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魔王大人》 第二章 我是他女友 钟声悠扬，像怒吼，像宣誓，宏亮沧桑，瞬间传遍了整个小城，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钟楼的方向。 人类生而健忘，他们会忘掉很多东西，比如曾经背过的一首诗，比如曾经说过的一些话，比如曾经拥有的一些梦想…。这些东西就像是珍宝，被日复一日的繁忙和生活掩上了尘埃，终于不见天日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一阵风将尘埃吹起，显出这些珍宝的一鳞半角，又会勾起人们心里无限的怀念和感慨。像那首诗、那些话、那个梦。 当这道钟声响起，沉睡的记忆慢慢复苏，许多人重新忆起了那座老旧的钟楼，记起童年无数次的捉迷藏，少年伴着钟声回家的脚步，情人们唇齿间的温存，还有曾经钟楼下的旖旎与温暖。 记得这座钟楼的人都已老去，可是当那悠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又放佛重新回到了过往，那段激情洋溢的日子。 可是就好像世界上没有一朵所有人都喜爱的鲜花一样，也没有所有人都喜爱的声响。总有些人对美的追求和定义异于常人。 对于他们来说，这道钟声是洪水猛兽，是最隐秘的指令，于是很多隐藏在阴暗里的人开始行动，一些不为人知的系统正在被激活，毕竟对他们来说，这声音可没有半分旖旎浪漫，只有血色的阴冷。 命运被钟声敲响，从没有人知道它会驶向何方…… 教室中一直以冷面著称的老班，默默地摘下了眼镜，静静听着那悠扬的钟声，嘴角慢慢地抽动着，没人看见他渐渐湿润的眼角。 他缓缓地转过身，放下了粉笔，抽出那块破旧的手绢细细地擦拭着厚厚的眼镜片。原本有些躁动的同学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很奇怪，不是因为对这套动作陌生，相反正是因为熟悉才觉得奇怪，这是…… “接下来自习。”老班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然后转身潇洒离开。 对，这是每次下课前的动作，这表明的是老班已经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要收工的信号。这么多年来老班只有在铃声响起的时候才会做这套动作，这对这些学生来说就是解放的信号。可今天却没有任何一个同学在雀跃，教室依旧安静，即使在老班离开了教室之后。 这安静不是表明同学们思想觉悟在提高，只是因为感到奇怪，感到不安。 张凡静静地看着老班走出了教室，他有种感觉，恐怕以后很难再看到他了。这种感觉出现的很诡异却异乎寻常的坚定。 消失的诡异蝴蝶，重新响起的老旧钟楼，老班莫名离去。这一件件事情都出现的这么突兀，却总让人觉得存在着某种联系。 张凡狠狠地摇了摇脑袋，刚才一定是错觉，哪有长得这么奇怪的蝴蝶，钟楼肯定是有人修了啊，老班也一定是因为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才会突然离开的。最关键的是，这些管我毛事啊。 张凡检讨了一下刚才的行为，发呆的时候怎么能胡思乱想呢，太不专业了。 忍不住最后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钟楼，叹了口气，张凡继续自己发呆大业，旁边的钱三胖子流着口水眨巴着嘴。 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洒向安静的教室，黑板上的粉笔字反射出淡淡的暖黄。。曾经有些日子美好安静，只是人们还不会珍惜罢了…… 时间就在发呆中悄悄流去，转眼就响起了放学的铃声，睡了一天的三胖终于满足地睁开了眼，舔掉了嘴边的水渍，这一动作恰好被刚刚发完呆的张凡看见，又被恶心的一阵翻白眼，随手递过去一张纸巾，三胖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擦掉了书上的水渍。 “额……给你擦嘴的。” “舔掉了啊。” “……。当我没说。” “老大，你咋跟个小娘们似得，随身带纸巾。” “方便和你接触完之后擦手。” 三胖子毫不在意，嘿嘿傻笑，“你和校花用的一个牌子的啊。” “菊花牌？她口味这么重。” 三胖脸拉了下来“你让我用菊花擦嘴？” 张凡尴尬地笑了“很配啊。”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对了，老大，今天是你生日吧。”三胖瞬间又换上了一副贱贱的笑容。 张凡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三胖，什么时候除了吃的以外这货还记得别的东西了。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今晚去哪吃？” 我就知道，这货果然还是和吃分不开。“回家啊。” “太棒了，伯母的手艺最棒了。” “我说过请你了吗？” “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张凡算是彻底被打败了，这货的脸皮程度堪比宙斯盾了。 两人漫步走向校门，张凡的老妈还得过一会才下班，才能载两人回家。所以，两人并不着急，慢慢踱着步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你不回家没事吗？” “老大，别闹了，我家里就没人管我，爸妈都忙着生意，不回去都没问题。” 张凡知道三胖家里的情况，典型的商贾之家，三胖父母勤劳人干，白手起家，闯下了赫赫家业，因此也就很少时间照顾家庭，对三胖也就只能放养了。他们俩家住在一个小区里，彼此也是熟识，因此三胖父母挺支持三胖经常往张凡家里跑的行为，说是能吸收一点书香之气。张凡对此不以为然，三胖那变态成绩哪还需要什么书香之气啊。 想到这里，张凡忍不住敲了敲三胖的肥脑袋，“你这是怎么长得，天天睡觉成绩还这么好。” 三胖捂着脑袋不满地吼道：“别敲脑袋，你不也一样，成绩这么稳定。” 张凡正想反驳，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个……。晴雨表同学。” “我是张凡，不是什么晴雨表。”张凡不满地转过头，可瞬间怒气值就降为冰点以下了，“啊，是莫语同学啊，有事吗？” 三胖在旁边挤眉弄眼，意思是说，这可不是我说的，你总么不继续吼了。 张凡直接屏蔽掉三胖的信号，美女面前还是有点绅士风度比较好。 “生日快乐。”莫语还是一脸冰冷，说着让张凡意外的话。 “啊？”张凡有些愣住了，她从哪里知道我生日的。 “今晚庆生？” “啊。” “我也去。” “啊！” “我要去。” 莫语一脸冷漠地注视着张凡，她并没有在征求张凡的同意，而只是在告知张凡这个事实。张凡有些蒙了，今天什么情况，曾经冷冷清清的生日趴，现在成了抢手货了。 正当张凡有些不知多措，想着拒绝的措辞的时候，三胖已经一脸贼嘻嘻的接上了话：“必须欢迎，热烈欢迎，一会直接过来就行，我俩住在玉华苑，是吧，老大。” 张凡木然的点着头，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本来想拒绝的，这下好了。不是张凡故作高冷，只是他觉得生日聚会这种东西，只有最亲密的朋友家人在一起才有趣，多了一些不是很熟的人，双方都会放不开，很尴尬。满打满算，张凡好像只有三胖一个算是亲密的朋友，所以，他不反对三胖过来庆生，可是加上一个莫语，她该多尴尬啊。 这样想着，张凡忍不住偷偷瞅了瞅莫语的侧脸，皮肤真白啊，像莫语这么漂亮的人走到哪都是焦点吧。 正当张凡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忽然背后响起了一阵喇叭声。 果然，老妈探出了头，招呼了一声：“上车。” 三胖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大咧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抹着鼻涕，夸张地叫唤道：“伯母，我想死你了。” 老妈毫不在意，随手扔了一包糖，“赏你的。” 因为，老妈有时候会顺道载三胖回家，因此车上时不时会备些糖，满足三胖闲不下来的嘴。三胖感动地痛哭流涕：“伯母，你还缺儿子吗？” “别跟我贫，快点喊张凡上车，等会还得去买菜呢。”老妈说道，在校园里还是得保持教导主任威严的形象，大吼大叫这种没形象的事在家做做就算了，在外边还是让三胖代劳吧。 不用三胖喊，张凡自觉地坐到了后座上，接着莫语也上了车，坐在张凡的边上。 “这……”张凡发现自己发蒙的次数有些多。 “没人接我。”莫语依旧冷漠地说道，这是在回答他的话。 “哦……”张凡发现莫语的行为总能让他无言以对。 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默，张凡老妈忍不住转过了头，问道：“同学，你是？” “我是莫语。”莫语依旧言简意赅。 老妈了然的点了点头，还是充满疑惑，这就是学校里名头很响的莫语啊，是个很漂亮的丫头片子，为什么会和我家小子扯到一块。 老妈眼睛紧接着便转到了张凡身上，眉毛有节奏一挑一挑的。张凡立刻明了母后的意思，摸了摸鼻子，说道：“她来帮我庆生。” 老妈的眉毛继续跳动着，这句话有些复杂，张凡搞了好久还没弄明白。 可是旁边的莫语却好像看出了点什么，很认真的点着头，说道：“我和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友。”莫语依旧冷漠地说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话。 这下，车里的空气彻底凝固了。张凡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想要张口解释什么，莫语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头一歪堵住了他的嘴。 好糯、好甜……这是张凡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真是让人无言以对的人啊。 第一章 消失的猫和复活的钟楼 我叫张凡，名副其实的平凡人，出生平凡、长相平凡、身材平凡、脑袋也平凡。我时常在想，上帝在创造我这个人物的时候是不是才思枯竭了，才会搞出这么一个乏味无聊的设定，把我变成流水线上的产品，不给我特殊的生产编号，没有多费一丝心思也没有少用一点材料，完全合乎生产守则，配上一个扔进人群中完全不知道是几号车间生产出来的人生，呵，真是够无趣的。 再一次感叹过人生的无聊乏味和为自己的平凡默哀后，张凡睁开了眼，果然，又是无梦的一晚。他眼睛盯着闹钟的秒针一格格的跳动，看着分针一步步的逼近“12”的阵地，注视着分针和时针逐步形成180度的夹角…… “叮铃铃……”刺耳的机械震动声撞破了宁静的夜幕。总有些东西要靠高声喊叫证明自己的价值，像闹钟，像……“该起床了，凡凡！”额，好吧，像老妈。 张凡懒懒地翻起身，摁住了愤怒地跳脚地闹钟，无聊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缓步踱到洗漱间，耳边伴随着老妈的叫唤。 “洗脸水放好了，牙膏在台子上，毛巾洗好了挂着呢，趁热，赶紧的。”“别慢腾腾了，要迟到了！”“一日之际在于晨，快点。” 张凡觉得有些烦躁，每天早晨总要弄得像打仗一样。 老妈虽然身在厨房，却放佛早已看透了张凡的不耐烦，探出一个头来，狠狠瞪了张凡一眼。张凡看着这张风韵犹存的脸庞，不自觉地松开紧皱着的眉头，叹了口气，“知道了” “父母呼……”老妈却不放过张凡。 ”应勿缓。“张凡有些无奈，老张家的家规。 老妈满意地点点头，缩回了脑袋，只留下了一缕回音“动作快点啊，要迟到了。” 张凡缓慢地把牙刷捅进嘴里，看着镜子里长相平凡的自己，他有时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为毛老爸英俊潇洒，老妈貌美妖娆，自己却生的平凡至极。脑海中又回想起了老爸的调笑，基因选择性表达啊，我和你妈优秀的外表看来被你完美的避开了。 唉……默默地叹了口气，人丑也得活下去啊。 张凡静静地刷完牙，被老妈强灌进一肚子早饭，塞进汽车后座，安全运送到学校。 平凡无聊的一天又开始了。 没错，张凡是一名普通的学生，而且是一名光荣的高三党，成绩一般，和他长相一样，很难引起别人注意。所以各科老师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毕竟像他这个成绩，属于平均线上下，而且异乎寻常的稳定，也就没谁往他身上多下心思了。 曾经有人妄图讨好他妈妈，也就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每天下午单独给他加班半小时补课，结果不但成绩没多大进步，而且遭到了他妈妈的严重警告，说该老师区别对待学生。此后，就极少有老师过问他成绩了。 张凡对此表示强烈支持，他宁愿花两节课发呆，也不想单独面对那个口臭与狐臭齐飞的老师。其实，他明白老师的心思，一方面为了自己评特级教师，另一方面也确实出于帮助自己的目的，可是他就是提不上去成绩啊，总是学了这个忘了那个，学了前面忘了后面，很努力却只能考得一个平均成绩，要不然凭借着自己母亲是高中老师，父亲是大学老师的优势早就一心向学了。 想到这，张凡愈发感谢自己的父母，他们从来不逼迫自己做任何事情，所以他从小就不必参加各类恼人的补习班，不必秉灯夜读，只需要按部就班地重复着无聊的时光就好。奇怪的是，就算张凡不复习，不看书，不写作业，成绩依旧没有任何下降，稳稳地停留在平均线上，从没半分移动过。想起因此引发的糗事，张凡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凡是成绩比老大高的，都是优秀；凡是成绩不如老大的，都拉了后腿。” 不用看就知道是钱野那个死胖子过来了，这货是张凡的发小，就是他发现了张凡成绩的秘密，也是他提出了上面两个“凡是”的口号。每次两人见面，他总得吼上几句口号，搞的他现在人尽皆知，都叫他“班内成绩的晴雨表，未卜先知的平均成绩”。 张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不能安生一回，三胖，” “老大，我这不给你广告呢，没点知名度哪来收益啊。”钱三胖子摆了摆多肉的大手，就像煽动两个蒲扇，做出一副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收益就是别人打招呼的时候叫我晴雨表？” 张凡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想和死胖子理论理论。 可是他停住了，不是因为他放弃了理论的想法，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打断了他，让他放弃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情绪。 那是一抹幽香，像深谷中的糜兰，即使在幽暗不见光明的谷底也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的高洁和孤傲。接着这抹幽香的是一片冷冽的清泉，通透清亮地像是夜莺的鸣叫。 “早啊，晴雨表。” 清泉过后是初雪，但那初雪却不飘散飞舞而是凝成了一个白净的身影，亭亭伫立在张凡身侧。这让他不得不轻侧过脸，微眯着眼才能正视这片雪花。 “早啊，莫语。” 显然，欣赏美重要过和一坨肥肉争吵。张凡为自己的明智感到满意，嘴角微微翘起，静静地注视着这道白色身影，目送着雪花飘离，清泉流去，直到再也闻不到幽香。 “收益是校花叫你晴雨表啊。”三胖猥琐的声音冲破最后一抹幽香，像是刚想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却发现有人偷偷放了个屁。 “三胖，早上没刷牙？” “老大，闻出来？” 张凡深深地注视着故作扭捏的死胖子，飞起一脚，扶额叹息。 “无影脚。” “我躲……啊呀，我上周刚洗的裤子。” “死胖子，少恶心。” 别看张凡和三胖形态放浪，但他们也只是把对方当作普通同学对待，双方并没有什么交集，打个招呼就好，对美采取欣赏的态度就行。所以，他们对校花也只是欣赏，而不像其他人那样，奉作女神，死皮赖脸地纠缠。就像三胖了解张凡一样，张凡也对钱三胖子知根知底，胖子啊，可不是那么简单。 ……。 笑闹着两人进了教室，正好踩着铃声。班主任不满地看了眼两人，却没有说什么，毕竟同是两个异常稳定成绩，实在懒得过问，别太过分就行。 “上课。” 终于，无聊的一天又开始了。张凡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和往常一样。 看了看睡的像死猪一样的钱野，张凡心里暗叹，为什么这货为是年纪第一呢，这让那些成绩不好又拼命努力的同学们怎么办啊？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并不比钱野好到哪去，也是一个无聊的发呆也能保持成绩稳定的主。 视线慢慢从钱三胖子身上移开，飘向了窗外。 草地的颜色比昨天更绿了，花丛中又冒出来几个新的花骨朵，引得更多的蝴蝶在丛中喧闹。又到了初夏的日子，这是张凡最喜欢的时候，太阳懒而不烈，微风暖却不热，不会像盛夏那么热烈黏人，不像隆冬那样高冷刺骨，更不像初春那般懒懒绵绵，是个适合发呆的日子。 虽然发呆是个不分季节的活动，可张凡却坚持认为唯有初夏才是最适合发呆的时节，是能够抛却一切体官感受，认真发呆的日子。 是的，发呆是张凡做的最专心的事。他能走路发呆，吃饭发呆，睡觉发呆，各种花式发呆，不仅发呆时候不定，地点不限，事件不限，而且他发呆还从没耽误过正事，有一次班主任趁他发呆向他提问，想让他出丑，可他简单明了地回答完问题之后，继续发呆，气的老班跳脚却毫无办法。 张凡发呆的时候就好像感觉自己从身体里飘了出来一般，以绝对冷漠的眼光看着躯壳在机械地运动，什么都不需要思考像入定的老僧一样自在超脱。 钱三胖子对他这项技能羡慕不已，总说张凡发呆的时候比较帅，还总怂恿他去参加发呆世界大赛，为国争光。张凡总不以为然，这货又在变着法子地损自己，只有睡着了，他才能会停止损人。 “老大……晴雨表，扑哧，呼呼……” 好吧，刚才那话当我没说，张凡有些无奈，三胖睡觉可真热闹，磨牙，打呼，放屁像个交响乐。 远处，老班脸色铁青，重重地咳嗽一声，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说你俩别过分，把那死胖子叫起来，上课呢。 张凡就当作没看见，扭头继续看窗外。你行你来啊，还留着口水这么恶心。 他和老班都知道，这货是一睡着就叫不醒的主，老班只能放弃，自动屏蔽掉恼人的呼声，继续上课。 张凡继续望着窗外，正准备继续发呆大业，突然一只美丽的蝴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只通体黑色的蝴蝶，翅膀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花纹，离得有些远看不清背后具体是什么样的花纹，按理说这样一只色彩单调花纹并不突出的蝴蝶，很难担得起美丽这个词，可是当阳光照在翅膀上泛出一片宝石般的光芒时，一切美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那霎那间的美丽了。 像张凡这种词语匮乏的人，除了美丽在难想起其他的词来形容那种美丽，就像他看见莫语的那一刹那，脑海中除了美丽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了。这个事实会让人觉得难堪，却愈发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美丽一定是为像莫语和这只蝴蝶准备的词。 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尽情地舒展着自己身躯，像是久不见天日的精灵在尽情释放着压抑的活力。 不知怎么的，张凡开始觉得这只蝴蝶有些奇怪，好像……。好像它在变大。 蝴蝶慢悠悠地左闪右挪，停在了那座老旧钟楼的分针上。那是这个小城市最老旧的建筑，从张凡计时开始就没见过它报过时，挪过针。它像是已经为人类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老者，再也不能提醒那些荒废度日的人们时间的重要性，被人们永远忘在了时间的夹缝里，像雕塑一样再也动弹不得，永远停留在11点59分的位置。 当蝴蝶落在了时针上的时候，忽然闪过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借着这道光芒张凡终于看清了这只“蝴蝶”的原貌，那是猫，通体黝黑却有着蝴蝶翅膀的猫。 张凡感到一股冷气直冲脑门，冷汗唰就淌出来了，它……它在对我笑。 张凡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时却再也看不见什么猫了，它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了，就在这是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钟声，钟响了，沉睡的钟楼复活了…… 第三章 醒了就会明白 车里的空气已经不能用凝固这个词来形容了，所有人像是被施了定身魔法一样一动不动。 三胖和老妈吃惊得掉了下巴，嘶嘶地吸着冷气，张凡瞪大着眼睛，一脸呆滞，只有莫语在一脸认真的堵着张凡的嘴巴。 “咕噜咕噜~~~” 三胖肚子发出一阵巨响，所有人机械地转过脑袋望向他，三胖尴尬地笑了笑：“有点饿了。” “是哦，时间不早了，得快点回去准备晚饭啦。” “是的呢。我的都快饿死了。哈哈” 三胖努力大笑化解尴尬，老妈心领神会发动了汽车，莫语很自然地做到原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认真地目视前方，只留下张凡一个人呆坐着，继续体会刚才的美好。 这好像是我的初吻，那我是赚了还是赔了呢？ 张凡有些无耻地想着，草莓味的唇膏。忍不住偷偷舔了舔嘴唇，却突然瞥见了后视镜里三胖龌蹉的笑和老妈偷偷竖起的大拇指。 “唰”得一下，张凡脸红了，正襟危坐，也装作很认真的盯着前方。 老妈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看着，还别说，动作都一样，俩人还挺般配的呢。 ……。 一路上安静得诡异，张凡头一次像个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到家、胖子和老妈之间“眉来眼去”在悄悄地传递着各种讯息，时不时偷笑两声，让气氛更加尴尬。莫语面无表情地坐着，坦然自若，好像刚才的事是别人做的一样。张凡直在心里呐喊，你要对我负责啊，混蛋，果然带陌生人参加生日趴这种事情最尴尬了。 短短一段路，张凡是如坐针毡，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到家了啊。 老妈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乐呵呵地奔进了房门，她要和张凡他老爸分享这个好消息。三胖也从车上飞奔下来，他是真心饿了，轻车熟路地寻到了冰箱。只剩下施施然下车的莫语和感叹人生的张凡了，气氛变得奇怪了。 “到了。”张凡有些不敢看莫语的眼睛。 “嗯。”莫语依旧冷漠地回到。 “你为什……” ”你们俩快点。”三胖嘴里叼着个鸡腿，探出头喊道，打断了张凡的提问。 “好吧，我们进去吧。”张凡无奈道。 莫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迈步就走。 张凡摸了摸鼻子，挺有个性的啊，也跟在莫语的后面进了房间。 进了屋里，张凡才是真正大吃一惊，那是红旗招展，彩旗飘飘，搞得那是相当的隆重啊。张凡就纳了闷了，什么时候我享受过这待遇啊，往年买个口味好点的蛋糕都要跟父母墨迹好久，这……受宠若惊啊。 看着老爸老妈还在忙前忙后，张凡心里满满的感动，忍不住情真意切，深情满满地喊道；“爸妈，别忙了，差不多了。” 却没料到，迎面一个大耳光子；“你个小兔崽子，找女朋友也不给你老爸说一声！” “啊，疼……。” “害的我什么也没准备，你小女朋友呢？我瞅瞅。” “后面……” “你小子，能遗传我点绅士风度吗？” “我……” “别我我了，快去帮你妈忙去，我去招待你小女朋友。” “哦……” “等下。” “啊。” “你爸这身帅吗？” “……” 很多事情往往没有人们想象的那般美好，总有些时候是人们自作多情而已，更可悲的是当你深陷想象中的美好时，一个大巴掌把你拍入现实，总有种衣不遮体的尴尬和难堪。 张凡看着老爸拉着莫语在客厅里胡天侃地，关切备至，一副和蔼可亲长辈的形象，旁边三胖吃的满嘴冒油，满足的昏天暗地，再看看自己，贴着装饰纸，洗着水果蔬菜，端茶递水，忙的昏天暗地，突然很想哭，宝宝心里委屈啊，这不是我的生日吗？ 半个小时后，当老妈端着盛满张凡怨念的蔬菜上桌时，张凡正一脸幽怨地盯着三胖，直盯得三胖打冷颤。 三胖不自在得问道：“老大，你老盯着我干嘛？” 张凡并不回话，继续盯着。废话，老爸老妈盯不得，莫语不敢，只有你了，兄弟。 老妈轻轻地拍了拍张凡的脑袋，温柔地说道：“小寿星，对今天的菜式还满意吗？” “嗯。”张凡可不敢说不，况且今天的菜式确实不错。 “不问问你小女友喜不喜欢？”老妈调笑道。 张凡一脸尴尬，偷偷望向莫语，看见她依旧面无表情，莫名的脸红起来。 莫语倒是一脸无所谓，默默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放入嘴中，细细地咀嚼，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道；“红烧肉的芡汁有点淡，鱼汤的腥味有残留，略略盖住了鲜味，加点枸杞味道会更好点，西红柿炒蛋不要加蒜苗，我喜欢吃甜的……” 这下就不止张凡尴尬了，老妈、老爸也尴尬了，只有三胖在小声的嘀咕；“我觉得挺好的啊。”张凡心里默想：果然，带陌生人参加生日聚会什么的最尴尬了。 莫语若有所觉，淡定地抬起头，继续说道；“就这样，大家吃吧。” 老妈：…… 三胖：…… 张凡：…… ……就这样，在愉快的气氛中开始了让张凡记忆一生的生日晚宴。 老爸看了一眼还沉浸在打击中的老妈，放佛看到了一团浓郁的阴云，在回响着“竟然说我做的不好吃”之类充满着怨念与恶意的话。 看来，老妈不指望了，要取得些实质性进展还得看我出马了。老爸狠狠地甩了甩头发，眼睛射出一道犹如实质性的光芒，那是满满的斗志。 “莫语啊，今年多大了？”第一招，查户口。 “18，我今天生日。” “噢，同年同月同日啊。”老爸心中的八卦之火开始燃烧，“那你应该回家过生日啊，你父母呢？” 莫语眼睛突然暗淡了一些，缓缓地低下了头，“没有父母。” 老爸突然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张凡和三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忍不住问道，“那每天在校门口等你的人是谁？” “那是我哥。” “你俩一起生活很辛苦吧。”老爸心里好像有一根弦触动了。 莫语并没有说话，低着头。 老爸狠狠地把杯中的酒灌进嘴里，拍了拍张凡的头，说道；“好好对人家，听到没有？” 张凡很无奈，老爸也败退了。 张凡认真的盯着莫语，仔细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总觉得很奇怪。早早下课很奇怪，老班离开很奇怪，钟楼鸣响很奇怪，莫语就更奇怪了，最最关键的是：“你为什么亲我？” “我是你女友啊。”莫语没有任何迟钝。 “我还没同意呢？”张凡紧紧盯着莫语。 “我是你女友。”莫语重复道。 张凡没说话了，不再盯着莫语，只是细细地咀嚼着嘴里的菜。旁边老爸却不干了，“你小子是不是打算不对小莫负责。” “小莫？负责？” “作为我张家的好男儿，亲出去的嘴就是盖定的章，是一定会负责到底的。当年你老爸我也是……” “停，不是我亲的。” “逃避可不是男人应有的样子。”老爸义正言辞。 张凡缴械投降；“我会对你负责的。” 莫语满意地点点头，一副辛苦你了的表情。老爸满意地点点头，回了个不客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凡心里苦啊。 张凡偷偷将莫语拉到旁边，并用眼神制止了想听墙角的三胖，很严肃的向莫语说道；“装别人的女友可不好玩。” “我没开玩笑。” “你是认真的？” “嗯。” “为什么？”这是张凡第一次问出口，没有被打扰，也没有任何犹豫，只有真诚的不解。 莫语盯着张凡不算明亮的眼睛，眼睛里好像满是话语，却只是抿着嘴。 她摇了摇头，说道：“你醒了，就会明白了。” 然后转身，迈步，走出了家门，就这样离开了，就像那片雪花，来的突然，去亦悄然，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从不被世人意见所左右。 只留下张凡紧锁这眉头，醒了？我一直清醒啊，真是奇怪的女人。 随着莫语的突然离去，生日晚宴也草草结束，正式转为普通家宴了。张凡父母担心莫语安全，想去送送她，结果出了门就看不见莫语的身影了，也只得作罢，转过身来就开始教育张凡要如何照顾女生，要珍惜感情之类的。 之后整个晚上张凡都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完全没在意老爸老妈唱的跑调的生日歌，和三胖夸张的霸占了所有的蛋糕。 直到躺在床上，张凡还在想着莫语的话，“你醒了，就会明白了。” 脑袋浑浑噩噩的，总觉得这句话很重要，却完全找不到头绪。 “啊~~~什么叫醒了啊，老子本来就清醒着呢，她是在骂我做梦吗？阿西吧，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张凡决定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狠狠揉了揉脸颊，直到脸颊发红，才感觉脑袋稍微清醒一点，“对了，老子今天生日，礼物呢？” 看着脚边堆放的礼物盒，张凡满意地笑了，拆礼物什么的最让人兴奋了。 “什么嘛，死胖子，这么大的盒子就包了包巧克力啊。” “这……老爸怎么包了盒套套啊。” “老妈这太敷衍了吧，就包了本书啊。” 嘴上这样说着，手里却不停，将所有东西都默默收拾起来，特别是老爸的，嘿嘿，万一用的着呢，张凡无耻的想到。 “咦，怎么还有一个礼包。”张凡朋友不多，所以每年收到的礼物也就那几个，突然多出来的礼包，让张凡莫名开心起来，毕竟，谁会嫌弃惊喜呢？ “快让哥哥剥去你那彩色的外衣，不要害羞嘛。”张凡猥琐地笑道，伸手就剥去了礼物的外包装，完全没注意到彩纸上那诡异的黑色蝴蝶图兴，正微微闪光…… 第四章 神秘礼物 张凡兴冲冲地撕了包装，完全没有注意到彩色包装纸上一闪而过的黑色蝴蝶的图案，他的心思完全被礼物本身所吸引了。 撕掉所有包装，终于见得真面目。 那是一本黑色的书，通体漆黑，表面装饰着滚金的文饰和图案，在白炽灯下流转着让人目眩迷离的浮光。文饰和黑色封面的交接处，诡异地蔓延出猩红色的细线，丝丝缕缕，像是在缠绕着滚金的装饰又像是探索着黑色封面的触手，三者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浑然天成。 目光随着猩红色细线流动，却发现它并不完整，在细线的尽头，像是被突然斩断一般空白一片，所有的红线都或长或短地在接近封面中央的位置断掉。这些断点看起来突兀异样，可是如果将所有断点连接在一起便会发现那是一个图形，好像是…… “是蝴蝶，”张凡心里突然闪过上午那只消失的蝴蝶的形象，正好契合。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在张凡脑海中扎根下来，张凡是越看越像，越想越觉得诡异，不自觉地全身冒冷汗。消失的蝴蝶，复活的钟楼，不辞而别的老班，异常的莫语，神秘的礼物，这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寻常，好像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在操纵着，让人生出一种无力感。 张凡狠狠地揉了揉脸颊，擦掉冷汗，安慰自己，这怎么可能，太匪夷所思了，肯定都是错觉，是巧合。对，是巧合，他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才平静了下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黑色书籍上。 拇指放在黑色封皮边缘，他决定看看里面的内容。用力一掀，没反应。再用力，还是没反应。 张凡呆了三秒，然后随手将它扔向了脑后，我去，谁拿板砖寻老子开心呢。 接着，狠狠地将自己抛向床，他决定忘掉这些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 可是张凡没有注意到，被他认定是板砖的黑色书籍并没有遵循重力定律沿着一条抛物线轨迹落在地板上，而是在翻了个身后定在了半空中，没有任何依靠，就那样悬停在半空中，放佛时空静止一般。 接着幽光一闪，张凡倒向床垫的身体也停止了运动，脚部和床垫接触，整个身体和水平面呈一个小角度锐角停在半空中。 预感中和床垫柔软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张凡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近在咫尺的床垫却触碰不得，吓得手舞足蹈起来。可是不管他如何激烈地动作，都不能使身体移动半分，就好像一条在太空中扑通的咸鱼，失去了重力和空气阻力的作用，任何动作都只是徒劳的挣扎。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道声音，“你还是这么没耐心。” 声音幽暗刺骨，像腊月的寒风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张凡像一条受惊的鱼，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身后除了刚刚扔地黑色书籍外，再无他物。 “你……你……你是谁，别……别乱来啊。”他声音有些颤抖。 “你竟然会怕我。”背后的声音在慢慢靠近。 “你别过来，有话说话。”张凡急了，双股止不住地颤抖。 那声音轻笑了一声，说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你个丑鬼，想吓小爷啊，没门。”张凡感到一丝丢脸，嘴硬地回道。 “你说我什么！”背后的声音明显提了两度。 “丑八怪！丑鬼！”张凡大骂道。 骂完之后张凡就有些后悔了，他能明显感到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余光能看到背后的幽光在不正常地升腾着。 声音的主人很生气，张凡以为是自己言语冒犯了她，可她自己明白原因，她气的是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怎么能断定她是个丑八怪呢。 所以她有些怨气，所以自然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丝怨恨：“我要你看着我。”还有一些咬牙切齿，“再说我丑。” 张凡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控制，还没来得及庆幸，便狠狠地砸向床垫。 揉了揉摔得有些痛的脸皮，张凡脑袋在飞速旋转，好半晌之后他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不禁懊恼，平时真应该少发点呆多读书的。 “逃不出去的，我封闭了空间。”背后的声音冷冷地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张凡无奈了，封闭空间是什么鬼啊，太高端了，只得默默转过身来。 “你捂着眼干嘛。” “我看见了你，你会不会……”张凡有些胆怯，电影里看见绑匪的人质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况且这绑匪精神还有些不正常。 “再闭着眼就永远闭下去好了。”背后的声音又冷了一分。 张凡乖乖地瞪大眼睛，听人劝吃饱饭嘛。接着，他看见了一副令他终身难忘的画面。 在他面前悬浮着那本黑色书籍，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与它相互呼应的位置上还悬浮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 这是个什么样的少女呢，张凡搜遍他那匮乏的词汇库，也只能形容是个美丽的姑娘。 在张凡看来美丽是个神圣的名词，它可以形容很多东西，却仅有很少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它。当他看见漂亮的女星，他会用好看形容；当他遇见漂亮的风景，他会用漂亮形容，很少，他才会想起漂亮这个词，他觉得只有拥有初雪般纯洁和盛秋事的丰实的事物才配得上它。 但今天，他已经用了这个词两次，一次为了一只消失的蝴蝶，一次是为了初雪般的莫语。现在他要用掉第三次。 “长得不丑。”张凡嘴硬，只在心里称叹美丽，上帝总能创造出一些事物来配合他创造一些名词。 因为自己的口不对心，张凡感到脸有些红，不自觉地将脸转向一侧，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少女的异样。 当张凡睁开眼之后，少女就像是受惊的金鱼般立在那里，那是很奇怪的。 对少女而言，张凡就像是握在手中的猎物，她不该表现的如此紧张惊慌，就像狮子不会在兔子面前手足无措一样。 除非，那是一只沉睡的巨龙，或者，是狮子在乎的是兔子的看法，而不是想吃掉它。 少女放佛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觉得有些丢脸，脸上烧起了两片红云。所以看到张凡转过了脸，她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恼羞成怒道：“我要你看着我。” “哦。”张凡听话转过头来，看了第二眼，终于看清了这个少女。 真正的美丽，一眼是看不清的。当你看过去的时候，它会像山一样压迫你的眼睑，压制你所有的感官。那瞬间的冲击会让你的感官罢工，所以你感到震撼，感到晕眩，感到无所适从，这触动了你心里那根叫美丽的警告线，可你却很难形容它美在哪，你放弃了理性和感性，只用灵魂去感受它，所以难以用语言形容美。 所以第二眼，你才能看清美丽。 所以张凡用了第二眼才看清了这个少女。 她有一双明亮的眸子，像是璀璨的银河，清澈而又深邃，每一次眼波流转，就像是潺潺清泉涌出石涧，沉默中蕴含着灵动。美丽的眸子上方插着一对柳叶眉，随着眼波摇曳，可爱的琼鼻微皱，小巧的下巴，微翘的红唇，淡淡的紧张更平添诱惑。 再往下，是瘦弱的肩膀和迷人的锁骨，再往下……张凡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再往下……异峰突起，地形变得险峻起来，像是突然从平原闯入了高山，一眼望不到头的高耸山峰拦住了去路，只留下一条小道通往两山峰间的峡谷，真是险峻的让人脸红心跳。 张凡也脸红心跳起来，太凶了，我还是个孩子，那纤细的蜂腰是如何顶起这两砣硕大的啊，他忍不住问道；“sized？” 少女脸更红了，但还是勇敢地纠正了他的错误：“doubled。” 天造尤物啊，张凡忍不住感慨，为什么上帝会将清纯的脸和魅惑的身体拼在一起成一个人的呢？真是偏心啊。 “我很丑吗？”少女忍不住地问道。 张凡并不说话，眼光继续下移。那里有一双纤细的小腿并在一起，小巧的可爱的脚趾未着一物，就这样悬浮在空中。无风自起，黑色的衣服随风四起，连带着张凡随手扔在床边的包装纸也欢快地随风舞动。 “你说你封闭了空间？”张凡收回了目光，看向黑衣少女。 “嗯，你放弃吧，你不可能下得了床。”少女对这个问题有些不耐烦，她再次强调了你已经被我控制了这个事实。 “所以，我这是个密闭空间？” “所以呢？”她不知道他想问什么。 “所以……”张凡话并没有说完，突然往少女脚下猛扑。 封闭的空间里不可能这么久还不会感到闷，必然存在风口，而这个出风口一定会形成风，所以就是那里。 张凡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你困不住小爷的。他放佛已经看出自己逃出生天的模样了。突然像是撞上了一面玻璃一样顿住了，脸扭曲在一个平面上，然后刺啦啦的滑下来落在了床上。 “我说了，你逃不了的。”少女有些小得意。 张凡揉了揉酸痛的鼻子，刚才撞的太猛，疼。 张凡不服，怎么可能没有漏洞呢，他左右上下摸索，结果也只是摸得到像玻璃墙一般的封闭空间。不由得一阵气馁，颓废的躺在床上，对着那少女喊道：“你赢啦，你想干啥就干啥吧。” 少女脸有些红：“干什么啊。” “不过你能得到我的人却得不到我的心。”张凡眼睛一闭，一副烈女状。 少女气急，明显能感到幽蓝色光芒一阵不稳定地抖动，但她还是尽量平静了下来，“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脾气还是这样。” “我究竟忘了什么啊，我和你很熟吗？” 少女神秘地一笑；“熟，当然熟，今天早上我们刚见过面。” “今天？”张凡有点摸不着头脑。 少女并没有说话，慢慢舒展双臂，突然光芒开始像她背后聚集，融合，隐隐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光芒渐渐散去，张凡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 “你……你是那只蝴蝶！” 少女嘴角微翘，尽是一些张凡看不透的味道。 第五章 醒来吧，魔王大人 “不可能，”张凡否定道，“这太匪夷所思了，那只蝴蝶是长得奇怪了点，可怎么会变成人呢？” “你猜啊。”少女轻轻地笑道。 张凡仔细地盯着少女的脸庞，怎么也不能和那只诡异的蝴蝶联系在一起，但看着少女背后不停煽动地翅膀，还有那上面熟悉的纹路，张凡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只蝴蝶。 张凡凌乱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到底是谁？” 少女叹了口气，不再盯着张凡。 “我想讲个故事，你听吗？” “不听行吗？” “话说，在很久以前……” “额……” “很久以前有一个傻子，他要去做一件坏事，天底下最大的坏事。他觉得被神族统治着太过无趣，所以想要推翻他们。” “……得了，你讲吧。” “于是他集合了自己的小伙伴，打败了神族的军队，不断攻城掠地，壮大实力，终于打到了神族的皇城，将神王踢下了宝座。可是他还不满足，他要捣毁神族老巢，于是他告别了所有的小伙伴，孤身前往天界。” “一个人啊。” “是的，一个人，连我也没带……” 这里面有故事啊，不过张帆没问，继续听着。 “没人知道那场战斗的结果，也没有人再见过他，人们只知道了有几颗星星掉了下来，几颗多余的太阳灭了，天界消失了。于是有人乘机而起，说是自己射掉了太阳，还有人说是自己是天上的星星转世，是来统治人间的，于是人间再起纷争。最终，最狡猾的人胜出了，他们篡改历史，把那个傻子所有功绩据为己有，然后诬陷他是世间最坏的坏人，他们为他创造了一个新的名词——魔。就这样贪生怕死之辈受到所有人的爱戴，真正的英雄却被人辱骂。” 张凡沉默了，随着少女的描述，他感觉得到自己心里的愤懑不断积蓄着，忍不住问道：“那个……那个人去哪了？“ “谁。” “那个傻子啊。” 少女忍不住笑了，有些苍凉：“是个傻子，所以死了。” “死了……”张凡呆住了，有些东西在脑海深处闪现，可就是抓不住。 “对，死了，像傻子一样死掉了。”少女自顾自地说着，“他用全部的力量封住了天界和人间的通道，堵住了这个世间的灵力之源，他以为没有力量就没有纷争，人间就会永享太平。他是不是很傻？” “他怎么死的？” “封闭了天界通道，人间界变得不再稳定，于是失去力量的他就决定炸开自己的身体，用残肢断臂去缝补人间漏洞，自己也因此魂飞魄散消失于天地间了。” 张凡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问道：“你就是那傻子的伙伴？” “伙伴？不，我才不想当他的伙伴呢！那个傻子！”少女有些失控地喊道。 好一会，她才平静下来，有些追忆地说道：“他叫我莉莉丝，说我是夜晚的女王，不过，后来人们叫我夜之魔女。” “莉莉……挺可爱的名字啊。” “莉莉丝。” “哦，丽斯。” “是莉莉丝啊混蛋，”少女忍不住怒道，“你怎么还和原来一样，乱给别人起名字。” 张凡忍不住了，“我们以前认识。” 莉莉丝一副被打败的表情：“果然是个傻子啊。” “好吧，我承认你的故事很吸引人，但你也不能骂我，虽然我不会飘来飘去的特技，也不能使什么封闭空间的魔术，但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我还是有脾气的啊。”张凡抗议道。 “你就是那个傻子。” “又骂我，你才是傻子呢！” 莉莉丝指了指那本黑书，说道：“我用了你的本命法器聚拢了你的灵魂使你重新投入了轮回。” “你是说我是那个傻子的转世？那你呢，你怎么会和那本黑书在一起。” 莉莉丝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说到：“驱动法器是需要能量的，所以我就熔炼自身，融进你本命法器里了啊，这样你就永远别想甩下我。” 张凡呆呆地看着莉莉丝明媚的笑容，有些邪恶想到，这样好像也不错啊。 “你流口水了。”莉莉丝歪着头有些奇怪的说着。 ”额……失态失态了，我小说看的少，但大体还能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你是那本黑色的书的器灵，我是那黑书的主人。”张凡擦了擦口水，说道。 “差不多吧。”莉莉丝点了点头。 “所以……” “所以什么？” “我是你的主人？” 莉莉丝脸红了，张凡笑了。 “把那个什么封闭空间给撤了，然后过来给我捶捶背，这一夜吓死老子了。” 莉莉丝乖乖地撤掉空间封闭，然后闪道张凡背后，柔柔的小手搭在了张凡肩上，然后…… “啊~~~~疼疼疼疼！我错了，啊~~~” 十分钟后，莉莉丝优雅地擦了擦手，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张凡，说道：“器灵也是有尊严的。别在地上装死了，快起来。” 张凡赖在地上不动，虚弱地抱怨道：“不是说按摩吗，这么大劲干啥？” “我在帮你解除封印啊。” “封印？什么封印？” “那些叛徒在你灵魂上下的封印，封住了你所有的潜能，你永生永世只能像最平凡的普通人一样度日。” “那解开之后会不会变超人？” “我还没解开。”莉莉丝脸又红了。 张凡有些奇怪：“你不是很厉害吗啊？” “按照我的计算，封印力量会在第1000世宿主成年的时候达到最弱，是最适宜破除封印的日子，你是不是今天十八岁。” “嗯，坏了。” “怎么了？” “忘吃蛋糕了，那该死的死胖子。”这货终于想起来了。 莉莉丝头上报了个井字，用力揉揉手：“这很重要吗？看来还得换个方式。” 张凡吓得一阵发抖，蜷缩在床脚，楚楚可怜地哀求道：“换个方式，能不能温柔点？” 莉莉丝不为所动，步步紧逼。 “等等等一下，就没有更科学的方式破除封印吗？去医院看病还得先做ct呢，你这不科学啊。”张凡吓得胡言乱语。 不过这倒提醒了莉莉丝，“哦，好像有一种扫描方法，年代太久忘了。” 莉莉丝俏皮得吐了吐舌头，张凡忍不住翻白眼，尼玛，你记不起来疼得是老子。 莉莉丝伸手一招，黑色书籍稳稳落到手中，然后她表情肃穆，低声吟诵，张凡听不清她在说着什么，只是隐约地听到“终灭”“圣书”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莉莉丝吟诵完毕睁开了眼睛，手一挥，一道幽蓝色的光芒瞬间缠绕了张凡，张凡只觉得全身上下暖暖痒痒的，像是有电流流过，在全身乱串，不一会就开始聚集。 莉莉丝表情严肃地盯着光芒汇聚之处，额，是嘴唇。 “你今天都做了什么？”莉莉丝无语扶额。 张凡嘴唇上正顶着一串幽蓝色的光芒，远远地看就像长着两根香肠。当酥酥麻麻的电流汇聚一处时，就立刻变成了刺痛。张凡艰难地开口，“能不能先停下，感觉要炸了。” 莉莉丝一挥手，幽蓝光芒消失。 张凡痛苦地捂着嘴唇，要熟了，顶着俩红肠嘴开口道：“莫语今天亲了我。” 莉莉丝眼神有些不善，一副你背着我做了坏事的表情。 张凡心里抹汗，这是何等的卧槽啊。刚想张口解释，只觉得一道黑影袭来，接着嘴唇上就感到一阵柔软，耳边响起了一道略显霸道的声音：“我要吻回来。” 莉莉丝跨坐在张凡身上小屁股翘着，身体紧紧贴在张凡身体上，嘴唇堵住了张凡的嘴，小脸红扑扑的，眼神倔强。 张凡能感觉到她胸前的弹性，双唇的柔软，闻着她鼻息的芬芳，不自觉有些醉了，原来美也是可以上头的啊。 莉莉丝此刻心里却没有这么多旖旎，因为她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她不喜欢的味道。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这是“光明”的味道，有人给他加固了封印。 于是，她伸出了舌头，渡入了一丝魔力。 张凡忍不住勾住了她的舌头，缠绕起来。好甜。他能感觉到莉莉丝在颤抖，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热。张凡忍不住起了反应，身体发热，气息也逐渐粗重起来。 他偷偷睁开了眼睛，看着莉莉丝，只见她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脸红的像个苹果，眼角有晶莹的光芒闪烁，泪光闪烁。 张凡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缩回了舌头。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好半响之后莉莉丝恢复了动作，坐起了身，红着脸盯着张凡说：“龌蹉，害得我差点走火入魔。” 张凡默默低下头，你先伸的嘛。 莉莉丝看着张凡表情，有些走神，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封印还差一步就能初步解除，”莉莉丝轻吐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问一下你的意愿。” “什么意愿？” “解除封印虽然会释放潜能，但同样会有一些副作用。” “解除了会发生什么？”张凡听着有些可怕，下意识地问道。 “当年他们把你封印天界通道的封印复制到你的灵魂上，二者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解除你灵魂上的封印就会使天界的封印松动。” “然后呢？” “然后……天界也会解封，若天界大军挥师人间，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 “……那算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莉莉丝摇摇头，却不由分说地将手指点向张凡的额头。 我既然醒了过来，怎么能忍受你被误解，怎么能忍受你忘了过去，怎么能忍受你忘了我…。。 张凡昏了过去，身体漂浮向空中，神态还停留在刚刚的错愕，不说不解除了吗？ 黑色的书籍漂浮在张凡的身侧，散发着丝丝雾气，七彩呈祥，聚集在张凡的身下，像是由彩云组成的床。 莉莉丝微微笑，念起了古老的咒语，“焚我残躯，点亮永夜。” 黑色的火焰升腾而起，缠绕在莉莉丝雪白的酮体上，可她依然笑着，念着，“今在昔在，永存不灭。” 她就像一团火焰，温柔地倒在张凡身上，慢慢地消散，她是用自己的身体在张凡身上刻下繁琐的花纹。终于，最后一笔完成了，莉莉丝有些虚弱，但依旧笑着：“记得你说过的话，带我长发及腰……” 光芒越来越暗淡，火焰像是要燃到了尽头，莉莉丝从发梢开始变得透明，像点点星光飘散于虚无，她用尽全身力气将嘴唇盖在了张凡的嘴上，“醒来吧，我的魔王大人。” 忽然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亮了起来，盖住了房间的一切。 许久之后，光芒彻底消失，黑色书籍隐入黑暗，莉莉丝消失了，像梦一样不见了。只有张凡的嘴唇上还残余的温热，还在证明着真实…… 第六章 我是魔王 张凡做了一个梦，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梦里的世界是一个混乱的世界，有神，有人，有妖，有魔，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种族。人类处在世界的最底层，无时无刻不受到其他种族的压迫。他在梦里很弱小，无依无靠，只能靠为一群奇怪的生物服务来维持生计，做些杂役工作。 有一天，一个叫一的神族来到他的面前，让他去处理一个小女孩。他知道处理的意思，很多神族会有这种癖好，他们喜欢将人类洗漱干净，装扮的漂漂亮亮，然后吃掉。 本来这些工作是另一个人来做，不过因为他昨天打翻了某位大人的晚餐，被吃掉了。所以，现在由他来做这个工作。 梦里很清楚，就像亲身经历过一般。 他褪去了小女孩破旧的外衣，将她抱进热水里，仔仔细细地清洗着她身上的泥垢。他做的特别认真，很平静。但他能清楚地感觉自己双手的颤抖。 多么可爱的小女孩啊，皮肤滑滑的，鼻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 他去除了小女孩头发上的泥垢，帮她擦干身体，抹去头发上的水珠，穿上早已准备好的漂亮衣服。 如果我有一个妹妹的话，应该也是这么漂亮吧。他不禁想到，手抖的更厉害了。这是他的工作，没有工作的话就会死掉。 他小心地捧起了她的脸，想要再一次看清她。入手处却是一阵湿滑。 他静静看着手上的泪渍，突然，手不抖了。 因为他做了一个决定，心不再乱，所以手不再抖。 他带着她出了盥洗房，过了大厅，过了大门，过了长街，过了城门，然后又过了很多地方。 他还想带她走更多地方，他觉得她不应该在这里停下脚步，进入神族的消化系统，他要替她做个决定，她要活下去。 但活下去并不容易，他们除了要解决衣食住行等各种问题外，还需要面对神族的怒火和追击。 在一次次潜行，被伏击，逃亡中，他们两人渐渐变得强大，也认识了很多情投意合的小伙伴。 有一天，小女孩紧紧抓住他的衣角，说道：“哥，我们什么时候不用跑了。” “快了，快了。”他宠溺地揉着她的头。 “我头发长了是不是就不用跑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温柔地点了点头。 “那等到那时候，我要嫁给哥当妻子。”说完她就笑着跑开。 那一天来了，他们不用跑了，因为他们已经跑到了神族的皇城。他将神主踢下了神座，看着神族滚回了天界。 她的头发也足够长了，可是他却要孤身前往了神界。 她拉住他的衣角：“哥，要走带上我。” 他还是揉了揉她的头：“小夜，乖，你要替哥照顾他们。” “我只想当哥的妻子。” “你还要当人间的永夜女王，莉莉丝啊。” 他推开了她的手踏入了天界。 后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过了很长时间，他变得像最初的时候一样弱小，只能徘徊在天界和人间之间。 然后他有看见了她，她头发更长了，长到了脚踝，眼睛红红的，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哥，该回家了。” “嗯，还差一点。” “傻子！笨蛋！已经够了，我要带你回家。” 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这是他最后的决定，所以他一定会坚持。 “你说过要娶我的。” 他狠下心说道：“哭的那么丑，找个不嫌弃你的人就嫁了吧。” 然后他引爆了自己身体，让自己的肢体随意散落向人间。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了，用残躯去镇守人间。 她静静地看着他，孤零零的灵魂飘荡在天地间，脸上还带着那可恶的微笑。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但他的笑容已经告诉了她，你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她拿出了那本黑书，他才停止了微笑，他想要阻止，可是他已经不能说话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黑色的火焰在她脚底燃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是很疼，她也只是笑。 ”焚我残躯，点亮永夜。今在昔在，永存不灭。“ 火焰燃尽，融入了黑书，向着他袭来。 白光一闪，梦结束了。 “不！小夜！”张凡醒了，直接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是在自己房间里，他才意识到刚刚那仅仅是场梦。可是那场梦过于真实，以至于张凡现在还沉浸在那种悲伤当中。 他揉了揉脸，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房间，脑子里却想着梦里的事。他看见自己的书桌，上面摆满各种漫画，倍感亲切，一个梦放佛几世纪这么久。 自己的床边还堆放着拆礼物剩下的各种包装纸。那是老爸包的，俗气的红色；那是老妈的，优雅的蓝色；那是三胖的，怎么上面还有油；那个是…… 那是只蝴蝶，张凡不觉瞳孔放大，那是小夜的。 那不是梦，不，那不全是梦，小夜真来过。 张凡激动地一下跳了起来，脑袋撞到了天花板。什么时候天花板这么低了，张凡顾不得奇怪，飞速地扑向地面那堆包装纸。 他要找到那本黑书，他直觉上感到，只有通过那本黑书才能找到小夜的下落。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张凡有些颓废得坐在地上，他已经翻了很多遍，除了包装纸外什么也没找到。 “为什么不想要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想要的时候偏偏又不见了。” “为什么非要让我想起来？” “为什么又突然不见？” “为什么？” “为什么？” …… 张凡感觉有水滴在手背上，滴答滴答得，和梦里一样。 他双眼模糊，分不清了现实和梦境，他放佛又看见小夜那张那诀别的笑容，放佛看见虚空中缓缓绽放出一朵黑莲，每一瓣花朵都闪现着小夜的脸，最后所有的花瓣都在凋谢，融成了一部黑色的书籍。 不，这不是幻觉。 张凡将手伸向黑书，牢牢地握在手里，抱在怀里。小夜，你到底在哪？ 泪滴顺着脸颊流下，打在黑书上，溅起阵阵涟漪。 涟漪泛着光，是幽蓝色的光芒。有一物自光芒中而生，它蜷缩着身体，神态安详。它有着两只小小的耳朵，一支绒绒的尾巴。它抖动着胡子，像是在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慢慢睁开大眼睛，缓缓地舒展着身躯。 张凡瞪大着眼睛看着这只从光芒中出来的猫，有些呆了。 那猫好像才注意到张凡，有些好奇地歪着脑袋盯着他。突然它转身、抖臀、甩尾。 “啪”的一声，一尾巴甩到张凡脸上。 “哭你妹啊，脏死了。” 有点疼，张凡摸着脸，确认了这不是幻觉，刚刚那声音是小夜的。他激动地狠狠地抱住了那只猫，又哭又笑道：“小夜，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这一虎抱来的很意外，那只小猫或者叫猫版“莉莉丝”被抓的正着。 “离我远点，鼻涕都摸到我身上了。” “你没死！太好了！”张凡根本不听，将脸埋进莉莉丝柔软的毛中间，来回揉搓。 莉莉丝怒了：“喵~”。 “疼疼疼，别挠了。” 半个小时后，终于冷静下来的张凡捂着被挠花的脸跪在床上，莉莉丝优雅地卧在床头，舔着猫爪。 “小夜……” “在我没承认你之前，要叫莉莉丝大人。”莉莉丝大吼道。 张凡有些不以为然地揉揉鼻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解除封印需要太多能量，比预想中多一些，所以……” “不是说不要解除了。” “你管我。” “你都记起来了。”莉莉丝停下动作，耳朵竖了起来。 张凡没说话，伸出手揉了揉它的头，“小夜，下次得听话。” 莉莉丝，头一次像一只猫一样，静静地没动，享受着抚摸。 “你也想起了给我洗澡的事咯。” “呃……” “给我忘掉，喵！” “疼！” 张凡揉揉新增的疤痕：“还是小时候温柔。” “闭嘴！”莉莉丝扬扬猫爪威胁道。 “对了，你以后还能变回来吗？” “干嘛？” “因为我你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愧疚。” “只要积蓄了足够的能量就能变回来。” 张凡放心了，松了口气：“怎么积蓄能量呢？” “第一个方法就是通过毁灭之眼吸收能量，第二个方法需要你成长起来，你的能力越强，那本毁灭之眼的能量就越多，身为器灵的我就能越快恢复人形。”莉莉丝认真的说道。 张凡忍不住吐槽：“毁灭之眼？那本黑书，好中二的名字啊。” “是很中二，你取名字的能力本来就很差。就像小夜，莉莉丝，什么鬼名字。”莉莉丝深以为然地点着头，顺带着还对张凡翻了翻白眼。 张凡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转移话题：“你废了这么大的劲给我解除封印，我怎么觉得没什么变化呢？” “你身上一共有九道封印，我只能帮你解开一道，其他的需要你找到散落的魔体才能解除。目前，你的身体状态已经不受普通人身体极限的限制，可以训练到十人的境界，就是拥有超过普通人十倍的身体素质。” 张凡高兴地大叫道：“那我现在岂不是超人。” 莉莉丝甩了个白眼：“我是说训练到，想要拥有多大的能力就要付出多大的训练，力量不能不劳而获的。” “哦，我明白了，这些封印就像一道道潜能枷锁。我需要不断地冲到门口，找到钥匙，打开门，才能冲击下一扇门。”张凡恍然大悟。 莉莉丝点点头。 “也就是说，然并卵，本以为解除封印，就可以化身魔王，什么豪车了、美女了，手到擒来，结果我现在还是个麻瓜。” “麻瓜是什么？” “一种很普通的瓜。” 张凡有些颓废，不过转念一想便释然了，平凡的生活已经过了十八年了，也不差这几天，力量没有不劳而获，只有自己真正掌握的才是力量。 想到这，张凡一下子从床上弹起，不小心又撞到了天花板。 莉莉丝悠然地说道：“刚解除封印。你现在拥有全人之力，就是一个普通人通过训练所能达到的身体素质的极限，所以你最好动作轻点。” “哦，”张凡揉了揉头，还挺疼，不过这不是重点，“小夜，不，莉莉丝大人，请你训练我吧。我不想再过这种平凡无聊的生活了，我要帮你恢复人形，我要体验更多的精彩，不平凡的人生，所以我要拥有更多的力量。” 莉莉丝看着张凡眼里闪过的星光和倔强，不由得和记忆里的那人的影像重合，果然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好。” “太棒了，那现在我们要干什么？” “起床，上课。” “啊~”张凡有些失望。 莉莉丝摇了摇头，不得换个说法：“让我们去征服学校吧，我的魔王大人。” 第七章 魔王的日常（1） “好的，让我们去征服学校！”张凡兴奋地大喊。 莉莉丝一脸无语，把尾巴盖在脸上，装作不认识他，明明是一样的，有什么好兴奋的。 张凡蹦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了，怎么去找到散落的魔体？额，讨论这个话题总有些怪怪的。我上辈子也挺惨的，死了还要被分尸。” “不用担心，只要第一道封印解除了，其他……呃，部件上的封印也会减弱，力量会溢出，我们就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说不定他们会自己来找你。” “自己过来找我？他们怎么会有意识呢。”张凡想象着自己的残肢断臂在地上蠕动，爬行的场面就觉得恶心和恐怖。 “它们是没有意识，可是人类有啊。” 张凡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莉莉丝耸耸肩：“你能感应到你的残肢断臂，它们也能感应到你。总会有些道貌岸然、自以为是的人循着这种感应找到你。” 莉莉丝一停，然后冷漠地盯着张凡，冷冷地说道：“毕竟，杀死魔王可是一件值得夸耀的大事啊。” 张凡突然打了个冷颤，刚刚的豪情立马烟消云散，不由地小声说道：“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莉莉丝舔了舔爪子：“差不多这样吧，如果你不变得更强的话。” 它抬起头，眼睛放着光：“变强或者死亡，选一个吧。” “有没有第三条路？” 莉莉丝从鼻子里喷出几个字：“有，跪着求饶，受尽凌辱的活着。” “那就变强吧。” “很好。”莉莉丝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开始训练吧。” “现在？才五点唉。” “嗯，奔跑吧，魔王大人，为了活下去。” ……。 就这样，张凡开始了新的一天。 天边挂着半轮残月，远处地平线上已经露出了鱼尾白，空旷的大街上只有环卫工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初夏的早晨是凉爽的，但环卫工人们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们看着还有些昏暗的街道，听着鸟儿的鸣叫，享受着独属于他们的寂静时光。他们仔细地清扫着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一丝一毫，这不仅是工作，更是他们对这座小城市的爱。 他们将一堆堆垃圾堆放在街边，等待着收集车的到来。忙完了一早上的工作，他们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喝口热茶了。 远处一道人影跑来，已经做了多年环卫工的王大姐，很有经验地指出：“又一个晨练的小伙子啊，不错，有激情。” 那道人影速度飞快，看的王大姐连连点头，啧啧称赞。突然她看到了小伙子背后似乎系着个什么东西，近些时候才看清，那是个轮胎，上面坐着一个黑猫。 这下，王大姐呆住了，有些惊奇，人遛狗溜猫的见多了，从没见多猫遛人的。 只见那小伙子左摇右摆地飞速穿过街道，身后的轮胎也左右摇摆地在地面上摩擦。他们掠过王大姐，她只感到了一阵风。 远远地小伙子的身影不见了，她才听见了飘来的一道声音：“对不起！” 对不起，王大姐有些奇怪，待回头看清街边上被撞散的垃圾堆，她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小王八蛋！” 那道人影不必多说，正是张凡无疑，后面轮胎上稳稳坐着的正是小黑猫莉莉丝。本来张凡听说要早起跑步，也没多想，虽然嘴上不愿意，心里却并不在意，跑步嘛，大老爷们还能被这难倒。 可他看见被莉莉丝拖着出来的粗铁链和大轮胎时他脸就垮了下来，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了要练，死也得练。 然后莉莉丝轻飘飘地坐在轮胎上，张凡心里不以为然你一只小猫能有多重，爽快地套上了锁链，可是当他看见莉莉丝手上不知何时多了的带着倒刺的皮鞭，他哭了，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跑完。 就这样有了刚才那一幕，张凡在前面飞奔着，莉莉丝在后面监督着，速度只要慢了一丝，她就一鞭子上去，打的张凡哇哇大叫。 刚才的左摇右摆也只是为了躲鞭子，可是不论他怎么躲、怎么闪，扭曲的姿势有多**，莉莉丝的鞭子总像长了眼睛似得狠狠地抽向他的臀部肉最厚的部分，而且每次还都是同一部位，这让张凡觉得很蛋疼。甚至开始怀疑，训练让他变强只是借口，发泄压抑千世的不满才是目的。 可怜了我的****啊，开花了。张凡心里默默流着泪。 就这样，他们跑过了公园，跑过了商业街，跑过了城乡结合部，跑过了荒野，又跑过了城乡结合部，跑过了商业街…… 突然莉莉丝大叫一声：“停！”，张凡左脚绊右脚趴倒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莉莉丝嫌弃地看了一眼在地上蠕动的张凡，说道：“小样，这只是热身，别一副怂包样，快起来。” 张凡只得爬起来，背靠着轮胎坐在地上，哈哈地大口喘着气，他现在可没工夫和莉莉丝吵架。 喘了好一会，张凡才看清自己跑到了哪？ 这是市北的批发市场旁边的小吃一条街，也是这座小城市唯一拿得出手的景点，不是因为这里的建筑多么华丽复古，而只是单纯因为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这是唯一因为美食而闻名的小镇景点。 在这里，不论何时你总能找得到一家营业的饭馆，不论何种口味，你也总能找到适合你的小店。 这里竞争十分激烈，口感是这里评判和生存的唯一标准，所以每天都会有新店开张，每天也会有老店倒闭，只要你的口感不能迎合消费者，那么你就会被淘汰。这里集合了最勤劳，最有天赋的厨师和最挑剔，最喜新厌旧的食客。 正是因为有这条街的存在，小镇才能维持现在的人口规模，因为很多人是为了吃上一口美食为留在了这里，毕竟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个美味又多变的美食圣地了。 张凡正坐在小吃街的街口，虽然是早上五点，可是很多店家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当然也有很多店家刚刚打烊准备入睡，休息和工作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唯一不变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这会来就餐的人群多是早起务工者或者是刚下夜班的人。所以早点和夜宵的生意最好，街道内满是嘈杂的叫卖声。什么杭州小笼包了，西安凉皮了，柳州螺丝粉了，现烤的意大利面包了，听的张凡一愣一愣的，只觉得肚子再抗议，还没醒就被美食的声音吵醒了，所以它要大杀四方，祭奠五脏府。 确实，一大早什么没吃就这么大强度的运动，早就饿坏了。 旁边莉莉丝小声的问道：“那个是什么？” 张凡顺着莉莉丝尾巴的方向望去：“那是霸王章鱼丸子，据说，每一个丸子里面都包裹着一只完整的小章鱼，用芝士包裹再精制成团，烤成丸子形状，配上店家特制各类酱料和配菜，每一个丸子都让你感觉到天堂般的满足感和轰炸感。” 这是钱三胖子最喜欢吃的零食，每次他都会发出一篇宏篇大论来赞叹这个丸子的美味，搞的张凡也对它记忆深刻。 莉莉丝弱弱地问道：“那好吃吗？” 张凡这才意识到，合着您是饿了才让我停下来的啊。看着莉莉丝失去了女王范，一脸跃跃欲试却又怯生生的表情，活脱脱一个馋嘴的小女孩。张凡心软了，不论表现的多么成熟，她心里还是个孩子啊，所以才想要依靠我，才想我快些变强。 “小夜想要吗？” “嗯……”莉莉丝弱弱地点点头。 张凡对这个表情完全没有抵抗力，痛快地付钱买了四个丸子。看着莉莉丝开心地抱着几乎和自己脸一样大的丸子在啃，张凡觉得有些好笑：“莉莉丝，你可是永夜女王啊，注意气质。” 莉莉丝毫不在意的白了张凡一眼，慢慢地吞下了最后一口丸子，然后指着另一个摊位问道：“那是什么？”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张凡才发现四个丸子自己一个也没尝到。 就在莉莉丝“那是什么”的发问中，张凡他们扫荡了整个小吃街，代价是花掉了张凡三个月的零花钱。 终于他们吃到了街尾，张凡还是靠着大轮胎坐在地上，不过这次是撑的。莉莉丝满足的躺在大轮胎上，眯着眼翻着肚皮，丝毫不在乎形象地感慨：“人间的东西真好吃。” 张凡打了个饱嗝：“嗝，没想到你个子不大挺能吃的嘛。” 莉莉丝挥舞着手臂，大喊：“我还能再吃一遍。” 张凡心疼地摸了摸钱包，赶紧制止住了大发豪情的莉莉丝，转移话题，问道：“我们接下来干嘛？” 莉莉丝画风突变，紧紧地盯着张凡，冷笑道：“当然是跑回去了。” 接着，手中皮鞭一挥，豪情万丈，大喝道：“驾！” 马屁“张凡”号，嘶叫一声“疼”，前蹄抬起，捂着屁股，绝尘而去。 第八章 魔王的日常（2） 就这样，小镇的人们看到了一副奇景，一个少年竭斯底里地奔跑在晨辉中，他背后系着个大轮胎，上面躺着个漂亮的黑猫，时不时挥动着爪子，像是在向人群招手问好。 普通人是看不见莉莉丝手中的皮鞭的，当然也听不见莉莉丝的声音，他们只能看见莉莉丝挥动的猫爪和温驯的喵叫，当然不能明白那是在挥舞着皮鞭，和大声呵责：“再快一点！” “小夜，你是不是又重了。”张凡跑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吐槽。 回答他的却是一道鞭子：“要叫我女王大人啊！” 就这样，他们跑过了商业街，跑过了公园，跑过了小区前的哪一条街…… 太阳已经撕破了天边的鱼肚白，露出了一丝红光出来，便染得天边像铁板烧的鱿鱼一样多汁多彩。莉莉丝望着这漫天的朝霞，想起了刚吃过的霸王章鱼丸，嘴角不自觉多了些口水，刚填饱的肚子好像又饿了。 街边的环卫工人比平常忙的更久一些，才刚刚将垃圾装车，得空偷闲擦了把汗。早上的小镇还是往常一样的平静，莉莉丝安稳地躺在轮胎上，连挥皮鞭的频率也变得慢了一些。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就是他，小王八蛋，可让我堵住你了。” 那是王大姐，她愤懑地将垃圾重新扫好之后就一直盯着街道往来的行人，她发誓要找到那个混小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到那个拖着个破轮胎的混蛋了。 她呼朋唤友，势要将这个小混蛋留在此间。 莉莉丝加紧挥鞭，张凡一阵阵嘶叫，左腾右挪，躲闪着一个个扑上来的环卫工人。莉莉丝则在后面用皮鞭左右挥动，一会儿缠住张阿姨的手，一会儿拉住李大哥的腿，让一个个扑的过于凶猛的叔叔阿姨平稳地坐在地上，让一个个企图抓住铁链的手无功而返。 所以，张凡在前面跑得气喘吁吁，莉莉丝却在后面坐的安逸舒适，没有任何人能打扰她享受早上静谧的时光。 张凡像打了鸡血一般，发挥了自己的极限速度，两条腿摆动地不像是自己的似得，一阵烟似得穿过了街道。 不一会便不见踪影了，后面的大妈气喘吁吁地停下追击的脚步，不得不感慨：“小伙儿，跑得挺快的，要是早个十年，老娘非逮到你揍一顿不可。” 说完坐在路边上，突然发现手边多了份早餐，不由得奇怪，这谁的？ 莉莉丝默默地听着身后大妈的嘀咕，捂嘴偷笑，紧接着便更加用力地抽打张凡，你这家伙害的老娘少吃了一顿早餐。 …… 拖着疲惫的身体，张凡爬回了家，按住了跳动不止的闹钟。他想去洗个澡，于是爬起来走到了浴室，恰好遇到了洗簌完毕的老妈：“早啊，老妈。” 老妈吓了一跳，我儿子原来能起这么早啊。 匆匆扒几口早饭，张凡爬上了车就睡着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关心老妈的反应了，也没工夫再去想如何给老爸老妈解释莉莉丝的问题，反正现在他们也没发现，我现在只想睡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下了老妈的车，又怎么爬到了教室，或者怎么和迎面的同学打招呼的，在他还有意识的时候，他努力挪到座位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就连钱三胖子进门发现了早到的他，大呼小叫地表示惊喜也不能叫醒他。 钱三胖子有些无趣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想着，没有人斗嘴的早上还真是无聊啊，老大，这是怎么了呢。 如果张凡还醒着的话一定会反驳，你一早上跑个马拉松试试啊。 不过，不一会儿钱三胖子好像发现了新的兴趣点，偷偷地笑了起来，既不叫醒张凡也不闭目睡觉，就这样盯着张凡，一脸期待。 果然不一会，胖子等待的“惊喜”来了。 门口闪过一道身影，她洁白的像是初雪，宁静的像是幽兰，放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飘然而至，那是莫语。 来了，来了，有好戏看了，钱三胖子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已经看不见眼睛，但还是能够看见其中兴奋的闪光，老大坐的是莫语的位置，嘿嘿，老大，我猜你是尴尬呢还是尴尬呢。 莫语轻步移动到座位旁边，静静地站了一会，樱唇微启，却并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身走向了三胖，坐在了张凡的位置上。 三胖呆住了：“莫语嫂子，你怎么坐张凡的位置啊。” “嫂子？”莫语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张凡坐在我座位上，当然，我只能坐他位置上了。” 说完，有些疑惑地看着三胖：“你好臭。” 三胖尴尬了，这是世界上最让人尴尬的时刻了，当你期待别人尴尬的时候，最好做好自己尴尬的准备，否则，你就会像三胖一样，面红耳赤，坐立难安。 张凡睡了好久，久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在清醒还是在梦里，他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在飘动，上升，穿过了天花板，穿过了楼顶，穿过了云层，他低头就能看见小城的全貌，然后看着它渐渐缩小，它好像是一个正八边形，还不及多想，他已经看不见小镇了，陷入了云层中，当他再度恢复视线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蓝色水球。 张凡震撼到不能说话，就在这时，在他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你来了。” 张凡大惊：“你是谁？” “我是谁？”那道声音里透着追思，“时间太长，记不清了，我有过很多名字，satan，始魔，黑莲，波旬，但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给我起的名字，小黑。” 张凡眼里尽是不解。 那道声音微微一叹：“我是你最初的伙伴，那本黑书。” 张凡涣然大悟：“你是那本奇怪的书，一切混乱都由你开始。” ”是我，也不是我。混乱是必然。”那道声音继续说道：“自从你将我从树丛中将我捡起的那一刻，自从你许下宏愿的那一刻，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张凡疑惑：“什么宏愿。” 那道声音沉默了：“已经过去的已是注定，你该有新的生活。” 张凡双手一滩：“你们都是这样，说话神神叨叨，不言不及的，就不能说清楚吗？” 那道声音并不接话，忽然张凡感觉自己体侧有风，它旋转盘旋，越演越烈，终成一个放佛能吞并一切的黑洞。 黑洞中声音传出：“吾乃毁灭之源，乃是天地初生，一化为二中象征毁灭的源头，吾与创世之章同为世界循环的两端。” 张凡撇撇嘴，小声嘀咕：“好流弊的样子。” “吾重新觉醒，是应了与你的千世之约。” “千世之约，什么鬼。” 黑洞并没有答话，自顾自答：“……吾苏醒之际，天界封印将会松动，人间将会重新归于混乱。” “毁灭之源，我看是混乱之源吧。” “……像毁灭之源许下救世宏愿，有趣。” “救世？那一定不是我。” “是你也罢，不是也罢。”黑洞的声音变得深邃：“我只是传达你留下的话：遵循本心，忘了过去，珍爱身边人。” 张凡来不及发问，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下坠，碰，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张凡揉了揉头，刚刚碰到头了，真疼。 他站了起来，有点蒙，怎么，同学都看着我干嘛。 新来的班主任铁青着脸：“给我滚出去，走廊罚站去。”他很气愤啊老子今天第一天上班就这么不给我面子，主任的儿子也不能这么嚣张啊，尊师重道懂不懂啊。 旁边三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一脸幽怨地盯着张凡，活该，你倒是睡痛快了，莫语在我这坐着，我怎么睡的着啊，快把她领回去。 张凡自知理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身走出了教室。 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面，他脑袋里还在回想着那个梦，忽然他感觉背后有风，一道黑影向他袭来，直冲他的后臀，已然躲避不及，只得硬生生挨了一击，打的张凡倒吸冷气。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疼痛。 “莉莉丝，你就不能轻一点啊。”张凡有些不满，压抑住胸腔里即将冒出来的痛呼，揉着肿胀的臀部，“为什么总打屁股。” “少废话。现在还有力气抱怨，看来强度还是不够。”莉莉丝的眼角里闪着阴谋的光芒。 “别闹了，现在可是上课时间。”张凡一脸防备的望着莉莉丝，总觉得那个小小的身躯里藏着许多令人胆寒的想法。 “嘿嘿嘿……”莉莉丝并不理会，低声笑着然后用力地挥动猫爪：“就决定是你了，小黑。” 紧接着，熟悉的幽蓝色光芒再次闪现，不过这次是从张凡头上。 张凡吓得哇哇大叫，手舞足蹈，引得教室里新来的老师脸色阴沉如阴云密布，咳嗽声如轰雷，黑板都被点出了深坑，更不知捏断了多少只粉笔，终于忍不住从窗户探出头来：“吵吵！吵吵！吵吵啥啊！给我老实站着！听到没！” 张凡很诧异的看着新来的老师，旁边的莉莉丝悠然地补充道：“普通人听不到我的声音，当然也看不到这本黑书了，还有，能不能淡定点，这样很吵唉！” 张凡一囧，老老实实地站好，不再理会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同学和愤愤不平的老师。 一根黑色的头发自头顶飘下，慢慢飘落至他的双手上，舒展成一本黑色的书籍，它有着滚金的繁复的花纹，正是小黑。 “它怎么跑我头上去了。”张凡很吃惊，拿着黑书，左右翻看，企图找出玄机。 莉莉丝一脸嫌弃地盯着张凡：“大惊小怪。好了，别翻腾了，下面你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嘿嘿嘿嘿。” 张凡“花容失色”，虽然和莉莉丝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就是本能地知道，小夜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是她要恶作剧的时候了。 还没容张凡做出反应，黑光一闪，已经看不见张凡的身影了，只留下一本黑色书籍平静地躺在地板上。 莉莉丝幽幽地说：“好好享受吧，我的魔王大人！” 第九章 不是所有老头都是高人 张凡没有看见黑光，他也没有机会看见黑光，上一秒他还紧盯着莉莉丝，全身戒备地听着她的“嘿嘿嘿~~~”，下一瞬就出现在这个黑布隆冬的空间里了。 在这个幽暗、寂静、密不通风、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张凡渐渐感觉到了空虚、寂寞、冷……额….有点跑偏，他是渐渐感到了恐惧、烦躁。 他忍不住四处喊道：“有人吗！”“莉莉丝！”“小夜！”“女王大人！” 没人回应他，只有一片寂静。 他忍不住跺脚，跳脚，捶胸，顿足。 回应他的还是一片寂静。 他耗尽所有力气渴望制造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可是除了喊破了嗓子，回应他的依旧是无边的寂静，他连回声都听不到。 张凡感到自己快要发疯了，从没想到黑暗和寂静会是这么难挨，这么恐怖。就在此时，有光自上而降，落于张凡体前不远处。 张凡这才发现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有块石头，上面背对着张凡坐着个老者，满头华发，身形佝偻却异常高大，手里握着根拐杖。 “你来了。”那老者问道，却并没有起伏，就像他此时握着拐杖的手，平稳结实，不带一丝颤动。 老者的声音让人平静，张凡心里刚刚的躁动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他也平静地回到：“我来了。” “你来晚了。” 这话有些突然，张凡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沉默。 “不过你终究还是来了。”老者幽幽地转过身来，“来了就好。” 张凡这才看清了老者的脸，也是在此刻对童颜鹤发这个词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他长着一副娃娃脸，但眉须皆白，胡子和眉毛都长长的垂到地面，如果去除了眉须，就放佛是一个少白头的少年一般，脸上不见一丝皱纹。 如果时间真有隐士高人，估计也是现在这幅模样吧。 想到这里，张凡忍不住变得恭敬起来，双手一辑，垂首道：“不知前辈是何人？” 老者一捋胡须，很是满意，显然这套对高人很是受用，不断点首：“不错不错，虽然失忆了，但是礼貌了许多啊。” “我没失忆啊。” “没失忆？没失忆，你不会来见我的。”老者声音一顿，透着回忆地继续说道：“我在这本黑书里守了无数的岁月，几乎忘了时间的概念，忘了守护的意义。直到有一天，有个小男孩进到了这片黑暗里来，我才想起来这世间上还有其他的人。” “他给我讲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有让他开心的事，有让他迷惑的事，也有让他痛苦的事。我俩几乎无话不讲，我也教会了他很多东西，能够让他实现自己的抱负。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天天下去，直到他长大，我老去。” “没想到，我老了，却始终没见过他长大。他还来不及长大就消散在天地间了。” 老者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再平静，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可是张凡还是能从中听出了浓厚的感情。他开始有些羡慕那个男人，能让天下易主，能让莉莉丝倾心，亦能让一个老头挂怀千世，真是攻能压御姐，受能迷老头啊。 不对，不对，这种严肃的时候不能乱想，张凡甩掉脑袋中不太健康的想法。 老者刚从回忆中沉寂下来，并没有发觉到张凡的胡思乱想，继续地说道：“有些失态，人老了就这样，话多。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你叫我小冷。后来，聊得多了，你又改口叫我话痨，为此，我俩还干了一架呢。” “不可能，我不打老人的。”张凡连连摆手，以示自己是个尊老爱幼的好青年。 “老人？”老者的气息有些乱，白发合着白色的眉毛胡须也跟着波动的气息飞舞起来，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了，然后低沉地说道：“莉莉丝送你进来是不是让你来叙旧的。” 张凡心里默默吐槽，明明是你在叙旧，光回忆都占了好大的篇幅。 老者，手一挥，整个人突然变得高大了起来：“既然你进来了，那么你就做好了准备，接受自己的使命。就由我来指导你的本领吧，少年！” 张凡感觉好燃，忍不住拱手答道：“谢前辈，只是进来并非晚辈本意……” 张凡来不及解释，便被老者挥手打断，“少年郎，何必畏首畏尾，失了锐气，让人小瞧了去。” “那就只好有劳前辈了。”张凡无奈，只得应道。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忽从石头上一跃而下，碰的一声砸在地上，还是那副盘腿而坐的姿势。张凡一惊，看着都疼，老者却面不改色，果然是高人啊。 老者就这样盘着腿，蹦到了张凡面前，张凡心里更是惊讶，好强的下盘功夫，态度自然更是恭敬。 老者从背后从背后抽出一个透明面板，上面嵌着“红、白、绿”三个按钮：“老夫给你次机会，让你选择训练难度，红色是初级，白色正常，绿色会是你的噩梦。小伙儿？想挑战一下吗？” 张凡看着老者手中风格极其不搭的面板，和老者脸上一副推销员的表情，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不过他还是在充分考虑了自身实力的基础上，按下了红色按钮，“我觉得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老者忽然嘿嘿一笑，画风骤变：“恭喜你少年，让我来教你第一课——逃跑。” 接着，张凡带着惊愕的表情从空间里消失了，只留下那个老者在那里偷偷地傻笑：“让你说我老，嘿嘿嘿，总算骗了你一次，嘿嘿，爽快！” 老者说话间就撕掉了胡子眉毛，盘着腿蹦到了那块石头前面，原来那里有块显示屏。老者，不，是个白发少年盘着腿在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噩梦等级的训练强度，想想都觉得好期待呢？” 可能是觉得那样坐着不舒服，少年皱了皱眉头：“好热” 说着便撕掉了盘着的“腿”，呃……高大的老头原来是个矮小的正太！那盘着的假肢原来是小正太的靠枕！高人盘腿的蹦跳原来只是小正太无聊的双脚跳！ 张凡如果看到了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下巴，说好的高人呢？说好的下盘功夫呢？ 小正太可不会理会张凡的想法，此时正抱着瓜子，靠在假腿上，一脸兴奋地盯着那块石头上面的显示屏，可能想到了张凡刚刚恭敬的态度，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嘴角快咧到了耳边…… 另一边，张凡有些无奈，怎么又是眼一黑就换个场景的老把戏呢？难道年龄大的人都喜欢来这套。 张凡显然将莉莉丝和刚刚的老头联系在了一起，但他同样显然没想到，所谓高人老头也只是个矮个正太。 环顾四周，又是一片黑暗，不过，这种黑暗与刚刚那片虚无的黑暗是截然不同的，它是有生命的。 张凡能感觉到流动的空气，感觉到潮湿的水汽，感觉得到丰沛的土地，甚至能听到泥土里蚯蚓的耸动。 这不是因为张凡感觉超凡，敏感，而是，那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土地在翻腾，像是波涛在汹涌；烟气翻动，像是水花的升腾。不过这可不是大海，这是在厚实的黑土地上。 张凡在这翻涌的土地上艰难地保持着平衡，一边在心里默念，这又是什么鬼啊。 土地被撕裂，发出阵阵怒吼，灰尘奔腾，铺天蔽日，倏然间，一道黑影自地里钻出，在空气中肆意扭动着身体。 天空也和着大地，不再甘于沉寂，配合着地动山摇的巨响，挥舞着电闪雷鸣，咆哮不息。好一副末日景象。 张凡望着眼前这幅情景，心里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尼玛是简单水平？！ 第十章 在巨人森林里的奔跑 天崩地裂，电闪雷鸣，地动山摇，任何一种自然灾难都是令人惊恐的，但当他们汇聚在一起时那会让人绝望。 张凡立于这天地间，却没空感到绝望，他心里的吐槽之魂在不断地升腾着。 这地裂山崩是怎么回事、这电闪雷鸣是怎么回事？这难度不对啊！还有从地上钻出来的那粗粗的柱状物是什么东西？它从地底进进出出是怎么回事？还有不断喷射的浓浓的白烟是怎么回事？这幅画面好邪恶的好伐！ 突然雷电闪动之际，张凡汗毛乍起，有疾风向自己袭来。 来不及细想，随即向旁边扑去，他感觉得到擦着肌肤而过的温热。 惊魂未定的张凡卧倒在地上，冷汗一层一层地浸透衣衫，那是可怖的死亡的气息，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这不是场游戏，更不是试练，而是炼狱。 这时，张凡耳边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少年，恭喜你战胜心中的犹豫，直面恐惧，挑战极限，选择了炼狱级别的训练。在这里，你将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珍惜心脏跳动的快感吧，珍惜每一口空气在胸肺间的呼啸吧，珍惜每一次雨露击打在皮肤上的微痒吧，因为下一秒，我不能确定你能否还能意识到活着的美好……” “……” “哦，对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包括死亡。所以，不要心存侥幸，勇敢面对你面前的小蚯蚓吧，我希望，24小时后还能看见完整的你。over~” “。…。。over你妹啊！蚯蚓你妹啊！挑战你妹啊！老子选得是简单级别啊喂！是那种悠悠闲闲流流汗就能过关的简单级别啊！还有那声音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是说好了是白发苍苍的高人吗！草！” 耳边的声音就只顾嘿嘿地傻笑，然后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过后，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张凡没有办法了，上了贼船了，虽然是艘破船还是得继续破浪航行啊，尸沉大海可不是张凡想要结局。 只能迈开双腿，跑，拼尽全力地奔跑，向前，向前，一刻不停地向前。 巨大的蚯蚓怪在背后穷追不舍，不断上下翻腾着，地底是它的主场，它可以在任何土地里腾云驾雾，只要你还在地面上，那便逃不掉它的追击，它对此有着绝对的信心。所以它并不着急杀死这个扰它清梦的小东西，天气这么美妙，它要活动活动筋骨，好好陪我玩玩吧小东西。 蚯蚓怪将自己的身躯使做大棒，东舞一下，西砸一下，逼得张凡不断绕道奔跑，时不时地扔出几块石块，砸的张凡哀叫连连，上窜下跳，更有时，突然从张凡前进路线上钻出来拦路使怪，逼得张凡各种花式驴打滚，险险躲过追击。 