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之大宋豪侠》 第一章 他乡遇故人 南宋绍兴八年的夏天,时值正午,烈日当空,晃得人眼睛发花,树叶都打着卷儿,狗都吐着舌头,即使是在这绵延宽阔的湘江上行船也感觉不到一丝凉爽,反而倍感闷热潮湿。 从衡州来的行船上站着一个一袭白装的少年人,他的衣服是雪白,头上的扎巾雪白,就连脚下的靴子也是雪白的,腰上悬挂着一个狼牙型的羊脂白玉雕刻的凤凰,宛若从天上下来的浊世佳公子。 他的脸上也略显苍白,长着很好看的剑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精光闪闪。他的手里提着剑,是古朴的乌鞘长剑,剑柄也是名贵的乌木,没有缠绳,装具都是已经包了浆的黄铜。 一舱的人都热得直摇扇子,唯独他孤傲的立于船头烈日之下,竟然连一滴汗都没有。 船夫不忍心这么一个翩跹美少年就这么受折磨,便道:“公子,进舱里去吧!今日日头太大,别伤了身子。” 少年人却恍若不闻,连头都没有点一下。 他少小离家,如今一是整整过去了一十五年,现在学成了文武艺,只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回家中去,真所谓归心似箭,又怎么可能会搭理别人呢? 船夫看着这少年颀长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自语道:“唉!天下偏有这等痴人,好好的福气不会享,却偏偏要在这里受这烈日灼身的罪过!” 其实船舱中也不见得多好,行船载满了客人,这一群人里什么人都有,行李自然也不少,偌大的船舱里已是没有了立足的地方了,更何况现在烈日当头照,人们都挤在船里,更是燥热不堪,而且是什么味道都有。 少年人有洁癖,那种汗水和胭脂香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滋味儿他可受不了。 他从岭南道的南海到了衡州,在从衡州的码头上的船,经过一日的航行,今日未时末客便可到达长沙,明日可以回到岳阳老家了。 想到回家,他的心跳更加迅速了,仿佛眼前宽阔的湘江变成了更为广袤的洞庭湖,湛蓝的天穹,碧绿的湖水,忙碌的人群,熟悉的,但是已经不会说的乡音…… 船在长沙下了锚,少年嫌恶的看了舱中诸人一眼,径自去舱里去了自己的包袱背上,跳下了船。 船上的人都知道这少年昨天过夜就没有待在船上,所以也不稀奇。船夫因为他给的钱多,每日也都会等他来了才开船走。 少年人下船之后,径自来到码头一家看似不错的客栈里,柜台上丢出一锭纹银,用他那冰冷中带着热切的声音道:“掌柜的,要一间上房,另外有什么好菜都拿将出来。” 掌柜的一看这白花花的银子,登时大喜道:“这位公子爷不消吩咐,先把好的给你,只不知公子是在铺面上吃还是搬回房里去吃?” 少年耳听着客栈大堂里嘈杂喧闹,皱起了眉头,道:“搬屋里去。屋子可是要一尘不染的好屋子。” 掌柜的这时候黑眼珠子盯着白银子,哪里会不动心的?陪笑道:“公子爷真会开玩笑,我们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长沙一向富庶,时常也有那富贵人家来这里歇脚的,怎么会没有好房子?” 少年点了点头,道:“这便好。你找个人带我上屋去。” 掌柜的道:“这个不消吩咐,三儿!带这位公子爷去上房!公子,恕小人多句嘴,可要什么好酒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烧黄二酒,正好佐餐。” 少年人道:“不要酒,只把饭多弄点来。” 掌柜的应了一声,吩咐下去,早有那店伴过来,带着少年上屋后楼上去了。 这屋子里果然是一尘不染,用汝窑梅子青的香炉烧着炉熏香,墙上挂这些山水字画。少年随便瞥了一眼,依旧是一言不发,便将行李宝剑放在了床上。 店伴道:“公子稍歇,饭食一会便道。” 少年嗯了一声,那店伴便自行退下了。他坐在床边,先从包袱里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帕,这才拿起宝剑轻轻地拔了出来。其时日影西斜,屋内点着明晃晃的蜡烛,但这把剑一出鞘,那烛火顿时失了颜色,屋内气温更是骤降。但见这把宝剑周身青湛湛的夺人双目,之前一直处在剑鞘里还不觉得怎样,这一出鞘,屋内顿时剑气弥漫,不多时,那剑身上更是已然凝结起了一层薄霜。 少年人拿了丝帕轻轻拭去剑上寒霜,擦了一遍又一遍,等到这把剑上周身剔透了,这才还剑入鞘。 这时店伴已将饭菜端了过来,无非是四鲜果,四干果、四蜜饯连带着鸡鸭鱼肉,时令的蔬菜,一大碗米饭。少年道:“齐了未?” 店伴道:“公子,吃食依然齐备了。” 少年点了点头,有摸出三五两的散碎银子丢给他道:“很好。你去罢!吃好了我再叫你收东西。” 店伴千恩万谢的允诺去了。 少年这才缓步来到桌前,端起米饭提箸就吃,虽则只是些普通的东西,他却并不挑食,如果不是饭量大,直接端了大碗,就那吃相倒也能称得上高雅。 不多久饭罢,少年开了门叫店伴收拾了,自己先在屋内歇了一会,便跌坐床头做起功课来。 看看到了亥时,店里早就熄了灯火,这客栈离却湘江甚近,只听得湘江潺潺水响,阵阵蛙叫虫鸣传了进来。 几个周天下来,少年才收了功,心里一阵欢喜一阵惆怅,欢喜的是明日便可以回到岳阳,惆怅的是自己五岁离家,跟随师父远遁岭南学艺,十五年后方回,也不知旧时玩伴还能认识几个,更不要说那些叔叔婶婶了。 他正要睡觉,猛听得江面上忽然嘈杂喧闹起来,窗纸上映出火炎炎的火光,不多久整个码头都震动了,往来人奔走相告道:“哎吔!强盗打劫来了!” 少年心里微微一动,把窗户撑开,循着火光望去,江面上果然来了好些轻舟快艇,灯球火把将一小片江面照得通红,小舟之上人影绰绰,约有五七十人,各挺刀枪把守,又有不少人已经爬上各艘船只,遇到东西便劫上小舟,但有反抗的,或者枪刺,或者叉戳,或者刀砍,将人杀死。 他们坐的那艘大客船上,一个满脸钢须的红面秃头老者,手里拿着一柄三股鱼叉站在船头,东指西指的发号施令,显然便是这水寇的头目了。 这少年人见到这秃头老者,先是愣了一下,急忙提了宝剑,推窗望月,整个身子如同离弦之箭射出窗外,直奔江边。 他既有名师指导,这一箭距离转瞬即至,扑倒近前,那个老者犹自未知,还在叫人“快些快些”,直到这少年飞身上船,船身微晃,他才发觉有人来了,吃了一惊,来不及回头细看,身子往下一沉,一个盘龙绕步,手里钢叉使出一个“回马枪”的架势直奔少年就来。 少年清楚这柄钢叉沉重,右手袍袖一拂,便将这鱼叉拂过一边,叫到:“吴叔叔,是我!” 这红脸老者听了,登时一愣,但现在他们干的就是横行无忌的不法勾当,只怕是官军诓人,哼了一声,道:“谁是你的吴叔叔?小子还想赚我?”又是一叉搠将过来。 少年吃了一惊,急忙抢上,一把握住鱼叉道:“吴叔叔,我是刘启!” 红面老者这才真的怔住了,火光下呆了半晌,才失声惊呼道:“少主?你回来了?” 少年刚要答话,猛听得身后喊声震天,内里霹雳也似一声暴喝道:“吴骥才你往哪里走?”暴喝声中夹杂着“碰”的一声弓弦响,一支狼牙雕翎箭直射红面老者。 这红面老者吴骥才久在江湖上做些没本钱的买卖,纵横荆楚道上三十余年,号称“潇湘飞鱼”,原本也不把官兵放在眼里,但如今手里鱼叉被白衣少年攥住,如同生了根一般,弓箭又快如闪电,不由得变了颜色,撒了手就船头合身一扑,才堪堪避过,饶是如此,也被箭上的狼牙挂走了一块耳朵肉,爬起来时已是鲜血长流,十分狼狈。 少年急转头去看,灯火中只见那张弓搭箭的人是一员将官,身长八尺,浓眉虎目,身披雁翎锁子甲,头戴凤翅熟铜盔,坐下一匹青鬃烈马,鞍鞯旁挂两条八棱竹节钢鞭,手里一张泥金画鹊铁胎弓,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他见少年抢住鱼叉,以为是来给自己帮手的,便即叫道:“兀那少年,果然好本领!快些将这贼首擒下,立不世之功!” 吴骥才一听这话,心里暗暗吃惊,刚才交手两合,已知这少年手下不弱,他自称是老主人的儿子刘启,可是终究是走了十有五年,年轻人变化最大,安知这人是真是假?是敌是友? 吴骥才心念电转,寻思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先走了,在作理会不迟。”打定主意就要带弟兄们遁走,却听得这白衣少年哼了一声道:“谁要和你这厮作一路去立什么功劳?识相的快快滚开,免得小爷性发,教你们都下水里喂王八!” 这将官也是一刀一枪挣出来的功名,很有些武功,原本在城里,听闻江边水寇来袭,想要建立功勋再升个几级,带了一对亲信士兵出城剿匪,如今却没来由受一个草民的侮辱,顿时面色一沉,道:“小子,你这癞子麻拐打喷嚏,好大口气,既然给你脸面不要,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了!你姓甚名谁?从实讲来!本将不杀无名之辈!” 少年把手里钢叉望船面上一丢,手按宝剑,冷然道:“说与你听也不妨,小爷自幼生在洞庭湖里,姓杨,名斌,表字文武,家父不是别人,正是洞庭湖君山大圣天王杨幺。你这狗官又是什么来头?” 这话一出,不论是吴骥才还是那个将军都是一愣。 将官却不答话,只是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也是洞庭余孽!好好好,拿了你,比拿了吴骥才有用得多!”当下收了弓箭,扯出双鞭,纵马直扑刘启。 自古以来就有官匪不两立之说,这将官认定了洞庭湖匪首的儿子,顿时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把刘启拿下捉上临安,那时候加官进爵,总好过在这地方做一个守备要强得多。他心里一阵暗笑,心道:“这岳飞脓包,偏教走了杨幺的儿子。如今被我撞上,和该是我发迹!这些年的菩萨神仙果然没有白拜。” 眨眼功夫,马匹便道,将军觑准了,高举双鞭,对准了刘启搂头就砸,誓要靠着他换取前途无量。哪知刘启不动声色,就在他举鞭的时候,忽然双足一点,腾空而起,手中宝剑出鞘,寒芒未到,已是剑气迫人,直逼将官。 那将官之前只是见到他抓着吴骥才的钢叉,到底有多少本事却不知道,总觉得这人年纪轻轻,本事应该有限,那一句“好本领”原本也只是捧人的话,现在一看这少年把一把宝剑抖出千万点寒星直奔了自己而来,不料天下有这般快剑,顿时大吃一惊。 好一个将官,心下固然惊骇,但是临危不乱,眼看剑到,双腿夹紧马腹,身子往后一仰,平躺在了马鞍上,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避了开去,手里双鞭往上一磕,那是鞭重剑轻,要把这宝剑磕飞的意思。 哪知这少年剑法之上浸淫多年,深知以轻御重之法,宝剑才与钢鞭相交,便轻轻一按,借势弹了起来,临空翻了个身,长剑下击,更是气势非凡。 将官不意他身手如此迅捷,早收起了大意之心,双足一踢马镫,退将出来,饶是他走得快,这一剑也差点把他的命根子切掉了,他才离马鞍就听自己的爱马悲鸣,刘启宝剑锋利,竟在无声无息之间刺穿马鞍,插入马背,直没至柄。 刘启一看他躲过了,趁着这匹马还没跪地,一掌打在剑柄上,身子凌空又是一翻,弃了宝剑,手一抖,三枚金针对准了他就射。这将官眼看着对方纵跃而起,心里才叫的一声“不好!”手腕上一麻,惨叫一声,“咕咚”落地,手里钢鞭都丢过一边去了。 其时官军已然与众人大战起来,听得自家大人一声惨叫,都吓了一跳,他们都知道这将官家传的本事十分了得,不想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心里都有些胆寒起来。 这群人胆气一泄,原本数十人与水寇打得互有损伤,难分轩轾,忽然间竟有些抵不住了。猛听得呐喊声起,天坼地裂,长沙城内官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那些士气已颓的先头部队顿时精神一振,又比之之前更加勇猛了。 刘启飞身落地,正要一掌将这将官毙了,哪知马蹄声响,又有一员将官拍马挺枪而来,口里叫道:“呼延兄休慌,徐某来也!”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来。刘启这一掌若是打实了,自己也势必被一箭射死,不得已只得舍了对头,倒纵出去,就半空中从马背上拔出宝剑,舞一团寒光将自己裹住,退回船板,叫道:“吴叔叔,官军势大,风紧扯呼!” 吴骥才原本有些发蒙了,这一下如同当头棒喝,顿时醒悟过来,捡起钢叉,一声唿哨,带着众水寇且战且走,退回自己的快艇里,等到刘启也退下去了。吴骥才便叫各船扬帆,顺风顺水疾走。 后面来的那徐姓将官救下了同僚,赶到江边,知道赶不上了,只恨得咬牙切齿,再捻弓搭箭,扯满了,一箭将一艘快船的风帆射落,吴骥才大惊,急忙叫快划船,真就如同漏网之鱼,丧家之犬一般走了。 刘启跟着他们一路去了,这一去也,有分教: 血浪千重因家破,江湖万里缘恨生。 第二章 怒入江湖 一众水匪因为官军势大,抢了财物遁走。刘启放眼所见,这五七十人折损了十余个,剩下的多半带伤,不由得乜呆呆发怔,真有那“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吴骥才被手下人裹了耳上伤,才来问道:“公子果是少主人么?” 刘启笑道:“吴叔叔,十五年不见了,侄儿果是刘启。你不见这块玉凤凰?此物乃是家父贴身之物,是侄儿因为要去南海学艺,这才赠与侄儿的。”说这话,把那块和阗羊脂白玉凤凰取下,示以吴骥才。 吴骥才这才大吃一惊,就船中翻身拜倒,道:“果真是少主人到了!哎呀呀!我竟老眼昏花,错将少主人当做是官军一路,要来拿我的!还请少主人恕罪则个。” 刘启急忙扶起,笑道:“吴叔叔休要这般说,侄儿一去十有五载,只怕便是我爹也未必能认出我来呢!况且吴叔叔?” 吴骥才面色微微一变,嘴唇翕张了一下,欲言又止,只传下号令,告知各船少主人回来了,教各人都行了礼,才道:“少主去岭南道随东方大侠学艺,想必已出师了罢?刚才你那一手功夫便是十分高明,如今少主回来,真是咱们弟兄的福气啊!” 刘启道:“哪里哪里,刚才跟我动手的那个军官便有些本事。那狗官是什么人哪?” 吴骥才道:“好教少主得知,那狗官乃是开过名将‘铁鞭王’呼延赞之后,名叫呼延海,字德霖,说起来倒也是个英雄呢!家传双鞭之法,十分厉害,弓马亦是十分娴熟。后面赶来的那人叫做徐继祖,也不是个好惹的。” 刘启听了他这话,尽是些长他人志气的言语,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叔叔,你这是什么话?他们厉害,侄儿也不是泥捏的。难道我从师父那里学来的一身本事只能做摆设不成?” 吴骥才听少主虚骄自大,颇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意思,暗地里叹了一声,却不说话了。 刘启问道:“这姓呼延的既然是呼延赞之后,那岂不是和昔年梁山泊好汉‘双鞭’呼延灼是同宗?” 吴骥才道:“确然如此,只是呼延灼投身梁山,这呼延海便耻于与之为伍,所以他虽是呼延灼的晚辈,却只说自己是呼延赞之后,并不承认这个同族的叔叔。唉!呼延家既是开国元勋,枝叶必定繁茂得紧。” 刘启点了点头,道:“叔叔,咱们向来是在洞庭湖里作活计的,如今你们怎么都到了这湘江里来了?” 吴骥才脸上变颜变色,沉默良久,才道:“少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稍后属下自会与少主言明。” 刘启听他说话不尴不尬,心里疑惑,但想此地还是长沙地界,方才他们一通大闹,只怕多事,便点头答允下来。 一行人十几艘快船过了长沙,到了汨罗地界,这时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来。吴骥才却不顺江北去洞庭,反而折向汨罗江上游去。刘启因为自小便被送去南海练武,十余年方才回来,故而并不知道,只是随着众人一同去了。 他们在汨罗江上又行了一二里路,忽然听得前面喊杀震天,吴骥才脸色大变,叫道:“寨里出事了!弟兄们快些!” 众人不待他吩咐,都奋力向前划去。 刘启奇道:“叔叔何事?如此惊慌?” 吴骥才这时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哪里还有心情回应? 过不多时,转过一道水汊,便见到山脚下一座水寨门前,两路人马正捉对儿厮杀,火光中见得分明,一边是甲胄鲜明,军器整齐的官兵,另一边却身穿寻常衣服,不问可知,便是这寨子中的人了。 吴骥才取过弓来,放一支响箭,寨子里的人本来看看抵挡不住,听到这支响箭,知道是寨主回来了,都奋勇起了精神,死命抵挡,官兵虽众,但被人攻击于水面滩头,一时间倒也攻不进去。 那些宋军见有援兵到了,先都有些吃惊,那领军的将军转头一看,却只有这么几十个人,其中一个白衣少年郎在这将明未晓的时节十分显眼,不知是何人,再一细看,这寨中匪首吴骥才也在这些人中,立刻大喜,传下将令,分兵剿杀。 吴骥才认得这员李统制,知道他也就三脚猫的身手,手下兵丁也十分惫懒,原本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奈何如今跟着自己的弟兄大多带伤,而官兵势大,数百人朝着自己而来,生怕伤了少主人,急忙传令道:“保护少主!” 刘启却面无惧色,只是问道:“那是何人?本事如何?” 吴骥才道:“那是岳阳城中的李统制,要说本事,十分的不济,但如今狗官势大,少主且要留神。” 刘启冷哼了一声道:“吴叔叔,贴上去。” 吴骥才惊道:“贴上去?少主要做甚?” 刘启道:“吴叔叔,岂不闻‘射人先射马,擒贼需擒王’?叔叔且宽心,看侄儿斩将刈旗的手段如何。” 吴骥才正在踟蹰,刘启却看见官军已然围拢过来,眉头一皱,一把抓起跳板,照船舷上一拍,打成碎块,捡起数块,抢上船头,膝盖一曲,脚尖一点,蹿了出去,凌空把一块木板一抛,打在三丈开外,宋军箭如雨下,他却虚空大步,正落在木板处,轻轻一点,人又蹿起来,面对箭雨,竟如无物。 那李统制见这白衣少年在空中躲避箭矢,矫夭腾挪,十分厉害,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直扑过来,才吃了一惊,刘启已到近前,“呛啷啷”一声,寒芒出鞘,李大人那斗大的脑袋便咕噜噜滚到船上,一船的人见他如此神勇,收剑瞠目而视,都骇然失色,倒退数步,船上乱作一团。 杨文武大喇喇拿起李统制那死不瞑目的脑袋,使一个旱地拔葱,飞上桅杆,开声喝道:“你们的李大人已被我杀了,你们还不退走,是不要命了么?” 他这一声,气沉丹田,虽在乱军之中,众人仍旧都听得清清楚楚,宋军尽皆悚然,有人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家长官被人剁了脑袋,消息传出,都大骇起来,一声呐喊,四散奔走。吴骥才看得真切,一身呐喊,寨里寨外一同掩杀,将官军打得大败亏输,走得快的都逃了,但凡慢一些儿,不是被立时杀死,就是跌下水淹死了。 刘启跃下桅杆,在船上众人都吓得呆了,浑身觳觫,却听他道:“把船拢过去。” 众人心里是千般的不愿,万种的为难,都知道对过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匪恶盗,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就杨文武露的这一手本事他们便是拍了马也赶不上,“咕咚咕咚”跪了一船板,齐声道:“我等愿降,求大王开恩饶命!” 刘启把眉头一皱,冷冷的道:“我不杀你们,把船靠过去。” 第三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众人听得把小命保住了,都欢喜不尽,这才把船靠近吴骥才。吴骥才大喜之下,教人夺了战船,便要着人捉拿这些兵士,刘启拦住道:“叔叔,侄儿已经答允了不为难他们的。”吴骥才这才住手。 众人到了水寨下船,便有二人前来相见,吴骥才引荐道:“少主,这二位是属下的助手,一个是‘水鬼’张四郎,一个是‘铁掌开山’黄泉。二位贤弟,这是大圣天王之后少主人。”当下众人各自见了。 那‘水鬼’张四郎笑道:“公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有这般高明的手段,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竟然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说着话,众人簇拥着上山,过断金亭,至聚义厅,吴骥才让刘启当中坐了,自己做了第二把交椅,这才问道:“这姓李的狗官,一向不是我们的对手,今番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黄泉哼一声道:“照我看,这是仗着人多,又是趁夜偷袭,这才敢来咱们汨罗江上放肆的吧?” 刘启愣了一下,奇怪道:“汨罗江?叔叔,咱们不是回洞庭湖么?怎么到了汨罗江上来了?” 吴骥才叹了口气,道:“少主,做叔叔的也不瞒你了。我们洞庭帮三年前就已经被攻破了。” 刘启大吃一惊,“噌”的一下便从椅子上跳将起来,叫道:“什么?洞庭湖被攻破了?我爹娘呢?” 吴骥才又叹息了一声,低了头道:“三年前,狗皇帝派少保岳飞来攻,原本互有胜负,他一时倒也奈何我们不得,叵耐黄诚、杨钦这两个狗头忽然反叛。岳飞用杨钦之谋,决堰放水,浮草塞木,我们久在水上生活,优势尽失,被打的打败。杨大哥被牛皋所获,解上临安,大哥全家七十余口就戮。” 刘启一听全家遭此大难,一口气捯不上来,大叫一声,双睛一翻,直接晕死过去。三人急忙抢上扶住,七手八脚相救。刘启良久方醒,“啊呀”一声,哭道:“爹啊!娘啊!孩儿不孝!十五年方回来,已是天人永隔!这苍天何其残忍?竟不让我刘启见双亲最后一面!”伏地哀嚎不已。 三人都劝道:“少主节哀。” 刘启哭了一阵,咬牙叫道:“赵构小儿!岳飞狗贼!我刘启指天盟誓,若不报此仇,此生誓不为人!” 吴骥才见他悲愤不已,怕他伤了身子,道:“少主能有此心,杨大哥在天之灵必定十分欣慰。但岳飞乃是山西大侠周侗的入室弟子,本事十分了得,那赵构又是当朝的天子,岂是那么容易杀了他们的?可恨黄诚、杨钦二人,杨大哥待他们不薄,谁知是这般见利忘义的小人,真真可恨得紧了!” 刘启沉默了片刻,道:“叔叔所言极是,岳鹏举之名侄儿在南海也有所耳闻。哼!也罢,我先杀了黄诚、杨钦再说,这两个现在何处?” 吴骥才道:“这二人现在已经入了军了,就在岳飞军中。” 刘启又哼了一声道:“这却很好,我正好连他们一道宰了,剜出心肝祭奠我爹娘。叔叔,烦劳你准备香案牌位,侄儿要先祭拜先父母。” 吴骥才道:“不消少主吩咐,请随我来。”当下领了刘启转入厅后,先给杨文武换了一身麻衣孝服,过了几重院落,来到一个小屋里,当中两个灵位,上书“大圣天王杨公幺之神位”“大圣天王后杨门许氏之神位”,旁边更有灵牌无数,想来便是洞庭湖一战中损失的弟兄,摆着三牲祭品,点着长明香烛。 刘启见了父母牌位,忍不住伏地嚎啕痛哭起来,其间悲痛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就连吴骥才三人都忍不住心里发悲。 就在众人心里凄苦的时候,一个喽啰过来道:“大当家的,盘龙寨的孙当家的来了。” 这里话音才落,就听外面打雷一般的叫道:“老吴,我听说李山那厮带了兵过来找你的麻烦,你他娘的没事吧?老子来帮忙来了!”一边说着话,就由打外面进来一人,身长九尺,十分壮硕,方面阔口,须如钢刷,眼若铜铃,腰佩钢刀,足蹬皮靴,大步流星。 他一看众人都在这灵堂里,愣了一下,道:“老吴,给大哥上香呢?咦?这厮是谁?” 吴骥才道:“孙三霸,你他娘的瞎嚷嚷什么?这是少主!少主回来了!” 孙三霸惊道:“这是少主?少主回来了?” 刘启站起转过身来,行了一个后辈礼,满脸泪痕哽咽道:“孙叔叔,是侄儿回来了,侄儿回来晚了!” 孙三霸勃然变色,对着吴骥才就骂道:“老吴,你娘的喝多酒发昏了?李山转眼即至,你倒好意思让少主身陷险地?大哥如今就只剩了这一枝独苗,若有个好歹,你要咱们如何在九泉之下去见杨大哥?”一边破口大骂,一面抡起砂钵大的拳头就要打。 张四郎、黄泉二人急忙拦住道:“孙寨主且慢动手,李山已死,官军都败走了。” 孙三霸奇道:“死了?我听说这狗官带了二千多人来剿你们,你们不过五百余人,居然能够将他们打退?还杀了李山?” 黄泉道:“我们哪有那本事?是少主施展手段,箭雨丛中凌空飞渡过去,简直比飞鸟还灵活,临阵一剑削下了李山的狗头。” 孙三霸悚然动容道:“少主如今本事如此了得?那何愁杨大哥和兄弟们的血仇不能得报?” 刘启流泪道:“恨侄儿资质驽钝,不能早些回来,不然,不然……不然安得如此?” 吴骥才看了张黄二人一眼,叹道:“少主节哀,逝者已矣。大哥在天之灵想来也不愿意见少主如此悲痛。如今当务之急,是想想如何报仇雪耻。我老吴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转脑筋的事情,我这一票兄弟,今后都随少主差遣了!老孙,你怎么说?” 孙三霸厉声道:“你他娘的这是什么话?还用说?咱们一样,盘龙寨但听少主差遣。” 刘启思忖片刻问道:“二位叔叔,咱们洞庭帮还有多少人?” 孙吴两个道:“总逃出来十来人,或占山,或据水,或流亡在外,流亡在外的不好说,但就这占山据水的每个人也都拉起了成百上千的人。” 刘启点头道:“侄儿打算往临安走一遭,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二位叔叔了。” 二人吃了一惊,道:“少主要孤身犯险?这如何能够?那岳飞本事不小,又统领大军,这……还请少主三思,如若不然,带了我们两个老的去,也好有个照应。” 刘启把头摇了摇,道:“二位叔叔若跟了去,谁去联络先父旧部?侄儿此去,能报得了这仇也就罢了,若报不了,侄儿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绝不会平白的丢了性命。” 这两个见少主人毅然决然,苦劝不得,只得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少主自己小心,若有不便的时候,一封书来,别人不敢说,我们几个是赴汤蹈火,刀山油锅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 刘启再拜道:“如此,麻烦几位叔叔了。事不宜迟,侄儿明日便走。几位叔叔也小心应付。” 几人只得应了。 转过第二天,刘启教把那些官军捆到父母灵位前,一个个全都宰了活祭,可怜那些人以为有条活路才投诚,谁想到到头来免不了做了刀下鬼。刘启拜别了父母牌位,这才提了宝剑,背了包袱下山取路往临安来,有分教: 剑气冲天,说不尽江湖旧事;恩怨情仇,分不清谁是谁非。 第四章 纨绔 刘启苦笑,心道:“爹娘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孝顺不孝顺的?” 那边厢邹莲和那汉子已吵得不可开交起来,都是梗了脖子,瞪了眼珠,俩人跟斗鸡也相似。说到最后,那公子大怒,从同伴手中抢过一把佩剑,铮然龙吟,拔剑出鞘。楼上众人一看有人操家伙动手,都吓得面如土色,深恨爷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滚下楼去了,那卖唱的父女也急忙去躲了。 那壮汉看对方拔剑,却毫无半点惊惧之色,仍旧把一双虎目斜乜着,冷笑道:“就你这两下子,也配与我动手?” 这壮汉虽然只是冷笑说话,但却自有一股杀伐神威,凛然不可仰视,刘启不禁又暗赞了一声,却又忍不住有些发悲。原来当年杨幺啸聚洞庭湖,便也是这般气势,如今杨文武见到这样的气势不由得又想起父亲来了。 那邹莲和他的高朋们都是脸色大变,连手都有些发都起来,但想到其父乃是这岳州知州,自己在城里向来横行无忌,现在也不肯折了面子,两只手扶住长剑,高举过头,“呀”的一声尖叫,照着这汉子搂头就斫。 这汉子依然一声冷笑,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这一剑到了眼前,这才一脚踏出,一个“莺鸽手”往上一架,邹莲的宝剑拿捏不住,顿时脱手坠地。汉子却趁势兜住他的腕子,左手滑出,一掌切在邹莲肋下。周莲吃痛,惨叫一声,不由自主的弯成了一个虾米,却被这汉子飞起一脚,把这位纨绔子弟踢得滚到地上,脸色惨白,“哎呀呀”呼痛不止,眼泪如同奔涌泉水一般流了出来。 邹莲的朋友都惊得呆了。他乃是知州公子,这人却是谁?难道就不知道邹莲在邹知州心中的分量么? 众人方自吃惊,猛可只听得靠湖一桌一个白衣秀士拍着桌子大叫道:“好!好好!阁下好本事!” 他们都是些欺软怕硬狗仗人势的纨绔子弟,见识了这个壮汉的本事,都不敢拿他怎么着,可是一看刘启虽则带着宝剑,可是到底长得文文弱弱的模样,都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是什么来头。况且剑道一途本就极为艰难,世上拿着剑左右乱晃的打底也都没有什么极大的能耐。登时都把矛头对准了他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来胡说?”说着都要上前。 刘启冷笑道:“我是什么东西,你们也不配知道。我叫好,干你们何事?” 众皆大怒,各抄了家伙围拢过来。那壮汉原本见众人要以多欺少,很有些不忿,但再一看刘启好整以暇,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便知道这是个有本事的人,再一看他这装束、年龄,猛可想起岭南道上一个有名的人物来,心里微微吃了一惊,更是放下了心,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座,一脚踏实了仍旧在地上打滚的邹莲,戏谑的笑看着他们动手。 刘启等他们围拢了,才冷冷的道:“我劝你们赶紧带着这位公子走开比较好,若是与我动起手来,只怕诸位是讨不了便宜的。” 这话一出口,无异于火上添油一般,围拢的人都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在怒骂声中手里的东西照准了刘启就砸将下来。他们既然是邹莲的朋友,那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兼之是为了邹莲动手,便真要追究起来,将人杀了,他们亦可相安无事的,所以人人发狠,个个争先,要把这刘启打得一个重伤残疾不可。 刘启看众人动手,也不见起身,飞起一脚,便把当先的人踢得飞出战团,脚在落下之时又迅如闪电,分踢左右两个,将二人踢翻在地,紧跟着一脚搭在一人手臂上,如同巨蛇一样缠上,往上一掀,那人身不由己踉跄上前来,刘启忽然跃起,顺势一脚,这人立刻扑到长凳上趴着了,还没爬起来,刘启已然落下,一屁股坐在那人脑袋上。 这几下兔起鹘落,还有二三人要上前的,都被吓得呆住了,真是前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原本以为这人是个绣花枕头,安知晓竟然踢上了铁板。 那壮汉看得真切,哈哈大笑,声振屋瓦,连屋顶的灰尘都被那笑声震得扑簌簌往下落,他大笑赞道:“好本事!” 刘启坐在人身上,微微一笑道:“阁下谬赞了。” 那壮汉喝对着邹莲等人道:“你们还不快滚?” 那些打翻在地能动的都急忙爬起来,架起邹莲就要跑,刘启站起来道:“这里还有一个。” 众人又怒又怕,撂下些狠话,一溜烟便即走了。 壮汉从桌上提过一个酒坛,龙行虎步直往刘启这桌过来,径自坐下了道:“小兄弟好本事!如今这般好汉行径,当浮一大白!” 刘启笑道:“大哥客气了,兄弟不喝酒的。” 壮汉哈哈大笑,却也不强人所难,自顾自的提起酒坛,对嘴就喝,一边喝着,一边大叫道:“痛快!痛快!” 正是: 江湖之上多奇异,红尘之中有豪强。刘启在岳阳楼头见那壮汉出手不凡,喝起酒来的时候也不像寻常人家劝酒,爱喝喝,不喝便也无事,十分豪迈,便也有些好感,问道:“小子南海派刘启,未知阁下高姓大名?” 那壮汉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南海雪凤凰,妙哉,妙哉!我姓崇,双名黑虎。” 刘启大笑道:“原来是巡山黑虎崇大哥,久闻大名,不料近日却才一见。” 崇黑虎一脚踩在凳上,拿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问道:“兄弟素来在岭南道,怎么今日却到了这里?” 刘启默然良久,到底是对这人并不知根知底,不敢把实言相告,便道:“兄弟奉家师之命,要去临安。哎?方才听崇大哥一首《满江红》豪迈奔放,壮志凌云,原来崇大哥文武两道尽皆精通的。” 崇黑虎笑道:“我就是一个粗人,哪能有这般好的文才?这篇《满江红》是当朝少保,岳飞元帅做的呢!” 刘文武一听这词是岳飞做的,不免有些不痛快。只得干笑了两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崇大哥听说向来是在两河地界抗击金狗,怎么也到了荆楚之地来了?莫不是中原一带世事艰难么?” 崇黑虎脸现抑郁之色,猛喝了一口酒,这才叹了口气,道:“如今这世道,什么事情不艰难呢?只是不像兄弟想的那般艰危而已。我如今来到南边,是因为听说在昔年洞庭帮的旧址上要开一个英雄大会。” 刘启冷笑道:“不知是谁有这般能为?居然开英雄大会,要号召天下英雄?” 崇黑虎见他面有不虞之色,自以为同抗金兵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情,不知怎么刘启却有些不大乐意,心里很是奇怪,也不好细问,只是道:“那人我也不相熟,听闻是江湖上的‘白面书生’郑中原主持的。说是为了彼此联手,共抗金狗的大事情。” 刘启点头道:“原来如此。” 崇黑虎仔细看了看刘启的脸色,虽然不置可否,却仍旧不像是慷慨激昂的模样,便道:“既如此,兄弟,我这便去了,你也多多留神,那厮多少也是岳州知州的公子,若是被缠上了,十分麻烦。” 刘启思索了半晌,道:“崇大哥若不嫌弃,兄弟跟你同上君山如何?” 崇黑虎不由得一愣,随即大喜笑道:“如此甚好。” 二人说定下楼,崇黑虎结算了酒饭钱,便来到湖边,雇下一条小舟,荡开波涛,缓缓地朝着君山去了。 刘启坐在船上,便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渔舟仄小,他正好扒在船舷上,一只手伸进碧油油的湖水里,湖水清凉如同往日,在这酷暑盛夏流过他修长的指尖,如同未经人事的少年人触摸着美人的发梢一般,让人欢喜、激动而又惴惴不安,同时也感到一阵心塞。 