱歉。 抵达前童奇打过电话,钟斯年说他还有几分钟才到,让她在门口或是进去等会。 她自然不会进去,一个人站在外面,侧对着酒店大门,身后不时有人进出,那种随时会被人认出,被人指点的恐慌让她的紧张不安膨胀到了极点。 以至于肩膀突然被拍时,她惊吓出声。 “林听,真的是你呀,我们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她的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来了。 林听看着突然出现的,属于曾经的两位旧人,大脑还没给予回应,就又听其中一人道,“你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不过看你现在这样也没传说中那么凄惨,打扮这么美该不会是来抢亲吧?” 另一个紧接着掩嘴轻笑,“你这样说实在是太不了解林听了,她怎么会屑于做抢亲这种事?对抛弃自己的男人不屑一顾才是她的风格,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你真要抢亲,我们也是支持的。” “光我 们支持有什么用,要沈家肯接受才行,不过以现在情况来看,林听是没有机会了。”说着目光意味十足的在她身上打量,又笑着继续,“对了林听,你现在住哪啊?听说你哥派了好多人都没找到你,你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特别厉害的靠山?” “重要的是,你的精神病真的好了吗?” ---题外话--- 打滚求收,加入书架 ☆、7.007:给脸不要脸 她们似乎不打算给她回话的机会,一个说完另一个又立刻接话,林听沉着脸,从这些对话中得到一条重要信息,今天在这里订婚的是从未与她分过手的男票沈暮安。 心酸,悲愤,苦涩涌上心头,也不知是天气本就寒冷,还是内心过于悲凉,她竟觉得身体被冻得无法动弹。 一阵风吹过,仿佛还能听见脸上传来如同冰块破裂的声音,而她的语气也如这秋风般冷冽迫人,“你们的生活是有多么悲惨才会跑到我这来狂刷存在感?这人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吃屎的,所以才会看到什么都觉得像屎?”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反击,正说得起劲的两人明显愣住,对视一眼,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脸不要脸是吗?” 林听没应,低头一个劲在手袋里翻找,那神色像极了电视里演的那些精神失常的人,间或嘴里还呢喃着,“看下我把刀放哪了,找出来握在手上,感觉头有点疼,等下谁再刺激我我就结果谁,反正我哥说了,精神病伤人不用负法律责任。” 林家千金突发精神病害死亲舅的事情众所周知,此刻听她这么一说,两女人顿时吓得后退,狠瞪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相携而去。 林听翻包的动作彻底僵住,维持身体的精气神也在这一刻跨了下来,源源不断的难过从里散发而出,蜜色的唇瓣不住发颤,眼底泪光闪烁。 理智告诉她应该马上离开,情感告诉她应该立刻冲进去。 耳边突然炸开一声惊叫,林听抬头那瞬间便被迎面冲来的人扇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只听见对方气势汹汹的质问,“你到这来干什么?马上给我滚,别给我们沈家增晦气。” 林听抬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慈眉善目,现在却穷凶恶极的妇人,遂不及防的变故让她一时懵得忘了反应。 不远处,柳依依则维持着捂嘴惊叫的动作,看着她,脸色发白。 “让你滚你听不见吗?这里是暮安跟依依的订婚宴,没有人会想要看到你这种恶毒女人,暮安也不可能再接受你这个疯子。”沈母说着就要动手推她,“你要是有自知自明就赶紧给我离开。” “紧赶慢赶,刚好撞上一出好戏,真想不到曾叱咤商场的沈夫人竟然是这样的市井泼妇。”戏谑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钟斯年甩上车门,大步朝他们走来。 沈夫人脸色一僵,迅速 收回双手,看向已走到跟前的男人,讪讪而笑,“钟先生有所不知,这女人曾是我们暮安的爱慕者,刚刚有人跟我说她携带武器试图逞凶捣乱,我这样做也是为了.....” ---题外话--- 最开始我是想从林家变故开始写的,后来才决定直接以男女主的相遇为始,至于林听遇见钟先生之前的事,我会在以后的文里一点点揭开,嗯.....我会尽可能的缩小相关篇幅,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求收藏 ☆、8.008:林听看着他,目光有怨,有愤,有委屈 沈母的狡辩戛然而止,双目直愣愣的,对眼前上演的一切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摸样。 钟斯年丝毫不理会她说了什么,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林听被打红的半边脸蛋,凤眸紧锁着她,声淡意嫌,“真是白瞎了这么漂亮的皮囊,净做些给我丢人的事。” 林听的眸底原侵着泪光,强忍着未落却在看到他时骤然红了眼眶,此刻经他这么一刺激,这泪便再忍不住滑了下来。 她看着他,目光有怨,有愤,有倔,有委屈。 滚烫的眼泪滴在手上,钟斯年收手,眉峰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还好意思哭?我不是早就说过,做我的人第一件要学会的就是不能给我丢脸,像这种情况,别人是怎么欺负你的,你就给我变本加厉的欺负回去,天塌下来也有我在后方顶着,你现在这样让我这脸往哪搁?” “.....”林听确定,这话他从未跟她说过。 “钟先生......”反应过来后的沈母有些急了,她完全没想到已经声名狼藉的林听会有能耐跟钟斯年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 钟斯年扭头,淡漠的看着她们,“你们这么欺负我的女伴是觉得我是纸糊的还是认为我一个小小私人侦探没资格参加这么高大上的场合?” 沈母被他这话堵得喉咙都是干的,她看了眼被钟斯年护在身旁的女人,心不甘却又不得不陪着笑脸,“这都是误会,怪我轻信他人言,钟先生是我们请的贵宾,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刚有得罪之处还望林小姐见谅。” 钟斯年偏头,垂眸睨着林听,把决定权交予她。 同时,沈母跟柳依依也看着她,前者是现实选择先低头,后者则明确表现出不想让她进去。 林听淡淡收回视线,抬手挽上钟斯年胳膊,身体也往他身上靠近一点,微仰头,姿态看似亲密,她吸了吸鼻子,“我觉得冷,想找个温暖的地方呆着,还有我的妆应该有些花了,你可不可以带我进去找个地方补补妆?” 她心没那么大,做不到对刚打过自己的人说没关系。 钟斯年挑眉,象征性的对沈母弯了弯唇,带着她绕过她们,踏上抬价,头也不回的走进旋转大门。 柳依依急得跺脚,“妈,你怎么能让她进去?” “我自有我的考量。”沈母眯眼盯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冷哼,“今时不同往日,量她也不敢在大庭广之下胡来。” “可她是个 神经病啊,神经病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更何况......” “正因为她是神经病你才更应该放宽心,赶紧进去吧,里面还有好多宾客等着呢,至于这两人,我会让人特别留意的。” 酒店里,一离开沈母她们视线林听就抽回自己的手,淡漠的走在钟斯年身旁,“我不会谢你的。” ☆、9.009:沈暮安说,回去吧,无理取闹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钟斯年笑笑,“早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也不缺你一句违心的谢。”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她把这当做工作,昧着心意慎重对待,到头来不过是满足他想要看笑话的欲望。 钟斯年扭头撇她一眼,轻嗤一声,大步往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林听憋着气跟上,进入会场前小跑几步,一把挽上他胳膊,仰头,得意又挑衅的看着他。 就算是被看笑话,她也要拉着他作伴,再者以她目前处境,有个人陪着会比较有安全感。 如预想中一样,他们的到来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几乎聚集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耳边响起的大多都是与她有关的议论,嗡嗡嗡的,都是些不好的词汇。 挽着他胳膊的手不住用力,身体也无意识的往他身上靠,她的紧张不安以达巅峰。 钟斯年楼上她的腰,托住她僵硬如铁的身体,冷眼扫过窃窃私语的人群,没有言语但却压迫威胁意十足。 骚动的人群慢慢安静下来。 他带着她穿越人海,走到沈暮安面前,“麻烦沈少告知化妆间在哪,我的女伴需要补妆。” 沈暮安的反应至他们进场那刻就是震惊的,此时看着眼前的人儿,神色复杂,半响开口,却是,“林听,你现在能不能先离开,我们的事日后再谈。” 林听望着他,脑里已勾勒不出年少时的摸样,一句话从喉骨溢出,干涉,艰难,“今天是你要订婚吗?” 沈暮安垂眸未应,柳依依急匆匆地跑过来抱着他,忌惮的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钟斯年,又转向林听,宣誓主权,“没错,今天起暮安就是我未婚夫,我们两情相悦,希望你可以祝福我们。” “我只问你一人,是或不是?”她大概是有自虐倾向,已定的答案偏要听他亲口承认。 柳依依下意识的收紧抱着沈暮安的双手,后进来的沈母及柳家父母也在一旁沉脸看着。 沈暮安终于抬眸看她,定定的,又是半响才开口,“林听,回去吧,无理取闹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她无理取闹? 呵呵,她不过是向背着她跟别人订婚的男友求证就变成无理取闹,那他怎么不说他们是对贱男渣女呢? 林听扭头看向钟斯年,“你刚在外面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 。” 几乎是钟斯年话毕的瞬间林听就夺了旁边人的酒杯,泼向对面相拥的两人,随即在众人再度哗然中高昂头颅,“这一泼是还你的完美劈腿,最后祝福你们跟我手中的杯子一样。” 话落松手,“啪”的一声,杯子落地碎裂。 柳依依尖叫着冲过来,欲对她动手却被钟斯年轻松截住,声音不大但足够周边的人听清,他说:“众所周知我喜护短,凡是我的人除我之外,谁敢动一分我定还三分,柳小姐确定想要试试?” ---题外话--- 20章后两更,喜欢的朋友记得加入书架哦,你们的支持跟数据对文非常,非常,非常重要,谢谢 ☆、10.010:除了你,他们都说我大方随和好相处 再多的忌惮,被踩到这份上也是忍不住了,沈母站出来,“钟斯年,你别做得太过分?” 钟斯年无谓耸肩,“我今天真是来见证幸福的,现在见到了这妆回车上补也是一样,祝沈夫人,柳总,柳太太早日抱上如意金孙。” 凤眸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柳依依肚子,在两家人阴沉的目光中搂着林听转身。 快到门口时又忽然停住,回头,冷眼看着神色各异的宾客,淡言:“这里实在是太吵了,在场的若觉得日后可能会跟我合作的,就识趣点,把场子还给沈柳两家过滤善后。” ...... 林听走在前面,隔着一小段距离,钟斯年遥控解了车锁。 林听上前大力拉开车门,入座,又大力关上,“砰”的一声回荡在耳畔,钟斯年淡淡撇了眼,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后视镜里,林听坐在后排靠副驾驶这边,臭着张脸,扭头看着窗外。 她心有不满,但又不敢朝他发作,便只能自个难受,生闷气。 钟斯年收回视线,也不急着启动汽车,而是掏出烟盒,熟练的点燃一支。 狭小的空间里很快便弥漫着呛鼻的烟草味。 “咳......”林听受不住咳出声来,皱眉看了眼前面的人,想要打开车窗透气,车窗却在她动手那瞬间被锁定。 如果抽烟可以用烟瘾犯了来解释,那锁窗绝逼就是故意为之。 林听心里本就难受,忍到现在当即炸毛,“钟斯年,你什么意思?” 把她当猴耍,她没发脾气他倒先恶搞起她来,敢情她脸上就写着我很欺负,快来欺负是吧? “就算欺负我很好玩,你也能不能有点人性,体谅下我刚失恋,心痛难受,还要随时面临林家找上门的恐慌,让我安静一会,过滤下情绪行不行?你一大老爷们这么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不嫌臊得慌,不嫌丢人,你好意思啊?” 凤眸徐徐抬起,后视镜里她的脸很红,也不知是气愤过头还是难受所致,面部表情很是生动,钟斯年淡淡收回目光,伸手将还剩一大半的烟按进烟灰缸,弯腰启动汽车,随手打开暖气跟调频。 声音徐徐响起,“我最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摆出一张死鱼脸,晦气得很,还是这样比较有味。” “......”她心肝脾肺都快被虐残了,还得保持生动表情讨他欢心?“钟斯年,你的员工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朵绝世 奇葩,小气,龟毛惹人烦的老板?” “有啊。” 是吧,她就说一定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想,可是,她的兴致还没保持两秒就被他下一句打回谷底。 他说:“除了你,他们都说我大方,随和,好相处。” “......”这天没法聊了。 ---题外话---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心图不轨的男人遇上同样对他有所图谋的女人的爱情故事 最后,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无限循环.......求收藏 ☆、11.011:想不到你是这种姑娘 车辆平稳行驶,车内的人静默无声,车厢里响起电台主持人与来电听众的对话,背景音乐是来电听众点的《saysomething》,送给刚刚分手的异地恋恋人。 一段长达五年的爱情故事,三言两语就概括完毕。 歌曲应景,点歌的人对胃。 林听全程扭头对着窗外,无声的,任由眼泪淌了一脸。 车子在又换了两名来电听众后停了下来,刚唱到副歌部分的流行歌曲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解开安全带扭的声音。 钟斯年率先下车,车门被他甩得砰声响,待林听反应过来时,他已推开南风别墅大门,而当她进门换鞋时,他已坐在沙发上,逗狗,下令,“我口渴,给我倒水。” 林听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好。” 卡卡在她身边转了两圈,得到抚摸后又跑回钟斯年身边,又蹦又跳以示亲密。 房里不时响起一人一狗的对话声,一个说,一个叫。 早过饭点,午餐是叫的外卖,偌大的餐桌,对立而坐,她像个局外人看着ta们“亲密”互动。 这个下午钟斯年没午睡,没出门,说得最多的就是:“林听,过来帮我剥点瓜子。” “林听,来带卡卡要上厕所。” “林听,洗点葡萄过来。” “林听,来帮我煮茶。” “林听,地太脏了,赶紧过来拖一下。” “林听,快来帮我换碟。” “林听,去书房帮我拿笔记本。” ...... 她像个不断被人鞭笞的陀螺,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靠挤。 终于忍无可忍的她在他又一次叫她时,先一声冲他喊:“钟先生,请问你是要我带你去拉屎吗?” 洗,拿,拖,做,煮,做,这些叫她也就算了,连剥瓜子,换碟子,带卡卡上厕所这种,他能做,卡卡也能做的事都要叫她,她就是智障也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长腿交叠搁在茶几上,上身后仰靠着沙发,双手随意搭着,嘴里吃着东西,姿不雅观却又散发着浓浓的男性荷尔蒙,钟斯年偏头看她,凤眸徐徐,眉峰微蹙,小半响才出声,“想不到你是这种姑娘,如此猥琐。” “我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老板。”跟个小媳妇似得,莫名其妙,说变就变。 钟斯年 挑眉,“你好像对我很不满?” “不,我对你感恩戴德。”感恩是真的,但不满也是有的。 钟斯年笑,“这样最好,我今晚想喝鸡汤,你买鸡了吗?” “.....”林听沉脸,默不吭声。 钟斯年了然,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去买还来得及。” 林听咬牙,仍不做声,但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而钟斯年则在话毕时就将脸转向屏幕,专心致志的观赏大片。 最终还是她败下阵来,气呼呼地转身,听见他在身后淡淡然:“一定要去菜场买那种现杀的,肥美的,乌母鸡。” ---题外话--- 颈椎疼,不能低头,借此忽悠家里小孩帮我端茶送水,想想我真是太.....厚颜无耻了。 最后言归正传,记得加入书架啊亲们 ☆、12.012:一直都在自欺 林听年幼时曾随妈妈在外生活过几年,那会不富裕,但也接近小康标准,加之年纪小,除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家务,她没做过洗衣做饭这种事,后来发生意外事故,回到林家,备受舅舅重视宠爱,像逛农市买菜这种,她连想都没有想过。 站在菜市场活物买卖区,看着老板熟练地屠杀,拔毛,开膛破肚,闻着浓浓的,捂着口鼻也挡不住的屎臭,腥臭,林听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紧。 而一想到未来,这种地方,这种场景,她还要无数次面对,她就倍感烦躁,忍不住同情自己。 想到过去不可避免就想到占据她整个青春岁月的沈暮安,过往甜蜜似精心处理过的电影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重放,记忆越美,现实越残。 其实,早在她被送进精神病院,沈暮安一次都没去看过她时,她就知道,他们这段尚算美好的恋情已经走到尽头,不寻找,不面对,不过是抱着侥幸,自知欺人。 现在,终于,这种自欺也被人毫不留情的揭穿斩断,她失去最后一丝精神慰藉,也彻底结束青春,尽管她现在才22岁,正值青春花样年华。 “小姐,你的鸡好了。”叫两次都没见她反应,老板不由加大音量。 “啊?”思绪骤被拉回,林听看着已伸到自己面前的袋子,不好意思笑笑,接过,“谢谢。” 返程,提着鸡跟辅料,天空乌云密布,不见夕阳,有的只是路边早早开启的路灯,及呼啸而过的汽车。 进门,钟斯年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买只鸡用了四十多分钟,还以为你是腿残智障,忘了回家的路。” 林听咬牙,告诉自己,忍,但走进厨房,手里的东西却是差点被她甩飞出去。 晚餐时间。 林听帮钟斯年盛了碗汤,自个坐在侧对面,夹两根青菜,闷头扒饭,杏眸滴溜溜转悠,不时偷瞄对面,终于..... 钟斯年喝了口汤,脸色顿时扭曲变形,拿起一边水杯猛喝几口,随即大手猛往桌上一拍,一字一顿,从牙缝挤出,“林听!” 林听强忍着笑,缓了缓,抬头,无辜又胆怯的看过去,“怎....怎么了,汤煲得不合您胃口吗?” 钟斯年咬牙切齿,“你这是弄的什么味?” 林听看向独属于他的那碗鸡汤,无辜眨眼,“就是中药啊,我以前在林家的时候,家里阿姨经常这样煲的。”看着他黑如锅底的脸色,她心 里发憷,顿了顿,表越发用力演,“味道是怪了点哈,但比纯鸡汤补身效果好,尤其是像你这种从事高压力,高智商工作的人。” “你是不是想说即补脑又可调节内分泌?”他语调忽然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题外话--- 白天被锁在外面,虐得脚疼,好不容易拿到钥匙进门,结果被后台数据虐得心肝脾肺都疼,看文的宝宝有打算囤文的么?有的话先加入书架再囤好不好? ☆、13.013:怕他会真的扑过来 “......”有这效果吗?她不清楚,但看他那副恨不得弄死她的摸样,也不敢随意回答,只弱弱的道:“我也是听我们家阿姨说的,具体是补什么,我也不知道。” 凤眸眯了眯,睨着她小半响,端碗绕过餐桌,走向她,将碗往她面前一放,“既是补身就别浪费,我不喜欢你给我喝完,包括锅里那些,一点不许剩。” “咳....”亏得她嘴里没食物,不然铁定喷出来。 “愣着干什么,快喝啊。”他干脆坐到餐桌上,半附身,老神在在的盯着她催促。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现在就是。 原本她只是想恶作剧报复他一下,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可以随意揉nie的包子,可她忽略了他本性是狐狸跟大灰狼的结合体。 林听看着面前的鸡汤直咽口水,抬头,指着桌上装汤的大碗,讪讪而笑,“这里还有好多呢,我要喝会自己拿碗盛的。” 除了他这碗,锅里再多她都不虚,喝不完大不了背着他倒掉就是。 明显不悦:“嫌弃被我喝过?” 林听摇头。 “那就快喝。” 骑虎难下,唯有继续摇头。 “看来还是嫌弃。”说着他已端起碗,在林听目瞪口呆中喝下一大口,而后又猝不及防的附身,掌紧她后脑勺。 两片温热至唇瓣传来,触感清晰,林听还没来得及反应脸部就极度扭曲起来。 他把嘴里的汤都过到了她的嘴里。 “唔......”费劲力气推搡,从手到嘴。 终,还是在他的强势进攻下,被逼着将那口咸得要命的汤咽了下去。 就那么一小碗,她放了两大勺盐。 钟斯年心满意足的放开她,落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边喝水边眉目含笑的盯着她瞧。 林听抱着水杯猛喝,末了又因为太急拍着胸口猛咳,俏脸硬是被涨得通红。 “钟斯年,你个臭**,咳....”就算是这样她也没忘了自己被强吻这件事,“人面兽心的资本家,就只会做欺负女人的事。” 他一点也不介意,拿起筷子,从容享用晚餐,并在她杀气腾腾的怒视中夹了块鸡肉,吃完,然后对着她阴测测的发笑,“这只是个小教训,以后你要在拧不清好歹,我就把上次在沙发上对你没做完的事 做进行到底。” 上次,沙发? 林听想起,是她被他救起,醒来的第一天,差点被他强b。 顿时心里的怒意又深了几分,反应在面上,瞪着他的眼神也更狠了些,但也仅此而已。 她不敢言,怕他会真的扑过来。 晚餐进行到一半时钟斯年接到一通来电,林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只见他盯着她看了一眼,眉峰微蹙。 对方还在继续,结束时方听他回应,“嗯,晚点。” ---题外话--- 评论区刚置顶一条评论,关于更新时间的,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有什么想法留言告诉我吧~~~~ ☆、14.014:莫名其妙 他的事她一向不过问,但他刚刚那一眼让她觉得这通电话与自己有关,忍不住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今天在沈暮安订婚宴上闹得不算凶,但她情况特殊,会那么快惊动到某些人也是情理之中。 “林之易远在纽约,就算是飞也要等到明天。”他一眼就看出她在担心什么,“赶紧吃,等下陪我出去。” .... 钟斯年带她去的是夜场,原因是他的朋友听闻她的事迹,强烈要求一睹真颜。 当然这些,林听是不知道的。 踏过楼梯,穿过长廊,伴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来到约定包间。 还未敲门,门已先开。 “哟,来了。”露出的是张玩世不恭的脸,撑着门框,隔着钟斯年冲林听吹口哨,“快进来吧,大家伙都等着呢。” 待他们进去后,他便出了门。 包间里还剩三男一女,除了曾被钟斯年请来给她看过病的丰自明,包括刚出去哪位,林听基本都是曾闻过名,未见过人。 这种一看就是朋友间的聚会场,林听搞不懂钟斯年带她来有何意义?打过招呼,选了个靠近美女的位置落座。 “你好。”林听微笑打招呼,而回应她的是对方不冷不热的一瞥,不温不火的一句,“我不好。” 微笑僵在林听脸上,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 气氛也跟着变怪异,还是美女亲哥任嘉致站起来圆场,“咳,不好意思啊大家,我妹刚回国几天,时差没彻底倒过来,晚饭时又被我妈逼着明天去相亲,所以心情欠佳,大家别往心里去,来,让我们举杯欢迎林小姐加入我们这个小集体,干一杯。” 任嘉致这番说辞不一定是真,但作台阶却是恰好,大家纷纷举杯响应,林听心里很是纠结,她不想喝但又不好意思拒绝,目光下意识看向钟斯年,等了小许只等到他也举起酒杯,无耐她也只能顺从。 权当是为了缓和因自己自作多情而引起的这起尴尬。 “小禾?”任嘉禾的不知好歹让任嘉致的语气较之方才严厉许多。 任嘉禾迎上大家相继投过来的目光,着重锁定某一双深邃不解的瞳眸,沉了沉呼吸,起身,举杯敬了一下,在大家神色各异的目光中一饮而尽,而后放下杯子,“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动作迅速,行走间还带着风。 林 听眉峰紧邹起来,敏感如她不可能感觉不到,这女人不喜欢她,甚至或多或少的对她带着敌意。 这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杏眸暗暗瞧向同样拧眉看她的钟斯年,心中对此有了猜测。 “我去看看她。”任嘉致也紧跟着追出门。 ---题外话--- 你眼里的巧合=我的蓄谋已久 ☆、15.015: 小小插曲,无关痛痒,表面上看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直到给他们开门的安子墨走进来问了一句,“我刚看到小禾抱着嘉致在外面哭,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原本相谈甚欢的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静默几秒,钟逸辰转向林听,冷硬发问,“你跟小禾认识?” 八只眼睛齐刷刷地定在她身上,这样的焦点让林听感到不爽,尤其是他们看她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怀疑,好像那女人哭是被她欺负过一样。 “今晚之前我没见过她。”要不是钟斯年抽风似的带她过来,她连任家千金长得是丑是美都搞不清楚。 “那她为什么一见到你就不高兴?”钟逸辰完全有理由这样怀疑,因为任嘉禾的状态在他们来之前都是好好的。 林听无语,“你去问她呀,为什么哭,为谁而哭,你问完不就知道了。” 说着不忘朝钟斯年狠瞪一眼。 白天让她丢人现眼觉得不够,晚上还带着她出来挡桃花,背黑锅,利用完了还在那边摆张臭脸给她看,要不是一纸合约,自己又对他有所求,她真想冲过去给他一拳。 “你最好祈祷你没对她做过不好的事。”钟逸辰撂下这话起身离开。 ...... 半个小时后。 钟斯年在夜店外的阶梯找到钟逸辰,他独自坐在地上迎着冷风看烟雾飘扬。 “人送走了?”兄妹俩前后脚出门,回去的只有一个,这个人自然是指任嘉禾。 钟逸辰嗯了一下,仰头看他,“哥,你有没有觉得小禾这次回来跟以前不一样了?” 钟斯年不置可否,“有心事又有秘密,自然会不一样。” 钟逸辰不解又急切,“她有什么秘密?” 这次钟斯年没有立即答复,点燃支烟吸入一口,缓缓吐出,“给我一个你那么想要知道的理由?” 钟逸辰不假思索,“二十几年的朋友,感情好得就跟自家妹妹一样,互相关心,理所当然,哪还需要什么理由?” 钟斯年摇摇头,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语重心长,“等你想到一个足够说服我的理由再来找我,现在我忙,没兴趣。” “对你家小保姆的事就有兴趣?”钟逸辰起身,拍一拍身上尘土,在哥哥面前难得的严肃一次,“哥,你真的决定要把这颗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不然我 还能把她推出去?” “又不是不行。”钟逸辰不以为然,“你要是觉得为难,我可以.....” 钟斯年直接截断他后面的话,“你要实在太闲就想办法问问,你的小禾妹妹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兄弟俩一前一后走进夜店。 “小禾的事暂时不急,急的是你家小保姆应该快被里面三只欺负的不成人样了。” ☆、16.016:丢人现眼 提心吊胆一个多月,满腹心事一个多月,今儿还带着失恋的心情被使唤一下午,晚上又莫名其妙的替人背锅,背完还被抛下独自面对三个好奇心爆棚的男人,林听心里的不爽膨胀到了巅峰。 压抑已久的各种负面情绪,像突然被解开封印,排山倒海向她涌来。 原本不想喝,也不能喝酒的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端起面前的酒杯。 最开始是他们劝,三杯下肚,思维渐浊,对酒的需求也逐渐从被动化主动,于是钟氏兄弟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某醉得神志不清的女人跪地,趴在满目狼藉的桌上,痛哭流涕,自言自语,“一群王八,都不是好东西,就知道欺负我,全都是**,**.....”无限循环几次又骤然爆发性的大哭,“操dàn的人生,我要喝酒,你们倒是给我酒喝呀......” 为表不满,手还愤力在桌上猛拍几下。 “啪啪啪”的声响看着都觉得手疼。 屋内如同石化的三人组,不约而同地垂眸看眼刚从她手中抢过来的酒瓶,面面相觑,转向刚推门而入的钟斯年,如同见到救星般,各自闪身,退至一旁。 面对钟斯年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的脸,安子墨有些心虚的咽口水,“老大,我们真的只是想表达我们对她的欢迎,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受控制。” 钟老大公开表态要护的女人,就是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人往死里灌。 钟斯年压根没看他一眼,凤眸紧锁着醉生梦死的林听,移步踢开挡路的破酒杯,径直走到沙发前,恨铁不成钢的轻踢她大腿,恨声,“丢人现眼的玩意,赶紧给我起来。” 就林听现在这状态,别说轻踢,你就是拿刀砍她,她也不见得会配合。 当下不爽地拍向踢自己的东西,如拍蚊子苍蝇似得嫌弃,“死开,不要骚扰我,我要静静,静静,静静你在哪呀?我心里好难过,你快过来陪我哭会,呜呜.....” 说哭就哭,一点都不含糊。 而比哭更不含糊的是她那张如同花猫的脏脸。 为参加订婚宴化的妆,现在顺着眼泪躺了一脸。 钟斯年的心里早在进门看见她那瞬间就怒火中烧,现在,此刻,忍无可忍,直接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拧着就想走。 可她,还是不愿配合。 许是他的动作唤醒她某根 敏感的神经,一个劲的尖叫,明显受到惊吓的摸样,双手死死扣着他手臂,拼命地让身体下沉,死活不肯移步,嘴里喊着,“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放开我......” 来来去去就这一句,一声更比不一声高,混沌的神经忽然又想到什么,停歇一秒,更用力的喊,“钟斯年,这里有人抓我,你快让人过来打死他。” ---题外话--- 特别感谢每天坚持给我送咖啡的朋友,有的虽然没有显示出来,但我在后台都有看到,爱你们,么么扎```` ☆、17.017:依赖 她已经完全忘了场地,也认不出人,偏就记得与他的这条协定。 “噗呲......”安子墨忍不住爆笑出声,但看钟老大那副他已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色又立刻把笑收住,一张俊脸硬憋得变形。 钟斯年的脸色越发难看,冷硬的五官紧绷,压抑着莫大的火气,就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以为他会忍不住动手掐死她时,却听到他的语气温和下来,他说:“我就是钟斯年,我接到消息说这里有林之易派来抓你的人,你乖一点,不要吵,我马上带你回家,不然你很可能再次被他们送进精神病院。” 也不知是林之易这个名字刺激了她,还是精神病院这个地方刺激了,总之前一秒还在拼命挣扎的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林听仰头直愣愣的盯着他瞧,双手转而抱住他手臂,缓缓站起身,摇摇晃晃,小心翼翼,“你,你没骗我,你真的是钟斯年?” “是。”见这方法有用,钟斯年继续给她打强心剂,“我是钟斯年,答应护你周全的钟斯年,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林听还是呆呆的,醉眼迷蒙的看着他,疑惑,不解,“可是不像啊,钟斯年没这么温柔,他跟那个坏人一样,总想占我便宜,总想强-暴我。” “......”钟斯年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去。 生气之余又隐隐多了丝心疼。 “不信我就会被他们送进精神病院,走不走你自己选。”不可能放任她不管就只能继续哄着,以她熟悉的方式。 林听立刻将他抱紧,醉酒软绵的身体更是紧紧贴近他怀里,把脸躲进他胸膛,拼命摇头,“我不是神经病,我没疯,我不要跟他们走,他们会欺负我,我好痛,好害怕。” 身体紧密相贴,她的身躯在他怀里止不住颤抖,钟斯年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从她身上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强烈恐惧。 毫不犹豫将她抱起。 林听也安静了下来,乖乖坏上他脖颈,害怕地将整张脸都躲进他臂弯。 最害怕的人事会深深印进脑海里,根深蒂固,哪怕是像她现在这样,醉到神志不清也无法忘怀。 两分钟前还忍不住发笑的安子墨,此时却是真的石化了。 不止是他,连另外三个也都被这诡异的画风惊在原地,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离开。 许久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眼前的这个钟斯年是孤身飘海的林听抓住的唯一一块浮木,她紧紧抱着,全身心投入,唯恐一不留神这块浮木就会弃她而去。 这些潜意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认知,通过醉酒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她连坐车都不敢让他放开她。 ---题外话--- 微博转发抽奖活动,本周星期五,也即是今晚开始抽,有兴趣的可以去试试哦,(* ̄3)(e ̄*) ☆、18.018:我有分寸 钟逸辰将他们送到南风别墅。 后视镜里,钟斯年抱着已经睡着的林听准备下车,忍了一路的钟逸辰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钟斯年推开车门,“既是不确定,那就不当讲。” “可是......”钟逸辰不死心。 “跟你想的不一样,我自己有分寸。”钟斯年抱着林听下车,落地后又补上一句,“想留宿自己铺床,不想留宿路上小心。” “.....”在他输入密码推门而入后,钟逸辰也驱车离开。 日上三竿,林听是被尿憋醒的。 一掀开被子就发现自己被换了睡衣,揉揉发疼的脑袋,踏上拖鞋,奔进浴室,坐在马桶上,听着瀑布般哗啦倾泻声,看着浴室内,她昨晚出门时穿的衣服,湿哒哒的被扔在地板上。 双手轻拍着脑袋,绞尽脑汁也只想到她昨晚喝酒了,至于喝醉以后的事,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结合她过去醉酒后的表现,不难想象,她昨晚定是上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年度大戏。 林听提起裤子,就地跳了几下,奔向洗漱台,对着镜子自我检查,完了又跑回卧室,一把将被子全部掀开,然后盯着凌乱不堪的床单直愣愣的发呆。 半响,风一样的跑出房门。 狗在厅,人在厨,情景与她第一次在这个家里醒来的那天差不多。 “咳。”林听站在厨房门口,用力假咳一声。 钟斯年闻声转身,瞧着不加洗漱,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急促喘气的邋遢女人,蹙眉,冷声,“无故旷工,扣除本月全部奖金。” “我......”她不是跑来跟他讨论工资的,林听紧锁着他脖颈处,一排清晰的牙印,承受着内心不断放大的不安,伴着超速跳动的心脏,舔舔唇,艰难的吐出一串完整的话,“我昨晚,是不是......把你给睡了?” 睡了两字说得极轻,完了心虚垂下脑袋,不敢看他一眼。 手中的衣摆快被绞成麻花。 钟斯年的脸色倏然变得阴郁可怖。 昨晚他抱她回到房间,最初是想放任她就此睡下去,但她那张脸,那身污七八糟的衣,实在让他看不顺眼,于是就动手帮她擦脸,脱外套,然后..... 她就在他帮她脱衣的时候醒了过来,二话不说 直接朝他呼了一巴掌,还又哭又叫的骂他是臭**,强—奸犯。 讲真,他当时真的很想弄死她。 但看她那副战战兢兢,坐到角落缩成一团,恐惧又可怜巴巴的提防他的摸样,又不忍心真的下手。 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想着不与醉鬼计较,他毅然决定回房,放她自生自灭。 按理,故事到这就该结束了。 可是...... ---题外话--- 其实林听醉酒这节是借鉴了曾经一个朋友的经历,全程我都有参与,印象之深大概这辈子是忘不掉了,看文的朋友,你们有过喝醉的经历,或是见过别人喝醉的时候么,介不介意发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 ̄3)(e ̄*),晚安 ☆、19.019:预约妇科医生 她在他转身后可怜兮兮的叫,“妈妈,我难受,想洗澡澡。” 他不是她妈,更不可能帮她洗澡,他只是在被她闹得心烦气躁的时候把她拎进浴室,再帮她放了水。 后来..... 钟斯年闭了闭眼,不愿再继续回想。 结论就是往前三十年,往后几十年,他大概都不可能再遇到比她更不省心,更闹腾的物种。 林听丢出一个问题,提心吊胆等待答案,等了许久未听其回应,忍无可忍将头抬起,看到的却是钟斯年旁若无事的为自己盛了碗小米粥,挺胸阔步的从她身旁走过。 林听半张着嘴,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恼怒地扯扯头发,又不死心的追上去,“你这反应是默认还是...是你自己忍不住乘机强了我?” 后半句她是带着气愤轻吼出来的。 “啪。”正准备喝粥的钟斯年气得直接把勺子扔到桌上,起身拿来手机,当着她的面拨打电话。 “帮我预约一个妇科医生。” “干什么?给人检查处女膜是不是还在。” “啪”电话挂断,手机也被他无情地拍到桌上,凤眸恶狠狠的瞪她一眼,冷声冷气,“被没被操都不知道,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女人。” 林听的心抖了抖,是被他这股气势给吓的。 一个多月来,他真没少发脾气,不过全都直接行动给她教训,像现在这种模式的大发雷霆还是第一次。 但她并认为自己有错,首先她没有打全垒的经验,其次,她一早起来发现自己衣服被换了,身上还有一些淡淡的粉色红痕,睡的床单又乱得那么扭曲,加上自己醉酒超于寻常的作为,还有他脖颈那排明显的咬痕,无一不在告诉她,他们昨晚有可能睡了。 就算没睡,也肯定做了对她不好的事。 比如,她的衣服,比如她身上的痕迹,可是...... 她现在还能说吗? 无凭无据,万一是她主动缠着他呢? 可就这样吃下这个哑巴亏,她又觉得不甘心。 钟斯年重新拿起勺子,准备喝粥,一抬眸见她还跟雕像似的杵在对面,顿时没好气,“还不滚去收拾,是想杵着当化石?” 惧于淫威,林听是不甘不愿的挪步了,只不过..... 越想越气不过的她 在楼梯间停了下来,回头冲着餐厅大喊,“凶什么凶,凶死也改变不了你是一个占尽少女便宜的猥琐大叔。” “咳....”钟斯年被刚送进嘴里的粥呛住。 耳边回荡的只有某个女人“咚咚咚”往楼上跑的声音。 从昨晚到今天,网友们津津乐道两个话题,#钟斯年被下降头#,#林听滚出#。 两个林听都看了,但没参与,她只是乐此不疲地刷着某个大v拍的搞笑视频,一面笑抽,一面做着最坏的打算。 ---题外话--- 20章后开始两更,后天开始两更,两更倒计时二,重要的事要换三种方式说明,看完记得加入书架哦,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 ̄3)(e ̄*) ☆、20.020:钟斯年在电话里说,林总来了,指定要见你 对一个有无明天都不确定的人而言,珍惜当下,让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快乐是件特别重要的事。 下午,林听带着卡卡在别墅区内的公园里散步。 松了绳,卡卡撒了欢跑着浪,林听选了个长椅坐着休息,不时低头看看手机,不时给卡卡扔球,见它玩得欢兴起录了条短视频发朋友圈,并配文:“这才是真正的大方随后好相处。” 手机是钟斯年提供的,目前知道号码的就他一个,新注册的微信账号,好友也只有他一个,自然,她这朋友圈就是故意发给他看的。 如果他能看到的话。 她嘴角的得意刚刚落下,口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林听轻皱了下眉,将刚捡起的网球扔给卡卡,一边想着他该不会真看到分享,小气的找她算账来吧?一边着手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清清嗓子,以无比热情的态度接通电话,“钟先生您好,请问需要我为提供什么样的服务?” 许是没想到她会是这种态度,电话那端静了几秒,语气是于她截然相反的正经,严肃,“林总来了,指定要见你。” “.....”笑容僵住,握着手机的手倏然收紧,指关节微微泛白。 最终还是被找到了。 为什么要找来?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她呢? 几分钟的路程,林听用了十几分钟,一路都在设想,都在准备,可当她真走进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林之易时还是没忍住脸色苍白,浑身微颤。 脚更像是灌了铅,无法动弹,也忘了动弹。 唯有卡卡见人狂吠,凶神恶煞地向前冲,以此阻扰林之易走向林听的脚步。 “好了卡卡。”钟斯年劝解几次无效,不得不起身从林听手中接过牵绳,硬拽着它前去拿罐头。 少了卡卡这道威胁,林之易径直走到林听面前,伸手牵她,“小听,我来接你回家。” 林听后退几步躲过触碰,状态比刚进门那会好了一点,对着他浅笑,极尽冷漠嘲讽,“家?家在哪啊?是你们给我指定的精神病院吗?” 林之易二度上前欲牵她,手伸到一半又垂落下去,“不会再送你去精神病院,之前的事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钟斯年拿了罐头,坐回沙发,一边制止还想冲向林之易的卡卡,一边打开罐头盒子,随意自然的嫌弃好似另两个人是空气,他的训斥跟林听的一起响起:“瞧你这蠢样,跟某些人 似得,拧不清好歹。” “解释?哈!”林听发笑,毫不掩饰恨意,“新晋林氏大总裁,你是要跟我你之前的行为是失心疯呢,还是要跟我解释舅舅的死与你无关,或者,要跟我解释强行把身为正常人的我送进精神病院是为争夺家产逼不得已?” ☆、21.021:乖一点 “林之易,你这么卑鄙,不知道有没有梦见舅舅找你锁魂?我可是每晚都梦见他呢,他说下面太冷清,想让我们下去陪他。”积了几个月的坏情绪在这一刻倾巢出动,林听瞪着他,目光赤红,对他的控诉一声比一声狠戾。 “说了爸爸的死是意外,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跟使我性子?”提到这些问题,林之易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凶过之后又觉得不该如此,缓了缓语气低了下去,“钟先生都已经允许我带你走了,你就乖一点,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行吗?” 使性子?乖一点? 呵呵,难道她这些年还不够乖吗? 可她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差点被强,是害死舅舅,是害得自己失去自由,受尽欺辱,差点疯掉,所以,乖有什么用? 失去一切后,乖又有什么意义? “我以前是真心把你当做哥的,可是......”林听顿了顿,幽幽看向很有闲情逸致逗狗的男人,态度坚决,“你走吧,就算他真容不下我我也不会跟你你回去。”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像一场永不会醒的恶梦,不分白天黑夜的缠着她,让她痛不欲生,现在她好不容易才走出一点,又怎么会蠢得再让自己身陷险境? 那样的日子她受够,也过怕了。 “我再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林之易当即沉脸,强硬威胁。 林听看着他,行动证明,果断转身离开。 “林听!”林之易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拽住,压制着怒火,“我让你跟我回家!” “林总是打算在我家上演抢人大戏?”专注喂狗的钟斯年徐徐冒出一句。 林之易没有松开林听,转身看向钟斯年,“再次感谢钟先生在小听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日后钟先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只是小听是我妹妹,我今天必须带她回家,她欠下钟先生的钱,我一定遵守方才的承诺双倍奉上。” “我是说过只要还钱就可以把人带走,但前提得是她自愿。”钟斯年摸摸卡卡脑袋,起身,缓步走到他们跟前,凤眸晲着林听,“走不走,想好了?” “我不走。”林听立刻摇头,拼命挣开被林之易控制的胳膊,未果,只能向钟斯年求助。 刚听林之易的话,她真以为他要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推出去。 毕竟,他给她的感觉是那么的爱钱。 钟 斯年挑挑眉,在林之易面前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既然她不愿意,那我也只能遵守我跟她的约定,请林总放手。” “这是我们的家事,钟先生还是不要管得好。”林之易脸色暗沉。 “ok。”钟斯年无奈,“既然林总这么说那我也只能冒犯了。”说着回身叫了声,“卡卡。” ---题外话--- 锁了一晚上小黑屋,到了要更新的时候才知道家里断网了,折腾许久才用手机热点分享爬上来...... ☆、22.022:放狗?送客? 本在津津有味啃骨头的卡卡像是某种命令,倏然抬头起身,看眼钟斯年,又迅速转向僵持不下的林氏兄妹,霎时锁定目标狂叫着扑上去..... 完美地跳跃,利爪直逼两人相交之处。 林之易吓住,不得不松开林听,连连后退。 “可以了卡卡。”林听一得到自由钟斯年就开口叫住卡卡,“快回来,别吓着客人。” 他的语气跟神态,就像家里长辈象征性的制止作恶的熊孩子,那么随和,那么淡定。 卡卡落地,停止前扑却未停止威胁,四脚稳扎,虎视眈眈地冲着林之易吼叫。 林听得到自由,迅速跑向钟斯年,站其身后,本能的寻求依靠。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卡卡发威,刚刚也被它那凶狠的样子吓得心跳骤停,但此刻看着林之易被它欺负的如此狼狈,她又很不厚道的觉得很爽。 林之易瞪着他们,具体是瞪着躲在钟斯年身后的林听,气败不已,“钟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特意为林总备了一份礼物,放在书房茶几上,黄色文件袋,你现在就上去拿下来。”钟斯年微侧头对林听吩咐,待她依言奉行后方正视向林之易,一脸歉意,“我家的狗太护主,不小心吓到林总,真是抱歉。” 惊魂未定,气愤不已的林之易闻之顿时脸如锅底。 而钟斯年却像是没有看见,悠然上前拉住卡卡,将它带到方才啃骨头的地方,按着它脑袋教训,“刚刚才说你蠢得拧不清好歹,你立马就积极响应,蠢成这样伤到我的客人你赔得起?” 开口客人,闭口客人,行为却没有半点主人样。 林之易面部紧绷,双手紧握成拳,强压着火气,“听说钟凌两家正在商定你跟凌小姐的婚事,你现在把小听强留在身边就不怕凌小姐知道了生气?” 钟斯年训完卡卡,慢悠悠转过身来,答非所问,“这狗实在是太难教,林总不妨坐着稍作休息,等林听下来我让她帮你泡杯茶压压惊。” 林之易顿时语塞。 他来之前做了调查,本以为钟斯年作为男人,无顾收留毫不相干的女人,定是对这个女人有所图谋,拉出凌楚翘多少能威胁到他,结果却反被他拐弯抹角的讽刺一通。 索性也不再压制怒意,“看钟先生这态度,是非要插手我们家的家事不可了?” “坚持契约精神,全心为客 户负责是我侦探所的宗旨,只要你们保证不在我的契约时限内对我的顾客动手,我也定然对你的家事不感兴趣。”凤眸看到女人拿着东西下楼走过来,扯唇微笑,待她走近,接过文件转递给林之易,“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小礼物,拿回去让林夫人也好好看看,要是觉得不够,我再让人给你们弄点。” ---题外话--- 开始每日两更了哦,加入书架的人能不能多一点,再多一点,再多一点呢????????????? 晚安 ☆、23.023:最好的方式 林之易看他一眼,当场将其拆开,才看一页便脸色铁青。 钟斯年依旧挂着浅笑,“建议林总还是拿回去研究,我这可快要关门了。” 这话等同于逐客令。 林之易合上文件,沉着脸,目光看向林听,“小听,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什么时候想开了,想回家就跟我透露一声,不管在哪我都过来接你。” 林听把脸扭向一边,不予回应。 热脸讨了个无趣,林之易转而冷晲钟斯年一眼,心有不甘的迈起离开地步伐,而欢送他的只有卡卡闻声抬头附送的“旺旺”声。 走出南风别墅,手中的文件袋被他捏成扭曲的图形,眼中燃烧的怒火化作精明的狠戾。 林之易走后,林听不解问钟斯年:“你刚给他的是份什么样的‘礼物’?” 钟斯年收回目送林之易的目光,面带笑意,心情很不错的抬手在林听额头上弹了一下,“好奇心别太大,你只要知道我跟卡卡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晚饭记得多做两个菜犒劳我,饭后再陪我出去帮卡卡买它爱吃的罐头。” 世人只知钟先生爱财,却极少有人知道他还爱吃,是枚妥妥的吃货。 不过,这一餐林听做得甘愿,做得用心。 可惜某人没这份口福。 当晚,钟家。 钟斯年刚进家门就被钟老爷子叫进书房。 房门一关,钟启合开口就问,“听说你把那林家那丫头带回家了?” 钟斯年扯唇,走到老爷子对面,随手拉把椅子入座,“如果你下一句是让我把她赶出家门,那你可以不用继续了。” 意图才刚开始就被揭穿,被拒绝,老爷子顿时黑脸,“你知不知道她是谁?把她留在身边是嫌自己被毁得不够彻底,想把整个人生都搭进去?” 钟斯年敛了戏谑,微垂眼帘,浓密纤长的眼睫毛遮住眸底的真实情绪。 钟启合见他这样,心里再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化作一声喟叹,“我知道你是看她可怜,心生恻隐想要帮她,可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啊,我们可以找人代劳,帮她安排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安身之处,让她重新开始新生活,你应该知道,永不牵扯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钟斯年还是没吭声,只是习惯性的从包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支。 钟启合说渴了,端起桌上茶杯抿一口发现是 凉的又不悦的皱眉,一抬眸看到让他费尽口舌的劝解对象正闷头抽烟,一副无动于衷的死样,刚压下去的脾气顿时又澎湃起来,就着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中气十足的吼一声,“我跟你说话有没有听见?” 钟斯年嗯了一声。 老爷子见他有反应,吐了口气,黑着脸等他继续,没想...... ☆、24.024:女人很容易爱上在苦难时给自己温暖的人 钟斯年弹了弹烟灰,起身,“你说完了吗?说完我该下去吃饭了,再晚菜该凉了。” “你个混账东西!”钟启合暴躁的直接抓起茶杯朝他砸了过去。 钟斯年灵敏躲过,茶杯摔在墙上,随声分裂,茶水四溅。 他回头看了眼,语气凉凉的,“你别去找她,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你别打乱我的计划。” 说完也不等老爷子缓过劲来,拉开椅子,迈开脚步。 徒留钟启合在身后气愤的吼,“你还有计划?你又想做什么?” “你媳妇家下午打电话过来了,对你在外面养女人的行为很是不满,没事你多过去哄哄。” “这也是你妈的意思。” 钟斯年脚步微顿,又面无表情的上前,拉开房门,走出书房...... 门口站着一位颇为时髦的女人,是钟启合的老婆,但不是他们兄弟俩的母亲。 “我.....你先下去吃饭,我进去看看你爸。”季若蕊有些讪讪,侧身经过他身旁,走进书房。 薄唇牵出一抹嘲弄,钟斯年冷笑着离开。 耳边还能听到老爷子伴着咳嗽的抱怨,“你看他那态度,分明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兄弟俩没一个是省心的.....” 晚餐是在静默中走向结尾的,饭后兄弟两也没多做停留,临行前钟斯年颇为冷淡的对季若蕊说了句,“他不舒服你就要带他去医院,没事少让他在家里逞英雄,管闲事。” 然后在钟启合气急败坏中与钟逸辰一同离开。 上了车,没有外人钟逸辰才道:“虽然我经常都觉得老头管得太宽,但对你这件事上我认为他说的处理的方式是对的。” “所以你今天是回来给他当说客的?”平淡的语气,除了少许疲惫没有一点情绪上的反应。 “也不算给他当,是我自己不想看你将来后悔为难。”恰逢路口,钟逸辰转了方向,又继续,“我无法确定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把人强留在身边,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女人很容易爱上苦难时给自己温暖的人,尤其是对像你这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就林听那种年纪的小姑娘,肤浅点的光对着你这张脸就能意乱情迷。” 钟逸辰说着扭头看他一眼,严肃的,“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对她有那个意思?” “没有。”毫不犹豫的答复,沉吟片刻,又低低的出 声,“我原本也没打算长期把她留在身边。” “那我就更搞不懂你了。”钟逸辰费解,却也是松了口气,“没想法是最好的,毕竟你现在是一个正在谈婚论娶的男人,不管从哪方面看你们都是没有将来的。” 车子融入夜色,汇入车流,飞驰前进,朝着与南方别墅背道而驰的方向。 车内的交谈声断断续续,未曾停止。 ☆、25.025:又想要什么 夜里十一点,钟斯年回到南风别墅,带着一身寒气推开大门。 一股暖流,一室光明,霎时将他包围。 玄关处,放钥匙,换鞋,闻声奔来的卡卡无比热情的围着他摇尾巴,欢喜地往他身上蹭,各种粘人求抚摸。 男人平日清俊冷淡的脸部在此时显得无比轻松,温和,钟斯年弯腰在它身上轻抚两下,带着它往里面走。 卡卡的欢腾在走到客厅沙发时停了下来,仰头,摇尾,看看他又看看沉睡在沙发上的女人,静默地站在一旁。 林听侧身,怀抱自己卷缩在沙发上,除了身上原穿的冬季家居睡衣,未盖寸缕。 笔记本倒在一旁,早已黑了屏幕。 她的眉峰紧紧蹙着,面部是类似于痛苦挣扎的扭曲。 钟斯年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就想像她刚来极度嗜睡的那时间一样,直接将她抱回房间。 手伸到一半,在即将触碰到她时突然停了下来,数秒后,还是落下,转抱为拍,“林听,醒醒,到床上去睡。” 本就睡得不够踏实的人儿,经他这几拍几叫,缓缓睁开眼眸,眨了几下,定定的看他几秒,迟钝的,“你回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如梦似幻的嗓音,呢喃,软糯。 钟斯年收手,直身,又变回冷清淡然的样子,“睡在这里是嫌欠我的钱不够多,想再加点医药费?” 林听对他这副死样已经习以为常,当下也没觉得如何,只是慢吞吞的坐起身子,慵懒的伸个腰,打着哈欠,看眼墙上时钟,“你要吃夜宵吗?晚上做的菜都还留着的,我可以去帮你热。” 他帮她打发了林之易,她都还没有真心实意的跟他道过谢,原本是想借着晚餐聊表心意,结果他被钟老爷子叫回了家。 她等到现在也不过是想遵从本心而已。 只是没想到他会回来这么晚,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钟斯年无语,凤眸晲着她小半响,有些生硬的,“煮两碗面,你陪我吃,大晚上的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失眠。” “.....”她真是要醉了。 林听煮面时,钟斯年上楼洗了个澡,再下来,两碗热腾腾的牛肉三鲜面已端上餐桌。 林听周到的帮他拉椅子,又体贴热情的把筷子交到他手上。 钟斯年则是一脸看神经似得看着她,“又想要什么?先说, 我衡量下值不值。” 他这是把她当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 也难怪,毕竟她以前没对他做过这些。 一时兴起,调皮的眨了下眼,“想要我们以后和睦相处行不行?” 钟斯年直接把面前的面条推出去,把她那碗拉过来,接过筷子,低头开吃。 “......”林听忍不住发笑,缓了缓,言归正传,“谢谢你下午没有把我推出去。” ---题外话--- 还有一更,明天中午吧,现在实在是太困了 ☆、26.026:寂寞如丝,度日如年 钟斯年咽下口中食物,无比正经的,“用我家的东西来谢我,这么廉价又随意,我不接受。” “那你还想怎样?”除了吃住,她生活所需的一切用品都是他提供垫付,她现在穷的只剩下债,不借花献佛还能如何? “我在家时伺候好我,我不在时伺候好我的狗,在外别给我丢人,也别给我惹麻烦,没事少让我出血,少惹我生气。”钟斯年理所当然的提要求,“暂时就这些,日后想到再补。” 林听瘪嘴,翻着白眼回到自己的位置,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低头,吃面,不予理会。 这晚过后,林听连着好几天都没再见到钟斯年。 最开始她觉得轻松自由,没事画稿子,挣外快,溜狗,健身,闲着炒两个家常犒劳自己。 可到了第五天后,她觉得没人说话,没人陪是件特别孤独的事,就好像自己被世界抛弃了一样。 时间越往后移,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尤其是夜幕降临之后,一个人回到毫无人气的大房子,承受从四方涌来的无限孤寂,清冷。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她脑海里甚至会自动冒出各种妖魔鬼怪,恐怖袭击,奸杀辱虐等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事件。 严重的连风带动窗帘的沙沙声都让她胆战心惊。 白天不敢长久待在家里,夜晚又无法安心入睡,就算把卡卡带到房里陪着也没有用。 林听几度崩溃,忍不住打了几次电话问钟斯年何时回,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确定。 期间,沈暮安来找过她一次。 隔着长长一段距离,看着曾经的少年缓缓走向自己,有那么瞬间,林听觉得恍惚,许是最近日子太过度日如年,她竟有种那人那情于她已是非常久远的的事。 她比参加订婚宴时憔悴了些,沈暮安忍不住皱眉,看了眼她身后别墅,还是只问了句,“你还好吗?” 林听冷笑,紧拉着牵着卡卡的绳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她可不认为他们现在还适合谈论好不好这个问题,她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诉说现状。 沈暮安面容一滞,有些不习惯也受不了她这种态度,可纵使心有千言万语却也是无从说起,只道:“我听你哥说你是因为欠钟斯年的钱才选择留在他身边,如果可以我想帮助你。” “不需要。”若不是他早早等在外面,她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又怎么可能 接受他的同情? 若没分手还好,分手了,她最不需要,最恨的就是来自他的怜悯。 林听冷冷的,“乘我现在还没改主意赶紧离开,以后也别再来找我,就算路上遇见也当不认识,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不会真的胡搅蛮缠,把你家搅得鸡犬不宁。” ---题外话--- 明天见 ☆、27.026:精神出问题 “所以真的是你让钟斯年处处打压我们沈氏?”沈暮安沉了声。 林听皱眉,愣了一下,自嘲笑开。 原来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没做过这样的事,就算他真的打压你们那也绝不是因为我。”她就是有心也请不起钟斯年这尊大佛。 “不是为你那是为谁?”沈暮安忽然有些激动,“我承认我们之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怨我都没有关系,可你不应该往死里作践自己,给人当情妇,做小.....” “啪。”林听以一个耳光结束了沈暮安的侮辱,并歇斯底里的送了个字,“滚!” 她从一开始就在忍,忍到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牵着卡卡快步回家,一扇门隔绝外面的一切。 眼不见,心却还是很烦,很难受。 时针不会因为你难受就停止转动,这种度秒如年的日子熬到半个月,在又一次被自己吓瘫之后,林听忍无可忍的再次拨通钟斯年的电话,“钟斯年,我的精神好像又出问题了。” 这一次她没有逞强的问他什么时候回,而是直接说明缘由。 “我刚刚看见我舅舅,他来找我索命,我还看到我妈,她问我为什么那么狠心?我最近总感觉身边有很多坏人,我总觉得我随时都会死于非命,等你忙完了能不能回来一趟,我觉得很害怕。” 因为恐惧,因为激动,她的语速很快,带着明显颤抖,隐秘着少许委屈。 这几天她想了又想,隐隐有种感觉,他是为了躲着她才不回这里住的。 所以她这几天都死忍着不主动跟他联系。 可如果真出了问题,她也找不到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 这一晚钟斯年终是回来了,且回来的很快,带着之前给她看过病的精神科医生。 林听挂掉电话后就跑到一楼,盘腿卷在客厅沙发上,安静,难熬的等待。 听到开门声,心里咯噔一下,行动快于思想,先一步跳下沙发奔至玄关。 钟斯年都还没换好鞋,抬头一眼就发现她好不容易养圆润的脸蛋又瘦成了尖瓜子,眉峰一拧,凤眸往下,俊脸顿时一沉,开口就是训斥,“不穿鞋乱跑什么?” 点不省心的东西,难怪他一走就出状况。 林听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地面,只穿了 袜子的双脚叠在一起,互相揉搓。 她无法向他诉说自己刚刚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等他回来,也没办法告诉他自己此刻有多么欣喜。 “说你一句还委屈了?”钟斯年已走到她身边,自然而然地推着她往里面走,“不是说精神出了问题,我带了医生过来,你自己跟他沟通。” ☆、28.028:心结 林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精神病,她只是之前在精神病院,被强行灌了大量治疗精神病症的药物。 这些药用在真正的患者身上是控制,是治疗,可换做一个正常人大量服用则会有极大的负面影响,比如,精神不济,过度嗜睡,记忆力衰减,严重产生幻觉,等等,慢慢把正常人逼疯的症状。 而这些她在一个月前都曾真切的体验过 林听耐心的回答医生提问,毫不保留地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真实情况告知对方。 “问题并不是特别严重。”医生详细了解后给予结论,“女生独居会害怕是正常现象,而会再度产生幻觉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你的心结,你过于沉重的思想压力,再加上不久前的病史引诱,让你不断把这种害怕升级,放大,最后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医生看了看他们又继续,“像林小姐这样的,在情况未完全稳定前,最好不要长期让她一个人独居,尤其是晚上,恐惧感最强,最没安全感,最易胡思乱想,最容易出问题。” 这话着重是对着钟斯年说的。 钟斯年听完立刻追问,“有没有彻底根治的方法?” 他不可能长期陪着,这些问题她总有一天是要自己一个人面对。 “有,等那天林小姐能够彻底打开心结,并放下,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药物影响随着时间会慢慢消散,但心理影响,若她自己不愿意配合,那么再好的心理医生都拿她没辙。 接触这么多次,无论他如何诱导,有些问题她始终闭口不谈。 医生扶了扶眼眶,给她开了点安神助眠的药物,又仔细交代注意事项,忙到快凌晨才离开。 林听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现在家里有人,卸下紧绷心防,忍不住昏昏欲睡。 钟斯年在外面与她的主治医生谈完话回来,看到的就是某个女人强撑眼皮,靠着沙发打盹。 他走进去,嗓音徐徐,嫌弃又无奈,“不久前才答应不让我出血,这才几天不见你就给我作出这么大的麻烦,看样子你是不打算为自己赎身了?” 脑袋猛地一磕,顿时清醒。 林听抬头,直愣愣的盯着他瞧,后又心虚的垂眸躲开,万分歉疚,“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她打心里厌恶此刻的自己,一无是处到除了苍白无用的道歉,连个实际承诺都无法给出。 钟斯年晲着她小片刻 ,弯腰自然随意的与从他一进就一直围着他的卡卡互动动,“看在你把它照顾得这么好的份上,我这次就大方点,不跟你算钱,也不计较后续费用。” 林听愣住,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却不是松口气,而是压力倍增。 胸口被细细密密的堵着,闷得喘不过气。 ---题外话--- 二更完毕,看在我更新还算守时的份上,大家能不能动动手指,点一下加入书架,感激不尽 ☆、29.029:不怕 许久,“忙到现在,饿了吧,我去帮你煮夜宵。” 现实就是如此,不管她心里有多少小九九都抵不过她现在是个负婆,又需要他庇护这个事实。 “不用了。”钟斯年直身,“我明天要早起,现在吃夜宵会影响睡眠。” “哦.....”林听喃喃,忽然又想到什么,立刻求证,“你今晚是在这边住吧?” 钟斯年嗯了声,秒变严厉,“赶紧吃完药滚去睡觉,我可不想看着我的钱白被糟蹋。” 离开前又不够自在的送上一句,“如果有问题可以叫我。” 她刚来那会情况比现在糟糕,最难熬的那段时候他几乎是每晚看着她睡着才回房。 “哦.....好。”林听愣愣的,看着他转身离开,踏上楼梯,直到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含在嘴里的问题也没有蹦出口。 接杯水,吃完药,还是选择带卡卡回房。 带着满腹思绪,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但那些鬼魅的画面却还是会往脑海里冒。 蒙着被子,忍不住发颤,缩成团,宽慰自己,不怕,这些都是假的,是幻觉。 不怕,有卡卡在,狗通灵,真有它会叫的。 不怕,有钟斯年在,他就睡着隔壁,家里不是只有她自己。 不怕,没有鬼神,你该睡了。 睡了一切幻象都会消失..... 也不知是有人在家,心里暗示起了作用,还是睡前服下的药起了效果,如此反复数次到真让她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钟斯年洗完澡,走出房门,来到林听房间门口,贴门默默抽完一支烟。确定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才拧开房门...... 除了台灯灯光,第一时间迎接他的是静候在床边的卡卡。 钟斯年立刻对它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抬脚轻声走进去。 大床中央拱起一坨,是林听蒙被缩在里面。 钟斯年弯腰,动作轻缓的拉开被子,让她整个脑袋露出被面,随后,他并没有立即直身,而是保持这个姿势,盯着她,至少有一分钟那么长。 橘黄色的台灯,暖暖的色调打在他脸上,清俊冷硬的面容也似染了温暖,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嘴唇是紧抿的,眉骨是微蹙的,盯着女人的凤眸是讳莫如深,难以琢磨的。 半响 ,起身离开,顺便也带走房里的卡卡。 许是吃了助眠药物的缘故,林听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一醒便是日上三竿。 整体感觉较之昨天轻松舒服许多,可一拿起手机看完时间.... 顿时懊恼的拍自己脸蛋,迅速掀被起身,以雷厉风行之势洗漱穿戴完毕,直奔门外判定钟斯年是否还在,她好准备早餐。 钟斯年的房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再下楼...... 她见到的是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女人。 ---题外话--- 第二更白天见,时间大概是中午11点到12点之间 ☆、30.030:什么意思 具体是中年妇女。 女人一见到她迎了过来,“林小姐起来了?是要现在就吃早餐吗?我去帮你盛。” 这情景无比的熟悉,像她住在林家的时候。 林听心里有些懵逼,花了十几秒来消化,而后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问的是最关心的问题,“那个钟.....先生走了吗?” 斯年两个字在嘴边绕了个圈,还是换成了先生。 “是的,先生很早就出去上班了。”对方如实答复。 林听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接着又问,“那么你是?” “我是钟先生之前请的钟点工,现在是这个家的日常帮佣。”对方态度一成不变,还是面带微笑的客气摸样。 林听听见心里松口气般的哦了一声,还好只是保姆不是他妈。 可紧接着心又悬起,凝重起来。 帮佣,跟她差不多的身份。 这是什么意思? 准备解雇她么? 林听心里紧了紧,“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女人这次没有立即回答,想了想,“就简单介绍我的工作,然后特别嘱咐我记得熬粥,以便你一起床就可以吃到早餐。” “......”林听心里更懵,更沉重了。 隐隐还有些不安。 “请问林小姐你是要现在就吃早餐吗?”见她发呆,女人不忘提醒。 “谢谢,暂时不用。”她听见自己冷静的答复,然后转身上了楼, 具体应该是跑上楼。 直奔卧室,拿起手机,打电话。 几乎是对方一接听就发问,“钟斯年,你是什么意思?” 可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钟斯年本人,“林小姐你好,我是童奇,boss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不过他在进去前嘱咐过我,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就让我转告你三句话。” 林听迟疑了下,“你说。” 得到应允,童奇有条不紊的陈述,“按王婶说的做,照顾好他的狗,等他回家再谈。” 三句话,三件事,三个要求。 林听最终还是吃了王婶特意帮她熬的粥,并用一个上午的时间与王婶建立了初步感情。 她坦白告知自己跟她一样,都是为钟斯年服务的保姆。 王婶开始不信,后来信了也还是坚持不让她帮忙做事,她用的理由是,“先生请我来时明确说过让我只听他的,他没吩咐过的事我不能做,所以你也别为难我,我还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钟斯年开的工资是她之前给好几户人做钟点工的两倍。 一整天,除了自己及卡卡相关,林听什么事都没有做,这让她感到不安,感到焦虑,焦虑到她有大把空闲时间却完全提不起赚外快的兴致。 ☆、31.031:赖皮 钟斯年回来不算很晚,但也是晚餐两个小时后。 彼时,林听正在一楼的洗手间里小解,听到王婶与钟斯年打招呼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完毕,提起裤子,随便洗了个手未烘干就急冲冲的出了门,行到一半又猛然定住,捂着胸口,做几次深呼吸,待心律平稳方才装作怡然自得的走到目标人物面前。 咧嘴,微笑,热情却又是千篇一律的客套话,“您回来了,您吃晚餐了吗?” 凤眸徐徐瞥过来,带着不甚明显的嫌弃意味,未理会她明知故问的问题,而是直接将手里的购物袋递给她,“以你最快的速度换好,然后到这里等我。” 三个一摸一的袋子,是她曾经光顾过的运动专卖品牌。 林听看了看,两套衣服,一双鞋。 很快反应过来,“你这是要我跟你一起做运动啊?” 钟斯年已经上楼,她提着袋子紧跟上去,“又是这么贵的衣服,我还不起的。” 里里外外,居家休闲,从头到脚,光是穿戴就早已超过最初欠款20万,再加上之前的专家费,治疗费,零零总总加起来,她欠他的钱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以至她的打工生涯无限期延长,看不到尽头。 还不起那就赖,“我没有要求,你自己买的我不会认的。” 不会认,也不能认,她可还想着尽快还清债务,存点钱,自力更生,浪迹天涯的。 “砰。”回应她的是钟斯年干净利落的关门声。 林听悻悻地捏捏差点被撞到的鼻子,隔空对着他的房门拳打脚踢,末了还是不甘不愿的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再出来又刚好与他撞个正着,林听脚步猛的一顿,垂眸盯着自己的衣服,默默翻了个白眼。 深蓝跟浅绿,她居然在两套里选了套跟他一模一样的深蓝款。 这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好吧,是她想多了,人家根本连余光都懒得往她身上瞟。 默默跟着下楼,出门,待到只有彼此的空间才问,“陪你做运动是不是也算工作?” 她记得她的工作性质是随机变动,随叫随到。 如果这个不算工作,那她是不怎么想奉陪的。 上学时,她最讨厌的一门科目就是体育。 还有重要的一点,如果算工作,那她会更加容易赖掉买运动服的钱。 “算不算你不都已经打定主意要赖掉这次装备费。”钟斯年走在前面,步履不停却也保持着能够让后者跟上的节奏。 “咳。”冬夜里的风吹着林听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个冷颤,态度是与脸色的窘迫截然不同的理所当然,“我也只是按照合约行事而已,那你现在是打算解雇我了吗?” 后一句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也让是她焦虑不安的最大根源。 ☆、32.032:死了也是我的鬼 钟斯年这次是停了下来,因为起跑地到了,他侧身看着明明很忐忑却又装作无所谓的姑娘,淡漠冷笑,“想得美,欠我那么多钱,不还清你就是死了也是我的鬼。” 