它就像那只逗老鼠的猫，每看到张凡躲过一次追击，心里的兴致便又浓了一分，它喜欢一点点让猎物陷入绝望的过程。如果张凡不再奔跑了，它也会失去兴致，那时失去价值的玩具便只剩毁灭一途。 张凡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他没有半点办法，他只能不断躲避，不断地奔跑，他感受着背后的阴风，辨识着它下落的方向，尽力躲闪着那像子弹般袭来的石块，有时候实在来不及反应了就尽量用自己肉厚的地方迎着石块，总有种让人吐血的痛感。他最痛苦的还是跑着跑着前面地面上突然钻出一截柱状物，恶心又阴险，他必须用各种方法狼狈躲避。 意识高度集中，张凡开始感到了疲惫，这种疲惫不单单是体力的透支带来的疲惫，还有精神上的疲惫，它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始终有绷断的危险。过度张合的胸腔带来阵阵火烧感，快速迈动的大腿每一下都能听见肌肉纤维的呻吟。 每一个细胞都在痛呼，每一条神经都在抽搐，张凡依旧在咬牙坚持。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只是来不及有任何想法，只能下意识地奔跑吧。也许直接倒下，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也许死亡只是一下下的感觉，那是种解脱。 可是说不上为什么，张凡不想就这样结束，不想轻易倒下，他觉得这种痛苦是种幸福，比起无聊的发呆，这样不留后路的奔跑更能让他感觉到生命的存在。比起麻木，他更喜欢这种痛苦，它提醒着他生命的可贵和美好。 张凡嘴角开始上扬，他竟然笑了，像疯子一样傻笑着，而且这笑容单纯的美好，像是生命第一次遇见所爱那种幸福的笑。他就这样笑着、跑着，然后……发起呆来。 对，就像他平时在课堂上发呆一样，他此刻在生死竞速中发起呆来，张凡再次变换到第二视角，看着自己的身体辗转腾挪，狼狈地躲闪着身后巨大的蚯蚓怪的追击。 发呆状态的张凡显然比正常状态的张凡表现更好，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像是一下子挣脱了束缚，奔跑起来像是如鱼得水，每一下脚掌与地面接触就像是在亲吻一般轻盈和温柔，但是却并不比全力砸向地面跑得慢。 他像是漂浮在地面上一般，重心稳得异常，几乎没有上下颠簸，如果此刻手里端着一杯水，他相信也不会有任何水滴洒出。他的身体与地面形成了微妙的角度，重力不断拉扯着他的身体向下，可是却再也形成不了任何阻碍，它成了这幅身体的新型动力，只会让他运作的更加迅疾。 张凡的嘴角列了更大了，他像一道箭般驶向前方，全身像是台精密的仪器，以最合理最优化的能量配比方案，应付着各种复杂的地形，他完全忘记了思考，放佛那是本能使然的动作，却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美妙，有种不想停下来的快感。 胸口不再变得炽热，每一口氧气都发挥了最大的功效，腿脚不再沉重，轻盈得想要飞了起来，虽然是在发呆，可是张凡却体验着从没有过的舒畅和自在。 他并没有注意到，随着自己的奔跑，一丝丝荧光自身体上脱离，而荧光每飘散一分他的速度就会提升一分。终于，不再有荧光散出，张凡的身体变得通透无比，莹莹然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张凡舒爽地忍不住长啸一声，震得背后追击的蚯蚓怪动作一顿，紧接着便恼羞成怒得更加凶猛的追击起来。 蚯蚓怪从刚刚开始就感觉有些奇怪，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前面的小东西明明马上就要倒下了，明明应该没有力气了，反而越跑越快了？为什么明明被打的惨叫连连，现在却放声大笑起来了？为什么石块会突然失了准头呢？ 蚯蚓怪用它那并不发达的脑子想了半天也没搞明白，不过，有一件事它很清楚，那就是它生气了，很生气，为了那声长啸感到生气，为了石块砸不到人而生气，更为了自己尊严被冒犯而生气，所以，它不打算玩下去了，这个玩具让它感到厌烦了。 突然，蚯蚓怪裂开了大嘴，吐出了一股股浓稠的涎液，即使在发呆中，张凡也忍不住吐槽，什么鬼啊，放个技能也这么****。不过发呆状态的张凡显然比只会吐槽的张凡更靠谱，他与间不容发之际闪过了飞袭而来的涎液，顺带着扯掉路边巨大的树叶披在背后，防止涎液的飞溅。 可是，蚯蚓怪含恨释放的技能可不是就这么容易破解的，涎液落在了地上，飞快蔓延，腐蚀着泥土，使它变得粘稠柔软，柔软到飞鸟不能里的地步。 这招像是范围技一般将方圆数里的土地变作了沼泽。蚯蚓怪在这种环境中如鱼得水，速度飞快提升，而张凡却变得举步维艰。 张凡腾身而起，在空中旋转的过程中将背后的巨大叶片撕成两半绑在脚底，落地时正好将树叶加工完成，形成两个滑板一样的东西，张凡就这样变奔跑为滑行，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停顿，速度不减反增。 蚯蚓怪一击未取得预想中的结果，更是恼怒连连，使尽全身力气追击，每一下都追求一击必杀，攻击角度变得更加刁钻狠毒。可张凡却变得却来却轻松，他感觉得到自己身体像是充斥着无尽的活力，越跑状态越好，丝丝力量顺着血管游遍全身，动作变得更加迅即有力。 突然，奔跑中的张凡眉头一皱，一丝丝红线自他眼角下显现，渐渐地越来越明显。张凡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身体开始了抖动，不再像刚刚一样圆润稳定。红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像是构成了一个繁琐的图形，张凡的眼睛变得诡异，眼白变得血红，瞳孔变得幽蓝…… 神秘空间里原本坐在在石头前面磕着瓜子看着好戏的小正太，突然表情一变，神色大乱：“不好，力量失控了！” 说话间也顾不得瓜子了，飞身扑向石头，消失不见…… 现实中，莉莉丝正悠闲得趴在黑书上，舔着爪子，享受着日光浴，突然她着急地睁开了眼，像是炸毛的猫一样跳进了黑书里消失不见…… 课堂上还是一片安详之意，新来的老师卖力地传输着知识，三胖早已陷入梦乡，莉莉丝却突然停下了飞舞的笔尖，皱了眉头，眼神盯向窗外，却见不得张凡痕迹…… 第十一章 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张凡始终觉得自己上了一艘贼船，而且，还是艘破贼船，他还必须驾驶着它面对飓风恶浪。 但是，人在船上，只能面对着两个选择：一、弃船投海，保留气节，当然代价是生命，这是勇者的选择也是怯者的选择，因为这意味着，不妥协于现实，同时也无力改变现实。 二、御船破浪，见风使舵，这是弱者的选择也是强者的选择，弱者是因为无力面对死亡的代价，强者是因为他要改变船的驶向。 张凡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人，他只是不想过早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是顺应本心，只是遵从本能，只是……还来不及细想。 所以在面对蚯蚓怪这条巨浪时，他只想过尽力奔跑，即使再苦再痛他也没有想过放弃。 庆幸的是情况在好转，他发掘了自己潜能，成功地驾驶着这艘破船破开了巨浪，可是没等松口气，调整精神，就发现这波巨浪后面有着更高的浪头——那就是他自己。 他发现自己的情况并不乐观，即使是处在“发呆”状态，即使能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自身，他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刚刚那种周身圆满，浑然天成的感觉被打破，疼痛感在增强，这次不再是肌肉或内脏的疼痛感，而更像是皮肤之下，类是于血管的疼痛感。它遍布全身，像是蚂蚁在撕咬，满涨酥麻，难忍异常。 这所有的一切随着那诡异的红线而来，张凡虽然明白疼痛的来源，可是他对此却毫无办法，这已经超出他认知之外了。 难道，刚躲过一劫，就要被另一劫吞噬了吗？张凡有些无奈，他选择呆在船上，可还是免不了船破人亡的命运吗？ 庆幸的是那船上不止他一人，他还有两个靠谱的“同伙”。 就在张凡疼得快要昏倒的时候，他看见破开空间而来的莉莉丝，她不再是温驯的黑猫，重新变成了魅惑众生的永夜女王，就像那天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张凡笑了，突然觉得很安心，不自觉放松下来，接着便便眼一黑，陷入了昏迷。 蚯蚓怪可不管这些，这对他来说是天赐良机啊，正愁没有机会收拾这个东西呢，蚯蚓怪狠狠地甩动躯干，照张凡脑袋狠狠砸下。这一下要是砸实了，张凡可就成肉泥了。 幽光一闪，莉莉丝闪到张凡身后，稳稳接住了他下落的身体，同时挡在了蚯蚓怪与张凡之间。 她不躲不闪，像是没有注意到身后巨大的怪物一般，一双眼睛全在张凡身上，透着焦急。而实际上，她也确实没有空闲去在乎后面的小蚯蚓， 蚯蚓怪的身躯夹杂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地落了下来，莉莉丝呆呆地抱着张凡，像是完全忘记了抵抗，难道一代永夜女王就这样香消玉殒在丑陋的****之下吗？ 千钧之际，蚯蚓怪身前的空间突然裂开，闪出了一个渺小的身影，他双手迅速挥动，一道莹莹的丝光瞬间将蚯蚓怪束缚在地上，它再也动弹不得。 来人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转身怒视莉莉丝：“发什么呆呢！为什么不躲！你现在这个状态，它伤着你怎么办？” 莉莉丝看着埋没在尘土中的身影，含着怒气地大声质问道：“小冷！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样啊，就是正常训练啊。”小冷的语气有点无辜。 莉莉丝几乎是吼了出来：“正常训练会出现你后面那家伙，不是告诉你了要循序渐进吗？” 小冷自知理亏，声音也小了下来：“一时没忍住，我以为……” “你以为！”莉莉丝怒视着小冷，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眼泪堵住了视线，凝噎堵住了喉咙，莉莉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凡从没有在她面前这么脆弱过，他总是笑，不管是斧钺加身还是陷入了绝境，他总不会忘了微笑。他总是挡在她前面，象山一样，坚实可靠，他为她挡住了所有的刀光剑影，所有的风吹雨打，他总是说：“一切有我。” 在他们最落魄，总是被人追击的日子里，他也总是乐观地像大海一样，乐呵呵地讲着一些没营养的笑话逗她开心。他们睡着最硬的床板，吃着最难吃的野菜，穿着最破的衣服，却笑得最没心没肺，用他的话说，这就是青春，总是蕴含希望。 她始终以为他会永远这样下去，可是现在山倒了，海枯了，他就这么痛苦地躺在她怀里，没了笑容，皱着眉头。 莉莉丝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张凡脸上，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 她将张凡扶起，使其盘膝坐好，一双肉掌紧紧贴在张凡后背上，迅速沉心静气。 小冷看懂了她的意图，脸色大变，忍不住开口道：“你想干什么？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莉莉丝闭着眼睛，并不理会。 小冷急了，边吼着边要上手将两人分开：“你停下！这事我来！” 莉莉丝嘴巴不动，小冷耳边却响起她的声音：“我用的是共生同死之法，你若想我俩就此倒毙，尽管动手便是！” 小冷气急，只得狠狠地乱揪头发泄恨。 所谓共生同死，就是将两人气息、脉动调制协调，最终达到生命力激发共享，互相救治的目的。此法本就是张凡前世所创，由于当时环境恶劣、斗争残酷，并没有合适的医疗条件，他就想到了，这种类似生命力共享的方法，大大提高了生存几率，实现“共生”。不过此法最为致命的缺点就是治疗过程中不能受到任何干扰，否则就是“同死”了。 所以，小冷现在只能为他们护法，只能干着急、直跳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莉莉丝继续耗命…… 小冷急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不想让张凡死，可更不想莉莉丝死啊，张凡终究只是转世，莉莉丝可是陪了他万年的伙伴，说句不好听的，他宁愿再等一世，也不希望就这么失去了这个唯一的伙伴啊。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夜姐会死的。想想老大会怎么做。他并没有意识到，虽然过了万年但当他拿不定主意时，第一时间还是想到了那个消失万年的男人。 小冷开始了头脑风暴，突然间灵光乍现，他想起了远古时候的一段回忆。 那时的他和夜姐一起受的伤，共生之法只能救治一人，可老大愣是将他们两人同时治好了，老大是怎么做的呢？ 记忆有些模糊，小冷隐约记得，老大是先用大力气将他们两人的生命频谱协调一致，然后再行介入，对这样倒是可以将两人化作一人救治。 这种方法最困难的一步便是将两人协调一致，达到一人的效果，不过看两人情况这一步倒是能省了，但是之后是怎么弄得有些记不清了。 小冷看着莉莉丝渐渐苍白的脸色，有些变得透明的身形，知道再耽误下去可能两人都会陷入危险。终于下定决心，死马当活马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气息，小冷将手搭在了莉莉丝的后背上，慢慢渡过去了一丝能量…… 昏迷中的张凡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形有多么凶险，他只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在虚无的空间中四处飘荡，漫无目的的飘荡，就像被遗忘的孤魂野鬼。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背后多了一双温暖的手掌，接着，眼前的虚无空间里裂开了一道口子，洒出温暖的光，他就这样被推了进去。 视线恢复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茂密的丛林里，耳边是震耳的虫鸣声。草丛遮天蔽日，随风摇曳着巨大的茎叶，突然一道身影冲天而起，扰动的气流推动着草叶俯首，形成一圈圈草浪。 张凡定睛，好半天才认出来那是只草蚱蜢，巨大的四肢横亘在空中，阳光下闪着骇人的寒光，透明的薄翅飞速的煽动，形成巨大的气流，将他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张凡想要惊叫，想要起身逃跑，可是却发现身体却并不受控制。他咧开了嘴巴却没有惊叫，而是放肆的上扬；他站起了身迈动了脚步，却不是向后而是向前。 张凡像是在看一场第一视角的电影，他看着自己冲刺，跳跃，腾空，蓄力，扭腰，出拳。他感受着奔跑时脚底砸在地板上的力量感，他感觉得到跳跃时的气流，他感觉得到草蚱蜢外壳的坚硬，他甚至能感觉得到破碎的外壳划过肌肤的疼痛。 他看着自己像顶级动作演员一般行云流水地将那只不可一世的蚱蜢一拳轰到地底的全过程。 然后，他听见了自己说：“今晚的晚餐就决定是你了！” “切，我才不要吃臭虫子呢。”旁边突然出现一道生音，“张凡”转头，是一个粉嘟嘟的可爱正太。 又有一道声音：“交给我处理吧，哥哥。小冷不喜欢我做的饭吗？” 原来莉莉丝也在啊，啊，那正太是小冷，那老头年轻的时候还挺可爱的吗。 小冷脸一红，着急地解释道：“不是的，小夜姐！是老大每次都只会打些虫子什么的，吃都吃吐了！” 他又听见自己说：“哟哟哟、小冷脸红了。” 小冷扭过去了脖子，张凡却看的见他耳朵根都红了，却还倔强地吼道：“要你管！” “想吃好的啊！好办，小冷，敢不敢跟我比赛，看谁打的猎物好吃。” “你敢我为什么不敢！” 说话间，小冷身影闪动，向远处奔去。 莉莉丝摇了摇头，揽了揽耳边垂下的头发，温柔地对着“张凡”说道：“哥，不也不让着他一点，他就是小孩心性。” “张凡”却大笑着腾空，也朝着远方疾射而去：“小冷，你耍赖，还没喊开始呢！” 背后的莉莉丝温柔地摇了摇头，阳光在她嘴角定格出好看的弧形…… 第十二章 沉睡或者苏醒 幽静的巨人森林迎来了第一缕阳光，生灵们开始苏醒，开始躁动。虫鸣声重新响起，一只只不知名的虫子，抖动着翅膀，飞翔于天地之间。 它们长得各种各样，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大，巨大！ 既然是森林，那么就不可能只有昆虫一种生物，这里还聚集着各式各样的其他物种，他们构成了巨人森林完整的生态链。 它们遵循着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不断磨砺着自己的捕食本领，随时保持着机警，不仅是为了狩猎，更是为了保存自己。每种生物都形成了自己固有的狩猎手段和生存方式，尊重这种历史的传承才能生存下来，背弃它，混乱由着性子来，只能走向死亡。 就像那头懒惰的蚯蚓，太阳都出来了还装模作样的晒太阳。它难道忘了自己是地底生物的事实了吗？它不留在地底松土施肥，跑到地面上招摇撞骗，违背自然法则，那自然会有东西收拾它。 一只巨大的螳螂发现了这个猎物，它兴奋地直磨镰刀，感谢自然之神赐下如此丰美的早餐。可是它并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在盯着一切，那是只巨大无比的麻雀。 蚯蚓怪在地面上着急的蠕动，螳螂快步趋近，它背后巨大的眼睛里杀气越来越浓。 它们着急上演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完全没有注意到蚯蚓怪旁边并排而坐的三人。 生物的本能告诉它们，那群人并不好惹，即便他们静静的不动。所以，蚯蚓怪虽然着急却并不敢再触碰他们，螳螂虽然着急却并没有马上动手，麻雀虽然着急，依旧静立在原地。 它们唯恐惊扰了静坐的三人，而实际上，这三人也经不起惊扰。 张凡身上诡异的红线威力惊人，虽然能量总量很小却质量极高，即使莉莉丝加上小冷的能量也紧紧只能避免情形进一步恶化。莉莉丝和小冷已经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与这诡异的红线斗争中了，往往两人合力将红线消退一分，它在其他经脉便会前进一分，整体局势总是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 但是，这个平衡是以消耗莉莉丝的生命能量为代价的，莉莉丝的能量总会走到尽头。而且太阳已经升起，周遭的环境已经不适合维持共生同死之法了，随时有可能蹦出一只巨兽，让三人静脉寸断而亡。 小冷虽然心里着急，可也只能平心静气维持现状。 莉莉丝却从这股能量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股能量不纯，不单单是哥哥的力量，还有一股不属于哥哥却力量，是它作怪，才引得哥哥的力量暴走。 莉莉丝集中精力，企图慢慢将异种能量从张凡本身能量上分离出来，可是才刚刚分离出一丝异种能量，它就像受惊的耗子一样一下子便缩回了洞里，消失不见了。 快到莉莉丝都来不及仔细感受它的气息便消失不见了。 不过，没了异种能量作怪，治疗变得异乎寻常的简单了，没几分钟，莉莉丝和小冷就理顺了张凡体内暴走的能量。 小冷慢慢收回了抵在莉莉丝后背的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他很庆幸自己及时出手了，更庆幸的是那暴走的能量突然间像转了性一般易于驯服。 他赶紧在四周布下了个结界，隐蔽了气息，现在不论是莉莉丝还是张凡都是虚弱期，任何一点打击都能照成不可预计的后果。 刚刚莉莉丝救治张凡的时候，很大一部分力量是借助了黑书的力量，她也算是半个黑书的器灵，在黑书世界里，她有很大的权限，所以即使在外界没有足够的能量维持人形，在黑书界里她还是能很容易做到的。 可是现在她连人形也维持的不够稳定了，虚虚晃晃、明明暗暗的不停地变幻，看的小冷一阵心痛，她得是消耗了多大的精力才连维持人形都勉强的。 他忍不住抱怨道：“夜姐，何必如此勉强自己，为了他值得吗？” 莉莉丝只是盯着张凡看，心里默念，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 小冷看不下去了：“可是他曾经背叛了你，我也是气不过，才……” “够了！我相信他。”莉莉丝摇了摇头，制止了他，沉默了一会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得，接着说道：“我刚刚治疗的时候，在他体内发现了异种能量。” “异种能量？” “嗯，一种很熟悉的能量，我有些记不起来了，是它作怪还得张凡体内能量暴走，我错怪你了，小冷，我不该对你发火。”莉莉丝真诚地说道。 “姐，你早该知道，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气的。” 小冷定定地盯着莉莉丝，他自己知道并且越来越确定，支撑自己坚持万年的理由是什么，不是为了英雄正名，也不是为了让魔王复生。 他为的只是陪在她身边，不想她一个人孤独地坚持着，仅此而已。他也怀念和魔王并肩战斗的日子，说句实话，那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可是他现在只想守护着她。 莉莉丝并没有答话，她********只在张凡身上，她默默地开口：“我可能需要沉睡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保护好他。” “。…。。好！” 莉莉丝放心了，她闭上眼睛，消失在空气中了。 小冷神情复杂地盯着昏迷的张凡，有时候他还挺羡慕他的。 此时的太阳，温暖而不刺眼，透过巨大植物叶片洒落在地面上形成星星点点的斑点。张凡躺在阳光里享受这温暖安详，小冷独坐在阴影里，神情冷漠地盯着那场迟迟未演却终于上演的好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禁不住又想起了万年前同样的清晨，一样的阳光，一样的景色，却不再一样的人，那是逝去的时光，只能追忆的青春…… 现实世界中，新来的老班终于讲到了自己最擅长的三角函数，他看着下面一张张认真的充满青春气息的小脸，心里一阵骄傲。 他们如此专注，如此认真，让他禁不住想起了自己的青葱岁月，一样的阳光，一样的课堂，却不再是同一拨人，心里难免唏嘘，不过他还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他们让他感到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所以他要更努力才能不辜负这群认真的孩子。 除了…。。后面那个死胖子，成绩好就可以上课睡觉吗？真是的，尊师重道的传统难道都丢了吗？你没看见旁边那位漂亮的同学吗？ 明明可以靠脸却非得靠才华，真为你担心，存在这么多优秀却比你努力的人。 新来的老班……呃，我们暂且叫他小班吧，小班同志很是痛心疾首地望着钱三胖子，粉笔点在黑板上一下重过一下，他渴望唤醒那沉睡的胖子。 胖子完全不理会，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第一节课就没怎么睡，困意袭来，也不管旁边坐着谁了，也管不了上面老师在干嘛了，倒头就睡。 他没看到旁边莫语严肃的表情，不过看到估计也不会在意，因为她只有一个表情。 小班注意力全在胖子身上，自然忽略了坐姿端正的莫语。 没有人注意到莫语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紧盯着窗外，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她却感到一阵阵心悸，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恶心的东西冒了出来一样。 就在这种感觉达到极致的时候，莫语眼角突然冒出来一丝白线，左右蔓延成华丽的翅膀图形。 小班还在纠结于胖子的问题，终于他忍不住了，想要施展扔粉笔头绝技，却突然看见莫语同学站了起来，转身跑出了后门。 小班有些呆，追了出去却再也寻不到莫语的身影，额，还有，张凡那混蛋哪去了…… 北半球刚刚踏入夏季，南半球则迎来了寒冬，特别是最南端的南极大陆，已经冷到太阳都躲了起来。 这在漫长的极夜里，雪白的大陆上，到处都刮着冷风，夹杂着溯雪，打在厚厚的保暖服上发出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这种见了鬼的天气里，没有什么动物愿意出来活动，也没有什么科考项目会选择这种天气开工。 将自己包裹的几乎看不到脸的小王，一路走着，一路骂着：“该死的李工，你把研究资料忘在第一科考点却让我去拿！老子也想呆在温暖的露营地里泡着脚啊！该死的鬼天气！” 小王孤身一人漫步在这苍茫的天地间，只留下一串串孤零零的脚印和一路愤懑的咒骂。远远的第一科考点进入了视线内，它是在南极第一冰山的山脚下，目的是为了测量冰山的高度变化及记录地壳运动数据，以此来估计全球变暖速度。 小王进入了第一科考点内部营地，四处翻找着李工口里的研究资料，终于在一个桌子上翻到了一盘光盘，随手将它翻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香艳的******，小王忍不住破口大骂：“好你个李工！让老子走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一盘小电影！平时板着一张脸，想不到如此龌蹉！” 小王一边骂着，一边心里想着，晚上回去说什么也要拷贝一分。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巨响，小王脸色一变，难道刚才声音太大，雪崩了！ 小王出门瞅了一眼，然后就飞快地跑到预定的掩体工程里面。 南极第一冰山，坍塌了！ 轰隆隆，崩落的冰块迅速吞噬了第一科考点，吞噬了掩体，小王只来得及最后咒骂一句“我*”然后就陷入了昏迷。 崩落的冰块带起来阵阵雪雾，可是雪雾之中却突然有两道红光射出，接着是幽幽地一叹：“你终于醒了……” 第十三章 另类的张凡 现实世界中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影响到黑书内部的世界。清晨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眼，给大地裹上了一层厚重的金色。躺在地上抵死挣扎的蚯蚓怪终于不再动弹，巨大的螳螂俯身在蚯蚓怪巨大的身体上，不停地耸动着。 血色的汁液混着丰满的肉汁让螳螂兴奋的眼睛都弯了，它心里不断地感谢着伟大的自然之神，感谢那消失的三个小家伙，让它可以安心地享受这美味的早餐。它巨大的镰刀上下翻飞着，削下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片，它在尽情挥洒着自己的厨艺。 它潇洒地用上下鄂叼住飞来的肉片，脸上尽是得意。突然它感觉到了一丝一样，自己的胸腔上怎么多了一个红色的鸟喙。 接着鸟喙消失了，它感觉到了自己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但这疼痛并没有持续很久，它就发现自己的视线上下翻飞，它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无头螳螂，在它背后站着个更加巨大的黄雀，它有着一双火红的鸟喙…… 小冷坐在结界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对他来说只是无趣的肥皂剧，丛林里每天都会有相似的剧情上演，利益永远和风险相伴相随，任何只注重眼前利益忽略掉隐含风险的行为都只会带来死亡。 这是丛林的法则，是物竞天择的不变法理，是任何生活在丛林里的生物都不能忘却的法则。 小冷吐掉嘴里一直在咀嚼的草根，望了望躺在脚边的张凡，此时阳光已经慢慢平移，张凡一半身体陷入了阴影，而他自己也半个身体沐浴在阳光下。 他慢慢地躺了下来，将自己卷起，尽量缩进阳光里，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阳光真好啊，暖暖的让人全身放松。 片刻后，他就睁开了眼睛，重新坐了起来，归于阴影，黑暗阴冷才能人保持机警，那才是他的家，是他能够容身的地方…… 张凡安详地躺在草地上，微风吹过，笔尖有些痒，他皱了皱鼻头，突然惊醒过来，猛地翻身坐起，看见坐在阴影里的小正太：“小冷？” “你醒了。”小冷继续保持着高冷的姿态，下意识地想要缕一缕胸前的胡须，想要再装一番高人。 张凡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你的胡子呢？” 小冷脸一红，才想起自己将高人的装扮落在休整空间里了，嘴硬道：“要你管我！” 张凡并不在意，他有些饿了，望向结界外，那里有座肉山，因为视线原因他并没有看见肉山背后无脑的螳螂，和那只巨大的红喙黄雀，他舔了舔嘴唇，嘴角邪魅地上扬：“想不想吃肉啊，小冷？” “啊？什么？”小冷呆了，他有些跟不上张凡跳跃地思维，而且他总觉得现在的张凡有些怪怪的，不太像是那个普通少年，而更像是……曾经地那个魔王。 张凡并不理会，他现在饿了，很饿，有点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思维更不上本能的冲动，就像被尿憋醒的早上，睡眼朦胧地也能找到厕所一样，饥饿的人看见美味的第一反应就是得到它。 自然而然地，他迈步启动，唰，有风飘过，张凡消失在结界中。 小冷是真的呆住了，他不是看不清张凡的运动轨迹，也不是来不及反应，这点速度在他看来真不算什么，跟走路差不多，只是他不相信张凡能穿过他亲自布下的结界，哪怕只是最初级的。 可是，张凡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穿了出去，像是本能一样破解了他的结界，就像当初的魔王一样…… 小冷到现在才有种感觉，魔王真的回来了。 张凡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肉山之上，他闻到了浓厚的油脂的气息和草木的清香，本来应该是格外恶心凶恶的场面，在他眼里变作了天堂。他终于看见了那只无头的螳螂，和最后的胜利者红喙黄雀。 那也是阻碍他进食的仅剩的敌人。 小冷决定出手了，虽然不知道张凡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以他通过张凡速度的判断，此时的张凡对上那只黄雀只有死路一条，魂是回来了一点，气质也有了一些，可是能力还是得慢慢练。 红喙黄雀低头沉肩，翅膀微扬，它不能容忍这种小东西站在自己的事物上挑衅自己，它才是胜利者，它才是这场比赛的王者，只有它才能享用这顿早餐，其他人都只是食物。 小冷已经腾飞在空中了，不过张凡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忘了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张凡站在肉山之上，也跟着沉肩，弓背，吸气，腹部夸张地扩张，接着眼睛上红纹一闪而过，他发出了一记惊天怒吼：“吼~~~~” 一阵红色波纹以张凡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就连小冷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这是魔王之气，他竟然觉醒了这个！ 红喙黄雀呆站在那里，却再也不能发动任何攻击，它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它被活活吓死了，魔王的气息对它而言是超越生命层次的存在，在他面前它连逃跑的本能都忘记了，只能活活吓死。 张凡舔了舔嘴唇，这一声吼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更饿了，不过这也值得，他多了一只鸡可以吃。 他顾不得形象了，一头埋在了肉山之上，大快朵颐起来。 小冷在旁边更呆了，这不但是魔王，好像比魔王还野性，这野性的有些过了吧唉喂！ 顾不得继续留在原地吐槽了，他一步窜上了肉山，这个森林也不是只有无害的昆虫和小鸟的，还有许多让他都感到头疼的家伙。刚刚张凡那声怒吼，估计已经引起了那些家伙的注意，他们要是结伴而来，他也护不了张凡的周全。 一把将张凡拽起，只看得见张凡一脸无辜得盯着他，嘴角挂着浓浓的白色液体，手里还抓着个血红的肉块，不满地问道：“你也要吃吗？” 小冷满头黑线答道：“不了，我有点恶心。” “那你干嘛？我还要。”张凡说着，便作势扑向肉山。 我还要……还要……要，好邪恶的好伐，小冷浑身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不理会张凡的挣扎，随手划开了空间，拽着张凡纵身跃了进去。 按理说，以小冷的能力带着张凡穿越空间并不算多难，可这次却像拽了几吨的重物一样费劲，只是穿越回归休整空间就已经让小冷喘上了粗气。 小冷转身一看顿时气急，好家伙，你连那只大蚯蚓也给我拽回来了。 张凡才不理会，继续大快朵颐，好半晌之后才满意地打着饱嗝，从肉山上满足的滚了下来。 小冷看着张凡瘫软在地上，挺着浑圆的肚皮，打着饱嗝，不由得叹息：“是我阅世未深还是你藏的太深，你竟是这样一个吃货。” 张凡有些不满：“你不也是，年纪轻轻的偏要装个老头占我便宜。” “老子的年龄当你太爷爷都嫌少，叫声前辈算占什么便宜啊，只怪哥风华绝代，岁月不敢在我脸上驻足。” 张凡看着小冷那臭美的样，忍不住说道：“一万年，个没长，脸皮倒厚了不少。” “。…。。你信不信我会打死你啊！”小冷忍不住爆吼，身高可是逆鳞啊。 张凡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我的意思你是人吗？也不对…。。” “算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是太玄冰晶之灵，万载前出现灵识，于此间修炼出人形。” 张凡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叫小冷。” 小冷也有些好奇：“你竟然不吃惊？” 张凡自嘲道：“我自己都是个被分尸的魔王，遇见一只会说话的冰块有什么可吃惊的，所谓活久见嘛，你现在告诉我太阳只是外星人随手丢的煤球，我都信。”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啊，真的啊！”张凡大吃一惊。 小冷看着这样的魔王突然觉得还挺有趣的，于是开口说道：“算了，不逗你了。比起那些，我更好奇，你的吃相一直都……都那么豪放吗？” “什么吃相豪放？”张凡有些不解，他吃东西还是很斯文的，除非和钱三胖子一起吃饭，因为在胖子前面细嚼慢咽可是会饿肚子的。 小冷用下巴撇了撇远处矮了一截的肉山，调侃道：“不但吃相豪放，还喜生食、不挑食啊。” 张凡顺着望了过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刚刚竟然津津有味地生吞了半只大蚯蚓！现在他想想蚯蚓肉那粘腻的口感，和一口咬下去喷射而出的乳白色汁液，顿时觉得无比恶心。 他像是失忆的人一般，被人提醒后才回忆起自己曾经做过的惊世骇俗的往事，满脸只留下不可置信和呆滞。 突然他俯身，用力地扣着嗓子眼，想要将刚刚那恶心的东西吐出来，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回忆也吐的一干二净。 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都不见丝毫的物体流出。他的身体像是最完美的机器，瞬间便将入口的食物转化为最纯粹的能量，没留下一丝残渣。 看着张凡的反应，小冷才确定，莉莉丝所说的异种能量果然还是对张凡本身照成了一定影响，它像是一种催化剂，刺激着张凡的本能**，使他能发挥出超越自身的力量，使他拥有过剩的本能，却失去清醒的意识。只是不知道这种影响是短暂的还是永久的，危害究竟有多大。 如果这种能量可以进行人为的控制，那么也不失为一种美事。不过在目前对这种能量掌握的资料不足的基础上，还是应该减少使用。 小冷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看来应该将训练计划提前了，必须增加他本身的控制能力，才可能避免能量暴走现象的再次发生。 看着张凡还在那里痛苦的抽搐，他忍不住安慰道：“行了行了，吃都吃了。或者你可以往好处想啊，多么丰富的蛋白质，美味多汁啊。” 张凡气的脸上红纹再次闪现，又是一声魔王怒吼：“滚！” 小冷看着又是一圈红色波纹蔓延开来，淡定地说道：“说话就说话，还吐口水，真是坏毛病。”心里却默默下了个决定：训练我要加量！加量！ 第十四章 这妞是我的 张凡怒吼了之后，终于发泄掉了心里的不满情绪，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像是一只新生的幼兽，对一切事物都只做出本能的反应，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就这么简单。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控制自己，适时控制和疏导自己的**。 刚刚一阵怒吼，又消耗了不少能量，张凡望向那还剩半截的肉山，口水又开始泛滥。此时的肉山在他眼里就像一个不着寸缕的妙龄少女，是在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和诱惑。 张凡艰难地转过头，像饿狼般盯着小冷：“那个……请问这有锅吗？” “啊？” 小冷无语地看着张凡：“又饿了？” 张凡脸一红，挠了挠脑袋：“你会做饭吗？” 结果一开口，泛滥的口水就留了一地，小冷嫌弃地跳到一边：“要不要喇嘛夸张。我不会！” “小夜呢，我记得她会啊。”张凡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身体的冲动快要冲破了控制。 “她……”小冷欲言又止，只说到：“她睡觉了。” 张凡没有注意到细节，只觉得满腹的遗憾和饥饿，不行，忍不住了，转身就要像肉山扑去。 小冷一把将他拽住，不行不能再让这货和食物呆在一起了，他会把一切都吃掉的。打开了空间之门，一步跨到了现实世界…… 下一瞬间，他们出现在学校后山。 “额，肉！肉呢！” 张凡这货还只是惦记着那条蚯蚓呢？小冷气的一巴掌盖到张凡头上，吼道：“清醒点，控制住自己的**，你像变成本能的奴隶吗？” 张凡的脸上红光时隐时现，脸上的表情一会狰狞一会凶恶，变换着不停。 他感觉自己快要分裂了，一个自己如狼似虎，不停地叫嚣着，他总想毁灭一切、吃掉一切；另一个自己像个圣人，悲天悯人，不断斥责“野兽的自己”不知廉耻，不知节制。而他站在中间像个钟摆一样左右为难。 他以最强的意志压抑住另两个自己的声音，艰难地开口道：“帮我！” 小冷迅速手捏法诀，不断在张凡身上拍打。令人惊奇地是小冷每拍打一下，张凡就感觉身体舒畅一分，终于半晌之后，小冷低声冷喝“封，一掌拍向张凡后心。” “啊~~~”张凡像是刚做完杀鸡吗一样舒服的呻吟了出来，“舒服，小伙儿，活儿不错啊。” 小冷正擦着汗，这一通可耗费不少能量，听见张凡的话，差点走火入魔。 好一会才平息好翻腾的气息，开口说道：“信不信老子现在照样能打死你啊！” 张凡立刻收起嬉皮笑脸，正色说道：“多谢了，小冷，要没有你，后果不堪设想。” “我只是帮你暂时压抑住了它，这是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不过毕竟它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必须学会控制他，学会控制自己的**，控制自己的冲动。” “也许封印解除带来的影响，不只是提升了你的身体素质和潜能，同样也提高了你的本能力量，这一点倒是我和小夜姐的疏忽。只想着尽快提高你的能力，却忽略了你自身控制能力。我需要重新制定一下接下来的训练计划。” 张凡好像有些明白了：“你的这种说法倒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书，有一个名叫佛洛依德的心理大师提出的冰山理论。” “什么佛洛依德？什么冰山理论？” “就是说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像一座大冰山，它由本我、自我和超我组成。冰山于水下的部分未知庞大是属于本我的部分，露出水面的部分是自我和超我。人们只能意识控制水面以上的部分，控制不了水面一下的部分，即潜意识，当本我和超我起冲突的时候就容易引起各种精神性问题，也就是说，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我会……成为一个神经病？” “嗯，虽然你说的理论我不理解，但你说的结论我还是很认同的，如果你继续受本能趋势下去，你将会变成行尸走肉……”小冷一脸风轻云淡地说着最残酷的事实：“到那时候，可就成为真的魔王了，没有理智，只懂得破坏和毁灭的恶魔。” “咕噜~”张凡咽了口水，紧张地问道：“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小冷却摇了摇头：“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我不行，小夜姐也不行。” 张凡有些急了：“可是，是你们非得解开我的封印的，是你……” “如果你怨我破坏了你的平凡生活，我可以抱歉，但你不能怨夜姐。”小冷的声音冷漠了下来，像结了层寒霜：“人活着，可不是只为了自己……如果你承担不了这分未来，我可以现在就帮你完结他。” 张凡沉默了，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他确实经历了很多，他感受到了和他原来完全不同的生活，不再无聊，不再平凡，同样的也不再平稳，不再安全。 不管是在梦境还是真实，他相信那份感受是真实的。他感觉到了他们曾经的那份感情和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他感受到了莉莉丝厚重的期望和小冷不言的帮助，他感觉到了自己大汗淋漓时的那份畅快，如果真的就这样舍弃掉这一切…… “我该怎么做。”张凡想起了老爸酒后的一句话，张家的汉子，背上是可以背山的。既然已经开启了航程就没有半路跳海的说法。 小冷笑了，像块燃烧的冰块：“封印能够持续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必须加紧时间锻炼自身的控制能力，额……用你的理论来说就是增强本我的力量。对了，就像你躲避那只蚯蚓时候的状态，你当时在干嘛？你要控制住那种状态。” “我在发呆。” “发呆？呃……好吧，只要你能在清醒状态发挥出你发呆状态的水平，你就差不多控制能力就达标了。” “好难啊，如果不行呢。” “那就是自我的毁灭……” 后果好严重啊，张凡刚想问一些具体的东西，却突然被小冷给打断了：“有人来了。” 接着蓝光一闪他就不见了。而张凡头顶多了一根冰蓝色的呆毛。 “你去哪了？小冷。”张凡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只得喊道。 头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呆子，声音小点，真有人来了，我在你头上，想说什么在心里默念就行。” “心电感应？好恶心。”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小手搭上了张凡的肩膀：“张凡同学，你在这干嘛？” 笔尖萦绕的是一缕幽兰：“莫……莫语同学，我……我在教室外边站的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莫语自然地将小手塞进张凡手中，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张凡心里突突直跳，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糟了，心里的兽性又在翻腾了，连忙紧张的抽开了手，红着脸说道：“真没事，让你担心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就转身朝教室走去，完全没注意到莫语脸上一闪而过的白色羽纹。 ……。 两人一前一后地缓步从后山上走了下来，才注意到现在已是大课间时间。 张凡所在的学校有课间操的传统，每次大课间期间，都会组织在全校同学在操场上跑操。据说这是上一届校长外出考察的成果，说是提升学生综合素质的不二法宝，张凡还曾经抱怨道：体育课都能取消了，跑跑操就能提升综合素质？ 反正不管下面的学生如何怨声载道，这项政策确是落实下来了，还要求必须所有同学一起跑。所以每次大课间时间就是最热闹的时候，不管你是上课冬眠鸟还是埋头苦学鸟，都得去操场上给我溜一圈。 此时刚跑完操，学生们三三俩俩结伴从操场出来，一路各种抱怨，各种负能量。 “正坐着梦呢就被拉出来跑，烦躁。”这是睡觉鸟。 “就是啊，那道题刚有道思路，我得赶紧回去推算一下。”这是学霸鸟。 “得了把，跑这么多小腿会变粗的，讨厌死了。”这是爱美鸟。 ……。。总之林子大了，这种鸟都有。 不过，当他们看见张凡和莫语一起从后山上走下来的时候，所有的鸟都变成了同一种鸟了，那就是八卦鸟，更大声的唧唧咋咋了。 “我没做梦吧，那好像是莫语女神。不过她前面那男的是谁啊？”睡觉鸟揉了揉眼睛，定着两个黑眼圈问道。 “昨晚又看小电影了吧，黑眼圈重的，根据阳光照射角度和我高达八百度的镜片推断，是莫语女神，她胸又大了两公分。”学霸鸟推了推镜片自信地说道。 爱美鸟一脸厌恶地看着两人：“龌蹉，快擦擦鼻血，脏死了。” 接着从鼻腔中挤出了一个音说道：“哼！狐狸精，前面那个是我们班的张凡，不是自作清高嘛，怎么忍不住找男人了，这种男人老娘才看不上呢。” 人群中彻底炸开了锅，人们和谐掉了部分字眼，直抓本质——莫语女神谈恋爱了，还和最平凡的张凡谈了。 简直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鲜花都插在牛粪上了。 人群迅速包围了张凡和莫语两人，七嘴八舌喧闹起来。 张凡那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场呆掉了，旁边的莫语倒是泰然自若的立着，表情冷漠，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张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冷在张凡脑海里凑着热闹，冷嘲热讽：“哟哟，大场面啊，捉奸在床啊。” 张凡很烦躁，心里大骂：捉你妹，老子是清白的。 “淡定点，封印并不稳定，动怒的话可能又会失控。” 张凡只得冷静下来，强压抑住自己心里的躁动。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都干嘛呢，散开，围着这干嘛呢，告诉你们，我赵日天在这，你们都离莫语远点。” 来人是高三年纪的赵昊，外号赵日天，身高一米九多，是远近闻名的“学霸”，不过这学霸可不是说他成绩好，还是说他为人做事霸道，是远近闻名的恶棍、学生头儿。 赵昊，挤开人群，走到张凡面前，摸了摸自己霸气的光头，俯身在张凡耳边说道：“这妞我的，你，滚远点。” 张凡看着那颗光头在阳光下闪着闪亮的光，心里不住地吐槽，这剧情有点狗血啊。 第十五章 进击的赵日天 赵昊很满意张凡的反应，他以为张凡已经被自己的气势给镇住了，心里忍不住得瑟，果然现在的学生心里素质就是差，这才哪到哪？老子还没用绝招呢，怂包一个。 而此时张凡心里在想，这……好耀眼的光头。 赵日天充分发挥自己的身高优势，头颅昂的老高，下巴朝前，眼睛却微眯着向下，紧盯着张凡。嘴角下送，眉头紧皱，一副老子能用鼻孔“日天”的姿势，他在用全身的细胞表达着高傲，放佛在说：“youareloser，哥全身都看不起你，还不赶快滚蛋。” 旁边的小弟适时送上助攻：“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老大让你滚呢，没听见啊，找抽是吧。” 赵昊双手环抱胸前，继续保持着日天的姿势，满意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助攻很及时啊，既能很好地传达老子威胁的意愿，又不失老子的威严，时间点也卡的恰到好处。 赵昊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恩威并重、赏罚分明的老大，此时他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这小子有前途，得赏个煎饼果子。 旁边的小弟一直注意着赵昊的表情，看到自己老大终于满意地点头了，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这下腰板更挺了，气势更足了，连鼻孔也跟着“日天”了。 张凡看着从一米九多的光头佬身后闪出来一个顶天一米六的小个子，狗眼猴腮，满头五颜六色的鸡毛，也跟着光头佬摆出了一样“日天”的姿势，不觉头更痛了。 这年头装逼还带组队的啊。 头痛起来，心里也就跟着烦躁起来，于是说道：“赵……赵日天？到树荫底下站着去，你光头晃到我了。” 这句话说的极不客气，张凡平时对人挺客气的，只是现在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心里烦躁得很，总想打人，可还非得死死遏制，自然语气好不到哪里去。 张凡这话一出口，四周看热闹的人首先沸腾了，他们没想到“弱势群体”张凡会表现得这么强硬，这下有好戏看了！人群兴奋地两眼满光，更有拿起手机时时拍摄的人们。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啊。 那名唤“日天”的壮汉和狗眼猴腮的马仔紧接着就炸毛了，他们不相信还有人敢跟他们做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待人群中喧哗声又起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侮辱。 赵昊撸起袖子就要上拳，那马仔提了提腰带就要上脚，才发现张凡早已转身走向树荫，只留下一个潇洒的后背，这是**裸的蔑视啊。 “日天”气的快要炸了，鼻孔都开始喷着白烟。不过他还是按住了就要冲上去的马仔，低沉地说道：“背后偷袭实属小人所为，等下有机会收拾他。”他这会还想着维持着老大做派呢。 阴沉着脸走向树荫。 他有种错觉，节奏乱了，他有点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他要打破这种控制，所以决定使用绝招了。 张凡转身看着赵昊气势如虎，一步一步走来，心里不住感概，还是太亮了，完全看不到脸，这货究竟长啥样啊。 赵昊重新站在张凡面前还是那个姿势，不过他要反击了。 “你、刚、才、说、什、么？” 赵昊像个专业的健美运动员，每一个字配合一个健美动作，全方位的展示着自己的肌肉。他在心里冷笑，傻狍子，没见过吧，这叫给敌人秀肌肉，乃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无上制胜之道，这可是我专研三国数年学到的兵法！兵法！你懂吗？ 想到这，他的表情不由得越发高傲，很好，节奏再次被我掌握，对方已经吓傻了，于是他继续道：“敢、不、敢、再、说、一、遍，我、刚、没、听、清。” 旁边的狗脸猴腮的马仔看的猴腮都红了，忍住想要鼓掌的冲动，这可是老大的“十八字箴言”啊，十八个字，十八个动作，老大已经将气势提升至顶点了啊，这种情况下，堆放已经处于完全劣势，吓破了胆，即使拼命动起手来，也全然落入了下风啊。 马仔看的热泪盈眶，终于又看见老大的绝招了，不虚此行，此生无憾了。 不得不说，赵昊的肌肉确实练得不错，动作做的也极其标准，各个肌肉形态都展示得很完美，单薄的小背心已经被撑的鼓鼓囊囊的了。周围的群众们兴奋地直叫好，小姑娘们则是羞涩地捂住了眼睛，嘴上呵斥着，目光却从指缝里偷偷地瞄着。 张凡也忍不住心里赞叹，这逼，我给10分。接着他开始上下摸索着自己的口袋。 赵昊一看见张凡的动作立刻紧张起来，这货要掏武器了吗？立刻摆出姿势，就要先下手为强。 正当赵昊一拳将要击打在张凡胸口之际，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一枚硬币。 张凡上下摸索一番之后终于找到一枚硬币，顺势挡住了赵昊递过来的拳头。 赵昊呆住了，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周围的群众也呆住了，怎么好好的健美表演就突然变成了武打表演了呢。 接着，张凡笑着说道：“表演的不错，赏你的。” 赵昊下意识地接过硬币，“谢谢啊…谢你妹！我草！” 他反应了过来，狠狠地将硬币扔在地上，狠狠地挥拳向张凡打去，他是真的怒了，头上的青筋暴起，欺人太甚了！ 群众们配合着惊呼，终于能见血了吗？ 接着就爆发了一声更大的惊呼，赵昊又停住了，这次因为他看见了一根手指。 张凡用一根手指抵住了赵昊的拳头！ 任凭赵昊如何用力，拳头都不能前进分毫，他不由得大喝一声，浑身肌肉暴起，脚底沙石飞扬，可依旧不能前进分毫。 赵昊抬头，看见阴影里的张凡脸上隐约有红纹闪现，接着他就听见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赏都赏了，你还想怎么样。”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赵昊突然感到一股大力袭来，一道红色波纹蔓延开来，沙石齐飞，他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群众张大着嘴巴，预想中张凡血溅满地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反而攻击者赵昊像是玩杂耍一样，及时收住了势大力沉的一拳，然后向后倒去。他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赵昊的自导自演了这惊天的反转。 看着赵昊倒在地上呻吟着，群众们的心里莫名闪过了一个词——碰瓷？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倒在地上的赵昊时，只有莫语一个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张凡，满满的焦急和关怀。 此时的张凡情况并没有看到的乐观，他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杀气了，心里的野兽像是受到了挑衅，变得躁动，一股股疯狂的毁灭的**充斥着脑海。 他此时就像是一个炸药桶，一点火花就能引爆，随时会择人而噬。 急的小冷不断在他脑海里念着清心咒，估计张凡保持冷静。 倒在地上的赵昊却不知道这一切，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他以为刚刚那是错觉，脑子里想的还是张凡是怎么将他推倒的，这不科学啊。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这小子是个练家子，不是能顺便蹂躏的软蛋。强攻不行，看来只能智取了。 赵昊站了起来，整理整理衣服，换上了一副亲善的表情，右手则是偷偷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件小事物握在了手心里。 他憨厚地挠了挠头，像个亲切的邻家大哥哥，大笑着说道：“哈哈，刚才给你开个玩笑，没吓着吧，身体练得不错啊，正式认识一下，赵昊。” 哦，原来如此，只是个玩笑啊，周围的群众们恍然大悟，不过什么时候“恶贯满名”的赵日天这么好说话了，还是我们都是误会他了，他其实人还不错？ 张凡也很是不解，刚刚还气势那么足，现在怎么像只家猫般温驯。不过，出于礼貌，他也伸出了右手和赵昊握在了一起：“张凡。” 赵昊嘴角忽然诡异地张扬，用狞笑撕破了伪善的面具。他用力地握紧了张凡的右手，按下了掌心的装置，瞬间一股强电流激泳而出。 这是赵昊的得意绝招，被他骄傲的命名为“掌心雷”，他右手套着一个极薄的塑胶手套，于肤色相同几乎看不出来，手套掌心处有一个微型的电流装置，能发出极高压的电流，足以使正常男子昏迷倒地抽搐不已。 这套装置是他一个极客姐姐的小发明，被他死皮赖脸给磨了过来，之后就一直用作秘密武器，来对付一些不好对付的对手。 “掌心雷”加上他天生的巨大握力，简直是无往不胜，关键是此武器使用极其隐蔽，让人防不胜防，周围的人只知道他凭借握力制胜而对他崇拜至极，却不知道他手中的机关。 赵昊死死握住张凡的手，他能感受到他的挣扎，他的嘴角越咧越大，放佛已经预见到张凡到底抽搐的样子了。历史只会记住成功者，群众也只会认可最后的胜者，不论手段多么拙劣，只要能赢就值得。 赵昊抬头想仔细欣赏张凡痛苦抽搐的全过程，却诡异地呆掉了，预想的情景没有发生，他看见了一个眼角闪着红纹的恶魔…… 第十六章 我还会回来的 张凡抬头，脸上的红纹若隐若现，淡淡地开口：“小玩意不错啊。” 虽然他语气平淡，赵昊却浑身发冷，他感觉像是一只站在狮子面前的羊羔，有着发自本能的恐惧，双股不自觉地栗动，瞳孔似针一般收缩着。 张凡慢慢的将脸靠近赵昊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过，力度还不够，是不是没电了啊。” 此时在外人看来，他们像是多年的挚友在说着悄悄话，场面温暖温馨。可是赵昊的感受却截然相反，他感觉像是陷入了冰窟窿里，周身凝滞，连背后的冷汗都像是冻住了一般黏在了后背上。 张凡每在他耳边说一个字，他的瞳孔就缩上一分，心里的恐惧便浓上一分。当最后一个字结束时，他心里的恐惧达到了极点，便再也忍不住了，双股一阵鼓动，一股黄色液体喷涌而出。仅凭几个字，张凡就把这个一米九多的壮汉吓尿了。 “啧。”张凡嘴角上扬，满是不屑。像是失去了兴致一般，手掌猛地用力，“噼啪”一声，赵昊的“掌心雷”被张凡挤进了塑胶手套，然后用力地挤进掌心肉里了，这下成了名副其实的掌心雷了啊。 一阵电火花闪过，赵昊终于体验到了曾经的对手的感觉，他浑身抽搐，再也站不稳了，直接扑倒在地上，他很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掌，可发现完全做不到。这是他最熟悉的场景，也是他最喜欢的场景，每次他都是这样看着对手跪地求饶，不过这次角色却转换了过来，他成了受害者，始作俑者最终会作茧自缚。 四周鸦雀无声，围观群众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米九多，满是肌肉疙瘩的赵日天，像是癫痫发作一般，突然扑倒在了张凡脚下抽搐着，裆部湿润一片，握个手至于吗。不明真相的群众们厌恶的捂着鼻子，这是病啊，得治啊。 张凡厌恶的丢开了手掌，在身上用力地摸了几下，却意外地发现掌心处焦黑一片。 盯着掌心的烧伤，他脸上的红纹越发旺盛，瞳孔都已经染成了一片血红。他看着已经昏迷的赵昊，便再也忍不住胸口的怒意，突然抬脚，狠狠地朝着赵昊的脑袋上踏去。 这一脚是张凡含怒一脚，踢在身上就是非死即伤啊。 小冷已经顾不得惊世骇俗了，他想要冲出来阻止一切，这脚要是踏实了，张凡便彻底入魔了，原本就处于劣势的心灵防线，会因为这一下留下一个致命裂痕，再也抵不住心魔的入侵。他会彻底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杀人狂魔的， 这一切并不是他和莉莉丝所期望的，他必须阻止一切。 不过，还有人比他更快，有一道雪白的身影扑进了张凡的怀里，将他牢牢抱住。 那是莫语，那幽兰一般的姑娘。 她抱住张凡，脸色虽然还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谁都能看出来她眼神里面的焦急。她低声呼唤着张凡的名字，希望张凡能清醒一些。 张凡却像是只发怒的幼兽一般，低声嘶吼，拼命挣扎，脸上的红纹配合着一明一暗，场面显得异常恐怖。 莫语放佛忘记了恐惧，还是死死地抱着张凡。任凭张凡疯狂挣扎，在她白嫩的臂膀上留下一道道红肿，她像是在风雨中坚挺的白兰花，咬牙坚持着。 忽然，莫语脸上白色羽纹再次显像，透着圣洁的光，一闪一闪得和张凡的魔纹交相辉映。 圣洁的天使吻上了狂躁的魔王，莫语用嘴堵住了张凡的嘶吼。 白色羽纹吸引着红色魔纹，迅速地向着嘴巴移动，最终在两人相接触处慢慢交融。有丝丝红色雾气在升腾，怒发冲冠的张凡也渐渐重归于平静。 终于，当红色纹路彻底消失的时候，白色羽纹也消失不见了，张凡清醒了过来，他先是闻到了一丝清香，接着便是尝到了一份软糯，然后他才睁开了眼，看清了那毫无血色的脸庞。 “你醒了......”话还没说完，莫语就软软地倒在了张凡的怀里，她像是久病初愈一般，满脸憔悴和苍白。 张凡怜惜地抱住了莫语，一脸茫然地望着看着倒地的赵昊和一脸呆滞的围观群众们，问道：“这是怎么了？” 群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只看见赵昊倒地，莫语扑向张凡，然后莫名其妙就亲了上去，然后莫名其妙地晕倒。 这时候，一直沉寂的学霸鸟好像刚刚认清自己的定位，有些不确定地总结道：“赵日天想要横刀夺爱，结果癫痫突发，病倒在地；女神芳心暗许，按捺不住****，飞身推英雄，一吻定情？” 睡觉鸟立刻抗议道：“怎么可能，我看明明是张凡强吻女神，宣誓主权啊。” 接着，他又转身向张凡吼道：“女神是我们大家的，想要抱得女神归，还要问问我们全校男生答不答应。喂喂喂，说你呢，不要乱瞅，手往哪放呢，还不松手！” 张凡很是无辜，他要放手，莫语就倒了啊。 这时，爱美鸟扭了几步，走向前来，制止住了睡觉鸟，说道：“切，别听这群怂包瞎叫唤，倒是没想到你能在赵日天面前表现的这般从容。”接着，便又妩媚地笑道：“我晚上有空哦，要不你请我吃饭吧。” 睡觉鸟立马反驳：“谁是怂包啊，我只是不想欺负残疾人而已。” 被遗忘许久的猴腮马仔终于忍不住了：“你敢说我老大残疾，找死是吧，你几班的，别走！” “还以为怕你不成啊。” …… 两人叫嚣了半天也没打起来，维持治安的纪保处的老师终于露面了：“吵吵啥，吵吵啥，聚众闹事是想背处分吗？都几班的都给我记下来！” “对了，我还有一道题没解开呢。” “啊！得回去补个觉了。” “嗯，我的妆都花了。” 人群立刻作鸟兽散，就连倒在地上的赵昊也被忠实的狗眼猴腮的马仔给拖走了。只留下一句完全没有威力的一句话：“我还会在回来的！” 张凡好笑的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作势也要抱着莫语，战略性转移。 “站住！男女同学怎么能拉拉扯扯呢，你俩是不是早恋啊，站住！” 张凡闻言吓了一跳，这事要是被老妈知道了，岂不是更解释不清了啊。赶紧一把捞起莫语，扛在背上，埋头就往前冲。 纪保老师啥场面没见过，就是不怕你们跑，老子小时候是练长跑的。好长时间没活动了，他难掩兴奋之情，摩拳擦掌，就要迈步去追，可是一眨眼就再也找不到张凡的身影了。 “呃…...”现在的小孩都那么能跑吗？纪保老师很郁闷，眼角却突然瞥到了另一个蹒跚前行的身影，那是一个狗眼猴腮的瘦小个，背上伏着一个一米九多的壮汉。 “哼！歪风邪气，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豪放吗？光天化日，男男这么亲密也不行！” 纪保老师化身正义使者，全身散发着浩然正气，他要将一切不净行为消灭殆尽。迈开大长腿，几步就冲到了那个小马仔面前，一把将两人按倒在地…… 另一边，张凡绕了个好远，终于迂回到了教室，他小心翼翼地将莫语放在椅子上，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休息过啊，一早上起来就是负重奔跑（晨练），接下来就是玩命越野跑（蚯蚓大作战），然后就是现在的背人狂奔（躲避纪保老师），他自己都在赞叹自己的体能的强大！ 这解封之后的身体真是恐怖，好像拥有无限地上升空间，拥有无尽的动力似得，每次的极限都能轻松冲破。 按理说，现在的张凡不应该这么累，可是自从黑书空间里释放能量之后，他就一直出于“饥饿”状态，而且压抑住自己的兽性也让他耗费了巨大的能量，所以他现在是“外强中干”，或者说虚！ 不过张凡却觉得自己现在这么累，很大原因出在莫语身上，自从那稀里糊涂的一吻之后，他总感觉“自己身体被掏空……” 难道是……肾虚了？快喝肾宝啊，他好我也…… 跑偏了、跑偏了，应该说是有得有失吧，虽然“被掏空”了，可是体内作怪的那只“小兽”却诡异得安静了下来，这倒让张凡省下不少体力，足够将莫语抱回教室。 总算可以松了口气，张凡神色复杂的看着莫语，这丫头还真是让人莫名其妙啊，莫名其妙的表白，莫名其妙的亲吻，莫名其妙的话语，明明这么柔弱，还霸道的那么莫名其妙。 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张凡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还是昏迷了好，不然面对她还总归要尴尬的。还是这样子可爱，翘着嘴唇，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柔柔弱弱的像只小猫。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其实，你要感谢她，是她救了你。” “小冷，她怎么救了我？” “你当时意识已经不清醒了，随时可能暴起伤人。一旦伤人，你便会失去人性，永远遵从兽性，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张凡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只记得刚才和赵昊握手的时候忽然意识模糊了，却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差点酿成大祸：“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没用的，我能做的只是将你打昏，避免发生悲剧。可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战胜自己。” “那现在怎么？”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能将你体内的异种能量清除的如此干净，难道……” 就在这时，三胖一巴掌盖在了张凡头上：“老大，你头发怎么站起来了，还是跟蓝色的。” “痛！”小冷在张凡脑海里叫喊，然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第十七章 突然的袭击 貌似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张凡在心底默默呼唤小冷，可是了无音讯，他不禁猜想，难道刚刚三胖打的太重，小冷晕了过去？不可能这么脆弱啊。 “老大，想什么呢？不会被我打傻了吧。”钱三胖子有些疑惑地嘀咕着。 张凡没好气地一巴掌拍了回去：“混蛋，老大的头是你能随便打的吗？” 三胖揉了揉脑袋，很是委屈地说道：“我看着你头发都立起来了，还以为没睡醒呢，就没忍住拍了一下，对了，老大，你的头发怎么变蓝了？” “变蓝？”张凡有些疑惑。 三胖递过一面镜子：“喏，你看！” 张凡才发现自己头顶正中间的位置上呆呆地垂着一根幽蓝幽蓝的头发。 呵，这就是小冷啊，张凡发现自己的头发真变成了个鸟窝了，莉莉丝把黑书放在上面，现在小冷又在里面安家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他随便拔根头发吹口气，就能像悟空一样，变出一个个猴子出来。 顺手打掉了三胖伸过来的咸猪手，张凡的思绪很乱，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他像是刚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幼兽，摆脱了无聊死板的生活，重新融入野性的丛林，心里兴奋、喜悦却也迷茫无助。他有些怀念莉莉丝了，起码她在的时候还能帮他拿拿主意。 他也想像三胖一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可是自从封印解除之后，他就已经明白那是不可能了。他身上背负的太多，不管是从莉莉丝、小冷还是那黑洞般的器灵，他都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担子的重大，他还要成长很多，才能达到完成他们梦想的最低标准。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是相当困难，但有时候人活着并不只是为了自己，有些事虽然明知道充满困难还是需要去克服。 想的太多并没有什么用，未来的迷雾太浓，很难看透，那么只能专注现在，做好自身。张凡想想自己身上那诡异的红线又是一阵头疼。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他也不知道，发作多长时间他更是不清楚。 他只能尽力克制自己，不去激活它，他可不想变成一个只有****的野人。虽然它现在蛰伏了起来，能让他暂时松口气，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再次苏醒，继续作乱。 三胖一阵惊呼打破了张凡的胡思乱想：“啊！老大，你把莫语怎么了？” “呃……反应还真是慢半圈啊。” “你把她睡了？” “滚！” “你看她梨花带雨的表情，泛红的表情还不承认！”三胖立刻化身为侦探模样，一脸看破一起的表情。 张凡正想开口解释，忽然门口闪过一个一米九多的光头壮汉，正是赵昊，他大叫道：“张凡，放开莫语女神，她是我的。有本事放学别走，学校后操场！我会一直等你的！” 话还没说完，后面就紧紧追来个纪保老师，大叫着：“混蛋，站住！” 赵昊赶紧脚底抹油，一溜烟儿的消失在门口。 三胖一脸玩味地盯着张凡，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越描越黑啊，张凡乖乖地保持沉默。现在这情形弄得他像强抢民女的流氓似得，这让他很是无奈，只能等待莫语清醒后解释一切。 一天的时间就在三胖的调笑中缓慢渡过去了，莫语也在最后一节课之前清醒了过来，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轻轻地啄了张凡一口就平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上课。 三胖像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一般兴奋地大呼：“我就说嘛，你俩肯定有事。” 直到放学了，他俩走在路上，三胖的嘴里重复的还是这句话，张凡实在忍不住了，说道：“烦不烦啊，复读机啊！” 三胖得瑟地说道：“老大，老实交代，你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啊。是不是上学期期末......” “滚，我俩是清白的。” 张凡还想继续解释，忽然瞥到一个黑色的物体飞速向自己袭来。 他下意识地揽过三胖，向前扑去，摔倒在地上，躲过了袭击。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他才看清向他袭来的是一辆黑色超跑，它在校门口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后尾灯在离校门口的柱子一厘米处堪堪停了下来。 周围的群众们都惊呆了，不只是因为那高贵的流线型跑车，不只是因为它炫酷的飘逸，更多的是因为在放学的这个时间点在校门口做了这么危险的动作，人们为他的猖狂吃惊。 淳朴的小镇居民瞬间不开心了，他们果断地拿起了手机，只不过有的人是打电话，有的人打开了摄像头。 而站在张凡的角度，正好能透过挡风玻璃看见驾驶舱，那是一个带着墨镜的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的姑娘。 他浑身冷汗直冒，这女人绝对是冲他来的，刚才要不是反应快，早就丧身在车轮下了 突然，马达轰鸣声又起，黑色超跑的前灯随着马达的轰鸣闪着恐怖的光亮。轮胎在地面上拼命地摩擦，车身在左右摇摆。 张凡第一瞬间将三胖踢向人群，黑色超跑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张凡撞去。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在他们看来，张凡是不可能躲过这一撞的。 通过短短几秒的摩擦，超跑已经将发动机转速提至极。猛地松开刹车，短短几米的距离，足以让超跑将速度升至八十迈，这个速度足够杀人，但这个距离和时间却不足以给人躲避。 而此时的张凡还保持着踢人的姿势，他单脚着地，重心后移，正出于无法继续动作的状态，人们放佛已经预见到了血溅当场的悲惨结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凡将悬空的右脚用力地下塌，正好砸在了黑色超跑的前盖上，顺势借力腾空，上半身用力地前伸，在超跑车盖上轻轻一点，他以一个漂亮的鱼跃动作躲过了超跑的冲击。 在地面上狼狈地滚了一圈，张凡堪堪站定，大口喘着粗气，他终于确定了，刚刚并不是意外，这个女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是要杀掉自己。 黑色超跑又是一个甩尾，重新面对着张凡，速度不减地冲了过来，张凡拨腿就跑，左右变向，一边冲着人群中的三胖大喊：“快报警！” 三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拿起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吓得发抖，平静了好一会才能看清按键，拨打了号码：“喂，警察吗？快来啊，杀人了！” 而此时张凡已经冲进校园里，在教学楼间的小道上和那辆黑色超跑玩起了追逐战。 张凡心里都哭了，他发现自己这一天都和跑脱不了关系了。早上被鞭策着跑，然后和蚯蚓赛跑，现在又和跑车耗上了。这是要挑战世界的节奏啊。 和超跑进行直线赛跑是不理智的，只有充分利用地形优势他才能在这场对决中活下来。 张凡一会在墙上踩一脚，一会从花坛上飞越而过，希望借此能够拖延一下时间，等待救援。可是他小瞧了女司机的驾驶技术，那辆黑色超跑表现的灵活异常，毫不费力地冲破一个个障碍，两人间的距离在飞速拉近。 张凡能明显感觉的到，背后超跑那巨大的轰鸣声，和奔腾着的炙热的气息，他甚至觉得自己一撅屁股，都能碰到保险杠。 张凡一咬牙，身体猛地向右前方跃去，右手抓住路边的电线杆，左脚在超跑侧边一点借力，身体迅速地完成了一个九十度的大摆。 紧接着右手用力一推，右脚在电线杆上借力，迅速向右方射去，身体还在空中，张凡已经在调整姿势了，刚一落地就继续奔跑。 超跑显然没想到张凡能做出这种动作，驶出去近二十米才猛地漂移，重新向张凡追去。 张凡凭借这二十多米的优势，再一次将自己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眼前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猛地跳跃穿了过去，张凡才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操场。 惨了，张凡心里想到，一旦进去了开阔地带，他就失去了地形优势，躲避起超跑的冲击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黑色超跑显然等待这个机会许久了，它也猛地冲过灌木丛，紧跟着张凡就进入了操场，猛地加速，超越了张凡，然后灵活地一个摆尾，它堵住了张凡的前路。 一人一车就这样在宽阔的操场上对峙着。 张凡喘着粗气，紧张地盯着面前的超跑，盯着那个黑色皮衣下的女人，盯着她黑色墨镜下的眼睛。 气氛近乎凝滞，只有超跑轰隆隆的马达在嘶叫。 “你是谁？想干嘛？”张凡大叫道。 黑色超跑用更大的轰鸣声回应着他，张凡知道问不出什么，她也不可能回答，他只是想拖延时间。尽力恢复体能，等待救援。 就在这时，一道豪爽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来了，看来你也不是个怂包，不愧是和我旗鼓相当的男人。” 寂静的操场上还残留着刚刚超跑扬起的风沙，就在这漫天风沙中一个身影缓步踱来，身后的衣服在唰唰作响，铮亮的脑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冲天的鼻孔喷着忽忽热气。 “赵……赵日天？” “正是本大爷！”赵昊这才将眼睛从天上落下来，一副独孤求败的高人样子，这才发现张凡对面的黑色超跑，惊奇道：“呦，哥们，还带帮手过来啊，车上的兄弟是来助阵的吧。”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拍了拍手，忽然从四周灌木丛中跑出来一群黑衣少年，清一色的光头，赵日天喊道：“跟我们日天帮比人数，可笑！都有了，报数” “一、二…….48！” “怎么少了两个？” “有两个在蹲草丛的时候，被飞过去的跑车吓晕了。” “算了，不管了。”赵日天转过身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怎么样张凡，单挑还是群殴，你挑。” 张凡在旁边都已经看傻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还来不及回话，对面的超跑就像是不耐烦了似得，猛地放开了刹车，冲了过来，张凡只来得及对着还站在那里摆着造型的“日天帮”众人喊了一句：“快跑！” 超跑瞬间袭到张凡眼前，他能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强风，但此时已经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了。完了，这是张凡最后的想法。 第十八章 莫语的哥哥 黑色超跑飞速地向张凡袭来，张凡根本来不及再做动作进行躲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往上跳，减少受冲击的面积。 他在空中将身体尽力卷起，动作还没完全，黑色超跑就已经袭到身前，千钧一发之际，张凡将自己左手肘迎着超跑的前窗。 “砰~”超跑狠狠撞向张凡，张凡身体在空中不断旋转腾飞，旁边的“日天帮”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怎么……窝里斗啊。 张凡狼狈地落地，翻滚数周后爬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左肘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刚刚在空中，虽然他已经尽力翻转身体卸力，但还是受到了不轻的冲击，内脏被震得错位，左手估计已经废了，短时间内是不能剧烈运动了。 黑色超跑一个飘逸甩尾，再次面对着张凡。 张凡心里苦笑，他现在站着都费力，再来一下……今天就完了。 “日天帮”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场面，这动作，这已经完全是业务能力外了啊，这简直是**裸的谋杀啊。 赵昊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硬气地摆着poss，强作镇定地吼道：“兄弟们，我看今日尘土飞扬，雾霾蔽日，实在不适合剧烈运动，我看这次就先绕了他，下次约战可好！” 可是背后却无人应答，赵昊转身一看，48号壮汉，全都作鸟兽散消失一空了。 “一群怂包。”赵昊一边嘴上骂着，一边快速地找了一处灌木丛，小心卧倒隐蔽好。 张凡还和黑色超跑紧张对峙着，那黑色超跑像是胜券在握一般，并不着急进攻，反而轰鸣着马达，在挑逗着张凡。 张凡心里念头直转，以他现在的体力，顶多在进行一次躲避，如果救援还不来，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时，另一阵马达轰鸣声响起，一辆黑色悍马撞开了学校的护栏，直直的向着张凡冲来。 张凡心里绝望了，两辆汽车的追杀！玩死我啊！ 悍马已经充分加速，所以速度快得多，一眨眼就来到张凡身前，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张凡。 张凡无奈了，但他不打算放弃抵抗，悍马太高，他翻不过去。只能向旁边躲避。张凡用力蹬地，向着右侧房倒去。 他没想到的是黑色悍马反应更快，它跟着张凡猛地右打方向盘，一个漂亮的飘逸，悍马车带着致命的冲量，以车身撞向张凡。 完了，张凡身在空中，已经来不及动作了，只能圈起身体撞向悍马。 可是，预想中的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陷入了一片香软之中。 张凡睁开眼，接着便傻掉了：“莫语？” 原来黑色悍马撞向张凡的一瞬间，莫语打开了后侧车门，悍马以一个漂移动作稳稳地将张凡接入车厢内。 然后一个漂亮的加速，悍马速度不减地冲出了操场，消失在视线中了。 黑色超跑显然没有料想到这一幕，反应慢了半拍，才气冲冲地加速追了出去。 躺在灌木丛中的赵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感慨：“我去，刺客联盟啊。小弟快出来看上帝。” 直到出了学校，张凡才有空缓一口气：“莫语，你怎么在这？” 莫语还没答话，前作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把你手从我妹身上拿开！” 张凡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半个身体伏在莫语身上，一手置于莫语腰间，一个手放在她胸前，怪不得这么软呢。 张凡尴尬地爬了起来，却因动作太大扯动了左臂，嘶的倒吸着冷气，脸色一片红一片白。 莫语心疼地看着张凡，不满地冲着前座说道：“哥，说什么呢？张凡都受伤了。” 前座的声音粗犷而低沉：“受伤？只是脱了个臼就是受伤啊，我看他很有精神吗？” 张凡制止住了还想要抗议地莫语，冲着前座说道：“谢谢你救我，张凡，莫语的同学，还没请教。” “下车！亲过我妹妹还只说是同学，不想负责是吧！” 张凡老脸一红，莫语不满地说道：“哥！你说什么呢？” “好了！莫歌！”前座的人显然很在乎莫语，不情愿地自我介绍道，然后小声嘀咕着：“要不是莫语喜欢你，老子非弄死你不可，占我妹便宜。哼！” 张凡听着有些好笑，实在想象不到，有着如此粗犷的声音竟然会害怕莫语这个柔弱的小女孩。旁边莫语歉意地对着张凡说：“不好意思，我哥就这样，别介意啊。” “没有了，很豪爽的性格。”张凡毫不在意，比起救命之恩，这暴躁的性格还是挺可爱的。 不过，张凡却发现一个好玩的事情，莫语的表情变得丰富了好多，也许只有在他最信任的人面前，莫语才能放开自己吧。 莫语焦急地盯着张凡的左肘，问道：“还疼吗？” “还好，还能忍受。” 莫歌显然来了兴致：“呦，还行，不是个软蛋，没有哭鼻子。想当年老子……” “行了，哥！”莫语制止了他回忆往事，“快去医院啊。” “医院？不用，小子，能忍不？” 张凡不知道莫歌想干啥，但还是回答到：“能！”美女面前不能认怂啊。 “行，把左手伸过来，还有喝酒不？嘴里最好叼个东西。” 张凡有些不明白他想要干啥，但还是照做了：“我不会喝酒，也不想叼东西！” 莫歌将右手放在张凡的左肘处摸索，左手把着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看不出来，性子硬，骨头也挺硬啊，普通人被撞一下绝对粉碎了，你小子只是脱臼。不过，酒可是好东西，男人还是得会喝酒，不然……” 张凡正听着莫歌说着话，没想到他右手突然用力地一拉一拽，只听咔吧一声，莫歌仅凭右手就将张凡的左肘复位。一阵巨疼袭来，张凡死死地咬住嘴唇，只留着鼻音发出一声痛哼，瞬间。冷汗浸透了全身。 莫歌接着说道：“不然，何以解忧。” 莫语不满地盯着莫歌，他只得连连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张凡好一会才从疼痛中清醒过来，有些虚弱地说道：“谢谢你了，莫哥，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有事的。” 莫歌不满地哼道：“要叫莫大哥，还不是小语这个丫头，刚接到她就说不舒服，非得去学校里找你，说是你有危险。” 张凡有些诧异地看向莫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悸，非得见到你才能安心。”莫语也有些茫然。 旁边的莫歌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小俩口就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了，对了，袭击你的那辆超跑是怎么回事？” 张凡也正莫名其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刚从校门口出来，就被它袭击了，我也不懂为什么？”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呢？” 张凡仔细想了想，也没发现自己得罪过什么人，额，除了赵日天。不过这事明显和他没什么关系，今天发生的事都很奇怪，他直觉上感到，这次袭击可能跟黑书有关。不过这种事情还是太匪夷所思了，说出来也没人相信，于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没得罪什么人。” 莫歌通过后视镜仔细看了一眼张凡，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看在我妹妹的份上，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会给你查清楚。出来干坏事还开这么扎眼的车，哼，好查。” 张凡疑惑地盯着莫语，莫语开口解释道：“别担心，我哥是莫邪王朝的少当家，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莫邪王朝，张凡好像听三胖提起过，它对外宣称是莫氏制药集团，内部人员更喜欢称其为莫邪王朝，他是小镇上唯一的跨国大集团，总资产破千亿的大企业，涉及行业横跨服务业。制造业、军工产业、高新技术产业等各大行业，小镇上的居民都以能为莫氏企业工作为荣。 上次三胖老爸的公司为了一个项目，愣是提前三天预约才见到了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没想到，张凡这次直接看见了莫氏集团的少东家，这么说来的话，莫语岂不是莫氏集团的小公主？ 真没想到，平时低调的莫语竟然有着这么大的背景，还真是霸王级别的白富美啊。 莫歌看着张凡震惊的表情很是满意：“怎么样小子，被吓到了吧，想娶我们家小语，你的路还长着呢！” 莫语满脸通红，没有回话，张凡看呆了，红红的，真好看！ 莫歌不满道：“喂喂喂，给你说话呢！小子！” 张凡一愣，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莫大哥，那超跑怎么没追过来啊？” “哼，它现在可是自身难保，哪有功夫追过来。” 张凡打了个冷颤，头一次感觉这个社会的水好深，真不是咱小老百姓能窥探的。也许这件事交给莫歌处理是最合适不过的吧。 到了小区门口，莫歌一脚将张凡踢下车，然后一个油门就消失不见了。远处还隐约听到莫语和莫歌的争吵声：“哥，你怎么这样啊！”、“踢他一脚算便宜他，让他占你便宜。”、“哥！”......声音最终也消失在风中。张凡拍拍屁股，毫不在意，真是有趣的人。 张凡站在小区门口，看着熟悉的大门，心里竟泛起一种宛若隔世的感觉，经历过之后，才能明白平凡生活的美好。 不知道莫歌会怎么处理这件事，那个袭击我的女人又是谁，不知道她为什幺要杀我？张凡带着满腹的心思走向了家门，忽然间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三胖呢？ 第十九章 追击黑色超跑 张凡走到家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书包里呢，除了手机，他身上别无他物。至于书包，呵呵，现在不知道还在校门口哪个角落里带着呢。没有办法，张凡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发现电话始终占线，老妈一直处于通话状态。 无奈地叹了口气，张凡按响了自家的门铃。 “叮咚、叮咚~~~” 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应答。张凡看了看手表，有些奇怪，都这个点了，家里怎么还没人？ 还想再打个电话，才发现它早已不堪今日的重负，没电关机了。 得嘞，诸事不顺啊。张凡很没形象地一屁股瘫倒在地上，从睁开眼他就没消停过，跑轮胎，斗蚯蚓，对阵赵日天，躲避超跑，这一天都是在斗争中度过的。 他已经算不清自己跑了多少米，跳了多少次了，更不清楚自己多少次陷入险境，又是多少次死里逃生。 要问张凡现在的感觉——累，真累啊，但他却意外地不感到厌烦。他体验到一股久违的充实和成就感，一种真正活着的感觉，这样的生活可比自己曾经无聊的十八年刺激多了，虽然，这不算是他主动选择的，虽然莉莉丝老喜欢蹂躏他，虽然现在又多了个喜欢翻白眼的小冷…… 想着想着，张凡的嘴角微微上扬，两个眼皮开始打架，他就这样睡了过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黑色超跑袭击高中生”的事件并没有停息，反而开始发酵升温。 “热心”的市民们在超跑发疯的时候偷偷地躲在了角落里，当它追着张凡离去时，他们又愤怒地站了出来，将整个事件的视频第一瞬间上传至社交网站上，并配上了激愤异常的标题和文字：“黑超跑高校门口闹事发疯，高中生惊险躲避险丧虎口。”，“超跑冲击，高中生神躲避，高手在民间。”（这是写实型的）、“富二代夺爱，驱豪车撞人。”、“临死前的一推，男男之间的纯爱。”、“民间高手大战现代科技，超跑俯首！”（这是想象力丰富的。） 各类媒体像是闻到腥味的猫，纷纷跟风，争相报道，一时间“超跑事件”成为了新的网络热搜词，成为了人们“茶余”的新谈资，“饭后”的新甜点，人们见面的问候都换成了“今天你关注黑超事件了吗？” 总之，“黑超事件”火了，什么，你还不知道！那你out了，打开手机、电视、电脑，随时都有“黑超事件”的推屏和跟进报道。 而我们的“魔王大人”也随着“黑超事件”的发酵，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了脸。热心网友们在仔细观看了视频多遍之后，不断发掘出更多的细节： 黑色超跑虽然没有车牌，但通过轮胎成色和外型等信息，可以看出来这是全新的兰博基尼aventador。有网友在2015年的车展上看到过，这是最新款“大牛”，最低售价在680万以上，而且在国内你还买不到，必须委托国外相关机构花费大精力才能买到，这说明行凶者不到有钱而且有权。 眼尖的网友还发现了行凶者是个女的，有着一头紫色的秀发，具体长相看不清楚，分辨率太低了，无法识别了。这下网友们更兴奋了，这里面有故事啊，一个有钱有权的女人，为何袭击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通过周围学生身上的校服可以看出来，被袭击者是第八中学的普通学生，由于分辨率的原因同样没有看清长相，但是很快就有热心网友贡献出更多信息：被袭击者叫张凡，是个普通学生，父母只是普通老师。 普通学生有这么好的身手？ 网友们总是无处安放奔腾着的想象力，他们勾勒出了一个个离奇地引人入胜的“隐情”：张凡是个隐士高人，一直扮猪吃虎，有一天认识了某个“大人物”的少妻，两人展开了一场地下恋情。终于有一天，“大人物”有所察觉，要少妇自我了断这一切，少妇只好痛下杀手…… 还有很多版本的故事，这里就不一一引出了。更多的“热心”网友贡献出来更多“细节”，事情看起来好像越来越详实，可也越来越匪夷所思，事情渐渐走了样，变的面目全非起来。 有时候，人们往往关心的并不是真相，而是选择性地接受那个更容易引起自己兴趣的关键点来构造自己的故事，所以，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流言。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闹大了，黑色兰博基尼aventador火了，第八中学火了，张凡火了，他们成了人们构造故事的新素材，当然这是后话。 现实往往和流言不同，或者更精彩。 莫语的哥哥——莫歌在狙击了黑色超跑的冲击之后，就带着张凡转移了。但黑色超跑并没有放弃追击，它跟在后面穷追不舍，于是莫歌安排了四辆悍马对其进行了阻击，不但为了帮助张凡脱离危险，更是为了活捉袭击者。 莫歌其实从一开始就打算活捉袭击者，他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敢在莫氏集团的眼皮底下动莫家的女婿。他是没看上张凡，可是莫语看上了啊，这就行。 莫歌从小到大都没看过莫语对什么人这么关心，虽然他有些吃醋，但他还是尊重自己妹妹的意见，他相信自己妹妹的眼光。小的时候，莫歌还不够强壮，但他依然可以为了妹妹跟比他大很多的人厮打，现在……任何敢欺负他妹妹的都要付出代价。 