崇黑虎这时候头戴范阳斗笠,手扶刀柄,背上背着一个行李包袱,看着浩淼洞庭湖,却也暗地里留神着刘启,心里道:“这刘启虽然在岭南道上颇有名声,可是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大伙儿为抗击金狗才齐聚君山,原本是一等一的大事情,可是这厮却毫不动心,我只道他是独往独来,可如今却又跟着我上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这心里转了几转,忽然咯噔一下,心道:“哎呀!不好!这厮莫不是金狗的探子?暗地里要与我们为难的?”他越想越有些心惊胆战,再仔细看刘文武这情形,仿佛这偌大的洞庭湖便是他自己的产业一般,更是觉得高深莫测。 凡人相交,固然是要有防人之心,可是若是思虑太过,难免钻了牛角尖。崇黑虎现如今便有些这般情况,只因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就越发觉得刘启形迹可疑,暗地里抽出刀来,摸近几步。 刘启把这一切都瞧在眼里,淡然问道:“崇大哥藏刀上前,有什么事情么?” 这时那渔夫才瞧见明晃晃的一把钢刀,吓得“哎吔”一声,坐倒在船尾,爬起来就要往湖里跳走逃生。 刘启忙道:“那位兄弟不用担心,这人是江北对抗金狗的英雄豪杰,不会与你们为难的。再说了,本公子在这里,岂能容其他人在这洞庭湖上撒野耍泼?” 那渔夫听刘启说得底气十足,平白安下了一二成的心,在船尾站定,要看到不妙的时候,也好凫水而走。 刘启问道:“崇大哥,你也是在中原驰名的人物,不比兄弟,只是在岭南有些薄名。何以暗地里拔刀,惊吓无辜之辈?” 崇黑虎浓眉倒竖,怪眼圆睁,厉喝问道:“我就是想问一下,刘先生随我上山有何目的?” 刘启微笑道:“我不过是在岭南成名的小辈,这江南中原之地多少豪杰我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现在听说你们在君山洞庭帮遗址之上开英雄大会,正好认识一番,有何不可?再说了,这八百里洞庭湖难道是你家开的?只许你们来,不许我游玩么?” 崇黑虎怒道:“你这里东拉西扯,仍旧只是搪塞么?你要搪塞也还罢了,我有心情,只怕我这朋友没有心情罢?”说着,直接把宝刀由背后亮将出来,真个是寒森森夺人双目。那渔夫大叫一声,哪里还敢再做停留,鱼贯入水,分波截浪的走了。 刘启一看这把刀,立刻大赞道:“好刀,果然是好刀!宝刀配英豪,果然名不虚传!” 崇黑虎冷然道:“你也不用称赞套近乎,我只问你,你到底有何目的?若不老老实实说出来,这里上只有青天,下只有湖水,前后左右皆不到岸,咱们便先大战三百回合,争个分明再说!” 刘启笑嘻嘻的站了起来,也不拿宝剑,只岔开了双腿站定,二话不说,右脚虚左脚实,一使劲,整个小渔船顿时倾斜起来。崇黑虎是北方人,不善水里的事情,船身一侧,登时吓得变了脸色,急忙整个人趴在船里直叫“哎呀妈呀!” 刘启大笑,把一艘小渔船左摇右晃的卖弄,崇黑虎起先还能吓得大叫,多晃了几下,心胆皆裂,抱着船梆子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刘启见他这个模样,觉得也够了,这才慢悠悠的停住了。 等船停下了,却见崇黑虎吓得脸色铁青,刚要说话,脸色一白,急忙探头“哇”的一声,把之前吃的好酒好肉一股脑全吐出来了,半晌犹自不歇。 刘启笑道:“黑虎兄感觉如何?” 崇黑虎铁青着脸一个劲的反胃恶心翻白眼,一手扳着船舷,一手戟指大骂道:“你这鸟人!有本事咱们岸上比过!” 刘启叉手大笑,又重重的一晃,崇黑虎猝不及防,“咣当”一声,如同一个铁坨一般砸下水里,连挣扎都没有力气了,直往湖底沉去。刘启等得水面上冒泡,估计崇黑虎灌了一肚子水,这才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了。 他是大小就在这洞庭湖上弄潮游戏的人,水性极佳,在水里睁眼一瞧,只见崇黑虎身子在水里挣扎,却不的其法,直往下坠。刘文武分波辟浪,追上前来,一把兜住。 崇黑虎被水淹得快死了,两手只是乱挥舞,这时候别说有人来救,就是一个稻草也要死命的拽在手里不肯放手的。刘启如何能被他抓住?水里巧用劲将黑虎拖了上来,送上船内。崇黑虎呛了几口水,这时候已然晕死过去,刘启将他放平,在他胸腹处按压,待得吐出几口水,崇黑虎才“哎呀呀”的呻吟起来。 第五章 武文弄舟 刘启哈哈笑道:“崇大哥好大肚量!” 崇黑虎到了这份上,已是无力发狠了,却依旧嘴上不饶人道:“好家伙!好贼子!果然要害我么?” 刘启大喇喇坐下道:“兄弟不过一时兴起,跟大哥开个玩笑,还请见谅。大哥试想,刘启若要害你,何必救你上来?难道要你再在船上发狠杀我么?” 崇黑虎道:“谁知道你这厮心里想着什么?”他虽说是气愤填膺在这里乱骂,可是现如今也算是见识了刘启的手段,倒是不敢再乱动了。 刘启站了起来,崇黑虎大吃一惊,叫道:“你要作甚!” 刘启却忍着笑,一揖到地,道:“我也不瞒崇大哥,我自幼便生长在这洞庭湖上,要说在陆地上与大哥动手,胜负之数或未可知,但要说到了这江河湖泊之上,自认为还是有些本事的。我也只是一时好玩,大哥勿怪。” 崇黑虎“哼”的一声,撇过头去,却不说话了。 刘启道:“如今这渔夫已经凫水走了,大哥若不嫌弃,我便送大哥一程如何?”也不等崇黑虎说话,把浑身衣物除了,径自来到船尾摇橹,也煞作怪,这艘小船在那渔人手里,稳却稳当,船行却是极慢,可到了刘启手中,竟然比那打了几十年渔的舟子更加厉害,当真是有乘风破浪之感,这小小的渔船在一瞬间成了飞舟快艇,直奔君山。 崇黑虎心里大奇,忍不住赞道:“好手段!我只知你是南海派东方逸云前辈的弟子,不料你还有这般本事,你到底何方神圣?” 刘启不愿将身世告知,却也不愿欺瞒,只得道:“总之兄弟不是金狗派来的细作也就是了。若是时,不要说只崇大哥一人,便是那些来这里的江湖人物想要走脱,除非肋生双翼。” 崇黑虎知道他不愿多说,也不再细问,只是精神萎靡的靠在船内看着四周景物飞也似的倒退。偶尔看刘启,发觉这少年人越离君山近处就越发显得神色抑郁,不知为何。 不过小半个时辰,船到君山。刘启这才穿上衣服,提了包裹宝剑,扶着崇黑虎下船,两个人先就僻静处生起一堆篝火,把一身湿衣烤干了,这才举步上山。 话休叙繁,到了申牌末刻,堪堪日影西斜,两个人到了昔年洞庭帮所在的寨子前,那一个木牌楼早已坍圮,大书着“洞庭帮”三个大字的牌匾丢在路边草丛里。原本整洁的路上如今已是杂草丛生。那些先到的江湖豪客、大帮大派已经去了洞庭帮遗址的内部轩辕台附近了,留着把风的都是些帮派里的不入流的弟子。 刘启十多年没有回来,今日真真切切明白了“物是人非”的意思,见这满眼衰颓,复想起昔年伯伯钟相、爹爹刘幺在世的时候的繁盛气象,不由得悲从中来,忍不住便要潸然泪下。 崇黑虎越看越觉得奇怪,好几次欲言又止,便在这时,山门处走过一胖一瘦两个身着百家衣的乞丐来,胖的那个满面风霜,衣服也较那个瘦乞丐更加邋遢,瘦的那个虽然穿的破旧,衣服却浆洗得十分干净,也更加精神些。 这两人一见崇黑虎,都行了一礼,道:“河溯崇大侠到了么?不知这位是……” 刘启通了姓名,那胖丐呆了一呆,显然是不知道刘启的,瘦乞丐却吃了一惊,道:“莫不是岭南道上的雪凤凰?哎呀呀,稀客稀客,快请快请!我们奉命在这里接引各路英雄,就恕礼数不周了。” 崇黑虎带着刘启直上轩辕台,哪知刘启走得比他还熟,崇黑虎又吃了一惊,心道:“这刘启到底是什么来路?来这里竟如同回了家一般?” 到得轩辕台,只见台下早席地坐满了人,都是江南江北各地的豪杰英雄,他们与崇黑虎都是熟识的,少不得一阵寒暄,刘启便靠着崇黑虎坐了。这也不用细表。看看夜幕低垂,群星闪烁,轩辕台上下都扎起了火把,更有厨下人好酒好肉的拿来。 不多久,只见两个老乞丐越众上台,刘启看这两个,一个手里拿着一根竹棒,身上衣服也是十分干净整洁,另一个却是拿着一根枣木棍,衣服上面乌七八糟的。不由得好奇问道:“崇大哥,这两个是何许人也?” 崇黑虎道:“兄弟不知,这两个是南北丐帮的两位帮主,这个拿竹棍的是南丐帮的帮主‘棍锁连环’崔忠,那个拿木棍的是北丐帮帮主‘疯丐’车卫平。” 刘启点头道:“久闻其名,未见其人。” “棍锁连环”崔忠干咳了两声道:“诸位英雄,感谢大家捧场到来。我和老车两个先在这里谢过了……” 话还没说完,“疯丐”车卫平已经抢着道:“偏你这人啰嗦!半天没个正题的,咱们是要饭的人,你却偏生要在这里拽文,听得好不耐烦!” 崔忠知道车卫平的脾气,不好发作,只得干咳了两声,不言语了。 车卫平道:“如今金狗占我河山,以至于宋室南渡,先到金陵,后到临安。这个跟咱们鸡毛关系没有,也不去管他。只是这金狗可恶,他姥姥的占我国土,中原大好河山沦陷,咱们中原人众多所奴役,咱们既然在江湖上被称为一个‘侠’字,那就不能不管了,你们说是吧?” 众人都附和起来,火光中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更兼之灌了几口黄汤,一个个露胳膊挽袖子,大有拼命的架势。 崔忠心里暗道:“你妹子的,你还说老子拽文,我看你这老小子也是咬文嚼字得很呢!” 车卫平道:“今日叫大伙远来君山,为的就是商量一下,咱们今后该怎么干才是。现在就叫郑先生说说。” 只见人群里一个白面书生手摇折扇施施然排众而出,直上轩辕台,对着四方团团一揖,道:“在下郑中原,承蒙各位英雄捧场前来。正如车帮主所言,如今我国土沦丧,百姓流离,有目共睹,我辈中人必当以天下为己任,赶走金狗,匡扶天下才是。” 有人问道:“那该怎么做?还请郑先生示下。” “白面书生”郑中原道:“金狗势大,咱们总还需要从长计议,不可莽撞行事。以在下之愚见,我们总要先团结一致,方才可行。” 众人都点头,很以为然,道:“那该如何做呢?” 郑中原道:“大伙既然都是忠义之士,又都是为国出力,莫如歃血为盟,推举一个盟主,今后亦可以统一号令,方便行事,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都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道谁可担任盟主一职?再者说了,各路英雄各在一方,若是什么事情都要请示,舟车劳顿不说,往返也十分费事,又该怎么处理?” 郑中原微微一笑,说出一番话来,这一番话一说,有分教: 山河破碎仍形胜,江湖从此却不宁。 第六章 群英会 说郑中原听了众人议论,笑道:“其实在下所谓的‘统一号令’,不过就是约束我们不要侵扰百姓罢了,毕竟中原一地已尽入敌手,百姓无辜,不可伤害。” 众人都道:“这是自然的。那郑先生以为何人可以做这武林盟主之位呢?这个人,务必是大家都信服的绝顶高手。” 郑中原轻摇折扇玩笑道:“这个自不必说,须得武功人望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这才能够统御天下英雄豪杰。不然,便是在下也想过这把瘾呢!” 众人听得郑中原玩笑,都笑起来。 原来这白面书生郑中原乃是昔年梁山泊好汉白面郎君郑天寿之子,却在梁山泊受了招安之后改修文章,于靖康元年中了进士,虽说是允文允武,可是真论其武功,却并不算高明,所以若是他做这个盟主,天下英雄多有不服。如今大家听说郑中原开玩笑,便也都笑了。 郑中原又道:“不过我说几个人,武功人望大伙想必都知道的,大家再仔细商榷一番不知如何?” 众人都问道:“知郑先生所言何人?” 那棍锁连环崔忠和疯丐车卫平也都伸长了耳朵听着。 郑中原道:“这首选自然是少林派掌门人苦海禅师,自古天下武功出少林,自达摩祖师东渡,少林派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苦海大师更是得道高僧,天下敬仰的,故而他老人家是首选人物,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都点头道:“要说苦海禅师,那自然是可以的,咱们也都信服他,可是苦海大师在少林参禅,久不问江湖事,如何能够请得动他老人家出山?郑先生再说说其他人吧!” 郑中原笑道:“在下正是要说一说其他人的。昆仑派掌门人三清真人,与少林派苦海禅师齐名,一手飞霜剑乃是天下闻名的绝技,更兼之昆仑门下英雄辈出,三清道长坐这盟主之位,大家以为如何?” 刘启听得,嘿然冷笑一声,显出甚是瞧不起的神气。 原来早在三十年前,昆仑派掌门人八剑飞霜陈三清曾与其师东方逸云、天山派掌门人苦渡禅师、泰山派掌门人天门道长、峨眉派掌门人长眉真人李寿长、崆峒派掌门孙照清、黄山派掌门黄石道长论剑,可惜本事稍逊一筹,只得了一个四等。刘启在南海飞仙岛学艺一十五载,时常听自己师父说起当年掌故,对这一位武林中的翘楚很是不屑。久而久之他也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如今听人说起要这八剑飞霜做武林盟主,自然而然的冷笑出来。 中一人道:“昆仑地处西陲,三清道长虽然厉害,又怎么能够管得了这么远呢?郑先生说笑话吧?” 郑中原道:“那天山派掌门人苦渡禅师如何?他原本是少林派弟子,苦海禅师的师弟。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头。” 刘启微微一愣,就见到西首一个瘦削汉子猛地站了起来,别看这人瘦骨嶙峋,一开口却中气十足,足见其内力深湛,只听他大声道:“郑先生是拿我们玩笑么?苦渡秃贼虽然是少林出身,可是却是少林派的叛逆,这也还罢了。天山乃是在回纥地界上的,谁不知道那些个回回和西夏狗是一个鼻子眼儿出气的?这个苦渡在回回中素有名声,西夏人也很是尊重他。你找了这来做盟主,却不是引狼入室?” 这里话音未落,只听一个少年高声道:“你这厮胡说八道个什么?” 众人素知之前说话那人乃是巴蜀唐门的高手,叫做唐天纵。因为蜀中唐门多以毒药暗器着称,天下的英雄豪杰多有不耻,但这唐天纵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人能在眨眼之间连发数十种暗器,取人性命于顷刻之间,所以有一个名号叫做“千手修罗”。寻常人都不敢忤视,现在却有人敢这样辱骂他,已是天下一奇了,忍不住都转头去看这说话的是何人。 他们一转头,便见一个白衣少年手握宝剑长身而立,生就得一身好皮囊,眉若双剑,目似朗星,面如美玉,唇犹朱丹,当真是: 三尺青锋未展,七尺英雄儿男,比宋玉而形胜,较潘安而硬骨。浊世佳公子,翩跹美少年。 众人看到这少年,都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尽皆吃了一惊。 刘启问崇黑虎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崇黑虎道:“那个瘦削的汉子是巴蜀唐门的嫡系,叫做唐天纵,这个少年……嗯……我倒是不认得。不过他既然因为唐天纵说起天山派掌门人的不是而发怒,想必是天山派的门下罢?” 刘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把眼仔细观瞧。 那唐天纵既然久负盛名,自然是有一股傲气,听得这人辱骂,气愤不过,“呼”的一下跳上轩辕台,戟指这少年道:“你这瓜娃子是个什么东西,敢骂老子?有种的上来!格老子的!看老子不把你打出屎来!瓜娃子!” 这少年冷笑一声,道:“在老子面前逞老子,你瓜娃儿好大狗胆!格老子的!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这瓜娃儿!”他这话学着唐天纵的口音,众人听得都差点没笑出声来,只不过是碍于唐天纵的手段,不敢出声罢了,都憋得满脸通红,只有台上的郑中原、南北丐帮的两位帮主和刘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那少年双臂一振,如同一只白色大鸟一般也跃上台去。 众人看这少年原本离着轩辕台尚有二三丈的距离,只这一下就上了台,都吃了一惊,暗道:“果然好本事,怪道敢跟这唐三少叫板!” 北丐帮帮主疯丐车卫平在火光中看着这少年手中宝剑,吃了一惊,暗道:“原来是苦渡的弟子,只不知他学了他师父的几成功夫。若是能把这唐天纵痛打一顿,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省的这唐天纵整日价吆五喝六,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 唐天纵气得脸都成了绛紫色,道:“瓜娃子什么人?好大口气!老子今天就替你老子教训教训……” 这少年人不等他啰嗦下去,把手一扬,一个暗器势携劲风就已到了,唐天纵那个“你”字还没脱口,嘴巴上早挨了一下,“啊呀”一声惨叫,直接打落两颗门牙。唐天纵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一个松塔。 车卫平哂笑一声,心道:“唐小三,这是你自找的,还是这小子手下留情,若是用上了天山神芒,只怕连你的脑壳都打穿了!” 原来天山苦寒,能够长在山中的植物莫不是质地及其紧密的,这天山神芒乃是一种植物的果实,长不过几寸,通体乌黑,一个便少说有二三两,硬若精钢,无坚不摧,十分厉害。 唐天纵原本就是以轻功暗器着称的高手,未曾想今日却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人手中,气得呀呀怪叫,一声“要得!硬是要得!找死,就莫怪老子手狠!”双手连挥,铁莲子、铁簇藜、飞刀、飞镖、银针、铁菩提、破甲锥、雷公轰等十余种淬毒暗器变戏法一般使了出来,径打这少年郎。 台下众人都知道唐天纵的本事,一见他出手,皆大吃一惊,就连车卫平都失声道:“小子小心!” 这少年却不说话,宝剑铮然出鞘,众人顿觉寒气袭人,少年人把手中宝剑舞得如同雪花卷地一般,就听得“叮呤当啷”一片声响,将那些暗器尽数打落在地。 刘启眼前一亮,高声赞道:“好剑!好剑法!不愧是天山苦渡和尚的传人!” 众人都被台上少年的身手震住,一个个乜呆呆发怔,不提防身边忽然有人一嗓子,都吓了一跳,那少年也忍不住吃了一惊,转头一看,见又是一个少年人,也是一身胜雪白衣,在那里叫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台下人更是大奇,不知道这个少年又是什么来路,弄得崇黑虎站在一旁好不尴尬。 然而大众终究惦记着轩辕台上的两个人,故而并不朝这里久视,又都转头去看二人比试。 唐天纵见少年宝剑出匣,自己那纵横江湖十余年的得意暗器功夫便做了徒劳,也很吃了一惊,道:“瓜娃儿是谁?报上名来!” 少年把剑一横,也不玩笑了,眉毛倒竖,虎目圆睁,喝道:“嗟!老子不是别人,正是你看不上眼的天山派苦渡禅师的弟子公孙琦是也!今天便教教你怎么做人!” 唐天纵叫道:“娃儿找死!”说话间,双足一点,凌空扑到,十指入钩,对准了少年公孙琦就抓。 公孙琦一声冷笑,道一声“来得好!”往后退了一步,那迅疾如同鹰隼的一抓就落了空,他便趁着这个空档猱身而上,剑光一闪,已架上唐天纵的肩膀。 唐天纵不意被一个少年人一招制住,又惊又怒,只觉得眼前发黑,良久才道:“要杀便杀,还等什么?” 公孙琦道:“照说你辱我师尊,杀你十次都不解气,不过小爷见你是江湖成名的英雄,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将之前的话收回去,也就是了。” 唐天纵呸了一声道:“少林乃是武林泰斗,你师父被人逐出师门,天下共知,难道老子说错了!” 车卫平见二人相持不下,提着他那一根枣木棍上前,一言不发,往上一挑,拨开了公孙琦的长剑。 孙琦脸色微变,道:“车帮主意欲何为?” 唐天纵见有机会,急忙足下一点,飘然后退,后退时仍旧不忘双手连发,数种暗器对着公孙琦打来。 车卫平勃然大怒,木棍荡起千重棒影,砸开暗器,足下一点,如同鬼魅也相似追上唐天纵,一棍扑翻,一脚踩着他胸口膻中穴骂道:“你个!老子好意救你,你他娘还在老子面前耍花枪!真他娘的讨打!信不信老子一脚踩死你!” 公孙琦看得很是奇怪,车卫平先是一言不发的打开自己的宝剑,现在有追打唐天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好生糊涂。 刘启在台下也是一愣,道:“崇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车老帮主到底要干什么?” 第七章 蝇头小利 秀才一番论辩,自神宗起至今时日说了一遍,把那国家兴废的道理说了个五六成,众人听得俱是一愣,况且这秀才所举的人物,岳、韩两位元帅,宗、李两个太师也确实都是一心为国的好英雄,饶是车卫平为人疯癫狂悖,也不好再说什么。 正因为此,唐天纵方才得了一条性命,不然要照着车卫平的脾气,少不得要打杀了他。 崔忠想了想道:“这位先生不知如何称呼?” 郑中原道:“这位是在下的同窗好友,姓辛,双名弃疾,表字幼安,乃是山东人氏。因为鲁王刘豫降金之后,在山东地面上作威作福,常常带了金狗烧杀劫掠。他们叔侄两个看不过眼,扯起义旗,与刘豫等人周旋。今次因为举行这场英雄会,在下便也邀他来了。” 公孙琦站在台上,看了辛弃疾半晌,才道:“先生那一番话鞭辟入里,未知是哪位说的?” 辛弃疾道:“是我自己想的。” 公孙琦吃了一惊,道:“自己想的?先生真乃高人也!以我的意思,就照辛先生的意思,放了唐天纵罢!” 辛弃疾躬身道:“多谢公孙兄不计前嫌。” 公孙琦哈哈大笑道:“你也不要说我的好话,我是怕你们说我这人小家子气呢!”辛弃疾也大笑起来。 崔忠几个却踟蹰了。毕竟事关重大,不好裁决,若是饶了他,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怎知道他不是秦桧一党,要来阻挠抗击大计的?可要是不饶,就便杀了,那更是与朝廷作对,只怕届时钟相刘幺之祸便在眼前了。 猛听得台下一人高声喝道:“唐天纵!你认得我么?”说着话,这人便跳上台来,这人身长八尺,十分粗壮,满面虬髯,怪眼圆睁,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亮堂堂的九环七眼的鬼头大刀,直扑唐天纵。 众人认得这人乃是泾阳人氏,姓彭,名奎,字伯棠,使得一手好五虎断门刀法。原本家中殷实,因为昔年一点梁子,被这唐天纵使毒暗害,全家主仆男女老幼七十余口尽皆罹难。只有这彭奎因为不在家中,才逃过一劫。日思夜想,没一刻不为报仇。今日既然撞见,怎能善罢甘休? 唐天纵大吃一惊,奈何车卫平下手颇重,内伤不轻,连身都起不来,眼睁睁看着彭奎抢到近前,手起刀落,唐天纵这一世,杀伐全凭自己好恶,毁誉参半,现如今也都了了帐。 彭奎眼见得杀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仇人,心里大块,仰天大笑三声,继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原来他一心想着报仇雪恨,现下终于得报,大喜之下,一口气转不上来,竟而笑死了。这一下真可谓是异变陡生,众人在一愣之后,或交头接耳,或拍手称快,亦有人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但这一下也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人忽然长身而起,指着对面一个秃头老者道:“不错!咱们既然要同心协力共抗金国,私底下的事情还是掰扯清楚的好些!谢天峰!你们漕帮的强霸河道,害的咱们的弟兄没饭吃,咱们这笔账也该算算了!” 刘启冷笑一声,问道:“这人是谁?” 崇黑虎苦笑道:“这人乃是盐帮帮主屠大虎,前些年因为跟漕帮的人抢河道水运,两方都结了梁子呢!” 郑中原大吃一惊,叫道:“屠帮主慢来!咱们……” 他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一人叫道:“李超!咱们的账也要算算了!” 那个叫李超的手提了熟铜棍,遥指那人大笑道:“好好好!张冲,你要不怕死的便来试试!” 那名叫张冲的汉子提刀立起,喝道:“谁怕谁来?”排开众人,直奔李超。李超也不客气,举棍相迎。李超身边的人急忙让开了。 大凡人都有从众的心理,眼看这两个人打成一团,其他人都是在江湖上厮混的,谁没有三五个仇家?顿时都捉对儿厮杀起来,一时间轩辕台下金铁交鸣,喊杀震天,台山几个人如何能够劝得住? 这份光景看得刘启皱眉摇头。原本群雄聚会,为的是光复河山,本来是天大的好事,现如今对策没有想出一个,反倒自家人先动起手来了。难怪中华大好河山,如今却只能偏安一隅了。 即便刘启对于国家大事不甚了了,如今也甚觉痛惜,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道:“崇大哥,咱们走吧!这英雄大会已然是没有什么玩手了。” 崇黑虎刚站起来,正要和刘文武一同离去,不远处一个声音忽然道:“崇黑虎!你往哪里走?” 说话的这人姓刘,名成,字德年,山东曲阜人,也是一个成名的英雄豪杰,昔年和崇黑虎比斗,输了一招半式,一直怀恨在心,念念不忘。这些年偶有奇遇,自以为得之,今番正好报仇,一声喝完,大踏步赶将过来,手里大刀当头劈下。 崇黑虎眉头一皱,急忙要让,不意背后一人已是节节败退,被他一撞,两人脚步不稳,都扑下去,后面那人的仇家赶上来一刀,将他脑袋看做两爿。此时刘成已经到了近前,手里大刀寒光闪闪,搂头就斫。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下要杀了崇黑虎本是十拿九稳的,哪知火光中寒光一闪,刘启手中青雪宝剑骤然出鞘,一剑对准了刘成要害刺去。 刘成大吃一惊,不待招式用老,急忙变招一拦,挡下这一剑,等看清楚了这人不过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人,登时大怒道:“崇黑虎,老子以为你是个英雄!今日居然找了帮手?” 崇黑虎还没开口,刘启剑走连环,“唰唰唰”三剑将刘成逼得连退了三步。刘成眼见得这三剑招招都奔自己要害而来,心下大骇,等到躲过了,才发觉自己已是汗流浃背,暗道:“好险。也不知道这狗贼从哪里找了助拳的,剑法端的厉害。只是时日尚浅,若真假以时候,只怕再要胜他都不能够了。” 他心里打定了不可养虎遗患的主意,一声暴喝,大刀使个“八方风雨”的招式,四面八方都是刀光,竟是拼了命的打法,攻向刘启。 刘启大怒,心里道:“我一番好意,本要留你性命。哪知道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还敢与我放对!你自找死,却与我无关!”当下把宝剑一展,迎了上去,这一战也,当真是: 寒光闪闪,杀气森森。眼看得刀剑并起,耳听得环佩声动。这一个,刀开如飓风过岗;那一个,剑舞若梨花满树。皆仗本领,尽逞凶顽。 刘成原本以为刘启年纪不过弱冠,武艺有限,要将其扼杀于未然之时,哪知道这一动上了手,自己竟然讨不到半点好处,才知道是自己托大了。怎奈此时势成骑虎,只能够硬了头皮,拼尽全力的抵挡。但听得“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身上早被划了数剑,鲜血长流。这还是刘成在这生死关头躲得快,不然早就死了。 第八章 惊人剑法 周围众人都看得呆了。就连崇黑虎也不禁暗捏了一把冷汗,心里道:“好险,所幸不曾与他交恶,不然就他这一手快剑,我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刘成越打越是心惊,临末了,虚晃一刀,扭头就走,刘启却也不追击,带了崇黑虎就往君山下走。此时众人虽被刘启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法吓了一跳,但是到底都是些仇恨在身的血性汉子,只是在一惊一呆之后彼此复又动起手来。 刘启如今只想早些离开了这是非之地,领着崇黑虎下山,有阻挠的,一剑一个都杀却了。 这君山乃是他自小生长的地方,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故而两个人只管往人少的地方取路而走,也不用担心走到死路上去。路上倒也遇到一些人,他们原本是各帮各派领命把守山道,接引宾客的弟子,听得山上动静,不明就里的都往上赶,有些倒霉的正遇到刘启下山,也都不明不白的做了剑下亡魂。 看看到了山下,正好也有不少的船只,两个人上了船,才要离去,便听得背后不远处有人叫道:“两位慢行!等一等则个!” 二人回头看时,只见那个天山派的公孙琦领着郑中原、辛弃疾奔下山来,已到近前。刘启便等三人上了小舟,这才把绳子解开了,竹篙一点,将船撑离了岸边。 待得船行数里,辛弃疾回首君山,仰天长叹道:“我本以为国破家亡,人当怀有悲愤之心,一并向前,谁知如今这般?光复河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刘启一边摇橹,一边冷笑,却不说话。公孙琦也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启。 郑中原忽然问道:“这位小兄弟好本领!未知姓名,师从何人?可肯相告一二么?” 刘启道:“我叫刘启,表字文武。” 郑中原愣了一下,苦笑道:“恕在下孤陋寡闻,未知天下还有刘少侠这样的好本领!未知少侠是哪里人士?师从何人啊?” 刘启斜着眼觑了一眼公孙琦,冷然道:“本地人士。” 郑中原听他说话十分的不耐烦,说了姓名籍贯,却对于自己师门闭口不谈,知道是有意不说的。他三番两次的询问,那是碰了老大的一个钉子,只得尴尬一笑,把话头一转道:“此次英雄大会原本是要商讨同抗金国的大计,唉!怎料的是如此收场?就连南北二丐两位老英雄都是如此啊!” 刘启哼了一声,道:“可惜了大好江山!” 辛弃疾叹道:“昔年魏武皇帝评论袁本初道:‘临大事而惜身,见小利则忘命。’今日见如此群雄,与昔年袁绍何异?天下如此,岂不痛哉?” 郑中原和崇黑虎也都跟着叹息了起来。 便在这时,猛听得身边一人仰天大笑道:“辛先生也是个英雄,怎地如此书生气?虽说你们读书人讲究天下大同,舍生取义,然则人生在世,岂能真如书中所言?况夫江湖之上的情仇纷争,又岂是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能揭过的?” 三人都吃了一惊,才发现原来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语的不是别人,正是天山派苦渡禅师的弟子公孙琦是也。辛幼安大怒,按剑道:“公孙兄不肯帮手也就罢了!怎么说出这种话来揶揄我们?我虽然打你不过,难道就怕了你么?” 公孙琦安坐船中,抱胸冷笑,道:“先生性急。琦有一言,不妨略思之。我与家师虽然僻处天山,但也知道中原板荡。辽金起于北方,大夏雄踞河套,吐蕃、大理莫不虎视眈眈,以图中原。而今江北沦陷,宋国偏安江左,诸位号召群雄,想要振臂一呼,戮力同心,驱逐鞑虏。原本是天大的好事,可惜……可惜啊!” 郑中原奇道:“可惜什么?” 公孙琦尚未回答,刘启已然冷笑问道:“我想请问,若是我杀了诸位全家,诸位是否能因如此大义放我一马?” 崇黑虎方才死里逃生,正是因为和刘成结了梁子,不过一招半式的输赢尚且如此,何况是灭门的大仇?不由得一怔。辛弃疾略微思索,叹息了一声道:“阁下若是当真,俺便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定要与你斗个死活。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若是不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若是我时,你既杀我全家,我也要,不死不休的。” 郑中原大吃一惊,他和辛弃疾也算故交,彼此钦慕才华。这读书的人,十有八九都讲究孔子的“仁者爱人”,哪知道辛弃疾竟然说出这般恶狠狠的话来。 刘启再次一声冷笑,并不吃惊,只是依旧“哗哗”的摇着橹往前方行船。 公孙琦戏谑笑道:“连辛先生尚且如此,何况江湖上的人呢?我虽然首次来到中原,但也听家师说起过,江湖上血雨腥风,并不比战场上好多少,更何况其中各种利益,盘根错节,又怎么可能单凭一场聚会,一顿酒席就能够化解得了呢?” 崇黑虎、郑中原和辛弃疾三人何尝不知道公孙琦说话的道理?只是现如今程朱理学盛行,更兼之孟子的“舍生取义”的思想根深蒂固,是否能做得到尚且不说,但人人心中总是怀揣着这种天真的理想。现如今公孙琦、刘启把这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众人都明白过来,长叹了一声,无法言语。 公孙琦却不管他们,只是在黑暗中把眼瞧着刘启,半晌才道:“兄弟好本领,不知道可是南海派东方大侠的弟子么?” 刘启不料被公孙琦一语道破,只得道:“家师正是南海派飞仙岛主东方逸云。不知令师安好?” 郑中原吃惊道:“怪道小兄弟本事如此了得,原来是南海派东方大侠的传人,幸会,幸会。” 刘启冷冷的道:“我师父可从来不是什么大侠,郑先生休要说错了。” 郑中原脸上颜色微微一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东方逸云剑法虽然高明,与天山派的苦渡大师一时瑜亮,但为人任性,全然不似苦渡禅师那般仁慈侠义,生杀予夺但凭自己好恶,行侠仗义之事固然做了不少,但滥杀无辜、助纣为虐的事情也没少干,以至于江湖上毁誉参半,号称“剑魔”。其后因为某些事情,东方逸云隐居南海飞仙岛,极少再在江湖上走动,所以年轻一辈少有人知。 但郑中原、崇黑虎都已过而立之年,少年时期正是东方逸云名头正盛的时候。要说他们不知道东方逸云当年的所作所为,那当真是鬼都不信的。现下郑中原说客气话,却被刘启毫不留情的噎了回去,莫说是郑中原,就连崇黑虎也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黑暗之中刘启瞧不见几人颜色,却也知道气氛尴尬已极,他倒也没有不顺心,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摇橹前行。 公孙琦道:“家师安好,未知东方前辈可还康健?” 刘启哼然道:“很好。” 公孙琦问道:“兄弟这是要往哪里去?” 刘启道:“莫要乱叫!咱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了兄弟了?” 公孙琦听他语气不善,哑然失笑起来。他师父苦渡禅师和东方逸云打了一辈子,谁也奈何不了对方,这事情他是知道的。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甚至于东方逸云僻居南海,苦渡禅师隐遁天山都是为了这个“天下第一剑客”之名。 