寒意彻骨的夜晚,林听冷得直打哆嗦,而心却因为自己不会再度无处可去而软暖了些,虽然他这话说得气人了点,虽然这个答案早在他把衣服递给她时就有了猜测,但还是阻止不了心底不断涌起的小雀跃。 为掩饰真实情绪,她率先做起热身运动,不经意的问,“那你把王婶招进来干什么?是要给我换工作吗?” 换吧,换吧,她早就不想从事做饭扫地这种毫无前途的工作了。 “你大学学的动漫设计?”钟斯年也开始热身。 扩胸运动完毕,转战腰部运动,“嗯呢,不过没有毕业。” 想到这个林听的心情就克制的不住的dang了下来。 凤眸余光将这些微妙情绪收入眼底,清润的嗓音徐徐传来,“子墨公司正在招两个开服玩游戏的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试试?” “......”咋一听,林听有些不可置信,反应过来仍是难以置信,直愣愣的转身对他,手指着自己,“你是说我也可以去吗?”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我有。”她以前还是蛮喜欢玩游戏的,“就是不知道我没有文凭他会不会收我。” 这年头,大学生遍地都是,而像她这种没文凭,没经验,也没背景的虾米,想找到心仪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而心仪她已经不指望了,她只要能赚钱就行。 “反正也用不上你的专业,有没有文凭没太大关系。”就算有关系,他开口也会变得没关系。 “那我去。”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林听的答复就响起,生怕晚一点他会改变主意,而激动过后她又想起另一个问题,“那我在你这里的工作怎么办?” 他们可是签了合约的。 “开服玩游戏并不限制你的工作时间跟地点,你只需要每周去公司报个到,其余时间可以在家里做,至于我这边的工作,目前没有更合适你的安排,你暂时就帮我照顾卡卡,然后每天晚上陪我做一个小时运动,工资嘛......”他刻意拖着尾音停下来,在她满目期待中轻落下,“可能比现在高,也可能比现在低,具体看你表现,看我心情。” “.....”林听一点都不生气,也 没有生气的理由,她只是很费解,于是便问了,“钟斯年,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 昨晚他突然说不跟她算钱时她就有这种感觉,而现在他不仅允许她出去工作,还帮她找工作。 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作风。 他的作风应该是对她还不错,但大部分的好都是要跟钱挂钩的。 ---题外话--- 开坑这么久以来,今天最心塞,都不想看数据了,昨晚做梦都梦见你们说我写得很不好。。。。。。 ☆、33.033:真的有鬼 钟斯年看着她,似乎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扯唇淡笑,“你可别自作多情,我对你没什么意图,我只是觉得给你找份工作,让你多赚点钱,会比较利于我收收回报酬,毕竟你欠我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按你现在这点工资根本没可能还清。” 这话听着有点道理,但林听就是觉得怪异,心里有跟线索绕来绕去,可真要去抓又碰不着。 想不明白。 钟斯年还是看着她的,静了数秒,他再度开口,却是,“我已经有准备结婚的对象了。” “......”林听听见自己心里“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直落了下去,连同方才想抓却碰不到的疑惑一起。 她想的其实无关男女之事,可他突然扔下这么一句,她这心里...... 怎么说呢? 应该是难以言喻吧。 钟斯年已然开跑,她愣完之后也只能紧跟其后,绕着道路往少有人烟的小区后山跑,不清楚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累得受不了也不出声喊停,只是一路跟着他,然后看着他矫健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寒风呼呼吹着,刮着路旁树丛沙沙作响,脸颊也被这风刮出凛冽刺骨的痛。 她跑得汗流浃背却又觉得还是很冷。 终于,追上他的脚步。 精确的说是他终于想起要停下来等等她。 钟斯年看着气喘吁吁地她,“第一天少跑一点,休息一会再竞走回去。” “好。”林听累得直不起腰,听闻可以休息便瘫了般就地而坐,结果屁股刚刚落地就被他教训,“你的体育老师没跟你说过,刚运动完不能立刻坐下休息?” 这点常识她还是懂的,可她实在太累了,不想动。 而她的无动于衷看在钟斯年眼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他走过去直接把她从地上拉起,冷着脸,“闹什么情绪呢?” “我没有。”就算有也早被跑没了。 “没有就给我好好站着。” 好吧,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林听依言了,场面却又变得无话可说了。 寒风呼啸的沙沙声中突然响起一声不甚明显的轻吟。 林听吓住,立刻挨近钟斯年,猛咽口水,音颤,结巴,“是,是,是鬼吗?” 他们刚跑上来都没看到有 人啊。 该不会她又产生幻觉了吧? 钟斯年脸色也变得难看,拉着她就想往回走。 而那道声音却又好死不死的再度响起,“嗯....啊......” 这次林听听清楚了,吓得直接抱紧钟斯年胳膊,哪还记得什么情绪不情绪的事,只是哭丧着脸,“真的有鬼啊,还是个女鬼。” 钟斯年脸色这下是彻底黑了,低眸看着几乎挂在他身上,快被吓哭的女人,听着不远处未被打断,还在继续的y叫,想着眼前人的精神问题,心觉他要不把这件在她心里比作灵异的事迹揭穿,她今晚上回去肯定又会被自己吓死。 ---题外话--- 白天浪费光阴去了,很晚才开始码子,现在非常困,第二章白天见 ☆、34.034:做了个带颜色的梦 想着扒开她紧抱着自己的双手,“你在这等我一会。” “我不。”她怎么敢“我们不休息了,我们回家吧。” 钟斯年心烦,索性也不过去了,直接就对着林子里喊,“喂,里面两位是开不起房还是咋地?公共场合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啊......”这次响起的是女人受惊吓的尖叫,还有男人气急败坏的怒骂,‘操你妈,谁啊?” 而林听就是在这两种极致的叫声中被钟斯年拉着跑的。 跑了很长一段她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嘴里的鬼叫是怎么回事,顿时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而偏偏她的手还被钟斯年紧紧牵着。 她除了挣开还是只能挣开。 钟斯年也没为难她。 两人隔着很宽的距离,安静且尴尬的继续前行。 而正当林听,费尽心神麻醉自己忘掉这件事时却突然听见钟斯年雷人的言语响起,他说,“以后你要再产生幻觉就想想刚刚的事,保证就不会害怕了。” “.....”一个踉跄,林听险些摔趴过去。 恼羞成怒的瞪过去一眼,带着无地自容的羞窘拔腿狂奔。 许是因为太累,林听这一晚格外容易入睡,也睡得特别沉,夜半时还做了个梦,一个带有颜色的梦。 以至她第二天在餐厅遇见钟斯年时唰的一下臊红了脸。 偏生他们还得共享早餐,共乘一车,独处一大段路程。 偏偏,这座城市还总爱堵车。 驾驶座上的男人坐姿笔挺,身姿修长,双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敲出很有节奏的“哒哒”声,在狭小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坐在后座的林听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盯着他的后背,还有被修剪得极短的头发。 不记得在哪见过这句话,检验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帅的标准是白衬衫跟寸头。 他们相遇在深秋,她没见过他穿白衬衫的样子,但却看了他两个月的寸头摸样。 帅是真帅的,但并不是时下备受热捧的小鲜肉的那种帅。 他帅得很阳刚,很硬朗,很有型,很有性。 而性又是随时变动的,时而一本正经得像个老大兵,尤其是训斥她时比大学里的教官还严厉,时而又很温和,像她刚来那会幻觉最为严重时,他会很有耐心的哄着,陪着,时而又 很没品,像个痞子,比如好几次差点对她实施强扑,比如以嘴灌汤,比如醉酒那晚,她怎么都想不起的那些二三事,比如昨夜梦里..... 林听立刻摇头,打住发散的思维,制止那些香艳的画面再度入脑。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昨晚那对男女染上毒了,不然怎么会做那样的梦,还他妈一次又一次的想起? 压着噗噗直跳的小心脏,烦躁的打开车窗,让冷风吹吹散脸上的火热,内心的慌乱,大脑的混沌...... ---题外话--- 二更奉上,跪求收藏 ☆、35.035:钟斯年问她,我能抽支烟吗 耳边响起他那句不合时宜的,“我已经有准备结婚的对象了。” 所有的热都慢慢降了下来。 关上车窗,对着前面,“能不能放点音乐听。” 就这么纹丝不动地堵着,不知何时才到目的地,在这样安静的狭小的空间里,必须得有点别的东西来让她转移注意力。 其实钟斯年的目光是一直都有看向后视镜的,听闻她这么要求,也没说什么,只是顺从的打开音乐。 然后问,“我能抽支烟吗?” 林听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他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反应过来,点点头,“开窗,对对着外面抽。” 她实在是受不了整个空间都被烟草味占据的感觉。 开了窗,点燃烟,过了一会他又问:“你所有的重要证件都是放在林家的吗?” 林听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点头嗯了一下。 然后这个话题就结束了。 后来顺利到达安子墨公司,亲自把她交给安子墨,临走时他又说了句,“在外面不要给我丢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这话是当着她的准老板的面说的缘故,林听这一路积存而来的尴尬直接迈入晚期。 偏偏安子墨还在他走之后颇不正经的八起卦来,“钟老大对你还挺体贴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现在的老板都是这么主动跟员工套热乎的吗?林听想了想,给了个自以为利落的答案,“负债关系。” “负债?”安子墨细细品味这两个字,末了又笑着问,“情债还是钱债?” 林听本能的不想回答,但又不想让他误会,“他帮助我,我欠他人情,也欠他酬金,仅此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情债,钱债,我都没有想错啊。”安子墨摸着小巴,似笑非笑的眉眼,意味深长的,“应该是你自己想多了才会曲解我的意思。” 人情也是情。 不过他是绝逼不会相信的。 钟老大什么时候对欠自己钱的人这么呵护备至,里里外外护犊子似的保护过? 这么拙劣的借口也就只能骗骗这种涉世不深,又毫不了解他的小姑娘。 林听一时被他这话呛的无言以对,未免更大的误会跟尴尬,只能迅速转移话题,“我带了简历跟一些作品,是直接在你这面试还 是去人事部?” 时间仓促,她都来不及准备动画,这所谓的作品也不过是她前段时间在网上接兼职时通过的设计稿,能不能入他的眼,林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但秉着有总比没有好的想法,她还是硬着头皮带了过来。 安子墨倒是意外了下,完全没有想过她会准备简介,想到面试,他以为她会仗着钟老大肆无忌惮的。 当下对这个新员工有了那么点真正的期待。 ☆、36.036:新工作 安子墨还是带她去了人事部,秉着不打击她积极性的想法,象征性的陪她走了个过场。 老板亲自带过来,又亲自陪着面试的“贵宾”,那人事部经理就算是智障也会让她通过,即使她没有任何证件,连办入职手续都需要老板开后门。 这些,林听心里都清楚,也不是没有想法,这种事若是放在她把自尊看得比命重的过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起身走人,但是现在,她不会。 她只能竭尽全力的表现好,然后告诉自己,把握这个机会,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用成绩向大家证明,她是空降部队,但她也是能够为公司创造价值的优秀员工。 而现实却又是结结实实的给了她一耳光。 首先,婉拒安子墨亲送她去部门报到的她,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几个人愿意鼓掌。 其次,部门经理给她安排的组长,并没有真心实意的给她安排工作,只是敷衍了事的给她指了个位置,再敷衍了事的给她找了叠公司规章制度让她打发时间,然后就再没有找过她。 其三,部门里的每一个员工,都对她避而远之,好似她是一沾染就会让人致死的瘟疫。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心灰意冷。 下午,她主动抱着已经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的公司规章制度去找直接上司,“李组长,这个我已经了解透了,接下来请你给我安排工作吧。” 李明正在忙碌,听到她的声音抬头,对上她满含期望的双眸,不信任的,“全都记下了?” “是,要我背给你听吗?”林听说着张嘴就来,“乐派游戏公司.....” “行了。”李明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毫无意义的行为,皱眉从自己办公桌上翻翻找找,又抽出几份文件,递给她,“这是公司前不久刚做完的案子,你拿回去好好看看,熟悉了再过来找我。” “......哦”林听有些失望,但还是伸手接过沉甸甸的文件夹,灰心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后来,也不知是谁说了句,“下午茶时间到了,今天轮到谁下去为大家服务?” 瞬间点燃整组的热情。 同事a:“好像是轮到小金了。” 小金立刻发言,“我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做完,都是下班就要交的,谁有时间可以跟我换下行吗?” 接下来响起的便是大家推三阻四的言辞。 林听本是闷 头研究文案,突然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茫然的抬起头,只一眼就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定在自己身上。 懵了数秒过后,迅速反应过来,“我还有很多文案没有看完。” “你那个不着急。”小金立刻劝解,“我实在是忙得脱不开身,你就去帮我们买一下吧,下次到你的时候我替你去。” ☆、37.037:团队精神 所有人也都相继加入劝解行列。 那阵仗,好像她不同意就会变成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这要是换做以前,她完全不在乎别人看法的行事作风,她一定斩钉截铁的拒绝到底,但现在..... 既烦躁,也为难。 “上班时间吵吵什么?”李组长粗声粗气的厉呵打断大家锲而不舍的起哄声,转而看向默不作声的林听,不悦说道:“组员间要相互帮组扶持,既然大家都这么忙,那你就下去帮大家带点,就在楼下不远,有什么好推迟的?” “就是,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那名叫小金的姑娘还明显不高兴了。 林听心里立刻就不爽了,但最终还是在大家此起彼伏的声音中满怀委屈的收钱出了办公室。 晚上回到南风别墅,照列陪钟斯年跑步,休息时钟斯年见她心不在焉便问,“全程臭着张僵尸脸,是在外面受了欺负还是工作不够顺利?” “......”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林听抬手抹了下耳鬓发丝,勉强微笑,“没有啊,就是一时还不太适应。” 她确实是觉得自己是被欺负了,但她不好意思跟他说,也不愿意跟他说。 总觉得不告诉他就能继续维持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 锐利的眼眸直落落地盯着她,林听被看得心虚,闪着目光,不安地绞着手指。 不一会就听得他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既然没有那就给我敬业一点,摆张臭脸我不爱看。” 这真是非常糟糕的一天。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也都没有比这一天好多少。 连看了将近两天的公司案列,后面便开始让她亲自体验公司开发的游戏,也即是开着工作电脑玩网页,而不该她跑的腿也还在持续进行着。 林听高昂的激情便在这一天又一天的蹉跎中慢慢降至低谷。 第四天中午,吃完午餐,抱着早点把游戏玩通关或许就可以正式参与工作的想法,早早回到公司,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司刷副本。 彼时她想,如果这次玩完还不给她安排正经事做,那么无论公司给她多少工资,她都要撂挑子不干,并且在走之前一定要把这些人的行径告知安子墨。 下午上班前十分钟。 同组的小金跟同部门的两个姑娘相谈甚欢地走进洗手间。 其中一个特 别艳羡的说,“你们组真是爽啊,还专门请了个为民服务的。” “呵。”小金嗤笑,“就她那种托关系进来的傻bi,一无是处的也就只能做做跑腿这种活了。” “既然知道她是托关系进来的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就不怕上面知道了怪罪?”伴着刷刷地流水声,另一个边洗手边说:“听人事部的同事说她可是安总亲自安排进来的人。” ---题外话--- 一更奉上,二更早上十点见 ☆、38.038:钟斯年在电话里问,被别人欺负了来找我出气 “怕什么,就算是怪罪也怪不得我头上,谁让她抢了属于别人的位置呢。”无所谓的语气,无所谓的态度。 明显好奇,“还有故事呢?” “你们都不知道吗?”小金诧异过后是小得意,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才道:“我们组长的小女朋友也参加了这次面试,本来都要通过了,结果又突然让人给刷走了,你们说不是她还能是谁?” “哦....”两不知情者同时发出了然的声音,而后其中一人又道,“这么说来你们组长也真是勇气可嘉,敢在关系户头上拔毛,也不怕把自己给作死了。” “又没欺负她,只是没给安排工作而已,要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小金说着神秘兮兮的,凑近两人,轻声细语,“我再跟你们说一件你们不知道事,我前天无意听到我们组的男同事说,她就是陪睡进来的,第一天来的时候被人睡得连路都走不利索了,不然就她那种娇生惯养还有过精神病史的恶毒女人怎么可能进我们公司?” 还自以为是的分析起来,“还有你看,安总也就第一天送她进来而已,后面都没再关注过她,估计着也是想让自生自灭。” “这种话可不能乱讲,说不准人家只是腿疼不舒服呢。” “切,全安城谁不知道她是钟斯年的情人,被睡残都是正常的。”这话听着可就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了,“肯定是她对wuli老公使了下三滥手段,不然wuli老公怎么可能看得上她,那么狠毒的女人,真怕她那天发起神经把wuli老公给弄伤了。” 此起彼伏的交谈声随着上班时间的临近渐渐消失,远去。 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林听才走出洗手间隔间。 站在洗手盆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阴沉,目光含怒,胸腔更是因为气愤上下起伏,波动厉害。 天知道她忍得多辛苦才没直接冲出来抽死那嘴碎的八婆。 若不是大姨妈突然光临,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一再的忍让,换来的是别人心目中的傻bi,跟恶毒的侮辱。 烘干手,理理头发,抬头挺胸地走出洗手间,回到自己的位置,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刷游戏。 不久之后,衣兜里的手机便悦耳地响了起来。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林听对着正打得火热的游戏界面冷冷一笑,腾出一只手掏手机,接电话,“钟先生有何贵干?” 电话里传来他冷厉的声音,“你他妈发那信息是什么意思?被别人欺负了来找我出气?” “我可不敢。”林听抬手卷起垂到胸前的长发,想象着他看信息时黑沉的脸,轻轻一笑,“我只是碰到了你的真爱粉,忍不住想要跟你分享而已。” ---题外话--- 想要有人帮推荐,想要有人加书架,想要有人冒泡..... 第二次退稿修改了,再不过...... 求本人内心阴影面积 ☆、39.039:你行你上 她刚刚在洗手间气不过时给他发了两条微信,1,你知道,你在你老婆粉的心目中是个智障吗? 2,智障老公配脑残老婆,到也真是天造地设。 耳畔再度传来他的声音,阴测测的,“行啊,你有能耐就给我等着,看我今晚回去不虐死你。” “嘟.....”他那边挂了。 林听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已结束通话几个字,想着他说要虐死她的话,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的一时冲动。 跟前几天一样,一到下午茶休息时间大家就都各自找理由推托下楼,然后打着团结互助的口号胁迫她这个闲人当跑腿小二。 林听最初反应是跟前几天一样为难懵逼,待到组长亲令之后方才起身,在大家得意的点餐并把钱递过来时淡漠开口,“前几天都是哪几个人说过等轮到我时就代我去来着?” 面面相觑,都默契的当起哑巴,然后又不乐意,“全组就你最闲,让你帮大家一个小忙都不行,还能不能和睦公事了?” “我确实不行,你行你上。”林听冷着声,目光依次扫过几人,“特别好奇你们的语文是文盲教的吗?不知道什么是和睦,什么是尊重,什么是诚信?需要我解释给你们听?” 男同事气归气倒也还知道要点脸,就小金最为激愤,“林听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残疾没腿走路吗?”她算是想明白了,对于这种不懂得尊重人的团队,能留则留,不能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她特意忍到现在就是想当着众人的面出出这几天的恶气。 “你.....”小金指着她气得跳脚,快哭的样子,“组长,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绷着脸,走到中央,正对着脸色难看的组长,淡漠嘲弄,“李明先生,你公然借用身份假公济私,领导他们都清楚吗?还有你的小女友,她知道你是这种只会暗地里欺压女人却不敢公然为她讨回公道的屌丝没品男吗?” 李明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好几次都想要冲上去教训她,但又都碍于公众场合而忍了下来,只咬牙切齿的威胁,“林听,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我就说实话怎么了?”林听寒着脸,转一圈,在大家神色各异的目光中朗朗出声,“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们中间有谁是看我不爽的,有志气就大大方方的向公司提出解雇我的要求,我林听敬你是条汉子,没志气就他妈管好自己的嘴 ,少做些说三道四的lou逼事!” 她愿意忍时,你说什么是什么,她不愿意忍时,宁可玉碎不愿瓦全。 “啪啪啪。”一阵响亮的掌声在她话落之后突兀响起,伴着很有节奏的脚步声。 ☆、40.040:二百五 林听在大家的抽吸中缓缓转过身..... 伶牙俐齿顿被懵逼取代,只听得身边人恭敬地招呼声,“安总好,钟先生好。” 这是一次完全没有回应的伪热情。 钟斯年径直走到已然呆滞的女人面前,毫不吝啬的夸赞,“总算是没忘记我说过的话,也不枉费子墨盯了三天监控,表现可圈可点,等会给你发奖金。” 盯监控? 所以她这几天的经历他都清楚? 男人嘴角噙着笑,用刚鼓过掌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侧,而后才看向坐立不安的众人,严肃而面无表情时自带威慑力,他说:“这几天都有哪些人吃过我家丫头代买东西?该付的服务费都付了没?” 众人早在他说安子墨盯了三天监控时就坐立不安,悔恨不已,现在又见他摆出要帮林听撑腰讨公道的态度,更是恨不得立刻遁地消失。 就连一向嚣张的小金也都在见到偶像后秒变文静。 “怎么都不吭声?”嘴角上挑,声调温和,恍然大悟,“明白了,因为我不是你们老板。” “子墨。”他回头偏头看向身侧安子墨,“关于我家丫头的跑路费,你是要陪你的员工们当圣母玛利亚,替他们付呢?还是让他们自己掏钱?”顿了顿又转向前面,含笑着看向脸色同样不好的男男女女们,扯唇淡笑,“看在我们关系不错的份上,给他们打个折,她替跑过的对象每人250,其余参与胁迫的人员收100就行了。” 就搭个电梯,出办公楼,走几步路,帮买三次咖啡点心就要250元的路费,是硬抢加也是骂他们愚蠢。 立马有人不乐意,“同事间互相帮助都是自愿,又没有硬逼着她去,再说了,林听,你好意思收大家这么多钱么?” 前面是对着钟斯年说的,后面就直接拿她开刀。 林听是非常不喜欢给人当枪手的,但这情景.... 她还真不好意思收。 她觉得自己刚刚已经为自己出过气了,故扯上身边人衣袖,轻声的,“钟斯年,算了吧。” 可钟斯年却像是突然失去触觉跟听力似得,完全不理会她,只是看着刚刚发言的那位男士,淡漠凉薄的叙述,“广场上的流浪汉被人恶作剧下了烈性春药,不马上碰女人就会爆血管身亡,而在场的只有你老婆是有性能力的女人,大家都纷纷用道德要求你老婆马上跟流浪汉做,不做就是十恶不赦 ,铁石心肠,你觉得你老婆是心甘情愿呢还是心甘情愿呢还是心甘情愿呢?” 林听顿时就惊呆了,跟在场的所有女性一样被他赤裸裸的黄段子污得面红耳赤。 她知道他不正经,但不知道他会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特质在众目睽睽中表现出来。 而相比起那名被他呛得脸色涨红的男同事,安子墨则是忍不住笑出声。 ☆、41.041:好自为之 这两个男人,任何一个出场都足以将在场的所有人秒杀,而两个齐齐上阵..... 结局自是毫无悬念的完胜。 钟斯年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将刚收到手的一千多块钱放进林听背包,再把包塞她怀里,又代她向安子墨请了个假,然后在众人或爱慕艳羡,或嫉妒仇视的目光中,带着她扬长而去。 从电梯到车库,一路无言。 上车时,钟斯年说,坐前面,她就连人带包坐到副驾驶座上。 静静的,注视前方,坐得笔直。 “不高兴?”他也不急着开车,侧身注视着她问,“是怪我太刻薄,让你颜面尽失,还是怪我没有遵循你的意见,擅自做主?” 林听动动嘴唇,半响,“我还没你想得那么不识好歹。” 并不觉得他今天刻薄,要真刻薄也就不会只收一两百块,他本意应该只是想要杀鸡儆猴,然后让大家知道,她并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对象。 所以,她并不是生气,她只是不明白。 “林听。”他叫她,而后轻叹,“我不可能一直站在你身后,这个世界总有一天是要你一个人去面对的。” 林听偏头看向他,喉咙忽然就涩了起来,她笑,“我知道啊,你不需要刻意提醒我的,我又不会死缠着你。” 等拿回证件,等钱还清,再存一点,她就去一个无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是她一早就计划好的将来。 毕竟是年纪小,即便拥有非凡的经历也做不到完美的掩饰自己,尤其是那双眼睛,很轻易就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钟斯年扭头,错开与她的对视,习惯性的想要拿烟却又想起烟已抽完。 顿时有些烦躁的扯扯领带,又打开窗户。 还是把话题引到今天这件事上,“你初出茅庐又臭名昭著,如果心不够硬又没有足够强大的后盾,那你的前途将会是一片黑暗,而我们之所以会站出来是因为你今天的做得太过了,如果任由着你继续,没有可以威慑全场的人出来善后,那你以后的日子会比现在更糟糕。” 他又看向她,格外严肃的,“你在嚣张地跳出来跟大家叫板,毫不留情地揭穿别人之前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承担的后果?如果他们中间有人对你动手,或是私下找你麻烦,你确定你干得过?” 林听心虚受教,但还是嘴硬的咕哝,“那我就 活该被欺负,被侮辱?” “你是空有经历不长脑子的吗?”钟斯年着实是把她这话气了一下,“像你这种靠关系的空降部队,只要态度足够坚决,没有人真敢把你怎么样,如果你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宁愿你做个小人,也好过.....” 他不说了,只道:“我也就刚好碰上了帮你这你这一次,往后你自己好自为之。” ☆、42.042:礼物 车子开始行使,出了车库,融入茫茫车海之中。 林听几次看向驾驶座,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都咽了下去。 反倒是钟斯年被她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看得烦了,“是话就说,是屁憋着,想看颜就大大方方的地欣赏,藏藏掖掖地我不顺眼。” “.....”好吧,既然都被他戳穿了,那就问吧,“我听说沈氏最近不太好过,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吗?” 沈暮安找来那天她就想打电话问他的,只是觉得不合适就一直忍着,今天...... 实在是有些克制不在自己。 “是我让人做的。”钟斯年大方承认,顺便再把她下面可能要问的问题一并解了,“签了个不够省心的客户,又不想过于浪费人力保护,就只能杀两只具有代表性的鸡,给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提个警醒,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够在外面闹得热火朝天时还相安无事的窝在家里遛狗挣外快?” 还真是因为她啊,不过好像跟她想的不一样呢..... “没别的原因了?”心里想嘴上就没忍住问了出来。 “有啊。”钟斯年扭头看她一眼,又迅速转向前方,理所当然的,“看着讨嫌,忍不住想要给点教训。” “.....”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反正是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 凤眸余光扫到她咬唇,皱眉,垮着脸,兴致明显低了许多,张嘴就是嘲讽,“怎么,有人找你诉两句苦你就心疼,心软舍不得了?” “没......”已经没有关系的人,心疼不舍都不是她该有的情绪,更何况,她现在心疼自己还不及,哪还有闲情逸致挂念旧人。 她只是有点心情不好而已。 回到南风别墅。 刚进门王婶就迎了过来,打过招呼便对着她说,“林小姐,下午有人给你送了东西过来,我给你放到客厅里的,你过去看看。” 林听皱眉,“确定是送给我的吗?” “是的。”王婶很肯定的点头,“对方本来是想直接送到你房间去的,只是我觉得应该等你回来,确定看要不要收,所以就没让他们上楼。” 他们? 还不止一人...... 林听回头看向钟斯年,脸色变得凝重。 两人跟着王婶一起往客厅里走,然而才刚推开客厅门,林听就忍不住惊呼出 声,“哇哦!” 立刻问王婶,“对方有说自己谁吗?” 那么多购物袋,都把客厅沙发占满了。 王婶摇头,“送东西过来的是商场工作人员,分了两拨,只点名说是送给你的,其余什么都没透露。” 林听脸上丝毫没有收到礼物的喜悦,只有凝重,暗沉。 钟斯年已经先一步走进去,随意的翻了几个购物袋,“这个人还挺了解你的,挑的东西都是你衷爱的牌子。” ☆、43.043:冷眼看着她拨通这个只会让自己心情更糟的电话。 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堆满整个沙发,品种包含,衣裤鞋帽,围脖手套,全身首饰,坚果零食,生活用品..... 东西齐得连内衣裤,卫生棉这类私密用品都有准备。 林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等看完所有购物袋就怒气冲冲的跳到钟斯年面前,伸出手,“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如果进门时她在怀疑,那她现在就是完全肯定。 这个世上,除了已故至亲,也就只有林之易那个变态会这么了解她的生活习性。 也只有他那样的变态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许是职业习惯使然,即使脸上明显不悦,钟斯年也还是继续检查那些没被检查过的袋子,听闻她这么说,直身,神色淡漠的看向气得冒烟的女人,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 只一瞬便反应过来,她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 轻嗤一声,“算盘倒是打得不错,还懂得拉我背锅。” 脸色不好,语气不好,整个给人的感觉都很阴冷,唯有掏手机的动作足够直接。 林听拿到手机,气势汹汹的滑到拨号面...... 手指顿住。 人在气头上,根本忘了,自己压根就没记过林之易的电话号码。 钟斯年冷着脸,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转过身又接着翻查袋子,“大费周章的送这么多东西过来,不可能不希望你跟他联系,用心找找说不定会有线索。” 还说什么用心找,她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就烦得肝疼。 林听闷着不动。 时间又过去了几分钟。 钟斯年终于从一大堆盒盒袋袋里翻出一部手机,扔给她,“这里面应该存了号码,你要觉得有必要 可以打过去问问。” 送这些东西的人,不用脑子想他也猜得出是谁。 一个男人往另一个男人家里送女性用品,其中含义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个没脑子只顾着心烦气躁的女人想不出来了。 钟斯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没被东西淹没的沙发扶手上,冷眼看着她拨通这个只会让自己心情更糟的电话。 存着理智确定对方身份,林听并没有一接通就开口。 “喂,小听?”电话里先传来的是她猜想中的那道熟悉声音,并不等她回应又继续问,“听说你出去工作了,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东西看到都还喜欢吗?” 手机握的死紧,白皙的手背青胫可见,林听单手插着腰,胸前因气愤而上下起伏,她本是想打通电话质问他,跟他理论,但现在听他那副怡然自若的语气,她突然觉得,自己此举有点多余。 “林之易。”她压着火气,既然打通了还是选择把该说的说出口,“麻烦你让人过来把你这些东西拿走,别放在别人家碍事。” ---题外话--- 不好意思,更晚了 ☆、44.044:林听恼羞成怒,老流氓,你不说话会死啊 “你也知道那是别人家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对方自动忽略她话里的重点,“这是我刚给你买的手机,号码还是你以前用的那个,通讯录我都给你拷贝上了,要是觉得闷可以找以前的朋友出去聚聚。” “你有病啊!”她哪还有可以聚聚的朋友? 林听觉得完全没法跟他沟通,吼完直接挂掉电话,握着手机站在原地,整个人都被气得发抖。 她真的理解不了,一个人要有多不要脸才能做到像他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过后又旁若无事的对这个人“好”。 这样的好她消受不起! 钟斯年一直在旁边看着,待到她情绪稍稍稳定才问,“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些东西她看着就烦,林听揉着被气胀的脑袋,“我也不知道,哪来哪去吧。” 不要放在这个家里碍她眼,堵她心就行。 ....... 因为大姨妈光顾不能跑步做运动,吃完晚饭后,林听扭扭捏捏地挪到他面前,“钟斯年,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说。”他在看书,简洁的懒得抬头,也懒得多说几个字。 “咳。”此景不比学校体育课,让她跟个大老爷们请列假,她还是会觉得害羞,不好意思,故而含蓄的,“我每个月能不能跟你申请几天假期?就是晚上不当你陪练。” 眉峰微皱,翻书的动作停了一秒,脑海里稍一思考,徐徐开口,面不改色,“可以,这几天给你放假,刚好你今天领了奖金,等会陪我带卡卡出去逛商场,把你上次欠它的罐头补上。” 林听立马脸红,不是因为刚踹到兜里的钱要贡献出去,也不是要陪他带卡卡逛商场,而是他那句了然于胸的,这几天...... 刚来那个月,突发状况又没钱,求着让他帮买过一次卫生棉,没想到他竟然会记得,还能想起日子。 这实在让她很囧,很臊。 然这还不是最让她无地自容的,真正让她感到羞愤的是在商场,她乘他研究狗罐头时独自前往女性生活类专区,本意是想乘他不在拿两包卫生棉,等出去结账的时候让他带着卡卡到外面等。 既可省去她再为此单独出来的时间,也可避免彼此间的尴尬,然而.... “连衣服都敢让我帮忙换的人,也不知道要在这点鸡毛事上害什么臊。”他走过来,精准地从琳琅满目的货架上取 下两包她所用品牌的卫生棉,扔进购物车,然后推着购物车从她身后走过。 林听石化。 少女脸碎了一地。 被他带回家的第一天,她昏迷不醒,浑身湿透,衣服是他换的,她喝醉那晚,好像应该也是他帮换的睡衣,可是..... “老**,你不说话会死啊!”林听恼羞成怒。 ☆、45.045:我成全你 她费了好大劲才以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这种理由说服自己不跟他计较,她极力想要忘记的黑历史,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知而不言的道理他不懂吗? “不会死但也活不到百岁。”与她的羞愤相比,他的反应真是淡出水。 后来直到逛完商场结账出门,林听都没再搭理过他。 她告诫自己,不要跟一个看过无数尸体的直男计较,然后又思维发散地想,他在她帮换衣服时,是不是也把她当做尸体看待? 商场外面就是广场,五光十色,乐声鼎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林听牵着卡卡,紧跟在钟斯年身边,穿过人群,走向不远处的临时停车场。 不时会有骑着电动小车的孩子,还有紧跟着孩子的父母从他们身边穿过。 每当这时便免不了要让步闪开,也免不了身体的摩擦碰撞,几次过后,钟斯年便腾出只手把人揽在自己身前护着走。 林听不自在,本能的想要抗拒。 搭在她肩上的大手便用力了些,头顶传来他低沉不悦的声音,“碰到你也就算了,要把别人家孩子碰出个好歹,我可舍不得借钱给你赔。” 穷是她现在最大的弱点之一,也是他拿捏她时最惯用的伎俩。 林听对此很抵触,“不用你借,我自己会让。” 她是有多差劲,才会让他觉得她连给孩子让路都会出状况? 钟斯年仿若未闻,只是默默加大手上力道,制住她不安分的身体,硬揽着将她代到无人之地才放开。 昏暗中,他没有低头看怀里的姑娘脸绯如霞。 喧闹中,他也没有听见她的心跳如鼓喧嚣。 相较于广场笼络不绝的人来人往,临时停车场则显得过分冷清,耳边呼呼的除了风声便是广场处传来的流行音乐。 心律渐归平稳,林听深吸口气,尽可能让自己语气显得平淡,她说,“钟斯年,若非特殊情况,还请你以后不要跟我有太多的肢体接触。” 钟斯年停住,扭头,拧眉不解地看她。 “你是一个有主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保持距离是对另一半最起码的尊重,也是给另一半最基本的安全感,所以......”她低下头,深深呼吸,低声却是坚定地,“我希望你以后对我的关心也不要超过协定范围。” 她最开始求的不过是一个暂居之处,人身安 全保障,可是现在..... 若彼此单身,她或许可以放任自己,可若不是,她有责任也必须把这份暧昧扼杀在萌芽之前。 凤眸睨着她,路灯下的脸讳莫如深,小半响,低沉的嗓音方才响起,“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成全你。” 然,他这话刚刚落下就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题外话--- 一更完毕,二更明天早上十点前更 大好周末我也想出去浪一下 ☆、46.046:被偷拍 突如其来的温暖,林听不及享受便轻呵出声,“钟斯年......” “到车上等我,别开门,也别出来。”他覆在她耳畔低语,半拥半推着她往前走,又亲自将她送进副驾驶座,连同手里的购物袋一起塞给她。 卡卡也被他安置在后座车厢。 “你要去哪?”心悬起,“出什么事了吗?” “一点小事,我很快回来。”敏捷的身形随着话落,如飓风奔跑在夜色中。 他们刚走来的方向,正上演着一场猫捉老鼠的追逐战。 心跟着紧张,焦急的想要下车,握着门把的手却是顿住不动,只是透着车窗,焦虑不安地紧紧盯着。 终于,他在即将消失于她视线范围中抓住逃跑之人,并迅速将其制服在地。 远远的,还能看见,广场那边的群众纷纷朝他们聚拢。 心,这才放了下来。 耐心等待他的回归。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他回来时迎着寒风,伴着灯光,步履稳健,不甚明亮的路灯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严肃沉冷。 这冷随着他上车涌进狭小车厢。 “你没事吧?”她迫不及待地转身看他,目光上下仔细打量,后松了口气,“刚刚那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她看见,那人是在他开跑后才落荒而逃的。 就在广场渐近停车场的拐角中。 可他回来时却把人给放了。 “系上安全带。”他并未回答她,而是熟练地启动汽车,出了停车场才解释,“跟你没有关系,是我工作遗留下来的一点小问题。” “哦......”真的是这样吗?不是她惹的麻烦? 林听疑惑,保存怀疑,只问,“这个问题好解决吗?” “好。”他给了个很肯定的答案,凤眸不时望向后视镜,锁定那辆在他们之后出停车场的黑色普通小轿车。 薄唇扯出一抹弧度,既冷又不屑。 一回到家钟斯年便放下东西,进了书房,林听在楼下把刚买的罐头,狗粮收捡放好,然后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画稿子。 在网上,她除了这两个月才开始接的小兼职,还有一份做了将近两年的副业,那便是在某个漫画网站发表漫画小说。 就是那种很苏很狗血的小言情。 不过她这次即将连载的是与以往清新暖宠背道而驰的类型,除了谈情说爱,更多的是人性,冷暖。 故事不是自身经历,但人物心路历程却是她自己的。 可以说,她是借这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讲述一段与自己有关的历程。 最主要的,兼职不是每天都有,她要多发展赚钱渠道,争取早日赎回自由身。 书房里。 钟斯年坐在办公桌前,冷眼看着电脑里的一张张照片,背景不同,配角不同,主角都是林听。 数百张照片,来源是刚从偷拍者手上抢来的相机内存卡。 钟斯年阴沉着脸,全部看完,后拿起桌上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题外话--- 二更完毕 ☆、47.047:闲事莫管 过完一个忙碌,充实的周末,周一照常回到公司上班。 设计部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李明,小金及另两位她曾代跑过腿的同事都已辞职,剩下的组员也都做了调整,而她也被换到了另一个组。 她那日只是想出口气教训下他们,并没有要他们丢掉工作的意思,现在这个结果让她有些不安,觉得愧疚。 忍不住给钟斯年发条信息,“李组长他们几个都被辞退了,是你让安子墨这样做的吗?” 许久才等到他的回复,“我只管我的人,别人的事我没兴趣。” 所以不是他...... 紧接着又发了一条过来,“安心上班,闲事莫管。” 林听瘪了瘪嘴,回了排左哼哼的小表情过去。 聊天结束。 凡事皆有利弊,上周大闹一场的后果亦是如此,利的是换了组长的她终于可以正式参与工作,弊的是,大家对她的态度,恭敬而又疏离。 不过她并不是特别在意,来日方长,相信事实会是最好的证明。 中午下班,跟随大家走出部门,意外看见安子墨候在外面。 林听定住,左右看看见大家都只是打声招呼就走人,犹豫几秒还是慢吞吞地走过去,不确定的指着自己,“你是来找我的吗?” “嗯哼。”安子墨笑,“想邀你共享午餐,不知美女可愿赏脸?” 林听铭唇,杏眸四下瞄过同事们投过来的目光,轻咳两声,“你这么高调我会觉得很有压力。” 贴着关系户的标签,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这要再跟总裁大人共享午餐,她在公司单影行之的日子将会无限期延长。 “所以我现在是被拒绝了吗?”安子墨装作很受伤的样子,“在你眼里我没有钟大帅,看着会吃不下饭?” 这都是哪跟哪啊...... “去哪吃由我定行不行?”未免接受更多人的目光,未免更多的尴尬,先行离开才是王道。 再者她也没有那么蠢,不至于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安子墨请这顿饭看的是谁的脸,她知道。 不主动巴结讨好,也不拒绝送上门且对自身没有威胁的人情关系,但有来有往才是情分,所以选一个对方能够接受,自己支付得起的餐厅很有必要。 然,他们这顿饭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 利。 因着安子墨在下来接人时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他们并不需要到地下车库,这本是件节省时间的事却好死不死的碰上林之易过来堵人。 林听确实意外了一把,但想想也觉得正常,只是好心情瞬间碎了一大半。 林之易本是倚着车身等的,见到她出来便走了过来,先跟安子墨打招呼才看向她,“我定了你喜欢的餐厅,特意过来接你吃午餐。” ☆、48.048:收起心思 今天请她吃饭的人不要太多。 林听冷着脸,“不好意思,我有约。” 林之易一滞,再度看向安子墨,“是跟安总吗?如果安总不介意,大家可以一起。” “我介意。”安子墨淡笑着强调,“我很介意跟我一起吃饭的女伴心情不好。” 林之易又是一僵,脸部短暂的沉了一下,还是淡笑着看他们,具体是盯着林听,“那真是很遗憾,我改天再过来接你。” 林听想说改天也不要来,永远都不要来,但转念想想还是拒绝跟这种人浪费口水,于是扭头问身边的安子墨,“哪辆是你的车?” 安子墨笑着对林之易点了下头,带着她走向自己的车子。 她不主动说,他也不问,一路给她足够多的时间消化过滤。 到了餐厅才又开始聊起来。 经过几次相处,林听确信,安子墨有张能说会道的嘴,很容易让人放松心情,如果他不那么喜欢有意无意的拿她跟钟斯年打趣的话,这餐饭她会吃得更加轻松愉悦。 相谈甚欢时,林听不经意的问了一件事,“安子墨,我们公司是可以为员工提供住宿的吧?” 她起始是一直叫安总的,经他强调纠正后才开始直呼其名。 安子墨愣了几秒,一记警钟在脑海敲响,此处有坑? “本来是有的,不过现在都住满了。”斟酌过后还是决定撒个小谎,见她明显失望了一下,故又问,“怎么,跟钟老大闹矛盾了,想要住宿舍?” 就算是这样,未经钟老大允许,我也不敢让你住。 后面这句他没明说。 眉宇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林听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次跟他解释下自己跟钟斯年的关系,省的他哪天开玩笑开溜了嘴,当着钟斯年未婚妻的面,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跟麻烦。 “安子墨。”非常严肃的,“我跟钟先生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有未婚妻你应该比我清楚,像这种可能引起起对方误会的话还是不要说,也不要想比较好。” “未婚妻?”安子墨笑了笑,有些意外,“你是指凌楚翘吗,钟老大没跟你说过她的事?” “没。”他没有理由跟她说,她也不见得想听,不过看安子墨这意思好像另有玄机? 但还是跟她没有关系。 “哦......”安子墨意味深长的,“我以 后会注意,至于住宿,如果你真需要的话,我家房子可以借给你住。” “那等有空位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只是有这种想法,做好准备,但还没到非搬不可的地步。 撇开最开始的20万不谈,她这两个多月欠下的除了钱还有恩情。 再者她也确实需要他的庇护。 至于那些不小心萌生出的小心思,她会收起来,像王婶那样,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49.049:短暂的平静 林之易说的改天来得很快,就是当天下午,还是站在中午那个位置,豪车配俊男,成功吸了不少路人粉。 而当忙碌一天的林听看到他,只觉得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沸腾狂奔。 她觉得厌恶,想要视若不见,可是...... “小听。”他偏不让她称心如意,走过来,自顾自的,“忙了一下午,饿了吧,我带你去吃晚餐,然后再带你去挑选你喜欢的东西。” 上次那堆都被钟斯年的人送回了林家。 眉骨紧蹙,极力忍着,不予理会,继续前行。 他又跟上来,并且拉住她,“我不逼你马上跟我回家,你还想要闹到什么地步?” 现在到底是谁在闹? 被握得太紧,挣不开,林听极力压制的脾气轻而易举就被点爆,还有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促使她不顾场合的剧烈挣扎,“你个变态,你不要碰我。” 林之易被她强烈的抵触震住,看着她因自己而变得惨白的脸色,急得眼睛发红,快要哭。 俊颜一片暗沉,眸底聚集的光随即破碎,漾出一片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恶不恶心,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放开我啊.....”林听是激动的,情急中用脚踢,用包打,费尽力气的摆脱束缚,好似抓住自己的不是亲人,是猛兽。 紧紧禁锢自己的手终于松开,她第一时间落荒而逃,至于林之易松手时的那句“对不起”,她无暇顾及,也没有听见。 匆忙拦车离开的她,自然也不会回头看,被甩在后面纹丝不动地的男人是何表情。 ..... 日子一天天过着,林之易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同样与她保持距离的还有那晚说会成全她的钟斯年。 他还是工作结束就回家,但他们之间的交集却少得只剩下早晚两餐,每日夜跑,而像之前那样的拌嘴,或偶尔的肢体触碰,再没发生过。 她在家的时候,他大多都是待在书房或卧室,即便偶尔在客厅兜留也极少与她聊天,除非她犯了错误,挨训斥。 他们渐渐变成了像他跟王婶那样的纯雇佣关系。 这一切,从压抑到习惯,林听只用了三天时间,虽然在后面的每一天里她都还是会忍不住想要敲开他的书房,给他送杯咖啡,或是泡杯茶,但也仅限于想想而已。 或 许是因为工作辛苦,又或是夜跑太累,林听的睡眠比之前好了很多,连带着产生幻觉的次数都直线下降。 工作还算顺利,人际勉勉强强,生活足够平静,她想,就这样走到曲终人散也还不错,直到某个周末的下午,她独自带着卡卡去宠物美容超市...... ---题外话--- 不好意思,更晚了 ☆、50.050:不知所踪 钟斯年接到下属打来电话时,他正在警局跟警方讨论一件已连续三年的女性凶杀案,听完电话那边的话,他脸色丕变,倏然起身,只问了两个字,“在哪?” “人民路.......”对方报上具体地址又报进展,“已经第一时间调了附近监控,确定是被一辆黑色小轿车强行带走,大众普通车型,未挂车牌,目前.....已经消失在监控范围内,不知所踪。” “继续找。”罕见的盛怒,结束通话看向神情严肃的一众警察,“家里有人失踪,疑似被绑架,我需要警方的帮助。” 倘若需要大面积搜查,有警察在会方便很多。 与警方交涉完毕,直奔事发现场,向暗中跟着林听的保镖了解详细情形,仔细研究监控里林听被带的画面,同时部署找人路线,随后自己亲自上门寻找现有的可疑对象。 期间给她打了几通电话,得到的结果都是无法接通。 如果事实真像他想的那样,还算好,如果不是...... 早对这类事件司空见惯的他,第一次不敢往下想。 ..... 林听恢复清醒已是晚上,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空间,无法判定自己所在何处,只知自己正被五花大绑着。 她记得,她是在跟卡卡沿街遛弯时突然被人强行拖上车的。 车开时她还看见卡卡跟在车后拼命追赶,那么现在,卡卡在哪? 动了动,试图挣脱束缚,无果,心中又急又怕,又不敢呼叫,担心会把绑架自己的人引来。 以前只在网上看过当街抢孩子,抢女人的新闻,从没真正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强行买卖器官,逼良为c等,各种不好的猜测涌进脑海,恐惧感升至巅峰。 有那么瞬间她甚至会想,宁愿带走自己的是林之易,那样至少不会有缺肾少肺的危险。 但也只是一瞬的想法而已。 想办法自救才是她现在的首要任务。 可是,生活毕竟不是影视剧,电影里被绑架者轻轻松松就能挣脱掉的麻绳,到了她这,把手腕扭脱皮都没有半点效果。 急得要命,害怕得要死,痛得想哭,但又都必须忍着,也只能忍着。 寂静中突然响起一阵声响。 心瞬间被提到最高,杏眸死死盯着声音来源方向,呼吸都不敢 放肆。 “咔吱。”在门开瞬间,她果断闭上眼睛,垂下脑袋,继续装昏迷,希望可以拖延时间。 “啪”有人开了灯,接着是朝她走来的脚步声,哒哒哒,最为明显的是高跟鞋踩到地上的声音。 被反绑在椅后的双手紧握成拳,抠着掌心,以痛逼着自己保持镇定。 脚步声停止,头顶传来一道女声,“她这是怎么了?” ---题外话---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还是晚安吧 ☆、51.051:凌楚翘 “在车上挣得厉害,总想呼救,没办法就给弄了点迷—药,量不多,应该快要清醒了。”答话的是个男人,林听听得出来,是硬拖自己上车的其中一人。 “你们就是这样替我请人的?”女人扶着额头,有些不悦,“两个大男人,还对人家动粗了?” 白净的脸上绯红一片,手掌印看着格外显眼。 “是小小姐让我们......”教训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女人不耐烦的打断,“是不是她让你们把人弄死你们也听?” 完好无损的带来,再完好无损的送回去,都听不懂还是怎么样? 下手前就不会想想后果? 女人越发不耐烦的,“都给我出去等,杵在这里我看着心烦。” 又是一阵脚步声,开门,关门...... 房里很快只剩下两个女人,一个被绑坐着,一个蹙眉站着。 不说话,静得连对方轻缓的呼吸都能听见。 林听摸不准她想做什么,只能继续装死,拖延时间,暗暗祈祷会有人发现她不见了,能够帮忙报个警。 许久,听到女人拉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可没到一分钟又起来。 这次是走到她身后。 眼睛是闭着的,触觉,听觉都相较以往灵敏一些。 心里一紧张,手指不自觉的就又紧了紧,可一瞬却又愣住了。 她在帮她松绑...... 从手到身,到脚..... “我知道你很早就醒了,现在可以不用再装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女人说着起身,又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林听心里一动,但还是警惕的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又听她说,“我叫凌楚翘,是钟斯年的......”顿了顿,找了个比较贴近的形容语,“准备要结婚的对象。” 林听一滞,杏眸睁开,入眼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人。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原来他女朋友是长这样的。 她没有说话,也做不到对绑架自己的人笑脸相迎,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准老板娘也不例外。 暗沉着脸,静静地等她继续往下说。 凌楚翘看着她被打得有些隆起的脸蛋,歉意的,“我本意只是请你过来聊聊天,不料手下的人会错了意,对你造成了伤害,我代他们向你道 歉,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呵! “凌小姐请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找她,却偏要采取绑架这种方式,耳光轮了,药下了,现在道个歉,就想要她不往心里去,还真做不到。 更何况,她也只是想她息事宁人,不把事情闹开而已。 “采用这种方式是想要给你个下马威,小教训。”凌楚翘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但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因为我还不想为你的事跟斯年闹矛盾。” ☆、52.052:只要你肯跟他断绝关系 林听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但转念一想又能理解,人家这是底气足,不屑于对她编造借口。 “卡卡呢?”你让人把我绑来后有没有让人回去找它?”她一醒来就想到卡卡,现在确定自己暂时不会再受到伤害,她最担心的就是卡卡。 若大城市,没有人看管,狗狗很容易走丢,也很容易出意外,更何况它还追着车子跑了一大段路程,要真出什么事,或找不回来...... 别的暂且不论,单就钟斯年投注在它身上的爱心跟财力,把她卖了都不一定赔得起。 “卡卡?”凌楚翘有些懵,想了一会还是不确定,“你说的是经常被你带着遛弯的哪条狗?它今下午也是跟你在一起的吗?” 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有找。 “它是钟先生最重视的爱宠。”林听气急,但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只是稍微的刺了一下,“作为钟先生的未婚妻,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卡卡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他或许不会因为你的人抽了我几个耳光就跟你怎么样,但换做卡卡就不一定了。” 凌楚翘看着她,明知对方是在暗讽自己作为女主人却不知道那条狗的重要性,但她就是无言以对,因为她确实是一无所知。 “我会让人去找。”撩一把垂在胸前的大波浪,心虚过后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我们现在先谈谈你跟斯年的问题。” 林听立刻解释,“我们就只是单纯的老板跟员工的关系。” 解释来得越是急切,就越容易让人当做掩饰。 凌楚翘现在就是这种思想。 扯唇不屑的冷笑一声,强势的,“我不管你们今天之前是什么关系,我只管今天以后,我希望你搬出南风别墅,彻底跟他断绝来往。” 这一天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来了。 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当下,她以为钟斯年会跟自己的未婚妻解释他们的关系,但看凌楚翘今天的表现,他似乎是从来没有说过? 看着女人明艳的脸庞,林听忽然生出一种原配抓小三的感觉,很无力,很难堪,也很复杂,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也没有想过要做这个第三者,但就是突然答不上话来,因为她现在不可能跟钟斯年断绝来往。 凌楚翘进来时拿了个小手包,此刻当着她的面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像狗血剧里放的那样,递给她,“我知道你现在处境困难,需 要钱,这里是一百万,足够你找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只要你肯跟他断绝关系,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是合理的我都会同意。” 呵。 这条件还真符合她的需求,够诱人的。 ☆、53.053:不能坐以待毙 可林听并不觉得心动,她感到的是满满的屈辱,就是那种被人剥干净,血淋漓的供人观赏的那种屈辱。 “不好意思。”她没有收下支票,抬眸坦荡直接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态度坚定,“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跟钟斯年保持距离,但不会接受你的提议,如果你真想让我搬出南风,那就请你自己去跟钟斯年说,只要他开口,我一定不犹豫。” 凌楚翘脸色一沉,心想,他要是同意,我还来找你做什么? 不过没关系,她本来也没有那种一出手就能把人赶走的想法,抬手看了看时间,估摸着某人应该快要找过来了,起身,把支票放在椅子上,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听,“支票我给你放在这里,不管你等下有没有拿走我都当是你收下了,是去是留,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一周后我们再见。” 说着转身,抬头挺胸的往外走。 “喂!”林听也跟着站起来,跟上去,可刚走几步就想起候在外面的两大男人,脚步顿住,“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凌楚翘已经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回头抛给她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本来是想聊完天就送你回去的,但你刚刚拒绝了我的提议让我心情很不好,你别着急,等下会有人过来接你的。” “砰”语毕,门关,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给她。 林听盯着紧闭的房门,气得肝疼,可一转身看到被放在椅子上的支票,却又气不出来了,只觉得心里打翻了五味杂瓶,呛得人浑身难受。 可待这些翻滚的情绪都渐渐下沉之后,心中升起一份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还好,绑架自己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大歹徒,还好自己只是被扇几巴掌而不是被奸,淫,辱,虐。 “嘶.....”抬手摸上被打过的脸颊,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清晰的痛感还是会激起心中的怨愤。 不能坐以待毙,四处寻找可逃之路,可是...... 她所在之处就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除了门就只有窗户可通向外界,而窗户..... 跳下去不死也会半身不遂。 试了两把椅子,想硬闯,才刚走到门口就又明智的选择放弃。 贴门,侧耳倾听外面动静,许久没有声音传来,眉峰紧蹙,忍不住敲门试探.... 再敲,“我想上洗手间。” 没有动静,踢门,摔椅,统统都没有动静 ...... “赌一把吧。”深呼吸,拿把椅子以防万一,大着胆子扭动门把,伴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一点一点慢慢将门推开,终于...... “卧槽!”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林听觉得自己就是个傻bi。 可当她跨上被放在茶几上属于自己的挎包,准备跑路时却又听见有响动传来...... ---题外话--- 抱歉,今天更晚了,感谢群里的朋友帮我留言,么么 ☆、54.054:钟斯年厉呵,再敢犟下试试 这次是拍门声。 林听吓住,无措地四处看看有没有可充当武器的东西。 “开门!”又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还有男人强势的命令。 这声音...... 是钟斯年。 他怎么来了? 紧绷的心骤然放松,像拉到极致的弹簧,啪的一声弹了起来。 “再不开我就要撞了。”光听语气都能知道他此刻有多急切,多不耐烦。 反应过来,立刻跑过去,先提醒,“我马上开,你别撞。”后将门打开。 钟斯年已经摆好要撞门的姿势,来不及收,门开时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很短暂的。 有那么瞬间,都有想要拥抱对方的冲动,但又都克制着没有付诸行动。 忽然而来的心动,瞬间涌起的委屈,心酸酸软软的,让她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 喉咙艰涩,“你怎么会来?” “谁打的你?” 异口不同声,是她藏不住的小欣喜,大意外,是他未加修饰的怒意,表现在脸上的阴沉可怖。 他能准确找到这里,自已知道缘由,林听不想回答他这个光是想起就能让自己义愤填膺的事。 钟斯年上前两步,伸手扒开凌乱散在她脸上她的头发,冰凉的手指划过绯红的脸颊,凤眸沉沉,声音克制,“他们还对你做什么了?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火辣碰上冰凉,如同炎炎夏日碰上冰激凌,舒服得让人心悸,林听后退一步,躲开这份诱人沉沦的舒适,伸出被麻绳磨红破皮的双手,低低的,“他们还对我用了迷-药。” 说出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的单纯的不想做白吞黄连的苦菜花。 无心破坏,但也绝不隐瞒实情。 俊脸上的阴郁更浓了些,凤眸暗沉的朝房内看了几眼,伸手想牵着她走却又在触及她破皮的手腕时转牵为抱。 突如其来,没有一丝防备。 林听惊吓出声,下意识的攀上他肩膀自保,气愤的,“钟斯年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她疼的是脸跟手,脚又没事,“我自己能走。” 有力的手臂如铜墙铁壁紧箍着她,无动于衷,只在她挣得厉害时低头对上她恼怒的脸,眸,低声厉呵,“再敢犟下试试,信不信我收拾你! ” “你敢?”霸气回应之后是心虚的闪开眼眸,不忿的,“你们两口子是组团来虐我的吧。” 什么嘛,明明她才是受害者,他还摆出一张比她还要生气的脸色是想要怎么样? 越想越生气,“就是你不注意又不懂得解释才让我横遭此祸,你现在还不吸取教训,是想等着被你老婆休还是想要她把我虐死啊?” 心有所属的男人,不要对另一个女人太好,一个会心伤,一个会心动。 这么浅显的道理,不信他不知道。 ---题外话--- 二更完毕,祝大家端午安康 ☆、55.055:再惹我生气我就要吻你了 “林听。”他叫她,语气发狠,一边下楼一边说,“我养条狗都比养你有良心。” 林听一滞,“我.....我只是不想引起误会,破坏你们的感情。” “我问心无愧,用不着你好心。”还是气的,下一句从喉骨滑出,“你再惹我生气我就要吻你了。” “......”老**,真是烦死人了,“我觉得我很必要提醒你......” “嗯?”脚步停驻,低头威慑性的盯着她瞧,抱在她腰上的大手也暗示性的加大力度。 林听不敢再说了,杏眸嗔怒的瞪着他,半响扭向一边,愤愤的哼了一声。 一点都不专一的男人。 钟斯年仿若未闻,未见,继续抱着她往楼下走。 “卡卡也丢了,你找到它了吗?”这也生气,那也生气,说狗总该不会气了吧? 果然..... “还在找。”脸色并没有好一点,但语气比方才好了些。 林听愧疚,难过,情绪也低了下来,“对不起......” “反正我不会说没关系。”很普通的居民住房,四楼高度没有电梯,钟斯年直把她抱到车前才松手。 ...... 另一边,凌楚翘坐在电脑前,盯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楼梯口,嘴唇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大小姐。”身后保镖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缓缓转身,不答反问,“你们觉得这一回合是我更胜一筹还是她?” “当然是你。”异口同声,其中一人又很没眼力见的补上一句,“她不过是仗着姑爷现在喜欢她,最后胜的肯定是你。” “姑爷?”凌楚翘细细嚼着这两个字,轻呵一声,兴致满满的,“那我就好好陪他们玩几把,现在.....” 她盯着两人,轻启唇瓣,“你们两个打一架吧。” ...... 钟斯年上车时就给风自明打了电话,所以等两人到家时,丰自明已在王婶的招待下喝完一杯茶。 见到林听,相比起王婶的大惊,丰自明则是无语至极,“你十万火急的召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点小伤?” 他一个外科医生,每次被叫过来都是看类似于感冒发烧这类屁大的“病”,是不是太过于大材小用了些? 林听大囧,她其实是 阻止过钟斯年的,只是阻止无效而已,但也没有丰自明说的十万火急那么夸张。 相比起她的难为情,钟斯年则是理所当然的,“就是无关痛痒才叫你,严重点的早送医院了。” “......”丰自明捂着胸口,表示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他看向林听,“你是怎么做到跟他这种人朝夕相处的,嘴那么坏,还有你这一脸,是被他家暴的吗?” “......”钟斯年顿时脸黑。 ☆、56.056:忍很久了 林听偷瞄了一眼,轻咬下唇,连连点头,“丰医生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我今天就是被他虐待了,整整一个下午,现在浑身都痛。” “确定是浑身吗?”丰自明看向已然脸黑如铁的钟斯年,脸上大写,大哥你们真会玩。 “嗯嗯。”不知死活的林听还在拼命抹黑,“你都不知道,他脾气可坏了,一不高兴就打我。” 说着还委屈的抹抹眼睛,虽然眼下一滴泪都没有。 是一时兴起,但也是故意的,故意乘着有人在场的时候气气他,以出自己这一下午受的罪,也缓解这一路来被他压迫,威胁得连声都不敢乱坑的憋屈。 “把药放下,你可以滚了。”脸黑如铁的钟斯年终于出声。 过去三个月里,丰自明来给林听看过几次不算病的病,所以比较有经验,感冒,降温,止痛,腹泻,各种内服,外用的药膏也都带了些,当下听钟斯年的,从带来的药箱里找出一支外抹药膏,递给她并交代用法用量,然后收拾东西,起身告别。 林听立刻急了,起身挡在他前面,笑眯眯的,“丰医生你先别走啊,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还没感谢你呢,不如就今晚我给你做夜宵吧。” 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她才刚刚开始,看钟斯年的脸色气得不轻,观众要是都散了,那她不就只剩下被收拾的份? 她不想被收拾,只能努力把观众留到他气消以后。 可是.... 丰自明拒绝了她,“感谢就不用了,夜宵你煮给斯年慢慢吃,我现在要赶着去约会了。” 约会呀..... 那她还怎么好意思拦着? 在她呆愣的瞬间,丰自明绕过她身边,走出客厅,钟斯年也借机支开王婶,“王婶,你去帮我送送自明。” 一下子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林听瞄瞄他暗沉的脸色,轻咳一声,“那个....没什么事我也回房洗漱搽药了。” 说着溜之大吉,可才刚走到门口就被身后人拦腰截住..... 钟斯年转过她身体,长腿一勾,一踢,关上客厅门,顺势将她推到门上,标准的壁咚姿势。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林听还没从惊呼中回过神来就听他在附身冷声发问,“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 隔太近了,都不敢呼吸。 只能摇头。 又听他低声,一句一顿的询问,“我今天怎么虐待你了?让你浑身都痛?我脾气不好?我什么时候打你了?嗯?” 最后一个尾音刻意挑起,音色you人。 呼吸好近,喷在脸上好热又好痒。 受不了,只能摇头,“我错了,你现在也别打我。” 声低如蚊,楚楚可怜。 “......”钟斯年看着脸色更沉了。 ---题外话--- 二更完毕,还没加入书架的朋友东东手指戳一下,够了我们就上架 ☆、57.057:男人渣起来是没有理由的 林听低头避开他灼热的呼吸,双手攀上他胸前衣服,轻抚讨好,“我刚刚是逗丰医生玩的,你别当真也别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认错态度倒是良好。 可惜,晚了。 “我刚刚抱你下楼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声音带了暗哑,那双帮他抚平衣服的小手,在他胸前摸啊摸的,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料也好似钻进心里,饶得他心痒。 她不是哄着他的吗,怎么越哄越近了呢? 林听有些晕,反应比平时慢了许多,未经思考就顺着问了出来,“你说了什么?” “我说.....”抬手挑起她快要低到锁骨的下巴,凑近,低声诱哄,“你再惹我生气我就要吻你了。” “.....”两秒愣怔,瞬间恢复清醒,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捂住嘴唇。 还是又晚了一点。 钟斯年先吻住她,大手扣着她脑袋,唇舌由浅入深,辗转深入,轻咬狠嗜,里里外外,翻来覆去占了个尽,直到她挣扎的身子渐渐在他怀里瘫软,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需要狠狠把她身体按进自己怀里才能舒缓那些欲望。 末了,抬手暧昧的抚着她水润晶亮的唇,嗓音低哑,“记住教训了没?” “你混蛋!”林听几乎被他气哭,抬手一把推开他,转身拉开门就跑。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在有另一半的情况下对她这种事? 他将她的自尊置于何处? 他想要她如何自处? 以前不知实情时也被他占过便宜,但那时只觉气愤,难堪,屈辱,害怕,现在知道他有未婚妻之后,以上总总之余还有倍感委屈,心里酸得冒泡,难过得想哭。 心跳得越快就越觉得难受。 她甚至都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亲起来了呢? 最后得出结论,男人要渣起来是没有理由的。 钟斯年的手机在林听跑上楼之后响了起来,他皱眉拿出,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不耐的接听,“又有什么事?” “马上给我回来。”钟启合的命令通过手机传了过来。 