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可以很好地完成这件事，那可是他一手培养的“亲卫队”，他们没有辜负他安排任何人物，他相信这次也一样。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载着妹妹回家，等待手下带着袭击者来见他。对了，锅里还炖着她最爱的乳鸽汤呢，得快点回去了。 莫歌加速驶向了郊区，那里坐落着一个巨大的庄园…… 而黑色超跑还在和四辆悍马缠斗着，虽然它动力强劲，有着速度优势，可是它毕竟是超跑，它的使命是奔驰在专业赛道上，享受风驰电掣的呼啸，而不是低俗的肉搏。 同样是黑色的悍马，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地包夹着兰博基尼，他们像是一座坚硬的牢笼死死地套着黑色超跑，任凭它左右冲撞着。 兰博基尼的左右车门已经严重变形了，车前盖早已脱落，后翼也只残缺着半截，而四辆悍马只是车门轻微变形，掉了点漆。胜负已经很明显了，兰博基尼逃不掉四辆悍马的阻截，而车内的行凶者也注定逃不了追捕，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一切按着莫歌的预想进行着。 忽然，左右两侧的悍马猛地向中间夹击，将兰博基尼死死夹住，这下左右两个车门也撞飞了。远远地看，两辆悍马就像是在夹着一辆带轮胎的车架飞驰着，一前一后的悍马也并不闲着，同样从前后夹住了兰博基尼，这下连车顶也给挤飞了。 四辆悍马完成了连击，彻底将一辆夺目的兰博基尼变成四面镂空的车架，没有人还认识这就是刚刚还在高校门口兴风作浪的黑色超跑。 左侧的悍马缓缓地降下副驾驶的玻璃，伸出来一根黝黑的枪口，抵在了暴露在阳光下的袭击者的太阳穴上。 紫黑色的头发迎风飘扬着，阳光透过破碎的车篷，洒在驾驶舱里，照亮了袭击者黑色的皮衣和皮衣下曼妙的身材。 她并不慌张，嘴角微微翘起，好像在享受迎面吹来的微风，丝毫没有在意抵在自己太阳穴上黝黑的枪口，和自己危险的处境。她像是正在自家的阳台上晒着太阳，悠闲慵懒松弛，像只猫。 她慢慢地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夹在领口，挡住了部分胸前美景，却露出了更多的美丽风光，她有张令人窒息的美丽脸庞。 她伸手想要放下挡风板，看看微风是否吹乱了自己的秀发，却发现挡风板早已随着顶蓬散落在身后的马路上。她漂亮的大眼睛上开始闪现出了不开心的情绪。 于是她朱唇微启，声音慵懒拥有诱人的异样魔力：“我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这会弄乱我的发型。” 拿枪的墨镜男面无表情，手更稳，枪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美貌，或者说美貌在他眼里也只是肉的另一种组成方式。 那大眼睛里终于布满不满，她脱下了黑色手套，露出了一双玉手，随手掠了掠鬓角散落的秀发，不过是掠的自己左耳旁的秀发，这自然碰到了抵在太阳穴的那只黝黑的枪。 紫色电光一闪，墨镜男还来不及扣动扳机，一股强电流就顺着黝黑的枪身袭来，瞬间就蔓延着全身，墨镜男像是被高压电袭击了一样，浑身抽搐着，再也握不住了枪…… 那女人幽幽一叹：“我说了，我讨厌被人用枪指着。” 第二十章 城郊公路上的战斗 世界上最快的是什么？是光是电。这几乎成了人们的常识，也许有人说最快的是人们的念头，这是比较文艺的说法，但是从生理上讲，所有的念头都是由生物电流传递和反应的，人体内最快的速度也只是电的速度，其他一切速度都是在其后。 所以在电光亮起的刹那，握枪墨镜男就已经中招了。电流的速度快过人类反应的极限，几乎就是在瞬间，左侧悍马整辆车就已经被电弧笼罩住了。 当握枪的墨镜男止不住痉挛，终于松开了握枪的手的时候，强电流已经通过墨镜男并烧毁了一切电子器材，毫无疑问，墨镜男与车上所有乘客和那些电子器材一样，都烧了个里焦外透。 左侧悍马终于还是失去了控制，离开了已经濒临解体的兰博基尼车身，噼里啪啦闪着电弧，画着圈就朝着路边的墩子上撞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上一秒黑衣人们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任凭紫发女人动作，可下一秒左翼的悍马就打着旋飞了出去。 其他三辆悍马还没做出反应，紫发女人就已经重新戴上了墨镜，抓住了墨镜男松开的手枪。 她微微一笑，双腿猛地用力，直接从驾驶座上弹了出去。高高地掠过后面的悍马，身体在空中优雅地翻身。 当身体在空中达到最高处，正好是头下脚上的体位，她居高临下透过改装悍马的天窗，就能看见底下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位置上黑衣男子惊讶的表情。 紫发女子还是笑着，却不再让人感到温暖。 她右手飞快地一扬，一颗子弹旋转着从枪膛吐出，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处于三两悍马之间那辆报废兰博基尼的油箱上。 一点火花亮起，然后是巨大的轰鸣，接着冲天的火光，飞速蔓延的冲击波席卷了一切，一个小型的蘑菇云在三辆悍马之间炸开。 三辆悍马再也展现不了巨大吨位的优势，像三辆被孩童随手丢掉的玩具一般，在空中翻转，腾飞，落地，滑行，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却再也没了声响。 地面上被划出了三道深深的沟壑，而紫发女子却在空中借助着冲击波的力量完成了一个漂亮360度旋转之后，轻飘飘地落地，恰好落在那三道沟壑的交汇点，好像是计算过一般的精确。 火光冲天，烧亮了半边天空，也映的紫发女子愈加妖艳。她似是从天而降的战争女神，背后冲天的火焰恰似她胜利的披风，正随风烈烈鼓动。 胜负在瞬间逆转，她用四辆悍马和四车彪形大汉的生命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紫发女子依旧挂着笑，只不过这笑容有些冷。 她捡起随手扔掉的皮质手套，重新罩住了白皙的玉手，头也不回地向着远方走去。 而远处三辆悍马安静地躺在地上，油箱滋滋往外冒着油像是止不住的鲜血。不远处是爆炸残余的火焰，附着在兰博基尼的残躯上滋滋得燃着，像是怨魂在舞动。 黑色悍马里藏着黑衣人，却都陷入了黝黑的梦里，身边淌着黑色的汽油，很明显，只要风向有任何改变，火红的火焰就会燃尽黑色的一切。，成为天地间最纯净的无机物。 那紫发女子显然不想等待太久，于是，头也不回随手向后甩了一枪，又是一颗子弹划着曲线，奔向黑色的汽油，只要轻轻一摩擦，那便可以省去等待的事件，这样对女子而言显然是更满意的结局。 但是意向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因为子弹并没能完成它的使命，在飞行途中，它便被一个黑色的文件夹给拦住了。 一个普通的黑色文件夹却像是最坚硬的护甲，飞速前行的子弹都没能穿透它，只能在它表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弹痕。 “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一道声音响起。 紫发女子停住了脚步，第一次收起了笑容，不论是在她视线还是在她感知范围内，她都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除了那几个还在悍马里的黑衣人外，她感受不到任何多出来的气息，也听不到任何多出来的心跳。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此人的实力远在她之上，他已经突入到如此近的距离了，她还毫无察觉，如果这是场暗杀，那…… 想到这，紫发女子冷汗流了一身，她强装镇定地慢慢转过身来，依旧空无一人。 额间的冷汗，浸湿了原本飘逸的秀发，她朗声道：“你是谁？要你管。” 声音还是从紫发女子背后传来：“小姑娘，说话最好懂点礼貌。” 有两个人，这是两个声音，两种音色。第一个声音偏向男性，第二到声音是明显的女性音色。 紫发女子心头闪过一丝绝望，两个人的实力都在她之上，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明显是围击之势，这是必死之局啊。 她想起了自己老师的教导，越是遭遇绝境，越要殊死拼斗，唯有斗争，唯有攻击才有可能赢得生机。 紫发女子摘掉了手套，去掉了墨镜，脸色重新带上笑容，只不过这次显得有些决绝。 紫色的秀发无风自起，她眼里泛着电光，白皙的双手落于身体两侧，也有紫色的电光在闪烁。 紫发女子竟然就这样违反重力缓慢漂浮了起来，突然一圈紫色电光圈自她身上蔓延开来，形成了一圈有电光组成的蛋壳，将紫发女子牢牢护在里面。 这是她的最强防御招式——紫电护甲，一旦施展出来，便可以抵挡住任何不超过她本身能量五倍的当量攻击，还能形成一定反伤效果。任何企图近身攻击她的人都必须先承受她身体上高压电流的攻击。这招可谓是完美的防御招式，唯一的缺陷就是蓄力时间太长。 一旦让她施展出来…… 紫发女子被包裹在紫色闪电中，显得格外高傲冷艳，她要一战到底，大声喝到：“大婶！背后说人坏话算什么本事！可敢一战！” 忽然一个黑色文件夹轻飘飘地冲破了她充满自信的紫电护甲，“啪”得拍在了脸上，然后就是一片黑暗，她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 前面那男的声音有些担忧地说道：“会不会出手太重了？” 那女人的声音满不在乎：“让她叫我大婶，该打。” “可是，我们和他们的协议……” “协议？是他们先违约的，我这属于正当防卫，而且她也只是晕了而已。” 那男的声音有些头疼，女人这么说话，就是要他擦屁股啊：“这姑娘这么强的紫电异能，该是那老家伙的徒弟，按那老家伙护短的性格，我怕……” “怕啥，敢找来就打回去。” 男人只得扶额叹息。 女人继续说道：“对了，那群黑衣服的小帅哥们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你俩说话的空，我就从车里给弄出来丢旁边草丛里了，20分钟后就会有人来接他们。” “嗯，那就好，莫氏那小子这次帮了小凡，我们也不能让他手下出事。还有，莫语那姑娘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她身上的气息不平常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目前来看，应该对小凡没坏处。” “但愿吧。总觉得小凡昨天就怪怪的，今天又遇上这种事，我有点不放心。” “预言开始了，我们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尽量守护。” “我想小凡了。” 声音终于隐去，这段荒废的城郊马路上终于再次恢复宁静。 只有一丝余焰在烧，黑色的悍马里再也没有了黑衣人，他们安稳地躺在路边的草丛里，看样子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马路中间躺着一个妙龄少女，一头紫发。 忽然微风起，路边多了一个佝偻的身影，他拄着拐杖，看着躺在地上的紫发少女，眼里全是怜惜，然后瞥见了草丛里躺着的黑衣众，瞬间变得满目怒火。 “哼！”他一声冷哼，拐杖在地上用力地一戳，一股气浪蔓延开来，转瞬间便掠过了黑衣众。 他们依旧安详地躺着，只是再也没有了生息。 “欺负我孙女的人都得死。” 微风再起，路边少了那佝偻的声音，也少了紫发少女的身影…… 第二十一章 我出名了？ 20分钟后，又是两辆黑色悍马平稳驶来，它们飞速地靠近这段郊区马路，然后一个漂移摆尾，准确地停在那三辆悍马的残骸之前。 车门打开，七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精壮汉子鱼贯而出，一字排开，动作迅速整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和声响，一看就是饱经训练的精锐。 当所有人都站定的时候，一个老者的声音自车内传来：“搜！” 只有一个字，却异常冷峻。 七个汉子像是排练过很多次一样，向着七个方位迅速展开，开始了搜索，一条条信息通过他们墨镜上的摄像头时时传输至悍马里端坐着的老者手里的电脑中，形成一条条数据和分析报表。 老者神情严肃地盯着手里的电脑，眼神变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右侧的一个黑衣人按响了耳边的信号器，他发现了躺在草丛中的黑衣众。老人第一时间收到了信号，并下达了指令：“1、2号支援7号，其余人继续取样事故现场。” 七个人迅速分成两组，三个人将草丛里的黑衣众拖上了车，四个人动作迅速地拿出专业设备对现场进行取样。 老人神色肃穆地看着躺在车上的黑衣众，眼角有些湿润，耳边是不断响起的“任务完成”的滴滴声，终于他下达了今天的最后指令：“销毁，撤退。” 七个黑衣人又鱼贯而入，两辆悍马掉头加速，眨眼间便消失在这段城郊马路上。他们从出现到撤退，除了老者冷峻的命令，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他们像是暗夜里的幽灵，来去无踪，悄无声息。可一旦触怒了它，那就是会体验到怨灵的恐怖。 30秒后，一阵冲天的火光亮起，吞噬了整条马路，震碎了方圆十里村民家的玻璃，惊醒了半个小镇的居民，警察迅速包围了现场，却只能找到一滩灰烬…… 而此时张凡并不知道“黑超事件”的后续进程，他正安稳地躺在家门口睡得正香。 “醒醒，醒醒……” 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凡睁开朦胧的睡眼。 “回来了，老妈。” “你怎么在门口睡着了。”老妈关切地望着张凡。 张凡可不想老妈担心，随口编了个理由：“钥匙找不到了，手机又没电了，联系不上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老妈赶紧打开房门，让张凡进了家，“刚刚学校开会，回来晚了，想吃啥给你做。” “哦，老妈，有没有看见三胖？” “我出来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没人了。”老妈表情透着疑惑，“对了，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好热闹，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还有啊，小胖子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回过去也没人接，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张凡有些尴尬：“哈哈，那个，那啥，好像是学门口发生了事故，所以热闹些。三胖放学时候就嚷嚷着想吃你做的炒饭，估计现在正在哪个饭馆吃饭呢，手机可能没电了。” 老妈还想问些什么，张凡赶紧打断：“妈，饿死我了，快做饭吧。” 终于把老妈哄进了厨房，张凡轻轻松了口气，今天这事儿要是被老妈知道不得担心死啊，绝对会把我禁足，24小时看护起来。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告诉他们也没有半点用处只能徒增担忧，所以还是先瞒着吧。 爬回了房间，将手机重新充上电，张凡决定在饭前先睡会，忽然他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老妈做饭不可能烧焦的，张凡有些好奇地爬起来，循着味道到了客厅。 看着鞋柜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那是老妈最宝贵的文件夹，说是老爸第一次送的礼物。老妈使用了好多年了，一直小心翼翼，贴心爱护，所以直到现在还依旧如新。老妈经常看着它感概，东西用个十几年只要用心呵护还是如新，人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保养，还是得变成黄脸婆。 可是就是老妈如此小心呵护的文件夹上面赫然多了个烧焦的圆孔，张凡有些好奇地问道：“老妈，你文件夹怎么了。” “哦，备课的时候，不小心被同事的烟头烫到了。” 张凡仔细盯着那个圆孔看了一会，这么大的孔不像是烟头啊，而且是中间白四周黑，烟头烫的不是应该中间黑吗？ 张凡也没多想，再次爬回了卧室，困意袭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老妈看着张凡爬回了房间，偷偷地松了口气…… 这一觉睡的可真是天昏地暗，张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刚刚透着亮，他竟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按下了床边跳动不止的闹钟，张凡揉着睡眼坐了起来，奇怪，今天不用训练吗，莉莉丝竟然没拿着皮鞭抽我。哦，莉莉丝好像沉睡了，这样也挺好，可以多睡会了。 “咕咕~”五脏府打断了张凡的遐想，大声抗议着。 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现在当然会饿了，得找点吃的，谁知道，再俄下去会不会又激发了兽性。 张凡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又差一点碰到天花板，轻轻拍了拍胸口，暗道声侥幸。差点又没控制住力量，看来还得多练练。 多练练？张凡被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动到了，我怎么会如此勤奋啊，难道我是受虐狂。 推开门，数着一样的步数走到洗漱间，快速洗漱完毕，张凡饿的有点心慌，老妈怎么还不起床啊。 推开了老妈的房门却发现并没有人。 张凡奇怪了，人呢？这么早能去哪？ 正这么想着呢，突然有人打开了大门，闪进了两个“全副武装”的身影。 张凡很努力地辨识了一会身形，才不确定地问道：“老爸，老妈？你俩穿这么多晨练啊。” 老爸脱掉了帽子，褪掉了围巾，拿下了口罩，摘下了墨镜，才没好气地瞪了张凡一样：“晨练？还不是因为你，你老爸老妈差点回不来了？” 张凡有些不解：“管我什么事？” 老妈听到此话，气的跳脚，在那里呜呜呀呀地吼着。 “妈，那啥，还是把口罩拿下来在说话吧，听不清。”张凡好心提醒着。 老妈又要开始闹腾，老爸按住了她，然后打开了电视，一边说道：“你自己做的什么好事，自己看吧。” 电视上正播放着电视剧，一个紫衣服的姑娘正蹲在地上抱着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大喊：“皇阿玛，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张凡慌了，立即举起双手：“老爸，我没早恋！” “不是这事。” 张凡这下更慌了：“你们不要我了……还是我不是亲生的。” “说什么呢，混小子。”老爸气的大骂。 旁边的老妈看着老爸在那指手画脚，话题却越扯越远，急的撕扯自己的口罩，可越着急就越弄不下来，她改变策略，一把夺过老爸手里的遥控器，转到了晨间新闻。 上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主播，画着妖艳的妆容，领口开得极低，正用嗲嗲的声音播报着新闻：“今日盗窃案频发，有关方面提醒居民注意防盗，出门关好门窗哦……” 张凡无语了：“这我可没干过，别冤枉我啊！” 老妈终于扯下了口罩，对着张凡吼道：“别说话，好好看！” 电视上嗲嗲地声音继续播报着：“我们来看下一条咨询啦，昨天很多朋友偶，都被一则消息刷屏了呐，说是一个高中生神躲避了一个黑色跑车的冲撞，好厉害的呢，小编都看得胸口直跳呢，本台记者进行多方查证，终于找到了该高中生的住所，本台会时时跟踪，进行相关报道……” 还来不及看清女主播夸张地拍打自己的胸口，激起的一层层乳浪，老妈就关上了电视，狠狠地对着已经呆住的张凡问道：“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还不快老实交代！” 张凡呆住了，自顾自的嘀咕：“怎么会这样！” “哼，你小子昨天还想瞒我是吧，告诉你，纸是包不住火的。” “事情怎么会闹得这么大。”张凡依旧在小声嘀咕。 “喂，喂，跟你说话呢，小凡！” 张凡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地盯着自己的父母：“难道……我出名了？” 老爸老妈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副你完啦的表情……. 第二十二章 成名的烦恼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因为猪若长的壮，长的肥了可能就要被宰杀了，那么人呢？ 在张凡看来，这人出名了就要被围观，从此和**无缘。 他曾经特别看不惯那些用尽各种手段包装、炒作自己，为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不息任何手段，一心想成为网红的人。这不是一心想成为动物园里的猴吗？这么作践自己，毁灭自己生活为了啥啊？为了一点动物园的一点口粮，将所有的**都要暴露光天化日之下值得吗？ 而现在，张同学终于成为了他最看不惯的人，他也是网红了。 坐在家里顺便换一个台，都是“高中生大战黑色超跑”的轮番播报，都是各类专家在电视上唇枪舌战，或是对黑色超跑进行声讨，或是分析超跑主人的背景身份，或是对高校教育现状进行担忧。 表面上看，这些话题都没有直接点到张凡这位当事人，但实际上，所有电视台都或多或少地透露了一些张凡的信息，来保持新闻的热度。他们像是闻到腥味的猫，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张凡，时刻准备争夺第一手报道。 他们都知道知道当事人才是最有发言权，最有可信度，最具新闻价值的主体，谁能第一时间拿到当事人的专访，谁就相当于获得独家报道权，而这些可都是收视率、点击率的保障啊，换句话说，这可都是钱啊。至于当事人的意见及可能受到的骚扰……这和我有关吗？ 所以，现在在小区门口至少围着20多家媒体，至少60多架摄像机对准了张凡的家门，至少5、60号人拿着长枪短炮，时刻准备着第一时间将张凡扑倒，从他嘴里获取所有想要的一切，更不提所有好奇围观的居民群众，和他们手里的手机。 总之，张凡家门口可真是人山人海、彩旗飘飘啊，他被完全围堵在家里，动弹不得了。 张凡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只是将窗帘拉开一道小缝，唰唰唰就是一阵闪光亮起。还没来得及偷偷地往外边瞅了一眼，就吓得心里突突直跳，小腿肚子直打哆嗦，完全没了注意。 他结结巴巴地看了下同样表情不自然的老爸老妈，问道：“怎…怎么……怎么办？” 他们俩同样呆呆地摇了摇头，我的妈呀，这种大阵势还真挺恐怖的。 随后还是老爸，发挥了主心骨的作用，提出了一个高屋建瓴、理论高深却又实践性强的好意见：“躲！” “啊，那学校怎么办？”张凡不由得问道。 老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这么上进了，果然有了女朋友就不讨厌学校了。放心好了，早给你请过假了，今天你就安心呆在家里，那里也不能去。” 老爸赶紧复议：“在理，在理。谨遵党中央领导。” 说完还不断给张凡打眼色，张凡只得继续复议：“遵旨。” 老妈满意地点着头，兴冲冲地脱掉厚重的伪装，冲到卧室，拿出来一个盒子：“来，我们玩飞行棋吧。” “好啊好啊，上次输给你这次一定要赢回来。”老爸脸泛红光，兴奋地说道。 老妈一脸娇羞，但还是摆出一副女王样：“哼，我可是飞行棋女王，想赢我，做梦。” 边说着两人就朝卧室走去，张凡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们。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啊喂，现在还用飞行棋做借口好吗啊喂，什么飞行棋非得两个人在卧室玩啊，关键是，为什么不带上我，飞行棋不久是人越多越好玩吗？大白天就忍不住，你俩可真是恩爱啊，可是也该注意一下青少年心理健康发展好吗？ “砰”的一声，老妈的房门被狠狠关上，张凡无奈再次爬回了床上，还是继续睡觉吧，这个世界太危险了，亲生父母都能做出来伤害单身狗的行为。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禁为自己的以后担忧啊，不知道这种情况还得持续多久，记者的热情和民众的关注让他很不舒服，他还是喜欢曾经那个平凡踏实的生活。 哎，一切都不回去了，自从莉莉丝的出现，他有时候会觉得一切都是幻觉，也许莉莉丝并不存在，小冷也不存在，黑色也只是普通的礼物，昨天的超跑也只是个幻想，他还和曾经一样只是个普通高中生。 忽然，一根蓝色头发在张凡头上站了起来，一道声音响起：“咦，这是哪？” 张凡惊喜地说道：“小冷，你醒了？” “我怎么会昏迷呢？” “我哪知道？被胖子打了一下就没有声音了，我还以为是天线打坏了，没信号呢。” “什么天线？”小冷的声音透着疑惑。 张凡没好气地说道：“没啥，你也太弱了吧。害我还担心了一阵子。” 小冷沉默了一会，出奇地没有反驳张凡，说道：“可能我最近太累了吧。” 张凡没在意，可小冷却陷入沉思，那个胖子不一般啊，虽然他是用力过猛，有些虚弱，可也不是一个普通胖子能够打晕的，就算不考虑两人的实力对比，这也涉及了两个纬度的关系，普通人怎么可能跨纬度攻击。 张凡可没给小冷太多时间思考，他立刻问道：“小冷，快帮帮我，现在该怎么办？” 小冷有些蒙：“什么怎么办？” 张凡二话不说，偷偷跑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一条缝，把蓝头发伸了出去。又是唰唰唰地一阵闪光，张凡赶紧把窗帘拉好，倚在墙上喘着粗气。 拉个窗帘竟然比面对大蚯蚓还累。 张凡问道：“看清了吗？” 他只感觉得到，头上那根蓝色头发在左右摇摆。 “没，一阵白光，晃得我好晕。” 张凡赶紧跑到客厅，打开了电视，还是那个女主持，依旧波涛汹涌，她正兴奋地喊道：“最新消息，最新消息，迷之高中生终于露面了，哦，不，是****了！”电视上正播着刚刚张帆拉开窗帘，露出一根头发的影像，放大了好多倍之后依稀能看见那是一个人的头，女主播继续说道：“真是个调皮的小男孩，根据视频，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个蓝头发的少年，本台会继续跟踪报道，希望大家持续关注。” 这都改成现场直播了，太恐怖了，张凡赶紧问道：“小冷到底怎么办啊，我被围堵了，怎么办啊。” “哇，胸口好闪啊。” “胸口……”张凡瞅了半天，才发现是电视上那个女主播，他感觉自己头上的那根蓝头发才变长，变硬。 狠狠地一巴掌拍了上去，“我跟你说话呢，你个未成年进行这么龌蹉的幻想好吗？还在老子头上，很恶心的好吗？” “嘶嘶，疼。”小冷痛呼，那根蓝头发也软趴趴地倒了下来，这下张凡更恶心了，赶紧擦了擦手。 “再这么龌蹉，就从我头上滚下来。” “你个没良心的，老子这么帮你，你却恩将仇报，不帮了！老子要去睡觉！爱咋咋地！” 张凡赶紧放低姿态，毕竟还要求人：“冷大哥！” “哼，没用！” “小冷冷，帮帮我咯。” “恶心！” “那好咯，本来想把自己的硬盘借你看的，里面的东西可比女主播好看多了。” “真的？”小冷虽然不知道硬盘是什么东西，但莫名其妙的心动了。 “只要你能帮我度过这一关。” “好啊，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老夫就满足你了。”小冷故作高冷道。 张凡满怀期望地问道：“太棒了，那我们现在干嘛？” “哼！小小波折就让你分寸大乱，定力还是不够啊！” “别扯别的啦，快告诉我！” “当然是……躲啊！” 张凡无语地坐在地上，得了，老子期望值满分的答案就是这个？老子兴奋的裤子都脱了，你就说出来这个。 “要不然你还想怎样，出去杀了他们？” 张凡颓废地坐在地上，好烦啊，这种打不得骂不得还躲不了的情况真是让人抓狂啊！ “不过……我们不必直躲到这里啊！” 张凡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小冷嘿嘿笑道：“当然是于试练空间了，小蚯蚓们都想死你了。” “呵呵，那啥，我功课还没做，我先写个作业？” “那就由不得你了。” 蓝光一闪，张凡头上那根蓝色头发竟变成了一个黑洞，唰地就将张凡吞噬了…… 第二十三章 三胖的遭遇 我叫钱野，是个不平凡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相貌英俊，貌比潘安；聪明绝顶，学富五车；身高八尺，魁梧有力。 自认为为人谦逊，心态平和，团结友爱，乐于助人，是老师的好帮手。同学们还给我亲切地取了一个外号——三少，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地，喊着喊着就变成三胖了，不过我也不在意，谁让我心胸开阔呢。 像我这样的人，在学校当然是万千少女崇拜的对象。虽然她们不说，但我知道，那是因为她们害羞。 你说我吹牛，怎么可能，我可是有证据的。你没看见吗，每次我站在走廊上，总会被各种女生撞到，她们嘴上解释到：“你太胖了，挡道了。”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我。 我早已看透了一切，她们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女生都爱这一套，欲擒故纵，欲迎还拒，欲语还休。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这么豁达也就不跟她们计较了，即使她们给我的生活照成困扰，我还是宽恕了她们。嘿嘿，所以……咳咳，所以，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帅哥，我注定是来拯救世界，改造社会的。 我还有一个大哥，他是我唯一佩服的人，虽然他名字平凡，长相普通，性格无趣，家世一般，没什么特点，可我一直觉得，他是和我一样不平凡的人。你见过谁以终身事业的态度对待发呆这种小事的呢？呃……虽然他好像只会发呆，但我相信他实在思考，思考如何改造社会，拯救世界，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 虽然这项事业不简单，但英雄和英雄的伙伴们终会完成它的！ 成就伟大的道路注定是不会一帆风顺的，它必定会充满险阻。 今天放学的时候，就有一辆黑色的超跑想要阻止我们伟大的事业，它竟然全速朝我们冲了过来。不得不说，他选择的时机只是妙到巅峰啊，他竟然选择我张嘴说话的时候袭击。 简直太卑鄙了，你们都知道，像我们这些练武之人最讲究的就是这一口气，气凝则力聚，气散则力弱，而我说话的时候正是气最散之时，真气已然泄漏，根本来不及重新凝聚。 什么？你问我练得什么功夫？没看出来吗？说出来吓死你！那就是闻名遐迩，驰名中外，响彻寰宇的少林不传秘技——睡罗汉，怎么样，怕了吧！我这可是童子功，日夜兼修，从不敢懈怠啊。 什么？你问我怎么学到如此高深的功夫？当然是睡觉的时候被高人传功了，故事讲到这么关键的地方，你竟然还有功夫问我这么无聊的问题，还想不想听了。读者都不开心了。 好了，我们继续啊，不要管这种无聊的人。讲到哪了？ 对了，当时那情景真是十万火急，可是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我怎么能在这么一点点困难前低头呢。 我顺势长大嘴巴，瞪大眼睛，使出了睡罗汉的禁招——瞠目结舌，这招一但使出，方圆百里将会夷为平地，但最忌打断，轻者真气逆行，重则经脉寸断，有生命的危险。但此时情形危急，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我身边的战友，我的好大哥，他竟然强行打断了我运功，将我扑倒在地。倒地的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为了周围普通的围观群众啊，这是何等的伟大的胸怀啊，宁愿自己陷入危险，也不能伤害群众的利益啊，这才是我崇拜的老大哥，不愧是我认可的男人，我对他的敬仰简直如滔滔…… 好了，好了，我接着讲了，年轻人就是没有耐心。 万幸的是，大哥打断的比较及时，我只是真气有些逆冲，暂时动不了了而已，调养一番就可恢复。 大哥赶紧将我扶起，万没想到，黑色超跑并没有放弃进攻，它重整旗鼓，重新冲了过来。关键时刻又是大哥站了出来，他一脚将我踢入了人群中，独自一人引开了黑色超跑。 这就是兄弟啊，过命的兄弟啊。这让我想起了一首歌：“兄弟今生两家姓，兄弟来生一个妈~~” 好咯，别指着我，等我平复一下心情之后在继续讲。 当时看着大哥义无反顾的背影，我的心像刀割一样痛。我恨啊，我恨自己这么无用，不能帮上一点忙，反而成了累赘。不过，我转念想到了伟大的领袖**的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于是我拨打了警察的电话，告诉了他们发生的一切，希望这样能帮上大哥。 哦，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把我绑了过来的啊？ 三胖子拼命摇头，脸上的肥肉荡出一圈圈肉浪，说道：“放心，放心，我什么都没看清，我记忆很差的，我什么也没告诉警察，所以你不用担心，放了我我也不会乱说的，我保证！” 此时钱三胖子被紧紧地捆绑在一个铁椅子上面，厚重的绳索深深地勒进了三胖丰满的**里，挤成一个个猥琐的形状。他此时正可怜兮兮地看着对面那个身穿皮衣的紫发女子，一脸希冀的样子。 可是他没注意到，对面的女子早已青筋暴起，她狠狠地挥起了皮鞭，嘴里咒骂着：“让你这么多废话！让你这么多废话！老娘问你这么多了吗？还滔滔江水，老娘抽死你。” 三胖顶着皮鞭，嘴里依旧不停：“啊！那你就是！嘶！就是纯粹迷恋哥！疼！别打了，哥给你签名还不行啊！” “让你自恋！让你自恋！让你自恋！” “好了！别打脸！” …… 半个小时后，紫发女子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瘫坐在椅子上，擦着汗。而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是又“胖”了一圈的三胖，他盈盈的哭着：“呜~~说好不打脸的，呜~~人家上靠脸吃饭的，你看眼睛都肿了，我迷人的大眼睛都没了。呜呜呜~” 紫发女子有些无语的看着三胖，你丫有大眼睛，逗谁呢？她决定不再理会三胖的嚎叫，继续自己刚才的问题：“说更多关于和你在一起的小男孩的事？” “我才不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呢，哼，这叫威武不能屈。” 紫发女子扬了扬手里的皮鞭。 三胖赶紧改口道：“张凡，男，身高一米七八，体重140斤。和我是发小，我俩一直住在玉华苑，过着辛福美满的生活……” “停，说点具体的。” “多具体啊？” “能多具体就多具体。” “哦，张凡左屁股上有一个梅花的胎记，我一直取笑他中毒了，梅毒，还有啊……” “停，不是这个。” “你不是说要具体点吗？” “少废话，抽你啊！” “你想知道啥？” “嗯，介绍一下张凡的家庭背景吧。” “他啊，父母都是老师，单纯的很。老妈姓苏，叫啥我还真忘了，平时我都跟着叫妈的，她是我们学校的教导主任，可疼我了，谁欺负我，她就拿着她那个黑色文件夹敲谁。” “等等，拿着什么？” “一个黑色文件夹啊，很普通的那种，不过干妈却把它当成至宝，好像是干爸送给她的礼物，切，说起来，我干爸还真是抠啊。” “黑色文件夹……”紫发女子若有所思，“哼，有意思。这下任务变得好玩了。” 紫发女子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了。 急的三胖在后面大喊：“唉，你别走啊，回来！你还没给我松绑呢！回来啊！你要杀要剐可就说句话啊，痛快点啊，你说你这样绑着我算社么啊？我不喜欢**，还有没有人性啊，俘虏也是有人权的啊喂！” 三胖喊了半天，发现也没人应答，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他不怕打，不怕疼，可是他害怕…… “咕咕~”肚子在咕隆地叫着，三胖眼里闪着泪花：“好歹给口饱饭啊，我不想做饿死鬼！” 第二十四章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王朝业看了一眼这皎洁的月光，忍不住感叹道。 是的，他是一个学生，可是他对白天活动的映像并不多，因为他在睡觉，他要为夜晚的活动积蓄能量。 虽然他是个高考党，学业的压力很大，可是在并不影响他白天旺盛的瞌睡虫和晚上亢奋的心情，他早已将生物钟调至与月亮同频，况且高考重要吗？对他来说那不过是个过场，他不需要高考来争取自己的未来。 他爱这月亮，胜过爱那日光，他不喜欢阳光里那刺眼，直白，强硬的个性，他更喜欢月亮的隐蔽、婉转和温柔，这就像是个浑身带刺的女汉子和温柔如水的软妹子之间的对比，直男都会选后者。 他以自己直男自豪，他始终坚信自己的男子气概会褪下一切女子的石榴裙，如果只靠气概不行他还能靠脸。 王朝业摸了摸自己帅气的脸庞，他有些自恋地看着镜中那张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它显得更加完美。他已经靠着它虏获了不少少女的芳心了，当然今晚也不会例外，他要在今晚，在月光的见证下，完成自己百人斩的壮举。 王朝业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曼妙的弧度，有些邪魅却更加勾人。 为了今晚的计划，他可是准备了许久，特意挑选了这个幽静的无人的靠近海边的小公园，这里有一处断崖，下方就是海浪，断崖旁边有一个躺椅，可以享受柔美的月光和倾听大海的歌唱。他还贴心地准备了浪漫的烛光和喧腾的烟火，保证能将任何女生一举拿下。 王朝业想象着在这小躺椅上一边听着海浪的唰唰唰，一边和姑娘尽情地啪啪啪的情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月光下也显出了异样的猥琐。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王朝业再次看了眼皎洁的月光，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这么晚了，小花也该来了吧。 说道小花，那真是一个如水的姑娘啊，她有着水水的眼睛，水水的脸蛋，水水的嘴唇，王朝业相信她下面也是水水的，她个子不是很高，腿却很长，那双腿缠在腰上，肯定是别样的诱人，舒爽。 想着想着，王朝业的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了，眼睛也变得像弯弯的月亮。 嘀嗒嘀嗒，是高跟鞋踩到地上的声音，是小花吗？ 王朝业赶紧擦掉了快要滴落下来的口水，重新换上了一副深沉的模样，盯着那皎白的月光，放佛在思考高深的哲理。 嘀嗒嘀嗒的声音在躺椅旁边就停了下来，王朝业用眼角的余光瞥到月光下那玲珑有致的影子以及和影子一样幽暗的黑色皮靴。 “你来了？”王朝业的声音低沉沙哑，女人都爱这磁性的嗓音。 女人并没有说话，王朝业知道，那是因为羞涩。 “今晚的月光很美。”王朝业边说着边站了起来，眼睛盯着月亮，手却伸向了那道身影的腰际，他摸到了紧致的皮衣，感觉到了皮衣下光滑的肌肤和微微颤抖的躯体。 黑靴子、黑皮衣，王朝业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出温柔似水的小花套着一身黑色皮衣的性感情形，这是要玩制服诱惑啊。 “但是你更美……”王朝业再也忍不住冲动，他终于撕下了深沉的伪装，猛地转过身来，抱住了来人，下体一阵火热，他急需一个柔软的躯体来慰藉。 突然，他瞥到了一抹紫色的秀发，才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小花，你怎么把头发染了，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紫色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把你的手拿来！” 王朝业急忙松开手，才看清了来人：“紫儿，你怎么在这，小花呢？” 来人正是紫发女子，原来她叫紫儿。 紫儿，拿手指了指脑后，那里有个麻袋罩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只露出一截细长的小腿。 紫儿声音冰冷地说道：“你讨厌紫色？” 王朝业的冷汗唰唰唰地就淌了下来，他干笑着回道：“呵呵…咳咳，开玩笑的。” 紫儿默默地摘除了手套，露出一双如玉的纤手，王朝业急忙一边解释着“误会、误会”，一边急忙后退。 紫儿却不慌不忙地说道：“王师兄，就让我试试你的金刚决有没有退步。” 紫色电光一闪，一道光弧脱离了那如玉的手掌，瞬间边袭至王朝业身前。 他赶忙敛神聚气，一声大喝，运起十成功力，身体瞬间呈现一片铜黄。只听噼啪一声，像是闪电击中了铜器的声音。 王朝业脸色痛苦地扭曲了起来，身上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像是尊怒目金刚。 他不由得苦笑道：“紫儿妹妹，你怎么还是这暴脾气，说出手就出手啊。” “哼！看来师兄的功力日益精进了啊，竟然已经突破到铜阳的境界了。” 紫儿说的正是王朝业的功法层次，金刚决按功夫境界，分为铁阳、铜阳、银阳，金阳四重境界，每突破一层相应的护体真气的颜色就会改变一次，每一层都有各自的玄妙。传说中金阳之上还有一重境界，便是纯阳境，便可蜕变成陆地神仙。 按照王朝业现在的年龄能有铜阳的功力却是天赋异禀，训练有加了。可是王朝业却知道紫儿并不是在夸他，苦笑道：“紫儿妹妹，你就别嘲讽我了，比起你的奔雷决我可是差得远了。” “要不是你沉迷女色，你早就超越大师兄突破银阳境了。” “好了，紫儿妹妹，你知道我天生就是这样，懒散惯了。你这次过来，又是为什么啊？” 紫儿看着王朝业，幽幽地一叹，才继续说道：“我师傅让我过来是有任务需要师兄的帮助。” “冷师伯又有什么指示啊？”王朝业没好气地说道。 “别这样师兄，我知道师傅有时候做事过激了些，但也是为你好！” “好了，到底什么事？” “师傅让我俩潜入一个学校。” “学校？高中？” “嗯。” “有女生吗？” 紫儿忍不住扶额叹息，真是三句露本型啊，不想再搭理他了，转身弹跳就消失在夜空中了，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声音：“明天早上，第八中学报道。” 王朝业看着紫儿腾空的身影，忍不住赞道：“真是标致啊，可惜就是带刺。” 抬头看了眼天空，原本明亮的月亮被云雾遮住了脸，变得朦胧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草丛中的那个麻袋，里面装着的是他原本的目标，他曾经渴望的**，还是他的百人斩。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失去了兴致，可能因为紫儿的电击，也可能是因为紫儿的话语让他想起了某些回忆，想起了他百人斩中永远空缺的“第一号”…… 他伸手拿出了藏在树林里的红葡萄酒，就往嘴里猛管，那本来是他准备的惊喜，一瓶五位数的红酒，一瓶需要醒酒，细品的精致玩意。他却拿来当成啤酒猛灌，不，是当成白水。 放佛只有如此，才能平息自己澎湃的心海。 当最后一滴红色汁液滴入口中的时候，王朝业终于站了起来，他抹干净了嘴便朝树林外走去，再也不管他精心挑选的美景，不管那如水的躺在草丛中等待他解救的小花，更管不上他精心准备的惊喜了。 他现在只是想要酒，很多很多酒。他却走越急，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一个遥控器从他的口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并被他踩的细碎，却也触动了它预定的开关。 一个个火球从海滩上升起，迅速腾空，在最高点处绽放出一团团巨大的花火。 那团花火迅速照亮了大地，璀璨而夺目，终于冲散了遮天的云雾，天空重新恢复了清明，一团银白色的光团露了出来。 今晚的月亮真园啊…… 第二十五章 他乘着月光而来 夜晚还很长，它才刚刚开始，它从不因为一个人的入睡而过早的结束。 世界本就不是公平的，有人家底殷实，含着金汤匙出生，一到人间便享尽荣华；有人天赋异禀，虽出生贫寒，却刻苦努力，终于也会让世界侧目；还有人天命在身，运气爆棚，一路顺风顺水，水到渠成便取得了成功；但更多的还是芸芸众生，他们勤勤恳恳，努力过好自己的营生，他们没有天分，没有资源，更没有运气。他们只能日夜祈祷幸运之神的眷顾，祝他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但月光是公平的，它不分贫贱富贵，不分三六九等，普照在所有人的身上。志得意满的人它祝福你，失意的人它安慰你，就连失恋的人它也会用力地拥抱他，它就像是最贴心的少女迎合着你所有的需求，给你最需要的温暖。 所以古今中外这么诗人赞美月亮，却很少有人去赞美日光，这足以看出人们对它的偏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呕，往事知多少。” “霜从今夜白，呃，下一句是……哦，清泉石上流，哈哈。” 吟诗的是个酒鬼，他走一步喝一口，喝一口便要吟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哈哈，万里长征人未还。” 他吟咏的诗句虽然极少数是完整配对的，但是却句句不离月，又句句不显月：不知天上宫阙写的是月宫、往事知多少，他隐去了上厥春花秋月何时了同样是写月。 他引用的诗词都是写月的名句，可他偏要吞掉月，只吟上句或者下句，虽是生搬硬照却又意外地画面感契合，这足以说明这个酒鬼是个学识渊博而又性格古怪的人。 他的这种行为在古代是雅士风范，而在现代那便是疯人疯语。 路上的行人一个个捂着鼻子，满脸厌恶的避开他疾行，他却浑然不在意，乐得行人们让出一条宽敞的马路，反而愈加洒脱放荡。 “哈哈，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他继续左摇右摆地吟唱着，还不忘指着路人大笑着：“你们捂着鼻子干嘛，我不臭哦，你们才臭，哈哈，铜臭。”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啊。” 他脚步虚浮地转入了一个小公园里，不是因为他害怕了世人的目光，而是那些臭味让他恶心，让他想吐。 “呕~”他伏在草地上狠狠地吐着，连胃酸吐出来了也不停止，他放佛要吐尽身为俗人的一切。 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他忍不住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和最交心的朋友就是在这个月亮下把酒言欢，畅谈人生和理想，真是好不快活。 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不，只有酒没变，岁月只会让它更香醇，喝酒。 想着他又往嘴里猛灌了两口酒，妄图压住止不住的吐意，却不料反而更痛苦。酒液顺着食道下送，顶着胃酸上涌，食道在胃酸的侵蚀下有着火烧般的痛，胃囊在疯狂的痉挛，不断挤压着进入的一切，这一口老酒混着胃酸就夹杂在食道中间，上下不得，烧心异常。 可是那“疯子”却越笑越开心，越笑越疯狂。 烧心烧的好啊，身体难受了，心里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当**的痛苦压过心理的痛苦的时候，灵魂就能得到释放。 “这一杯敬你，我的挚友，你教会我生命总无常，物是人总非，这他吗就像狗改不了****的至理，谢谢你骗走了我的所有！” “这一杯敬你，我的挚爱，你让我明白海枯石烂的可笑，再美的誓言也抵不过那一张粪纸，可笑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圣女，原来你他妈就是一个****，几张纸就能砸开你的腿！” “这一杯敬我自己，你个loser。去******学术报道，写了10年的研究成果还不是几个铜臭就被篡夺的废纸，去尼玛的同窗情深，去尼玛的帕拉图爱恋，你就是个傻子，**丝，****，哈哈，喝酒！” 每一句话，他就灌一口酒，不一会，五百毫升的高度酒就被他灌了两瓶，“哈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说完，他便再也忍不住倒下了，倒在他们年少时聚会的那片草地上，倒在那些曾经的豪言壮志前，倒在那些汹涌的回忆前…… 小小的公园重新安静了下来，没了疯子的大吼大叫，却显得格外死寂。 “疯子”静静地呆在草地上，呆呆地看着月亮，只是觉得今晚的月亮不再那么明亮，变得有些血红，估计是酒喝多了，已经影响到了视觉神经了吧。 他有些自嘲地想着，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并不是他的错觉，他看着其他的东西还是正常分颜色，他可以看见黄亮的路灯，可以看见幽绿色的野草地，还能看见草丛里点缀的多彩的野花，却唯独只能看见血红色的月亮。 他被这景象吸引了，尽力远眺，竟然可以看见巨大月亮上的环形山，什么时候月亮可以看的这么清楚了？ 他竟然看得见那环形山上喷射出一缕缕红色的雾气，正是它们让月亮变得血红。忽然一道红色的烟柱猛地冲出了月球，冲破了大气层，直直地朝着地球上落了下来，瞬间便落至地面上，正好是他面前的那片小湖。 瞬间红色的水汽弥漫，“疯子”忍不住护住了眼睛。这如梦如幻的场景让他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这时一道声音自红色雾气里响起：“请问阁下何人？这里是人间吗？” “疯子”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这个人，他有着一头黑的像是深海般的长发，五官像雕塑般深刻，眼睛就像是那团月亮般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声异形怪状的中世纪礼服，显得格外贵气逼人。 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别的，他遇见这种事情，竟并不觉得诡异，他开口道：“阁下？你是玩costy的吗？还挺专业的，会喝酒吗？来来，陪我喝酒！” 管他是梦境还是恶作剧，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喝酒，有个伴就更好了。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衣袖，就要拉到湖边草地上痛快饮酒。走进了才发现，那来客竟然站在湖面上，不漂不沉的像是站在镜面上。 来客也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敢直接上前抓他的袖子，不由惊到：“不可！阁下如此行为岂不失节了？如此荒诞的行为与疯傻之人又有何异。” “疯子”听了却哈哈大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疯子啊，哈哈，还玩水上漂，现在小孩真会玩。” 说完也不理会来客的反应，一把将其拽倒在草地上，掏出身后的塑料袋，拿出了一瓶高度酒，哈哈大笑道：“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虽不是知己，可总归来的及时，老子的酒就还剩一瓶的时候你来了，注定要陪我喝酒啊！” 来客连连推辞：“不可不可啊，家父说过酒乃穿肠毒药，饮过便会误事，况且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饮酒啊!” “疯子”并不理会，豪放的拍开了封口，就将瓶子往来客嘴里一捅，一边还说道：“废话……这么多！喝！” “呜呜~~咳咳。”来客猛地被灌，忍不住呛了一口酒，可也感觉到这酒的美妙，入口烈，下喉柔，回味却是甜的，整只酒就像是一只烈焰玫瑰似得，**豪迈却不失柔情。忍不住开口道：“好酒啊，浓烈鲜香，回味却极为甘甜，实乃酒中之佳品啊，还未请教这位大哥，此等佳品唤作何名？” “疯子”听后甚为得意，酒鬼最爱的不只是好酒更是爱酒的人，你夸一口他的酒，比夸赞他的美娇娘还让他兴奋。“疯子”虽不是资深酒鬼，却也染上了这个臭毛病，顿时喜上眉梢：“小伙子，想不到你还是个懂酒的人，虽然你说话文绉绉的我不是很喜欢，但这品味嘛，只得交个朋友。” “这可是我酿了十年的佳酿，老子虽是搞学术的，可是祖上却是酿酒的，我这酒可是传承了我们家族百年酿酒技艺，精选上等原料，还特地添加了各类蔬果，增其甘甜。最最关键的是这酒意义特殊啊，拢共就酿了一坛，是我的毕业特供啊，更是我们……” 疯子讲到这却停住了，因为这酒正是他们三人一起酿的，她往里面加了玫瑰，他往里面加了酒漕，疯子进行了酿制培育，这原本是他们友谊的象征，是要老了之后再拿出来喝的，只是没想到…… “算了，不说了，这酒就只能存到今晚，算你小子有口福，来喝！” “来客”迫不及待的接过递过来的木质酒瓶，举起就往嘴里灌了一口，忍不住赞道：“果真好酒，人间界果然物资富足，酒都更好喝些。” “疯子”有些奇怪，问道：“小子，cost入魔了吧，还人间界呢。你叫啥，你哪里人啊。” “来客”赶紧起身，双手作揖道：“是在下唐突了，鄙人乃是魔域第一战将龙战龙将军的三子，龙崎，朋友们赏脸唤一声龙三。父亲曾教导，喝过酒的都是朋友，还没请教大哥姓甚名谁？” “疯子”不屑道：“啥？魔域？小说看多了吧，那好你给我说怎么走？” 龙三起身，脸色一正指向天上，那里有一轮血色的月亮。 第二十六章 红雾计划，启！ 龙三起身，一脸正色地指着天上那轮血月。 “疯子”看后，愣了一秒，接着哈哈大笑：“哈哈，有趣有趣，大疯子遇上小疯子，没想到老子最落魄的时候还能遇上这么有趣的人，老子必须和你喝一桶。” “阁下又取笑我了，况且这酒瓶中的酒早已告罄，又要去哪喝一桶呢？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龙三说罢就要起身离去，他确实有重要任务，这关系着他的家族和整个魔域的兴荣。 可是却再次被一只手给抓住了，“疯子”开口笑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口味的酒友，我能让就这么走吗，今晚不醉不休，老子家里有的是酒。况且，这大半夜的你能干什么重要的事啊，明天也不会晚啊。走，转场，我家全是酒，保你喝个够！” 龙三吞了吞口水，仔细想想“疯子”的话，觉得挺有道理的，这么晚确实干不了什么。而且老爹不是经常教导我们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呃…...反正要想完成任务必须先得摸清人间界的情况，那今晚就从酒开始吧。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嘴馋了，肚里的酒虫被勾了起来呢。 “老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这就对了嘛，走，听老哥给你吟诗。” “老哥还会吟诗，真是雅士风范啊。” “那当然，俱怀逸兴壮思飞……” “这个在下知道，只近来独领风骚的大诗人李白的诗，下一句是欲上青天览明月。” “哈哈，还最近，有意思。” …… 两人就这样相互揽着，一步三晃地走向小公园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一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一边厌恶地瞪着满嘴胡言的疯子，一边有些惋惜地看着旁边的龙三，可惜了一副好皮囊，竟然是gay。 有一些事情一个人承受是痛苦，但多了一个人就变得不这么难以承受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总是需要同伴的支持，哪怕那个同伴不一定是同类。 “疯子”和月球来客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小院子里，果然有一整墙的白酒坛子，龙三两眼放光地就扑了过去，拍开一坛就往嘴里灌。 “豪气，我也来了！” 两人就在这小院子里抱着坛子豪饮，整整干掉了十坛，才稳稳的睡去，席地而眠。当然多数酒都被月球来客龙三干掉了，“疯子”只喝了一坛就跑了两趟厕所，龙三九坛下肚，却面不改色，只是倒头就睡。 月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显得格外柔和、明亮，清明的好像能闻到桂花香。 今晚的月亮确实好亮啊，亮的有些过分，也确实好大，大的好像要落到地球上一般。同时，它还有些泛红，因为红色的雾气还在喷薄。 不过这个红雾好像只有少数人能看到，大部分的人只是砸感叹这难得一遇的巨大月亮…… 横断山脉，中国最长的、最宽也是最典型的南北向山系，位于中国地势第二阶梯与第一阶梯的交接处，是中国第一、第二阶梯的分界线。其名字中的“横断”之意，就是指的它高低落差大，横断东西交通之意。这里山高谷深，恒峦叠障，拥有着众多的不知名的山体。 就在其中普通的一座小山里有着一个防空洞，曾经是为了抵抗日寇扫荡和轰炸而人工挖掘出的来的小山洞，此时已经被扩建。整个山体被掏空，内部空间巨大，而且布满各种科技设备，不明觉厉的让人感到满满的科技感，很多只在科幻电影中能看到的装备就真实地躺在各个平台上。 而在整个山体的最高层，有着一台巨大的天文望远镜，它竟需要横切掉整个山顶，才能安放完毕。巨型望眼镜的外部做成了山顶的伪装，从外部看来竟是完全看不出异样，还以为普通小山。而此刻，这座小山的山顶竟然在转动，它缓缓地转向了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一群科学家打扮模样的人在各自的操作台上不断记录着各种分析数据，忽然一个带着厚重镜片的科学家拿到了所有的汇总数据，然后转身向着一个身着黑色戎装，带着墨镜的挺拔男子报道道：“段将军，根据检测报告，月亮距离同比拉近了2个百分点，潮汐作用会加强，预计会造成沿海区域的8级及以上大浪。我们建议尽快实施相关预案，加强沿海地区防范风浪能力，同时发布大风大浪预警，提醒沿海居民注意防范，同时加强……” 黑衣男子挥手打断了科学家模样男人的发言：“好了，还有其他的吗？” “没……没了”眼睛男不知道黑衣男子的意思，只得说道。 “你可以下去了，其他事情找我通讯员安排。”黑衣男子挥手，科学家就被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男子带走了。 段将军有些失望，扶了扶额头有些不满意，却突然瞥见了那群科学家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月亮，在所有的科学家都在埋头盯着屏幕的时候，只有他一个抬着头，显得特别扎眼。 段将军突然来了兴趣，手一指说道：“去，请他过来。” 不一会，另一个一个黑衣军人带着那个小小身影来到了将军面前。 段将军抬起头，这才发现那是个小姑娘，语气冰冷地问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屏幕，你为什么看着月亮。” 那姑娘带着厚厚的眼镜片，有些胆怯地弱弱地说：“我……我在看……月亮？” “月亮？不是从屏幕上就能看见吗，为什么抬头？” “因为……月亮……月亮是红的？” “哦，红的？”将军站了起来，语气变得冷硬，“哼，带上你的小组和导师，过来找我。” 那姑娘显然被吓坏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地反驳道：“我没说谎！为什么……要叫导师……” 那人并没有理会，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原地惊慌失措。 她当然没有看到，黑衣将军转身后的那抹微笑，也没听到那男人向旁边的黑衣人的轻声低语：“把她们小组调到那个组织里，升她为组长。” 说完，段将军又一次看了一眼空中挂着的那个巨大玉盘，明明是红色的，啧，真是一群没用的蠢才。 他七转八拐，进了一个隐蔽的小房间，熟练地接通了电源，整个房间立即亮起了虚幻的云雾，接着景色突然变幻一般，小房间里显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这是全息虚拟技术，竟会如此逼真。 一个略显疯狂的声音响起：“欢迎来到新世纪，我的boss。” 黑衣男子看向右后方，终于摘下了黑色墨镜，露出了一双猩红色的瞳孔。 “呵，max，你今天的打扮真有些疯狂。” 在他的右后方，站着一个头发花白，凌乱的像个鸟窝的男子，他穿着五颜六色的制服，胸口还佩带着一个夸张的怀表。他的一双眼睛一大一小，瞳孔却是相反的一小一大，还一篮一绿，两条胳臂也一长一短。整个人就透着一种不协调的扭曲感，却被硬生生地塞进了一套色彩鲜艳的礼服里，活脱脱的像只小丑。 他疯狂地长大嘴巴像是在笑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然后忽然止住，一脸严肃地开口道：“boss，你知道我讨厌别人评价我的装扮，这并不好笑。” 段将军却不理会，眼睛望向前方，开口道：“研究进行怎么样了？” 说道研究，max两眼就开始冒光，两只眼珠子竟朝着不同的方向打着旋，看起来格外恐怖，他兴奋地大叫着：“多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观测到更多的红雾的数据。据我们统计，今夜的红雾喷涌总量是往年百年的综合，而总量还在不断增加。” “哦，这么多。”将军的表情中难得的露出了一丝丝兴奋。 “红雾的具体作用我们只能初步破解，根据实验体的红雾反应我们可以得出结论，红雾能大幅增加人体的身体素质，还会产生一些特殊变异能力，但会对实验体的心智照成一定影响。” “目前红雾只能作用于特定主体，红雾选择条件未知，作用方式未知，后果未知。” “哼，你知道我关心的不是这个，什么时候能投入应用。” “哈哈哈，那个……实验素材太少。现在不一样，只要有充足的时间加上足够的素材，我一定能让它用于实战。boss，party才刚刚开始，不用太心急。”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只能在争取三个月。” max眼里透着疯狂：“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三个月之后你想要的力量、我想要的混乱都会降临，那才是party的最**。可惜那些麻瓜们只能无知的活着，被这场盛宴吞噬。” 黑衣将军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伟大的事业总需要牺牲一些蝼蚁。还有，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新鲜血液，加紧招募。计划不等人！” “没问题，boss，我也需要更多的实验体！实在迫不及待想要让你看看我那些疯狂的实验体了。” 黑衣将军撇了撇嘴，道：“你那些东西我现在没时间看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今晚并不平静，不只有红雾落在地球上，卫星还拍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用手一指，面前就显像出了一副卫星图像，旁边写着各种复杂的参数。他手一番，又是另一幅图形，那是一幅地图，中间有个小红点在闪烁。 “那东西落在了这里，派些人手过去，不要吝啬你的实验体，我相信你需要这些数据。” max舔舔了嘴唇，像是要品尝什么美味似得：“当然乐意效劳，boss来为我们的行动起个代号把。” 黑衣男子嘴角轻扬，淡淡地说道：“代号红雾。” 说完，黑衣男子便退出了连接，max看到黑衣男子离开之后才不满地说道：“哼，什么烂名字，一点都不酷。” 第二十七章 黑书世界里的日子 外界的动荡显然还不能影响到黑书世界内部的安定。它有着自己的运行规则和时间流速。 相信大家都已经察觉到了，黑书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是有差别的。上次张凡被莉莉丝扔进黑书内部进行试练，躲避大蚯蚓，张凡魔纹发作，莉莉丝和小冷合伙救助张凡，张凡昏迷而又苏醒……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实世界也只是过了一节课的时间。 按照这个比例换算我们大约可以得到一个时间流速比，大约为11.9，是一个无限数，便于统计我们就当作是1：12好了。 如果打开上帝视角，我们就会发现黑书世界并不只有张凡试练的一个空间，它内部自成一个小世界，分成多个小空间，只是还未被开垦探索。每个空间的时间流速也都是不一样的，或快或慢，而且还处在不断的变换中。所以我们也只能得到一个大约的时间流速比率。 按照我们计算的时间比率1：12来看，现实世界中早上七点左右张凡被拉进了黑书世界，当天晚上紫儿找到了王朝业并转达了师傅的任务，大约是在晚上12点时候发生了红月现象，龙三降落到了地球上。中间大约过了17个小时，而在黑书世界里面就是8.5天。也就是说张凡在黑书世界里面已经过了八天半的时间。 在这八天半的时间里，小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他对张凡进行了彻底得魔鬼式训练。 小冷的训练方法很简单很直接很粗暴、同时也很休闲很轻松很愉悦，这种描述看似矛盾，牛唇不对马嘴，可是当他们同时作用在两个不同的人身上时，一切就是那么合理自然。 是的，简单直接粗暴，说的是小冷训练张凡，如果总结为一个字，那就是跑，一个纲领，那就是一切训练都是从跑步和放蚯蚓开始。休闲轻松愉悦，说的是小冷自己的修炼，同样总结为一个字和一条纲领，那就是吃，和看着张凡开心地吃。 “这不公平！”张凡抗议道。 小冷慢慢地挖了一勺冰欺凌，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公平？等你打过我再说！况且，我这叫因材施教，你是魔王，当然要练好身体了，我呢就是一块冰精，修炼当然就要吃冰了。” “你为什么会有冰欺凌？” “哦，这叫冰欺凌啊？挺好吃的，在你家那个大白盒子里拿的。” 张凡狠狠地说道：“.…..那叫冰箱，这个是我最喜欢的口味，你…你…不告而取谓之贼。” 小冷冷笑道：“老子费大劲救了你，吃个冰欺凌还说我，哼，放蚯蚓。” “卑鄙！”张凡大叫着一声开始了奔跑。 小冷满足地挖了一大口冰欺凌放在嘴里，一下子吃的太急，冰的整个脑袋都木了：“呜~真爽！” 八天半的时间里张凡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跑，没日没夜的的跑。 第一天，小冷放出了一条大蚯蚓，张凡被它追得上下乱窜，不过很快他就适应了。 上次魔纹发作也不全是坏处，张凡凭借着魔纹发作的力量竟然突破了全人境，力量、速度、灵敏性都大幅提升，达到了双人境。 只不过，张凡的控制能力还没达到，还不能发挥全部的双人境实力，但也比原来的身体素质提升了一个大层次，所以再次面对大蚯蚓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狼狈，但已经足够他反应和躲避了。 小冷在旁边坐着看的津津有味，手上不停地挖着冰欺凌，嘴里还念念有词：“嗯，不错，身体能力提升的比预计更快，但是控制能力还是不行，跑步的动作姿势也不对，大部分的能量都散失掉了，真是浪费。” 小冷点评张凡的奔跑动作是很关键的，这完全影响最后的运动表现。在现实生活中，同样身体素质和体能的两名运动员，往往因为跑步动作或者叫跑步技术的不同，成绩差异很大。优秀的运动员，他们奔跑的时候身体是很平稳的，基本上是脚不离地的在奔跑，重心几乎是没有起伏。 而反观张凡，他奔跑的时候身体左右摇晃，一步一跳，每一步落在地上，都会溅起冲天的烟尘，这正是跑步姿势不正确，身体控制不由心的表现。太多的能量被浪费掉，通过脚底逸散在泥土上，成为它们的动能。 “力量用的太死，缺乏变换，身体控制不够。得给他整整。”小冷仔细地想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得得意地笑道：“来给你加点料，呜~~~~好爽。”一口咬掉汤勺上的冰雪圆球，一脸享受地倒在草地上。 一圈冰蓝色的花纹自小冷卧倒的地方蔓延出去，瞬间便蔓延至张凡脚底。 张凡一脚踏在了地面上，突然觉得有些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哎呀，我草。” 就像滚萝卜似得翻滚了出去。 张凡这才发现地面上竟覆盖住了一层薄薄的冰，极薄却极坚硬，刚刚他在地面上滚动摩擦了如此久，竟然都没破开这层冰。 张凡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冲着还在吃冰的小冷大喊：“你搞什么？” 小冷耸耸肩，说道：“太无聊了，给你加点料。”接着用手一指，张凡才发现那只大蚯蚓竟然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张凡竟然来不及多说一句话，赶紧脚底抹油向前跑去。这一跑他才发现，世界已经变了，刚刚积累的点点优势竟然转眼转化为了劣势。 冰面上根本跑不起来，张凡只能以边跑边滑的姿势前进着，而大蚯蚓却如鱼得水，它本就是靠着身体收缩，左右摆动前行，现在虽然摩擦力减小了，但是这对它的影响远远小于对张凡的影响。 两人的距离不断靠近着，原本张凡占尽优势的局面，瞬间又变成了生死局。 大蚯蚓看着距离竟然在拉近，兴奋地都吼了起来，局面更加紧张起来。 小冷却在有一口每一口地吃着冰欺凌，不住地点着头：“这样才精彩嘛。” 直到晚上，小冷才出手召回了大蚯蚓。张凡直接累倒在了冰面上了，一动不动，竟然就这么直接昏了过去。 小冷看着瘫在地上的张凡，有些佩服又有些无奈，他佩服不是因为张凡能在大蚯蚓手下坚持一天，而是张凡竟然能控制住自己，没有使用出魔纹，也没有进入发呆状态，只是凭着个人的毅力和天资，不断适应和领悟各种躲避技巧。 无奈的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进行不了接下来的训练，看来只能用它了。一想到这，小冷就有些肉疼。 他不缓不慢地掏出了一个玉佩环，置于地上，只见它迎风便涨，不一会就变成了一个浴盆模样。 小冷将张凡拖进浴盆里，然后拿出一个小瓶，往浴盆里倒进透明的金黄色溶液。瓶子虽小，可内部空间却极大，只需片刻，就倒了整整一池子的溶液，将张凡完全盖住，只留一个脑袋飘在了水面上。 小冷有些肉疼的收起了小瓶子，嘴里直念叨：“我万年的积攒，一下子就用掉了百年的量啊。” 然后伸出了自己的食指，拿出了一个小匕首轻轻划破了表层，小心翼翼地挤进去一滴蓝色的血液。血液碰到金黄色溶液的瞬间就将它冰封住了，整个溶液变成了琥珀色的冰块。而处在其中的张凡也被完全封在了冰块里，只有鼻子还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心率迅速降低，进入了假死状态。 小冷快速地把手指放进了嘴里，不由得说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老子万年都没流过血了，要不是小夜姐说这琥珀之精配合冰晶之血才能发挥出最大药效，老子才不会这么傻，割破自己的手指呢。哼，明天练死你！” 说完，小冷转身、盘膝、坐好，再也没看张凡一样，唯恐在看一样就会将张凡拽出来暴打一顿一样。 不能暴打他，浪费药效，冷静、冷静。 又狠狠地挖了一口冰欺凌，小冷就靠着浴缸睡着了。 试练空间里也有着一个月亮，虽然没有现实世界中那么大，可是同样温柔，同样不吝啬光芒，它公平地包裹着所有的生物，轻吟着安眠曲…… 第二十八章 燃烧的舞娘之魂（上） 清晨，第一缕阳光准时照射在巨人森林，又是个明媚的日子。 植物在优雅地伸展着枝叶，它们总会比动物醒的早些，在多数动物还在酣眠的时候，它们早已做好了有氧呼吸的准备。 这一点在巨人森林里体现的更为明显，随处可见调整好了角度的巨大的绿色叶片。它们放大的气孔在明显地收缩张合，已经攒了一夜的二氧化碳和水分，让它们此时像发情的公牛，只等待阳光的宠幸。 终于一丝光亮升起，并迅速地蔓延了整片森林。几乎就在瞬间，所有的叶片不约而同地发出“呼哧~”的一声响，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水汽自绿色的叶片升腾而起，像终于爆发的乳白色的生命精华，那刹那的舒爽总是让所有生物失神。 几乎所有的植物都在不约而同地颤动，许久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一声生命的躁动，叫醒了大多数的生物，它们纷纷揉着睡眼，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或许并不轻松，但总归是又挺过了一天。 张凡也被这声响给吵醒了，他睁开了睡眼，看得见巨大的植被的投影，看得见它喷射而出的白色雾气，却看不见自己的身躯。 他想要扭扭脖子，起身伸个懒腰，却发现根本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他这才发现自己竟被冰封在一个浴缸中了。 他惊恐地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嘴巴也被封住了，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呜的哀鸣。 还好，这声音唤醒了旁边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冷。 他半眯着眼睛，像是梦游一样蠕动到浴缸旁边，对着张凡说道：“早啊。” 然后一脸趴在浴缸的冰块上又呼呼的睡着了。 急的张凡呜呜大哼。 小冷还有起床气，一巴掌拍在张凡脸上，气呼呼地说道：“吵死了。” 恰好堵在了张凡全身唯一能进出空气的鼻孔上。张凡再也发不出声音来，憋得满脸通红，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他的潜能，嘴巴终于挣开了冰层：“小冷！！！” 半小时后，张凡终于唤醒了小冷，在小冷的帮助下张凡终于破冰而出，重见天日。 张凡缓了半天，才终于恢复了身体的控制，颤巍巍地说道：“我......我还......活着？” 小冷揉了揉睡眼，想要清醒一下，于是打开了一罐冰淇淋，挖了一口在嘴里。然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哦，看样子是还活着。” “呜呜~~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张凡打着哆嗦抗议道。 “哦，恭喜你又活过了一天。”小冷又吃了一口，看着张凡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终于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用汤勺小心翼翼地擦了一丝丝冰激凌递给张凡：“要不要！” “不要！”张凡气的跳脚，快要冻死了还吃冰激凌，“为......为什么......要把我放在冰里。” 小冷白了张凡一样，赶紧将汤勺放在嘴里，才说道：“不要就不要。那可不是冰哦，是老子积攒万年的琥珀精华，能够快速治疗各种物理硬伤。说句不谦虚的话，起死回生，白骨生肌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轻松。要不然你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身啊，昨天那训练量，今天还能生龙活虎的和我争论啊。要不是小夜姐吩咐过了要用它提升你的训练效果，老子才不会给你用呢。” 张凡有些可惜地看着地上碎成一块块的冰块，说道：“这东西这么吊，那碎块还能用吗？这么扔了太可惜了。” “切，能，还能保温冰激凌。” 张凡认真地看着小冷，说道：“谢了，小冷！” 小冷不自然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嘴硬地说道：“谢毛啊，要说感谢的话，你还是多谢小夜姐吧。” “小夜什么时候醒来啊。” “小夜是你叫的吗？要叫莉莉丝大人。你叫小夜姐小夜，那我不得叫你哥了，不行！”小冷气愤地反驳道，“你管她什么时候醒来呢，睡饱了自然醒。反正我答应了小夜姐，要在她醒来之前让你达到十人镜的，还坐着干嘛，还不快点起来训练。” 张凡瞬间苦了脸：“还练啊，我还没吃早饭呢。” “吃毛啊？泡过我的琥珀之精，你现在只会精力充沛的像头牛，哪里会饿。哼，是不是想在我面前偷懒啊。” 小冷不高兴了，他放下冰激凌，伸手打了个响指，一个黑洞瞬间便在张凡身后形成，里面传来一阵阵吼叫。 “说来就来啊，我还没热身呢。”张凡拔腿就跑。 黑洞里紧接着就跑出来三只巨大的身影，正是昨天那只蚯蚓，还加上两个小弟。它们在黑洞空间里休息了一整夜，此时正是精力充沛之际，突然看着前面那个熟悉身影，正是昨天追了一天的猎物，兴奋地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放佛昨日重现，安静的丛林再次充满了活力，那只肥硕的蚯蚓和乱窜的小人又来了，只不过大蚯蚓从一只变成了三只。 小冷抱着冰激凌一个跳跃来到了一株高耸如天的云杉的顶端，这里是这片丛林的最高处，视线最好，景色最棒，可以俯瞰整片丛林，正是绝佳的观戏场景。 巨大云杉的枝干相当粗壮平整，小冷拿出了自己的躺椅，放置在树干正中间，戴上了墨镜就躺了上去。此时阳光透过云杉的枝叶投射了下来，云雾在身边围绕，人躺在这枝干中就像躺在了云海中一样，小冷忍不住舒坦了呻吟了起来：“真是个好天气啊。” 下面摇摇传来张凡的尖叫声：“要不要玩这么大啊，一上来就三只！” 小冷听着张凡的尖叫，更加舒坦了：“你叫吧，声音越大我越喜欢。” 日子就这样的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张凡重复着，奔跑，进冰柜，冻醒，继续奔跑的生活轨迹，而小冷也重复着吃冰，睡觉，听着张凡惨叫继续吃冰生活节奏。 变化的是追逐张凡的猎手和训练的环境。 第一天，小冷放出了一只蚯蚓，顺带着制造了一个冰面效果。 第二天，小冷放出了三只蚯蚓，冰面效果加强。 第三天，小冷觉得蚯蚓速度还是太慢，于是抓来了一只螳螂加入了追捕行列，整个梯队一下子分成了两层，螳螂追着蚯蚓，蚯蚓追着张凡。这下，就更热闹了，蚯蚓像是发了疯一般向前追去，稍落后一点，螳螂就一刀削在屁股上了。蚯蚓只能把怨恨发泄在前面的张凡身上，一口口地吐着白色的毒液。 张凡尖叫声，蚯蚓怒吼声，螳螂兴奋地镰刀声，声声入耳，小冷开心地多吃了一碗冰。 第四天，螳螂也得意不起来了，因为它后面又多了一只长腿鸟，这是一种不会飞的鸟，个小却速度奇快，最喜食昆虫。螳螂瞬间爆发了潜能，追上了前面的小蚯蚓，却怎么也追不上前面的张凡。 蚯蚓败下阵来，被长腿鸟啄的汁液横飞，追逐队列中只留下了张凡、螳螂和短腿鸟。 第五天，长腿鸟也慌了，因为她后面多了一条小青蛇。螳螂被长腿鸟撵上，终于也抱憾退场，被青蛇缠的尸骨无存。张凡继续领跑。 第六天，没有人加入这场生死竞速，但所有的生物都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们跑过了那片硬草地，来到这片无边的沼泽。几乎所有动物都在这沼泽面前停住了脚步，它们本能里有着畏惧。 张凡趁机喘口气，以为这没完没了的竞速终于能迎来了终结。没想到小冷却兴奋的亮眼冒光，他嘴里一边念叨着什么完美的试炼之地，一边释放了自己的气势。 一瞬间，张凡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刚刚停下来的长腿鸟和大青蛇，像是被压住了尾巴似得，彻底忘了沼泽的威胁，奋不顾身的向张凡扑来。 张凡连爆粗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转身朝沼泽扑了过去...... 第二十九章 燃烧的舞娘之魂（下） 刚踏进沼泽的一瞬间，张凡就感觉到了不可抗拒的地心引力，踏脚处根本借不到任何力，就被拽进了泥里。 后面的短腿鸟终于等到了拉近距离的机会，飞速地逼近着张凡。 站着只能等死，踏进来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张凡只得一咬牙，将另一只脚也踏了进来，一瞬间，张凡就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猛地下沉了一节。 顾不得许多，张凡赶紧拔起另一只脚，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妄想。张凡看着逼近的短腿鸟，心里愈加着急，可是越挣扎就陷得越深，不一会淤泥就没过了小腿。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了小冷的声音：“平心静气，不要使蛮力，要动动脑子。” “想想你适应冰面的过程。” “不要每一下都用全力，要懂得留力，御力，凝力，才能更多变化。” “感受自己的身体，感受周边的环境，仔细感受每一个发力过程。” “心静，才能感受得到自己的气。” 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张凡再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可是...... “平你妹的心，老子怎么可能平的下来，后面还有只大长腿的鸡要啄我啊。” 正说话间，长腿鸟已经逼到眼前，张凡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他嘴里的臭味。 “啊~”关键时刻张凡感觉一股热流从自己的脊梁处迸发，瞬间便传达至两臂，他下意识地拍向泥面。 “咚~”像是击打在了鼓面，张凡双手稳稳得压在泥面上，顺势用力将双腿拔起，速度奇快，在淤泥还没来得及受力形变的情况下，就已经将身体拔出，用力甩向空中，整个过程竟然没有丝毫的淤泥溅起。 张凡在空中一个潇洒地燕子翻身，躲过了长腿鸟的追击，但却朝着沼泽更深处落去。 眼看就要再次身陷泥沼，那股热流再次出现，张凡再空中迅速调整身体，蹬腿，扭腰，发力，双臂再次狠狠地砸向泥面，又是“咚”的一声，张凡竟然再次腾空而起。 就这样，张凡每次都是用手臂急速砸向泥面，借助反作用力在沼泽上竟然速度不减地奔驰了起来，远远地将长腿鸟和大青蛇甩在了身后。 小冷第一次放下了汤勺，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他是真没想到张凡竟然会用如此野蛮的方式克服了沼泽的阻碍，不由得叹道：“真是野蛮人，身体比脑子好用。” 长腿鸟由于冲的太快，整个身体砸向了泥潭，再也爬不起来了，不一会，就只能看见它曾经绚丽的尾毛软趴趴地趴在泥面上失去了活力。 只有大青蛇还坚持着，它充分利用自己爬行的特点，主动增加与地面的接触面积，使自己的身体更扁平，竟然速度更快的冲了过来，追逐战还在继续，只不过又重新恢复到了两名参赛选手。 第七天，张凡再陷入泥潭无数次之后，终于学会了用手脚并用的方式在沼泽地中前行。热流终于不再局限于在手臂上运行，开始冲击腿部，张凡终于也能利用脚面在沼泽地上轰出冲击波，从而极快的前行。 张凡终于体会到了小冷的深意，那就是在不断的运动中，在不断的生死压迫下，逼迫潜能，感受认识自身，从而提高对身体的控制。 虽然现在张凡还达不到小冷的要求，做不到控制百分之百的控制，手部和脚步在沼泽地上疾驶的时候还是会沾染上泥巴，但终归是入了门，踏上了路，一点点地提高着控制能力。 这种有意识的训练提高，效果要远远高于刚开始的被动式的训练，张凡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动作，注意自己的呼吸，专注自己的实力方式。所以，张凡的进步效果也越来越明显，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大青蛇追不上张凡了，任凭它如何努力，依旧拉不进半点距离，反而在愈行愈远。张凡兴奋地嗷嗷大叫。 小冷终于第一次露出了认可的笑容，但还是看不惯他太骄傲，打击道：“真是越来越退化了，你看你，多像只狗。能不能优雅点，优雅！understand？” 张凡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嚎叫着，发泄兴奋。 “看来，一条小蛇是不能满足你了。没关系，小爷我有的是招，绝对伺候的你舒舒坦坦的。” 小冷嘿嘿冷笑，张凡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出来吧，我的小宝贝们。” 小冷右手高举，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黑洞裂开，五颜六色的身影刷刷刷地从里面激射而出。 “额的神呐.....”张凡顾不得嚎叫了，干净开足最大马力向前狂奔，因为从那黑洞里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恶心太恐怖了。 那是一条条粗壮异常的看起来极其狰狞恐怖的巨蟒，身上黏糊糊的，看起来就恶心。还有几只张牙舞爪的大章鱼，挪动着枝干，吐着墨汁就朝张凡奔来。和他们比起来，小青蛇简直不要太可爱。 它们速度极快地超越了小青蛇，一只巨蟒竟然不满意小青蛇挡道，一口就将它吞了，还发出不满足的嘶鸣，看的张凡是后脊梁一阵发麻。 小冷兴奋地大叫：“partytime，我的触手军团们，来一曲绝望的狂欢吧。” ......当天晚上，张凡是被小冷从一只巨蟒的肚子里挖出来的，挖出来的时候张凡还被半截章鱼触手缠着。 小冷不屑地撇撇嘴：“这么多训练，才突破三人境。”然后再次将他扔进了冰浴缸里。 直到，第八天中午，张凡在这场追逐战中第一次主动地停了下来，他站在沼泽地上，大喊道：“停！！！” 小冷挥手止住了还要进击的触手军团们，看着张凡道：“咋了，坚持不住想要放弃了？现在停下来我可保不准我的宠物们会做些什么？” 他看着平静地站在沼泽地里的张凡，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他竟然能以小幅震荡的方式停留在流动的淤泥表面，说明其控制能力已经追到了两人境，正在朝着三人境前行。一晚上的时间竟然能进步这么多。 “放弃？哼，怎么可能。”张凡抬起头来，直直的盯着小冷：“只是觉得这样跑太无聊了，不如来首音乐吧。” “音乐？” 张凡顺手扔过去了自己的手机，上面正在播放着一首舞曲——《舞娘》 “舞娘，showtime。”张凡大叫，并摆出一个极其妖娆的姿势。 小冷看不下去了，这动作太恶心了，赶紧挥手，早已躁动不安的触手军团立刻嘶吼着扑了上去。 有一只绿色的巨蟒速度最快，转眼便欺至身前，它并不贪功，目标仅仅是张凡的左腿，比起一口吞，它更喜欢将猎物撕碎的感觉。 “月光，放肆在染色的床边~”手机外扩正放着舞娘的前奏。 张凡跟着节奏扭动着身躯，竟像是在勾引绿色巨蟒。 绿色巨蟒腾空而起，速度飞快，激起满地泥土。 “尘烟魔幻所有视觉~” 张凡竟在千钧一发之际，摆动左腿，转换身躯，扭动腰肢，躲过了绿色巨蟒的一击，但已是背对着触手大军。 “再一杯，那古老神秘恒河水。” 他右手高举，上下点动，屁股也跟着节奏抖动，尽是满不在乎的姿态。 紧随其后的章鱼怪大怒，狠狠挥动触手，势要将着狂妄的小家伙腰斩。 “我镶在额头的猫眼揭开了庆典。” 张凡右手捏了个兰花指，向前扭了一步，接着附身抖胸。竟是又一次完美躲过了袭击。 哼，老子就是触手多，看你能躲过几次，章鱼怪狠狠地自上而下挥动触手，想要一击将他砸成肉泥。 “为爱囚禁千年的关节~~正诉说遗忘的爱恋~” 张凡小步疾行，竟饶了个小圈，躲过了擦着身子而落地的触手，他竟是闭着眼。 “听所有喜悲系在腰间~” 张凡还在抖着垮，但终于睁开了眼。 “让那些画面再出现，再回到从前。” 张凡体态妖娆，左摇右扭，徐步前进，竟然躲过了左右蟒蛇的突袭，避过了其他章鱼怪的触手骚扰，进到，最大那只章鱼怪的躯干前。 这一举动算是彻底激怒了触手大军，它们挥动着各自的触手，纷纷朝张凡头顶落下，一时间遮天蔽日，尘嚣四起。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尘嚣看不见，你沉醉了没~” 歌曲终于达到**，而这场决斗也到达了决胜的关键！ 既然尘嚣蔽日，不见光明，那就闭上眼，用心看。张凡再次闭上双眼，脚下用力，腾空而起，竟然朝着那遮天的触手冲了过去。 这些触手毕竟不是一个大脑控制的，所以，到达时间有前有后。张凡竟然就这这么闭着眼睛在这触手丛林中左蹦右跳，见缝插针，硬生生撕开一条路来。 尽管触手还带自动追踪，随着张凡左右摇摆，只是它们追不上张凡的速度，被远远甩在身后。张凡冲了出来，面前正好有一只巨大的章鱼眼睛。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张凡闭着眼看也不看，一顿组合脚招呼上。踢得章鱼怪连连嚎叫，步步后退。 “模糊了年岁，时光的沙漏被我踩碎！” 终于，章鱼脆弱的眼睑经不起连续的打击，悄然破碎，流露出粘稠腥臭的汁液。章鱼怪终于不支，轰然倒地。 尘埃飞起，泥土四溅，张凡就在章鱼怪的头上一步一步扭动着身躯萧然而下。 在他身后是缠在一起的触手军团，和在地上滚动的章鱼首领。 终于舞曲走到了尽头，张凡扭动着身躯向前。 “模糊了年岁，舞娘的喜悲没人看见！” 张凡终于停止在了最后一个造型，缓缓睁开了眼，眼里净是无尽的寂寞，嘴中叹息：“无敌是多么寂寞。” 第三十章 三胖的秘密 小冷看的有些呆了，这成长度完全超过了预期啊，就像原本以为是垃圾宠物，随随便便培养，竟然成长为了传奇神宠一样的惊喜啊。 他下意识地鼓了鼓掌，但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你这是五人境的实力，三人境的控制？一晚上的时间不可能进步这么快啊！” 张凡一副天才的世界你不懂的姿势，下巴微抬，45度望天，声音低沉地唱到道：“今早起床来，心情有点high，忽然发现我真适合做一个dancer。” “能别唱吗？超难听。” 张凡越不予理会，继续边扭边哼：“一点点改变，有很大的差别~” “看来你有点嘚瑟啊。” “你我的力量也能改变世界~” 小冷脑门上青筋暴起，你小子好嚣张啊。 “是你逼我的，本来想剩下的时间让你轻松一下，没想拿出它来，怪只怪比不懂谦虚。” 张凡继续保持着那个高傲的姿势，鼻腔里哼出几个音：“哼，这种东西来多少我打多少，还怕你不成！” “你以为我只有这些虾兵蟹将吗？我一直拿它们出来只是不想太欺负你，既然你这么嚣张，那就不怪我动真格的了。”小冷冷笑，一个从没有见过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门突然出现再了小冷身后。 “那些杂鱼们随便安排了空间就能放置，而且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这些家伙可不一样，随便一个放出来都是灾难级的后果，如果他们和杂鱼们放在一起，分分钟就会把它们吃光的。” “所以我特意建造了这个空间，用空间石做门，封闭其气息，压抑其活性，封锁其意识。唯恐引起整个黑书世界的动荡，但现在顾不得许多了，你的嚣张嘴脸已经激怒我了。” 小冷将手放在门把上，缓缓拉开了一条缝，一丝气息喷涌而出，狂暴，躁动，血腥，邪恶。一瞬间整个巨人森林像是遭遇了大敌似得，兽走鸟飞，哀鸣阵阵。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朝着巨门的方向飞速逃离。 张凡也被这恐怖的气息感染了，顾不得再摆造型了，立刻严阵以待，全神贯注地盯着巨门，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随时准备撤退。 小冷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巨门，表情有些狰狞，大叫道：“出来吧，我的大宝贝！” 霎时间万丈光芒自门内射出，雾气弥漫，百兽齐吼，张凡忍不住眯住了眼睛。 过来好一会，张凡才适应了这光芒，终于看清了来者，不由得惊呆了。 因为出来的东西真是超乎想象啊！张凡竟忘了逃跑，像呆子一样立在原地。 “真是好......好......好可爱啊！” 张凡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词形容眼前这只“巨兽”。那是只通体雪白的犬科动物，胖胖的身体，圆圆的脑袋，上边还插着银杏叶般的小耳朵，小红舌头一吐一吐的，煞是可爱。不知道是不是被关太久的缘故，刚一出来就啪叽一屁股摔倒在地，眼神萌萌的直坐在那里发愣。 张凡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它，被小冷急忙制止住了：“你在干嘛？还不赶快跑？” “跑，没开玩笑吧，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小冷一副认真的表情，急忙解释道：“你不要被她憨态可掬的外表蒙骗了，这家伙可是史上最凶残的八兽之一——冰霜斗狼的后裔。传说中成年的冰霜斗狼速度可赶星追日，力气可背山移河，还具有天生的冰霜技能，性情凶残，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冰封万里......” 张凡一脸不信的表情，说道：“开玩笑呢，她那个小身体还生灵涂炭，别吓我了。” 