正是: 文无第一全凭笔,武无第二尽逞强。 第九章 剑气 苦渡禅师和东方逸云谁也奈何不了谁,俩人这才淡出江湖。只是东方逸云为人促狭,睚眦必报,不是个有大胸襟的人,故而每时每刻莫不想在与苦渡禅师争个死活。对于门下弟子也少不得要就这事情训诫一番。 当下刘启见这公孙琦,那正是自己师父一直念念不忘的老对头的弟子,正没好气,孰知公孙琦却一口一个“兄弟”的乱叫,让刘启好不心烦。 公孙琦的师父苦渡禅师虽说是被少林寺扫地出门的人,到底是佛门出身,心胸宽广,这种心胸传承给了他的大弟子公孙琦。所以对于刘启的不耐烦公孙琦也是一笑置之,只是说道:“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刘启冷冷道:“城陵矶。” 说着话,一船五个人直奔城陵矶去,眼看的天空露出鱼肚也似的白色来,便到了目的地。刘启道:“诸位,打由此渡江,便是湖北地界,我还要往临安去,咱们就此别过了。”说着斜眼瞟了公孙琦一眼,提了宝剑,拿了包裹就走。 公孙琦知道刘启心里想着什么,微微一笑,也与众人别过了,一路跟着刘启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约莫二里多路,看看到了一片赤松林里,刘启这才回过头来道:“你果然跟下来了,这便好,好得很。” 公孙琦笑道:“我又不是盲眼的,心里也不迷糊,兄弟的眼色、想法,我这做哥哥的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刘启脸色微变,喝道:“闭嘴!谁是你的兄弟!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我也便不多说了,拔剑罢!” 公孙琦叹了口气道:“你我非要如此么?” 刘启“呛啷”一声拔剑出鞘,指着公孙琦道:“当年家师与苦渡泰山上比剑,你师父那个贼秃若非让了我师父半招,使我师父赢了,我师父何至于此?” 公孙琦面色一端,道:“你说话可要积点口德!我师父若非让这半招,非要两败俱伤不可。这是家师仁慈,你们怎地颠倒黑白,好心当成驴肝肺?” 刘启哼了一声道:“你师父仁不仁慈我管不着,但我师父却引此为平生奇耻大辱,从此隐遁南海,不履中原。” 公孙琦皱眉道:“这分明是你师父小家子气,与家师何干?” 刘启道:“公孙琦,你好歹也是练武之人,难道就不知道举凡练武之人皆有血气?宁可死了,也不愿意被人如此谦让的?你师父这个秃驴当年也是因为行侠仗义,得罪了登封太守,这才被无色贼秃逐出师门,难道只许你师父有脾气,让我师傅没面子?” 公孙琦听他一口一个“秃驴”“贼秃”的说不绝口,任他涵养再好,也早气得眉毛倒竖,仗剑冷笑道:“刘启,你若是在不积点口德,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刘启呸然道:“谁要你剑下留情?若有本事便来一战,若是没本事时,趁早说你师父浪得虚名。免得小爷我动手。” 公孙琦气得脸色铁青,道:“好好好!你既然要找死,就休怪我了!”当下长剑一展,使开“乱披风”剑法,直取刘启。 这乱披风剑法乃是江湖中常见的一门武学,剑招看似散乱,内里却自有规矩,施展开来,似乱非乱,虚虚实实让人应接不暇。被苦渡禅师浸淫数十年,更有损益,已然是自成一家,十分厉害。 只见刘启就那件英里辗转腾挪半晌,脸不红气不喘,没有半点惧意,见招拆招,立刻钟鸣玉碎之声不绝,果真一场好斗也!正是: 白影飘飞,犹如九天凤舞;寒芒匝地,恰似云中龙现。两泓秋水,风驰电掣。一对英雄,怒火焚天。时而银鹰掠地,或而静若寒潭。真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却拼死力,要把那上辈恩怨一笔销。 这两个人都把那平生本事用上了,直从黎明打到了天光大亮,也不知道彼此交手了多少回合,都是用着快剑,到了后来,两人都有些面红耳赤,汗如雨下。公孙琦忽然跳出圈子,道:“你我打了许久,谁也奈何不了谁,照我说,不如就此罢手,算作平局如何?” 刘启把手中青雪剑一荡,道:“呸!此战关乎师门,谁要与你平手?你若是认了输,说天山派剑法不如南海派,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就算是个死,我也要杀了你的。” 公孙琦大怒道:“刘启,!谁还怕你来?” 两个人又各逞英雄,打做一处。斗到了酣处,只见两团剑光搅成了一团,乒乓乱响,剑气纵横,人和剑也都分不清了。彼此又战了五十余回合,仍旧不分胜败,都是呼呼带喘兀自不肯停手。 便在这时,只听得大路之上脚步声响,来人不少,看看到了近前,却听得一人喜道:“这里果真有江湖人动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着当先纵马上前,抽出胯边腰刀,也不管谁是谁,对准了一个便砍。 刘启和公孙琦两个虽说动起手来恨不能将对方置之于死地,但到底是名门弟子,正所谓“名师出高徒”,纵使现在无名,两个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早就知道有人来了,但如今二人打得难解难分,谁肯先撤? 来的这人眨眼便到,后面来的一群人却只见三道寒光一闪即逝,就听得“叮当”“吁”“啊”三声,那“叮当”一声,是这汉子的腰刀断作了三截——为何断作三截却只一声声响?盖因公孙琦、刘启二人速度不分轩轾,更仗着宝剑之利,削铁如泥,故而只发出了一声。那声“吁”却是健马被公孙琦一剑刺中了脖颈发出的悲鸣。那一声“啊”却是那汉子跌下马的惊呼,只是这一声惊呼方才发声,刘启已到了近前,一剑将其杀却了。 这两个并不管杀的是谁,一击得手,复又战作一团,却把那后面来的人弄得又惊又怒,当头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厉声喝道:“呔!两个反贼年纪不大,胆子不小。还敢杀人!真真找死!爷爷来也!”催开马,舞着刀,声到人到,照准了刘启就是一刀。 公孙琦原本没有杀刘启的心思,瞧得真切,一剑荡开刘启的宝剑,不等他变招,已是一把叼住他的手腕扯过一边,使一招“龙门鼓浪”,“唰”的一剑,对准了马匹斜撩上去。 马上骑士也有几分本领,一夹马腹,“旱地拔葱”,蹿起三尺高,马匹倒地的时候他人在半空,一招“力劈华山”劈向公孙琦。这一招“力劈华山”原本也是很普通的招数,可是他凌空下击,声势却极其骇人。 刘启被公孙琦扯了一把,本来大吃一惊,及至其后眼见对方并不朝着自己动手,却去迎战身后这人,当即愠道:“谁要你来多事!”口里虽然这般说,却转身迎上对方钢刀,青雪剑一圈一引,把那万钧之势牵过一边,手腕一转,反削来人。这人眼看剑到,犹如匹练一般,大为惊骇,但却临危不乱,乘势一个“鹞子翻身”,避了开去。 刘启斜着眼看了公孙琦一眼,冷然道:“你帮我杀了他的马,我帮你接下这一招,咱们两不相干了。” 第十章 船夫 公孙琦与刘启又走了一二里路,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渔村,城陵矶本就地处洞庭湖入长江的冲要地段,多有打渔之人。二人入村来,刘启先在村里转了一回,见一个人正在门口结网,便问道:“船家可有好船么?” 这人看了二人一眼,站起来问道:“不知道两位公子要去哪里?” 公孙琦正要说去临安,话犹在喉咙里没出声,刘启便已经说道:“只渡江往夏口去便可。” 公孙琦一愣,心道:“看刘兄弟也算是仪表堂堂,怎想到竟是个没脑子的,这人既然肯载我们,何不便乘了他的小船一路东下呢?往夏口去,却不平白走许多里路?” 那人又打量了刘启一眼,道:“这个却使得,只是要两吊钱。” 刘启点头,从包袱里摸出几两散碎银子道:“这是订钱。我们先去吃饭,再转来时你莫要食言了。到了还有钱给。” 船家一看这白花花的银子,大喜道:“这个不消吩咐,船自有好的。恭候两位公子大驾。” 两方说定,二人来到一家饭铺打尖,吃的无非是鸡、鸭、河鱼、稻米饭,刘启一路连战连逃下来,早有些饥了,招呼一声便即动箸,公孙琦却扒了两口饭就不吃了。 刘启道:“你不饿?” 公孙琦苦笑道:“我自幼生长在北方,吃的是小米、面囊,江南的米饭我吃不习惯。” 刘启也不听他解释,自顾自的吃着,公孙琦却问道:“兄弟,咱们明明是要往临安去,你怎么却取道夏口?” 刘启哼了一声,傲然道:“这里离临安不知多少里路,他们怎么愿意去?夏口乃是一个大所在,到了那里却有好船。” 公孙琦愕然道:“岳州城内难道就没有好船?” 刘启揶揄了半晌,才道:“我昨天和崇大哥上君山之前,曾在岳阳楼头把岳州知州家的公子揍了一顿。” 公孙琦这才恍然,半晌又道:“这村中渔人极多,兄弟为何看重那家?我看来看去这些船都一样的。” 刘启斜睨了公孙琦一眼,显出些鄙夷的神色来,道:“船呢,乍一看都差不太多,但真真与船打过交道的却知道究竟。譬如那人的船,那是上好的木料打造的,及其坚固,龙骨也十分周正,所以我就选了那一家。” 公孙琦赞道:“兄弟果然厉害。” 刘启皱眉道:“我不是你兄弟,莫要乱叫!我说你,你既然来到江南,这江南地界吃的都是米饭,只有到了集市上才有卖馒头烧饼的,我劝你现在还是吃些为好。” 公孙琦却是摇头不语。 两个人吃了饭,有稍作歇息,这才各拿了包裹行囊,提了贴身宝剑,来到那渔人家,那船夫早已准备好了一艘乌蓬小船,领着二人上去了,见两个人到了船舱里坐定,这才把竹篙一点,撑船离岸,遥遥往对岸去了。 公孙琦问道:“兄弟,你说咱们吃饭这么许久,为何不见那些公门里的人追上来?” 刘启道:“那自然是因为他们有公事要办的缘故。” 公孙琦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一拍大腿叫道:“哎呀!原来他们要对付的是咱们这次参加群英会的江湖豪杰!大家心意离散,只怕如今还在拼斗呢!这些人若是去了,只怕要遭殃!”心里大急,急忙叫道:“船家!且把船拢去君山!夏口咱们不去了!” 刘启道:“船家,休听他的!只去夏口。” 公孙琦惊道:“如今天下势危,犹如累卵,虽有岳韩两位元帅向前,然而我听说庙堂之上一片合议之声,正是我江湖英雄发奋之时,若有不测,收复河山却不遥遥?” 刘启冷笑道:“收复中原就凭他们?你也未免太书生气了罢!你不见他们蝇营狗苟,只图眼前小利,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谁还管那天下的江山是姓金还是姓宋?等他们动手,不知要猴年马月了!” 公孙琦失惊叫道:“兄弟这是什么话?” 刘启冷冷的道:“你一向在西域,怎么反倒如此挂念中原形势,难道令师打算将回鹘的地面拱手相送么?” 公孙琦道:“家师与我虽然地处西域,但是汉人。如今中原沦丧,难道不应该同舟共济?兄弟却说出这般无君无父的话来,难道这是兄弟应该说的么?” 这里两个人斗口,却听得那船夫怒道:“你们到底是往君山去还是往夏口去?” 刘启道:“休听他的,只往夏口去。” 公孙琦却道:“去君山。” 刘启怒道:“,到底是你出的船钱我出的船钱?” 公孙琦大怒道:“船家,把船拢回去!刘启,你要去夏口便自去,老子不陪你玩了!真当老子没钱是怎么的?” 刘启道:“你有本事便自己游过去。老子既然给了船钱,没来由为你这厮作嫁衣裳!” 公孙琦气得火冒三丈,直瞪眼睛,到了这时,却不走了,只是一屁股坐在舱里,对着刘启气呼呼的喘气。 刘启一看他这样便知道公孙琦也是一个旱鸭子,冷笑一声,也不说话。 这两个人生着气,看看离岸十余里了,谁也不搭理谁,猛地只觉得船身一摇,刘启便皱了眉头,问道:“船家,何以停船了?” 话声未了,帘起处只见那船夫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立在舱外冷笑道:“二位公子财帛颇多,小人就是一个破打渔的,不知可肯施舍一二?” 若说是在陆地上,公孙琦仗手中利剑,并不惧怕,但如今这是茫茫江面,虽有船坐,沉沉浮浮,到底不比陆上坚实,不由得变了颜色。刘启却只是左手握住剑鞘,仍旧是懒洋洋的半躺半坐在船舱里笑道:“原来是个毛贼!要做这没本的买卖。我们若是不给,你事情我们吃馄饨,还是板刀面啊?” 船家道:“我本无意取你们的性命,你们若是识相的,我包你们到得了岸,若说半个不字,我知道你们不通水性,少不得便在这长江之上做两个水鬼。” 刘启听了,哈哈大笑道:“好胆识,竟然敢欺到小爷头上来了!”说着话,忽然如一阵风一般出了船舱,拔剑对准了船夫就刺。 船夫不道他来得如此之快,话音未落,一点寒芒已然奔了自己要害,心中吃了一惊,举刀一格,就听得“叮当”一声,那刀已段做两截,却也把这一剑荡开一边,只是动手迟了,皮肉被划拉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刘启见一招不中,心里也是一惊,知道自己前番两场恶斗,有些气力不加。但艺高人胆大,眼看着失手,却把身子一转,一个“苏秦背剑”把剑背在背后,左手一挥,银针随手就来。那船夫不提防暗器,早被打在手上,手里那半截钢刀拿捏不住,跌在船头。 船夫吃了亏,叫一声“好厉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去了。刘启冲到船头,但见碧波荡漾,哪里找得到半点人影? 这时公孙琦也跟了出来,只是他在这船上坐着也还罢了,走起来一摇三晃,委实的步步惊心,出了船舱,便不再往前走了,只是靠着舱门道:“你如何让他走了?” 刘启道:“你放心,他走不了!我师父的白云针虽是白银铸就,却是淬过见血封喉的剧毒的。他要走,也要有命走才行。” 公孙琦面色微变,暗道:“东方逸云号称剑魔,做事果然邪性得很!我的天山神芒虽然无坚不摧,但说到歹毒阴狠,却有所不及,方才我们打斗的时候若是他用起这样的手段,我却不是白白送了性命?”这么想着,早已冷汗直流。 刘启却懒得管他,自顾自来到船尾便要摇橹渡江,哪知便在这时,只听船舱内一声巨响,江水直涌上来。刘启大吃一惊,急忙叫道:“姓公孙的,快过来!这厮好不歹毒!” 原来那船夫中了毒针,固然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可一时半刻却不立死,他见识了刘启的手段,才知道这人有些门道,扎猛子的时节顺手又拿了一把匕首,凫水到了船下,撬开铆钉,打算灌江水把他们都淹死,自己却好乘乱取事。哪料到毒药原本就十分猛烈,他这一下用劲使力,更引得毒气攻心,就此而绝,不过片刻便浮了上来,连带着这一片水域的大鱼小虾都翻了肚皮。 公孙琦一看大水漫上来,顿时慌了手脚,刘启在一旁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踏出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扯将过来骂道:“你他娘的想死啊?” 公孙琦吓得呆了,竟是作声不得。 不过须臾,船侧舟沉。这公孙琦是个不会水的,一入了水立刻便想一个铁坨一般沉了下去,刘启急忙一把兜住,仗着水性就要带着他赴水逃生。哪知连番恶斗,早脱了力,游出去没多远手脚便转了筋,更兼公孙琦一个不会水的人,入了水,只是一味乱抓,十分的束手束脚。 刘启又惊又怒,刚要骂上两句,江水早顺着口鼻灌了进来。举凡溺过水未死的人都知道,人若溺水,不管你如何屏息闭嘴,那水也会如同有人指挥一般灌来,故古人言水之一物,无孔不入,诚不我欺也。 第十一章 气短情长 现如今两个人溺水,不要说公孙琦,就连刘启喝了一肚子水,也已经是两眼翻白,意识昏沉,若不是求生的欲望,只怕早已经沉了底,做了虾兵蟹将的美餐了。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说一句场面话,叫做“无巧不成书”了。 便在这二人将死的时节,打由上游开来一艘舫船,船头立着一个女子,正在凭栏远眺,赏玩江景,一瞥之间便看到一具死尸正顺流东下,两个活人在那里扑腾求生,登时惊道:“有人遇难,快些救人!” 旁边一个丫鬟道:“小姐,还是小心为上,若是歹人,遇到点风吹草动,回去后老爷、太太少不得又要念你了。” 那小姐怒道:“偏你小心!爹爹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咱们就见死不救?再说了,以我的本事,谁能伤得了我?你休废话!来人,赶紧去救人上来。” 过不多久,船上下了一艘小船,顺风顺水来到刘启二人跟前,七手八脚的捞了起来,这时候刘启公孙琦二人早已经被水呛得昏迷了过去。又赶上去捞了船夫的尸体,这才回航。 到得大船上,众人这才将三人放置在甲板上,那小姐悲戚叹道:“可惜终究死了一个。快将这两个人救活了罢!” 几个有经验的船夫便给公孙琦和刘启压胸,过了良久两个人才“哇哇”的吐了好几口水,这才悠悠转醒。 刘启先醒来了,“啊呀”一声坐了起来叫道:“好家伙!差点死了!”一声才说完,便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重又躺下,“咕咕”往外吐水,一边仍是“好家伙”,“好贼人”的骂不绝口。 公孙琦悠悠醒转,也是呕水道:“我这是在哪里?莫不是死了?” 刘启一贯是长于游泳的人,自打会水之后头一遭溺水,正没好气,不由得怒道:“!咱们还活着!娘的,一贯打雁,不想今天却被淹啄了眼,差点没给淹死!” 公孙琦这才知道自己又被刘启救了,感激道:“多谢兄弟了!” 刘启道:“滚开!谁是你兄弟!要不是你这小子在水里乱动,小爷能他娘的遭这番罪过么?你他娘的难道就不能学学凫水么?” 那小姐自幼家教极好,不比江湖上的人多少都带着点匪气听到刘启一醒来就没口子乱骂,很是好奇,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两个人。那贴身的丫鬟听不过耳,急忙道:“哎!你们两个,若非我家小姐仁慈,你们都已经死了。” 孙琦忙勉强起身,施了一礼道:“如此,多谢小姐了。” 刘启撇了撇嘴,也只得爬起来,作了一揖,道:“多谢。” 小姐笑道:“两位不必多礼。陌路相逢,已是有缘。两位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启道:“我们原本要去夏口的,不料半路遇了贼船。”说到这里把手一指那个船夫,道:“便是这厮了。所幸我们都会些个三脚猫的功夫,将他打落水中,哪知他死性不改,凿沉了船,我们因此才落了水,若非小姐搭救,这时候只怕已经进了鱼鳖的肚子里了。” 公孙琦这时候也清明了一些,忽的叫道:“哎呀!我的剑落了水了!” 刘启也吃了一惊,才想起来刚才事出紧急,连他的宝剑也失落了,不由的也叫道:“莫说你的,就连我的也都落水了。都他娘的怨你!” 那小姐见刘启说话,斯文的时候如同那些读书赶考的学生,一骂起人来却又如此粗鄙,心里十分奇异,面上却笑道:“谅得两把剑,何足道哉?若不嫌弃,小女子船上尽有那削金断玉的利器。二位兄长既然也是武道中人,没了兵器,委实不便。” 她口内说着,心里却老大的不以为然。盖因太祖武德皇帝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才做了皇帝,为了不至于重蹈覆辙,杯酒释兵权,自此之后重文轻武。而那些读书的人,为了显示自己文韬武略,常常佩剑在身。剑本利器,然而到了他们身上,便成了可有可无的装饰了。故而天下的人多以为佩剑之人本领不济,不过只是些花花的架子。 这小姐也是自幼练武的,也曾得遇指点,十八般兵器精熟,只是向来在府中纳福,今番被师傅打发出来,正在回航途中。说到底,总是孩子的心性,自以为师傅厉害,教的本事也十分了得,不把人放在眼里。 就她看来,这两个人也只是两个绣花的枕头,所谓的“宝剑”也不过是些凡铁罢了,如今自己这船中随便拿出一样兵器都是价值连城,他们必定欢天喜地的。 那丫头见不是话,赶紧道:“小姐三思。” 公孙琦眼尖,瞧见这小丫鬟面带犹豫,便道:“小姐厚赐,本不敢辞,奈何在下的那把剑乃是家师的贴身兵刃,亲手交予在下,岂可弃之?” 刘启也道:“我也一样。” 那小姐这才道:“既然如此,是我失礼了。”当下便叫了两个水性好的下水去寻找。 二人把眼细观这个女子,年约及荆,柳眉星目,鼻若悬胆,唇如朱丹,一身雪白的衣裙更衬得脸上白里透红,仿佛粉雕玉琢一般。 这两人又道了一声“多谢”,自顾自的在船头跌坐,默运玄功,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一身湿衣已然干了六七成。小姐不懂内功,很是觉得神奇,但到底是女儿家脸薄,又不好意思开口去问,只在一边好奇的打量。 过不多久,船下人声传来,有分教: 寒芒出水面,龙凤入江湖。 正是: 神兵利器,斩不断江湖恩怨;英雄儿女,谱一曲气短情长。 刘启叹了口气,道:“若小姐的家人也能如小姐这般,那有多好?如此多谢了。”便接过了,归剑入鞘,又是一揖。 金瓶儿苦笑起来,道:“屡教不改,我也很是头疼呢!船外风大,还请公子进仓内歇息。” 刘启仔细想了想,想到李才、婉儿的嘴脸,本要不去,但这小姐几次三番的相请,不去又恐驳了她脸面,良久才道:“如此,多谢了。” 第十二章 江湖闲话 这船颇大,舱房也多,小姐当先领路,将刘启带到一个舱房钱,笑道:“公孙公子便在里面。”轻叩了三下,推开了房门。刘启进去歇息。 待到日影西斜,这船便在九江地面上停泊了,金瓶儿另着了一人来请二人用晚饭,她那贴身侍女婉儿和武师李才都不在这里。看这金瓶儿也是个大家闺秀,但这一顿饭却也不过是一碗鱼汤,一大碗烧肉,几样菜蔬,一壶浊酒和糙米饭。 下人倒了酒,金瓶儿敬了一杯。公孙琦喝了,却见刘启只是埋头吃饭,不由的埋怨道:“兄弟,你好不晓事!主人家敬酒呢!” 刘启道:“我不喝酒。” 公孙琦道:“好歹也是主人家亲自把盏,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 刘启并不回答,依旧吃饭。 公孙琦正要再说话,金瓶儿已经笑着说道:“不妨事的,刘公子既然不饮酒,多吃些饭菜也好。” 刘启道:“多谢小姐体恤。”自顾自又吃了一碗。 饭毕,有人上来撤了残羹,金瓶儿又与二人说了些江湖上的闲话,各自回房歇息。 约摸到了二更时分,人都睡下了,公孙琦、刘启二人各自在床上做功课,既毕,正要歇下,忽听得船面上一声轻响,仿佛一只猫咭跳了上来。他二人一身本事,知道是有本领的夜行人到了。公孙琦立刻下床,捉剑便去看个究竟。刘启也不动,由他去了。 公孙琦出了房门,高抬腿,低探脚,蹑足潜踪来到舱门口,就阴影里藏身,便听到外面两个人悄声谈话,只听其中一个粗嘎的声音低沉道:“寨主也真是,前次才捉了一个回纥小妞,我看那妞儿长得不差,怎地今日又来?” 另一个道:“你懂得什么?寨主练的是采阴补阳的高明功夫,这女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公孙琦听到“回纥”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吃了一惊,待听到“采阴补阳”的时候这一惊更甚。 之前说话的道:“也对,寨主用完了我们还能享受一番。只是平日里捉了小妞给寨主,都要隔了个把来月才动手,这次怎么昨天才用迷药捉住,今天又来?” 这个道:“我怎么知道?你有胆自己去问寨主?” 那人笑道:“休要玩笑,我去问时,若是不好,被寨主打死了,却不是赔本的买卖?我看这船上那个小姐长得十分不错,我们拿了去,寨主定然欢喜得紧。” 公孙琦既然知道这里两个人是来掳掠小姐金瓶儿的,又挂念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回纥女子,怕是自己相熟的人,急忙一垫脚,如同离弦之箭射出舱门。 这两个人正放倒了守夜的往这里来,猛地一道白影蹿出,都吓了一跳,还没扯出兵刃就觉得肩上一痛,彻入心扉,忍不住“啊呀”叫出声来。原来公孙琦出舱的时候为留活口询问,并不拔剑,只是手心里扣住天山神芒,径打二人肩膀。这天山神芒重逾精金,尖锐异常,呼啸而出,还没等两个反应过来,琵琶骨便都打穿了。 那个嘎着嗓子的师弟扑地就倒,杀猪一般惨叫起来,在寂寥的深夜里把一船的人都惊醒了,尽皆跑过来看个究竟。那做师兄的到底多练了几年的功夫,琵琶骨虽然受了重创,脚下功夫并不曾废了,眼见不能得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船边,飞身便要下船,哪知人还在半空,忽然一声惨叫,紧跟着“咕咚”一声落水,再无动静了。 这时候船舱内的人除了刘启外都出来了,月辉之下只见公孙琦站在甲板上,另有一个人滚倒在地,不住的哀嚎,都是大奇,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公孙琦便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听得怒发上冲冠,道:“哪里来的狗贼?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家小姐头上来了!好大的狗胆!”就有那性急的武师要上前结果了那厮。 那小姐金瓶儿更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是大家闺秀,虽然不通男女之事,但对这类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今番自己撞见,真是又羞又怒。 公孙琦止住了众人,大步上前,一脚踩定了,问道:“你方才说你们寨主昨日抓了一个回鹘姑娘,是也不是?” 那人早骇破了胆,只是点头,却作声不得。 公孙琦脸上变色,急道:“那女子怎生模样?” 那人知道自己性命如今都拽在这白衣少年人的手上,不敢隐瞒,道:“那女子长得……长得十分貌美……细长弯眉,大……大眼睛,高鼻梁……” 公孙琦久在大漠,知道回纥女子大多都长得这般模样,只是汉人少见多怪罢了,但于他而言却委实如同没说,念头一转,便又问道:“那女子可是带兵器的?” 这人一个劲的点头道:“是是是,那姑娘带着一把宝剑,公子如何知道?” 公孙琦脸色大变,怒喝道:“人呢!” 那人道:“不……不……不知道。他被我们寨主用药迷倒,后……后来就……” 公孙琦脸色铁青,就连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不等他说完已是一把提起这人,叫道:“你家寨主在哪里?带我过去!若敢说半个不字,今番你就要死在这里!” 那人为求活命,一叠声答应下来,公孙琦转过头对着众人一礼,道:“救命之恩,原本该以死相报。但这人口中说的那个回纥姑娘不定是我一个相识的,我欲要他引路去救,不能就此交予诸位,还请见谅。” 正是: 恩义虽然比山重,情谊亦是如海深。 白仲生避过自己的板斧,却因为躲得慢了些儿,头发都削掉了一大片,那斧子去势未歇,将背后一个喽啰砍死在地,斧头恰在骨头里这才停住。白仲生叫道:“钟玄!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儿郎们!并肩子上啊!先把这姓钟的给做了!我来对付这小子!” 喽啰们害怕公孙琦,但钟无极素来与他们寨主交好,故而极少显示武功,便是白仲生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本事,正所谓“无知者无惧”,都拢了上来。 第十三章 铁血丹心 钟无极把阿古丽护在背后,眼看众人都朝着自己而来,面上并无惧色,只是道:“姑娘迷药稍解,不宜妄动真气,可跟紧了!”当下把手中宝剑使开,只见他手中宛如挽了千钧重物一般,东指西划十分缓慢,但不知怎么的,一群喽啰却怎么也攻不进圈子来,反倒被他杀伤了数人,顿时哀嚎惨呼之声大起,众人这才知道钟无极的本事。 公孙琦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担忧之心立去,打点精神,对准了白仲生的要害便是一轮急功。白仲生力大招沉,身法却不及公孙琦,被对方一阵抢攻,立刻手忙脚乱起来,不由得心下大急,急忙气沉丹田叫道:“老二,快来助我!” 公孙琦是艺高人胆大,满不在乎,旁边却把钟无极骇了一跳,急忙叫道:“公孙少侠小心,这厮不足为惧,倒要提防着这二寨主周通,那是惯会暗箭伤人的!” 话犹未了,忽听得山寨背后健马嘶鸣,继而瞧见火光冲天,把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三更天色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山寨后面更是人声鼎沸起来,不知来了多少人马,惹得众人都不由得一愣。 白仲生暴跳如雷道:“好你个娃娃,竟然敢带兵来!平日里这九江县衙也拿了老子不少好处,竟敢如此!” 公孙琦听了,不由的一怔,心里暗道:“原来这九江县令与山匪勾结。怪不得敢作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唉!大宋半壁江山沦陷,到也不见得只是君王的事情,天下如此,可悲可叹。枉我师父一心记念故土,要我来帮手,怎知临安还没到,就遇到这些破烂事情!”他也来不及细想,知道大队人马到来,这些山贼土匪必然士气大跌,正是杀了这个侮辱自己师妹的匪首的良机,当下更不停手,招招紧逼。 白仲生原本就有些招架不住,现下腹背受敌,心中更显焦躁,待要走时,却又被这公孙琦截住,犹如跗骨之蛆,不由得又叫道:“二弟!你还不来?老子可要交待在这里了!”但全寨混乱,处处惊呼,更兼烈火焚烧的“噼啪”之声,房屋倒塌的“轰隆”巨响,他虽然中气十足,却哪里传扬得出去? 过了良久都没人回应,白仲生心里火急火燎,手忙脚乱的不住后退闪避,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剑,划破了衣裳皮肉,整个人如同血人一般,再看那些喽啰,一个个只顾奔逃,他一介山寨大寨主如今却没有了半点威风,当真是又惊又怒,又惧又怕。 然而人大多都只能看到别人的过错,却不知道这公孙琦号称“雪地鼍龙”,那阿古丽便是他的逆鳞所在,触之必怒的。这阿古丽追着师兄下山,路过九江,被他暗算,掳上山寨,本待修习那采阴补阳的邪门功夫,哪知道偏生被公孙琦撞上来呢?还只道是九江县衙的官差,洪都府的将官出尔反尔,要与自己为难,心中兀自盘算着若是得脱,少不得要找这些个狗官算账。 他主意既定,眼看着公孙琦追杀上来,自己一下跳起,双手持斧,正是一招“力劈华山”搂头砍下,这一下也是情急拼命的两败俱伤的打法,况且斧重剑轻,又是凌空下击,声势骇人,就算公孙琦杀了他,白仲生这一斧子也必定要劈在他身上的。阿古丽不由得惊呼出声,道:“师兄小心!”就连那钟无极也忍不住叫道:“公孙少侠小心了!” 公孙琦也知道厉害,身子一旋,左手剑鞘画个圆弧,正打在白仲生的右小臂上,只听一声惨叫,这一斧便丢过一边去了。待得白仲生落地,公孙琦正好转过身子,飞起一脚,白仲生立足未稳,登登登倒退三步,口里喷血,往后便倒。不待他爬起来,公孙琦已然抢上前去,一脚踩住他胸口,举剑就搠。 白仲生这一下正可说是急中生智了,眼看自己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剑下,急忙叫道:“兄弟来得好!快来救我!” 公孙琦果然吃了一惊,手里宝剑还没刺下就急忙转身一剑,却刺了个空,定睛一瞧,哪里有半个人影过来?这才知道中计。白仲生却趁着这个机会双手一撑,滑了出去,爬起来,飞也似的就跑。 阿古丽眼看仇人要走,奈何自己余毒未清,浑身酸软软没半点气力,追赶不上,不由得又着急起来道:“师兄,休放走了他!用天山神芒射他!” 公孙琦不等阿古丽话说完,已然还剑入鞘,顺手抽出一支天山神芒,对准了白仲生后心就射。白仲生已然是身受重伤的人,跑不快,没走得几步就被天山神芒洞穿,就此了账了。 公孙琦却还不解恨,几步来到尸体面前,将白仲生大卸八块,这才枭了首级,散开他发髻用手挽了来见师妹阿古丽。 钟无极叹道:“这白仲生原本也是个英雄,却没料到一步走错,导致今日之患,可怜世人多有这样的,却不自知呢!” 公孙琦杀了白仲生,心里怒气歇了一半,接了话茬,道:“此人伤天害理,是自找死耳,前辈乃是妙手仁心,何苦为这般败类悲感?” 阿古丽道:“钟前辈,我师兄所言甚是,你又何必呢?师兄,我们走罢。” 公孙琦默然片刻,道:“且慢,我是和另一个朋友一同来的,现如今不知道哪里去了,况且寨后火光冲天,只怕是官军大举杀到,若遇到点什么事情,我是被他救过的,弃之不义,咱们还是要去找找他才好。” 钟无极吃了一惊,他到底是钟相的堂弟。这钟相乃是明教的英雄人物,曾经为救人苦难,与刘幺举兵反抗朝廷的人,被官府剿灭了,为民起兵固然是豪杰的行径,可谋反毕竟是诛九族的大罪,钟无极这里只是三个人,如何能够与官军抗衡呢?故而踟蹰起来。 周通在厅上自斟自饮过了许久,仍不见白仲生回来,不由得起疑道:“照说白老大的本事虽然不及我,可是要对付一个文文弱弱地医者断然是不成问题的,怎地这么许久都没回来?昨日听说有六扇门的人往洞庭湖去,莫不是半路听到什么风声,要来对付我们?”他正这么想着,忽听白仲生叫喊隐约传来道:“二弟快来助我!” 周通这才知道白仲生遇险,急忙起身就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就见山寨背后人喊马嘶,半边天红彤彤的如同染血一般,一寨的喽啰抱头鼠窜。周通大吃一惊,拦住一个问道:“何事喧闹?” 第十四章 山寨 那人回道:“启禀二寨主,有官军从山后功上山来了,还放火烧了马厩,那些马匹四散奔逃,把后院都烧起来了!” 周通脸上变色问道:“有多少人马?” 那人道:“未知,只是人喊马嘶,火光冲天,实在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周通原本是崆峒派弃徒叶牝阴的的弟子,这叶牝阴便是因为修习采补的邪门功夫才被逐出师门的,等到叶牝阴死前将一身本事都传授给了周通,后来周通遇到白仲生,两个人臭味相投,周通便把那采阴补阳的功夫教给了白仲生。两个人糟蹋的良家女子不知凡几,真可谓是恶贯满盈了。 大凡像他们这样的人,多少都是有些心虚的,听说有官军前来围剿,不由得害怕起来,但转念一想,官军军官的本事少有能与他匹敌的,若是制住了,解围自不在话下,就算是天下绿林中的人也没有人再敢来小觑他们的了。他心念电转,立刻便扯住了一个喽啰道:“你们赶紧去前面给大寨主帮手,我去去便来。”也不管这些喽啰是否骇破了胆子,只顾自己逃命的心理,撇开了众人,展开轻功飞奔后山而来。 刘启见了他掌毙疯马的本事,心里一凛,暗想道:“这病鬼本事不差,若是带着人去和姓公孙的为难,恐怕不妙得紧。好在他在明处,我在暗处,正好下手弄死了他再说。”他想到做到,摸出白云毒针对准周通就射。 