钟斯年皱眉,“有事就在电话里说,我没空。” “你没空?”钟启合被他这态度气得不行,“楚翘在我这边,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过来跟人解释。” 钟斯年脸色一沉,直接挂掉电话。 低头看到掉在地上的药膏,弯腰捡起,给她送上去。 敲了几声门都没有反应,短暂犹豫过后还是选择对着里面喊,“林听,你的药我给你放在门口了,我等会要出去一趟,可能会很晚才回来,你如果害怕就叫王婶,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还有.....” 顿了片刻,“刚刚的事我很抱歉。” 等了一会没见回应,他叹了口气,放下药,转身下楼。 ☆、58.058:被气得无言以对 钟家,客厅里,凌楚翘陪着钟启合夫妇闲聊打发漫长的等待时间。 钟斯年进门时看到就是,他长期板着脸,神情严肃的父亲与凌楚翘相谈甚欢,喜笑颜开。 那份惬意是他多年未曾见过的。 他是真心中意凌楚翘这个“儿媳妇”? 钟斯年在客厅门口站了将近半分钟,还是没有因为这份难得改变初衷。 “咳。”走进去,打断他们的谈话,随意找了个位置入座,毫不顾忌的将腿放到茶几上,老大爷似的靠着沙发,神情淡漠的看着对面,“弄丢我的狗,打伤我的人,现在还反过来让我给你解释,凌小姐,我应该夸你勇气可嘉还是该给你买把镜子,让你好好看看自己的脸有多宽,多厚?” 凌楚翘脸色一僵,还没等她发言,一旁的钟启合就忍不住厉喝出声,“你给我坐好。” 他的腿放在茶几上,鞋底面正对着凌楚翘的位置。 钟斯年淡淡瞥眼怒目而视的老爷子,在他彻底发火前收回双腿,同时起身走向他还没进门就看见的,默默候在一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两男人,“套路虽不光彩,但总好过让我浪费人力去请,说说看你们都是怎么对她动手的?” 这个她自然是指林听。 “钟斯年。”凌楚翘距离最近,见他走过来便立刻起身挡在他面前,“我承认我不该让人绑架林听,更不该企图用这种吓唬她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她,也没想过要弄丢你的狗,现在造成这种结果,我由衷觉得抱歉,也找人教训了他们,现在也是专门带他们过来向你请罪的,看在我爸妈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这番话,她在心里默默练了好几次,说出来毫无不费劲,语气,神态也都够诚恳,够低三下四。 “当然能啊。”钟斯年扯唇,笑不及眼底,随即话锋一转,“你让他们动手,把你的脸也打成跟她一样的同款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你.....”看到林听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时她就知道麻烦大了,所以才会自行把人揍了,上钟家请罪,以为当着钟老爷子的面,他多少会有所顾虑,没想他竟是这种软硬不吃的货,凌楚翘当即被气得无言以对。 “你个混账东西。”钟启合这次是没忍住朝他砸茶杯,“我让你回来干什么的?能不能好好说话?” 跟过去每一次一样,他的杯子永远砸不到钟斯年身上。 钟斯年轻松避开,侧身看着气急败坏的老爷子,轻声喟叹,“先别着急,等把今天这事算清了,你让我陪你喝茶下棋都没有问题。” 知子莫若父,他总不会以为他是回来给他们解释的。 ---题外话--- 二更完毕,明天见 ☆、59.059:威胁 “这事跟我们小姐没有关系,都是我们自作主张动的手,你想要出气,冲着我们来就成。”出声的保镖,说着就自扇耳光。 另一个没这么豁得出,但看同伴已经动手,犹豫几秒也只能硬着头皮往自己脸上抽。 凌楚翘只觉脸上有风吹过,下一刻就听身后传来“咔嚓”两声响。 痛苦的哀嚎,季若蕊的惊叫,回荡在整个客厅。 凌楚翘脸色发白,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回身推开他尖叫,“钟斯年.....” 动作太快,她还没看清,她的人就被他废了手。 这跟打她有什么区别? 反应过来的钟启合也气得不行,不过被惊吓出声的季若蕊紧紧拖着,没能上前,只是怒瞪着,直喘气。 比起他们的或怒或惊,钟斯年则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缓缓转身,凤眸徐徐望了眼每人神情,扬唇淡笑,“不过是脱了臼,痛段时间就又可以助纣为虐了,你们一个个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提醒过也警告过,还敢动他的人,这点教训不过分。 凌楚翘忍着气,扶起自己的人,回头对着钟启合夫妇,“伯父,伯母,我先带他们去医院,改天再过来拜访。” 钟启合压着怒火,知道指望不上钟斯年,对着季若蕊道,“你陪楚翘去医院,让司机送。” 伤在手,并不妨碍正常行走,但季若蕊还是走过来帮着凌楚翘一起搀扶。 淡漠沉冷的声音在她们准备出门时响起,钟斯年寒测测阴地看着凌楚翘,“我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你爱怎么折腾我也管不着,但如果你再敢伤我身边的人,就不是手脱臼这么简单,也别跟我谈情分。” 言辞神态,赤裸裸的威胁。 不止脱节,他还想杀人不成? 凌楚翘咬紧牙关,咽下这口恶气,带着自己的人走出客厅。 钟斯年,你这次是真的惹到我了! “教训完了,气也出解了,你还要为那个女人荒唐到什么地步?”待房里只剩父子两人,沉默许久的钟启合才开口,怒意不减,“是不是非得气死我才甘心?” 钟斯年对林听的庇护,在钟启合看来是件极为荒唐,又不明智的行为。 钟斯年看着自己的父亲,也不想再跟他谈论这个问题,只理了理衣服,淡淡而言,“看你这样是没兴致下棋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意不同,不相谈,留下来也只是徒增不悦。 钟启合怒气腾腾却也没有阻止,只在他走出客厅时狠声提醒,“做任何事前都不要忘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钟斯年脚步微顿,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出钟家。 背脊笔直,步伐稳健,唯有紧绷的俊脸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60.060:想都不要想 直到从窗户看到钟斯年的车子离开,林听才走回去,打开房门,捡起被放在地方,孤零零的药膏。 心里说不出的复杂的情绪,久久不散,以至于洗漱完毕,擦好药,坐在电脑前,毫无灵感,一幅图都画不出来。 卡卡的丢失,凌楚翘的行为,钟斯年的态度,莫名其妙的亲吻,每一件都让她心烦意乱,静不下心。 好在这两天没接到兼职,漫画也不需要日更。 烦躁地关掉电脑,上床蒙着被子却是迟迟无法入睡。 窗户没关,几乎外面传来停车声,她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并鬼使神差的下地,走向窗户。 朦胧灯光中,走进家门的是那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算算,他说的可能会很晚回来也不过是两个小时不到,再想想,从她住进来,除了不见人影的那半个月,他几乎算得上是无应酬,也无夜生活,即便是在前几天,特意与她保持距离,也都是早早回家,蜗进书房。 更别提,她刚来那段时间,若非必要,他几乎没离开过南风。 以前没有在意,现在细想起来,心里越发感到烦躁了。 钟斯年一回家便向王婶询问,“我走后她有没有下过楼?” “没有。”王婶摇头,“我上去给她送过水果,除了情绪不高,一切正常。” “行,没什么事你也早点休息。”钟斯年若有所思的上楼,在林听房门口停了小半会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洗完澡,擦干头发,躺到床上,习惯性的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 这个习惯,是在林听来后才慢慢养成的,因为她穷,不急的事都舍不得给他打电话,甚至连短息都舍不得发。 他一个不爱使用社交软件的大男人,硬是被她逼着敲了不少无用的文字。 但从那晚他说自己有结婚对象后她就再没有在晚上睡不着时骚扰他,本以为今晚也不列外,结果一解锁就收到通知栏提醒,“小丫头”给他发了新的微信消息,点开..... “钟斯年,你为什么会帮我?” 这么久以来,她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眉头微蹙,凤眸微眯,半起身坐着,背靠着床头,一连回了两条,“又玩失忆?” “不是你自己倒在我车前求着我帮的?” 信息发出去许久没收到回复 ,林听放弃,改刷微博缓解内心无限膨胀的烦闷,突然收到提醒,看完信息,眉宇紧邹成团,半响,输入,后来呢?删掉,改成,“我想要搬出去住。” 这次他回得很快,“还清债务前,你想都不要想!” 光看信息林听都能想象,他说这话的语气该是带着狠劲的,如同那晚那句死了也是我的鬼我一样。 ☆、61.061:是不是喜欢我 微微挑眉,翻了个身迅速回复:“你准老婆今天给了我一百万。” 隔壁,凤眸暗沉的盯着这条信息,良久,“所以呢?” 紧接着又发一条,“出来!面谈!” 隔着屏幕都能感到不悦,林听瘪瘪嘴,嘀咕,“我才不要,谁知道你等下会不会又当禽兽?” 拉起被子,索性坐起来回复,“我想让你帮我还给她。” 紧握手机的大手松了松,“可以”两个字刚发出去就同时收到她的回复,“但我还是想要搬出去住。” 俊脸又沉了下去。 “钱我会还给你的,从我每个月的工资里扣。” “你需要我时,提前一天跟我说,我会请假配合。” “晚上,我也可以过来陪你跑步。” “等找到卡卡,我放假也会过来陪它。” “行不行?” 他没回复,林听便一鼓作气发了好几条,把该说的条件都说清楚,她觉得自己只要不耽误他的需求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然而..... 他半响才回一条,“行,你前脚搬出门,我后脚就让人把你绑到林之易面前,让你哪来的回哪去。” 林听一看就怒了,呼吸都跟着变粗重,“为什么?” “把我第一天跟你说的话回想一遍。” 第一天? 他说了那么多,除了威胁还是威胁,她怎么回想? “你是不是喜欢我,或是对我另有所图?”憋好久了,索性开诚布公说个透。 钟斯年看到这条信息,沉默良久,回复内容输了删,删了输,没一个字是可以或是想要发出去的。 放下手机,从柜子上找出烟盒,打火机,点燃一支,抽两口才又拿起手机回,“图你什么?肉ti吗?” 这次是语音,低低的,很有磁性。 林听没想到自己等了半天等来这么直接赤裸的回复,还是语音,心里受到的冲击是文字的数倍。 没见着人脸都忍不住泛红。 老**,渣渣男!!! “我是不会给你当小三,做情妇的,你死了这条心。”管尼玛是不是,自己的态度必须让他知道。 有种人再喜欢都是不能要的,这种人叫做有主的人。 又是好几分钟没有回应,接着房门就 “咚咚咚”的响了起来,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林听被这突如其来吓一跳,手一抖,手机就掉在被子上。 杏眸紧紧盯着房门,颤着嘴唇试探,“是....王婶吗?”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果不其然..... “是我。”男音,钟斯年。 他要干嘛? 难不成是被她拒绝,气不过想要硬上? “我.....”林听这次是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了半响才把话说完,“我...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好吗?” 先躲过眼前再想策略。 然,回应她的是门把扭动的声音..... ☆、62.062:实际行动回答问题 下一瞬,门就开了。 她都忘了,她根本没有反锁。 就算反锁,他也有备用钥匙。 本能的惊叫出声,抱紧被子,死死盯着他关门走向自己...... 舔唇,猛咽口水,“你出去。” 几个字都说的颤颤巍巍,毫无威慑力。 脚步在她床边站定,身姿挺拔修长,面容凌厉而英俊,不动声色时自带压迫感,即便是穿着睡衣也掩饰不住。 林听紧张提防,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开口,怕又说错话,惹怒他。 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男人低沉的声音跟着响起,“来拿我准老婆的一百万,给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听觉得他在说准老婆这三个字时咬音极重。 心稍微安了一点点,手一指,“在我今天背的小挎包里面。” 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凤眸微眯,淡声命令,“去拿给我。” 林听咬唇,还是不想动,好半响.... 还是在男人凌厉的目光威胁中,起身,去把东西拿来,乖乖递给他,“就是这个,麻烦你帮我还给她。” 本还想顺便让他跟身边人澄清他们的关系,但想想还是不要在这个关头说这些,可能会让他生气的事情。 然而,男人收下东西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事吗?没说完就被惊呼取代,“啊.....” 腰肢突被搂住,一个旋转,就被压到了身后柔软的床上,双手被迅速举过头顶,压进被子里。 “钟斯年。”身上是男人沉重的身躯,林听几近崩溃的尖叫,“你放开我,滚出去!”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薄唇近在咫尺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凤眸沉沉盯着身下人儿,惊慌,怒气的俏脸,头稍微一偏,唇瓣从她脸颊扫过,恶意地对着她耳畔重吹口气。 热得发痒,身心都忍不住一阵颤栗,非常陌生的,林听受不住想要躲开,就听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张什么?嗯?” 林听睁大眼角瞪着他,忍不住想要骂娘。 “我只是再用实际行动回答你的问题,我要真想睡你,白天黑夜,家里家外,清醒睡着,轻轻松松都能睡到,既然我没有,那就表示我不会那样做,所以.....”顿 了顿,语气突变严厉,“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字眼,不然,就算不养情人,我也一定会把你bā光了干个够!” 林听不吭声,也不挣扎了,只是直愣愣的瞪着他,眼都不眨一下。 这个男人,无时不刻不在刷新自己对他的认知,她现在完全被他最后几句话给震懵了。 直到男人起身离开,“砰”的关门声将她的大脑拉回这个世界。 被他呼吸喷过的地方还在发烫,心也砰砰砰地,快得脱离控制,像不是自己的。 ☆、63.063:我们老板不喜欢外人进来 很像刚跟沈暮安恋爱时的感觉,但又似比那时更甚,可能,也许是因为她与沈暮安的那段感情比较纯,没体验过比拥抱,接吻更过的肢体接触,也可能是因为沈暮安没他那么流,痞,污,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这一夜注定是难以入眠。 崭新的一天,又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周日,钟斯年还是吃完早餐就去上班,他的工作并没有节假日这种说法,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全年无休,或全年皆休。 当然,后者是不太可能有的,当然,他接了任务长时间不归家也是正常的。 没有卡卡,没有朋友,也没有钱,有的只是一张红肿未全消的脸,林听宅得很不习惯,也很烦闷。 午饭前,王婶上楼敲开她房门,“林小姐,小区保安室打来电话,说有位姓沈的先生找你,问你要不要放行?” 自林之易,沈暮安相继上门给林听添过堵之后,钟斯年就特意交代了保安室,但凡登记来他家的,除了常来的朋友,亲人,一律要请示过后才准放行。 林听皱眉,“不放,就说我不在家。” 跟着王婶下楼,王婶回绝过后,没一会座机又响起。 接起,还是保安室打来的请示电话。 王婶有些为难的看她,“保安说对方不信,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谈,你出去或他进来,今天见不到你他就不走了。” 一个个都来找她,现在还都威胁上了,没玩没了? 林听对此感到心烦,但还是柔声对着王婶道,“你帮我问下他有什么事?” 半分钟后,“至亲相关。” 十分钟后,客厅。 王婶沏了两杯茶就自觉的走开。 林听淡淡看着对面男人,“有什么急事,赶紧说了赶紧走,我老板不喜欢外人进来,他知道会不高兴的。” 她最终松口并不是为那句至亲相关,因为她的亲人除了林家现存者全都去世了,她只是不想给同是为他人服务的保安们增加麻烦。 可他一进来就盯着她瞧,感觉脸都要被看穿了,尤其她的脸昨天才刚被人虐过。 安子墨看着对面女孩,一脸的冷淡,不耐烦,轻叹一声,神态有些无奈,“林听,你到现在还在生我单方面分手的气?” “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上?” 穷得要命的人生,赚钱都来不及,哪有闲情逸致生一个早就分手的前男友的气? 她不仅没有生气,连想起的次数都日渐减少,甚至不太想起。 但也做不到像对朋友那样笑脸相迎。 沈暮安一滞,“我听说你昨天被人绑架了,有没有受伤?” 进来半天,绕来绕去都是屁话,林听的不耐直接表现在言语上,“你到底有没有正事?没有就请你离开好吗?” ☆、64.064:对不起 现状不想谈,这个话题更不想谈。 沈暮安还是看着她,并不着急,喝口茶才言归正传,“林听,我妈得了乳腺癌。” 语气伤感,神态落寞。 林听愣住,不耐僵在脸上,轻启嘴唇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沈暮安见她没开始那么抵触才又继续,“当初林伯父出事,你背着骂名被送进精神病院,我知道你没疯,谣言也不属实,我想要帮你,结果还没开始就遭到我妈的强烈反对,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威胁我,我没有办法,不得不听从她的安排,定了柳依依这门亲事。” 沈母不喜欢她,林听是一直都知道的,但没想到会讨厌到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威胁自己儿子的地步。 她没有出声,静静听他述说。 “订婚那天看到你我心里是高兴,甚至是激动的,我开心你终于重获自由,但又怕你的到来会刺激我妈,所以才想让你走,后来知道你跟钟斯年的关系,我来找你,原本只是想给你提供帮助,送你离开,没想到....”长吁口气,顿了半响才又继续,“我承认我很嫉妒,我嫉妒你坚持留在他的身边,口不择言说了伤害你的话。” 又是一声长叹,“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不管是在你最需要帮助时放开你,还是后来那些伤害你的言行,我都欠你一次郑重的道歉,对不起林听,你能原谅我吗?” 林听看着他,态度诚恳,目光期翼,眼眶泛红,三年来,她何曾见过他这个样子? 心中算不上有多涟漪,但难过是肯定有一点的。 毕竟,这是她曾付出过感情的男人,虽然这份情早已被世事磨平打散,但仍改不了它存在过,且让她真正快乐过。 现在这个结果...... 站在为人子女的位置上,她能理解他的选择,但站在她的位置上..... 沈暮安见她没回应又急道,“我不奢求回到过去,我只希望我们能做回朋友,而不是像现在,你一看到我就满满的厌恶。” 林听铭了铭唇,想过后才开口,“说实话,我个人已经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如果你觉得我的原谅很重要的话,我可以说没关系,但我还是希望好聚好散,到此为止,如果哪天遇见了,可以打招呼,互相寒暄,至于做朋友,我想还是算了吧。”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处理前任关系的,但在她的思想里,前任跟仇人一样,是最不适合做朋友的 人,尤其是像他们这种的。 “林听。”他叫她,而后是久久的沉默,久到林听觉得他不会再继续方又听他说,“我想帮你,虽然迟了几个月。” “......”林听眉头微蹙,很短暂又舒展开,“谢谢,但我不需要,我现在挺好的。” ☆、65.065:都是别人的男人 沈暮安脱口而出,“你指的挺好是负载累累,寄人篱下?” 说者或许无心,但林听的脸色却是倏的一下子变了。 “这才是你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吗?用阿姨的病情换取我的原谅,然后借机提供帮助,带我脱离钟斯年?”是问句也是肯定,林听戏谑而笑,“又是林之易让你来的吧?” 从他提起她被绑架一事时她就有点怀疑了,因为她昨晚回来时问过钟斯年,他说这件事并没有公开,清楚她的身份又知道她失踪的,除了警方,他下属,也就只有主谋凌楚翘及林之易这个头号嫌疑人。 上一次是林之易说的,这次又是林之易说的,林听看着他,低笑出声,“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么的喜欢给他当枪手呢?” “林听你太敏感了。”他都没说什么,她就自动联想到林之易头上,“我承认你哥来找过我,但我会来仅仅是因为我想跟你道歉,想要帮助你,这跟任何人没有关系,我也不会把你交给他,我只是不希望你继续像现在这样,处在尴尬中。” “跟你走就不尴尬了吗?”同样都是别人的男人,她跟钟斯年没有那层关系凌楚翘尚且在意,更何况他一个前男友。 以她对柳依依的了解,容得下她才真是日了狗。 沈暮安看着她,脸色暗沉,“只要你愿意离开这里,其余的都不是问题。” “可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林听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话说完就走吧,我们要准备吃午餐了。” 说着就起步离开,任沈暮安在身后如何叫唤都没有回头。 这么多天都没有出现,她以为林之易终于肯放弃了,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死心,还试图用沈暮安来牵制她。 呵! 是有多看得起她这段初恋? ..... 林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冒险去一次林家,结果还没到目的地就接到钟斯年来电。 “在哪?”一接通就听到他就在电话里问。 “在外面。”先答后问,“你有什么事吗?” 低沉的嗓音再度传进耳朵,带着命令,“到我这来,现在,马上。” 小脸垮了下来,皱起眉头,“必须现在,晚一点不行吗?” 林家就在不远的前方,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就这样半途夭折,下一次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迟到一分钟都不行。”不容拒绝的态度。 从这里到林家已不远,但到了林家,如果不巧遇上林之易或其母在家,一番纠缠,顺利拿到东西再返回..... 半个小时根本不够。 林听整个情绪都低了下去,反应在语气上恹恹的,“知道了,我马上到。” ---题外话--- 文文20号上架,在看文的冒个泡,让我知道可好???? ☆、66.066:被耍? 下了车,骤被寒冷侵袭,林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迅速地拉上羽绒服拉链,整理好围脖,抬头望向侦探所招牌,“斯年侦探所”,毫不费脑的名字,优点贵在好记又能让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默默吐槽完毕,一步步踩上台阶,步入旋转大门,从寒冬到暖春不过是一台中央空调的距离。 前台见了礼貌询问,“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林听,找你们老板。”直截了当表明来意。 “原来是林小姐。”前台走出来,热情地,“老板刚打来电话说要晚点才回,让我先带你到他办公室休息等待。” 自己不在还急死似的叫她过来干什么? 跟着前台进电梯,到了楼层由秘书接待,顺利进入他的办公室,对一个跟他朝夕相处几个月的人来说,看到办公室内近乎变态地规整,干净,并没有半点惊讶。 他是个半强迫症患者,她知道。 只是,堆在茶几上的牛奶,零食是干什么用的? 秘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淡淡解释,“老板说怕你等久了会无聊,让我买些女孩子爱吃的给你解闷,我不清楚你的口味就随便买了些,希望你会喜欢。”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对这件事情莫名感到诡异。 “老板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秘书淡淡嘱咐完毕,后退,“我先出去工作了。” 林听点头。 这一等就又是半个小时,桌上零食全拆了各尝两遍还不见人回。 心里有些躁动。 再半个小时后,躁动升级成愤慨。 忍不住给他发信息,“你什么时候回?” 半响,没有回复改打电话,许久才接通,一开口就是不高兴的,“你到底叫我过来干什么呀?半天都不见人影。” 如果顺利的话,浪费掉的这些时间,早够她去林家取回东西遛个弯了。 回复通过手机传来,“我还要晚点,办公桌上的笔记本你可以用,密码我等会发给你。” “我....嘟嘟嘟....”他那边按了结束通话...... 接着,信息传了过来。 林听握着手机,愣是过了好几十秒,自己这是被耍了? 等钟斯年回来已是又一个 小时过半后,推开门,第一眼是闷头玩电脑的姑娘,第二眼是一片狼藉的茶几,及茶几下的地板。 零食袋,食品粉末,不堪入眼。 俊脸当即下沉,凤眸撇向对自己的归来视若无睹的女人,走进去,直走到她身后。 女人目视屏幕,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操作,是在玩游戏,打boss.... 手臂一抬,一松,拿在手里的车钥匙就精准的掉在她手指上。 手一疼,一抖,按错了键,白挨几刀,精血不足,等同于败。 ☆、67.067:谁说了算 “喂。”林听倏然转身,气急,“我马上就要赢了,你赔我。”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不知道他进来,故意把他的办公室弄得脏兮兮,谁让他平白无故凉了她两个小时。 钟斯年也不恼,淡淡而笑,“电脑关了,陪你吃饭。” 此陪非彼赔。 林听回头看眼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五点,已是下班时间,顿时更恼了,“你特么耍我?” 俊脸一沉,抬手一个暴栗敲在她额上,“你他妈跟我说话注意点。” “.....”林听捂着敲疼的额头,试图用眼睛瞪死他。 火锅店。 林听一边倒果汁,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倒是说说看,今天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 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吃火锅啊。”钟斯年调熏酱,末了抬眸看向她,扯唇淡笑,“嘉致公司新电影首映,请了几个朋友观剧,他们都有女伴,我没有,所以你今晚要陪我去。” “啪”林听手里的果汁放在桌上,“这种事应该叫你未婚妻啊。” 都要结婚的男人,还愁找不到人刷火锅,看电影? 不要笑死人好吗? 俊脸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淡然,“废话这么多,谁说了算?” “.....”通常话题进行到这一步就该结束,可她意难平啊,喝口果汁,啪的又放下,“就算你说了算也用不着急死似的让人白等两个小时。” 锅里的水开了,钟斯年开始往里面放菜,蔬菜,肉类,各一点,完了才又开口,“你全年都卖给我了,现在跟我计较这两个小时,你告诉我,这算装蒜还是矫情?” 林听装聋作哑,不吭声了。 随着锅里的食物相继可食,那点不悦很快就被抛之脑后。 作为一枚吃货,这一餐她吃得很撑。 林听出门时穿的是特别厚实的军色羽绒服,长及膝下,优点是足够保暖,缺点是不显身形,也不够气质。 为此,钟斯年还特意拖着她去换了身行头,强行买衣服的理由是,嫌她这样带出去丢他脸面。 “算公费吗?”没问清楚前,林听坚决不换衣服。 “算。”答案是肯定的。 林 听心满意足,放心大胆地挑选,试衣。 提前十分钟左右到场,入座时,一道调侃至身边响起,“哟,二哥不是说你不来,怎么突然又有时间了?” 这声音来自安子墨。 “听听也来了,还打扮这么美。”钟斯年还没回应,他已将话头转向与自己隔着钟大的林听。 凤眸淡淡撇他一眼,“叫这么亲,你跟她很熟?” 神色很淡,语气也很淡,却莫名让人觉得周边的气压低了些。 ---题外话--- 字锁多了,事实是到现在都没有码完,惦记着答应你们的晚上10点前更,强行重启电脑爬出来先把今天的更新发了再接着码,至于明天的,我设置今晚预发,时间大概是凌晨30分左右。 ☆、68.068:明明想疏远,却总是越疏越近 “当然,我们还约过会呢。”说着还不忘隔空对着林听喊,“你说是不是啊听听。” 林听本来是想当空气,奈何被点名,只能尴尬回应,“只是一起吃过一次饭。” 还没开口就已经感受到,充满敌意的目光,隔着两人射到她身上。 来自坐在安子墨旁边的女人。 低沉的声音徐徐在两人耳边响起,“这么熟,需要要我换位置,给你们腾地吗?” 安子墨笑得揶揄,“我非君子,但也不夺人所好。” 首映礼便是在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中拉开序幕,少不了的官方发言,林听诧异的是发言人竟是身为公司总裁的任嘉致本人。 眼角瞥见她的诧异,钟斯年淡淡给予解释,“电影的女主角是嘉致的老婆。” 原来如此。 下一秒更加诧异的出声,“他结婚了?” “隐婚,跟舒若尔。”简短的五个字,把她下一句会问的问题一并作答。 林听捂着嘴,避免自己激动过头叫出声。 她好像发现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新晋小花旦,享有国民初恋之称的女神竟然是已婚少妇..... 热烈的掌声过后,灯光熄灭,全场安静。 影片开始了。 女心理医生与刑警的故事,侦案为主,感情为辅,少不了犯罪的过程,常人看不见的社会黑暗面,林听觉得比鬼片吓人,尤其是看到活生生的人受尽凌辱惨遭杀害的过程。 她本就是个思维容易发散的人,看完更觉人生处处是危险, 钟斯年擦觉到她的情绪,抬手扶着她脑袋,往自己身上带,“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先走。” 思维陷在电影中,林听并没留心自己靠在他身上的姿势颇为亲密,只是摇摇头,“我没事,挺喜欢,很快也要放完了。” 撇开那些吓人的片段,电影本身还是很不错的。 钟斯年的手转搭在她肩上,再没松过,后面的半个小时林听都是靠在他肩头看完的,遇到不想看的地方还会本能的往他肩窝里躲。 昏暗中,似乎也没有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唯有影踪人散之后,林听后知后觉的不应该。 明明有心疏远,却总是越疏越近。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而戒掉习惯则是 个漫长的过程。 后面聚会,林听明显兴致恹恹,加上不能喝酒,更显得与热闹格格不入。 最终,钟斯年还是带着她提前退场。 工作开始忙碌起来,参与讨论,想设计,画底稿,一连几天都在加班中度过,然而,无论再晚,该跑的步还是要跑。 截止周四下班,卡卡还没有消息。 每次走进家门,少了它的热情迎接,都会不习惯,而后是深深的内疚,无线涌起的难过。 偌大城市中,找条不会说话的狗比找个迷路的人艰难千百倍,偶尔,林听也会想,它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题外话--- 上架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朋友们,这书架是要虐死我还是要虐死我啊 ☆、69.069:我陪你 每当这种悲观的想法冒出头都会立刻被自我安慰取代。 不会的,它那么聪明,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被接回家。 她只希望这一天能够快点来,她想在离开前再陪它遛一次弯。 距离凌楚翘的一周之期仅剩最后一天。 钟斯年没跟她提过,林听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协商的,但她想了又想,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己多备条后路,这条后路就是回林家取证件,取钱。 她知道这条路很冒险,但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现在的一切开销都是钟斯年垫付,如果脱离这个人,短时间内别说还清债务,她连基本温饱解决不了,最重要的,一旦自己跟钟斯年毫无关系,以林之易的尿性,一定会对她采取行动,所以在这天来临之前,她必须要为自己做点什么。 决定就行动。 中午一下班就打车去林家,然而跟上次一样,她又在半路接到钟斯年来电。 林听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有点不想接。 可她不接,他就一直打,打到出粗车司机看不过眼忍不住出声提醒,“我看你还是接下吧,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呢。” 林听忍不住妥协,“喂......” “下车。”钟斯年在电话里提出。 “......”林听倏然回头,各个方向看了几遍,车来车往看不出特别,诧异的,“你知道我在哪?” “我很快就到,你先下车找个地方吃饭,吃完我陪你去林家。”他又说一次,比上一句更加详细的,“你一个人回去是拿不到东西的。” ..... 钟斯年找到餐厅时,林听已经喝了两杯白开水,桌上摆了几道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家常菜,两幅碗筷,没有开动。 还算是有那么点良心。 刚入座就听她在对面直截了当的发问,“你是不是让人跟踪我?还有上周,莫名其妙叫我在你侦探所等半天也是故意的,为了阻止我去林家取证件?” 就算是问也是肯定答案后的质问。 钟斯年微挽起袖口,端起面前盛着热水的杯子一饮过半,而后才抬眸看她,不紧不慢的解释,“你嘴里的跟踪在我的理解里是履行义务,至于上周,我确实是故意的。” “你.....”他竟然承认了?林听心里一赌,皱眉,小半响,“有多久了?” 她指的是前者。 “从你选择留下来的第一天直到现在,除了在家跟公司,只要我不在场,你后面都有小尾巴。”一点没有被抓包的觉悟,解释完毕还很有兴致的补上一句,“不过之前那位已被辞退,现在这个是刚换的。” 就在她上次被凌楚翘的人绑走之后。 “.....”让人跟着是履行义务,保她安全,让她白等一下午是觉得她一人回去拿不到东西,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题外话--- 第二更,晚上九点出 ☆、70.070:扫把星 问他为什么在今天之前没有提出要赔她去么? 呵呵。 还是算了吧,没有必要。 “先吃饭吧。”林听拿起筷子,“吃完快去快回,我下午还要上班的。” “林听。”钟斯年并没有动筷,他叫她,语气幽幽的,“卡卡也是我在路边捡回来的。” 林听抬头,大写的讶异跟问号。 卡卡是捡来的?可现在的话题跟卡卡有什么关系? 见他冷笑出声,“同样都是仗着我的娇纵肆无忌惮,不同的是它比你有良心。” 呼吸一滞,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林听看他,“你想说什么?” 钟斯年拿筷吃饭,再没搭理过她。 直到独自走进林家,林听才真正理解,他为什么会说自己一个人回来是拿不到东西的。 金书琴,林之易的母亲,她的舅妈,此时正仇视的瞪着她质问,“你个扫把星,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谁让她进的门?” 后一声是冲着佣人喊的。 林听垂眸,看着躺在金书琴脚边,因她的激动而掉在地上碎成渣的花瓶,过数十秒才抬眸看着她,语气淡漠,“我回来拿点自己的东西。” 她没有明确说明拿什么,听在金书琴耳里是另一层意思。 “你的东西?”声音都尖了起来,“这个家里没什么东西是你的,你们都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杀人犯给我弄出去,报警呐,关起来,还用我说?” 自林听舅舅去世,金书琴的脾气就日渐暴躁,稍不如意就责骂佣人,迄今五个月不到,老佣人已全被她换掉。 新佣人自是不敢再忤逆她,当即朝林听聚拢。 情景无比熟悉,当初,她就是在这个地方,被林之易母子叫来的人,强行带上车,送进精神病的。 当日的恐惧,无助,近乎将她淹没。 现在..... 两女一男,加上金书琴总共四个,不跑,拼死也是躲不了的,但是呢..... 俏脸漾起一抹笑容,迅速退到茶几旁,在被围攻前,率先抓起桌上果盘,茶具,以一手一个的量,速度极快的朝他们砸,再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一团混乱时转移根据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当武器的物品。 末了,一边拨电话一边跑,“钟斯年,你再不进来我就要被他们打死 了。” 其实,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她虽有很多小心思,小九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文静,甚至是无趣的,因为舅舅想要她做一名淑女,所以,像现在这种行径她从来没有做过,直到被他们送进精神病院...... 要知道,他们送她进去的目的是要生生把她逼疯。 苦吃得多了,心自然也就硬了。 ---题外话--- 今晚凌晨别等,这两天存上架稿,电脑基本处于锁定状态,努力在明天晚上十点前更,具体更新我会微博,群里通知 ☆、71.071:她需要时,他从未离开过 再后来遇上钟斯年。 在他面前,由小心翼翼,到现在...... 他解放了她性子中不为人所熟识的另一面。 除了妈妈,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场合,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她害怕,即便是在最初的时候,关系远没有现在这样融洽,她需要时,他未离开过。 虽然这个人现在因为不高兴,借着接电话的由头任她自己进来闯,但她就是知道,他不会真的放她不管。 也正因为知道,她才这么敢。 钟斯年接到电话进来时,林听已经没有“武器”,正往外跑,看见踏进门口的他,明显松口气,并脱口而出,“你怎么才来。” 语气里并没有一丝抱怨的意思。 凤眸微垂,淡淡撇过她布满薄汗的额,挑眉,扫过室内的一片狼藉,还有紧追出来的佣人们。 入耳的是金书琴歇斯底里的吼叫,“把那小贱人给我抓回来,往死里弄。” 佣人们完全没有想到她还有帮手,当即愣在原地,进退不能。 “还站着干什么,快给我追啊。”伴着这道气急败坏,金书琴从里面走了出来。 训斥的话还没出口就愣在了。 男人淡漠的脸上并未见情绪起伏,挺拔的身姿,沉稳站在林听身边,目光凌厉,一开口就震住全场,“看林夫人这态度,似乎是对我上次送的不礼不满意?” 礼? 是上次送给林之易那份不知是什么内容的神秘文件袋吗? 林听看见金书琴脸色,倏地一下子就变了。 “你那都是胡说八道。”连带底气都弱了下来,“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们,给我走。” 刚刚还凶狠的要收拾人,现在就恨不得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呵。”薄唇溢出一声冷笑,钟斯年微偏头,对着林听,“去拿你的东西,我跟林夫人聊聊天。” 杏眸在两人身上徘徊几圈,最终点头,经过金书琴身边时,除了充满恨意的眼神,并未受到一点阻扰, 到底是什么样的“礼”既能让林之易顾忌,又能让丧心病狂的金书琴不敢乱来? 好奇心,求知欲,在林听心里疯狂滋长。 上楼时特意放慢脚步,想听听他会说些什么,然而,他只是站在原地,很有耐心地目送她, 直到她消失在楼梯口都没听见他出过声。 这是明摆着不想让她知道。 林听瘪瘪嘴,心里依然好奇却也不再耽搁时间。 推开住了十余年的闺房,景象摆设一如她离开前,从其干净程度可见,她离开后依然有人时常打扫。 小小房间,陪了她无数个日夜,静听她数不尽的心事,梦想,见证了她从外人眼里备受宠爱的林家表小姐步入精神病院的全过程。 ---题外话--- 微博更了则小剧场,想看的可以去瞅瞅,反正也不要关注,也不要钱~~ ☆、072:就算她真拿了也是她应得的 那晚,她就在那张被自己睡过千万遍的床~上,差点失~身于人。 同一晚,她亲眼看着自己的舅舅倒地不起...... 然后,舅舅去世,金书琴疯狂,她进精神病院,林之易继承公司...... 一系列让她痛不欲生的经历,不愿再继续回想。 走进去,直向衣厨,精准地打开存放证件的抽屉,依次拿起,身份证,护照,妈妈的照片,银行卡..... 拿过独属于自己的,手指停在舅舅给的那张,良久,还是选择舍弃。 她过不了心里那关,做不到心安理得的用里面的钱。 关上抽屉,径直出门,不再看房内的一品一物。 楼下,钟斯年已与金书琴聊完,从始至终没有入座,面无表情的站在大厅中央,林听一下楼梯就能看见。 眉眼不由自主杨起,沉重的脚步也跟着轻快不少。 直走到他面前,仰头,“我们走吧。” 钟斯年挑眉,转身.... “等等。”金书琴在身后叫住,待他们都回身后才道,“我要看看你都拿了什么?” 话是对着林听说的,可目光却是忌讳的对着钟斯年。 林听皱眉,心声反感,“就拿我自己的有效证件,林家的一分一毛都没有动,你要看什么?” “动没动,看了才知道。”金书琴不信。 林听脸上明显不耐,但又不想将问题留到日后没玩没了,也不想跟她无谓争执,当即把东西掏出来,“睁大眼睛好好看,有没有这个家的东西。” 金书琴眼尖的看到银行卡,走过来欲出手抢夺,“还说没有拿,这是什么?” 林听在出手前收回口袋,脸色阴郁,“我自己的,没有一分钱是出自这个家,满意了吗?” 说着转身大步离开,心嫌再多说句话都是浪费口水。 以前的金书琴也不见得有多好,但现在的金书琴在她面前却是比市井泼妇还不如,一丝一毫的贵妇人气质都看不见。 钟斯年脸上并没有丝毫情绪变化,但那挺拔的身形仿佛只是淡淡的看着你,就能让人感觉到,浓烈的,居高临下的藐视感,更何况他唇角还噙着讽刺的淡笑,声音冷漠至极,“别说她没有拿,就算她真拿了林夫人也该清楚,那本就是她应得的,反倒是你这么揪着不放,说不准你的余生也就只 剩你所揪着的这点价值。” 这个男人说话不紧不慢,却又刻薄至极,从进来到现在,简短几句,不是捏人短处就是恶意羞辱。 比如现在。 她好歹是林氏总裁亲妈,从他嘴里说出来,比路边要饭的还不如。 金书琴的脸色已经难看极致,偏又因七寸被捏不敢肆意,一口气卡在胸口,出不来也咽不下,生生将心口憋得生疼。 ---题外话---如果全世界都对你恶语相加,我就对你说上一世情话 .. ☆、73.073:只听钟先生的 而钟斯年已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迈步走向林听,一同离开。 在金书琴面前完全靠撑,背对转身,林听心里是难过的,而钟斯年直到上车才看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眉峰皱了一下,没说什么,开车离开。 相比起最初的小心翼翼,他更喜欢现在,开心与否都不避他,喜怒哀乐都敢跟他闹,真实的,没辜负自己在她身上花的时间跟精力。 而对今天的检验结果,他也基本满意。 方式仍欠妥当,但至少没有像以前那样,压抑自己,忍气吞声。 他最烦的就是她那副敢想却又不敢做的样子。 但如果她把这份敢用在他身上,他又忍不住怨她没有良心。 林听哭够了,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才扭头对着他,吸鼻子抽口气,“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 眼睛很红,鼻音也很重。 钟斯年用余光瞟她一眼,神色淡淡的,“嗯,我正好缺热闹看。” 林听吸气,对他这张嘴习以为常,不在意,抬手搓搓鼻子,又擦擦眼泪,由衷的,“今天谢谢你。” 他如果没拦着她,陪她一起,别说小出恶气,取回东西,她恐怕连回都回不了。 钟斯年这次是用正眼看她了,虽然只有极短的几秒,“你应该知道,相比口头我更喜欢实际的。” “那你想要我怎么谢?”问完想起什么又赶紧补上,“不准跟我谈钱。” 他一谈钱就是死贵死贵的。 没忍住的低笑至喉咙间滑出,末了才听他道,“不谈钱,那就等下班,用你自己的钱请我吃晚餐。” “可以。”她原本就有请他吃饭的打算,现在他主动提起,她自是乐意至极。 ...... 下午上班收到一通陌生来电,林听看着跳动在屏幕上的一串数字,犹豫半响还是接听,试探的,“喂,请问你找谁?” 目前知道她号码的也就钟斯年,王婶及安子墨,她怀疑对方是拨错号了,然而..... “hi,林听,下午好啊。”点名道姓,显然是认识她的,林听听着声音想了数十秒才恍然,“凌小姐?” 那天,她的包并不在身边,凌楚翘要弄到她的号码轻而易举。 一阵轻笑,“真荣幸你还记得我的声音,看来这几天没少想 我。” “.....”这热络的语气?她们没那么熟识,这通电话也不可能是简单的问好,林听轻拧眉头,等对方继续。 果然凌楚翘下一句就步入正题,“上次我提的建议你考虑好吗?准备什么时候搬家?” 握着铅笔的手猛地一动,笔尖在纸上画出一道直线,“不好意思,我只听钟先生的。” ---题外话--- 明天上架,20号,也即是今晚凌晨首更2万,话说有没有人看呐,我紧张得不行不行的 ☆、73.074:王婶在电话里急道,家里出事了 他让她搬,绝无二话,他若不让,她目前还没有非要忤逆他的想法。 “ok。”凌楚翘也不生气,说完下一句,“我很期待明天的见面。”利落地结束通话。 林听握着手机默了好几分钟,然后拨了通电话,对象是安子墨,意为请他吃饭。 她想,他们兄弟相称,应该不会介意。 果然,安子墨一听她说完就立刻应下,“荣幸之至,下班后我下来接你。” “别。”林听立刻阻止,“我们各走各的,你到公司外面等我就好。” 他上次高调请她吃饭的影响还未尽消,他今天要再来一次,她可不想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结束与安子墨的通话,她又给钟斯年发了条信息,说明自己邀请了安子墨。 没等到回复,她又陷入忙碌的工作中。 傍晚,走出公司大楼,等在外面的不仅是安子墨,还有钟斯年,两辆黑色的小车停在路边,铮亮反光,让人不寒而栗。 不想太过引人注目,结果却是舍得其反。 林听抿紧唇瓣,快步走过去,在两辆车间顿了十来秒,终还是在着安子墨含笑期待的目光中与他打招呼,然后走向钟斯年那辆。 钟斯年没开车窗,她上了车才看见他,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似乎是心情不怎么美好? 林听轻咳一声,边系安全带边问,“去哪吃?” 钟斯年没有答复,也没有正眼看她,只在她系好安全带后发动引擎,开车。 林听微拧眉头,盯着他冷峻的侧脸看了许久,试探着问出心中猜测,“你是不是不想跟安子墨一起吃饭?” 中午分开时都是好好的,除此,她实在是想不出他现在这样是为哪般? “没有。”他终于说了她上车后的第一句,很精简的三个字,没有继续下文的意思。 林听的追问在出口前止住。 安静,直到下车,跟随安子墨走进餐厅,推开包间门...... 林听双脚定住,愣愣的看了看包间内的几人又扭头看钟斯年,以眼神询问,“是你叫来的?” 钟斯年淡漠的给了她一个活该的眼神,先她走进包间。 任,钟,丰,都是钟斯年好友。 两男人都进去了,林听也只能挪步进门,面带微笑,各打招呼。 “上次还说要请我吃夜宵,今天真来了,你好像不太欢迎我们。”说话的是丰自明。 林听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立刻摇头,“没有,很欢迎。” 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搞不清状况,反应过来后,心疼自己的余额,而已。 “那我们就放心了。”任嘉致接话,而后是钟逸辰道,“人员到齐那就叫服务员进来点餐吧。” 安子墨极配合地按铃。 作为这场局的安排者,他脸上始终带着满意的笑容。 当然,他在定包间,叫人前得到过钟斯年默认的。 后面除了点餐环节,吃,及不时的回几句话,基本没林听什么事。 她撑着下巴,看着几个男人相谈甚欢,畅饮,心中默默地算了笔账,这顿饭至少要吃掉她一个季度的房租费,生活费。 如果钟斯年肯让她搬出去住的话。 第二天,周六,照常工作的钟斯年接到来自家里的电话,王婶焦急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进耳膜,“不好了先生,家里出事了。”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74.075:登堂入室 钟启合带着凌楚翘搬进南风时,林听还在午睡,补眠。 昨日吃完晚餐又去了酒吧,好晚回来还陪钟斯年跑了一个多小时步,末了休息洗漱,折腾到一点多才上床,又在床-上各种胡思乱想,差不多到三-点才睡着,今早又及早八早的被叫起来吃早餐。 午饭后,实在是困得不行撄。 听到动静的王婶赶出来,一看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忙开口问,“请问你们是谁?偿” 能够自己开门进来,是先生的家人吗? 凌楚翘笑意盈盈,静等老爷子开口。 “我是斯年的爸爸,她是斯年的未婚妻。”钟启合严肃答复,而后问,“我儿子呢,怎么不见他人?” 果真是先生家人,只是这未婚妻? 王婶想到林听,飞快地看眼凌楚翘,又转向钟启合,恭敬答复,“先生上班去了,老先生坐着等会,我马上打电话叫先生回来?” “既然他在上班,那就不要打扰他了。”不在正合心意,最好是晚点再回,钟启合淡淡收回撇着王婶的目光,看着放在地上,属于凌楚翘的行李,淡声命令,“斯年不在,辛苦你把行李提上楼,帮着楚楚收拾下。” 王婶看眼地上粉色行李箱,又看看凌楚翘,试探地,“是搬到先生房间吗?” 钟启合不置可否,“当然。” “不用。”凌楚翘拒绝,自己提着行李上楼。 王婶目视,站在原地,在等命令跟上前帮忙间犹豫徘徊,直到几秒后,钟启合一脸不悦地跟上凌楚翘脚步,她才迈步上前,想要接手凌楚翘的行李箱,“小姐给我提吧。” “我自己来。”凌楚翘再度拒绝,直到把行李提到楼上,才放下,回头问王婶,“斯年住的那间房?” 王婶犹豫小许,还是指给她看,“这间。” 凌楚翘点头,又提着行李上前,再放下,指着钟斯年左边的房间,“这间房是做什么的?” “书房。” 凌楚翘再度点头,又指着右边的房间问,“这间呢?” “......”王婶目光闪了闪,不知如何回答,因为那是林听的卧室。 饶是她来了这么久,也无法正确判断钟斯年跟林听的关系,似情侣又不够亲密,似情人又不同房,似主,雇又关心过了头,至少她从业这么多年来还没见过哪个老板对家里的纯佣人像钟斯年对 林听这样事事上心的。 她本来以为是钟斯年想追林听,但现在又突然冒出个未婚妻...... 王婶懵了,完全搞不清三人的关系,进退两难。 钟启合脸色一沉,“少夫人问你话,不吭声是见不得人吗?” 声音洪亮,威严,似故意说给房内人听,但这个家的隔音效果也很不错,若不站在门口静听,基本不会受影响,更何况里面的人还处在呼呼大睡的状态。 这一嗓门所起到的效果也就只有把王婶震慑住而已。 凌楚翘挑眉,轻拉钟启合袖口,“伯父你别生气,她不认识我有所提防是正常的。”而后又看向王婶,扯唇淡笑,“阿姨,我想住这间房。” 王婶这下为难得脸都僵了。 看他们那样子似乎是不知道林听的存在,动动嘴唇,在老爷子压迫性注视中,紧张地,硬着头皮开口,“这间房有人住,少夫人要是不想跟先生同房,我可以再带你看别的房间。” “我只住这间房。”凌楚翘强调,“非这间房不可。” 从她问起这间房起,这佣人的表现,无一不在肯定,这是林听的房间。 呵。 距离钟斯年的卧室那么近。 她不占对得起自己? 她只是普通佣人,应付不来这种场景,如果可以,王婶好想消失。 “想住就住,哪还需要征求一个下人的同意?”钟启合说着就走过去,王婶还没来得及叫停,他就伸手搭上门把,将门推开...... 卧室里并没有看到人,多瞅一眼才见床-上隆-起一坨,布着皱纹的老脸当即一黑。 凌楚翘在门开后,提起箱子走进去,将行李箱放到房中央,而后返回对着钟启合微笑,“伯父你先在外面等会,我叫她起床。” 年纪再大也是男的,要是床-上的人裸-睡,那可就太不美好,太尴尬了。 “我到楼下等。”钟启合黑着脸转身,经过王婶身边时淡声要求,“我口渴了,你下去帮我泡杯茶。” 这是故意将人支开。 王婶心里知道,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老爷子下楼,心中暗暗祈祷,两姑娘不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卧室门口,凌楚翘见他们都离开才将门关上,走向窗户,拉开窗帘,让外面的光线照亮整个卧室。 钟斯 年对这个女孩是真不错,连提供的房间都是采光,景色极佳的,打开窗户,叽叽喳喳地,还能听见鸟叫声。 美艳的脸上扬起一抹戏谑,转身走向那张床,在床头边上停驻,然后坐下。 静静地盯着床-上的人儿看了一会,侧身,左看右看,没找到可心“武器”又转向林听,伸手翻开被角,从她铺散在床的头发中捞起一缕,用发梢恶作剧似的在她鼻子周边轻扫。 沉睡中的林听只觉鼻子发-痒,不悦地皱眉,抬手搓鼻,翻个身,蒙上被子,继续睡。 凌楚翘:“.....” 房里进了人没感觉就算了,床边坐个人没感觉也算了,但这样都不醒,是睡得多沉?又有多心大? 懒得再逗弄,索性用手推,“喂,起床了。” “.....”半梦半醒中,咯噔一下,在肩膀再次被推后,林听倏然睁开眼睛,腾地一下子坐起,扭头即愣住。 “凌楚翘?”刚睡醒的声音,即便是极为诧异的拔尖也带着哑,“你怎么在这里?” 完全是出于本能地脱口而出,问完才想起,她昨天说的,“我很期待明天的见面。” 所以....... 林听忍不住打个哈欠,抬手揉揉眼睛,太阳穴,以最短的时间恢复到完全清醒的状态,冷静地,“专门来找我,又想做什么?” 她昨天已经明确说过,只听钟先生的。 搞不懂,她不去找自己未婚夫,老是缠着她有什么意思? 凌楚翘今天依然是披散着头发,栗色的大-波浪,散在肩上,胸口,她抬手将头发全部拨到一边,起身,居高临下地,“起来收拾,我要住你这间房。” 直截了当,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林听有瞬间的愣怔,然后看到放在房中央的行李箱,很快反应过来。 凌楚翘不仅要搬进南风,还要住她现在睡的这间房。 是钟斯年的意思? 他们商讨后的结果? 在她思考的这几秒钟里,凌楚翘又出声,“整栋楼就你这间房离斯年的最近,不管你们有没有男女之情,我看着都心觉难受,所以.....”顿了下,理直气壮,“我可以不逼你搬出南风,但你必须把这间距离他最近的卧室让给我。” 距离他最近的应是同塌而眠。 林 听想也没想就问出口,“那你怎么不跟他睡?” 未婚夫妻,同床共枕再正常不过不是吗? “咳。”凌楚翘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美艳的脸上忍不住泛起娇羞的红晕,语气却还是镇定的,“我是个保守的姑娘,梦想把自己完整地留到真正的洞房夜。” “.....”林听怀疑的看她一眼,掀被起身,踏上拖鞋站定,朝紧闭的房门看去,“钟先生呢?” 她记得,他今天很早就出去了,现在也跟着凌楚翘回来了吗? “在楼下。”老爷子也性姓钟,凌楚翘面不改色,“你不会告诉我,这点小事也要等他亲自跟你说?要知道你只是个员工,而我是要跟他结婚的对象,你换位思考下,如果你的老公也有年轻又漂亮的女孩睡他隔壁,而你自己却要睡在与他隔着好几个房间的床-上,你心里会不会很介意,很心酸,很难过,很心痛?” 答案肯定是会的, “.....”林听迈步,走进洗手间关门,不一会凌楚翘便听见稀里哗啦地流水声。 等她再出来,已经洗过脸,梳好头发,看见站在房内的凌楚翘也没什么反应,直走向衣橱,把自己上午穿的衣服拿起,又走进洗手间,再度关门..... 再出来已换好衣服,睡衣抱在手上,走回床边,随手把睡衣扔到床-上。 “喂。”凌楚翘终于忍不住开口,“不吭声是什么意思?” 林听扔下衣服,又弯腰拿起手机,然后才直身,与凌楚翘面对面而立,“你们都做好决定了还来问我是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还有拒绝的权利? 就算有,在听了那么大一通让她换位思考的话后,就算她现在很介意,很不愿,很难过,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一句话,连着两个什么意思,听着像绕口令,凌楚翘看着她,“所以你是同意了?” 如果这么轻易,那也太没成就感了点。 林听根本没有闲情跟凌楚翘争论这点小事,当即已经迈步走向房门,“我先去跟他打声招呼,很快就上来收拾东西。” 收东西前,她总要弄清楚,他想让自己搬到哪去,没个地方,她东西收了往哪搁? ...... 王婶把钟启合引到客厅才以找茶叶帮他泡茶为由脱离他的视线,一走进厨房就立刻关门,迫不及待地掏出随身手机,翻 出钟斯年电话,拨了过去..... 钟斯年这段时间经常出入警局,今天也不列外。 “这是昨晚的遇害者,跟前几位一样,先遭性-虐再被杀害,最后被切乳,手法跟前面的遇害者一样,刀法工整。”队长站在显示屏前,一张张点开案发现场拍来的照片,“同样的,现场都被打扫过,包括被害人身体都被一寸不漏的清洗过,现场除了实体没留下痕迹,也没有任何线索。” “12月28号,时间也与前面三年相同。”一名警员发言,“可以断定是同一人,但这个人为什么要选择在每年的这一天犯罪,且是以如此残忍的方式?” “心理变-态呗。”有人接话,“根据以往经验判断,这个人多半是严重受过女人的伤害,心理扭曲。” “目前惨遭杀害的四位女性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 钟斯年上周才刚被请来协助这个案子,在今天去案发现场前,他对这个案子的所有了解都是来自文图记录。 耐心听完所有发言才出声,“单从娴熟专业的切割手法来看,暂时可以将目标锁定在与医相关,特别是有经验的已就业人员,另外像,动物屠宰人员,市场肉类小贩这类经常与刀为伍的人也可以留意;从被清理过的现场来看,此人心思够慎密,心理承受力够强,对警方办案也有一定的了解;从被害人身份来看,此人舍得花时间物色目标人物,了解目标人物,经我推测,他在行凶前应该是花了些时间与遇害者接触,而每一位遇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有钱,这个人想与她们接触,要么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要么足够舍得,还有一点,这个人正值壮年。” “特定的作案日子,有技术,有脑子,有时间,有耐性,舍得花钱,有体力,有心理创伤,三年前都有且就在本市,包括昨晚的遇害者在内,他与四名被害者都或多或少有过接触,暂时可以综合以上几点,从近几个月与被害者有过接触的人查起” “前两年我们也把目标锁定在医生这块,但本市的医生实在是太多,没有线索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以上几点,满足部分并不困难,但要全部满足,非一般人能够做到。 这个人也算得上是完美罪犯。 钟斯年的手机就在大家积极讨论中突兀响起,嗡嗡嗡的震动声。 凤眸歉意的看眼众人,拿出手机未看一眼就接听,“说。 ” “不好了先生,家里出事了。”王婶焦急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进耳膜,“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俊脸一沉,“什么情况,说清楚?” “有个自称是你父亲的老先生带了个自称是你未婚妻的女人来了家里,指明要住林小姐的房间。”王婶飞快的解释完毕又立刻补充,“现在你未婚妻就在林小姐房内,只有她们两个,我担心林小姐会吃亏。” 王婶与林听接触比较多,加上先入为主,心里自然就比较偏向林听。 凤眸眯了眯,脸上染上凉意,“你先看着,别让林听受欺负,我很快回来。” 挂掉电话,抬眸看向众人,“不好意思家里有事要先离开,案子有进展,发现可以通知我,另外晚上给我安排一个人,去被害者遇害前待过的夜店。” 他自己手下不缺人,但既然是帮警局做事,那自然也该带警局的人。 走出警局,钟斯年给老爷子打了两通电话都没被接听。 ...... 林听与凌楚翘下楼时,钟启合已非常嫌弃的让王婶把刚泡的茶换成白开水。 一路下楼凌楚翘都没提醒她,林听走进客厅,看到稳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时,着实是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想过凌楚翘所指在楼下的人并不是钟斯年,而是钟斯年他爸。 一瞬间懵得连反应都迟钝了。 “伯父。”凌楚翘从她身边挤过去,小跑,坐在钟启合身边,偏头对着他,脸色毫不掩饰的开心,“林小姐已经同意把房间让给我了。” 钟启合的目光从他们进门就一直盯在林听身上的,直到凌楚翘跑向自己,说了这番话,他才将注意转到“儿媳妇”身上,然也只是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很快又将目光看向林听。 毫不掩饰又过于锐利的眼神,林听心里的紧张瞬间被拨动,局促地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忍不住咽口水,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一大堆称呼中选了个跟钟斯年一样的,微微颔首,“老先生好。” 虽紧张,但态度还挺恭敬。 直到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个透,钟启合才收回目光,“斯年对你到真是不错。” 胖瘦适中,白里透红,没有落魄感,也不见一丝被欺凌过的痕迹。 老爷子表情严肃,语气平淡,但林听还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钟启合不喜欢她,甚至是 排斥。 心里打鼓,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回应他这句话便只能抿唇不语。 她不出声,钟启合却是有话要说的,且是很直接的开门见山,“老实说,我很不喜欢你留在我儿子身边,但他执意帮你我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你能够念着他的这份好,不做出让大家都难堪的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 指的是她会破坏钟斯年跟凌楚翘的感情,还是另有它意? 林听花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来理解,消化这段话,抬眸直视钟启合,不卑不亢,“老先生多虑了,我对先生心存感激,断不会做出于他不利的事。” 就是此时答得肯定的林听,她还不理解钟启合何出此言,后来才清楚,无论是钟斯年于她,还是她于钟斯年都是一场灾难,可那时,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深知所有的钟启合显然是对她不抱希望。 “哎哟。”一旁的凌楚翘甜腻出声,“伯父,你这么严肃都快把我吓到了,更何况是林小姐,脸都被吓白了呢。” 林听:“......” 她只是紧张,尴尬,哪有被吓到脸色发白这么夸张? 不过,在这瞬间,她倒是有那么点感谢凌楚翘,至少钟启合不再继续揪着她不放,当然,态度也没见好。 “既是自觉让出房间,也省得我多费口舌,上去把东西收了,把房间腾出来。”钟启合说着看向王婶,“你也上去帮忙,务必要在今下午收拾干净。” 王婶没忘记钟斯年电话里的嘱咐,心虽怕钟启合,但还是忐忑的提出,“我看还是等先生回来再决定吧。” 两人之间,钟斯年开口让她护的是林听,可见他对林听的重视程度比未婚妻高。 “我是他老子,连给他老婆安排住处的权利都没有了吗?”钟启合一拍扶手,神色严厉,“又不是让她搬出去,这个家里那么多房间随便挑,为什么就非要挨着斯年住不可?” 这话很有针对性,意思也很明显。 眼眸眨了眨,林听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她淡淡的看着,淡淡出声,“我现在就上去收。” 说着朝钟启合点了下头,转身走出客厅,上楼。 林听自己都放弃了,王婶也没有理由继续坚持,故听从老爷子的安排,紧跟着她上楼。 看着那道纤细但挺得笔直的背脊 ,凌楚翘挑眉笑溢脸上,转而起身对钟启合道:“伯父,你坐着休息,我上去帮帮她。” 钟启合皱眉,点点不悦,大大不赞成,“身为女主人,你要做的是树立威严,帮忙这种事就不用做了。” 凌楚翘不在意,笑容满面,“伯父放心,我有分寸的,我就是上去凑个热闹。” 戏要一步步玩,多元化才有意思,一味地强势,盛气凌人,没劲! 钟启合不出声,算是默许。 凌楚翘连脚步都是轻松欢快的。 上了楼,没人听见王婶才长叹出声,“林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给先生打过电话,他明确表态让我看着不让你受欺负,等他回来多半是会帮你的。” 林听扬唇笑得无声,几许苦涩,无奈,“就算他会帮我吧,可那又怎么样呢?楼下的是他的亲人,我总不希望他因为我跟他们闹不愉快。” 钟斯年对她够好她不怀疑,如果她存心想要破坏他的感情,她或许会跟他们僵持,赌一把,可她并没有做这个第三者的心思,也就没有理由让他为自己为难。 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王婶还想说些什么,开了口但她看一副坚定的摸样,想想还是作罢。 ...... 钟斯年回来时,三个女人都在收拾东西,楼下只有老爷子一人看电视,打发时间。 他皱眉,走过去,劈头盖脸就问,“人呢?” 这个人自然是指林听。 “在楼上帮楚翘收拾房间。”钟启合从始至终没有移开盯着电视的目光,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钟斯年俊美的脸倏地暗沉,“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不会跟凌楚翘结婚,你还把她带到这来是什么意思?” 带来就算了,还他妈住下,住下已经够让人烦躁了,还他妈一来就抢人房间。 还真把自己当做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创造机会让你们培养感情。”钟启合面不改色,继续坚持己见,“你再怨我都好,反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走向痛苦而什么都不做。” “所以你就把凌楚翘带过来给大家添堵?”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是在走向痛苦?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难道他认为娶个毫无感情的女人,每天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伴侣就很快乐? 凤眸半眯,冷声,“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 这里不欢迎她,还劳烦你怎么带来的怎么带走。” 钟启合终于将目光从电视移到他身上,同样是冷着脸,“要么你把林听送走,从此跟她断绝联系,要么我把你帮她的原因说给她听,让她恨你,要么同意楚翘留下培养感情,且保证不让她受委屈,三条路,想怎么选你决定。” “劝你别心存侥幸,就算你让人暗中跟着她,我要找她也有的是机会。”末了又补上一句。 钟启合脾气暴躁,为人强势,但从来没有真正强迫过兄弟两个,更别说是像今天这样的威胁。 钟斯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 父子两凌厉地看着对方,谁也不肯示弱,过了差不多两分钟,还是钟斯年带着怒意离开,上楼。 这个世上,敢这么拿捏他的也就只有老头一个。 林听三人已把房间收拾得差不多,除了一些小物件还需收纳整理,衣服什么的都已经搬到另一间客房。 此时王婶正在那间房里帮着铺床,收拾衣物。 原本的房间,凌楚翘蹲在林听身边,手伸向首饰盒从一堆小物件中拿起一枚镶钻地紫色胸针,翻来覆去端详,幽幽开口,“他对你还真是好啊,这么舍得,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这枚胸针,她垂涎好久都没舍得买。 林听双手一顿,扭头看着身边的女人,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枚胸针是早前参加沈暮安订婚礼时,钟斯年连同礼服一起送过来的,也就那天下午戴过一次,后来还给他没被接收,就一直被她放在首饰盒,再没动过。 此时看着凌楚翘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欢,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又转过去继续忙碌。 因为,除了还给钟斯年,她并不想把他送的东西让给任何人,就算是亲爹妈也不行。 钟斯年进来时,看到就是两个身形相当的女人相安无事的蹲在衣柜前,一个不时挪动收拾东西,一个意兴阑珊的观赏,前者扎起所有头发,干净利落,后者披着头大长卷发,随意慵懒。 听到脚步林听只当是王婶,凌楚翘第一时间回头,看到来人,微微讶异过后撑着膝盖起身。 凤眸淡淡撇她一眼,走过去,带着一股严厉,冷漠,“你在干什么?” 林听猛地一顿,缓缓转身,看着他,下意识想要回应却又突然想起房里另有她人,不确定他是在跟谁说话,也就没有吭声。 ☆、76.076:欲求不满 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绝。 林听差点咬到舌头,下意识地看向钟斯年。 这个问题,她拒绝回答,也回答不了。 钟斯年把碗放到桌上,不轻不重,发出的声音不震耳却也能瞬间引起所有人注意,“是我允许的,你有意见?偿” 声音亦是如此,低低沉沉,咋听无波无澜,细听就能从那低沉中听出不悦,冷意,压迫。 连钟启合都不悦地放下筷子,凌楚翘却是浑不在意,不仅不在意脸上还漾出笑来,“那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若有得罪之处林小姐可别跟我计较。” 抱歉又不是抱歉的话,言语也没有一点感到抱歉的意思。 林听抬眸直视正对面的凌楚翘,扬唇而笑,“少夫人不用这么客气,您说的是事实,我没什么可计较的。” 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她心太小,怕自己计较不过来。 “那就好。”凌楚翘笑得心满意足,“像我这种低情商的人就喜欢跟林小姐这种心胸宽广的人相处,不用担心哪天嘴笨得罪人。” “那正好,我的情商也不高,往后还望少夫人多担待。”两人的目光隔着餐桌对视交缠,脸上皆带着微笑,却又都笑不达眼底。 “聊这么欢,要不要让王婶泡两杯茶,让你们到客厅去边喝边畅谈人生?”开口少夫人,闭口少夫人,实在是他妈太刺耳。 这段由凌楚翘开启的小插曲,到此结束。 第一次同桌,表面上看起来还挺和谐,真实却如同嚼蜡,一餐饭吃下来,林听甚至不记得自己都吃了什么东西? 饭后,钟启合要回钟家,刚好钟斯年要出去便充当司机送他一程。 除了王婶,家里也就只剩下不太对盘的两个“情敌”。 若是往常,林听会在客厅里看会电视,或到外面散散步,陪王婶聊聊天,但今晚,她选择回房。 “咚咚咚。”电脑才刚开启就听见敲门声。 林听拧了下眉,扭头看向紧绷的房门,脱口而出,“谁啊?” 时常,王婶会上来给她送水果,但不是这个时候,刚吃完饭没到半个小时。 “啪啪。”外面听不到她的询问,她坐这么远也不可能听得见外面人说话,但听着拍门声..... 林听的眉拧得更深了,不用想都知道不是王婶。 凌楚翘,她找她除了钟斯年还能有什么事? 心里生出一小丢厌烦,但还是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没想到凌楚翘会带着面具,举着涂满指甲油的双爪倏地凑过来,猝不及防被吓了她一跳,惊呼出声,“啊。” “哈哈。”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凌楚翘收回举到头上作怪的双手,取下戴在脸上的怪兽面具,“今晚有间酒吧开业,我想去,你陪我一起。” 算是邀请,但又比邀请多了丝命令的味道,算命令听着又更像是征求。 林听后退几步,与她保持一点距离,胸脯高低起伏,没能完全从惊吓中缓过来,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陌不相识时都能绑架,更别说她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过她。 酒吧,夜深人静,鱼龙混杂,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出幺蛾子? 她可没兴趣拿自己的安全陪她玩。 凌楚翘轻笑,习惯性的撩头发,“放心,我今晚不会坑你的,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出去没意思,加上我可能会喝酒,有人陪着会比较安全。” “你找朋友吧,我还有工作要做。”无意纠缠,林听说着就想关门。 “哎.....”凌楚翘眼疾手快一把拦住,半个身子靠在门框上,“大周末你还有什么工作要做?” 言语中明显被拒绝后的不高兴。 林听的不耐也很明显,淡淡的看着她,“不是希望我搬出南风,跟钟斯年断绝来往吗?我现在就是忙着赚钱为自己赎回自由身啊。” 忙着赚钱是真,想还钱也是真,但断绝来往纯粹是被缠得烦了,随口丢出去的敷衍。 “......”凌楚翘看着她,短暂愣怔,随即一哼,“你这个人真是无趣。” 林听不置可否。 这话她过去没少听见。 不再做无意义解释,林听转身走回房间,坐电脑前,开始忙碌自己的事,至于门,她爱靠靠,爱关不关。 无所谓! 诚然,凌楚翘也不可能一直在她门口守着,离开时泄愤似的拉上房门,“砰”的一声巨响,极其震耳。 林听掏了掏耳朵,估摸着灰尘抖落一地。 如果,真的有灰尘的话。 后来,王婶上来送果盘时提起,凌楚翘已经自己开车出去了。 林听听之,没什么感觉。 一忙忙到凌晨,钟斯年没来叫过她,猜测今晚这步是不用跑了。 拿上衣物到外面地洗手间里洗澡,末了到楼下接水喝。 这个点,王婶早已入睡,楼下没人自然没开灯,漆黑的,林听按开楼梯上的照明,走下去,还没几步就愣在原地。 不甚明亮的大厅里,钟斯年半躺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火红的烟头,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他闭着眼睛,听到她开灯下楼也没睁开,若不是那点火星,她会以为他睡着了。 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走下去,打开大厅的吊灯,走向他所在之处,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呛鼻烟味,忍不住轻咳出声,目光飘到烟灰缸里数不清的烟蒂,“你怎么了?” 一个人也不开灯,跟个鬼似得坐在下面猛抽烟。 他仍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回应。 莫非是真睡着了? 再走近一点,走到被他躺着的沙发前,弯腰从他手上取走未燃尽的半支烟,隐隐还能从他身上嗅到一股酒味,眉头又皱了起来,将烟按进烟灰缸,抬脚往他小腿踢了一下,“喂,问你话呢,怎么不去床上睡?” 跟死了一样,半点反应都没有。 林听觉得他可能是真睡着了,想起自己也有过几次在沙发上睡着的经历,每次都是他看到了将叫她起来,或是直接把她抱到床上。 无奈叹口气。 抱他是不可能了,但叫醒还是没问题的。 想着又上前两步,微弯腰身,抬手在他胸口戳了两下,“钟斯年。” 谁知他忽然伸腿,刚好从她落脚处踢过,半弯着腰的她脚一滑,一个不慎就直接扑到他身上。