小冷大急：“它虽然是幼年期，也不是你能对付的，现在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被关押了太久意识还不清醒，一旦它闻到血腥味.....” 正说话间，只见那雪白的小东西鼻子一耸一耸的，像是闻到了什么。张凡突然想到不远处还躺着一只章鱼首领，它的瞎眼正淌着鲜血。 只见白光一闪，小东西不见了，下一瞬，那倒在地上缠绕在一起的触手军团也跟着不见了。不，准确地说，还留着一幅幅巨大的骨架。 那群骨架下，还卧着一个雪白的圆球，正是那小东西，它正意犹未尽地舔着爪子，上面点着一丝殷红。张凡汗毛都炸了，这幅画面就不在是憨态可掬了，而变得阴森恐怖了。 忽然，那雪白的小东西抬起了眸子，望向了张凡，两眼弯弯得似乎在笑，它冲着张凡甜甜地叫了一声：“汪~” 便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三胖还被绑着，他已经大喊大叫了两个半小时，又在原地挣扎了两个半小时，终于呆住不动了。因为他饿了。 三胖一直对时间很敏感，所以，即便是被关在这个空旷的除了头顶的日光灯再无一丝光亮的屋子里，他还是能清楚地感知到时间的流逝，能清楚地知道过了几小时，几分钟，几秒。 他像是心里有一个时钟，不论他是在昏迷还是清醒，它始终不停地跳着。 只是，三胖自己知道，这时刻跳动着的闹钟不在自己的脑海中，而是在肚子里。 他讨厌饿的感觉，那会让他空虚，让他不满足，让他压抑不住心里的躁动。所以，每隔一小时他必须进食一次，否则他便要睡觉，降低消化能力，度过难捱的时光。 他很少一个小时不吃东西，不睡觉的。更不需多说五个小时不吃不睡。 三胖现在的感觉很糟糕，肚子在翻腾，拼命地在向他索要着能量，胃酸在翻涌，放佛在说再不进食它便会消化自身的一切，脑袋昏昏的，一刻不停地回放着曾经品尝过的美食，他想以此画饼充饥，却不料更加难耐。 整个身体都在抗议，它们要革命，它们要食物，它们要进食。再不给吃的它们便要闹翻了天。 三胖在低声呢喃：“给我吃的！” “给我吃的！” 他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颤抖，一滴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滑过他的肉鼻子，滑过他的肥下巴，终于砸在了地上，溅起了层层的尘土。 三胖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些小时候的画面，那是他深埋在脑海里的记忆，也是他最不愿忆起的记忆，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 那是他的秘密，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张凡也不知道。 那年他三岁了，却刚刚断奶，小时候的三胖无疑是幸福的，老妈老爸，总是会满足他一切的需求，甚至因为小胖的任性不愿断奶，专门几请了个奶妈一直喂养他到三岁；但他同时是不幸的，他缺少了最需要的父母的关爱，他们忙于生意，很少回家，所以一直只有奶妈和成堆的玩具陪伴他。 而那天正好是奶妈陪他的最后一天，她家里老人病了，需要回去照顾老人，老爸老妈给他新招了个保姆。可小保姆还未婚，没有奶喝，只能喂他些辅食。 那是三胖第一次吃辅食，他本能上就抗拒它，于是甩掉了汤匙，直往小保姆怀里钻。这下可把小保姆吓坏了，她扔下三胖就跳到一边，直摔了三胖脑袋一个大包。 小保姆害怕这事被三胖爸妈知道，于是威胁三胖。三胖哪有受过这种威胁，所以只是哭，小保姆心烦，就将他锁在一个小黑屋里，一天都没给他吃饭。那是他第一次挨饿..... 任凭三胖如何哭喊，小保姆就是不予理会。 终于，三胖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小保姆躺在血泊里，浑身被抓的稀烂，只有胸前的一对还是完好，而他就躺在那完好的玉峰上。 家里一切设施都是完整的，门窗冰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小保姆身上的伤痕也不是正常人类的抓痕，当时警察来了也只能定义为悬案。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唯一的幸存者，三胖，他只是呆呆的不哭也不闹。 谁也不会怀疑到一个吓傻的小孩身上。就连警察也只是对他进行了例行询问，草草了事。 此事在当地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都说闹鬼了，说三胖一家撞邪了，也有心怀不轨的人散播谣言，说钱家赚的都是黑心钱，终于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糟了报应。 他们只能搬家，隐姓埋名，三胖父母恐怕这事会给三胖造成不好的影响，就坚决不再提及此事。时间久了，三胖也记不清那小保姆的样子了，他也以为自己也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又是这种小黑屋，又是饥饿难耐的状态，三岁的记忆不可控制地袭来，那些尘封的细节也终于浮现。他终于回想起来三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他当时并没有昏迷，他一直很清醒的。是他撕碎了她的衣服，是他杀掉了那个小保姆，只是因为......他饿...... 第三十一章 第二个心跳声 三胖仰卧在椅子上，冷汗一层一层地顺着他肥胖的身躯滑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个水坑。 他视线被汗水浸润地有些模糊，眼睛里升起了一片雾气。 他看见了自己被麻绳捆绑着的身体，看见了自己颤抖的肥肉，还看见了无尽的黑暗。突然从那阴影中走出来一个身影，娇弱无助，一身雪白，披头撒发盖住了脸庞。 三胖微微眯住了眼，眼里的水雾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他只有眯住了眼，才能望得更清楚一些。可这还是看不清那白衣女子，她还是那般虚虚幻幻。飘飘浮浮。 三胖终于开口，声音是那般沙哑，他问道：你是谁？” 那白衣女子定住了，不在飘荡，只是左右茫然地摆着头。 三胖又喊了一声：“喂，你是谁？” 那女子“倏”得一下飞扑到三胖面前，双手狠狠地插进了三胖的肥肉里。三胖吃痛，却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杀我？”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声声似刀，刀刀插进三胖的要害。 他放佛是见到了自己最恐惧的事物，全身颤栗，汗毛竖起，全身僵硬。不！不是仿佛，这是现实。那正是他最害怕的东西，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东西， 她散乱的头发胡乱的耷拉在脸上，瞪着血红的眼眶，脸上一道道抓痕，在不停地向外边渗着血。她脸上各种或黑或红的淤血，已经看不清具体长相了，但三胖却一样认出了她，所以他才格外震惊。那个死去的小保姆......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早就应该被火化了，就算没被火化，也应该安静地躺在标本间或浸泡在福尔马林里。但是此刻她却就这么伏在他身上，一下一下地抓着他胸前的肥肉，一口一口地质问着“为什么杀我！” “不要......不要过来！” 三胖脸上肥肉不停地抽搐着，一滴滴汗水再次浸入了眼眶，视线再次模糊，那白色身影又开始徐徐晃晃起来。 三胖狠狠地甩甩头，甩掉了眼里的汗水，视线再次清明，却失去了白衣女子的身影，也终于看清了自己胸前，根本就没有抓痕。 他长吁一口气，一切都是错觉！ 白衣女子并不存在，小保姆早就死了，我也根本没杀过人，三胖不断安慰着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妄，都只是饥饿导致的幻像。 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头顶的白炽灯依旧闪着微黄的光，三胖却感到一阵心安，他为这一切现实的存在而心安，为清明的视线而心安，为刚刚的一切只是虚幻而心安。 突然，头顶掉下一块黑色的瓦片，四四方方，巴掌大小，很是普通的厂房屋顶的瓦片。三胖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原本漆黑的一片像是被人开了个四四方方的小窗，重新上了些许色彩，重新进了些许光明。 三胖有些痴迷地盯着那块小小的窗口，那里可以看得见星星，哪一颗两颗弱弱的光芒，也足够给绝望的迷途者一丝希望。 那里还可以看见月亮，它皎白的光辉，总是.....咦，什么时候天上的月亮变成红色的了，难道月亮也为我今天的遭遇急红了脸？ 突然三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听到了另一个心跳。 三胖左右环视，却看不见任何人，“是谁？” 没人回答，心跳声却越来越强！ “是谁！” 冷汗再次流了出来，三胖右眼皮直跳。 还是没人回答，心跳声却放佛就在耳边，一声强过一声，一声快过一声。 红色的月光从小小的窗口上直射而下，照在满是汗水的三胖身上反射出莹莹红光，映照的三胖格外恐怖。 三胖感觉的到身体被月光照射的有些燥热，可他心里却更加烦躁。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也能听见那陌生的心跳声。 可是却始终不见任何人影，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只有心跳，在持续地响起，在不断地增强，在不断地逼近。 三胖若有所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发现它竟是随着那异样的心跳而上下跳动。原来这是我自己的心跳啊。 三胖终于明了，那多出来的心跳正是他自己发出的，他身体里有两个心跳。可是他并不为自己找到答案而感到任何轻松，反而更加烦躁。 那股心跳越跳越快，越跳越强，竟然盖过了他原本的心跳。 三胖只感觉自己的血管再躁动，皮肤在燃烧，连瞳孔也放佛火热一片。血色的月光让这种感觉在升腾，在愈发翻涌。 心跳越来越快，他甚至能听见血液在血管中“飕飕”的穿行声。颅内血压升高，耳蜗开始轰鸣，视网膜上的微血管也跟着跳动，放佛随时会炸裂，而视线早已是一片血红...... 三胖耳边开始响起了幻听，嘘嘘袅袅，似近似远，好像是父母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是凡哥在嬉笑怒骂，是同学的嘲讽，三胖努力想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却只能看见他们的表情。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幻作了那个小保姆的声音，她大叫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三胖惊声尖叫着，然后昏迷了过去...... 但他身体却没停止。 一道道红色的纹路随着血管的走势在皮肤下迅速地显现出来，它自三胖的眼角开始，向着脚底蔓延，所过之处，有丝丝蒸汽自毛孔里升起。 三胖就像放了气的气球一般，迅速地干瘪缩小。他皮肤也跟着泛红，像是煮熟了似得，不断紧致收缩，月光下闪着阵阵晶莹剔透的光泽。 肥肉放佛随着蒸汽消失了，肌肉开始显现，并不断地增加着体积。渐渐地原本捆扎的无比结实的麻绳开始变得松弛，软趴趴地伏在三胖的皮肤上，然后又被重新顶起，再次变得紧致。只不过原来麻绳下的肥肉已经被钢铁般的肌肉所取代了。 三胖低着头，嘴里发出着无意识地野兽般的嘶吼，身体在微微抖动。红色纹路迅速蔓延，一点一点极快速地雕刻着三胖的身体曲线，着这程显然不是很轻松，即使是昏迷状态的三胖也抖动地钢制椅子嘎嘎直响。 终于，红色纹路流过了三胖的小腿，留下了刀锋般坚实的肌肉，到达了三胖的脚心，完成了最后一笔。整个红色纹路连成一个整体，血流速度再次加快，心跳声“哒哒哒哒哒”连成一片，最后放佛是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三胖仰头大叫，无声的波纹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蔓延出去，震碎了他身上的麻绳，也震碎了远处被涂得漆黑的玻璃，和头顶无数的瓦片。 碎瓦片像下雨一般唰唰唰地落下，却不能落到地面，悬停在半空中，让更多的月光洒了进来。 三胖就在这血红的月光中无声嘶吼。突然，红色纹路像是冲破了什么枷锁，三胖的头发也彻底变成了一片血红。 然后红色的纹路渐渐消失不见，三胖也终于恢复了平静，停止了无声嚎叫。瓦片和灰尘终于再次被重力拉回了地面。 三胖站了起来，周身啪啪一阵鸣响，像是许久未活动的关节被重新激活了一般。 他睁开了眼，有两道红光射出，迅速地扫描着周围。一个个角落被红光照耀，一条条信息随着红光进入了大脑。 几秒之后，他终于抬起了左脚，向着左前方踏出微妙的一步。一阵幽蓝色的光芒闪过，接着再无声息。那是冷紫儿临走时用自己师傅的秘宝布置的小型结界，内涵五行八卦阵，五行、八卦实时变换，可做困敌之用，不知道诀窍的人是走不出这方寸之间的。 冷紫儿本以为自己此举是完全之策，却没想到被三胖简单的一步就破去了此阵。 三胖脚步不停，身体却左摇右晃，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趋左，时而扑右。终于走出了旧厂房。他并没有丝毫停顿，双腿微屈，蹬腿，就消失在月色中了。 他饿了，所以，要吃！ 第三十二章 结束的时刻 黑书世界中的气氛有些肃杀！ 张凡紧张地盯着四周，耳朵一动一动地收集着周围的声音信号，汗毛炸起，接受着一切的风吹草动，双腿微屈，随时准备着移动。 突然，右后方的草丛轻微摇动，有些许尘土扬起，张凡立即朝着相反的地方就地滚去。一道白影擦着张凡的头皮闪过。 根根头发飘落，如果你足够仔细地话就会发现所有的断发的长度都一致...... 张凡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一丝鲜血从额头上滑落，那是因为速度太快，风压割伤了头皮。张凡根本不敢妄动，轻易去擦拭鲜血，继续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四周，谨防下一次的攻击。 而一边的小冷，也不再继续地悠闲吃冰了，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保持着警惕。 冰霜斗狼的凶名实在是太狠了，那是属于禁忌般的存在，真可谓是百兽禁鸣、小儿禁啼。世间流传着许多冰霜斗狼的恐怖传说，关键是小冷还和这种生物战斗过，知道那些传说绝非虚言，它的力量绝对超越传说。 这种生物最强的便是它举世无双的速度和灵敏性，这也正是小冷看中它的地方，正适合训练张凡的控制能力，不过这并不是说它的攻击能力就不值一提了，相反，它的攻击能力伴随着那恐怖的速度变得更加凌厉和变化无常了。 虽然这是只幼兽，能力不及传说中的百分之一，但也是不能小觑的，它尖锐的爪牙足以轻易撕碎10cm的钢板。所以小冷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可是答应过小夜的，要护住张凡周全。 当初，放出这只小兽出来，小冷也是在冒着风险的，他想要看看张凡的极限在哪，他能在这种凌厉的攻击下坚持多久？ 小冷并不认为张凡能够战胜这只小兽，你总不能期望山羊可以咬死幼龙啊。所以小冷随时准备着救援，这种情况下每一次躲避都是一次突破，一次成长，这种死里求生的训练就是这么成果显著，但也同时危险至极，所以小冷始终让张凡保留在自己的救援范围之内，一旦发生意外，以便可以第一时间救援。 此时张凡根本来不及观察小冷的反应，他将所有精力都在感知环境上。 又一次疾风袭来，张凡右脚在地面上用力一踏，身体猛地左移了半米，可依旧躲不过胸前衣物破裂，皮绽血崩的后果。胸前多了一道深深地爪痕，鲜血四溢。 张凡来不及感受疼痛，身体在空中还没落地，又是一道疾风袭来，他急忙卷身成球。躲过了袭向脑袋的攻击，用肉厚的肩膀硬生生地挨了一击。 又是一大块血肉被撕了下来，血液流的更凶了。张凡在地面上滚了一圈，留下一路血迹，便立即弹身而起，右手紧紧捂着左肩，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滑落。伤到动脉血管了，这会，血怕是止不住了，张凡心里苦笑，看来这小家伙是把我当玩具了啊。 那雪白色的小家伙丝毫不着急，它从草丛中显出了身形，右爪上还挂着一块血肉，小舌头正有一口没一口地舔着，眼神还饶有兴趣瞄着张凡。一副猫咪戏弄老鼠的神情。 显然张凡就是这只老鼠，不过他也是毫无办法，打，打不过，跑又跑不过，只能不断被戏耍，只能乞求它不是那般没耐心，能让他多活一会，静候奇迹。 小东西很满意张凡现在的反应，将爪间的碎肉，向空中一抛，仰起脖子静候它下落。张凡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那块碎肉引去了一分，就在这时，疾风又起，突袭再至。 张凡再次以一块血肉的代价，险而又险地躲过了要害。 小东西又唰的回到了原地，借住了下落的碎肉，一口咽下，右爪又多了新的血肉。它优雅地盯着张凡，像是暴虐的君主在盯着被他压榨剥削的臣民。 这次他不敢再有丝毫的松懈，注意力彻底集中...... 小冷紧张地盯着场中的情形，时刻计算着双方的实力对比，和张凡可能存在的极限，不断更新着自己的救援计划。 说实话，张凡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本以为张凡撑不过三个回合就会败下阵来，可现在已经十多个回合了，张凡虽然狼狈异常，浑身浴血。可还在努力坚持着。 小冷心里默数着，十五个回合，十六个回合......张凡开始喘粗气了。血还是流得太多了，预计最多再五回合就会结束。小冷挽起了袖子......第二十回合了，张凡脸色开始泛白，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已经轻微的摇晃了。到极限了吗？该出手了。小冷已经捏起了法决，准备动手。 不过突然他停下了，因为他看见了张凡的眼神，不折、不挠、不屈、不服。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像石头缝中长出来的小苗，像扛起地球的阿特拉斯，面对着永远燃烧的烈火，面对着坚硬的石壁，面对着碾压一切的重担，虽是必败之局，依旧只身前往，因为他灵魂里没有认输。 他的灵魂透过眼神射出满满的斗志，灼烧得小冷放下了捏住法决的手。 直到此刻，小冷才终于认定这个男人，是真的魔王，是那个曾经独身登天，只身斗地，一人战三军，一拳定乾坤的魔王，是那个他曾经追随并势要赶超的男人。是他，是他，他回来，眼神不会错！ 他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因为它，他才相信过奇迹。 所以他放下了手，他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疾风再次袭来，张凡身体摇晃，脚步漂浮，眼前一阵阵发黑，可是他微张着的毛孔依旧发出了危险预警。身体上使不来力气，但还能站着这就足够了。他用力身体左扭，错过了袭击，又是一道鲜血洒出，给原本破破烂烂、满是血迹的衣服添了新的一抹红。 但至少他还站着...... 第三十二回合、三十三回合...... 张凡行动越来越迟缓，鲜血一遍又一遍地染透了衣服，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呆滞，视线越来越模糊......可是他眼神却越来越明，越来越亮...... 第四十五回合...... 小东西终于再次停了下来，它爪子上依旧一片血红，只是不再是新鲜的血肉，而是新结的血痂。它小鼻子一耸一耸地嗅了嗅，然后一脸厌恶地甩开了来。眼神里透着厌烦。 是时候结束了，这个猎物已经不能引起它的兴趣了。它重新望向张凡，后腿微屈，准备着最后一击...... 是时候结束了，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小冷向前踏了一步，悄无声息的突进至冰霜斗狼的身后...... 是时候结束了...... 冰霜斗狼幼兽的后脚已经离地，小冷速度更快，手已经触到了幼兽的雪白皮毛。就在这时，小冷眼角瞥见了张凡，他......竟然在笑...... 一愣神的功夫，冰霜斗狼竟然已经察觉到了小冷的存在，立即空中一个二次加速，踩出了一圈空气爆环，将小冷甩在了身后。 速度太快，小冷竟反应不及，这才是冰霜斗狼幼兽的真正实力吗？它竟一直隐藏着实力，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可恶，小冷立刻提速，可还是与幼兽拉开了一段距离，这段距离足够它进行最后一击了。 张凡还是那副傻笑，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他竟然不躲不避，直直的站在那里。 “快躲！”小冷大喊。可是幼兽的速度比声音更快，这也是它突破自我的一次提速，这次攻击强度必然也是史无前例的，没有人能躲得过去，它坚信这一点。 第三十三章 共生契约？ 白光飞速而至，直向张凡怀里撞去。看起来张凡似乎已经躲闪不及。 就在这时，张凡右手抬了起来，举出一块“白板”。 幼兽心里一突，直觉上感到不妙，可此时已然来不及变化，速度已经快到超脱了它自己的控制，只能狠狠地撞了上去。 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破从碰撞处蔓延开来，一时间放佛时空静止了，而后才听到“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两道身影从漫天尘土中飞了出来。小冷眼疾手快，飞速地手一拦，接住了其中一道身影。 白色的柔软的毛，是那只小兽，不过脑袋上长出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包，两眼紧闭好像陷入了昏迷。 小冷提着它，飞速赶往另一个落点。 那里是一片废墟，张凡正躺在那堆废墟上，周身全是纵横的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已经染了一片土地，右手已经严重变形，扭曲的不成样子，旁边跌落着一个白色的圆板，上面正中间一个小兽的头骨模样，蔓延出一圈圈的裂纹。他胸口也塌陷着，微弱地起伏着。 模样很是凄惨，但他还活着。 听见小冷的脚步声，张凡睁开了肿胀的双眼，依旧是那般明。那样亮。 “帅吧...咳咳...我赢......我赢了。” 小冷没看张凡，反而盯着那块白板，瞥了瞥嘴说道：“这幅样子，可一点都不帅。这是什么？” 张凡笑了，嘴角一抽一抽的：“嘿...嘿嘿，那只章鱼。” 小冷恍然大悟，才注意到了此时他们正站在那堆巨大的白骨中间，这些都是小兽刚出来的时候吃掉的那些触手军团的残驱。 “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小冷好奇地问道。 冰霜斗狼成年是凶猛无比，毫无缺陷的存在，可是幼年体却还很脆弱，当然这是相对而言。它们的爪牙还不够坚硬锋利，筋骨还不够强健，但它们的速度却是天生的，奇快无比。它们所有的攻击都是依靠速度进行的，这就使得它们自身承受相当强度的冲量。所以它们喜食软体动物，不喜欢硬骨头，因为那些坚硬的东西可能会使它们受伤。速度提升的话，冲量相对而言也会增加，这对他们相对弱小的筋骨而言还是有些难以承受。而那只巨大章鱼怪身上唯一的骨板，便正好符合这个条件。 可是小冷并没有告诉他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是什么时候拿到的巨骨，又是什么时候计划好的一切。 小冷眼角突然瞥到了头顶的一块完整的肉，正好夹在几根肋骨中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从这里发现小兽的弱点的，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中他竟还有时间关注周围环境，如此绝望的战斗中还能找寻一线生机，果然是那个男人..... 小冷神情复杂地望向了张凡，却发现他早已睡着。 你做的已经足够了，剩下的靠我了。小冷在心里补了一句，默默地抱起了张凡，向密林深处走去。 太阳斜挂在枝头，照在人身上会拖出斜斜地影子，而此时小冷的影子看起来有些臃肿。他左肩上挂着比自己高得多的张凡，半背半拉地前行着，张凡的胳臂都垂在了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血痕。右手拖着白色小狼，则是彻底地在“耕地”，小狼崽子随着地形起伏，脑袋也在地面上上下颠动，激起尘土飞扬。 小冷则在哼着不知名的歌 又过了一天，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夜，小冷看着泡在同一个浴缸里的张凡和白色小狼，有些头疼。他在纠结一个问题，怎么处理小狼呢？是弃之不顾，直接塞进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让它自生自灭？还是辛苦救治之后，等它醒来再被它反咬两口？他可是很清楚这种生物的秉性，狡猾隐忍。它会在你身边装疯买憨，趁你不备的时候痛下杀手。 小冷是不怕这个小东西的，就算站着不动任它咬，也伤不了他。可是这不还有张凡吗，还有巨人森林里众多“普通”生物呢。他可不想看着巨人森林的生态被小狼破坏，从而走向灭绝——这事它可干过，这里可是黑书世界里他最喜欢的地方啊。 可是就这样将它随意封闭在一个空间里，它多半活不久，它可是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冰霜斗狼了，就这么看着这个伟大的物种灭绝，他可做不来。 好烦啊，小冷在原地抱着胳臂站了半天也没想出好的解决办法来，苦恼地揉了揉头顶的呆毛。 其实他完全可以先将张凡治愈，再去考虑小狼的死活问题，但是这就意味着他可能要放两次血，所以，他才不是怕疼呢！！！只是怕麻烦。 人烦躁的时候啊总想吃点东西，安慰一下自己，小冷虽不是人类，可也有这个毛病。只见他再次伸手划开了一条空间夹缝，将手伸了进去，那里是他的小零食库，藏着各种小食和冷饮。 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你了，冰激凌！” 小冷最近简直是爱上了这种零食，冰软甜香，有种恋爱的感觉。他从张凡家双开门的大冰箱里拿过来的存货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看来下次得再去补点货了。 一道黑影随着冰淇淋掉了出来，引起了小冷的注意。 那是一本年代相当久远的羊皮卷，上面结满了冰霜。 小冷仔细辨识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东西的来历，好像是万年前一次战斗中，他们洗劫了神将府邸。这是其中一个战利品，当时魔王说上面的东西有点价值就扔给他，让他多学习一下神界各种奇门妙法。 他当时只是随手翻了翻，是在太过繁琐了，太过无聊，但它本身材质却相当坚韧，正好适合包装零食，就随手扔在了零食空间里，然后就忘了这事了。 直到今天它才重见天日，上面除了新增的各种油污残渍外看起来还是完整无损。 曾经这本秘籍也是引起过神界的一阵腥风血雨和技术大变革的存在，后来被那位神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入囊中。上面记录了各种超乎想象的奇妙法术，只有遇见小冷这种不识货的主人才会被埋没。 现在小冷终于想起了它，因为他曾经在上面瞅到过一篇描述同生共死的契约，他们的同死共生救治之法也是借鉴了那个契约的奇妙之处才研制出来，所以小冷也就多看了两眼。 “找到你了，额......共生契约。怎么这么多油污啊，这还怎么看啊。”小冷好不容易翻到了，才发现入眼处一片油污，他花费了好久才勉强辨识出具体法决，可是契约阵已无法分辨。 “不管了，差不多就行吧。只要签订了共生契约，小狼就不能伤害张凡了，那就可以救治小狼了，简直两全其美啊。” 小冷觉得契约阵无所谓了，只要法决对了就行了吧。他不知道的是这种契约最重要的便是这个契约阵了，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有差错的，错了一丝就会产生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而此时小冷早已玩心大起，全凭着自己的感觉和猜测仿照着契约图，在张凡和小狼额头上不断勾勾画画。 “完成了！咦，怎么两人头上的图案不一样呢，法决上说两人的图形是一致的，地位是平等的啊，怎么......算了，不想了，嘿嘿，张凡，我给你找了个狗兄弟。从今以后你的地位和小白一样了，哈哈，还不感谢我。为了表现我对你的偏爱，我就多给你画一笔。”小冷得意地大笑，很随意给小狼起了小白，这个狗的名字。 然后他再次在浴缸里放满了琥珀精华，忍痛割破了手指，挤出了一滴血，然后想了想，觉得是两个人，就又加了一滴。 浴缸瞬间便被冰封住了，小冷手按在了冰块上念动了法决。两道白光自一人一狼额头上的契约图上升起，迅速包裹住了两人...... 恩恩，就是这样，和书上描写的完全一样。小冷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反应都对，接下来两道光芒会相互交织形成一个太极圆球，接着会化作两个铭文印在两人的额头上，契约就完成了。这个过程中会吸收大量的能量，还附带修复伤势的功效，恩恩，我真是天才，能想出这么共赢和省力的方法。 小冷很是自得，不过，浴缸里的变化并没有完全按照小冷的预想进行...... 第三十四章 于无声处斗争 浴缸里有两团光芒，它们活跃地跳动着，但这活跃有些超脱小冷的控制。 他旁边一脸茫然地看着在琥珀色的冰层中互相缠斗的两团光芒，咦，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此时不应该是交融交织的和谐画面吗？此时怎么上演全武斗了啊。 难道是......我......不，一定是记载错了，我怎么可能搞错呢？ 小冷并不清楚，此时的情形有多凶险，此时的两团光芒正是契约力量，它携带着张凡和小狼的生命精华和精神能量，此时他们的碰撞正是两人的精神品质和生命层次的碰撞，这个过程是相当凶险的，一旦有丝毫差池就是被对方吞噬支配的后果，若是两人相持不下，最后便会耗尽能量，双双化作尘土。 原本的契约的过程就是先念动法决，引动契约的力量，激发契约双方的灵魂能量，它包含着全部的精神能量和部分的生命精华。然后在契约阵的引导下按照预定轨迹和特定方式，完成灵魂能量的交织交换，形成灵魂烙印，结成契约。 契约法阵的强制效果也就来源于此，契约规则被具象化在灵魂烙印之内，如果有任何违约行为和念头，视情节严重，就会引起不同层次的处罚，最严重的后果便是灵魂泯灭。 所以契约法阵才是契约的重点，它决定着最后会凝结成何种规则，还决定着以何种形式完成契约。毕竟任意两个生物的灵魂都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它们有着强烈的排他性和攻击性。所以才需要契约法阵的引导，来渐渐消磨掉双方的攻击意识，使得双方相互认同，逐渐调频至同质，最后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完成烙印的凝结。 整个过程就像是器官的移植，必须借助抑制免疫系统的药物一般，只有让免疫系统先暂时休眠，才能停止对外来物的攻击，给与身体和器官相互适应融合的机会和时间。 契约法阵就发挥着抑制免疫系统的作用，不过这个免疫系统深藏在灵魂中而已。 所以，古往今来，契约法阵的变革和更新是最慢的，它们往往传承古方，由上古传承而下，因为每一点改动，都会照成难以想象的后果，每一次成功的变革都需要成千上万生命的代价。 同时，每一种契约都有其相应的被严格控制的使用环境和使用条件，其中，最最基本的一条便是，契约秉承自愿原则，契约双方只有自愿接受契约内容，将敌意降至最低，才有可能契约成功。 如果随意乱改契约阵，并且不遵守相关的使用条件，那便是在找死。就像此时的张凡和小狼一样。 张凡化作一团火红的光芒，小狼则幻作一团冰蓝的光芒，两者在一刻不停地缠斗着，碰撞，分开，然后接着碰撞，这其中并没有多少技巧，双方都是凭借本能在战斗。 每一下碰撞都要消耗掉巨量的生命能量，所以浴缸中的琥珀的颜色在迅速地变淡着，而消耗掉生命能量飘散在冰层中间，又在冰冻的力量下向着两人**上压实吸收。 循环在不断继续着，除非冰层碎裂，琥珀之精消耗完毕，两者才会耗尽能量力竭而亡。 小冷在旁边看着，满脸疑惑，按理说契约凝结的过程是虽然不快，也不会这么慢吧，两人都在浴缸里泡了一夜了，两团光芒还在战斗。 传说中最复杂的契约三天才成功，可那大多是花费在刻画契约阵上了啊，真正融合的时间是相当快的啊。 难道......我画错了，不可能，肯定是我画的太复杂了，需要时间。恩，一定是这样的。 小冷决定继续观察。 清晨第一缕阳光撕破了黑暗，宣告了新的一天到来。 浴缸里的冰层在阳光下闪着莹莹的琥珀色的光芒。但这颜色已经微不可见。 太阳逐渐升高，那颜色也越来越浅，越来越淡，而冰层中两团光芒越越斗越凶，越斗越狠。 太阳升的老高，已经接近正午了，琥珀色的光芒彻底消失了，冰层开始出现裂痕。一丝丝莹莹的气体从裂缝中飘散开来，立即引发了巨人森林的躁动。 这股混合了魔王和传说中冰霜斗狼的生命精华，彻底引爆了巨人森林中各路生物的**，它们不再畏惧小冷的气息，齐齐聚集在冰浴缸之前，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逸散开的生命精华。 不过它们还是留有一定的理智，还与冰浴缸和小冷保留一点距离，唯恐引起他们的攻击。于是就形成了奇怪的情形。一群巨兽在外围围成了一个标准的圆，而小冷和冰浴缸就处于圆心的位置上。 外围的巨兽越聚越多，它们开始不满前面的巨兽独占生命精华，不满足于自己闻到的一点点逸散的稀薄的能量。它们要到前面去，那里能量更浓。 于是躁动开始啦，杀戮随之而来。 后面的巨兽们拼死前冲，前面的巨兽拼死抵挡，谁也不想放弃这美味的生命精华，本能告诉它们这东西会让它们更强，更有力量，能提升生命层次。所以它们都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渴望占据一个更具优势的位置。可诡异的是没有任何巨兽敢越雷池一步，所有的厮杀都停留在圆圈外部，仅剩的理智告诉它们中间的东西不好惹。 小冷这才感觉到了一丝异常，这已经超出了契约的范畴了，生命能量一旦开始外溢，就意味着......契约失败！小冷这才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这场斗争中，张凡是劣势一方，他不论是生命体自身的能量还是生命层次，都是低于小狼的水平，只有意志品质强于还处于幼年期的小狼。 按理说，这场战争是不可能持续这么久的，但是因为冰浴缸的特殊环境，生命精华能不断循环利用，能不断得到补充，所以张凡才能坚持这么久，但是现在冰层破碎了，持久战被迫结束，攻坚战强势打响。 这下张凡的劣势凸显出来，能量后继不足，他开始节节败退，转入防守。 只见红色光芒突然开始衰弱，移动变得缓慢，而蓝色光芒却突然大胜，步步紧逼，紧紧缠绕着红色光芒。 冰层的裂口再增大，生命能量逸散再增多，巨兽们的斗争越演越烈，圆圈再悄无声息的减小。小冷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干着急，他不敢擅自修补冰层，因为他担心外界的能量介入只会让冰浴缸里面的能量失衡，使张凡处于更劣势的位置。 冰块越碎越细，金色的生命精华变成肉眼可见的光波向着四周辐射开来，碎冰中张凡的须发开始变得花白...... 四周的巨兽终于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开始疯狂地冲向冰浴缸。 小冷赶紧加入战团，阻止巨兽们靠近浴缸。他的手左一挥，右一挥，只见成片的巨兽被冰封在原地，又被他们身后的巨兽们冲破碎成冰块。 死亡开始发生，血液开始蔓延，渐渐染红了冰浴缸四周的土地。巨兽们更加疯狂了，他们不顾一切的冲击着。 小冷有苦难言，只能牢牢守护着浴缸，抵住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他眼里闪着忧虑，他虽然强，可人力终有极限，他也抵不住连绵不绝的冲击啊，而且......小冷眼光瞥向远处，那里矗立着直插云层的巨兽，它们冷漠地观望着整个战局。那正是他对付起来也困难的存在...... 就在这时，浴缸里产生了新的变化...... 第三十五章 生命汲取 冰浴缸中的张凡头发已经一片花白，皮肤变得松弛，脸上竟然开始出现了皱纹，他放佛一下子从青葱岁月步入了人生的风烛残年，苍老到好像一口气就能吹入到坟墓里的年纪。 这种苍老还在继续，放佛每一秒他都经过了一圈人生的年轮。 他的生命精华是不能够和小狼这种寿命近乎无尽的怪物相比，每一次对抗都拼尽了全力。象征他灵魂力量的红光已经衰弱到米粒大小，被小狼的蓝光紧紧包围着，蚕食着最后的领土。 似乎这场战斗马上就要步入了尾声。蓝色光芒终于彻底完成了对红色光芒的围剿，它将红色光芒包围在嘴里，终于再也看不见一丝红色了。 浴缸周围已经布满了一圈小山高的肉块和碎冰，“小山”中央的凹地里小冷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似乎若有所觉，回头看了看浴缸，当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丝红光的时候，脸色多了一丝悲戚。 远处，那直插云霄的巨兽终于按耐不住了，终于也步入了战场...... 小冷抬起头来，望向那似天高的声音，双眼一片幽蓝，脸上净是决绝！ 等待万年的机会就这样葬送了！我为什么会这么蠢！ 这可是我刚刚认可的男人！ 这可是我和小夜姐的所有！ 为什么还要像万年前一般，给了我丝丝希望却又狠心地将它扑灭！ 为什么要将我唤醒！ 为什么再次抛弃我们！ 为什么！ 再无一切顾忌的小冷，像是终于出枷的远古巨兽，亘古压抑的凶煞之气，霎时间充满了整片巨人森林。就连那直插云霄的巨兽也停顿了一下脚步！ 他现在只想战，了无顾忌地战，直到毁灭一切，包括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微小的声响闯入了小冷的耳际。 一丝红色的火焰在张凡的胸口燃起，并迅速地蔓延，它竟然在张凡胸口画出了一个阵图！ 小冷眼里恢复了一丝清明，这个阵法......好熟悉的感觉。 阵法一闪而过，红色火焰瞬间变得强盛，它像是打开了开关，瞬间便包围住了张凡。 一丝丝金黄色的光芒从地面上的血迹中，从小山般的碎肉堆里，从空气中显现出来，向着张凡汇聚而去。 此时张凡周身的冰层已经完全融开了，他从冰水里浮了起来，悬在半空中。火红的光芒包裹着他的身躯，丝丝金色的光芒像飞蛾般扑向火红的火焰，扑向张凡的身体。 旁边的小冷终于想起来了什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是......生命汲取？魔王的本命技能觉...觉醒了？” 那金黄色的光芒正是生命精华，它不但是之前张凡和小狼逸散的能量，还包括着周围死去的巨兽们血肉中残留的能量，它们竟然不分彼此再无界限的被汇聚，被吸引了。 它们围绕着张凡周身火红的火焰，放佛给火焰渡了层金色的外环。而张凡徜徉在这火焰中，像是时光倒流了般，竟重新恢复了青春。皱纹再消失，皮肤重新恢复了紧致，就连一片纯白色头发也变得莹莹生光。 红色火焰再次大涨，金色光芒像是发疯了一般涌向张凡，竟像是编织成了一个金色的光茧。 小冷眼里不禁闪出了泪花，他兴奋地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家伙没这么容易死！混蛋！” 放佛在回应着小冷的呼喊，云层里也响起了巨兽们的怒吼。感受着生命精华的味道迅速消失它们再也坐不住了，加快脚步冲向那堆肉山，冲向肉山上漂浮的张凡。 “差点忘了还有这群家伙！真是麻烦！”他转身背对着张凡，身上冰霜隐现，凝结成甲，“你又欠我一次，我的魔王大人！” 言毕，他冲向了肉山封顶，用力一跃，加速冲向了来袭的巨兽。 一面是象山一般直插云霄的巨兽，一面是渺小的身着冰甲的小正太，就像大象和蚂蚁的对比。可是这蚂蚁的气势却冠绝天下，丝毫不落下风。这时候的小冷双眼依旧幽蓝，只不过却不再决绝，而是像被点燃的冰一样，充满着斗志。 虽然我契约阵画的不怎么样，可你一定要活下来啊，混蛋！ 小冰转眼便和第一只巨兽接触了，一道冰华闪过，他冻住了巨兽一只腿，可是转眼，巨兽便晃动了身躯，重新恢复了行动力，用力一甩尾，便将小冷拍了出去。小冷空中一个转身稳住了身形，然后凝冰成剑，再次悍然迎了上去...... 张凡在红色火焰中，肤色愈加晶莹剔透，似乎有红光在皮肤下流转，而象征着他灵魂能量的红色光团也停止了躲闪，静止在半空中不再动弹，但蓝色光团似乎也再也不能进击分毫...... 一阵冰蓝色光华闪过，巨兽的胸口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晶，就连他背后也透出了寒霜。啪的一声，小冷打破寒冰，从巨兽的胸口穿了出来。他穿过之后，才有鲜血喷涌而出，直插云霄的身影才轰然倒下，砸在地面上像地震了一般，竟阻截了一条河流。 小冷半跪在地面上，脸上被擦出一道血印子，转眼间便凝成冰霜，他转头瞅了瞅张凡，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大哥，你倒是快点啊。” 没有半分调息时间，小冷接着便冲向了第二只巨兽...... 红色光芒好像得到了支援似得，突然由极静转化为极动，瞬间冲向了蓝色的光芒。它虽然个头极小，放佛米粒，但却气势如虹，竟瞬间蚕食了一大块蓝色光芒。蓝色光芒节节败退，红色光芒变得越来越强...... 小冷再次冰封了第二只巨兽，打碎了冰封的触手。终于从束缚中挣脱了出来，完成了对巨兽的最后一击。 他吐掉了嘴里的淤血，一口碎冰在地面上碎开。一步不停地冲向第三只巨兽...... 红色光芒日益增大，终于大到足够包围蓝色的光芒的程度，它一口将蓝色光芒吞下，霎时间红光蓝光混为一体，蓝色迅速被吞没，放佛还听得见小狼的哀嚎声...... 小冷左臂无力的垂拉着下来，左肩的冰护甲也破碎了一大块，他咽下喉间的一口老血，看也没看张凡便踩着第三只巨兽的尸体，冲向第四只巨兽。巨兽放佛无穷无尽，小冷没有时间再多看一眼...... 红蓝光混为一体后，变成了一种莹莹的透明的光，它开始沿着一种特殊的轨迹在张凡和小狼之间穿行，那运行路线......好像是小冷随手补画的契约阵...... 小冷来不及看见这个场面，他的冰甲全部破碎了，嘴角止不住地流出一缕冰蓝色的血液，能量稀薄到凝不成冰霜。他从第四只巨兽的脑袋穿过，眼里净是倔强地冲向第五只冲天的巨兽...... 莹莹的光拉动着小狼的身体飘向浮在半空中张凡的躯体，在张凡前面一寸处停了下来。接着那莹莹的光芒竟像是在融化着小狼，让它越变越小...... 第十个回合，小冷终于击杀了第五只来袭的巨兽，这是他开战以来，花费时间最长的一次击杀。这并不是说第五只巨兽强过前四只，只是小冷累了，这种高强度的不停息的战斗，已经让他感到疲惫，身体也挂满了伤。 他终于喘了口气，看了眼后方张凡，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这是远古就失传的幻兽契约？奶奶的，只是赚到了，老子随便画画就这么牛逼，张凡这小子运气真不错！” 来不及继续感慨，一道黑影袭来，小冷急忙跳开，才看清来袭的竟是三只巨兽...... 小狼终于彻底消失不见了，融入了那一团透明的光芒，让光芒变化出水银般的质感。它慢慢停止了运行，停在了张凡胸口位置，开始拉伸竟形成了一个狼头形状。它一口咬向了张凡，难道又起变故？ 战斗到了最后，招式已经不顶用了，拳挥不动了，脚踢不动了，那就用头锤，用嘴撕，用牙咬；躲避不及了，那就硬挨着上，反正一定要多咬你一口肉。 小冷好像也变成了一头野兽，和仅剩的三只巨兽冲撞在一起。他一拳打碎了一只巨兽的喉咙，右臂被另一只巨兽咬住，一个头槌击碎了它的脑袋。飞起一脚踢断了巨蛇的尾巴，却被它的牙齿咬出了左臂，毒素飞速注入了小冷的身体，他全然不顾，同样一口咬在了巨蛇的七寸...... 第三十六章 变异的幻兽契约 这场惨烈的战斗终于陷入了沉寂，曾经光华绽放的战场，现在只余下一种颜色——血色，曾经怒吼震天的鸣响，现在只余下一种声响——喘息，曾经荒草茂密的大地，也只余下满目疮痍，像是被耕犁过的农田，露出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红色、绿色、蓝色的血液混为一滩平静地躺在沟壑里，再也不见一丝火气。 小冷正躺在巨兽的身体上，半截身体被缠绕着，胸口还被一条尾巴紧紧地压着，只留着上半身还停留在空气中，这战场上唯一的喘息声便是他的。 他平静地躺着，脸上纵横着细小的伤口，正滋滋地流着些蓝色血液。他嘴角轻扯，这种痛快的战斗很多年都没有过了，他再次想起来曾经的岁月，曾经他血是热的岁月，曾经他是块燃烧的冰的岁月，曾经他明白为何而战的岁月。 魔王，我这场战斗赢了，你那边可不能输啊...... 突然，小冷听见一丝丝异样的声音，远处瘫倒的肉堆里有轻微的晃动。一个“渺小”的身影从那堆肉山里爬了出来，那是只断了尾巴的蜥蜴，说它渺小，只是相对于那些高耸入云的巨兽而言的，它可能只有它们大腿般高，但那也比小冷巨大的多。 它站在那堆肉山上，四周环顾再无一只巨兽站立，它兴奋地大吼，这意味着这一切的肉身，一切的能量都是它的。 小冷认出了这只小蜥蜴，他胸口上的断尾就是它的，没想到它竟然假死，藏在那堆尸体里竟然骗过了他。 那只蜥蜴显然也注意到了小冷，它有些惧怕地躲在了另一堆肉山后面，它可是清楚地记得小冷的恐怖。 但是当发现小冷并没有追击后，它便敏锐地判断出了小冷此时的状态并不理想。它小心翼翼地靠近着小冷，不断试探地向他扔着一块块碎肉，待发现小冷并不反击的时候，它终于变得大胆起来。 它飞速地逼近小冷，张开了血盆大口，这是这个战场中唯一的威胁，也是整个战斗中最大的收获，这一个生命体的能量抵得上在场所有的碎肉，它不可能放过。 小冷心里苦笑，难道老子一世英名，最后却要丧命于一只畜生的嘴里吗？ 他暗暗凝气，打算殊死一搏，就算拼上自爆，永世不得翻身，也好过被一只畜生吞进消化道，化成一堆肥料。 蜥蜴的脚步越来越近，小冷甚至能感觉得到它腥臭的吐息。 不过小冷也已经准备充分了，只需要一个念头，他就能完成自爆。只是可惜了，老子这幅英俊的皮囊，可惜了小夜姐不能陪你了...... 蜥蜴怪张开了巨口，罩住了小冷的脑袋，小冷看见齿间夹杂着的碎肉，又是一阵恶心，于是闭上了眼睛，再见了世界...... 小冷的身体开始散发莹莹的光，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停下！” 小冷下意识地一个停顿，错过了自爆的最佳时机，不过，预想中的被撕咬的疼痛也没有传来。 因为蜥蜴怪下口的地方多了一只脚，他狠狠地击打在蜥蜴怪的下巴上，一阵刺耳的骨骼碎裂声响起，蜥蜴怪打着旋的飞了出去，自然也下不了口。 小冷有些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入眼处，是一只“如玉般的大脚”。如玉本来是形容姑娘的小巧的玉指，可此时放在一个大老爷们的大脚上却是丝毫不违和，因为他就是闪着莹莹的玉色。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闭眼等死可不是我认识的傲娇的小冷。” “用脚说话也不是我认识的低调的张凡。”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滚！把老子爬出来，老子再削你。” “哦？那我还是在等会吧，这个角度瞅着你感觉还不错。” “......混蛋！！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张凡不顾小冷的大喊大叫，一把推开了盖在小冷身上的尾巴，将小冷从巨兽堆里拔了出来。吵架归吵架，该做的还是要做，张凡也不忍心看着小冷继续在尸体堆里受苦。 蜥蜴怪被踢到了一边，下巴已经碎了，耸拉在一旁。它也不哀嚎也不鸣叫，眼里闪着仇恨地光，直直地盯着张凡，等待着机会。终于，机会来了，张凡正用力的将小冷拔出来，细心地将他平置在平地上。 蜥蜴怪抓住了一个破绽，飞速地冲向了张凡，他要用利爪撕碎这个小东西。 小冷眼光瞅见了来袭的黑影，想要出声提醒，却已经来不及。 张凡好似全无所觉地盯着小冷，还在细心地给小冷受伤的手臂进行包扎...... 突然，一道银色的身影从张凡背后亮起，扑向了来袭的蜥蜴。一阵寒光闪过，来袭的蜥蜴怪就被肢解成块，散落在地。 一阵红光闪过，金色的光华自地面上的尸块中升起，被那道银色的身影一口吞噬掉。 “这是......”小冷有些吃惊地望着那道身影。 “哦，它啊，那只小狼啊。”张凡很自然地说道。 “它怎么会从你身体里跑出来。” “我应该问你啊，当初我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对我做了什么？” 小冷惊疑不定，小声嘀咕道：“这种情况好像远古失传的幻兽共生契约啊，契约兽舍弃肉身，只保留**精华、潜能和灵魂融入契约者**。双方以契约者为主共生，共享能力和潜能。这种契约中幻兽处于绝对了劣势，一旦契约成功，便不得背叛，只能终身侍一主，失去自主权。所以引起了上古蛮兽的集体反抗，终于消声灭迹，毁灭于历史长河中。难道我随手一画，竟然复原了上古禁术——幻兽共生契约？我可真是个天才！” 张凡一脸疑惑地摸了摸小冷的额头：“难道受伤太重，烧坏了脑子。叽叽咕咕地说啥呢，什么幻兽？什么共生？什么天才？你四不四傻了？” 小冷拍掉了张凡的手，一脸兴奋地问道：“快说说你昏迷之后是什么感觉？有没有意识？还有我画的契约阵发没发挥作用？” “哦，我昏迷之后啊，就是做了个挺长的梦。梦里梦到了小狼，它在追我，咬我，后来没办法，我只能和它打。刚开始我和他还势均力敌，有来有往，后来不知怎么了把天打裂了。然后我就开始干不过小狼了，梦里也变得浑浑噩噩的。” “嗯嗯嗯，后来呢？后来呢？”小冷一脸地认真地学术模样，抚了抚并不存在的眼镜，炽热地盯着张凡。 “后来？后来啊，有一只红色的月亮从天上的裂缝中爬了出来，它射下金黄色的光芒在我身上，然后我就感觉到了无尽的力量，又能打得过了小狼了，最后我就吞掉了它。然后我俩就按照一个乱七八糟的轨迹来来回回的转，转的我头都晕了，然后就醒了。” “乱七八糟？我画的契约阵怎么可能是乱七八糟啊！” “契约阵？从刚刚开始你就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实验吧？” “呵呵呵呵......怎么可能，你想多了。那醒来之后呢？” “醒来之后？我就看不见小狼了，但我能感觉它在我身体里面，我一个念头它就能出来。它对我特别亲昵，好像是我血肉的一部分，又好像是我身体里另一个幼小的灵魂。” “它竟然还存在着意识？这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啊，难道是......变异了？” “变异？什么变异？老子现在好得，感觉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 “嗯嗯嗯，看你刚刚的表现应该是达到了九人境巅峰了，控制好像也到了七人境。拉练效果不错，可以出关了！” 小冷一脸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一挥，定下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结束了这场会议。 张凡伸手一拍额头，说道：“现在就出去，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啊，而且我现在出去，不是被狗仔抓个正着吗？” “这点小伤算什么，养一会就行了，我还要出去吃冰呢！变成头发，谁能认出来我啊！”小冷神秘地一笑，接着说道：“而且......现在你出去，绝对没有人能认出来你，嘿嘿。” 第三十七章 归来、开启红月 张凡一脸惊疑地望着小冷：“难道你还给我整容了？我全身最满意的地方就是我这张脸了，你可不能对它胡作非为啊，隆鼻什么的坚决不需要啊！” 小冷一脸厌恶地盯了一会儿张凡，说道：“得了得了，能不能不这么自恋，老子可没闲工夫在你脸上做文章，那可是个大工程啊！” “你才是大工程呢，老子的脸根本无懈可击！” 小冷懒得搭理他，手一挥，空气中艰难地凝结出一面冰境：“老子懒得跟你说，自己看！” 张凡白了小冷一眼，真是的，明明伤的那么重，凝面冰境都这么费劲，嘴还这么硬！也不再和小冷纠缠，低头看向了镜子。 这一望，张凡是真惊到了：“我去，这货是谁？怎么这么帅！” “不就是头发白了点吗，有这么大惊小怪吗？” “胡说！明明这么帅，你看脸上的青春痘印都没了，皮肤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婴儿肌吗？你看我脸的轮廓是不是更刚毅了，虽然只是轻微改变，整体气质都变得更加阳刚了是不是！你看。我的眼睛它在闪闪发光哎，单纯中透着野性，我自己看了都把持不住，真是能把直男掰弯，能治疗性冷淡的一双眸子啊。我以前就很帅了，现在更帅的惨绝人寰了，这以后还怎么出门啊......” “停停停！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你头发，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你了。”小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制止住了张凡无边的自恋：“你以前也没这么自恋啊，怎么和一只狗融合了后性情都变得轻浮了不少啊。” 张凡一面盯着冰境，欣赏着里面自己的脸，一边制止住了嘶吼的小狼：“小白才不是狗呢，它可是正宗的冰霜斗狼啊，小心它咬你。” “狼？那也不是个畜生！哼，畜生果然忘恩负义，老子拼死拼活地救了你，你倒好，一句谢谢都不说，老子说你一句还翻脸咬人。” 张凡知道小冷这是指着小狼骂自己呢，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扔掉了手中的镜子，一把背起小冷，说道：“好了，别怄气了，赶紧回去给你包扎一下，才能好的快一些！” 小冷却将头瞥到一边，一把推开张凡的手，说道：“混蛋，走开，我不和暴露狂聊天。” “暴露狂？”张凡有些疑惑地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着寸缕，那是刚刚和小狼融合时候震破的，不过他也不在意，一把将小冷扛上肩头，说道：“都是大老爷们，害羞啥啊？便宜你小子了，能感受这么健硕的**。” 小冷死命挣扎：“放手，混蛋，老子才不稀罕呢！快放老子下来，老子自己能走！” “别闹，乖，你小子怎么这么轻的。身体太单薄可不好，你就是缺乏锻炼，告诉你个诀窍，跑步能增肌。只要你像我一样玩命的跑，跑累就睡，睡醒就跑，你也能练得和我一样的！” “切，谁稀罕啊！野蛮人，哥是优雅的魔武士，可不是你这种脑袋里都长满肌肉的牲口！技巧！技巧才是王道！” “是是是，我是野蛮人，那也是帅气的野蛮人！” “额，你原来没这么自恋的！” “我原来也没这么帅啊，仔细想想是的呢。突然变得自信了呢，这种感觉还真挺好的。” “难道是小狼和你相互融合，改变了你的性格？” “可能吧。” “还有......” “恩？” “你认识路吗？反了。” “......哈哈。晒晒太阳挺好的！” “老子血都快流干了。” “对了！血不能浪费，说不定老子皮肤变好就是它的功劳！” “混蛋！那是精血才有治疗的效果，老子全身就没几滴，你竟然拿来美容！” 就这样，打打闹闹，又废了半天功夫，终于将小冷包扎好了。 张凡望着包扎的像个粽子似得小冷，心里感慨良多，老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嘛。 突然，小冷的手臂颤巍巍地晃动，张凡赶紧附耳问道：“怎么了，小冷？” 只听见从那白色粽子里传出来一个微弱的声音：“你把老子嘴巴都包上了是几个意思，想憋死老子吗？” 张凡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果然，包的是有些多呢。” “那还不快给老子松开，混蛋。” 又好半天，张凡终于将小冷调整完毕。 他擦了擦头上的喊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怎么了，想家了？” “有点，我怕爹妈担心。” “别担心，我们在里面呆了八天半，外边才过了十几个小时。不差这一会。” 张凡闻言，终于放下心来，不过旋即又担忧起来：“我这个头发的颜色还能变回来吗？虽然看起来帅，可是老爸老妈肯定接受不了，会打死我的。” “一时半会我看是变不回来了，不过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的啊。” 小冷一挥手打断了张凡的担忧：“与其担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应付那些狗仔们吧。” 他艰难地再次打开了空间之门，对面正链接着张凡的卧室：“好了，该回去了，老子这次就不陪你了。” “你刚刚还说要一起出去的。” “老子改变主意了还不行啊。快滚！” 言罢，小冷一脚将张凡踢进了空间门。老子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是时候见见那位了。 另一边的张凡直接穿越回了房间，啪叽一声砸在了地板上了。 张凡双手死死撑住地板，避免了脸着地的悲剧，心有余悸地说道：“好险，要不是老子练过，非得毁容不可。” 他从地板上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发现老爸老妈的房门依旧紧闭着，才吐了一口气，缓步走进了厨房。看来老妈老爸“飞行棋”玩的挺久的啊，完全忘了我呢。 想要找点吃的，打开了冰箱，突然发现里面早已空无一物，比新的还干净，连一点碎冰都没有留下。小冷，你狠，看来今晚只能饿肚子了。 张凡无奈的坐在了厨房的地板上，虽然身体里有着丰富的生命精华，足够支持张凡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但是胃囊是空的啊，基因里的习惯决定了人类旺盛的食欲，决不能容忍胃囊里竟是空气。 所以张凡现在饿的心发慌，躺在地板上不想动弹，就在这时。一道白影闪过，小狼出现在了张凡身边，它伸出湿乎乎的舌头就朝着张凡脸上舔去。 “别闹，小白，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我妈怕狗，被她看见了，肯定会赶你出门的。” 小狼低声嘶吼，表达着对小白这个名字的不满。它轻轻一跳，躲过了张凡的魔掌，跳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爪子一抓，就拉开了窗帘。 张凡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过了好一会，发现预想中的闪光灯并没有亮起，才小心翼翼地走到窗台边，往下探了探头，才发现，楼下的狗仔们早就躲进了采访车里，虽然依旧死守着，却没有了早上那股疯狂劲了。张凡这才松了口气，拍了下小狼的脑袋，说道：“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不听话的话就把你收进去知道吗？” 小狼微屈的地鸣，伸出舌头舔了舔张凡的手。 张凡满意地笑了：“这才是乖孩子。” 突然小狼头不自觉抬了起来，天上正挂着一轮圆月。张凡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妙，他想起来狼族的一个亘古难改的行为——月下狼嚎。 他赶紧一把抓住了小狼，不顾它的挣扎紧紧捂住了它的嘴巴，将那一声嚎叫憋在了喉咙里。不过小狼的挣扎异乎寻常的激烈，眼里还闪着疯狂。 自从签订了契约之后，小狼就格外听他话，很少有杀气露出。而现在它好像又恢复了本性一般，整个獠牙都露了出来，这是它要攻击的姿势！要不是有契约力量的存在，张凡还真不敢拦这种状态的小狼。 难道，狼见了月亮都没这么疯狂吗？ 张凡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月亮。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月亮洒下柔柔的光华在张凡身上，让他感觉格外温暖。 突然一阵红纹随着月光隐现出来，张凡竟然忍不住身体的**。他双眼变得一片血红，就这样盯着月亮，发出狼一样的吼叫！ 小狼不甘示弱，也鸣叫起来，一时间两声鸣叫响彻了整个小镇。 月亮也在这吼叫声中，害羞起来，竟喷出红色空气，变得血红起来！ 第三十八章 狼嚎背后的逃离 张凡蹲在窗口上，状似饿狼，后腿粗壮，爆炸的肌肉几乎要撑破刚换的裤子，他腹腔猛烈的收缩，吐出一阵绵长的吼叫。 “啊呜~~~” 小狼在旁边不甘示弱，也跳上了窗台，有模有样地吼叫起来，只是声音还有些稚嫩，放佛是也够啊嚎叫。 “汪呜~~~” 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雄浑似龙吼，轻松震破了附近的住户的房间，也震醒了车里熟睡的狗仔，他们揉了揉震得有些轰鸣的耳朵，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他们有些被窗口那两道身影震蒙了，现代社会怎么会有狼？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居民楼的窗口上？是宠物吗？还一下子养两只白狼，这是要逆天吗？还有没有人管了？ 不对，这是猛料啊？这是独家啊？这......是天上掉下的钱啊！ 他们这才想起来自己记者的身份，手忙脚乱地掏出相机，打开镜头盖，顾不得找寻角度了，赶紧聚焦，却赫然发现窗口已空无一物。 刚刚难道是幻觉，我还没睡醒？不对啊，那周围的窗户是怎么碎了？ 被惊醒的狗仔放下了相机，挠了挠脑袋，有些莫名其妙，以为这一切只是个错觉。 其实，这一切并不是错觉。那两匹狼其实就是张凡和小狼，只是张凡一头白发在月光下太过扎眼，出场方式又太过震撼了，所以被人误认为另一只大狼。 之所以后来消失了，那是因为有人要阻止他们暴露在大众视线里...... 月亮喷射出红色雾气的一瞬间，张凡父母房间的房门就突然打开了。有两道光自房门中射出，瞬间便掠至窗口，一把揽过张凡和小狼，就速度不减地便消失在天际。 所以当狗仔们想起举起相机的时候，他们早已没有了踪迹...... 玉华园处在小镇的中心，地段不错，人口密度也颇高，晚上也是灯火通明，一派万家灯火的情景。只是小镇也有小镇的习惯，它没有大城市的活力和精力，没到夜晚十点，它便睡眼朦胧了。万家灯火也只剩下寥寥的孤星在长明。 所以，十二点的时候，几乎所有人家的灯光都消失了，它们陷入了沉默，只为了下一日的生活补充着能量。 而张凡的一声吼打破了这份沉默。 昏沉的小镇再次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寥寥的星光又再次燃成万家灯火了。 人们纷纷睁开了睡眼，有些惊疑地盯着窗外，待发现自家的玻璃碎了一地之后，顿时睡意全无，飞速地奔至窗口，两眼像探照灯似得四处扫射，却不能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只能也紧跟着发出一声怒吼：“哪个小王八羔子半夜闲着没事，砸老子窗户！” 这一声怒吼，几个已经震动的松动的玻璃终于不堪重负也跟着破裂了...... 于是又是几家怒吼，紧跟着几块碎裂的玻璃...... 据不可靠统计，这“半夜狼嚎”事件对小镇照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让保险理赔公司忙的焦头烂额，也让小镇唯一的玻璃生产商赚的盆满钵满。而此次事件的起因和始作俑者却始终不见踪影，了无消息，本镇再次多了个悬案...... 当然这只是后话，此次悬案的制造者此时早已消失在犯罪现场，出现在市郊的一个小公园里，这里草木成林，正是野战恋爱......呸呸呸，是藏匿潜伏的好地方。 一号“作案人员”此时正安详地躺在草地上，怀里还抱着二号“作案人员”——那只小白狼。鼻腔里正发出着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 哟，真是个胆大包天的“罪犯”啊，犯下如此重罪，竟不潜逃，而只是潜伏在市郊！！ 啊，真是个心宽似海的“罪犯”啊，照成如此损失，竟不慌张，反而安稳入眠！！ 啊，真是个毫无底线的“罪犯”啊，吼声如此残暴，竟不悔改，鼾声更加凶横！！ 就连一直站在旁边的“帮凶”也看不下去了，齐齐地皱起了眉头。 “你说这孩子的睡相是遗传谁啊，这么豪放！” “我睡得一直很含蓄的。” “哦，你的意思是说遗传我咯。” “咳咳咳咳，老婆大人，现在好像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照成这么大的动静，现在该怎么办？” 没错，这两个帮凶正是张凡的老爸老妈。他们正大眼对小眼，“相顾无言”中。 终于，张妈终于保持不了思考的姿势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似得大喊着“啊~~~烦死了，动脑子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让我参加啊，要不我俩打一架？” 张爸一脸无奈地看着耍着无赖的老婆，说道：“九儿，你不能老这样啊。算了，你是不指望了！” “哼，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们把他俩打昏过去，也不是长久之道。他身上的封印已经打开，与其他的封印的呼应只会越来越强。阻止掩盖封印的气息已然来不及，纵使来得及也不是长久之道。传说已经开启，预言开始应验，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如今，他体内的力量才达到九人境，就引得红月呼应，强行阻断其力量，使其重归平凡，实在是与天斗，是非人力所能抗衡......” “对了，为什么会产生红月现象？” “你肯定又忘了师傅的遗训了吧！传说，月亮是当初魔王实行封印人间界计划的阵法基石。人间与神界和魔界的通道就分别位于月亮的正反面。当初魔王正是在月亮上，以一人只身抵抗联军的进袭，并在此役之后，以血为墨，以魂为笔，以月亮为基石，刻画了封印阵法，封住了三界通道。同时也封住了人间界的灵力之源。” “万年以来，灵力之源汹涌澎湃，不断冲击着封印，不断削弱着封印的力量，它早已不复万年前般牢不可摧了。如今，张凡的力量不断突破，遗失的能量不断寻回，相应的封印上的能量就不断在减弱。今日，终于不堪重负，出现了裂痕，照成了灵力的泄露。没错，那红色的雾气就是外散的灵气。只要自身资质上佳，便可看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普通的人类之躯已经万年未吸收灵气了，早已不再适应这种高强度高纯度的能量了，冒然吸收极可能会照成吸收不良，就像是氧气含量过高会照成醉氧一般，出现神志不清，控制力下降，性情暴躁等不良反应。如今，如此大量的红色的雾气降落在人间界上，恐怕人间界要乱了......” 张妈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不由得切了一声：“说了这老半天，还不是没有办法。” 张爸只有干咳来掩饰尴尬，接着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哟，还会故弄玄虚了！有办法不快说，找打啊。” “哎哎哎，老婆，别这样。气质气质！如今，整个人间界的注意力都被红月现象吸引了。估计那几个隐士门派早就顾不得上我们，毕竟，如此精纯的能量可是万年难见的啊。我们只要避过这段风头，趁着这个时机战略性撤退......” 张妈兴奋地站了起来：“之后天大地大，等他们反应过来了，肯定就找不到我们了。而且，离小镇越远，张凡离钟楼里那件东西就越远，两者感应就越弱，他们就不可能找得到我们。哇，老公，我是不是天才！！” 张爸只好摸摸鼻子，心里默念，得了，该说的都被你说了，连想法都被剽窃了啊。 “那我们还不赶紧的？瞒天过海，脚底抹油，逃之夭夭，然后就是海阔天空！” “老婆，我还不知道你会这么多成语呢！” “敢嘲笑我，回头再收拾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走啊！” 张爸苦笑：“你性子总是这么着急，那学校那边怎么办？” “顾不上了，先请假吧，再申请调离吧。” “只能这样了。” 张爸说着便将手伸向了昏迷的张凡，时间很紧迫，已经容不得犹豫了。 可是，手还在半空中，离张凡只有半公分的位置处，张爸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还不快点。”张妈有点不满意张爸的墨迹，开口催促道。 张爸苦笑，手却像被定住了似得再也移动不了分毫，他说道：“看来，我们走不了了。” 张妈不明所以，眼光顺着张爸的手往下望去，脸色也跟着变了，那里闪着莹莹的红光...... 第三十九章 月光下的对决 那丝莹莹的红光正正地镶嵌在张凡的胸口上，放佛是星星之火般，羸弱闪烁，好像随时会被吞噬一般。 不过星星之火，自古以来，总逃不出两种结局，不是被飓风无情的扑灭，就是顶着风头逆势而上，幻化成燎原之势！ 显然，这红光是后者。它在冷冷的红色的月光中，迅速燎原，几乎就在几个呼吸之间，便整个地将张凡包裹住了，远远地看像是个人形火把。 张爸苦笑：“得了，这下好了，黑夜中点亮了照路明灯，这么个大灯泡，还怎么战略转移啊。” 张妈却轻吐一口气：“还好，只是变成了个灯泡，不是卫星标注，反正周围也没人，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具体的位置，就当手电筒用吧。” 话还没说完，突然，从月亮上直直地照射下一缕粗粗的光芒，正好将张凡笼罩在红色的光芒里...... “好了，现在连卫星标注都有了。”张爸苦笑道。 张妈却不放弃希望，继续乐观着：“趁着现在还没人注意到，我们赶快走。这红色光柱肯定不会持续太久，说不定等我们逃离了足够远了，那些老家伙还没赶过来的时候，红色光柱就消失了，我们就安全了！” 话音还未闭，周围的树林里就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几道声音跟着响起：“别跑，魔头。” “站住！” “快点，抓住他们！” 张爸一脸苦笑地望着张妈：“乌鸦嘴！” 张妈瞪了张爸一眼，却并不答话，伸手从背后拿出一个黑色文件夹来。声音低沉道：“看来逃不了了，老娘记住你今天的话了，回去记得跪搓衣板。现在老娘只想打一架！” “恩，跪搓衣板的事稍后再议，我也正想活动一下筋骨呢。” 张爸边说着，也从兜里掏出了两只钢笔。像握着两只匕首一样握于双手，垂在体侧。 “九儿，今晚月色不错，我能请你跳支舞吗？”张爸，嘴角微翘，眼神沧桑，好像忆起了往昔峥嵘岁月。 张妈的眼神也开始柔化，放佛眼前这个发已泛白的中年男人在红红的月光中，又幻化成曾经的青葱少年，自己也褪去了成熟，变成了往日纯净的少女。 她轻揽耳边垂下的几缕青丝，忸怩着身体，脸色微红，像涂上胭脂的白鸡蛋，看着就色彩斑斓，软嫩靓丽。轻启朱唇，柔柔的声音转入耳际：“我妈说，跳过舞就得娶我......” “所以，我不喜欢丈母娘，这不是捆绑销售吗？” “你说什么？！” 原本纯洁美好的画卷，瞬间便被张妈的怒火燃尽，纯洁的白鸡蛋嘴角和着眉毛一起上翘，瞬间好像是白鸡蛋破裂，中间蹦出个母夜叉来。 翩翩少年，遗世而独立，也瞬间被拉下神坛，变成市井圆滑的大叔，低眉顺眼，鞠笑连连，连声说道：“开玩笑、开玩笑。” 但不管，是白鸡蛋般鲜嫩的少女对着遗世独立的少年、还是怒发冲冠的母夜叉对上低眉顺眼的衰大叔，都透着一种和谐出来，这和谐来自蜜意，这蜜意产自爱。因为爱才可以相互忍受，因为爱才可以包容着少女变作母夜叉、少年化作衰大叔，同样因为爱才明白：时光可以轻易改变枕边人的外在，却很难改变他的初心...... 所以，母夜叉还是曾经那少女，衰大叔还是曾经那少年。他们只是换了一种表达方式阐述初心，换了一种途径对抗世间而已。岁月磨不掉他们的勇气和坚持，只会增加他们的智慧和经验，于是他们更加和谐。 可是偏偏有人看不惯这种和谐，树林里随着刚刚叽喳的吵闹的声音，蹦出来几个奇形怪状的人出来。他们一入场，就毁了一副和谐的画、弄污了一锅美味的汤。 来者有四个人，他们自树林里跳了出来，站成一列，好像组成一首惊险的歌，高低起伏，变化莫测。 第一位是个身高两米的壮汉，貌似雷公，金面赤须，威武异常，嘴似瓢碗，好像是被故意撕裂，嘴角咧至耳根，即使紧闭着嘴唇，也可以看见后牙床裸露的牙龈。 他嘴角上翘，却愈加狰狞，张嘴似钟，声音却似蚊蝇：“哈！你们接着跑啊！” 这是曲子的前奏，外刚内柔，定下雄浑的基调，却只有苍蝇的声响。 第二位只到第一位的大腿根，挺多只有一米二的身高，长得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少年模样，脸上始终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眼里满是纯真，头发却幽蓝的尽是沧桑。 他保持着微笑，嘴角并不见抖动，一阵高险至极的声音从胸腔里传来：“跑也是跑不掉了！” 这是曲子的第一小节，外柔内险，柔和的曲调里净是险峻起伏。 第三位比第一位稍矮些，但也有一米九多的身高，不过却瘦弱异常，像个竹竿似得插在地上。他面色也像是竹竿般青翠、僵硬，没有一丝表情。 他接着说道：“还不束手就擒！” 声音似钟鸣，雄浑苍劲，变换无端。 这是曲子的**，外险内苍，满是激扬。 最后一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脸的皱纹像是朵盛开的菊花，身体佝偻着却比第一位还高。眉须洁白，直垂到地，盖在脚面上。 他最后总结，声音却像是个强壮的少年：“交出魔王！” 这是曲子的结尾，外苍内刚，盖棺定论，完美收尾。 一首曲子唱罢，他们再不多言，四周丛林里却净是回音，一遍遍的“哈！你们接着跑啊！”“跑也跑不掉！”“还不束手就擒！”“交出魔王！”交相辉映，一声强过一声，竟放佛是千军万马齐鸣，声势震天。 声波在小小的树林里一遍遍交响一遍遍回荡，从树林外边却听不到丝毫的声响，这等音功的控制能力着实让人吃惊。在一重重的音浪冲击下，树林里睡眠的小动物们要不是纷纷撤离，要不就永远陷入了睡眠。 一时间，鸟兽起飞，血色也同时在泥土里、在树林里、在草丛中蔓延，发酵。那是来不及逃离的动物被震破了内脏流出来的血。就连苍劲的老树，树皮上也开始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那四人定定地看着张凡的老爸老妈，神情笃定，似乎从不担心面前这两个普通的中年夫妻敢或者能抵抗他们浩大的声波攻击。 他们不动，多半是这两人在这等声浪的攻击下早已内脏破碎，失去意识了吧。 就在这时，张爸却突然向前踏了一步，仅一步，那四人就再也保持不了笃定的神情了，甚至连震惊也做不出来了，因为从没有人能在他们四人联手的声功下如此闲庭信步的移动。 他张嘴：“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连着二十二声滚，每个滚的声音和音调都不相同，正好对应着那四人那首二十二字的“曲子”，只不过他们弱的时候他强，他们强的时候他弱，他们音高时他低，他们调低时他高。每一声都对应的严丝合缝，正好将一首声势浩大，激扬险峻的曲子中和成一首平淡异常，不见丝毫起伏的咏叹。 这二十二个“滚”也不断在树林里回荡，重叠，增强，抵消。终于冲破了树林的限制，和着那四人的二十二字的曲子，化成人耳不可闻的声波震动消失在天际。 那四人一口鲜血喷出，再也站不定了，屈身向后翻滚一周化解了冲击，才重新站起。 但他们眼里却满是惊悸，这等音功对决最是惊险，一丝迟疑不决都会万劫不复，最终丧命。这等对决最讲究的就是先发制人，以功压人，以力制人，以变化取胜。 他们抢的先机，偷袭进击，四人配合形同手足，功力相通，专研音律数十年，技巧通神，按理说，应该是冠绝天下，战无不胜啊。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他以一己之力对抗四人联力，以更富变化的音调，强行抹平了他们的鬼神之音，后发却依旧制人，这人究竟是谁？ 第四十章 绿帽毒物冷蛤蟆 那女人也在那四人惊疑的目光中向前踏了一步，她左手拍在右手的黑文件夹上，笑逐颜开，嘴里发出黄莺般的鸣叫：“滚的漂亮！真听话！姿势给你们打十分！” 男人也叹息了一句：“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出来叫了，就几年没在江湖走动，这江湖的素质下降的倒很是厉害吗！” 这几个字旁人是听不见的，只有这四个人能听见，而且在他们耳边不断回响、增强。男声和女声交织在一起，不断回荡。 那四人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却不敢用手擦拭，一门心事完全完全放在抵抗在连绵不断的音浪冲击上。 他们这时候才明白自己踢到铁板上了。这等只将音浪控制在耳际方寸之地的音功控制能力，这种根本无力抵挡的音强，这种随口闲言即可相互复合的默契，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抵挡的。没想到自己兄弟四人纵横江湖数十载，一直所向披靡，混出了梅兰竹菊四大音王的名头，没想到最终还是栽在了利益和自大上。 想到这，他们眼角有些湿润，神情一片悲鸣。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够了！” 围绕在那四人耳际的声响突然消失，那四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却是如释重负，终于萎靡的倒在地上。神情却一阵轻松，满目欣喜。他们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连忙爬起身来，齐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跪拜着，嘴里齐喝：“多谢冷楼主出手相救！” 张爸张妈也神情肃穆，却转身面向了另一个方向，朗声道：“没想到冷前辈也要趟这趟浑水......” 一个银色的柺棍从那个方向上首先突破了树林的阻拦，暴露在血红的月光下，漫射出异样血腥的光。接着才看见银色柺棍上附着着一个枯瘦的泛着恶心绿色的手。然后才是一声冷哼传来：“哼！” 这一声也是泛着绿色恶心的味道。 “我杀手楼的人再不济，也不能让两位如此羞辱啊！” 这时众人才看清，红色月光下，那个浑身绿色的身影。他身着绿装，肤泛绿芒，甚至连眼里面射出的光也是绿色的，他整个就是一个绿人啊。 这绿色的老者在红色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黑光，像是渡了一层黑色的光圈，此时正如他那阴鹫的目光。 张爸张妈全身戒备着，眼光望向那绿色的老者，却不望着他的眼睛，只是望着他那握着柺棍的手。要知道，武者对决最关键的便是精气神的对决，而眼神是这场对决的关键，它能及时反映出武者的意图，精神状态、感知到他们的不足和缺陷。 张妈张爸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们依旧望着的只是老者的手。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双手比他的眼神更具威胁。 这双手比他的眼神更能反映出他的意图。 这双手才是这场比试致胜的关键！ 张爸张妈显然很熟悉这个绿色的老人，他们并不答话，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双手。 那老者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还有你们打了我孙女？” 张爸脸露苦笑，微微摇头。 张妈却是一声冷哼：“只是教训个晚辈，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这绿袍老者正是当日出现在那段荒郊马路上，一声冷哼解决掉所有黑衣人的神秘老者。那紫发女子正是他孙女冷紫儿，那这老者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当代杀手楼楼主——冷雨。 纵横江湖四十余载，所有任务未有一项失手，每次都是神鬼不知地解决掉目标。 有些人的成名路是因为家室，或是因为努力，或是因为实力，而他，却是因为鲜血，所有目标的鲜血，所有敌人的鲜血，一步一个血脚印，由一个普通杀手踏上了杀手之王的顶端。成为黑暗世界里唯一一个抛头露脸的杀手，唯一一个被人知道身份长相却依旧活跃的杀手。唯一一个即使知道累累罪行，却无人敢复仇的杀手之王！ 也就是最近几年才消失无踪，江湖上再没有人见过他的踪迹。没想到，今日，他却出现在在荒无人烟的小树林里。 “哼！老夫的孙女还不劳烦金刚铁娘子费心！” 张妈显然不喜欢这个绰号，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张爸拉了回来。 他用眼神制止住了张妈，然后指了指她脚前的草地，红红的月光下有着星星点点冷冷的寒光，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张妈立刻停了下来，眼神更加戒备和恼怒的看着那绿色老者。 张爸开口，朗声说道：“内人早已退出江湖多年，往年小人老喜欢叫的别号不提也罢。倒是杀手楼楼主冷前辈您倒是有着一副晚辈们都羡慕的身体啊。” 老者听了这话，背又挺直了一分，不由说道：“你小子倒是会说话，倒是不败你实诚胜算子的名头啊。” “呵呵，晚辈倒不记得自己还有过这么一个名头了，不过倒是不敢忘记前辈的名号！” “你小子倒是态度恭敬，来说说记得我什么名头。” 绿色老者有些得意洋洋，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语气变得轻快些，眼神柔和些，握着拐杖的手放松一些，脸上的皱纹有些加深，像是盛开的菊花，仅此而已，一点点都不明显！ 张爸接着说道：“晚辈也只是依稀记得是以为朋友提过的，具体是谁记不清了，但前辈的名号却深深埋藏在晚辈的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旁边的张妈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张爸，又不是打不过他只是麻烦些，有必要临阵变节吗。 对面的绿色老者倒是有些飘飘然了，脸上的寒冰像是彻底化开了，露出下面潮湿的绿色草皮。 张爸假装没有看到张妈不满的脸色，继续说道：“那名号真是惊天动地，泣鬼惊神啊！绝对是人间难有，天上亦难有的好名号！” 这下连旁边那四个怪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哦？什么名号？” 张爸立即恭敬地躬身鞠手，说道：“正是绿帽毒物——冷蛤蟆！” “不错不错！”“冷蛤蟆”还没反应过来，点着头继续说道：“绿色正是我喜欢的颜色，毒物是我独门绝技！蛤蟆，也很贴......小子你耍我！” “冷蛤蟆”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火冒三丈，像是只燃烧的绿蛤蟆，眼神瞬间又再次融入月光的阴影里。 他枯瘦的绿手托着巨大的银色的柺棍往地上狠狠一戳，接力身体就要腾空，向着张爸张妈冲来。 张妈伸手将张爸往身后一揽，双手狠狠对拼，将黑色文件夹拍在两手中间，大喝一声：“来的好，早就想拍死你这只老蛤蟆了！” 她却没看见没揽到身后的张爸莫名翘起的嘴角，他轻声呢喃：“不必着急，他冲不过来。” 果然，那绿蛤蟆刚刚腾空，声势正是最胜之际，速度本应该越加愈快，却诡异地越来越慢，最终竟停在空中，动弹不得。 “冷蛤蟆”脸色更绿了，他怒道：“你是什么时候弄的这些细丝？” 对，正是一层层透明的细丝，在空中蔓延，将腾空的冷蛤蟆给慢慢束缚住，最终使其动弹不得的。不过这也正是冷蛤蟆郁闷的地方，他是什么时候布下的这天罗地网呢？ “你可以在地面上布上毒针阵，我当然也可以在空中布上丝线网啊。”张爸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小蚊虫，“要不我干嘛拍你这么多马屁，它毕竟还是需要时间布阵的。” “果然不愧是神算子？”冷雨停止了挣扎，也不着急上火，反而恢复了曾经的从容冷静。 “只是不知道你算没算出老夫同行的几个同伴呢？” 张爸也收起了笑容，反身和张妈背对背，望向周围的树林，沉声道：“各位前辈，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了，没想到小子退隐江湖多年还能引得各位前辈亲自拜访，实在诚惶诚恐啊。” 正说话间从树林的四个方位踏出了四个身影。雾气弥漫，看不清身型。 此时张凡被包裹在红色光柱内，闪耀异常，也照得那四道身形拉出长长的影子，旁边张爸张妈背靠着背全神贯注戒备着，他们的影子被牢牢地包裹在四道身影围成的圈里，动弹不得...... 第四十一章 你们再动试试？ 夜色越来越浓，月色却越来越亮。 今晚的夜色好长，今晚的月亮也好亮啊。亮的人睁不开眼睛或者不想睁开眼睛，只想尽情享受入水月光的别样温柔。 但在有些人眼里，这月光分明是红的！在红色映照下，他们满脸兴奋，满目贪婪，满心欢喜，以至于眼睛在红红的月色下依旧能透出绿光来，那光芒太强以至于他们根本闭不上眼睛。 但绿光也是不同的，有的是面对苦苦等待、默默忍受、千百次求之不得但仍不该初心，咬牙坚持着的理想，突然显露一丁点实现的可能而心生兴奋产生的绿光；有的是被从天而降的宝物砸在头顶上的茫然、无措、而后惊喜才产生的绿光；还有一种便是入室的强盗，面对着满屋的财富，不可抑制的产生占有欲的贪婪的绿光...... 前两种绿光透着鲜亮，后一种透着幽暗腐朽。但可笑的是前两种绿光竟不能以种类取胜，完全被后一种绿光以数量压制着。 不知道别处的情况是否有所不同，但在张爸张妈的周围确实是这样的。 他们确实是被这种令人厌恶的绿光包围着，而且光芒之胜尤强于别处。他们完全感受得到“如芒在背”是什么感觉，放佛是千百只令人恶心的绿色的触手牢牢将他俩禁锢在原处动弹不得，不断喷射着浓浓的腥臭的绿色雾气，发出令人厌恶的污秽的绿色声响...... 不断用这种腐朽的绿色填满你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所有感受器官，终于放佛要穿透你似得，并最终使你成为那绿芒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无疑是令人不快的，所以张爸张妈双双皱起了眉头。 张爸本就长相清秀，如今已年近四十，也只是两鬓多了些风霜，像是个邻家年长几岁的大哥，成熟里透着亲近。但此时放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额头竟然都皱出了皱纹，只是眼镜片在月光下反射出血红一片的光芒，很难看清他的眼睛和其中的情绪，想必也是和他的皱纹一样深刻着厌恶吧。 要不然，他也不会连声音也透着厌恶地问候着：“哦？你们来了。” 左方的一个大汉，身似铁塔，面如悬钟，透着铜黄色，像是黄铜铸就的金人，他踏前一步，张口答话，连声音都仿佛是铸了铁一般生硬，冷漠：“恩，我们来了。” “你们不该来！”这下不只是眼睛，张爸连脸也埋在了月光下的阴影里，终于再也看不见一丝表情了，连声音也变得无悲无喜。 “我们还是来了。”接话的是右手边的身影，她拥有一个活跃的影子，别个的影子都沉默不动，定似铁塔。只有她的影子在左摇右扭，妩媚妖娆，放佛在勾搭着人类无尽的**。 她的声音和她的影子一样，也半点不安生，一句“我们还是来了”便转过了吴道万，用了六种音调，含着七声叹息，孕育着数不清的情感。 她的人比她的影子和声音更加不甘寂寞，身着七彩衣裳，脸上涂着五彩的妆，光是嘴唇就用了五种颜色，首饰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整个人站在那里活脱脱是个调色盘！ 不过这么多颜色在一个人身上却并不混乱，反而融洽异常，精彩纷呈，放佛天生就该如此一般。这只能说明这人长得极研极魅，有着不输于身上色彩的容貌，她也却是有着这样一张脸，不过却是一张勾人的脸。 她声音婉转，宛如夜莺啼鸣：“丰枝哥，我们这么许久未见，连句问候都不肯有吗？” 张爸继续沉默，张妈却不干了，扭头左望，一张玉脸暴露在血色的月光下，净是藏不住的厌恶，看起来像是个夜叉，她声音微寒：“姓张的，你要是跟这种骚狐狸有一腿，别上老娘的床，老娘怕染病！” 这下张爸的头低的更低了，继续沉默，那女人却开心地笑了：“正好，丰枝。九儿姐不要你，妹妹的床欢迎你来！” “叫谁姐姐呢？” “讨厌了~~~” “骚狐狸，想打架吗？” “人家不喜欢这么粗暴啦。” 说话间，张妈举起了黑色文件夹，那女人举起了一把五彩伞，场面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后方那道娇小的身影开口了：“段师姐，不要闹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好吧。”女人说着收起了花伞，但小拇指貌似不经意地在伞把上一蹭，一道银光以最不引人瞩目的方式，以最意想不到的角度，以最细不可闻的声响向着张妈疾驶而去。 这道银光是追命的光。 这道光里有着致命的针。 这针上抹着丧命的毒。 只需要噌破点皮，便是化成血水的下场。 只要流点血就是回天乏术。 射针的人表面上一副失手的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样子，眼神里却净是狡诈奸猾。 旁观的人要不不明所以，要不就是知道了也不为所动，冷冷地立在原地，目送着银光向张妈疾驶而去。 但，再厉害的暗器，只有打在身上才能发挥作用；再冷漠的旁观，只有发生了悲剧才让人觉得心寒。 如果失去了伤人的属性，那么暗器也终究只是暗器，旁观也终究只是旁观，他们形成不了悲剧。 此时就是这样，一把大剑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直直立在了张妈身前，挡住了那一点星光。 在场所有人都呆了，包括张爸张妈在内，所有人都对这个变故不知所措。因为他们都认识那把剑，他们也认识那把剑的主人，他们更明白那把剑的立场，所以他们才呆住了。 他们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把剑？什么时候降下的这把剑？这把剑的目的是什么？它为什么......要临阵倒戈？ 所以拿花衣女子忍不住张了口：“为什么帮她？” 她是望向张爸张妈的背后，那里站着个高大的沉默的男人，在月光下显得凄冷异常。他背后背着一把和他等高的剑，现在只剩剑鞘，他站得笔直，像是大地上突然冒出来的冷锋。 他开口，声音似剑光般死寂清亮：“为了任务。” “任务没要求她活！”花衣女子语气里三分娇弱，七分不满。 “任务也没让她死！”背剑男人只有十分冷漠。 “她死了，任务才方便！”花衣女子多了一分愤恨。 “我不想。”背剑男人依旧十分冷漠。 不想？不想什么？不想任务变得简单？不想这么轻松？不想完成任务？还是......不想她死？ 花衣女子眼里突然多了些晶莹，她定定地盯着背剑的男人，这下语气里只剩下五分委屈，五分幽怨了：“你还忘不了她，对吗？” 背剑男人这下连话也不说了，冷漠变成了沉默。 花衣女子突然高举了花伞，语气里透着七分恨意，三分妒意的吼道：“那我偏要杀她呢？” 背剑男人也抬起了头，看向花衣女子，也不说话，杀意却在奔腾。 花衣女子脸色一片凄苦。我见犹怜地悲戚道：“好！好！好！那你便杀了我，不过，我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针疾！” “够了！” 左方那个形似黄铜浇筑的汉子开口了，声音还是像金属般难听：“轩辕、段媚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张爸也开口了：“喂喂喂，你们这上演狗血剧呢！有没有把当事人和她正配放在眼里啊！” 他抚了抚眼镜，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接着说道：“刚刚好像差点被硬戴了绿帽子了啊，你们俩吵架，管我媳妇什么事啊？还有那个被大木板子的家伙，谁让你踢我媳妇挡针的？老子不会挡啊难道！” 张妈不好意思了，委屈地说道：“老公，这个我也......” “行了，行了，回去再收拾你。” 张爸终于挺直了腰板，大声冲着圆圆的影子包围圈大喊：“你们再动动试试？” 第四十二章 静止领域 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血色月光倾洒在大地上有种血色的浪漫，也多了份让人目眩神迷的疯狂。 在场的有七个人，分成两个阵营，但全都沐浴在这血色中。有四个人站在略微低洼的草地上，和着自己漆黑色的影子围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包围圈，毫无疑问他们本该是一个阵营的。但是，那名穿着花衣的女子和那背着门板般大小剑匣的男子，面对着包围圈的圆心对峙着，让这份确定多了分怀疑。 在包围圈中，有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浑身绿色的老头，正是张爸张妈和那个“戴绿帽”的冷蛤蟆。只不过是两个站着，一个飘着，仔细看的的话还能看见飘着的老头身上包裹着的细线，在血红的月光下闪着莹莹的光。 