周通原本就是个使用暗器的行家里手,这时候来到马厩,见这滔天大火,往来奔逃的都是自己人,对方的半个人影也没有,早就有些疑心了,如今虽然腾蛇乱舞,把那房屋烧得噼啪乱响,加之人喊马嘶,震天动地,但就他这般常用暗器的人耳目比常人聪明十倍不止,早就听得有细小暗器射来,登时把双足一垫,纵身跃起,白云针便贴着他足底飞过去了,有个倒霉的正奔逃过来,赶巧儿受了这个无妄之灾,“啊呀”一声倒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周通不管这人,就半空中把身子一拧,厉声喝道:“什么人?”手一挥,一把毒砂在火光中就如同一朵乌云一般直奔刘启而来。 刘启见他避过,已是吃了一惊,急忙蹿起来,也堪堪避过了毒砂,人却已经露了行藏。 周通冷笑一声,道:“我道是谁来了,原来只是你这么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娃娃。哼!这群没用的东西!”说到后来已是十分愠怒了。 刘启懒得跟他打嘴仗,抽出宝剑当胸就刺,人剑都如同电光一般,真是到了人剑合一的高深境界。 周通才叫了一声道:“好剑!”就见他一招“白虹贯日”,径攻自己要害,不由得大吃一惊,暗道:“我只道他是一个小孩子,就算练了几年,终究本事有限,哪知道竟然这般厉害?”急忙脚下一点,就要飘然后退。哪知刘启这一招如影随形,周通才退了一步,这一剑已然到了。周通不及细想,十指如钩,一手抓向刘启的宝剑,那意思是要把这一把难得一见的宝剑劈手夺下来,一手却对着刘启抓了过来。 这一下是叶牝阴所传授的压箱底的邪功“幽冥鬼爪”,旁人只道周通暗器毒药厉害,却不知他手上的近身功夫更是十分了得。这幽冥鬼爪变换飘忽,初时学习的时候要服些少催命断肠的毒药,用内力逼至手上,久而久之,一个人体内毒素渐多,虽然断了毒药,可是所积既厚,又还需要服用什么毒药呢?但凡被划破些许皮肉,药力便会随着伤口渗入进去,不用片刻对手必定要七孔流血,死于非命,端的是十分阴毒凶煞的一门功夫。 刘启见这一招来得诡异,自己就算是抢先一步将宝剑刺入他的胸膛,这人将死未死之际也必定能够伤了他的,他纵使不知道这门功夫的毒辣,也不愿意拿自己的皮肉来开玩笑,身子往后一缩,手腕一转,立刻变了一招“玄鸟划沙”反切周通脉门。 周通满拟得手,却见对面这个少年变招十分迅速,心里忍不住又吃了一惊,知道对方兵器乃是宝剑,若有不慎,这一双手就算是卖出去了,急忙收招。 刘启见对方缩回了那鸡爪一般的手,立时抢进一步,挽个剑花,一剑反撩上去,周通倒抽一口凉气,足尖点地,倒纵而出。刘启不待招式用老,后足忽然一蹬,连人带剑又是一招“白虹贯日”,直扑过来了。这一下快若电光石火,周通正变色惊慌,来不及变招,便被这一剑刺入咽喉,刘启便这时节把剑一绞,那惨白嶙峋的头颅登时落地,鲜血四溅,把刘启溅了个满身满脸,所幸刘启身上没有伤口,不然遇到这般剧毒的血液,只怕立刻就要毙命了。周通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暴突,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便奔赴了黄泉路。 刘启捞起周通的首级,散开了发髻,揪着头发挽了一个结,提着便赶奔前面来了,路上遇到些许喽啰,二话不说,直接杀了。这一路杀人,少说也有一二十个。 等他赶到寨前的时候,公孙琦已然杀了白仲生,取了首级,正约钟无极前去帮手。钟无极昔年是和刘启的父亲刘幺拜把子的人,时常往来的,人到中年,相貌的变化不似小孩儿那般大,故而刘启一眼辨认了出来。 众人听刘启把这前后事情说了一遍,钟无极呆了半晌才道:“这周通死的也是罪有应得,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呢!” 公孙琦赞道:“到底还是兄弟脑子灵活,昔年田单以火牛阵大破燕军,今天你这也算是火马阵了,若非你来帮手,只怕事情难料。” 刘启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阿古丽愠道:“我师兄称赞你,那是天大的荣幸,你这人却好生无理!” 正是: 恶言相向非别事,一寸相思一寸心。 阿古丽见刘启对她师兄爱答不理的,心中愤怒,忍不住数落了几句。公孙琦急忙道:“师妹不可无礼!刘兄弟,这位是我的师妹阿古丽,是个回鹘人,不懂得礼数,还请兄弟不要见怪。” 刘启嘿了一声,仍旧不答话,只是歪了头上下打量阿古丽,但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三分含羞,七分带怒,逼视着刘启,刘启默然良久,才道:“姑娘说的是。”说话已不如方才那般硬气,但他说是这么说,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便再多说,转了头依旧走路。 第十五章 阿古丽 阿古丽的意思是要刘启承她师兄的情,少不得也要说些“客气客气”的话,哪知道刘启冷不丁丢下这句话便再也不发一声了,心里又有些恼了,正待再说,公孙琦已扯了扯阿古丽的衣袖,阿古丽回过头来看时,却见公孙琦只是面上含笑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师兄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公孙琦既然示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气鼓鼓的跟着众人往前走。 到了四更五更交替的时分,一行四人总算回到了九江码头,这时候时刻尚早,那条大船还没有开。几个人径到船下,便听得有巡夜的人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公孙琦急忙应声道:“是我,在下公孙琦。” 众人都知道公孙琦押着那贼人上岸去了,此时见他回来,又隐隐约约看见四个人影,不知是敌是友,不由得多了一份小心道:“公孙先生,旁边的是谁?” 公孙琦呆了一下,道:“这个不正是刘兄弟么?” 船上的人早知道刘启无故失踪了,都以为他就此走了,他们本来对于刘启就颇为不喜,走了也便走了,倒是并不大在意,谁知却听说他又回来了,尽皆有些愕然,有的便想道:“我说得如何?这厮现在既然走了,却又回来,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绣花枕头草包袋子而已。” 刘启一言不发,忽然将身一纵,跃上甲板,落在那说话的面前,劈手便是一个大嘴巴,其时正是天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众人因为方才闹出那么一场事情来,有些人便打着火把在船上仔细巡视,苦于火把稀少,并不甚亮,就见一个人飞上船来,都吃了一惊,还未等人回过神来,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人“哎哟”一声就往后倒了,众人都叫嚷围上前来,再仔细一瞧,眼前这人一身血迹,就连头脸都被糊住了,一手提了宝剑,一手却提着个惨白的人头,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心头都是大骇。刘启也因为白日里没少受他们奚落,懒得跟他们说话,所以虽然人多,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是他,以为上来的人要对他们小姐不利,急忙都“呛啷啷”各挺兵器,更有人道:“姓公孙的,你惹匪人上船,是何居心?” 刘启是洞庭湖大圣天王的后人,确然亦可以算是一个匪人贼寇,但做贼为盗的人平素最恨别人说他是“贼寇匪人”,不由的气往上撞,忽然踏前一步,左手剑柄就往一人的气海穴撞了过去。 公孙琦急忙跃上船头,后发先至,一把扯住刘启往后一扳,叫道:“刘兄弟休要动怒,有话好说!” 刘启这一下撞了个空,怒火更甚,冷然说道:“姓公孙的,你要作甚!” 公孙琦既然替众人解了围,便也不回答这话,对众人团团一揖,道:“诸位休要吃惊,这是刘兄弟,因为之前有贼人摸上船来要对金小姐不利,我们不放心才上的岸,现如今山上的寨子已经被我们挑了,这里有山寨寨主的人头为证。”说着将白仲生那硕大的脑袋丢在船上,道:“这是山寨的大寨主白仲生,刘兄弟手里拿着的是二寨主周通的首级。” 众人不认识白仲生,但是周通之名却是恶名昭彰,急忙来看,内有认得的便惊呼出声道:“果然是周通!这厮恶贯满盈,可恨一向拿他不着,不想今日才为天下除了这一大害!”众人这才消了敌意。只是刘启那一巴掌委实让人丢了脸面,故而都还是愤愤然。 公孙琦又道:“那个是我师妹阿古丽和先天无极门的钟掌门,我师妹中了毒,不知可否上船来医治?” 众人既然见他们杀了周通,自然已是没了敌对的念头,便答允了。刘启便要上前带他们上来,公孙琦已然先行一步,引得二人上船来。钟无极久有侠名,虽然是钟相的堂弟,但此事隐秘,除却当年聚义的人外少有人知。众人都上前来和钟无极见了礼,道:“原本这事情看在钟掌门的面上亦无不可,只是如今我们也只是作家将的,护送小姐回京,不得不请示小姐,还望钟掌门稍后。” 刘启冷然道:“屁大点的事,还要询问?现在时刻想必你家小姐都已经睡着了,你们一群狗一般的下人也敢去打扰她?这位阿姑娘中了毒,岂能再等到金姑娘醒转来?”他说话的时候面上古井不波,然而愤然之意已是溢之言表。 金瓶儿的那些武师家将都是响当当的男儿,任谁见了都要敬畏三分,谁曾想今日竟然被一个后生如此辱骂,早暴怒起来,一叠声的吼道:“小子找死!”说着便有两把刀直奔刘启而来。 刘启一声冷笑,刚要出手,却听见公孙琦急叫道:“兄弟手下留情!”一条白影猛然蹿出,寒芒一闪,就听叮当两声,那两把纯钢打造的宝刀应声断作了四截。 刘启皱了皱眉,就听得船上的众人都大怒道:“姓公孙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琦刚要解释,钟无极已经上前打着圆场道:“诸位!诸位稍安勿躁,这姑娘中的原本只是厉害的迷药,非是致命之毒,迟些时候救治也是不妨的,只是耽搁的久了怕是有诸多不便。这两位少侠既然行侠仗义,便断然不是匪类,还请几位明察。在下也知道诸位干系在身,然而事有轻重缓急,还请着人去通摒一声,主人家若是同意自然最好,若不同意,我们立时下船,另找其他的地方救治也就是了。”钟无极毕竟身上有着莫大的隐私,也不知道刘启的来路是否已被他们知晓了,故而说起话来客客气气,全然没有半点与刘启相熟的意思。 众人被公孙琦一剑震住,很是愤愤,只是不敢上前,听钟无极说出这话,无疑就是替众人打圆场的意思,便有人道:“既是钟掌门开口,我去问问小姐,若是答允,几位就在这里歇下也不妨事,若不答允……钟掌门,请恕小人身上担待着莫大职责,不敢擅做主张。” 钟无极点头道:“这个在下自然知道的。” 那人便进了船舱,过了良久仍不见出来,众人因为公孙琦拔剑相向,他们都是存着一腔忠义的人,生怕这两个要生出些不良来,都拿着兵刃围定了,不敢稍有放松。 众人听得脚步声响,那个下去的人引了小姐金瓶儿上来,后面跟着的无非是李才、婉儿两个。刘启见了这两人。 第十六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把头撇过一边,只做不见。金瓶儿看了四人一眼,道:“既然是公孙少侠和刘少侠带来的人,自然不是恶人,门下无礼,还请几位恕罪。我已命人空出两间屋子来,还请几位稍后。” 钟无极行礼道:“如此便多谢小姐了。” 金瓶儿看见刘启一身血污,搞得三分像人七分似鬼,很有些害怕,但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就挑了一个山寨,杀了两个头目,总是因为自己救了二人的缘故,她虽然是妄加揣测,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听得公孙琦和刘启回来了,是为了答谢一番的,但如今却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众人这才收了兵器,有人当先引路,看看到了给阿古丽准备的房间门口,钟无极忽然道:“公孙少侠,我有一事需要跟少侠说明白了。” 公孙琦微微一愕,道:“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钟无极道:“令师妹所中的毒虽非致命的,我尚能医治,只需要和你说明白了,如今并无药材,只得用以针石,少不得要除去令师妹的衣裳,到时候若有不便处还请少侠恕罪则个。” 公孙琦笑道:“前辈说哪里话来?只要能替我师妹拔除药性,除非是玷污她清白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请前辈放心下手。” 阿古丽是回纥的人,原本并不知道汉家的讲究,只是少女的心思并无不同,知道钟无极说的是何事,奈何身上中了毒药,浑身软绵绵的,只盼能够早日解除了才是,面上一阵红晕,只把眼瞧着自己的师兄,等见到公孙琦说出这一番话,心里是又羞又喜,低了头不言语了。 钟无极点了点头,这才和阿古丽进了房内,刘启也要跟进,却被公孙琦拦住了。刘启刚要说话,就看到公孙琦摇了摇头。 刘启惊道:“喂!姓公孙的,那可是你的师妹,就这样让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真的好么?” 公孙琦道:“钟前辈不是这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 刘启凤眼圆睁,半晌说不出话来,气鼓鼓地一把推开公孙琦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弄出什么事情来,休要后悔。” 金瓶儿见刘启不回屋去,反而向外走,奇道:“刘大哥,你们为了我的事情拼死累活,小女子无以为报,只略备了一些薄酒致谢,刘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刘启头也不回的道:“在下不喝酒。少陪了!”说着提着周通的人头大步出了船舱。 金瓶儿微微一愣,婉儿早不耐烦起来,撇了撇嘴道:“这厮好生无礼!小姐诚心相邀,他却这般轻侮。早知道不如不救他了。” 金瓶儿道:“婉儿不可胡说!刘大哥如此愤懑,必定是我们轻慢了他。公孙少侠,今日若非你们,只怕我们一船的人都要遭横祸了,奈何船中简陋,只能备下薄酒聊表感激之情,还请少侠恕罪。” 公孙琦哈哈笑道:“不妨事的,姑娘救我们于危难之中,方能保全的性命,我们又怎么能够平白见姑娘受辱呢?” 金瓶儿莞尔一笑,又看了看刘启离去的方向微微顿了一下,终于展颜笑道:“公孙少侠客气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公孙琦笑道:“在姑娘看来,把我们救上来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在我们看来却是身家性命的大事呢!不然,就以刘兄弟的脾气……嗯……在下和他也不过是相处了才一天,可也知道他那一副臭脾气,若不是因为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怕他也不会动手帮忙呢!” 金瓶儿边走边说道:“可是……刘少侠又怎么不愿意来呢?”说着话又回头看了一眼。 公孙琦苦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师门与刘兄弟的师门有些过节,故而他见我便不对付。” 金瓶儿点了点头,领着公孙琦来到吃饭的地方,不多久便有人排上菜来,虽非是龙肝凤髓,却也着实是山珍海味,更有那江南地区的美酒佳肴,真可谓是满目琳琅,望之食指大动。金瓶儿举杯道:“公孙先生请。”公孙琦还了一礼,两个人推杯换盏,说的也无非是些江湖上的掌故,这却无须细表。酒宴罢了,公孙琦径自回屋,刘启早已回来,满脸的血渍已全部洗了个干净,就连内衬也已经洗了,湿漉漉的晾在一边,外衣不知道放在哪里,整个人光溜溜的躺在被子里,把胳膊枕了头,却不睡觉,在被子里看着舱顶。 公孙琦笑道:“哟!回来了?” 刘启鼻子里哼了一声,仍旧是衣服爱搭不理的情状,公孙琦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径自去自己床上睡了。 待到日上三竿公孙琦才起来,其时早已开船东下,一出舱门,便见到甲板上当风立着阿古丽和金瓶儿谈笑晏晏,公孙琦叫了一声“师妹”。阿古丽一见师兄来了,登时脸上一红,不说话了。公孙琦笑道:“你们说什么呢?聊得这般开怀?” 金瓶儿含笑道:“阿姑娘正与我说找你的事情……” 不等她说完,阿古丽已经又羞又臊的叫起来道:“哎呀!妹妹,这些话儿如何能跟我师兄说?” 公孙琦大笑起来,四周看了看,道:“钟掌门呢?” 阿古丽道:“钟掌门昨夜给我施针,天明才好,想必这时候已经歇息了。” 公孙琦道:“如此还真要多些他老人家了。嗯……你这丫头来到江南,怕是瞒着师父的罢?” 阿古丽面色更红了,嗫嚅道:“还不是因为师兄你……师兄难道要赶我回去?” 公孙琦苦笑道:“这里离着天山何止十万八千里,一路上不知又有多少事情,你这个冒失没城府的人,若是又遇到些什么事情,却怎么处?既来之则安之,不如便留在这里罢!” 阿古丽大喜道:“当真?师兄休要骗我。” 公孙琦笑道:“岂有此理!我何时骗过你来?” 金瓶儿在一边见他两个斗嘴,这时才道:“公孙大哥,刘大哥呢?” 公孙琦道:“他还在睡着呢!呼噜打得震天价响。” 两个女子都笑起来。阿古丽道:“师兄,原来金姐姐的本事很好的。” 公孙琦笑了笑,暗道:“这金姑娘杀气内敛,手足沉稳,一见便知道是有功夫的,只是她呼吸不匀,不像是练过内功的模样,寻常百十个人固然是近她不得,可是当真要遇到高手,只怕就要糟糕。”他虽这样想着,可如今到底是寄人篱下,不便明说对方的不是,只得对阿古丽道:“金姑娘本事厉害,你又怎样呢?你取剑来,你我比试一番,也让为兄看看你的本事长进了多少。” 阿古丽欣然允诺,回转舱里取剑去了。公孙琦目送她进去,一瞥间便看到一件白衣静静的摊在船舱门口的角落里,那衣裳下摆短了一幅,公孙琦知道这是刘启的,不由的一怔,心里一动,便对着金瓶儿诳道:“金姑娘,方才在下出来的时候刘兄弟要我跟你说个事请。” 金瓶儿心肠提了起来,却强作镇定道:“不知刘大哥有何事情要公孙大哥转达?” 公孙琦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要我告诉姑娘,夜晚失礼了。只是他一身血污,深孔姑娘害怕,故而一个人沐浴去了,只是他向来嘴笨,不善表达,还请姑娘恕罪。” 金瓶儿这才把心上的大石落了地,长舒一口气道:“刘大哥真是客气了,周通其人我也久闻恶名,奈何本领不济,若非刘大哥侠义心肠,只怕小女子……” 这时阿古丽取了剑才踏出舱门,见到自己师兄和金瓶儿说话,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火气上冲,大步上前,高声道:“请师兄指教!” 公孙琦转头笑道:“好。就让我看看你最近可否荒废了武艺。” 阿古丽拔剑出鞘,这把剑也是寒光闪烁的利刃,长只二尺八寸,与寻常刀剑颇有不同,旁人的兵刃大多饰以金银铜铁,唯有她这一把剑却装饰着红艳艳的千年血玉,更显得价值连城。只见她先行了一礼,公孙琦也微微一躬身,两人便交起手来。二人一个心怀妒火,一个却只是要考校本领,这一战也,只见: 火云焚天,水银泄地。一对同门争胜,两把利刃缠绵。疾如星丸跳掷,快若长虹经天,那还辨什么人与剑?冲霄汉,惊牛斗,走石飞沙,震慑世间英雄。 这两个人来来往往斗了五十余合,莫说是在一旁的金瓶儿,便是那些船上的武师家将,或者听见些儿声响的,或者看到剑光舞动的,都以为来了敌人,急忙过来救援金瓶儿,哪知是师兄妹比剑,都放下心来,然而只看了一会,都大吃了一惊,莫不汗颜心道:“苦渡禅师门下果然厉害,所幸是友非敌,如若不然,咱们这一船百十号人没一个能接得住一招半式的。” 公孙琦想到自己师妹余毒才请,他本来也只是有心看看阿古丽的本事,这时见她已是气喘,香汗淋漓,便一剑格开来招,托的跳出圈子道:“师妹本事果然长进了,就此罢手罢!” 阿古丽也知道自己不是师兄对手,收了宝剑,喘粗气瞪了公孙琦半天,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扭头就走,只把一个公孙琦留在甲板之上乜呆呆的发怔,这正是: 清官难断家务事,最是难解女儿心。 第十七章 投奔杭州城 和阿古丽交谈玩剑术,刘启便拱手道别。差弟兄备好马车,准备前往杭州城。 他还有个江湖弟兄“顾守贞”在那里,已经失去所有家人的刘启期望前去投靠他,和他共谋未来大业。 阿古丽和其他人都未料到的是,他刘启暗地里是个现代人。 是的,一个隐藏了十几年的“穿越者”。 本期望好好度过这古代人一生的他,却未料到家人惨遭毒手,这下可好,只能靠着从现在偷学而来的知识,前往杭州,乃至更大的江湖,天下,大展拳脚了。 几日后,刘启便抵达扬州,和兄弟顾守贞会面,却被官府给抓住了去,理由是:他的渡关文碟还未办理妥当。 这时,一位身高八尺,身着官服的人向被抓住的刘启走了过来。刘启扭头看他:“你是何人” “在下钱塘县差役都头罗文字定邦”手上叮当一阵响,向后一指“这位是西军边巡检,新任杭州守备道京府判官,杨震扬大人” 从后面又走上来一人,箭袖绑腰一身紧身衣衫,虽在牢内但双目炯炯有神。 刘启伸手“啪啪”两声扯断二人手上的铁链,手铐扣得很死,看来需要找顾守贞给他们打开了,那杨震一拱手:“多谢” 晃了晃牢门的木栏,轻轻一推,应声而断,刘启现在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只不过还不习惯掌握罢了。 “你们为何被抓,也是怀疑有人造反吗”刘启一边做,一边问道。 “说来话长,我等先离开此地再说不迟。” 杨震闪身而出,轻声说道,此人语调低沉,自然而然有股威严,似乎长期做官之人。 三人蹑手蹑脚出了地窖假山,周围很是安静,显然经堂里的人员都已经休息了,三人除了角门躲在柴房后,刘启突然想到了什么。 “二位身上可有引火之物” 杨震点点头,“我有办法,二位等我一下”说完转身溜进了柴房,片刻之后就回来了,对刘启和罗文道:“好了,我们速速离去” 刘启暗叹杨震脑子好使,领二人来到墙边,这二人身手都非常了得,跳起抓住墙沿一纵身就翻了出去,但当他们看到刘启轻飘飘的落地之时,眼中仍然流露出敬佩之色。 看定方向三人迅速离去,跑出很远之后,回身再看那经堂方向,隐隐红光和烟尘冒起,刘启不敢耽搁,领着二人迅速朝杭州城奔去。 “唉我一个新时代的好青年,从来安分守己的,如今来到这个时代,杀人放火的恶事,如今我全都做了,这以后可如何得了”刘启嘬着牙花子想到。 杭州城夜里城门已关,杨震上前喊话,城上兵丁自然认识杨判官,将城门打开将三人接进城中。 “刘兄弟,本官一路追踪魔教光明左使王寅,不想中了埋伏,今日幸得刘兄弟相救,感激不尽请受杨某一拜” “这可使不得”刘启连忙拦住。 “是啊,我也是一路追踪魔教妖人,从钱塘至此,刚发现此处的魔教分坛,就被擒获,今日幸得兄弟相救,礼当受我等一拜”一旁罗文也拜谢道。 “今日得悉妖人造反,须得提醒官府,刘兄弟陪我们一起去见守备大人与知府大人如何杨震看着刘启道。 “对啊,刘兄弟身手了得,这次又救人有功,我等一定向上为你请功举荐,兄弟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刘启一听,要和官府打交道,心里一阵打突,连忙推辞:“这次事情我也是偶然所做,谈不上功劳,况且我还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就不陪二位前去报信了,这伙妖人危害百姓,作恶多端,希望你们不要放过他们。” 罗扬二人都是武人,见刘启推辞,也不勉强,但心里已经承了刘启的情,刚才路上刘启已经将自己偷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二人当刘启不愿倨功,心中感激。由于事态紧急,二人也不多说,冲刘启一抱拳:“后会有期”匆匆而去了。 刘启眼见二人离去后,转身朝顾守贞的炼坊而去,心里面一直琢磨刚才二人所说的话,“魔教”那不是“明教”吗金老爷子倚天屠龙记中有专门的描写,刘启看小说的时候记忆犹新。 “明教源出波斯,本名摩尼教,于唐武宗后延载元年传入中土,其时波斯人拂多诞持明教“三宗经”来朝,中国人始习此教经典。唐大历三年六月二十九日,长安洛阳建明教寺院“大云光明寺”。此后太原、荆州、扬州、洪州、越州等重镇,均建有大云光明寺。至会昌三年,朝廷下令杀明教徒,明教势力大衰。自此之后,明教便成为犯禁的秘密教会,历朝均受官府摧残。明教为图生存,行事不免诡秘,终于摩尼教这个“摩”字,被人改为“魔”字,世人遂称之为魔教。” 而且好像书中所说,明教的第一任教主就是方腊,难道那个左使口中的教主,指的就是方腊对了,公元1120年冬天,好像正是方腊农民起义的时候。 “我靠我怎么撞上了这么摊子事啊”刘启摇头叹息。 他其实并不关心什么农民起义的事情,倚天屠龙记中讲述的明教中人,俱都是侠义中人,但自己亲身经历的所有事,却让刘启对明教的看法大为改观,这伙人行事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想造反,那个苟举灵显然也是明教中人,对自己注射怪药,差点把自己变成怪物,这伙人肯定不是啥好鸟。 “管他娘的”刘启决定不参与这件事情,他所关心的是那密室地窖中黄金,那可是有几十公斤的黄金啊想到那些黄灿灿的东西,他都忍不住流哈喇子,刘启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大财迷。 “咣咣”的砸门声,顾守贞披着衣服匆忙的打开院门。 “刘启兄弟,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刘启一把将顾守贞拉进房间,开门见山。 的对他道:“顾大哥,想不想发财” “什么发财刘启兄弟你在说什么啊”看到刘启匆匆忙忙的样子,顾守贞很是疑惑。 看看左右无人,刘启拉过顾守贞低声道:“顾大哥,有一笔财富送于你了,你不是想把炼坊的生意扩大吗你不是没有资金从兖州购买上好的矿石和煤炭吗呵呵,这下可全都给你解决了。” “啊真有这等好事”顾守贞将信将疑。 刘启也不多做解释,嘿嘿一笑,从怀里抓出一把金叶子放到顾守贞手中。 第十八章 杨震大人 “啊这是上好的紫柳叶金,兄弟,你从哪里所得”顾守贞也是两眼放光,兴奋的问道。 “事不宜迟,你速去准备,我们马上就要出发。” 顾守贞对这个年轻人简直佩服的不得了,不但了解冶铁技术,而且学识渊博,平常总有惊人之语,令自己获益颇多,这次又有纯度如此高的金叶子拿出来,甭说了,肯定是好事,顾守贞这次选择无条件相信刘启。 刘启登上房顶,朝四处观察,果然不出他的判断,不到二更时分,大量的火把长龙就从府衙和守备府开出,杭州府有厢军三千,加上乡勇和各班捕快衙役等,大概有五千人马,这一次派出来有一多半,一时间灯笼火把将杭州府城都照亮了,四处传来鸡飞狗叫的嘈杂声。 兵马被分成几路,分别向临安、建德、嘉兴、平江等方向,每一路大概五六百人,最大一路人马大概有八百人,直扑经堂方向。 看到大队人马出了城门,刘启招呼顾守贞,将他准备的马车也赶出了院门。一路向南,很快出了南门,再往前是钱塘江渡口,那里有官兵把守,刘启指点顾守贞将马车转而向西走,地形的熟悉来源于刘启后世对杭州城的熟悉。虽然这里面变化很大,但原来旧的古城墙遗址,刘启却非常清楚,判断了一下他就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杭州城的南门一般不关闭,夜里出城倒生活垃圾的马车很多,而且有大量的蔬菜水果和海鲜水产品要从钱塘江渡口运入杭州城,所以城池的南门是不关闭的。 沿着江岸一直向西,转过一片密林,就上了管道,刘启记得路,指挥顾守贞将马车赶到那个经堂的山坡后面停下,前面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隐隐的人喊马嘶声响。 刘启打手势,让顾守贞跟着自己,偷偷的从山坡后面爬了上去,伏在坡顶向下观察。 原来的善明经堂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四周没烧完厢房仍然火光冲天,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尸体,空气中除了烟尘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前堂大殿和后堂经室全都被烧掉,靠近柴房围墙被烧塌,也不知道是那次纵火造成的,到处一片狼藉,官兵可能是四处捣毁围墙冲进去的,战斗没打多久,现在是扫尾阶段。 刘启在路上拖延的时间,现在正好赶到收尾,院子中间还有被俘的人员跪在地上,有几个声怒骂着,就连山坡顶上的刘启都能听见。 “你们这些朝廷官府的狗,不要太得意,我们明教大军一定会把你们杀的片甲不留” “闭嘴”旁边的一个小军官扬刀恫吓。 跪在地上的那人仍然骂声不绝,突然之间,一道白光,那人的头颅飞起来老高,无头的腔子鲜血像喷泉一样的喷洒,那个小军官慢慢的收刀入鞘,面目狰狞的“呸”了一口。 “你们这帮遭雷劈的妖人,这次害我们死了二十几个弟兄,我恨不得把你们全都千刀万剐了妈的那个嘴里再不利索,这就是榜样” 血腥的场面眼中刺激了刘启的神经,他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偷偷爬下坡顶,跑到下面的树林一阵呕吐,他终于领会到了这个时代冷酷血腥的一面了,如果说之前自己无意杀人的时候还没觉得怎样,但现在残肢断臂满地尸体的现场,自己真的接受不了了。 一直等到快天明的时候,顾守贞一直陪着刘启,刘启也吐的差不多了,看着顾守贞关切的眼神,安慰他道:“没事,我吐哇吐的就习惯了,你去看看他们都走了吗” 官军其实已经全都撤走了,也没留下人把守,一伙人押着俘虏,拉着那尊神像回城邀功去了,整个经堂已经被捣毁,能烧的全都被烧毁了,地上剩下的只有一堆无头尸体,脑袋被切下带走领军功了。 刘启领着顾守贞用面巾蒙了脸,悄悄溜进了废墟,整个地方除了血腥味还有焦糊的肉味,显然是有人被烧死在房内,别的不说,就这味就受不了。 刘启来到后堂密室的所在,周围都是烧焦的残垣断壁,还有瓦砾土块,刘启和顾守贞用随车带了工具在密室的所在,在确认的地点之后,二人甩开膀子就干上了,不一会就将那个地窖的入口挖开了,二人进入地窖,真不错东西还在,看来双方都比较匆忙,还没顾上这里,或者官兵根本不知道这个情报。 刘启暗道:“便宜我了吧,螳螂和蝉已忙完,黄雀上场只为钱哈哈” 顾守贞看到满箱的黄金时,也是惊得目瞪口呆,虽然对邪教的资财是否归官府朝廷,还有点犹豫,但看到刘启根本不当回事,也就选择听从刘启的安排了。 二人将几箱黄金白银和铁钱,搬上了马车,趁着天未亮透,周围的乡民还不知何事,赶过来看热闹之际,赶着马车偷偷的回城了。马车一路向北奔去,杭州市北是莫干山区,此时还不是后世那种开发的风景区,但整体环境优美,很多达官贵人,富户商家都已在这里修建庄园别墅了,道路四通八达,青石铺路,竹林簇簇,环境十分优美,是那时候的高尚住宅区。 马车在一处有很大照壁门楼的地方停了下来,刘顾二人下车。 “嚄好大的广场。”刘启赞叹。 老管家苏福也从大马车上下来了,在车上已经做过介绍了,刘启在车上一直很好奇,好奇的是屁股下面的这辆马车,首先使用四匹马拉车就很新鲜了,市面上一般就是一匹最多两匹马的马车,而这辆车却是四匹,这可对驾驶者是个考验,但最稀奇的是:车厢本身。 刘启在市面大街上经常见到马车,都是那种直柄车辕,席棚布幔制作的,如同箱子一般的车厢,刘启给起的外号叫:“骨灰盒”。 可这辆车却不一样,首先使用的竟然是一种曲柄车辕,车厢巨大,就像个小房子,底下竟然是六个轮子,驷马拉拽,飞驰如飞,但却不怎么颠簸,这辆车总体上就如同18世纪时,欧洲的马车一样。 刘启下了车就朝车底下望,他怀疑车厢下面使用了弹簧钢,可是却发现车厢下面的主车轴上,装着的竟然是几个密封的箱子这太奇怪了。 第十九章 针灸 老管家苏福心急火燎的,领着二人就往院子里闯,刘启本来想询问一下,想想一会再问也行,看来主家确有急事。 “你们速去禀告老爷,就说先生请到了”苏福大声的对前面看热闹的青衣小厮喊道。 刘顾二人被领着穿过巨大的前院,进了一间大堂,看样子像是客厅。 苏福躬身拜道:“怠慢二位先生了,已经通知老爷了,请稍等片刻翠儿你们俩,还不去上茶,发什么楞” 刘启和顾守贞连忙赔笑:“不敢,不敢” 苏福一边陪客,一面焦急的向外张望,这个苏府显然真的有什么突发事件,院子里不时有婆子丫鬟的跑进跑出,也有一些家丁小厮的慌慌张张的忙碌着。 刘启正想开口询问时,就听得门外匆匆的脚步声。 苏福连忙迎了出去。 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一身紫色团花对襟长袍,员外帽,脖子上翻毛狐皮挂肩,颌下三缕长须,一脸焦急之色。 此人一进来,立刻打量刘顾二人,一旁苏福连忙给介绍。 “这位是城西炼坊的掌柜,顾老板”顾守贞一拱手。 “这位就是刘先生,”刘启刚想拱手,谁知道那人突然上前一躬到地。 “刘先生,请速救命” 刘启一下慌了手脚,“先生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有话慢慢说。” 苏福在一旁道:“老爷,可否现在就去” 那老爷忙道:“是,是,刘先生请随我来。” “等等,这位苏老爷,还有老管家,刘某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知道你们府上有人得了急病,为什么不去找医生,却要寻我呢” 那苏老爷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苏福,又仔细看了看刘启。 “你可认识神医安道全” 刘启点点头。 “这就对了,前几日安神医有信给我,说” 刘启突然一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府上一定有安神医的的病人,现在他无法脱身赶回来,所以写信推荐了我,是吧” “正是,正是”苏老爷面露喜色道。 刘启挠了挠头:“可我,可我确确实实才疏学浅啊这个”他实在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心里暗骂:“坑爹的安道全,这个家伙” “刘先生不要推却,既是安神医所荐,想来应该不是问题。”