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随即后腰便被一只大手搂住。 林听撑着沙发想要起身却是起不了了。 他搂得太紧。 “钟斯年!”最初觉得他可能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现在只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装睡骗她过来,然后绊倒她,占便宜。 “怎么了?”凤眸缓缓睁开,亮的反光的黑眸噙着不甚明显的笑,“下午还不想理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投怀送抱了?” “......”真是笑死了,她哪有投怀送抱,哪有迫不及待,难道不是他故意踢她她才扑下来的?“松手!” 心里含着火,语气 也就跟着严厉起来。 她刚洗完澡,想着这个点大家都睡了,自己不过是下楼接杯水也就没穿内衣,此时紧紧趴在他身上,男人的坚硬,女人的柔软,形成鲜明对比。 太尴尬。 半干的头发,也跟着垂在他身上,洗发水混着沐浴露的味道,馨香扑鼻。 克制不住心猿意马。 钟斯年暧昧地捞起一束嗅了嗅,语气却是极正经的,“这么晚不睡觉认床还是害怕?” 怕毛线。 还不是他不需要陪练也不发个信息,打通电话告知,让她白白等那么晚。 当然,就算他发了,她也是要弄到这么晚的。 林听不想跟他讨论这些,心里又急又气,“你先松开我。”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未婚妻还在家里,万一碰见了,他们就是跳进长江也解释不清。 心里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你未婚妻还在家里呢,看见会生气的。” 意思是未婚妻不在就可以抱? 钟斯年的脸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就暮地沉了下来,手也跟着从她腰上移开,倒不是真的畏惧凌楚翘这个名不正言顺的未婚妻,而是,她趴在他身上不停地扭动,蹭来蹭去,再不放手,自己会很不好过。 林听一得自由就一股碌爬起来,尴尬地整理衣服。 钟斯年也跟着坐起,叠起双腿,扯了下衣摆,徐徐诉之:“这段时间我比较忙,如果九点前没有回来你就不用等我了,自己到外面跑几圈,就在附近不要跑太远,要不就到健身室里做做别的运动。” “哦......”漫不经心,猛然反应过来,抬眸看他,“你没空我为什么还要做?” 她不是陪练吗? 陪的对象都不在她还练个毛线? 钟斯年抬眸看她,眼神像是在看个白痴,毫不客气的嫌弃,“就你这智商,能长这么大真是不容易。” “......”她确实没他聪明,可这关智商毛事?用得着人身攻击? 钟斯年已经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容反驳地态度,“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从明晚上开始,我不在的时候由王婶监督,要是让我发现你作弊,我就扣你们两个人的工资。” 作弊的小心思还没萌芽就被扼杀。 欲求不满的男人,不可理喻。 林听 没想到自己心里想着,嘴里就嘀咕出来了,本已迈步的男人停驻,回身,眯眼冷晲着她,“有能耐把你这话再说一次。” 小女子能屈能伸,她没有能耐,此时只愿做个怂货,“我说我一定严格执行你的命令,坚持将运动进行到底。” 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林听大大松了口气。 他刚刚回头看她那一眼,好像真让她猜中了,欲求不满,恼羞成怒,再想想趴在他身上的时,从他身上感觉到的温度不能叫暖,该叫热。 林听喝完水上楼回房,一开门就看见床上坐了个人。 凌楚翘。 脸沉了沉,走进去,“你又想干嘛?” 才刚搬过来十个小时不到就找了她三次,频率未免太频繁了点。 凌楚翘本是低头玩手机,听她出声才缓缓抬起,一脸面无表情,“我刚刚看到你睡在我未婚夫身上。” 不是咄咄逼人的质问却胜似咄咄逼人。 林听被噎了一下,脸上的不耐也有了破裂的痕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她发现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她总不能说,是你未婚夫自己要抱着我的。 那还不如不说。 “我很不高兴。”凌楚翘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我记得你说过要跟他保持距离,然事实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林听自知理亏,由衷的,“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像今晚这种“意外”真的不能再发生了。 “我不信。”凌楚翘冷笑,并趁机提出要求,“除非你从这个家搬出去,不然你在我眼里就是破坏我们感情的第三者。” “我不是。”林听很想理直气壮,但出口却是有些底气不足。 她知道,并不是非要明确关系谈情说爱才叫破坏,像她这样的,也算,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脸部紧绷,身体微颤,目光闪躲,双手握拳..... 凌楚翘淡淡晲之,微微勾唇,“我希望你能设身处地地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没有谁愿意看见自己另一半的身边围着一个爱慕者,不管这个爱慕者是不是有心破坏,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语速不急不躁,态度平平淡淡,走的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路。 林听无言反驳,只知心里很不好受。 “我言尽于此,希 望你好好想想。”也不逼迫,凌楚翘离开,给她空间也给她时间。 ...... 夜里下了雪,银装素裹的世界异常明亮,面对如此宜人景色,心也都跟着敞亮不少。 林听去了躺房屋中介,为自己寻一间安身之所,她没告诉钟斯年,想着等万事俱备再找他好好谈谈,若实在不行那就带上凌楚翘一起。 有未婚妻在场,他总不会再气急对她做出出格之事。 “普通单身公寓就行,便宜点的,距离市中心不要太远。”她身上余额不多,交了房租还得生活,现今也就只住得起最普通的房子。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遇到合适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走出中介,霎时从暖春走进白雪皑皑的寒冬,肌肤的最后一寸温暖也很快被风雪覆盖。 林听裹紧脖颈上的围巾,疾步走向公交站。 她要学着适应没有接送,也不能随意打车的日子。 然,这也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决定的。 周一上班,钟斯年照常与她一起吃完早餐,出门,上车前凌楚翘背着包急匆匆地从家里飞跑出来,“等等我。” 双双顿住脚步,钟斯年只一秒便继续往前走,而林听则转了身。 “我也要去上班,一起走啊。”伴着这句话,凌楚翘从她身边跑过,追上钟斯年,甜腻的嗓音,“太冷了,我不想开车,你送我。” 理所当然的要求,自然合理的撒娇。 片刻僵硬,缓缓扯出一抹笑,几许苦涩,几许自嘲,因为没有立刻转身跟上,林听没有看见钟斯年霎时冷下去的脸,车库里,凌楚翘毫不畏惧,厚着脸皮爬上副驾驶座的场景。 在她反应过来,暗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识趣的去搭地铁时,钟斯年已经把车开了出来,停在她旁边,冷声冷气的对着她喊,“还不快滚上来,是想要我下来请?” “快上来呀,外面冷死了。”凌楚翘也跟着接话,“雨雪天路滑,再耽搁上班就该迟到了。” 不耽搁,送两个不同方向的人也是会迟到的。 林听最终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除了凌楚翘时不时的说几句话,强行撒下娇,秀个恩爱,就只剩缓缓流淌的音乐声。 林听一个人坐在后面,缩小存在感缩到发了呆,还是钟斯年将她从二次元中叫了回来,“到了,下车。” 她下车后,钟斯年也没有立刻开车,直到看着她走进办公大楼才扭头看向副驾驶座,“你也下车。” 凌楚翘愣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我还没到。” “不想送,自己打车。”冷脸,冷声,不为所动。 凌楚翘气结,采取死皮赖脸的方式,“我就不下,你要承认自己不是男人就把我拖下去。” 钟斯年冷眼看着她,嘴角忽然扯出一抹戏谑,下一刻,“吧嗒”解开安全带。 就在凌楚翘以为他真敢动手而死死拉住车门时,他只是拔掉车钥匙,推开车门,朝着林听刚走过的路,头也不回的离开。 “......”凌楚翘整个呆住。 等了十几分钟,当她再次看见钟斯年时,她再忍不住炸毛,因为他是开着车刻意缓缓从她所在车辆擦身而过的,就连半降的车窗也是在她炸毛后才上升,关闭。 最后,连车带人一同消失在她眼前。 刚刚的十几分钟是钟斯年去找安子墨交换车钥匙的时间。 反观林听。 早上交上去的设计底稿得到认可,她很开心,迫不及待地的想要找人分享参加工作以来的第一份喜悦,拿起手机才想起自己没有朋友,最想与之分享的人也已不合适。 那瞬间她体会了,所谓孤独大概就是喜怒哀乐无人享,酸甜苦辣无人诉。 像独自开在深涧里的无名小花,自开自落。 ...... 元旦如期而至,凌楚翘拖着重感冒的身体被叫回家跨年,钟斯年也一大早就出了门,搞不清楚是工作还是回钟家,就连王婶都得到三天假期,于元旦前一天下午,带着丰厚的奖金欢欢喜喜地回家。 偌大的南风唯有林听,无人可伴,无处可去。 下班回到家里,面对空旷,无人气的大房子,换身衣服,她也出了门。 糟糕的一年就要结束了,最后一晚她不想做事,更懒得下厨,她只想好好犒劳自己。 然而,她刚出小区就看见旁边的轿车车门被推开,从里面走下来的是一周未见的沈暮安。 长身玉立,笑意如阳。 很像去年的今天,她还在林家,他们尚是情侣时,他邀请她共度晚餐,看电影,也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笑容。 不同的是,她已不是旧时的她,没有欢欢喜喜的上前迎 接,热情拥抱,有的只是淡漠,疏离。 邀请被拒,林听算是被强塞进副驾驶座的。 没想到他会用强,想下车,车门却被他锁了,林听扭头,怒目而视,“沈暮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林之易,一个他,跟狗皮膏药似的,时不时就跑过来给她添个堵,简直是烦不胜烦! 沈暮安系安全带,半侧身看她,“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想陪你过节,过完就送你回来。” “你谁啊,我同意让你陪了吗?”林听冷着了脸,语气很冲,“你给我开门!” 第一次被强行拉上车,被精神病院的人虐了一个多月,第二次被强行拉上车,被凌楚翘的人抽了几耳光,第三次正在上演,结局未知。 她简直恨死这种被强行拉上车的感觉。 沈暮安收回看她的目光,发动引擎,开车上路..... 林听被气得肝疼,忍不住连粗口都爆了出来,“操你妈,你个有妇之夫,能不能离我远点?” 一个凌楚翘已经够让人烦了,若在加个疯狗似的柳依依,简直不得安宁。 过去的林听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粗鲁叫骂的,可见她有多厌恶目前的这一切,或厌恶正在身边的这个人。 沈暮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带了怒,“钟斯年也是有妇之夫,你不也一样跟他同吃同住?” “......”一个是抛弃自己的前男友,一个是从没有开始过的恩人,“都是有妇之夫,但要比起来,我信他,却不信一个三番两次给林之易当枪手的你。” 沈暮安怒极反笑,亏他这几天还担心她会不会被凌楚翘欺负,愧疚的无以复加,可在她心里,远不如一个刚认识几个月的男人。 饶是这样,他也没有停车。 带着气,一直把车开到预定的餐厅。 包间里,沈暮安将菜单推给她,“看看想吃什么?” 肚子是饿的,气没消,也没有好脸色,但既然来了也不拿乔,林听接过菜单,并没有仔细看,随便点了几个菜,又将菜单推还给他。 敷衍了事,完全没有出门时想要犒劳自己的那种心情。 沈暮安看之也不介意,拿起菜单仔细研究,点了自己的又问她,“记得你很喜欢吃这里的鱼排,要不要来一份?” “随便。”心情不对,反正是吃什么都如同嚼蜡。 沈暮安给她点了一份,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服务员一走,林听就没好气的出声,“这次找我又想说什么?一次性全部说清楚,省得以后再纠缠不清。” 鬼才信,他只是单纯的想要陪她过节。 沈暮安看着她,扬唇戏笑,“林听,你明显是在拿我泄气。” 上次找她,到后面她也是很不高兴,但远没有今天这么暴躁。 到底是相处几年的人,多少还是有点了解她。 “你有事说事,我没闲心跟你扯这些犊子。” 她承认下班回到家,面对空空荡荡房子,想到今晚很可能是自己一个人跨年时,她的心情确实不怎么美好,但也仅仅是落寞,酸楚,真正点爆脾气的还是沈暮安的突然出现,尤其是被强行塞上车以后。 沈暮安淡笑,“吃完饭再说。” “现在有等餐的时间你不说,吃完饭我就要走了。” 沈暮安没吭声,只是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林听冷着脸,完全可以拧包走人,但想想,走了今天,明天,后天他又会找机会凑上来。 不想再浪费口水,甚至连怒视都懒得再给他一眼,干脆拿出手机,借两条视频缓解心情。 vip包间,就算外面食客再多也不影响上菜速度。 “我吃好了,现在可以说了。”菜上得快,林听吃得也很快。 沈暮安抬眸,见她实际并没吃多少东西,“你可以再吃点,反正我还没吃完。” 言外之意是要等他吃完才谈正事。 林听拧包起身,“我已经吃饱,你要说就说,不说我马上走。” 沈暮安见她态度坚定,纵使不满,却也不得不放下餐具,斯斯文文地擦完嘴,才说正事。 而他的所谓正事也不过是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支票递给她,“空白的,需要多少你自己填。” 林听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我知道凌楚翘已经搬过去跟钟斯年一起住了,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结婚,你再跟他们住一起会很尴尬,你欠钟斯年多少钱,我借给你还,不同的是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搬出来后你想去哪,我不干涉,也不过问。”沈暮安想,前两次说帮她总会生气,这次说借,她总该不会太敏感。 然而,他还是错估了林听。 ☆、77.077:你想要我负责吗 “羞羞羞。”林听脑袋晕乎乎的,看着裸-着上身的男人走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抬手蒙住眼睛,十指间缝隙大大的,露出两只直愣愣的杏眸,头由低到高,将来人从脚到头,看了个遍,最后停在脸上。 迷糊的脑袋里只有两个感觉,第一个,哇,好符合自己的审美。 第二个,嘤嘤嘤,看起来好凶,感觉好怕怕。 有过一次经历,钟斯年知道,这个本就经常智商脱线的女人,一旦喝醉,脑袋剩下的唯一价值就是摆设。 越是奇葩,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她越做的起劲。 所以,当他走过去,把她从墙角拧到花洒下,把水打开,她毫无羞耻心的带着一身水扑进自己怀里,死命攀着躲避时..... 他还是没忍住啪啪在她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厉喝,“站好!偿” “我不。”不仅没听,反把避风港抱得更紧,仰头眨巴眼睛盯着他,既新奇又委屈,“下雨啦,好热好热的雨,你不带我回家,你还打我。” “.....”真想捶开她脑袋,看她到底装了多少豆腐渣。 他们还是站在花洒边上的,林听一身早在躲进他怀里时就已湿透,打底裙紧贴在她身上,他上身未穿寸缕,她抱着他,软-绵无力的身子无缝隙的与的他相贴。 钟斯年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体内像是被人点了把火。 一不小心就会燎原。 他抬手取下花洒,近乎粗蛮的将人从自己怀里扯出,按着头,强行给她冲水。 林听难受,加上失去支撑,身子哗啦跌倒地上。 水躺了一脸,眼,鼻,嘴都灌了不少进去,呛得她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摸样像极了孩提时期被妈妈硬逼着洗头,眼睛进了洗发水后的不满反抗。 上次喝醉她是有自我意识的想要洗澡,开了水,把她扔进浴-室里,她磨蹭着还能自己来,这次她完全没有要洗澡的想法,甚至,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洗澡,于是...... 钟斯年还是那句话,他从没见过像她这么闹腾的物种。 他蹲下去,把人扶正,很凶的低喝,“不准哭。” 林听可能是被吓到了,噙满眼泪的双眸睁得大大的看着他,唇-瓣紧抿着,发颤,大哭变成极力压制的抽泣,连带着胸-部都跟着高高低低的起伏。 样子比 大哭更委屈,一抽一抽,跟被凌虐似的。 若换做另一个人,钟斯年一定拧起扔出家门,可是对她..... 要真能狠得下心,他也不用走到现今这般为难的境地。 “好了。”伸手帮她把黏在脸上的湿发扒-开,认下后,嗓音都跟着柔了几度,“我不凶你,不哭了好不好?” 林听现在的心性跟孩子差不多,你要凶狠地镇着她,她会因为害怕克制自己,可你一旦耐心的哄着,她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欺负我了。”带着哭腔的控诉。 滚烫的眼泪滴在手上,流进心里,低沉醇厚的嗓音又柔一度,“不欺负了。” “不信。”连忙摇头,泪流得更凶了。 “......”老子为数不多的温柔都用在你身上了,还不信,“那你想要怎么样?” 杏眸还是挣得大大的,直愣愣,怯生生地盯着他,“想要你亲-亲。” 说着还将扁着的唇噘-起一点。 捧在她脸色的手猛地一顿,俊脸一沉,音色不变,“知不知道我是谁?” 林听看着他,没有回应,那样子像是在认真思考。 钟斯年的脸一寸寸变冷,直接收回捧着她脸蛋的手。 在他拿开手的下一秒,林听急切的握住他手掌,“我....我知道了,你是钟斯年。” 总算是还能想起来。 一股异样情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大手任她握着,凤眸紧晲着她,嘴角噙着笑,“还想要我亲-亲?” 林听看着他,似清醒又似朦胧,半响摇头,落寞的垂下,“不想了,不给你亲。” “嗯?”不知道人让亲-亲,知道就不给了,那她想要谁?“原因?”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了下去。 “你有未婚妻啊,让你亲我就是坏人了。”林听很苦恼,即便是醉得神志不清也还是觉得难过,声音低低地,染尽忧伤,“我不能喜欢你,我要离你远远的。” 说着手撑地面,往后挪动。 林听穿的是打底连衣裙,之前瘫坐着,勉强遮住大-腿,此时,她往后挪,膝盖曲起,又因醉酒没有防走-光意识,双-腿分得很开。 蹲在对面的钟斯年,无需注意就能看到双-腿之间,厚薄适中的肉色裤袜里,若隐若现的白色小内内。 心受到的冲击,未缓过来,视觉又受此诱-惑...... 男人绷着脸,喉咙一紧,理智告诉自己应该立刻结束这个话题,移开视线,***却驱使自己将目光黏在她身上,甚至有股强烈的,想要把人拖过来扒光的冲动。 在理智与***的激烈碰撞下,他问了个自知非常不应该的问题,“如果我没有未婚妻呢?” 林听顿住,双眸水汪汪的盯着他,迟钝,迷糊的大脑半天反应不过来。 钟斯年觉得自己此刻很像哄骗幼女的猥琐大叔,但又病态的停不下来。 “凌楚翘,每天跟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她不是我未婚妻。”他听见自己解释,“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信息量有点大。 林听双手抱住自己脑袋,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看,花了将近两分钟才接收完毕,颤着嘴唇,有些激动又不确定的,“真.....真的?” 暗哑的喉咙溢出一个单音字,“嗯。” 伸出小-舌舔-了下唇,刚往后挪的林听又往前凑,直凑到他跟前,“湿-了,粘得难受,想洗澡。” 轰...... 紧绷的弦断了..... 偏偏林听还不知道,见他没回应又伸手去拉他紧绷僵硬的胳膊,睁着水汪汪的眼看他,“软的,起不了,你帮....唔。” 钟斯年低头精准的吻上那张诱-惑过自己无数次的粉色唇-瓣。 一手搂着后背,一手固定脑袋,不容她挣脱。 这是他想过很多次的事,不碰时还忍得住,一旦开始就是激烈的,远超上次在客厅里强吻她那次。 林听是醉了,迷糊了,但呼吸不畅她还是有感觉的,加上他吻得过于凶狠,唇上传来的痛感让她本能的生出害怕。 抗拒,推搡,后退...... 钟斯年顺势将她压到地板上,单手将她双手握住举到头顶压制,另一只顺着后背摸索,找到拉链,三下五除二的将裙子,袜裤全部脱掉。 花洒没有关,温热的水顺着地板从她身下-流淌而过。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就在林听以为自己快被吻断气时,嘴得到了自由。 “呼吸。”他在上方急道。 钟斯年撑着身体,半压在她身上,燃着熊熊欲-火的凤眸紧锁着身下女人被憋得通红的脸,即便硬得难受 ,也不敢再继续。 林听本就迷糊的大脑此时已是一片空白,除了本能的大口呼吸,其余一概不知。 好不容易等她缓过来,钟斯年的理智也回归原位。 他起身,强忍着旺-盛得快爆血管的***,往里边浴缸里放满热水,然后把还没做就小死一回的女人抱起,放进浴缸。 最后慌不择路地逃出浴-室。 等他从外面的浴-室冲完冷水,裹着浴巾,拿着女人的睡衣回来时,林听已经睡着了。 斯年看着水下,属于女人的,白花花的身体,自觉刚降下的火又有复燃之势。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逼着自己目不斜视,往浴缸里注入新的热水,再简单帮已经睡着的林听洗了个头,然后用浴巾包裹着,把人抱到自己床-上,吹头发,换睡衣..... 一条龙服务完毕,垂眸看眼自己自己全程挺立的分身,伸手泄愤似的捏上女人粉-嫩的脸蛋,觉得手-感不错又多捏几次,直到睡梦中的人儿不满的用手拍打,拉被蒙头才心满意足的收手。 又去洗了个澡,回到床边,站了小半响,最终在书房跟上床睡觉间选择后者。 翻来覆去十几分钟,不得劲,手臂穿过女人后颈,把人收进怀里抱着,这才觉得好了一丢丢,可没一会又忍不住心猿意马..... ...... 林听是被手机闹钟铃吵醒的。 宿醉醒来,头还挺痛,非自然醒又不想起床,迷迷糊糊的蒙着被子想继续睡,奈何铃声一阵阵,响个不停。 烦躁的,掀开被子,微睁朦胧的双眼,顺着铃声方向,摸索,抓取..... 一手抓-住的先是纸才是手机。 顿了顿,连纸带机抓到自己眼前,睡眼半睁,先关掉吵死人的闹钟再看向被抓-揉起皱的纸,苍劲有力的字,上书写:“醒酒汤,早餐都在厨房,醒了就下去吃,我出去办点事,下午回来陪你过节。” 落款,钟斯年。 懵。 下一瞬腾地坐起。 头缓缓转动,目光所到之处,不陌生可也不是很熟悉。 一个清晰的认知蹦出脑海,这是钟斯年的房间,她正睡在他的床-上。 一把将被子全部掀开,垂眸发现自己又被换了睡衣,等不及跑进洗手间,慌慌张张解开睡衣扣子,真空的上身,雪 峰之上,红色的指痕触目惊心。 她听见自己的心脏通通直跳,快得像是要跳出喉咙,脱离身体。 林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起来,跑进浴-室,站在镜子前,看得更清,除了胸乳上的指痕,腰-腹,甚至是大-腿都未能幸免,落在脖颈,锁骨的草莓更是刺目无比。 如果说上次宿醉醒来只是淡淡的粉色痕迹,那这次就是触目惊心的暗红。 嗯,她肯定不会知道,腿跟腰上的指痕是钟斯年帮她换睡衣时故意捏的。 所以..... 他们昨晚做了? 脸因这个猜测泛白,打开水龙头连捧几把水冲脸,水珠顺着发丝滴滴直落,视线里,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在发抖。 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许久才让情绪平复一小丢。 回到卧室,给钟斯年打电话,那边一接听就立刻发问,“我们昨晚做什么了?” 她说的是我们,不是你,也即是她并没有把这场情-事推到他一个人头上。 她只是不知道,谁喊的开始,又做到了哪一步? 电话那端的人默了一会,“差一点做到最后。” 言外之意,没打全垒。 林听准备挂掉电话。 “林听......”手机时听他叫自己,又顿住等他说下文,大概等了半分钟才又听见他醇厚的声音传来,低低的,“你想要我负责我吗?” 你想要我负责吗? 就这一句,几乎击败她所假装的平静,让她崩溃。 慌忙挂掉电话,心重如上坟。 ...... 凌楚翘是在钟斯年离开后回来的,她去找过林听,见到一室狼藉后又大着胆子开过钟斯年卧室门,所以,她知道,昨晚他们两个睡了。 她所认为的睡就是实打实的发生了关系。 不能放过这个有可能让自己一举成功的机会,于是她推了与朋友的滑雪之行,留在家里静等林听起床。 在等待的过程里,她设想了好几套说辞,歇斯底里的,气愤填膺的,徐徐善诱的,悲情不已的,楚楚可怜的,尖酸刻薄的,等等,凡是觉得可以打击对手,达到目的的她都认认真真的想过,演练过。 然而...... 当她看着提着行李,缓缓走下楼梯的林听,设想的话一句 也说不出口,那瞬间她想到了心如死灰。 林听也没想到家里还有人,尤其这个人是此时的她最不知如何面对的凌楚翘。 当即愣住,随即又继续迈开脚步,到了楼下,将行李放下,走到凌楚翘面前,静默片刻,艰难却又异常诚恳地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这个世上最为苍白无用的话。 “你......”或许是被突然的道歉震懵,又或是被她身上的忧伤感染,凌楚翘看着她,好半响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这是要干嘛呀?” 真就这么走了? 她想了一个多小时的台词还没开始用呢? 关键,她怎么就这么舍得呢? 林听没有回应,神情复杂的盯她看了一会,一个点头包含几重意义,转身走回去,提起行李箱,大步迈向大门方向。 凌楚翘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瘦弱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半响,直到她人走到门口换好鞋子才反应过来追过去,“喂......” 林听回头。 凌楚翘跑到她面前,“你真的要走了吗?不用再考虑下?” “......”不是一直希望她离开,现在又是什么意思?林听皱眉,“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目的已达到,她能有什么事?她什么事都没有了,只是,“你就这样走了,他回来会生气的。” 不仅会生气,说不准还会大发雷霆,殃及无辜。 原来是担心这个。 “我会找机会跟他说,不会怪到你头上的。”不需要什么机会,事实上她已经留言说明缘由了。 以他的智商,就算她什么都没说,他也应该猜得到原因的。 “哦......这样啊。”凌楚翘喃喃,待她跨出家门后又连忙叫住她,“哎,你准备去哪呀?” 林听再度回头,眉头紧皱,她觉得这个女人今天很奇怪,很不符合常理。 “咳。”凌楚翘自己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但还是尴尬的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林听拒绝,下意识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行踪。 “还是送送吧。”凌楚翘坚持,“你等我一会,我进去拿钥匙。” 不等林听再度说出拒绝的话,她已经转身小跑进去,没一会就挎着包出来, 对着林听微笑,“走吧,他每天让保镖跟在你身后,没人给你打掩护你自己是避不开的。” 拖个行李箱,恐怕还没走半个小时就会被收到消息的钟斯年给逮回来。 钟斯年派的保镖跟着林听却不会干涉凌楚翘,所以当林听坐着凌楚翘的车离开时,并没引起注意。 行了一大段,确定没被跟上林听才扭头看向驾驶座的人,“就放我在这里下车吧。” “这?”凌楚翘左右看了看,轻笑,“大马路上,又没有酒店,你打算住哪,告诉我,直接送你去就好了,反正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她选择相送,可不是单纯为了帮她打掩护的。 这件事上,林听有自己的坚持,“谢谢,但真不用了。” 两人又就着这个问题说了几句,最后凌楚翘停车放她离开,她想,她可以在她离开后暗中跟着,然而当她看到林听搭着公交车,转向地铁时,她懵逼了。 尤其当她自己走进地铁站却不见林听人影的时候。 成功避开凌楚翘,林听拦了辆车,到距离公司较近的地方,找了家快捷酒店当做暂时的落脚之地,然后给中介打电话。 距离她登记信息已过好几天,中介那边一直没有给她消息。 这一次仍不列外。 林听紧皱眉头,语气冷了下来,“押金退给我,房子不用你们找了。” 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基本的服务意识她还是懂的,像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想到一个原因,有人找过中介,阻止她获得房源。 这个人是谁可想而知。 她只是不明白,他这么千方百计地留下她用意何为? ---题外话---我应该算是有点社交障碍,不太会说话的那类人,最直接的,感谢所有愿意付费看文的朋友,由衷的,谢谢你们! 最后说点重要的事,以后凌晨不会更新,时间改到每天的这个时候(偶尔提前或延迟半小时算正常),还有,只要时间赶得上我都会把两章并到一起发,这样我省心,你们也不用等二更,祝大家看文愉快。 ☆、78.079:睚眦必报的心机男(内含小剧场) 推掉中介所,林听决定乘着三天假期,自己找房子,她觉得自己要求不高,找一个安身之所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 没有经验,除了中介她能想到的就是网络,也即是某些个类似于中介的网站撄。 窝在酒店里,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挑选各方面都符合自己要求的出租房,然后打电话,跟房东约好明天看房。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她还没有出门就先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柳依依偿。 她竟能找到这来? 林听拧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门口的女人,面露不悦。 “林听。”不同于那日在餐厅里的凶狠,此刻的柳依依改走温情路线,“我是来跟你道歉的,那天在餐厅,我没搞清楚情况就误会了你,对不起。” 又是道歉。 连套路都是一样的。 呵! 柳依依见她不为所动又弱弱的要求,“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进去好好跟你聊聊。” 林听明显不耐烦,“道歉我收下,聊天就算了,我要出门。” 想过会被拒绝,但当拒绝真发生时,柳依依还是僵了片刻,通过放锁链开启的门缝,她看着站在房内的女人,僵硬过后突然说道,“我怀孕了。” 为证自己所言属实,她又迅速从包里翻出病历本,b超单,通过门缝递进去,“上周刚做的检查,已经快两个月了。” 又玩什么花样? 杏眸低垂,盯着被递进来的病历本,没有要接手的意思。 “恭喜你啊。”抬眸看着门外一脸期翼的女人,轻笑出声,“其实你用不着这么防着我,要知道,就算你跟沈暮安分道扬镳我也不会再去捡他那颗回头草。” 大费心思找过来,主要目的也不过是希望她能离沈暮安远一点。 她表面上看是笑着的,恭喜听着也挺真诚,但就那双眼睛,看着她时,柳依依感受到的是淡漠嘲弄,不屑的藐视,尤其说到她跟沈暮安分道扬镳的时候,越是没有情感波动就越让她觉得不舒服。 捏着手袋的手紧了紧,“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但暮安会啊,只要你一天留在安城,他的心就会一直分一半在你身上,甚至更多。”顿了顿,悲伤跃于脸上,语气低的像要哭出声来,“我知道自己乘你之危抢了暮安很不厚道,但我也没有办法呀,婚事都是我爸妈订的, 我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生在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快乐成长,所以.....” 所以她必须离开安城是吗? 林听不等她说完就直接甩上房门,砰的一声巨响,房内房外都为之一颤。 后面,任凭反应过来后的柳依依如何拍门,喊叫,甚至是威胁辱骂,她都没再搭理,只是厌烦的盯着那扇门,想象门外人泼妇似的摸样,不敢恭维的摇摇头,翻出耳机戴上听音乐。 想着等她叫喊累了离开后再出去看房子,顺便把午餐一并解决掉。 她不想再去追究,柳依依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出去时特意跟酒店打了招呼,不希望自己的住宿信息被透露,未经本人允许谢绝任何访问打扰。 下午,看完房子,林听颇为满意,故跟房东约好明上午签合同,然后搬家。 晚餐吃的麻辣烫,一个人对比邻座的热闹显得过于冷清,孤独,但除此之外一切都还不错。 晚餐后上附近超市溜了一圈,买两斤水果,早早回了酒店。 夜里十一点。 快要睡着林听忽然听见有人敲自己房门,“咚咚咚”的声音,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心里一紧,迅速爬起来,盯着房门看了一会,轻声下床,不敢开灯,借着窗外的点点光明,贴墙挪过去,站在门后墙面,不敢开口问,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放肆。 “咚咚咚。”未听人回应,外面的人又开始敲门,而后便是刷卡扭动门把的声音...... 林听的心悬到最高点,身体也僵硬紧绷起来。 在这个信息传播发达的网络年代,作为一名网瘾少女,她看过不少社会新闻,其中不乏女性单独住酒店遭遇危险的案列,尤其像她正在经历的这种,不久前她才在某涯上看到有人自诉,夜宿酒店被敲门的惊悚经历,所以...... 就在她紧绷心悬时,开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锁链被拉扯的声响。 林听睁大眼睛看着,指甲死死扣着掌心,以疼痛强逼自己镇定。 对方推了几次都没把安全锁链推开,开始对着里面喊话,“有人在吗,客房服务。” 男声。 这个点客房服务? 不予理会,继续装死。 再又一阵推门声后终于听见对方离开。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于耳,林听紧绷的神经 才慢慢松懈下来,就这么短短的,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紧张害怕得睡衣都被汗水打湿。 不敢耽误时间,迅速把门关上,反锁,然后开灯,把房内的桌子,椅子全推到门上低着,就连窗户也都全部锁死,做完这一切,她已大汗淋漓,如同虚脱。 可饶是这样,她也不敢让自己睡着。 对一个患过幻觉症且还未完全治愈的人而言,这点害怕足以唤醒大脑与此相关的每一根神经。 天微亮后才让自己小憩一会,仍不敢睡得太沉,设置闹钟一响起就立刻起床收拾东西,办理退房。 本以为吃完早餐就可以去找房东签合同,顺利入住的林听却提前接到房东电话,“不好意思林小姐,我老家有亲戚要来安城工作,那间公寓我不能租给你了。” “......”站在车来车往的街边,吹着冰凉刺骨的寒风,林听握着手机,沮丧填满身心。 不敢再住小酒店,下午忍痛找了家带星的,然后亲自到各个住宅小区找房子。 元旦三天假期,就这样苦逼的走向结束。 而这些对后面的她而言只是一个小开始。 1月4号,满怀激情的回到公司上班,人事部经理告诉她,她被辞退了。 在她真正对这份工作产生兴趣,想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她得到的是一句,“很遗憾,这是上面的意思。” 这个上面是谁? 除了安子墨还有谁会主动辞退她? 而安子墨...... 与她有关的,很大层面上,他的意思就是钟斯年的意思。 想起第一次对他提出搬出南风时他回的消息,“行,你前脚搬出门,我后脚就让人把你绑到林之易面前,让你哪来的回哪去。” 所以..... 他现在是要收回他给予她的所有便利,一步步把她逼回林家?仰或是南风? “你上个月的工资,还有被公司采用的设计底图的奖金。”她来时没有留银行账号,经理把工资用信封装着递给她,”全在这里,你拿着收好。” 林听有些愣愣地接过经理递过来的信封,凭其厚度可侧,应有好几千块。 顶楼总裁办公司,安子墨盯着监控室里,神情落寞但却坚持昂首挺胸走出人事部的姑娘,回头看向一旁的男人,“我说老大,你跟人小姑娘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欺负人 家?” 刚做出一小丢丢成绩,还没从喜悦中走出,他说开就必须开。 一点情面都不讲。 “我猜,听听肯定恨死我了。”安子墨还在感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请回来。” 努力上进的员工,是老板都喜欢。 钟斯年没有理他,凤眸凝视监控画面,神色讳莫如深,直到监控里的人儿彻底走出人事部,消失在画面里才起身,抓起桌上钥匙就走,对安子墨的问题别说回应,连正面眼神都没给一个。 所谓卸磨杀驴,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 安子墨吐槽。 出了人事部,脱离他人视线,林听绷着的神经才算是完全释放出来。 脚下走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被解雇,让她自尊,激情,同时受到了伤害,而被解雇的原因......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怨钟斯年,但就是忍不住有点怪他。 这点怪在看到本人后,无端被放大数倍。 林听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里面的男人,不进去,也不说话。 钟斯年衣橱里有很多正装,但就相处的这几个月里,若非正式场合,林听极少见到他穿西装打领带的正经样,今天也不列外。 棕色皮夹克外套,内搭薄款毛衣,黑裤子,军靴,过于利落的短寸头让他整张脸不带任何修饰的呈现出来,凌角分明,面无表情时显得格外冷硬,漠然,那双狭长的凤眸,似在看她又好似在透过她看向别处。 他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好像她就是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林听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委屈,不浓烈却也无法让人忽视。 到了时间无人进出,电梯门自动关闭,缓缓将两人隔开,等林听反应过来想要进去时,电梯门已全部关闭。 下一瞬,不等她按下开门键,紧闭的电梯门又突然打开。 里面站的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副拽上天的面瘫样。 胸脯微微起伏,林听愣了会,走进去,自觉按下自己要去的楼层,1。 亮得反光的电梯壁面如同镜子,清晰印着他们两个,林听抬手将垂在脸上的头发别至耳后,抬眸,不期与镜子里的那双凤眸撞上。 心跳滞了一下。 想要打破这份沉默,但看着那张冷脸似乎是不太想搭理她,动动嘴唇终 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样的静谧多少让人尴尬。 电梯下到五楼时,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到她面前,头顶响起男人磁性的声音,“给我。” 很简洁的两个字。 林听缓缓转身,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 “钱。” “.......”她是说过,每月拿出工资的三分二来抵债,但不是现在啊,林听瞬间反应过来,抱紧手袋,商量,“能不能再等两个月?” 她原本的存款剩余不多,现在没找到房子又丢了工作,如果再把刚结的工资给他,那她要怎么生活? 如果知道他帮她按开电梯的目的是为这个,她说什么也不会进来。 身高差距,不同于她看他时的努力仰头,他只需垂眸,俯视。 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林听扁了扁嘴,抱着包包后退几步,站到电梯门边上,看他,“是你让我找不到房子又丢掉工作的,等两个月一点都不冤。” 明明心虚的不行,偏还要把蛮横装得理所当然。 “呵。”至喉骨溢出一声轻笑,凤眸撇到电梯已经降至二楼,扬眉,大方应下,“好啊,那我就再多等两个月。” “......”已经做好要费一番口舌的准备他却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林听愣了一下,没容得她多想身后的电梯就嘀叫出声,到了一楼。 “那我们两个月后见。”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出电梯,然而...... 才跨出两步,包包就脱离怀抱,落入身后伸来的手中。 拉拉链,取信封,按下关门键,把包扔出去..... 钟斯年只用了十几秒。 “喂......”林听捡起包包,扑过去按下开门时,电梯已开始往下降。 睚眦必报的心机男! 表明上的应允只是为了让她放松防备,实施抢夺,这种行为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杏眸死死盯着电梯按键处,向下箭头变成—1。 就算她现在下去也追不上他的车,追上,再来十个自己也干不过他的人。 林听心里气得要命,感觉肺都要炸了。 ...... 接下来三天,林听都是在找房,找工作,应对柳依依,沈暮安两个神经质中度过。 一个千方百计想要帮她,以求心安,一个千方百计想她离开安城,以求心安。 就在柳依依第三次找上来,毁掉她好不容才得到的工作机会之后,就在得知消息的沈暮安赶来,训完柳依依又乘机对她提出补偿,帮助之后。 林听忍无可忍的甩了那男人一耳光,泼了两人一身水。 从那天起,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好运发生在林听第六次遭遇业主临时变卦,拒绝出租之,她忍无可忍想上南风找钟斯年理论之后,她接到一名自称在网上看到她求房信息的业主电话。 对方先自报信息来源才问她,“请问你现在还需要租房吗?” “要的。”林听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缓了片刻才隐住激动,“请问你那是什么类型的房子呢?” “两室一厅。” 找了几天房子,对本市出租房价也有了一定了解,激动之情慢慢退却,“那你房租怎么收?” 太贵,住一个两个月或许可以,长期她支付不起。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按单间租给你,另一间你可以空着或是找到合租人之后再支付租金。”对方解答。 笑意彻底隐没,林听的心情真正由激动变成凝重。 两室一厅按单间出租,听着怪诱人,可细想...... 有这么好的事? 对方没听到她回应,大概猜出她心中所想,故又解释,“我临时接到凋令需要出国,想着房子空着也是糟蹋,就想租出去,刚好在网上看到你的求房信息,就试着打了这通电话,说好听点是租给你,说不好听点就是变相的找你帮我看房子,以便我日后回来直接入住。” 这话听着有那么点合理? 林听有些心动,但仍不敢直接提出看房,“如果你现在有时间,我们约个地方面谈可以吗?” 先见见人,觉得没问题再考虑要不要租。 “当然可以。” 一拍即合,选了家距离双方都比较近的咖啡店作为见面地址。 半个小时,如约而至。 见着人,聊了一杯咖啡的时间,自我确认没什么问题林听才确定租房意向,而后又因业主时间紧迫,当下出了咖啡店就一起去看房。 市中心,中高档小区,二室一厅,一厨一卫,装修家具基本全新。 林听不确定的,甚至是有些忐忑的看着面前名为业主的白骨精女士,“这么好的房子你确定只要一千块租给我吗?” 就这地段,装潢,就算急着离开也完全可以放到中介所,或是交由亲人,朋友打理,随随便便也能租到两千多三千。 “当然。”女人笑着点了点头,“我明天就走,近年都不会回来,房子空久了东西也会坏掉,那不如租给有需要的人,既解你无落脚之忧也解我无人看管之愁,何乐而不为?” “......”林听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有钱人的思想理解不了,虽然她也曾当过好几年的有钱人。 当下决定,“什么时候签合同?” 这几天看好的房子都被拒租,这次她说什么也要拿下这里。 白骨精女士笑得爽快,“合同已经备好,你要觉得没问题,我们现在就签。” 林听立刻答复,“我没有问题,很满意。” 连着找了一个星期的房子,工作,人都要急疯了,现在只要无安全隐患,她都不会拒绝。 押一付三,暂签一年。 林听第二天,也即是业主离开安城后退掉酒店,搬进出租房。 有了落脚之处,下一个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新工作。 刚出安子墨公司时,她找工作还会看兴趣爱好,专业对口,工资福利,上升空间,现在她对工作的要求只有两条,给钱且正经。 然而,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愿意要她。 具体应该是面试时同意,但又都在第二天,甚至是当天打电话跟她说,“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找到更合适的应聘者。” 或者:“抱歉,我们不接收有过不良史的员工。” 去你妈的更合适,去他妈的不良史! 明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拆台。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三天,林听租现住家里来了两个警察。 ---题外话---某天,林听一时兴起给钟斯年发信息:钟先生,请问你最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钟斯年秒回:没有在第一次想睡你的时候就跟你***。 林听连回,害羞小表情 闷***老流氓+生气小表情 原因? 钟斯年:纠结半天,你现在也是我的,平白让自己憋了几个月,连我妹都觉得我会去看男科。 林听在办公室里羞红了脸,反应过来后发条语音质问,“你不是只有弟吗?哪来的妹?” 钟斯年:你认识的,于一心。 林听:…… 钟斯年:那你呢?最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林听秒回:跟你开始本次聊天。 钟斯年:……那晚上回去当面聊 小剧场是上一章的,只是我忘了 ☆、78.079:为个男人值得吗? 早上九点,林听本在煮早餐,听到门铃声,有些疑惑谁会找到这来? 难道是柳依依休息够了又缠上她了? 带着这种怀疑,她没有立即过去开门,直到门铃第四次响起她才关掉气灶,走出厨房撄。 先辨别身份再决定要不要理会,然而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警察偿? 他们来干什么? 眉头紧紧皱起,到底还是把门打开...... “你好,请问是林听,林小姐吗?”为首的男人问。 那神情别提有多严肃,冷厉。 “是......是。”林听看着,紧张加害怕,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反应也因紧张慢了几拍,“你......你们.....是来找....找我的吗?” 她最近都忙着找工作,没做什么不应该的事呀。 就算追溯到过去21年,她也顶多是耍了点小心机,得罪了些人,也没做违法犯纪的事。 虽然这半年来她名声很烂,但她知道那些谣言并非完全属实。 还是为首那个警察作答,“我们是重案组警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柳依依的死亡事件。” 一个踉跄后退几步,辛得扶住门框才没摔倒。 ...... 警局,审讯室。 林听双手被铐,坐在长桌前,另一边坐着去她家逮捕她的另一名警察。 “姓名?”最基本的审讯对话。 “林听。”从家里到警局,经过大半个小时的沉淀,林听心里已不似最初那么震惊,慌乱,但正常的紧张,害怕还是免不了的。 她不清楚柳依依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警察会找上她,且把她当做犯人一样铐住。 这个时候,她很难让自己完全放松。 “年龄?”笔录才刚开始,还得继续。 “21。” “昨天夜里八点以后,你在哪?” “租住的家里。”顿了顿又补充,“就是你们今早上找到我的地方。” “有谁可以证明?” “我一个人住,没人可以证明,但我真的是在家里,我晚上基本都不出门的。”为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林听解释时抬眸直视做笔录的警察,又因紧张,语速较之平时 快了些,尤其是到了后面两句。 警察不动声色看眼她放到桌上,不断收紧的手指,将她的答复记录下来后又问,“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一板一眼,严肃得让人生畏。 林听这次没有立刻答复,默了会才道:“曾经的校友。” “现在呢?” “我觉得自己跟她没有关系,但她好像把我当做情敌。” “好像?”明显质疑,“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她最近没少找你麻烦,最严重的一次她还搞砸你的工作机会,甚至你们曾大打出手。” 林听吞咽,只觉喉咙干得慌,“是有过这么回事,但从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 “见没见过跟有没有买凶杀人是两回事。”警察语气严厉起来,步步紧逼。 “我为什么要买凶杀她?”听到这,林听也算是看出来了,他们根本不是要她配合调查而是把她当做直接嫌疑人,“我是嫌过她烦,也跟她闹过不少矛盾,但至从她不再纠缠我之后我就把这个人抛到脑后,想都不曾想起,要不是你们今天找来,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遇害了。” 于她而言,柳依依不来烦她就谢天谢地,哪还有闲情逸致主动招惹。 “那你怎么解释她死前留下的这两个字。”警察从一旁袋子里抽~出几张现场照片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如果事情跟你完全无关,她为什么要撑着最后一口气写下你的名字。” 什么她的名字? 林听接过照片,只看一眼就吓得丢掉,甚至忍不住想要反胃。 照片里,柳依依赤身躺在地上,身上身下都是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到极致,里面的恐惧,恨意,哪怕只是看照片都能让人心颤。 而在她满是血的右手边赫然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林,听字还差最后一笔没有写,但足以让人识别,她要写的就是,林听。 这也是警察为什么会找上她的主要原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除了跟沈暮安谈过恋爱,她自认自己跟柳依依没别的恩怨,不明白,要有多大的恨才会到死都要拉上她。 林听心里很不平静。 “她是怎么死的?”语气还算是平稳。 坐在对面的警察一直观察她,同时也回答她的问题,“强~暴致流~产,大出~血死亡。” 看照 片就猜测被侵犯过,但真听到证实,林听心里还是免不了又被震了一了下。 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女人,实在是下作之极。 一股无力至心中升起,林听再次体会了什么叫百口莫辩,“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你们要找的该是真正的凶手,而不是把时间耗费在我身上。” 警察没有再立刻追问,而是紧紧盯着她,直把盯得心里发毛才又开口,问的是一个与此事不相关的问题,“听说你有过精神病史?” “没有。”林听立刻否认,甚至有点激动的,“我没得过精神病,那都是别人硬扣在我头上的。” 这个时候提她的精神病是什么意思? 想说她是精神失常买凶杀人? 她没做过的事,死都不会认。 警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刚开口就被人叫住,“小孙,出来一下。” 是跟他一起负责这件案子的同事。 被称作小孙的警官回头看眼林听,拿起桌上东西,起身,离开。 林听见状急急叫住他,“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 孙警官回头,“先在这呆着吧,到了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的。” 林听腾地站起来,“没有真凭实据,你们没有权利对我进行关押。” 对方并没有理会,迈步走出审讯室,随即便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姓孙的警官一出去,叫他的人就立刻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摇头,“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也有可能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方说着,把刚打印出来的,属于林听的通讯记录给他看,“这是刚从通讯公司打印回来的,核对过,这半个月来,除了租房业主及招聘方,她没跟别的人联系过。” “也可能用的另一个号码或是当面与帮凶面谈。”孙警官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一点关系都没有,死者为什么会留下她的名字?” 他不认为一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想起要拖自己的情敌下水。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她是主使者,具体还是要等抓到行凶者再做定论。”两人边说边往外面的办公区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钟先生上次让我们帮忙找的就是这个林听,你说我们要不要打电话通知他一下。” 他们与钟斯年也算是认识多年的老熟 人了。 “通知下吧,不过我敢肯定,他一定会把人保出去。” 而事实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通知,钟斯年就自己带着律师来了警局,不过,在他来之前,警局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但说小又挺麻烦的事,那就是柳依依父母合同其亲人,沈暮安陪着沈母,到警局大闹了一场。 具体应该说是柳依依的母亲大闹了一场。 哭天呛地,歇斯底里的喊着要女儿,要凶手偿命,要把林听千刀万剐等等。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当初心心念念要嫁给他沈暮安,可到头来都得到了什么?孩子没了,自己也落到如此下场,你让爸妈以后怎么办呐,警察同事,你们一定要帮我们讨回公道,严惩凶手,让他们这对让奸夫淫~妇,不得好死.......”吧啦吧啦,又哭又叫的骂了一大通。 诚然,作为一个护犊子的母亲,听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咒死,沈母自是忍不住回两句嘴,“亲家,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奸夫淫~妇?我们暮安早就跟那个林听情断分手了,是依依非要不依不饶的去找人家麻烦,再说了,依依现在也算是我们沈家媳妇,肚子里怀的也是我们暮安的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难过,很心痛的好吗。” 能够在林家发生变故时逼着自己儿子抛弃女友另娶她人的女人,其心之冷,硬,狠,非普通人可比。 正经历丧女之痛的柳母听她这话,自是一千万个不乐意。 一来一去,本是过来了解实情,讨~伐凶手的两家人就在警局杠上了。 “够了。”还是忍无可忍的沈暮安厉声打断她们无意义的争吵,待所有人静下来,将注意力转向他时,他方继续下文,“依依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没碰过她。” 沈暮安也是到今天才知道,柳依依怀~孕了,要不是柳母骂得太难听,他也不会说出真~相,毕竟死者为大,他对柳依依也是存了份愧疚的,只不过这份愧疚不足以抵消柳母对自己母亲及林听的侮辱,咒骂。 而他这句话无疑是在添砖加瓦,战局不减反烈。 最后还是在警员的调节下慢慢消停下来。 战局停止之后,从进来就不太言语的柳父开口,对象是警察,“我要见林听。” 掩饰不住的悲痛,也掩饰不住的阴狠。 在场警察互相对视一眼,还是给林听做笔录的孙警官回应,说了一大段官方的话,最后 还是以规定为由,拒绝柳父申请。 于公,林听目前只是嫌疑人,并非凶手,就柳家人现在的心情及做派,十之八~九会对她采取武力报复,于私,若林听最后真被确认为凶手也就算了,若不是,受了伤,他们没法向钟斯年交代。 能够让一个工作至上的男人抛下工作的女人,其在意度,他们多少清楚。 柳家人自是不肯罢休,又在警局僵持一会,甚至不惜放话威胁,但最后还是被警员们劝退。 他们现在要做的并不仅仅是追究凶手,还要去领走柳依依尸体,处理后事。 不过临走前,柳父公然放话,不管凶手背后有谁撑腰,他哪怕是倾尽所有也一定要让凶手为自己的女儿偿命。 而这些,林听都是不知道的。 钟斯年带着律师,及暗中跟着林听的保镖走进警局时,之前因柳沈两家闹出的混乱已经清理干净。 没有多余的话,开口就道明来由,“我要见人,也要带走。” 那神态,就好像警局是他自己家似的。 饶是老熟人,警察同事也表示为难,“见人是没有问题的,但要带走,恐怕有点难度。” 若到了规定时间没有找到进一步证据证明嫌烦犯罪,警方也会将其释放,但钟斯年并不想等。 她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待着会害怕。 “我的保镖可以证明她跟此案无关联,我的律师负责跟你们交涉,现在我要见人,带我去。”说是带,实则,他自己已熟门熟路的朝审讯室方向迈开脚步。 林听再次被带到方才接受审讯的地方,本以为是要接受第二轮审问,结果一进去就看到,原该警察坐地位置上坐着的是她无比熟悉,但却有大半个月未曾联系的人。 钟斯年。 脚步猛的一顿,一股极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在想,如果警方找不到凶手,也找不到可证明她无罪的证据,她的余生是不是就要在监狱中度过,亦或直接让她给柳依依偿命。 这座城市,她已无可信任的亲人,她一度以为没有人会想要帮她,理她,可是,他来了,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觉得..... 嗯,太复杂,说不清楚,简单来讲就是喉咙梗得厉害,心胀得厉害,乃至全身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她的身心还是热的。 像长期行走于黑暗的人突然见到了阳光。 再迈开脚步,步履都比刚刚快了些。 钟斯年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再看到她身前双手上的手铐后更阴,更沉了。 林听这半个月住在外面,东奔西跑,也算是遭了些罪,受了些委屈,加上省钱不舍让自己吃好,人也跟着瘦了不少。 那张脸,白还是很白,但较之一个月前,少了红~润,气色不够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卧蚕彻底被眼袋,黑眼圈覆盖。 可见,她没少熬夜赶稿子。 本以为晾她一段时间,让她在外面吃些苦头,等到了山穷水尽,四周有匪,走投无路时,她自会反省,谁知,她像只打不死的杂草,顽固得让他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让人把她拧回去,狠狠揍一顿。 现在更有出息了,直接让他到警局领人。 不省心又爱闹腾的小东西,就不该对她太好! 林听看着他脸上不断冷下去的脸色,心里生出的惧意也跟着一再加深。 “钟斯年。”连叫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她已在他对面坐下两分钟有余,他一直都没有跟她说话。 现在她主动开口,他也还是不理。 “你.....你也是过来找我了解案子的吗?”他不吭声,她不清楚就只能从最坏的开始猜起。 还是不理。 算是默认? 若是默认,那他表情所代表的意思就是对她很失望? 林听有些急了,直接倾身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伴着铁撩声,她急切的声音响起,“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不信?我真的没让人害她,我连想都没有想过。” 杏眸挣得大大的,看着他,满含期翼,迫切地想要得到他的肯定,水汪汪的,生出几分我见犹怜。 钟斯年见之,面不改色,冷冷的,想要抽回自己被她握着手。 林听不让,他刚一动她就加重手上力度,焦急又蛮横的,“不说清楚我不松手。” 也就敢在他面前放肆,对着真正的警察多半是怕得要命。 就她那点力度,钟斯年要真铁了心抽回也是轻轻松松的事,但他并没有继续,只是冷着声,满满都是嘲讽,“真有出息,为个男人落到这个下场,值得吗?”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为个男人?他以为她是为了沈 暮安而找人弄死柳依依的?林听握着他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你不信我?” 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下结论。 林听难掩失望之情。 钟斯年视而不见,继续摆着冷脸,“我又不是警察,我信不信有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 不然她为什么要问? 林听恼恨的瞪着他,心里无比委屈,“一点都不重要,如果你是来查案的,那请你自己去找刚刚做笔录的警察,我说了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把头扭向一边,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钟斯年见之,起身就走。 脚步声响起,林听顿时就傻了,直愣愣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一没忍住眼眶就红了。 好不容易盼来个救星,她不死皮赖脸的让他带她走,还耍什么脾气? 简直,不作死就不会死! “喂.....”眼看人走到门口,再不叫住来不及了,“钟斯年,你先别走啊,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 后者只顿了一下,脚步不停。 “啊.....”急得想哭是真的,但嚎啕大哭却是装的。 林听觉得自己也是拼了,“你就这么走了,我一个人会很害怕的......” 带着哭腔的示弱,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撒娇气。 然而,还是没留住那道离开的背影。 ---题外话---我知道自己写的跟哪些大神比起来差很多,但我还是想说,既然你看了就支持正版好吗?我要求不高,你一个月为我充十块钱,我还你不断更。 如果你是vip用户,一个月连十块钱都不需要。 ☆、79.080:她见过最温柔的样子就是抱着她,在她耳边一遍遍柔声轻哄 于是,装哭也变成了真哭,不过不是嚎啕,是默默。 一旁警员见完他们的互动,忍不住掩嘴偷笑,待笑意缓过来方轻咳出声,“林小姐,钟先生是特意过来保释你的。” “......”沉溺于自我情绪里的林听闻此愣怔,又默默抽泣一会才反射弧颇慢地侧身,抬头看向警员,“你刚刚说什么?撄” 她没听错吧? 她刚刚说的是,钟斯年是特意过来保释她的偿? 可保释用得着摆张臭脸, 一言不发? 好吧,是她不对在先,不该制造麻烦又惹人生气。 警员还是笑,上前几步,弯腰解开铐着她双手的手铐,“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听这下是真信了。 顾不得活动手腕,拉开椅子就往钟斯年离开的方向跑,以求最快追上他脚步。 出了审讯室的钟斯年走得并不快,听见身后哒哒哒地奔跑声,既没加快脚步,也没刻意停下,只是唇角微掀,扬起一抹浅得不易察觉的微笑。 林听好不容易追上,与他并肩而行,待急跑带来的气喘吁吁平复过来方才两个大步跨到他面前,站定。 前路被堵,钟斯年也只好配合地停下脚步,没有低头,只是垂眸,淡淡俯视站在自己面前,还没哭一会就眼眶泛红的女人,好整以暇的等她上演“惊世”剧情。 林听仰头看着男人菱角分明的脸,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真诚的九十度弯腰,及一句诚恳的,“谢谢!” 感谢,在我擅自离开之后还愿意为我费心。 感谢,命运让我遇见你。 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若不是你,我可能走不到今天,就算走到今天,也不会是现在这番摸样。 钟斯年没想到她会行此大礼,但她真行了,他似乎也没觉得有多意外,声音清清淡淡却不是方才那么冷硬。 他说:“对我说谢是要落实到实际上的。” 林听直起身子,仰头看他,“我跟你回家,陪你跑步,陪你运动,陪你做你所需要我配合的任何事,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这是她在追上来时就想好的,她没必要为了将就别人而放着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不顾。 这样过河拆桥,不厚道。 钟斯年有些诧异,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略带戏谑的问,“不怕我未婚妻生气了?” “怕的,但那说到底也只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她这次回去,只要做好自己,恪尽本分,别的她不参与,也决口不提。 一脸认真的样子,真想伸手捏两下。 眉眼间噙着点滴笑意,钟斯年绕过她,继续往前走,“今天的律师费也要你自己付。” 晴天霹雳! 林听迅速转身,追上去,“你还带律师过来了?” 喉间溢出一声嗯, “警局又不是我家,带个律师好办事。”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那律师费是多少?”谈到钱,林听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金牌律师,就算是友情价应该也要三四万吧。” “这么多?”惊讶,林听觉得这钱花得冤枉,“能不能再少一点?” 她很穷的,负载累累。 钟斯年面不改色,“那你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查明真相?” 当然,不能! 林听蔫了,“我没那么多钱。” “有多少付多少,不够我再勉为其难的帮你垫段时间。”长着一张正气的脸,坑起人来更是一点都不含糊。 “......”那她不是又没钱了? 这真是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 林听心里默默躺了一肚子眼泪。 因林听说了要回南风,离开警局后,钟斯年特意开车送她到她现在居住的小区,且亲自上楼陪她收拾行李。 这里的陪主要是,她收,他看。 转了一圈,不动声色就将整个房子看了个透,回到林听卧室,斜靠在门上,看向半弯腰身,站在床边叠衣服的女人,状似无意的问,“你知道这是谁的房子吗?” 专心做事的林听并没有去想他为什么会突然问一个这么浅显的问题,当即回应,“当然是租房给我的业主的啊。” 凤眸微挑,唇角半弯起一抹戏谑。 基本全新的家具,上至装修风格,下至一度用品,除了作用于混淆思考的百分之十几,剩下八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按照她的喜好置办。 每天对着这么多明晃晃的疑点,也就她这种遇事不爱动用脑子的人发现不了。 兴许,她也发现了,不过反应应该是,哇,这个人的品味跟我好像,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真实林听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钟斯年觉得不告诉她真相有点对不起自己。 手伸进裤兜,拿出手机,从邮箱里翻出一份邮件,而后走过去,把手机放她正叠着的衣服上。 不言不语,只示意她自己看。 林听本来觉得自己在叠衣服,他放上机上来纯属捣乱,但看了屏幕上显示的资料,倏然瞪大眼睛,拿起手机,滑动,往下翻,直到最后...... ☆、81.081:钟斯年站在门口处,冷冷地看着她们 钟斯年还未开始打电话,林听就已下车,但直到他打完电话,她也还没有进门。 一边吩咐,一边注视前方那道踌躇不前的身影,没有过多交流,挂掉电话。 当初走时毅然决然,而今回来带一身麻烦撄。 不管在钟斯年面前说得多么好听,此时,站到这个家门口,林听还是免不了心生怯意。 “怵在这里不进去是想要里面的人八抬大轿出来请?”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接着一只手从肩侧伸过,输入密码,指纹.....偿. 门开时,那只手落在她肩膀上,将她推了进去。 脚步有些踉跄,进了玄关才稳住身形。 鞋架上,她的拖鞋依然整齐摆放在原处,看得出来已被洗过。 视线所触及到的一切都没有变,熟悉的让人心安,心里瞬间生出一种感觉,很浓烈的,叫做家的归属感。 钟斯年已于她先一步换鞋走了进去,在他手上提着的是属于她的行李箱。 脸上扬起笑容,林听换鞋,轻快跟上他的脚步。 奇怪的是,王婶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听到动静就出来迎接。 林听四处看了看,安安静静的,“家里没人吗?” “嗯。”钟斯年提着行李踩上楼梯台阶,撒起慌来面不改色,“王婶老家有事,要明天才能回来上班。” 其实,王婶是被他放了假。 “那......凌小姐呢?”从玄关到上楼,除了她自己的,摆放在固定位置的东西,没看到一点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回家了。”淡到不能再淡的回答。 林听嘟嘴,点头哦了声。 由内而外的自在,之前的怯意,尴尬,瞬间消失殆尽。 还是她离开前住的那间客房,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钟斯年放下行李,回身看她,淡淡而笑,“午餐时间都快过了,你不在下面做饭紧跟着我上楼想做什么?” “......”她什么也不想做啊,就跟着他进门,然后跟着跟着就上了楼,关键,她压根没想起做饭这回事,现在听他这么说,虽觉他的笑,他的语气都很怪异,甚至是有那么点讨厌,但还是非常敬业的点头,“我马上就下去做。” 说着就立刻转身,出门。 身后还能听见男人低低沉沉的笑声。 从冰箱里所剩无几的食材可判断,这男人,这几天一个人在家没怎么做饭吃。 时间来不及,就简单一荤一素加一蒸蛋,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开饭。 好在,他并没有流露出半点嫌弃的意思。 下午,钟斯年也没有出去上班。 林听窝在房里收拾东西,末了下楼,到外面呼吸新空气,一出门就看见防护门外站了好几个男人。 定睛仔细看了看,眉头皱起,哒哒哒跑进家门,跑上楼,敲开书房门,“钟斯年,钟斯年,外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保镖吗?” 一个个人高马大又面无表情,看起来怪吓人的。 钟斯年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徐徐望向咋咋呼呼闯进来的女人,没有不悦但也没有一点热络,淡淡的,“从今天起,直到柳依依事件落定,他们将留在这里,负责你的人身安全,费用......” 他故意的,突然停下,只是看着她,眉眼带笑。 林听脑海里的某根神经,轰的一声,炸了,“我不需要保镖,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出门就是了。” 他的人,死贵死贵的,请不起。 钟斯年看着她,唇角牵起点点笑意,“真想把你带到镜子前,让你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听到钱就激动得手脚都跳起舞来了。” “.....”林听立刻放下方才挥舞过的双手,略尴尬的轻咳两声,“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已经拒绝了,你要还坚持让他们留下,这笔钱就算你自己头上。” 买卖,买卖,总要双方自发自愿才叫买卖。 想想从自己住进来那天起,她身上的债务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到现在,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欠了他多少钱? 只是感觉,她若没有发横财的运气,大概,可能要给他打一辈子工,都不一定还得清。 这真是让人无限沉重的认知。 一直看着她的钟斯年自是忽略不了她突然垮下去的脸,还有微不可察的叹气声。 他不爱看,冷声冷气的,“王婶休假,家里好几天没搞过卫生,你去把该擦的擦干净,该拖地拖干净,晚餐记得煲个汤,像中午那种干巴巴的,我不喜欢。”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她为什么要跑上来问他? 为什么? 她才回来半天,上 午无论是在警局,还是在回来途中都受到不小惊吓,虽然她心比较大,没在心里留下大阴影,更没有寻死觅活,但她好歹是个女的,他身为一个男士,就不能怜点香惜点玉,给她点缓冲时间? 钟斯年见她站在门口,跟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忍不住噙起笑意,但很快又收起来,“还不快去。” 林听扁着唇,瞪着他,很不服气又很不甘心,终还是败给自己恪尽职守的决心,“家里没有食材。” “我会让人去买。” 没有推脱的理由了。 林听扁着唇,一脸苦兮地转身,走时还很贴心的帮他把门关上。 虽然他说的是好几天没搞过卫生,但她真打扫起来并不觉得脏乱,除了面积宽了点,东西多了点,做起来并不是很累。 擦楼梯扶手时,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设置的来电铃声。 这个时候谁会找她? 想了想,还是放下抹布,拿出手机..... 凌楚翘! 这个女人,在她离开南风后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她除了中间接过一次,剩下的全都当做没看见处理,但是现在..... “喂。”别的暂且不论,就她现在又回到南风,这个女人的电话,她想不想都应该接。 嗯,只是应该。 “你现在是在钟斯年家里吗?”凌楚翘直接问。 “是......”单指这件事,她对凌楚翘还是心怀歉意的。 凌楚翘松了口气,“那你出来接我吧。” 林听:“......” 凌楚翘愤愤解释,“我就在大门外,他们不让我进来。” “......”准女主人还不让进,是不认识? 还有,她怎么不直接找钟斯年? 想是这样想,但还是下楼,走出去..... 远远的看见,凌楚翘正炸毛地与保镖对峙。 林听走过去。 “林小姐。”虽没什么表情,但这份恭敬相比起刚刚对着凌楚翘的强硬,实在是好太多,太多。 本来就不高兴的凌楚翘顿时更怒了,“狗眼看人低。” “咳。”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林听真心是尴尬了,“那个......这位凌小姐,是钟先生的未婚妻,让她进来吧。” 保镖们集体:“......” 老板有未婚妻吗?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都没听队里的人提起过? 未不未婚妻的暂且不管,他们只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保护林听,听从她的命令,所以他们现在也只能放行,不过在放行之前还是尽责提醒一下,“如果有突发事件,林小姐记得呼叫我们。” “......好。”林听看见,凌楚翘脸上的怒气已经浓得想要揍人了,如果她揍得过的话,一定不犹豫。 这场景实在是......诡异。 凌楚翘气势汹汹地进门,把钥匙扔给距离门口最近的保镖,“帮我把车开进来。” 想她长这么大,除了在钟斯年身上,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简直,怒不可遏! 林听先等她进来,让她先走才转身,只一眼就看到,钟斯年站在门口处,单手插进裤兜,冷冷地看着她们。 ---题外话---先放一更出来是为了告诉大家,今晚更新会晚点,第二更大概要九点。 ps:平时我如果没有通知,基本都是下午六到七点的时候更,一般都是两更合并一起发 ☆、82.082:装聋作哑 林听很容易就从他脸上辨别出,他这是生气了,且是非常大的气,可是,为什么呀? 原本气势汹汹往前走的凌楚翘也放慢脚步,待林听走到她身边时,很是熟稔地挽上她胳膊撄。 “......”林听脚步微顿,扭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正偏头对着自己微笑的女人,下意识就想抽回自己手臂。 准老板娘回家不让进门,老板看见后站在前方冷眼观之,难掩其怒,现在,一直把她当做情敌,想要她远远离开的准老板娘像朋友,亲人似的挽着她..... 请恕她脑子不好使,实在是搞不清楚他们两个在玩什么花样偿。 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躺枪。 林听抽回自己的胳膊。 凌楚翘不让。 两人一边暗暗较劲,一边缓慢地往前走,待快走到钟斯年面前时,凌楚翘出声了。 “我是下午才在微博上看到你的新闻,立刻就从家里赶过来了,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上午时,各大网站吵得厉害,但到了下午就基本消失了,现在微博上,就算话题被删也还是有很多网友讨论。 少部分人就事论事,大部分人攻击谩骂,在柳依依死亡这件事上,有人刻意误导,加上林听之前的“不良历史”,绝大多数网友都很默契的认定,柳依依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 林听今天还没有上网,只是看着她这一百十度大转变的态度,知道了,凌楚翘这是想借着她在钟斯年面前刷好感。 虽然她对这个女人有愧疚,但不代表她愿意给人当盾牌,于是,“谢谢你的关心,可是你能先放开我吗?” 被一个交情并不怎么好的人挽着,浑身都不舒服。 “哎呀。”凌楚翘非但不放,还把另一只手也搭过来,“你都不知道,你那天走后,我在地铁站找了你好久,心都快担死了。” 声音清亮又带着点娇滴滴的感觉,像是刻意说给某人听。 “刚在新闻上看到你今天的事迹,我这心呐,真是愧疚得无以复加。” “......”林听无语了。 走得再怎缓慢,也还是走到钟斯年面前。 看着那张又沉又冷的脸,林听心里打了无数个小九九。 他不生气时,她敢跟他叫板,但他真生气的时候,她其实是蛮怕他的。 凌楚翘抱着林听胳膊的手紧了紧,仰头对着冷眼看着自己的男人,笑得灿烂,“我刚刚也在网上看到你开车带林听闯进小区的短视频了,简直帅呆了,酷毙了。” 这个女人,从林听离开后就一直没再回来过,现在,林听前脚进门,她后脚又死乞白赖的赶过来。 没玩没了! “你过来。”冰冷的命令,“我们好好谈谈。” 凤眸是看着身边人的,那神态...... 林听确定,两人是闹别扭了,当即觉得自己不该继续杵这当电灯泡,于是再次试图抽回胳膊。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凌楚翘双手并用,把林听刚抽—出一半的手臂扯下来,紧紧抱住,偏头对着她笑,“我这次是专门来看林听的,她没发表意见,你说什么都不算。” 林听:“......” 别总拿她说事,作为一个局外人,她压力很大的好吗? 没人理会她的想法,因为凌楚翘说完就挽着她绕过钟斯年,走进家门.... 哦,不,具体应该说是近乎蛮横地挽着她走进家门。 经过钟斯年身边时,她感觉自己都快被他身上散发的冷气冻成冰块了。 进了玄关,凌楚翘回头,看见钟斯年没有跟着进来才松开林听,同时在她耳边轻言:“我们会闹矛盾都是因为你,所以在我们和好前,你要帮我。” 这种理直气壮,多少让林听觉得反感。 她看了眼凌楚翘对她寄予厚望的样子,既不拒绝也不同意,只是换了拖鞋,走进去,继续搞她的卫生。 他们如胶似漆也好,水火不容也罢,她都打定注意,不参与。 晚餐食材送到家时,林听的卫生也已搞完。 正当她走进厨房,检查完食材,又从搜索出来的n条与猪腰有关的菜式里选择材料齐全的“杜蓉猪腰汤”,准备按照步骤大干时,从凌楚翘进门就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的钟斯年走了进来。 出口就是:“不用做了。” 林听转身看他,“为什么?” 不是他自己说的,晚上要煲个汤? 钟斯年淡淡回应,“叫外卖。” 她更搞不懂了,“菜都买回来了,为什么要叫外卖?” 凤眸注视着她,半响,状似无奈的轻叹一声,“算了,你出去。” “......”林听脸上大写的懵。 钟斯年上前两步,将她往边上推了推,自己站到洗菜池前,挽起袖子,接手她还没正式开展的工作。 林听站在边上,直愣愣地看了好几分钟,终于确定,他这是要亲自给未婚妻做晚餐。 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把他可能会用得上的ipad留下,默默退出厨房。 无所事事,也没心情做事,亦无心学习,习惯性的想上网打发无聊时光,但突然想起凌楚翘说她今天的事迹已在网上传开,稍一犹豫,还是把上网改成看电视。 作为一个网瘾少女,网上那些陌生人会怎么骂她,不用想都猜得到,与其明知会被虐还去观光,倒不如看看节目,装聋作哑。 所以,当凌楚翘下楼,在客厅里找到她,且看见她抱着抱枕,对着电视哈哈笑时,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姑娘的心不是肉长的吧? “咳咳。”假咳两声,打断投入于电视的林听,走进去。 林听在她发出声音,走进来时就敛住笑,“凌小姐。” 打声招呼就没下文。 “你不是做饭吗,怎么还有时间看电视?”凌楚翘在她旁边坐下。 林听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钟先生想亲自做给你吃,所以就没我什么事了。” “哦.....”凌楚翘挑起眉梢,脸上表情很是微妙,随即勾唇笑出声,“我就说他假正经,刚刚见着人家回来还摆张臭脸,现在就忍不住要对人家好了。” 才怪! 恨不得把她轰出门才是钟斯年最想对她的事,做饭?呵呵....... 林听闻之也笑,但没笑出声,也没接她这话。 凌楚翘见了,觉得无趣,瘪瘪嘴,索性脱了鞋子,把腿盘到沙发上,侧身,对着她。 “喂....”她叫,待林听转过来看她才继续,“外面都在传你买凶杀人,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一点都不焦急?” 她是没有经历过舆—论,但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有情绪吧? 林听静静地看着她,很容易就能感觉到,对方好奇之余也是真想跟她搭话,但是..... “钟先生在准备晚餐,你可以进去帮忙然后乘机解除你们之间的僵局。”被扯进凶杀案,她心再大也不可能不担心,不焦急,只是深知担心 没用才逼着自己乐观面对,但她并不想跟不相关的人谈论自己的事。 尤其这个人还是对自己有点敌意的人。 “......”凌楚翘被她噎了一下,看着已把脸过去盯着电视的女人,心里很是不高兴,倏地起身,套上鞋子,故意站在她面前,笑颜如花,“谢谢林小姐提供建议解我之愁,我这就去厨房跟他交流感情去。” 林听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笑笑不说话。 “砰。” 终于把人支走,她也没了继续往下看的心情,后面放了什么她也都不知道。 晚饭,是钟斯年亲自过来叫的她。 偌大餐厅只有他们两人,桌上也只摆了两幅碗筷。 林听疑惑的皱起眉头...... ---题外话---第二更完毕,大家周末愉快 ☆、83.083:送走凌楚翘,一回头就见林听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顿了顿,打算去厨房拿自己的碗筷。 “让你吃饭,上哪去?”才刚走两步就听钟斯年不略带不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听回头,“我去碗筷啊。” 他就摆了他自己跟凌楚翘的,她不拿碗筷,难道要用手爪偿? 钟斯年走向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入座,“不用拿了,过来坐下吃饭。” 所以,那副碗筷是为她摆的? 那凌楚翘呢? 关系没缓和过来? 成排的问号从林听脑海飘过,犹豫了十几秒,还是听话的走过去,在他对面,摆好碗筷的位置坐下。 谨记自己的原则,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所以再怎么好奇也决口不问。 先喝点汤,再吃饭,这个习惯也是被钟斯年养起来的。 不得不说,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他后面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手艺还是一如既往,比不上专业厨师,但比她好一点。 在住进这个家以前,除了熬粥,煮面这类简单型的,她做菜的基础为零。 记得最开始学炒菜的第一天,手被热油烫了好几泡,失败品倒了满满一垃圾桶,后面连着好几天,她都是逢做饭必带手套跟面罩,直到熟练掌握才抛弃它们。 当然,经过长时间的练习累积,她觉得自己现在煮出来的东西也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她的雇主没像开始那 样,逢吃必嫌。 凌楚翘想起该吃晚饭这件事,下楼时,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她走进餐厅,看着对坐在餐桌两边,静默无言,吃相优雅的那两人,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僵硬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林听听到动静微抬头,一眼看见凌楚翘正瞪着他们,扁着嘴,摸样委屈得像是要哭,尤其是在她抬头之后,将目光专看着她,带着无声的控诉。 一边慢慢咽下嘴里食物,一边想,她是不是该让座,或是起身去拿副碗筷,亦或叫她一声,但转念又想,这种时候,人家可能更需要未婚夫,她若是开口,说不定会火上浇油,所以,她还是决定默默当个小透明,赶紧吃完赶紧消失。 转眸,看向对面,本该有所表示的男人好似一无所觉,继续享用晚餐。 吃饭时不叫,人家来了也没半点反应,别说凌楚翘,就是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他这个做未婚夫的傲娇得过了头。 耳边突然响起,凌楚翘下午说的那句,“我们会闹矛盾都是因为你。” 眼眸微转,嗫嚅唇瓣,暗想,她是不是应该稍微负责任地提醒下他? 这么想时,桌下的脚已经慢慢伸过去,找到他的,轻踢了下。 没有反应。 往上一点,踢小腿。 还是没有反应。 正当她犹豫着该放弃还是再来一次时,她未缩回来的脚被对面的人夹住,她倏然抬头看过去,见男人也正抬眸看向她...... 这个时候,她又不能直接说,只能暗暗在桌下较劲。 她脚一动,男人的声音跟着响起,“你再动一下我就当你是在撩拨我,向我发出求欢信号。” “......”这下被雷劈中的人是她。 林听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加上凌楚翘在场,恼羞成怒之余又颇感尴尬,心虚,窘迫......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敢当着自己另一边的面调戏她。 此地不宜久留,这饭也没法继续吃。 “饭没吃完你敢走下试试。”她碗还没完全放下就听对面传来恶狠狠的威胁。 端着碗的那只手,手指已触碰餐桌,眼看碗就要放下却硬生生被他的眼神逼停,因为窘迫,她没有抬头,微垂下头,眼眸却是抬起直瞪着对面的。 是她的错,她不该立场不坚 的干涉,参与,她应把不闻不问进行到底的。 “啊.....”一声爆发性的尖叫,凌楚翘炸毛的瞪着他们,忍无可忍,“你们太过分了!” 不叫她吃饭,还公然***,简直是虐狗啊!!! 餐厅瞬间安静下来。 钟斯年无动于衷,林听不敢看她,只想遁地。 凌楚翘喘着气,跺下脚,气匆匆杀进厨房,半分钟后拿着碗筷杀出来,直奔紧挨着钟斯年的位置,拉椅子,放碗,盛饭,入座,无一不发出承载她怒气的响动。 钟斯年皱了皱眉,射向她的眼神凌厉如刀。 后者,仿若未觉。 林听默默扒饭,吃相什么都不顾不上了,只想赶紧吃完,远离战场。 原本和睦的晚餐,因凌楚翘的粗蛮加入而消失殆尽。 放下碗,不及说句话,林听就逃也似的离开餐厅,躲回自己房间,直到八点多才抱着侥幸心理给钟斯年打电话...... “钟斯年,今晚需要夜跑吗?” “要。”答案是肯定的,下一句,“赶紧换好衣服下来。” 林听扔了手机,颓败地把自己扔到床上,摆了个大字型。 良久.... 还是打起精神爬起来,慢吞吞地换上运动服,走出房门...... 下楼时听到后面哒哒哒跑步声,转身,回头..... 穿着休闲装的凌楚翘很快走到她跟前,“你们是要去夜跑吗?我也要去。” “......”她千躲万躲,就是想避开三人行的尴尬,诚然,她并没有干涉凌楚翘的权利,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对着她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往楼下走。 钟斯年已换好鞋,在外面等她。 看到与她一起出现的凌楚翘,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同样是什么都没说,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有那么瞬间,林听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未婚妻而是陌生人。 凌楚翘大概是跟以前的她一样,私下并不经常做运动,才跑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始叫苦连天。 一会好累,一会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一会你们能不能慢点,一会你们还要跑多久啊,哎哟,受不了...... 钟斯年都没理过。 林听忍住想不管,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头对着叉着腰,艰难前 行依然改变不了落后很多凌楚翘喊,“你要实在跑不动就在慢慢走着休息吧,反正我们等下也会回来的。” 她想起自己第一天被他拉出来操练,也是跟凌楚翘现在一样,累到不行,不同的是,她没有叫累,而是咬牙坚持到他喊休息。 在这一刻,撇开别的不谈,单这件事,她觉得自己特别理解现在的凌楚翘。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凌楚翘叉腰佝偻着身体,四处看了又看,“这里这么偏僻,大晚上没有人,也没有看到车,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堵没添着,反把自己虐得半死,早知他们要跑这么久,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跟过来凑热闹。 听着她那娇滴滴带着哭腔的语气,看她那副累到不行的样子,林听回头看眼前路,钟斯年已跑开好远。 再回头看向凌楚翘,“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吧,现在离家也不是很远,你可以边走边跑回去,要是实在受不了可以打电话给钟先生,让他叫别墅里的保镖开车来接。” 钟斯年明显不会停下,让保镖来接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式。 凌楚翘扁着嘴,哭出声却又没流一滴眼泪,“你们好狠心呐,就这样把我抛下,要是遇见流氓,劫财劫色我怎么办呐。” “......”林听额上大写黑线。 你这哭诉,撒娇搞错对象了亲。 “你自己决定吧,我先走了。”再不走,等下跑死都追不上了,“你要实在不想打电话,等我追上了可以带话,让他帮你叫车。” 说着转身开跑。 身后传来凌楚翘震耳的假哭声。 林听回头看了一眼,虽有些不太放心,但却并没有再次停下脚步。 追上钟斯年比她想象中简单很多,因为他在她们看不见的前方停了下来。 林听一鼓作气跑到他跟前,把凌楚翘的事跟他说了下,“你看你还是打电话叫保镖过来接她吧,大晚上确实是挺吓人的。” 换做是她一个人,她也会害怕,不过,她应该会卯足劲自己跑回家。 钟斯年不以为意,“你都跟她说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既然她没打,那就证明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害怕。” “那要是遇到坏人呢?”印象里,他也就看起来冷情了点,但还是挺心软,挺热心的人,怎么到了自己未婚妻这里就这么漠不关心? 就算是两人闹脾气 也不至于这么这样吧? 林听心里第一次对他们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钟斯年浑然不知,或是知了也不在意,只是抬手看眼时间,“三十五分钟,看在你这段时间都没有跑的份上,今天少了一点,再跑十分钟就返回。” 返回时慢走,竞走,或是慢跑,等回到与凌楚翘分开的地方,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半个小时,她只要不是运气爆棚,应该不会出事。 然而,他们才刚开始往回走就接到凌楚翘电话。 怕钟斯年不接,她打的是林听手机。 一接通就听见她在电话里哭,感觉像是装哭,但听起来挺惨。 林听拧了眉,“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崴到脚,走不动了。” 确实挺惨的。 林听对着身边的钟斯年转达,“她崴到脚了。” 钟斯年略微有些不耐,“让她等着。” 林听正欲转达,凌楚翘的声音先几秒传来,“我要自己跟他说。” 钟斯年的嫌弃,她在电话那边听得清清楚楚。 林听把手机递给钟斯年,“她要跟你说。” 一圈下来,她都快成为他们的传声筒了。 手机递到自己面前,钟斯年也就顺手接过,没出声,等对方先说。 凌楚翘等了大概二十几秒,确定手机易主才又说话,“钟斯年?你要不马上赶回来送我去医院,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林听。” 一开口就是威胁,哪还有一点痛声哭泣的样子? 凤眸眯了眯,表情,音调都没有任何变化,“我有什么秘密?” “你蹲过监狱,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我提醒吧?” 按理,他不认为老爷子会把那件事说给这个女人听,但如果是为了某种目的,也不是不可能。 钟斯年偏头看向林听。 林听见了停顿片刻,理解过来后很是识趣的往前跑。 直到她的身影已跑远,钟斯年才开口,“我坐过牢是事实,你以为我会怕被人知道?”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种态度,凌楚翘明显愣住,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坐过牢是没什么好怕的,但坐牢的原因却是你,乃至你们全家都想要隐藏的。” 男人脸上仍是没有明显情绪变化, 但语气比方才森冷很多,“既然他什么都告诉你,那肯定也跟你说过,我最烦别人威胁我,你要是觉得自己承受得住后果,那你尽管说,说不准我还会感谢你让我解脱了。” 他从来不主动提起,但也从没有刻意隐瞒过。 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是老爷子。 他也说过,除了他亲爹,还没人敢这么威胁他。 过了约莫半分钟,没听到凌楚翘的声音传来,钟斯年主动挂掉电话。 本来听说她崴到脚,还想叫保镖开车过来接她去医院,现在...... 电话还是会打的,但不急。 林听走在前面,距离自己数十米,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橙黄色的光,看不见的前路,她一个人慢慢前行,背影透着孤寂。 忽然很想抽烟。 一摸身上,发现没带。 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人。 跑步带来的热在夜风中渐渐冷却,黏在身上的汗水,寒风一吹,冷入骨髓。 林听忍不住瑟缩一下。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咫尺,她一回头,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觉得冷就努力往前跑,跑着跑着就暖了。” 下一瞬,身侧的手被握住。 干燥,温热。 她是被带着往前跑的,情节有点像年少时看的青春偶像剧。 不过,他也只是带她起了个开端,像负责带你入门的启蒙老师,只有开始没有结果。 遇见凌楚翘已不是分开时的地方。 崴了脚,走不动她就坐在路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听见他们在身边停下也没有抬头看。 一动不动地,如同入定般。 “凌小姐。”林听试着叫她一声,蹲下去才发现,她是真的哭过。 眼泪已被吹干,白净的脸颊留下两行不甚明显的泪痕,这样的光线,若不是近距离,若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凌楚翘抽一下吸鼻子,没有抬头,似以这样的方式宣泄不满。 林听无可奈何,抬头看向钟斯年,这种时候,应该也就只有他的安慰最管用。 钟斯年结束与保镖的通话,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坐在地上耍脾气的女人,淡然地态度,没有一丝安慰的意思。 “伤在哪?”很普通的问句 ☆、84.084:那女孩跟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敛了敛眉,走过去,“想什么这么入神?” 连他走到面前都没有半点反应。 “啊?”林听如梦初醒,恍恍惚惚,“哦,没想什么,就想点事。撄” 到底是想还是没想偿? 凤眸微眯了眯,钟斯年暂不追究,“别傻愣着,回家了。” 运动过后,身体是累的,但大脑却无比清晰。 柳依依的突然死亡,自己身上的嫌疑,没有百分百确定的房子,凌楚翘与钟斯年的真实关系.... 一幕幕像梦魇,不停地在脑海里重放。 林听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睡好过。 第二天,王婶回来上班,见到林听回来,自是高兴,午餐也做的格外丰盛。 钟斯年依然没有出去工作。 经过一个上午的犹豫,思考,林听午饭后还是给凌楚翘打了电话,询问伤情。 “挺好的啊,就是好几天不能随意走动。”凌楚翘的声音传进耳蜗,明显带着情绪的,“呵呵,这个结果应该是正合你意的,往后一段时间都没人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 “既然没什么大碍,那你这几天就好好养伤,我先忙了。”她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询问伤情,别的不想谈,也谈不清楚。 病房里,凌楚翘扔掉手机,盯着自己被包成粽子的脚,冷哼过后直发呆。 象征性的敲两声门,穿着白大褂的丰自明走进病房,“凌大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啊?” 他并不是凌楚翘的主治医生,非查房时间过来,也不过是接到钟斯年电话,知道她在这里,找主治医生了解下情况,顺便再看看“老朋友”,只是没想到会听到那样一番尖酸的话。 凌楚翘抬眸看了眼来人,微扯嘴唇,淡漠嘲讽,“我现在全身都不舒服,你能帮我治吗?” 丰自明挑起眉梢,杨唇淡笑,“生理上的我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心理上的,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靠谱的医生。” 满脑子的色情思绪。 凌楚翘抓起背靠着的枕头就朝他砸过去,“你滚!” 丰自明接起砸到自己身上,差点掉到地上的枕头,淡笑着上前几步,附身把枕头放到女人怀里,单身撑着病床上,紧盯着女人的脸,“你没教过,不知道怎么滚,离开前善意送你几个字,三思后行。” 男人脸上带着笑,眼里却盛着威胁。 凌楚翘把脸撇向墙面,眼眶泛红,“我的事不要你管。” 也没资格管。 丰自明直起身子,冷了声,“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你要想爬完我的床再嫁给我身边的人,死都不可能。” 世上男人千千万万,她谁不选,偏要选跟他情同手足的钟斯年,管她是存心还是被迫,他都不可能让她如愿。 现在之所以什么都没做,不过是深知,钟大对她没半点意思,不然她以为,她还能整天在别人家里蹦跶? 凌楚翘可能是被气昏头了,再次抓起怀里枕头,忘了脚上有伤,扑着就想往他身上打,然而,还没碰“敌人”自己先痛得尖叫出声,“啊.....” 脚落到地上钻心的痛。 好在丰自明没有拦住她愚蠢的行为,但却及时截住她坠地的身子。 把人半抱着放到床~上坐好,一低头就看对上女人眼睛,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怎么样,红红的眼眶蓄满死忍不落的眼泪。 当初在一起时,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肆意张扬,嘻嘻哈哈,但也哭过好几次,不过都是那种放开嗓子,想要你注意,要你哄的装,他那会偶尔会顺着,偶尔会觉得烦,而现在看她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他觉得烦不胜烦。 在病床床沿边坐下,把女人包成粽子的脚握进手心,放到自己腿上。 “你干什么?”亲密举动引起凌楚翘防备性的挣脱,但又因脚实在疼而不敢用力。 “别动。”丰自明低喝,一手微抬起她的脚,紧握着固定,另一只熟练的解开绷带。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半分钟前还凶过她,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格外严谨,小心,整个过程没让她感到疼。 除了是前男友,他还是个医生,医生有自己的职责,也有对待病人时该有的态度。 凌楚翘把脸转向一边,不看。 女人的脚踝,红了一片,高高肿起,手指一碰,她就尖叫,“痛死了,你他妈公报私仇啊?” 丰自明没理她,检查完,确定伤处没因她的愚蠢而变得严重,才抬头看着痛得脸蛋扭曲又恨意满满地瞪着自己的女人,不恼反倒是噙着笑,“不过是谈了场没结果的恋爱,每次见到我都跟仇敌似得,喊打喊杀,搞得我都要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还对我余情未了?” 还不过是..... 凌楚翘暴躁地忍不住用没受伤的脚踢他,“你就是个混蛋,谁会对你余情未了,你给我滚,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出去!” 丰自明捉住她不断乱踢的脚,起身后才将其扔到病床~上,后退到安全距离,双手插~进衣兜,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什么都没再说,转身走出病房。 ...... 一连三天,林听都没有出门,不仅是钟斯年本人看见,就连王婶都跟他反应过好几次,说她经常一个人坐着,长时间发呆,精神恍惚。 周六,也不知是谁起的意,钟斯年那几个好友,携家带口的齐聚南风,开了场烧烤趴,且是用具食材都是他们自带过来的那种。 嗯,这里的携家带口单指任嘉致,不仅带了妹妹,还带了老婆。 用安子墨的话说,这是他们家老大担心她闷着不肯出门,太无聊,特意允许他们过来为她解闷。 一番玩笑,说得半真半假。 林听听了笑笑,略觉尴尬,但心里却忍不住泛起甜,感动。 当日,除了感激还有能跟女神近距离接触以外,最让林听惊喜的还是最后到场的钟逸辰。 他没有带任何与烧烤相关的东西,但他带了她心心念念的——卡卡。 那瞬间,她喜极,若不是在场人多,她一定忍不住要泣。 二十多天,卡卡并未与他们生疏,见着人就扑过来,一阵欢天喜地。 林听抱着它亲昵好一会才忍住激动的抬起头问,“什时候找到的?在哪找到的? 抱起来胖乎乎的,好像没瘦多少,要不是丢失后遇到好人,就是被找到养着没送回来。 回复她的是钟逸辰,“大概有大半个月了,听说是在宠物收容—所—找到的,这边没人看管,我哥就一直把它放在老宅那边养,而刚好我今天去了老宅,他就让我把它带了过来。” 一段话,简单概括卡卡这二十多天。 大半个月,差不多就是元旦,她离开南风那段时间。 忽然想起,他那天给她写的留言:等我回来陪你过节。 一个大胆又觉不可思议的想法冒出脑海,难道卡卡早在那天之前就被找到,他特意等过节带她一起去接? 林听铭唇看向钟斯年,千言万语全都汇聚眸里。 后者,淡淡撇开视线,没搭理她。 烧 烤地点就在别墅外面的花园空场地里,搭架子,洗食物,调配料,大家一起动手,正式烧烤很快展开。 把她扔到任何一个环境,林听都觉得自己能够很快适应,但若非特别熟悉,亲密的人,她基本不太会去主动找话聊,所以,她除了帮忙烤,就是吃,偶尔搭几句能参与的话题。 舒若尔,感觉是情商很高的元气女神,说话做事,恰到好处,洗菜时,她还以自身经历传授林听,正确面对舆~论的第n种方式。 任嘉禾,从她入场,到整场结束,如果没有人叫她,她的安静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而就是这样安静的人,在烧烤进行到一半时突然自倒杯酒,起身敬向林听,“第一次见面时,我个人心情不好,自私的把气撒到你身上,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场面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们两人身上。 下午直到晚上,这是任嘉禾主动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烤着肉串的林听,被惊得顿住动作,直到握着竹签的手被烧烤架烫了一下才迟缓的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没关系,我都忘了。” 没忘,但也真没放在心上。 任嘉禾微微一笑,仰头,一口干。 林听是唯一被要求滴酒不许沾的人,所以她面前只有果汁,于是她下意识的看向钟斯年,想跟他讨杯酒。 在场几个男的都见过她喝醉后的样子,所以特别理解钟斯年为为什么要对她下禁酒令,尤其是安子墨,当即咋呼,“就你那酒品,我怕等下控制不住场面,所以为了我们大家能够愉快度过今天,你还是继续以果汁代酒吧。” 林听:“......” 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但以她的酒量也不至于一杯就醉..... 还有,最重要的,她到底喝醉后,在这些人面前闹过什么样的笑话才会让他们一个个听到她要喝酒就变了脸色? 哦,不,她都还没说她要讨酒。 任嘉禾喝完,放下酒杯,对着她笑容浅浅,“喝不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原谅我的无礼,就够了。” 心情不好是真,但更多的是误会。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又被的话题翻过。 钟斯年跟任嘉致,话都不是特别多,但有另三个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冷场。 愉快时,时间总走得太快,曲终人善,各自 离场。 离开前,安子墨特意找林听说了会话,意为问她,“公司没给你办理离职,你要不要考虑下,等事情了结后回去上班?” 没办离职吗? 那她那天结工资时签下的是什么? 安子墨解惑,“你前脚一走,我后脚就让人事部把离职申请改成了无限期的请假条,这样你再回去上班就不会感到不自在。” 人要送进来,以为一无是处时,他收了,发现可培养后,他怎么可能会因为,钟大一句话就真斩断所以余地? 安子墨肯定,钟大是笃定他会这样做才会那么任性的让他把人辞了。 “......”林听想说,你们真会玩,但不可否认,她是有点心动的,然而,稍一犹豫,还是给出最终答案,“谢谢,我会好好想想的。” 不止是工作还有人生,她都要好好想想。 安子墨嗯了一下,“决定后告诉我,公司大门随时欢迎你。” 当晚,所有朋友都走了,唯有钟逸辰这个亲弟要求留宿。 花园里,林听及王婶在收拾“战场”,客厅里,兄弟两人边喝茶,边随意搭话。 客厅门没有关,钟逸辰朝外面看了眼,确定没人才无比认真严肃的道:“哥,我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 就知道他选择留宿准是有事。 “什么事?”钟斯年反应不大。 “小禾有孩子了。”提起这个,钟逸辰就忍不住生气,“为了个没担当,不知道死在哪的男人,她竟然以死威胁,不准我告诉她家里人,你说她是不是傻?” “.....”握着茶杯的手微一顿,他是觉得任嘉禾这次回来不对劲,但没想到这个不对劲的源头是未婚先孕,钟斯年扭头看着自家愤愤不已的钟逸辰,“你确定是她自己的孩子?” 如果真是,那问题就大了。 “那女孩跟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钟逸辰想起自己最初发现端疑跑去问任嘉禾,她那副躲躲藏藏,极力否认的样子就更加生气,“她昨晚上自己也承认了,说那是她在国外时,跟前男友生的,要是让我知道那不负责任的男人是谁,我非得让人弄死他不可。” 钟斯年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神情并没有因为这个炸弹而发生变化,“先不说你能不能找到那个男人,就算找到了,你有什么资格跟立场教训人家?” “我怎么没有。 ”钟逸辰腾地起身,有理有据地反驳,“且不说我们跟他们兄妹俩一起长大,就说后面认识的三哥跟子墨,如果我们当中有人被欺负,你能冷血的做到袖手旁观?” “当然不能。”毫无疑问的肯定之后,“但感情的事除外。” “哥!”钟逸辰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 虽对任嘉禾有孩子这件事感到诧异,甚至棘手,但情绪上远没有钟逸辰那么激动。 钟斯年看着他,许久,久到他忍不住又要炸毛才开口,问的是与这件事没什么直接关系的问题,“我想知道,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小禾心甘情愿的跟前男友滚床单,生孩子,你会这么气愤,激动到恨不得弄死睡过她的人?” “我......”我了半响,理直气壮,“我也算是她哥啊,忍不了自己的妹妹被人始乱终弃不行吗?” “那如果那男人愿意回来娶她呢?” 钟逸辰瞪眼,良久把自己扔回沙发,“没有这个如果,你的选项不成立。” 点到即止。 他不说,钟斯年也不主动继续这个话题。 林听收拾完外面回来,看见的就是一个悠然自得地煮茶,品茶,一个臭着这张脸倒头沙发。 忍不住问,“怎么了?” 气氛怪怪的。 钟逸辰冷哼一声,调整睡姿不予理会。 钟斯年看一眼,淡淡回应,“情商被狗吃掉了,不用管他。” 钟逸辰听了差点脱口而出:你情商高,那你敢不敢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这个她自然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人。 话到嘴边又及时咽了下去。 有些事,私下问问就好,不能真把窗户纸捅破,不然就收不了场了。 第二天,钟逸辰离开前,又找他哥谈了次话,说的是,“哥,你帮我派两个人去米兰,去小禾曾待过的学校,她居住过的地方,好好查查,那个让她生孩子的男人到底是谁?” 还真是够执着。 钟斯年抬头看他,“想清楚了?” “嗯。”钟逸辰点头,不把这个找出来,他吃不好也睡不着。 “行,我等下就帮你安排。” 如愿以偿,钟逸辰告辞离开,转身时看见窗外,在花园里遛狗的林听,顿了顿,还是劝道:“哥,你还是把她送走吧, 继续下去对你没有好处的。” ....... 与柳依依之死密切相关的直接嫌疑人在事发后的第三天被警方从其老家逮捕。 钟斯年接到警局打来电话时,正打算跟林听就她这几天不在状态一事进行一次深入沟通。 手机响起,看眼来电后方才接起,“喂,小孙。” 是那天给林听做笔录的警察,也是负责柳依依案件人之一。 钟斯年说过,如果案子有任何进展都记得通知他。 孙警官成熟的声音从那端传来,“跟柳依依死前发生过性关系的疑犯已经抓到,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却一口咬定是林小姐指使他这么做的。” 凤眸眯了眯,眸底一片暗色,“怎么让他说真话,应该是你们警察的必备技能。” “是,但我觉得你应该有跟他会会的兴趣。”毕竟,对方死咬着不放的是正被他护在羽翼下的人。 钟斯年看眼身边,从他说第一句话就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女人,对电话那边的人道:“既然这样,那就见见。” 本来是没兴趣,但他既然死都要拖上林听,那没兴趣也会变成有兴趣。 他一挂掉电话,林听就迫不及待地问,“是柳依依案子有进展了吗?” 他没开免提,她也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只是凭他只言片语,加上自我的强烈希望,猜测应该是与柳依依事件有关。 钟斯年嗯了一声,也没隐瞒她,“凶手已经落网,但咬定是受你指使。” ---题外话---生活是一条持平线,给过你一段错误的过去,总会让你收获更好的人生。 嗯,前提是你要够努力 ☆、85.086:胸口盘踞的酸浓得冒泡 “我没有。”林听是激动也是害怕的,挪过去,紧抓~住他,迫切地解释,“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撄” 她用了很大的力,抓着他,不至于疼,但能清晰感觉到她的慌。 钟斯年轻拍她抓~住自己的手背,以示安抚,“我相信,所以才会一接到消息就去把你保回家。” 林听心安了一点。 又听他说,“你好好在家呆着,我很快就回来。” 林听不放手,望着他,眨眨眼睛,低声要求,“我想跟你一起去。偿” 她想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想看看是谁在污蔑她,为什么要污蔑她? 那样又满是祈求的眼神,根本拒绝不了。 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滑出一个字,“好。” 到了警局,钟斯年并没有让她进审讯室,那些可能很肮脏的作案过程,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办公室里,年轻的女警给她接了杯水,“放心吧,我们警方一定会还原事实真~相的。” 林听接过盛着热水的一次性水杯,冰凉的手指触碰滚烫的杯身,对着女警勉强笑了笑,“谢谢。” 审讯室里。 孙警官及另一名案子负责人,一同审问凶手。 钟斯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冷硬逼~迫,却也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不管你们怎么问我都承认,人是我杀的,但这一切都是一个叫做林听的女人叫我做的,她给我钱,让我弄掉柳依依肚子里的孩子,让她永远都不能再出现在沈暮安面前,而我见柳依依长得漂亮就选择以强~奸的方式让她流~产,顺便再以流~产大出~血让她死亡,我以为有了流~产做掩护你们就不会有所怀疑,结果还是被你们抓到了。” 凶手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杀人偿命,现在被你们抓到,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所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连死罪都供了,没道理再拉着无辜的人垫背。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可也只是听起来而已。 “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跟你口中的林听联络的,面谈还是电话?”另一名警官提问。 “电话,公用电话。” 警察先生冷笑,“那她又是怎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且清楚你愿意帮她杀人,而你又是怎么确定她的身份,抱着什么的心理接 下自己没见过的人的活,不担心拿不到钱的呢?” 凶手滞了一下,很快又道:“她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你们要去问她,而她的身份自然是她告诉我的,至于钱,她答应事成前支付五十万,事后再给五十万,我觉得合理就接了。” “事前的五十万在哪?以什么形式给的,可有汇款记录?” “钱我用了,没有打款记录,因为......”顿了片刻,“我们是以约定地方,她放,我取的形式支付的。” 漏洞百出。 “你以为自己是拍电影吗,还约定地方?”孙警官骤然厉喝,“你根本就不认识林听。” “我没说谎。”凶手有些激动,“我就是被林听收买的,你们爱信不信。” 本来以为会有一点挑战,结果对方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智障。 这种审讯,再继续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一百万就可以让你动手杀死自己的女人跟孩子,那我现在给你三百万,是不是可以买你全家的命?”语速平稳,不带半点情绪,钟斯年犀利地看着对面的人,抽~出被自己压在桌上的牛皮文件袋,扔过去,“这里面有你跟柳依依的约炮记录,从今年八月到柳依依去世的前一周,虽没详细到每一次,但足以证明你跟她的关系,现在让我们来分析下,你为什么会杀死柳依依,又为什么要咬住林听不放?” 早在林听未出精神病院时,他就在酒吧无意碰到柳依依跟这个男人纠缠,那时没放在心上,真正开始让人留意是在沈柳两家订婚之后,当日~他来警局带走林听时,向警方提供的唯一一条线索就是眼前这个叫罗伟的男人。 智障男不敢跟他的视线对上,目光明显躲闪,低头盯被扔到面前的她文件袋,大概有一分钟那么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就是被林听收买的。” 这种冥顽不灵的人,就该扔到监狱里,狠揍。 不想浪费更多口水,钟斯年偏头看向身边的两位警察,“该收集的证据都收集够了吗?” “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是够了,现在的问题是他宁死也要拖着林小姐下水。”对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你跟他谈坦白,谈法律都等于蛋蛋。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这番经不起半点推敲,也没有一点实质证据的污蔑,并不会影响判决,但钟斯年想要的是借这次机会,彻底推翻贴在林听身上的负面新闻,有他这份口供会更有说服力。 “都证据确凿还审个屁。”钟斯年看眼智障男,掏出手机,当着三人的面打电话,一开口就是,“罗伟的父母亲人都带过来了吗?” 特意开了免提,对方的答复清晰传入每个人耳朵,“还有半个小时上车,大概要晚上才能低达安城。” “好,到了直接送警局。”钟斯年说完,挂掉电话。 罗伟狠瞪着他,眼睛都红了,“你想干什么?” “刚不是说了吗,三百万买你全家的命。”凤眸盯着罗伟愤恨不已的样子,笑不达眼底,唇角弧度既邪也痞,“既然你到死都要帮柳依依完成心愿,那我也只能花钱收买几个罪犯,再制造点事实证据,让他们效仿你的方式把罪行推到你家人头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死的,我只会给他们找那种既不用死也出不了狱的罪行,至于林听,别说你没有一点证据证明她跟这件事有关,就算你有,我也有的是办法让她毫发无损。” 以罗父罗母的年纪,根本受不了牢狱之苦。 “你这是威胁,逼供。”罗伟赤红着眼,克制不住想要起身,对他做些什么,奈何,才刚动一下就被警察同志凶狠地按下去。 “为人子,不能对父母尽孝,反害他们受苦,作为男人,守不住自己的女人,反把人弄死,死了又惺惺作态的想要为她除去生平最恨的人,窝囊成你这样,别说威胁,跟你多说几句我都觉得是在浪费口水。”钟斯年抬手看眼时间,“我现在的耐性只有八分钟时间想听你说,过时不候。” 对罗伟这种死不悔改,又不够聪明的小人,与其继续浪费时间做无谓的审问,不如反其道而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然,就算警局是他家,法律随他改,他也不会真对罗家父母做什么,之所以让人去接,是因为知道,接不接他们都会过来,接不过是为了预防他们被人收买利用,毕竟那个拼命抹黑林听的人还没死心。 罗伟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听了他的话,愤恨又不甘的瞪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钟斯年不动声色地盯着手表,在还剩三分钟时,起身,对着身边稳坐如山的两位警察,“你们警局这段时间有没有抓获可判十年以上的罪犯?” 罗伟脸色,倏地又变了,不过这次是慌。 孙警官很是配合的想了想,“有的,前几天刚抓到一个绑架勒索的,情节非常严重,被害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安排下,我见见他。” “我说。”钟斯年话刚落下,罗伟就急急开口,带着手铐的双手蒙住脸上的不甘,“人是我自己杀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钟斯年微挑眉梢,坐下。 孙警官:“杀人动机是什么?” 蒙住脸的双手上下搓动,再放下,微低着头,脸上的愤恨不甘都化作痛苦,罗伟没有立刻回答,大概静了差不多两分钟才开口,不是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徐徐道来。 “我跟依依是半年前在酒吧认识的,那晚她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我们发生了关系,知道她是处,加上长得漂亮,第二天我就开始追她,而她除了最开始明确拒绝,对我表示厌恶之外,后面基本都是默许,接受我对她好,甚至也不抗拒我的触碰,我把这种行为理解为,欲擒故纵,行为上就越发大胆,于是自然而然就的发展成床~上关系,她从没说过喜欢我,或是同意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开始我也不在意,直到有一天,她跑过来跟我说,要断绝来往,因为她要跟别的男人订婚了。” 故事有点长,他顿了片刻才又继续,“我觉得自己受到欺骗,受到了伤害,因为我那时候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我不甘心,就用我们的床照跟视频威胁她,然后她开始骗我,哭诉着哄我说那个男人是家里人硬塞给她的,相比起毫无感情的男人,她更喜欢跟我在一起,我听了当然很高兴,但几次过后她开始变着法的哄我删掉照片跟视频,我起始还耐心哄着,次数多了我就开始怀疑,怀疑她说过的话,怀疑她的动机。” “我忍不住去探究,最终发现,在我面前拽得跟女王似的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就是条狗,死乞白赖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求抚摸,求关爱。” “呵呵。”说到这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嘲讽又阴冷,“我们开始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分手说多了,我对她的态度也就发生了变化,比如我频繁的叫她出来跟我上床,比如我知道她家境殷实就威胁她给我钱,等等,做得多又不带~套,她自然就怀~孕了。” “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未婚夫跟前女友藕断丝连,她开始害怕,怕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男人再被抢回去,在三番五次劝说林听离开安城失败又被沈暮安狠训之后,她来找我,以孩子为筹码,求我想办法找人强了林听,拍下裸照跟视频,像威胁她那样逼~迫她离开安城,离开沈暮安。” 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说这些时除了偶尔的情绪激动 ,大多数时候都是平静淡然的。 罗伟看向钟斯年,“我确实是试图找人把林听办了,但她白天不是找工作就是找房子,不管是约人还是自己,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晚上,吃完晚饭就回酒店,从不在外面溜达,我找的人还没跟完两天就被人发现狠揍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动过要动林听的念头。” 在林听住在外面那段时间里,在保镖每日一次的例行报告中,是有过一天跟他提起教训了一个试图对林听不轨的男人,不过那时,人教训过也放了,钟斯年没再追究,只让他日后多加留意,把人看好。 此时,凤眸看着罗伟,凌厉如刀,阴寒如腊月深潭。 罗伟移开视线,目光闪躲,又把话题引到柳依依身上,“柳依依发现之后就跟我闹,什么脏话,恶毒的都骂,我们吵得厉害,最后一次跟我发生关系时,她说要打掉孩子,宁死也不要再跟我有所纠缠,其实对当时的我来说,孩子能不能生并没那么重要,但气不过她的态度,就对她动了手,失控了,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她死了,而惊慌失措我冷静下来后嫁祸林听,因为当晚我们吵架的源头就是这个女人,最重要的一点,她跟依依有足够多的冲突,被你们相信的几率大一些,有利于我撇清关系。” 整个过程让人嘘唏,无论是人生观还是爱情观都让人无法理解。 “如果最初嫁祸是撇清关系,那被逮捕,证据确凿时你为什么还要死咬着她不放?”孙警官旁边的同时问。 罗伟低着头,一脸悔恨,“彻底冷静下来后,我很后悔,我想,如果不被你们找到也就算了,如果被抓到,那就意味着我活不了了,既然都是死,那不如在死前帮她了却心愿,就算不能把林听拖死,彻底搞臭她,让她永远回不到沈暮安身边也是可以的。” 这逻辑还真跟钟斯年前面猜的差不多。 钟斯年最后问的一句是:“事发后在网上发布第一条林听买凶杀人的是你吧?” 是疑问句,但更像是确定后的陈述。 “是,我估摸着时间,在火车上发的,买了推广。”大事都已屈从,这一点实在没什么可隐瞒的,罗伟看向他们,“我试图利用舆~论混淆视听,但也只在微博上了发了第一手消息,后面那些轰炸式的新闻稿跟我没有关系。” 当日上午,炒得最火时段,基本所有社交网站,新闻网站都有于此相关的新闻话题。 ...... 林之易接到林听涉案的消息时正在外地出差,还没来得及赶回安城就又接到她已被钟斯年保释回家的消息。 下午赶回安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她,结果却被钟斯年的人拦住,连他们住的小区大门都进不了,后面几天情况也都是这样。 无奈,他只能让人多加留意她的动静。 这不,今天一接到她跟钟斯年去了警局就顾不得正在开会的一众古董,一路驱车前往警局。 所以,当钟斯年走出审讯室看到就是这样的画面。 匆匆赶来的林之易慌张又激动地问林听,“小听,你有没有怎么样,几天都还好吗?” 需要时从来不在,这个时候才问这种问题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林听一心等钟斯年出来,时间越多过去一分,她就越不安,所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甚至脸色都有些发白。 连林之易是怎么进来的都不清楚,只在听到他声音后茫然地抬头,看着突然就出现在面前的人,愣了将近二十秒才有所反应。 “怎么是你啊,你来干什么?”皱着眉,毫不掩饰地失望。 这不是他一路飙车赶来想要看到的结果。 林之易看着她,满心话语忽然就说不出来了,只是低低地叫,“小听,我很担心你.....” 林听很是烦躁,“你能不来烦我吗,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也没有心情应付你。” 曾经亲密的两个人,走到现在,连见一面都嫌烦,说句话都是应付。 有些错,一旦犯下就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原谅,有些隔阂,一旦产生就可能是穷极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钟斯年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去的,眉眼间噙着淡笑,还没走近就叫她,“林听。” 林听扭头看向声音来源方向,不同于面对林之易的烦躁,不耐烦,下一秒,倏地起身,疾步走到他面前,“怎么样,他都说了吗?” 杏眸期翼地望着,长睫毛微微发颤如同碟翼轻舞,两侧鬓角少量头发柔和地贴着太阳穴落在脸上,穿着平底鞋,高度堪堪及他锁骨。 钟斯年嗯了声,抬手轻扶她头发,“都说了,没什么事可以回家了。” 高悬的心直线落下,泛白紧绷的脸如寒雪遇夏阳,慢慢龟裂,化开,绽放笑颜,林听连连点头,“好。” 喉咙梗更得慌,一个字都说得艰难。 这一幕落在林之易眼里,嫉妒如狂,胸口盘踞的酸浓得冒泡。 钟斯年好似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他一样,在林听点头后,带着她就往外走。 一直走到警局外。 眼看着他们就要上车,下次见面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后跟上来的林之易,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叫住,“林听。” 这几年,他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她。 林听脚步微顿,只是两三秒又继续往前走。 “你不想知道你妈妈的事了吗?”林之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加重音量,带了不甚明显的胁迫。 如果前面叫住她时,她肯回头跟他说几句话,他或许就不会说出这一句了。 林之易承认,自己就是嫉妒。 林听再次停驻脚步,刚回温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降至冰点,她站着,目光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许久才很缓慢的转身..... 有些艰难的问出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回家,我就告诉你。”林之易看着她,笃定的,仿佛已经看见她走向自己。 ---题外话---纠正上一章一处错误;抓到嫌烦的时间是事发后的第五天,不是第三天 ☆、86.086: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日常生活。 旧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林听看着前方,晃神,直到冰凉的手被温暖包裹。 像被定了很久的人突然被解了穴。 动作缓慢地扭头.....撄. 钟斯年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但握着她的手收得很紧,意思传达得很清楚。 林听有些不知所措偿。 林之易见她迟迟不动,还盯着身边的男人发呆,脸色一沉,咬重了音,“小听,你要想清楚,错过这一次你可能要永远与真~相失之交臂了。” 她最在乎的就是她妈,如果连与她妈有关的事都不能让她回头,那她大概是真的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 也许是因为身边的温暖与对面的阴寒反差太明显,不知所措,难以抉择的林听,突然就清醒过来。 她看着林之易,一扫刚刚的悲痛,晃神,纠结,语气里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情绪波动,“你若是真有足够的筹码,你早就用来威胁我了,不会等到现在,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承认,在听到你提起我妈妈时,我确实有过短暂犹豫,但跟你做过的那些恶心又恶毒的事比起来,我宁可封存一切过往也不愿再跟你同住一个屋檐,更何况我妈已去世十余年,该了的也都了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恶心..... 呵呵...... 看着林之易脸上的剧变,林听心里升起一股解气的快~感,轻笑一声,又继续道:“虽然我们做了十几年兄妹,但你终归是不够了解我,我这个人小气又记仇,对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或许没有能力报复,但说过不原谅的人事就一定不会原谅,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我连做梦都不想梦见,因为你实在是太让我恶心,太让我憎恶了。” 言语能有多伤人,林之易算是体会到了。 ...... 脸贴着玻璃窗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静默的,一句话都不说。 钟斯年开车之余扭头看过她几次,但都没有出声打扰。 于是,她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到了家,停下车..... 解开安全带后,她忽然扑过来,勾住他脖子,抱住。 温软馨香入怀,心神一滞,钟斯年整个僵住,一动不动。 过了一分钟,或是更久,直到有温热液体滴在脖颈,他才试着抬手抚上她后背,低沉的声音有些黯 哑,“怎么了?” “没事,就想借你肩膀靠靠,想谢谢你,我很开心。”闷闷的声调从肩膀处响起,语无伦次,也不全面,但钟斯年差不多是听懂了。 间或,还有女人吸鼻子的声音。 在警局时,她就想这样做,不带任何男女之情的,单纯想要有人拥抱,想要有个臂弯可靠。 这个念头,在经历林之易的搅合之后,在回来这一路上回想起很多很多不开心的往事之后,越发强烈,于是车一停,她就遵从内心的呼唤,倾身抱住了他。 中间隔着距离,这个姿势想也不舒服,钟斯年动过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腿上的念头,但也只是动过而已。 当晚,安城警局公布关于柳依依事件的调查结果,与之一起发布的还有打过马赛克后的,罗伟的审讯视频,不过也仅仅是罗伟自诉那一段而已。 林听是夜跑完毕,洗完澡躺到床~上玩手机才看到新闻推~送。 看完视频,心里一阵唏嘘,百感交集,为柳依依,也为自己。 至于底下那些评论,她也就挑好听的看了下,那些恶意的,尤其是针对于她的,她都自动忽略,跳过。 她虽没有舒若尔那样经验丰富,但她也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如果连网上这些摸不着的辱骂都受不住,那她还有什么资格谈人生? 毕竟,她现实经历过的是比这些辱骂痛苦千万倍的事。 当然,不可否认,第一次被推到网络,接受众人评击时,她是难过,痛苦甚至崩溃的。 但,那是过去。 很快,与此案相关的话题迅速登上各网站头条,第二天,电视新闻,各大报纸也都做了相关报道。 一时间,林听这个非娱乐圈人士再度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钟斯年制定的洗白方案并不像黑她的人那样,恨不得一次性把人打倒的轰炸模式,他采取的是徐徐渐进,所以澄清柳依依事件后,他并没有乘着热度紧发下一条,而是在新闻挂了两天,达到效果之后迅速将其拉下头条。 这里少不了任嘉致帮忙,就他公司里的艺人,拉两个正当红的小鲜肉,小鲜花,传个绯闻,公布恋情,专业的公关团队操刀,轻轻松松吸走一大批年轻的嗑瓜群众。 结果由警方自行公布,新闻稿由富有“正义感”的专业人士写,从始至终林听都没有就此事发表任何言论。 第二天吃早餐时,林听对钟斯年说道,“凌小姐现在还住在医院吗?如果还在,我想去看看她。” 背着买凶杀人的嫌疑,加上那天遭遇的记者围堵事件,这几天除了昨天跟他去了趟警局,及每日夜跑活动,她自己没出过外面那扇大门。 因着自己跟凌楚翘关系特殊,除了她住院后的第二天,后面她再没给她打过电话,现在事情解了,心安落定之后,林听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她,毕竟,那晚是他们两个一起把人家扔半道上的。 那种行为,算不上大错但也不值得提倡。 吃着早餐的钟斯年微微一顿,随即轻描淡写地答复,昨天下午就出院了,只要老老实实在家养段时间就没事了,去看她这种事,你在心里想想就行了。” 凌家,不适合她去。 林听在听说已经出院后也打消了去探望的念头,只是直直地看着对面的人,心中疑惑再起,一没忍住就问出口,“她不是你未婚妻吗?怎么她住院几天你也没去看看她?” 正常情况下,不说非得陪床照顾,但时常探望,时常陪伴总还是要有的吧? 还有凌楚翘崴到脚的那晚,他没有陪着去医院,也不自己抱人上车,甚至从头到尾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 这也是,她一直来最为疑惑的点。 “当。”筷子碰到碗的声音,钟斯年这次是抬头看她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中透着丝丝不悦,他说,“还有闲心在这糟别人的心,这个月还有两天就要到头了,你一分钱都没赚到,想好要怎么还债了?” 分期,按月还。 这是她当初离开的时候自己主动提的。 再次被自己挖的坑掩埋,林听低下头,默默地吃,再不说一句话。 两天后,也即是本月最后几个小时,林听缠着王婶,说了一大通软话,终于拿下当天下午的厨房使用权。 吃完午饭就由保镖开车,到附近的新鲜农贸菜市场,逛了近一个小时,精挑细选地从玲琅满目的各色食材中挑选出几道钟斯年爱吃,自己也会做。 下午,刚过三~点,就一头扎进厨房忙碌。 她抢了王婶的工作,王婶自然就闲了下来,没事在厨房里帮她洗菜,剥蒜子。 不管多大年纪的女人,都有点属于八卦的好奇心,加上相处的氛围不错,一个在王婶心里盘旋无数次的问题,不经意就被问出口,“林小 姐,你跟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第一天到这个家里做正式长工时,林听是说过,她跟自己一样都是保姆,但这么长段时间接触下来,除了照顾脚边这条叫做卡卡的狗,除了先生使唤,她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保姆该做的事。 就算是照顾狗,那也都是在她有时间的时候,就算是被先生使唤,那也都是些......在她看来,那不叫使唤,那叫生活。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日常生活。 正在切辣椒的林听手一偏,差点切到手指,不动声色地又继续切,直到把案板上的辣椒全部切完,装进碗里才回答王婶的问题,“我只能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她也想了无数遍,但每次想到最后,除了恩人,债主这两个是确定的,其余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看先生对你挺上心的。”王婶没留意她的神色,就顺着话头接了下去,“我跟先生也快认识两年了,之前一直都是每月固定日期过来大扫除,从没见他请过长期佣人,包括前段时间,你一走他就给我放假,一直放到你回来才打电话让我第二天过来上班。” “.....”她回来那天问他,他说的是王婶家里有事,可王婶说自己是被放假的,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也没理由说谎,所以? 如果这也算谎言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说呢? 林听心里有一点乱。 本还想继续往下说的王婶发现她的异常,擦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无措地的顿了顿,转移话题,“配料都准备都好了,现在时间还早,我看你还是先把汤煲上就好,剩下的可以等先生回来再做,省得放置时间太长冷了不好吃。” 反正钟斯年上班回到家都是要先洗澡换衣才吃饭的。 林听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点头。 在王婶的指导下将老鸭放进砂锅,一切准备完毕,开火。 出了厨房,林听回到客厅里闷坐着想事情,想王婶的话,想自己与钟斯年,也想凌楚翘与钟斯年。 后两个问题,从凌楚翘崴脚那晚就一直困扰着她。 她首先肯定是,在她与凌楚翘之间,钟斯年确实是对自己比较好,但这并不能排除,他跟凌楚翘毫无关系。 也许他们只是家族联姻,感情不深。 其次,她排除掉了,钟斯年留下自己可能是 为利这一条,因为,无论是利益还是利用,她似乎都没有可行性的价值。 那么,问题又来了。 他为什么要留下自己,又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好呢? 反正,现在的她不会再去相信是因为债务,虽然她确实欠他很多钱,虽然她确实非常想还他钱,但,他如果真那么爱财,他最应该做的不是留下她这个麻烦精而是赶走,定期收款,因为留下她的成本远比她最初欠下的债高数十倍。 她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喜欢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他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等等,成排的问号过后,回到第一条。 就算是家族联姻毫无感情也改变不了,他有未婚妻这个事实。 一盆冰水从头浇下,透心凉...... “啊.....”林听一头扎进沙发,心烦得肠子都快要打结。 智商是硬伤! 精心准备一个下午,主人公却没有如时下班,握着手机,林听都觉得自己心塞不已。 偏偏他还在电话那端说,“晚餐你自己吃,我可能会很晚才回,今晚夜跑取消。” 林听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钟斯年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洗完澡准备睡觉才发现自己枕头上放了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小纸条。 愣了一下,附身拿起,先翻来覆去把卡看了一遍,再看纸条,上书写:“这是我从林家拿回来的卡,这几个月兼职的钱全提现到里面了,加上以前的存款,总共五万多,全给你,下个月,下下个月,在我找到新工作前,跪求别叫我还钱。” 后面还画了个跪地的简笔画。 落款,林听。 钟斯年啼笑皆非。 怎么会有这么.....蠢萌的......女人。 拉开床边抽屉,心安理得地连卡带纸,一起放进她人生的第一份工资里,也即是上次在电梯里故意从她包里抢来的,装着她工资的信封。 本来刚洗完澡就不容易睡着,现在更没有睡意。 想了想,拿起手机,打开许久没动静的微信软件,点开“小丫头”头像,他们最后一次聊天记录停是一个月前。 这个时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试着发了条信息过去。 突然之间又变成身无分文的穷苦青年,心塞不已的林听在床~上翻来滚去近一个小时都没有睡 意,所以手机一响,她就利落地从床里边滚到外面,小半截身子伸出床外,拿起放在柜子上的手机。 一点开信息,心更塞了。 钟斯年发过来的,“给卡不给密码,也算还钱?” 林听皱着小~脸,再次忍痛发了串了数字过去,紧接着又道:“把钱转走后记得把卡还我,我还要用的。” 钟斯年回了个字,“嗯。” 心情不好,不想聊天,也没话说,林听放下手机,准备继续酝酿睡意。 大概五分钟左右,手机再次响起。 再次利落地滚出来,一看还是“资本家”发来的,“春节给你放假,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真是不会聊天,怎么能跟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谈春节这么热闹又伤人心的话题呢? 林听瘪瘪嘴,输入,“梦想是环游世界,但现实是只能窝在家里吃土。” “......”钟斯年盯着聊天页面看了十几秒,回复,“那你梦游世界的时候记得带上我,我还不知道世界是长什么样子的。” 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林听:“不要,我怕你游到一半的时候找我还钱。” “梦里不跟你提钱。”几乎是同时的,钟斯年刚点击发送她的信息就传了过来,“算了,做梦没意义,还是去相亲,找个好男人嫁了比较实际。” 林听承认,她输入这条信息时是有一点故意的成分,但一发出去她就后悔了。 然而,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大概是五分钟,又好像是更久,钟斯年的回复才发过来,“林听,你还小!” 看不到表情,但基本能想象得出来,若是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说这句话会是什么样的神态,语气。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于是,“我困了,晚安。” 另一边,钟斯年在发出上一条信息前,整整抽了一支烟,见到她的晚安,只是放下手机,什么都没说。 这一夜,似乎是谁都没有睡好。 二月,如期而至。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王婶于春节前五天回了老家,钟斯年依然是起早贪喝的忙。 林听牵着卡卡走在街上,看着临街商铺挂着的大红灯笼,听着耳熟能详的新年喜庆歌,心里没有半点要过年的感觉,有的只是浓浓的孤独,失落。 她想,阖家欢乐的节日,钟斯年肯定是回父母身边的,春节是个跟她没什么关系的节日。 再见到凌楚翘是在农历十二月二十八号,也即是春节前两天。 她的脚已经好了,带着上次绑架她的其中一个保镖过来收拾东西。 林听站在她房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衣服,鞋子,生活用品,等等装进行李箱,然后让保镖提着箱子从她身边经过,下楼...... “凌小姐......”她终是叫住了她。 凌楚翘刚从她身边走过,距离不过五步,闻言,回头对着她扬唇,笑得灿烂,“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当哑巴。” “不是。”她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林听迈步走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手里提着的,装得满满的袋子,即便到现在仍不确定,“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如果只是过年,不需要收得一件不留,所以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她这个问题很白,很有明知故问的嫌疑。 凌楚翘还是笑,“如你所愿,给你腾地,你不高兴吗?” 她现在还没有闲情想自己高不高兴这个问题,也没闲情追究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紧眉头,“为什么?” 钟斯年什么也没说,看最近表现也很正常,怎么突然就走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 “大小姐。”保镖比凌楚翘先走,把行李箱提到楼下没见她下楼又上来找她。 凌楚翘转过去看了一眼,把手机袋子递过去,待对方接过后才又转向林听,“你要不怕我把你怎么样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慢慢聊。” ---题外话---上一章,我又把标题序号写错了,原谅我脑子短路,不好使 ☆、87.087:吵架?不亲回来对不起自己 咖啡店。 两个年轻的貌美的女人靠窗而坐。 各自面前都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香浓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偿。 长指握着小勺子,缓慢地在被子里搅动,咖啡被牵起一圈圈规整的纹路,不时,勺子碰到杯会发出轻微的“叮”的声音撄。 凌楚翘抬眸看向对面,从进来就一直在等她说话的姑娘,扬唇,“我跟钟斯年从来就没有过半点男女之情。” 猜想过的答案,林听并没有觉得意外。 凌楚翘又说:“他不是我未婚夫,我也不是他未婚妻。” “......”这个不能说是意外,应该说是非常震惊,杏眸明显睁大了些,林听看着对面始终含笑的女人,过了将近一分钟,“你的意思是你们从来就没有过婚约?” 那他们这段时间是在什么? 耍着人玩? “也不算从来。”凌楚翘微摇头,端起咖啡轻轻一吹,铭一口,再放下,“最开始我们两家是真谈过婚嫁的,只是因为我们两人互不来电,就吹了。” 具体是钟斯年强烈反对,不得已吹了。 当然,她自己也真不想嫁,不过是因为没有发言权,反对的方式没他那么明显而已。 林听扶着额头,缓了缓,“那你们为什么还在家里假装未婚夫妻?尤其是你,还跟我说那么多不要破坏你们的话?” 害她愧疚,纠结了好久。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敛下脸上笑容,凌楚翘微垂眼眸,盯着咖啡杯上方的一团白雾,静了小半会,似无奈的叹气。 钟凌两家到了她跟钟斯年这一辈,基本算是没有交情,但他们的父亲却是关系不错的老朋友。 