场外还有四个人，正是倒在地上吐血，还没恢复精力的梅兰竹菊四大音王，他们正紧张地注视着场中，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毕竟高手对决本就不常见，而且如此众多的高手对决更是难得，他们的一招一式，临场反应，任何一个学到一点都抵得过数年的苦修，还会给自己的修行指明方向，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 而且就算看不懂，不明白他们招式的意义，光是见证了如此盛行就有了吹嘘的成本啊，以后行走江湖就又会多了些谈资啊。所以他们看得格外认真，不放过一丝细节。 不过此时他们的表情变得有些错愕，第一次走了神，发了呆，放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其实在场错愕不只是这四个人，准确地说，是除了最中间昂首挺胸站着的那个戴着眼睛的斯文男人和他旁边一手扶额，一脸不认识他的表情的女人外，其他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错愕的表情。 而让他们错愕的正是斯文男人的那句话，他们实在不明白，原本如此谨小慎微的斯文学者如何能发表出这番狂妄自大不尊重事实的言论的啊。他难道是困了还是没睡醒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难道他被吓傻了？ 他难道还没认清目前的形式吗？我们这边可是有九个人啊，就算我们有四个伤残病号，还有一个老头子在玩荡秋千，去掉了部分战斗力好伐。那我们还有四个完善的战斗力啊，这可都是精壮战力，绝对是一个顶两个的好使。 这难道是挑衅吗？我们都已经将你们包围了，你们还有什么好嚣张的哎啊喂。还不快快缴械投降，爷爷还能饶你们不死。你要在这样，老子就就说你呢，叉腰摆造型的那个。你这不是顽抗到底，自寻死路吗？ 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场中央叉腰站立的男人，气氛诡异地沉默着。但终于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小子，你说什么鬼话呢？现在是我们占尽优势，你们是弱势一方，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老子了，老子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这一声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但张爸的回应也很直接，直击要害：“你个老蛤蟆，有本事你下来动啊。老子只是满足你飞天的梦想，至于能不能吃到天鹅肉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冷蛤蟆”闻言大怒，这是在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大吼道：“小子你别嘚瑟，等老子下来的时候必然让你生不如死！” “那你快下来啊。” “你你封魔家族那四个小家伙还愣着干啥呢，还不赶快将老夫放下来，老夫要亲手收拾他。” 那站在低洼草地上的四人，正是当代四大封魔家族的代表人物。位于张爸张妈左侧的精钢汉子是金刚家族家主——王朝霸，也是当今金刚诀功力最为深厚的人物。右侧花衣女子是融魔家族段式的长老——段媚儿。前侧那个小巧的女子是当代御灵家族的长老——封灵。后侧的是四大家族之首弑魔家族——轩辕，也是当代继承轩辕名号的男人。 他们和杀手楼是千百年来的生死同盟，历代都曾联手对抗零星的魔族和江湖风雨，是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势力。它们纵横黑白两道，多有利益往来，也曾相互扶持度经劫难，彼此之间更是多以同门呼唤，更是定下过同盟约定。 眼前这位吊在半空中左右摇摆的绿蛤蟆，在辈分上来说，是他们的师叔。虽然他的语气他们不是很喜欢，但是不论是哪个方面讲，他们都应该帮助他。 所以一向自诩为四大家族之首的轩辕式向前踏出了一步，右手还是高举着，不过对向了场中央那把门板大小的剑，嘴里默念：“轩辕神剑，斩！” 场中央立着的巨剑开始了剧烈晃动，但也只是剧烈晃动，丝毫没有离开地面的意思，片刻之后终于恢复了平静，再无动静。 轩辕看着这个反应皱起了眉头，但未发一言。 倒是旁边一直沉默的王朝霸发出一声金属般的冷哼：“花里胡哨的东西。不听使唤了吧，只有自身的东西才是王道。” 轩辕依旧没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王朝霸不满，向前一拳轰出，空气都被挤出阵阵花纹，一道冲击波脱离了拳头，直直地朝着空中摇摆的冷雨袭了过去。声势甚是浩大，但也仅仅限于声势。 有形的冲击波在离开拳头之后，竟像是被吸收了似得诡异地消失了。这个突然的变故让这个看似黄铜浇筑的汉子也皱起了铁眉头。 他似乎不信邪，想要继续挥拳，可是动作却诡异的越变越慢，最后所有的动作竟停止在半程，再也动弹不得了。 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改变，还是怒目皱眉，面目狰狞。这下真成了个寺院里摆放的黄铜浇筑的怒目金刚像了。 一下子，场上多了两尊雕像，一个是沉默的剑士，一个是怒目金刚。这下连最平静的封灵也大惊失色，不禁问道：“你们怎么了？” 淡定的冷雨也终于不再淡定，变成了热锅里的癞蛤蟆，气急败坏地紧接着问道：“你们两个倒是说话啊，不说话也行，快把老夫放下来啊，现在特么是玩木头人的时间吗？” 倒是一直变现浮夸的段媚儿最先恢复了镇定，开始低头苦思，终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失声说道：“这难道就是早已被江湖遗忘的玉面神算的绝技——静止领域？” “不愧是千娇百媚——段媚儿，夸人都让人这么舒爽，在下虽不常出没于江湖，但名头却着实有不少了。玉面神算是在下最喜欢的。” 张爸将手上的两支笔并在一块，然后刷的展开，竟变成了一把折扇。他摇扇微笑，竟颇有一番名仕做派。 段媚儿咬住了玉唇，似是不服，倔强地说道：“但是，静止领域终有承受上限，你想凭这招困住我们四大高手，简直是做梦，只要我们脱困，那就是你们的死期。” 张爸继续摇着钢笔组成的折扇，神情自若地回答道：“是，我们俩人是拼不过你们四人。但是” 张爸将折扇一收，神情突然变得冷冽：“挣脱禁锢毕竟需要时间，这足够我个个击破。这事根本不需要我臭婆娘插手，我一个文弱书生就可以做得到。” “你不敢，你怕我们封魔家族的报复！”段媚儿似是把住了张爸的命脉，镇定地说道。 张爸嘴角渐渐上扬，表情变得有些癫狂：“你既然知道我玉面神算的名头，就不会不知道全称吧。玉面神算——张疯子，好像还没有我不敢的事。” 段媚儿终于色变。 “我知道你和聊天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是，老子废了这么久的劲做成的静止领域岂是你们这一时半会能够破解的？” 张爸的表情癫狂里透着邪魅，他摘下眼镜，血红的月光下依旧能够看得清，那是一对银色的如狼般的瞳孔。清风吹过，吹动他的短发，他放佛又化身为了那个地狱归来的疯子。 “张疯子”像是一只优雅的孤狼面对着成群的幼羊，嘴里念叨着：“从谁先开始好呢？”一步一步逼近着。 终于到了段媚儿的身前，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她漂亮的双眸，右手轻浮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嘴角轻佻：“就从你先开始好了。” 段媚儿瞳孔猛地收缩，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突然，张爸明媚一笑，说道：“开玩笑的，今夜月亮太红，不适合见血光。不如我们大家都坐下来，静静赏个月，谈谈心可好？” 这情形再次超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他们像是做了个过山车，刚经历了最刺激的大回环，突然转入平缓的平原，强行结束旅行，心里还在回味，脚步已经离去。只有无尽的落差和错愕。 张爸还真是一个容易让人错愕的人啊。 第四十三章 月光下的圆桌会议 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时间：午夜两点，夜最暗，月最明之时。 地点：城郊某不知名的公园内。 与会人员：封魔家族代表——金刚家族，王朝霸先生；融魔家族，段媚儿女士；御灵家族，封灵女士；弑魔家族，轩辕先生以及杀手楼代表，冷雨老头。 守护家族代表——我，张丰枝；以及内人，苏九儿。 对，就是冷雨老头，你还别不满意，老子看你不爽，没叫你冷蛤蟆就知足吧。 咳咳，闲言碎语不要讲，我们接着进行会议。 会议主持：恩，不才就是在下。 本次会议的主要议题：关于现世魔王的处置问题。 本次会议的原则：本次会议遵循遵循民主公开，坚持公平公正，坚持团结民主，坚持求同存异，决不搞一党制，一言堂！为保证公平，本次会议所有人拥有平等的投票权，但本主持拥有一票否决权。希望大家积极踊跃参加，多提宝贵意见，为和平解决魔王处置问题建言献策，为江湖安稳添砖加瓦，为构建和谐社会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 我们再次重申：我们爱好和平，我们反对杀戮，我们寻求解决问题的最大公约数！最后希望本次会议能在友好有爱的氛围中圆满进行，并预祝本次会议取得圆满成功。完了！鼓掌！ 月光下的树林突然变得寂静，形单影只的掌声更增添了尴尬。 张爸却强行忽略了这种尴尬，停止了鼓掌，收起了早已准备好的演讲稿，推了推眼睛，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 苏九儿也就是张妈紧紧坐在张爸身侧，右手搭在张爸的腰间，一副笑脸盈盈的样子，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右手每次轻微的没有丝毫烟火气息的旋转，张爸的眉毛就得跳一下。离得近一些还能听见张妈低声的充满怨气的话语：“当着我的面勾搭妹子，可以啊。” 就连说这种充满怨念、醋意、柴米油盐气息的话语，她也是一副风轻云淡，不食人间烟火的笑容，放佛是情人之间最温柔的耳语。 张爸赶紧低声回道：“老婆，现在大敌当前，不是计较这些东西的时候吧。” 回答他的是芊芊玉手的再次旋转。 张爸差点没有忍住，哼出声，但他还是以大毅力压住了痛苦，耳语道：“好了，老婆我错了，在外边，给我点面子。” 张妈终于收回了玉手，继续笑盈盈地低声说道：“回家跪键盘去。” 张爸终于轻嘘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得了，战斗没受伤，这一下子就残了半管血。 旁边的冷蛤蟆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小子，嘀嘀咕咕墨迹啥呢，要开会就快点。老子最讨厌这种形式主义的会了。” 张爸看了他一眼，说道：“未经允许，擅自发言，剥夺发言权一轮。” “我靠，这也可以！我艹” 话说到一半，草字也只说了一个偏旁，丝丝透明的细线就随着张爸心意流转，瞬间便缠绕封住了冷蛤蟆的嘴巴，这下他只能用哼哼唧唧表示自己的不满了。 “好，下面会议继续进行。首先请封魔家族代表发言，谈谈你们打算如何处置现世的魔王。” 得到允许之后，段媚儿迫不及待地说道：“还能怎么处理啊，当然是杀掉要不然就废掉！怎么能让魔王继续成长下去，终于危害人间。” 不过原本很义正言辞的话语，很有气势的宣言，她却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细弱蚊蝇。发言完毕后，竟还胆怯地望了张爸一眼，显然，她被刚刚张爸的强势吓到了，留下了阴影，唯恐再次激怒这个斯文野兽。 张爸闻言后也不恼怒，竟还很认同地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啊，是不能让魔王危害世间。” 张妈闻言大急，心想你怎么能替外人说话呢，魔王再不济也是你儿子啊。 张爸像是没看到张妈着急的小眼神，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那是不是魔王不危害人间就不用被消灭了呢？” 封灵接着说道：“但是，魔性难移，他本性邪恶。” “我坚持人性本善，关键还是要看教育。” “我不是在和你探讨观点的问题。” “不辩不通。” “但他毕竟是魔王，不是阿猫阿狗，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是我儿子。” “魔性失控的时候，他六亲不认。” “他还打不过我。” “那是现在，终有一天你会驾驭不了他的。” “我会在那天到来之前教会他控制自己。” “你怎么教他？” “那是我的问题，别忘了，我可是个教授。” 封灵终于不再多言，只留下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张爸飒然一笑：“谢谢夸奖。往往疯癫的人才能改变世界。” 看着封灵节节败退，段媚儿决定在其他领域开拓疆土：“你这样是说服不了我们所有人的，这种形式的会议，即使得出结论，也是被迫的，不能让所有人信服。即使我们表面上答应协议，但难保我们不会私底下做手脚。” 张爸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那应该怎么办呢？” “把我们放下来，我们公开公平公正地坐下来谈谈。” “或者将你们全杀光，以绝后患，”张爸冷漠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双方还是开诚布公点的好，少耍些小心思，更不要言语相激。我不会蠢到放弃主动权的。” 段媚儿苦笑：“我也没打算能说动你接触静止领域，但我们想坐下来谈，坐下来，你懂得？” 此时月光明媚，小小的树林里唯一的一片空地，被各种奇形怪状的雕像占满。有一手高举指天的剑士、有怒目挥拳的金刚，有依着花伞俏丽的花姑娘，还有娇弱的包裹在厚厚大衣里的小萝莉，半空中还悬挂着一个不断蹬腿的绿蛤蟆。只有中间舒适地坐着两个人，像是参观蜡像馆的游客，神态异常安详。 张爸嘴角微翘：“我觉得这样挺好啊，站着有利于精力集中。” “可是你得尊重他们的发言权啊。轩辕哥和王师哥也有投票权，你不能剥夺啊。” 张爸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我们这是民主的会议。” 于是他一打响指，静止领域内发生了一个不知名的变化，就好像是被遗失的能力再次拾回一般，好像已经遗忘了功能而休眠的器官突然重装了驱动，再次被激活一样，轩辕和王朝霸就突然恢复了言语能力，但身体依旧不能动弹。 轩辕哼了一声，声音低沉地说道：“玉面神算，名不虚传，张疯子也实至名归。” 这就算是完成了功能检查。 王朝霸的重启过程则更火爆一些，他鼻子里像是冲出了两条金色的气柱，从嗓子里挤出放佛金属摩擦般刺耳尖锐的吼声：“姓张的，背后阴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放老子下来大战三百回合，老子轰烂你的屁目” “眼”字再次被挤掉了一般，只吐出个“目”来，另一半就被封在了嘴里。怒目金刚再次恢复成了沉默的雕像，刚刚恢复的语言能力再次被剥夺。 张爸冷漠地说道：“制造噪音污染环境，你被禁言了。” 段媚儿恨铁不成钢：“真是连脑子都练成铁块了。” 张爸却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说道：“失算了，现在是三比二，他们比我们人数占优，看来得拉拉票了。” 段媚儿像是看到了希望，急忙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听得，我们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但我还是要说，这是我的权力。我知道监视并铲除每一世苏醒的魔王是你们封魔家族历代的使命，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原因，有没有在心里问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仅仅因为祖训、因为道听途说的传说，你们就认定每一世魔王都穷凶极恶，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棍，大魔头？不经调查就判定善恶，这就是你们坚持的正义？” “不要说了，我们不会听的。” “你们不听是因为你们害怕！你们害怕事实的真相！你们害怕自己历代坚持的使命都是错的！你们害怕那些死在你们手上的生命都是冤魂！想想那些弱小的孩童，他们仅仅因为被污蔑成魔王转世就要被残忍地杀害，他们年轻的生命连这个世界都没好好看一眼，就悲惨的死去，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承担历史遗留下来的骂名？他们为什么要为人们强加的罪名服罪？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是魔王转世吗？” “看看你们眼前的少年，他才18岁，正是花样年龄，也许比你们的弟弟、儿子、孙女大不了几岁。他是如此善良，甚至都不愿杀害叮咬他的蚊虫。他又如此努力，充不叫苦叫累。难道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名头你们就要夺去他年轻的生命吗！” 张爸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都像是机关枪一般轰入了在场人的耳膜。所有人都沉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空中的冷老头停止了挣扎，段媚儿放松了握伞的手，连怒目金刚的表情好像都柔和了许多。 “所以我提议，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让时间去证明，眼前这位少年是会屈从与你们所谓的“魔王本性”陷入沉沦，做尽坏事，危害人间，还是他能够坚持本性，成为正义不可获取的一分中坚力量。” 还是沉默的轩辕眼神最先恢复了清明，他依旧以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道：“你知道我们不会允许他做进坏事的。” 段媚儿像是失了魂一样，依言附和道：“是的，不可能。” 张爸像是放弃了一般，吐了一口气，说道：“是吗，那真可惜，没有说服你们，那我们现在投票吧。谁反对我的提案。” 诡异的是，现场竟然鸦雀无声，竟没人开口。 张爸的嘴角微翘。眼神里净是让人看不透的自信。 还是轩辕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寂静：“除非，我们共同监视，发现任何魔性失控的苗头，第一瞬间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段媚儿、封灵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诧异地看着轩辕，不过，盯了一会她们便低下头，她们心里也有疑问，或许，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吧。 张爸终于笑了，他站起身来，道：“成交！会议结束。” 第四十四章 夜尽天明 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是夜，终会过去。这世间不存在永恒的黑夜，就像不存在永恒的光明。也许，根本就没有永恒。 不管这一夜发生了多少事，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血红的圆月终于沉入了海底，火红的巨轮接过了接力棒，从东方跳出了地平线，倾洒着万丈光芒。 初生的阳光是橘色的柔和的光，像是一个调皮的橙发小女孩，有着一副肉肉的手掌，而她正拿着这幅手掌挠着你的痒痒，让你不忍心在梦里沉浸太久，张开双眼享受这橙发小女孩的嬉戏。 张凡也被这火红的小精灵闹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翻身下床，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啊。 张凡对于昨晚的印象几乎为零，他还停留在窗口赏月的时刻，完全不知道之后发生的匪夷所思的各种事情。他只记得昨天的月好圆好漂亮，昨夜的小狼好兴奋，好疯狂，叫的好响。 然后然后他看着月亮有些醉了，记忆出现了断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醉月”？ 哦，对了，小狼呢，可千万别被老爸老妈发现了。前段时间抱回只小黑猫（莉莉丝），现在家里又多了只白狗（小狼），家里都快成了动物园了，他们要是发现了还不得疯！ 张凡赶紧在心底里呼唤小狼。 凭借着契约力量产生的心电感应，他发现小狼此时正伏在他胸口的图腾中安静地休眠。只是它此时的状态有点奇怪。张凡可以感受得到，它在契约空间中形成了一个红白交织的光茧，就是这个光茧隔绝了它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只有微弱的心电感应告诉着张凡它此时的状态很好，生命体征还在不断增强。 进化？张凡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词，他有些期待地“望”了眼红白光茧，很是好奇，小狼破茧而出时会是个什么样子。不过他还是退了出来，意识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小狼这种情况，自己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回头问问小冷，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的地方吧。 解决了“心头大患”的张凡一阵轻松，毕竟还是个高三的少年，父母老师在他眼里还是威严的存在，他的所有行为不得不考量父母的看法。 这正是少年烦恼的地方，一方面认为自己已经长得足够大了，可以实现独立的生活了，另一方面，没有足够的自理能力和经济来源，却还是只能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 所以他们开始将自己打扮的成熟，言行举止模仿他们心目中的大人，努力让自己的行为，谈吐变得稳重，开始在自己心里埋事，不再向大人们诉说，开始选择担当，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有故事的人。 殊不知，大人们经历的风霜远远多过这些少年看过的电视剧，他们刻意伪装的成熟在他们眼里是如此幼稚可笑，他们眼里顶天的大事在他们眼里是那么的稀疏平常，他们刻意隐瞒的事他们一直看在眼里。 只是他们不点破，只是一时守护着，因为他们也曾经是个少年。 这也是少年，最可爱的地方。 少年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更快，就像此时的张凡，前一刻还在为小狼的事情被父母发现而担忧，这一刻就放下心来，开始胡思乱想了。 好像，我真不适合养宠物哎，你看，前两天，把小黑猫莉莉丝带回家，第二天她就陷入昏迷，现在还没醒过来。现在多了一只大白狗小狼，照样挨不过一天也去睡觉了。 张凡的嘴角多了一抹苦笑。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然后就被眼前这幅凄凉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客厅里两扇采光的窗户破裂着，窗沿上残存着玻璃渣孤零零地站立，放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暴行。旁边餐厅里漂亮的百叶窗也破碎了一半，一大块碎玻璃和断裂的窗沿藕断丝连着，随风左右摇摆着，分外凄凉。 地板上更是触目惊心，到处都是散落的玻璃残渣，还有零零乱乱的各类装饰品，里面还有张凡最喜欢的小叮当的挂饰，此时也躺在一堆玻璃残渣中间，咧开的大嘴是那么的哀伤。 窗外的风吹动窗口残破的窗帘，在空旷混乱的大厅中舞动，发出呜呜的声音，给这幅画面更添了一分荒凉。 而在这幅灾难画面的正中央，有一道单薄的身影。他戴着一副斯文的眼睛，双手紧紧抵在地上，双腿跪在满是玻璃的地板上。 他后背弓起，身体颤抖，汗如雨浆，原本该是一丝不苟的头发，随意散落着，盖在脸上，眼睛上，一滴滴汗水顺着长发，顺着眼镜架滴落在地板上，砸出一块块水坑。 他放佛化身这幅画面的灵魂，给这悲惨的画面瞬间升华出浓浓的哀伤。 张凡眼圈忍不住红了，声音有点发颤：“老爸。” 那男人抬起头来，脸上是凌乱的汗渍和碎发，但他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起来了。” 张凡终于忍不住，向着那男人跑去。 那男人脸色瞬间变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张凡根本没空理会，他多想冲过去抱住这个生他养他，独自承受一切的男人，他曾经那么风轻云淡，笑的多么意气风发。在发生这种事情，他却依旧只是微笑。这一瞬间他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想起了无数描写父爱的文章，他要抱住他，哪怕只能是给他一点安慰。 张凡一把搂过张爸，才发现那个在他已经长的比他映像中异常高大的老爸还要高了，他能轻松地搂住他的肩膀。这下，心里更加凄凉了。 以至于没注意到老爸身形突然矮了一分，没注意到那细微的声响，也没注意到老爸嘴角那一丝苦笑。 张爸拍了一下张凡，张凡才站了起来，才发现张爸并没有直接跪在地板上，在地板和膝盖之间还有着一个轻薄的键盘，张凡这才意识到不对，才注意到客厅唯一完好的电脑屏幕是开着的，上面显示的是一个word文档，原本空空的，现在多了两个字母“s”“b”。 张凡一脸错愕，这时老妈从厨房探出头来，问候了一句：“儿子，起来了啊。” 然后才注意到了电脑屏幕上多了两个字母，瞬间脸便寒了起来：“哼，加两个小时。” 额张凡呆呆地看了眼张爸又看了眼张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得，乖乖地坐到了餐桌面前，等待早餐。 今天早上的张凡异常的乖，老妈让他洗脸，他乖乖地打了两遍肥皂；老妈让他刷牙，他仔仔细细刷够了五分钟；老妈让他过来吃饭，他立刻小步跑到餐桌前乖乖坐好，顺带帮老妈拉开了凳子 他只觉得今天真不适合顶撞老妈，他怕变成第二个老爸。老妈一声咳，张凡吓得哆嗦，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偷偷瞅了一眼，才发现这声咳是对老爸的。 “你过来吃饭吧。” 老爸瞬间感恩澪涕，连忙就要起身，奔向餐桌。不过老妈制止了他。 “跪着吃” 张凡看见老爸那可怜样，忍不住问道：“妈，老爸犯了什么错了，要这么罚他。” 老妈闻言，冷哼一声，“啪”的一声将筷子摔在桌子上：“什么错，你问他。” “我没干啥啊。” “当着我的面调戏小姑娘有没有错。” 张凡一脸震惊地看着老爸，眼神、表情、眉毛、甚至每个毛孔都是谴责，但是却偷偷地树了个大拇指，老爸，看不出来还挺有勇气的。 “我没有啊，那是形势所迫！” “形式所迫？那小狐狸精临走前给你抛媚眼是什么意思啊？” “眼睛张她身上，我又管不了。” “还狡辩，你俩明明有一腿！” 张爸无力地跪倒在地板上，女人生气起来，什么都听不进去，就是一个暴君！ 张凡看情形不对，干净转移话题：“对了，家里这一片狼藉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昨天打架了这么猛。” 老妈小声嘀咕：“打架倒是打架了，不过不在这里。” “什么？老妈？”张凡有些没听清。 张爸赶紧说道：“你妈说，昨晚刮风太大了，把玻璃吹破了。” “哦这么大风啊，我怎么没醒啊。” “你昨天睡得太死了，好了，吃了差不多了，我送你去上学吧。”张爸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抓过了张凡的书包，就朝门口走去。 张凡虽心里觉得奇怪，但看了一眼表，发现确实到了时间了，就赶紧扒了两口饭，追了过去。 就在换鞋的空档，老爸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凡啊，不管什么事，记得老爸教你的，不忘初心。老爸相信你的判断，遇事只管追寻自己的内心去闯吧，但是，不要迷失自己。” 张凡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直到两人出了门，老妈才反应过来：“混蛋，又让这家伙给逃了” 第四十五章 我真是张凡！ 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张凡被老爸拉到了小区门口，却突然停住了，有些担心地说道：“老爸，那些狗仔？” “放心吧，你现在的热搜排行可没有昨晚那阵台风强。【愛↑去△小↓說△網wqu】”张爸神秘一笑。 张凡半信半疑，但还是遮着脸进了车，等到车开到小区门口，张凡偷偷地望了出去，发现只有寥寥无几的狗仔信号车，才终于相信老爸的话，放下心来。 这事总算到了尾声，他有点庆幸那个什么台风，刮得真及时，成功抢夺了他的关注度。哎，当名人真累。不过内陆城市也能挂起台风，真是小城怪事多。 他哪里知道，那所谓台风，正是他和小狼的狼嚎 张凡送别了老爸，总算是平稳到达了学校。他站在校门口，望着熟悉的场景，竟有种久别人世的感觉。真是多愁善感的少年啊，他眼眶竟然都有些湿润了。 还是熟悉的校园，还是熟悉的味道，同学们还是一样的热情！ 不对他们怎么绕着我走啊，还有悄悄地在说些什么呢？能让我听听嘛？ 奇怪的是，张凡每靠近一个人群，人群都会鸟兽散的躲开，甚至还有女生尖叫、拍照。 张凡挠了挠头，哥的魅力什么时候辣么大了。 一路上莫名其妙，总算是到了教室门口，心情奇妙地好起来了呢。经历这么多事，重新看到熟悉的朋友们只会倍感亲切。 他用力地推开门，充满元气地喊了一声：“早上好啊，各位同学。” 放佛有一群乌鸦飘过，气氛诡异的宁静。预想中的热情的回应没有发生：没有人问好，没有人挥手打招呼，甚至都没有人笑着点头。【愛↑去△小↓說△網wqu】所有人都只是一个表情——呆滞。 终于，一直自诩为班内第一领导的学霸班长站了起来，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同学，你是不是走错班了。这里是高三三班。” 张凡猛地退了出去，顺带着关上了门，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曾经的各种细节，深呼一口气，再次推门而入。 只不过这次他谁也没有打招呼，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打开书包，拿出课本，架好双臂，摆好头的位置，望向窗外，然后发呆。 班内的氛围依旧诡异而压抑，平静到让人窒息，就好像被狮子闯入的羊群，有一种好奇中混着惊悸的情绪在蔓延。 张凡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一脸的好奇、疑惑、不解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张凡也很好奇、疑惑、不解，今天这是玩的哪出啊？ 于是他皱起了眉头，转过了头，看向望向他的同学们，刚想张口说话，就发现人群一阵惊呼，所有人都惊恐地聚在一起，望向了他。 站在最前面的还是那个自诩为班内第一领导的班长，只是不知道他是自愿站在前面还是被人群挤到了最前面，只见他义正言辞，以一副舍身取义、大义凌然的表情反盯着张凡。 可是颤抖的双腿和发颤的绵羊音出卖了他，他大声吼道：“你你看什么看，你个不良，别以为你漂了个白发、一脸凶相，我们就会怕你，告诉你，我们人多力量大！我们高三三班可是很团结的，我们绝对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大家说对不对！” 预想中声援的声音并没有响起，班长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发现人群早已鸟兽散，躲得远远的观战，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张凡对面和他对视着。 只有几个胆大的人小声地从人群后面传出几个小小的声音：“加油，班长，我们支持你！” 班长吞了口口水，颤巍巍地看向张凡：“你别过来啊，你到我们班找谁啊！小心小心我我叫老师去！” 张凡一脸无语地看着这场闹剧，很是莫名其妙，什么白头发，什么一脸凶相，哥明明笑容迷人、亲切热情的啊。 “班长，你这是闹哪出啊？我是张凡啊。” “张凡，你来找张凡！”班长一脸大义凌然、别不背叛战友的表情，一副刘胡兰英勇就义的语气说道：“我才不会告诉你，张凡的老妈是教导主任，张凡家住玉华园，张凡每天下午都会最后一波和一个叫三胖的人一起回家。你千万不要放学在校门口等他，他是我同学，绝不会让你欺负他的。” “我说我是张凡！” “哼，你骗不了我的，你就是来找张凡的麻烦的，”班长盯着张凡说道：“张凡现在也不在这，要不你给我个面子，出去找找？” 班长的态度变化很有意思，前一句话强势地像只老虎，后一句话才发现是只披着虎皮的绵羊。 张凡决定结束这没完没了的扯皮，开始使大招：“你是高三三班班长，叫李阳，常年排名班级第二，最看不惯钱三胖子，因为他每天睡觉，成绩还能压你一头。” “胡说，明明是我让着他！” “最大的爱好是读书和打小报告，最喜欢干的事是代替老师没收同学的电子产品，讨厌一切体力活动，除了看小电影，上周五放学的时候刚巧被我和三胖撞见，你拿着老李的mp4看片。最喜欢的人是梅” 张凡刚说到一半，就被班长一个虎扑狠狠地按住了嘴巴，他急忙小声说到：“停停停！我相信了，我相信你就是张凡！我喜欢梅红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张凡一脸厌恶地甩开班长的咸猪手，他清楚地记得上周五撞见班长看小电影时，在桌下活动的正是这只手。 “全班同学都知道。” 这下全班同学都炸开了锅。他们像是解除警报的鱼群一样，一拥而上将张凡围住，好奇地东摸摸西碰碰，各种问题接踵而至：“你头发怎么白了？”、“是不是整容了？怎么看起来变帅了好多。”“整容倒是不像，气质变了好大啊？”、“好酷哦。”、“你在哪家理发店做得头发，我也去试试？” 像是瞬间捅了马蜂窝，数百万只马蜂齐鸣，轰轰作响，震得张凡脑瓜子生疼。 不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他头发真的变白了，而且好像气质也变了。 张凡忍不住转头看向了窗户，透过玻璃的反射，他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现在的长相。 那是一个一头白发的年轻人，五官轮廓显得格外深刻冷峻，眼神冷漠淡然，放佛狼一样，透着股野性。 脸上的每一部分，每一寸好像都没怎么改变，还都能看出原来的样子，可整体合起来却变得截然不同。整个人变得英俊神武，冷漠而又充满野性。怪不得同学们认不出他来呢，他自己第一眼也认不出自己啊。 这难道是和小狼签订契约的后果，附带整容吗？这样似乎也不错，变得好帅啊，不过这个头发真让人头疼，去哪都像是不良似得。 张凡欣赏了一会儿镜中的倒影，突然才想了起来，我这副样子不是被父母看到了吗？他们为什么毫不吃惊？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我的变化的，为什么表现的那么自然，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呢？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张凡的思考：“老大，你这个样子好拉风啊。” 这是三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慵懒欠揍。 张凡一边将视线从玻璃上抽离，一边回答道：“得了，胖子，别损我了。” 可是回过头来，人群中并没有发现那熟悉的胖胖的敦实的身影。只有一个精壮的陌生的汉子。 张凡很有礼貌地对他点点头，想要绕过他，去给他身后的胖子一个拥抱，他确信声音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胖子一定在这个方向上。 可是半路他却被一个有力的臂膀给拦住了，正是那精壮的汉子，张凡眉头皱了起来，有些不解地望着那个汉子。 后者咧嘴一笑，一把将张凡箍住，紧紧搂在怀里。 张凡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第一次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力量是这么渺小，他毫无反抗力的被那个壮汉拦在怀里。 接着熟悉的声音传来：“老大，是我啊，想死你了。” 这下原本喧闹的教室再次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其中属张凡的眼睛瞪的最大，他下意识地问道：“你是钱野，钱三胖子，三胖儿？”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说张凡只是微整，那三胖这简直就是全身手术啊，不但抽了脂、拉了皮、削了骨，甚至连眼睛都变大了，还给肌肉塑了形。 整个人瞬间从岳云鹏变成彭于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六章 我就要他 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你是钱野？钱三胖子？三胖儿？” 全班同学都围了过来，下意识地齐声问道。【愛↑去△小↓說△網wqu】 三胖点点头，笑道：“对啊，我是钱野啊，就是那个全校最帅的男人。大家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这下，大家可比见到张凡吃惊多了。张凡那只是“局部小手术”，三胖这个简直就是换了个人啊。 张凡忍不住拉过三胖，上下打量，问道：“三胖，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就就这么帅了。” 三胖也一脸惊奇地望着张凡，说道：“老大，我以前没发现你也这么帅。” “问你正事呢。昨天我俩走散之后你去了哪？手机也不通，给你家打电话也不接，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三胖被张凡这一通连环问砸蒙了，连忙叫停：“等会，让我一个一个地回答。” 他轻呼一口气，说道：“昨天晚上啊，你跑走之后我就去报警了。在警局做完笔录之后，天色太晚了，我就打了辆黑色的出租车回家了。回到家之后可能因为惊吓过度吧，一爬上床就睡着了。醒来就来学校了，可没看手机。你看，现在手机还是没电关机了呢。对了，有没有充电器，借我用用。” 张凡还是一脸疑惑：“那你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三胖从一个一个满眼桃心的女同学的手里接过充电器，冲她咧嘴一笑，那女生竟脸红着逃跑，他找好插座，给手机充上电，然后才转身对张凡说道：“我的样子？怎么了？” 张凡递过去一面镜子，三胖瞅了瞅，面无表情。 “没什么特别的啊，我一直都这么帅啊，”然后瞅了一眼那逃跑的女生笑了：“现在的女孩子啊，越来越不矜持了。原来看见我还能强装镇定，现在怎么这么花痴了。” 张凡一脸无语地看着自恋的胖子，不明白他是真这么看自己的还是在装傻。人们都说，男人眼里的自己永远比现实中的自己完美一些，可你也完美太多了吧。 之前，女生对你爱答不理，不是因为欲擒故纵，也不是强壮镇定，只是单纯对你不感兴趣而已，现在花痴也只是因为你变帅了。女生一直没变过，她们一直忠诚于自己的感官。变得是你自己，你变帅了，你在她们眼中的价值增加了，所以她们愿意表现出更多的兴趣。 张凡看了看三胖，发现后者一脸平静地坐在座位上，频频向着给他抛媚眼的女生咧嘴笑。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难道就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奇怪的事？有啊，这帮女生现在不奇怪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关于你自己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三胖想了想，再次回应了一个女生媚眼之后，低下头来，陷入回忆：“这个也有，今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好像在冰箱旁边，怀里还抱着一大块火腿” 张凡没好气地说道：“这不很正常吗？” 三胖低下头，想了一会，然后释然了，小声地说道：“对啊，这很正常。” 醒来之后，嘴里的生肉也很正常，可能是昨晚饿极了 张凡没有注意到三胖的异常，依旧疑惑于三胖诡异的改变。 就在这时，那道初雪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连惊讶也是那般清澈：“张凡，你的头发” “莫语，说来话长。” 张凡苦笑，刚想开口解释什么，突然，上课铃声响起，所有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原本喧闹拥挤的场面瞬间恢复了安静有序。 张凡只能眼神示意莫语，以后再说。也跟着回到座位上坐好。 三胖还是坐在张凡身边，只不过不再瞌睡，放佛充满能量似得，第一次拿出了书，端正姿势坐好。 张凡吓了一跳，小声问道：“咋了，胖子，转性了？” “我不一直是个向上的热爱学习的好青年嘛。老大，俗话说，青年强才国强，我们也要为祖国的现代化建设而好好学习啊。”三胖语重心长地教育着张凡。 张凡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放佛重新认识了三胖：“那谁告诉我少年应该释放天性，不应该被拘束在课堂的啊。” “肯定不是我。” “你” 这时，新来的班主任进来了，他拍了拍手，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望向他。他才推推眼镜，慢丝条理地说道：“今天上课之前，先给大家介绍两位新同学，王朝业，冷紫儿，大家掌声欢迎！” 教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高三下学期才转进市重点的学生，多半家里有些实力，想要在市重点里突击突击提提成绩，然后在录取分数线更低、考题难度更小的省区，考个好成绩，上个好大学。 这种占尽资源的考生简直是普通考生的死敌，也是普通学生最看不起的却也最无可奈何的现象。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大的热情欢迎这种关系户。 但是，当王朝业和冷紫儿踏入了教室里的时候，惊呼声起，掌声瞬间变得热烈异常。 原因无他，在脸而已。 只因为那是两张很难让人反感的脸。 因为那两张脸，让冷漠的男生吹起了口哨，让外向的女生羞红了面颊。 只因为那两张脸，让所有的“偏见”烟消云散。 王朝业和冷紫儿显然都很熟悉这种场面，都拿出了千锤百炼的应对方式。前者挂上了仪式性的客气的可亲的却有着距离的迷人的笑容，后者换上了沉默的精致的高傲的却有着神秘感的冰冻的脸颊。 新来的班主任显然很满意同学们的反应，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按了按，止住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他接着说道：“相信他们两位已经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下面我们请两位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两人中那个男生向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我叫王朝业，王朝霸业的王朝业。” 说完，他微微欠身，算是鞠了个躬，脸上依旧挂着那招牌的微笑，眼神却在班里的女生脸上转悠。 “完了？” 王朝业点点头。 “看来王朝业同学是个言简意赅的人，是个严谨的人。老师就喜欢话少干事踏实的人，希望大家多向王同学学习这种品质，少说话，多读书！也希望王同学能在八班度过一段愉快的学习时光。好，冷紫儿同学，下面该你了。” 冷紫儿显然是个更“言简意赅”的人，是个更“严谨”的人。她一句话也没说，上前踏了一步，环顾一下望向她的众人，点了点头。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下了讲台，笔直地朝着张凡走去，最终停在三胖的位置前面。 “我要坐这。” 她指着三胖的位置说道。 那语气平淡、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好像再说着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像是要征求任何人打算的语气。 班主任尴尬地笑了，说道：“呵呵，看来冷紫儿同学是个急性子呢，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学习状态了，我们大家也要向紫儿同学学习她这种一心向学的精神。” 然后他接着小声说道：“但是那个紫儿同学，那里已经有人了，你要不要再挑其他的位置。” 冷紫儿摇了摇头，惜字如金的说道：“我要坐在他旁边，叫我冷紫儿。” 她伸手指了指张凡，态度坚决。 这下，众人的焦点再次回到了张凡的身上，有男同学充满妒火的目光，有女同学不可思议的眼神，有王朝业玩味的笑意，有冷紫儿认真又冷漠的凝视，还有莫语担忧但依旧清澈的眼光。xh:194 第四十七章 这是我大哥的女人 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教室的气氛有些尴尬，班主任的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了，不过考虑到校长特地交代要伺候好这两位小主，他还是强压下心里的不满。毕竟，校长可是答应过他只要这两位小主满意了，这升职加薪什么的都是小事情。 虽然不知道，这两位小主是什么背景，但毫无疑问，他俩是他的贵人，为了光明的前途，为了金灿灿的钱途，为了赢取白富美，为了登上人生巅峰，这些小屈辱简直不要太轻松。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班主任就调节好了心态，重新恢复了一脸谄媚的笑，开口说道：“好的，冷紫儿同学，我会尽量帮你安排的。” 冷紫儿闻言点了点头，但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张凡，她只是在用轻微的动作表达着自己的指示。因为她觉得没必要浪费多余的精力或目光在毫不相干的人事物上，更没必要浪费在一个唯命是从的奴才身上。 简单、直接、快速，一直是她的行为准则！ 班主任恭敬的点着头哈着腰，快速地走到张凡他们座位前，然后一转身又换上了那副威严的权威的人民教师专用的表情包。 他板着脸沉着声对张凡和三胖那人说道：“这两位同学，你们是哪个班的？现在都打铃了怎么还不回自己的教室！” 班主任显然也没认出来张凡和三胖，他盯着张凡那扎眼的一头白发，满目厌恶地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染头。你这违反了校规第三章第十五条了知道不，还不赶快滚回自己的教室去，等着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让他来领你们啊，还是直接给你父母打电话呢！算了，我看直接给教导处打电话吧，直接回家反省算了。” 说完他头高傲地抬了起来，鼻孔冲灯，等待这两位不速之客缴械投降，然后屁滚尿流的败退，最后再以全班所有学生的迎接英雄的掌声来收尾，简直不要太完美。 可是剧本并没有按他想象中的进行。 那白发男子站了起来，却没有败退，反而拿出了一个手机，翻出了通讯录，指着最上面的一个电话号码说道：“教导主任是这个电话号码吗？” 班主任不明所以，推了推眼镜瞅了瞅：“恩，是这个，你怎么有教导主任的电话。还瞎改备注，你以为改成妈妈，我就会被你吼住啊。我们教导主任的儿子就在我班里，我认识的，你糊弄不了我。” 张凡一脸苦笑：“我是张凡啊。” 班主任不信地盯着张凡的五官猛瞅，终于在五官中依稀地看到了熟悉的影子，终于不确定地说道：“你是张凡？” “我是张凡。” “你是张凡！” 这下全班同学都一起回答道：“他是张凡！” 班主任的表情就精彩了，不敢置信，质疑却又不得不相信各种矛盾又复杂的表情瞬间出现在一张脸上。 旁边的冷紫儿看不下去了，再次强调：“我要坐在他旁边。” 班主任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旁边的三胖：“你又是谁？” 三胖耸耸肩：“三胖。” “嘶”班主任像是受到什么严重打击似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满脸呆滞。 冷紫儿看到班主任是不指望了，决定亲自动手，她走到三胖跟前，冷漠地说道：“让开，我要这个座位。” 按照张凡对三胖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让出座位的，虽然平时看起来他是大大咧咧，什么都无所谓的谦让姿态。可是他骨子里比谁都骄傲，最受不了别人颐指气使，你要好好求他帮忙他会很乐意，可你要命令他，那他也当做没听见似得完全忽视你。 果然，三胖并不为所动，完全视她为空气，继续和前面的女生用眼神打情骂俏。 冷紫儿脸色寒了下来，她伸出右手，摘下了皮质手套。 当看到这黑色皮质手套的时候，张凡的瞳孔瞬间收缩了起来，宛如针孔。 他继承至小狼的动物性般第六感已经强烈地发出警示的信息，它使得他浑身汗毛炸立，肌肉紧绷，双手紧紧扣住桌面，随时准备攻击。 同时他的人类理性却在努力的压抑住这种冲动。因为他好像见过这副手套，只是暂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兽性冲动只会破坏他的回忆。 三胖毫无所觉，继续和妹子勾搭着。冷紫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掌按在了三胖的肩上，脸上尽是冷笑。 三胖浑身颤抖了一下，冷紫儿脸上的笑容更冷了。不过，三胖也只是颤抖了一下。 他好像是突然发现眼前还站个人似得，被突然的抚摸吓了一跳，他拍了拍结实的胸口说道：“美女，你可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想要我签名的话下课来找我咯，不要直接动手动脚。我喜欢含蓄的。” 说完还冲着冷紫儿贱贱的一笑。 冷紫儿好像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似得，下意识地再次拿手掌碰了碰三胖。 “我告诉你哦，不要在摸了哦。再摸告你非礼哦。” 冷紫儿这才反应过来，瞬间冷笑变成冷霜，冷霜又变化成怒火。她冷哼一声，手掌高高举起，搬运起全身功力混着怒气就要一掌将这该死的男人毙与掌下。 可是手掌还在半空中就被另一只手掌给拦住了。 它泛着铜光，坚不可摧，直接将那泛着蓝色电光的手掌截在了半空中。随着那个手掌而来的是一道有磁性的声音：“紫儿冷静，这是任务。” 那手掌的主人正是王朝业，他飞速地将冷紫儿按下，拦在一旁。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普通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只是一阵恍惚的功夫，好像视频剪辑了一般，就看见王朝业突然出现在冷紫儿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喔~~~~”全本同学齐声叹道，这一声惊叹里面包含着多少惊讶、怨念，张凡不得而知。 但张凡知道自己内心有多讶异，他很确信自己看到的紫色电光和黄铜掌影都不是幻觉。这是他第一次在黑书世界之外看到带特效的攻击，再一次刷新了他的世界观。原来世界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平静，普通，还有一滩滩他望不尽的深水。 班主任也在这一声“喔~”中清醒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朝业趁机扶起班主任，赶紧转移注意力：“紫儿说话比较冲，做事比较直接，但她并没有恶意，请您不要介意。” 然后转身面向三胖，再次挂上了招牌的笑容：“请你也不要介意，同学，她没有恶意。” 只是一直温和的胖子并没有表现出他的友好，依旧表情冷漠。 王朝业显然也不介意。他潇洒的转身面向班主任，指着莫语旁边的座位说道：“老师，那里的位置是空的，我可以坐那里吗？” 班主任木讷的点点头，这两位小主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王朝业得到许可之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就这样拉着冷紫儿走到莫语座位旁，一屁股坐下，然后扭头冲着莫语笑道：“美女，你好啊，我叫王朝业，三横一竖王，朝思墓想的朝，建功立业的业。看你面相，你今天和我有缘啊。” 莫语依旧清冷，但眼神里明显多了慌乱，她一直被当做冰山女神，很少有人这么死皮赖脸的，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 就在这时，三胖站出来了，他冲着呆呆站立的班主任说道：“是不是我也可以换座位？” 班主任下意识地点头。 三胖嘴角翘起，指着莫语说道：“你是我大哥的女人，我要和你换位。” 张凡的脸红了，王朝业脸色有些黑，冷紫儿依旧冰面，班主任表情呆滞，莫语埋下了头。 只有三胖在得意的笑。xh:194 第四十八章 一场五个人的“恋爱” 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在三胖得意的笑中，他和莫语换了位置，笑嘻嘻地插在了冷紫儿和王朝业之间，毫不理会王朝业诧异的目光和冷紫儿厌恶的眼神。 他怡然自得地将书本收拾好之后，在两人之间坐定，继续频频向着望向他的女生咧嘴笑，又惹得一阵脸红。 他偷空还给了张凡一个玩味的眼神，意思好像在说，老大，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加油啊。 现在，因为三胖的交换，座位变成了这样一种情况：张凡靠窗坐着，莫语坐在张凡身边。冷紫儿在莫语的右侧，三胖坐在冷紫儿的右侧，王朝业坐在三胖的右侧。冷紫儿和莫语之间还隔着一条不宽的走道。 等于是牺牲三胖一人，给张凡和莫语制造了隐秘空间。 这下最不爽的应该是王朝业，他来到这所学校的首要目标就是猎艳，对他而言，任务只是次要目标，而市八中的艳名在整个小镇都是出的名的。所以他来到三班的时候第一眼并不是望向任务目标张凡，而是望向了冷艳的莫语。 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脱俗的女生，跟她比起来，以前和他交往过的女生总透着股俗气。她们是漂亮，身材脸蛋都不错，但总觉得和眼前这位少女相比少了什么，对，少了一股仙气。第一眼望过去，王朝业就感觉到了一股清澈凌冽之气，放佛是飘下的初雪，放佛是空谷的幽兰，放佛是高山的雪莲，圣洁纯净不可侵犯。 可这更增加了他占有她的欲望。因为她的圣洁勾起了他尘封的回忆，因为她的纯净让他想起了那个少女，因为她的不可侵犯让他想起那个夜晚，因为她像极了他永远不可能实现的“第一号”她已经勾起了他的无名之火，他要占有她然后摧毁她，就像她曾经做过的那样。 可是没想到，他刚想迈出第一步，便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壮汉给阻截了，这让他如何不恼怒，如何能爽快。 恼怒归恼怒，不爽归不爽，这还不足以使他放弃，毕竟追求美的道路上，男人们总是百折不挠，做不了同桌还是能认识一下，不是吗？ 王朝业身体前倾，大半个身体都倒在了桌面上，只靠着一只手肘支撑着绝大部分体重。他摆出了一个自认潇洒的姿势，带上一丝邪魅的微笑，换上了一双略带忧郁的眼神。没办法，瘦下来的三胖依旧体形不小，即使低调地坐在座位上，依旧能挡住王朝业的视线。 他嘴角亲启，用着低沉的男中音说道：“你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可是他没等到那初雪般的身影回话，便再次被那个健壮的身体挡住了视线。然后是一个爽朗的笑，三胖回答道：“我叫钱野，你也可以喊我钱爷，你叫啥呢？” 王朝业一脸无语，眼里的暴虐渐起，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转头看向另一侧。 这五个人中最专注的估计要属冷紫儿了，她毫不理会三胖的战术的干扰，一双妙目全在张凡身上，除了短暂的与三胖和王朝业的交流之外，她从进入教室以来，眼神就没有转过他处。 这让张凡分外尴尬，他赶紧捋下来几根头发企图遮蔽一下冷紫儿那过于炙热的目光，却发现那是徒劳的，那目光放佛能穿透张凡的垂下的头发，穿透张凡遮挡的手掌，穿过张凡的肉体直达他的灵魂。 不知怎么的，张凡对着冷紫儿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却不知道这熟悉感来自于哪，他只是潜意识地感觉得到她很危险，她也很熟悉。 再次救场的还是三胖，他看见王朝业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自己，有些无趣地耸了耸肩，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冷紫儿身上。 他模仿着王朝业的动作，身体前倾，大半个身体都倒在了桌面上，直压得桌面嘎嘎作响，他也靠着一个手肘支撑着身体，只不过姿势不够潇洒，脸上是大大的咧嘴笑，笑的眼睛都闭合起来了完全看不见眼神。 这个姿势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你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这话听得王朝业直翻白眼，你这搭讪技术也太渣了吧，我俩刚刚不是介绍过自己的名字了吗？我叫王朝业，他叫冷紫儿。你这是东施效颦，你能模仿我的姿势，模仿我的话语，可是你却不能模仿哥的魅力！ 果然，冷紫儿并没有答话，连姿势、眼神都没有变过，放佛只是将三胖当成耳边哄哄的蚊蝇。 但是就算三胖是只蚊蝇，可是只不安生的蚊蝇。 他看见一击无效，竟变得跟大胆起来。他竟然伸手抓起了冷紫儿垂在耳边的紫发放在手上把玩。 这下可激怒了冷紫儿，她猛地回头将头发从三胖手上抽离，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三胖，冷漠地说道：“你在干什么？” 三胖很无辜地说道：“摸你头发了。” “谁让你碰我的？” “我只是好奇，你这头发是染得还是天生的？” 冷紫儿并不说话，只是用表情在表达你管我，眼神愈发冰冷。 三胖耸耸肩，说道：“你可知道，校规第三章第十五条明确规定，在校学生不可漂染头发。你这要不是天生的会被纪保给抓住的，然后交给教导处，会被勒令染回来的，还会被叫家长多麻烦啊。” 冷紫儿眼神冷冽，连嘴角也挂上了寒霜，发出一声冷笑，似是不屑。 三胖一副狗咬吕洞宾的表情，可这一下也打断了冷紫儿的目光，算是暂时解救了张凡。 冷紫儿对着眼前这个壮汉也很头疼，她有些不明白自己无往不利的护体紫电，怎么会在这个胖子身上失效，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能使用别的招式和超人的力量教训一下这个挂着一脸贱笑的男人，毕竟，师傅临走前特意交代过要以任务为重，尽量不要暴露自身实力。 所以现在冷紫儿也很无奈，只能任由三胖从中捣乱。 在场脸最红的要属莫语了，她的心里一直在回响着三胖那句“我老大的女人。” 每想一遍，她的脸就红上一分，脑袋就蒙一分，对外界的反应就弱上一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张凡旁边的，也不知道这之后发生了什么，讲台上老师讲的什么，黑板上扭扭曲曲的画着什么，她只是机械化地把它记下来，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 可是她不知道，她那红红的脸颊早就出卖了她，张凡偷偷撇着那抹明红，和那抹明红之下愈加诱人的冰肤雪肌，心里突突直跳。 自从融合了小狼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兽性真的增强了，他看着脸红的莫语竟然产生了想把她按在身下的冲动。他克制的了生理冲动，却克制不了心里的冲动，好像咬一口那抹明红啊。 在张凡和莫语之间的气氛是曼妙和旖旎的，在三胖那三人组的氛围就有些诡异和火药味十足了。 不过在场所有人中，最尴尬的却是站在讲台上的那个叫做班主任的中年男人。他机械地拿着书本，开着口，写着字，心里却在哭泣：尼玛，还有没有人将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啊，在我眼皮底下上演偶像剧啊。老爸是学校股东的三胖，老妈是教导主任的张凡，背景神秘的莫语，校长见了都点头哈腰的王朝业和冷紫儿，一下子班里聚集了五个小主，个个惹不起，这个老师当得好没有成就感啊，好像下课啊 这是他第一次比学生还期待下课铃声的响起。 第四十九章 一场五个人的“恋爱”下 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下课铃声终于在班主任万分期待的目光中响起了，不过这五人并没有挪动位置，甚至是姿势，依旧保持着奇妙的对峙。 铃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课上了一节又一节，老师也换了一个又一个，时间就在这种对峙中飞速流逝终于迎来了午饭时间。 同学们陆续起身，为下午的与课本鏖战补充能量。 所有人路过这五人组总难免多看一眼，保持这么久的姿势不累吗？ 终于，三胖坚持不住了，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啪啪作响，这是坐的太久了缘故。 他依旧咧嘴笑着，大大咧咧地拍了背对着他的王朝业一巴掌，打的毫无防备的后者一个趔趄。王朝业转过身来，终于忍不住，脸上露出怒容，语气里带上了火气：“你干嘛！” 三胖耸耸肩：“新同学打个招呼啊。” “有你这么打招呼的吗？” “你刚刚不好挺友好的问我名字吗，现在翻脸这么快，你真是个善变的动物。我就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不去！”王朝业没好气地说道，说完就转过身去，恢复成刚刚的动作。 三胖撇撇嘴，小声嘀咕道：“不去就不去，小爷还不稀罕带你吃饭呢。” 转身又面向冷紫儿，忍不住又伸手摸了下她柔软的紫发，后者浑身战栗，直接站了起来，一双玉手就朝着三胖落去，可是身高差半头，只打到了他的肩膀。 “干什么！臭流氓！” 冷紫儿憋得一肚子火，全集中在手上，激发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的紫电，她已经顾不得暴漏与否了，她要将眼前这个人轰成电渣。 可是原本璀璨的紫光在接触到三胖的身体上的时候瞬间就消失在，放佛只是幻觉一样不曾存在过。 三胖摸了摸肩膀，说道：“整啥呢，什么东西这么亮整的我眼都花了。还有，我怎么觉得肩膀有些麻呢。” 冷紫儿再次呆住了，这都没事啊，我这十几年白练了？ 三胖接着说道：“我就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怎么还摸上了呢。你才是女流氓呢。” 冷紫儿气的脸都发紫了，已经发育良好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着，小嘴里也只吐出一个字：“你” 可这一副美女娇嗔图级三胖来说还抵不过一碗香喷喷的米饭。 他瞅都没瞅暴怒的冷紫儿和转身当雕像的王朝业，一把抓起张凡：“走，老大。我们去吃饭。” 张凡临走时下意识地抓过莫语的手，将她一把拉起，拖出了教室。 他也没多想，只是潜意识里不想莫语留在教室里，那里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王朝业啊。当然，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想抓人家姑娘的手的。 “等一下”莫语都走了，王朝业就失去继续待下去摆造型的意义了，急忙追了出去。 冷紫儿也别扭着脸，一脸不情愿的跟了出去。 食堂里，张凡和莫语对面坐着，莫语依旧红着脸低着头，张凡呆呆地看着莫语，相顾无言。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旖旎。【愛↑去△小↓說△網wqu】 四周的嘈杂好像都在这一霎那消失了，整个世界就余下这张小小的桌子，还有眼前这个红透脸的人。 张凡可以很轻易地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她微张的小嘴，羞红的双颊，紧握的小手，她口鼻里喷出来的湿润气体，她慌乱地抖动的睫毛 她像一只美妙的慌张的小兽，一点一点地闯入了张凡的心底。 他不禁也低下了头，沉迷了眼眸，羞红了脸颊，加速了心跳。 他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有些紧，嘴唇有些干，他紧张到发不出声音！ 他润了润嗓，舔了舔嘴唇，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想到自己舔嘴唇的动作是不是太过失礼了，于是急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嘴角便上扬了一个美妙的弧度，这一下放佛冰川乍开，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他用余光扫见了这抹笑，不觉得呆了，嘴角也跟着弯了个弧度。 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我” 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我”他对上了她的眼睛，脑袋又开始空白。 “恩？”她大眼睛里有着羞涩、好奇还有期待。 “我”他又润了一次喉，一咬牙，终于说了：“我请客！！” 她呆住了，气氛尴尬了，嘈杂声再次响起了。 “真的！！！”旁边一道“厚重”的声音像是平地一声雷，盖过了所有的嘈杂：“你别骗我啊老大，我再去加两个菜。” 旁边的王朝业一脸鄙夷地看着张凡，只说了一个字：“怂！” 冷紫儿更直接，甩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加一声不屑地冷哼。 张凡有些挫败地低下头，却意外地听到对面传来一阵铃铃的笑。那一刹那的画面有些美不胜收，就连嘈杂的食堂都瞬间安静了几秒。 他重新换上了一副傻笑。 旁边王朝业看不下去了，抓起盘子就往食堂大妈那里走，小子先让你得意一会，以后的路长着呢？老子先吃穷你。 冷紫儿依旧紧盯着张凡，毫不理会她在这幅郎情妾意的画面中显得多么突兀。 下午只要是三班的课，代课老师们就像吃了只苍蝇般的难受。他们像是充当了偶像剧里的背景墙，感受到满满的伤害。 张凡和莫语经过了午饭的小插曲，两人之间的尴尬减少了，旖旎在增强。 莫语还是在貌似专心的记着笔记，张凡依旧貌似走神的看着窗外，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有些东西不同了，两人之间的磁场变了，有丝丝蜜意在酝酿，有丝丝爱意在升腾。 两人的注意力实际上都在对方身上，他们除了眼睛所有的感官都在感受着对方，他们用汗毛、用呼吸、用心跳在交流着秘密。 有时候张凡动作微微大了一点，胳臂肘碰到了莫语的手肘。两人的身体就是一颤，脸瞬间就红了一下，身体就紧张地绷住了。 不过他们还是强装镇定的不动声色，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这短暂的美好。他们好像是品尝禁果的亚当和夏娃，隐秘着自己的冲动，一点小小的接触都会变得格外的美好。 可这一切都被旁边的三人组看在眼里。 三胖嘴角透着笑，好像是家里的老母亲终于看见自家的老大成家立业一般，透着欣慰和满足。他轻轻地拍了拍旁边的王朝业，语气里全是骄傲：“怎么样，我老大和大嫂配吗？” 王朝业紧咬着下嘴唇，双手死死扣住座椅，表情复杂，充满了不甘、挫败、怨念、苦涩，甚至眼角还能看得见莹莹的闪光。 他完全不想搭理旁边讨厌的三胖，咬紧牙关，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哼，别嘚瑟，她早晚是我的，大嫂别叫的这么早！” 三胖满脸不屑说道：“我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好脾气呢，绅士终于撕去伪装了。放心吧，你钱爷我就是看人特别准，老大和大嫂绝对不是你能拆散的。” “哼，等着吧。” 冷紫儿依旧没说话，一双大眼睛还是盯着张凡不放。 正在授课的物理老师，看着眼前这个画面，八卦之心渐起，连黑板上的受力分析画错了方向也没有察觉出来，他的心里不由得响起了hebe的那首《love》： oh~~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他爱她，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她爱他 咦?怎么这世界已经没有人相爱。 怎么这世界每个人都不快乐？ 怎么这世界每个人都爱别人。 不爱自己。 第五十章 旧街上的剑光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放学铃声对学生来讲，无疑是一天中最让人兴奋的声音，但是有时对于老师而言，也是如此。 代课高三三班的老师此时就是这种感觉，他心里已经单曲循环无数遍hebe的《love》了，********全不在课堂上，乱糟糟的都不知道自己讲的是啥。估计这是他们此生讲的最烂的一堂课了。可是敢怒不敢言，这些可都是惹不得的小主，只能祈祷赶快结束。 学生们也纷纷表示这是他们上的最没劲的一节课，老师讲的云里雾里，自己听的也是天上地下的不知多云，心思老往最后几排跑。下课铃一响他们急忙逃出了教室，实在是受够了这种无形的伤害，珍爱生命，远离秀恩爱。 所以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就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变得空无一人了。 三胖他们也收拾了一下东西，走出了教室。 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心里是格外的亲切和熟悉，除了一个个指指点点的同学。张凡对于自己这一头白发也很头疼，可是现在也拿它没办法，小冷在忙，莉莉丝还在沉睡，他现在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心里打算着回头就去把它染了，他可不想天天顶着一头白发被人当动物园的动物一样围观。 三胖还是和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念了不停，除了体形变得健美外，性格倒是没有丝毫变化。不过这也足够使张凡感慨：身材真是决定长相，长相决定待遇啊。瞅瞅那一群群围观的女性群众们，那一声声尖叫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多会，张妈就收拾好东西，开着自家的小红车慢慢驶来。 三胖笑着打招呼，大力挥动着手臂。 小红车缓缓停了下来，摇下了窗户，张妈探出头来，瞅了三胖一样，问道：“同学，你是谁？” “干妈，难道你忘了我了，我是三胖啊，减的肥的三胖啊。” “你怎么变得这么瘦，快上车，我们俩好好交流一下减肥的事宜。” 张凡很惊讶老妈的接受能力，他以为她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只是愣了一下就轻而易举地接受了三胖的新样子，一句多余的也没问。 也许是老妈比较熟悉三胖吧，瘦下来也有莫名的熟悉感吧。 张凡只能这样解释，然后拉开了车门，进入了车厢，刚想关上门，突然发现多了一只脚，阻止了车门的闭合。 “你干什么，王同学？” “没什么，只是想搭个顺风车。” “你这可不是搭顺风车的态度。” 张凡语气不善，他本来就对王朝业有着莫名的敌意，现在他这种行为更让他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自然语气好不到哪里去。 王朝业扯了扯嘴角，把车门拉开，然后挤了进去，说道：“阿姨！能不能带我一程，我也住在玉华园，我们应该顺路。” 张妈也笑了，笑的和蔼可亲，说道：“滚！！” 王朝业笑容凝在了脸上，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冷紫儿拉下了车。车门被狠狠地带上，小红车一溜烟儿就跑没了影。 王朝业不满地望着冷紫儿：“你干嘛拉我。” 冷紫儿只是摇摇头，说道：“不要节外生枝，我们的任务只是监视张凡。” “我上他的车就是为了任务啊。” 冷紫儿还是摇摇头：“那个女人不是我们能惹的。” 王朝业才正色起来：“你认识她？” 冷紫儿依旧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认识。但我认识那个黑色文件夹。” ...... 一天的任务终于结束了，冷紫儿独立走在回住所的路上。 王朝业早在校门口就和她分道扬镳了，嘴上说要去考察家族在小镇上的产业，然后就猴急猴急地转进自己的那辆宾利里面，一声告别都没有就消失在了街角。冷紫儿才不相信他会对家族产业产业如此上心，他能去考察的只有按摩店和酒吧。 冷紫儿眉角净是不满，真是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她的小脚丫一下一下地踏在石板路上，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比起开车的感觉她更喜欢走路，这让她有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她和可以尽情地欣赏沿途的风景，这可能是她唯一的娱乐方式...... 她小时候就经常走路，只不过当时她不是一个人。 现在，她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脑子想的却全是过去的事，曾经的王朝业可不是现在这样放荡不羁的，她也没有现在这样冷漠。小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一起玩闹、一起闯祸，一起傻笑，只是少了那个人，一切都变了...... 想着想着，思绪乱了，虽然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可眼神却闪着回忆；脚步虽然挪动着，心却瓢回了不知名的过去。 其实冷紫儿一直都是个很单纯的人，她因为是杀手楼楼主的孙女，所以从小就开始了杀手训练，她的未来早已注定，那就是不断完成任务，活着继承杀手楼！ 她的生活很简单，只有训练杀人、完成任务，这是她从小就养成的生活习惯和行为模式。她遇事并不会想太多，因为她的存在就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工具，简单、快速、直接是一个工具的基本要求。 但是这个工具也是有心的，这个工具也是有伙伴的。 在她小的时候，爷爷并没有这么严格，还经常会对她笑。她的训练也不孤单，会多几个伙伴，其中一个是王朝业还有一个是位女生，他们互相依靠，把对方当成最好的兄弟姐妹，无话不谈。只是那天，只是那一道剑光，一切都变了...... 想到这，她放佛又回到了那天，还是那个空无一人的街道，还是那个阴沉沉的天空，就连那道剑光也放佛具现在眼前。 那个人就在这样的剑光下消失不见的，冷紫儿的心头涌上来一股悲意。 可是她的皮肤上却感到一股寒气，一股她无比熟悉的寒气，那是杀气！ 冷紫儿猛然醒悟过来，这不是幻觉，那里确实有一道剑光，正向她袭来。 躲避已然来不及，因为剑光已经袭至眼前，她甚至被那剑光晃得睁不开眼。 多年的训练在此刻显示出了扎实的功底，她虽然眼睛看不清剑光的轨迹，可是耳朵、皮肤、毛发，都拼命地采取着信息，汇聚成一条条有用的指令，让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完成躲避动作。 她低头、扭身、塌腰、抖跨，剑光擦着她胸前的衣服穿了过去。 但她并不是毫发无伤，剑光太快，剑锋太砺，它还是擦破了她肩头的衣服，刮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鲜血从伤口渗出，落向地面。可它还在空中的时候，冷紫儿就化身一道紫色的电光激射而去。 她从来不知道防守是什么，就连她最强防御招式——紫电护甲也是被爷爷逼迫着学的。她从来只知道进攻，你让我流一滴血，那我让你失去一只胳臂！ 她始终坚信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所以她想也没想地便朝着剑光袭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可是，那里空无一人。 身后风声又起，又是一道剑光！冷紫儿在空中一个飞燕折身，躲过了来袭的剑光，白皙的双手已然按在了地面上。 既然你躲躲藏藏，冷箭袭人，那我便把你逼出来。 冷紫儿单手只在地面上，一股浓烈的紫色电弧，涌入地面，从她手掌处蔓延开来。 世界上最快的是点，没人能躲过电流的袭击，她相信她能透过电流的变化发现袭击者的位置。果然，一声闷哼响起，莫语准确地判断出了方位，飞奔而去。 转眼便找到了袭击者藏身的草丛，可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滴殷红的血液粘在绿油油的草叶上闪着紫色的电光。 冷紫儿全神戒备却再也难以察觉到那丝气息，她神色凝重地盯着那滴血液，单靠一滴血液就能逼出电光，来者功力不浅啊。 “啪”一声轻响吸引了冷紫儿的注意，原来是那落在地面上的“剑” 它......竟然化了！ 她才看清那并不是什么剑，而是一整块透亮的碎冰，神色愈发凝重。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向着一处旧厂房飞驰而去，那里正是关押过三胖的地方。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五十一章 杀手和游乐场 每个杀手都有一个游乐场。 一个游乐场里有好多个杀手。 这是杀手楼千百年前定下来的规矩： 但凡杀手楼的杀手必须在杀手楼下的游乐场注册，但凡是游乐场也必定管辖着至少一个杀手。 但凡冒用杀手楼名头者杀无赦； 但凡不注册游乐场者杀无赦； 但凡未登记而杀人者杀无赦。 游乐场是杀手楼加强对下属杀手管理的一项强制性举措，它方便了杀手楼的管理和任务的追责，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对于杀手们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游乐场为杀手们提供任务资料提供监视审讯场所，提供必要的协助任务，杀手们在游乐场注册，购买装备，领取任务，提取酬金。 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通讯的发达，杀手与游乐场的关系更加灵活，可是也逃不脱这种组织形式，只是从线下转到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而已。 一般而言，一个游乐场可以满足很多个杀手的需求，杀手和游乐园是多对一的关系。但也有一些特殊的存在，他们享有自己的专属游乐场！ 这对每个杀手而言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具有强横的实力，具有显赫的势力，拥有通天的财力，足以他们维持一个游乐场的平稳运营。 每一个专属游乐场都是身份的象征，都是顶尖杀手才能享有的权力。但它并不是固定永恒的，杀手楼会定时定向发布特殊任务，来定时考察游乐场所有者的实力。任务完成则可以继续享有特权，任务失败，那么......死人不需要特权，自动退位让贤。 所以每个专属游乐场，都是所有者用血汗用实力用胆谋，拼出来的，都是最有实力的杀手才能获得的。 而冷紫儿正是他们中的一员，她拥有一个专属游乐场，唤为“血泣”。这些，并不是靠着她的背景或是爷爷的偏爱获得的，而是靠着自己的实力一点一点打拼下来的，所以“血泣”是她的骄傲，也是她心血的结晶。 而此时，她的心血被人践踏了。 她脸色冰冷，眼神阴晴不定，盯着小镇市郊的这个荒废的工厂。 此时它显得更加荒凉，残垣断壁，破瓦碎砖，尘土飞扬，只有从它那歪斜的门牌，裸露出来的地基才能让人意识到这曾经是一座工厂。 冷紫儿从地上扶起来那个歪斜的门牌，拍掉上面的灰尘，依稀可以看见上面某某炼钢厂的字样。她郑重地将它扶正，立在靠近大门的立柱上，这才踏步上前，走进了工厂。 她看清了，地面上有殷红的干枯的血迹，残垣断壁之间有隐现的残肢断臂，瓦砾碎片之间凌乱的纸片碎料。 这是她心腹的血，她认识那个断指，那是专门负责收集信息的小兰，她昨天刚满脸羞涩地告诉她结婚的喜讯；那个胳臂是小刚的，他专门为了维修武器才特地练就了这么粗壮的肱二头肌；那个是小王的，那个是...... 这些她全部都认识，这些都是她可以信任的心腹，他们陪她一起成长，陪她一起完成任务，陪她度过不少苦难，这个荒废工厂是她唯一可以安心呆着的地方。如今...... 紫色电光终于在她眼眸闪起，紫色头发根根冲天，紫色电弧在她周身围绕，气浪升腾，吹翻了一面还伫立着的墙壁，一声悠扬娇叱响起，回荡在空荡的厂房。 冷紫儿终于平静了下来，一张俏脸像铺上了一层寒霜，她从身上一个绝缘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沉声说道：“游乐场停业了，派电工来整修，让保险来评估损失，保洁来打扫卫生......还有揪出耗子，我要弄死他。” “电工”是杀手楼的工程人员，他们负责游乐场的建设和维护，“保险和保洁”是评估和调查人员，他们负责从现场获取蛛丝马迹来判断对方的实力和身份，“耗子”则是捣乱者的代称，这些都是杀手楼的行话。 说完也不听对方答话，冷紫儿就挂了电话。 她从小就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特别是她在乎的东西。现在更是如此，她认为这是种屈辱和玷污，只有毁灭才能洗刷屈辱。虽然这只是血泣在小镇的临时驻地，损失也没有看起来的这么严重，可是这已经触怒了冷紫儿，她会让他付出代价。 冷紫儿转身，踏步，走出了大门，破碎的东西不值得留念，她要做的是让肇事者付出代价！ 半小时后三架军用直升机消无声息地降落在这片荒凉城郊的荒废工厂上。 从直升机里鱼贯而出一群黑衣众，他们沉默不言，迅速铺开，一时间像是一张黑色的大网罩住了这个废弃的工厂。各种仪器的闪光、声响密集亮起，一项项分析数据不断被收集、汇总。忙碌的工作密集地展开，诡异的是竟没有一丝呼吸声。 十几分钟后，这群人再次鱼贯而入，三架军用飞机升空，依旧消无声息，像幽灵一般消失在天际。 19点15分，冷紫儿刚冲过凉，玲珑的玉体包裹着一条短短的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她手里端着一杯热可可，全身缩在柔软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上的挂钟。 当指针跳动到19:17时，她起了身，用毛巾裹住了头发，打开了房门，一分详尽的调查报告无中生有地出现在她门前地板的软毯上。 冷紫儿拿起软毯上的报告，用晶莹剔透的后脚跟将门带上，转身重新陷进了沙发里。 此时的她像一只慵懒的猫，身体舒展伸了个懒腰，才慢悠悠地拿过桌上的热可可重新缩近沙发。她的小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杯口，另一只手随意地拨弄着大腿上的纸质的调查报告，眼神里尽是慵懒和诱惑。 熟悉冷紫儿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外号叫紫电魔女，紫电好理解，她天生带电，拥有成长度极高的灭世紫电异能，而且冷家家传功法奔雷诀也被她修炼的登堂入室，名正言顺地坐实了紫电名头。 至于魔女，那说的是她性格诡异，难以琢磨，别人是开心时笑，生气时冷漠。而她不一样，她一向冷面，只有动气时才会发出一丝冷笑。而且她长相秀美，越是生气时越是显得妩媚，越让人心神摇曳。别人的杀气，会让人惊出一身冷汗，而她的杀气却会让人沉迷，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冷紫儿现在就有些致命，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把持的魅惑，当然，她的杀机也是令人难以把持的。 她看东西的速度极快，只是舔了两三口热可可的时间，她就已经把手里的资料全看完了，随手将资料往桌子上一放，紫色电光闪过，它便化作灰烬，落进了桌上的烟灰缸里。 冷紫儿躺倒在沙发上，将热可可置于桌面，食指漫无目的地在杯口画着圈。突然，她樱唇微启，伸出了小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然后嘴角就荡开了一个曼妙的弧度。 “钱野、三胖、钱爷，有意思......小老鼠就该有小老鼠的自觉啊。” 她的声音极轻极甜，放佛情人的耳语；可是她眼里的寒芒却是极砺极险，宛如割人的匕首...... 她今天就觉得张凡身边那个讨厌的小子有些眼熟，名字听着也耳熟，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他就是那个小胖子。他竟然能从我的游乐场里逃出来，变成那个样子，还能毁了我的血泣，并偷袭我，哼哼，有趣，有趣。 她将杯中的热可可一饮而尽，起身站了起来，扯掉了身上的浴巾，一时间春光乍现。不过也只是一时间而已，雪白诱人的酮体便被紧致玲珑的夜行衣包裹住了。 她的嘴角轻微上扬，随手拿过桌面上的黑色墨镜盖住了漂亮的双眸，眨眼间便已经越出了窗户，几个跳跃间，便已经消失在天际。 紫电魔女的报复，从来都是优雅、诱人而致命。 她要让所有小瞧她的人知道惹恼她的代价，她要让他们知道，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她要让他知道什么是暗杀，什么是血，什么是夜！！ 第五十二章 玉华园坠楼事件 夏夜晚上七八点的时间，正好是入夜时分，太阳收起了最后的光华，暮色消失，夜色在降临。 夜晚，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像是水里的墨，缓慢却不可阻挠的蔓延开来。但月亮还没升起，月色追不上夜色的脚步，还阻止不了黑暗的降临，所以此时正是最昏暗的时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道黑色的身影，融入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她随着夜色的蔓延，缓慢前行着，她的双眸沉寂如夜，她的脸色沉静如夜，她的脚步更是沉默如夜。 她不急不缓，不紧不慢地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自己的节奏，以便更好地融进夜里。渐渐地，她的气息已经几乎不可闻了，她的存在感降为最低，放佛是街边的小石子。 她光明正大、毫无遮掩、素面朝天，路人们和她擦肩而过，却完全忽视了她俏丽的外表，忽视了她曼妙的身躯，忽视她魅惑的微笑，放佛她只是一股清新的空气，放佛不存在一般。 她正是冷紫儿，紫电魔女冷紫儿。 她的暗杀从来都不靠突击，不靠速度，不靠隐匿技术。她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地走到目标前，一刀封喉，一击致命。 她不擅长隐匿，却极擅长隐藏，隐藏自己所有的气息，隐秘自己所有的存在感，所有人即使看到她也不会注意她，因为她是空气，是虚无，是无，没人会对着一片空气投入太多的精力。 这便是虚无身法，被外界称为虚无之吻的暗杀功法，是冷家成名的家传的暗杀技艺，是经历过千百次血和火的考验的成熟技法，也是冷紫儿最自信的功法。 她一步也不停，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进着。 玉华园已经出现在了视线内，冷紫儿的心思却更加平静，忘了生，忘了死，忘了自己，心里只有目标。 心专才能精于技，冷紫儿一直比别人更专心。 很少有东西能打断冷紫儿的这份专心，你看，旁边遛狗的那位被狗拖得满地滑行；你看，旁边那辆奥迪停在路边，却还不断地晃动；你看，有个丑大妈拿着个拖把就冲到了奥迪车前面，拉开车门就把拖把往里捅；你看，一男一女半裸着身体就从车里跑了出来...... 这所有一切都不能扰乱一片空气，也不能扰乱冷紫儿。 突然，她停住了，不是因为遛狗的人，不是因为那个丑大妈，更不是因为那半裸的男女，只是因为有人扰乱了空气，以一种最惨烈的方式扰乱了空气。 一个白花花的身体从天而降，擦着冷紫儿的发梢落在了冷紫儿脚前的土地上，刹那间清新的空气就被血腥味给沾染了。 一个花样少女身体奇怪的扭曲着躺着冷紫儿面前的土地上，阻断了她前行的道路。血水从她身体向外界澎涌而出，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染红了一片地面。她的身体被不知名的利刃划开了无数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些伤口中正不断流出血浆和肉块的混合物。 这一次坠落，这位花样少女一下子从亭亭玉立变成真正的柔弱无骨了。 全身上下只有一张脸皮还算是完好，上面却永远保存着那副惊恐的表情，变成了一副充满怨念的面具。 空气被扰乱了，冷紫儿从这扰乱的空气中显出身形出来。人们才发现那副坠楼女尸前面原来还站着一位同样花容悦色的少女。 只不过人们现在可顾不上欣赏这有魅力的少女了，他们的注意力全被地上那瘫软的女尸给吸引住了。 小镇上的平静的生活让他们很难看见如此惨烈的场面，看个悍妇收拾小三已经是最惨烈的画面，没想到此时这个少女用生命演绎出一副更惨烈的戏剧。所以人们一时间有些呆住了，遛狗的人和狗停止了奔袭，丑大妈也无力挥动拖把，半裸男女更无暇鼠窜。他们全都聚集在女尸身边，拿着胆怯、不忍、惊恐却又隐藏着深深的兴奋的目光紧盯着坠楼女尸，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直到那个长相还算娇好的半裸小三，忍不住心头翻腾的感觉，吐了一地，人们才惊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大呼小叫。几个看起来还算精明的人制止了人们破坏现场的举动，拨通了警局的电话。场面一度混乱，没有人知道最先出现在女尸旁边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做什么，她是什么时候离开了现场，她又去了哪里？ 她又变成了一滩空气，飘荡向不知何方。 不过现在这滩空气不再是冰冷的，变得有些火红！ 刚刚那副画面凶残地打开了她尘封的回忆，那是她最不愿回忆起的记忆。她甚至一度将地面上那个女生和记忆里那个女人联系起来，心里瞬间竟闪过惊慌，这是她身为杀手所不应该存在的心态，所以，她恼怒了。 第一时间她抬气了头，看清了少女下落的楼层，那里有一面破碎的窗户，还有一个男子的身影，但是看不清长相。 瞬间冷紫儿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她化作一阵飓风，一阵发怒的飓风，冲向了楼梯。 她的身形在楼梯间内闪转腾挪，思想也在回忆里横冲直撞。 ...... “为什么要把筱姐姐送走。”她抓住了爷爷的腿，苦苦哀求。 此时的爷爷显得格外冷漠，他一脚踢开了年幼的冷紫儿消失在了黑暗中。 ...... 她哭哭啼啼地找到少年的王朝业，说道：“业哥，筱姐姐被爷爷送走了，怎么办！” 可是王朝业只顾着喝酒。 ...... “啪”一个雪白的**被丢到了冷紫儿的面前。 她身体上全是伤口，还有施虐后留下的污迹，脸已经肿胀的认不清了，可冷紫儿还是第一时间抱住了她，认出了她，她嘴里低声说道：“筱姐姐，回家了......” 眼泪却止不住的流，那是她最后一次流眼泪。 ...... 转眼间，冷紫儿爬到了21楼，她有些气喘地盯着那道紧闭着的防盗门，这像极了那天晚上的那扇门。 她冲了过去，眼里闪着疯狂，紫色电弧在她周身围绕，不锈钢的防盗门在她面前好像是纸糊的一般，瞬间便被突破，只留下防盗门中间一个人形的圆孔，和不断滴落的融化的钢汁。 那炙热的蒸汽升腾放佛冷紫儿此时压抑的怒火，不过她表情依旧冷漠，嘴角依旧上扬，透着致命的魅惑。 