苏福说道。 “对,对,神医与我相识多年,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情,还请先生不要推辞,成与不成,苏某一定大礼重谢” 刘启无奈的看了一眼顾守贞,顾守贞也道:“刘兄弟,恩公所做必有深意,你就试试吧” 刘启皱着眉头,点点头道:“好吧,既如此我就试试,你们前面带路,现在就去看看病人。” 苏老爷和苏福大喜,连忙在前面领路,出前厅,过内廊,穿走道,进角门,向后宅走去。 来到一处房舍之前,只见门口站了一群人,除了丫鬟婆子之外,还有几个背着药箱的老者,另外还有一人,此人宽肩窄腰,剑眉星目,八字胡,头上束发银环,站在那里器宇轩昂。 看到此人,刘启一愣,那人也很诧异。 “刘兄弟,你怎么来了莫非” 刘启心中暗喜:“哈哈,杨兄,今天正要找你,真是巧合”此人正是杨震。“杨兄你且稍等,一会我找你有要事相商,现在我先进去瞧病,抱歉抱歉” 那杨震点头微笑,随即眼光看向苏老爷,苏老爷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挑开门帘请刘启进去了。 门口一个老者道:“刚才那个就是等了半天之人吗怎会如此年轻” 旁边一个接口道:“听说是神医弟子啊” 另一个道:“小姐的头疯症如此古怪,来势凶猛,我等费劲心里还是无法控制,此人如此年轻,真有办法医治吗” 三人一同摇头叹息,显得不置可否。 顾守贞没有跟进去,因为他敏感的发现,此处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听到旁边几个医生的议论,他根本不着急,因为他感觉刘启一定没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刘启信心十足。 刘启跟随苏老爷进入绣房内,进入里间卧房,只见房间内生有火盆,房内还有几人。 苏老爷问道:“巧娘,彩儿如今怎样” “回老爷,胡先生让我等将小姐捆住了,怕她伤了自己,并且从鼻孔吹入了药末,小姐已经安静一些了,但仍不见好转。” 旁边的那个胡先生道:“我已经下了银针,但小姐皮肤绷紧,内膜如铁,针刺不入啊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苏老爷走进床边,嘴里呼唤:“彩儿,彩儿,你怎么样” 床边得丫头道:“老爷,小姐仍在抽搐,奴婢要摁不住了” 苏老爷两眼含泪,转头对刘启道:“刘先生,您这求你救救小女” 其实刘启在一旁已经看到了,什么头疯症啊,那是癫痫发作,民间也叫羊角风,他连忙走上前来,示意苏老爷放心,低头查看病人。 床上的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雪白,头发和汗水黏在额头,嘴中咬着一卷汗巾,想是胡先生交代的,防止病人咬到舌头。 刘启用手拨开小姐的眼皮,那小姐的眼珠上翻就剩白眼珠了,知道情况紧急,立刻吩咐道:“快将火盆熄灭,去将窗户打开,大家闪开点。” 他让人将那小姐身子扶起,可能鼻孔吸入了药末,现在病人抽搐的幅度也减小了,刘启从怀里掏出安道全留给他的金针布包,从里面一次抽出四根金针。 取火烛将金针消了下毒,取头部:大椎、腰奇、水沟、后溪四穴,用金针十三式的:贵妃挑帘手,配合力道,反手刺入穴道。 金针刺入皮肤,刘启用小指轻轻弹在针尾,缓缓地金针竟然滑了出来,刘启取过金针又取四穴:百会、陶道、鸠尾、内关、依次施针,最后又取四穴:神门、丰隆、筋缩、太冲。前四穴为主穴,后八穴为配穴,手法不同,力道也不同,金针十三式中在主穴和配穴上的阴阳分配不同,使用调理的方法也不相同,这些都是安道全多年行医的经验,尤其是这等疑难杂症,更是着重的对刘启讲过的。 第二十章 展现知识 刘启的金针刺入穴道时,那小姐的身体如遭电击,随后缓和下来了,当刘启用华佗拔剑手将金针一下取出后,那小姐突然软倒在床上了,旁边的丫鬟惊得大叫。 刘启示意没事,轻轻将那小姐放倒在床上,抓住手腕开始号脉,过了一会刘启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小姐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刘启心中叹息:“真是一个美女啊”忍不住伸手将她额头上沾着汗水的秀发拨了拨,顺手将她口中的汗巾取出。 刘启回头对苏老爷点头道:“已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可将窗户关上了,但房间内最好不要放火盆,等小姐好了再说。” 那苏老爷大喜过望,连忙去床边探视,果见小姐面色红润,已经睡了过去。 胡先生在一旁忍不住啧啧称奇。 “先生何以弹动针尾,就能调理经脉了”胡先生忍不住开口询问。 “小姐的经脉强壮,但好像幼时有阴阳失衡的现象,危如积卵,我只能以弹为理,阴阳顺则金针出”这都是安道全教他的。 “那为何老夫的银针却针刺不入哪” 不理一脑门问号的胡先生,刘启对苏老爷道:“小姐的病暂时没事了,但却没有去根,这个需要药石调理,虽也可用金针调理,但却很不方便,希望安神医回来,我与他共同探讨下。” 苏老爷显然太过疼爱女儿了,现在看到女儿没事了,心中喜悦,忍不住泪花闪闪,对刘启简直感激不尽,差一点就要趴在地上磕头了,但被刘启急忙扶起了。 “刘先生神技啊,苏某深感大德,以后但凡用得着我苏弼的地方,先生一定要开口啊” 刘启想到安道全给他留的书信上,称有事可找日昌隆苏弼帮忙,现在如此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了,同时也可问问这个安道全和苏弼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能和有钱人结识,这总归是好事,不是人人都认识李嘉诚的,但我可以认识霍英东吗日昌隆,苏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仆人丫鬟,下人小厮也都洋溢着笑脸,府中正在宴请宾朋,热闹不已。 今晚的主角当然就是刘启,本来刘启不善饮酒,上学的时候,同宿舍的六个室友一起喝酒吹牛,他最多喝两瓶啤酒,就会吐的一塌糊涂,人送外号:老兔two。直到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拿着啤酒瓶威胁,人家才求饶不叫了。 可今日所喝的是黄酒龙山花雕,还有大坛的米酒女儿红苏家今日所上的酒都是五年十年的陈酿酒味醇美,浓香扑鼻,可是后劲大啊刘启还是有点怕,怕什么怕出丑。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只用小杯,与苏弼苏老爷,一众上前敬酒的郎中老大夫还能对付,可今天还有一人,杨震杨子发此人喝酒只用大碗,这是他在西军戍边时养成的习惯。 “刘兄弟上次你救了本官,这次又救了寿翁的爱女,真是有缘啊,来我敬你三碗” “刘兄弟我与寿翁乃是世交,今天我这个世侄替寿翁敬你三碗” “刘兄弟如此豪爽,来来,我二人再饮三碗” 刘启越喝眼睛越亮,虽然心里提防,但却感觉没事,也就不当回事了。 席间向苏弼了解到,苏弼之女苏彩儿从小就患有癫痫,恰逢好友安道全医治,但一直也未全好,安道全当时觉得此女年幼,用不得猛针,乃采用药石调理,这些年倒也没怎么复发,前几日安道全算到此女可能发病,但却身有要事,人不在杭州,于是写信让苏家在此女发病时去寻找刘启。 刘启听说只是笑笑,这次医治苏彩儿实际上是他第一次亲自临床用针,能取得这样的效果,他多少有点得意,可是听到安道全如此的安排之后,猛地觉得后背发凉。 安道全从一开始教他金针法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算到了此时,癫痫发作时,病人全身紧绷,也只有刘启这种身有“奇功”的新手可以下针,靠的就是他的拙劲,刘启体内由篡体所造成筋骨之力,通过金针可强力调节病人体内经脉的阴阳顺序,实际上苏彩儿经过刘启的施针后,体内的经脉的阴阳梳理已经完成,再经过修养调理,病根已经去除,只不过刘启不知道而已。 当刘启猜到安道全的用意之后,心里暗暗吃惊,“这个神医的心思,深不可测啊”本以为古代人都是很单纯很可爱的,刘启此时已经不那么想了,尤其是见到过苏家的那辆马车之后,他觉得古代人的智商和机巧根本不比现代人差。 由于喝了很多酒,肚胀之下,刘启去了趟茅厕,自己还很奇怪,怎么今日的酒量如此之好 回来时,正好有下人禀告,杭州守备府有事找杨震,杨震于是起身告辞。 “刘兄弟现在住在何处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到时候你我兄弟再开怀畅饮一场” “扬大人且慢走,本来我今日就有事寻你,还请你稍等片刻,有一件东西想请你看看,而且想请你给帮个忙”刘启连忙拦阻,随即示意顾守贞将弓弩拿出来。 “刘兄弟,不要这么客气,你我一见如故,况且与我还有救命之恩,看我年长几岁,以后只管叫我大哥即可,不知有何事为兄能够帮你” “哈哈,那好,杨大哥,你且看这件东西。”说着刘启将带来的那只弓弩从布包内拿了出来。 杨震当时眼睛就直了,他在西军时与西夏军队多次打仗,对兵器弓弩非常熟悉,宋朝军队使用的弓弩不是远射的巨型弩机就是用于近战的诸葛连弩,但由于诸葛连弩制造复杂且射程不远,用的人很少,所以杨震自己在远射上也是用硬弓。 刘启将弓弩上用作弓臂的钢片折过来,于弓体形成直角,用卡簧卡死,递于杨震,杨震接过去仔细打量。 杨震从小就弓马娴熟,在西军时也屡立战功,只不过性格执拗,与上司不合,这才由巡检使调任杭州守备道京府判官,明升暗降,这个守备道的京府判官说白了其实就是人武部门管武器的,所以他对宋军武备库的武器装备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杨震看着手里的这个家伙,心里惊喜不已,黑黝黝的虽不起眼,但杨震完全能够感到它的霸道。 “能否试射,刘兄弟” 刘启微笑着从布包内拿出两只箭,杨震抓过去,一个箭步就冲出客厅,来到院子里,熟练地装上弩箭,瞄准一百步外的墙头用来挑灯笼的木旗杆。 “嗖,嗖”两箭,第一箭射空,他略作调整,第二箭狠狠的钉在旗杆之上,步伐架势,操作上简直无师自通。 “刘兄弟,这种神弩,你从何处得来的”杨震难掩脸上的兴奋之情。 刘启于顾守贞对视一眼,两人都很高兴,这第一步目标看来已经实现了。 “扬大人,此弩是刘兄弟发明制作的。”顾守贞在一旁说道。 “此话当真” 不仅杨震不太相信,就连一旁的苏弼也有点不信,怎么看刘启文文弱弱的,最多像个郎中,难道还是个巧匠 等到刘启将弩弓的结构图与效果图拿出来后,众人的疑虑则完全打消了,图上不仅有弩弓三面视图,还有各部分零件的分解图,旁边还做了注明。 苏弼看到刘启展开画图之时,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忍不住和杨震一起扑在上面细看。 第二十一章 弓弩 “想不到,刘先生还通晓机关制作之术,这个弩弓的设计真是巧夺天工啊,难得难得啊”苏弼捻须赞道。 “过奖了”刘启冲苏弼一拱手,扭头对杨震说道:“杨大哥,你觉得这东西,对你可有大用” 杨震点头,“如装备此物,我大宋军队的战力必不可挡” “呵呵,好,这把弩就送于杨大哥了。” 杨震大惊:“此话当真”刘启点点头,“而且此弩弓,顾大哥的炼坊,一个月可出三百把左右,所以我想请杨大哥” 杨震一抱拳:“我明白了,刘兄弟,我这就去见守备大人,嗯,这两张图是否我也带走” “那是当然,杨大哥尽管拿去就是。”刘启觉得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杨震于苏弼同时看了刘启一眼,点了点头,杨震再次拱手。 “杨某先告辞了,刘兄弟过几日请等我回话,寿翁,告辞” 众人起身送杨震离去,酒席到此时也就散了,那几个郎中老大夫也起身告辞,刘启与顾守贞也跟着告辞,苏弼看到天色已晚,也就不再挽留,命人端过来一个托盘。 刘启打开一看,一排小金锭 “些许诊金,不成敬意,还望刘先生收下。” 刘启眼神一亮,“哈,金锭子啊,真阔气” 转瞬一想,他还是只取了一锭,“一锭足矣,寿翁,我们改日拜访”苏弼微笑点头,又让人用马车送他二人。 “刘兄弟,一次给五十两黄金,这个苏老爷可真是有钱人啊”顾守贞在路上对刘启说道。 “这些金银还是小事,我看这个苏弼是有意要结好于我,这点上我是求之不得的。” “这是为何难道他想你长期为他女儿治病”顾守贞不解。 “那苏家小姐的病,其实已经好了,剩下的是药石调理,这个等安神医回来一看便知,苏弼想结好与我,一方面是为他女儿,另一方面我看是另有原因。” 看着顾守贞疑惑的眼神,刘启伸手拍了拍身下的座椅。 “你看这辆马车就应该可以猜到了,这苏府定有高人,这苏弼定是还有其他事情,不过对我们来讲,这个苏老爷却有大用的” 二人回家,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杨震就来拜访了,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人,也是熟人,上次被刘启从明教地牢内一起救出的那个钱塘县差役都头,罗文罗定邦,现在升任杭州府衙的县尉。 那罗文见到刘启,当即就要跪拜,叩谢救命之恩,被刘启连忙扶起。 说起当日之事,刘启得悉,除了本地明教分坛被捣毁之外,官兵分兵几路,前往临安,平江。建德、嘉兴等地抓捕明教叛党,除临安县县令郭槐逃脱之外,其余几地的明教叛党全都擒获,查抄很多兵器甲杖等物事。 经过审讯,知道明教在杭州府周边地县,筹划准备了多年,早有造反的意思。但由于教徒结社集会多选择荒凉隐秘之处,所以在杭州府内人烟稠密处,到没什么经营。 “知府大人已严令两浙路下各地县衙门,严查魔教叛党谋反一事,同时八百里加急向朝廷报信,请派兵协助,惊闻魔党一徒就要在最近起事了” 罗文说的都是最近事态,语气也很是焦急,不过这家伙的嗓音真的很像朱军,刘启挺喜欢听他说话。 可是刘启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关心,因为他知道杨震前来是说其他事情的,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果然,杨震直接开口谈的就是昨晚之事。 “刘兄弟,守备大人决定直接订购昨晚那种弓弩五百具,不知顾掌柜这里可有现货” 刘启给他换了杯热茶,示意他慢慢说。 “不瞒兄弟,我这次和罗县尉前来,除了叙旧之外,就是来谈谈购买黑神弩之事,诚如刚才罗兄弟所言,魔党起事迫在眉睫,他们准备多年,武力一定充分,而朝廷这些年武备废弛,兵甲陈旧,一旦乱起,恐怕” 杨震的神情显得忧心忡忡,冲刘启抱拳道:“我已说服守备大人,动用朝廷五年之内对江浙两路武备换装的银子,先购买五百具黑神弩,并且守备使陈大人已经去找知府大人,将兄弟所画的那两张图,火速送往兵部和工部衙门,请上情斟酌,如果顺利,最少还需定做两万具神弩,只是不知这价格” “杨大哥莫急,这个价格好商量”刘启用眼神压了压顾守贞已经兴奋的表情。 “杨大哥请看”刘启展开结构图,这是备份的。 “弩的总体结构上,弩臂最是值钱,这是顾大哥炼坊的精炼弹钢,其他弩身是木制,弩弦是牛筋,加上其他的小零件,材料不值几个钱,但贵在手工,每具弩搭配五只弩箭,箭头也是精钢所制,锋利非常,这总体价格不少于六两银子了” 刘启看了一眼杨震,发现他面无表情,想了想继续说道:“弩箭的箭身用的是竹羽,这个可以通用,我们只提供箭头也可,其他材料算便宜点,最少也要五两四钱银子了” 看看杨震仍然不置可否,刘启继续说:“除去昨天那具,炼坊现有两百具成品,我们半卖半送按照五两银子,先解决杨大哥燃眉之急如何” “全按照五两银子,我先订购一千五百具如何”杨震笑道,他原以为一具神弩最少也要十两银子,谁知道刘启这么保守。 刘启一脑门黑线,暗叹自己还是没沉住气,想了一下道。 “一言为定” 一千五百具弓弩按照他的想法,虽然不多,但目前顾守贞的炼坊的规模还没有上去,现阶段这就算是很大的订单了,原来炼坊接到守备府的订单最多几千钱十几辆都很少见,这次一下就是七千五百两的订单,难怪顾守贞已经眉开眼笑了。 最重要的事,从此炼坊可以搭上为官府oe便车,同时还掌握核心科技,别人想山寨仿制别的不说,弩臂本身的弹簧钢材,别家就造不了。 “真是一桩大买卖啊哈哈,哈哈” 刘启确认下来官府的订单,令杨震大喜过望,本以为这次上官挖肉一般,拿出来的一万银子不够,所以一开口他只敢先订购五百具神弩,谁想到刘启这么仗义,于是赶紧擅自做主增加一千具。 “黑神弩嘿嘿,这弩的名字不知是哪位老兄取的啊”刘启问道。 第二十二章 大碗喝酒 一旁罗文说道:“扬大人观此弩通体黑色,故而称之为黑神弩,我觉得倒也贴切,而且神弩一名我也认为非常合适,此弩试射时竟然可达五百步,就连大型弩机才不过八百多步,那可是要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大家伙啊,神弩之名,绝对当得” 对此刘启不置可否,黑神弩就黑神弩吧,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按照他的想法,本来想取名字:狙弩一号,也就是此型号的第一款,因为后续型号的改进型已在计划之中。 譬如现在刘启就与杨罗二人分析道:“此型弩弓还是嫌粗大了些,当初为求稳定性,材料用的比较厚重,现在看来完全能够小型化,并减少其重量,以便于携带。” “同时”刘启喝了口茶水,看到杨震和罗文都比较感兴趣。 “我们下一步考虑弩弓的连续射击性,虽然现在有诸葛连弩,但杀伤力不足,这点杨大哥可能身有体会。”杨震点点头。 “所以我想在此型弩的基础上再做改进,使其能够一次三箭,并且能分次射出,实战中,可由一人专门站在射手身后,专门拉弩装箭,前排射击完毕,后排立刻递上装好箭的弩弓,如此往复,敌人根本就到不了近前。” 杨震对于实战非常熟悉,听到刘启的设计后,连声称妙。 “刘兄弟真乃我大宋的栋梁啊,竟然能够设计出如此好的射弩阵法,如此操作就是对付西夏骑兵我们也可获胜的” 刘启心里暗自撇嘴,后世的燧发枪的三段射击法,我提前给山寨过来而已。 之所以给杨震他们讲这么多,无非是保持官府对此类弓弩的高度关注,并要让他们意识到,最新技术的核心还是在刘启这里,毕竟这时候没什么专利权法,现在人家急用买你的,到时候自己仿造就不认你了,什么时候掌握核心科技和不断开发新产品,都是企业生存的必需吗。 但刘启也知道,杨震毕竟还是官微言轻,还是应该找机会尽量接触他的上司,甚至将来把关系打到兵部,工部去才是正途,所以他有意无意的向杨震表达了这方面的想法。 杨震多聪明的人,马上就意识到刘启的意图,对此他委婉的提到,现在官场办事还是要送礼的,自己这些年对于这一套也算慢慢适应了,再不像当初那么毛躁耿直,几年经营下来,他在杭州守备府还算吃得开,但杭州知府这一道关,要想长期合作,刘启必须是要过的。 送礼拉关系那就送礼拉关系呗,中国一直以来都是人情世界,到哪个时代都一样,但送什么礼,给那些人送,这里面可就有讲究了。 杭州知府赵霆赵靖衡,就是首要目标,对于这个赵大人,只知道此人是宗室之后,具体情况不清楚,正好可以从罗文这里打听点情况出来的,罗文因为上次有功,被杭州府都监颜坦直接调任杭州府守备都监尉丞,跟知府赵大人也有些接触,打听下性格喜好,也好有针对性的做工作。 当然这些事情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的谈了,生意既已谈成了,当然要庆祝,有些话也是要在酒桌上聊的,于是刘启和顾守贞做东,请杨震和罗文喝酒吃饭。 这次选的酒楼是杭州府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醉星楼杭州府除了城墙之外,最高的建筑物,就是这栋三层的醉星楼了。 宋朝当时的社会属于典型的农业社会,出门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娱乐基本靠手天一黑,基本上关灯闭户,睡觉的睡觉,造人的造人。有没事干的,点上灯聊聊天呗,对不起灯油太贵 但对于工商业发达的大城市,情况稍有不同,夜生活还是很丰富的,尤其像杭州这样繁华的所在,总要提供一些供客商富户花钱消遣的地方不是,但夜生活也不能无休无止吧,一般店铺到了下半夜,也是要打烊的,可醉星楼不同,这是杭州府唯一一家全天都营业的综合性饭店,也就是全天24小时营业,这在当时可是不得了的,很多夜猫子可以在这里彻夜狂欢,各地商贾富户,有钱的公子在这里流连忘返。估计麦当劳绝对copy醉星楼。占地几十米的铺面,三层的楼房,一楼大堂,二楼雅座单间,三楼娱乐和客房,提供赌具和陪酒的姑娘,装饰豪华,档次很高,当然价格也贵。 但现在刘启他们不差钱,来到醉星楼要了二楼雅间,现在是中午时分,客人不多,小二非常热情,非常的殷勤。 “四位客官,可要陪酒的姑娘本楼与红菱院有协议约定,他们可给客观提供新来的蜀地美女” “呵呵,现在还是白日,这些就免了,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吧,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杨震乃是武人,直来直去的喝道。 “好嘞几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小二吩咐送上茶水,几份瓜子水果零食,就下去上菜了。 杨罗二人是武人,顾守贞也是个粗人,刘启也不装13了,什么特色菜,钓诗酒全免,一律大鱼大肉,山中走兽云中雁,路上牛羊海底鲜,酒上的乃是北方的高粱让杨震大呼过瘾。 那罗文也是好酒之人,大碗的高粱烈酒直接一口灌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这酒品就如同人品,要么你就不喝,一滴都不沾,要喝就别扭捏,男丈夫爽爽快快因此刘启觉得罗文可交。 顾守贞声明酒量不行,几碗酒喝下去已经熏熏然了,坐在那里吃菜,三人也不灌他,管自己喝自己的,一边喝一边聊天。 “实不相瞒,杨兄,我是准备依靠顾大哥的炼坊包揽朝廷官军的兵器生意的,但现在地皮、高炉、工匠,器械等千头万绪,而且我的根基太浅,总要当地士绅和官府支持才好啊,不知杨兄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刘兄弟,那难道忘了苏弼苏寿臣了吗”杨震提醒道。 刘启连忙请教。 “苏氏的日昌隆商号,在江南一带可说是庞然大物啊,日昌隆的业务最大的当属丝纺织造了,日昌隆的织造厂出产了大宋一多半的绢匹,每年向辽国岁贡二十万匹绢也都是日昌隆出的,下属的桑农蚕农几十万,同时日昌隆还涉及造纸,印染,书籍出版,最近还参与煤铁生意,兖州与徐州的煤,蔡汝二州的铁矿石由日昌隆的船队大量的运到南方,同时日昌隆还掌握着几家非常有实力的窑口瓷器烧造厂,外阜和大理都来订货。” 第二十三章 生意 杨震吃了口菜继续喷道:“并且苏家还与京城的大势力有密切的关系,这样的巨无霸不正是兄弟你要借力的依仗吗我杨震一介武夫,要不是与延州同知沈括沈存中大人有过命的交情,怎会和他的担挑亲家苏老爷认识,要不是苏老爷一句话,我一个小小的京府判官,在杭州府谁会听我半句话啊” “等等,杨兄,你说的沈存中,可是人称梦溪丈人的沈括”刘启急忙问道。 “没错,沈大人一生为国为民,可惜无法施展抱负,已于前几年病逝了” “真是可惜”刘启心里暗暗惋惜,这可是蜚声世界的大科学家啊可惜无缘见上一面。 听了杨震的话,刘启就已经开始琢磨上了,苏氏的日昌隆实力如此雄厚,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当初刘启的感觉没有错,能够结好苏家,看来对自己的大宋生存计划大有好处。 “纺织织造嘿嘿,一匹绢一两金啊”刘启心里明镜似的,北宋商业发达,但农业立国的社会形态没变,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就是全国的纺织业,那是国家的两大支柱产业,没有农业吃啥没有织造业穿啥吃穿都没有的情况下,你还得瑟啥 所以宋朝对纺织业的税赋很低,扶持程度一点不比农业低,每到灾荒,还要减免赋税,并且硬性规定,每户院落不得少于五株桑树的要求,对于国家来讲纺织业关系到国家命脉,谁都不敢轻视。 “桑麻” 没错,抱定桑麻纺织业,朝廷那还不哄着你,这的确是生财之道啊刘启现在大体上对北宋末期的全国经济形势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现在自己要资金有资金,要人脉有人脉,那苏弼求自己给他女儿治病,当然算人脉了,官府之中又有杨震,罗文可以当内线吗,只等自己那件事情有着落后,就可按计划进行了。 “多谢杨兄指教,来我敬你一碗,干” 眼见着一坛酒就见底了,刘启起身招呼小二。 “再来一坛酒” 小二这时上来,脸上有些不自然,“几位客官,不知可否上别的酒,小店有十年陈酿的女儿红,还有上好的花雕” “我等只要刚才的这种高粱,其他一概不要”杨震有些不满。 “对不起,几位客官,本店的高粱酒已经被人一次买光了,您几位要不还是换别的酒吧”小二为难的说。 “砰”杨震一拍桌子,“好你个醉星楼,难道以为我等付不起银子吗拿这种借口来搪塞我等”这个杨震可能有点喝多了,刘启连忙扶住他,刚想打发小二算了,可是此时却在雅间的门口传来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我当是谁,喝了一坛酒醉成这样,亏了他还吹嘘自己酒量好,在西北从没醉过现在让我们亲眼见过啦,哈哈” 有人架梁子啊,难道喝点酒还要打一架不成,刘启有点头疼。 那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众传来的笑声,门口人影闪动,像有三四人的样子。杨震大怒 “何人在此喧哗”一闪身就出了雅间,刘启正想也跟着出去的时候,却被罗文拦住了,而且罗文的脸色也不是太好。 “刘兄弟,都是官场上的龌龊,扬大人能够应付,我等外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听罗文如此说,刘启也就收住脚步,他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自古官场都一样,少不了的侵轧,本地官员对付外地官员,不同派别之间都是如此,杨震总的来说也是个外来户,两浙路的本地官员自然不可能立刻就认同他,所以平常之时,难免会有些龌龊之事发生。 杨震自身本事了得,又累有军功,本来仕途应该顺当的,但他不懂为官之道,和各级官僚同事闹得很不愉快,更是得罪西军统帅节度使种师道,结果被人提调到了江南杭州府,明升暗降的当了个人武部门的主事。 这几年杨震得人指点,也自我反思,对于自己的过错也有深刻认识,所以处事起来也圆滑起来,逐渐的也被上司赏识,前几天捣毁魔教分坛又立一功,春风得意之下,惹得其他一些本地军官的嫉妒和不满,今日之事看来也不是巧合了。 “且看他的处理方法如何”刘启心道。 一会之后,杨震竟然带着四个人进来了,众人脸上的笑容都不太自然,倒是杨震光棍,笑呵呵的与众人引荐。 进来四个人都是便服打扮,但刘启看得出这些人都是当兵的,且一个个眼神凌厉,四人分别是:毛顺、蔡逵、程之江、王朗,都是小军官,但引起刘启注意的是那个叫蔡逵的人,他竟然是两浙路兵道巡检,这是禁军的官衔,虽然只是个九品官,但却是随苏杭应奉局制置使朱勔一同前来中央军,而毛顺则是杭州府兵备道下的经略提辖。 四人中属蔡逵嚣张,此人生得五大三粗,敞胸露怀的,胸口是一巴掌宽的护心毛,旁边纹着也不知是龙还是带鱼,腆着肚子往那里一站,对刘启和顾守贞只是的大大咧咧的点点头。 双方抱拳认识后,那蔡逵张嘴道:“扬大人你说的可是真咧这酒谁喝输了,谁请客” 杨震笑道:“那是当然,本来我就想找机会和各位一起亲近亲近,现在相请不如偶遇,能和四位大醉一场也算缘分啦” 蔡逵扭头看了眼同伴,一举大拇指:“中俺在老家,东京汴梁喝的就是这高粱,都说你扬大人酒量好,今天咱们就比比,今天咱们谁也别当孬孙,愿赌服输” 一旁毛顺笑道:“蔡大哥人称赛酒缸,怎么会输啊,我等这是跟着占便宜啊,哈哈,扬大人到时候可不要心疼银子啊” 杨震笑道:“那里,那里” 蔡逵大声道:“我们四人,你们也是四人,也不算谁欺负谁。小二拿酒来,把我买的那十坛全搬来” 杨震笑道:“好,冲蔡大人如此豪气,今日说不得就赌个输赢。” 这边罗文,刘启和顾守贞一起道:“今日高兴,输人也不输酒啊,当然要喝” 第二十四章 暗杀 要说占便宜,其实蔡逵等已经占了便宜,因为在此之前,刘启他们四个已经喝了一坛酒了,五斤装的大坛子,顾守贞喝得少点,杨震,罗文和刘启三人可是一人喝了一斤多了,当下也不是认怂的时候,刘启自己都觉得兴致很高,就更别提别人了。 蔡逵也觉得有点占便宜,二话不说,抓起酒碗先喝了一碗。 “俺先喝三碗,不算占你们便宜,下面怎么比,你们只管画道出来就是” 一旁的程之江说道:“这比酒也分文比和武比之分,我们这些人中,好像也就这位刘兄弟像个读书人,不如就一人一碗的喝,谁不胜酒力了,就自动退下,直到己方四人全都喝不动了,就算认输,如何” 刘启笑道:“不妨事,你们怎么喝,我就怎么喝,一碗也罢,三碗也好,管教各位不会扫兴” 程之江看了刘启一眼,道:“好” 于是房间内又摆上了一张桌子,桌上的大酒碗一字排开,现在被先后注满了酒水,这北方的高粱酒,虽说是烈酒,但也就四十度左右,那时候还没发明蒸馏法造酒,酒的度数普遍不高,再加上还要掺水,所以跟后世的白酒根本没法比,但就算这样,这酒也比南方的黄酒和米酒甘冽多了。 刘启刚开始喝的时候还有点烧的慌,但现在一斤酒下肚,反而越来越清醒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跟以前可是大不相同了,不但体质改变了,现在连喝酒也能喝了,除了肚子胀想上厕所外,没有半点不适。 双方依次上前,你一碗,我一碗,谁也不皱眉头,端起碗来一口喝干。 几碗下去顾守贞就受不了了,踉跄的退了下去,众人也不勉强他,不过蔡逵等人脸上不免露出讥笑的神情。 顾守贞满脸通红的冲过来,仍想继续喝,但被刘启拦下了,让小二送点热茶来,示意顾守贞在一边醒酒看热闹。 这场酒赌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桌子上酒水淋漓,地上是杯盘狼藉,现在能站着的只有两个人了一个刘启,一个就是赛酒缸蔡逵,杨震在第六坛酒的时候,已经和毛顺、程之江、王朗一起到桌子底下去了,至于罗文,他醉倒在茅厕,被人给扶了回来。 再看场上这二位,蔡逵是满嘴酒气,双眼通红,一手拄着酒坛,一手叉着腰,鼻子里猛喘粗气,而刘启则笑眯眯的站在对面,脸色红润,气定神闲,只是肚腹稍有鼓起,没办法,喝的实在太多了。 ;门口现在也聚了一堆人,听闻这里有人赌酒,赶来看热闹的,除了酒楼上的伙计,还有很多客人,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刘启现在心里也挺郁闷的,自己怎么喝不醉呢,难道现在身体内有很多解酒酶 当第八坛酒开了之后,人群发出“轰”的一声,这哪里是喝酒啊,简直就是饮牛吗几十斤酒喝下去,就是铁人也受不了啊,“你看,你看那位小哥,跟没事人一样” 刘启一举手又是一碗酒灌下肚,淡然的看着蔡逵,蔡逵这时候气都已经喘不匀了,伸出颤抖的手,端起一碗酒,抖索的撒了将近半碗。 在喝进去半碗之后,“啪嚓”一声酒碗掉地上摔了个粉碎,蔡逵踉踉跄跄的往后跌去,身子压在一张椅子上,椅子传来咔吧之声,瞬间就垮塌了。 刘启连忙上前将他扶住,蔡逵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嘴里一个劲的还往外反着酒水,汗水已经湿透了他前后的衣衫。 “面前的这到底是人是鬼啊”蔡逵暗暗心惊,他之前很多酒都是毛顺等人替他挡的,可刘启却是实打实的一碗接一碗干的,本来该杨震喝的酒也让刘启挡了。 刘启又搬上一坛酒,将泥封打开,对蔡逵道:“一人一坛吧,喝完它怎样” 蔡逵的脸都白了,额上汗如雨下,嘴唇哆嗦道:“不喝了俺认输了” 他艰难的坐在椅子上道:“这位兄弟,你你真行俺俺喝不动了人家称俺叫赛酒缸,我我看你叫赛酒桶哇俺服了你啦” “咕咚”一声蔡逵滑到在地,爬不起来了 这场酒终于喝完了门外的看客噼里啪啦的给刘启鼓掌。 刘启向大伙抱了抱拳,吩咐酒楼的伙计上来,从怀里掏出两张金叶子付账,那伙计大喜,对刘启甚是钦佩。 “杨大哥觉得怎样,还能坚持吗”刘启扶起杨震,那杨震趴在桌上缓了半天了,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刘启竖大拇指。 “兄弟,真是海量哥哥我也服你了” 再看罗文,已经人事不知了只有顾守贞捧着肚子,步履蹒跚的走过来,他也喝了不少酒,但好在一直在喝茶醒酒,是除了刘启唯一还算清醒的人了。 叫来小二,吩咐找人将蔡逵四人送回去,刘启去搀杨震,和罗文,又在楼下找了辆马车,踅摸着不如先送杨震二人,于是和顾守贞将杨震和罗文扶上马车,向守备府方向驶去。 马蹄清脆的行进在青砖路上,这场酒他们喝到了下午时分,看着日头都要落了,道路两旁人声稀少,行人都赶回家吃饭了,夕阳的将两侧房舍的阴影投的长长的。 突然听到一声马的悲嘶,马车一震随即停了,慢慢的向一旁歪倒。 “嗖,嗖”有两只利箭直接射进车内,被刘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紧接着车厢底板,跟下雨一般密集的声音传来,大批要命的箭雨都射到了上面。 “不好有人搞暗杀,”虽然随车翻倒了但刘启一抽身就要钻出车厢,但却被人一把拽住了。 只见杨震瞪着血红的眼睛,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咦杨兄你没事”杨震现在除了浑身酒气之外,完全像一个正常人。 “嘘”杨震示意噤声,然后仔细透过车缝观察敌人,赶车的车夫已死,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进了车厢。 刘启一撩后襟,拿出一把黑弩弓,这是他特制防身的,偏心轮上弦,折叠弩托,比那制式的黑神弩小了些,但更快速也更轻巧。 杨震瞪视着他,突然开口道:“给我一具”刘启点点头,让顾守贞将身上的弩弓交给杨震,杨震接过迅速和刘启做好了射击准备。 “嘣嘣”的弩弦声响,有四只弩箭从车厢中射了出去,弩箭射入一侧的房顶,顿时四个黑衣人栽下房顶,对方呼哨连连,又有连弩射出,打在车厢之上。 第二十五章 超强技术 人喊马嘶之声传来,是厢军巡城兵马司的官兵赶来,一起的还有杭州府的衙役。 