半年前,灵素遭遇经济危机,只有钟启合愿意注入资金,帮他们度过难关,但他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希望钟凌两家联姻,且点名联姻对象是钟家长子钟斯年。 凌家两个女儿,凌楚翘二十三,凌楚玲二十未满,结果,毫无悬念。 好在,钟斯年态度够坚定。 后来,不管是绑架林听,还是住进钟家,都是为了还钟启合人情,任务最终目的就是要把林听赶出南风,阻止她跟钟斯年有任何情感上的发展。 其实,做这种事,凌楚翘心里也是不太舒服的,尤其是林听离开南风又被扯进凶杀案之后,她心里的愧疚,不安达到 顶峰,所以才会在知道林听被钟斯年带回南风时第一时间赶过来看她,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在保镖那受了气,进门之后又面对钟斯年冷得跟阎王爷似的臭脸,她一没忍住就让自己留了下来,原本是想捣两天乱就走,结果却把自己作进了医院。 她心里能爽吗? 不高兴就想找人泻火,所以第二天林听打电话过来,她才会说那些冷嘲热讽的话。 同时也是经过这次住院她才彻底看清一个事实,自己根本插不进他们的生活,更不可能真的完成任务,因为,就算她真把林听逼走了,只要钟斯年不愿意,林听早晚还是会被接回到他身边。 深思熟虑之后,她把放弃的决定跟理由说给钟启合听,好在钟启合虽然失望,倒也没有半点怪她的意思。 当日,他是这样说的,“从他把那丫头带回家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伯父知道你已经尽力,我不怪你,反倒是对你感到抱歉,让你无端牵扯进来,受委屈又受伤。” 受委屈是有的,受伤也是实打实的,但一个长辈突然跟你说抱歉,她心里还是怪不好意思,承受不起,尤其,她还没有完成任务。 凌楚翘想了这么多现实也不过是走了一分钟,她再次抬眸看向林听,“多的不想说也不方便说,你只要知道,我也是被形势所迫就可以了。” 想起凌楚翘搬进南风的第一天,钟启合对她说过的话,就算她现在不明说,林听也基本能够猜到,所以她只是问,“既然是替人消灾,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不怕那个让你消灾的人生气?” 突然想这么做就做喽,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凌楚翘狡黠地眨眨眼睛,“那你会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吗?” “.....”好吧,她不会。 林听摇头,端起咖啡,边喝边想,凌楚翘是替人消灾,那钟斯年又是为了什么? 当日,可是他亲口说,他是有结婚对象的人,就算那时情形未定,后来定下之后,凌楚翘住进南风,他也没有明确表过态。 她觉得结果可能是以下两个,要么他并不喜欢她,要么他更在乎自己父亲的感受。 无论是那种,于她都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也许他是自卑。”正当她想得入神时,凌楚翘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告诉你,你们两个肯定是互相爱慕。” 林听慢慢放下杯子,脸上淡 定有破裂的痕迹,他怎么想她是不知道,但她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除了嘴上没说,你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喜欢你,哦,不,应该是我爱你。”凌楚翘毫不客气的打趣,还夸张的加上肢体语言,最后补上一句,“不信你去问王婶,她一定也是这么觉得的。” 林听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但她没忘记凌楚翘说的第一句,“你说他自卑,他有什么可自卑的?” 单就她自己而言,他也就年纪比她大得多了些,其余,都没有问题啊,就算年纪,她也不在意啊。 相比较起来,真正自卑的人明明是她。 凌楚翘没有回答,想了想,反倒是无比严肃地问她,“如果你喜欢的人有过不太光彩的过去,且是蛮严重的那种,你还会继续留在他身边,继续爱他吗?” “我也有很多不光彩的过去啊。”林听毫不犹豫地接话,“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凌楚翘挑挑眉梢,不以为然,“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要真觉得自己能够接受就放心大胆的去追,要觉得接受不了,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念头,我都劝你乘早抽身,省得最后伤人伤己。” 虽然她不知道,钟斯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进的监狱,但就钟伯父的态度看,他所担心的应该就是最后的,伤人伤己。 但是感情,尤其爱情,原本就没有绝对的不是吗? 说不准人家就跨过去了呢。 两人后面又聊了会,直到喝完咖啡才离开,离开前,林听企图从凌楚翘嘴里套出,她所谓的,钟斯年的不光彩的历史到底是什么? 然而,凌楚翘说:“背后论人是非不厚道,你要真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 嗯,她今天说的已经够多了,再多......她已经把自己的部分解释清楚了,再多跟她没有关系。 ........ 柳依依事件了结就是一月底,距离春节不多日,林听也就没有急着出去找工作,也没有回复安子墨。 加之,她本身挺宅。 这段时间,无论钟斯年什么时候回到家,家里都必定是有人在的,如果回来得早,还会有先做出来的,热喷喷的饭菜。 但是今天,他终于忙完,将今年的工作告一段落,早早回到家,结果,却见那个本该出来跟他招呼,然后准备晚餐的人 ,正在客厅里发呆。 这种情形,最近也真是没少见。 上次说要好好跟她沟通,赶上去警局,后面因为忙就一直拖着,今天,既然撞上了那就好好跟她聊聊。 走进去,“想什么呢?” 想得入神的林听被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一跳,抬头惊魂未定地看向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从大门走到这里,中间还逗了狗,你告诉我还要怎样做才叫做有声音?”钟斯年在她旁边坐下,半侧身睨着她,“反倒是你,整天傻乎乎地想什么想得那么起劲?” 好似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入神,连他走到面前都不知道。 林听下意识回应,脱口而出,“没想什么呀。” 浓眉一皱,“没想什么都能跟个神经病似的,那要真想什么是不是真得进精神病院?” 林听一滞,盯着他,直愣愣的不吭声。 “什么烦恼,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到家就想放松,钟斯年往后趟,靠着沙发背调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腿伸直,侧头对着她的方向。 双手交叉放到腿上,轻弧度的互相揉搓,林听垂着眼眸,长且卷翘的睫毛遮住眼底神色,大概过了,一分钟,或者两分钟她才鼓起勇气微侧身,抬起眼眸看着他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钟斯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微变的小表情,小动作,薄唇一张一合,“说。” “咳。”林听清了清嗓子,半垂着眸还是不敢与他对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将来喜欢上的女人也跟我一样,除了满身烂名一无所有,你会不会放弃她?”顿了几秒,立刻补充说明,“我指的是再也不会喜欢她的这种,心理,情感上的放弃。” 凤眸徐徐盯着,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打量一遍,不答反问,“为什么想这个问题?” 林听垂眸闪躲,有些不太敢迎上他的注视,心里忐忑,紧张,表现出来就是手脚不知如何摆放,浑身都不自在。 他们坐得很近,近到只要有一方稍微动一下就会发生肢体上的接触,近到她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皮肤上的绒毛,身体上的紧绷,不安,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感觉得到。 嗯,她身上的馨香,也闻得到。 犹犹豫豫,还是不敢直接告诉他,林听临时想了番套话的说辞,“我现在名声臭得烂大街,我肯定担心 啊,担心将来喜欢的男人看不上我,担心自己会找不到男朋友,也嫁不出去。” 那晚聊天时说要去相亲,要嫁人,现在又是。 感情她最近的神经质都是为了找男人? 真这么恨嫁还是离不了男人? 凤眸微深,俊颜一沉,“你才二十一岁,该想的是怎么让自己变得优秀,而不是发~春似的想男人,要知道像你这样一无是处的,就算真嫁了人也是被离婚的命。” “......”又训她,还这么凶,还说她发~春,一无是处,被离婚,简直太过分了!林听腾地站起来,“是你自己要问我的,说了你又生气。”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说出来,给个痛快有那么难? “林听。”钟斯年低喝,神态语气都是沉冷又严肃的,“给我坐下。” 一天到晚不思进取,还好意思说两句就发脾气。 林听看着他,冷哼一声,扭身就走。 一无是处,就算嫁了也被离婚,其实,他已经把不接受表达得很清楚了不是吗? “给我回来。”身后响起男人厉喝。 脚步不停,反拔腿就跑。 钟斯年:“......” 这小脾气被惯的,真要上天。 林听一路跑回房间,反锁房门,把自己扔到床~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直盯得眼睛发胀,发痛...... 她走后不久,钟斯年也回了卧室,洗完澡,换上居家休闲服,到了楼下,厨房里冷冷清清,还是没人做饭。 转身上楼直走向现住的客房,敲门,没反应加重了力道,同时出声,“林听。” 林听是听得见敲门声的,扭头看一眼,翻个身,一把扯过被子,蒙头裹住自己。 钟斯年敲了两次,没人理,也就不再继续。 敲门声没有了,安安静静的,林听忍不住又翻开被子起身,盯着紧闭的房门,狠狠地想,太不诚心,才敲两次就放弃。 心里又有一个声音跳出来跟她说:“你不过是个毫无关系的人,人家凭什么对你诚心诚意?” “醒醒吧,别做梦了,他不喜欢你。” 两股思想在脑海打架。 忽然,安静的房里响起声音,来自房门方向,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砰”的一声,又把自己扔回床~上,同时拉起被子,再度把把自己盖上,装死。 钟斯年拿到钥匙,顺利开门进去,看到就只有床中央,乱七八糟的被子,拱起一大坨。 走过去,附身扯动盖在她身上的,扭扭曲曲的被子。 他没怎么用力,扯不动,证明女人没有睡,只是躲在被子下面,暗暗较劲,不想见他。 他不跟她抢被子了,只是叫她,“林听。” 寻常语气,听不出情绪好坏。 紧抓着被子的手稍微松了松,林听不起身,也不回应。 床沿一沉,是他坐到了床~上,随即又听他道:“我饿了,快起来做饭。” 又是敲门,又是找钥匙的进来,终极目的就是要她下去做饭? 理智上,林听觉得自己应该敬业地,立刻起床,麻溜地滚下去伺候老板的胃,但情绪上,“我不饿,不想吃,也不想做,你今天扣我工资吧。” 女人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面响起。 “......”就训了两句,闹这么久,还没玩没了,钟斯年倾身,用了比刚刚大两倍的力,一下子就把盖在她头上的被子扯了下来。 林听双手还紧攥着被子一角,两只红红的眼睛,无所遁形地落入男人凤眸里。 林听暗恼,拉着被子又想蒙上。 下一秒,所有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都一个大力掀到一边,同时男人冷冷地声音在上方响起,“不让你想男人,你还躲起来黯然伤神地哭,林听,你也真是出息了!” 谁躲起来哭,她明明看天花板看得太久,眼睛太累了,受不了才流下眼泪的。 林听怒瞪着坐在床沿边上,半倾身,距离自己不远的上方,盯着自己,颇为咬牙切齿的男人,电光火石间,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做了件自己从没做过,也从没想过的大胆举动,那就是突然起身,抱住男人脖颈,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拉..... 钟斯年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猝不及防就被拉到她身上,发出一声闷~哼。 还没有进一步反应过来,唇就被身下女人近乎蛮横地吻住了...... 那瞬间林听想得很简单,就是,以前亲了好几次都是他强的她,喝醉酒后,可能是她主动,但她却没有一点印象。 他要是喜欢她,控制不住亲两下也就算了,反正她是 喜欢他的,但是如果他不喜欢她还亲那么多次,她作为一个喜欢他,但却从来没有清醒的占过他偏要的女人,太吃亏。 反正他现在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未婚妻,她做什么都不违反道德。 不亲回来,不甘心,也对不起自己。 还有,他不是说她发~春想男人吗,那她想给他看,反正他不会接受她,过了这个村,他们可能也没有下一村了。 然而,真亲上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只是本能的把自己怒气发泄到他的唇上。 唇~瓣被牙磕得疼,这女人吻得毫无技术含量,如果这算是吻的话。 就她这点力量,钟斯年要真想从她手上挣脱并不难,但他并没有这样做,只是用了点力度,让自己起来一点,“林听。” 语气里已有警告成分。 不听,双手用力,把刚离开一点的脑袋又拉下来,恶狠狠地像个女流氓,“你不是说我想男人吗,我告诉,我就是想男人了,刚好你在,刚好你以前占了我那么多次便宜,今天,现在,全还给我。” “.....”神一样的逻辑,这种事还能这样算?要不是她嘴里没有酒味,钟斯年真要以为她是又喝醉了。 她只有喝醉才会这么不正常。 “林听。”他有些无奈,就这么一会的时间,他额上已布上一层薄汗,“适可而止,别闹了你。” ---题外话---不喜欢才会撩你,真喜欢只会小心翼翼 ...... 明天加更,时间不局限于下午六点,第一更早上起床 ☆、88.088:撩到一定程度,他就是你的了 林听用行动回答他。 嗯,她的行动就是继续亲。 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偿! 本来林听是主动方,但到最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变成了被吻的那一方撄。 口腔里全是陌生的,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各路感官都失去控制,晕晕乎乎的,天旋地转,直到干燥,带着薄茧的大手从她衣服下摆伸入,贴上她腰腹肌肤,她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嗯.....”原本紧抱着男人的双手立刻松开,往下抓住他那只,伸进她衣服,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手。 她就算是头脑发热也顶多是想接个吻,完全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意思。 男人强势的进攻,让她感到害怕,惊慌失措,身体一个劲的往后缩。 单手将她挣扎地两只手并拢,举到头顶,压入柔软的被子里,薄唇离开不断引人深入的甜蜜,钟斯年整个压在她身上,眸光暗沉地盯着身下与自己仅隔着几张薄纸之距的,泛着红光的俏脸,微喘着气,呼吸紊乱。 “不是想男人了?不是不知死活的要挑逗我?现在是怎么样?怕了?”低沉黯哑的声音,呼吸全喷她脸上,一连几个问题扔下来,林听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只得盯着他,一个劲喘气。 眸底波光粼粼,有意乱情迷,也有不知所措的惊慌,怯意。 唇顺着她唇瓣移动,滑到她耳廓,咬一口,语气里颇有咬牙切齿的感觉,“不知所谓的小玩意,再有下次,操死你算了!” 耳郭被咬上时,林听身体就彻底软了,像一股电流穿过,身心都忍不住为之一颤,加上他说话时贴着她耳朵,暧昧地喷洒滚烫气息,还有最后这番....很直白的.....话。 嗯,还有清晰地,抵在她腿上的硬物。 理智上是害怕得不敢乱动,可身体却很诚实的卷缩,发颤。 钟斯年是无缝隙的压在她身上的,她一点反应,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得到,更何况是这么明显的。 喉咙一紧,盯着她的凤眸深谙如火。 低头,咬上她香肩,同时放在她衣服里的手,隔着内衣,恶意的狠捏了一下,直惹得身下人忍不住尖叫出声,他才收手,同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关门声响起,林听的思想才慢慢回归原位。 刚刚,清晰感觉到他身体上强烈的变化时,她 真的以为自己今晚玩火***,要被吃了。 当时只觉得害怕,现在想来有点淡淡的失落,因为这恰恰证明了,他一点都不想跟她有男女方面的牵扯。 简单来说,他确实不喜欢她。 至少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如果说他刚刚进来叫她,不出去是有点耍脾气的成分,那么现在就是完全心塞得不想出门。 就这么躺在,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没有人上来叫她吃饭,也没有叫她出气跑步,这一睡就睡到半夜。 是被饿醒的,掀开冷时拉过来盖在身上的被子,迷迷糊糊摸到手机,微睁睡眼朦胧地双眼,一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 再一看,好像有短信提示? 握着手机,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又揉眼睛,差不多清醒了,再看.... 还真是资本家的,不发微信,改发短信了。 点开。 “林听,不用为那些莫须有的事感到难过,如果一个男人够爱你,他不仅不会嫌弃,他只会心疼你的遭遇,但如果他有一点嫌弃的意思,那么,无论你有多么喜欢,这个男人都是不能要的,最后,你还小,感情的事,不急。” 这些道理她都懂啊,问他的主要目的只是想要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不过,看这内容,若他真遇到,应该是能接受的吧? 林听盯着这短信,来来去去默读好几遍,想了十分钟左右,鼓起勇气输入,“那如果男方父母不同意呢?换做你,你会继续坚持还是果断放弃?” 确认无误后,抱着上战场的心情,点下发送。 这个点,他不可能看得见,自然也不会回,可她还是抱着手机等了近二十分钟,差不多快到五点才起床,洗漱,下去找吃的。 厨房里,还有他昨晚给她留的饭菜,不是残渣剩菜,而是特意留的,完全没被动过的那种。 一扫昨晚的阴霾,心瞬间明朗起来。 用微波炉加热,直把晚餐当早餐来吃。 钟斯年的作息很规整,这里的规整是指,不管他晚上几点睡,第二天都会准时在六点起床,进行晨练。 不同于后面突然增加的夜跑,晨练是从她住进这里,醒来第二天就知道的事情,天气好就在室外,若遇雨雪就在健身室,据他自己说,这个习惯已经保持了十几年。 十几年前,当她还是棵小豆芽的时候他就已经养成了老年人的生活模式。 对一个在自己清醒时差点与之发生关系的人,林听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所以一吃完早餐就麻溜地滚回房间,等他出去后再下楼帮他准备早餐。 未免他回来时撞见,她所谓的早餐就是煲一锅不用看着的五谷粥,再准备两个小菜,等他自己回来加热。 一个上午,都宅在家里的两人硬是没见上一面,直到中午十一点,林听不得已下楼准备午餐。 厨房里,身姿挺拔的男人已经在切菜。 听觉极为灵敏的卡卡已先钟斯年发现她的到来,摇着尾巴,迈腿从厨房里跑出来,发出的声音,自然也吸引了正在专心做事的男人的注意。 四目,不可避免的,就这么撞上了。 迅速撇开眼,等了几秒,男人没有说话,林听只能扬起笑颜,故作轻松地打招呼,“中午好。” 无领的棉质居家休闲服,大概是为了遮住肩膀被他咬出的痕迹,特意带了围巾。 看着他,跟他打招呼时,笑得极不自然,感觉像是犯了尴尬癌。 钟斯年淡淡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做事。 林听:“.....” 勉强扬起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粗细均匀的土豆丝,切好装盘,外面的女人还傻站着没有动。 钟斯年侧身,有些好笑又无奈的看向她,“自己闹着要接吻,说都说不听,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是不是太晚了点?” 被挑起一身火,他都还没怎么着,她就自己躲了一晚上,又躲了一早上。 就这点出息,也敢学人家耍流氓。 太嫩! 林听的脸刷的通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怎么会有你这么讨厌的男人,一点都不知道顾忌人家的感受。” 明知她不好意思还偏要提。 钟斯年看着她,没接话,但似笑非笑的摸样,让人觉得很有深意。 受不了。 林听扭头就走。 “午饭后陪我出门。”她刚走两步,男人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再给你半个小时消化,吃饭时我要看到你自自然然地出现在餐桌上。” 午餐准备得挺丰盛,还煲了鸡汤,汤里还放了红枣枸杞这些滋补的东西。 林听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直男在吃这件事如此考究,又如此富有耐心,她只知道,味道很好,她很喜欢。 喜欢就忍不住多吃一点。 下午,她陪他去的是商场。 还有一天就过年了,大部分上班族都放了年假,逛商场的人比平时多了许久,尤其是年货区。 母子组,夫妻组,情侣组,父女组,全家组,等等,或至亲,或爱人,或好友,或形影单只,看起来其乐融融,唯独他们,非亲非故又互不说话。 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林听百无聊撒地跟在男人身边,走过一个又一个货架。 “你想吃什么?”身边忽然响起一个问句,林听愣了小会才确定是对她说的,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又过了十来秒,“你是要给我买吗?” 她以为他是来买回家过年的年货的。 “大过年的,不能让你觉得我这个做老板的太抠门。”他们此时正站在食品区,面前摆放的就是品种齐全的各类坚果,钟斯年偏头,垂眸看着身侧正仰头看着自己的姑娘,唇角噙着笑,“想吃什么,或是想买什么,自己选,今天一天,不限额度,算是我给你发的过年礼。” 还有这么好的事...... 心里一甜,脸上就掩饰不住...... 没注意,被旁边经过的人推了一下。 一个踉跄,直往前扑,眼看就要碰到前面货架,前扑的身体被眼疾手快的男人拦胸截住。 还没站稳就听见一道女声在身边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孩子太调皮,撞到你,你没什么事吧?” 站稳后,林听才发现,推自己的是坐在购物车上的,一个大约四岁左右的小男孩。 细胳膊细腿的,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 她还没说话,道歉的女人也不好意思走,倒是小男孩对着她龇牙咧嘴,“哼,谁让你站在路中央挡我们路的,推的就是你。” “......”她本来想说没关系,但看这小屁孩嚣张的态度,没关系这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了口。 这要是个大人,她肯定就杠上了,可是个孩子......你若计较人家说你不大气,可要说完全没关系,那也真心难为人。 孩子妈妈看她沉下去的脸,再看站在她身边,半搂着她面无表情却透着冷意的男人,忙 训斥自己的儿子,“推了人就该道歉,这么不懂礼貌我等下不带你回家了。” 这话也就能骗骗孩子。 孩子果然就哭了,“哇哇”地,瞬间引起附近购物的人的注意。 林听不想被围观。 皱了皱眉,伸手抚上购物车推杆,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我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钟斯年垂眸迎上她视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没有挪步,反而说道:“面前就是你喜欢吃的坚果,先买了再去别的地方,省得等下又绕回来。” 说着抬眸,看向哇哇大哭及面露难堪的女人,“养不教父母之过,还请你带远点,别怵在这里影响我们购物的心情。” 女人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推着购物车往前面走了,嘴里还念念叨叨地教训一直在哭的孩子。 被吸引的群众也相继转移注意,做自己的事。 他们身边空无一人。 还是买了一些坚果。 离开时,林听看着身边推着购物车的男人,忽然凑上去,单手搂住男人腰身,紧紧贴着。 钟斯年脚步顿住,偏头,垂眸看向她。 林听轻咳两声,仰头迎上他的探究,理直气壮地解释,“人太多了,我怕等下又被撞到,贴着你走比较有安全感。” 明明是顺着滕脉往上爬。 钟斯年眉眼噙着笑,“贴着我怎么就比较有安全感了?” 身高差距,低低沉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感觉像是帖子她耳朵说的一样。 林听心神一荡,“因为你身高体重,就算被撞也不会倒,还有.....” “还有什么?”男人截住她的话,声音好似离耳朵又近了些。 “你体型比我宽大,可以很好的为我挡住别人的碰撞。” “就算你说的都对,但我凭什么要帮你挡?” 林听看他好像不乐意的样子,小脸一沉,一番话说得更加理直气壮,“是你叫我出来的,你本来就有义务保护我不受到伤害。” “这样啊......”可以停顿,拖长尾音。 下一瞬,林听被男人扯到身前,钟斯年双手需横过她身侧方能握住购物车推杆,这样一来,她整个人就被牢牢护在他胸前与购物车之间。 这个姿势,钟斯年稍微低头,说话就差不多对着她耳朵,“这样是不是 会更安全一些?” 林听脸蛋一红,心脏扑通扑通,突然就乱了节拍。 她没有说是,因为姿势太亲密,太暧昧,肯定答案难以启齿,但也没有拒绝,因为她喜欢。 伸手抚上推杆,默默迈开脚步。 另一排过道尽头站着一个人,远远地看着前面,相拥着一起推购物车,边走边挑选物品的一对男女,嫉妒溢出眼眶,掩饰不住的散发而出。 放在货架上的手,抓着一包饼干,咔嚓咔嚓,被捏碎的声音。 逛完食品区,又逛物品区,走遍超市每一个角落,购物车被各色各样的东西填满。 其中,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钟斯年自己扔进去的。 结账时,又要排好长的队。 林听已经离开钟斯年怀抱,默默站在一旁。 百感交集地盯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车,偏头,对着身边的人,“喂,你买这么多东西是要带回老宅,还是南风?” “老宅有人准备。”言外之意就是,带回南风。 林听瘪了瘪嘴,过了一会又问,“那你应该是要回老宅那边过年的吧?” 这个问题,她想了好多次了,答案都是肯定的,但他今天买这么多年货,她心里忍不住又升起一点点侥幸。 “嗯,每年都会回去吃年夜饭。”这是事实,就算现在不说,到了明天,他也还是要走。 林听哦了声。 钟斯年垂眸看着她明显低落下去的情绪,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叫她,“林听,明天一天,我都帮你订了餐,到饭点会有酒店的人给你送到家里。” 逢年过节的,订一大桌美食,一个人吃,会显得自己更加孤寂。 饶是这样,林听也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只是笑得有些勉强,“谢谢。”说得并不真诚,并不热络。 凤眸沉沉盯着她看了会,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商城一二楼算餐厅,超市,再往上楼层就是家具,奢饰品,服装,鞋帽,电影院,等等。 把超市里买的东西放进车后备箱,钟斯年又带着她搭电梯往楼上走。 尽管林听兴致并不高,尽管她说过不下十次不要,但一圈下来,还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买了个遍,且不止一套。 感觉有点像孩提时期,逢年过节,妈妈都会带她买漂亮新衣服。 不 同的是,那时的她是满心欢喜,现在是满怀心事。 她粗略算了下,钟斯年今天在她身上花的钱,以她现在的经济实力来看,是笔巨款。 若要还,把她卖了也不一定值这个价,若不还,她心难安。 这一夜,林听严重失眠。 结果就是大年三十睡到日上三竿,直到钟斯年叫吃午餐...... 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眼缝,看向声音来源,下一瞬,猛然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站在床边上的男人,“你不是要回老宅过年吗?怎么还在这里?” 她还没看时间,但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头一晚太晚入睡,第二天若非需要,她通常都会关掉闹钟睡到自然醒。 这个自然,一般都很晚。 钟斯年淡淡答复:“现在快中午十二点,先陪你吃午餐,下午再回老宅。” 也就是说,她今天并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林听欣喜地,倏然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你先下去等会,我换下衣服,洗个脸,很快就来。”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往外跑了。 因为,她要到外面的洗手间刷牙,洗脸。 一大桌菜,其丰盛度,完全符合我国春节的传统餐桌文化。 偌大的餐桌除了他们,还有两个守护别墅的保镖,对此,钟斯年是这样说的,“他们都是我员工,也是我信得过的朋友,因为工作没有回家与亲人团聚,今天,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聚在一起吃过年饭,下午,晚上,我不在的时候,你如果想出去,可以叫上他们一起。” 算是正大光明的跟在身边,行保护之事。 本来以为这个年只有她一个人,现在钟斯年特意留下半天,还多了两个一起过年的人,虽不是很熟悉,但在林听心里,这顿饭就是她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吃完午餐,没多久,钟斯年就开车回了钟家老宅,走前,给他们一人发了个红包。 林听是不知道另外两人的红包里装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她的红包里装的是张银行卡,就是上个月月底,她放到钟斯年枕头上的,属于她的那张。 用手机查了下余额,二十二万。 顿时就懵了。 懵完过后,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钟斯年,你是不是转错账了呀?” 哪个老板会给员工发这么多红包? 钟斯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低低传过来,“怎么了?嫌少?” “不是。”是太多,“你真的知道你给我发了多少钱吗?” “二十二万,刚好给你做压岁,有什么问题吗?。” “压....压岁?”舌头都捋不直了,“不是....不是普通的过年红包吗?” 很多老板都会给员工发的那种。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都是钱。 “当然有啊。”在她的认知里,普通红包很多人都可以给,但给压岁钱的大多都是亲密的人的,列如亲人长辈,密如爱人。 他们,好像不属于这个两范围内。 “在我眼里它们除了是钱,没什么区别。”电话里传来车鸣声,接着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绿灯亮了,先挂了。” 听着嘟嘟的忙音,林听脸上大写的。“咕~~(╯﹏╰)b” 下午没有活动,带着卡卡出去溜了一圈,然后回到家宅着。 晚上没有活动,叫上两位保镖朋友一起,吃完酒店送来的晚餐,带着卡卡到小区里散了一个小时步,然后回到家宅着。 直到天黑得透透的,接到凌楚翘打来的电话。 互道祝福,然后步入正题。 凌楚翘在电话里问,“据我所知,你现在是一个在家独守空房,无聊无聊地,要不要出来跟我们一起玩?” 林听抓住一个关键词,我们,然后又隐隐听见那端有音乐传来,听风格像是酒吧,于是拒绝,“谢谢你啊,我还是不来了,祝你玩得开心?” 一群不认识的人,自己又不能喝酒,去了只会更无聊。 但凌楚翘并这么认为,“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还觉得我会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林听不得已解释,“我只是不太喜欢那种场合,我也不能喝酒。” “不能喝可以不喝。” 凌楚翘后面又劝了几句,林听都没有心动,自然也就没答应去。 “好吧,好吧,我不强迫你,你就继续在家呆着,争取早日生根发霉。”这是凌楚翘在挂掉电话前几秒说的话。 林听知道她没有恶意,也就笑笑没放在心上。 拒绝了凌楚翘的邀约,随后林听还是叫上两个保镖朋友出了门。 这并不是说她有多听钟斯年的话,她只是觉得,自己一 个女孩子大晚上走在外面不安全,尤其是听完罗伟的自诉之后。 知道自己差点被人给那卅那卅了,她心里后怕了好几个小时。 还有一个原因,现在不好打车,她自己也不会开车。 坐在驾驶座上的,名唤程翰的保镖启动引擎,把车开出别墅后方问她,“林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总要有个方向,出了小区才知道该那边走。 “静吧。”林听说了个名字又报上具体地址。 静吧,实如其名,很安静的一间酒吧,在安城,受欢迎度虽比不上牛气轰轰的私人会所,但也颇得像林听这样的,不喜欢喧嚣,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坐着听听音乐,聊聊天,静心思考的人的喜欢。 几乎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候,所以,它在本市也算是小有名气。 可就算它口碑再好也改变不了,它还是间酒吧这个事实。 两保镖互相对视一眼,驾驶座上的程翰专心开车,话由副驾驶座上刘峻说,“春节期,应该没有营业吧。” 去哪都行,他们并不太想让林听出入酒吧,夜店这些地方,这也是钟斯年交代过的。 “有营业,我看过他们官网才决定出门的。”以前舅舅在时,她也是不被允许出入酒吧这类地方的,但事实是,各种类型的酒吧,她都背着家里去过不少次。 嗯,那时候她有同学,有朋友,有哥也有男票。 林听大概猜到他们心思,轻轻一笑,“我不喝酒,就想去感受下那种氛围,有很多人却又不是特别吵闹的,很有人气的氛围。” 他们又不跟她说话,家里基本算是只有她一个人,大过年冷冷清清的,刚好凌楚翘又打电话过来,噼里啪啦一大通话说下来,她心底那点“野”都被勾了出来。 “可是钟先生交代过......” “你们两个人还没自信看得住我吗?”林听立马截住他后面的话,“我保证一不喝酒,二不乱跑,三除了上厕所,其余去哪都让你们跟着,不会让你们有半点失责的可能。” 越不让去,就越心痒。 每晚在外面晃荡的女性多不胜数,她应该不至于那么衰,难得夜里出来一次就遭遇危险。 两人有些为难,“要不还是先打个电话请示下钟先生吧。” “.....”这点事还要请示?林听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钟先生这个 ☆、88.89:女人心海底针 钟斯年刚从老宅回到南风,程翰两人不在,楼上楼下也不见某个女人的身影,于是便打了这通电话。 几乎是一接通就发问:“去哪了?” 刘峻顿了一秒,“钟先生,林小姐不见了。撄” 电话那端,钟斯年刚从林听房里出来,闻言,脸色一沉,“什么叫不见了?在哪?” 刘峻报上地址,再简单说了情况偿。 “找,如果出事你们两个就给我回炉重造!”伴随这话的还有砰的关门声,疾步下楼的脚步声。 回炉重造,即是重新从最基层开始进行魔鬼式的训练。 ....... 找到林听已是一个小时后。 在医院,急症室走廊外。 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但看得见凌~乱的头发,带血的衣服,还有一直在发抖的双手。 手上也沾着血。 钟斯年冷着眉眼,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林听。” 熟悉的,等待已久的声音,目光顺着地上的黑色军靴往上移,抬头,看清来人,喉咙一梗,林听腾地起身,想要扑进他怀里,腿是软的,直接摔到地上。 这次,钟斯年稍慢了一点,没能截住她摔到的身子,就只能把人从地上扶起来。 凤眸落在她身上打量,确定哪些血都不是她的,松了口气,仍不放心,“有没有受伤?” 林听摇头,看着他,“你怎么才来?” 语气里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有的只是无助时见到亲人般的依赖。 最开始听说她不见时,他还在想等找到要怎么教训她,但看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那些训斥的话一个字都不忍再说了,只是帮她把凌~乱的头发抚顺,凤眸盯着她的脸,焦点落在既红也肿的唇~瓣,下唇角还有很明显的,被咬伤的痕迹。 眸底暗沉,染了冷意。 “sorry,我来晚了。”出口的话却又是无比的轻柔,钟斯年回头看眼紧闭的急诊室,再转过来看向她,“他妈应该快赶过来了,这里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家?” 林听没有立刻回应,似在思考。 今晚在静吧强行把她带走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她那心里变~态的表哥,林之易。 过程要细说到每一个句对话,每一个细节很长,但总结起来也不过是,林 之易试图强行带她回家,她不肯,两人在车上大吵起来,最后情绪激动的她在车辆行驶时发疯似的抢方向盘,导致正走下坡的车辆失控,出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 紧要关头,林之易打转方向盘,护住了她,然后他自己就躺进急症室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失控到不要命的方向盘? 她唇上痕迹就是主要原因,次要原因,她不想跟他走。 至于林之易是怎么知道她在静吧? 据他自己说,是静吧经理给他打的电话。 嗯,以前,他们曾一起去过几次,因他当时林氏总经理的身份,经理关照了他,自然也就认识了她。 林听咬了咬唇,盯着紧闭的急诊室门看了将近一分钟,最终还是朝钟斯年点下头,“好。” 虽然他出事跟她有很大的关系,虽然他在最后关头护住了她,但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等下金书琴来了又要对她又叫有骂,她就一点都不想留在这里等了。 反正,她已经确定,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就够了。 再多,恐怕会引起误会,给自己招来更多的麻烦。 且不说他们中间还隔着一条人命,隔着她在精神病院受到的折磨,隔着她现在的声名狼藉,就算他们中间什么仇怨都没有,她也接受不了一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对自己有非亲情的男女之情。 就算是做梦梦见都觉得无比崩溃。 回到南风,十一点多,林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四十分钟左右,走出房门,下楼.... 室外,钟斯年已经按照她的要求把他们昨天买的烟花围圈摆好,只等她洗完出来就可以点燃。 林听穿的是冬款居家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件羽绒服外套,洗过的头发只用毛巾擦了水,未使用吹风机,湿哒哒地贴在头皮,垂在肩背上。 她走过去,叫他,“钟斯年。” 钟斯年回头看她,俊颜一沉,板起脸就是教训,“谁让你不吹头发就出来的?” “.....”好嘛,她决定顶着这头湿发出来时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林听非但不惧怕,还走近了,对着他笑,“我想要跟你一起迎接新年,吹头发会耽误时间,让我的希望落空,所以就不吹了。” 现在已经五十几了,等把头发吹干,新年钟声都敲完了。 林听看着男人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松动,挑了挑眉,又走近一点,抬手轻抚他大衣领子,抬头仰视他,“钟斯年,在今年最后的两三分钟里,我想许一个小愿望,你能不能满足我?” 刚洗完澡,风一吹,那份带着水汽的香味飘进鼻息。 钟斯年心神一晃,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垂眸注视差不多算是贴着自己而立的女人,开口问,“什么愿望?” 这么问,基本就算是答应了。 林听心里小小得意了下,轻笑出声,“我想要你等下帮我吹头发。” 钟斯年没有反应,但盯着她的目光很是幽深。 “好不好嘛?”扶着领子的双手轻轻摇晃,神态,语气明晃晃地撒娇,见他不应,就又晃了下,“好不好?” 凤眸微微一眯,“林听,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这副样子,哪里是要吹头发,分明就是..... 语气都重了。 有那么瞬间,林听被他的眼神跟语气震得心生怯意,想要退缩,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一瞬过后勇往直前,“知道啊,就是今晚受到惊吓,觉得自己差点就死了,不想把这种糟糕的心情带到明年,所以想要身边的人哄哄我,让我体会下,这世上还是有人愿意关心我,在乎我的,哪怕,这分关心是自己求来的自欺欺人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悲观的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说着慢慢拿开扶着他衣领的手,语气神态难掩低落,“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慢慢消化,等消化完就没事了。” 初衷或许只是想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试探他对自己的态度,底线,能纵容到什么程度,但说出来的,受到惊吓是真的,心情很糟糕是真的,想要他哄是真的,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 最后一个是假的。 而这些,钟斯年也都是知道的,但他仍没有答应要帮她吹头发,只是摸出打火机递给她,“昨天不是说想放烟花,现在打火机给你,敢不敢点?” 林听心里有些失望,不严重可也不能忽略。 一把夺过他手上打火机,转过去,依次点燃引线,等她把所有排列出的烟花筒都点燃时,前面点早已争先恐后地在空中绚烂绽放..... 五颜六色,如梦似幻... 新年的钟声敲响。 她希望自己身上的霉运也能像这些烟花一样,过了,了无痕迹。 转身还打火机时,顺势拥抱住他,“钟斯年,新年快乐。” 钟斯年接过打火机,正准备放进口袋被她突然而来的拥抱顿住,很短暂的,他还没做出推开,或是回抱她的动作,她已经说完祝福,松开他,往后退步。 来不及感受,唯有鼻息间还残留着,淡淡的清香。 视线里,她还在后退,一直退到烟花圈里。 除了升到半空才绽放的绚烂,围城圈的,还有纯白光色的烟火..... 她站在中央,与它们融为一景。 伴着不绝耳的烟花爆竹声,他听见她冲着他大喊,“全都是我点的,美不美?” 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全然不见几分钟前的悲伤失落。 他其实对烟花这些东西很无感,若不是怜她今晚心情不好,他根本不会参与,不过现在看她这么开心,他也觉得值。 如果,她这份开心是真心实意的。 抱他没点反应,问他话也没点反应,林听好不容易被烟花挑起的兴致顿时降落谷底。 一个人时的自嗨,跟两个人时的自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前者是自娱自乐,后者就是在唱独角戏。 天寒地冻,林听拢了拢衣服,跨出烟火圈,抱着双臂,直朝家门方向走。 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心情经历了,低潮,还不错,又低潮。 钟斯年站在原地,看着头也不回地走进家门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感觉最清晰,女人心,海底针。 进了家,林听也没有逗留,直接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顺便再把房门锁上。 她暂时不想理他,她要好好想想,仔细想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时间不早,钟斯年也没有去敲她门。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一夜应该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了。 然而.... 凌晨两点左右。 林听抱着枕头,从自己房里走出,直向主卧,伴着自己砰砰砰直跳的小心脏,敲响主卧房门,“咚咚咚....”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自己心上,加速心跳,加剧紧张。 钟斯年警觉性很高,几乎是她一敲响房门,他就睁开眼睛。 起身,打开台灯,皱眉看向还 在咚咚咚直响的房门,没有任何犹豫地下床,走过去把门打开...... 他看着站在自己门外,快把脸埋进枕头里,惊慌失措的林听,放低了声,“怎么了?做噩梦还是又产生幻觉?” 她已经三个月没有在半夜给他打电话,或是敲他房门了,按道理是不会再产生幻觉,但她今晚经历过林之易那事,又撞了车。 受刺激严重的情况下,两者皆有可能。 但是,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惊声尖叫,也没有在他开门的第一时间就慌不择路地扑进他怀里,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幻觉这个选项。 林听心里的紧张已经升到了巅峰,同时,看到他这副自然流露出的关心,她紧张之余也有些后悔。 她觉得自己很过分。 但来都来了,门也开了,总不能就傻站着,什么也不说。 “做....做梦了。”她确实是噩梦惊醒的,也确实是不太敢入睡,但跑到他这里来,纯属是临时起意。 真实的,她还没有害怕到不敢独处的地步。 ☆、第90章 :景在心里 意料之中,钟斯年没有怀疑,但也没像以前那样说要陪她,反而是道:“林听,总有一天你是要一个人过的,这些事你得学会克服。” 在外面大半个月都过来了,现在也不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是时候戒掉让她对自己的依赖,也必须这样做撄。 一个对你算得上是有求必应的人,一个每每在这种时候都会陪着你的人,一个你正千方百计想要靠近的人,他突然跟你说,总有一天你是要一个人过,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林听心里是有落差的,且落差很大。 她看着他,看好久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 不可置信,失落,还有一些不可名状的微妙情绪,全僵在她脸上,钟斯年看在眼里,微不可察地轻叹,几许无奈地叫她,“林听。偿” 这一叫,唤醒了她,林听脸上的僵硬慢慢破裂,她仰头看他,自尊跟理智都在叫嚣着,就此放弃,转身就走,可内心深处的不甘又驱使着她做最后的试探。 “可是我现在不想一个人,我会害怕,不敢睡觉。”害怕这种情绪伴她走过好几个月,不需要刻意都能演得入木三分,更何况,她现在说的都是事实。 除了眼前这个,从来没有人能够让她做到这一步,连尊严都暂时放到一边。 钟斯年表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态度相比方才松软了些,“那你想要怎么样?” 是问她想要怎么样,而不是他会怎么样。 他的意思,林听懂了。 只要她说,他接下来基本会应允,可是...... 想要你陪,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道:“对不起,打扰到你睡觉了,我马上回去。” 说着转身.... 钟斯年下意识伸出手,却在快抓住她时顿住,收回,眼睁睁都看着她脚步凌乱地走向自己现住的客卧。 ..... 林之易的伤不算特别严重,但未来一个月,甚至更久都需要依靠轮椅,或是拐杖度日。 麻醉过后醒来,已是新年。 目光扫过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终不得不接受,愿意守着他的只有他妈妈,还他不想见却又每天都会见的人。 金书琴坐在病床边,等太久一不小心就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但没敢让自己深睡,所以床上的人一动她也就跟着醒了过来。 难掩激动欣喜,“之易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医生。” 车祸现场到进入急诊室,林之易都是保持清醒的,醒来后又试着移动过身体,感觉到痛,确信没有失去只觉。 他看向已经起身的金书琴,“医生有没有说我的腿大概要多久好?” “没说什么时候,但只要我们好好养着就一定就好的。”金书琴怕他乱想,又忙到,“就暂时不能走动,不会印象以后的。” 只要不是残废,林之易就放心了。 想了想还是问道,“坐在我车上的人呢?有没有事?” 他不确定,金书琴是不是知道跟他一起的是林听,他也不太想在她面前提起林听,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手术同意书上签的是林听的名字,即使他不说,金书琴也是知道的,当下看他这副到现在都要包庇林听的样子,顿时就火大,“什么车上的人,你跑去找那小贱人做什么,跟你说过她就是.....” “妈。”林之易厉声打断金书琴的话。 他很不喜欢从她嘴里听到那些针对林听的话。 “好了。”一旁从林之易醒来就没说过话的人开口打断他们的争论,“别的事以后再说,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林之易冷着脸,“不需要,我有没哪里不舒服。” 金书琴忙着催促,“好,你快去叫。” ......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听久久未能入睡。 不是害怕,而是想了很多。 明明昨天,今上午,甚至在医院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等她洗完澡出来,钟斯年对她的就变得冷淡了呢? 想到最后,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太过急于求成,用力过猛,让他察觉到她的企图,故意以这样的方式逼退她。 如果真是这样,再一次说明,他对自己的好无关男女之情。 那她应该遵从本心的继续还是该顺从他意的就此放弃? 林听,不知道了。 第二天,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少表面上他们的相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实则上,也确实没有区别,因为林听不再像前两天那样,费尽心思的想要得到他的关注,也不再主动向他索取。 当然,除了早餐那点时间,他们也没时间见面,因为钟斯 年吃完早餐就回了老宅,跟钟逸辰一起给家里的亲戚长辈,拜年去了。 上午,林听去了躺医院,确定林之易已醒,且没有大碍,才放心的离开。 全程,她没有让自己出现在任何在认识的人的面前。 她是让程翰上去打探的。 出了医院医院大楼,上了车,程翰回头问她,“林小姐,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别的地方?” 林听望着窗外,撩一把垂到腰间的长发,铭唇淡笑,“我想把它们剪了,帮我找个理发店吧。” 这头乱麻,很早就想剪了,现在,刚好合适。 程翰盯着她,擦觉到她今天情绪不高,但愣了片刻还是转过去启动引擎,什么都没问。 本想给她找家符合她身份的,却听她在后面说道,“不用太好,随便找一家普通理发店就可以了。” 也许在他们眼里,她还跟以前一样,吃穿用度都要保持以前的消费标准,但她自己知道,她跟走在路上的大部分女孩没什么区别,甚至,她可能还比不上她们。 至少,她们有家,有亲,有朋,有生活。 而她,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程翰几次欲言又止,终还是没忍住问,“林小姐是跟先生闹矛盾了吗?” 整个上午都低气压,总不会是为了正躺在医院里的林之易。 早上他们还没去医院,昨晚回来也见有什么问题 林听把视线从窗外移开,转向前面,“没有啊,我只是有点触景伤情。” 触景伤情? 如果刚刚去的医院算是景的话,那早上在家的时候哪来的景? 景在心里。 他没问,林听也没必要解释。 虽然她说随便找一家,但程翰还是帮她找了家不那么普通的。 停车时,他回头劝道,“林小姐如果是因为心情不好,我觉得你该再好好考虑下,这么漂亮的长发如果是因为冲动剪下,怪可惜的。” 林听给的回应是毫不犹豫地开门,下车,走进理发店。 就算是冲动,那也是想了无数次的冲动,心情顶多算是契机。 一进门,就有热情的理发店工作人员迎过来,“欢迎光临.....” “我要剪头发。”直截了当先于对方询问前回复。 先洗,在剪。 结果才刚躺下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出一看,是钟斯年打过来的。 皱了皱眉,还是接起,“喂......” 回应她的是他的命令“不准剪。” 林听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头发。 不用想都知道是程翰告诉他的...... 竟然连这种事都说..... “不准剪。”她没有回应,他又在那边强调,“不准剪头发。” 林听莫名其妙,“头发是我自己的,我想剪就剪,凭什么要听你的。” “林听。”他在那边低喝,明显生气,“我说不准就是不准,给我回去。” 别的事也就算了,这种不相干的私事都要命令,都要管。 林听直接挂掉电话。 ---题外话---第一更,二更应该会很晚,可以睡醒再看 ☆、91.091:你硬他比你更硬,你软,说不定他就拿你没办法了 “小姐,你躺上来点。”洗头妹捧着脑袋,让她调整到合适位置。 林听往上挪了挪了。 握在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看了眼,还是钟斯年,林听紧皱着眉头,没有接撄。 洗头妹边帮她洗头跟她闲聊,“是你男朋友吗?偿” “不是。”如果是男朋友就好了。 “那是你哥?”连理发这种事都要管的人,一般都是亲人或是男女朋友。 “也不是。”林听知道很多洗头妹都有边洗边跟顾客闲聊的习惯,但她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服务人员,多少都有点察言观色的能力,感觉到她不喜,洗头妹也不再继续。 手机响了一会自动停止,许久都没再响。 林听想,他应该是放弃了。 然而..... 洗完头的林听走出去,还没坐下吹头发就听不知何时进来的程翰对着手机说道:“先生,林小姐已经洗好头出来了。” “程翰!”林听心里顿时就火了,“你再这样就不要跟着我了。” 她也知道,她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但就是气不过啊。 现在是一点私密空间都没有了。 程翰也很无辜,老板的命令,他总不能违背,只能硬着头 皮,“林小姐,先生让我等你吹干头发就带你回去。” 意思是,不让剪。 林听就不明白了,她剪个头发,碍着他什么了? 当下没理会,只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 吹干头发,理发师还没正式跟她讨论剪什么发型,等在一边的程翰已走了过来,“林小姐。” 林听看他一眼,没有起身,只是在程翰及理发师期待的目光中,抽出一把剪刀,抓起一束头发,咔嚓,剪下。 程翰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只能震惊地看着被她剪残的头发,欲哭无泪,“林小姐.....”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知道自己今天回去会被批评。 林听看在眼里,又多剪了两束,很快,垂在胸前的两束头发,由及腰缩成堪及胸口。 参差不齐,不理也得理。 林听看眼又给钟斯年打电话的程翰,淡淡对着理发师说道:“就按照我剪的长度修剪,然后再做个发型。” 留了二十年黑长直,既然要换,那就一次换个透。 理发师自是乐意之极。 程翰挂掉电话后,坐到一旁沙发上等。 大势已去,后面的烫染,他想阻止已是有心无力。 因为,林听根本就不听他的。 三个小时后,林听站在镜子前,对着自己刚出炉的新发型,看了又看,甚是满意。 付钱,走人。 “程翰,我们找个地方吃饭,我请你。”对新发型的满意让林听心情好了许多,丝毫不在意现在早过午饭时间。 可惜,她的好心情只维持到走出理发店门。 钟斯年的车停在理发店外,他坐在车里,一见他们出来就降下车窗,冷冷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女人,下令,“上车。” 林听的脚步从看见他的车的那瞬间就顿住,此时看见他人,听到的声音,仍觉不可思议。 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她剪头发而杀到理发店来。 程翰已走过去,打开钟斯年座驾的副驾驶门,朝她喊,“林小姐。” 这次,林听是反应过来了,但并不想上车,因为,车里的人看起来好生气,生气让他看起来好凶。 她有点心虚,有点怕。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事。 “上车!”见她没动,钟斯年又命令一次。 这次比上次语气更冷。 林听更挪不开步了。 别说她,就连扶着车门的程翰都觉得心惊胆战。 第二次没叫动她,第三次,钟斯年直接推开车门,下车,走向她..... 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气势汹汹,他走向她的脚步也很平稳,但就他那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摸样,本身就自带强大威慑力。 林听心里害怕,本能地想要逃跑,而她确实是在他走过来时拔腿跑开。 且不说她穿的是高跟鞋,就算她穿着超能跑鞋也比不上他的速度。 不到一分钟就被钟斯年从身后抓住,“让你上车,你跑什么?” 被抓住,逃无可逃。 “你好凶,我怕你打我。”实诚的孩子,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姑娘的表情是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但看她顶着的一头刚及锁骨的栗色卷发,钟斯年心里的气就克制不住地往外冒。 虽然,第一眼看见她走出理发店时,他心里是感到惊艳的。 但这份惊艳,再看清她脸后,顿被怒意取代。 他紧抓住她胳膊,半搂着她,带着往自己的车走,“你这么有出息,我为什么要打你?” “.....”他抓着她胳膊的力度太大,林听觉得疼,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一来就凶神恶煞的,你松手,弄疼我了。” 她又不是小鸡,说拧就拧。 钟斯年不松,反而故意加大力度,拧着就塞进副驾驶座。 “砰。”程翰极配合地关上车门。 林听狠狠地瞪向窗外,跟门神似站在车门边,以防她下车逃跑的程翰,气得牙疼。 跑只是下意识地本能反应,在被钟斯年抓住那瞬间,这种本能就消失殆尽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种强势,蛮横地逼迫行为。 钟斯年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二话不说,启动引擎。 连他们两个都没有系安全带这件事都给抛之脑后,可见,他心里的火气并未消散。 林听揉着被他抓疼的胳膊,默默看着窗外,思想随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慢慢归于原位。 “钟斯年 。”完全冷静下来后侧身看向他,不问他为什么会因为她剪头发而生气,而是说道,“我还没吃午饭,肚子好饿。” 说得是事实,也是示弱。 对这种直男,你硬他比你更硬,你软,说不定他就拿你没办法了。 钟斯年扭头撇她一眼,冷冷丢下两个字,“活该,继续饿着。” “......”不应该啊,怎么会没有效果呢?林听看着,瘪瘪嘴,“是活该,但继续饿着我会胃疼,疼了你又得花钱买药,请医生。” 其实她本意想说的是,疼了你也会跟着心疼。 但转念一想,这种话不能乱说,说了他说不准就又像昨晚那样,拒人千里之外。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宁愿像现在这样,凶是凶了点,莫名其妙也是莫名其妙了点,但起码有互动啊。 有互动才可能有发展。 钟斯年目视前方,没理她。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前。 林听看着,终于心满意足地笑逐颜开。 钟斯年是吃过饭的,全程默默无声地坐在对面,看她吃得很香,嘴角不自觉便弯起弧度。 而林听每次抬头,看见都是他面无表情的样子。 终于是有些忍不住了,“大哥,你这个样子我吃饭都会觉得很有压力的。” “我没看到压力,只看到你吃得挺香。”普通的小菜,吃得跟山珍海味似的。 林听突然就笑了,眼里噙着狡黠,“知道这么清楚,你是一直在看我吗?” “......”面无表情的脸暮地一沉,“还要不要吃,不吃就走了。” 林听笑意满满,低头继续享用迟来的午餐,间或还夹起一块肉块伸到她面前,“真的很香,你要不要尝尝看?” 满脸,满眼都是期待。 钟斯年看着,没有回答,更不可能凑上前吃,而是突然问道:“为什么要剪头发?” ---题外话---二更完毕,明天见 ☆、92.092:痒,从外表皮肤蔓延至心里(友情提醒,有大事发生) “想剪就剪喽。”林听不以为意,完答方想起他这一系列行径,若有所思地看他,“我就剪个头发,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都杀到理发店了,跟欠他好几百万似的撄。 呃.. ...她好像还真欠他,大概,应该,可能,差不多有一百万了吧? 钟斯年忽略她后面一句,执着于上一个问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剪头发?” “.....”这都是质问上了,还真跟她的头发较上劲了?他不吃,林听把夹在筷子上的肉放进自己嘴里,细嚼慢咽,末了才又看他,还是若有所思的,“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剪头发是因为你吧?偿” 该聪明的时候蠢得像驴,该糊涂的时候又有点玲珑心。 林听看他的样子,自动理解为默认,于是再问,“你觉得我是因为你昨晚不肯帮我吹头发,今天才不高兴的把头发剪掉的?” 不说话,再次猜对了? 林听心里那点不正经的小因子瞬间膨胀,对着他眨了眨眼睛,语气神态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她说:“我确实是因为你不肯帮我吹才剪的,因为我一看到它们就会想到自己去年最后一个愿望没被实现,心情大为受损。” 说好的,双商都高的探长大人呢?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的......脑子拧不过弯? 还是在他眼里,她就是这么的幼稚? “林听。”钟斯年脸色不好,黑沉黑沉的,“你不要那么任性。” 不帮她吹头发就剪头发,那他下次不满足她别的愿望,她是不是把自己也送出去? 他暂时忘了,她就真是的胆大包天也是他自己教,惯出来的。 林听现在不怕他了,不仅不怕还火上浇油,“我怎么就任性了?难道你不觉得我的新发型很漂亮吗?” 她自己是挺满意的。 却换来男人极为嫌弃的,“杂毛卷发,你以为你是金毛狮王?” 林听嗔他一眼,哼哼着低头继续吃饭。 不跟直男癌发作的人谈论女***美之心。 后面,钟斯年都没再搭理过她,而林听也放弃主动找他说话。 直到回到家,钟斯年让她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干什么?”林听极为不解,“春节期间还要工作出差吗?” “晚上七点半,飞法国。”钟斯年回答,抬手看眼时间,“现在还有五个小时,足够你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五个小时。 匆匆忙忙,也不早说。 钟斯年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说道,“只管带好自 己的东西,其余不用你操心。” 林听麻溜地上楼回房。 不到五分钟又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先到楼下,没看到人又上楼,直奔主卧。 顺利的在衣帽间找到正收拾行李的男人。 “钟斯年。”跑了一圈,林听有些喘,“我们要去几天?” 确定出差时长,她才好决定要带多少东西。 钟斯年转身,看着毛毛躁躁跑进来的姑娘,“随便带两三天的换洗衣物就好。” 反正到了那边可以买。。 “哦.......”三天不长,但冬天冷,从头到脚算下来,要收拾的东西不少,本打算转身就出去的林听,突然顿住,看着他收拾衣物时熟练的动作,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往他面前一蹲,笑嘻嘻地开口,“钟斯年,等下你帮我收拾行李好不好?” 钟斯年抬头看她,面无表情的,戏谑,“如果我说不,你是不是要把所有的衣服都扔掉?” “......”又提这茬?林听摇头,“不会扔掉......” 扔了没钱买,会出不了门,会冷死。 一会问些含沙射影的事,一会要亲,一会要抱,一会要吹头发,一会害怕睡不着,要陪又要哄,一天到晚变着花样占便宜,不是肢体就是做这做那,小心翼翼地试探,求证,少女冒着粉红的泛滥之心,就算开始的时候没擦觉,后面不想知道都难。 钟斯年继续收拾行李,没有表态。 林听看了半响,直到男人把自己的行李都收得差不多了也没理她,一阵阵失落涌上心头,她终于起身,慢吞吞地挪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帮就不帮,装什么聋做什么哑,莫名其貌又瞬息万变的老男人。”一边叠衣服,还一边念念有词,“一会好得不得了,一会冷若冰霜.....” 她没关门,在她之后不久过来的钟斯年就半倚在门框上,冷眼看着她蹲在地上,不时挪动的背影,耳里听着她絮絮叨叨的怨声载道,直到从她嘴里说出,“肯定是缺女人缺太久了,导致内分泌失调,精神错乱。” 忍无可忍! “咳。”刻意为之的重咳,钟斯年走进去,在她面前站定。 “啊......”林听早在听到咳声时就被吓得低叫出声,跌坐到地上,此时看着已走到自己面前,横眉冷目的男人,心虚地猛咽口水,“你....” ☆、95.095:表白?闹翻? 伤心,难过,心痛,自尊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感觉屈辱...... 林听是哭累了才睡过去的撄。 钟斯年听着她的哭声,心烦气躁地在客厅里坐到半夜,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就是没有进去安慰半句。 他想,她就是被自己惯坏了,每每训斥两句,都能跟他蹬鼻子上脸,比如今晚,明明是她自己不对,说两句,她愣是跟要她命似的撕心裂肺。 直到主卧里的哭声彻底停止,许久,许久都没再发出半点动静,估摸着人睡着了,他才起身,走过去,轻轻推开主卧房门偿。 意料之中,人睡着了,意料之中,没盖被子。 横在床中央,双~腿卷曲,双手抱住自己,据说这个姿势是人在没有安全感,或受到伤害时最原始的自我保护。 一声轻叹,钟斯年走进去,停在床边,先把床头被子掀开,再轻轻把已经睡着的人儿抱起,放好,盖上被子,而后又伸手,小心将把黏在她脸色的湿发抚开,露出整张娇~嫩俏~丽的脸蛋,又红又肿的双眼。 手指触到的肌肤,干燥紧绷。 眉宇微蹙,看着她睡得正好的样子,还是放弃去拿毛巾帮她擦脸这个想法。 记忆里,她并不是那种遇事就哭鼻子的女孩,哪怕是被欺负惨了也都是咬牙忍着,但至从来到他身边,她哭的次数相比以前算是频繁,也不知道是他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又或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也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 也不知在床沿坐了多久,看了多久,终还是化作一声长叹,起身,离开..... 睫毛微颤,一滴泪滑出,流在他刚抚过的脸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没陷入深度睡眠,林听早在被他抱起又放下时就醒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漫长时间,每一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忍得很辛苦,装得很辛苦。 她本来都打算要放弃了,不理他了,可他又半夜三更的跑到她房间,对她做这些引她误会的亲密事。 现在听着他要走出房间,忍不住了,“钟斯年。” 快走到门口的男人脚步一顿,身体一僵,没有再往前走可也没有回头。 林听转躺为坐,紧盯着拿到伟岸挺拔的背影,“你告诉我,你三番两次抱我,亲我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你大半夜跑到我房间,对我做这些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你对 我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是个男人,你现在就给我把说清楚。” 明明做的都是亲密之人才做的事,可一旦她稍表现出心意却又拒人千里地把她往外推,一旦她失望了,想放弃了,又不动声色的撩~拨她,让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反反复复,若即若离。 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她本想慢慢追,一点点渗入,可是经过今晚,她不想再继续这种提心吊胆,担心受怕的日子,也玩不起这种暧昧,一次性把话说透。 成就在一起,不成,就算现在还做不到老死不相往来也该让她彻底死心。 他还是没有动,也不回应,林听咬着牙,步步紧逼,“你知道我喜欢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别试图找理由搪塞我,我不听,也不接受。” 去他~妈~的惹他生气,去他~妈~的惩罚,她现在不信! 他是背对着她的,林听看不见他此刻紧绷冷硬的脸,只在很久后听到他平静的声音,清晰的在安静的房里响起,他说:“你想太多了,我对你好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人之托,受谁之托?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到现在,还是不肯说清楚是吗?林听翻身下床,脸色因激动而泛红,“就算是受人之托,那托你的人,他让你抱我,吻我,跟我上床了吗?”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完全豁出去了,不得到一个确切答案,誓不罢休。 喉结上下滚动,凤眸讳莫如深,脸色暗而冷,可说出口的话,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起伏,“你舅舅的律师来找过我,无论是你,林氏,金书琴母子我都会按照你舅舅的遗嘱处理,至于感情,那只是你的错觉,我们不合适。” 是的,不合适。 从第一次遇见就注定了不会有结果,本也不该再有交集。 舅舅? 难怪他会留下自己又对自己那么好。 可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呢? 而感情? 不合适,已是再清楚不过的拒绝,那么,既然他说是错觉,那就是错觉吧。 林听觉得自己真的该死心了。 “钟斯年。”心在彻底死前,总是要有个疼痛的过程,她看着他,喉咙梗塞,声音自然也好听不来,“谢谢你赐我一场空欢喜,既然无爱,那就请你以后单纯把我当做你的客户,关心别太过,干涉别太多,更 不要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像放下沈暮安一样,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他放下。 既然是舅舅托的他,那她现在应该也不存在欠他钱这回事,自然也就不用在处处受他管制。 还清欠款,为自己赎回自由身,这是她想过无数遍的事,现在真的实现了,她没有设想时的开心,只觉得心痛得快要窒息。 钟斯年给她的回应是拉开门,走出去,再帮她把门关上。 轻缓的关门声,也像是敲在心尖上。 ...... 第二天,情人节。 林听睡到中午才醒,第一想法就是摸手机看时间,第二个想法是打电话,把钟斯年哄过来陪自己过节。 手指点开拨号界面,看着记录里,昨晚刚接过的,他的来电,恍然想起,他昨晚已来,他们已经撕破脸皮,闹翻了。 心又开始隐隐作疼。 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就算在,她也不可能一直饿着肚子不出门。 缓了缓,爬起来刷牙,洗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挂在脸上格外显眼的两个大眼泡,裂开嘴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 画了精致的妆,换上行李箱里最漂亮的衣服,背上包,抬头挺胸地走出房门。 客厅里,没有人。 没有停留,甚至连余光都未曾撇向侧卧,径直走向门口,换鞋,出去。 也没有敲响隔壁程翰他们的房间,直搭电梯到一楼,又顺利在外面拦了辆车,把原本计划为两个人的旅行换成一人的半日游。 午餐去的是昨日就看好的餐厅,午餐后去的是计划里要让钟斯年陪自己去的埃菲尔铁塔。 买票,排队,顺利进入电梯,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好不容易腰酸背痛坐电梯到达二层,人多得,想拍张照都找不到合适角度,到了三楼依然如此...... 过程远比站在塔上看风景有意义。 当然,风景也是真的十分奇特,所有的房顶整齐地排成排并在某个地标建筑处沿着公路放射状排列,这种传统的规划使得战神广场这样纵深很远的广场或公路都显得非常宏伟。 从下午,至晚上。 