她冲进了房间，像电光一样横冲直撞，可是一息之后她便停了下来，呆立在原地。 因为她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这里没有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她想生啖其肉的那个人，这里只有空荡荡的一片。 冷风从破碎的窗口席卷进屋内，瞬间吹醒了冷紫儿。她一个哆嗦从回忆中醒了过来，一丝苦笑爬上了她的面颊，她摇了摇头，毕竟是过去的事情，她不可能再去改变，只是今天这事太像了，她差点入了魔。 突然一丝异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迅速转了过去：“是谁！” 一道身影消失在窗口，冷紫儿追了过去，却发现并没有任何身影，却突然被下方传来的闪光惊醒了。 下面有个记者，他正举着相机，对着冷紫儿所在的窗口按下了快门。 冷紫儿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有人要栽赃她。虽然她不惧怕这种陷害，可也总归是个麻烦，她急忙走向窗口，准备逃离现场。却发现楼梯下已经冲上来了不少警察，电梯的指示灯上面的楼层数也快速接近着21层。 冷紫儿被包围住了，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既然无路可逃，那么便杀出个血路。 冷紫儿心里下了决定，身上的紫色电光更胜。 突然，一只黄铜色的手臂出现，一把将她揽过，拉进了另一个房门里。 警察此时冲了上来，却发现21楼空无一人，他们料定凶手可能向上方逃窜了，于是分为两路，一路继续像上层追击，另一路留在21层现场取样。 一个便衣民警敲开了凶杀现场隔壁的房间，开门的是一个半裸着身子的少年，他看起来也就20岁左右，长得也是格外英俊，此时他正揉着睡眼，有些疑惑地盯着民警。 “警察查案，你叫什么？” 那男子打了个打哈欠，说道：“王朝业。” 第五十三章 冷紫儿的怀疑 伴随着王朝业的话语有股刺鼻的酒气袭来。 那个便衣民警，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问道：“你喝酒了？” 王朝业揉了揉有些有些疼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你管的着吗？” 那位便衣民警脸色立刻难看了，义正言辞地威胁道：“这位同志，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我有权利怀疑你与旁边2102室的杀人案件有关。” 王朝业惊讶瞪大了眼睛，好像酒都被吓醒了一半，他赶紧问道：“旁边死人了，你可别吓我啊。” 便衣民警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表情不像是装的，才继续问道：“你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响，或者见过什么可疑的人物？” “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响，我放学之后就直接回来了。” “上学，你在哪个高中？” “市八中，我也是刚转学过来的。” “哦，转学？你住进来多久了。” “三天了吧，警察同志，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王朝业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只是常规询问而已。事发时，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那个小警察却用着一种警惕中夹杂着兴奋的表情盯着王朝业，语气也越来越严厉。 王朝业像是被吓住了，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小警察步步紧逼：“说，你紧张什么？你究竟和谁在一起，这案子是不是和你有关，是不是你杀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人，你为什么要将尸体推下21楼！说！说！说！” 小警察眼里的兴奋越来越强烈，放佛此刻他已经找到了凶手，升职加薪，登上人生巅峰。此时他放佛站在道德至高点的正义使者，代表着千千万万的人民群众，在质问着万恶的杀人犯，此时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背后站着的是党，是人民！所以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洪亮，如此的振聋发聩！ 王朝业像是被吓住了似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突然，一只玉手搭上了王朝业的肩膀，接着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响了起来：“警官，我想你是误会了吧。” 然后一个浑身散发成熟韵味的女子蹭着王朝业的肩头滑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红色吊带连衣裙，包裹的身材玲珑有致，火辣异常。她扭着水蛇腰就从王朝业背后站了出来，纤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她笑靥如花地说道：“他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有时间注意周围的动静呢？” 王朝业伸手揽住了她不堪一握的腰肢，笑着问道：“洗完了？刚刚我怕打扰你，所以没说出你来。” 那女人妩媚的一笑，轻轻地在王朝业脸上印上了一个红唇，然后说道：“我就知道小帅哥最好了。” 然后也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眼光，俯身将丝袜套在脚上，然后缓慢地拉上，盖住纤细的双腿，浑圆的臀部就在王朝业小腹处摩擦。这一个过程看的那个小警察是脸红不已，口干舌燥，瞬间威严的形象就坍塌了。 她忙完之后起身对着那个小警察问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小警察下意识地摇摇头。 那女人满意地一笑，转身贴上了王朝业，右腿高抬就缠上了他的腰身。 王朝业也不客气，一手揽过她的腰肢，一手就盖住了她的****。 那女人娇嗔一声，却没有拒绝，继续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小帅哥，今天玩得很开心，姐姐很舒服，下次在一起玩啊。” 王朝业轻轻点点头。 那女人紧紧抱了一下王朝业，好像有些不舍地说道：“姐姐现在有急事得出去一趟，晚上就陪不了你了。” 王朝业理解地笑了笑。 女人又亲了她一口才转身离去，半路上又回过头来，软软地喊了一句：“晚上，记得打我电话哦。” 王朝业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等那女人消失在电梯里，他才收回了视线，看向那个呆住的小警察，问道：“请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小警察还在呆滞当中，下意识地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啊？” 王朝业耸耸肩，说道：“你没听见吗，姐姐啊。” 小警察满脸不信，问道：“那她叫什么名字呢？” 王朝业点着头，似在思索什么，说道：“这么嘛，记不得了，你去问问啊。” 小警察呆住了：“这也行？” 王朝业以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口吻说道：“女人啊，不在乎你知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在乎的是你心里有没有她。” 说完也不理会小警察就把门关上了。 只留下门外的小警察还在思索这没道理的话。 门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昏暗的世界，王朝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了开灯的习惯，他喜欢静静地看着夜色将他吞没，他喜欢那种沉入黑暗的感觉。 可是黑暗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呼吸，那是冷紫儿，她像蝴蝶一样从天花板上飘落，落在了王朝业面前。 她一双美眸盯着王朝业脸上的吻痕，挪移道：“戏演得不错啊。” 王朝业苦笑着擦掉了脸上的红唇，说道：“别取笑我了，那是路上碰见的搭车的少妇。” “嗯嗯嗯。”冷紫儿点点头，眼神却满是不信。 王朝业赶紧转移话题：“别光讨论我了，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出现在这，怎么还扯进凶杀案里了。” 提到刚到的遭遇，冷紫儿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虽然屋里一片昏暗，依旧可以看见她双眸里闪耀的紫光。 “我被袭击了，追击凶手的过程中遇到了凶杀案。” 冷紫儿虽然说得平淡，而且尽量精简，可话里面的内容还是震惊了王朝业。 谁这么大胆，敢向杀手楼下代楼主，紫电魔女动手。 他急忙问道：“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冷紫儿摇摇头。 他接着问道：“那看清敌人的长相了吗？” 冷紫儿继续摇头。 王朝业更惊讶了，谁人有这般功夫，能袭击冷紫儿，还能让她看不清长相。 “但我有怀疑对象。” 冷紫儿接着说道。 “怀疑对象？是谁？” 王朝业连忙追问道。 冷紫儿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窗户旁边，盯着逐渐亮起的车水马龙说道：“我想，袭击者和今天凶杀案的凶手，是一个人。” 她转身面向王朝业，背后是一轮刚升起的月光，她就在这银色的月光下展开了右手，里面握着一块幽蓝的碎冰。 “这是我在案发现场发现的，和袭击我的是同一种武器。袭击者可以用寒冰远程攻击，我怀疑他有操纵冰元素的能力。” 王朝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怀疑是异能局的那些人。” 冷紫儿摇了摇头：“不，异能局的那些人还是受政府控制，是有纪律的，还不会丧心病狂地攻击普通人。” 她抬起头来，看着王朝业说道：“你还记得昨晚的月光吗？” “你说红月现象......你怀疑是新生异能者！”王朝业坐了下来，继续说道：“可是新生异能者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的。” “不，他的实力并不强。只是攻击方式太过诡异，而且身法奇特，我发现不了他的出手点，我不能确定他的位置。” “那就难办了，这种没有登记在案的新生异能者，最易胡作非为，也最难发现他们，他们像是融入大海里的小鱼，一旦融入人群中，就很难发现他们。要不，我们求助异能局？” 王朝业提议道，但冷紫儿第一时间就否决了。 “我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目标。” “是谁？” 冷紫儿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不确定地说了出来：“我怀疑是那个三胖......” 王朝业瞪大了眼睛：“三胖？钱爷？钱野？” 冷紫儿点了点头，接着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第五十四章 异常和苏醒 三胖今天很奇怪。 张凡一直就这么觉得，不只是因为他的外表，更多的是一种感觉。张凡总觉得他有些事情藏在心里，有些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了，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不协调感，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当时入魔的时候。 可是三胖看起来并不像啊，他依旧保持着冷静，依旧风轻云淡地和老妈聊着天，依旧......偷偷拿着张凡藏在遮阳板里的花生糖。 三胖表现的太正常了，表现的太像平常了，表现的张凡都忘了他体态的变化了。 张凡忍不住问道：“三胖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回家睡觉啊。” “那你晚饭怎么吃的啊？” “路边小店随便吃点。” 张妈插了一句：“那不行啊，小胖子，外边不干净。再晚也可以去干妈家吃饭，干妈天天给你留着饭呢。” 三胖笑嘻嘻地说道：“知道了，干妈。你终于认我这个干儿子了。” 张凡有些挪移道：“喂喂喂，你们也太不把我这个正牌儿子放眼里了吧。” 老妈也笑了：“干儿子，后面那家伙是谁？怎么一头白发，好像不良啊。” 三胖还是傻笑：“谁知道呢？可能是想蹭饭的不良吧。” 张凡一脸悲愤：“放我下车！” 老妈一脸愉悦：“好的，又可以省油了。”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谁知道呢，你和三胖一天生的，可能是护士抱错了呢。” 三胖顿时开心了：“干妈，真的吗，你还别说，我俩还挺像的。” 张凡从后视镜里看着瘦下来的三胖和老妈，眉眼里还真的瞅见了一丝相似，顿时更不爽了。跟他们俩置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啊。张凡闷闷不乐，不再言语。 突然，三胖说了一句：“干妈停车！” 老妈突然踩住了刹车，张凡一个猝不及防，撞上了前面的椅背，顿时不满地问道：“咋了，还真想把我扔下去？” 三胖推开车门，说道：“那个开饭馆的是我爸妈的朋友，我昨天在那吃的饭还没给钱呢。干妈，你们就先回去吧，这里离小区也不远了，我聊完天就回去吃法。” 说完也不给张凡提问的时间就转身走了。 老妈也干净利落，点了点头就一脚油门发动了车子。 张凡远远地看着消失在街角的三胖，有些不放心地说道：“老妈，我们不等三胖吗？” “他不是说了嘛，让我们先回去。” “可是......” 老妈依旧脸色沉静，打断了张凡：“小胖子不想说的事你是逼迫不了他的。我们要相信小胖子的判断，相信我们自己的判断，不论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小胖子。” 张凡总觉得老妈今天也怪怪的，这话有着莫名的深意。 “比起小胖子来，我更担心你。” “我怎么了，很好啊。” 张凡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很好，愁白了头？小伙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关，万事不要太放在心上。” 张凡连连点头，还好老妈只是将他白头的原因归咎于他心理压力过大，熬白了头，只是不住地安慰他而已...... “不过，听说过一夜白头，到没见过白的这么彻底的。仔细想想还是有些不对呢。” 老妈疑惑地说道。 张凡赶紧转移话题：“老妈，你看，猪肉好像降价了，我想吃红烧肉。” ...... 晚餐还是很平稳的，老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做了一桌好菜，有张凡喜欢吃的红烧肉，老爸喜欢的鱼香肉丝，老妈独爱的西红柿鸡蛋还有银耳莲子羹，这些也全都是三胖喜欢的菜。 准确来说，很少有老妈做的而三胖不喜欢的菜，往往都是三胖完成最后的扫荡，这也是老妈喜欢三胖的一个原因，不挑食。 可是今天，这一桌子盛宴明显有些超量了。 张凡是最后一个放下筷子的，此时还是有很多菜没怎么动过筷子，那是张妈特意给三胖留的。 微微叹了口气，张妈打算收拾东西了，但是被张爸制止了，他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报。 张凡也有些担心三胖，他今天的状态很不对。 整个家庭好像因为少了三胖而有些闷闷不乐。 张凡走回了卧室，趴在书桌上，心里想的全是这几日接连发生的怪事。路遇杀手，被曝光，进黑书，收小狼，莫名晕厥，小狼进化，三胖异状，一件件事都好像透着莫名的联系，可是张凡参不透啊。 要是莉莉丝在的话就好了。 张凡忍不住这样想着。 “我在会怎样啊。” “你在的话，就能帮我分析分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凡以为自己在自说自话，没有在意到肩膀俏丽的黑色尾巴。 突然，那尾巴像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击过来。 张凡表情呆滞，可是身体却自然地做出了反应，直接一个横移躲过了黑色尾巴的攻击范畴，然后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身体瞬间就完成了转向加速的动作。 他全身肌肉紧绷，毛发须张，露出了尖牙，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凶悍的原始气息。 可是那黑色尾巴在张凡做出动作的时候，也瞬间变换了攻击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抽打在张凡脸上。 张凡捂着被抽打的生疼的脸颊，不怒反笑，因为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熟悉的疼痛，还是熟悉的味道，他忍不住咧着嘴笑道：“小夜，你醒了。” 不过这一笑，显得有些狰狞。 莉莉丝还是猫型，很符合她高冷的性子。 她抱着自己毛茸茸的黑尾巴，皱着鼻子说道：“你还是别笑了，好丑。” “还不是你打招呼的方式太特别了。”张凡不满地说道。 “不过，我怎么闻到了一股讨厌的狗的味道。” 张凡顿时抗议道：“是狼啊，是狼的味道。” 莉莉丝还是用尾巴捂住了鼻子说道：“恩恩，不过请离我远点。还有，你头发怎么白了？” “说来话长，你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多少事。”张凡一副历经沧桑的感觉，用着幽幽叙说往事的口吻说道。 莉莉丝又是一尾巴抽在了他的脸上：“给我说的简短一点啊，混蛋。” 张凡苦笑着，加快了节奏，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一股脑地全部讲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莉莉丝，快给我一个可行的意见啊，这些事情中间有什么联系啊。” 莉莉丝摇着尾巴，听完了张凡的叙述，说道：“那么说，你和冰霜斗狼完成了融合？签订了幻兽共生契约？” 张凡连连点头。 莉莉丝忍不住怒道：“小冷真是太冒失了，怎么能让你做这种实验呢，万一失败了......” 张凡看见莉莉丝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安慰她：“好了，别生气了，这不是成功了吗？还是个happyending。” 莉莉丝好像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万一失败了......我们不就，不就失去了唯一的冰霜斗狼了。这畜生虽然我不喜欢，可是还是远古奇种，可不能就这么灭绝了。” 张凡心里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被熄灭，原来是为了一只狼担心啊。 “太过分了！你怎么......”张凡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可是想到了自己实力不足的事实，只得说道：“你怎么能叫小狼畜生呢，它可是我的伙伴！” 莉莉丝一脸嫌弃地看着张凡，刚想开口，突然，客厅里传来老妈的一声惊呼。 张凡急忙推门出来，原来是三胖回来了。 他浑身全是污迹，依旧是那副笑嘻嘻地脸庞，说道：“干妈，还有我的饭吗？” “你这身是怎么了，小胖子？” 三胖还是咧嘴笑，笑的都看不见眼睛了：“没什么，摔了一跤。” 老妈招呼三胖坐定，就去帮他热菜去了。 张凡趁机走到三胖身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三胖。” “没啥，我皮糙肉厚的。” 三胖还是那副笑。 可是躲在张凡背后的小黑猫莉莉丝却突然发出一声吼叫：“喵~~” 浑身毛发张起，戒备地盯着三胖。好像那里坐着的是头野兽。 第五十五章 疑惑和担忧 昨天一整晚，张凡都没有睡好。他是盯着月亮直到天亮的，月色如刀，清亮透彻，却割不断他脑海中的乱麻。 三胖肯定有事瞒着他，可是他却问不出是什么事情。不，是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问。 这种挫败感让他一晚上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每次他闭上眼睛，眼前亮起的都是三胖那呆板的咧嘴笑，他的笑也像月光一般，虽然明亮，你却始终看不透他。 他就像带了一张面具，不肯将面具下真实面目示人。 这是张凡和三胖之间第一次出现隔离感，他们明明朝夕相处，明明一起吃饭，一起上学，可是突然之间三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心里藏着另一个没有人知道的世界。 张凡可以很轻易地接受三胖外貌改变的事实，可是很难接受他对自己的隐瞒。 毕竟张凡从小到大只有这么一个交心的伙伴，他实在不想因为误会、因为缺乏沟通而失去了他。 所以现在张凡心情很复杂，既为三胖的经历牵挂，也为三胖对自己隐瞒的事实不满，心里还多了一分对两人间友谊的担忧。 张凡也问过老妈老爸的意见，他们只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想说的事，友情并不是刨根问底，而是相互包容，相互信任，相互担当。 他理解老爸老妈的意思，也明白尊重别人的**是多么重要，但是他的烦恼不只是因为三胖的隐瞒，还有莉莉丝的反应。 昨晚，自从三胖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开始，莉莉丝就表现的很紧张，烦躁，不安定。 待三胖走后，张凡将莉莉丝抱回了房间，她才告诉他，她从三胖身上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虽然很淡，但是明确无疑是人类的血腥味。 张凡第一反应是三胖受伤了，想要第一时间追出去给三胖适当的帮助。 但是被莉莉丝制止了。 她说：“三胖体内的气息很不稳定，强大而处在暴走的边缘，他身上的暴戾之气不比你当日魔化时候少，你追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谁告诉你了那股血腥味是他自己的......” 张凡是被后一句话给阻止了，他不敢相信三胖会伤害别人，可是又害怕莉莉丝说得是对的，自己追出去会发现最可怕的事实。 犹豫再三后，张凡还是追了出去，因为他想就算是最可怕的事实，三胖做出了伤害他人的事情，自己也要阻止他，帮助他。可是外边早已不见了三胖的身影，张凡追到三胖的家门口，按响了门铃，半天也没人应答。 如刀的月光下，张凡只能自己回到了家里，将自己甩在床上，脑袋里像是装了一盘乱麻。 不知不觉，月轮隐去了身影，天色开始开始泛白。张凡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缓慢爬了起来。 他像一个垂暮老者一般，浑身没有一点活力，仅仅凭着本能完成了刷牙盥洗的工作。 突然，他扔下了牙刷，将头置于凉水下，狠狠地揉搓着脸，放佛要将五官抹平的似得。 五月初的天气虽不至于很冷，但在北方的早晨还多少带着一丝凉意。就这么一抔泛着凉气的泉水醍醐灌顶一般浇着还泛着热气的脑袋上，那可真是透心凉啊。 张凡浑身打着哆嗦将头冲冰水里拔了出来，长呼一口气，放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既然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清楚，不如就当面询问三胖好了，相信三胖会告诉我的。 他一刻钟也不耽误，头也不擦，急忙换上衣服，对着还刚刚起床打算做早饭的老妈说道：“妈，我先去学校了，早饭在外边吃了。” 不等张妈做出反应，张凡已经摔门而出，消失在街道了。 张妈还有点蒙，小声嘀咕着：“去外边吃？我还没给你钱呢就跑了，脑袋秀逗了。” 莉莉丝跑上了窗台，看着张凡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跳下窗台，重新窝在床上，将小尾巴盖在了脸上。 她已经决定不插手这件事了，张凡已经有自保的实力了，现在他还需要在其他方面多学习，多磨砺。魔王就要有魔王的样子，他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而且她昨晚也是看了张凡一夜未曾合眼，加上刚刚苏醒能量还没彻底恢复，也确实困顿了。 可是莉莉丝并没有睡得安稳，在她刚刚入梦，刚瞅见周公钓鱼的时候，她就被一只手给提了起来。 那是张妈，她有些担心莉莉丝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就顺水将莉莉丝带到学校，丝毫没有理会到莉莉丝的挣扎。 ....... 张凡跑到了学校，微微有些气喘，他比前几日已经进步很多了。从家到学校这么长的路，张凡是冲刺过来的，也只是微微出了点汗。 他顾不得为自己骄傲，急忙奔向了教室。 等到了教室，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来的有些早了。 教室里还是空无一人，多亏了教保处的大爷认识张凡，才破例给张凡打开了教室门，让他进来有个地方坐着。否则，此时他还在走廊上站着呢。 张凡按捺住内心的焦急，眼睛一瞬不转地盯着教室的门口。 终于，有脚步声响起，然后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初生的阳光给来者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也晃得张凡看不出长相。 “早上好啊，张凡同学。” 直到这有些优雅的男中音响起，张凡才意识到来者并不是三胖，而是昨日的转学生——王朝业，他低下了头，并不理会王朝业热情的招呼。 王朝业也并不生气，继续保持着他那副礼貌地优雅地宛如面具的假笑，说道：“不知道张凡同学有没有听说昨晚发生在玉华园的杀人案啊。” 张凡抬起头，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问道：“昨晚回家的时候，是听见楼下有些吵闹，后来警车都来了，还以为是普通的吵闹，没想到竟然发生凶杀案了，具体是什么情况啊？” 王朝业耸耸肩，也不理会张凡不自然的表情，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因为正巧，案发现场就在我家隔壁，所以我多少听说了些不寻常的东西。” “什么不寻常的东西？还有你家隔壁？你也住在玉华园？”张凡急忙追问道。 王朝业深深看了他一眼：“张凡同学对此很关心啊，你看起来好像很着急知道具体情况啊。” 张凡打了个哈哈：“这个......人都喜欢看热闹嘛。” 王朝业继续说道：“案发现场在玉华园的五栋2102室，受害者是一个妙龄少女，好像是一位普通公司职员，在玉华园租的房子，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据街坊反应，她人还是不错的，平时也没和谁结仇，没想到被人残忍地在房间里杀害，并从21楼抛尸而下。警方在现场取证时，在她身上共发现了87道大小不一的伤口，整个尸体摔在地上都快摔成肉泥了，伤口也含糊不清，警方也没法判断具体的杀人利器。不过你说，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死的这么难看，凶手有够狠的啊。” 张凡越听脸色越阴沉，玉华园五栋正好是在三胖家所在的别墅正后面，那么坠楼女尸就应该落在三胖的房子和五栋之间的过道上，三胖没有理由看不见，他为什么没告诉我呢。 王朝业紧紧盯着张凡的脸色，说道：“张同学，你脸色不太好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张凡连忙解释道：“没什么，只是听着这些有些吓住了。” 王朝业了然地点了点头，只不过眼神却越发明亮，他看得见张凡紧张而握起的拳头。 第五十六章 红色魔纹再现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王朝业继续问道：“只是不知道昨天这么大的动静，张同学却什么都不知道，昨天忙什么呢？” 张凡强装镇定，笑道：“没什么，温书、吃饭啊，作为一个高三考生，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基本技能啊。” “哦，是吗？我可听说张凡同学不需要复习，成绩也很稳定啊。” “都是同学开的玩笑，哪有不复习就能保持成绩稳定的人啊。” “哦，可是张同学恐怕昨天根本没有带课本回家吧。” 王朝业说着，随手从背后拿出几个本子，正是张凡的作业本。 张凡脸色沉了下来：“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 王朝业耸耸肩，没有说话，不过另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代替了他的回答。 “我们怀疑的是钱野！” 说话的是冷紫儿，她是从王朝业背后闪出来的，像是一个幽灵，脚步紧俏的毫无声息，以至于张凡一直都没有发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张凡脸色不好看，很是恼怒地说道：“你们凭什么怀疑三胖，他昨天一直和我在一起。” 冷紫儿眉角俏丽，柔嫩的嘴唇微弯，神情甚是妩媚，可是张凡却感觉到了一股危险，不由得警惕起来。 她笑了声音好像是风铃，她的话语就在风铃响动间传来：“我们为什么怀疑他？你真的确定钱野昨晚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你不好奇他昨晚究竟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吗？难道你不也是因为怀疑他，才这么早的来到学校吗？” 张凡发现原本沉默寡言的人一旦话多起来，会变得这么言辞犀利、势不可挡，会那么让人无话可讲。 莫语如此，冷紫儿亦是如此，只不过前者令他心动，后者令他心颤胆寒。 她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多把刀组成了一个致命杀招，直击要害，让人无法招架。现在接招的人正是张凡，他面对着悬在头顶的问题，直往眼里刺来的冰冷刀光，感觉是那么无力。 冷紫儿的每个问题都是他心里最疑惑的也最不愿面对的，因为每一个可能的答案都可能指向张凡最不愿面对的事实，所以张凡没法回答，他无力招架。 他此时就像是猛然得知自己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患者，瞳孔迷茫，不想面对现实。 冷紫儿眼中电光闪烁，表情依旧娇媚，不过语气开始变得寒冷：“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也是同谋？” 冷紫儿又使出了一记杀招，击打得张凡无力招架。 他有些慌乱的回答道：“怎么可能，我昨晚可是一直待在家里。” 过了一会，他平静下来，说道：“而且，杀人案自然有警察来处理，你们这么关心是什么目的。” 王朝业站了出来，笑道：“天下管天下事，而且，我们也只是好奇而已，张同学也没必要惊慌。” “我为什么要惊慌呢？只是觉得大早上起来就听这么多八卦，难免头痛，是在佩服王同学拿耗子，管闲事的雅兴。我就比不上了，还得为高考而努力读书。” 张凡这是再说王朝业冷紫儿他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也算是他的反击。但是王朝业明显涵养足够，虽然脸色难看了一下，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礼貌地笑笑。 冷紫儿语气冰冷：“使我们狗拿耗子还是你做贼心虚呢。” 张凡平静地回击后不再理会两人，回到座位坐好，专心看书。他以实际的行动表示自己对他们这种小儿科的激将的鄙视。只是，只有张凡自己才能明白自己心里有多煎熬。 冷紫儿扛着张凡的表现，怒火更胜，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被王朝业制止住了，因为门口多了一个人。 一个处在本次“斗争”中心的人。 “钱野？！”、“哼！”、“三胖！”，自然中间那声哼是来自冷紫儿的。 是的，钱野，自称钱爷，被张凡唤作三胖的男子出场了。 三胖也被今天这热烈的欢迎场面给震到了，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谁啊？” “你啊！”张凡说道。 “咋的啦！”三胖还是没闹明白。 “杀人了！”王朝业牢牢地盯着三胖，谨慎对待他一举一动。 “谁啊？”三胖更不知所措了。 “你啊！”冷紫儿不耐烦地说道。 “我啊......”三胖有些明白，但是他挠了挠头，说道：“咋的啦？” 面对三胖宛如复读机的重复，王朝业终于怒了：“你是杀人犯！” 三胖也停止了新奥，说道：“这不可能。” “那你昨天放学之后再干什么？”冷紫儿笑靥如花，却悄然除去了手套。 三胖看见冷紫儿笑了，忍不住也咧嘴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又让张凡想起了昨晚三胖的那个笑容：“我啊，当然和张凡在一起啊。我俩一块回的家，一块吃的晚饭，然后天黑了我才回到自己的家。凶杀案发生的那段时间我和张凡在车上呢，根本没时间作案啊，而且我也没有动机啊，我有什么理由去爬21楼杀害一名女性呢？” 王朝业也笑了，说道：“我们可没说过，凶杀案发生在21楼，也没说过死者是名女性啊。” 三胖戴着那副笑脸僵了一个瞬间，可是这个瞬间却在张凡看在了眼里，他只觉得心又沉了一下。 三胖接着说道：“我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听楼下大妈说的，你要知道，大妈的情报不比警察差。况且，张凡可以替我作证啊。” 然后三胖望向了张凡，接着所有人都望向了张凡。 张凡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三胖这幅笑容，总感觉着无比的陌生，心里莫名地会痛。 他紧盯着三胖那副笑脸看了一会，才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是的，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听了这话，王朝业神情有些诧异，冷紫儿阴沉了脸，三胖还是那副笑脸，放佛理所应当似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了书包，掏出了课本。 然后才好整以暇地说道：“王同学还有什么疑问吗？” 王朝业恨恨地咬咬牙，止不住体内金刚诀的升腾，凶气暗生。 冷紫儿的神色愈发魅惑，眼中紫电闪烁，右手举至耳际，那个位置可以是轻抚耳际的鬓发，也可以幻化成一把紫电形成的匕首，狠狠击打在敌人的要害。 三胖就这样怡然自得，悠闲地坐在这两位“凶兽”之间。 就在这右手蓄满了力量，已经不适合用来抚摸头发，而又不得不发之际。王朝业突然止住了所有动作，平息了体内的气息，用眼神制止了冷紫儿的发难。 因为有人进来了，他们不能在普通人的面前暴露自己。 但冷紫儿已经不能不发了，手掌化作一道紫色的闪电袭向三胖的后脑。 又是一声雷电击打在金属上的声音，王朝业和冷紫儿的双手在三胖头顶汇合。 三胖才反应过来，盯着自己头顶的两双手，神情微妙，笑着说道：“你俩果然有奸情，要不我和她换个位置，你俩坐在一起？” 没有人回答三胖的话，两人只是默默地用眼神交流着。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监视张凡，而不是多管闲事。如果在张凡面前杀了三胖，会对我们任务照成阻碍。你要要手刃凶手，也不必急于一时。 王朝业一直在小声传着音，使着眼色。终于冷紫儿收回了手掌，不爽地坐回了座位。 三胖见状，继续打趣道：“哟，还害羞，不过不换位置也好，距离产生美嘛。而且都是高三的学生了，学业为重。” 王朝业深深地盯了三胖一眼，别过头去。 三胖也有些自讨没趣，拿起了课本，还偷空给了张凡又一个咧嘴笑。 只有张凡神色凝重，因为在刚刚他虽然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敏锐地感受就在冷紫儿和王朝业交手的前一瞬，三胖徒然肌肉紧绷了一下。张凡竟在那一瞬间，看见了熟悉的曾经纠缠自己的红色魔纹......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七章 记得回家吃饭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张凡一直浑浑噩噩的，就连什么时候教室坐满了人，什么时候莫语到来，坐在了他的身边，什么时候上的课他都不知道。他的脑袋像是被搅过一般乱糟糟的，很多事情他想不明白，很多猜测他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很多细节在他脑海里回转，却根本理不出个头绪。 所以他根本就理会不了周遭的情况，一个人在那里苦恼着。 莫语默默地看着张凡的侧脸，看着张凡苦恼而皱起的眉头，心里不觉得也阴郁了下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得出来，张凡很苦恼。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开解他，只能默默地守着他看着他。 莫语就是这样一个姑娘，单纯、细腻、安静、少言、敏感，对待不在乎的人事物，她像是冰山一样沉默，遇上真正动心的人，她便把全部心思放在上面，爆发全部的热情。她就像是被冰封的活火山，你只有深入到她的心里才能感觉到炽热的情绪。 一旦她对你打开了心门，你便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而张凡无疑是这么一个幸运的男人。 莫语就一瞬不转地盯着张凡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三胖起身，走向了走廊，张凡赶紧追了出去。冷紫儿见状也想追出去，却被王朝业牢牢拉住。莫语还是默默地起身，不带一丝烟火地紧随着张凡出了教室门。 八中的教学楼是很普通的教学楼，整栋楼分为左右两部分，中间是楼梯间和一个小小的活动区域，两侧各对称分布着三个班级，他们全处在向阳的一边，教室门口是一条宽宽的走廊，供同学们课余时间聊聊天、晒晒太阳，放松心情。 没升入高三之前，很多同学喜欢在门前的走廊上玩玩小说，踢踢球释放一下多余的体力什么的，那时候的走廊显得是那么的拥挤热闹。升入高三之后，升学压力增大，出来活动的同学少了，整个走廊就显得特别安静和空旷。 张凡和三胖就经常聚在走廊前面，看看风景，吹吹牛逼，欣赏一下过往的女同学青涩的**，打趣一下对方的眼光。那时候的日子是轻松愉快的。 就在几天前的时候，张凡和三胖还做过相同的事情，可是张凡却在心里把它划分为过去、以前、那时候。因为这些词代表着逝去的，不可追寻的，回不去的。虽然张凡不愿承认，可是他潜意识里却开始妥协于现实了。 现在，还是那个走廊，还是那个位置，却不是以前的三胖和以前的张凡了。 几天的时间，三胖变成了“彭于晏”，张凡变成了白发少年了。 比外表变化更大的是两人的心、关系和距离。 虽然还是相同的姿势，相同的距离，相同的表情，可是两人中间却好像裂开了一条沟壑。 张凡看着三胖脸上的假笑，无由端的冒出了满腔的怒火，所以不得不用语言来发泄它：“你到底是怎么了，胖子！” 三胖脸上的笑容好像僵化了一样，咧着嘴，笑着说：“没什么啊，我很好啊。” “可是，为什么撒谎。” 张凡不理解，三胖没有道理说谎。在他印象里，三胖是个骄傲的胖子，除了开玩笑，根本不屑于用谎言去获得什么啊，可是今天...... 三胖还是咧着嘴，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看着张凡而是望向了远方：“我说的是事实啊，我是和你一起放的学，回的家，吃了晚饭，天黑之后才回家，这都是事实。” “可你隐瞒了一些事实，你并不是一直和我一起。” 张凡盯着三胖，神情严肃。 三胖还是那副咧嘴笑，只不过阳光偏移，他的头埋入了阴影里，只能看见上扬的嘴角，他盯着张凡，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老大，你也在怀疑我。” “不，我没怀疑你，只是......” “只是我的行为多少有些可疑？”三胖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感觉像是在嗤笑：“我的行为可疑，老大你的行为就正常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都有自己不想被别人看到的另一面，我也有。” 张凡沉默了，因为三胖说的是事实，他的秘密不比三胖少，他的行为就一直难以正常过。莫名其妙地消失，莫名其妙的白头，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能力，这些三胖肯定都感觉得到，可是却从来不问。三胖一直都那么信任他，不论他变成什么样，他都一直如此，可是现在，他却对三胖刨根问底，他却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怀疑三胖。 张凡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三胖，说道：“胖子，我信任你，不论发生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不必一个人忍受，你这声老大不是白叫的，你那声干妈也不是白叫的，你背后还有一群人，你并不孤单。” 说完，他拍了拍三胖结实的肩膀，然后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背对着三胖说道：“晚上记得早点回家吃饭，菜凉了伤胃。” 三胖僵硬的咧嘴笑好像融化了一下，嘴角下拉了几分，眼睛就露了出来，笑的自然真挚了很多，他笑道：“知道了，老大，别跟我抢红烧肉啊。” 张凡也笑了，三胖目送着他消失在楼道口，然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轻吁一口气，再次换上了那副笑容，进了教室。 ...... 教室里，冷紫儿不满地望着拉住他的王朝业，一言不发。 王朝业耸耸肩，说道：“我说过了，我们任务只是监视张凡，有碍任务的事情就不要做了。现在的这个时候你追出去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只会让两人戒心更重，而且我还有些事想要问你。” 冷紫儿疑惑地看着他。 “我觉得你不想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为什么会对这个案件这么伤心？” 冷紫儿没有说话，她又想起了那一天那个从天而降的身体，那个浑身是伤的身体，那个死不瞑目的身体，最后流泪的那一天，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王朝业不知道冷紫儿的心里活动，他只是以为冷紫儿不想说，于是继续道：“好吧，你不想回答就算了。那你为什么会怀疑三胖是凶手，为什么怀疑......三胖是袭击你的人啊，我觉得他没有这个实力完成这任务。” 冷紫儿盯着王朝业说道：“直觉。” 王朝业一阵苦笑：“只是直觉。” “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紫电失效的男人，而袭击我的那个男人也同样不受紫电的影响，攻击迅猛，逃跑果断，身法诡异。” 冷紫儿盯着王朝业，继续说道：“而且，庆幸的是我正好路过了凶杀现场，看过了女尸上的伤口，又在现场见过了凶手的一抹身影，他们两人的身形，身法出奇的相似。” 王朝业说道：“这个我们讨论过了，行凶者和袭击者可能是一个人，而且是新生的异能者这个问题。可是你怎么确定这个异能者就是三胖呢？” 冷紫儿坐了下来，神情平淡地望着黑板，说道：“我的游乐场被人毁了你知道吗？” 王朝业大吃一惊：“谁干的，这么大胆，这是要挑起战争啊。” 冷紫儿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成名的高手。” “你怀疑是新生的异能者，不可能，他不可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冷紫儿还是摇头：“我几乎肯定是钱野。” “为什么？”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钱野。这次任务之前我还有一个任务是刺杀现实魔王也就是张凡，但是失败了。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失败，我只是想说，任务失败之后爷爷诡异地取消了任务，但是我不甘心，抓来了张凡的同伴，想要了解更多目标的资料。这个同伴就是钱野。” “我抓住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胖子，过程很轻松，我就把他留在游乐场内的审讯室。可是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学校，还换了副面容，我都没认出来。等我认出来的时候，赶到游乐场，发现的就是一片废墟和几具尸体。” “那几具尸体上的伤痕和坠楼女尸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王朝业默默地听着，然后说道：“所以，你怀疑是钱野搞的鬼？” “这是我最合理地猜想。” “倒也不是没可能，一试便知。” 冷紫儿疑惑地往着王朝业：“试什么？” “王朝业神秘地一笑：“试一下，那个胖子到底藏了多少实力。”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八章 两个奇怪的男人 正当王朝业和冷紫儿说话的空档，三胖回到了教室，看见两人面贴面、脸对脸、眼望眼地说着悄悄话，忍不住打趣道：“我才出去多一会，你俩这就亲上了啊。早恋是不对的，影响学习。” 冷紫儿转过脸来也不生气，只是定定地看着三胖。 王朝业脸上还是优雅地笑，就像是窗外随风舞动的银杏叶，他盯着三胖看了一会，才说道：“钱同学，我们俩只是在讨论问题。” 三胖撇了撇嘴，一脸不信的表情，说道：“什么问题呢？也许我可以帮你们看一下，你们不知道，我可是个学霸呢。” 王朝业和冷紫儿对视了一眼，缓缓侧过身子让了开来，中间夹着的是三胖的座位，这是要让三胖坐下来的意思啊。他们好像和三胖的座位形成一个整体，宛如张着嘴的口袋，又像是请君入瓮的瓮。 他们动作虽然带着友好，可眼神却全是寒意。 三胖却好像不曾察觉这份寒意，他像是往常一样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表情悠闲地盯着两人说道：“说吧，什么问题？” 王朝业和冷紫儿两人看着中间神情自若的三胖，又缓缓地板正身子靠了过来，这下子口袋合围了，瓮被盖住了。只是依稀能从两人的缝隙间看见三胖熟悉的笑脸。 ...... 教室外边，楼梯中间，靠近走廊的位置，张凡静静地靠墙站着，眼睛出神地望着远方。 他地背后就是高三三班的教室，右手边就是刚刚和三胖对话的走廊。其实他本来不应该走开，不应该作势有事，不应该走向走廊，留着三胖一个人。但是他不知道留下来该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三胖的态度很明显很坚决，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默默支持吧。毕竟，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不可能从一个装哑的人口中问出你想知道的答案。 张凡是“看”着三胖走进教室的，他的看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耳朵，用心。 自然他没有错过三胖那一声轻轻地吁气，也没错过他轻松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张凡听到这一声吁气的时候心里多少也感到一丝放松，而又徒然升起一丝悲哀。 他的放松也许是刚刚的对话并没有给三胖照成多余的负担，那么他的悲哀，便是因为无法分担三胖的负担吧。 张凡轻轻吐了一口气，眼神才重新聚了焦。 他徒然看见自己对面竟默默站立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莫语？” 张凡有些诧异地盯着那宛如初雪般的面容。 莫语没有说话，像是一朵兰花一样飘到他的身边，轻柔，舒缓，没有一丝气息。 张凡可以看见那初雪般的眼神了。 莫语紧紧地贴着张凡站在了一起，脚对着脚、腿抵着腿、胸贴着胸。张凡可以感受得到莫语胸口的柔软和她身体的幽香。原来女人的身体真是香的啊。 张凡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贴上了墙面。只得赶紧避开眼神，红着脸问道：“莫语，怎......怎么了？” 问完之后还不自然地将臀部稍微向后挪了挪，这下脸色更红了。 莫语没给张凡躲避的机会，她第一时间用小手扳正了张凡的头，对上了他的眼，张凡才才看清她眼里的担忧：“你不开心！” 莫语用膝盖顶开了张凡的紧闭的双腿，一条腿插到了张凡两腿之间，身体就欺了上来，只用一只手撑着墙壁。这下两人的身体贴的更近了，张凡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小腹的火热贴上了一块平坦的清凉的柔嫩。 张凡脸更红了，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慌乱，心脏几乎要跳出了胸腔，全身的汗腺都在张开着，体内的水分快速地流失，他不自觉地口干舌燥，不觉得吞了吞口水，不觉得舔了舔嘴唇。 “莫......莫语，我没有不开心啊，有什么事......你说......不必要靠这么......” 莫语这次不但自己没说话，也剥夺了张凡开口的权利，她用自己的红唇堵住了张凡多余的话语。 这下张凡看见的只有那初雪般的嘴唇在眼前一闪而过，然后就永远地留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才明白那幽香是从何而来，他才明白那柔软有多软，他才明白，心跳可以跳的多快。 他的眼神再次迷失了，里面的深邃的忧虑也终于飘散了。 莫语一直睁着大眼睛看着张凡，看见那抹忧虑消失之后才闭上了眼睛。 张凡多想此刻可以持续到永远，可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突然，张凡闻到了一股酸腐味，然后听见了一个更加酸腐的声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李先生，你为人师表，还不赶快闭目诵读圣人学说。” 然后另一道声音响起：“啊呀，三啊，不地道啊，你不喜欢看也别捂我眼睛啊。” 张凡赶紧分开了莫语，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望向来者。 那是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老的顶着一个酒糟鼻，佝偻着背，头上像是顶着一个鸡窝，到处是花白交替的“杂草”，还有蝇虫飞舞期间。不过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脸，还是一张清秀的脸庞，上面架着一个厚厚的镜片，还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风度，如果忽视他那双疯狂的眼睛的话。 旁边那个少年就要顺眼许多，一头幽蓝色的顺直的长发，一张精致的俊秀的脸庞，一副儒雅的拘谨的笑容，宛如受过具有良好涵养的贵族，虽有傲骨却不拒人千里，虽亲切却还保有距离。当然，如果不看他那奇形怪状的穿着的话，他会很受欢迎。 张凡眼前这两个奇形怪状的男人，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 那有些年纪的“酒糟鼻老头”说道：“呵呵，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们只是路过。” “路过？”张凡还是警惕地皱着眉头。 旁边的年轻人忍不住说道：“李先生，何必欺瞒他人呢。古人云：君子无不可言。明明是先生你强拉小生来到此间的。” 然后他双手一合，对着张凡鞠了个礼，继续说道：“小生冒然打扰，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只不过，此等行为还是有碍风化，还请阁下注意些影响才对。” 旁边的“李先生”急了，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龙三啊，你这就不仗义了，怎么能把我供出来呢，老子好歹帮你进了学校，你，忘恩负义！” “龙三”再次行礼，对着那“李先生”说道：“先生，君子行端坐正，直抒胸臆。佞言污语，去逢迎和乃是小人行径，龙三做不来。况且，古人曾云......” “李先生”打断了龙三的话，说道：“行了，古人有没有云：去尼玛的。” 龙三：“先生何出此言。” “去尼玛的。” ...... 张凡看着吵起来的两位，一时半会没有停止的意思，拉起莫语的小手就要走，却突然被那个紫色头发的少年给拦住了。 张凡盯着他说道：“闪开！” 那少年再次躬身，言辞恭敬地说道：“阁下，刚才小生愚钝，冒犯了阁下，实在抱歉。只是在下确实有事麻烦阁下。” 张凡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真是越看越奇怪，而往往奇怪的人都意味着麻烦，张凡身上已经很多麻烦了，所以他不想再生事端。 于是想要拉着莫语的手，从旁边绕道。 可是他再次被拦住了，是那个浑身酸臭味的“李先生”。 “小子，问个路行不？不用躲着我们走啊。” “问路？问什么路？” “龙三”赶忙调整位置，再次躬身低头，说道：“敢问高三三班怎么走？” 第五十九章 又来了一个转学生 “三班？”张凡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位紫发的少年，眼神里全是警惕：“你打听三班干什么，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龙三起身挺立，甩了一下肥大的袖口，露出了一个证件模样的东西，然后双手将其平举，恭敬地说道：“小生，正要前往报道。故多有唠叨。” 张凡疑惑地接过证件，上面是他们学校的校徽，还有眼前这位紫发男子的照片，很是普通的学生证，可是上面的信息却让张凡吃惊。 没错，他手里的学生证上面班级一栏赫然填着高三三班，姓名一栏填的是龙崎。 “你叫龙崎，是我们班的同学？” “没错，正是在下，家中排行老三，阁下也可称呼龙三。想必阁下定是在下的同窗，那必定是同门师兄弟，还没请教。” 张凡看着眼前这位行为怪诞的家伙，满脑子头疼，这家伙什么来路，怎么文绉绉的，不知道老子语文不好吗。 旁边的“李先生”看不下去了，一个拳头砸在龙三头上，气愤的说道：“老子不是说过了，说话自然点，要说人话。还有脑袋能不能别这么硬啊。” 然后揉了揉有些发痛的手掌，斜睨着张凡说道：“小子，你既然知道高三三班在哪，还不快带我们去。” 张凡冷哼一声说道：“谁知道你们这证件是真是假。这年头什么都能造假，何况一个学生证呢。我看你们俩行为如此怪异，多半就是假冒的。说出你们的目的，要不我就叫保安了。” 这话气的“李先生”胡子头发都竖起来了。自从他学术成果被人剽窃之后他就特别讨厌假的东西，现在竟被人污蔑成自己最讨厌的东西，他如何不怒。 刚想一脚踹过去，被旁边眼疾手快的龙三给拦住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莫语也终于说话了：“这位是李老师吧，我听校长提起过您，果然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李先生冷静下来，说道：“你认识我。” 张凡也看向莫语，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见过照片，一下子没有认出来，现在仔细看看倒有几分相似。” 莫语如此说道，既是回答李先生的话，也是给张凡解释：“李先生是原本是享誉中外的顶尖物理学家，我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副教授，也是目前我们学校学历最高的荣誉教师。” “副教授到高中当老师，真的假的，而且这幅尊容......” 张凡仔细瞅了瞅眼前这位的装扮，还是不敢置信。 李先生没好气地说道：“我这副尊容咋的啦啊，照样还是你老师。” “哼，老师不都是为人师表，以身作则的吗？” “哼，那些都是道貌盎然之徒，没有什么真本事。” “你有本事为什么来我们学校？” 李先生气的跳脚：“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张凡还是不信，继续问道：“那你教什么啊。” 李先生抚了抚眼睛，挺了挺背，中气十足地说道：“体育！” 这下连莫语都呆住了，顶尖物理教授教体育，是不是有点专业不对口，大材小用了啊。 “老头，你没开玩笑？” “哼，老子顶多和你爸妈同岁。跟你这帮小毛孩子开玩笑有意思吗？” 张凡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李先生，说你和我爷爷同岁也会有人信的。 最后还是莫语引着着两位奇怪的人来到了高三三班。 当得知高三三班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李先生愤愤地瞪了张凡一眼，就在旁边你不早说，还费了这么多口舌。 张凡不客气地回瞪回去，都怪你们长得太奇怪。 然后龙三就上了台，做了一番深奥复杂地自我介绍，李先生看不下去了，说道：“说人话。” 龙三微微一愣，想起李先生先前的教诲，说道：“龙三，认识大家很高兴。” 李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底下响起了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当然，鼓掌的也多是女性。 她们兴奋啊，三天连着转来三位同学，其中还有两位帅哥，一下子提高了全班男生的整体颜值。颜值既是动力，她们现在觉得教室里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复习也充满了力量。 张凡无奈地看着眼前这幅场景，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女人啊，泛起花痴来是没有理智的。 张凡摇了摇头，无意识地拉过莫语的手走向了座位。待触到她那柔嫩的肌肤时，他才醒悟过来自己正在干什么。刚刚是因为李先生两个奇怪的人在眼前，张凡想要保护莫语，没有多想就牵过了她的手。科现在是教室里，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任何外在危险，自己已经失去了牵手的理由。 张凡有些尴尬了，手伸过去不是，缩回来也不是，晾在半空中就更不是了，简直是无处安放的手。 不过下一瞬间，莫语就抓住了张凡的手。 张凡彻底感受到了她手的柔软顺滑，更感受到了他心底的柔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他就在一众羡慕惊异的目光中，牵着莫语的手走向了座位，就像是所有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总能虐杀一片单身狗。 临入座之前，张凡还是看了一眼三胖，发现他夹在冷紫儿和王朝业两人中间，正咧着嘴冲着他笑，还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张凡放心地笑了笑，便坐了下来。他没有注意到，那悬在空中的大拇指上面细密的汗珠，还有三胖颤抖的嘴角。 王朝业贴着三胖的耳边说道：“钱野同学，解不了这题就不要硬撑啊。” 他的手紧贴着三胖的右肋，古铜色的肌肤下还有古铜色的光芒，正源源不断地冲击向三胖脆弱的软肋，那是王朝业二十年来最精纯的内力，虽然量少但胜在质高。 而且这一点点的量可是相当讲究，多一分就会被普通人察觉，少一分就不能引起武者和异能者体内能量的本能反抗。王朝业不是个鲁莽的人，他一直暗暗观察着三胖反应，企图从他神情中发现一丝异常。 冷紫儿显然也明白了王朝业的意图，她也小心控制着自身的能量，一双玉手搭在了三胖的肩头。 三胖似是毫无所觉，他给张凡打过招呼之后，就拿起了面前的试题，说道：“这种简单的试题也能难得到你钱爷吗？” 他拿起笔来，神态自若，好像是在冥思苦想。可是逐渐冒出的汗珠，暴露了此时的三胖并不好过。 王朝业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他心里有了猜想，三胖着很有可能是在苦苦压抑着体内的能量的反击，他在克制着自己的本能，在王朝业心里三胖的嫌疑又增加了几分。 “咋了，既然题目这么简单，我们的学霸同学怎么还淌汗了呢。” 三胖笑着说道：“嘿，天气太热，我怕热，汗多。” “哦。”王朝业玩味地盯着三胖，看着他手上的汗滴顺着笔杆子一滴一滴地滴在试题卷上，一会就洇湿了一大片纸张。 王朝业见状笑着对冷紫儿说道：“你看，我们钱同学为了给你解题，都热成这样了，还不给人擦擦汗。” 冷紫儿冷笑一声，另一双如玉的手掌闪着电光就拿起了一张湿巾，向着三胖脸上移动过去。 三胖还是那副微微笑容的模样，眼睛被挤到了一起，看不清具体模样，他说道：“那多不意思啊。” 冷紫儿还是冷笑，躲过了三胖伸过来的手，速度飞快而又稳健地朝着三胖脸上飞去。 可是预想中电光闪烁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一只大手挡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一道声音响起：“姑娘，要矜持啊。” 冷紫儿抬起头来，看见了一头的幽蓝色的头发，然后闻到了一股酸腐的味道。 第六十章 操场上的体育课 【， 冷紫儿看着眼前这个神情自若握着她的手的男人，脸色不满诧异起来，于是开口问道：“你是谁？” 龙三赶忙松开冷紫儿的手，双手合拢，行了一礼，才说道：“在下龙崎，适才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 “龙崎？”冷紫儿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因为每一个能毫不费力接下她危险紫电的人都值得她注意，都有可能是凶手。 “姑娘，也可以称呼在下龙三。刚刚事出紧急，多有冒犯，还请姑娘不要见过才好。在下不是登徒子。”龙三细细解释道。 三胖抬起头来瞅了龙三一眼，咧着嘴说道：“姑娘、姑娘的瞎叫啥啊，你没看见人家有男朋友吗，叫这么亲切干啥。在这里要称呼同学、同学懂吗？” 龙三连忙说道：“先生教训的是，只是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三胖大手一挥，甩出无数汗珠，全部沾染在龙三的衣物上，说道：“先生就免了，我叫钱野，家里独苗，你也可以叫我钱三哥。” 龙三也不在乎沾染到他衣物上的汗珠，有些疑惑地说道：“钱钱同学，既然是家中独苗，为何要唤作三哥啊？” “哈哈，因为哥喜欢啊。还有叫同学多见外，不用这么拘谨。叫哥吧，显得亲切，我又不在乎这么些繁文缛节。” 龙三满头黑线，你不在意我在意啊，好像我比你还显得大一些。 不过良好的涵养还是没让他表现出来，只是唯唯诺诺德连连拱手：“不敢当、不敢当。” 王朝业和冷紫儿是沉默着看完两人的寒暄的，他们不知道眼前来的是何人，有何目的，但直觉告诉他们此人不简单。 因为龙三这个变故，王朝业和冷紫儿对自己刚刚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怀疑目标又多了一个，小镇上不止一个人能免疫冷紫儿的能力，这让冷紫儿感到很郁闷。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另一方面，怀疑的对象在增加，凶手和袭击者再次变得不确定。 冷紫儿多想一刀将眼前这两位怀疑对象都斩杀了，可是想到了王朝业的告诫，让她被迫压抑住这种**，这让她更加郁闷。 王朝业也有些没有头绪了，所以他不敢贸然出手了，三胖看样子是确实不像是异能者和武者，王朝业没有从他体内感觉到丝毫的能量。可是他的行为确实值得怀疑，他对冷紫儿的异能免疫也让人难明原因。 现在又多了另一个对冷紫儿能力免疫的龙三，那么可能性就更多了。 所以，王朝业决定采取保守做法，等待机会再行试探。 王朝业收回了停在三胖肋间的手，站起身，脸上挂上礼貌地微笑，对着龙三自我介绍到：“王朝业，很高兴认识你。” 说道伸出了手，上面还有铜黄色的黯淡的光芒在流转 不过，这只手并没有找到归宿，它悬在了半空中，被龙三环手行礼给阻挡在半空中了。 龙三没有说话，只是躬身行礼，眼神却颇有些玩味地看了眼王朝业的手掌。 “在下一直不理解握手礼的含义，还望见谅。” 王朝业细细看了龙三一眼，收回了手掌：“看来龙同学是处女座。” “处女座？何解？”龙三有些疑惑。 不过，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提问。 说话的是“李先生”，他站在讲台上，用着醉醺醺地声音说道：“学校请我来给大家上一堂物理教学示范课，不过” 他拧开了手里的水瓶，顿时一股浓烈的酒气蔓延开来，前排的几个同学被熏的皱起了眉头。 他痛快地喝了一大口之后，才满足地擦擦嘴，继续说道：“不过，我不喜欢物理，我更喜欢体育。你们有谁喜欢篮球？下节课全部到操场去，我要在那里上课。” 说完也不理会大家的反应，扭头就走出了教室，只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过了好一会儿，同学们才反应过来，瞬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了。 男生们高声欢呼着，女生们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虽然最近教育体制改革深入进行，人们更加注重学生的素质培养，注重学生全面发展，但是升学率还是考量一所学校的最基本的指标；虽然全国上下都在呼吁着给学生减负，呼吁培养学生兴趣爱好，发展个性，但是这一切都和高三狗没什么关系，他们还是要为了升学这一个人、家庭、学校乃至社会的任务，牺牲掉体育课，音乐课，让爱好暂时封存，一心投入到课本中去，投入到高考大军中去，投入到火热的备考青春中去！ 虽然课表上为了应付上级的检查，也安排了体育课、音乐课什么的，可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自习课的代名词，没有人会真的允许一个高三考生在肆意地在操场上撒欢的。 所以，他们除了课间跑操外，真是许久没有在上课时间去过操场了，他们几乎忘记了现在这个季节，操场边上盛开的是什么颜色的小花，那些小花又该是什么美妙的味道；他们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在操场上肆意奔跑是什么时候，上一次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时又是什么季节呢。 所以你可以想象出他们此时的疯狂。 男的脱掉了千篇一律的校服外套，丢掉了眼镜，女生则卷起了裤脚，所有人都是一副兴奋却又畏首畏尾的表情，他们有些担心这种行为会被校方制止所以有些畏首畏尾，可是这种偷摸着干坏事、这种叛逆的感觉又助长了他们的兴奋，让他们欲罢不能，整个表情就显得有些神经质。 他们就像是一群小疯子似得，跟在一个醉醺醺的老疯子身后，每每路过一个教室的窗口，他们就挺起了胸膛，一副高傲的样子，当过了窗口时候，他们便立刻低头哈腰，恢复成一副偷偷摸摸做贼的模样。眼里全是兴奋的小光点。 终于他们再次站在了操场上。 阳光正暖，晒得人浑身暖暖的，晒得人们挣不开眼睛，不过这群学生还是努力地睁着眼睛，迎接着久违的阳光。 花香在弥漫，蝴蝶在飞舞，操场上静静地宛如画卷。那一瞬间操场变成幸福感的源泉，让这群小“疯子”们好像上了天堂。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仅需要打破一下常规，不守规矩而已。 “李先生”笑着看着这群小疯子，好像看见了曾经一样叛逆放荡的自己。不过当时自己可比这群家里圈养出来的“家禽”野多了。 他又灌了一口酒，才悠悠然说道：“好了，上课就要有上课的样子，班长出来，整理一下队伍。” 李阳第一时间站了出来，迅速整理了队伍，只要是老师安排的任务，他总能很好地完成。 “报告老师，高三三班上课前集结完毕，请指示。”他学着电视上的军人们行了一礼，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他总是乐此不疲。 李先生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四不像的军礼，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下去吧。” “同学们，虽然我把你们带到了操场，但是学校安排的任务多少还是要进行的，多少还是要给校长那个老头点面子。” “切~”众人们忍不住鄙夷一声。 “不过谁告诉你们物理课只能在教室里上的呢。”他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今天我们就要在操场上上物理课。” “操场上怎么上物理课啊？”李阳适时地接话。 李先生不由得摇头，真是好捧哏：“好了，开始上课！” 第六十一章 青春的热血是需要跑圈的啊 【，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李先生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少年，问道：“你们谁打过篮球或者是喜欢打篮球？” 大半的男生举起了手，还有零星几个女生。 他瞅了瞅那几个没有举手的男生问道：“怎么你们不举手？女孩子都有举手的，你们就认怂？” 那几个没举手的男生唯唯诺诺，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给打断了：“他们是群没种的男人，一天只知道磨磨唧唧地学习。” 说话的是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女孩子，身体壮实，顶的上一个小伙子。 一下子，整个操场都喧闹起来了，人们惊讶于那女孩子的口直心快，语言粗俗，也取笑那群男孩子的软弱可欺。 这下子那几个没举手的男孩子好像众矢之的似得，成了所有人的攻击对象，他们表情有的苦恼、有的愤怒、有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阳班长也正是那群不打篮球的男孩子中的一员，他愤愤地开口道：“术业有专攻，不会打篮球又咋的。我有更文雅的爱好，不喜欢这种野蛮的运动。” 可惜他的声音很多就被淹没了。 李先生轻咳一声，压住了喧闹的声音，说道：“没错，李阳同学说的对，术业有专攻，人都有选择自己爱好的权利。” 这句话引起了那群一直被打压着的同学和大部分女生的共鸣，她们是不喜欢这种出汗的运动。于是就有人叫嚣道：“对啊对啊，有本事跟我比围棋啊。”“书法谁跟我比啊。”“画画也可以哦。”甚至还有女生也跟着说道：“钢琴比不比啊！” 一直被压抑的人们反击起来更加凌厉凶狠，虽然他们人少，可是气势并不弱，一下子就碾压过了刚刚人多势众的喧闹，狠狠出了一口气。 李先生再次压住了这次群情激昂的学生，说道：“好了好了，我带你们到操场上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吵架的。” 他看了看终于安静下来的学生们，说道：“我之所以提打篮球，只是为了引出你们的爱好。我只是想让你们记得那些被你们遗忘在角落里的爱好。” “不错，你们现在是高三的考生，学业任务重、学习压力大。可是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和诗。” “对你们来说，升学、考试就是眼前的苟且，就是你们不得不做的事情，可是也不能辜负了珍贵的青春啊。它只有一次，它不能埋没在试卷的海洋里，它需要热血、需要肆意、需要任性。” “它可能会痛、可能会有遗憾，可能会留下悔恨。但是总比没有经历过好，总比一片空白的好，总比天天被别人规划好的日复一日的好！” “青春就是用来挥洒的、青春就是用来尝试的、青春就是用来打破规矩的！” “请用汗水和热血来谱写自己的青春之诗吧！” 李先生脸色开始泛起了红潮，好像喝醉了一样，语气越来越激昂，肢体也随着语气胡乱飞舞起来。 但唯有眼神，唯有眼神越来越清澈，越来越明亮。 同学们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眼神也是越来越明亮，他们像是信教徒一样虔诚地盯着并不算高大的李先生。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老师你说了这么多，我们不还是得考试还是得复习吗？” “没错，”李先生眼睛里光芒越来越炙热：“没人规定复习就必须在教室里，做实验就必须在实验室啊。如果有人规定，那我们就打破它吧。” “我不想你们人生留遗憾，我觉得青春不能没有篮球，不能没有运动，所以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们谁喜欢打篮球！” 这下男生们立刻全部举起了手，女生也举起了大半的手，还有几个女生在犹豫不决。最先说话的女生盯着他们说道：“打篮球是会弄脏衣服，晒黑皮肤，甚至会受伤，但是趁着现在你还有尝试的机会，要是放弃了以后肯定都不会接触这项运动了。衣服脏了可以洗，皮肤黑了可以再捂白，受伤了会痊愈，可是机会错过了就永远没有了。怕，你会输一辈子，尝试，你才有可能赢！” 终于，她们脸上的犹豫之色消失了，她们抬起了头，举起了手。 李先生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些高高伫立的手臂，欣慰地说道：“很好！我已经感受到你们的决心了，现在先围着操场跑五圈。” 众人瞬间垮下来了，苦着脸问道：“为什么啊？” 李先生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为什么？因为青春是热血的啊，当然先要让热热身、出出汗了。还不快跑！” 众人只得迈开步子你追我赶地跑了起来，其中跑在最前头的是李阳这个班长，他总喜欢出风头，第一圈还没跑完，他就体力不支被后面的人赶超了。跑的最轻松的算是张凡吧，这种跑步对他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他可不想暴露自己，跟着先头部队轻松地跑着。 很让张凡意外的是三胖竟然也很轻松地跟在他后面，脸不红心不跳的。看样子小胖子的体力和身材一样都大有长进啊。 三胖右面就是王朝业和冷紫儿，他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三胖的背影，全神戒备地跑着。 最后的人最让张凡意外，竟然是龙三，只见他缓步前行，姿态从容，口里还念叨着：“圣人云：步从容，立端正；揖深圆，拜恭敬” 好家伙，这小子竟然在背“弟子规”。 第一圈跑完，大部队就快要套上龙三了。李先生终于忍不住他那迂腐的做派了，太丢人了，怒吼道：“你他么给老子跑快点，不冲到第一，晚上没酒喝！” 龙三闻言，微微一顿，然后回身冲李先生作揖，行了一礼，当真是“揖深圆、拜恭敬”啊，记得李先生只想将酒瓶子扔过去。 先头部队终于追上了行礼的龙三，张凡看着龙三卷起了裤脚，然后从他身边超了过去，龙三那幽蓝色的长发就淹没在身后的大部队里。 那大部队远远望去像一条“长河”，龙三就像是一条不知名的石头，瞬间便沉入水底。 突然，一条幽蓝色的“鱼”从身后奔腾的“长河”中，逆流而上，速度飞快，宛若蛟龙。 迅速逼近到张凡眼前，张凡才注意到那确实是条龙，龙三的龙。 他眨眼间便超过了张凡，超过了“长河”，超越了前几个孤零零的“鱼”，腾入了“空”中，然后终于又再次融入了“长河”，张凡身后的“长河”！ 只是大部队奔跑两百米的距离，龙三就完成了四百米的反超，彻底追回了劣势。 而且大部队的行进速度并不慢，毕竟有李先生在旁边督促着，大家跑的还是挺卖力的，差不多有十多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龙三却在二百米的距离内反超大部队一圈，就相当于大部队跑了200米，龙三跑了600米。 那么他刚刚冲了一圈的速度就是三十公里每小时以上，也就是每秒差不多8米多。 那么他的四百米时间是36秒以内，这比4*100的世界纪录还要快一秒多。 而且他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依旧气息平稳，神态自若。 这太不可思议了。 果然，他也不是正常人类。 张凡看着身后逐渐逼近的龙三，一瞬间便完成了计算，心里暗自警惕了起来。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计算速度是多么迅速，表现出来的对距离的把控是多么精确，他自己也完全不能算作正常人类了吧。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六十二章 推不开的门就飞过去 龙三还是那副谦虚的样子，挂着谦虚的笑容，迈着谦虚的步伐，谦虚地问候着他超过的每一个人，只不过他的行为却不谦虚。 他速度不减地超越着他前面的一个个背影，不管他们是如何气喘吁吁，如何努力奔跑，总免不了被超越，而且一旦被超越，他便绝情地连背影也不会留下。 没有人能阻止他哪怕一步。 直到他遇上了那两个人。 那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像是紧紧闭合的门的两扇，看不见一丝前行的路。 龙三想要绕过这扇门，可是他才发现这是扇会动的门，你想左，它便向左；你往右，它又转向右。它总是随着你的方向而变化，这是扇你躲不掉的门。 既然躲不掉，那便只能硬闯了。 龙三下定了决心，便开始提速。他提速的过程很奇怪，不是提高频率，也不是增大跨距。练习过跑步的人都清楚，奔跑速度与两个参数有关，一个是步拼，一个便是步距了。想要提速就必须改变这两个参数。 龙三好像违背了这一物理定律，他既没有提高频率也没有提升步距，可是速度却在增加。因为地面好像在缩短，这很难形容是怎么样的感觉，明明龙三像正常人一样向前迈着步子，但好像他往前迈步的同时，地面也在往后退，而且越退越快。 王朝业余光瞥到龙三独特的行进方式，脸色不觉变了阴沉下来，这个步伐像极了失传的“缩地成寸”，这是传说中的绝技啊，没想到现在却如此轻易地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重现人间。 他究竟是何人？他究竟为何而来？所为何事？ 王朝业不觉得在心底又加重了几分怀疑和担忧，脚步上又加快了几分。冷紫儿不明白为什么，看见王朝业突然提速了，自己也跟着将速度提了起来了。 于是还是那扇门，还是横在龙三面前的那扇门，还是那扇会动的门，只是龙三和那扇门的距离在不断地拉近着。 旁边的张凡看的很清楚，龙三之所以能造成“缩地成寸”的假象，是在于他奇特的用力方式。 张凡不知道自己在观察时，瞳孔瞬间变成像狼一样的灰白色，他只知道，当自己用心观察的时候，龙三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变得像慢镜头一样，每一个动作像是一帧一帧似得在回放。 然后，他看见了，看见了辅助线，他明白这些突然出现的辅助线不是幻象，而是在为他分析用力方式，为他画出运动轨迹。这一切好像是本能，不需要刻意思考，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所以，他看见这些辅助线一点也不吃惊，并瞬间明白了这些线段的含义。 所以，张凡看的很清楚。 龙三的每一步的发力踏都是爆发出来的，每一步都会在地面上形成一圈灰尘的冲击波，这股爆炸性的力量推动着他的身体向前向上。他的用力方向也是妙到巅毫，身体重心平稳，力量却与地面形成一个奇妙的夹角，使得他向上的冲量不大，向前的冲量却极大。这就造成了他身体起伏不高，不需要迈大步子，宛如行走，就可以前行很远的假象。 虽然张凡看得出来原理，可他自己却做不到，这需要极强的**力量和控制能力，这每一步踏在地面上的力量和角度都会对脚踝造成极大的压力和损伤，普通人只会落得韧带撕扯骨头断开的下场，张帆目前的身体状态也必须很承受很大的痛苦。 可是龙三却是面不改色宛若散步的行走。 他究竟是何人？他究竟为何而来？所为何事？ 张凡脑海中也冒出了这个想法，果然，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就是麻烦的代名词。他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所以他不想再惹麻烦，可是有时候，麻烦这种事情会自己上门的。 张凡心里也提高了警惕。 最没心没肺的还是三胖，他还是咧着嘴笑着，奔跑着，好像这世间所有事情都只值得他嘲笑。 龙三皱起了眉头，觉得前面那扇门实在是碍眼，于是他再次加起了速。他终于弯了膝盖，提起了大腿，速度徒然提升一大截。 一下子那扇门便在眼前了，龙三左晃一下作势欲冲，王朝业没想到龙三还能加速，不过他也不慌忙，立刻调动起全身真气。阳光下瞬间便多了一个黄铜色的奔跑的铜人。 冷紫儿也没想到王朝业突然发功，猝不及防下被王朝业的气场震得脚步一个踉跄，身体就往旁边侧了一下。 就这一下，那扇紧闭的门便打开了，龙三就已经推门而入，插到了王朝业和冷紫儿两人中间。他右手一伸一拦，手指在冷紫儿腰间衣物上一拉一拽，冷紫儿便瞬间恢复了身体的平衡。他左手一勾一推，手掌顺着王朝业的掌峰画了一个圆，便化解了王朝业气势磅礴的金刚掌力，身体接力再次加速。 瞬间，那扇门变成了身后的门，身后的门就失去了它作为门的意义。 冷紫儿表情错愕，王朝业微微失落地盯着手掌，他们就这样被人突破了，毫不费力地击败了。明明年龄相差无几，可是实力却如此悬殊，他们连阻碍他提速都做不到，他们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彻底的失败。 可是转瞬间他们便又眼神坚定了起来，眼睛盯着眼前这个有着幽蓝色头发的身影，一言不发地暗自加速，于是他们又成了一扇门，一扇追击的门。 龙三再次化身为一条出水的鱼，孤零零地脱离大部队，越入空中，然后再次掉入“长河”里。他又一次套了大部队一圈，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后面多了个追击的门。 三胖和张凡侧身避过这“飞鱼”和“追击的门”，并再次目送他们远去。 这是他们第三次超越了张凡，张凡他们刚完成两圈，他们已经跑了三圈了。张凡看见龙三依旧轻松，王朝业体表已经开始泛起了铜黄色，冷紫儿眼神中紫电飞舞。 第四次超越张凡，大部队第三圈还没跑一半，他们已经完成了第四圈，王朝业额角开始泛汗，冷紫儿呼吸开始有些混乱，但他们还是紧紧地追击着那条鱼。 第五次，大部队终于快看见第三圈的终点线，他们三人已经开始了冲刺。 他们像一阵风似得，从大部队尾部扶摇而上，瞬间便冲到了张凡身后，张凡微侧身，打算避让，三胖却好像躲避不及似得，脚底一个踉跄，扬起了一层细沙，细密地铺在了跑道上。 龙三躲过了三胖壮实的身躯，脚下踩上了细沙，跟着一个踉跄，险些滑倒。 身后“追击的门”嗅到了机会，趁机张开，向前，然后再闭合，超越了那只“鱼”，终于再次变成了前面的门。 龙三虽然快速调整好身体重心，但是已经被那扇门超越了，现在距离终点只还有二十多米，眼看就要来不及了。 他深提一口气，双脚狠狠地在地面上一踏，身体就像是离弦的箭，不，是像发射的火箭一样瞬间朝着前方飞驰而去。 他身体在空中舒展，再屈身转体，在空中一个燕子转身，终于在终点前超越了那扇门，飞越了二十米然后平稳地落地，脚就踩在终点线上。 然后他双手作揖，“揖深圆”，对着李先生说道：“先生，小生终于不辱使命，还望先生谨遵承诺。” 说完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众人和气喘吁吁地“那扇门”，缓步走到树荫底下，平稳坐定，再次诵读起了儒家经典。 这世间有许多门，有的推不开，有的躲不掉，有的还紧追你不放，既然如此，那不如就飞跃它吧！。 第六十三章 这样投怀送抱好吗？ 李先生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以百米冲刺速度跑完两公里，以高难度腾空转体360完成冲线之后的依旧面不改色，气不乱的男子。 他结束的第一时间竟然是在和我讨论今晚酒的问题。 他难道不知道他刚才完成了多么惊人的举动吗？ 他难道不知道他刚刚那个速度已经完全可以甩世界纪录好几圈了吗？ 他难道不知道这种非人的表现应该埋藏在暗处吗？ 他难道就没有什么要给我解释的吗？ 李先生心里这么多问题，他却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只得小声嘀咕道：“早知道你非人类，也不能这么违背物理定理啊。” 不过这反倒激发了他的研究兴趣，他豪爽地将自己的茶杯递了过去，一脸爽朗的笑容说道：“这小事，酒还是问题吗？李先生说话绝对算数，只不过” 龙三依旧恭敬地看着李先生，虽不说话，眼神里全是疑惑，难道先生要毁约？ 李先生尴尬地咳了几声，说道：“你也知道，上次我们喝得太凶，家里库存不太够了，新酒又没味道，还欠些年头。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老家打电话了，让他们火速给我邮寄过来几箱。所以，我们目前可能得稍微稍微节约一点。” 龙三立刻眼神都变了，满脸的委屈，愤愤不平地说道：“李先生，古人云食言不肥，如此幼儿行径实是无趣。” 李先生也怒了，眉毛胡子都翘了起来，吼道：“混账，老子有说不给你喝吗？老子什么食言了！” 龙三闷闷不乐没有答话，李先生无奈只有放缓语气说道：“老子只是说，节约节约！不过，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倒是可以催催快递公司，让他们动作快点。” 龙三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急忙问道：“什么事？” 李先生笑了：“让我研究研究你。” “先生，你表情好猥琐。” “滚，这是对科学的探知。” “在下在下有些怕，先生不会有龙阳之癖吧。” “什么玩意？还想不想喝酒。” 虽然只是两公里，对于王朝业和冷紫儿这样武者而言，真的不算什么，连热身都算不上。但是这样全力以赴地没有一丝闪转腾挪变化地冲刺他们还是第一次，这对这种顶级武者也是一种极大的负担。就像是你要段誉去跟博尔特比百米，让博尔特跟丹尼斯-基米比马拉松一样，他们也会吃不消，这完全是不同专业之间的对比。段誉这样的武者更注重训练的是灵活性和短时爆发性，毕竟这在对决之中才是最重要的能力，你不可能只是凭着武功去跑步，太大材小用了，毕竟古代有马，现代有车。 江湖传言中倒是有专门适合跑路的轻功秘技，像华山的神行千里，传说中的侠客行。可是他们早已经沉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所以王朝业和冷紫儿现在都有些气喘地坐在地上，他们要平息一下奔腾紊乱的真气和有些酸胀的肌肉。他们愈发肯定，龙三来历不一般这个事实，并且越发增大龙三的怀疑，他可能就是所有事件的幕后推手，他对实力完全足够他完成他们所有的猜测。 王朝业的心神一直放在龙三身上，所以龙三和李先生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不怕你强，就怕你不暴漏弱点。于是他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他站起身来，平息一下紊乱的气息，开口朗声说道：“原来龙同学独爱杯中之物啊，恰好在下也略有涉猎，偶尔也贪上几杯，只是不知道龙同学有没有兴趣相互切磋一下呢。” 他这一说话，李先生和龙三都停了下来，看了过去。 好小子，和我抢生意啊。 李先生不满地说道：“小子，你可知道，未成年是不能饮酒的，你这么吊，你爸妈知道吗？” 他这是祭出了身为老师这个职业的本命技能——请家长。 可是王朝业却完全不接招，他只是盯着龙三，继续说道：“在下家里的藏酒虽不一定比得过这位李先生，可也算丰富，从82年的拉菲到50年的茅台，只要你能想得到，在下都能搞得到，只要你开口。而且在下只是想交个朋友，阁下毫无损失，不如考虑一下。” 李先生完全哑火了，他只是以愤怒的眼神盯着王朝业。最讨厌这种富二代了，虽然不一定懂酒，可架不住有钱啊，想要的都能用钱砸出来，说的李先生都心动了。他真的开始担心，龙三会答应王朝业，那么他就失去了和龙三独处的机会，那有该谈何研究呢。 李先生只能有些无助地看着龙三，却不料想龙三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他只是盯着王朝业，表情是明显的心动。 完了，李先生的心沉了一分。成了，王朝业嘴角开始上扬。 龙三盯着王朝业说道：“听起来似乎不错。” 李先生眼神暗淡，王朝业稳操胜券。 “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事不明，拉菲是什么？茅台是什么？听起来就不好喝，在下还是比较喜欢李先生自酿的百果酒，阁下要是感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前来品尝，只是还要经过先生同意才好。” 王朝业僵住了，李先生活过来了，大笑道：“绝对不同意！” 然后就是无尽地嘲笑，他势要让这个嚣张的富二代感受到满满的世界的恶意。 龙三忍不住拉了拉手舞足蹈地李先生，劝解道：“先生，先生，还请先生注意仪表。” 李先生哪里顾得上这个啊，笑道：“今儿先生高兴，晚上加一坛好酒。” 龙三立刻躬身退到旁边，说道：“先生，请自便，那个要不要配乐。” 冷紫儿看着黑着脸回来的王朝业，毫不意外。 她冷漠地说道：“打入敌军作战，失败！” 王朝业咬咬牙，说道：“等着吧，老子早晚要调查出这小子什么来头。” 冷紫儿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哼，他们已经激起了我的斗志，这个任务变得有趣起来了呢！刚才那些只是小菜，我要动真格的了。” 冷紫儿说道：“接下来什么打算。” 王朝业笑了，脸上满是阴冷，诡秘：“没有。” 冷紫儿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王朝业也不理会冷紫儿的白眼，继续说道：“没有打算才是最好的打算。这就是场对决，谁先出招谁就落了下乘。他们还会行动，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线索都抹掉。我们只要见招拆招，迟早会等到他们露出马脚的那一刻，那时候才是我们出击的时候。哼哼！紫儿，耐心点，我们有的是机会。恩？紫儿？紫儿？” 他这才发现冷紫儿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径直朝着龙三走了过去。 王朝业顾不上尴尬，干净上前拦住了她，急忙问道：“你要干嘛？” “我要杀了他。” 冷紫儿面无表情。 “不是说好了吗？我们第一任务是看住魔王，以任务为重啊，而且现在我们只是怀疑，证据不足，你贸然冲上去，万一杀错人怎么办？” “管不了了，杀错了就再杀。” “冷静，紫儿，别冲动，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的。我们从长计议。” 冷紫儿这次连话也没说，直接激发了浑身的紫电，逼退了王朝业，一个越步就冲了起来，她右手拳头紧握，前端好像形成了一个紫电的针头，整个人宛如一道闪电朝着龙三就飞了过去。 不过这道闪电在半空中就被拦截住了，因为她撞上了一栋墙，一栋肉墙。 然后她抬起头，才看见，这栋肉墙，还有一张笑脸，咧着嘴笑的脸，正是三胖！ 他拦腰抱住了飞来的冷紫儿，笑嘻嘻地道：“冷紫儿同学，你这样投怀送抱可不好，你男朋友还在旁边看着呢。”。 第六十四章 成为篮球之神的秘诀 【， 就在龙三和王朝业他们对峙的功夫里，张凡和三胖作为大部队中的先头部队已经完成了五圈的热身。 他们刚冲过终点，抵达休息区，就看见一团紫光冲了过来，撞在了三胖的怀里，然后就有了刚刚那段对话。 