贼人丢下四具尸体逃窜了,刘启扶着罗文也从车厢中钻出来,惊吓之中,众人的酒都醒了,杨震正在和一名官军的谈话,一会之后满脸慎重的过来。 “已经发生五起暗杀,蔡逵他们的马车遇袭,四个人全都遇难,知府赵大人的车架也被袭击,所幸没事,现在全城都在搜捕贼人。” 刘启惊问:“这是为何”杨震忧心的揉了揉眉头。 “魔教教主方腊在清溪反了” 杭州府知府衙门,赵霆赵靖衡,来回踱步,底下站着一众官员,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沉闷,魔教贼胆巨大,到处暗杀各级官员和武将,睦州已落贼手,清溪县县令被杀,贼兵三千,正向台州、秀洲进兵,驿报不断,两浙路兵备修迟,懈怠已久,赵霆思虑良久,最终下了决心。 令杭州府厢军巡检使都监蔡遵,明州团练使都监颜坦率两地厢军五千进剿,同时八百里加急上书朝廷,责成兵备道、守备司多方购造兵器,加护城墙,增加城区巡查。 刘启于顾守贞就站在廊下,作为与官府合作的商户,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兵备道陈大人特意拜托,务必尽快将兵甲交货。 看来与公与私刘启他们都需要加快计划进行。按照刘启的计划,那就是使用资金重组的方式,就是通过股权分配,让商业巨鳄日昌隆收购顾氏炼坊,再由日昌隆整合资源,出资帮助顾氏炼坊快速的扩张。 这是一种资产融资与商业计划的一部分,刘启做这个东西,那是小菜一碟,毕竟是他的专业吗,可他有点担心,如何说服顾守贞接受是个难题。 古时候的手艺人对自己的家传产业,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那是打死都不会卖的,有些人祖祖辈辈都是据此为生,手艺也是父传子,子传孙一脉相传,不可能达到后世的观念,对于能否说服顾守贞,刘启确实没太大的把握。 果然,顾守贞对于什么是“股权”根本理解不了,很奇怪刘启为何要把他的炼坊卖掉,刘启费尽口舌才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卖炼坊而是要发展它。 这个时候刘启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不能还停留在科技资讯发达的现代社会,现在既然来到了北宋末年,最少思维模式要尽量快的适应这个古代社会,你可以观念领先八九百年,但却不能无视这种超时代的观念给古人带来的冲击,要让自己去适应当下的社会,也要让周围的人来慢慢适应你。 “看来步子不能迈的太大,不然真的会扯到蛋”刘启想。 日昌隆之行势在必行,但要找个什么借口好呢如果能够借助安道全的关系,倒是不错,关键是安道全此时根本联系不上,刘启感觉事情比较繁琐,有点无从下口。 事情先一步一步来吧,刘启考虑先把步子迈起来,有了官府的这一大笔订单,也许炼坊会立刻步入一个快速发展阶段。 接下来的几天,刘启与顾守贞非常忙碌,沿街的地皮和铺面已经买下了,很多事情要打理,首先招聘人手就是个难题,宋朝时工匠的社会低下,根本不是士农工商的排法,由于工商业发达,商人的地位逐步上升,很快形成了两个对立阶级:做工者和商人,商人有钱能够得势,做工的只能被剥削,工匠靠手艺吃饭,但又怕被人抢了饭碗,所以大多比较保守,还无法形成统一的“工人阶级”。 一般的工匠作坊招人手都是收徒的形式,并和学徒的家里签卖身契的,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卖给人家当徒弟的,实在是跟奴隶一样 顾守贞的炼坊内就有好几个小徒弟,都是卖身而来,顾守贞人还是挺厚道,很少打骂,有时候还给些零钱花,但小徒弟不做满五年工,根本没资格学技术,不是有句话吗,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世道如此,没办法,期望能快速的改变顾守贞的观念,也是刘启要做的工作。 人员的问题,可以采用提高待遇和工钱来吸引满足,刘启计划里的管理和账房,就需要他亲自来挑选了。 杨震在第二天就送来官府辑事购买盖印信的合同,除了一千五百具弩弓外,另外还订购了一批刀枪兵器以及衣甲头盔,货款特预拨五千两,换成铁钱拉来了一大车,炼坊库房内的成品,被即刻装车拉走了,杨震想抓紧时间训练一批熟练人员出来,剩下的弩弓答应在三个月内交货。 送走了杨震,剩下就又开始忙了,顾守贞担心三个月内无法按时交货,自己也一头扑进工棚不出来了,刘启给他出主意,弩箭的弓臂和箭头都可以在炼坊生产,但其它的零件都是木头的,你可以包给别人做吗,杭州府内木匠有的是,按照图纸,直接批出去做,到时候拿成品的零件来结款,省事很多啊。 顾守贞大喜,真是好办法,自己的脑子是不够使,还是人家刘兄弟才真是大才,随便想一个办法,就能轻松解决问题。 如此又忙了一段时间,刘启看看炼坊,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了,炼坊成批的弩臂生产基本上可以流水产出了,包出去的木匠活也不断来交货,同时新购买的铺面也纳入炼坊的工棚,并且顾守贞已经开始在新地皮上,安置炼炉了,于是也就松了一口气。 有件事已经压在他心里很久了,自己必须要去一趟,抽了一天时间,刘启自己独自离开了住处,一个人向南郊走去。 杭州南郊乌龟山,刘启转了半天了也没发现当初的慈云寺,无奈之下,只好找人打听。 附近也是人烟稀少,好容易才发现一处民建的的砖窑,此处砖窑很小,用来烧制的砖头属于冥砖,就是建坟墓用的,这个时候民用建筑还没有大规模的使用砖石,但建坟墓却要用上好的砖。 刘启找到一名老窑工,向他询问慈云寺的所在,那老者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这位大官人,想来不是本地人氏吧”看刘启的衣着,老窑工还是比较尊敬。 “此地根本没有什么慈云寺的所在,但佛事经堂倒是有几间,前面的山坡往下,就有一间慈慧至善经堂,乃是灵隐寺济慧大师讲经的所在,不知是不是大官人所寻之处。” 又是经堂刘启心里一紧,之前的善明经堂之事刚过去没多久,虽然让他发了一笔横财,但毕竟想起来还是有点惊心动魄的。 其实宋代佛教发达,苏杭各地名刹佛寺很多,而很多高僧都有专门的讲经场所,也就是经堂,还有很多是信徒捐资修建,请大德高僧前来讲经的所在,而明教徒占据的那所善明经堂的分坛,只是个例外。 不管是不是吧,没找到慈云寺,总不能善罢甘休,不行话找那些当初抓自己的团练乡勇,他们应该记得抓人的所在。 谢过老窑工,刘启漫步向他指的方向而去,走上山坡之后,刘启向下一望,果然有一群建筑和院落,并且还有道路相通,那应该就是慈慧至善经堂了。 刘启现在很紧张,手心全是汗,一切都很顺利,跟几个月前一样,刘启凭记忆就找到了那所小门,周围一些破旧的房舍,跟自己被抓前一样。 一如既往的门廊、院子,一如既往的厢房、黑屋,甚至一如既往的金刚神像。 刘启咽了口吐沫,看着黑洞洞向下的楼梯,那是倒栽的九转玲珑塔的入口,会不会穿过去,还能够回到现实社会,刘启自己无法确定。 咬咬牙,一闭眼,刘启向下就走 怎么脚下突然软绵绵的已经走了一层楼梯了,没什么反应啊刘启忍不住又向上回到楼梯口。 “难道非要身体栽下去才能穿越吗”刘启思量着,“回去还是摔伤这是个问题” “t豁出去了”,刘启一抱头做好防护,一头就向楼梯下栽去 并没有感到身体碰撞和疼痛传来,刘启感觉整个身体好像撞在一个皮垫上一样,被弹了回来,而且弹回来也没摔倒,好像掉一个人怀里了。 刘启回头一看,一个老僧背对着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门外的光线从僧衣的边缘穿过,好一个金光闪闪的罗汉 “阿弥陀佛施主好像非常的疑惑啊”那老僧开口道。 “是是啊,你怎么知道,你又是谁”刘启惊疑不定。 “呵呵,老衲法号济明,施主请随老衲来,你的所有疑惑,老衲能解” 这话听起来可是让人半信半疑,但刘启也没办法,于是同意,跟着老僧向后院走去,穿厅堂过经堂,在后跨院的一间禅房门口,老僧停住脚步,示意刘启进去,刘启狐疑的看着老和尚,但又觉得人家没必要害他,这张脸多慈祥啊,应该没事的,刘启一推门进了禅房。 禅房是一件静室。 一炉香一张床一个人现在这个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刘启,刘启也看着他,一身宽大的僧袍,长发披肩,盘膝坐在上,年纪中等,非僧非道的显得莫测高深 “你到底是什么人” “跟你一样的人抽烟吗”那人翻出一盒大红鹰。 刘启摆摆手,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我不抽烟,大师贵姓” 那人呵呵一笑,自己点了一支,用的是打火机,深吸了一口道:“可惜就剩两盒了,再省也快没了” 刘启突然全身一震,圆睁双眼瞪着对方。 “你啥时来的” “2015年,我来了五年了,你哪” “呵呵,我来了十几年了。” 刘启脑子里震雷一般的响,这件事情太震撼了,对方显然跟自己一样,也是一名穿越者,看着对方友善的面孔,如同见到亲人一般,刘启双眼一红,滴下了热泪。 丁建鹏,32岁,五年前27岁,大连人,工作单位:浙江省文物与环境规划局,国家公务员,更详细的个人情况,两人也相互透露了,例如,丁建鹏是南京大学化工与人造材料专业毕业的,但后来考取了国家公务员,好在他爱好广泛,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总算工作稳定,这次他在慈云寺考察工作时,突然穿越了,也是通过那个倒栽的九转玲珑塔,看来那里存在时间漩涡是肯定的了。 “你有发现那个楼梯会将人弹出来吗”刘启问道。 丁建鹏点点头,“我一直在研究这个,为什么我能穿过来,却穿不回去,我滞留在这里五年了,但我找不到任何回去的方法。” 丁建鹏谈起这个非常苦恼,五年时间,在陌生的古代世界,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彷徨、无助、愤怒、恐惧、迷茫所有的情绪他都经历过,但他坚持留在了时间漩涡的旁边,坚持研究它,他相信终会找到答案的。 “你为什么也会掉入九转玲珑塔的楼梯哪”丁建鹏问道。 “我嘛,别提了我应该是被人家烧窑时炸窑给炸进来的。”“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啊”刘启想到,他当然不能告诉丁建鹏,自己是被神像吓得掉下楼梯。 “什么你也经历了炸窑这是真的吗”丁建鹏大惊失色道。 “没错啊”丁建鹏一声惊呼,似乎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你确定也是经历了炸窑吗”丁建鹏似乎有点着急了。 刘启也隐隐觉得不对了,“没错啊,某非” 两人对了一下遭遇,无独有偶,丁建鹏也是在一次剧烈的炸窑中,跌落九转玲珑塔的楼梯,那次炸窑的威力巨大,简直地动山摇,ng吹得小树都弯了。 民营的窑炉安全性差,耐火砖的质量上不去,他们一般都用数量去弥补,但关键技术解决不了,仍然会频频炸窑,但烧造陶瓷不需要太多人手,一般的炸窑不会有人员伤亡,成本也低,加上名磁名窑的价值高,所以很多地方的名窑故址都会有大量的民间窑炉,用来仿制瓷器。 烧制陶瓷,对于火侯的要求极高,没有几十年经验的老人,谁也无法掌握,现代工艺烧磁,对窑炉内出现的各种化学变化都要掌握,由于加入了不同化学原料的釉料,在高温下产生的各种气体,没有一个系统的认识,很容易造成气体膨胀而炸窑,所以对窑炉温度的监控非常严格,而这些都是民营窑炉所不具备的。 刘启碰到的就算是一次剧烈的炸窑了,两人在这一遭遇上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么说,剧烈的爆炸会造成那个时间漩涡的不稳定,从而产生通道了”丁建鹏分析道,之后他陷入沉思当中。 刘启也觉得是一个突破点,但自己这方面的知识缺乏,具体应该怎么做,他就不知道了,既然丁建鹏对此已经研究了五年,且看他怎么说。 “刘启,我需要做实验,我们商量一下“丁建鹏说道,要搞实验的话,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对待了,首先是试验方法,那就必须模拟爆炸,但爆炸的强度就需要实验,其次如果判断没错的话,一旦通道建立,是不是能够回到原来的时空也不好说,这也需要实验,还要找到方法才行,其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经堂附近必需要隔绝起来,不能有外人靠近“刘启是文科生,丁建鹏是理科生,但他受过高等教育,对丁建鹏所说的,建立整体实验室的架构非常理解,但见这些东西所需的材料和仪器怎么办这一点最难。 在目前所处的这个古代时空内,要建立一个现代化的实验室,无疑是痴人说梦,丁建鹏侃侃谈了半天之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是否先做封闭的爆炸试验”刘启建议说。 “也只好一步一步来了,不过这个炸药” 刘启白了拍胸脯,“这个我来解决,我们两个一人在外,一人在这里,分头行事,商量一下分工吧。” 刘启在外边先搞炸药,先进的炸药不说了,先使用土法制作一些,宋代的火药已经发明,这点不难搞到手,还有需要准备一些必需的材料,短期内实验室不可能建起来,但一些材料则需要准备。 第二十六章 奇才 丁建鹏已经在经堂住了五年,看看能不能将经堂控制下来,专门开辟一个封闭的所在,他现在冒充了一个高僧,法号:佛光,对此刘启也搞不清楚,丁建鹏是怎么做到的。 二人密谋了良久,都觉得此事艰难,资金上,从刘启从怀里拿出的金叶子来看,不难解决,现代人在古代赚钱非常简单,但从建造实验室的细节来看,则错综复杂。 “是不是还有其他方法呢这个倒栽的九转玲珑塔到底是什么来历”刘启问道。 “此塔的来历,据说是唐代的李淳风所建,而之前上面的建筑则毁于五代时的战火,来历细说不清,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济明大师告诉我的。” “就是刚才那个老和尚吗” “嗯济明大师确实是个高人,对于我的出现和一些难以理解的现象,他都接受,甚至比其他人理解的更快,他一直说我是菩萨转世,为了迷惑其他人,我也不去点破,今天的事情,也是他安排的,他好像知道你要来。” “噢这个济明倒是个奇人,难道他也和我们一样,我是说他也是穿越者” 丁建鹏摇了摇头,“我看不像,但此人确实是得道高僧,对我们来讲,他的帮助很大,这些日子以来,我关门闭户不出,是想将后世的一些佛学着作整理出来,也好对自己的身份做一个掩护,好在家里老爸老妈都是信佛的,这方面资料看过很多。” “那我要不要跟济明大师接触下呢”刘启问道。 “暂时不必,他师兄济慧大师我也接触过,一直想建灵隐分院,这一点我们可以利用,找个机会搞定他,只要灵隐寺出面,我们的计划就能实现一半了。” 剩下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刘启情绪不佳,回去的路基本上被封死了,只留一丝希望,自己和丁建鹏都要为这一丝希望而努力了,遥远的古代世界,的确无法让他有归属感,刘启知道,短时间内自己必须要依靠自己,先在宋朝生存下来,而且还要赚很多钱才行,没这个基础,想要建实验室,根本无从谈起,不过自己现在到还有一些基础。 “五年五年期是一个期限,”刘启暗暗的想到,丁建鹏与他一起分析的结果是,时间漩涡的波动期为五年,这是个理论推算,他俩必需抓住这个机会尽快的完成实验,开辟通道。 人家丁建鹏在这里都呆了五年了,自己才来了几个月而已,就像丁建鹏所说:“乱世之中抓机会,生存不难,但没有实力和野心,则会被很快淘汰掉。 刘启终于还是辞别了丁建鹏,回到了炼坊,对于刘启来讲,丁建鹏是一个让他感觉非常亲近的人,刘启憋了几个月的话,也终于能够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因为只有丁建鹏理解,两人的遭遇一样,心自然也贴的很近。 所谓股权置换,其实就是把自己原有企业的资产,折成股份,再由兼并的企业按照比例分配股权,这样可以确保被兼并企业的合法利益,像这些东西,完全是现代企业制度中的基本常识,但刘启却没想按照这种方法完全去施行。 一个名词换来的是一脸的迷茫,刘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于眼前这些老实巴交的手艺匠人,那是目前自己所急需的人力资源,不给好处怎么能收为己用 事情跟他想的一样,刘启也没有刻意的去解释什么是“股权置换”,只是将三十家铁匠铺和自己合作的好处,讲给他们听了,比如,年底的分红,保留匠人的名号,家人子弟的安置,现阶段资产的折价等等,条件就是统一规划,包括,地皮、工具、库存,人员等。 愿意合作的立刻作价给现银,地皮采用租赁的方式,其他一律折价,顾氏炼坊全部收购,真金白银的撒出去,很多硬骨头都会服软,将人员、设备、统一规划,统一组织生产的方式,是资本主义劳动密集化发展的必然,很多人得到了好处,自然愿意合作,不然怎么办伙计们都跳槽了,炉子都封了几天了,煤铁矿石的价格又高,自己开炉得不偿失,况且也没有技术优势,做出来的东西也没销路,关门破产是迟早的事,现在不但不用破产,还能得到实惠,何乐而不为 技术不如人,淘汰是必然,有头脑的人都能明白,除了几个坚决保留自家祖传铺面的掌柜外,其他人都选择了合作,那些不愿合作的人之后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是后话。 刘启解决了三十多家铁匠铺的事情,本是他的计划之一,下面就是立刻安排人手进行实施,前两天招的十几个账房,全都撒出去核查铁匠铺的资产进行折价,一面组织人手将西城铁匠铺的地皮进行重置,建造统一的厂房,将原本在炼坊内生产的一些零件铁器,全部搬到新厂房,这里面包含了,木匠的作坊,模具的作坊,锻造的小作坊,半成品加工的作坊,还有一部分成品仓库。 按照流水作业的方式将各工序,合理的安排之后,劳动生产率变得极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顾氏炼坊的西城工厂,就完成了将近五百具弩弓的生产任务,工厂区也得到了飞速发展,厂区的房舍已经基本建成,道路也整修平整,在炼坊厂区工作的木匠、铁匠、模具匠、炉匠、工头还有各种杂工,伙计将近三百多人,加上原来顾氏炼坊的伙计、账房、司库、学徒等,现在依靠顾氏炼坊吃饭的人就将近五百人,而这一切完成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这段时间,刘启是挥金如土,大把的钱花了出去,组织人员从兖州等地购进大量的煤铁,并在当地购买地皮组建销售分号,还花钱买了一个烧砖的小窑厂,就在乌龟山下,对此顾守贞毫无怨言,一切都听刘启的。 刘启知道要建炼钢的高炉,没有好的耐火材料是不行的,首先就是要烧制耐火砖,从资料里了解到,好的耐火砖要经过高温反复煅烧才能制成,方法是用第一批烧制的耐火砖,搭建另一个窑炉,提升温度烧制第二批耐火砖,再用这次出产的耐火砖再搭建窑炉,提高更高的温度烧制耐火砖,耐火砖内加入石墨,石英,一些金属的析出物,刘启发现是氧化铝,这样烧出来的耐火砖,耐高温极强,实际上这就是坩埚的制造方法。 砖厂的砖头用来提供给丁建鹏建实验室和修建厂房,铺设地面,刘启叫人拉来大量的煤炭,就在窑厂内烧制焦炭和石灰石,于是炼钢高炉的所有材料都已经准备完成,剩下的就是顾守贞组织人手尽快的建成高炉了,只要第一批钢水出来,刘启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这也关系到丁建鹏实验室的建造。 杨震送来的火药,刘启验过了,发现这种火药的威力很小,主要是配方错了,一璜二硝三木炭的配比,那是土炮仗的做法,真正黑火药最大威力的配比,应该是硝石的比例最大,可能宋代的硝石矿的产量不高吧,但硝酸盐的替代品很多,刘启决定详细查查资料再说。 自己配的样品送到丁建鹏那里,丁建鹏也摇头,建议刘启还是先做硝化炸药,也就是黄炸药,刘启心说,硝石现在都不好找,硝化炸药谈何容易。 杨震收到刘启最新配比的黑火药后,又被雷的不轻,这种火药威力增加的不是一点半点了,对刘启的能耐更是佩服。 短短的一个来月,大干快上的顾氏炼坊,可谓声名鹊起,杭州府冬闲其间一多半的帮工,几千人都在为顾氏炼坊打工,顾氏炼坊就像是一个短期内,飞速蹿红的明星一般,在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家的杭州府商界,迅速扬名。 现在已是十一月间,天气日渐寒冷,时局现在也紧张起来,朝廷的五千官兵被魔教一举在息坑斩杀,全军覆灭蔡遵,颜坦战死,苏杭应奉局致制使朱勔在明州被杀,叛军发展了几万规模,婺州明州告急。 消息传来,众皆哗然,人心惶惶,杭州府全城戒备,其他州府的官军全都向杭州城集结,大街上兵丁来往巡查,严防魔教奸细。 刘启让人加大砖窑厂的生产规模,并开始烧制大块城砖,整个炼坊异常的忙碌,刘启忙里抽闲,让人给日昌隆的苏弼送去了一张拜帖,他觉得是时候和日昌隆的关系进一步了。 次日就接到回复,日昌隆大掌柜有请,并且仍然派那辆马车前来接客,这个规格给的已经很高了,随车的竟然还有苏家请来的护院,那是为了保障客人安全的,上次杭州城发生的几起暗杀,使得许多豪门富户都风声鹤唳的。 刘启坐车直接出门,马车走细柳路,绕西湖向东,府内元是商贾积聚之地,日升隆正规的门肆是在这里,大门脸两侧有石刻的貔貅,左右两杆大旗迎风招展,上书日昌隆三个大字,字体和正匾门额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刘启被接入大堂奉茶,管事告退去去请大掌柜,刘启坐了一会,正在东瞧西望的时候,后堂来人了,几个穿红带绿的丫鬟引着两人,款步而来。 刘启愣愣的看着两人,来的两人是一男一女,前面这位明目皓齿,宫服纱衣,肩披裘尾,是一个妙龄女子,容貌绝美,后面一位四五十多岁的男子,面色清瘦,略带风霜,对身前所站的女子毕恭毕敬。 刘启愕然的发现,前面的那个宫装丽人他认识,她不就是苏弼的女儿苏彩儿吗自己上次用金针救治的女孩,可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彩儿身后的大叔突然一笑:“刘先生,这是我们日昌隆大掌柜” 苏彩儿道:“先生大德,救命之恩还未报答,请受小女子一拜。”说完盈盈下拜。 刘启手忙脚乱的站起,连忙去扶,但又感觉不妥,手伸出又缩不回去,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满面通红之下更是不知所措。 苏彩儿看到刘启的窘态,不禁扑哧一笑,伸手掩口神态优美,刘启看的不禁一呆。 “先生请坐,不必多礼”苏彩儿轻声说道。 刘启坐下后,仍觉得尴尬,但却更是疑惑,声名远播的商场巨鳄,日昌隆的大掌柜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子这太让人惊讶了。 北宋时期,儒学发达,但也不排斥其他学说,社会思潮受唐代的影响很深,女人的社会地位有一定的抬头,但还无法与男权主流相抗衡,抛头露面的女强人毕竟不多,尤其是未婚配的女子,直到南宋程朱理学发展之后,女人的社会地位才直线下降,从此落为男人的附庸。 这一点刘启不知道,他只知道古代女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猛然见到一个超级企业的女老板,还是震惊不已。 看到刘启疑惑的眼神,苏彩儿道:“父亲另有要务,日昌隆柜面上的事情一直由我打理的,所以先生要见掌柜,就只能见我了”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启连忙解释。 “小姐能够主管日昌隆这么大的企业,我只是觉得震惊和佩服罢了” “先生过奖了,奴家能够打理日昌隆,都是靠叔叔伯伯门帮衬的,奴家实在也没做什么事情” 旁边的大叔接口道:“小姐十四岁就为老爷打理日昌隆,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大家伙都跟着沾光,下面都说,小姐绝对是女中翘楚” 苏彩儿道:“介叔叔谬赞了”扭头对刘启道:“先生口中的:企业不知是何意思” “哦,这个就是大商号的意思”刘启道。 苏彩儿做恍然,轻笑着对刘启道:“倒是先生是个奇才,短短几个月时间,能让一间小小铁匠铺变成如今的顾氏大炼坊,魄力手段,真是无人能及啊” 旁边的男子叫介之聪,也说道:“刘先生一直在幕后,只将顾掌柜推在前面,想是不愿居功之人,我等俱都赞赏,想先生是有大志之人,生意场上,顾氏炼坊崛起很快,但毕竟根基不厚,想来这也是刘先生此行的目的吧” 介之聪扭头看了一下苏小姐,接着道:“这次约见大掌柜本不合规矩,但小姐执意要亲自见你,想来也是对你们顾氏炼坊十分看重的了” 这话其实说的很清楚,虽然你对苏家小姐有救命之恩,但既然代表顾氏炼坊而来,那么和日昌隆之间只能公对公,而不是私对私了,而且人家调查的也很清楚,知道顾守贞虽是掌柜,但刘启却是幕后主角,连这次拜访的目的人家也猜到了。 苏彩儿一双美目盯着刘启,显然默认介之聪的说法,看来这个苏小姐虽对刘启有感恩之情,但在公事上却是非常严谨,日昌隆大掌柜名不虚传。 刘启拱手道:“今日见到小姐,比较意外,上次金针诊治很是仓促,也不知小姐恢复的怎样,今日见小姐神采不错,我也就放心了。”顿了顿,刘启继续说道。 “这是第一件事,今天来拜访的第二件事吗,我是来谈合作的,为了表示诚意,特地带来了礼物,两位请看。” 说着,刘启从怀里拿出一卷纸,递于二人。 苏彩儿与介之聪都很好奇,将卷纸接过来,打开一看,大吃一惊那是刘启从资料中翻出来,临摹描画的两种机器,一种是十八世纪中叶,世界上最先进的纺织机加提花机,一种是同一时期的缫丝机,虽然主要为木质,但刘启把一些重要的零件标注为金属件,一来可以增加机器强度,二来可以提高机器的效率。 日昌隆主营桑麻纺织,织机是主要的生产工具,江南一带的丝绸生产主要是被日昌隆控制,对于织机不管是苏彩儿还是介之聪,那是再熟悉不过了,如此设计精巧和高效的织机,如何不让他们惊叹。 介之聪甚至将一口茶都喷在衣襟之上了,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图看。织机还倒脱不了传统样式,但缫丝却不同了,宋时的缫丝还停留在手工阶段,如果有机器进行缫丝的话,提高的可不简单是劳动生产率的事情了。 再看图中所绘,大量的齿轮与机器主体架构,全都是金属制成,各部分零件也都在旁边做了说明和注释。 苏彩儿冰雪聪明,她一看到刘启图中所绘,大量的金属零件,就明白刘启的意思了,心中对刘启的印象提升了不仅是一点半点,更多的则是惊讶与猜测。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脑中会有这样机巧的机关巧学之术父亲所说,刘启设计了一具非常精巧的弓弩,那图画的就非比寻常,并且凭此还接到了官府一笔巨大的订单,顾氏炼坊靠着此人短短时间内,就发展成为声名不小的大商家,种种情况显示,眼前的这个人不可小瞧,既神秘又能量巨大。 第二十七章 墨家机关术 苏彩儿低头不语,似在琢磨事情,那介之聪却开口道:“请问刘先生,如此机器,人力如何驱动” 刘启微微一笑:“可用水力驱动。” “如何水力驱动”介之聪继续追问。 “水压之力”刘启答道。 液压之法属于基础物理学,宋代对此有广泛的应用,介之聪似乎找到了答案,于是也低头沉思起来。 刘启笑道:“我听说,西方天竺等地盛产一种棉花作物,所产丝絮极好,可纺纱做线,在下这里也有工具机械的图画,如果日昌隆能够引进的话,可找到一种大范围机纺的原料,普通百姓也可以买到价廉物美的布匹了。 棉花是到南宋的时候,才传入中国的,刘启也是从资料上看到的,在此之前一般老百姓只能穿麻布,而丝绸绫罗等织物都是富户皇家才能穿的。 但苏彩儿和介之聪他们却知道,时下有一种进口来的“天竺布”纹理绵密,结实耐穿,保暖和透气性都强过麻布,显然刘启所说的不差。 苏彩儿于介之聪的面色愈发郑重了,介之聪看看刘启,又看了看苏彩儿,发觉苏彩儿有点发愣,于是轻唤道:“大掌柜” 苏彩儿回过神来,冲刘启不好意思的笑道:“先生的提议非常好,而且我知道你要与我们日昌隆合作的是什么了,但兹事体大,可否容我们商讨一下” “那是当然,不知何时能够回复”刘启拱手道,虽知这样不太礼貌,但刘启不得不心急,这是他计划的重要一环。 “最多三日”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刘某告辞” “且慢”苏彩儿突然叫道,刘启愕然回头,心中不解的看着她。 苏彩儿淡淡一笑:“奴家有个问题,想请问一下先生,不知可否” 刘启躬身道:“大掌柜请问。” 苏彩儿道:“先生不必这么客气,你与奴家有救命之恩,以后只管称呼奴家彩儿就行。” 介之聪吃惊的看着她,心说,今天这大掌柜怎么啦平日里威严无比,杀伐决断,毫不拖泥带水,今天是一反常态啊,说话吞吞吐吐的,连大小姐的闺名都说出来让人叫难道是动了凡心了 刘启笑道:“小姐的闺名怎好乱叫,外人面前规矩还是不能改,还是称为大掌柜好。” 介之聪暗暗好笑,“外人面前你跟大小姐现在就算内人了啊这小子还真会顺杆爬” 苏彩儿抿嘴一笑,也不说破,张嘴问道。 “先生可听过:微墨之家” 刘启摇头,“没听说过” 苏彩儿见刘启脸露茫然之色,不似作假,嘴中轻哦了一声,但又问道。 “先生可是枵器营中之人” 刘启摇摇头,“不是的,也没听说过,我知小姐的意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请原谅我不能据实以告了。” 苏彩儿点点头,“先生与我有恩,这次又有礼物送上,日昌隆却无以为报,请接收我送的一件礼物可好” 刘启刚想推辞,但转瞬一想,要想和日昌隆关系密切,就不能表现的很见外才行,于是拱手称谢“多谢大掌柜,刘某却之不恭了” 当刘启看到礼物时才有点傻眼了,苏彩儿送他的礼物竟然是那辆特殊的马车,并且还有四个护院武师,且不用刘启出银子,薪水由日昌隆负责,只是用来保护刘启的安全,刘启心里非常感动。 看着刘启离去的身影,苏彩儿眼中露出迷离之色,一张充满怜爱关切的脸,伸手拂开自己的头发这个影像慢慢和刘启的背影重合 刘启坐车回到顾氏炼坊,还没进门就得到消息,顾守贞受伤了刘启连忙赶去探望,只见顾守贞靠在床上,肩背处缠着绷带。 看到刘启进来,顾守贞笑道:“哥哥我被称为金肩铁背,一身功夫都在背上,这回脸是丢大了,哈哈” 刘启见他神色正常,可能只是外伤,于是询问事情的经过。 原来,顾守贞去西城厂区查看完,在归途中,突然被一株倒落的大树砸中车马,导致受伤,那株大树显然被人动过手脚,有人对顾氏炼坊下手了。 到底是谁对顾氏下手呢顾氏虽然发展的很快,难免也得罪些人,但还不至于有人要对顾氏下死手啊而且对方目标非常明确,时机把握的也好,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的歹徒行径。 刘启和顾守贞都在分析,联想到前不久的魔教暗杀事件,两人觉得凶手基本上不排除是魔教人士,可为什么要对顾氏这样的商户下手呢 刘启分析道:“顾氏炼坊是干什么的那是给官府的军队打造兵器甲胃的,打击顾氏就是间接打击官军,所以这个理由很充分。” 顾守贞道:“那怎么办” “没事的,我们现在有日昌隆派来的四名武师,以后就让他们来保护你的安全,同时我们自己也要做些准备才行。” 刘启暗暗感谢苏彩儿,他现在才知道人家为什么要送四个武师给自己,看来日昌隆不仅有自己的情报系统,而且有很大的势力范围。 由于杭州府兵力有限,知府大人已经允许民间富户组建乡勇,只要不要官府负责饷银,能募的乡勇越多越好,当然这要你有钱才行。 现在炼坊的摊子越来越大,从防盗的角度来看也需要自己的护卫人员,所以刘启一直想借着官府的这个由头来发展私兵,所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有兵就有权,有权就有势力,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这次正好借着顾守贞受伤的借口,刘启开始招募乡勇,首先先从工匠队伍中,找那身强力壮,身手敏捷的汉子,组织起来,工闲时一起习练武艺,同时也找一些工匠家属来巡视工厂,由炼坊提供薪饷,大家现在在炼坊做工,工钱高,福利好,老板和善,生病了还负责医治,家属小孩还送去读书,全都由炼坊出钱,现在工厂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样,守护自己的家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还有钱拿,大家谁都没意见,报名的人非常踊跃,连很多家里的老人孩子都来报名。 录用人员全部发一身崭新的黑色冬衣,藤牌和棍棒,专门在夜晚巡视工厂和外围,看着工厂内热火朝天的工作场面,因为在不久前,炼坊又接了一单大生意,为江宁府官兵打造一千套铁质护甲和刀枪若干,炼坊全天开工,里里外外的人,大家全都热情很高。 刘启这两天却把心思放到了苏家大小姐送给他的那架马车上面,因为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他想搞明白,那就是马车是如何减震的。 当车轴下的那个箱子拆下来之后,刘启终于恍然大悟了,箱子里竟然是一套非常复杂的悬挂系统,很多的木质齿轮和摆轮机件,车厢在行驶过程中震动,通过箱子中的几个偏心齿轮和摆件传到了车厢头部,这样能起到很好的减震效果。 这种东西太精巧了,中国人的聪明才智简直体现的淋漓尽致,令刘启感叹不已,日昌隆不知从何处搞来的这东西,刘启真的很想知道设计这个东西的人是谁,如果有这个人相助,他和丁建鹏的实验室,没准还真能建成。 第二天就接到了日昌隆的回复,大掌柜有请,请刘启于第三天上午前往苏氏庄园的别墅,有要事商谈,但请帖上却没有署名大掌柜,而是苏寿臣,另外顾守贞并不在被请的行列中。 想到顾守贞受伤未愈,刘启便让他在家养伤,自己仍旧独自一人前往苏家,四名武师也没有随同,甚至驾车之人,刘启也没带,而是自己亲自驾车,他想试试马车的操控性,可是刚出门他就回来了,因为驾驶马车实在是太难了,所谓术业有专攻就是这个道理,隔行就是如隔山,好的车把式那没有几年的经验根本不行,这次刘启算是闭嘴服气了。 进入苏氏的别墅时,老管家苏福将刘启迎了进去,随后来陪客的竟然是介之聪,通过闲聊,刘启也知道,介之聪乃是日昌隆的二掌柜,主管的正是两浙路以南的桑麻织造业务。 