从碧蓝天空挺拔身姿,优美流线线条,到夜晚的梦幻。 塔身上的几千盏照明灯散发出的暖黄色光芒,整 点时通体快速的闪耀白色闪光,驻足在塞纳河边、协和广场上、塞纳河上的数十座桥梁上,屏住呼吸感受这完美的一刻的游客,情侣,路人。 抱着反正没人认识自己的想法,林听还加入把广场当舞台狂欢人群。 她在用行动证实,就算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也可以活得很开心,而事实是她这一个下午,除了最开始那点时间,后面真的很开心。 唯一糟心的是,狂欢时突然下雨了,而她没有带伞。 跟着人群跑开,寻找避雨之处,寒冷的天,好心情被这场雨淋得一丝不剩。 莽莽撞撞奔跑时,头顶突然多了件避雨“工具”,是男人宽大的羽绒服。 林听脚步顿住,回头...... ---题外话---第二更,稍微,大概十点半左右。 ☆、96.096:不见,不听,不想,就不烦躁 看到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东方面孔。 她还没说话就听男人用英语跟她说:“你裤子上有血?” 脸,刷的一下红了,手足无措偿。 男人好似没有看见她的窘迫,接着又道:“女孩子生理期淋雨对身体不好,更何况现在天气这么冷。撄” 是不好,可这跟你有毛的关系? 杏眸四处转悠,这里人多,她穿的是短款皮草外套,下身浅白色裤子,如果真有,那肯定是悲剧。 林听不敢挪步,也不知道该跟这个“好心”人说什么,窘迫地,半响用英语回了句,“谢谢。” “我走你身后,帮你挡住别人的视线。”男人提出建议。 来自陌生人的帮助,解围? 林听扭头看着他,经过几番,怀疑,犹豫,思考,终点头,“谢谢。” 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大庭广之下应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 走出洗手间,男人等在外面。 刚帮他们挡过风雨的羽绒服外套,此时还围在她腰间,林听尴尬地走到他面前,“那个,谢谢你啊。” 男人轻笑,“这是你跟我说的第四句话,四句都是谢谢。” 脱离雨幕之后,刚刚把衣服给她围时,她也是说的谢谢。 “......”不说谢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啊,林听想了想,“要不我付你衣服钱吧。” 虽然没有弄脏,但被她在这种情形下围过,也真不好就这么还给人家,最主要的,她还得继续围。 男人耸肩,“如果真要谢的话,我更乐意你请我吃饭。” 确确实实帮了她忙,请人家吃个饭也无可厚非,但她现在不方便啊,要回酒店换裤子。 可如果现在不请的话,那可就要互留电话,二次邀约了,对一个毫无所知的陌生人,她并不想有太多交集。 林听有些为难。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男人简单自我介绍,“我叫邢晓旭,中国人,衣服送你,饭你也可以不用请。” 原来真的是中国人啊。 林听忽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她用中文说道,“我叫林听,也是中国人。” 依然没有 提请客吃饭的事。 她承认,她不是善于人际交往,尤其是在外面,尤其是对不相熟的人,她心防可能会比别人重一些。 自然,邢晓旭后面提出他的车就在附近,她如果不介意,可以搭他车回酒店时,她再次拒绝了,不过离开前还是主动提出互加微信好友。 这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小突破。 主要是,受人帮助,一点表示都没有,她心里不太好意思。 坐在返回酒店的车上,林听打开微信软件,从只有四个人的好友列表里找到邢晓旭,点开聊天界面,估摸着他这衣服的价位,给他转了两千块钱,同时再次道谢。 而后打开朋友圈,发九张今天拍的纯风景,无配文。 最后,带上耳机,又打开某音乐软件,打开《比我幸福》,边听边分享至朋友圈。 至于,手机上提示的未接来电,她权当做没有看到。 回到酒店,刷开房门。 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男人,林听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在,愣过之后礼节性的打招呼,“钟先生。” 然后,也不管对方回不回应,径直走向自己现住的主卧。 男人冷冽的质问在身后响起,“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人生地不熟,又不会说法语,一个人跑出去,电话不接,完全脱离掌控,钟斯年都不知道自己这一下午,这一晚上是怎么等过来的。 可她倒好,围着件男人的衣服就回来了,面无表情,还给他那么句淡漠疏离的招呼。 林听站定,没有回头看他,语气跟他昨晚回复她时一样,淡得不行,“去了埃菲尔铁塔,手机关了静音没有听见来电铃。” 出门时抱着不想被打扰的心情关了手机静音,不见,不听,不想,就不烦躁。 她需要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空间稀释自己投入到他身上的情意。 “谁准许你一个人出去的?”钟斯年被她这态度弄出火气,起身,“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出门要带上程翰跟翻译?” 明明昨晚都说得很清楚了,今天又是这种态度。 林听提着手袋的手紧了紧,咬紧牙关,待自己冷静下来才回应,“还请钟先生记住我昨晚说的话,关心别太过,干涉别太多。” 说着继续迈开步伐。 “林听。”已是厉喝,“就算是按照你舅舅 给的协议,我也有义务护你周全。” 林听垂下眼眸,“钟先生这么尽责我就放心了,我以后会注意,现在我也没事,可以让我进去洗澡了吗?” 她不想跟他扯这些,怕自己忍不住会炸。 钟斯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等身后回应,林听已再次迈开脚步,且顺利进入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所有伪装褪去,靠着门板,整个身心都是疲软的,可还是要笑着告诉自己,“没关系,这才是第一天,再过段时间你就又可以满血复活,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就像对待过去的那些人一样。”洗完澡,换好衣服,再次出门。 路过客厅时,钟斯年还在。 林听这次只皱了下眉,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出门。 还是他压着脾气问,“又要去哪?” “去吃东西啊。”林听回头看他,笑得戏谑,“钟先生这么关心我,要不要一起去?” 她也就说说,以为他已经吃过不会去,可没想他竟然站了起来,理理衣服,“好啊,刚好我也没吃晚饭,饿了。” “......”不信他听不懂她是在故意呛他。林听有些恼怒的看他,“你自己不吃,与我何干?” 自己找虐,干嘛要告诉她?影响她心情? 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好吗。 钟斯年已经走到她身边,垂眸看着她,眸色浓稠又深又沉,“为了等你才没吃,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怎么这样嘛? 又来...... 林听心里忽然就觉得难受了,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先他走出房间。 这种流氓,痞性的老男人,就不该理他,一理就得寸进尺,一点都不顾及人家的感受。 有了这样的认知,后面搭电梯,点餐,等餐,林听都没再跟他说一句话,而是低头抱着手机回复消息。 邢晓旭拒收她的衣服钱,同时回了消息,先问她有没有到酒店,后说,“举手之劳,非要谈钱可就太不好了。” 她也不想谈钱,但更不想欠人情啊。 林听想了想回,“那下次如果遇见,我请你吃饭。” 不刻意相邀,如果真能遇见也算有那么丁点缘分,不过她觉得再遇见的可能性不大。 邢晓旭的消息是在她洗澡时发过来的, 以为他现在应该没看手机,没想他很快就回复:“一言为定,等我下次回国,遇见了可不许耍赖。” “那就这么说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点人品她还是有的。 主要,她觉得他不像坏人。 邢晓旭又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林听扁扁嘴,输入信息,“不知道,应该就这几天吧,那你呢?” 他上一条信息透露出的信息可是,他也会回国。 邢晓旭,“暂时还没定,可能下个月也可能下半年。” 不想搭理坐在对面的人,林听后面又跟邢晓旭聊了两个别的话题,直到点的餐送上来,也没彻底结束。 从出门就一直被忽略的钟斯年终于是忍无可忍,“吃饭的时候玩手机,会影响我胃口。” 把切好的牛排送进嘴里,林听抬头淡淡看他一眼,“大把空位,嫌我影响胃口你可以不跟我同桌啊。” ---题外话---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坏人脸上都不写自己是坏人。 ps:二更完毕,晚安 ☆、97.097:钟斯年的妈妈说,我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好看又嘴甜的姑娘 他以为他现在是谁? 一个不顾及她感受的人,她凭什么要顾忌他心里是不是舒服? 钟斯年被她这话呛得一时无言,只得强势的道:“我说不准玩就是不准玩。偿” 说不准就不准,这么喜欢发号施令,他以为自己是玉皇大帝撄? 林听非但不理,还故意放下刀叉,拿起手机,继续发信息。 一句话还没输完,手机就被对面伸过来的大手夺了过去。 措手不及。 双手一空,林听抬头恼怒地看着对面的人,“干什么呢你?” 钟斯年把手机揣进自己衣兜,抬眸淡淡看她一眼,拿起刀叉,吃东西,以行动回答她的问题。 林听心里那个气啊,蹭蹭往上涌,但最终也只是愤愤不已的瞪了他片刻后继续吃东西。 情绪都发泄到了食物上,切牛排切得格外凶狠。 餐桌礼仪,抛脑后。 直到吃完,“手机可以还我了吗?” 钟斯年没有正眼看她,而是端起酒杯,抿一口又继续享用自己未吃完的晚餐。 意思是,他未吃 完前,不给。 林听看在眼里,生气又无奈,“钟斯年,你到底什么意思?这样幼稚有劲吗你?” 一大男人,还跟小姑娘抢手机,要不要脸了还? 钟斯年还是没理会她。 力全打棉花上,弹在心间,闷得慌,林听看着他那副恍若未闻,怡然享用美食的样子,起身,离开餐厅。 手机他要喜欢揣着,给他揣就是,她不陪他玩这种意味不明的游戏。 第二天钟斯年离开酒店,回到他妈居住的小镇。 林听是睡醒才看到的留言,纸条连同她的手机一起放在她床边柜子,最为显眼处。 看着纸条上熟悉的字迹,心里一片酸楚。 接下来几天,他们都没再联系。 接下来几天,由翻译兼导游的法国男人,设定路线,带着她跟程翰,穿梭各大著名景点,期间因距离太远还临时在别的酒店留宿两个晚上。 林听带的衣服不多,但贵在酒店有烘干机,她也没有去买新的。 除了钟斯年过年给她发的压岁钱,他那天在机场给她的那张卡,一次都没有使用过。 自然,也没有出去购物。 不过,有程翰在时,所有开销也都轮不到她出,而程翰的钱是谁给的?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钟斯年。 很多时候林听都是真搞不清楚,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她不信,他对所有客户都像对她这么好。 当你较劲脑子也想不明白,而又没人提点告诉你时,那心里真是绕心抓肺的难受。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一周之后,钟斯年打电话过来跟她说:“明天下午的航班,回安城,你还有什么想吃,想买,想做的,乘今天去把心愿了了。” 林听坐在窗边,眼睛看着外面,被寒风吹得一阵瑟缩,裹紧衣服的行人,耳里听着他通过手机传来的声音,不过短短一周,她竟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久远感。 “林听。”没没到她的声音,他在那边叫她,“跟你说话有没有在听?” “有。”林听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转而垂眸盯着桌上已经冷却的咖啡,淡淡回应,“我知道了。” 想吃的已吃,想做的差不多也做了,而想买,她不用给谁买礼物,也没有购物的***。 那端静了一会,“好,那我们明 天上午过来接你。” 满腹言语也只化作简单的一声,“嗯。” 没有话说了,静了会,那边挂了电话。 林听放好手机,端起面前的冷咖啡,喝一口...... 未加糖,苦在口,在喉,却又像是入了心。 像是自虐,还是继续,直到全部喝光才放下。 程翰买了单过来,看着已吃好早餐的她问,“林小姐,我们今天去哪?” 最后一天,远的去不了,近的都逛过了,按照大多数女人的旅行习惯,应该要有一天用来购物。 他们还没去过商场,连着一个多星期,除了吃喝玩,也没见她买过一样东西。 林听拿起手袋起身,仰头对着他微微一笑,“你如果有什么想做而没做的事就去做吧,我今天全天宅酒店里睡觉,不会乱跑。” 程翰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可转念回想她这几天的表现,肆意玩乐之余掩饰不住,不经意流露出的寂寥,落寞之感又觉得可以理解。 作为一个保镖,他自是不会发表意见,只在她回房后给老板打电话,报告实情。 钟斯年在那边静了一会,淡淡说道,“那就随她吧。” 收线。 钟逸辰剥坚果,看着对面没什么表情的老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哥,我看你这几天有点不对劲,是不是你那晚过去跟林听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老早就想问,这么多天,憋得可辛苦了。 钟斯年看他一眼,没说。 钟逸辰的好奇心瞬间被他这副有事但不是很想说的摸样调动起来,“我虽算不上是阅女无数,但各种性格的女人也都基本经历过,你说出来,说不准我能帮你分析,提供有效建议。” “她跟你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不一样,没有可比性。”钟斯年淡淡说着,毫不客气的把他刚剥好装在盘子里的果仁送进自己嘴里。 钟逸辰也不在意,但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护犊子的样子,忍不住要损上两句,“是不一样,林小妞是世上最好的,但你这种没什么经验的人可能不懂,跟男人一样,女人跟女人也有很多共同点,劣根性,再优良的女人都不能幸免。” 钟斯年嗯了一声,“如果你说的共同点是脱了衣服都一样,那可以不用说了。” 钟逸辰醉了。 他明明知道他指的不是 这个。 不告诉他,那他就自己猜,“其实你不说我也差不多知道,看你这这几天的状态,是不是你们两个闹翻,打算一拍两散了?” 钟斯年抬眸看他一眼,连话都懒得回了。 钟逸辰觉得自己猜对了,“你不也打算等帮她拿回财产就送她走的吗,现在她主动提出来也算是及时止损,免得你后面为难。” 凤眸一暗,钟斯年滞了几秒忽然抬头朝外面喊,“妈,逸辰说他有心上人,你可能要当奶奶了。” 现成奶奶。 “咳.....”钟逸辰被他这突袭给呛得,拍着胸口半响才缓过来,恼怒的瞪着对面坑弟的人。 就这点时间,听到楼心娥从厨房里跑出来,优雅什么都暂丢一边,只剩满脸欣喜跟激动,“真的吗?是哪家姑娘,有孩子了?” 她这个当妈的常年不在儿子身边,但心里是挂念他们终身大事的,不然去年也不会配合钟启合,让钟斯年跟凌楚翘订婚,本来都差不多定下了,谁知道后面又吹了。 为此,她气得连他们过来都没亲自去机场接人。 钟逸辰俊彦一囧,“妈,我哥他逗你玩的,他都还没对象,我哪敢有什么孩子。” 楼心娥不信,把视线转向大儿子,“年年你说,是不是真的。” 年年是钟斯年婴儿时的乳名,不管长大后的钟斯年如何反对,楼心娥到现在始终没改口。 钟斯年看眼一个劲冲他使脸色的钟逸辰,又看看自家老妈那副你要敢骗我你就死定的架势,自动忽略前者,选择对母上大人实话实说,“心上人是有的,就是人家现在还不接受他。” 没有孩子,楼心娥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看开了,没结婚没孩子是正常的,但还没接受啊...... “是谁家,要不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回去看看?”说不准她能帮上忙呢。 说着又板起脸看向钟逸辰,“是不是你还像以前那样花天酒地人家才不接受你的?” 钟逸辰冤枉啊,“我哪有花天酒地,我都一年没谈过恋爱了。” “一年没谈恋爱了不起啊,你哥还十年没谈过恋爱呢。”楼心娥说着又心塞了,大的常年没动静,一有动静就让她提心吊胆,小的一年四季有动静,但就没一个是能领回家的。 想了想,下定决心,“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上楼收拾行李,明天跟你们回安城。 ” 顾不上长幼有序了,先定下一个算一个。 妥妥地说风就是雨。 这下不止钟逸辰,钟斯年脸色都不可避免的起了变化。 如果她只是单纯想回去,他们肯定是乐意至极,可她这次明摆是要回去给他们找老婆啊。 “妈。”钟逸辰沉不住气立刻起身跑她面前,“回国的事你还没跟威廉uncle说呢,你要不等他回来再决定?” 先稳住她,再暗中给威廉通气,让他阻止老妈这一疯狂举动。 然而,楼心娥不配合啊,“你说得对,我马上去给他打电话,让他明天跟我一起回去。” “......”钟逸辰欲哭无泪,只能回头求救地看向自家老哥,脸上大写,“你惹出的麻烦,你负责解决。” 就算他不求救,钟斯年也是要劝的,“妈,人都还没开始追呢,你就这么过去看会把人吓跑的。” 楼心娥一滞,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移动,“你们合起火来阻止我回国是有事瞒着我?还是嫌我回去会麻烦你们?如果是前者,我必须回去一探究竟,若是后者,你们放心,我跟威廉住酒店,不用你们照顾。” 钟斯年:“......” 钟逸辰:“......” 还能说什么? 给老妈定票啊。 楼心娥心满意足的出去打电话,嘴里还念念,“两小东西,跟我玩心眼,还嫩了点。” ........ 林听在酒店宅了一天,上午睡回笼觉,下午更新漫画,晚上收拾行李,到十点准时上床,然后回复凌楚翘的信息。 凌楚翘微信问她,“跟你家钟先生到浪漫之都浪了一个多星期,有没有实质性进展?” 她回:“没有。” 非但没有,还后退了。 凌楚翘发了个惊讶的表情,然后语音,“有爱就要做啊亲,异国他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好的机会你不掌握是不是傻?” 接着又发一条:“你不扑他就算了,好歹是个女的说得过去,他不扑你,他还是不是男人?” 林听听着她这番红果果的话,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语音:“我们已经算是闹翻了。” 凌楚翘发了个惊讶的表情,“有故事,快说给我听听。” 林听:“一言难尽,我已经放弃了。” 凌楚翘这次发了一排抱抱表情,“弃了就弃了,等回来姐姐带你出去浪。” 林听:微笑。 ...... 一辆车,四个人,钟斯年没有带着楼心娥跟威廉去酒店接林听,而是打电话让她跟程翰叫翻译送他们到机场。 对此,林听顺从,没半点不悦。 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他们到来。 看到他们浩浩荡荡的四人行,林听当场就愣住了。 缓缓起身,看着他们朝她跟程翰走来。 钟氏两兄弟她知道,走在他们中间的两中年人,一男一女,女的估摸着是他们母亲,而那法国男人是.......他们的继父? 没确定前,林听不好乱叫,只能点头微笑以示打招呼。 凤眸撇了眼她身边孤零零的大箱子,钟斯年先介绍长辈再介绍他们,“这是我妈,我uncle,他们分别是林听,程翰。” 威廉是听得懂中文的。 林听有些拘谨,但表现出来的还是很大方得体,“阿姨好,uncle好。” 程翰也打招呼,不过叫的是夫人,先生。 相比起林听藏在心里的拘谨,楼心娥看着她则是满心满眼都是复杂,直到威廉打过招呼她才开口出声,“我看过你跟我儿子传的绯闻,真人比照片更漂亮。” “.......”林听有些尴尬,下意识看向钟斯年,却刚好对上那双正注视自己的眼眸。 呼吸一滞,迅速转向楼心娥,“阿姨你也很漂亮。” 不是恭维,是真心的。 钟斯年的母亲,少说也有五十,但她起来最多四十,眼角虽有细纹,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元气满满,活力满满。 由内散发出的美才是真的美。 女人嘛,不管多大年纪,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总是会感到开心的,楼心娥也不列外,当即就笑了,“我就喜欢你这种长得好看又嘴甜的小姑娘。” 眼角余光瞥向身边的大儿子,心中感叹,可惜是孽缘....... 招呼打到这以钟逸辰的换登机牌,办理托运话题而结束。 楼心娥跟威廉的机票是后补的,位置并没有跟他们四人一起,而程翰很自觉的选择与钟逸辰一起,把距离挨地比较近的两个位置 ☆、98.098:她已经尽可能的不搭理他了,可是他呢? 这个人就是林剑锋的律师胡杨林。 他在接到林剑锋最后一通电话后前往斯年侦探所,恰遇钟斯年出差外地,未果,不得已在左温伦找上他之前携家眷暂离安城,后在林家变故后想办法与钟斯年取得联系,今天早上他刚被钟斯年的人带回安城,带到林听面前。 南风别墅,客厅里偿。 桌上放着一部手机,手机里正在播放一段音频,一段林剑锋去世前与律师的对话撄。 “胡律师,我是林剑锋,我现在在急诊室,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请你务必录音保留音频。”林剑锋是在急诊室时借用医护人员的手机打的电话,因为当时过于虚弱,他说话显得很费劲,但还是努力保持清晰。 “现在已是录音状态,董事长您请说。”无论是打电话还是接电话,胡杨林都有一开始就按下录音的习惯。 若是用得上就保存,用不上就删除。 “我是林剑锋,林氏董事长,接下来我要说的每个字都代表我的意愿,胡杨林律师及此刻正在我身边的医护人员可以作证,我要彻底更改我的遗嘱,我要把我名下的所有动产,不动产全部留给我的外甥女林听,还有我在公司的股份,百分之十划到我外甥女林听名下,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全部交由钟氏长子,斯年侦探所的钟斯年全权处理,所换得钱财一半归我外甥女,另外一半,百分之八十给钟斯年做酬劳,百分之二十作为对胡律师的感谢。 就算只有百分之二十,那也是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它不包含律师费。 一大段话说下来,他有些累,喘了好一会才又继续,“我现在在急症室,十分钟前我刚确定,我的儿子林之易非我亲生,我去世后他们一定会对我外甥女不利,除了公司,我对钟斯年提的另一个要求就是,我恳请他能够在我去世后帮助小听度过这个难关,以上就是我要说的话。” “董事长......”胡律师的声音响起。 “我怕时间来不及了,你现在就去找钟斯年,务必要亲手把音频交给他,告诉他这次是我求他,他一定会接的。”这个决定对林剑锋而言就是一场走投无路之下的豪赌,赌的是他对钟斯年的了解,赌的是钟斯年的心。 他知道林听干不过左温伦他们,也知道她一点不懂管理公司,也不想她每天为了公司活得太累,于是他保留她作为林氏股东的身份参与年利分红却又不用劳心劳费,同时,把剩余的股份换成钱,就算公司有变,他 留给她的钱也足够她一世无忧。 最关键的,他赌赢了。 钟斯年把林听带回家时还不知道他找过自己,更不知道有这份遗嘱。 林听听着这段音频失声痛哭,面前的胡杨林又说了什么她都不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钟斯年抱进怀里她也不知道了。 她眼里,耳里,心里,脑里只剩这段话,只剩到死都还在为自己考虑的舅舅。 她悔,她恨,很金书琴他们,也恨自己。 有律师,有证人,有音频,还有近几个月收集到的证据,后面的事对钟斯年来,很容易,很简单。 当晚,待林听冷静下来,理智回归后,钟斯年就股份一事对她提出,“你舅舅把他名下百分四十的股份交由我全权处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处理方式,我会按照市价收购这些股份,属于你的那一半,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百分之四十,加上最近收购的散股,他将成为林氏最大的股东,也即是林氏新一任董事长。 这些林听不知道,这瞬间她也没有去想,她只是在他提出这个处理方案时愣怔,甚至近乎呆滞的看着他。 钟斯年看着她的样子又道:“卖给别人是卖,卖给我也是卖,这点你舅舅在做下这个决定时就应该想得到我会这样做。” 既是全权处理,那自然都是他说了算,他现在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他是在通知她。 林听知道。 她看着他,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眼皮都没眨一下,许久,有些艰难地下咽口水,嘶哑的声音放的很低,“钟斯年,我舅舅为什么会找你?还那么笃定你一定会帮?” 钟斯年微一滞,随即,“整个安城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在不违法犯纪的前提下只要酬劳给的够高,我都会接。” 是吗? 耳边想起录音里的那句,“这次是我求他。” 她怎么就觉得事情没他说的这么单纯呢? 林听撑着沙发起身,没有对他的提议发表看法,也不想再继续讨论。 钟斯年按住她撑在沙发上的左手,“王婶晚餐做好了,吃完再上去。” 以他对她的了解,就她现在这状况,今晚回了房多半是不会下来了。 林听顿了顿,点头。 钟斯年决定下周一召开林氏股东大会,而在那之前的两天周末里,除了再 次出现在南风的凌楚翘,林听没有见过任何一个除钟斯年,王婶,保镖之外的人。 这一次,凌楚翘真的是单纯过来找她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钟斯年看见她才没像以前那么冷若冰霜,当然,也没有热情。 如果不是她兴致勃勃的蛊惑林听,说等事情了结后要带她出去广结天下好男儿,钟斯年大概会从头到尾将她无视到底。 凌楚翘扭头看向突然叫住自己的,一脸冷意的男人,咧嘴而笑,“怎么了钟哥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放下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时间跟新欢,干等时间太难熬,林听现在差的就是一个称心如意的新欢。” 不知道钟斯年是什么感觉,反正林听真要被她那声娇里娇气的钟哥哥叫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凌楚翘好像没看到某男不好看的脸色,转而看向难掩尴尬的林听,“算了,还是你自己说,你想不想谈恋爱?如果想我明天给你物色人物去。” 林听心里那个尴尬啊,真要爆表了,她看着正对着自己笑容面面,眨着眼皮的女人,稍一犹豫,“好啊,我本来也打算要去相亲的。” 余光里撇到某个人的脸色,真的不怎么好看。 凌楚翘一拍沙发,“那就这么定了。” 太明显的注视,让林听心里生出无限压力,不可名状的心虚,但还是咬牙点头,“嗯。” 脚步声响起,是那人起身离开了。 长吁口气,林听坐姿挺拔的身子哗地松懈,后仰软靠着沙发椅背。 知道自己不被主人待见,凌楚翘也没留下来蹭饭,只在离开时刻意提高了音量,“今天到这我先回去了,不要送我,也不要太想我,等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说着就迈开步伐,走出门。 唯留林听哭笑不得。 吃饭时,钟斯年状似无意的问她,“你跟凌楚翘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林听握着筷子的手微一顿,“她告诉我她不是你未婚妻的时候。” 闲扯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来不知不觉就开始在微信上聊起来了,还时常一聊就是上百条,闲得慌时更像两傻子似的,你来我往的发表情包。 钟斯年盯着她看了一会,“交朋友是好事,但要懂得分辨对错,尤其是她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值得你学习。”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林听微沉下脸,“钟先生,请问我脸上是不是大写着我是傻逼?才会让你觉得我又好哄骗,又分辨不了是非?” 她已经尽可能的不搭理他了,可是他呢? 说好的关心不过头,也不干涉,从来就没有做到过。 不喜欢又不注意自己的言行,林听看着他,“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有时候也是不太按常理出牌的,你要真不想我对你纠缠不清就别在我对你死心,决定放弃的时候招惹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再说,我觉得凌楚翘的感情观挺好的,爱就争取,不爱就远离,简单明了,比那些喜欢玩暧昧的渣男渣女强多了。” ---题外话---二更稍晚 ☆、99.099:他不是你爸,你爸姓左 他就说了一句,她噼里啪啦回了一箩筐,还含沙射影的骂他是渣男。 从那晚捅破窗户纸,表白被拒后她对他就一直都是淡漠疏离,爱理不理的,即便是他主动她也恨不得把他推到千里之外。 若不是现在还有需要,他想,她一定会像对待沈暮安他们那样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撄。 钟斯年盯着她,表面上看不到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凤眸沉沉盯着,不说话,莫名就让人觉得心慌偿。 林听垂眸,错开他的注视,以继续吃饭转移注意力。 实则,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太阳的最后一丝亮光,被悄悄爬起的月亮,洒下的温凉光芒取代。 春风徐徐,万籁寂静的夜里,台灯熄灭时,又一个“相安无事”的一天走到尽头。 周一,召开林氏股东大会的日子。 天刚微亮林听就离开温暖的被窝,起床洗漱化妆,精致又略显成熟的妆容,搭配一身黑色时尚女西服,堪及锁骨的微卷头发,半挽着至脑后,成熟中带着点少女的俏皮。 挑双合适的鞋子,再配上手袋,下楼...... 巧遇刚从外面晨练回来的钟斯年...... 逢春,天气回暖,但早晚还是跟冬季无异,甚至有时比冬天的暖阳日还要冷,可此时的男人身穿背心,大裤衩,非但没见寒冷,反在脸上看到汗珠。 嗯,浓浓的男性荷尔蒙,看起来很man。 差不多一分钟的静止,还是林听先反应过来,收回自己黏在他身上的目光,闪身靠边让他上楼。 凤眸微磕,踩上楼梯抬价,从她身边经过。 室内无风却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嗯,相比较这种装扮出来的精致,他更喜欢她未施粉黛,清清爽爽的样子,还有她本身自带的馨香。 虽然,她现在很好看。 虽然,他刚刚没忍住多看了好一会。 早餐是等他洗完澡,穿戴整齐下楼才开始吃的。 由程翰开车,前往林氏。 两人并排坐在后面,越临近,林听心里越紧张,没忍住问身边的人,“我等下应该要做些什么吗?” 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钟斯年偏头看她一眼,“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全程坐着不说话。” 原本,她去不去都无所谓的。 “哦。”林听有些不安的搓着双手,紧绷的心并未因他这话有所松动。 等到了会上她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全程坐着不说话,因为全场都在他掌控之中。 事情进展比她想象的容易,简单。 包括把左温伦踢出公司,到被警察带走,只用了几句简单明了的话还有一份详细的,他近年挪用公款,造假账的铁证。 散会,人员相继离场,留到最后的只有她,钟斯年,金书琴,林之易四人。 林听心里百感交集,钟斯年外表什么也看不出来,而林之易母子则是脸色难看至极,儿子的脸是阴,沉,当妈的是凶,狠。 “林听。”金书琴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就这么把你舅舅一生的心血拱手让人了?你对得起他这么多年对你的养育?不怕他半夜找你算账?” 在昨晚,在来的路上,林听曾设想过,如果金书琴他们敢跟她叫板,她一定要为自己,为舅舅,狠狠抽她几耳光,但整场会议下来,到现在,看着她那副近乎疯狂的样子,她忽然领悟一个道理,跟疯狗撕掉价又难看,不理才是最好的方式。 林听收起桌上东西,拿包起身,走到钟斯年面前,“我们可以走了吗?” 钟斯年合上桌上文件,起身,看一眼不远处的母子俩又转向她,“不走你还想留下来叙旧啊?” 这旧可不是那么好叙的。 林听嗔他一眼,再与他一起离开,待快走到会议室门口时,身后响起林之易的声音,“小听。” 不同于金书琴的咬牙切齿,他的语气很平稳。 林听微顿住脚步。 林之易见她停下来才继续说,“我们现在算两清了吗?” 两清? 呵! 林听握紧拳头,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脸色的恨,她没有回头,只是声冷至极,“如果你能让舅舅死而复生,然后你跟你妈再去精神病院打一个月针,吃一个月药,把自己也弄得神志不清我就跟你两清。” 两点,其中任何一条他都不可能做得到,更何况是两条一起? 她的意思,林之易明白了。 脸上一片颓败,悔,涩。 其实,除了那晚差点对她造成伤害,后面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愿意,也不想看到的,尤其是林剑 锋的去世,还有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可是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只是道:“爸的死我也很.......” 他连说抱歉跟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林听激动地打断他,“他不是你爸,你爸姓左。” 他早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还在他们面前装,在他们面前演好儿子,好哥哥,其可恶程度一点也不低于金书琴。 说着抬脚走出会议室,任由金书琴在后面如何叫骂都没有再停驻脚步。 刚接手林氏,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钟斯年只亲自把她交给程翰,而自己并没有跟她一起回去。 分别时,他说,“你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等我回去再谈。” 这个剩下的事指的是什么,各自心里都清楚——她接下来的去留。 对此,林听只回了一个字,“好。” 车窗缓缓上升,车辆启动,她紧紧盯着后视镜,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距离被越拉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跟沈暮安分手时,她提前有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做心理准备,缓冲,过滤的缘故,那天在订婚礼上看到他跟柳依依站在一起,她是先气愤后难过,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但现在,此时此刻,对这个自己只认识半年不到,且从来没有真正开始过的男人,她只要一想到,或许明天以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更不能像现在这样跟他朝夕相对,她心里就像被刀片割一样,痛得不行。 连月来,第一次控制不住,让自己在除了他以外的人面前痛哭出声。 程翰被她吓到了,立刻停车,有些无措地看她,“林小姐.....你怎么了?” 好端端怎么就哭了呢? 不了解情况,也没多少哄女孩子的经历,程翰不知如何是好,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就是给老板打电话。 “不要。”一见他拿手机,林听就立刻阻止,“你不要给他打电话,我等下就好了。” 抽抽搭搭,一句话分了好几段。 程翰绕绕头,没放下手机但也没有拨号,而是问她,“你没事吧?是哪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我可以马上送你去医院。” “.......”林听本来是痛哭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被他这话戳中笑点,导致结果是又哭又笑。 程翰彻底懵了。 又过了 几分钟,林听停止哭泣,慢慢缓过来,边擦脸边看他,“你是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啊?” 一般情况下,哪有在这种时候问女孩子要不要去医院的? 她如果是身体不舒服哭成这样,不用他提她自己就要求去医院了。 程翰脸色微窘,“交过的,但没遇到过你这种情况。” 性格不一样,表现也会有所区别。 林听也就随口一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程翰看着她,从收纳抽屉里拿出纸巾盒递过来,“你要不擦下脸吧。” 她化了妆,这一哭,全花了。 哭的时候失忆了,现在经他这么一提,林听也想起来了,立刻去看后视镜,顿时窘迫。 跟调色盘似的,太丑了。 抱着可能是最后一天的心态,林听再次从王婶手上拿到厨房使用权,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无比用心的做了一大桌,全都是钟斯年爱吃的菜。 然后再自作主张的给王婶放了两天不的假,让她可以回家。 ☆、100.100章 :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也不要你负责 林氏对林听而言也许是按照林剑锋的遗愿了结了,可对钟斯年而言,一切才刚开始。 左温伦是证据确凿,永远不可能再入公司,但林之易没有,他没有做过任何对公司不好的事,短时间内除了给他调动职位,不可能无故将人开除,加上金书琴手上的百分之五,他总共还握有林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即,他既是公司高层,也是股东。 股东大会后,钟斯年又召集公司高层开了场内部会议,下午又留在公司里处理一些事宜,直到晚上天黑透才回家撄。 与往日不同,整栋房子漆黑,没有透出一点亮光偿。 眉宇轻蹙,输入密码推开家门..... 漆黑中透着不甚明亮的黄色暖光,来自餐厅方向。 开灯,换上鞋子,走进去。 才刚走几步,那个人影就从里面跑了出来,按下另一个开关,把刚被他打开的照明灯关掉,同时:“不准开灯破坏气氛。” 有什么气氛可破坏的? 看着着微弱亮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走向她,“你在做什么?王婶呢?” 按照往常,王婶都是会闻声出来问好,打招呼的。 今日,格外安静。 昏暗的光线里,林听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镇定的催促他,“你快上去洗澡,洗完再下来吃晚饭。” 他的习惯,每次上班回家都是要先洗澡的。 钟斯年微挑眉梢,有些诧异的,“你还没吃晚饭吗?我已经吃过了。” 他诧异的是,最近连着给他冷脸,爱理不理的人怎么突然又对他这么......热情了? 今下午放她一个人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上次费尽心思准备一下午他加班,错过了,这次费尽心思准备一下午,他又吃过了,好似一个响雷夹着风雨打在身上,林听看着他,大半分钟过去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钟斯年晲着她像被雷劈中的傻样,嘴唇噙着点点笑意,“逗你玩的,我刚下班,正饿着呢。” “.......”她简直,有松口气的还好,也有被戏弄的嗔怒。 看他没有上楼的意思,又催促,“那你快去洗澡。” 她把菜稍微热一下,等他洗完澡出来刚好合适。 钟斯年本想说,不洗了先吃,但看她的样子,还是配合的上楼。 直到走进自己卧室才把灯打开。 二十分钟左右。 钟斯年出现在餐厅时,林听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音乐,红酒,美食,烛光,鲜花,如果这是烛光晚餐的话,那相较于大部分的西餐而言,这一桌中餐标配,真的是蛮特别。 还有他们各自穿的衣服,跟正式搭不上一点边。 林听被他看得不自在,手指绞着衣摆,局促的,“你......你快坐下吃啊,等下冷了。” 除了在法国一起吃过的情人节晚餐,一起住了几个月,她从没见他在家准备西餐,或要求吃西餐,就算偶尔出去,他也都是带她去的中菜馆,心里想当然的就觉得,他不爱吃西餐,于是就有了今晚,浪漫烛光配中式炒菜。 钟斯年拉开椅子入座,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尝菜。 暖色烛光,舒缓音乐,娇嫩鲜花,可口食物,少了那些不愉快的话题,气氛很暖很舒服。 林听看着他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期待的问,“感觉怎么样?好不好吃?” 钟斯年暂停享用,抬眸看着烛光下,她柔和静美地脸庞,中肯评价,“挺好的,进步很大。” 这应该是她这几个月来做得最好吃的一次。 肯定花了很多时间,精力。 林听松了口气,“那你多吃一点。” 也许过了今晚,他就吃不到她做的饭,他们也没机会在同桌了,最后一天,她还是希望自己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能够深刻,再深刻一些。 不求忘不掉,但求记住的时间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钟斯年是谁啊?善于观察的私人探长啊,像林听这种不善于掩藏情绪的人,只要他稍用点心,她一丁点的情绪变化都逃不过他眼睛,更何况,他现在不是稍用点心,而是全心全意,自然是将她一切尽收眼底。 可他装作没看见,什么都不说。 吃了些东西,垫了胃,林听端起一旁盛着红酒的酒杯,敬向他,“钟斯年,我们碰一下吧,谢谢你几个月为我所做的一切。” 钟斯年抬眸看眼被她举起的酒杯,又看向她,“你不能喝酒?” “喝一点不会有事的。”林听坚持。 “你一旦喝了就还想再喝。”前两次差不多就是这样,酒品差得要命。 林听被他这话噎住, 几秒,“这是红酒,在你酒柜里面拿的,度数最低的那种,醉不了。” 就算是度数很高,那也要她自己想醉才会作死的喝。 钟斯年看她那副倔强的,非喝不可的样子,默了一会还是放下筷子,举杯跟她碰了一下,同时,“你少喝点。” 林听回应他的是一杯全部下肚。 一旦你因为一个放低自己的底线,开始妥协,那你后面多半是拿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钟斯年对林听就是这样,最初她什么都不知道时,他还能强势手段威胁她,现在他连假意威胁都实施不了。 自然,有了第一杯,就会第二杯,第三杯...... 直到一瓶红酒快见底,钟斯年才不得不起身从她手里拿走酒瓶,“林听,你不能再喝了。” 度数再低它也是酒,继续放任,她肯定会醉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吧,不喝就不喝。”头有点晕,但现在的林听是清醒的。 安静吃完晚餐,她又说:“钟斯年你会不会跳舞?陪我跳支舞吧。” 有始有终,前面都走完了,最后的共舞说什么都不能落下。 钟斯年盯着她看了半响,起身奉陪。 这种事该由男士主动邀请....... 柔软玉手放到他手心,他收掌握紧,后面也该由他带领她舞动。 林剑锋对林听的管教是严厉的,该学的礼仪,都请了专业老师教导,各种交际舞自然也都没落下。 林听就是别人眼里没有童年,没有青春期的孩子。 就连在合适的年纪里谈场恋爱也都是经由家里验证,同意才确定关系。 她很乖,表面上看很讨林剑锋喜欢,也很让他放心。 可往往越是看起来没脾气的人,越倔强,越叛逆,所以,她不止一次的背着家里人出入酒吧,夜店,也做过不少离经叛道的事。 甚至,她没少暗中给总爱刁难她的金书琴使绊子。 但真正让她解放天性,肆无忌惮的还是此时正带着她翩翩起舞的男人。 他在她最落魄的时带她回家,他带给她的,无论是底气,安全感还是生活体验,情感体验,都是前所未有的。 她很喜欢他,她多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在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如同他伴她一起,一生,一世。 然 ,一曲终结,完美收尾,而她再不想起也还是被他直了身子,站定。 林听顺势把头靠到他身上,闷闷地声音从他胸膛传出,“我头晕得很,你抱我回房。” 头晕得很刚刚还能转那么多圈?还转那么稳? 钟斯年有些无奈的叫她,“林听.......” 跳舞时,他手是放在她腰上的,此时也没有拿开,她这一靠,身子跟贴他身上没什么两样。 “我可能是醉了。”头有点晕,林听觉得自己是醉了但思想又很清醒,她很清醒的听见自己不要脸的耍赖,“抱上抱下你都抱了那么多次了,再抱一次又不会少块肉,就当是成全我的小愿望,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也不要你负责。” 该说的终还是要说了。 钟斯年心神一震,本该是顺应她意的他却脱口而出,“你想留就留,我又没让你走。” 是啊,他从来没在她面前说过,等事情一了就让她离开的话。 可是她不能不识趣啊。 “交易结束了,我以前还能打着欠你钱的理由死赖着,现在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不合适。”顿了几秒她又闷闷的道:“我以后可是还要找男朋友,结婚生宝宝的。” 他心里若是有她一席之地,听到这样的话不可能无动于衷,如果真的没有反应,那就只能说明,她再次失败了。 一败涂地。 林听紧紧抓着他衣服的面料,她觉得自己对他真的是完完全全豁出去,连自尊都不要了。 还不行,那她发誓,明天出了这个门,她一定会删掉他所有联系方式,再不往来。 时间仿佛是静止了。 偌大的餐厅,静得连对方的呼吸,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明明就跳得很快,明明抱着她腰肢的手握得死紧,但又偏偏话都不说一句,只是将她打横抱起,迈开步伐,上楼回房。 脑海里忽然想起凌楚翘的话,“他可能是自卑。”想也没想就顺口问了出来,“钟斯年,你是不是自卑啊?” 钟斯年还停留在她要结婚生子这个话题上没缓过来,忽然听她这么问,思想慢了半拍,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自卑? 他有什么可自卑的? 双手攀着他脖颈,林听盯着他此时冷硬的俊脸,“凌楚翘说你过去发生过不好的事,可能是因为自 卑才交女朋友,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啊,真心喜欢你的人根本就不会在乎的。” 此时一无所知的林听是真的觉得自己不会在意,可到了后面,真相大白时她才知道,曾发生在钟斯年身上的事,除了她,全世界都没人会在意。 而此时,也正是因为她这段不经意的话而让差点就妥协于心的钟斯年瞬间回归冷静。 凤眸低垂,紧晲着怀里正仰头看自己的人,心里判断着,她到底知道多少? 得到的结论是,依照她这几天及今晚的表现,应该还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钟斯年还是问道:“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林听并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只是想当然的觉得他会这么问就是确有其事,于是实话实说,“她只说你以前发生过不好的事,具体没说,让我自己问你,对了你到底发生过什么呀?” 钟斯年一直以为,自己从来没有刻意隐瞒,可此时此刻,看着她关心又好奇,期待的样子,他如鲠在喉。 林听看他很是为难纠结的样子,心知他并不想说,尽管自己很想知道却也还是选择跳过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不愿提起的过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会在意,事实上我自己也有很多别人不知,而我也不愿回想的曾经。” 她觉得自己表达得很清楚了,可一句不愿提,不愿回想却彻底浇灭钟斯年所有的冲动。 他抱着她往楼上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缓慢,他道:“你好像还差最后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去上学?” 她在明里暗里的跟他谈感情,他却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个上面,意思是什么? 林听皱起眉。 钟斯年恍若未见,继续说道:“虽然你上个学期没有读完,但如果你想要继续念,我可以帮你。” 拖点关系就能办好的事,不难。 林听眉头已经快要拧成麻花。 而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建议你继续学业,至少要把大学读完。” 林听想,她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情绪低了下来,“谢你好心,我要上学我自己会想办法。” 说着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看他,但也没有从他怀里挣脱。 钟斯年也没再继续。 安静让气氛朝负向变化。 走得再慢, 也还是到了终点,钟斯年把她放到床上,“要不要打水给你洗脸?” “不用,我等下自己会去洗。”她是有点醉了,但还没醉到连脸跟澡都不能自己洗的地步。 最重要的,连续被同一个人拒绝两次,自尊心严重受损的她心情很d。 “也行,那你有事叫我。”钟斯年并没在房里多做停留。 “钟斯年。”林听叫住已走出房正欲帮她关门的他,“我已经决定明天就离开,最后跟你要个小愿望,我希望我明天走的时候看不见你。” 看不见可能会好一些,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像白天那样。 她已经为了白天的舍不得舍弃过一次尊严,不想再要下一次了。 钟斯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但她第二天从起床,到离开,除了程翰及几个保镖,她没有看到他。 “先生说,林之易他们虽然是按照林董事长的遗嘱解决了,但短时间内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让我们几个跟着你。”程翰在她面前恭敬转达钟斯年的意思,“先生说,做事要有始有终,这是他未完成的责任,你不需要觉得负担也不要有心理压力。” 最后,林听还是上了程翰的车,也默许后面那辆坐着保镖的车子跟随她前往新住所。 车子开除南风大门时,她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谢谢。” 兜里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时,钟斯年正站在卧室窗户前看着她乘坐的车子的离开,他没有移开视线,只是把手机拿到眼前,看到她的谢谢没有回复只言片语。 脑海里有一个很清晰的念头,“这一次她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帮她拿回属于她的一切,再帮她斩断后顾之忧,然后送她离开自己。 这是一早就知道事。 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点,因为他还没有彻底帮她斩断后顾之忧。 不知道金书琴母子有没有按照遗嘱搬出林家,但不管他们有没有搬,林听都不打算再住进去,她选了林剑锋在安城的另一套房子作为落脚点。 让程翰找了两个钟点工,又有几个保镖帮衬,不到一个上午就把整套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一个住楼上主卧,所有保镖被程翰安排在了楼下。 对此,林听没什么意见。 生活算是暂时稳定下来。 对钟斯年那晚提出的,让她继续完成学 业的问题,林听自己也曾想过,最后决定接受他的建议。 她的决定才刚形成,还没有付诸行动,程翰就提前告诉她,“先生说他已经帮你办好了复学手续,让你直接去报到就行了。” 正啃着苹果的林听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直愣愣地盯着程翰看了半响,终是什么都没有说,但心里却是经历一场天翻地覆。 既然她想,既然他帮她办了,那她就顺其自然的接受。 复学,上学,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安静又平稳的过着,除了夜深人静时会不自觉冒出来的百感交集。 其余时候她看起来还蛮开心,蛮滋润。 最后一个学期,基本没什么课,林听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到外面旅游散心,然后回到安城,找实习单位。 程翰暗示过,她可以直接进林氏。 嗯,钟斯年并没有把林氏纳入他们钟家,它依然是独立的,除了运营及公司内部人员做了调整,其余基本沿袭林剑锋在位时的作风。 林听几番思量,犹豫,终把简历投向了安子墨的游戏公司。 她查证过,在安城,安子墨的网络科技公司算得上数一数二的。 但她并没有提前跟安子墨通气,也没有对程翰他们透露只言片语,甚至,她连简历上的名字都没有写自己的真实姓名。 这一次,她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进入自己喜欢的行业。 以至于接到人事部的面试电话,她真真正正坐到人事部经理面前时,对方看她就像是看到惊奇事物。 ☆、101.101:并不觉得有多么寂寞,只是如果有人分享会更好 她应聘的是当初待过的设计部,原画设计员。 通过层层筛选,终于挤到最后一轮,最后一轮由人事部经理,部门经理,公司总裁安子墨一同决定他们间谁去谁留? 这个决定的方式就是三人一起比稿。 公司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份文件,让他们按照文件里的需求设计游戏人物形象,及人物使用武器等与此人物相关的所有装备,并制作成单个游戏动画,特效,以便公司更全面了解人物的同时也深入了解他们的水平偿。 用安子墨本人的话说,他虽招的是原画设计师,但会画画也懂设计的人大把的有,他更喜欢能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的员工。 林听曾经在公司待了段时 间,只参与过前期讨论,原画设计,至于后面的,她只听过,看过,还有在学校里学过。 为期一周的准备时间,很宽裕。 到第五天时,安子墨破天荒的给她打电话,“听听啊,你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先给你把把关?” 虽然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认识,但在应聘时,他们互相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他们是认识的,安子墨对她也没有区别于其余人,全然一副公事公办,公正不啊的态度。 现在却主动提出要帮她把关,不是破天荒是什么? 林听坐在电脑前,看着自己刚制作出来的成品,笑着对着手机说道:“这样不太好吧,有损你公正公平的原则。” 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却已开始准备打包。 安子墨在那端轻啧两声,“老大说过你是个装货,我以前没觉得,现在发现在装这件事上你们两还挺像。” “......”林听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是他让你帮我把关的吗?” 这么突然,应该又是因为钟斯年吧? “不是啊。”安子墨否认,“我都没告诉他你来我公司应聘的事,怕你撑不到最后被刷下来他找我麻烦。” 好吧,他是想等她通过了在到钟大面前邀功。 林听松了口气,但心里很清楚,就算没有打过招呼,安子墨会这样对她也是因为钟斯年。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她还没回应,安子墨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非工作日,我现在纯属友情,够不上原则问题,如果需要,看看是你来我家还是我来你家,或者我们约在外面见?” 去他家还是来她这貌似都不太合适,林听想了想,“我们约在外面吧。” 就像在学校也有老师点评一样,就给他看看,行不行,提点建议,她再回来自行修改,应该是不违背初衷的吧? 约好碰面地点,林听愉快的带上本本出门。 程翰充当司机,车子是她自己买的,不是什么限量版,豪华型,就普通的小宝马。 她觉得,自己又不会开,代步而已,坐着舒服,看起来不太差就可以了。 安子墨先到,选了个非正厅,有屏风的位置,避免打扰,方便谈事。 林听放下电脑包,在他对面坐下。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路上堵了会车。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安子墨含笑,把目录单推给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没给你点,自己看看。” 目光触及他面前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料想他确实是刚到没多久,林听笑着拿起推到自己面前的目录单,粗略看了会,对着引领自己进来的服务员说道,“猕猴桃汁,提拉米苏。”然后抬眸问对面的人,“你还要不要点什么?” 他好像就只有一杯咖啡。 安子墨摇头。 林听了然,又看向一旁服务员,“就先这样。” 服务员出去后,林听方对着安子墨问道,“我现在就给你看还是晚一点?” 她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急切,但安子墨就是知道她心里正迫不及待着,于是笑着点头,“就现在吧,反正坐着也没事。” 林听立刻拿起包,取出本本,打开,调出成果再把屏幕转向他。 时间不长,也就五分钟左右,安子墨来回认真看了两次,十来分钟。 林听平息等待。 末了,安子墨抬眸看向她,中肯评价,“细节处理得挺好,但整体太嫩,不够大气,不过对你这种没什么经验的人来说,还算是不错。” 说得挺委婉,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不够好。 林听受了点打击,但并不严重,虚心求教,“能不能说得具体点?” 小姑娘涉世未深,不懂规则,这要是换做另一个员工这么问他,他肯定就不客气的回复,“具体我都跟你说了那我还要你干什么?” 他现在是友情。 安子墨转了下笔记本,指给她看,“比如这里,色彩应该......” “等一下。”林听打断他,连忙从包里拿出本子跟笔,“不好意思,你现在可以说了。” “......”安子墨看着她正襟危坐,严肃对待的样子,忍不住噙了点笑,缓了缓才又继续往下说。 未免她做笔记跟不上节奏,他说得比较缓慢,也够仔细,顺带还普及了一些知识。 林听听得认真,笔记做得认真,看得认真,偶尔回应几句,参与讨论,连点心果汁都没顾得上吃喝。 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结束。 安子墨的咖啡已被他当做润喉白开喝得精光。 林听受益颇多,诚心道谢,也颇感歉意,然后抬手看眼时间,“不知道你晚上有 ☆、102.102:你都没试,怎么知道她会后悔 林听稍一回想就想起来了,她说要帮她物色恋爱对象。 所以,她现在是......相亲? 可她那天应下只是想要试探钟斯年的反应啊。 她还以为她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偿。 现在这个结果....... 容她喝口水冷静下。 凌楚翘的朋友的朋友见她们谈完,开始做自我介绍,“你好林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勋昊天。” 林听慢慢放下水杯,“你好,勋先生。” 如果只是凌楚翘朋友倒也还好,但晋升到相亲,她真的是尴尬的难以接受。 目光怨念的看向凌楚翘,后者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举手召唤服务员。 按照正常的相亲套路,一般介绍人在双人认识后都会找借口离开,把空间留给相亲男女,所以饭没吃到一半凌楚翘就起身,“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林听放下碗筷抬头看她,脸上表情可翻译成,“你要敢丢下我一个人走掉你就死定了。” 凌楚翘呵呵笑,手指向自己椅子上的包,意为,“我真的只是去洗手间,你看我包包都放着没带。” 林听:“我信你才有鬼。” 认识时间不长,但彼此作风也都知道一点。 凌楚翘状似无奈,把衣兜里的手机,放到桌上,“我钱包跟车钥匙都在包包里,手手机也留下,最多十分钟我就回来,我保证。” 由无声交流变成有声交流。 林听看着她,余光撇向相亲男,见后者脸上带着笑,没有明显的尴尬不悦。 凌楚翘风一样的拉开椅子离开了,转身时还对她挤眉弄眼,“就十分钟,看好我的家当别弄丢了哦。” 十分钟,那她就信她这一次,过时不候。 然而,十分钟没到,她没等来凌楚翘却看到那个她一心想放下却又总是在夜里梦见的人——钟斯年。 跟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好友,丰自明。 反应过来的林听下意识的想要躲,然,他们已经进门,她所坐的位置正好与门面对面。 无处可逃亦无处可躲。 那就低着头,暂时当只缩头乌龟吧。 可现实还是不让她如愿。 “哟。”丰自明的声音响起,有些惊讶有些惊喜,“真是好巧,林听 你怎么也在这里吃饭?” 被拆穿,那就只能面对。 林听抬头,淡笑着看向他们,“丰医生啊,是挺巧的。” 话是回的丰自明,眼睛看的也是丰自明,但注意力却全集中在余光里静默站在丰自明身边的钟斯年。 他好像也在看她,脸色似乎不太好。 两人无声互动,丰自明看在眼里,于是上前,走到他们桌边,先垂眸看眼相亲男后看向林听,“一男一女共度晚餐时光,林听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下吗?” “......”什么一男一女,他们明明是两女一男,还有介绍,她只知道对方名字,要介绍什么?林听正打算简单介绍相亲男。 勋昊天已先她几秒开口,“你们好,我叫勋昊天,是林听的男朋友。” 简单,直接。 林听手上的筷子吧嗒一声,掉到桌上。 她抬眸看向勋昊天,心里很不满他这么自作主张,视线所及之处,站在一旁的两男人,一个惊讶,一个面无表情。 莫名有些心虚,可转念一想自己又实在没有心虚的必要。 心中不满勋昊天的做法却也没有当即开口解释。 她的不解释很容易就让人理解为默认,丰自明还没想好要怎么圆场,钟斯年已经迈开步伐,走向里边,选了个空位入座。 丰自明看向勋昊天旁边的椅子上放着的女士包包,还有桌上带着流氓兔手机壳的手机,嘴角噙了点戏谑,“祝两位用餐愉快。” 说着走向钟斯年所在的餐桌。 林听有些勉强的维持着脸上的淡定,她看着对面的相亲男,觉得很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一些事,“勋先生,我不知道楚翘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本人并没有相亲的意愿,这餐饭在我眼里就是次很普通的朋友聚会,如果给你造成误会,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相比起拖拖拉拉,暧昧不明,她更崇尚这种干净利落的处事风格。 可能在别人眼里情商低了点,但对这种毫不相干你也不会图他什么的人,不谈情商会影响到你吗? 答案,不会,就算会也无所谓。 “我知道啊。”勋昊天脸上带着笑,并没有因她的直白感到恼怒,甚至连一丝尴尬都没有。 林听微皱眉,“知道你为什么还那样说?” “按照剧本演而已。”勋昊天坦白。 林听不解,“什么意思?” 勋昊天看眼距离他们隔着几张桌子的两男人,勾唇淡笑,“我正在追楚翘,而她让我陪你演场戏,这戏的名字叫相亲,目的就是刺激。” “......”林听眉头不展。 勋昊天看着她,“你吃好了吗?吃好我们现在该出去了。” 林听知道凌楚翘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已经没有必要了啊。 勋昊天把凌楚翘的手机放进她包包里,再次问她,“可以走了吗?” 林听终还是点下头,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 两人并列离开餐厅。 单,凌楚翘前面走时已经买了。 另一桌的保镖三人组也起身,程翰侧身看向自己老板,得到钟斯年点头首肯才带着另两位保镖跟着林听她们出去。 待他们全部在走出餐厅丰自明才道:“那男的肯定不是她男朋友。”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放着音乐又有隔着距离,钟斯年他们并不能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凭林听听见他自称男朋友时的反应可断定,勋昊天在撒谎。 钟斯年收回看向餐厅门口的目光,淡言,“现在不是,以后说不准。” 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她还真迫不及待地跑出来相亲了。 呵! 还真是够出息。 丰自明看着他明显带了点怒意的样子,忍不住问,“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分明很喜欢为什么不放手让自己去追?” 钟斯年翻着菜单的手微微一顿。 同样的问题安子墨前几天也问过他。 而他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不合适,就算现在在一起,她以后也会后悔的。” 今天他把这话重复给丰自明听。 “我认识的钟斯年可不是一个懦弱又不自信的人。”丰自明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你都没有尝试过,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后悔,你这种消极的想法即是看不起自己,也是在侮辱你喜欢的人。” 钟斯年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一吸一吐,他的脸隐在缭绕烟雾中,晦涩难辨,他道:“事出有因,等以后再告诉你。” 现在没心情说。 他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见,丰自明也不勉强,只是善意提醒,“你现在把她洗那么白,她年轻貌美还有钱 ,不是今晚这个也会有别人,你要随时做好她会躺到别人床上的准备。” “咳咳.....”钟斯年被烟呛得肺疼。 丰自明好似没有看到,又继续说道,“我说的是事实,成年男女谈情不上床的太少,就我们医院,每天来做人流的未婚女性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一针见血,句句戳心。 跟丰自明比起来,凌楚翘顶多算是小打小闹。 胸腔里像是打翻岩浆,滚烫的,膨胀,堵到喉咙口,卡住呼吸,随时都会喷薄而出。 钟斯年看着他,俊脸又冷又沉。 他不喜欢别人这么侮辱她,哪怕是好兄弟也不行,可他又不得不承认,丰自明说的是事实。 她自己也说过,她总有一天是要结婚生宝宝的。 而他,也真的想过。 可是,自己想跟别人说,感受又是不同的....... 这饭没法吃了。 “喂......”丰自明看着起身离开的男人喊,“老大,不带这样的,我就说说.......” 又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现在突然就变得连实话都听不进去了呢? 回应他的是钟斯年的头也不回。 可刚出门没多久他又折返...... 丰自明以为他想通了,要留下吃饭,结果他却冷着脸,“给你的女人打电话,问她把人带哪去了?” 他刚出门就接到程翰电话说把人跟丢了,对方好像是专业赛车手,一个等红灯的时间车就见不着影了。 两次三番把人看丢,他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挑出来的人是不是蠢的。 丰自明看他样子也不会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跟凌楚翘的关系,只是边拿出手机打电话边说道,“她作起来没个度,虽然已是前女友,但还是想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轻点虐。” 去年一个月之内,不是家里保镖被拧脱臼就是自己崴脚跑医院躺几天。 可怜兮兮的,也是活该! ....... 林听跟着勋昊天走出餐厅时,凌楚翘已经把车开到餐厅门外路边等他们了。 见到他们出来,她立刻推开车门走下驾驶座,坐进后座,同时叫林听上车。 林听本也有话想跟她说清楚,自是欣然坐进后座。 驾驶座留给 勋昊天。 车子上路行驶。 凌楚翘对着前面的人说道:“勋昊天,想办法甩掉后面的小尾巴。” “楚楚。”林听扭头叫身边的女人。 凌楚翘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不等她说出来就率先说道,“他肯定喜欢你,你让我试完最后这一次,不管行不行我以后都绝对不会再管你们两的事。” “没有意义,我已经放弃了。”她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他都没有接受,是不是喜欢对她来说已经很清楚了。 再继续纠缠,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有没有意义要试过才知道。”凌楚翘挽上她胳膊,头靠到她身上,“好听听,你就当是满足我,反正对你也没有损失,好不好?” “坐好,抓稳了。”勋昊天提醒她们,而后加速。 前方没什么车辆,易于发挥。 好不好林听已经顾不上回答了。 车开太快,还要避开前方车辆,东拐西转,惊险程度远超钟斯年带她闯小区那次,这对于像她这种连车都不敢自己开的人而言,这不是开车,这是在玩命。 感觉随时都会跟别的车辆碰撞,发生惨剧。 一些不好的,惨烈的画面跳出脑海,她仿佛看见了鲜红的血液蔓延一地。 奄奄一息。 她忍不住失声尖叫。 凌楚翘跟勋昊天只当她是不习惯这种刺激,也没怎么在意,更没有听从她的话停车熄火。 直到闯过几个路口,彻底甩开程翰他们。 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停车。”林听对着前面喊,“开门。” 凌楚翘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停车,开门。”林听又重复一次,加重了音量,也冷了声,更难掩着急。 勋昊天回头看了一眼,把车停下,同时解开门锁。 林听夺门而出..... 弯腰对着路边呕吐。 难受的,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吐出来。 “听听。”凌楚翘也紧跟着她下车,看她呕吐难受的样子,自责,“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 “你知道什么?”林听吐完了,微弯腰身,看着站在一旁自责不已的凌楚翘,说话带了情绪,“我说了不用再试,没有意义,你听了吗 ?你只顾自己玩得开心,玩得爽,你在乎你有没有赢过钟斯年,你想过我的感受了吗?” 抬手按压脑袋,觉得头有些晕。 凌楚翘被她这通带着情绪的质问愣住,小半响才反应过来,“我承认我是有私心,但我也是知道你喜欢他,想要帮你呀。” “不需要。”林听直接身子,正面迎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句,“你想怎么跟他玩都好,请别拉上我,我不想做靶子,也不想做棋子。” 凌楚翘脸色一僵。 她是想帮林听真心的,可她也确实是有私心,也抱了点恶作剧的心态。 勋昊天看不过眼,忍不住对林听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楚翘也是出于好心,就算做得不如你意,你也不该这么说啊。”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就是火上浇油,林听摇摇昏眩的脑袋,转眸看向他,“你要炫你的车技应该去赛车场,大马路上人来车往不是你飙车的地方,你知道每年因为你这种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要发生多少车祸,死多少人?毁多少家庭吗?” 她情绪激动,甚至可以说是不对劲。 凌楚翘看出来了。 可勋昊天没擦觉,于是呛声,“现在不是没发生什么事吗?用得着这么.....” “你住口。”凌楚翘赫然打断他,上前扶住身子有些晃的林听,“听听你没事吧,我先扶你上车休息好吗?” 林听胸口起伏得厉害,闭上眼睛,双手轻按着头,慢慢缓和下来,回归一部分理智。 走到车边,她没有上车,而是把自己包包拿出来。 “听听。”凌楚翘叫她,有些不安。 那股劲过了,林听身理上是没什么事了,她回身看着刚扶自己过来的凌楚翘,“抱歉,我刚刚反应有些过激,说了些不好听话,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想回家就不陪你们了。” “想回家我们可以送你啊。”就她刚刚那状态,凌楚翘也不放心让她一个走啊。 要出了事,别说钟斯年不放过她,她自己也心难安。 “不用麻烦了。”林听拒绝,“我自己打个车就到了。” 说着抬手召停正经过这里的出租车。 拉门上车。 凌楚翘想要跟上,林听已经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同时对着窗外的人说道:“不用担心,我到了给你打电话,祝你们玩得开心。” 她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不适合继续同行,只想一个待会。 车子已开了,凌楚翘想上也是不能。 丰自明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勋昊天站在车旁,第一时间听到手机响起叫她,“楚翘,你手机响了。” 凌楚翘转身,走过去,上车,拿起包,再拿出手机,看眼来电,有些烦躁的接起,“有什么事吗?” 她这话纯属是明知故问。 丰自明也不跟她啰嗦,直接就问,“你把林听带哪去了?” 把跟着的保镖甩开就知道会有这通电话,但是现在人走了,所有计划落空,凌楚翘对他更是没好气,“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 “凌楚翘。”丰自明自认不是脾气暴躁的人,但经常都能被她挑出火,“你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应该该知道什么人能玩什么人不能玩。” 听出他是真生气了,加之他话说到了点,凌楚翘再不爽也还是说道,“半途下车,她自己打车回去了。” “说实话。”丰自明不信,“你们才走了多久,没发什么事她怎么会自己半途离开?” 凌楚翘忍着脾气,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就这样,她自己就走了,你们爱信不信。” 说着挂掉电话,让勋昊天跟上林听乘坐的车。 