三胖一手揽着冷紫儿笑着问道：“冷紫儿同学，你这样投怀送抱好吗，你男朋友还在旁边看着呢。” 被逼退的王朝业看见冷紫儿被三胖拦住了，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可是听见三胖的话，脸瞬间就黑了：“我不是她男朋友。” 三胖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冷紫儿说道：“看吧，你男朋友生气了吧。” 王朝业急了，吼道：“我都说了我不是她男朋友。” 三胖还是抱着冷紫儿，冲着王朝业喊道：“王同学，你这样就太小气了吧。我只是抱了冷同学一下，我俩并没有什么，你说这话会让人寒心的。” 旁边刚跑完的女生们看见这一幕也纷纷议论起来，她们显然也对王朝业这种“小肚鸡肠”的行为不满。 一时间场面就嘈杂起来了。“他怎么是这样个人啊。”“就是，只不过就是抱一下吗，他也太保守了吧。”“恩，醋坛子”“不过好帅，我喜欢。” 王朝业听着这些议论，气得肺都快炸了，不过他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面色阴沉似水。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也什么都不能说了，这个时候就是越描越黑，他只能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就在这时，三胖怀里的冷紫儿说话了，还是如此平直冷漠：“能让我起来吗？混蛋！” 三胖尴尬地松开了手，说实话，冷紫儿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身材还是不错的，抱着肉肉的软软的还是很舒服的，三胖都有些舍不得松手了。 所以他松开手之后不自觉得用那只手摸了摸鼻子，鼻尖传来一股幽香，让他舍不得放下手。 冷紫儿盯着三胖略显猥琐的动作，眼神里全是厌恶，再次闪起来了紫色的电光：“恶心的流氓！” 三胖显然不认为这种辱骂是说他自己的，于是他看着王朝业语重心长地说道：“看见了吗，王同学，你女朋友都生气的骂人了，还不快来承认错误啊。” 王朝业脸色又阴沉了一分，真不要脸。 冷紫儿紫光又耀眼了一分，应该先解决掉死胖子的。 就在此时，最后一个人冲破了终点，那是李阳。他冲过终点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只咸鱼一样不想翻身，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李先生看着倒在地上的李阳不由得摇了摇头，指着几个状态不错的男生说道：“你们几个把他抬到树荫底下去，小伙子体力太差。” “其他人都过来集合。” 过了好一会，队伍才集合完毕。所有的同学都是喘着粗气，扇着风，满脸埋怨，不过明显多了些活力。 “青春就是需要热热血，出出汗的。现在大家感觉爽吗？” “不爽！！累死了，热死了！” 同学们开始七嘴八舌的抱怨。 “那是你们体力太差！” 李先生一句话就压住了他们，他们这种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根本不给他们继续抱怨，传播负能量的机会，接着问道：“那现在是不是感觉脑袋清醒，思路清晰，不在昏沉了。” “恩，是有点。”有些同学开始点点头。 旁边李阳站了起来，回到了队伍里，微弱的说道：“我倒觉得有些缺氧！” 李先生倒是对李阳能回到队伍里来感到意外，不过他第一时间鼓励了这种坚持的精神。 “我觉得大家应该为李阳同学鼓鼓掌，他虽然体力差，但他能咬牙坚持，不掉队伍，值得鼓励。” 稀里哗啦的掌声响起，李阳却像是打了兴奋剂，瞬间来了精神，大声说道：“老师，我现在感觉精神焕发，状态神勇，身体好极了。我觉得我还能再跑五圈！” “是吗，既然你强烈要求，那我也不反对。” “呵呵，开玩笑的。”李阳立刻又恢复了萎靡状态。 同学们见状都哈哈笑了起来，气氛瞬间活跃了。被李阳这么一闹，大家对于这个不修边幅的“李老师”产生了亲切感。 李先生明显有自己的计划，他绝不像他表现的这么简单。 李先生不慌不忙地等着大家都笑完，才开口说道：“我让大家跑步也是有别的目的的。” “哦？” “因为你们在教室里做的时间太长，教室里含氧量本就不高，你们还要进行高强度的学习这种需氧量很大的活动。很容易照成大脑缺氧，注意力不集中，学习效率下降等情况。” “哦，怪不得我越学越困。”、“那是你懒。”、“不，我还是信李老师说的，有科学依据。” 李先生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的同学们也不制止，只是继续说道：“所以我要你们来操场上跑步，排除一下身体里堆积的二氧化碳，提高心率，加快代谢，重新激活大脑，这时候，你们是精力最集中的时候，也是思维能力最强的时候。这样的状态才适合我讲课。” 奇怪的是，李先生只要一开口，这群调皮的学生就全部安静了下来，聚精会神地盯着李先生说话。等待他讲完了才开始议论纷纷。 这也许正是李先生的能力吧。他出其不意攫住你好奇心，然后在展示亲和力，讲述道理。又因为自己教授的身份，能很快在学生中树立权威。他就这样轻而易举降服了这群调皮的学生。 他接着说道：“在我的课上你可以讨论，可以顺时提问，当然也可以不听干别的。但我保证你会错过你一生中最热血的物理课。不过我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睡觉，因为你们在一个只能用酒安眠的人面前熟睡，简直是**裸的秀。所以，你得去跑圈暖暖身。” 全班同学现在全被李先生调动了，他们的好奇心全部被李先生抓在了手里，所以即使一个不算好笑的笑话，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李先生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篮球，说道：“恩，听说大家都喜欢篮球。” “切~~~~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李先生完美地屏蔽掉了吐槽，不理不顾继续说道：“那你们知道关于篮球的不得不知的五大物理原理吗？” 李阳立刻站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是重力定律，摩擦定律，还有还有相互作用力定律，还有” 李先生看了看尴尬的李阳，让他坐了下去，继续说道：“好了，李阳同学已经说得够多了。但是还不够细致，老师当然不会只讲这么简单的东西，毕竟我好歹也是个教授啊。”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要说的是关于重力和摩擦的故事，他们中间还有一个第三者，那就是旋转。它们共同组成了篮球运动你不得不知的五个原理。” “这些原理关乎热血、关乎青春、关乎你更好的篮球表现。知道这五个原理，那你就具备了一个篮球的大脑，那么你与一个优秀的basketer的距离只剩下血汗的练习。如果听懂了并牢记本次课程，那么你就已经具备了一个优秀的basketer的基础了，你起码在头脑上，在对篮球中物理现象的认识上和篮球之神乔丹在同一高度上。这可是成为篮球之神的秘诀，一般人我还不告诉他呢。” 底下的男同学们听到这里，眼神里已经射出了幽幽的蓝光，毕竟，乔丹对于每一个喜爱篮球，知道篮球的人而言都是一个传奇，一个神话。能和他比肩，那该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 同学们现在突然感到课程的前言实在是太长了，他们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李先生提高讲课速度，他们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渴望着物理知识的洗礼。 李先生看见底下如此多的如狼似虎的眼神后，终于露出了笑容。 第六十五章 李先生的课 李先生看见已经百分百激发大家的兴致了，也就不在故弄玄虚了，开始了正式的授课，他说道：“大家都知道，篮球这项运动是关乎跑跳的运动，那么我想问大家，篮球运动员在起跳的过程中，他上升的上半程时间和下半程时间是一样的吗？” 一个经常上课睡觉的“睡觉鸟”此时有些疑惑地嘀咕道：“应该是一样的吧，可是从老师这种提问方式里我嗅出了一丝异常，难道是不一样的？” 旁边的“学霸鸟”嫌弃地白了他一样，抚了抚眼镜，用真相只有一个的姿势指着他说：“笨蛋，当然是不一样的啊。这可是基本的物理定律：物体从静态的下落的时间取决于离地距离的平方根。篮球运动员起跳的过程是一个匀加速过程，加速度为负，在最高点其速度为零，所以可以看做一个静态物体下落的问题。那么我们就可以求解，得到：运动员上升的下半程时间约占整个上升时间的71%，所以运动员上升的上半程时间和下半程时间是不一样的。” 说完之后他长舒一口气，享受着来自“睡觉鸟”和“爱美鸟”崇拜的目光，一股高手寂寞的模样。 李先生鼓了鼓掌，继续说道：“看来我们班里还是有热爱学习的同学存在啊。” “学霸鸟”得到“官方”认可之后，不禁更加趾高气扬起来。 李先生接着说道：“那既然你理论掌握的那么好，请你告诉我，进攻方篮球运动员应该选择在上升的那个阶段做动作才能提高进攻的成功率，防守方运动员又应该在哪个阶段进行防守干预才能提高防御的成功率呢？” “学霸鸟”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他有些支支吾吾：“那是上半段？不、不、不，下半段？也不对啊。” 旁边的“睡觉鸟”立刻站了出来：“我知道我知道！虽然我不懂什么物理定律，但我知道，进攻时候假动作是从一开始就要做得，但是最后出手一下一定要稳住；防守的时候，时刻保持警惕，起跳的时候就不要想着做动作了，判断球的运行轨迹，在轨迹上进行拦截。” “嗯，不错，这位同学说的很对。他虽然没有稳固的物理知识的基础，但是他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能跳出问题的局限来解决问题。是的，我是故意在题目中设置了一个小陷阱，暗示你答案只有两种，上半程或者下半程。但真正的答案却不在这两者之中。” 李先生抚了抚眼镜，说道：“我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想要告诉你们，每个人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并不是你学习好理论好就天下无敌，你还是要向身边的同学学习实践经验，才能更好地解决实际问题。这只是一个小例子，未来你们会遇到更多纷繁复杂的问题，它们绝对会超出你们的认知，绝对会超出书本上的理论，你们只有相互学习相互帮助，才能面对它，挑战它，克服它。” 全班同学都陷入了沉思，张凡放佛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有着酒糟鼻的老头，原来他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而且寓教于乐，教育方法很新颖啊。没准，他当老师还真能带出一大批不循规蹈矩的学生吧。 李老师拍拍手，唤醒了沉思的同学们，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联手攻克了篮球第一原理——弹跳原理，也就是物理中的匀加速现象在篮球中的应用。那我们来看一下第二个原理，上篮原理。” “什么是上篮原理呢？那我们就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看着上面侃侃而谈的李先生，张凡第一次上课没有发呆，第一次对物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第一次觉得曾经枯燥难懂的物理定律竟然这么简单容易。 他实在是没想到，上课的时间也能过得这么快，转眼间下课铃声竟然响了起来。李先生停止了讲述，仔细听了听这曾经熟悉的铃声，默默回味，然后说道：“这铃声让我想起了我上学那会，最盼望的就是这声音，最讨厌的就是听过它之后老师还要拖堂。所以，我暗暗下决心绝对不拖堂，为什么，因为我懒啊，哈哈！” 众人沉浸在物理的海洋里还有些意犹未尽，听见这铃声才回过神来，竟然有一种不舍得下课的感觉。 他们相互望了望，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开始是小声的喊，后来引起了共鸣，然后形成了音浪，他们挥舞着手臂高喊：“拖堂！加课！拖堂！加课！” 李先生听完之后笑了：“只听说过开演唱会要求返场的，还没听说过学生主动要求加课的，真是活久见啊。” 然后她拧开了手里的水瓶子，灌了一口里面的酒，才说道：“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改变我的决心吗，真是太小看我了。” 说完也不理会热情的同学和整齐的高呼声，转身就走了。 同学们相互看了看，相互之间都很错愕，不过更多的是失望，这种失望里还蕴藏着淡淡的自责，他们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才会让李先生不想加课的。 他们眼巴巴地望着李先生的背影，眼里全是渴求。如果此时眼神有温度的话，那么绝对可以融化万丈冰山。可是李先生绝对比冰山还要冷，比冷风还要绝情。 他们同样是眼巴巴地看着李先生一步也不回头地离去，已经走到了操场的出口处了。很多人收回了目光，有些无奈地坐在地上，他们也是第一次对物理课这么感兴趣，第一次觉得学习可以这么有趣。 可是这个有趣的经历实在是太短暂了，他们还是得回到现在觉得分外枯燥的教室里重复着分外枯燥的复习，这让他们心里更加失落。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他习惯了乏味之后，一点改变都能让他欣喜，可是要让他在回到那份枯燥的时候就会分外痛苦。 “加课虽然我不会，但是有谁想要陪我打场篮球？” 风中传来一道醉醺醺的声音，却像道暖风一般吹散了心里的阴霾。 同学们先是愣了一会，接着爆发了一阵强烈的欢呼声。他们的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瞬间从谷底来到了，瞬间再次点燃了激情。 他们冲到李老师身边，将他围了起来，争先恐后地说道：“我愿意！”、“让我来！” 操场的出口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位强壮的女同学忍不住现场的嘈杂和拥挤，怒吼一声：“让我来！” 说着就一把将李老师扛在肩上就朝着篮球场走去。人群也跟在她身后涌向了篮球场。那场面是热闹异常，远远望去，好像是山大王抢亲一样。 这热闹异常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一些低年级同学的好奇，他们不自觉地可跟着队伍聚集了过去，偷偷地好奇地问道：“你们在干嘛啊？” 高三三班的同学们都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说道：“这都没看出来，我们在上物理课呢！” “物理课？”低年级的同学就更加好奇了，这种物理课的方式还真没见过。 于是人群越聚越多。 张凡自然被挤在了后面，他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人群，不禁摇头，李先生的魅力还真是大呢。 虽然他不喜欢这种拥挤的场面但他还是跟了上去，因为他发现他也喜欢上了这种形式的物理课了。 半路看见了不徐不疾，缓缓前行的龙三，张凡笑着打了个招呼，说道：“李先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龙三笑了笑：“李先生当然不是个简单的人，阁下恐怕也不简单吧。” 第六十六章 李先生的篮球比赛 高中的课堂上是相当的安静，可是课间确实相当嘈杂，到处是飞奔的身影，到处是无处挥洒的汗水，到处是奔腾的荷尔蒙。 今天的课间更是分外热闹，操场上多了一只浩浩荡荡的队伍，他们簇拥着向着篮球场前进。在这队伍后面是熙熙攘攘地看热闹的同学，他们情不自禁地跟着大队伍前进着。 张凡和龙三就处在大部队的后面，这里是最闹腾的地方，两个人即使是对面站着，声音小点都听不到对方的话。 龙三并没有用很强的声音说话，他还是那个语气那个语调，温文尔雅，但是他的话却清晰地传入了张凡的耳朵里：“阁下恐怕也不简单吧。” 张凡瞬间觉得周围安静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是如此短促有力。 最近的经历让他懂得隐藏自己，让他懂得了处变不惊的道理。所以他平静地看着龙三，说道：“哦，我就是一个平凡的高中生。我觉得你更不像一个简单的人。” 此时，四周全是串流的人群，只有两人是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这种沉默甚至压过了嘈杂。 龙三盯了张凡一会，就将视线转到他出，说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阁下既不愿说，在下自然也不便逼问。只是在下心里觉得阁下莫名亲切，所以才出言冒昧，还望见谅。” 张凡点点头，说道：“我还是不喜欢你这满嘴文绉绉的样子，太酸腐。” 龙三耸耸肩，作了个揖。然后继续随着大部队向着操场上移动着。 张凡看着龙三的背景，脑子里想法很乱，很显然，龙三的出现不是偶然，是什么原因引得最近身边生了这么多事。难道真是莉莉丝告诫过的，那些除魔卫士？那我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他心里暗暗警惕起来，只是他不知道，他早已出在了危险之中。只不过有人在保护他而已。 突然背后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张凡的肩上，然后是一道声音袭来：“想什么呢？老大，还不快去听李老头的课！” “我就不去了，还有点事。” “什么事啊，真是的。我第一次觉得上课也这么有趣，而且你成绩也该往上提提了，要不然干妈该多着急。快走快走。” 三胖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张凡顺着大部队走向了操场。完全不理会张凡想要想要一个人独处理清头绪的心情。 走到篮球场上才现，那边已经开打了！ 只见李先生领着一干学霸组成了一个五人队伍，另一边却是那个异常强壮的少女，领着几个一看就平时经常运动的小伙子们组成了一个队伍。 张凡虽然不会打篮球，但也知道，这场对决实力悬殊啊，先不论技巧什么的，这块头就不在一个量级上好吗，李先生连对面中锋的胸口都还没到。 那女汉子话了，中气十足：“李老师，你确定要选这样一群老弱病残和我们打篮球吗？” 李老师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当然啊，要不然不就是欺负你了。” 那女汉子冷笑道：“李老师，别光说大话，等会输了可别哭啊。” “笑话，我还会怕你这个女娃娃。放马过来吧，酸菜。” 那女汉子气急败坏地道：“我叫星彩，6星彩，不是酸菜！” 对面那几个和李老师同队的“学霸”们，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听见6星彩含怒的声音，更是瞬间胆怯起来，他们有些颤巍巍地问道：“老师，真的能行吗？” 李老师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说道：“笑话，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大话。只要你们记得我讲的那五大篮球原理，像他们这种水平简直是虐菜。都把背给我挺起来，像个爷们一样的站着。” 虽然李先生这样鼓励着，他们还是心里没底，但终于挺直了后背。 中间一个学生充当裁判，他吹响了哨子，让双方运动员集合在中场，然后一手平举一个篮球像天上一抛，比赛正式开始！ 毫无疑问，第一回合的球权被女汉子6星彩他们队伍获得。中锋将球传给6星彩，由6星彩持球推进。 她一路高歌猛进，如入无人之境，左突右晃，连过了三名防守队员，一个转身，高抛球打板，皮球应声入网。 她站在敌方篮圈下面，像是个千军万马之中直取敌将级的将军，满脸的刚毅和骄傲。她肆意地咆哮，每一个毛孔都在抒着对对手的轻视。 她证明着女儿身并不比男生差，球场上照样有穆桂英。 李先生那队学霸们早已被这声怒吼下破了胆，神情都有些恍惚。他们底线球，皮球竟因为用力过大，直接到了对方后卫手里。 对方小个子后卫也不贪功，一个秒传，传给了见缝插针的6星彩。只见她接球之后一个急停，直接出手，皮球划过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再次应声入网。 比赛开始不到十秒，6星彩以女儿之身已经砍下了四分，两队的差距开始拉开。 李先生却不着急，拿着皮球递给了刚才球失误的那个少年，说道：“没关系，别着急，你的优势是脑子不是体力，想想我给讲过的篮球五大原理——传球原理，传球加上后旋转，它就会产生一个向后的摩擦力，会使得皮球弹起的更高，队友接球才更舒服。还有注意观察场上的形式，不要着急，用脑子打球最重要。” 那个同学在传球失误之后更加慌乱，虽然李先生悉心教导，细声安慰。可是他真正听进去了多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李先生明显也不着急，将球塞到他怀里，抱着鼓励的眼神对他说：“开球吧！” 然后转身就往前场跑去。 6星彩看着李先生现场指导，也不制止，因为篮球这种东西是靠日积月累的训练的，是靠血和汗的付出的，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是不可能赢得。她要让大家看看，女子也有男子的大气，她要让李先生输的心服口服，她要证明理论派是打不赢行动派的。 再次球。那个同学不敢把球的太近，唯恐再次被断了。于是球的又高又急，向着在中线的队友飞逝而去。中线的队友显然也没想到会传给自己，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慌乱之中没接好球，皮球蹭着手掌边缘变了一个轨迹，就朝着场外飞去。 也正因为蹭着手边，躲过了对方前锋的拦截。可是照着目前皮球的走向，虽然没被抢断，可是也必然出界，球权还是归属对方。 关键时候，一道身影度不快地闪过，恰好在皮球将要出界之际，将皮球捞了回来。那个身影有着一头花白的头，还有一个硕大的酒糟鼻，正是李先生。 他冲着后面传球的同学说道：“这球好行，有点创意。” 然后也不理会拍着胸口暗自庆幸的同伴，自己一个人持着球缓慢推进。 对方后卫机警异常，随时准备掏球。这让李先生推进的异常艰苦。他终于在离三分线还有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一手抱着球，一手擦着汗，怒视着对方后卫说道：“知不知道尊师重道啊，我年龄这么大了，身子骨弱，容......” 话还没说完，对方后卫就闪电般出手，手指刚要触到球上，李先生突然把球举过头顶，这是要投篮。 对方前锋及时补位，一手高举着跳起，完全封住了他的出手空间。 李先生却没有将球抛出去，而是在后卫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道：“让你不尊重老师。” 对方队员显然没有想到李先生会来这招，都愣了一下，就这一下，李先生好像手滑了一下，没抓住皮球，皮球竟然从对方后卫头顶上弹出，擦着前锋的手指尖，高高地跃起，划过一个美妙的抛物线，径直入网。 三分球！不知道该记在谁的身上的三分球！ 因为这一记神奇的三分，比分扳成4:3，6星彩队依旧领先。 第六十七章 此题和解？用手去解 陆星彩看见这个神奇的进球也不禁呆住了，有些出神地望着李先生。 后者倒是很平静，好像这粒神奇的进球早已在他计算之中似得，没有一丝意外，反倒是冲着陆星彩耸耸肩，说道：“酸菜，小心点，我们追上来了。” 李先生这一队也因为这一个神奇的进球，重燃了希望，瞬间振奋了起来。 可是这却惹恼了陆星彩，她快速接过底线发球，振臂一挥，以一个铅球运动员的姿势将球甩过半场。早已埋伏好的另一个前锋接球，打板，又是轻松两分入手。比分再次变成了6:3。 李先生的队伍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被一杯水浇灭。 比赛开始呈现一边倒的态势，陆星彩率领着她的队伍开始不停地攻城略地，拔筹得分。而反观李先生这面确实漏洞百出，失误连连。分差开始拉大，仅仅十几个回合，分差就拉大到两位数了。 比赛继续，它以一种略显残酷的方式进行着。它没有因为一个神奇的进球而改变结果，也不会因为李先生队员的失魂落魄而暂停。比赛总是一个长期而且艰苦的过程，必须靠着全体队员共同的坚毅的斗志、不屑的努力和一丝运气，才有可能拿下成功。 李先生的队伍显然前两方面都缺乏，他们既没有场下付出过太多的努力，也没有继续在场上奔跑的斗志，除非他们每个进球都能像刚才那般神奇，否则，他们不可能赢，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这下围观群众们更加兴奋了，他们虽然佩服李先生的学识，可他们和李先生毕竟是两个阶级：李先生属于统治阶级，陆星彩则代表着广大的人名群众。很少有机会能看见如此爽快的“反抗统治”的战斗了，所以他们几乎一边倒的在跟陆星彩加油。 李先生这队的士气更加低迷了，有些没精打采，这样下去绝对没有赢得可能的。而一旦李先生输了，他辛苦建立的威信就会化为乌有，他辛苦传授的所谓“成为篮球之神”的秘技就会被怀疑。那么他的课程就绝对不会有今天这样让人信服，引人入胜。再往长远的说，他可能因此而得不到同学的信任，然后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最后黯然收场。 张凡在旁边看的很着急，他心底里是不愿意李先生失败，可能他还是想要继续听李先生的课吧，也可能虽然李先生行为怪诞可是却是真正的有学识的好老师吧，可能他只是不想一个好老师被埋没吧。 但是不论张凡怎么想，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两队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倒不是说陆星彩他们队伍有多强，只是李先生选的队员还是太弱了，一点篮球常识都没有，就要和这些老手们对决，这么可能赢啊。 李先生终于叫了个暂停，为“学霸”队赢得了喘息之机。 他把有些失魂落魄的队员招呼到身边来，围成了一个圈。 李先生就站在这个圈的圆心中间，他并没有着急，神态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布置战术，而是任凭短暂的暂停时间流逝着。 他用了整整十秒钟的时间，只是盯着他的队友，一句话也没说。 他的队友们却在这十秒钟里分外难熬，他们感觉自己辜负了李先生的信任，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可是李先生表情却平静，他指着周围那群看热闹的观众，说道：“听见那些欢呼声了吗？” 他们的头低得更深了，他们很清楚这些欢呼声都是给陆星彩他们队伍的，自己能得到的只有嘘声。一般学习成绩好的都是自尊心强的孩子，他们更是其中的翘楚，他们强大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们输的这么难看，可是现实却是他们被当做练刀的菜，被人随意地虐。 李先生好像没看到他们低下的头，没看到他们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继续问道：“那些欢呼声是给谁的？” 他们的拳头也紧紧握在了一起，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在心里堆积。 李先生终于笑了，问道：“你们想要这些欢呼吗？” 他们错愕地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直盯着李先生，他们不明白李先生说这话的意思，他们怎么可能成为欢呼的对象，那是胜者的权利，难道李先生还认为他们能赢？他们已经落后十多分了，李先生难道是疯了？ 必须要说明的是这并不是场正规的篮球比赛，而是采取类似野球的形式，双方互换发球权，组织进攻，谁先攻下21分，谁就赢了。而目前陆星彩队伍已经连突带投的拿下了16分了，再有两到三个球，他们就赢了。而李先生这边却只有那个神奇的三分进账。 最关键的是他们完全防不住对方的进攻，顶多再有三个回合，他们就结束了。李先生竟然还想着翻盘，他一定是疯了。 李先生嘴角开始上扬，语气中带着淡淡地嘲弄，问道：“怎么？还是说你们想当一个怂包，甘愿接受loser的命运，甘愿接受对面那些肌肉男的嘲讽，甘愿天天听到嘘声？” “当然不愿意！只是” 李先生挑了挑眉毛，终于提起了一丝兴趣盯着说话的那个人，他是他们队伍的中锋，名叫高峰，个子有一米九多，只是身材纤细的像个竹竿，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可是让他解数学题没问题，解决这种体力运动，还是太难为他了，所以他还是颓废地低下了头：“只是，我们两队实力差别太大了，跑跑不过，跳跳不过，身体一对抗就被撞出去好远，你说还怎么赢。” 李先生只是说道：“我只问你们想不想赢！” 这下其他四个人都抬起了头，说道：“想！” 李先生终于笑了，只是有些疯狂：“那你们怕疼吗？” “不怕！再疼也比现在这种屈辱好过！” “很好，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们做队友吗？”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彼此好像都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人，只要有点常识就不会选他们打篮球，所以他们摇了摇头。 “因为你们有脑子，打篮球不止是靠身体，最关键的还是靠脑子。也许对付专业的选手，你们确实不行，但是对付他们这种业余级别的还是绰绰有余，只要你们肯动一动你们的大脑。”李先生自信地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动啊。”李阳也被选进了李先生的队伍，他是后卫，被对方后卫耍的团团转，所以现在显得格外颓废。 “你们要忽略掉一些干扰条件，把这项运动转化为一道道你必须解决的习题，篮球场就是黑板，防守就是审题，进攻就是解题步骤，进球就是答案。” 李先生看着那四张似懂非懂的脸庞说道：“举个例子，对方后卫持球进攻，不管他的动作有多花哨，那只是干扰条件，他在你面前只有三种选择，投篮，从你身体左侧突破，和从你右侧突破。而不管他做出那种选择，都会有一个预备动作，都要遵循物理定律办事。你要做的就是观察他的动作，并做出判断。这就像一个审题过程，是你和出题老师之间的智力对决一样，这是你和他的智力对决。你可以用自己的行为引导他，你可以用发射定律计算好皮球弹起的角度，辅助你判断或抢断。这些都是需要极快的运算能力的，这是你们最擅长的，这也是我选择你们的原因。” “哦~~”那四个人的眼睛里开始放光，他们好像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 李阳若有所思，忍不住说道：“所以，速度不是关键，高度不是关键，甚至身体强度也不是关键，解题速度才是关键。” 李先生摇了摇头：“不，他们是关键，你可以得出很多解来，但你的身体决定了你的选择范围。” “所以，投篮只是解一个抛物线的数学题？” “恩。” “所以，抢篮板只是计算好反射角度和落点？” “恩。” “所以我们还能赢？” 李先生笑了：“恩，按我的计算，有50%的概率能赢。” “那你还选我们？” “因为我是疯子。怎么不愿意配老头子我疯一把吗？” 那四人也小了，他们掏出眼镜重新戴上：“我们现在只是想去解题！” 李先生灌了一口酒道：“不用笔吗？” 他们摩拳擦掌：“不需要，有手就行。”。 第六十八章 用脑子打球（上） 比赛再次开始，双方球员再次站到场上。 陆星彩的队伍还是如此气势如虹，他们丝毫不担心自己的手感会因为暂停而变得冷却。因为就算是冷却下来了，对方也没有能力得分，他们有大把的回合数找回手感，他们丝毫没有怀疑过比赛的结果。 只是他们气势如虹的同时还是有些诧异，对方的气场发生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改变，而且对方为什么都戴上了眼镜？ 周围的围观群众们也很诧异，他们换上眼镜干啥，篮球这种剧烈的运动，很容易会把眼镜弄坏的，难道他们放弃了？ 场边仲裁们也诧异了，很是郑重地告诉他们戴眼镜打篮球的危害，劝解他们摘掉眼镜再开始比赛。 可是他们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示意比赛继续。 场边的裁判在那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更期待比赛的开始，好像刚才那只气势低迷的球队不见了，好像在他面前的是一只睡醒的猛兽。不，不是错觉，他看见了一抹笑，一抹如此熟悉的笑，那是学霸专有的笑，面对一道有意思题目时候才会露出来的笑。 他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在那一瞬间，原本几乎已经注定的比赛结局，在他眼里再次变得扑所迷离起来。 直到陆星彩独特的女中音响起才打断了他的错愕。 陆星彩不满地盯着裁判到：“嘿，干嘛呢？发球啊，比赛开始了。” 裁判才反应过来，看见大家都盯着自己，手忙脚乱地将球交在了陆星彩手上。 比赛终于继续，球权归属陆星彩他们队，欢呼声再次响起，人们的激情再次被点燃。 陆星彩持球前进，眼里只是时刻注意着自己队友的位置，连对手都没有看一眼。因为她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个防守队员放在眼里，要是论学习他还行，可到了球场上他就是个渣。 陆星彩毫无阻碍地运球过了半场，她眼角瞥到了队友在底线跑出来了一个空位，立刻心领神会。右手将球往地上拍了一下，右脚向侧面一踏，力量顺着脚掌、小腿、大腿传至腰部，右手顺着球上抬，待球升至胸口之际，力量已经从腰部传至右手，这是标准的行进间传球的要领，利用行进间的速度，力量，会让篮球传导地更加迅猛，急速和出乎意料。 可是这一下陆星彩的右手却推空了，篮球消失了，本该出现球的地方只剩一片空气。陆星彩奇怪地皱起了眉头，球去哪儿了？ 她眼神四处张望，却发现围观群众们都满脸惊讶地望着自己的身后，她不禁也转过头去，看见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他正笨拙地运着球。 她才注意到原来防守他的人是李阳。 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李阳断球了。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球竟然让一个不会打球的人给断了。 她的身体比她思维反应更快，立刻调整好了姿势就朝着李阳追了过去。 还好，他跑得不快；还好他不会运球；还好他不会传球，要不然就糗大了。 陆星彩已经追击至李阳身后，右手已经伸到了他的体侧，根据星彩的经验，那里是最容易断球的位置。只要再多一公分就能够得到篮球了。 可有时候一公分就是天涯海角。 李阳笨拙地运着球，球落在地面上并没有弹回手里，而是弹到膝盖上了，向着远处滚了过去。这下子变故意外躲过了陆星彩的掏球，不过好像逃不掉球出界的命运。 球权还是我们的。陆星彩送了一口气，安慰了一下自己。这样就可以解释为自己注意力不集中犯得小错误，也不会太丢脸了。 正当她这样想着的时候，一只中指关节上长着厚厚的茧子的手伸了出来，将球捞了起来。 那是一只学霸的手，只有常年与“题海”作战才能磨出这样的肉茧子，只有多年持笔练字才能磨砺出如此稳健的手臂，只有常年专注于思考他的眼神才能这样坚毅深邃。 捞起篮球的正是数学课代表高峰，只见他一手持球，一手竖起拇指对准篮筐，像是一个专注的武者。不过此时他的武器是头脑中的知识，对手就是面前的篮筐，他像之前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样，遇到几何题目先做辅助线，然后建立坐标系。 他就用拇指以自己为圆心建了一个坐标系，然后在脑海中花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不多时他便得出结果：“考虑到重力加速度是98，本人身高是1米92，单臂展1米，代入公式求得结果是出手角度45，力道” 陆星彩队伍的前锋已经赶到高峰身边，听到他小声嘀咕，忍不住愣住了，这都是什么鬼啊。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高峰出手了，离着三分线一步远，右臂将球轮出，皮球带着猛烈的右后旋转，向着篮板疾驶而去。 皮球碰到了篮板中央白框右上角，折射了一个角度掉向了篮筐，可是碰到了篮筐前沿，它又旋转着跃起。 对方前锋赶紧冲了过去，保护篮板。可是这个篮板完全不需要保护，皮球在篮筐上面转了几圈终于落了下去，球进，三分。比分扳成16:6 陆星彩有些傻眼了，这样也行，运气太好了吧。 高峰从她身边跑过，满脸懊恼，小声嘀咕着：“忘了加上手指长度，和转动带来的影响了。差一点就弹出来了，看来还得加上伯努利定理进行修正了。” 陆星彩呆住了，这是在做数学题吗？ 李先生却没有精力在意陆星彩的反应，跑到高峰身边一阵交流，只能隐约听到：“计算速度还要快”、“出手问题”、“策略选择”等字眼。 陆星彩更加迷茫了，这是搞学术吗？这不是篮球比赛吗？ 李先生又和他们的队员交流了几句发现还没开球，不满地对着陆星彩喊道：“搞啥呢？快开球啊，想认输啊。” 陆星彩狠狠地揉了揉脸，终于清醒过来了，刚才一定是意外，他们那群弱咖怎么可能赢得了我们，那只是运气，运气总有用光的时候，实力才是关键。只要再有两个球就能赢了。 这样想着，她又狠狠地将球拍在了地上，可是预想中皮球反弹接触手掌的力道并没有出现，然后她看见对面的李阳猥琐的一笑一蹲，就朝着她胸口撞来。 不管表现的多么彪悍，她毕竟还是个女孩纸，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下意识地躲闪到了旁边，让出了空间。 然后她就看见，李阳再一次抢断成功，抱着球跑了一步就传给跟进的中锋高峰。 这次陆星彩他们队伍有了防备，两个人瞬间就扑了上来，拦在了高峰前进路线上。高峰抱着球也不运球，走了两步就将球随手一抛，抛向了后方接应的李阳。 他双手抱球，眼神紧盯着篮板似乎有数字闪过，然后果断出手，皮球划过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打板入网。又是一个三分，比分扳成16:9 围观群众们鸦雀无声，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刚才他们看见的那只球队吗？他们刚刚隐瞒实力了吗？ 场上也鸦雀无声，陆星彩队员们看着篮板久久不能平静，他们怎么运气这么好，这种打板三分都有。 李先生他们表现的倒是很镇定。他们聚在一起再次分享了心得，李先生表扬了一下李阳同学运算速度加快了，然后他们再次催促着快点开球。 陆星彩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她怒吼一声“开球！”唤醒了自己的球员。 两次失误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两次都照成了对方得分。她现在感觉很不爽，她要认真起来了。她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李阳，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要动真格的了。 左晃右晃，李阳纹丝不动，毫不吃晃。目光平静只是盯着皮球。陆星彩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猛然加速前冲，一步错开了李阳，就朝着内线杀去。 李阳身体素质和反应都慢了一步，一步就被甩在身后。陆星彩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渣渣就该有渣渣的觉悟，整天幻想着翻盘的美梦，怎么可能，老娘今天要打破它。 突然前方又闪过一道身影，是一个胖子，他像一堵墙一样立在那里，陆星彩躲闪不及，只能狠狠地装在了那栋肉墙身上。 可是趁着身体被弹飞的空间，她将球抛向了空中，皮球划过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几乎是和陆星彩落地的同时应声入网。 “嘟~~~~” 哨声响起，陆星彩从地面上弹起来，狠狠地冲着倒在地面上的那个胖子和自己身后的李阳说道：“你们是阻止不了我得分的，就算你们想犯规，这也是二加一。哼，篮球可不是你们这种只会学习的人的项目，滚回去喝奶吧！哈哈！” 那倒地的胖子倒是很淡定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了被撞飞的眼镜重新挂在了鼻梁上，才平静地说道：“说完了？那我们发球了？” 陆星彩愣了一下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不自在感觉，下意识地说道：“什么你们发球，不是犯规，该加罚吗？” 就在这个时候，裁判挥舞着手臂冲到了场中央。 “带球撞人，进球无效，李老师队球权。” “什么！你这是黑哨！”陆星彩忿忿不平地要去找裁判理论。 却被那个胖子给制止住了：“李老师上课讲过基本的规则，持球队员再无变向动作冲向站立住的防守队员时就是带球撞人。刚才我脚步可没动啊，而且是你冲过来的，所以判罚无误。” 陆星彩哑口无言。 那胖子又笑了，说道：“打篮球是靠脑子的。”。 第六十九章 用脑子打球（下） 胖子说完这句话也不管陆星彩是什么表情，从裁判手中接过篮球，振臂一挥，就是一个长传。 力道使得有些大了，李阳蹦了两下才把它拿了下来，可是已经失去了进攻机会了，因为对方球员已经站好了防守位置，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李阳。陆星彩他们队伍的退防速度体现了他们的专业性，这也证明了他们开始认真起来了。 李阳是没有运球能力的，准确地讲，李先生这只队伍除了李先生自己能缓慢的运运球之外，没有一个人有持球进攻的能力，所以李阳不可能在防守队员面前得分的，这种“解题思路”被否决了。所以李阳迅速将球传给跑出空位的李先生。 李先生也不运球，在中线附近接到了球，转身就是一个跳投。 他出手姿势很怪异，完全不讲究手型动作，完全不讲究投篮的节奏，也没有投篮姿势的保持，只是用一个最方便的姿势，用尽全身力气将皮球推出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猛然地“绽放”开来，四肢沿着一个诡异地却合乎物理定律的轨迹伸展着，皮球就借助着“绽放”的力量朝着空中飞了过去。 投完篮之后，他看也不看篮球，转身就向着自己的半场跑了过去。 一边跑一边还在炫耀：“老子我还宝刀未老吧，是不是我计算的快一些？” 话还没说完，皮球就像是一个高射炮一样，越过一个高高的弧度，高高地飞越了篮板，然后再重重地轰进了篮筐。 全场再次鸦雀无声，简直是落针可闻。只看见李先生好像中二病发作了一般，半跪在地上，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口里深沉地念着：“秘技——真理的轰击。” 三分，比分再次改写成了16:12 十几分的领先优势瞬间只剩4分了。 陆星彩他们队员全都蒙圈了，这尼玛是正常篮球赛该有的进球吗？半场三分？这都能进，他们运气也太好了吧，这还怎么打啊。 陆星彩他们再次开出底线球，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持球推进着。他们注意力提升至最高，谨防对方的抢断。 缓慢地推进到了李老师这方的半场，他们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运球几乎停滞，全靠着传球来维持着运转。眼看进攻时间所剩无几，中锋终于在内线找到了空挡，接过了队友的传球，就在高峰的头顶上将球打进篮筐。没办法，身体素质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他只能尽力卡住他的位置，防守上再也做不了更多了。 比分改写成了18:12，这一球也算是给陆星彩他们队伍打了一剂强心剂，他们只是投了准，会抢断而已。身体素质、篮球意识等等综合能力还是我们领先，只要稳扎稳打还是能赢的，只需要再两个球就好。 这个想法还没结束，李先生就一个底线球传过了中场。那里埋伏胖子舒服地接到了传球，正是照成陆星彩带球撞人的那个胖子，他早已瞄准好了篮筐多时，接到球之后毫不慌乱地出手。 “唰~”球进，比分再次拉近成了18:15 陆星彩他们还没缓口气，这边就追上来了。 陆星彩赶紧向裁判示意，叫了一个暂停。他们要布置一下防守任务了，对方打的太诡异了，他们自己的阵脚有些乱了。 在这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的时间，仅仅五六个回合的功夫，他们的领先优势就完全被填平了，比分就追了上来，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是一群没怎么打过篮球的“书生”。这让他们难以接受、羞愧难当，这两种心情交杂着又滋生了新的情绪——紧张，他们也害怕输球，领先这么多还被翻盘，而且被一群菜鸟给翻盘真是太丢脸了。 陆星彩此时反而是最先稳定下来的人，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她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我们还差三分，只需要一个三分远投或者两个中距离进攻就可以结束比赛。他们还有六分才能结束比赛，起码还需要两个三分。而且球权在我们手里，就算我们一个一个回合地跟他们打，赢得也是我们。所以我们占尽了优势，完全没必要自乱阵脚。” “现在问题关键就是我们要打好自己的进攻，确保每一回合都能得分。所以大家进攻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护好球。虽然我不知道刚才李老师在暂停时候说的什么，那是他们好像掌握了了不得的抢断和投篮技术。所以我们要保护好球权，不能再让他们打出防守反击了。” “按我们原来配合的打，以传球代替运球，打内外内，调动他们防守，让他们疲于奔命，他们的体力没有我们好，只要拉开了做动作的空间，我们就能得分。” “好了，哥几个，别一副消沉脸，这可是我们的主场，将那群干瘪的书生送回他们该呆着的地方去！干他们！上！” 众人终于在陆星彩的鼓励中恢复了精神，重新焕发了精神，重新将拳头叠在了一起，高举过头顶：“1！2！3！****娘的！” 李先生那边也开始布置了战术，他看着这群平时只在教室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少年，跑得满脸煞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却依旧精神攫越，神采飞扬。 他不禁再次问道：“你们现在喜欢篮球吗？” “喜欢！” 这次的回答，异口同声，毫无迟疑。 “一直挺讨厌流汗的，现在只觉得痛快。”、“原来还有比解题还痛快的事情。”、“原来解题还能这么玩。”、“这就是实践与理论结合的妙处吧。” 众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交流着感想，李先生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这群少年，毫不在乎宝贵的暂停时间的流逝。等到大家都停了下来，满怀期待地盯着他安排战术的时候。 他才说道：“你们看着我干啥？” “李老师，快给我们安排战术啊，我们想赢！” “恩，一定要赢！” “对，投射他们一脸！” 李先生却在这时举起了茶杯，灌了一口酒，耸了耸肩，说道：“我不知道战术啊。”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李老师一直是最想赢的人，怎么此时表现得这么平静。 李先生接着说道：“赢是我们大家的事，所以取胜的战术也应该你们来想，我只是一个物理老师，教会你们基本的知识和应用是我的工作，可是具体的怎么结合现实来实践确实你们自己的事，我只会投篮。你们之中可是有围棋、象棋高手的啊，这种小小的战术还不能自己解决掉啊。” “我们？我们行吗？”李阳有些怀疑自己。 李先生没有说话，只是望了望周围的群众，他们现在正兴奋地盯着两队球员，已经有人开始为他们加油了。 李阳他们相互望了一眼，终于点点头。接下来要靠自己了。 “围棋讲究料敌先机，我刚刚看他们只靠了内线中锋的单打得了一分，那么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也会将攻击中心转到内线。” “恩，而且目前的比分对我们没有优势，这球我们必须得防下来。” “是的，如果依靠我们个人一对一防守，很难防的下来。所以我们现在要联合制动。” “可是，如果我们多人顶一个，势必会照成漏人、疲于奔命，他们会有更多的机会。” “你们玩过跳棋吗？”李阳突然灵光闪现。 这下倒是提醒了众人：“你是说，我们错开来站位，就可以实现两个人联合防守，而且还能快速回位。” “恩，而且我们还可以依靠对方的身体，来形成防守空间，就像跳棋前行可以依靠对方的棋子一样。” 李先生看着讨论起来的宗人，终于开怀大笑起来，这群小子终于有点意思了。。 第七十章 李先生的红色魔纹 此时阳光正好，温暖而不刺眼，场上是两拨队员正聚在一起商讨着战术，谈论的热火朝天，围观的群众们兴奋的瞪大了眼睛，欢呼，大喊。让这个温暖的早晨持续升温，气氛已经自发地变得热烈起来。 比赛也被气氛感染，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到处可以看得见挥舞的手臂，到处可以听得见兴奋的吼叫，到处可以感受得到热血的奔腾。 这本是一副青春热烈的校园剧的场景，观者总会被它的活力和热烈感染起来。可张凡此时却不然，他像是看见什么某些难以理解的推理惊悚剧一样紧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神色紧张，瞳孔紧缩。 那他究竟看到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李先生他们的球员休息区，此时大家正聚在一起，火热的讨论着战术。这有什么值得吃惊的呢？ 他们几个人都是张凡最熟悉不过的同学，应该没有吃惊的必要吧。 难道是因为李先生？ 那也不合理啊，李先生虽然今天才认识，行为疯疯癫癫，可是为人还是不错的，起码上课确实有方法，而且整个人挺多算是爱喝酒的有点才华的老头，那也不值得多吃惊啊。 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吃惊呢？ 我们转换到张凡的视角，就会发现他长大嘴巴的原因。 张凡的视角里并没有太多的不同，还是熟悉的场景，还是熟悉的人物，只不过却多了些猩红色的线条。 正是这些线条让张凡吃惊。 这些线条让他想起了三胖，他身上也有这种线条。 这些线条让他想起了那个无故昏迷的满月之夜，那天晚上满世界都是这种线条，他还一直以为是错觉，是噩梦。 这些线条让他想起了自己，正是这些线条，让他发狂，让莉莉丝沉睡，让小冷伤透脑筋，让他险些走向自我毁灭。 这些线条还有个名字叫做红色魔纹！ 所以张凡才会如此紧张，如此不安，如此惊恐。 这些线条不该是只存在于我的身上吗？这种不幸不应该只“眷恋”一个人吗？这种噩梦不早就应该消灭了吗？ 这样想着想着，张凡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又莫名其妙的燥热起来，皮肤好像微微有些炙烤般的疼痛，甚至体内再次响起了那恐怖的第二个心跳！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但这些感受，足够使得他心跳加速，毛孔微张，满身大汗了。 这足以见得红色魔纹对于张凡而言是多么的恐怖，虽然曾经直面过一次，甚至战胜过它一次。可现在魔纹还没降临己身，仅仅是观其色，闻其声就已经足够让张凡魂不附体，胆战心惊了。 张凡承受着这股难名的压力，这些日子的历练已经让他成熟太多了，他已经明白遇见敌手的第一反应不能是转身逃跑，不能是露出胆怯，那只会让你把后背留给敌人，死得更快。 只有第一时间观察，第一时间警惕，第一时间思考攻击之策，才有可能获得一丝生机。 所有有了开头那一幕，张凡在一幅校园欢乐剧的背景下以惊悚推理剧特有的紧张神情，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李先生那群人的场景。 在仔细观察了近乎半场比赛的时间里张凡总算看出来了些许不同。 那些红色魔纹和曾经在自己身上出现的魔纹是不同的。虽然张凡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身上的魔纹，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同。 这些魔纹好像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魔纹复杂，从气息上感觉也没有自己身上的魔纹能量浓厚。怎么说呢，这感觉就好像有着层次上的区别，就好像是人类和猩猩在dna序列上的差别只有百分之一，但是在进化层次上差别却差了一个层级。 这些魔纹和张凡身上的魔纹就有着这种差别，张凡身上的魔纹表现的更狡猾，更有智慧，能力更多，而李先生他们身上闪现的魔纹则是好像处在更低级的阶段，它们没有那么灵动，能量值较低，能量层次也差距了不止一点半点，操纵性不高。看李先生他们的反应，他们明显没有意识到红色魔纹的存在，只是依靠本能去操纵魔纹，和对周围施加影响，而且影响范围有限。相应的这种魔纹对于持有者心智的影响也是小于张凡身上的曾经出现的魔纹，看李先生他们的情况，明显他们还保存着最基本的理智，人表现的也是沉稳冷静，没有多少攻击**，或者说这种**被以篮球进攻得分的方式宣泄了出来。 想到这里，张凡稍微冷静了下来，然后更用心的观察。 还好，这只是初级魔纹，不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噩梦，看情况还处于可控范围内。只是不知道这种魔纹是不是稳定的，还是会不断进化。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倒是给了张凡一个很好的观察魔纹的机会，万一他能观察出魔纹的作用原理，从而研究出对策来呢？就算毫无所得，也能够减少心理劣势，下一次万一魔纹再次发作，张凡还能自信的对自己说老子不怕你，老子连你“穿开裆裤的时候”都见过。 话不多说，张凡总算是大致看出来了，这初级的魔纹的发源地，好像是在李先生的身上。红色的魔纹在李先生的脚下蔓延出来，链接着李先生队伍的所有队员。它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的光芒随着呼吸在明暗交替的闪现，但不管如何闪现它都是从李先生脚下开始，到各个“终端”（队员的脚下结束。它好像血管一样蔓延，光芒就在这“血管”中穿梭。 张凡皱了皱眉，这个魔纹的功能好像是个群体增益的buff，它从李先生出发链接众人，这极大的激发了众人的潜能，特别体现在专注度和精细度上，这就使得李先生的队伍出现了命中率和抢断成功率极高的现象。这些红色魔纹使得众人好像变成了一个整体，使得大家思想高度的统一，好像化作了身体的一部分，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在每一次进攻中的作用和位置，不需要交流，仅仅是一个眼神或者是仅仅依靠队友的磁场，他们就知道了自己的人物，这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不，甚至是一加一大于十的神技啊。 张凡并没有观察的这么详细，他只是隐约注意到这红色魔纹对大家命中率和抢断成功率的提高，隐约察觉到他对整体能力的增益。因为他发现李先生的队伍不仅动作频率一致，甚至连呼吸节奏都是一致的。 “嘟~~~~” 暂停结束，比赛再次开始，双方队员再次回到了场上。 那红色魔纹一下子强盛起来，张凡眉头的皱纹更深了，怎么感觉好像红色魔纹的强度在增强？ 陆星彩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裁判手里接过来了篮球，刚想将球传出去，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李先生队伍的球员。她赶紧停了下来，将球向着另一个无人看守的队员扔了出去。 球传的不是很好，速度不快，也没有旋转。但值得庆幸的是，传球方向没有问题，她的队友身边没有其他的防守队员，离他最近的防守球员也被另一名队友给挡住了。他有充足的距离和时间进行调整，他们接着就会有机会得分。 想法还没结束，那名被卡在身后的李先生队的队员，身体重心猛地左移，带动着陆星彩队友身体跟着左移，然后他顺势右臂在陆星彩队员身上一顶，身体就猛然加速冲了上去，将将在皮球将要接触对方队员手部的时候将其断掉。 球权在转瞬之间就回到了李先生他们队伍手里。“啪”一个传球，球回到了前场，防守陆星彩的队员一个健步冲到三分线外，接住传球就出手，“唰”，空心入网又是一个三分。 比分被扳成了18平。 陆星彩有些傻眼地看着这个翻转，这是什么鬼？ 这是跳棋战法。李阳从她身边经过时轻声地说道。。 第七十一章 跳棋战法是什么鬼？ 陆星彩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比大姨妈来了还让她难受。大姨妈来了，顶多是小腹胀痛，空虚，内里的血会从下体流出来，而此时她是心灵胀痛空虚，内里好像是被打破了某样重要的东西一般，让她抓狂，让她吐血，让她无处发泄！内里的血流不出来只会在身体里堆积，凝结，受伤。 这还是我认识的篮球吗？他们怎么能这样打球，不应该是跑得快，跳得高的人更容易胜吗？ 这还是我认识那群只会学习的学霸吗？他们怎么能够这样打球，他们不是跑几步就喘的家伙吗？ 这还是我们的队友吗？他们怎么了，怎么完全没有活力，好像是被打蒙了？ 这还是我吗？我怎么能这样打球，这简直就是直接往对手手里输送弹药啊！ 不管此时陆星彩的想法有多么“千回百转”、“万马奔腾”，比赛还是会继续，它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心绪不宁而暂停，这就是比赛，冷酷而绝情。 “嘟~~~” 裁判再次吹响了比赛的号角，还是陆星彩球队的球权，按理说此时比分一样，谁占有球权谁就占有优势，可是陆星彩却完全没有感到一丝优势。她只是感觉到了自己面前的不再是谁人可欺的书生，而是一只只沉默的野兽，冷漠而择人而噬的眼神让她心寒！ 裁判再次眼神示意陆星彩，快点开球！ 李先生紧紧地盯着陆星彩，其他人则紧紧盯着自己对位的人，没有空间，没有位置，没人接球！他们像是被完全遏止住了喉咙的幼兽，绝望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 “嘟~~~” 裁判再次吹哨：“发球五秒为例，李老师队球权！” 陆星彩呆住了，眼睁睁看着裁判从她手中将球拔走了，从她发白的指节中将球拔走，宛如拔走了身体的一部分，宛如拔走了她所有的希望。 李先生他们队伍是李阳发球。 他站在罚球线，迎着陆星彩只是笑着，看着她有些失神的眼神，只是笑着。 “这些掌声现在是我们的了。” 陆星彩愣住了。 “篮球不是只能靠着身体还是需要靠着脑子！” 陆星彩下意识地点点头。 “所以不要嘲笑一个戴脑子打球的人，否则你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李阳神情严肃，语言严肃，眼神严肃，宛如上课中的李先生；陆星彩听的认真，表情专注，眼神也是专注，好像是上课的学生。他们就在那里宛若没人的聊着天，只是陆星彩没有注意到，此时李杨手上早已没了篮球。 当队友匆忙急促的声音响起：“陆星彩你在干嘛？防守啊，球都过半场了，快回防啊！” 陆星彩才醒悟过来，她被骗了！ “卑鄙！” 李阳耸耸肩：“我都说了，篮球是靠脑子的，你脑袋忘带了，怪我咯。” 陆星彩气愤的想要动手，李阳却早已跑过了半场。 李先生接过来队友的传球，眼角撇道了跟进半场的李阳，手腕一抖，皮球弹在地板上，弹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因为球的一个后旋转，再次传到了李阳手里。 李阳接球也不运动，一个跳步，身体直直地升起，皮球柔顺地出手。 皮球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曼妙的弧度，极快速的飞过了最高点。 这就意味着陆星彩他们已经不能够对皮球进行干扰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皮球靠近篮筐，只能祈祷这球绝不会近。 可是这球的弧线，这球的角度，只要是打过篮球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好球，这球一定能进。 陆星彩追在李阳身后，看着他高高跃起的身影，看着追不到的白色球衣，看着那旋转着飞起的皮球，心里只有无尽的绝望。 再一次被戏耍了，再一次让他出手了，又要再一次得分了。 差着十多分就这样被翻盘了！ 我就这样输了吗？ 败了，败了！ 不，还没达到最后，球不能进！ 陆星彩紧紧盯着皮球，心里好像升起了无限的怨念。 突然一抹红色在她瞳孔中闪起 场边的张凡看的很清楚，他终于发现了红色魔纹的作用机制。 红色魔纹从李先生的脚底出发连接着场上的众人，不只是他的队友还有对手，它像是一个场控技能，不但增加着自己队友的专注度，自信心，准确性，还能不断消耗这对方的信心，磨损着对方的反应力，影响着对方的专注度。 如此此消彼长，陆星彩他们队伍当然会因此不断被断球，当然会因此不断被对手得分。 张凡看得明白，陆星彩他们气数已尽，这球一定会进，这个轨迹，这个旋转就是奔着篮筐，奔着空心去的。 除非突然刮来了一阵大风。 突然，张凡眉毛一挑。 这是？ 他感到了另一股陌生的气息，另一股红色魔纹的气息。 张凡诧异地望向了陆星彩，这股气息是她的？ 霎时间尘土飞扬，吹的场边一个个翘首以盼一脸兴奋的啦啦队员们迷住了眼睛，吹的场上一个个或是兴奋或是沮丧的球员闭上了双眸，吹的刚落地的李阳低下了头。 吹的李先生皱起了眉头。 吹的陆星彩重燃希望。 大风起兮尘飞扬！ 皮球终于也在大风中荡起来了，它飘过一个小的角度，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张凡的双眼再次计算出了皮球的轨迹，这个角度皮球会碰到篮筐，风还要更大些。 对，风还要再大点。 陆星彩在心里也十分确定。所以她心里的怨念或者说野望还在燃烧，还在更加火热的燃烧！ 风挂的愈发狠了！ 陆星彩终于笑了，这场比赛还没结束！ 李先生眉头皱的更深了，张凡眼里的疑惑也更深了！ 皮球此时的偏移量已经很大了，它已经不可能入框了，这次生死阻击已经完成，他们的机会来了！ 陆星彩猛地松懈下来，却突然感觉到无尽的疲惫袭来，她软软的瘫倒在地板上。 可是她不在乎，因为还有机会，因为这不是结束，因为他们还想赢！ 陆星彩深深地呼了口气，再次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愣着干嘛？快去发球啊！” 队友们终于反映了过来，一脸欣喜的相互望着，不敢相信刚刚那是真的，他们竟然这么走运，皮球尽然被一阵怪风吹偏了，脸上天都在帮他们！ 陆星彩看着他们笑了笑：“怎么了？不是要告诉他们书生就应该呆在教室里吗？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 众人齐声高喝，士气再次被点燃。 李先生眉头更深了，这场比赛不好打了。 “嘟~~~” 哨声响起，篮球再次发出。 陆星彩稳稳地结果篮球，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斗志。 突然她眼角撇到地面上有一道影子向她袭来。 她心里冷笑，又来抢断？这次绝对不会让你们成功！ 她飞速地将球传给了队友，可是黑色的影子却不管不顾依旧向着她冲来！ 要比身体吗？那你们失算了。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将身体肌肉蹦起。 眼神却盯着队友，快去接球。 可是队友却望着她的上空眼神呆滞。 看什么呢，打球呢混蛋！ 她不管不顾，朝着篮球猛冲，终于再次将球收入怀中。转过身体来，刚想训斥队友几句。却发现此时全场都静悄悄的，所有人像是被定住了似得，出神地望着篮筐。 陆星彩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惊讶，疑惑、不解还有恐惧！ 她下意识地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下一秒，她也被定住了，愣在了原地。 因为她在自己主场的篮筐上看见了一个女尸，一个浑身伤口的女尸。 原来刚才袭向她的是这具女尸啊，她心里突然想明白了，可是却涌出了更多的恐惧 。 第七十二章 留不下的人 原本是热闹的篮球赛，原本应该是喧闹的篮球场，此时却安静得像是个停尸房，数百人聚集在拥挤的篮球场上，却只有微弱的呼吸声，真是落针可闻。 不，这就是个停尸房。 这硕大的停尸房里只有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此时正高高镶嵌在篮筐上，嘲笑着那一张张抬着头望着它的惊悸的面容。 它是笑，却感受不到笑意！ 因为那笑是刻在“她”脸上的。 那是小丑画的妆容，由嘴角划拉至耳根，在脸颊上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它的笑是带着血的笑。 它的身上更是沾满了鲜血！ 一道道不规则的伤口，遍布在“她”娇弱白嫩**上。 那原本是鲜活的年轻的美丽的**，此时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黑红色的血液顺着一个个破洞不要钱的洒了出来，流过苍白的**，流过橘红色的篮筐，流过草绿色的篮板，滴落在水泥地上，成了一个猩红色的黏稠的血圈 这白色和着猩红色，构成了一幅残忍而又美丽的图画。而这幅画卷中的点睛之笔正是那个少女的眼神，里面满溢着痛苦和绝望 陆星彩盯着篮筐上挂着的那个扭曲的**，看着她诡异的笑容，“盛开”的肢体，横流的血液，心里一阵翻涌。 她胃里像是有一只耗子在闹腾、在翻滚。 她鼻尖传来一股腥臭的血腥味，这味道刺激着她胃里的耗子翻滚的愈发厉害，终于，她忍不住俯身干呕起来。 “呕~~~” 这一声终于打破了球场上死一样的寂静，像是突然往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块巨大的石块，激起了层叠不穷的恐惧。 人群惊叫着跑开，相互推搡着、哭喊着，恐惧像浪花一样在蔓延。 张凡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女尸的惊呆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尸体，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限制级的凶杀场面。 所以他第一时间也呆滞在了原地。等他反应过来了的时候，他已经被淹没在了奔走的人群中了。 他下意识地根据抛物线反推出尸体抛来的地点，望向了高高的主席台。 他们的篮球场正好在操场的主席台背面，阳光被高高的主席台遮挡，在篮球场上投下浓浓的凉荫。从张凡的位置望去，只能看见一面高高的墙，和墙头上立着的栏杆，那里是主席台上最后一排看台的座位。 阳光太过强烈，张凡逆着阳光只能望见此时的栏杆旁边有着一个高壮的身影。 他只能看见一团影子，看不见面容，可这个影子却让他的心里骤然一寒。 这是三胖？ 他心里赶紧按下了这个想法，可是它又固执的冒了出来。 这是三胖吗？ 他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一直在他身边的三胖，心里的寒意不免又增了一分。 不，这不是三胖！ 他想要否认自己的想法，茫然地望着栏杆上的那团影子。 那影子好像也发现了他，定定看了他一会，然后向后退去，重新融入黑暗。 三胖！ 张凡心里不住地悲鸣！ 两道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果然是那个胖子。” 这是冷紫儿的声音。 “哼，看他现在还往哪跑？” 这是王朝业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是那么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言罢，就有两道身影直直地向上冲去。 张凡下意识地阻拦了一个身影，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猛地就拽到了地上。 这是王朝业，他一脸诧异地盯着张凡：“你为何拦我，你俩是一伙的？” 张凡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王朝业一声冷哼：“哼，可惜你只能拦住我这一个。” 果然，另一道身影早已在平整的墙面上借力、闪转、腾挪，眨眼间便翻过了栏杆，向着那道阴影直扑而去。 王朝业冷笑：“今天我一定要留下他，当然还有你！” 言毕，他便摆出了一个起手式，一股气浪从他立足之处蔓延开来，尘土飞起，黄铜色的光芒在尘土中亮起。 张凡没想到王朝业竟然当众使用了能力。不过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此时人们都慌乱的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谁还有空注意这里的情况啊。人们早就被那具女尸吓破了胆，连冷紫儿那出神入化的身法都没能引起丝毫的惊讶，更不用说，这尘土中闪现的并不明显的光芒了。 张凡的眼皮在跳，虽然他早就知道了王朝业不是普通人，可是他此时现在展示的能力，已经让张凡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他下意识地弯腰屈膝弓背，像是只受惊的野狼！ 他这种状态，是像一只野兽一样，将自己的感官能力提升至极致，方圆十米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逃过他的感知。 逃不过他的感知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张凡却毫无察觉。 他瞳孔像针孔一样收缩，可是身体却突然无法动弹。 “别着急。”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接着一头幽蓝色的秀发闯入了他的视线。 “你留不下他，你们谁也留不下。” 竟然是龙三，他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控制住自己。如果是张凡背后的冷汗刷的就流了出来。 王朝业显然也没想到龙三会突然出现，他冷着脸说道：“哼，你也要插手这件事吗？” 龙三笑了笑，温文尔雅地说道：“在下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只是不想阁下错怪了好人。” “哼，你又知道什么？” 龙三耸了耸肩，说道：“在下略懂识人之术，所以吾观其身上并无血腥之气。” “满口胡言，你说我们是瞎子咯，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都是假的咯？” “眼见不一定为实。” “没空和你胡诌，快让我拿下他，不能放跑一个嫌疑人。” “我说了，你们谁也留不住。” 龙三冷漠的说道。 一股浓厚的幽蓝色的气息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瞬间便包围了整片阴影，那阴影中的铜黄色光芒自然也黯淡了下来。 王朝业的脸色也像是他身上的光芒一样，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满脸戒备地盯着龙三，沉声说道：“你想要干嘛？” 龙三只是笑笑，可是王朝业身上的光芒却更加黯淡。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因为就算没有我，你们也留不下他们。” 铜黄色的光芒被紧紧压制在王朝业的身体表面，远远望去，他好像是黑暗中的电灯泡，闪着阴晴不定昏暗的光。 王朝业此时好像连说话也变得困难，他一张嘴，额头上便冒出了细密的汗。 他咬咬牙，刚想开口，突然头顶上袭来了一个黑影。 王朝业下意识地向后弹开。 龙三却突然欺身而上，王朝业却不惊慌，一掌金刚降魔就向着龙三印去。 他以攻代守，拼着受伤的代价也要夺得一丝先机。 可是龙三却并不出击，反而拿胸膛迎向王朝业的手掌。 他这是要干什么？ 张凡张大了眼睛，不明白龙三的意图。 他这是找死吗？ 王朝业冷笑，手掌上又加了一份内力。 他什么也没干。 只听见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龙三用胸口硬接住了王朝业碎石断金的掌法，他面不改色双手高举，终于接住了下落的黑影。 王朝业呆住了，怎么可能没反应？ 张凡惊呼出口，而后又送了口气。 因为他看清了龙三怀里的人，竟然是冷紫儿。 龙三自缚双手，用胸膛接住了那猛烈的掌法，竟然只是为了抱住冷紫儿？ 王朝业呆呆地望着龙三，问道：“为什么？” 这一声疑问是问向龙三，是问向冷紫儿，也是问向他自己。 你为什么要硬受我一掌，为什么要就敌人？你为什么会跌落下来，为什么会面如金纸？那一掌为什么会毫无建树，我为什么要跳开？ 龙三将昏迷的冷紫儿交到王朝业怀里，说道：“你们留不下他们的。” 然后带着张凡转身就离开了。 。 第七十三章 神秘的龙三 张凡走在路上的时候，宛在梦里，他忘了自己是怎么从混乱的操场上逃离出来的，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在回家的小道上，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放弃寻找三胖，也忘了自己放学应该等待老妈。 他现在好像失心疯一样，麻木混乱地走在路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他的视线收窄了，只能容得下眼前那个有着一头幽蓝色头发的男子。 他终于没有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究竟是谁？” “在下龙三。” 张凡混乱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但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前面的那个男子脚步一顿，但瞬间就又恢复如常，一道声音从那如塔的身影中传来：“在下龙三。” 还是那句话，张凡有些气愤了，他提高了音量：“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能力，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这么强的话，为为什么不顺道救了三胖。” 前面那个幽蓝色长发的男子，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来。 一双悠长的眼睑紧紧盯着张凡，不悲不喜，看不出丝毫情绪，所以才显得格外冷漠。 空气好像也变得冷漠了起来。 有一丝冷意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激荡。 龙三的气势像是一座高山般压了过来。 张凡在问出问题之前早已想好了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虽然，刚才他情绪有些激荡，有些失控，可是在感受到了那丝冷意的时候，张凡瞬间便恢复了冷静。 气势不减地直面着那道冰冷。 他寸土不让、针锋相对地紧盯着那双冷漠的眼睛，只不过他的眸子里闪烁的全是战意和不屈。 龙三一步踏出，气势更胜。 张凡身体开始颤抖，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有一座山。但他还是顶住那座山，昂头望向高高悬挂着的宛如天道的冷漠的双眸。 龙三再次向前一步踏出，这次的气势不只是像一座山一般压过来，更像是天塌下来盖在身上的感觉。 张凡的牙齿都开始了抖动，身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眼神中透着血丝。但这反而激发了张凡血脉中的血性，一股蛮横桀骜的气息冒了出来。 张凡像是化作了石头缝里的苍竹，狂风中前行的幼鹰，怒撞不周山的共工！ 这是场气势之间的斗争，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不屈不折。这也是最为凶险的斗争，一个不慎就会被敌方彻底压制，震伤心灵，任人鱼肉。君不见，自然界中到处都是气势的对决，青蛙在毒蛇面前会石化，幼羊在狮子面前吓尿这都是气势不敌对方的下场。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也是这种气势的对决，他们将精、气、神三元合一，混为一体，迸发出最强的气势，狠狠碾压对手，使其失去作战信念，实力十不存一。 张凡经历了这么多战斗，无形中也察觉到了气势的存在和其重要性，只是他还不会运用，还不能激发自己的气势。而此时他终于厚积薄发，将之前战斗积累的戾气、杀气、血气，还有小狼融合之后带来的蛮气，终于在龙三的压力下混合唯一，能像手臂一样调动起来了。 龙三感受着张凡身上散发的带着血腥味的野兽气势，终于，动容起来了。 一丝惊讶在他眼眸中闪现。 他止住了脚步，猛然收回了气势。张凡刹那间有种拳头打在了空气中的郁闷的难受感，蓄势满满的气势像是打到石头上的浪花，全部都到卷回来袭击向了自身。 张凡忍不住一口淤血吐了出来，终于舒服了许多。 龙三再次转过身去，看也不看吐血的张凡，迈步就走，不急不缓。 张凡眼神暗淡了下来，生出了一丝浓厚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没想到自己的实力是如此不堪一击，没想到自己在龙三面前毫无抵抗力，他知道了自己是不可能从龙三口中问出什么了，他甚至不可能阻止龙三的脚步。 突然一道声音出来，接着一个物件冲天而降，落在张凡面前不远处。 “野蛮生长固然是成长迅速，可是基础不打牢，地动山摇，还是会影响日后的发展。有些事情你现在管不了，日后终有一天能掌控，何必急于一时呢，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这是龙三的声音，音量不大，却好像就在耳边。 而在张凡面前的物件正是一个玉盒，里面装着一颗黑色的小药丸。 张凡抬头看向夕阳下那道身影，有些不解他话语和行为的意思。但他来不及发问，虚光一闪，他已经失去了龙三的身影。 只有一声宛若小声嘀咕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阁下可是鄙人的目标，岂容他人染指。只不过以目前阁下的实力，那任务还是太过艰难。唯有寄托在阁下尽快提升实力，也免了在下使用一些过激的手段。” 张凡一脸茫然，他现在只能看见夕阳在缓缓下落，夜色开始蔓延。 “我回来了。” 张凡推开了家门，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去哪了？”老妈着急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步就冲到张凡面前，抓住他的手着急的问道。 张凡愣住了，看着老妈着急的神色，还有沙发上神情同样焦急，但依旧强装镇定的老爸，有些不解地问道：“没干啥啊，就是步行了回来啊。你们没事吧？”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给爸妈打电话说声啊，我们俩快着急死了。” 老妈闻言终于放松下来，一脸埋怨地看着张凡。 “咋的了？我平时有时候也会自己走回来啊。” “学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什么事情啊。”张凡有些茫然，心里想的还是那才龙三那些话，还有些没转过来。 老妈奇怪的盯着张凡说道：“当然是篮球场那具女尸咯，你不是正在上物理课吗？你不会不知道吧。” “啊~”张凡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这件事情怎么样了？” “说起这件事情啊，那可就严重了。”老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县城里很久没有发生过性质如此恶劣的案件了，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他们控制住了现场，将几乎大半个篮球场上的目击者都给邀约谈话了，其中还有我们学校新请来的物理教授。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带着学生到操场上上物理课，疯了吧！” 张凡打断了老妈的牢骚，急忙问道：“死者是谁？” “死者？死者是我们学校新来的一个教语文的老师，今年师范刚毕业，是个好苗子，可这就被人害了，真是可惜了，我们办公室里的语文组组长伤心了好久呢。对了，那个老师就是你们隔壁班的，你应该见过吧？” 张凡摇了摇头，他上课都发呆去了，自己的老师都认不全，更别提隔壁班的老师了，他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学校停课了呗，被警察封锁了，说是要调查。校长都被带走了，我们教导处的更是忙的焦头烂额，还得做教师、家长和学生的工作，这几天有的累了。我忙完了就出来，却找不到你小子，害老娘白着急一场。” 老妈又开始唠叨起来了。 张凡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一脸思索地走了房间，完全忽略了老妈。 “哎哎，你小子怎么不听我说完呢？还想不想吃饭啊！喂喂！喂！” 回应老妈的却是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听到关门声的老妈的神情却骤然一变，再无一丝苦恼气愤的神情，只剩下满满的戒备和阴郁。 她低声说道：“疯子，这事你看出来是谁做的吗？” 张爸同样神情阴郁，缓缓地摇了摇头 。 第七十四章 第二阶段训练 张凡回到卧室里，直接窝在了床上。他只觉得好累，和龙三短短几十秒的气势对决，竟然比他和蚯蚓怪大战一整天还累。 可是比身体更累的是脑袋，他现在脑袋里好像是一团乱麻，千百种头绪就是无法理清。接连出现的奇怪的人（龙三、王朝业、冷紫儿还有李先生。、接连出现的奇怪的事（黑色超跑、莫名其妙的昏迷、红色月亮。、还有最近突然多了起来的刑事案件 每件事情都好像和其他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一件事情又都各自独立，透着诡异，实在让人无处下手。 其实他最累的还是心。 因为三胖的隐瞒而伤心，因为三胖的遭遇而担心，因为三胖的嫌疑而忧心。总之他现在的心情真是万般滋味杂陈，千疮百孔地操持着一颗破碎的心。 他既为自己没有能力证明三胖的清白而懊恼，也为无法左右事态的进展而苦闷。 他只能盯着手里的黑色药丸，默默发呆，似乎是什么都没想，实则是将所有想法都在脑中过滤的一遍，却生出更多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尾巴迅疾地将张凡手里的药丸卷了过去，也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卷了出来。 “小夜，你还在啊。” 张凡抬起了头，看着莉莉丝那像丝绸般柔亮顺滑的皮毛，有气无力地问候道。 莉莉丝却将药丸卷到鼻尖，仔细嗅了嗅，好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是谁给你的？” “哦，这个是新来的转学生送的呃礼物。” 张凡想到龙三的强大和自己的弱小，神色更加黯淡了起来。 莉莉丝却神情严肃，一脸着急地问道：“那个人是不是有一头幽蓝色的头发？皮肤很白？” 张凡点点头，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莉莉丝却没有回答他，反而若有所思地小声嘀咕道：“果然是魔界的人，看来封印已经不牢靠了，魔界的奸细已经混了进来了。” “什么魔界？小夜，你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张凡关切地伸出手想要在她额头上揉揉，却再次被黑色尾巴无情地拍掉。 莉莉丝神情严肃地看着张凡，说道：“想必，你已经和对方交过手了？” 张凡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交手谈不上只是” 张凡说不下去了，他实在是说不出，只是和对方气势对冲了一下，就震出了一口淤血的事情。 好在莉莉丝根本也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因为时间已经不容许她墨迹了。 于是她打断了张凡的话语，继续说道：“那你应该知道你和他的差距了。” 张凡点点头，一脸挫败。 “你现在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事实了？” 张凡再次点头，人家说的都是实话，根本没法反驳。 “那你就应该明白了，从试炼空间出来只是试炼的开始，而不是结束这个道理咯。” 张凡头都快低到裤裆里了，说实话，刚刚他还有些自信，觉得老子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比普通人强得多，没想到现实直接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现实的水太深了，比试炼空间里深多了，人人都不是普通人，人人都有一两个匪夷所思的绝技。别说龙三了，就连冷紫儿和王朝业之流自己都看不清他们的出手，自己是在是坐井观天了。 莉莉丝终于笑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看来你思想上已经认识到实力的重要性了，那好，我们可以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了。” 张凡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第二阶段训练？不还是跑步，打打野怪吧。” 莉莉丝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鄙夷地说道：“跑步？打野怪？那只是打基础和热身，我怎么可能让你进行这么低级和无趣的训练啊。嘿嘿。” 张凡汗毛树立，冷汗直流，他有些后悔了，不由得说道：“现在还能不能反悔？” 莉莉丝舔了舔爪子，眼神中寒芒乍现，嘴角满是危险的微笑，说道：“你说呢？” 紧接着，黑色的绒毛尾巴一扫，张凡再次消失在原地。莉莉丝转身看了一眼房间的角落，冷笑一声也消失了。 5月7日，张凡再次消失在了现实世界，开始第二阶段的训练。 房间外的老爸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仔细地在随身笔记本上记下了以上的内容。 老妈面色凝重，说道：“想不到那只小野猫，能量恢复的这么快。已经能够察觉到我们的监视了。” 老爸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毕竟是从上古觉醒的前辈，这点能力不值得大惊小怪，我反而觉得她能力恢复的不如预期。难道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老妈摇了摇头，问道：“难道你还希望它更加强一些，这样我们不就更加难以控制？” 老爸推了推眼镜说道：“目前这种局势，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保护凡儿，我当然希望盟友的实力越强越好。” “可是它毕竟是” 老妈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爸制止了，他幽幽地叹息道：“历史并不一定真实，传说也可能有差错。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从它的身上没有感受到恶意。相信它也是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才不揭穿我们的监视。” 老妈还是一脸担忧：“可是它的训练方法太过于急功近利了，正常人按照这种训练强度早晚得废掉。丰枝，为什么我们不自己给凡儿熬练筋骨，打牢基础？” “这也许就是命吧，当年我们知道凡儿是魔王转世的时候，第一时间的想法不就是想要隐瞒世间，甘愿他沦为芸芸众生，亲自加固他身上的封印。那里会考虑到有一天他的封印会自然冲破，哪里会料想到现在这种复杂的局面，更不要说给他打熬筋骨，只求他表现的越平凡越好啊。” 老妈也是幽幽一叹，道：“这就是命吧，我俩只奢求能护的这小子一生安稳，让他带着魔王转世这个秘密走到坟墓，没想到我们还是低估了魔王的力量，低估了预言的力量。封印还是破除了，魔纹还是现世了。事情已经快要超出我们俩的能力极限了，丰哥，我们该怎么办呢？” 老爸紧紧盯着老妈，神情坚定：“走一步看一步，量力而行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 老妈低声重复道，她没料想到能从一向足智多谋，坚信人定胜天的“张疯子”嘴里听到这种话。一时有些震惊，可是转瞬间就想明白了，他们确实也做不了更多，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毕竟从钟声敲响，红月亮起的那一瞬间他们多年的隐藏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他们由暗处转到了明处，自然也就由主动变成了被动，只能承受着八方风雨，日晒雨淋了。还好他们目前能罩得住，只是以后呢？ 想到这老妈又是一叹，说道：“只能祈祷，那位前辈确实有些高招，能让凡儿尽早成长起来，我们能争取的时间实在有限。” 老爸不忍心看着老妈独自神伤，走在她跟前，将她搂在了怀里，说道：“还记得我们结婚时候说过什么吗？” 老妈羞涩地一笑，却摇了摇头。 老爸笑着说道：“我说过以后动脑子的事情交给我，所以你就不要操心了。” 老妈幸福地笑了，将头埋在了老爸怀里，不肯出来。 老爸看着老妈这幅少女模样，好像又看见了那个曾经的绝代佳人，忍不住说道：“老婆，你想不想玩飞行棋啊？” 老妈的脸刷的红了，轻轻地锤了老爸胸口一下，羞涩地点了点头。 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神色猛地一变，声音有些发颤：“老公，那凡儿体内的红色魔纹怎么办？它会不会随着凡儿的实力增长而逐渐变强？” 老爸的脸色也变了，原本的浪漫气氛被一丝诡秘的寂静所取代，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问题，也是他最不想思考的问题。 老妈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如果哪天凡儿真的被红色魔纹控制，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杀人狂魔，我们该怎么办？” 老爸将头抬了起来，望向远处的天际，哪里曾经有一团火红，现在快要被黑暗完全取代。 他从齿缝中蹦出了几个冰冷的字：“同生共死，替天行道！” 老妈听到这八个字，脸色猛地煞白，良久之后才点点头，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 第七十五章 灰尘就是线索 五月八号，本该是初夏的一个普通的日子，本该是正常运行的普通小镇，却突然诡异的冷清了下来，街道上少了热闹的叫卖声，少了欢声笑语，少了车流重重。罕见的几个行人也都神情戒备，形色匆匆。 小镇里是瞒不住事情的，人民群众总有千百种方法去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资讯，也许是茶余饭后，也许是风言碎语，但这些流言中总有一个指向事实。 所以贪官藏不住情妇，明星藏不住绯闻，他们总会被好奇的群众抓住蛛丝马迹，最终所有罪恶都会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贪官落马，所以明星道歉。 所以县城小镇里微弱的警力也压不住残忍的杀人案件。人们早已通过各种途径，间接或是直接打听到了相关惨状，所以现在的小镇人心晃晃，人人自危。 消息隔离完全没有起到作用。消息灵通的人因为知道了真实而不安，消息闭塞的人因为感受到他人的不安而不安，恐惧和不安一起会像疾病一样在人群中传染。 