不一会苏弼苏寿臣由女儿陪着一同出来了,跟在身后的还有一人,此人一身青衫,三缕长须,衣着朴素,举手投足中尽显匠气,刘启猜此人可能是日昌园首席工匠。 苏弼和女儿进来后,先是寒暄感谢的客气话,随后却是问刘启炼坊的生意情况,刘启有点沉不住气,但也不好主动去问合作的事情,为了这次和日昌隆合作,刘启可是做了详细的计划的,用毛笔写出来的话,可能要厚厚的几本子,但刘启才没那个闲心练毛笔字那,只是在肚子中打了好几遍腹稿。 宾主双方都很客气,但也没谈任何实质性的话题,苏彩儿话不多,只是在一旁陪坐,按理如果是商务谈判的话,也应该是这位大掌柜亲自谈才对,但今天她好像根本没这个意思。 一同出来的那位青衫客,则跟介之聪一样都像是打酱油的,一声不吭,只是在一旁静静的观察刘启。 刘启渐渐地有点火气上来了,心说这是干什么又不是相亲,又不是算命的,老是盯着人家看是什么意思人家感觉迟钝吗俩大眼珠子一直盯着我看,你还能看出花来不成 “难道这帮人是在试探我吗我给他们的机器图纸,那可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不相信对方不重视,也罢,看看到底谁最后沉不住气” 又谈了一会时局,苏弼突然问道:“不知道刘先生对这次魔教叛乱怎样看” 刘启简单说了一自己的遭遇,因为有一些是和安道全共同经历的,所以也不需隐瞒,“明教教义倒也没啥可说,食菜事魔只是世人的误解,但这些人行事鬼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苏弼暗暗的点点了头,与那个青衫客对视了一眼,“刘先生,请随老夫来,我请你看一些东西。” 刘启暗道:“来了,终于到正题了,终于还是你们没沉住气吧”刘启随苏弼和那个青衣客一同转入后堂,苏彩儿和介之聪却没有跟来,两人留在前堂,虽然刘启有点疑问,但还是忍住没问。 苏氏别墅内有一座小山,可能是在当初修建别墅时就规划在里面的,山坡被刻意的修饰过,去掉土壤,填入山石,湖石,栽入树木,修建亭台,楼阁,杭州的园林与苏州的园林不同,它更多的是要依托于原有的山水,而不像苏州等地的园林那样完全的凭空造就,讲究有树有石,树中有石,石中有树,有亭有山,亭中观山,山中藏亭。 可是苏弼领着刘启却没有向山上走,而是向下走,山坡后面是一大片房舍,在刘启看来那就像是个仓库,苏弼和青衫客两人都不吭声,但刘启却发现了一点特殊之处,那就是苏弼对青衫客非常客气,甚至有尊敬的成分,这种恭敬是藏不住的,而青衫客似乎毫不在意。 终于轮到刘启惊讶了,当苏弼请示青衫客将地仓之门打开之后,刘启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各种木制机器,一张张,一台台的排列着,这里有很多床型的织机,不同型号规格,不同大小的织机,农用水车,灌车,套辕的犁排,与后世的样子极为相像。 还有一类东西,刘启发现那根本就属于军事武器,别的不说,眼前的这张三弓弩床,那就是连自己也是非常熟悉,弩床是唐宋时期重要的守城利器,使用手板轱辘上弦,用三棱箭头装的木质箭杆,威力巨大,宋辽澶州之战时,辽国大将萧挞凛就是被此弩射杀的。 除此之外还有连弩车,这种杀器是一种是一种置于城墙上的武器,可同时放出的大弩箭六十支,小弩箭无数的大型机械装置,需十个人驾驶,最为巧妙的是长为十尺的弩箭的箭尾用绳子系住,射出后能用辘轳迅速卷起收回。 还有转射机,这是一种旋转武器,也是一种置于城墙上的大型发射机,机长六尺,由两人操纵,与连弩车不同的是转射机更为灵活,能够在一人射箭的同时由另一人将机座旋转。 还有一种外面包铁的藉车,它一部分埋在地下,是能够投射炭火的机器,由多人操纵用来防备敌方的攻城队。 当刘启看着这些武器,津津有味的时候,一个声音缓缓在一旁作解释。 “连弩车见于墨子备高临,转射机见于墨子备城门具是守城利器,而藉车见于墨子备城门也可作于攻城用。” 刘启回头看时,见说话之人竟是那个青衫客,那人看着一地仓的机器设备和武器,满脸都是自豪之色。 “你究竟是何人”刘启问道。 “呵呵,老夫何芜”青衫客答道。 刘启惊道:“你是墨者”其实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不管是刘启从资料中看到的,中国古代科技发展的对墨家机关术的描述,还是眼前这一排排的机器,再加上何芜刚才给他解说时提到的墨子描述,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人肯定是墨家学派的传人,也称为墨者。 墨家学说是春秋时候,墨翟所创,宣传兼爱、非攻、尚同、敬鬼,是与儒家道家齐名的大家,墨翟本人又是一名科学家,发明了很多东西,但刘启对墨家学说的印象却还保留在轩辕剑游戏里的墨家机关术。 苏弼呵呵笑道:“我们都是墨者”他一指何芜,“这是第十九代钜子大人,人称十二指神匠” 刘启问道:“那您又是” 何芜道:“苏老是我们墨者仅存的五位大匠之一,二十年前,庞万春建多宝观明月山庄,我们墨者大匠的大匠就只剩两位了” 苏弼躬身道:“庞万春虽精通金丹窑器,但总归是任侠,二十年前私自加入摩尼教,也留信脱离墨者,但我看此子心中只是放不下权势而已。” 何芜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卷图纸,正是刘启所画的织机机器图与缫丝机图,对刘启道:“我们了解到,你既不是出身东京史家,也非出自庞万春的枵器营,但却能设计如此精巧的机关器物,想来肯定是天子聪颖之人,我墨家传承一千多年,还从未有过如此心巧之人,连老夫也是自愧不如啊。” 苏弼说道:“我墨家从战国末期到秦处之时,已经分为三家,历代钜子都想统一墨家,但始终不能如愿,后来秦焚书坑儒,汉光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势渐寝寂了,从历任钜子孟胜,田襄子,腹黄享一直到晋时的鲁胜,唐时的乐台,都想是墨家重新发扬光大,但事与愿违,墨者已成为官府明令的地下组织,甚至遭到迫害。” 苏弼讲到这里,何芜也不禁摇头叹息,苏弼接着说道:“我墨家提倡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天志、明鬼、非命的主张,虽贴近于下民,但却不为官府朝廷接受,所谓民生民谓,官府使之愚也,墨者以天下为己任,官府朝廷谓之贼也发展到如今我墨家已经没落了。” 第二十八章 乌合之众 刘启道:“逆势不如顺势,所以你们就也和当权者合作了” 苏弼道:“是的,合作可以获得生存空间,但我中原百姓面对北方蛮夷杀戮劫掠时,兼爱非攻对蛮夷鞑虏等于天书,总算还是汉人的江山,我墨家不为攻,但却精于守,守护的武器使我们擅长的,也是朝廷官府需要的,换来的却是我墨者置身百姓福利,改善民生的许可,这也是我日昌隆的由来。” 何芜接口道:“我等后学仍是墨家,但却要使后学而尚于民同者,先生可愿加入我墨家” 刘启道:“可是,可是我是来谈生意的啊” 何芜和苏弼不禁呵呵大笑起来,苏弼道:“墨家不是组织,而是团体,说白了,目前所谓的贱民之术,到有一多半受我墨家影响,我们也想明白了,百家之术,精华颇多,兼容吸收才能发展,阴阳家、农家、医家、星家等,而我墨家却要吸收精华你胸中机关精巧之术完全可媲美我们墨家的机关数术,所以我们想邀你加入。” 刘启问道:“墨家机关术真的传下来了吗” 何芜道:“墨家机关之术博大精深,巧、藏、关、奇之术已随禽滑厘身死而失传了,留下来的十之八九都算皮毛了,”翻手拿出一件东西,递于刘启:“这是金大匠所制的铜锁,也算墨氏机关术的真传了。” 刘启把玩着手里这把铜锁,那是一把横式的机簧弹子锁,制作精巧,用思巧妙,已经跟后世的弹子锁很相似了,刘启不禁也是暗暗佩服。 拱拱手,刘启问道:“加入墨家不知有何限制” 苏弼道:“限制吗不敢说,但有几样,不得当官,不得敛财,不得掌势,其余都是小戒条,日昌隆虽是我创立,但我本身却并不掌权,我们墨者必需亲自制作工具,参加劳作。” 刘启笑道:“我只会画图啊,自己却不会动手,我的强项你们可能都不会想到的,那就是理财,而且我这个人爱财如命,如果不让我敛财,那不是要了我的命了吗” 何芜与苏弼愕然 “墨家以天下为己任,的确令人佩服,但却没有明确的政治主张,仍然相信天命皇权,殊不知哪个皇帝权贵真正把黎民百姓当回事,现在朝廷轻赋税,减徭役,利工商,但当权者穷奢极慾已张了嘴巴,一个花石纲就已经搞得天怒人怨,要不魔教也不会造反了。” 看着发愣的二人,刘启继续说道:“不得势则人欺之,不当官无法推其政,要想民富有,必需均权势”这可是刘启从资料里看来的,说出来果然震慑何苏二人。 刘启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何芜,苏弼,二人一看,里面是刘启摘抄的几句话。 “今赋役繁重,官吏侵渔,农桑不足以供应。吾侪所赖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无锱铢遗。独吾民终岁勤动,妻子冻馁,求一日饱食不可得,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腊不才,欲拯黎民于水火号众伏义而起,四方必闻风响应,旬日之间,万众可集,今取义事宽,世法平等无,有高下,吾欲平之,轻徭薄赋,以宽民力,四方孰不敛衽来朝十年之间终当混一矣” 正是明教教主方腊的起事儌文。 刘启道:“魔教造反,行事乖张,但也有自己的政治主张,老百姓只为吃饱饭,受人蛊惑,最终受害的还是自己,现在我欲和日昌隆合作共事,当下的首要之事就是要保住杭州,听闻方腊命吕师襄为帅,方七佛为先锋,绕婺州,率军十万来取杭州,二位当以此为重啊” 其实,当前的事态还没有发展的像刘启所说的那么严重,不过他看过历史资料,宣和二年十二月底,起义造反的军队就会攻克杭州府,不保住杭州,自己所有的努力就全化为泡沫了,当然着急了。 考虑到日昌隆的确无法损失整个浙东地区的基础,何芜于苏弼自然会答应刘启合作的主张,其实这两个人现在只能算是两个科学家而已,抱着墨者的尊严和学说,却没有任何政治抱负和主张,如果换了苏彩儿可能立刻就会和刘启合作了,而不是看重刘启的匠才。 剩下的谈判则很好说了,刘启一直也觉得这次苏府之行,根本就是个谈判,生意人还是要和生意人打交道的,苏彩儿就是一个生意人,非常精明的那种,不过刘启却不怕,他宁愿让日昌隆占便宜,也要讲顾氏炼坊绑在日昌隆这只大犀牛身上。 “下一步就是要找杭州知府赵霆赵靖衡了”刘启想,“希望战争不要那么快就打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干哪”杭州知府衙门,后厅庭之内灯火通明,知府大人赵霆眉头紧锁,坐在太师椅上已经半天没说话了,这几天真是让他焦头烂额的,驿报一张张雪片般的飞来,现在全都积压在他的案头,没一个是好消息。 魔教义军攻城破府,一路势如破竹,大量的官吏不是被杀,就是投降,官军溃散,府库粮仓被占,恰好今年浙东大旱,粮食歉收,加上朝廷花石纲造孽,饥饿的百姓多成流民,一时间响着云集,叛军急剧扩张,目前已经有十几万人了。 赵霆也知道,这些乱民根本不成气候,但如果不受约束,则乱民立成暴民,魔教的蛊惑太厉害了,不禁平位均财,还邻里相助,报信的人称:“有甚贫者,众率财以助凡出入经过,虽不识,党人皆馆谷焉,人物用之无间,谓为一家。” 这种行为极有诱惑力啊赵霆面前放着一份东南驿报,上面写着:“腊起为乱,自号圣公,建元永乐,置官吏将帅,以巾饰为别,自红巾而上凡六等。无弓矢、介胄,唯以鬼神诡秘事相扇訹,焚室庐,掠金帛子女,诱胁良民为兵。人安于太平,不识兵革,闻金鼓声即敛手听命,不旬日聚众至数万。”魔教叛军已成气候,可恨自己八百里加急,报送东京的驿报,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 听闻京都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御史中丞王黼,代相议事,蔡京不闻不问,警奏不复定是王黼有意为之,赵霆暗叹自己对此人平时的孝敬太少了。 堂下站着三人,杭州府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杭州府总团练副使张平,均是一脸焦急的看着知府大人,这三人可算是赵霆的心腹了,兵备道守备使,杭州刺史陈路章那是大太监童贯童道夫安插的心腹,自然不能一起密议了。 本来两浙路有武镇东南节度使,政和年间改两浙路节度使,但前一任节度使大人暴病身亡之后,这个缺一直未补,按理说,节度使都是封疆大吏,一般都是京官外放的,可这个实缺却一拖三年多,也未有人赴任,京城里那些光禄大夫,御史中丞的一些闲散官多了去了,走门路送银子的不少,但却一直悬而未决,不是皇上不愿外放,那是这个肥缺实际上是掌握在权臣手上的。 谁不知道两浙路实际上拥有半个江南的财富,不安排个心腹怎么说的过去,这可是京中大佬在博弈的过程,但按照朝廷旧历,一路节度使不得空缺五年以上,必须有当地有才干的地方官员上来补缺,也就是说,像赵霆这样的从三品官员,还是有机会直接变成从二品的,而兵备道守备,杭州守备史陈路章这样的五品官也有这样的机会,毕竟人家上面有人。 这个陈路章可不是省油的灯,自打上任以来,一直小动作不断,和两浙路许多官员都有来往,加上又笼络了一帮中下级军官,在整个杭州府的官场上,陈路章绝对算一号人物。 最近陈路章的动作就比较大,支出了一笔五年之内地方守备换装的银子,合钱一万贯,这个换装的费用,守备使有权拨用,但也有油水可捞,听说顾氏炼坊当时就有礼物送到守备衙门。 这笔油水赵霆等人可是没有捞到,顾氏炼坊可是在最近刚刚崛起的一家大商号,陈路章能抓到这样的大鱼,可是冲着长期的好处去的,赵霆虽然眼红,但却并不担心自己的收益,因为他掌握了另外一条大鱼,那就是日昌隆。 说起和日昌隆的关系,那可不一般,从最早的岁贡应奉局开始,对辽国每年的岁贡,可都是赵霆操办的,日昌隆在东南地区的织造原料,完全要仰仗他这个杭州知府,所以双方可是搭档关系,借着这次东南事变,当然可以再从朝廷要来大笔的采购银子,最少杭州府辖内几千乡勇的号衣总还是需要换的吧。 最主要的,日昌隆还掌握着城防利器,那就是床弩,战乱一旦出现,很多城市都需要守城,叛乱军队能不能攻取城池,就看你在守城的时候,舍不舍得用昂贵守城利器,日昌隆掌握着一大批这样的利器,他们的工匠队伍可是不小,短时间内就能造出大批的床弩。 一家床弩按照一百五十两银子,赵霆出面只需要一百二十两,向朝廷实报一百八十两,账目上有日昌隆来出,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一来一出就是六十两,杭州城一百六十多里城墙,怎么也要一千架床弩,这六万两银子可相当于一个知府十年的俸禄啊,轻松就可到手。 赵霆想到这些,忍不住微笑起来。 “大哥可想到了破敌之法”张平问道,张平是赵霆的结义兄弟,杭州府乡勇团练副使,正职还是赵霆兼着。 赵霆从自己的臆想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三个亲信,残酷的现实又回到眼前。 “府库粮仓的存粮不多了,需要拿钱来买,但现在钱也是问题,贼兵一旦围城,我们就要面临断粮的危险” “知府大人是不是过于担心了”制置使陈建道,“叛军虽然势大,但多是乡野农夫,从不知道打仗为何事,听闻鼓声就站立不动,使用竹枪作为武器,实是一帮乌合之众,蔡遵,颜坦要不是太过轻敌,也不会被坑杀,但泥腿鄙夫一旦见到朝廷大军的天威,定会一哄而散的” “是啊,陈大人所言极是”廉访使赵约在一旁附和道。 “两位说的倒是不错,但朝廷到目前为止,仍然未作回复,要等到朝廷大军来援,恐怕你我都已经城破身死了”赵霆看着两人道。 对此,陈建和赵约却不以为然,陈建拱手道:“杭州城,城高墙厚,非比其他州县,叛贼劫掠各地也是为了财物,终归很多都是怕死的农夫,也不一定就敢来攻夺杭州。” 张平倒是有点见识,在一旁说道:“叛军协裹的流民虽多,却是乌合之众,这一点陈大人所言极是,但是”张平眉头紧锁着接着说道:“魔教蛊惑之言却是很可怕,叛军中的骨干也多是魔教教众,那魔教光明右使,吕师襄手中就有八千五旗军,个个训练有素,是能战之士,加上光明左使王寅,智谋精绝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赵霆点点头道:“没错,最近叛贼活动猖獗,已有多起暗杀活动,针对杭州府的官吏与大商家,目的就是想制造恐慌,同时削弱杭州府的守备力量,所以贼兵一定会来攻打杭州府,眼下是我们兵力匮乏,张平你说说我们现在有多少兵可用” 张平咳嗽一声道:“府城内厢军两千余人,加上临安、钱塘、平江、镇江等县的乡勇,还有这几日从,陷落各州县溃败的官军,现在我们的兵力还不足六千,还多是老弱。” 陈建急道:“那怎么办” 赵霆道:“兵力可以征集,我们现在就需增加征集乡勇,但银子的问题却有点问题,不若让几大商号来想想办法,让他们也征集乡勇,也可缓解官府的压力。” 这个时候赵霆低下头来,对三人道:“你们去办吧,钱粮我们都要,准备越充分越好,非常时期吗,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出物吗”说完端起茶来,意味深长的看着三人。 三人不是傻瓜,这点上太清楚了,这不是一条发财的捷径吗均面露喜色,躬身道:“知府大人放心,我等必尽心尽力” 三人告辞退出,赵霆叫住张平,对他吩咐道:“顾氏炼坊的兵甲不错,你可以专门跑一趟,让他们也出点力,也好给陈路章大人减减压力吗” 张平笑道:“明白,大哥高见” 顾氏炼坊,刘启却不知道人家要敲他的竹杠,这两天他比较忙,与日昌隆合作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而且日昌隆一次性就下了大订单给他,双方还要组织一批工匠队伍一起开发制作最新织机和缫丝机。 日昌隆内高级工匠可是不少,一个个心灵手巧的非常的经验丰富,刘启给他们解释织机的构造一点都不费劲,轻轻一点就透,而且还有很多新的见解,这让刘启对这些人信心非常高,他时不常暗自感叹:“我国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真不是盖的” 日昌隆与顾氏炼坊共同派出一部分熟练工匠,前往江宁府,因为日昌隆织造的基地不是在杭州,而是在江宁府,顾守贞亲自带队前往,可是没几天这家伙就跑了回来,一回来就找到刘启,心急火燎的。 “什么买矿山”刘启惊道,“到底什么情况” 原来,顾氏炼坊跟随日昌隆船队在徐州府等地购买铁矿石的时候,听到的消息,徐州府以南八十里外有一家官营的铁矿,出产一种赤铁矿石,是典型的富铁矿,但官营的结果是却是入不敷出濒临倒闭,矿山基本上已经停工半年了,官府商量着准备将此矿山出售,消息直接传到顾守贞的耳朵里,他心动不已,直接就从江宁跑回来了。 “徐州府靠近扬州,道路四通八达,又有运河相连江南各地,向东北没多远就是兖州等地的产煤区,如果拿下矿山我想将炼坊直接在那里开分号刘兄弟,你说怎样” 望着顾守贞兴奋紧张而发红的面庞,刘启一拍他的肩膀。 “那还等什么,顾大哥,我们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干他娘的” “可是,这可需要很多的钱啊”顾守贞嗫嚅道。 刘启哈哈大笑道:“钱是要用来花的,况且这笔好买卖将来不知道会为我们赚多少哪现在花多少都不怕” 当然对于刘启来讲,单纯的掏自己的腰包,不是金融资本的最好方法,借鸡下蛋才最划算了,于是带上顾守贞就去找日昌隆的大掌柜苏彩儿,将计划一说,建议日昌隆与顾氏炼坊合资,两家各占一半股权,投资分红提成对开。 苏彩儿竟然同意了,北宋时期,银少铁多,市面上流通的白银基本上很少,朝廷于是用铁铸造钱币,掌握了铁的来源那是相当于掌握了国家的经济命脉一样的,苏彩儿非常精明,一个美女有这样的见识可是不多见的。 第二十九章 热火朝天 苏彩儿不但同意,还专门派了两个经验丰富的账房,跟随顾守贞一同前往徐州府。 杭州钱塘江码头,刘启对顾守贞道:“官府之人非常贪婪,要与他们逗些心眼才行,有的时候还需要采用些非常手段,有难题可使用日昌隆提供的驿报和信鸽给我通消息。” 顾守贞点头答应,顾氏炼坊现在要托付刘启了,他对刘启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现在炼坊的一切都是靠人家得来的,顾守贞跟底下人道:“刘启那是顾某的恩人,也是炼坊的大执事,我的话可以不听,大执事的话一定要听。” 登上向东的江船,取海路进长江口再至苏州江宁后,再通过运河向北,刘启一挥手。 “马到成功” 宣和二年十一月中旬,天气阴沉的厉害,从晚上就一直下雨,到早上则变成了丝丝的细雨丝,气温急剧下降,杭州城的大街上已经少有人行走了,天气冷,再加上最近的时局不好,魔教叛军已经逼近杭州,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很多富户都避祸离开了,但大多数人却没地方可躲,再说这闹叛匪的事情这几年也是家常便饭了,前几年最厉害的,有个睦州女匪陈硕真,就造反,自称文佳皇帝,闹得挺大,好几万人的队伍,后来朝廷进剿,加上匪窝自乱,最后没几天就土崩瓦解了,官军砍了几千个脑袋哪 这次大魔头方腊造反估计也折腾不了几天的,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但随着叛军逼近衢州,大批的富户官军和难民逃到杭州府,抱这种想法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刘启一大早就来到了杭州知府衙门,因为知府大人有请,赵霆作为一府郡守所辖禁军不足二百,这些人其实都是赵霆的内卫,当内卫将刘启让入偏厅看茶,刘启一直在想赵霆找自己来的原因。 其实原因很简单,本来赵霆让兄弟张平去找顾氏炼坊,但这两天临安县百姓哄抢县衙闹事,张平带人前去处理,他手上的两千名乡勇有一多半来自临安县,县令郭槐是魔教奸细,已经脱逃,县衙内只剩主簿县丞几个小官支撑,听说郭县令跑了,很多百姓的亲人子弟都是被郭槐关在监狱里,县令既是叛党,那这些亲人岂不是都冤枉的,于是纷纷要求衙门放人,但县丞主簿等人哪敢做决定,于是百姓起哄抢了县衙砸了监狱。 刘启的事情自然还是落到了赵霆这里,这段时间顾氏炼坊可不简单,听说和日昌隆都合作一起做生意,赵霆想,日昌隆和自己的关系匪浅,这样估计更好说话了。 赵霆出来,刘启拜见知府大人,两人分宾主落座,客气了几句话,赵霆倒也不急于切入正题。 “刘先生祖上是哪里人氏啊你这个刘姓好像并不是本地人氏吧” 刘启拱手答道:“我祖上是淮阴人氏,乃是汉时丞相萧何的后人,后来为躲避战乱才迁来杭州居住的,为了避嫌,祖上将萧字改成刘字,要不人家会误会我们与辽国的萧姓有关。”这是刘启想了很久才编出来的,自认为不会有什么破绽。 “既是名相之后,你祖上也却是过虑啦,依本官看来,只要从你这辈做起,有几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到时候一样为祖正名,恢复萧姓即可,只是不知先生是否进学啊”赵霆呵呵笑着道。 “回禀大人,小人祖上一直坚持诗礼教化,倒也读过几本书,只是家道中落,每日为生计发愁,只好弃文从商了,这些年一直奔走经商,这学业吗倒是荒废了” 赵霆恍然道:“哦可惜可惜啊” 他放下茶碗捋须道:“你虽未进学,但我看你也颇有才智,入主顾氏也没多久吧,即把一个铁匠铺做的风生水起,现在是杭州府乃至两浙路,都是数得上赫赫有名的大商号,只要为朝廷多出力,有本官担保,到时候也可博个功名的,你可明白” 说完端起茶,轻吹茶叶,眼睛余光去观察刘启的反应。 刘启哪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不就敲竹杠吗没事的,给你点甜头,按照计划,到时候我要谋你杭州湾出海口的港口控制权,你这个郡守大人到时候就没话说了。 于是刘启拱手道:“小人敢不替朝廷分忧,一切谨遵大人吩咐就是。” 刘启很上路,赵霆很满意,微笑道:“现在魔教叛军进逼,杭州城武备修迟,兵甲不够,厢军还倒好说,只是下面三千多乡勇,衣甲武器缺乏,这个就需要仰仗顾氏炼坊了,不知可否低价卖给我三千套衣甲和刀枪你也知道现在府库内银子这个”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乡勇招募需要靠富户和官府共同出钱,但装备上却需要兵备道衙门特批,赵霆不想花这笔银子,兵备道属于陈路章管辖,自然也不会给他这些衣甲装备,赵霆作为团练使,想要完全掌控这三千乡勇,但又不想花太多的钱,所以来敲刘启的竹杠。 哪知道刘启却道:“大人为国分忧,小人万分佩服,一些衣甲武器算的了什么,小人可将仓库中的所有甲胃和兵器免费送给大人,不知这样可好” 顾氏仓库内现在有以前积压的大量存货,这些铁器,都是非脱硫脱碳炼制的,打造的刀枪实际上质量并不好,而且黑乎乎的,只在开刃处才能磨出亮白色,历史上把这种铁器称为黑铁器,按照刘启的想法,全部回炉,但顾守贞觉得费煤,所以一直就没处理,只卖了一部分给兵备道,现在刘启想把它全部处理掉,至于是不是三千套,那可不好说,很多护甲的零件还需要拼凑的,即便如此,这也是让赵霆意外之喜了,乐的他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本来刘启刘启就像处理这些存货,也乐得做个人情,顾守贞的高炉已经建起来了,采用热风吹炼的钢水还处于试验阶段,刘启需要将顾氏炼坊以后出产的钢铁,必需是一等一的好东西,这个质量就从现在抓起吧。看到赵霆很高兴,刘启又提出点小要求,那就是希望赵霆同意,顾氏炼坊可以自己招募些乡勇,组成铁厂卫士,战时可以帮助朝廷守城打仗,又不需要朝廷粮饷,只是能否给刘启一个小小的官职,这样也算名正言顺吗。 赵霆得了好处,对这个要求自然不会拒绝,他一个三品大员,主理一方的郡守,知府杭州,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于是大笔一挥,封刘启了一个九品的保义郎,乡勇的副统制,可带兵五百,当然只是蕃兵乡勇,向吏部报请核准,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刘启的俸禄又不用花朝廷一分银子,对赵霆来讲简单的要死,况且顾氏炼坊也算搭上了他的线了,可算嫡系。 双方都很满意,刘启告辞回府,安排人手处理仓库,仓库内的刀枪武器很多,大概有两千多只,还有一些废品,这种铁器非常的脆,加上零零碎碎的一些防护衣甲,拼凑起来大概有一千多套,护肩护腿护心镜,还有一些头盔,简单的铸铁盔,防护能力一般,刘启不管它,统统都送给了赵霆,赵霆平白落了这么大的好处,自然不会在意数量的多寡了。 这几天刘启也有意外之喜,日昌隆与顾氏炼坊共同组建的工匠队伍中,冒出了几个尖子,其中有一个叫李七伢的模具工匠,可以使用各种灵巧的方法,制作非常精巧的模具,将最新纺机上的特殊金属零件成批的造出来,用工极短。 日昌隆在这方面也展现了它深厚的底蕴,墨者工匠本身就是精通机关建造之术的人,再加上他们还有珍藏,那就是一种轮凿,实际上就是一种原始的车床,可以加工各种木制零件,甚至简单的铸铁零件,考虑到材料的问题,现阶段还无法加工钢铁零件,但对铸铁件的抛光打磨可是不在话下。 墨者大匠,苏彩儿的父亲苏弼,更是一个了不起的工匠,由于听刘启说新的纺机可以使用水力驱动,觉得这是一个节省人力最好的办法了,于是让介之聪几次找到刘启,询问具体方法,刘启给他设计了几种水排动力的皮带传动装置,但总归不是太满意。 于是刘启将苏弼请来,当着他的面烧了一壶水,当水烧开时,刘启指着被蒸汽顶的不断跳动的壶盖,讲解了一个蒸汽动力的原理,让苏弼去做实验,对此苏弼有拨云见日的兴奋感,如获至宝而去了。 刘启心里不免有点难为情,“瓦特先生对不起了剥夺了你成名立万的机会,几百年后不要跳出来骂人啊”刘启心里默默念叨。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我给你们先指个方向,中国人自古就是一聪明才智着称,看你们能发展成啥样” 刘启现在可是顶着一个乡勇副统制的头衔的,当然要趁此机会发展点自己的势力,于是他又新招了二百多人,这些人主要是作为炼坊的卫士,平时还可以在工厂干活,另算工钱,但目前确实要把他们训练训练的,为此刘启找来杨震,让他帮忙给训练下士卒。 杨震在西军可是真打过仗的低级军官,有实际经验,但是他现在实在太忙,陈路章现在也发现了杨震的才能,杭州府现在面临叛军攻城,所以两千多厢军的训练和操演,现在也落在杨震的肩上。 不过杨震还是帮了刘启的忙,他拿出自己撰写的一部行军练兵的操典来,并且给刘启推荐了一个人,此人就是罗文,罗文本来是杭州府守备都监的尉丞,都监蔡遵颜坦死后,他沦落为一般的衙役,整个守备衙门被陈路章合并了,这个罗定邦实际上还是有一些本事的,也曾读过些兵书,现在却有点落魄了。 让他按照杨震的练兵操典,来训练些乡勇,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官府衙门里当差多年的人,对于那些刚当兵的闲汉和农夫来讲威慑力还是有一些的,反正也没事做,罗文欣然答应刘启的邀请,过来帮忙,现在刘启有官职在身,罗文也觉得自己不如人家,连知府大人都对他很客气,再说也不白干,刘启给工钱的。 “罗大哥,严格训练他们,我的铁厂需要他们来保护的,现在世道不太平啊,这次抵抗叛军要是有了战功,都算作你的,你也知道兄弟我只想赚钱,不想当官。” 罗文这下可是有了动力了,原来当个尉丞班头,手底下就十几个人,现在几百号人都听他的指挥,本来枯萎的自信心现在有爆棚的感觉了,刘启放手让他干,还不抢他的军功,机会就在眼前,自己跟着刘启绝对能飞黄腾达,于是份外卖力,一帮子乡勇和铁厂的护卫整天被他练得筋疲力尽的,背地里都管他叫“恶阎罗” 刘启将实验高炉出来的钢水倒入模具,生产了大量的箭头,这些箭头打磨开锋之后,在西城铁厂内,用胶漆羽丝,加上短竹竿,制做了大批的弩箭,然后告诉罗文,给士兵换装备,全部新式弩弓,加大训练量,练射靶子,不要求百发百中,也得要十发九中,弩箭敞开供应,同时换装的衣服,全部黑棉衣,号称:炼坊铁卫 只在短期之内,这批六七百人的铁卫就已成军了,且战斗力不俗,当然这个还未经过实战的考验而已,刘启知道,要说战斗力,这些人还差的远,只能算远程打击兵力,还需要训练他们的近战能力才行。 抛开杨震的操典,刘启要求军营比武,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不管你有什么本事,只要有人比你强,别人发酒肉,你饿饭,一时间整个铁厂的铁卫营开始热火朝天起来。整个铁卫营依据宋军的建制,一个营为五百人,多出来的近两百人,刘启也不上报,反正也没人查,底下铁卫的编排上,他规定每五人为一伍,选一伍长,每十人为一什,选一什长,每百人为一都,选一都头,下有两个副都头,每个副都头都带五个什长。 这些铁卫岁名义上是乡勇,但实际上属于刘启的私兵,所以装备上和官兵大不一样,除了劲弩之外,每人一把腰刀,此刀与官军制式不一样,宋朝兵制上只有军官才能配腰刀,一般士卒都是长兵器,长矛大槊的,刀也是朴刀,而刘启给配的刀却是狭长的刀,有点像唐刀,大护手长把,可双手持刀,刺穿能力强,刀身略带弧度,但又不像倭刀,这种刀要求的材料比较严格,所以刘启将实验高炉的钢水,经脱碳脱硫之后,全力打造这种刀了,刃口用的料极好,磨至开锋之后,锋快无比,装备了此刀的壮汉,砍劈能力一点也不比朴刀差,还带有突刺的功能,反正仓库的存货已经空了,喜欢使用朴刀的现在也没的装备了。 再有就是防护装甲,掌握了含碳的比例之后,原有铁炉出产的铁水,被制成一块块的薄铁板,按照前胸的比例敲打成护胸甲,背后用皮带绑住,可以防箭,也能防刀砍,重量还不重,胸甲被发下去之后,有人自己在上面画了个虎头,远远一看非常威武,众人纷纷仿效,最后刘启决定全部出厂时按定制都画上虎头,这样一批身着虎头胸甲的铁卫往那一站,真是显得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于是炼坊铁卫的外号又变了,现在叫:“虎头铁卫而刘启却喜欢把他们叫做:虎卫。 铁卫营练习的弩射技术,对钢板的疲劳性有一定的考验,刘启又研制出来更好的弹钢片,这些都是备品,随时可更换,备品的钢弩臂,卖的可不便宜,刘启可不傻,整具黑神弩卖的便宜,但赚的是备品备件的钱。 由于炼坊扩建,生产能力极高,官府订购的一千五百具黑神弩已经交货,加上弩箭,最后官府又订购了五百副弩臂的配件,五百贯一副,合两千五百多两银子,最后刘启又送了杨震二十具新改进的神弩,这笔生意从头到尾都是杨震操作,的确给陈路章挣了面子,厢军战斗力大大的提升,杨震也受到了赏识,他对刘启自是感激不尽。 天气越来越冷,几乎天天下雨,整个杭州城,整军备战,加上叛军在衢州城受阻,围城十多天,损失挺大,消息传来,官军士气高涨,虽然兵马不多,但好像也不怎么把魔教叛军放在眼里。 顾氏炼坊,在整个西城地区已经连成了片,高炉的黑烟囱,黑烟袅袅,每日里红光闪闪,工厂里叮叮当当的敲打不停,一片热火朝天,凄风冷雨的杭州城,可能就这里的温度不低,工匠们忙忙碌碌的,铁卫的训练喊声震天,刘启对这种现象很满意。 第三十章 神教 刘启抽空前往慈慧至善经堂,找到丁建鹏,一是看看他实验室筹建的如何了,另外想跟他探讨一下,目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两人的计划是不是做些调整,根据史料记载,方腊之乱中,杭州城在十二月二十九日被攻陷,也就说魔教义军肯定会来攻打杭州城,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芥,安全问题非常重要,虽然现在有刘启这个异数出现,但能不能改变历史,这谁也不知道。 这方面丁建鹏历史知识和研究算是多的,他知道历史的大方向不会改变,其中一些小的变化,那叫做小的意外,总体上也不会影响到大的方向,虽然有蝴蝶翅膀的说法,但这只存在于偏概率之下的情况,除非你打乱历史发展的正常轨迹,但这种影响会非常大,历史的改变会牵扯到人物的改变,也就是说,由于历史的发展改变了,那么可能你的祖先或许就不存在了,本应该死的没死,本应该活着的却死了诸如此类,这就麻烦了,没有他自然也就没有你,你所留下的所有痕迹都会被历史抹掉,包括你这个人 这套理论刘启搞不清楚,也没心思去搞清楚,将来的他不想死,现在的他更不想死,眼前的难题很多,碰到什么问题先解决什么问题吧,长远的事情等事后在慢慢想办法解决,所以他想让丁建鹏出去避一避。 