餐厅里,丰自明听着手机嘟嘟嘟的声音,脸色沉得不好看。 抬眸看向一旁等待结果的钟斯年,“她说林听自己打车回去了。” 钟斯年皱眉,“原因。” “飙了车,情绪不太对。” 一个连方向盘都不敢掌握,别人开快了,开急了都紧张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在大马路上飙车? “真是混账。”钟斯年忍不住爆了句粗,转身就走。 ---题外话---关于这周更新较晚的问题,我也不想为自己找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借口,简单坦白的,白天太热,昏昏欲睡没精神码字,未免刷屏,大家以后可以睡前,或是第二天起床来看,另,群里的朋友,更新依然会第一时间通知。 最后,两更一起完毕,大家晚安。 ☆、103.103章 :你别丢下我 初春,夜里的风带着寒意。 车窗半开,寒风呼呼灌进车内,拍打在脸上,身上,头发更是被吹得凌乱。 林听的思绪在这冷风中慢慢平复,直至彻底冷静下来。 她觉得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激,虽然,他们在大马上飙车确实不对,虽然,她确实因为他们这场飙车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但这些并不能作为她把自己的坏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的理由偿。 司机看眼后视镜,叫她,“小姐,后面那辆车从你上车就一直跟着我们,要甩开吗?” 林听闻言回头朝后面看去,隔着不远的距离,跟着的是勋昊天的限量版跑车。 不用想也知道是凌楚翘不放心让他跟上来的。 有些无奈的轻叹,转身面向前方,对着司机说道,“不用管他,你就按照现在这个车速开就行了。” 普通出粗车司机,对专业赛车手,再想甩也是甩不开的。 更何况,她还那么厌恶在大马路上飞车这种行为。 飞车,你到赛车场,去没人没车的地方,你想怎么飞都行,但在车流涌动,路有行人的公共场所,你飞车不仅是拿自己生命开玩笑,更是那别人的生命玩刺激。 司机得令,没有提速也没再说话。 林听又回头看了眼,拿出手机拨通凌楚翘号码。 几乎是刚拨通,那边就接起,“喂,听听,你还好吧?” “我没事。”林听暗想,自己刚刚的反应确实太过激,都把人吓到了,于是再度强调,“我现在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尽管放心不用再跟着了,等我大家给你回电话,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凌楚翘微微松了口气,而后也是歉意,“听听,真对不起啊,我做事确实没有设身处地的顾虑到你的感受,我以后会注意,你这次能不能原谅我,不生气了?” 这一路跟着,回想林听刚刚的反应跟她对自己的质问,再加上丰自明气急的几句话,凌楚翘真的有反思。 她不该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别人身上,还不由分说的让别人接受,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我没生气,我只是......”她现在是没有生气了,但有些事,她也并不想跟人诉说,林听顿了顿,“好了,已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都别再提了。” 凌楚翘没有做好,她同样也没有。 “好,那你下车,让我们送你回去吧,我保证不让他开快车。”凌楚翘说着又开始犯娇,“你都不知道,你刚一打车离开钟斯年就让丰自明给我打电话,凶神恶煞的,要是我今晚不能把你安全送到家,你晓得的,就钟斯年那样的人,他可不管我男是女,该削该罚的一样不会落。” “......”林听下意识就为钟斯年辩解,“他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很好说话的。” “那是对你。”凌楚翘立刻反驳,开始细数钟斯年的罪行,“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第一次见你,用了非常手段,他当天晚上就把我家两个保镖的手给废了,还威胁我,还有我刚搬进南风跟你们一起住的那天,我就给你添了下堵,他也威胁我,还有,我第一次跟你们一起出门上班,他把你送到公司,却把我一个人扔在风雪交加的大街上,害我严重感冒好几天,还有,你元旦时离开南风,他愣是在我爸妈面前参了我一本,说我在外面怎么怎么样,害我被我爸关了两天禁闭,反思,还有你后来搬回南风,我来看你,你又不是没看到他那张臭得跟茅厕里的石头一样脸,还有我晚上扭到脚的总总行为,简直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说。” “......”不好意思你也差不多说了,林听倒是没想到钟斯年背后还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现在突然得知,心里伤感倍增,她也忽然理解,为什么凌楚翘那么喜欢跟他对着干,千方百计都想赢他一回。 换做是她,她也不会甘心,不会服气。 可是..... 没听到她回应,凌楚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要真原谅我,不生我气你就下车,让我也在那两个毫无绅士风度的男人面前扬眉吐气一次,我保证我就送你回家,什么都不做,好不好啊,听听.....” 娇。 矫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林听最终还是如她所愿的让出租车司机放她在路边下车。 一路上回去,凌楚翘倒也真说话算话,什么都没做。 车也开得格外稳,格外慢。 终于,到了家。 林听邀请,“要不要进去坐会?” “不了。”凌楚翘潇洒拒绝,“你快进去吧,我们等下还要去吃夜宵的。” 林听也不强求,又说了几句话,开门,下车,走进自己家。 程翰已先她之前到家,连同负责家里安保的刘峻一起,一看到她就迎过 来,“林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看来她今晚任性真让不少人跟着担心,只是他们这样真的合适么? 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现在弄得她好像是个弱智或者婴幼儿,一落单就会出状况,被拐走。 想是这样想,但还是回复,“我没事啊,你们明天帮我找个保姆吧。” 她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这么大栋房子,她肯定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精力像这段时间一样,自己做饭,搞卫生,再者,住在家里兢兢业业的保镖们,总在外面吃也不太好,找个保姆,给大家做做饭,就当是她这个雇主发的福利。 程翰立即答复,“是,我明天一早就让人去办。” “辛苦了。”林听说着走进去,上楼,回房。 程翰立刻打电话给钟斯年,“boss,林小姐已经回来了,是的,看起来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哦,她说想找保姆,嗯,我明天让人去办,知道,我今晚会让人多加留意,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所谓关心则乱大概就是像钟斯年现在这样,她不过是受了点小刺激,他就已经想到她晚上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出状况。 即便,他知道,离开他的林听活得很坚强。 还没收起手机,凌楚翘已经让勋昊天把车开到他们车旁,摇下车窗,对他们喊:“钟哥哥,想她又不去抱她,连关心都要偷偷摸摸的不敢露脸,你真的好让我失望啊。” 说着轻吐舌尖朝他竖中指。 “凌楚翘!”然后在丰自明的疾言厉色中升上车门,让勋昊天,“开车。” 钟斯年:“......” 丰自明:“老大,开车追上去,老子今晚不收拾她我不姓丰。” 钟斯年收起手机,不配合,“要追你自己去追,老子惜命,不陪你们玩。” “老大。”丰自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耍了我们一晚上,你就这么算了?” 先发打电话透露消息,让他带钟斯年去吃饭看戏,然后又不要命的在大马路上玩飙车,再骗他们说什么林听已经自己打车走了。 结果呢? 害他们,具体是害钟斯年担心一场,最后人还在她车上。 现在还他妈竖中指。 没人管,她真要上天了。 钟斯年偏头看他,“不是你自己让我轻点虐 ?不算了,你还能舍得让我抓回来吊着打?” “.....”果然是自己家的没事就有心情拿兄弟开玩笑了,丰自明愣了一下,转而说道,“前任而已,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钟斯年抬眸看向窗外灯光明亮的别墅,弯腰启动引擎,“我管你是真前任还是准备复合的现任,类似今晚这种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当晚,林听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全是真实情景。 源源不断的血液染了一身。 混乱又绝望的。 她听见自己嘶喊,在寂静无声的黑夜里,空旷,没有边界,耳边呼啸的鸣叫声,似希望又似绝望。 巨大的绝望编织成网,包裹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像缺水的鱼,慢慢窒息。 胸口像压了千斤重石,她竭尽所能的想要挣脱...... 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外的自己拼命的在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只要睁开眼睛就会消失,只要睁开眼睛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照着这个声音说的做,一遍遍失败又一遍遍开始,终于她冲破那张网,成功了。 杏眸倏地睁开,心跳如雷,呼吸急促,林听抬手抹一把脸,湿哒哒的,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梦中带来的恐惧延伸到现实,没有一丝光亮的漆黑让这份恐惧不断加大,她慌张地爬起来打开台灯。 后半夜再不敢让自己陷入深度睡眠。 第二天,用精致妆容遮掩疲倦,让自己精神奕奕的出现在办公室里,由部门经理分配她及另一个应聘者所在组队。 她还是在当初被“开除”前待过的那一组。 一天忙碌,直到下班。 日子一天天过着,她的生活单调的只剩下,家里,公司,餐厅,还有偶尔去趟学校,偶尔跟同事出去聚个餐,唱个歌。 嗯,可能是因为钟斯年帮自己洗白的缘故,也可能是她工作努力的原因,这次回来,她跟同事相处得还挺不错。 至少表面上看他们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她区别待遇。 至于程翰他们,她提过让他们回去,被拒绝,而后她提出一点要求,与他们达成共识,那就是他们可以跟着她,但前提是不能让她,尤其是让她的同事发现,因为那样她会很尴尬。 当然,平时出门给她充当司机的还是程翰。 除了“相亲”那晚,后面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她的睡眠都很好,就算做梦也不是那种摄人心魂的噩梦。 但是最近,她又莫名其妙的开始夜不能眠,精神恍惚。 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试图自己找到原因。 乘着周末,她去找了当初钟斯年找给她的医生。 面对医生的询问,她如实回答,“没有,从去年十二月后,我就没再产生过幻觉,就连噩梦也都是在外界刺激后才会做,次数很少,只有几次。” “哦,那你最近有受到什么刺激或是见过,听过可能诱发你病因的事吗?” 林听想了想摇头,“也没有,我最近一个月除了周末都在上班,也没有人在我面前提那些不好的事,它就是莫名其妙的,最开始每晚只做一个,两个,以此慢慢增加,到现在,一到晚上我就想睡又不敢睡,一到白天就特别困,导致精神很不好。” 就在昨天,她不小心在上班时睡着了,还被组长批评过。 治好再复发的案列不少,但像她这种自身本无精神病,又什么事都没发生,莫名其妙复发的,也是少见。 医生陷入沉思,半响问她,“你现在应该没再吃那些精神类药物了吧?” “当然没有啊。”林听立刻摇头,似乎有些奇怪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我当初就是被这些药害惨了,我怎么可能还给自己买药吃。” “没吃药,也没受刺激.....”医生想了想,“我先安排你做个检查,结果大概要两三天左右,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先给你开点药,跟以前一样,晚上睡前吃,最主要的还是要你自己放轻松,别想太多,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找个人陪,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越不敢睡精神就越不好,精神不好就越是容易出状况,整个就是恶性循环。 林听点头,“好。” 暂时好像也只能如此。 做检查到取药离开,将近一个小时。 离开前林听要求,“我希望这件事能够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是自然,为病人保守秘密是我们的职责。”医生允诺,后又交代她一些注意事项,才算结束。 上了车,林听抬手轻捏鼻梁提神,很是疲倦的对前面的人说道:“程翰,先找个地方吃饭再回去。” 吃饱了,回去时她好安心在车上睡一觉。 现在不过十一点多点,她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差,困得不行。 这样的情形,这几天是一日比一日严重,她从来没说,他们也就自以为她是晚上没休息好,除了提醒她注意休息外,也没往深处想,今天陪她来医院,且是来这种治疗精神性疾病的医院,程翰才觉得事态严重。 “林小姐,刚刚医生怎么说?”边启动引擎,边关心询问。 “说我可能是压力太大,想太多,导致失眠。”不排除压力所致确实是医生说的,在所有可能性里,这一条相较起来最为乐观。 车子稳稳上路,“那你要不要请假休息段时间?或是出去旅游散散心?” “刚上一个多月班就请假影响不好。”林听说着后仰,慵懒的靠着椅背,“反正今天开了药,我乘这两天周末狠补睡眠,调节心态就没事了。” 话是这样说,事实是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调节。 做噩梦根本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事。 程翰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也就没再继续。 安静的空间便于她小憩一会。 而林听也确实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错过了午餐,晚餐,直睡到天黑。 醒来坐起身子,她还没来得及想自己是被谁抱上床的就忽然看见,放下的厚重的窗帘处,一席长裙,披头散发,睁着淌着血的眼睛的女鬼正朝着她的方向飘来。 耳边还回响着女人凄厉的喊叫声,一遍遍的喊冤,喊还命。 “啊......”响彻整个房间的尖叫从她嘴里发出,林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跌到地毯上。 语无伦次的,“你走开,我不认识你,你不要找我.....”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叫声,“林听。” “啊。”林听下意识尖叫,后退,待看清来人后便话一下子跌坐到地毯上一动不动了。 钟斯年几个箭步奔到她面前,蹲下,把瘫在地毯上,看着自己惊恐未散的女人带进自己怀里,柔声轻哄着,“别怕,没事了。” 回荡在耳里的那些凄厉喊叫暂时消失了,眼里飘着的女鬼在慢慢退去,退到窗边,停驻,盯着她笑得无声,笑得邪恶。 林听猛咽口水,身子发颤地,死命往正抱着自己的人的怀里钻,嘴里哆哆嗦嗦,“她还在,你看,她还在那边 对着我笑。” “没有。”钟斯年把她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什么都没有,不要怕。” 脸埋进他怀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林听还是不信,“有,肯定有的,你看下,你把她赶走。” “好,我把她赶走。”钟斯年顺着她,扶着她起身。 林听以为他要松开自己,立刻紧抱着他不放,“你别丢下我,你一丢下我他们又会来。” “不丢,那你告诉我,她在哪,我带你去把她赶走好不好?”钟斯年顺着她,哄着。 “窗帘,她从窗帘里飘出来的。”林听全程不敢露脸,恨不得把自己整个都藏进他身体里。 钟斯年偏头看向窗户,除了他中午抱她进来时,放下的遮挡光线的厚重窗帘,什么都没有。 但他还是抱着她走过去,腾出只手把窗帘拉开,哄着在自己怀里发颤的人儿,“好了,你现在看,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林听慢慢把脸挪出来,一点点睁开眼睛...... 空荡荡的,除了被擦得发亮的玻璃,什么都没有。 目光缓慢怯怯地移动,一点一点,胆量慢慢放大,转了一圈,直接把整个房间看了尽,确定没有那些吓人的东西才慢慢松口气。 最后看向正抱着自己的人,惊魂未定,“钟斯年?你是不是也是我幻想出来的?” ☆、104.104:遇见是因为想见 眼前这个人是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此时正容颜憔悴,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 迷茫又不安。 钟斯年再次深切地体会到了心疼的滋味撄。 这种滋味于他并不陌生偿。 他抬手抚上她消瘦不已的脸颊,自然的好似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不是,我是真的,正真真实实的站在你面前。” 林听抬手轻拍自己脑袋,又揉自己眼睛,还是不信,“不,怎么可能呢,你都不要我,不理我了,你怎么会来呢?我肯定是在做梦,或是幻觉,对,一定是这样。” 痛彻心扉,也不过如此。 “林听。”钟斯年把人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下巴抵着她头顶,出口的声音格外沙哑,“你没做梦,也没有幻觉,你好好感受下,真实的体温,拥抱你的力度,还有心跳,都是真的,我没有不理你,我怎么会不理你?” 他如果真不想要,不想理,他也就不会一听到她不好就赶过来了。 她可能不知道,再次看见她这样,他有多疼,多悔,多难受。 林听更加觉得此刻是场虚幻,“我以前想让你抱我,想尽法子都不一定如愿,分开后你也没有主动找过我,在外面遇见过几次你也没有主动跟我说话,冷冰冰的,连跟我打声招呼都不愿意,就怕我又死皮赖脸的缠着你,所以现在,我一定是没睡醒,一定是在做梦,包括刚刚的鬼魅,我梦见的是以前产生幻觉时的情景,那时你对我最好,最温柔。” 可惜,她那时没有用心体会,没有珍惜。 现在想来,即便是在梦中也仍然觉得遗憾,觉得难过。 一字一句都像是锤子,一锤接着一锤敲在心上,颤动的,闷疼。 钟斯年松开怀抱她的双手,将她外推离自己一点,手握着她双肩,俯身,让自己的脸近距离出现在她面前,“你仔细看,仔细听,我是钟斯年,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都会出现在你身边的钟斯年,你能在外面遇见我是因为我想见你你才会遇见,不打招呼是不想打扰你,林听,你要相信你此时此刻看到听到的都是真实的。” 诺大的城市,倘若无心,哪来那么多巧遇? 如果现在出现的是恐怖事物,或换做任何一个人,她可能都会相信是真实的,但是出现的是他,林听就不自信,不得不怀疑。 就像她前面说的,在她眼里,这两个多月,他们确实连招呼都不曾 打过。 现在又哄又抱,又耐心解释,说这么多话,她矛盾的想信又不敢信。 她怕自己信了,结果又只是空欢喜一场。 现在是夜晚,她刚从梦中惊醒又见到鬼,他出现的时机不对。 双手在他脸上搓,揉,捏,林听紧闭上眼又睁开,反复几次,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顿了一秒又强调,“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钟斯年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她现在是完全清醒还是仍分不清虚实,犹豫小半响,“等你这次病好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林听有些失望,但比起他说喜欢,这个答案更能让她相信现在正发生的是真实的。 还缺少一点肯定。 目光在房里四处乱转,忽然,林听挣开他,转身拉开身侧的窗户,对着外面急呼,“程翰,程翰,刘峻你们快上来。” “林听。”钟斯年叫她,紧蹙眉头,将半身倾出窗外的人拉回来。 林听站稳,扒开他拉着自己的手,“你先别碰我,你等下,等他们上来。” 钟斯年愁眉不展,倒也还是配合的松开手,站到一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一分一秒都不曾移开。 林听也是看着他的,不过是若有所思的迷茫状。 虽说钟斯年在楼上,程翰他们比较放心,但听到她叫得那着急,他们还是第一时间冲了上来。 房门没有关,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相安无事,两人均了松了口气。 程翰问道,“林小姐怎么了?” 闻言,林听转眸看向门口,下一瞬从钟斯年跑过,直跑到两人面前,微喘着气,回头看向钟斯年的方向,有些急切地问他们两人,“在这个房里,除了我,你们还能看见别人吗?” 两人皆是一愣,转而看眼脸色不善的老板,又看向她,刘峻答道:“看得见啊,除了你还有boss。” 林听心里又确定了点,转而又问程翰,“程翰,你呢,你能看见你们老板吗?” “能啊。”程翰连忙点头,继而关心,“林小姐你没事吧?” 上午也就犯困的厉害,怎么睡一觉起来连人都不认识了,这是病得有多严重才会这样? 她现在这种分不清虚实的样子对他们来说是第一次见,但对钟斯年而言 ,他见过太多次,但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连他都不相信。 林听转身,看向还站在窗户边的,紧绷着下颚,一脸冷色的男人。 心想,这是真的,他真的来了,他为什么会来?为什么要来? 钟斯年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差不多已经相信他是真的出现在她家里,在她面前了,只是....... 长舒口气,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但话是对着程翰他们说的,“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吧,让保姆准备开饭,我们等会下来吃。” 她未醒来,他也没有闲心吃东西。 “是。”异口同声,是两人领命离开。 很快,房间,乃至整个二楼都安静下来,只属于他们两人。 林听还站在门口处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钟斯年抬脚走到面前,很是自然的帮她把凌乱的头发顺好,别致耳后,垂眸晲着她,“直接下去吃饭还是想先刷个牙,洗个脸?” 睡了一个下午,洗漱再吃会比较好。 熟悉轻柔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林听终于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冷静,“你先下去,我去洗个脸。” 说着就饶过他,朝房间里面走。 她住的主卧,内配有浴室。 钟斯年站在原地,盯着已被她关上的磨砂玻璃门,静静等待。 林听钻进洗手间,先解决内急才开始洗漱。 心不在焉地刷完牙又捧几把冷水浇在脸上,打上洗面奶,冲洗干净,直身抬头,正欲扯下毛巾,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被镜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人脸惊吓出声。 噼里啪啦,洗脸台上的东西被她碰掉了一地。 还有玻璃瓶子破碎的声音。 林听惊慌失措地奔向门口,拉开浴室门,慌不择路与闻声跑来的钟斯年撞个正着。 下一瞬,人被揽进温暖结实的怀抱,男人低柔的宽慰在头顶响起,“不要怕,有我在呢。” 凤眸看眼躺在地上的瓶瓶罐罐,钟斯年庆幸,还好他来了,还好他没有走。。 不然他想象不出来,她一个人要怎么面对这些无处不在的幻象。 林听的脸还没擦,此时贴着他胸膛,水珠全抹到他衬衣上,也顾不得了,只是紧紧抓着他衣服,“我们下去。” 楼下有保姆,保镖,人 多,她比较有安全感。 ...... 餐厅里,保姆已经把饭菜端桌摆放好,见他们出现立刻帮他们拉开椅子,盛饭 而后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随时等候他们不时之需。 精神不好,早餐没吃饱又饿了一下午,林听早已是饥肠辘辘,此时面对色香诱人的饭菜,也顾不上其它,端起碗筷就开始吃。 或许每个人烹饪出来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她只尝了其中一道,就能分辨出来,做这餐饭的非保姆而是正坐在对面静静注视着她的男人——钟斯年。 她有多久没吃过他煮的东西,他们又有多久没有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了呢? 明明只过了两个多月,为什么她会觉得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题外话---先更一更,二更大概十一点左右,太晚了,大家明早起来再看 ☆、105.105:心脏砰砰砰的跳得有点快 她没有抬头,怕被他发现自己翻滚的情绪,只是垂眸对着摆放在桌上的碟子,将送进嘴里的西兰花细细嚼碎,下咽,冲破梗塞的喉咙,入胃,入腹。 钟斯年看在眼里,对着候在一旁的保姆说道:“去帮她接杯水。” 不同于跟他认识许久的王婶,林听家里的这个保姆是有些怕他的,整个下午都不敢于与他对视,此时亦然,唯唯诺诺应了声便转身去帮林听接水。 对自己说了无数次,一个人也要把日子过得很好,很滋润,结果却是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出现在他面前,林听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没脸透了。 很快,保姆就端着盛着热水的杯子过来,放到林听面前,同时恭敬说道,“小姐,喝点水润润喉,温热的。” “谢谢。”林听端起,小口入喉。 保姆颔首,又退到一旁偿。 凤眸撇了一眼,微凝神,钟斯年再度开口,还是对着保姆说的,“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出去吧。” 保姆闻言抬眸看眼他又连忙闪眸看向雇主,意,听林听怎么说。 擦觉到注视,林听放下水杯,抬头看眼对面的男人,转而淡淡对着保姆说道,“先出去吧。” 保姆领命,离开餐厅。 钟斯年盯着微垂着头,脚步走得略快的背影,不经意的问林听,“你家的这个保姆平时也这样吗?” “......”林听抬头,看他,一脸听不懂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何意的表情。 钟斯年说明,“她平时在你面前也是这么.....胆小吗?” 胆小? 林听仔细回想一遍方答,“算不上胆小,平时表现跟今晚差不多,不怎么说话,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行动力还是蛮快的。” 并不是所有保姆都像王婶那样,大大方方,没事还能跟他们聊上两句。 钟斯年哦了声,没再继续问。 林听吃了几口菜,忽然想起什么,顿住,抬头一脸凝重的看他,“钟斯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被人下药了?” 从医院出来,她就一直在想这事,后来睡着,醒来又“见到鬼”,一惊一吓就把这事给忘了,刚刚他突然问起她家保姆,她想了想才又把这事记起。 但她怀疑的并不单单只有保姆。 她怀疑所有接触过她吃喝的人,包括公司里的同事都被她怀疑过。 医生说,像她这种非自身精神有问题的人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复发,抽血做化验时,他也说过不排除药物影响。 只是具体的化验结果要明天或后天才能拿到。 这也是她中午为什么要先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家的原因之一,现在想起来,林听顿时连眼前的饭菜都不敢吃了。 钟斯年看见她把筷子放下便知她在想什么,“从洗菜到出锅,全程没让任何人参与,就连端菜上桌也都有程翰他们帮着,看着,这一餐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可是刚刚程翰他们上去了呀。”虽然只有几分钟,但下药连一分钟都不需要。 “那你想怎么办?”钟斯年也是无奈,放下碗筷,提议,“我带你出去吃?” 林听觉得可行,点头,“好,就去外面吃。” “......”他也就随口说说,不过既然她吃得不安心,那就听她的,出去吃。 于是两人便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精心准备的晚餐抛下了。 有钟斯年在,自然也不需要程翰开车跟着。 睡了一下午,林听没再像早上跟中午那样一上车就昏昏欲睡,她让钟斯年开了音乐提神,自己则偏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霓虹景象。 当初离开南风,忍住两个月不关注,不联系,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又跟钟斯年扯上关系,且还是在她这么糟糕的时候。 家里几个保镖都是他的人,她今天看的医生好像也跟他很熟,所以,她一点都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不好的,她只是疑惑,他为什么会来? 如果把这种关怀备至理解为责任,她觉得,他的责任早在她搬出南风时就结束了。 那么...... 她想不明白,可也不会再自以为是的觉得,是情。 林听苦恼,这次,她应该要以什么样的心态跟他接触,又或者,他们到底该不该继续接触? 如果不继续,那她等下要怎么开口让他离开? 饿了一下午,晚餐也早已过饭点,钟斯年没有特意带她去哪哪吃,就随便开着车,看到路边,外部装潢看起来还不错的饭店,减慢车速问她,“就在吃可以吗?” 林听本来就看向窗外的,不过看的不是跟他一个方向。 闻言扭头朝他那边看去,“缘聚”两个闪光大字跃入眼中,点头,“可以的。” 钟斯年停车。 吃饭其实没什么好说,除了等待的时间长了点,并没有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巧遇什么人,发生点什么新鲜事。 就很普通平淡的,各自吃饱,喝足,然后结账,出门。 林听有点撑,抬手看眼时间尚早,并不想这么早回去面对四下无人的房,于是扭头看着走在身边的人请求,“这里距离我住的地方不远,你陪我散步回去好不好?” 对,她说的是陪,因为她不知道他晚点会不会走。 钟斯年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林听脸上一喜,看眼停在饭店外面的车,“那车子怎么办?” “晚点让程翰他们过来开。”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值得烦恼。 春暖花开的季节,开在人行道旁的除了叫得出名字樱花,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灌木花朵。 夜风吹起时带来阵阵凉意,也把花香带入鼻息。 淡淡的,甚是好闻。 跟以前在南风时陪他夜跑一样,累了散步回去,就算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林听边走边踢脚下的小石子,踢了很长一段路程,好像这是件很有趣的游戏,又似乎是觉得这样可以让时间拖得长些。 如果没有突然从路边窜传来地流浪猫把她吓一跳,气氛真的是很不错啊。 “喵。”的一声,紧接着便是男人的训斥,“走路低着头,你眼睛长地上的?” 没错,如果没有被身边的人及时揽住,她很可能会被那只突然窜出来的猫绊到脚。 自知理亏,林听不顶嘴反驳。 只是好像,心脏砰砰砰的跳得有点快。 因为她是直接被他揽进怀里的。 猝不及防的碰撞,除了被吓一跳,还有突如其来的心动。 嘴上,心里皆说了一万次要放下,结果人家一个简单的动作就乱了心。 这样,不好。 太没出息! 林听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有些慌地继续往前走,脚步相比方才快了些,不敢再低着头,被踢了一路的小石子完成使命后被她无情地抛弃。 天气回暖,褪下毛衣,保暖厚实的外套也换成单薄的小西装,合身的裁剪,让她看起来格外纤瘦。 钟斯年的脸因她这番逃避行径冰雪融化,扬起笑,心里却又有种,他 那几个月煲的汤都打了水漂的感觉。 暗暗想,又要费尽心思才能帮她把最近掉下去的肉补回去。 走在前面的小傻蛋,她还以为他有多爱吃,实则,吃对他而言,只要能填饱肚子,只要味道不差,基本没什么特别要求。 说她蠢,她还总不服气。 就像现在,穿着跟那么高的鞋子出来还敢拖着他在路上瞎逛。 “你脚不疼吗?”突然在头顶响起的声音把自顾沉侵在自我思想里的林听拉回现实,回头有些懵的,“你刚刚说了什么?” 好像是问她脚疼不疼,她不太确定,大概是因为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凤眸撇向她的双脚,“你要不要换双鞋再走?” 走了快二十分钟了,前路还很长,继续下去该起泡了。 ---题外话---记得刚开文那会,我在微博上发过一句话,具体不记得了,大意好像是这样:他连对她好都要想尽理由跟借口。 ☆、106.106:钟斯年心里拉响警铃,此处有坑 走这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脚疼不疼这个问题,现在经他这么一问,林听忽然觉得双脚,怎么着都有些不舒服。 可是,他两手空空,她若说想换他还能变出来不成撄? 凤眸低垂注视着她,钟斯年脸上噙着笑,“变一双是不可能,不过到店里帮你买一双却是可行的。” “......”林听这才发现,他们此时正在一家鞋店前的人行道路上,只是,他是有透心眼还是能隔着肚皮跟她肚子里的蛔虫沟通?怎么总是能道出她心中所想? “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不需要特异功能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来。”钟斯年淡淡说着偿。 “.....”又中?林听哼哼一声,“我可以把你这话理解为是在夸我单纯。” “嗯......”钟斯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还煞有介事地点头,“是挺单.....蠢的。” 刻意停了一拍。 “.......”是她的理解的那样吗?为什么觉得他说的纯,跟她说的纯不一样? 然而,他并没有给她时间想这个问题。 手被温暖包裹。 她被他牵着走向鞋店..... 耳边响起的是导购员热情的声音,“欢迎光临。” 她被他带到玲琅满目底鞋海里,耳边再度响起的他的声音,说的是,“这附近没有你喜欢的品牌,不过要挑一双合适舒服的平底鞋走过今晚却也不难。” 她从没主动提过自己的喜好,但他好像很了解,早在刚住进南风时,他帮她买的衣物,用品都是她钟爱的牌子。 那时,她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用这些牌子的?” 当时怎么回来着? 他说:“真巧,居然跟帮你买东西的人喜好一样。” 所以,那些东西到底是谁买的?又是谁跟她喜好一样呢? “钟斯年。”林听窜到他面前,眨眨狡黠的双眸,看着他,“改天抽个时间,你能不能把当初帮我东西的那个人介绍给我认识下,我们喜好那么相同,说不准能成为好朋友呢。” “.....”钟斯年心里拉响警铃,此处有坑,下一瞬淡定回复,“可以啊,改天带你去逛商场,你就能见到她们了。” 她们? 商场? 是她想的那样吗? 林听脱口而出,“你说的该不会是导购员吧?” 钟斯年微挑眉梢,毫不吝啬夸赞,“不容易,终于聪明了一次。”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也就是说那些东西是你帮我买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穿哪些牌子的衣服鞋子,喜欢用哪些牌子的生活用品?” 她仰头看他,一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 钟斯年有些头疼,顿了片刻,附身到她耳边,轻声扔给她一句,“瞎猫碰到死耗子,我记得你的私密衣物跟私密用品我就没有碰对。” 轰! 两朵红云在脸上炸开,林听恼羞成怒,“钟斯年!” 老流氓,老痞子。 “不害臊!” “是你自己要问我的。”钟斯年表示无辜,顺手从鞋架上拿起一只鞋子,“你现在要不要看看,我这次帮你挑的鞋子有没有投你所好?” 林听看了一眼,顿觉一股气冲到脑门。 他们走的是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街道,路边商铺都是很普遍的大众品牌或是杂牌店,比如他们现在进的这家鞋店,除了外部装潢看起来还不错以外,名字是她听都没听说过的。 而他手上拿的就是一双,在她看来比较适合中年妇女穿的妈妈款,或奶奶款。 他绝对是故意的。 钟斯年看着她恼怒的样子,淡笑着收起玩笑的心思,放下鞋子推着她往里边走,“好了,不逗你了,赶紧看看喜欢哪双,买了我们好继续走,前路还长着呢。” 林听哼哼,面上是老大不情愿,心里却很是喜欢他的细心体贴。 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选定一双白色帆布鞋。 一百九十八块钱,是他帮她买过的,所有穿在她身上的物品中最为便宜的一件。 而她原本穿的高跟鞋让店员打了包,被他提在手上。 出了店门,林听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了。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藏。 兴致很不错的,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把买鞋子的钱以红包形式发给他,顺带奉送一个卡通款的,小贱小贱的动态图,并附文:“我自己做的哦,像不像你?” 伴着身后响起的信息提示音,双手握着手机背在身后,笑意满满的踏着轻快步伐往前走。 手机响起时,钟斯年是没想过要拿出来 看的,只是看到她背着手握着手机,轻快欢乐的背影,凝了凝神,小片刻后还是把手机从兜里掏了出来...... 果然是她发过来的。 微挑起眉梢,不客气的收下红包却没有回复只言片语。 他只是放好手机,两个大步跟上前面的人,顺手牵走被她握着反背在身后的手机,同时一本正经的教训:“走路的时候不准玩手机。” “.....”还没留神,手机就从自己手中飞走了,林听侧身嗔他,“我只是拿在手上。” 钟斯年意味深长的哦了声,“你只是拿在手上,那刚刚给我发信息的是鬼?” ...... “难怪,我就想子墨公司不可能招一个绘画水平那么差的设计师。” ...... 这是在变相的说她把他画的太丑的意思? 虽然刚刚发的那张贱了一点点,但总体明明是又酷又可爱,“那是卡通形象你懂不懂?” “不懂。”钟斯年斩钉截铁,“我只看到你画工烂得就算把我本人跟你制作出的形象放在一起都没人认得出来那是谁。” 林听本来还有点恼,但听了他这话,稍一想就笑了,“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不许生气。” 闲着无聊,没灵感的时候她以他为原型,做了一整套表情包,等下回去就给他发对比出去,反正她也有他的照片。 钟斯年看她那样子,就猜到她心里大约又想了什么鬼点子,迅速脑补各种可能,淡定从容的,“嗯,我不生气,只是如果你敢把它们发出去给第二个人看到,我就会告你侵犯肖像权,在削你一顿。” 他是想拉近距离,磨掉中间隔的这两个多月,想要她放松,开心,但他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些东西,他们私下自己传传就行了,哪能由着她把脸丢到大庭广众去? 换做以前,林听是挺怕他的,但现在,对他这种威胁,她真是一点都不觉得虚呀。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磨到快十点才回到家。 进了门,钟斯年把车钥匙扔给程翰,报上吃饭餐厅地址,让他带个人去把车开回来。 保姆还在候着没有休息,见到林听回来便问她还需不需要帮忙什么的。 不同于外面散步时的轻松,愉悦,回到家,林听心里是沉重复杂的,这种情绪并非针对某个人,而是所有。 包括这栋房子,包括整个漆黑的夜晚。 她看着等候的保姆挥手说道:“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 保姆恭敬应了声,点头离开。 保镖们早已识趣的把空间留下来。 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人,一前一后。 林听转身,双手不安的互相搓着,虽与他面对面却不太敢仰头与他对视,心里纠结了半响,还是说道:“今天谢谢啊,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从她转身与自己面对却又不敢抬头时,钟斯年就猜到她会说什么,所以他没有觉得意外,他只是问,“不想让我留下来?” 别看她看起来跟程翰他们挺熟稔,但其实,她夜里不管多么害怕都是反锁着门,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他们陪自己,现在有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出现,她肯定想要他留下,只是...... ---题外话---二更时间跟昨晚一样 ☆、107.107: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的玩,她玩不起的。 林听搅着手指,垂眸盯着自己鞋尖,“作为朋友,你今天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晚上要留宿的话不太合适,影响不好。” 都一起住几个月了,现在才说影响,不是太晚只是借口撄。 钟斯年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只是他现在不在意。 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到一旁,他双手搭上她双肩,把她转过去,轻推着往楼梯方向走,“上去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林听心里是矛盾的,在想他走跟想他留之间拉扯,此时听他这么说,她解脱了纠结却也觉得失望,但还是说道:“我睡了一个下午,晚上等我睡着会很晚的,再说我今晚还有工作没有做完。” 大周末的,她指的工作自然不会是公司里的偿。 钟斯年微拧起眉,“你现在又不缺钱,为什么还要劳心劳力的兼职?” 不说林剑锋留给她的,单是他给她的股份钱就够她衣食无忧的过完这一生,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林氏股东,只要公司不倒,她每年都会有一大笔钱入账。 想上班,实现个人价值也好,丰富生活也罢,他都理解,但她实在没必要再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他说的林听都懂,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就像你让程翰他们跟着我的理由一样,做事要有始有终,如果我现在放弃怎么对得起那些在我低估时默默陪伴的朋友。” 虽是隔着网络互不相识,但在她最落魄,最需要支持时,她们给了她鼓励,还有生生不息的希望。 其中还有好几个是从她第一部漫画跟过来的,到现在也快三个年头。 见证了她从青涩,走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太懂...... 她做的其实没错,钟斯年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自私的要求她中断,于是退一步,“这周请假,等你情况好转再机会不回今日断的。” “可是.....” “没有可是。”她才刚说两个字就被钟斯年打断,“到昨天都还只是噩梦不断,今天就开始产生幻觉,你不好好休养,难道还想再走一次去年走过的路?要知道你这种情况可是会造成永久性伤害的。” 就算不是永久性,想要完完全全恢复,那也是个极漫长的过程。 这下换林听无话可说。 钟斯年直把她推进房间,“你去洗澡,我就在外面等,就算见到什么也不要怕,他们都是虚假的,你要懂得克服 。” 无神论者,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这个道理林听不仅懂,还对自己说了无数遍,但每次看见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害怕,觉得恐惧。 此时,亦然。 林听抱着睡衣走进浴-室,门一关就开始心惊胆战,目光在浴-室里乱转,就怕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个鬼魅。 钟斯年就斜靠在浴-室外的墙面上,安静的房间,浴-室里还没有开水,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听在耳里像是把羽毛刷子轻扫在心尖上。 忍不住偏头看向阻隔浴-室与卧房的磨砂玻璃门。 隐隐的只能看见个模糊的轮廓。 林听已经把衣服全部脱下。 紧接着便是流水的声音响起。 喉头一紧,赶紧移开视线,以打量她的卧房转移注意力,可那声音刷刷刷的不绝于耳,眼里看了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那晚她喝醉了,在他卧室,他帮她洗澡的情形跳出脑海...... 他的手摸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钟斯年觉得自己很禽兽。 慌不迭地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吸得急猛了些,呛得肺叶子疼。 她听见了还在里面叫他,“钟斯年,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其实,林听只是想找他说话,转移注意力,不然她总觉得耳边会响起那些凄厉的喊声,眼里会出现那些千奇百怪的恶魔。 钟斯年缓看咳嗽,出口的声音有些哑,“没,只是被烟呛到了。” “你怎么又抽烟啊?”她明显不满的语气从浴-室里传了出来,“总抽烟对身体不好的。” 他平日抽烟的时候并不多,有时连着好几天不碰都是正常的,但一旦他抽起来就特别厉害,一根接着一根的。 此时听到她这话,他也没有把烟掐掉,只是回:“我知道的。” 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林听心知让他现在戒烟不可能,自己也没有立场要求,于是转移话题,“钟斯年,你会不会唱歌?” 歌听过不少,但要说到唱,钟斯年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一首是能完完整整唱出来的,“不会。” 林听有些失望,“我本来还想让你唱首歌听呢。” 怎么就不会呢? “我没有唱歌的习惯。”钟斯年庆 幸自己说的是不会,不然现在让他唱,他还真没那闲情逸致。 唰唰流水声,又过了一会,正当钟斯年以为她不会再回复时又忽然听她说道:“我唱给你听你听不听?” 钟斯年滞了一下,脑海里回荡的是记忆里的某个画面,她跟几个同学在酒吧里疯玩,画着分不清人的浓妆,跑台上唱歌的情形,那时他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特想把她从舞台上拽下来,教训一顿。 后来他回去特意找了那首歌,名字叫《痒》 没听到他回应,林听又在里边问,“你听不听嘛?” 语气里似乎已有了点撒娇的味道。 钟斯年又吸口咽,缓缓吐出,“你唱。” 流水混合着歌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响起,“ishouldha-veknownalong,therewassomethingwrong,ijustneverreadbetweenthelines......” 林听唱的是那晚跟程翰他们在静吧听到的那首《promisesdon‘eeasy》 大概十分钟以后。 林听穿戴整齐,哗啦打开浴-室门,转眸看眼靠在墙上的男人,直走到他面前,“你怎么回事啊,问你那么多声都不应。” 她还以为他走了,洗了头,澡都是急匆匆洗完的。 钟斯年其实是陷进她刚唱的那首歌的歌词里去了,此时见她站到自己面前才后知后觉的,自己刚刚失神把她忽略了。 他盯着她被热气熏得红-润的的水嫩脸蛋,微哑着声问,“你刚问什么了?” “我问你唱得好不好听?”她问了三次都没应,一出来就见他在失神,那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钟斯年点头,“好听啊。” 其实他根本没听她的歌声,他的注意力都放到歌词上去了,不过他听过她唱歌,知道她的声音,肯定是好听的。 林听颇为不信的轻哼一声,又转身钻进浴-室。 这次没有关门,她只是打个爽肤水,乳液什么的。 很快完毕出来,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走向梳妆台,拿吹风机吹头发。 结果,她才刚插上电源,手里的吹风机就被从身侧伸出来的手拿走了。 “你.....”林听回头,有些莫名又惊奇的看他,“你,你干 什么呀?” 春节那晚,她主动要求他都不肯,现在会是要帮她吹头发的意思吗? 直到包裹头发的干发帽被取走,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手指穿梭于她发间,柔软地接触到她的头皮,林听仍然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如同在做梦一样的感觉。 在被吹风气散发的热风包裹中,她似乎又嗅到了暧-昧的气息。 可是她已经不想跟他玩暧-昧了呀...... 她看着梳妆镜里的他,认真对待的样子,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现在头发不长,没几分钟就被吹干,钟斯年关掉吹风机,同时对着她说道:“好了,可以去睡觉了。” 林听听见了,但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她表面上看起来还挺淡定,淡定的从摆放在梳妆台上的物品中找出护发精油,挤一点在梳子上,再用梳子梳发尾。 用时是平时的两倍不止。 倒模,护发素,完了还有这个什么精油,若不是跟她同住过一段时间,钟斯年真不知道,一个女孩子洗头会有这么麻烦。 林听梳好了,心里差不多也冷静了下来,她放下梳子,起身再转身与他面对面,“钟斯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不能在这么不明不白的玩,她玩不起的。 ☆、108.108:她害羞,他就不能装作不知道,让着她一点 刚吹干的头发,蓬松自然的垂落,未经任何修饰,也未别致耳后,让她的脸蛋看起来越发小巧。 不似之前的圆润,她最近本来就瘦了很多撄。 选择陪她度过这个坎,钟斯年就知道,横在他们中间的,感情是不可避免会再次再次被谈论的问题。 他垂眸看着她,将她隐秘在眸底的忐忑看进心里,微不可察地轻叹从嘴里溢出,他抬手抚上她柔嫩的脸颊,拇指在她眼帘下方轻抚,“等你这次病好了我们再谈好不好?” 磁性醇厚的嗓音低低响起不是她最想听的内容,也不是她最怕听的内容,但却比这两者更磨人心偿。 林听其实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聪明的等待病好而不是继续揪着不放,但她怕呀,她怕等她病好了,他还是之前的态度。 把她的心高高撩起,让她觉得自己有希望,最后给出的还是不接受,再来一次,抛开她承不承受得住暂且不谈,她不愿意让自己再次被虐。 她站着没动,也没移开盯着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觉得这个不问题不难回答,你现在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对我,同情?友情或是别的,你给点提示,免得我又想太多,会错意。” 他现在不想明确表态她不逼迫,但他至少要给她透点底,以免她胡思乱想,自作多情。 抚在她脸上的手转而握住她一直臂膀,“你走过来一点。” 他们中间还隔着一把椅子。 林听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影响,但还是顺从的,绕过椅子走到他面前,“你现在可以......”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唇被覆盖,烟草味扑鼻而来...... 没有深入,浅尝即止。 足以让她心跳失去规则。 钟斯年离开她的唇,额头低着她的,“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声音低,柔,哑,灼热的呼吸全部扫在她脸上,灌进口鼻,林听仿佛听到飘荡在空气中的暧昧因子“砰”的一声,炸开了。 她晕乎乎,直愣愣地,连自己是怎么被他带到床上都搞不清楚,直到上了床,躺下才后知后觉的,“那个......你刚才......” 关键时候她又矫情上了,不好意思说出那几个字。 钟斯年已经拉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闻言有几分好笑的看她,“不是你自己让我给点 提示?” 他这提示给的已经很明显,她反倒迷糊上了。 林听咬着下唇,难掩羞怯却还是要镇定的,“那....要不要我去帮你把侧卧铺出来?我的意思是,等我睡着你再回去,实在是太......太晚了,我.....我会觉得很过意不去。” 舌头都捋不直,干脆笨死她算了。 林听暗恼。 都说女人心瞬息万变,这话还真有点道理,这不,刚在楼下还想着让他走,这没一个小时又主动提出要帮他铺床了。 见她精神不错,钟斯年忽然升起逗弄的心思,“就算你帮我铺了床,我也没有换洗衣物啊,尤其是贴身的,我总不好在你家裸睡,那样影响不好。” 什么叫现世报? 她现在就是。 林听被他这话呛得脸红,尤其是那句贴身的,裸睡,自动让她联想到某些羞羞羞的东西。 蒙上被子,瓮声瓮气的,“我家有烘干机,实在不行你也可以用吹风机吹。” 这算是个有效切实的解决方案。 “贴身的可以用吹风机,外衣裤没那么快烘干,我也没有可穿着上床的睡衣或居家服。”钟斯年还玩上瘾了,伸手把蒙在她头上的被子扯下来,“正常沟通而已害什么羞啊,被别把自己闷坏了。” 谁害羞了? 就算她害羞,他就不能装作不知道,让着她一点? 林听嗔他,“我不跟你沟通,我要睡觉了。” 跟个老流氓耍嘴皮子,她也占不到半点便宜,不如早点睡着,放他早点回去休息。 时间确实不早,钟斯年也不逗她了,“安心睡,我在这守着。” 像现在这样,守着她睡觉的事,他还真没少做。 去年,她晚上闹得可比现在严重多了。 到底是比不上往日,就算睡了一下午,刚刚跟他聊天还看着精神挺好,这一闭嘴安静下来,林听没多久就让自己睡了过去。 钟斯年静静坐着,待她呼吸平稳才起身,帮她掖好被子,离开房间。 没多久又提着个袋子进来。 那是他放在车里的备用衣裤。 先到床边确认她睡得很好,没什么不好的迹象才放下东西进浴室洗澡。 没错,从他中午了解到她的情况,把她睡得不省人事的她抱到床上起 ,他就没想过今晚会走。 不仅今晚,后面的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她稳定下来,他晚上都会留宿在这边。 陷入深度睡眠,林听又开始做梦。 她梦见自己被人追杀,荒无人烟的小道,她拼命的跑,受了伤,血顺着流了一路。 身体的疼痛,疲累,加上心中无限恐惧,争分夺秒的,她都不敢让自己停下片刻,回头看看追杀自己的人是谁。 跑着跑着场景忽然变了,变成树木成林,杂草遍地的山林,再然后她掉进猎人挖的坑...... 盘踞在坑内的数十条蛇,吐着森冷的信子,齐齐涌向她..... 四肢,腰腹,脖颈,越缠越紧,她心里又急又怕,绝望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叫她,着急的一声接着一声,林听,林听..... 她很想回应,想尖叫,可蛇身紧紧缠着她脖颈,她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 那个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他好像是在跟她说醒醒,别怕,她只是在做梦。 真的只是做梦吗? 如果只是做梦,为什么她的感觉会这么清晰,清晰的感觉到它们咬在身上,好疼,清晰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不知道,可她愿意相信他说的。 她开始挣扎,拼命的挣扎。 如果只是做梦,那么只要醒过来,睁开眼睛,一切都会消失。 终于,在为首的那条大蛇对着她的脸张开血盆大口时,她挣脱成功,睁开眼睛。 入目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她惊叫出声,接着“咚”的一声,撞到了床头。 疼得她两眼冒星星。 下一瞬,她被眼前人抱进怀里,大手帮她轻柔被撞疼的脑袋,同时还在她耳边温声细语的哄着,“别怕,醒了就没事了......” 梦里带出来的恐慌还在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林听回抱住他,克制不住的,跟个孩子似的哭出声来。 劫后余生般地痛哭,源源不断涌出的滚烫眼泪,也不知灼疼了谁的心。 钟斯年紧紧抱着,大手在她后背轻拍,轻抚,以示安抚,直到她宣泄的差不多才松开一点,边帮她擦眼泪边哄着,“好了,已经没事了,不哭了,嗯?” 大哭一场,林听是完全缓过来了。 先是感动于他还没有走,而后才发现他没有穿衣服 ,自己正靠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湿腻腻的,是她刚胡的眼泪。 万分懊恼。 退出一点,都不敢看他,刚哭过的声音沙哑的,又放得很低,“现在几点了?” 钟斯年已经帮她把脸擦干净了,抬手看一眼,“十二点四十。” 都已经凌晨那么晚了,林听声音压得更低了,“对不起。” “傻。”钟斯年抬起她快要垂到胸口的脑袋,“我留下来就知道会这样,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嗯?” “因为我,你今晚都不能好好睡觉了。”她睡着时他没走,她现在醒过来,他更不可能离开了。 想着,立刻掀开被子起身,“我还是去把侧卧铺出来给你睡。” 才刚准备起身,就被他制住,“让我去侧卧,你一个人不害怕?” 怕呀,可是.......“那你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坐着。” 他以前也守过,那时她心里感激,愧疚,但没像现在这样,舍不得。 ☆、109.109:钟斯年抬手覆上她眼睛,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完 钟斯年是打算今晚就这么坐着守一夜,困了就靠着床沿眯一会的,但现在看着她这副样子,他稍微想了想,“你愿不愿意分半边床给我?” 这不单单是不愿不愿意的问题,重要的是信不信任撄。 当然,她如果不信任他也就不会让他留在她卧室里。 “......”他不在她没有安全感,容易害怕,他坐在这里守她又舍不得,这个提议算是可行,可是...... 林听抓着被子,有些难以启齿偿。 钟斯年准备起身,坐回床下的沙发椅。 才刚开始移动,胳膊就被抓-住。 钟斯年顿住,看向她。 林听低着头,目光闪闪烁烁,声低如蚊,说的是,“你把衣服裤子穿上。” 他全身上下就围了一条属于她的浴巾,辣得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更何况是要同床共枕? 钟斯年滞了一下,转而眉眼笑开,“那你要先放开我。” 她抓那么紧,他怎么去穿衣服? 林听立刻松手,仍是低着头,直到听到他转身走开才敢偷偷抬眸看一眼,再一眼...... 长-腿,嗯....看不到臀,后腰,肩背,但凡看得见 的,比例真的很好啊。 钟斯年有些好笑,无奈的摇头,待快走到浴-室时,突然顿住回身,“大大方方的你不好意思,未必偷偷摸-摸比较有情趣?” “......”被抓包了,还是抓个现行,林听躲闪不及,短暂心虚过后是死不承认,“谁偷偷摸-摸了,我就正大光明的看的。” 就算刚刚是偷偷摸-摸,现在也是正大光明了。 钟斯年不跟她争,只是盯着她,笑得很有意味。 不到半分钟林听就受不了了,“暴露狂啊,还不赶紧穿衣服。” 真是,一个大男人老跟她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点都不懂得顾忌女孩子感受。 他刚把内-裤吹干,要不是她突然做噩梦,他早就把衣服穿好了,哪还有她现在的福利? 笑过,钟斯年到底是进浴-室穿衣服去了。 他一大男人,没小姑娘那么讲究,加上当年在军校养成的习惯,一分钟不到就穿好衣服裤子出现在她面前。 当然,皮带还是放在外面的。 所以不可避免的要在她眼皮底下整理裤子。 林听觉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跑到床边整理,故意发出声音,故意.......撩-拨她。 坚决不受影响,反过来呛声,“你不是说没换洗衣服吗,那现在穿在身上是什么?” 顿了顿,没听到他回应又继续,“你该不会是早有预谋的.....” 早有预谋的干嘛? 留下还是跟她睡?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钟斯年已整理完毕,坐到床-上,很是轻佻的挑起她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就算我是早有预谋你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林听嗔他一眼别开脸,不看。 钟斯年松开她下巴,双脚离地上床,掀开被子...... 一点都不客气的占据她刚腾出来的位置,而后问她,“要不要关灯?” “......”很普通寻常的问题,听在她心里莫名不自在,林听轻咳了声躺下睡好,“关吧。” 近几个月养成一个习惯,睡觉会留盏小台灯,现在不是她一个人,有光,他会睡不好。 上次喝醉没感觉不算,在林听的记忆里,今晚是她第一次跟一个非血亲的男人同床同被。 就算知道什么都不会做心里也难免忐忑紧张,尤其是所有灯光都熄灭,他也躺下之后。 两人中间隔了大概三个拳头的距离。 她绷得动都不敢动一下。 突然,他放在被子的手移动起来,下一瞬,她的手就被他握紧。 林听顿时僵得不行,“钟斯年。” 仔细听能听出她声音在发颤。 “握在一起,等我睡着了你害怕或是做噩梦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醒来。”不同于她的紧张,钟斯年的显得很淡定。 至少,他表现出来的都是淡定。 听完他的解释,林听不挣了。 不一会又他说:“闭上眼睛,睡吧。” “哦....好。”林听照做,只是她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放轻松,想着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怕。”他极具安抚的语气,话语徐徐响起。 “嗯,好。” 也不知是半个钟还是一个小时,她终又在他的安抚下睡了过去。 后半夜再无噩梦。 夜里拉了窗帘未关窗户,清晨,当太阳缓缓冒出头时,早起觅食的鸟儿也叽叽喳喳,唱起了歌,甚是悦耳,甚是动听。 钟斯年的人体生物钟准时响起,睁开眼睛。 只一秒就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低头看向蜷缩在自己臂弯里的小女人,闭着眼,呼吸绵长,被子下,她的手横在他胸前,一条腿搭在他身上,膝盖占据腰-腹,小-腿则放在跨上。 睡相好不好暂不评论,单这姿势于他已是磨人。 抱着她腰-肢的手往下,握住她搭在他身上的腿,在不扰她清梦的前提下慢慢移开,顺利放到一边。 结果,他刚松开手,那条腿又自动搭上来,还挪动着调整让自己舒服的姿势,睡得正香的人,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以示不满。 若不是怜她近来睡眠严重不足,他真想把人弄醒,惩罚一下。 现在...... 算了,过去那么多次都忍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 就让她安心睡吧。 于是,他也奇迹般的放弃晨运,赖起了床。 这一赖就赖到她每过周末,如同猪一般的作息时间。 不同于他的反应迅速 ,林听醒来维持了半分钟左右的懵圈,她首先懵的是这个她在男人怀里醒来的早上,而后再懵,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滚到他怀里的? 还是以这么亲密的,半趴在他身上的姿势? 反应过来,第一想法就是退出他怀抱,移开搭在他身上的腿...... 一不小心碰到某处硬物,林听心里的弦啪嗒断了一根。 慌慌张张的,还不等她完全拿开,退出,那只搁在她腰上的手一个用力,身边的人倏然翻身,只一秒或是两秒,她就被放平,压到了床褥与他之间。 “钟斯.......”连个名字都没有叫完,嘴就被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不同于昨晚提示时的浅尝即止,他一开始就是来势汹汹,热情似火..... 她起先是害怕的,惊慌的,又推又挣,但到了后面,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态度,反正到结束时,她双手是怀在他脖颈上的。 气喘吁吁,有他的,也有她的。 心脏悸动的,林听从来都不知道,它还可以跳得这么快,这么动人。 小嘴微张着大口喘气,杏眸挣得大大看着他,眨也不眨,整个样子活脱脱就是不暗情事的小白兔。 钟斯年抬手覆上她眼睛,声音哑得不行,“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会觉得自己很禽兽,但又会忍不住想要再来一次。 林听脑袋都是懵的,反应迟钝。 所有感官里,最为清晰的就是他覆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呼出滚烫的气息,还有他们各自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其余,暂离她很遥远。 直到他平复好,帮她整理不知何时被往上翻的睡衣,从她身上起来,下床,走进浴室...... 弥漫在空气里的暧昧因子,激情因子尽数散去,林听的思绪才开始慢慢回拢。 她的洗漱用品都在浴室,他没出来,她也没办法收拾自己,只得乘他不在,迅速把睡衣换成常服。 ☆、110.110:允许你亲回来 她的洗漱用品都在浴室,他没出来,她也没办法收拾自己,只得乘他不在,迅速把睡衣换成常服。 末了,看他一时半会出不来,她便主动下去准备早餐撄。 保姆早已起床,见她下楼立刻迎过来问,“小姐早餐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 工作日,林听一般都会提前一晚告诉她自己明早上想吃什么,节假日,则要等她起床才决定。 有时,她会到外面去吃偿。 林听看她一眼,淡笑说着,“我想自己帮他做,没事你去忙别的吧。” 保姆愣了一下,点点头,“好的,小姐如果需要帮忙就叫我。” 林听嗯了声,走向厨房。 现在熬粥肯定是来不及,根据冰箱里的食材,林听做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完了让程翰上去叫他下来吃早餐。 她想,四十多分钟,应该是够他解决好个人问题了。 不一会,程翰一个人下来,走到她面前,“林小姐,先生让你帮他把衣服送上去。” 林听一脸不解,“什么衣服?” “烘干机里的。”程翰解释,再度强度,“先生让你自己送上去给他。” “.....”这种事,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的,干嘛要非她不可?想是这样想,林听还是点头,“好吧,那你帮我看好面。” 现在住在她家里的,除了钟斯年,程翰,刘峻三人,其余全是她提防的对象。 拿了衣服,回到房间,钟斯年已洗好澡,坐在床上等,全身上下跟昨晚一样,围着她的浴巾。 林听看着,心里顿时就燥了。 还是厚着脸皮走过去,脸撇向一边,衣服递到他面前,“给,你的衣服,有点皱,先穿着下去吃早餐,吃完再脱下了我帮你熨一下。” 钟斯年没有第一时间接衣服,而是目光深沉的盯着她看,观察她的反应,看她有没有生气。 “快点呀,等下面糊了。”林听被他盯得不自在,表现在语气上就是不耐烦,好似这样就可以掩饰心中慌乱,尴尬。 凤眸微挑,钟斯年伸手接过她递到面前的衣服,裤子,淡淡说着,“我没有内裤,你帮我把早餐端到房里来。” 用吹分机吹这种事,昨晚做一次都自我嫌弃到不行,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意思是,他浴巾下面是空挡? 余光忍不住撇了一眼又赶紧移开,一句话未经大脑过滤就蹦出口,“没内裤那你让我拿什么衣服?” 顿了顿觉得自己关注点不对,又改道:“反正你昨晚才洗过的,现在没有你将就再穿一次又不会怎么样。” 说完还是觉得不对,她为什么要跟他谈论这种问题? 林听咬着唇脸红的快要滴血。 偏偏钟斯年还不放过她,继续接话,“没洗澡就算了,洗了澡不换衣服这种事我不接受。” 他不接受关她什么事? 为什么要跟她讲? 钟斯年好似看出她心中所想,自动解惑,“你住我家我都是事无巨细的帮你准备妥当,我对你要求没那么高,吃完早餐帮我吹干就行。” 别的事都好说,但帮他吹内裤...... 林听恼羞成怒,“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 “昨晚抱着我不撒手的人是你。” “今早上抱着我亲的人是你。”呈口舌之快,话音话刚落下林听就想咬掉舌头。 偏偏他还回应,“允许你亲回来。” “......”自己说的等她病好再谈的呢?这才过多久?态度转得她措手不及,林听扭头看着他,半响没出声。 适可而止,钟斯年转移话题,“不是说煮了面条,再不吃可就真要糊了。” 林听最终是恶狠狠地扔下一句,“钟斯年,你后面要是让我知道你是在玩我,我豁出去也跟你没完。”气冲冲地走出房间。 不一会又空着手气冲冲的回房,直接钻进洗手间刷牙,洗脸。 刚出去那一分钟,她连楼都没有下,只在楼梯口叫程翰把早餐端上来。 而她没有说清楚,程翰便想当然的把两碗面条都帮他们端进房间。 待林听洗漱完毕出来,钟斯年已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低头愉快的吃上早餐,而放在他对面的属于她的那一碗,很不幸的有点糊了。 既已被端上来,她也不可能再矫情的端到楼下吃,林听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入座,拿起筷子搅动已没多少汤的牛肉面,杏眸有些恼怒的等着对面吃得正香的男人,只哼不说。 钟斯年暂停吃面,抬头看她,“哼哼哼,鼻子不舒服还是感冒?” 明知故问的装货,她不信他不知道原因。 林听低头吃面,拒绝跟你一 个连衣服都不穿的暴露狂沟通,她怕自己等下会被他臭不要脸的,语出惊人的话呛死。 只是,这顿早餐吃得实在是辣眼睛得很。 早餐后,林听依自己所言,帮他把洗好烘干的衣裤熨烫妥帖,扔给他,“好了,可以穿了。” 钟斯年捡起被她扔到沙发上的衬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说道:“衣服是可以穿了,裤子还不行。” “.....”她发现这个人经过昨晚表了点态,行为作风相比以前越发流氓不要脸了,林听都不知道自己今早上是第几次被他弄得又羞又怒,又尴尬了。 她觉得自己到现在还能跟他共处一室也算是脸厚如墙。 而她接下来说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她说的是,“钟斯年,你就算是欲求不满也是你自找的,少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那不干我的事。” 熨烫的一丝不苟的衬衫,套好,钟斯年扣着扣子起身,几步走到欲出门的女人面前,垂眸睨着,似笑非笑的痞样,“连欲求不满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林听你个小姑娘家知不知羞的?” “......”连内裤都要逼着她吹的男人,到底是谁先不知羞的? 林听深吸几口气,平缓下来,绕过他就想走。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男人拉住手腕,再顺势带进怀里,贴着她耳畔坚持不懈的,“林听,你不帮我我今天就出不了门了。” 力量悬殊,他不放林听想挣也挣不开,只得别开脸,恼恨的,“钟斯年你今早上是不是吃错药了?” 一大早就在她面前耍流氓,不要脸的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一声低笑在耳畔响起,转而是他在耳边回应,“是不是吃错药,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以前碍着顾虑还能在她面前端着点,现在仍有顾虑但已经不打算再放开她,自然也就没必要端着,忍着。 林听被他磨得面红耳赤,就算心里再恼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如他所愿的妥协。 到了后来,他们正式在一起又分开以后她才知道,今日总总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个在人前道貌岸然,人模人样的男人骨子里就是个实打实的老痞子,老色胚,他打定主意想要的你就是跑到天边也无济于事。 许是钟斯年打过招呼的缘故,原本说要明天才能拿到的化验结果,这天下午就有了结论。 彼 时,她正斜靠在墙面上看着某个男人把他自己的衣服,一件件从行李箱里取出,挂进她的衣橱。 而在那之前,他们有过这样的对话。 她看着童奇送过来的行李箱问他,“钟斯年,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赖在我家不走了?” 他是这样说的,“我让你跟我回南风你不愿意,那在你病好之前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留下来陪你喽。” “那你可以住侧卧啊,为什么要放在我房里?” “你需要我陪,我又不想大晚上跑来跑去的折腾,刚好昨晚已经睡过,现在也用不着矫情。” 于是她就这么被他不要脸的同居,再同房了。 在再然后她就接到医生电话,让她去趟医院。 ---题外话---按照我的计划呢,跟前面一样走剧情,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恋爱又分手了,现在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你们是想让他们多甜一段时间还是直接上剧情过几天就开虐(这个过几天是指我们的几天,而非文里)。 接受任何意见,只要是善意的,批评,吐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