总之，整个小镇像是经历了灾荒似得，变得愈发萧条了起来。 小镇一直有个传统，那就是穷什么都不能穷教育，这是从抗战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传统。当年抗战这么艰苦，八年的时间吃喝都困难，小镇的私塾都没有停止过诵读声，就算****那段艰苦的日子里，小镇的教育事业也是在私底下从不间断地进行。 可是此时小镇上的最重点的处于市中心的第八中学，却停止了授课。 偌大的校园里没有了郎朗的读书声，没有热闹的嬉笑声，只有呼呼的风声。 随风飞舞的灰尘和纸屑成了这片校园的主角，它们恣无忌惮地占据着整片空间。 整个学校竟然比小镇更荒凉。 它宛如被人遗忘的似得，虽然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缺少了人气，多了腐朽。 而这腐朽气息的中心，就是在那个曾经热闹的篮球场上。 那里还残留着星星点点黑红色的干枯的血迹。 一圈醒目的警戒线将整个篮球场围了起来，一条粗粗的白色粉笔线在篮板上画出了一个扭曲着的人体形状，像是个被拿掉的张牙舞爪的妖魔，只留下了一片空白的虚无。 两个身穿警服，外面披着白色大褂的警员在现场不断地收集和记录着数据。 他们身后有一个警探靠墙斜站着，整个身体都藏在主席台投下来的浓浓的阴影中。 他神情冷漠地盯着两位警员忙前忙后，他知道他手里的得力干将们会给他一分他需要的现场信息采集。 只是他不确定，现场的信息究竟有多少用。 这宗案子让他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了几天前发生在玉华园小区的案子。 都是女尸，都是高空坠地，都是被生前虐杀，都是发现不了一丝凶手的踪迹。 难道这是系列杀人案？ 他禁不住揉了揉发痛的眉脚。 “还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他冲着身边的阴影问道，原来那里还有一个警员，他更加没有形象的蹲在地上，两个厚重的黑眼圈，嘴里叼着一根烟像个混混。 “没了，陈队。” 陈队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把拍在他脑袋上，夺过了他嘴里的烟，也不嫌弃就叼在了嘴上。 “年级轻轻的怎么还没我精神，夏生，你这样可不行。” 原来地上那个没精打采的人叫夏生。 他被夺走了烟，也不生气，依旧没精打采，好像没有骨头似得继续说道：“老大，为了玉华园的案子我都熬了两个通宵了，你看我这两个黑眼圈。警察这职业太磨人了，早知道老子就不干了，早晚得累死。” 陈队闻言，不由得叹气：“你小子还是这么没上进心，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警校优秀毕业生的。” 然后他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他说道：“不是我说你，你成绩这么好，去省局都行，怎么非得选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来当差啊！” 那蹲在地上的警员，摸了摸脑袋笑道：“因为这里闲啊。” 陈队又盯了他一会儿，才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小子千方百计不顾各种反对声音来到自己管辖的这个小镇一定是有理由的。只是他不说，自己也没办法逼他说，好在这小子虽然外表懒散，但办事还挺牢靠，有着一名警探该有的洞察力和敏锐性，这些年来也帮助自己破了不少怪案。 陈队的心思再次回到本次案件上来，问道：“夏生，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谈到案子，夏生的眼睛像是能放出光来。 他说道：“这是起连环凶杀案！” “哦？证据呢？”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直觉！建议成立专案组，并尽快向省城请求支援。” 陈队眉头一挑，说道：“你知道只靠直觉，我不可能能从省城调来兵力的。” “这是起连环杀人案件。” “哦？何以见得？” 陈队有心要试探一下夏生。 后者背挺直了一些，两眼发着惊人的光，像是只择人而弑的野兽。 “是伤口！两具女尸的伤口大小、深度、数量、细密程度都惊人相似，可见凶手是个挑剔的处女座，每个尸体对他而言就是一件艺术品，他对杀戮有着工匠精神般的苛刻。” 陈队不由得问道：“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夏生再次点点脑袋：“直觉。” “你小子”陈队忍不住一脚就踢了上去。 可是夏生躲得更快，他一个跳跃，起身，闪过了陈队的飞脚，整个人重新回到了阳光下。 他迎着暖暖的阳光，伸了一个懒懒的懒腰。 “陈队啊，我劝你别费力气了。这不是第一现场。” 陈队也来了精神，追问道：“你小子早就看出了，怎么不提醒我。让同事白白浪费精力。” 夏生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有起床气，大早上不想说话。而且，你手下那几个雏儿确实也该练练手了。” “什么雏儿，他们都是你的前辈。” “前辈？他们瞎啊，不会追着血迹追踪第一现场啊，在这白费什么功夫啊。还没我警校的学弟学妹们有经验啊。” 陈队难得的老脸一红，讪讪地解释道：“你也知道，小镇平静，哪里发生过这么恶劣的案件，他们也是久疏战阵嘛。而且，精锐警力哪有功夫来这破地方啊。” 可是他却发现夏生早就转身离开了。他不由得追了上去：“你干嘛去？” 夏生甩甩手，说道：“当然是第一现场了。” “你小子能不能等等老子。” 陈队急忙追了上去。 主席台最高一层。 此时因为许久未举行过大型活动，布满了灰尘，墙角都长满了蜘蛛网。 还有随风飞舞的花花绿绿的纸屑和包装纸。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陈队好不容易追上了夏生，停在了他的后面，默默地为他摘下了头上的包装纸，问道：“看出来什么了吗？” 夏生摇摇头。 “没看出什么你摆什么造型啊？” 陈队没好气地说道，就要一步踏入，进入现场，企图发现更多证据。 夏生却一把拉住了他，说道：“等等，别破坏现场。” “现场？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啊，除了灰尘就是垃圾，一滴血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第一现场。”陈队满脸不信地说道。 夏生也没生气，说道：“灰尘就是线索，让下面那几个雏儿上来拉警戒线。” 陈队点了点头，下意识就要去喊人，可转身刚到一半，就忽然反应了过来，说道：“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 “你是。” “那该我去还是你去？” “我去。” “那你还不快去！” 陈队气急败坏地说道。 不一会，警戒线就拉了起来，夏生小心地告诫队友不要破坏现场。然后当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以后，夏生就拿起了一个喷雾器朝空中喷了喷。地面上不多时就显示出来了一个个细密的脚印。 陈队兴奋地说道：“果然有线索，小子你真行啊。快上，测量数据。” “等等，注意墙面还有别的痕迹。” 果然，哪里有一些细密的刮痕，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不过在夏生眼里，哪里就像黑暗里的灯泡一样显眼，因为在他眼里它们发着红色的微光 。 第七十六章 冷蛤蟆的怒火 陈队面色铁青地看着手底下的现场探测警员递上来的各种线索。 “这就是你说的证据？这么多脚印，你这么知道哪个是凶手的？而且这里完全没有一丝血迹，你究竟是怎么确定这就是第一现场的呢？不要在跟我说直觉了！你是警察，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啊。” 夏生摸了摸脸上被喷溅的口水，一脸淡定的等着陈队发泄完情绪，才默默地说道：“确实是直觉，而且你一直要的证明这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证据可不在地面上，而是在栏杆上。” “栏杆上？” 陈队赶紧大手一挥，两个刑侦人员立刻扑了上去，果然发现在铁栏杆的边缘有一丝不明显的红色细线，不注意的话完全会当做油漆给忽略掉。 两个刑侦队员小心翼翼的挂掉些许粉末装进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拿到了陈队面前，兴奋地说道：“是干枯的血迹。” 眼角撇着那个颓废而又沉默的身影，眼神里全是敬畏和尊崇。 陈队兴奋地大叫，一巴掌拍在夏生的肩头，打得他一个趔趄：“好小子，真有你的，这都能发现，老子还以为是普通油漆痕迹呢。” 夏生揉了揉发痛的肩膀，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最基本的洞察力好吗，整个主席台是黄色和蓝色主调的，仿瓷也是素色的，整栋建筑都没有红色，栏杆上怎么可能出现红色的油漆。你手下的刑侦人员专业素养太差，还得在回炉练练。” 陈队听完不由得尴尬地大笑。他有些明白眼前这位警校专业第一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他是有些才华，有些能力，可是他这性格也太太直接了，早晚会把领导都给得罪边，所以才被发放到这种小地方上来。 不过这小子还是一块璞玉，好好磨练一下未尝不可成大事。 这边陈队在心里开始帮着夏生制定培养计划，可那边夏生却牢牢地盯着那些栏杆上不起眼的痕迹猛看。 这些痕迹绝不是普通武器造成的，这种细密而又均匀的小伤口，摸上去是一片冰冷，内里还有水珠，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痕迹。 在他脑海中，刚刚那些刑侦队员手里的资料开始飞速整合。 他不断地和现场进行比较。 现场最近的脚印大约有两种，从大小和深浅可以大致判断出来应该是一男一女在打斗。那个女生的脚掌尺寸和被害人并不一致，起码打了两码，那么现场就应该还有目击证人，她究竟会去哪？是否安全？ 就在夏生大脑飞速旋转的时候，旁边的陈队盯着手里的照片疑惑地说了句：“奇怪怎么这脚印还深浅不一呢。” 夏生双眸猛地一亮，猛地俯身望向地面，哪里脚印的厚度果然不一样。明明是一个脚掌踩出来的却有的深有的浅。 夏生仔细观看，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脚印的鞋底纹路有些异样，好像出现了重影。 他擦擦眼重新确认了这个事实。 现场还有一个人！ 夏生兴奋地跳了起来，飞快地跑了下去。 陈队在后面不解地问道：“你干吗去啊。” “去看玉华园的材料。” “真是的，小心别卡到了，年轻人就是冒冒失失的。” 陈队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下去。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当他走后，一个翠绿色的身影从天儿降，轻飘飘地落在了刚才夏生观察脚印的地方。 他轻轻一拍拐杖，整个地面瞬间便被一层绿光覆盖，眨眼间好像就散发出腐朽的恶臭。所有证据都毁于一旦。 他再次脚尖一点，就轻飘飘的飞走了，除了地上那摊恶臭，他好像不曾出现过。 这等行踪诡异，功法诡异，性情诡异的人，江湖上有不少，但功力如此高深的那只有一个，那便是杀手楼楼主，人称老毒物的冷雨冷楼主。 他的性情一向让人捉摸不透，他经手的任务绝无一例失败，但每一次任务的选择标准却千差万别。他会因为对方的行事风格与自己不相投而杀人，会因为对方的言语过于孟浪而杀人，甚至会因为对方的长相自己不喜欢而杀人，很少是为了钱而杀人。 在他看来，杀人是一门艺术，而艺术是不能沾染铜臭味的。 他杀人的理由千变万化，绝不恒定，今天他可能看你不爽想要接收暗杀你的任务，明天他心情好了，可能就不想杀你了。 但只有一个理由，他是一定会杀人的。 那就是欺负他的孙女，让她受伤，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任何敢欺负他孙女的人，他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曾经有个新兴起的杀手组织名唤暗影，想要挑战杀手楼的位置，他们在各个领域和杀手楼竞争，他们更年轻更狠更黑更肆无忌惮。他们目标明确就是要把杀手楼拖下马，为了利益，他们什么任务都接，什么黑手都下。 说实话，他们几乎已经要成功了。那些年杀手楼被打压的很厉害，生意被抢，墙角被挖，分据点被摧毁。杀手楼几乎迎来的破灭之日，可以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杀手楼坚持不了几年就会覆灭了。 可是在这时他们做了一件错事，他们没有耐心等待杀手楼的自然覆灭了，于是他们采取了一些过激的卑鄙的措施。 他们卑鄙暗杀了当时的杀手楼楼主，即冷雨的儿子冷夜，掳走了楼主的女儿冷紫儿，要挟杀手楼就此解散。他们这一举动，惹怒了早已隐退多年的杀手界的无冕之王冷雨。 要知道杀手也是碗年轻饭，年轻人的精力足，体力强，专注度高，年纪一大难免就力气不足，精力，锐气，拼劲大不前，冷雨的实力已大不如前，他已经不能像年轻人一样有着如此充足的精力、体力、专注度了。这也正是冷雨隐退的理由。 而那时已经年过半百的“冷老头”，选择重新出山，不顾门派长老的反对，只身一人，潜入了暗影的总部。 第二天早上，浑身伤口的他便带着自己的孙女便返回了杀手楼的总部，宣布暗影组织的解散。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当分据点的负责人赶到暗影总部汇报攻占杀手楼的最新进展时，他们看见的是一弹废墟，布满山头的尸体，冲天的恶臭。 杀手楼只用了一天便收复了所有的失地，准确地说，是所有暗影组织的分据点主动归降杀手楼。 杀手之王冷雨也就是从那天起多了一个老毒物的名头，也是从那天起，江湖上多了一句顺口溜——宁惹老毒物，莫惹小紫儿。 上次冷紫儿在张妈手下受辱时，冷雨是知道的。只是他虽然护短也是明事理的，他知道这是他孙女应该经历的磨练，这些年她过得太多顺风顺水，任务处理的都太过简单，也该受些打击了。 可是他还是没忍住，叫上了封魔家族的人，举着“封魔”的名头，公报私仇，围了张爸张妈，本意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没想到一时大意，到让自己受了辱。 不过，冷雨虽然看起来是个蛮横的老头子，可是他实则心思紧密，蛮狠不讲理，做事冲动只是他的表象。 所以那天之后他第一时间判断出来了张爸张妈的实力，非是自己目前这个老朽的躯体可以正面对抗的。年轻的时候恐怕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现在。 所以他忍下了这口气，等待时机再行报复。 可是他孙女又受伤了，还是吐血的重伤。 这是冷雨的逆鳞。 他决定报复，他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他也要让张爸张妈付出代价。 在他看来，冷紫儿是在这个小镇受的伤，作为小镇最强者的张爸张妈有责任为此负责。 是的他是正面对抗不了张爸张妈，可是，别忘了他是个杀手，杀手从来都是杀人于无形。 而他杀手之王，正是此道的宗师。 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小镇要乱了。 。 第七十七章 追命蛊 绿色身影走后，在那摊绿色的被腐蚀的地板上面，突然有什么东西耸动了一下。一个浑身绿色的小虫子从那堆腐蚀物中钻出来了，它抖动着背后淡绿色宛若透明的薄膜，耸动着额头的长长的油绿色的触角，舔了舔四只细长的爪子。 然后，这个绿色的丑陋的小东西，双腿猛地用力，从那摊腐蚀物中飞了起来。 它在空中慢慢悠悠的盘旋一圈，然后又在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栏杆上细密刮痕上方盘旋了一圈，好像喝醉酒的无头苍蝇，最后在栏杆上那丝细红的血迹上盘旋了一圈，终于好像清醒了似得，也不在晃晃悠悠的飞行，而是悬停在空中。 终于，猛地一个加速，空中再也看不见这个小身影了。只留下一圈气浪。 这是老毒物留下的毒蛊，被江湖人称为追命蛊，因为凡是被它锁定的对象，无论逃到天涯海角，终逃不过它的追踪。 但它的毒性并不致命，只会让人状态不佳，气血活性下降，功力运行阻塞，精神不佳，恶心反胃。这毒性对一个普通人而言都不会致命，更别提它追踪的那些高手们了。 但没有人会怀疑追命蛊的名头。因为只要你被它盯上了，那就意味着你被老毒物盯上了。它的致命性就体现在老毒物身上。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这东西毒性不强，只擅长追踪。那么直接把它弄死不就行了，这样，老毒物也不能追踪到自己，自己不就安全了。 也曾经有人试图这么做，可是，他们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小东西，一旦它发现自己的目标，便只会缩小自身，潜入你的毛孔里。 你周身如此众多的毛孔，你怎么能确定它潜伏在哪一个毛孔中呢。 而且，它只要潜入了毛孔，就会彻底沉睡，进入假死状态，会散发出一种人类无法察觉的味道，给老毒物提供信号。可是寄主却根本察觉不到。 这是老毒物培育的最得意的蛊虫了，它帮助他追踪了不少敌人，也帮他预警了不少敌家，使他躲过不少次的围剿。 老毒物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种蛊虫了，一是因为它培养起来费时费力，二是现在很少有人值得他再次使用这种手段了。 可是现在他又拿出来它了，可见他对伤害她孙女的敌人的痛恨和重视，还有他追杀他们的决心。 绿色的追命蛊，只用了两息的功夫就飞出了校园，在半空中突然它停了下来，浑身一阵抖动，然后分裂成了数个更小的带着翅膀的虫子，朝着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此时这小虫子个头更小了，速度更快了，更加不易察觉了，好像已经和空气融为一体了。 远远的钟楼上，老毒物静静地站在钟楼最顶端，任凭狂风呼啸，他自巍然不动。 这个位置可以俯视小镇，可以看见纵横交叉的街道，可以看见街上奔走忙碌的人群，以老毒物的实力，他甚至可以看见街道上慵懒的猫咪和它嘴角的胡须。 老毒物注视了一会安宁的小镇，叹了一口气，果然老了，已经看不清街道青石板中间忙碌的黑蚂蚁了，已经老到有人忘了老朽的威名了，已经老到有人可以在我头上动土了。 这声叹息渐渐变成了一声冷哼。 他举起右手，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只肥大的洁白似玉的肉虫子，那是追命蛊虫的母虫，正是靠着它，他才能追踪到所有的追命蛊的方位，才能接受追命蛊散发出来的特殊气味，才能千里追命。 他察觉到了追命蛊的分裂，他更清楚这追命蛊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分轻重，只要在现场能察觉到的任何线索，任何人类留下的痕迹，它都会当成自己的追踪目标。 以往他使用的时候，都会特地指认单一物品或区域供它追踪，可是他现在却不想也没有精力这么做了。他已经不想思考了，已经不想再费精力去排除凶手了。 冷雨嘴角擒着一抹冷笑。 调查从来都只是警察的任务，杀人从来都只知道杀人。 宁杀错不错过，怪只怪你自己不该出现在那个主席台上，不该出现在那个看台附近，不该惹怒我！ 冷雨静静地看着远处逐渐浓郁的夜色，和蔓延上来的浓浓的阴云。 要下雨了，他心想。 但他并不打算换个位置，或换个地方，因为夜晚才是他的主场，下雨从来都只是配菜，是杀人的配菜。 他不讨厌下雨，反而有些喜欢，不只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雨字，更多的是因为，下雨的时候，喧闹的雨滴声会掩盖住痛苦的呻吟声，会消除所有痕迹，会让他心里宁静，更加专注。 所以他有些期待地看着那片靠拢的阴云。 让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油绿色的追命蛊分裂了更小了，他们已经彻底融入了空气，彻底变成了空气中的一粒浮尘，可是这粒浮尘的威力却并不稍减，它依旧是可以让普通人卧床重病的蛊虫。 夏生他们找到的凶杀现场，范围是在是太大了，里面预留了太多的人类的气息，所以相应的蛊虫也分泌了太多了分，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这些蛊虫像是花粉，随风潜入了千家万户。 它们的目标也包括玉华园。 张妈因为提到了关于魔化的张凡的处置问题，引来了长时间的沉默。 整个小小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 张爸看着张妈一幅垂怜欲泣的表情，不由得一叹，他起身一把搂过了沉默的张妈，将她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用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她顶上的秀发。 “放心吧，我们应该相信凡儿。” “可是那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抵御的，师傅都说，只要被那红色魔纹沾染，早晚会堕入魔道，成为嗜杀成性的恶魔。” “我们的凡儿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啊，他可是我们俩的种，疯子和女王的后代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打败。” 张妈听了不由得笑了：“别人说你疯那是怕你，你怎么自己还说自己疯啊，四不四傻。” 张爸听了哈哈大笑：“我不觉得疯子是个贬义词啊，在我映像里，疯子只是不被大众理解的天才，而且，怕是只有疯子才敢娶女王大人吧。” 张妈听了大羞，一记粉拳捶在了张爸的胸口，发出了一声厚重的闷响。 张爸差点一口老血喷出，不由得说道：“老婆，不用这么狠吧。” “哼，谁让你说我呢。” “我这是夸你呢，女王大人！” “还说！找打！” 张妈作势欲打，张爸赶紧一把搂过了张妈，双手从她大臂下穿过，下巴死死地抵住了她的头顶，张妈整个人像是被箍在了张爸怀里。 这不怪张爸小题大做，只能说张妈的怪力实在是太大了，日常的撒娇都能变成负担，张爸不止一次在她手下吐血了，他只想说和她结婚压力好大。 突然，张爸鼻尖耸了耸。 “老婆，你有没有问道什么怪味啊？” 张妈疑惑地抬起头，抓过秀发闻了闻：“头发没味道啊，你是不是找打啊！” “不是，”张爸抓住了张妈呼过来的手掌，一脸严肃地说道：“不是说你的头发，你仔细闻闻有些不对！” 张妈看见张爸一脸严肃，终于也正色起来，下意识地闻了闻，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 “这味道，好熟悉，让人恶心的味道。” 张爸认真的盯着张妈，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就是感官特别发达，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分辨出常人难以察觉到的所有味道。 张爸只能察觉到异常，却不能发现哪里异常，张妈却可以精准追踪。 突然，张妈右手闪过一个黑色文件夹，啪的一声拍在了墙上。 张爸接过文件夹，仔细看了看，上面有个不易察觉的油绿色的小虫子。 张妈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张爸脸色铁青：“追命蛊。糟了！老毒物发疯了！” 。 第七十八章 幽鬼的雨夜 “老毒物？他不是已经和我们达成协议了吗？虽然这人我不喜欢，可是听说这老家伙信誉还不错，应该不会轻易就撕毁协议，而且，他也应该没有实力撕毁协议，难道他就不怕我们报复吗？” 老妈捏着下巴沉思道。 老爸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说你们学校来了几个奇怪的人，其中一个就是上次那个紫发少女？” “恩，是的，那是老毒物派过来的吧。好像是他的孙女。” 老爸脸色一变，道：“糟了，老毒物这般发疯，估计是他孙女出事了！” 老妈好像也想起了什么，脸色也跟着变了：“你是说，老毒物可能会因为这个再次做出血洗暗影之类的事。” “不是可能，是一定。冷紫儿是他唯一仅存的血脉，也是杀手楼的正统传人，他必须确保她的安慰，而且此人一贯护短，心狠手辣，做事极端。” “哼，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反正也只是个毒蛤蟆。” 老妈挥动手里的黑色文件夹，一幅大干一场的样子说道。 老爸却摇了摇头，道：“论实力，他当然比不上你，更不必说我们两人联手。但是，别忘了，他是个杀手，而杀手重来都不是正面对抗的人物。” “你是说我们要加强防守，预防老毒物的突击。” 老爸摇了摇头道：“未曾听说过防贼千日的道理，防是防不住了，太累了。” 老妈泄了气，说道：“打又打不着，防又防不过，那我们该怎么办，束手就擒？” 老爸脸色阴晴不定，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既然防不住，那我们就逼他出来，打草惊蛇，引其出动，探其虚实。” 老妈好奇地问道：“那该怎么做？” 老爸只是神秘地一笑。 老妈恍惚，好像又一次看到了当年那个狡诈的登徒子，脸色莫名地红了起来。果然这个样子好帅，好像下飞行棋。 张爸具体有什么计划，我们暂且不提。 老毒物——冷雨，曾经的杀手之王，现在独自立在风雨飘荡的钟楼顶端，背影多少有些寂寥和孤独。 他开始闭目调理气息，存在感正在减弱，越减越弱 他开始变得像是钟楼上的一个旗杆。 不一会就又变成了钟楼屋顶上的一个瓦片。 一会又好像是瓦片中间的一粒沙子。 终于他变成了空气中的微尘，彻底融入了夜色中了。 其实他并没有变化，还是那个身着绿袍的古怪的老头，但是常人已经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甚至是高手也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他的存在感已经彻底消失了。 这是冷家家传的隐匿气息的功法，但显然，冷雨的功力远远地强过冷紫儿。他已经将自己变成了站在另一个时空的幽鬼，正在精心挑选着自己下一顿大餐，然后优雅地将其吞噬。 手里的白玉色的肉虫子突然蠕动了一下，冷雨也跟着手里的肉虫子颤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不过依旧是毫无存在感。 就好像是又一团静止的空气，变成了一团流动的空气，可是依旧是一团空气，没有人会对一团空气投入太多的注意力，更没有人能想到这团空气是致命的空气。 下一刻，那腐朽的绿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钟楼顶端。 他随风飘荡着，就像是风中的柳絮一般，漫无目的地随风飘荡着。但其实他目的明确，路线更是明确，不偏不倚直直地向着一栋普通的民居前进着，可是就连这种笔直的路线，笔直的意图，都很难让人察觉，这就是幽鬼的诡秘。 他轻轻地推开了那扇民居的窗子，身法诡异地穿过了坚硬的防盗窗，小小的居民楼好像不曾设防似得，向他敞开了“肚皮”。 而他，这个绿色的幽鬼，更是毫无怜悯，毫不客气地一刀斩到那白花花的脖颈上，然后也不顾那扭曲地抽动着地**，不管那四处飞舞的鲜血，不理会那徒劳高高举起然后又颓败地放下的双手，转身又像是一抹柳絮似得飘出了窗外，飘向了下一户人家。 死者是一个无辜的学生，他唯一和冷紫儿受伤事件的联系仅仅是因为他是第八中学的学生，仅仅是因为他因为调皮，曾经在主席台上最高的那个栏杆上玩耍过一阵子，仅仅是因为他在那个墙壁上刻过字？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他刚刚还在畅想自己的美好未来，他刚刚还在回想下午吻过的女孩柔软的嘴唇，还在幻想有朝一日可以见识她光滑的**，可是现在他只能看见自己脖颈间飞舞的红色血迹，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视线渐渐变得血红，渐渐变得黑暗，他只能看见那冷漠的好像幽鬼一般的双眸 这么一个无辜的学生，就这样无辜地惨死在冷雨的手下。 但这丝毫不能让冷雨感到一丝愧疚，反而让他感到了一丝丝畅快，幽鬼才不会因为鲜血而有愧或者恐惧，他只会感到兴奋，感到满意，感到一丝暖意。 他说过，调查取证找到凶手，那是警察的事情，而他，幽鬼，只要懂得杀戮，反正凶手一定在这群人里面，杀光了这群人一样能达到目的。 地板上血红的血液凝成了一滩深泉，突然一点油绿色从泉水中冒了出来，那是只小虫子，它在血液的池水里苏醒了过来，然后畅快地游了一会，作为结束自己短暂一生最后的欢愉。然后它就爆裂了，化成了一片血红，融入了那摊红色中，就好像是婴儿回归了母体，它放佛本来就是那血水的一部分。 绿色的身影没有停留，因为他没有时间停留。夜晚很短，他还有其他的“宴会”要去赴约。 他像是一个穿梭在异时空的幽鬼一样，灵动的手指飞舞，空灵的脚步轻盈，充满艺术感地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享受着这只属于幽鬼的夜晚，享受这只属于幽鬼的大餐。 第一家、第二户、第三楼 血的盛宴在继续，幽鬼贪婪地舔着嘴角，回想着自己一件件的艺术品。血水混着雨水，弄湿了无数家庭的地板；雨声混着脚步，带走了无数年轻的怨灵；夜色混着血色，惊扰了多少安详的美梦。 他手上的匕首，不住地向下滴着粘稠的血浆，浓浓的即使混入了雨水，也许久才化的开。 可是他的心比手上的匕首更加粘稠，不断地杀戮，只能不断地刺激他的兽性，增加他的**，却很难填补他空虚的心灵。 这些人都太弱，不可能伤害的了小紫。 凶手还没杀到。 但一定会被我杀到。 血色已经将油绿的腐朽的袍子染成了更加腐朽的黑色，可是原本袍子下腐朽的干瘪的老者却好像是饮饱了鲜血的海绵一般，重新变得饱满起来，变得年轻起来，变得锐利起来。 只不过这锐利被深深隐藏着，这饱满被干瘪褶皱覆盖，这年轻被腐朽深埋，只有当那幽鬼露出獠牙的瞬间才会让人看见他的厉害。 此时他依旧是一粒微尘，是空气，是风中的一抹柳絮。 他始终躲在暗处，只有出手时才会惊鸿一瞥，露出一丝锐利的锋芒。 这就是杀手之王，这就是暗夜中的幽鬼！ 不知不觉中，这柳絮飘到了玉华园外。 幽鬼的手突然再次颤抖起来，这颤抖是因为他手中白玉色的肉虫子在颤抖。 因为有两三只追命蛊被人消灭了，作为母体的肉虫子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恐慌，但是那绿色的幽鬼此时的心情却是一片火热。因为他终于遇到了一个有点实力的人，终于遇到了一个有能力发现追命蛊的人，那么他就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凶手。 幽鬼内心的火热与兴奋并没有影响到他此时的身法，他依旧是一片毫无感情的柳絮，毫无存在感的微尘，笔直地不紧不慢地飘向玉华园中那栋关着灯的小楼。 。 第七十九章 销金窟 这是一栋五层的小楼，因为是有些年头的小区了，所以，小楼表面的仿瓷有些掉落，露出了一星两点斑驳的痕迹，显得有些破败了。 但是其实它的硬件设施还是不错的，小楼建筑的相当用心，用料实在，地基夯实，据说可以抵得住八级地震，不过这种说法没处验证，小镇一直风平浪静，历史上出现的最强地震也才六级出头，而那时的小镇还没有通电。 小楼的楼梯口上安装了最新的门禁系统，只有持有住户卡的户主才有可能从正门进入小楼。小楼只有五层，每层只有两户。也就是说，按正规途径满打满算能进入小楼的人员都是可数的几个人。 小楼的户型还是不错的，面积足够大，四室两厅一厨一卫，足以满足一个正常四口之家的正常生活需求。而且小楼的四周都安装有摄像头，影像能实时传输回小区的安保的监视室里，而小区的安保也算周密，确保24小时不间断地有人监控。 所以玉华园可以称得上整个小镇硬件设施最好，安保力度最强的小区了。这也是它为什么收取如此高的物业费还有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原因。 除了，几天前那起杀人案，玉华园几乎不曾发生过任何刑事案件。 除了那起杀人案。 在那之后小区的安保措施更强了：小区门口多了更多的监视器；小区出入管理更严了，外来车辆一律不得入内，外来人员必须登记由户主带入小区；小区安保队每一个小时会排出一组巡逻的保安 被舆论逼急的物业公司急于挽回户主的信任，甚至考虑在小区门口安装安检门，但最后还是被全体业主大会否决了。 不得不说，出过错的玉华园小区的安保措施更加上了一个台阶。 但是这些只是针对普通人的。 对于那些只能走路的普通人的。 这些监控布局对一个存在感极地的柳絮而言，还是形同虚设。 玉华园对于它而言，相当于毫不设防的后花园，是它可以随意漂浮旋转，肆意撒欢的地方。 对于，存在感比柳絮还低的冷雨而言更是如此，他曾经还进出过守卫更加严格的地方，那里对于进出的每一只昆虫都会“严加排查”。冷雨照样大摇大摆地从守卫眼皮底下，从各种高精尖的探查设备的检查中进入了腹地，杀死了目标后，黯然离开。杀手之王的身法已经被业内公认为能够隐瞒高科技的神奇功法。 所以对于雨夜中的幽鬼而言，这里并不比进出自家的厨房困难多少。 他几乎是脚不沾地，目不斜视地“飘”进了玉华园，飘向了那栋小楼。 他目标坚定，脚步笔直，匕首更是稳若泰山。 他眼神似铁，面目似铁，心脏更是坚硬似铁。 他毫无感情，他是雨夜的幽鬼！ 他悄无声息，他是异世的幽灵！ 手中的白玉肉虫子已经因为颤抖和过分惊恐而留下了不明的液体。 冷雨越更加坚定，心里好像是块烧红的铁，透着浓浓的热情和兴奋。 是的，是这种威压，能让我得意的追命蛊恐惧的存在，才是可能伤害我孙女的人，才是我冷雨值得出手的对手。 他几乎是笔直地来到那栋小楼的墙角下，然后脚步不停地在墙面上轻点，他竟然几乎垂直地走在了墙壁上。 不，仔细看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冷雨的身体与墙面呈了一个微妙的夹角，脚步与墙面的接触处有着淡淡暗绿色的幽光闪烁，脚步移开之后，墙面上还残留着浅浅的被腐蚀的痕迹。 老毒物靠着自己一身惊天动地的毒功在墙上腐蚀出了一个个浅浅的坑，借以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夹角，然后用内力将自己吸住，所以看起来他每一步都走的相当自然和轻松，实则每一步都耗费巨大的内力。 可是老毒物为什么要做如此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是因为他在调节自己的气势，因为他要杀的不是一般人，这需要他集中相当大的精力，他正是依靠在墙上行走的这几步彻底暖身，将自己的精气神混合为一，通过精确控制内力，让自己找到对敌状态，这样在之后的战斗中他才能都发挥出至少100%的能力。 幽鬼在这几步的“旅途”中还想是收敛了精华，收敛了锐气，变得更加腐朽和微不可查。 但这时候的幽鬼才是最危险的，就像是一把将所有锋芒都收敛在剑匣中的绝世宝剑，出鞘之日，便是饮血之时，便是鬼泣狼嚎之日。 短短几步路像是一个世纪一般长久，幽鬼彻底将自己的戾气深藏，只有一双眸子格外冰冷，闪烁着危险的凶性。 他“走”到了三楼东户的客厅窗户下方，眼神冰冷，神态冷漠地盯着那同样黑黝黝，同样格外冰冷的三楼客厅。 幽鬼并没有着急进入房间，他是一个狡猾的猎手，他懂得一击致命的道理，所以他耐得住性子。 他仔细盯了盯看似平常的防盗窗，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有着一只火红色的虫子，冷雨小心地将瓶口放在窗口的防盗窗上，然后打开了瓶塞。 一股白色寒霜升起，火红色的虫子好像苏醒了过来，懒洋洋地趴在窗口上。 也不见它有什么动作，窗口上突然升起了一丝烧焦的味道，原来在窗口的防盗窗的空隙处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看不清的细丝。 老毒物拿出的这种冰火蛊最适合破解这种陷阱，它以这种细丝为食，而且能够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但腐蚀性极强的气体，能够溶解绝大多数物质，这也是冷老头这么小心放置它的原因。 眼看，防盗窗上的细丝腐蚀得差不多了，老毒物动作迅速地收回了冰火蛊，放入了怀里，然后掏出一个湿润的手帕捂住口鼻，从怀里弹出了一个打火机，然后神情谨慎，动作轻微的打开了火，一丝异样的气味散发出来了，顺着雨水空气漫入了客厅。 老毒物靠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客厅的情景，一个很普通的人家的装饰，客厅里空无一人，但是从客厅里望去，可以看见卧室虚掩的房门，哪里有着半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一丝丝荧光从那个身影上升腾出来，那个身影旁边还有几只在地板上抽搐的油绿色的小虫子。 果然是你。 冷雨在心里默念，神情兴奋，动作却更加轻柔起来。 他将手里的火机向下移动了半寸，使火光不能直射进房间。然后用手轻轻煽动火烛，让更多的气味飘进了客厅，飘进了卧室。 这个火机是杀手楼特制的精品，它内部的燃料是一种特制的毒药，可以通过燃烧挥发到空气中，是闻者不知不觉的中毒。 这个燃料还有一个文艺的名字，叫销金窟，它的作用就是让你的功力好像进入销金窟里的嫖客手里的钱一样，不知不觉中就消耗的一干二净，只能光着屁股，腿软脚软地爬出来。 果然，那卧室里的背影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老毒物知道药物起作用了，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等待着手里的打火机内的燃料烧完。 老毒物盯着手里的火机也忍不住感慨，手下的那些研发部门也懂得了与时俱进了。研发的东西越来越先进和普通了，谁能想到如此普通的火机里面藏着让武林人士闻风丧胆的毒药——销金窟呢？又有谁能想到，他手里这小小的玩意熔炼了多少科技力量，可以让火机在风中在雨中照样燃烧。 也就是一阵闲思的功夫，火机里的燃料就燃烧殆尽了，卧室里终于传来了一声闷响，那是**倒地的声音。 老毒物心里大定，这事成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丝毫不肯放松，全神戒备保持着极低极低存在感，像是一团柳絮似得飘进了客厅，飘向了那扇虚掩的大门。 。 第八十章 猎杀和合作 绿色的幽鬼终于飘到他的目标身边，这是他的“食物”，是他最想要的美食，也是他最期望的盛宴。 整个小镇的最强者，唯一有能力伤害我孙女的男人，也是这十几年来让我受辱的第一人。 这一次我们新仇旧恨一起报吧! 放心，我还是很仁慈的，几次过节只让你一次付出代价，只不过这代价是你的生命而已。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两点幽幽的绿光射出，那是幽鬼的双眸。 那绿光冷淡而又热烈，冷淡的是他对生命的态度，热烈的是他对杀戮的激情。 那绿光仔细地扫射着房间的每一寸，不放过房间每一个角落。谨慎一直是幽鬼最让人称赞的品质，也是他存活于世的基本保障，幽鬼知道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他面前的男人虽然倒下了，可危险性并不比狮子低多少。 他用那幽绿色的目光将房间扫视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他确定了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多余的陷阱和机关，他才将目光投射到地面上瘫软的**之上。 那绿光不由得又火热了几分。 是他，是那个男人，是那个眼镜，是那张欠揍的脸。 老毒物的身体罕见的颤抖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努力地抑制住自己兴奋的冲动，让自己继续保持着近乎于虚无的存在感。 倒在地上瘫软的那个男人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老毒物，可见他的隐匿功夫是多么的出神入化，老毒物的心里也暗自得意了一下。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曾经居高临下俯视过他的那道身影，嘴角不自然地擒住了一丝冷笑。 张疯子，你也有今天！ 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正是张爸，张丰枝，张疯子。 只见他无助地倒在地上，双眼茫然地四处张望着，好像不相信自己被算计的这个事实，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运功走火入魔加上体内扩散的毒性使得连他张嘴都困难，只能呜呜呀呀地好像是在呼叫。 老毒物的心里不自觉地闪过一丝快感，有种屈辱尽释，大仇得报的快感，但是当他看着在低板上像一滩烂泥一般的张丰枝，心里又不觉得地闪过一丝怜悯。 他竟然开始同情起了张丰枝，毕竟是一代高手，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让他难免唏嘘不已。 人老了，难免多愁善感起来，他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心道，罢了，老夫虽然行为不够光明磊落，可是老夫还是重英雄的人，你能逼得老夫使出这种手段，也是你的本事，既然你已经受了屈辱，老夫也就给你痛痛快快的一刀吧。 想到这，老毒物举起了手中已经被鲜血浸染的黯然无光的匕首，神情郑重地用手抹掉了上面的血垢，匕首再次焕发出夺人的光彩，就像此刻的幽鬼一样，再也不用隐藏了，露出了自己锋利的獠牙。 地上的那个身影好像有所察觉，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极力想要转过身来，说些什么，也是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他的毒性已经不容许他做任何动作了。 老毒物的匕首和他的人一样，虽然看起来飘荡不定，隐隐密密，可是实际上却是走的朴实无华大开大合地路子，就像他的身法一样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 他使得是简单的直刺，他的匕首直直地驶向了要害。只不过，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匕首像是一道光，直接打在了张丰枝身上。 这就是老毒物的招式，简单、直接、却又致命。 只一刀，匕首就穿过了坚韧的肌肉，结实的筋骨，扎进了那跳动的心脏之中；只一刀，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就没了声息，不在动弹；只一刀，一代英雄就此殒命！ 看来，高手也不必普通人强多少，匕首刺入心脏照样会死。 老毒物有些唏嘘，感慨了一下生命易逝。 绿色从两点蔓延至一人大小，幽鬼终于在现实世界中显现了他的容貌，是个普通的老者，只是眼神格外冰冷，皱纹透着血腥。 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空间里似得，其实他早就存在了，想ps修图一样，调整一下模板的透明度，他只需要调整一下存在感，自然而然地就显出了身影。 目标死亡，老毒物自然也就不需要伪装了，他那种身法还是很耗费精力的。 他满意地看着从目标背后冒出来的涓涓血河，慢慢地拔出了匕首。 这就是杀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老毒物又完成了一件满意的艺术品。 他有些心满意足地转身，可是突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然后这丝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占据了他整个心神。 他迅速地转过身，眼神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死者。 是的，是张丰枝，是那个眼镜，是那张欠揍的脸，只不过那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好像是，好像格外僵硬。 老毒物忍不住踏前了一步，两只眼睛好像在发光。 光线太过昏暗，屋子里黑黑的，只有远处的霓虹灯艰难地跨过雨幕，洒进来一丝微光。 就是这丝微光，让老毒物看清楚了那张脸，是张丰枝的脸，只不过脸颊的侧面怎么翘起了一层死皮？ 老毒物想要再进一步，看得更清楚一些。可突然发现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种感觉好熟悉，就像是就像是那个挂着血月的晚上。 这些不妥转化成不安，又迅速转化为懊恼和悔恨。 上当了！ 老毒物盯着手臂上，那里不知何时起就布满了细丝，他不用眼睛看都知道，这种细丝肯定布满了他的全身，这是那个本该在今晚惨死在他匕首之下的男人惯用的招式。 他咬着牙，用力地挣动着身体，可是毫无用处，那些细细软软的细丝，像是最坚韧的金属，越挣扎勒的便越紧。 一道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没用的，毒蛤蟆。别做无用功了，你挣不开的。” 那声音里透着悠闲轻松，却更加反衬的他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哼！老夫认栽了，这些鬼魅伎俩果然斗不过玉面书生。” 老毒物冷雨的声音像是他的名字一样冷。 “毒蛤蟆前辈过奖了，论鬼魅伎俩，晚辈的能力不及前辈的万一啊。” 那声音还是如此地悠闲谦逊，不过落在冷雨这里就显得格外刺耳。 “哼！少在这里耍嘴皮子，老夫今天落在你们手里就没想过活着离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要是皱一下眉头跟你的姓！” 冷雨骨子里的倔劲上来了，梗着脖子吼道。 “哼！”这声冷哼声音一下子就盖过了老毒物，“老东西，别以为老娘不敢，要不是丰哥压着我，就凭你做的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老娘早就杀了你了。” 这道声音肯定是张妈的了，语气里减不了天生的泼辣和火气。 “哼，这就叫伤天害理了？几条人命而已，老夫纵横杀手界这么多年，手里的人命比你见过的人都多。要是每条人命都得讨个说法。老夫不得烦死。可是老夫现在还安稳地存于世间，只因为实力而已。实力不如老夫，杀就杀了，有什么好说的！” 老毒物满不在乎地说道。 气的张妈跳脚，恨不得冲上去拍他两掌解恨。 多亏了张爸眼疾手快，一把搂过了张妈。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猛地强光照射，老毒物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你做了这么多恶事，难道不怕报应吗？” 张爸平淡地说道。 这话听得老毒物哈哈大笑：“报应？老夫已是半身入土的年龄了，还怕什么报应？” 张爸依旧平淡地说道：“也许，你儿子的死就是报应。” 这话直接戳到了冷雨的痛楚，狂妄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接着就变成了狠辣：“哼！管你毛事，要杀就快点，何必磨磨唧唧满是妇人模样。” 张爸忍不住一叹：“你真的这么想死吗？你死了之后杀手楼怎么办？你心爱的孙女怎么办？” 冷雨的眼神里闪着一丝犹豫，但还是嘴硬道：“人各有命，他们早晚要依靠自己，老夫已经不能再保护她了，但我相信她能保护自己。” “哦，是吗？那她怎么会受伤？据我了解，冷紫儿总共遇袭两次，第一次轻伤，第二次重伤，至今昏迷，你觉得她还有能力应对下一次挑战吗？还有你难道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 “哼，别假仁假义的啦，整个小镇，只有你们夫妇俩有能力伤害紫儿！” 冷雨怒吼道。 “哦，是吗？可是我听说自从红月事件之后，小镇多了许多高手，有野生异能者，有异能局的，有你们封魔家族的，还有几个神秘组织的，你怎么确定是我俩动的手？” 冷雨有些不解：“你究竟像干什么？” 张爸耸耸肩，走到了老毒物面前：“没什么？寻求合作。” 。 2第八十一章 合作的前提 “合作？”老毒物一脸狐疑地看着张爸，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不由得问道:“合作什么？我们是对头啊。” 张爸神秘一笑:“谁规定了对头就不能合作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不断变换的利益。” “那......给我一个合作的理由。” 老毒物决定先听听这个“疯子”的意图，弄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而且.....他唤醒体内沉睡的蛊虫也需要时间，只要唤醒了体内的蛊虫，他就能够挣破这层丝网，然后实现极限反杀，他一直就没想过坐以待毙。 张爸好似没有察觉，依旧专注于游说老毒物:“理由？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合作根本不需要理由，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现在你的烦恼是找到伤害你孙女的凶手，而我们俩的烦恼同样是他。这个危险因素存在对于凡儿也是一种安全隐患，必须排除。” 老毒物貌似很认真地听着，神色好像也变得越来越认真，好不由得点着头。可是他却在心底不断加强着对于体内那只蛊虫的召唤，奇怪，平时那个东西虽然不太听话，但作为寄主，它好歹也会相应一下老子的，今天怎么这么死气沉沉。 那家伙可是老毒物真正的杀手锏啊，几次帮助老毒物死里逃生，绝地反杀，虽然每次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召唤它，虽然每天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压抑住它，但是老毒物绝对相信目前这个情况只有它才能帮助他逃出生天。 张爸看见老毒物点头，一下子就喜形于色，不自然地就眉脚飞舞起来:“这么说，毒蛤蟆前辈你是同意了咯。” 老毒物看着张爸飞舞的眉脚，不由得在心底冷笑，果然还是没多少江湖经验，情绪怎么能表达在脸皮上呢，这也太容易被敌人发现你的意图了。 这样想着，老毒物不自觉地要做个示范。 只见他神情犹豫，好像拿不住注意，然后眼神自然地扫视了一下这个普通的房间，将整个房间的情况熟记于脑海，然后才好像有些意动似得说道:“那你先给我说说具体怎么个合作法，我再考虑考虑。” 他心里却再次加强了召唤体内蛊虫的力度，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异动，老毒物在心底冷笑起来，再等会，再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张爸听着老毒物的回答，似乎是喜出望外，急忙转身翻找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好像完全相信老毒物似得，对被捆绑的老毒物毫不设防。 机会来了，老毒物心里默想，更加急切地召唤着那只蛊虫，终于，一种熟悉的**撕裂的痛苦从胸口传来，血红色血液瞬间便染红了他胸口油绿色的长袍。这瞬间的痛苦着实厉害，就连就经沙场的老毒物也不免疼的眼冒金星，牙关紧咬，满头大汗。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快点啊！ 老毒物心理呐喊，表面上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一丝异样的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化，好想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两眼紧紧盯着张爸，紧张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唯恐他突然转身。 不过张爸好想什么都没有察觉，专心致志地找着计划书。 终于，一个巨大的粗壮的丑陋的虫子从老毒物胸口露出头来，远远地看好像是从老毒物胸口冒出来了第二只手臂。 成了！ 老毒物狂喜，全身冒着虚汗，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头发都彻底花白了。不过他表情却是极其兴奋，他紧紧地盯着胸口这只虫子，好像是赌徒看见了翻盘的希望一样，满是狂热疯狂。 他再也不压抑自己混乱的呼吸，他压抑不住了当然他也不需要压抑了。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只蛊虫的厉害，准确地说，其他知道它厉害的人都已死了。 这就是他的最后的绝招——弑神蛊。 传说中连神灵都不能抵御的上古奇蛊，冷雨也是早年间再探索一个上古遗迹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幼虫，然后就一直培养至今。 要不是他早已用冷家祖传秘法将这只蛊虫在它还没攻击性的时候培育成为本命蛊虫，他这个寄主也早就变成了他胸口这只蛊虫的养料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为了培育这只蛊虫还是费劲了心思，受尽了痛苦，平时也只能让其沉睡在胸口，每次召唤都要付出生命力的代价，而且要靠各种奇材珍宝才能补充亏空。 所以老毒物才显得如此苍老，本来的武者的寿命就比普通人长，衰老的也要比普通人慢，但是冷雨为了培育这只弑神蛊才会变成现在这副似人像鬼的模样。也是因为要培育和压抑弑神蛊的凶性，老毒物才早早地退下了杀手楼的重担，将其转交给自己的儿子，才会发生那起悲剧。 不过老毒物一直就不后悔培育弑神蛊，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培育这上古凶物。 正是因为有它老毒物才能功力大进，正是因为它老毒物才能成为杀手之王，正是因为它老毒物才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现在，真是因为它，自己也将为孙女报仇。 张爸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猛地转过头，就发现了这骇人听闻的一幕。 只见那巨大的虫子有着两个巨大的闪着金属色光泽的颚齿，身上布满了血腥色的条纹，一双有黑色的眼睛布满寒霜正直勾勾地盯着张爸，好像是猎物盯着美食。 还来不及仔细看其他的特征，那巨大的粗壮的丑陋的黑色虫子就化成了一道闪电，直直地朝着张爸的胸口射来。 张爸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经中了招。 黑色虫子迅速转进了张爸胸口的衣物中，几下子便没入了张爸的胸口。 张爸忍不住仰天吐出一口老血，然后软软地倒在地上，神情里满是不解地盯着老毒物，好像在问为什么？ 张爸已经说明了情况，不是自己的人伤了冷紫儿，他困住了老毒物也没有什么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只是寻求合作，老毒物为什么下此毒手，为什么？ 老毒物虽然精神也有些萎靡，但是神情却异常兴奋，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瘫软在地上的张爸，冷笑道:“想不明白为什么？” 张爸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胸口的衣物起起伏伏，好像有只虫子在翻腾，不，就是有只虫子在翻腾。 “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要合作！因为没有和你们合作的必要！你们没有资本！” 张爸艰难地咽下不断翻腾而出的鲜血，语气尽量平津地说道:“可是......我......我们有诚意啊！” 老毒物有些钦佩地看着张爸，他知道弑神蛊有多么可怕，只要它没入你的身体便会碎骨吃肉，敲髓吸血，毫无目的漫无章法地吞掉你身体里的所有组织，而且你根本阻止不了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吞噬，连昏迷都做不到。 这该有多大的痛苦，可是张爸却还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话来。真是个连老毒物都忍不住佩服的汉子。 可惜，这个汉子太蠢，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诚意？哼，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没想到却这么愚钝！” 老毒物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自从上次城郊一役，老夫就已经和你结下了梁子，你就是老夫的敌人。而老夫对待敌人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毁灭！而且老夫是个杀手，从来不信任什么诚意，只在乎利益，杀掉你就是我最大的利益。” 张爸还在艰难的开口:“难道......就没有一丝可能吗？” 老毒物虽然现在不能动还被丝线捆绑着，但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死了，他就有一万种方法解困。所以他现在像看傻子一样地盯着张丰枝，冷笑道:“可能？也不是没有，只要你势比我强，能力压住老夫，老夫也会因为胁迫和你们合作，只不过现在不可能了。” 张爸笑了:“这就是合作的前提吗？” 第八十一章 合作的前提 “合作？”老毒物一脸狐疑地看着张爸，他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不由得问道:“合作什么？我们是对头啊。” 张爸神秘一笑:“谁规定了对头就不能合作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不断变换的利益。” “那......给我一个合作的理由。” 老毒物决定先听听这个“疯子”的意图，弄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而且.....他唤醒体内沉睡的蛊虫也需要时间，只要唤醒了体内的蛊虫，他就能够挣破这层丝网，然后实现极限反杀，他一直就没想过坐以待毙。 张爸好似没有察觉，依旧专注于游说老毒物:“理由？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合作根本不需要理由，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现在你的烦恼是找到伤害你孙女的凶手，而我们俩的烦恼同样是他。这个危险因素存在对于凡儿也是一种安全隐患，必须排除。” 老毒物貌似很认真地听着，神色好像也变得越来越认真，好不由得点着头。可是他却在心底不断加强着对于体内那只蛊虫的召唤，奇怪，平时那个东西虽然不太听话，但作为寄主，它好歹也会相应一下老子的，今天怎么这么死气沉沉。 那家伙可是老毒物真正的杀手锏啊，几次帮助老毒物死里逃生，绝地反杀，虽然每次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召唤它，虽然每天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压抑住它，但是老毒物绝对相信目前这个情况只有它才能帮助他逃出生天。 张爸看见老毒物点头，一下子就喜形于色，不自然地就眉脚飞舞起来:“这么说，毒蛤蟆前辈你是同意了咯。” 老毒物看着张爸飞舞的眉脚，不由得在心底冷笑，果然还是没多少江湖经验，情绪怎么能表达在脸皮上呢，这也太容易被敌人发现你的意图了。 这样想着，老毒物不自觉地要做个示范。 只见他神情犹豫，好像拿不住注意，然后眼神自然地扫视了一下这个普通的房间，将整个房间的情况熟记于脑海，然后才好像有些意动似得说道:“那你先给我说说具体怎么个合作法，我再考虑考虑。” 他心里却再次加强了召唤体内蛊虫的力度，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异动，老毒物在心底冷笑起来，再等会，再等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张爸听着老毒物的回答，似乎是喜出望外，急忙转身翻找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好像完全相信老毒物似得，对被捆绑的老毒物毫不设防。 机会来了，老毒物心里默想，更加急切地召唤着那只蛊虫，终于，一种熟悉的**撕裂的痛苦从胸口传来，血红色血液瞬间便染红了他胸口油绿色的长袍。这瞬间的痛苦着实厉害，就连就经沙场的老毒物也不免疼的眼冒金星，牙关紧咬，满头大汗。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快点啊！ 老毒物心理呐喊，表面上却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一丝异样的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化，好想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两眼紧紧盯着张爸，紧张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唯恐他突然转身。 不过张爸好想什么都没有察觉，专心致志地找着计划书。 终于，一个巨大的粗壮的丑陋的虫子从老毒物胸口露出头来，远远地看好像是从老毒物胸口冒出来了第二只手臂。 成了！ 老毒物狂喜，全身冒着虚汗，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头发都彻底花白了。不过他表情却是极其兴奋，他紧紧地盯着胸口这只虫子，好像是赌徒看见了翻盘的希望一样，满是狂热疯狂。 他再也不压抑自己混乱的呼吸，他压抑不住了当然他也不需要压抑了。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只蛊虫的厉害，准确地说，其他知道它厉害的人都已死了。 这就是他的最后的绝招——弑神蛊。 传说中连神灵都不能抵御的上古奇蛊，冷雨也是早年间再探索一个上古遗迹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幼虫，然后就一直培养至今。 要不是他早已用冷家祖传秘法将这只蛊虫在它还没攻击性的时候培育成为本命蛊虫，他这个寄主也早就变成了他胸口这只蛊虫的养料了。不过就算如此，他为了培育这只蛊虫还是费劲了心思，受尽了痛苦，平时也只能让其沉睡在胸口，每次召唤都要付出生命力的代价，而且要靠各种奇材珍宝才能补充亏空。 所以老毒物才显得如此苍老，本来的武者的寿命就比普通人长，衰老的也要比普通人慢，但是冷雨为了培育这只弑神蛊才会变成现在这副似人像鬼的模样。也是因为要培育和压抑弑神蛊的凶性，老毒物才早早地退下了杀手楼的重担，将其转交给自己的儿子，才会发生那起悲剧。 不过老毒物一直就不后悔培育弑神蛊，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培育这上古凶物。 正是因为有它老毒物才能功力大进，正是因为它老毒物才能成为杀手之王，正是因为它老毒物才能为自己的儿子报仇。现在，真是因为它，自己也将为孙女报仇。 张爸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猛地转过头，就发现了这骇人听闻的一幕。 只见那巨大的虫子有着两个巨大的闪着金属色光泽的颚齿，身上布满了血腥色的条纹，一双有黑色的眼睛布满寒霜正直勾勾地盯着张爸，好像是猎物盯着美食。 还来不及仔细看其他的特征，那巨大的粗壮的丑陋的黑色虫子就化成了一道闪电，直直地朝着张爸的胸口射来。 张爸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经中了招。 黑色虫子迅速转进了张爸胸口的衣物中，几下子便没入了张爸的胸口。 张爸忍不住仰天吐出一口老血，然后软软地倒在地上，神情里满是不解地盯着老毒物，好像在问为什么？ 张爸已经说明了情况，不是自己的人伤了冷紫儿，他困住了老毒物也没有什么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只是寻求合作，老毒物为什么下此毒手，为什么？ 老毒物虽然精神也有些萎靡，但是神情却异常兴奋，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瘫软在地上的张爸，冷笑道:“想不明白为什么？” 张爸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胸口的衣物起起伏伏，好像有只虫子在翻腾，不，就是有只虫子在翻腾。 “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要合作！因为没有和你们合作的必要！你们没有资本！” 张爸艰难地咽下不断翻腾而出的鲜血，语气尽量平津地说道:“可是......我......我们有诚意啊！” 老毒物有些钦佩地看着张爸，他知道弑神蛊有多么可怕，只要它没入你的身体便会碎骨吃肉，敲髓吸血，毫无目的漫无章法地吞掉你身体里的所有组织，而且你根本阻止不了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吞噬，连昏迷都做不到。 这该有多大的痛苦，可是张爸却还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话来。真是个连老毒物都忍不住佩服的汉子。 可惜，这个汉子太蠢，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诚意？哼，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没想到却这么愚钝！” 老毒物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自从上次城郊一役，老夫就已经和你结下了梁子，你就是老夫的敌人。而老夫对待敌人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毁灭！而且老夫是个杀手，从来不信任什么诚意，只在乎利益，杀掉你就是我最大的利益。” 张爸还在艰难的开口:“难道......就没有一丝可能吗？” 老毒物虽然现在不能动还被丝线捆绑着，但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死了，他就有一万种方法解困。所以他现在像看傻子一样地盯着张丰枝，冷笑道:“可能？也不是没有，只要你势比我强，能力压住老夫，老夫也会因为胁迫和你们合作，只不过现在不可能了。” 张爸笑了:“这就是合作的前提吗？” 第八十二章 天狐 老毒物一声冷笑:“哼！可惜你放弃了大好的优势，让老夫翻盘，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合作。” 张爸低头沉默不语。 老毒物看见张爸的样子心里更加自得，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算无遗策的玉面书生，你能困住老夫，确实证明你有些本事。” 张爸艰难地抬头看向老毒物。 “可惜，可惜你想法还是太过天真，对待敌人还是太过仁慈了。就算你的目标是谈合作，那也得对方底牌尽出，毫无还手能力之后再谈合作。这样你就牢牢掌握着主动权，不愁合作不成。就像现在的我们。” 言罢，老毒物高高地昂起头，俯视着张爸。 现在的局面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倒是挺享受这种手握生死的感觉。虽然现在他不能动，虽然现在他有些狼狈，虽然现在他也身受重伤，可是他赢了，他是最后的赢家。 他面前的这个倔强的男人早晚会倒下，早晚会化成弑神蛊的养料，他早晚能够脱困。也许这个早晚可能就是几分钟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张爸见到老毒物这幅样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这个无声的笑在老毒物眼里格外刺眼，分外难看。 于是他忍不住吼道:“笑！有什么好笑的！死到临头了你还笑！” 张爸艰难地开口想要说什么，也是因为痛苦，只发出了一声呻吟。 听到这声呻吟，老毒物的脸色终于稍霁了，他有些自嘲地说道:“也对，我没必要跟你置气，一个要死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虽然你长得确实挺讨嫌的，笑的也确实难看，但你终究还是死在我手下不是？所以我决定还是原谅你的无礼。” 张爸忍不住又笑了，艰难地说道:“你长得......也......也好不到......哪去？毒......毒蛤蟆。哈...哈哈......哈。” 笑声好像又扯到了伤口，被痛哼给止住了，但是那嘲笑的意味却结结实实地传递到了老毒物耳力。 老毒物气急攻心，差点又一口老血喷出，他愤怒地吼道:“你还嘴硬啥？要不是老夫被你那该死的蛛网困住了，老夫非得撕烂你的嘴！” 好久他才平复了心情，没好气地说道:“你啊，也称得上是英雄，可惜就败在你那张嘴上。没了它你该少多少磨难，你能多杀多少人啊。老夫说不定也会败在你的手上。可惜啊，可惜。” 老毒物说着，忍不住摇头晃脑起来，其中的嘲讽之味更浓，嘚瑟之劲更烈。 谁曾想，老毒物脑袋还没摇完，原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爸就猛地跳了起来。嘴里还在大叫:“烫死了，烫死了，谁把蜡烛点着了？” 果然地面上有一只刚刚熄灭的蜡烛，正好处在张爸起来的地方。上面还有着袅袅的细烟，证明着它曾经也有段火热的青春。 当然这不是重点，一直熄灭的蜡烛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它还在燃烧也没什么奇怪的。 奇怪的是刚才还奄奄一息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老毒物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脑袋一切空白。 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该死了吗？不是应该我看着他一口一口被弑神蛊吃掉，化成一滩肥料吗？他怎么还能蹦蹦跳跳的？这是错觉吧？我是失血有点多产生的幻觉吧。 老毒物是彻底断片了，脑袋中回闪过无数种为什么，不由得呆滞当场。 崩腾了半天的张爸好像也反应了过来，这好像不是要死的人该有的反应啊。 于是身手利索地重新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装出一副奄奄一息生命垂危的模样。 张爸偷偷地睁开眼，瞄了一眼还是一脸呆滞的老毒物，咬了咬牙，伸手从胸口掏出一个血袋，狠狠的往嘴里灌了两口，然后再在胸口洒了一大滩，然后重新瘫倒在地上。 眼神认真，神情专注地盯着老毒物，口里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刚才都是错觉，都是错觉，错觉......” 老毒物呆呆地看着张爸荒唐的行径，突然一口老血喷出，差点就昏迷过去。 张爸一脸惊叹地看着老毒物，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好演员，影帝啊！在下自愧不如，你看那血的光泽，那吐血的弧度，那神情，那动作，还有那脖颈间暴起的青筋，好像是真的一样！太逼真了，这演技真绝了。” 老毒物听了之后，两眼暴突，额头上的青筋像是蚯蚓一样在扭动着，显然是怒到了极点，终于没忍住又是一口老血喷出，终于昏迷了过去。 张爸忍不住孜孜赞叹好演技，好演技，可是突然发现老毒物已经昏了过去，于是有些无趣地说道:“这就昏过去了，我还想多演一会呢？” 就在这时，张爸怀里突然钻出来一道白光，迅速地窜至他的肩头。 那是一只白玉色的可爱的小狐狸，有着顺滑的白玉色的毛发，小巧可爱的毛茸茸的耳朵，深邃的黝黑黝黑的圆圆的大眼睛，背后还有着高高耸立的九只粗大的毛茸茸的尾巴。 这竟是一只有着九只尾巴的狐狸。 只见它呆萌呆萌地立在张爸的肩头，小小的短只抱着一只粗大的丑陋的黑色虫子正不断往嘴里送，眼神却盯着昏迷的老毒物，竟然透出了非常人性化的不解的情绪。 歪着小脑袋分外可爱。 突然它张开嘴，又舍不嘴里的美味，含糊地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这小狐狸竟然说话了，而且声音怎么这么像张妈！ 张爸竟然一点也不吃惊，平静地盯着小狐狸说道:“没怎么，好像玩笑开大了，他有点承受不住。” 然后他看着小狐狸嘴里的虫子，忍不住说道:“这东西很好吃吗？看起来好恶心。” 小狐狸非常人性化地白了张爸一眼，说道:“哼！没见识，这可是好东西，上古奇蛊——弑神蛊，传说中能够弑神的存在。不过因为危害太大，被神族赶尽杀绝，本来应该已经灭绝的东西，真不知道这老东西是怎么弄到的。” 张爸看着那丑陋的虫子，撇撇嘴道:“真这么厉害？怎么现在被你叼在嘴里。” 小狐狸得意地昂了昂头，道:“哼，那是当然，可惜他遇到了天敌，那就是我们天狐一族，专治各种毒虫杂害，要不然早就把你吞的尸骨无存了！不过这东西对于老娘而言倒是大补，对了，这家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弄醒他啊，我还想和他谈合作呢？” 小狐狸白了张爸一眼，九根粗粗的大尾巴一甩，瞬间便伸长，打在了老毒物脸上，留下了一道火红的印子。 老毒物幽幽一叹，终于醒了过来，他一脸茫然地张开了眼睛，第一眼便看见张爸肩上立着的小狐狸，和它嘴里的巨大的粗壮的虫子。 这一幕让他眼角呲裂，心神巨碎:“我的弑神蛊！” 他辛苦培育了半辈子，帮他南征北战拿下不少强敌的弑神蛊，此时正躺在小狐狸的嘴里安安静静的像是死了一般，这如何让他不震惊，如何让他不难过，那可是他半辈子的心血啊！ 这是他才注意到张爸肩头的白玉色的狐狸，注意到它背后的九条尾巴，更加震惊了起来:“这是......九尾妖狐！” 迎接他的是一道白色闪电，那是一条粗大的白色尾巴，狠狠地击打在他的脸上。 “哼，什么妖狐！老娘是天狐！天狐！你们这群污蔑老娘的人！” 这是苏九儿的声音，老毒物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个小狐狸，忍不住说道:“这是......苏九儿的声音，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天狐变！” 张爸点点头，说道:“不愧是老毒物，你倒是见多识广啊。” 老毒物冷雨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张爸，一脸苦笑:“果然输给你不冤。” 然后他抬起头，认真地盯着张爸说道:“你真是个疯子！” 第八十三章 坚实的合作 记住本站网址:69x. “谢谢夸奖！”张爸很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老毒物却在嘴角擒着一抹冷笑，好像此时不是他自己处在劣势，而是他眼前的这个男人处在劣势，他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爸耸耸肩，无所谓地道:“2o年前的时候，我就知道。” 老毒物一声冷笑:“你既然知道灵族存在的消息价值到底有多大！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如果我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会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张爸了然地点点头:“当然知道。” “那你就一点也不在乎？”老毒物有些难以置信、 张爸没有说话，准确来说，心思就没放在对话上，而是伸手抓住了那只丑陋的虫子，和那只玉面小狐狸玩起了拔河比赛。 “乖，杀死它了就好了，不要吃了，太恶心了。” “不嘛，人家觉得挺好吃的。” “乖，听话！” “不，人家好久没开荤腥了嘛。” ...... 看着一人一兽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老毒物额头上忍不住爆出来了个大大的“井”字，但他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毕竟现在自己处于劣势，只有平静谈判才有可能为自己挣得先机。 “我说，我会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老毒物耐着性子，提高嗓门，提醒两位。 张爸怒了:“再含着这种东西不跟你玩飞行棋了啊！” 小狐狸也怒了:“不玩就不玩，你那东西也不比这虫子漂亮多少！” 说完还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 “你！这还有外人呢，怎么什么事都说呢！” “让你不让我吃，你不知道这虫子大补！可好吃了！” ...... 老毒物再次提高一下嗓门:“我说！我要泄露出去！” 张爸终于看了老毒物一眼，有些犹豫，有些不好意思。 老毒物刚想趁机说出自己的条件，却现张爸早就转过脸去，望向小狐狸，有些意动地问道:“真的？” 说完还吞了一下口水。 小狐狸一边含着那丑陋的巨大的黑色的虫子，一边含糊不清地回到:“恩，真的，嘎嘣脆鸡肉味。” “艹！！！还有没有人权了，还尊不遵守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了，老夫说话，你们要好好听着啊！混蛋！老夫说老子要泄露你们的秘密，除非你们答应老子的条件，老子才会考虑帮你们保守秘密！” 老毒物额头上根根青筋暴起，嘶吼着说道。 张爸和小狐狸终于停止了讨论那黑色的丑陋的巨大的虫子的口感问题，望向了老毒物，不由得疑惑地问道:“你还在这啊，怎么还不走啊。” 你们倒是把老子放了啊，老子绝对不多呆一秒！ 老毒物差点又一口老血喷出，缓了好久才说道:“我们还是谈一下条件吧。” 张爸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条件啊？” “帮你们保守秘密的条件。你们以为老子认不出来你肩上那只小狐狸就是你的妻子——苏九儿？你以为老夫认不出苏九儿的身份？你们以为老子不认识这种天狐变背后代表的意义？你们以为老夫不知道这条消息的价值，你们太小瞧老夫了。” 老毒物说道。 张爸肩头的小狐狸不由得说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人能认出天狐变，果然不愧是赖活着不死的毒蛤蟆。” 老毒物自动过滤掉小狐狸地嘲讽，满脸得意地说道:“老夫也是年少时候一次偶然探险的时候得到了一本古书，上面详尽记载着关于灵族的信息。对了，那本古书就放在你嘴里那只弑神蛊旁边。要不是想起了那本古书上的内容，老夫也不敢猜想女暴龙苏九儿竟然是只狐狸！我刚刚还在奇怪女暴龙去哪了，没想到变成了你肩头上那只畜生！哈哈哈哈，有趣！” 老毒物笑了半天，现张爸和狐狸版的张妈只是想看傻子一样望着他，气氛又些许尴尬，他也干笑了两声就沉默了下来。 “说完了？”张爸盯着老毒物问道。 “恩。”老毒物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张爸认真的脸有些害怕。 “那现在换我了。”张爸推了推眼镜架，放佛有一道寒芒射出:“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来换取更多的谈判筹码，对嘛。” 老毒物吞了口口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可是你知道吗？”张爸的语气也变得寒冷起来:“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是杀人灭口，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想干嘛？”老毒物心里有些慌，刚刚他是一心寻死，可那也只是一时之气，一旦气散了，他也会像寻常人一样害怕的。 他强迫自己定住了神，说道:“告诉你别乱来啊，我已经通过了特殊方法，将这条讯息传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只要我一死，这条讯息就会散播出去，哼！” “特殊方法？” “恩，怕了吗？” “特殊方法是指这种蛊虫吗？”小狐狸尾巴一甩，就到了老毒物眼前，上面有一只肉眼难以分辨的小虫子。 老毒物看见小虫子的时候脸色就一下子垮了:“你...你怎么......” “不是说了吗？我们天狐一族是蛊虫毒害的天敌，刚才看你说话的时候背后有小虫子飞出来，一时间没忍住就抓过来玩玩。” 抓过来玩玩...... 老毒物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这种虫子是能随便抓来玩的吗？普通人怎么能看得见，而且它飞行度这么快，怎么可能说抓到就抓到。 老毒物心里还存着侥幸:“哼，抓住一只而已，老夫可是放了......” “23只是吗？”张爸接着说道，然后不经意地指了指门口，上面有一层不易察觉的细网，上面正好沾着22只黑色的小虫子。 老毒物沉默了，但他还有底牌。 “哼，算你们狠！但是老夫早已经在外边安排好了接应的人手，如果老夫今晚不能安稳回归的话，他就会将老夫遇难的消息传给封魔家族，到时候，我们的协议自动破碎，你们将会面临四大家族和杀手楼的追杀，整个小镇都会因为你们而遭难！来啊，有本事杀了老夫啊！” 张爸摸了摸下巴，说道:“这确实难办。” 老毒物心里松了一口气，嘴角又挂起了一丝冷笑，现在主动权又在我这里了。 张爸随意用脚挑翻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尸体，问道:“你安排的接应的人是他吗？” 那才灯光昏暗，老毒物一直没来得及看清他杀的是什么人，只是直觉上以为是张爸，后来生这么些事情，老毒物也没时间关心地上死的是谁，只是以为是张爸随手抓来的路人甲，现在才正式看清楚地上躺的是什么人！看清楚的第一眼，老毒物就愣住了。 地上那人身材和张爸差别不大，但是此时张爸的动作有些大了，他脸上的人皮不再牢固，脱落了一半，露出半张布满像菊花一样皱纹的老脸，他是老毒物的手下四大音王中的菊音王！也真是老毒物留下的接应的人！ 老毒物终于认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厉害，精彩，不愧是算无遗漏的神算子，就连老夫最后的后路也给断了，老夫是真服了，完完全全被你设计了，真是厉害！” 张爸谦虚:“过奖！” “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老夫，老夫认了。” “我们不一开始就说好了吗？合作啊！” “合作？你们就不怕老夫泄露了你们的秘密？” “怕！当然怕！”张爸夸张的说:“但是我这恰好有天狐族的绝世奇蛊——主仆蛊。只要将这个子蛊往你的胸口的伤口处这么一放，嘿嘿嘿，那么你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对我们不利的念头，全心全意地为我们共同的事业服务，哈哈，这样我们合作的基础就坚实了不是吗？” 老毒物听完脸色煞白:“你们尽然有这种东西！你们从一开始就算好的，引出我体内的弑神蛊，让它顺利地进驻老夫的体内控制老夫，你真是阴险！你个疯子！别过来！啊！” 老毒物身体完全动弹不了，只能任由张爸摆布，眼睁睁看着主仆蛊的子蛊进入自己的体内。 老毒物再也没有了原来的意气风，虚弱的说道:“你个疯子！” 张爸笑了:“过奖！”请打开:g.69wx. 第八十四章 再临试炼 夜半三更，小镇陷入了宁静，忙碌了一天的人们，终于陷入了沉默，偌大的小镇只有淅沥沥的雨声混着夜猫三两声，让它不至于太过死寂。 今夜的雨格外的大，而大雨的天气格外适合杀人和安眠。 只不过前者是帮助别人安眠，后者是自己主动安眠而已。 老毒物刚刚完成了前者，而且完成了好多次，他自认为完成了不错，除了刚刚那一次，显得有些失败，导致了自己被俘。 他现在只期待自己或者他人帮助他完成后者，因为他确实太累了。他这个年纪确实不太适合江湖纷争了，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卷了进去，以为能像几年前那样力挽狂澜，结果事到临头才发现高估了自己，落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 老毒物看着淅沥沥的雨滴，不禁回想起了每一张死在自己手里面孔，他们也许死的时候是茫然的，痛苦的，不甘的，可是他们终究能平静地躺在地下，不必再为世间琐事操劳了。这么想着老毒物突然觉得杀人这个行业竟然是为了人类谋福利的行业，竟然是为了让人们获得终极幸福而存在的行业。 他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再一次感到了伟大和光荣，但是他现在只想要一个同样伟大光荣的同行来了结自己这罪恶的一生。 哎...... 他不禁叹气。 突然一个白玉色的尾巴抽打在他的脸上。 “喂，老蛤蟆想什么呢？” 老毒物一脸不悦地浮开挡住自己视线的白玉尾巴，看也不看瞅着自己的可爱的白玉色的小狐狸，没好气地说道：“哼，思考人生！” 小狐狸却不依不饶，又是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搭在了他的肩上，说道：“是吗？那有什么感悟，咱俩分享一下呗。” “哼！老夫跟你一个畜生有什么可分享的！” 小狐狸怒了，急的跳脚，几只大尾巴齐刷刷地抽向了老毒物，嘴里还念叨着：“这是你跟主任说话的态度吗？” 白玉尾巴并没有击中目标，因为它半路被一只大手给拦截了。 可是老毒物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手捂着胸口，不停地抽搐。 那是主仆蛊发作了，只有子蛊感受到其寄主任何一丝对母蛊寄主不满不敬的想法，就会释放毒素，在其体内发作，让寄主痛苦不堪。 握住那白玉尾巴的是张爸，他看着在地上疼的打滚的老毒物，皱起了眉头，看着白玉狐狸说道：“好了，九儿，我们还有正事呢，不用再折磨这老蛤蟆了。” 小狐狸收回了尾巴，闹别扭似得将头转到另一边，决定两天不跟张爸玩飞行棋了。这老东西这么讨人厌，人家只是略施惩戒都不行，真是小气！ 老毒物也不再抽搐，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神情更加落寞，眼神一片死寂。 张爸看见老毒物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说道：“冷前辈，内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们只是想寻求合作，这种方法虽然过激，但无疑是最稳妥的方法。” “哼！虚伪！” 老毒物都不想搭理张爸，自己是败者，早做好了败者的觉悟，江湖凶险，弱肉强食，是自己年少时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张爸幽幽一叹，继续说道：“也许冷前辈觉得在下虚伪，但请你设身处地地想想，我们这种境地，也只能采取这种非常规的手段，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我们也只是为了孩子，我们不想他收到伤害，我们也不想自己的生活遭到破坏，我们只想安安稳稳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远离纷争而已。” “如果，冷前辈介意这种合作方式，我会等到合作之后就将你体内的主仆蛊取出来可好，从此我们再无想干！” 老毒物本来还想冷嘲热讽两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张爸认真的眼神就想起了冷夜，想起了冷紫儿，于是只得幽幽一叹，点了点头。 张爸终于笑了，连忙道：“还请前辈指点，我们下一个怀疑对象在哪？” 冷雨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院子说道：“这是我除你们之外，感受到威胁最大的地方，我的追命蛊同样进不了目标的身，损失惨重，所以我现在不能确定目标的位置，只知道大概。” “恩，那我们就进去一探究竟吧！” 张爸指着那个院子，眼神里露出寒芒。 老毒物小声嘀咕：“探什么啊？按老夫的方法就是放点毒，全杀了得了。” “前辈，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找到凶手！” “迂腐......” 不远处那个小院子，昏昏暗暗地隐藏在浓郁的夜色之中，宛如一个张开巨口的深渊巨兽，正等待着，时刻准备择人而噬...... 不管外边的世界是多么精彩或者多么危险，对于张凡而言，今夜只是痛苦的重复，他又一次来到了那个试炼空间。 莉莉丝划开的空间裂缝还是位于半空中，张凡再次毫无准备地坠落了下来，不过他早有准备，从莉莉丝划开空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试炼已经开始了。 于是他在半空中灵巧地转体，调整重心，安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张凡嘴角带着一丝得意地笑，同样的手段还想坑我两次，你也太小瞧我了。 不过他还没得意够，头顶就突然掉下了一个黑漆漆地重物，将他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地上，要不是最近张凡突破到了十人境，这一下就得让他重伤。 耳畔再次传来了莉莉丝慵懒的嘲笑的声音：“还以为经过特训，你警戒性能高一点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差劲。” 张凡不满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一脸不爽地说道：“不带你这样玩的，你这是犯规！” 莉莉丝耸耸肩，道：“下一次遇到你的敌人也这么说好了。” 张凡无言以对，只得自己****自己的伤口，心里苦，但我不说。 他眼角瞥见了立在一旁的莉莉丝，不觉得呆住了。 仔细算算，有些时间没见多莉莉丝人型的样子了，最近看的都是些宠物型的莉莉丝，突然一下子小猫咪变成了御姐，张凡又被狠狠惊艳到了。 原本以为自己对于美女的抵抗力已经够高了，天天喝莫语朝夕相处，最近有认识了冷艳的冷紫儿，老妈还是个大美女，而且莉莉丝之前还见过一次她的人型，怎么来说，张凡也应该适应了这种魅力啊。 可是他还是太高看了自己，他忘了有些美丽是不可能适应的，比如此时的莉莉丝。 她换下了曾经那一身惊艳的性感的装束，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居家装，就显出了慵懒的青春的别样诱惑。 只见她上身套着张凡的白色体恤，下半身穿着短短的热裤，脚上还蹬着一个大大的人字拖。那白色体恤松松垮垮的，却被莉莉丝穿出了曲线，胸部高耸，将肥大的体恤直接顶了起来，显出了曼妙的腰肢，体恤的下摆堪堪遮住热裤的下咽，远远地望去，只能看见一双洁白的匀称的细长的美腿，下体好像不着一物。 这种半遮半掩，反而给人留下了无尽的幻想，更加诱人。 张凡觉得鼻头一热，好像又血流出。 赶紧用手捂住。 莉莉丝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这里面太干了，流鼻血了。”张凡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干？我怎么没觉得。”莉莉丝奇怪的歪了歪脑袋，显得更加诱人。 张凡赶紧转移话题：“你把我又弄这里来干啥啊？” “训练啊。” “哦，我知道了。那还不赶快把你手里的虫子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召唤出来，老子要等不及了。” 张凡言罢，撸起来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虫子？太低级了，我怎么会拿这种东西来招待你呢。” 莉莉丝神秘一笑，张凡毛骨悚然。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而他不好的预感一般都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