这个想法还没等刘启说出来,丁建鹏就对刘启说,他最近要出去一趟,要跟随济明大师去寻找三部经书,那是天竺国摩竭陀国慈贤三藏所译大佛顶陀罗尼经一卷,大随求陀罗尼经一卷,大摧碎陀罗尼经一卷,原来一直由佛印大师收藏,但佛印圆寂之后,此三卷经书就丢失了,灵隐寺对于这三卷经书非常在意,最近听到消息,济慧大师便派遣师弟济明前去寻找,丁建鹏也想随同前去,他的意思是想去找矿,找硝石矿。 由于黑火药的爆炸强度不够理想,丁建鹏一直想制作硝化炸药,但硝的问题解决不了,用什么来制造黄炸药呢难道每天到茅厕去收集天然结晶硝吗,当然不行,所以他才想借此机会去找一下。 刘启想想这样也好,丁建鹏这样也等于避祸远离了这里了,等杭州乱局过去了再回来就是了,反正九转玲珑塔在这个地方也跑不了,于是商定,乱局之后刘启可到灵隐寺去找丁建鹏。 回来之后,刘启坐在屋里面想事情,自己是不是也找个机会离开杭州城哪可是自己要走了,顾氏炼坊这一大摊子该怎么办呢 正纠结的时候,刘启的小跟班小六子敲门进来,小六子是个孤儿,是原来顾氏铁匠铺的小伙计,一次在练炉旁边,昏倒过去了,被刘启用金针就醒了,这小子非常机灵,就是身子骨弱点,被刘启送到铁卫营训练了一段时间,吃饱喝足又有锻炼,现在结实多了,而且弩箭射的非常准,前两天被刘启挑过来带在身边,毕竟刘启现在也算是个小武官,身边怎么也该有两个卫士啥的,罗文就是这么对刘启说的。于是刘启挑了两个人,一个是小六子,另一个是个十七岁的小子,长得黝黑敦实,但名字却叫白三,黑小子话不多,但非常听话,让干啥干啥,从没二话,刘启很满意。 “六子,有什么事啊“刘启看着小六子问道。 “大执事有请柬,是专门请您的”小六子说着递上了一张红绸缎面的请柬。 刘启不让别人喊他统制大人,还是按照原来的大执事称呼自己。 “哦谁送来的请柬”刘启有点感兴趣,顾氏炼坊崛起之后,朋友没几个,看着眼红的隐藏敌人倒是不少,谁叫你是暴发户哪这事到哪都少不了,羡慕嫉妒吗,最后就是恨了 “嗯,是涌金门的高员外家。”小六子答道。 “噢大运米庄的那个高叔宝啊”刘启嘴里念叨着随手打开请柬。 请柬内写的是恭请顾氏炼坊的大执事赴宴,署名果然是高叔宝,既然没有提到刘启的官职,而是声明顾氏炼坊的大执事,想来是在商言商的事情,不便于注明刘启的武官官衔,这里面有讲究,那是商人之间的勾当,跟官府没关系。 “嗯,今晚酉时,好啊六子,叫上白三晚上跟我喝酒去”刘启对小六子说道。 突然刘启问道:“六子,你姓啥啊我还忘了问你了。” “大执事,六子没姓,也不知道自己姓啥,您就喊我小六子吧” “那怎么行,好歹总要有个姓啊,你看人家白三,好歹还姓白吗”刘启心里总觉得叫小六子吧,跟喊小太监似的,不舒服“这样吧,你就跟顾大哥的姓算了,以后就叫顾小六吧,你觉得咋样” 小六子想了想道:“顾掌柜人很好,要不是他收留我,六子早死了,就按大执事说的办吧,以后我就叫顾小六,这样我也有姓了”小六子很兴奋,长这么大总算有姓了,自己也不比别人缺啥了,心里高兴,也感激刘启。 大运米庄是杭州城最大的粮食商号,掌柜的一直经营两浙路几个大的州府的米店生意,高叔宝的父亲曾捐过一任员外郎的闲职,现在生意做大了,外人还是称呼高家为员外府,叫他高员外,他也很高兴别人这么叫他。 今天高员外请客,杭州城内知名的几家大商号的掌柜和老板都在其中,日昌隆、孙氏银楼、宝应书局、顾氏炼坊、盛昌大布行、龙山烧坊等这些大掌柜和老板都答应赴宴,高叔宝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刘启在高府的门口碰到了日昌隆的马车,苏彩儿竟然也来赴宴,随同的是介之聪,两家的马车一样,见面自然也很亲切,刘启走过去寒暄,但心里还是奇怪,按理说苏彩儿作为大掌柜,又是女儿身这种场合派介之聪前来就可以了,何必自己亲自来呢 苏彩儿今天带着一个大的斗笠,面上垂下很大的黑纱巾,显得神秘高贵,身旁几个身手敏捷的护卫跟随,高叔宝亲自前来迎接,但苏彩儿却示意要和刘启一同进入,外人自然知道两家的关系不一般了。 刘启对苏彩儿很尊重,落后半个身位,但还是低声将心里的疑问向苏彩儿提了出来,还有他也不知道为何今天高叔宝要请客,不知有何目的,也想探探日昌隆的口风。 苏彩儿微笑不语,倒是身后的介之聪给他解了疑惑,日昌隆一直以来都想介入到粮行中,其实原因很简单,两浙路的苏杭地区是主要的桑麻产地,纺织业发达,日昌隆基本上控制了此地的织造业,并且鼓励农户多种桑麻,桑麻于是变成了经济作物了,大家都去种,当然粮食种的就少了,所以这地方缺粮,可是苏杭等地的商贾富户很多啊,于是就大量的从芜湖、江西、湖广等地运粮食过来,日昌隆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行当,控制一旦成为习惯,那么就不会愿意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大运米庄就是日昌隆一直谋求的合作伙伴,但高叔宝此人比较保守,有些地方不愿让步太大,生意想做大的话就需要抓些机会的。 刘启想,日昌隆他们是铁了心要控制江南地区乃至全国的吃穿了,这算不算资本主义的初级阶段那日昌隆想搭大运米庄的船,没准高叔宝也想搭日昌隆的船哪,就像顾氏炼坊一样,能不能双赢要看双方博弈的结果了,宋朝这些人的生意头脑可不能小瞧啊 高府的酒宴很有档次,也很气派,桌面很大,菜品非常精致,酒也是好酒,但大家却都没什么心思吃喝,因为没人知道高叔宝为何请客,就等着他来告诉大家呢,众人的随从护卫都被安排到偏厅吃喝去了,大堂之上就剩下几家大商号的掌柜了。 高叔宝一拍巴掌,朗声笑道:“各位都是杭州府商界翘楚,今日赏光来我高府,真是蓬荜生辉啊高某不胜荣幸,实是感激不尽” 众人纷纷表示客气,于是高叔宝端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放下杯子,高叔宝说道:“其实今日请大家前来是想告知大家一件新奇的事物” 高叔宝如此说话,都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新奇的事物需要这么神神秘秘的,直接说出来不就完了吗,现在时局不稳,东南叛乱,都担心杭州府不保,很多人都有心离开杭州避祸哪,可这个高叔宝却还有心搞什么新奇的事物,简直莫名其妙 底下众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苏彩儿比较矜持,稳坐不语,刘启比较好奇,只是观察高叔宝有些奇怪罢了,底下众人猜测议论终是不得要领,于是把眼睛都盯向高叔宝,且看他接着说什么。 看着底下众人嗡嗡的议论,这种效果高叔宝觉得很满意,于是清了清嗓子,张嘴说道:“各位,各位请听在下细讲。”他拱了拱手。 “其实这两天,我府上来了一位仙人,一身仙术鬼神莫测,可以大变活人,点石成金,更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乃是不世高人,在下有幸得见仙术,真是三生有幸啊” 看着下面疑惑的眼神,高叔宝有点得意。 “仙人对我言道,说杭州府最近有一次凶劫,那是人祸所为,杭州城会烧起冲天大火,三日不熄,很多人会因此性命财产难保全,想起这次魔兵叛乱造反,恐怕马上就会攻打杭州城了,仙人之言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啊” 下面众人又开始低声议论起来,都对时局非常关注,有人说:“这位仙人说的不知是真是假啊”另一人道:“既是仙人吗,我看定是不会胡说的”另一人接口道:“高员外能得遇仙人真是好福气啊,看来仙人定有救他之意。” 高叔宝等众人声音渐小之后,继续说道:“我等商户,本乡本土,家产资财俱都在杭州府,家人亲眷也都在此地,如此大祸,怎堪得了,于是我向仙人跪拜求救,希望仙人慈悲为怀,能救我于水火,保全我的性命财产,本人自是感激不尽,情愿拿出一半财产感谢仙人,仙人见我可伶,终于同意了我的要求” 龙山烧坊的掌柜谢鼎义站起来道:“高员外将我等请到这里来,难道是想将这等好处,也送与我等吗” “没错”高叔宝慷慨激昂道:“高某不才,与各位同在桑梓,生意往来具多照顾,理当守望相助,仙家能救我等于水火,这样的好处自然不敢忘了各位,今日请各位前来,就是想将这一天大的好处送于各位。” 刘启立刻就明白了,高叔宝这厮,送好处是假,靠那个神神道道的仙人敛财才是真,其人品却是有点贪婪狡诈了他这一招用的非常好,在大家都人心惶惶之际,找一个神棍出来,让其表演点掩人耳目的把戏,骗的大家相信,然后借此让大家掏钱救命保财,且看他下一步怎么表演,刘启抱着膀子,饶有兴趣的看下去。 高叔宝开场白已经说完了,最后说道:“闲话莫讲了,现在就有请明光道长”说罢一闪身,让出位置。 就听“砰”的一声闷响,现场突然爆出一大团烟雾和火光,众人均吓了一跳,那烟雾快速的散去,从中间走出了一个身穿杏黄色道袍的道人,头顶金冠,脚踏玄履,怀抱浮尘,站定之后目光一扫,见这人面沉似水,三尺长髯,一派仙风道骨的摸样。 众人均都被惊得目瞪口呆,连刘启都忍不住暗暗鼓掌,心说这个托,搞得这个出场式噱头不小啊 “嗯值得夸奖,不过我怎么感觉这个道人像在那里见过似的,”刘启觉得此人很眼熟。 那道人单手打讯口称“无量天尊”与众人见礼,众人也慌忙站起回礼,刚才的出场式太震撼了,都不觉十分的相信此人定是仙人了,看来高叔宝确实没有欺骗大家,只有真的神仙才会有这么拉风的出场方式的。 道人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随口占诗一首; 云门宝座金光落,浮岩清尘石上硖。 明月清风香烟起,三十有六道人家。 吟罢哈哈大笑,“贫道云台山明光子,见过各位杭城的大掌柜” 高叔宝在一旁带头拊掌赞叹,众人也纷纷鼓掌欢迎。 又是谢鼎义道:“仙长是得道高人,听高员外刚才提到,仙长能救我等于水火,不知可有此事” 明光子道:“没错,贫道用浑天三十六天罡盘星对照,夜观天象,发现杭城大难就在五日之内,到时候黑云遮盖不见天光,大火三日不熄,杭城必为鬼城,贫道慈悲为怀,不忍见生灵涂炭,欲救万民于水火,不知各位可愿听我一言” 众人道:“道长请讲,我等愿听。” 那明光子说道:“天地之大,历分阴阳,阳是光明,阴属黑暗,天下小民,喜明厌暗,此乃天性,物不可挡,今天下昏厌,朝廷黑暗,官吏腐败,致使民不聊生,暗无天日,百姓咽咽而不得活命,世上之人皆爱光明、善美、和平、秩序和洁净,虽想而不可得,然上界有大明圣火真君,不忍万民受苦,特派上界天使拯救汝等,让下界普照光明,心中喜乐无限,有赞道: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 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 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 今光明天使大圣公,按明尊旨意起事东南,威德武功四方归附,大军不日即克杭城,众位何不弃暗投明呢” 众人听得全都呆若木鸡,但话是听得太明白了,这什么神仙啊这不是魔教反贼吗这是来说服我们造反的啊有的人想到,魔教妖人难道已经进城了吗听说他们现在杀富济贫抢劫富户,我们的家产看来是保不住了,有的人想到,难道魔教反贼真有神仙相助怪不得朝廷官军败仗不断,这位仙长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确要早作准备 各种反应,各种表情都有,但大家全都没有做声,那明光子有点得意,捋了捋胡须刚想继续蛊惑,这是一个声音传来。 “你既是摩尼教的教徒,为何不白袍乌帽,食菜事魔,反而是道家打扮,污人视听,你以为用个烟花弹就能骗倒众人如此的行事鬼祟,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到底是谁” 说话的正是刘启,刚才他有点走神,一直在琢磨,从知府赵霆那里低价购买的杭州湾周边的地皮该如何规划,将来建立港口码头的地方选在哪里突然听到明光子最后所说的话,才知道此人原来是摩尼教的,忍不住张口质问,因为刘启总觉得这个老道眼熟。 第三十一章 富商 结果是那个高员外跳了出来大声说道:“不瞒各位,这位就是我们神教的赤水旗掌旗副使郭槐郭大人” “原来是郭槐那个临安县令,我说这么眼熟”刘启想“原来这人还是魔教的大人物啊,这个家伙是把自己当小白鼠的罪魁祸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你” 有一胖子站起问道:“我们都是一些小本生意人,对你们神教能有什么作用啊高员外将我等叫来,是不是想要些银子做军饷,我想这些钱我们还拿得出来,不如我们没人捐些银两,你们放我们走吧” 高叔宝哈哈大笑:“银子的事情是小事,周掌柜你的十路粮行的生意做得比我要大的多了,是吧两浙路的军粮不是一直有你来供应的吗日昌隆的苏大掌柜,你们的绸缎丝绢最大的卖方就是朝廷,还有你,顾氏炼坊的大执事,你们现在的兵器甲胃全都是供应朝廷的守城的宋军的,还有你,谢大掌柜你们烧坊的花雕酒,你,孙掌柜,你们盛昌布行的军服棉袄你们的生意实际上就是官府的支柱,是杭州府负隅顽抗的依仗,我神教大军要拿杭州城,又不想百姓遭殃,那么就需要对杭州城进行釜底抽薪,没了你们的支持,他赵霆拿什么跟神教大军打仗” 郭槐接口道:“只要你们跟神教合作,支持我们,杭州城破之后,定会保护你们的店铺产业房产屋舍不被侵害,家人子女不受骚扰,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谢鼎义道:“你魔教叛军攻城破府,所到之处,杀害官吏富户,强吞人家的产业,这些事情刚刚才才发生,让我等如何相信你们杭州城是我等生养之地,怎么会让你魔教反贼蹂躏,屈膝事贼的事情,你等休想”说罢圆睁双目,拍案而起。 郭槐、高叔宝脸色立变,但却嘴含冷笑。 那谢鼎义嘴里说的激烈,但一站起身子,却立刻软到,摔在桌下。 高叔宝哈哈大笑:“谢鼎义,江湖人称你金翅鹰爪王,我怎会不防,你们喝的酒已经被我下了迷药,也不要指望你们那些护院武师和手下了,他们早都睡死了,我看你们就乖乖的就范吧” 他这一说底下众人全都慌了,有的人捶胸顿足,有人不禁破口大骂高叔宝。 郭槐冷声说道:“算了,动手吧,把这些人全都掳走,杭州城也算塌了半边天了” 高叔宝躬身道:“是,谨遵旗使令”说完一打口哨,门外闪出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里拿着绳索和雪亮的钢刀。 郭槐冷笑道:“一群羔羊之徒,还不顺手擒来,不自量力”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道:“是吗” 话音刚落,郭槐的后脖颈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揪住,浑身立刻酸软了。出手制住郭槐的正是刘启,听到高叔宝下了迷药后,他也很惊慌,但手上一使劲竟然将酒杯轻松捏碎,再感觉了一下身体各处无任何异常,但看到一旁的苏彩儿,却是浑身酸软,趴在桌上了,其他人也是如此。 正在奇怪之际,那边高叔宝已经叫人发难了,刘启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魔教的教众立刻涌进大厅,主事头目正是郭槐,先拿此人开刀,于是站起身就冲向郭槐。 郭槐只道自己已经得手,正在得意之际,突然遭到攻击,被刘启一把抓住了大椎穴,顿时酸软在地,但没等他落地,已经被刘启拎着脖子又提了起来,同时大喝一声:“都不要乱动,乱动我捏死他” 惊乱一起,高叔宝大惊,立刻赶来相救,但却被刘启一脚踢了个跟头,一群蒙面之人刚进大厅,也是相救不急,纷纷呆住了。 刘启移步过去,低声的问苏彩儿:“苏小姐,你怎么样”苏彩儿低声道:“不碍事,就是浑身没劲这个迷药真是厉害” 刘启听苏彩儿声音没有大碍,也放下心来,扭头对高叔宝道:“拿解药来,否则你们这个什么掌旗使,立刻会变成一个死人” 高叔宝嘶声叫道:“郭掌旗使已经被他杀了,我等为他报仇啊”说着跳起来就往前扑,一种蒙面人也围了过来。 刘启厉声道:“放屁他还活着”说完左手一记点灯手敲在郭槐的灵台穴上,郭槐立刻大叫一声:“啊痛煞我也” 刘启在郭槐的耳边道:“让他们都出去,否则杀了你” 那郭槐倒也硬气,冷哼一声并不说话,刘启一见反手又在他神道穴上敲了一记,这一下可能用劲大了,郭槐惨叫一声,浑身颤抖,脸色发白,但仍然不肯开口,刘启见他强硬,也有点没辙,于是转头冲高叔宝道:“你们要他是死是活” 投鼠忌器之下,高叔宝与一众蒙面人全都踯躅不前了,抽了一口凉气,突听在手里的郭槐说话了。 “这位壮士好手段,不愧是打铁的出身,可否听老夫一言” 刘启道:“噢这位大仙有何见教啊” 那郭槐说道:“实不相瞒,我神教大军已破明州,郡守彭汝方已经被杀,现大军已向新城、桐庐、富阳诸县进攻,三日之内定会来攻杭州,朝廷大势已去,你不若归顺神教,方大王英明神武,礼贤下士,定会给你一番富贵的。” “你这是跟我谈判吗还是威逼利诱我”刘启冷笑道。 “我只是给壮士指出一条明路罢了” 刘启突然嘿嘿一笑“郭县令,你在临安县这些年犯下的罪行可不少,你摩尼教众阴险鬼祟,歹毒残忍,死在你手里的无辜百姓到底有多少要我怎么相信你” 郭槐浑身一颤“你你到底是何人” 刘启不理他“你们今天已经坐下埋伏,我等商户答不答应你们都会行动,现在被我制住了,却想着招抚我来了,要谈判可以,先给解药,否则大家鱼死网破” 郭槐显然是这一众明教教徒的头子,蒙面人和高叔宝全都不敢妄动,一切只等着郭槐的指示,现在郭槐被制,众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郭槐,可郭槐现在浑身酸软根本动弹不得。 郭槐心里想到,也罢,自己小命要紧,整个房舍自己安排了一百名好手,就算这些肚满肠肥大富商们解了毒估计也跑不出去,于是给下面人使了个颜色,有蒙面客偷偷出去召集更多的人手了。 接着郭槐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既如此,老夫便给你一个平等谈判的机会,高叔宝给他解药。” 当下情况高叔宝也没办法,躬身道:“是”,于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刘启骂道:“你t有没有眼色啊大爷现在正忙着呐,你没看见去先给谢大掌柜把毒解了” 高叔宝大怒,刚想发做,但刘启却比他眼睛瞪得还圆,看着落入刘启手里的郭槐,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一颗空碗,倒入清水,然后将瓷瓶里的药粉在碗里化开,拿去先给谢鼎义服下,随后又去给其他人灌药。 那解药作用倒是很快,谢鼎义服下解药不一会就呕出一大滩清汤,随即弹身站起,一把就揪住高叔宝怒道:“你这个奸贼” 刘启喊道:“谢大掌柜,那个别忙算账,快过来,我还需要你这个金翅鹰爪王帮下忙啊” 谢鼎义狠狠的瞪了一眼高叔宝,对刘启一抱拳,“刘大执事,亏你解救我等,有什么要帮忙,你只管说就是。” 刘启将郭槐交予谢鼎义,吩咐他看守此人,然后连忙去给苏彩儿解毒,然后是介之聪等人,解过毒的一众商号掌柜们慢慢的都聚集到了刘启身旁,说着感激的话。 刘启又安排介之聪去偏厅,给同样被麻翻的侍卫和跟班们解毒,一会以后那些侍卫和跟班相互搀扶着也来到大厅,就在这个时候,大厅内的窗户全都被砸烂,一只只弓箭伸了进来,瞄准众人,门外也是密密麻麻的的全是蒙面的人头,一个个眼神凌厉的盯着大厅中的个人。 这下众掌柜又慌了,十几个掌柜加上侍卫和跟班,也不过二三十个人,可外面最少也有百十号人,并且被人用弓箭指着,且每人手里都提着兵器,杀气腾腾的,显然是不想放走众人。 顾小六和白三走上来,单膝跪倒对刘启道:“大执事,小人护院武师不周,请罪责罚。”他们是受过铁卫营训练过的,知道职责所在,失职既是有罪。 刘启一伸手将二人拉起来,“今天事情特殊,不怪你们,白三,你过来,现在你这样如此这般这般,明白吗”白三点点头,刘启道:“速去” 白三一缩身子,从后堂偷偷的溜走了。 刘启其实是让白三去铁卫营搬救兵,白三身体灵活,跳跃纵高乃是绝技,也是刘启选择他当侍卫的原因,现在前面都是高叔宝和蒙面的明教杀手,后堂可能守卫不多,白三应该能够突围,而他却在前厅内和郭槐假装谈判起来。 “郭县令,啊对不起,应该叫您什么掌旗使才对,你让我们背叛官府,投降明教,总得让我们得到好处吧在商言商吗没利益的事情谁会去做啊,你说对吧” 那郭槐被身后的谢鼎义一只鹰爪手按住肩膀,半身酸麻,叹了口气道:“不知你们想要什么好处” “听说你们摩尼教基本上已经掌控了浙南路的茶叶和龙泉窑的瓷器,这两样东西可是非常赚钱啊能不能让我们也参与一下啊” 郭槐苦笑道:“好说,好说” “听说郭掌旗使,乃是一个神医,经常要用活人做实验,你一个临安县令却可以让杭州府的乡勇替你抓些流民奸细的供你做实验是不是那乡勇团练也是你们明教之人啊 郭槐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买通杭州府的乡勇团练帮我抓人的” “看来杭州府内被你们买通的官员和安插的密探还真不少啊那是不是我等的店铺和伙计之中你们也安插了眼线了啊”刘启又问道。 刘启于郭槐的谈话,让周围的掌柜和富商们都大为惊惧,自己家里和店铺的伙计都被人家安插了人,那不是随时可以被人取了性命吗 郭槐突然冷笑不语,对问题不置可否,刘启其实只是猜测而已,现在这个猜测可能真的被猜中了,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突然他想到一人,那声名天下的日昌隆大掌柜不是在这里吗人家处理事情的经验可是比自己强多了,为什么不去征询一下意见呢 刘启于是将苏彩儿和介之聪请到一旁道:“大掌柜你怎么看这事杭城的商户一向以日昌隆马首是瞻的,你的决定他们肯定会跟随的。” 苏彩儿藏在黑纱之内的双眉紧锁,思索了半天之后,只说了四个字:“速速脱身” 可这个时候意外又生,门外埋伏的一众蒙面杀手已经安排好了对策,突然冒起发难,准备趁乱救出郭槐,只听有人喝道:“动手”一蓬箭雨就射了进来,其中一支箭直射谢鼎义的肩膀,力道奇大,谢鼎义闪身躲避,郭槐趁势向外翻滚,有两个黑影用极快的速度冲了上来解救郭槐,同时外面的蒙面人发一声喊,举刀向里就冲。 一众侍卫和跟班连忙操起兵刃顶住,兵兵乓乓的就打了起来,刘启看到一蓬箭雨射入,立刻扑倒苏彩儿,但介之聪啊的一声却中箭了。 刘启扑在苏彩儿身上,温香柔软,鼻尖闻到女儿的体香,非常销魂,但事态紧急,容不得他吃豆腐了,抓起一张椅子挡在身前,好在杀手已经冲入大堂,也不再射箭了。 蒙面杀手都是明教潜伏在杭州城内的好手,身手俱佳,招式凶狠,商户侍卫武功参差不齐,慌乱之中直接有几个就被砍翻,但日昌隆的四个护院武师却是高手,也非常沉稳,长剑闪动之下,立刻就有几个蒙面人栽倒在地,众侍卫缓过神来,各展功夫与杀手们斗在一起。 大堂之内,一片狼藉,兵刃撞击的火星乱闪,不断有人被杀或受伤,惨叫和呼喊之声不断,一众富商们全都瑟瑟发抖的躲在后面。 刘启直接从后腰取下防身的折叠弩,将弩箭装入,一箭就射入一名正在围攻谢鼎义的蒙面高手,弩箭从前额射入从后脑钻出,那人连喊都没喊直接毙命。 “崩崩崩转眼刘启就射出了六只弩箭,射翻了了六人,但这时却见门外不断涌进蒙面的杀手,护院武师们也越打越少了,刘启突然发一声喊,一把掀翻了桌子,那桌子是一张梨木的大饭桌,重达几百斤,刘启操起桌腿来,大吼一声,奋力将桌面向外顶去,杀手们措手不及之下一下子被巨大的桌面给顶出了门去,房间内剩余的杀手被众护院武师一拥而上,几下砍翻,然后纷纷搬动房间内的家具,将门横七竖八的挡了起来。 外面的人用力推了几下,见推不动,于是不推了,在外面仍然团团将大堂围住,这间大堂的们并不大,但却有几个大窗户,只不过造的比较高,立刻就有人跃上窗户,想翻进来,却被刘启一箭射中眼睛,惨叫着摔了下去,外面忌惮弩箭犀利,再不见有人翻窗。 屋里的很多人都是浑身浴血,疲累不堪,正准备休息一下,突然,从窗户上方射进来一只火箭,随后一只只的火箭被射了进来,火箭射中屋内的木质家具。立刻着火燃烧,对方看来一定要将他们杀死才算罢休了。 看着火苗越烧越高,扑救不及了,浓烟滚滚,烈焰升腾,这间大堂一旦起火燃烧,整个高府都会被点着,明教这帮人看了是下了狠心了,前堂已经不能待了,众人捂着鼻子,退向后堂,但空间有限,火头很快就会烧到后堂的。 众人吵嚷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有那血性之人喊道:“出去拼了吧,要不我们全都会被烧焦,与其那样,不若出去杀个痛快” 可是众位富商掌柜的却不想出去送死,有几个反而吓得哭泣起来。 刘启却突然大声道:“不要怕,你们跟着我,我有办法离开这里” 刘启的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当初他和安道全一起逃狱时的办法,他到后堂之时已经看到高处有窗户打开了,肯定是白三已经从这里逃脱了,刘启心里有底了,选了一处墙壁,伸出双手顶住墙砖,两臂之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手臂几乎胀大了一圈,此处墙壁使用粗大的青砖所砌,刘启感觉有些吃力,好在只是青砖而已,比起后世的那种红砖来讲,还是脆弱很多的。 刘启的手臂已经陷进了墙壁,举手之间一个巨大的墙洞就已经打开了,在众人惊惧的表情下,刘启领着众人迅速钻出,一路上只要碰到墙壁,刘启就用同样的办法开路,饶是高叔宝家的院落房舍很多,也被刘启一路打出一条通道,一直来到街上。 众人的车马轿子都在前面,刘启领人却是从院落后面出来的,涌金门后面就是西湖,众人站在湖边的街道之上,刘启领着人朝着城西撒腿就跑,众富商们颠着肥肉跑的气喘吁吁,好在还有几个护院武师在一旁搀扶,否则估计早就瘫软了。 第三十二章 大掌柜 侍卫中也有几个受伤的,相互搀扶着,但身上的血流下来,地上都是痕迹,现在也没时间处理伤口,只能硬撑着,大家都知道,魔教杀手不会阻隔多久的,很快就会追来。 苏彩儿在护院武师的搀扶下也跑不动了,再加上介之聪大腿中箭,只好让一名护院武师将他背起逃命,刘启回头一看,远处高府已经是火光冲天了,涌金门有渔船的码头,大批的游船渔船都停在那里,如果火头失控的话,势必连码头也会遭殃。 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身后的街道上已经有火把在晃动,显然是追兵上来了,他吩咐顾六,让他将苏彩儿背起来,将日昌隆的四名护院武师叫住,再加上几名好手,准备殿后掩护了,谢鼎义也想留下,但刘启让他从一旁的里弄内速走,去找官府的人来解救,谢鼎义一想也对,抱拳而去。 现在这帮富商们可惨了,一直以来都是乘车坐轿的,身娇肉贵,现在全都狼狈不堪,帽子也跑丢了,气也喘不上来,喉咙火烧火燎的,浑身的肥肉都已经酸疼得不行了,稀稀拉拉的越跑越慢,刘启只得和几个护院武师好手留下来掩护了。 刘启将弩箭装上,总共就带了十只箭,刚才用掉了七只,还剩三只箭,偏心轮装置的弓弩,上弦非常省力,可弩箭不多了,自己除了一身怪力之外,丝毫不会拳脚刀剑功夫,心里焦急万分,盼着白三快点将援军带来才好。 远处急促的脚步声中,一群蒙面的杀手已经冲了过来,火把通红,刀光闪耀,十几个留下来的护院武师高手满眼忧虑的互相看了看,敌人势大,看来今天危险了 刘启站在稍后的位置,冷眼朝对面看去,蒙面杀手冲到眼前一箭之地停了下来,领头的竟然是高叔宝直接被刘启用弩箭锁定了,高叔宝正在大声喊叫着,指挥杀手包围这些护院武师时,却被刘启一箭从口中射入,弩箭从后脑钻出,高叔宝直接栽倒在地,众杀手大惊,忌惮对方弩箭犀利,纷纷向后退去,刘启他们扭头又跑,跑了一百多步后,杀手又追近了,于是转身对峙,如此这般反复了三回,但刘启的弩箭终于射光了。 更糟糕的情况也出现了,跑在前面的那些大掌柜们竟然又跑了回来,原来他们慌不择路的情况下,竟然跑进了死胡同,没有刘启给他们破墙开路的状况下,他们只得又拐了回来 “马勒戈壁的”刘启暗骂,可也没办法,现在他的双臂又开始发胀疼痛,总不能再跑到前面给别人当推土机吧 蒙面杀手们看到猎物就在眼前了,叫嚣着越追越近,已经有弓箭射了过来,刘启他们正想从另一个路口折向的时候,已经有蒙面杀手已经蹿房越脊的兜了过来,几个人从墙上跳了下来拦住去路,于是立刻就与护院武师们交上手了。 那几个越墙下来的杀手显然是硬茬子,十几个护院武师一拥而上既然短时间内无法拿下他们,正在这时,大队的杀手终于追了上来,富商们纷纷发出惊叫哀嚎,知道今日是难逃活命了。 正在混乱之际,突然有一队巡街的衙役打着灯笼,跑了过来。 “哪里来的刁民叛党在此捣乱官府的人马上就来,还不速速束手就擒”一个身穿黑红两色圆领官府的小头目,嚣张的叫道。 可是跑到近前,灯笼一照,立马傻眼了,对面黑压压的一片人,黑布蒙脸手握钢刀弓箭,露出来的眼睛全都恶狠狠的看了过来,这一面被围住的,竟然是一群穿绫带罗,狐皮貂裘的富商,显然是强盗抢劫富豪了。 可这些巡街衙役却是有点腿肚子转筋,平日里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真正面对强悍的强盗时,自己是几斤几两肚子里可是清楚地很。 中间隔了这么一帮衙役,蒙面杀手和刘启他们被分成两边,刘启他们可不敢耽搁,知道这些衙役根本不济事,理也不理他们,循着去路就跑,这个时候蒙面杀手们也动手了,挡在他们面前的衙役在他们眼里就跟羔羊一般,一拥而上 身后的惨叫声不断刺激这前面这些人的耳膜,求生的欲望之下,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的几个大胖子,现在也是强打精神继续奔跑,可是蒙面杀手解决掉那十几个衙役之后,很快就又追了上来,已经有几个人被后面射来的弓箭给射倒在地。 又跑了一段路,众人还是再次被堵住了,从前面墙上跳下来的杀手越来越多,提着钢刀一步一步向众人逼近,情况万分危急了,刘启急的两眼通红。 本来这些魔教杀手们,是想将一众商贾掌柜的掳去,勒索钱粮玉帛,同时还打击官府和杭州百姓的士气,现在却是想将他们统统杀死,毕竟魔教杀手的人手不多,等到大队官军赶来的话,肯定会全军覆没,当机立断痛下杀手,只能是不二的选择了。 刘启这边一群人都没有主心骨,一直都是刘启一路上破墙开路领着他们逃到现在,知道他有些能力,现在眼睛全盯着他,“怎么办” 刘启也没办法,自己现在空有一身神力,但却不识刀枪剑,抓在手里也就跟小孩子一样,弄不好还会伤了自己,弩箭也已经射完,假如能给他一把ak47就好了,这东西刘启在游戏里可是用的贼好,他曾经练枪练得废寝忘食的,要不弓弩也不会射的那么准,可现在全都是妄想了。 刘启在对面的杀手中看了几眼,没有发现郭槐,想来他躲在后面,转头问顾小六:“小六子,还有箭吗”顾小六白三身上也带有弓弩,每人携带十只箭,作为自卫武器,可顾小六却答道:“大执事,刚才就已经射光了”刘启点点头,“把你的刀给我” 事情明摆着,不会打也得打了,顾小六却急了“大执事你不会武艺,还是你先走我来挡着吧,”刘启摇头道:“你还是孩子哪,等一会一定拼死将苏大小姐护送出去。” 顾小六吼道:“不我不是孩子,我是您的铁卫,我不能丢下你” 刘启伸手将顾小六腰侧的佩刀就拉了出来,同时怒吼道:“服从命令”他知道顾小六一定会服从命令,因为这是他给铁卫营下的铁律,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行,必需服从命令 剩下护院武师中几乎人人带伤,连日昌隆的侍卫也受伤了,刚才身后的弓箭射的太密了,这些人全都默不作声,但却向着刘启靠拢过来。 蒙面杀手们终于动手了,嚎叫着就冲了上来,刘启双手握刀,大吼一声,带着众护院武师也扑了上去,大家破釜沉舟一战,勇猛无比,刚一接触,就有几名杀手被掀翻在地。 刘启双手使劲一刀力劈华山,向一名杀手砍去,那杀手横刀格挡,但是他太小看刘启手里这把刀了,那可是当前材料钢口最好的刀了,加上刘启的神力,直接一刀就将杀手连刀带人劈成两半,鲜血贱了刘启一脸,看着周围惊愕恐惧的眼睛,刘启恶魔般的一笑,大吼一声又扑了上去 这种厮杀太艰苦了,杀声震天,护院武师们越打越少,很多人负伤,连刘启都受了伤了,他毕竟没有功夫,仗着刀快力大,砍翻了几个人,但被众人一围,一顿刀剑下来,肩膀上大腿上留下了两道血口子,好在不深,但随着血液流失,刘启感觉力气渐渐的失去了。 刘启背靠着缩在一角的掌柜们,苦苦支撑着,身边的护院武师一个个的倒下了,连日昌隆的侍卫也有两个被杀,刘启猛地挥出一刀逼退杀手,忍不住开始喘气,心里一片冰凉,自己看来要死在这里了,时间漩涡回不去了,父母再也见不到了,刘启眼角晶莹的东西闪现 “崩崩崩”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刘启眼前张牙舞爪的蒙面杀手,突然像中枪了一般的栽倒在地,每个人身上和头上都钉着几只弩箭,大量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突然有人喊道:“瞄准,预备射击”一片密密麻麻的弩箭,铺天盖地的罩向蒙面杀手们。 惨叫声中,大群的杀手被钉在地上,一个声音传过来,“大执事,我们来晚了,您没事吧” 望着眼前熟悉的虎头胸甲,刘启暗叹“老天开眼”白三叫来的援兵终于到了,看着被弩箭压缩后退的蒙面杀手,看着一身黑衣胸罩虎头胸甲不断射击的铁卫,刘启终于高兴起来了:“grd,让你们尝尝厉害” 就在这时候,杀手身后突然传来号角声,火把灯笼纷纷打了起来,大队的官军喊着号子也出现了,谢鼎义看来也搬来了救兵,还剩下大概六七十名蒙面杀手顿时被围的水泄不通,但这些人显然是亡命徒,刘启这边火力太猛,他们不敢冲,但却嚎叫着向官军的方向冲去。 这次带队过来的正是罗文,他一身披挂走上前来,对着刘启一拱手,“大人,你没事吧”看到刘启受伤,连忙安排下面给刘启裹伤口。 刘启道:“辛苦了,罗大哥,马上派人保护各位大掌柜,还有,给我些弩箭来” 刘启长这么大,可算是第一次受伤,疼痛烧的他火可不小,这家伙可不是吃亏的主,被黑老甘打了记耳光,还把人家电闸拉了呢,看着自己腿上一尺长的血口子,哪还有不报复的道理。 “左右都有了,给我三发密集射”刘启喊道,罗文带来的两百名虎卫,每人携带的都是改进型黑神弩,可一次射出三枚弩箭,刘启恶狠狠的想,“让你们好好尝尝我的厉害” 一片箭雨笼罩而去,黑神弩与普通的弓箭和连弩不一样,由于使用了弹性很好的弹钢,这种弩的力道极大,射程很远,近距离内杀伤力惊人,很多杀手都是被弩箭直接钉死在地上和墙上的,一片箭雨过去,基本上也就没什么活着的人了。 在杀伤力如此惊人的武器面前,本来还和官兵搏斗的蒙面杀手们也投降了杀手们投降了,刀枪弓箭扔了一地,全都跪在地上,刘启派人寻找,却没发现主犯郭槐,不知道他是如何溜掉的。 俘虏们全部交给官军处理,刘启的铁卫营可不愿管这样的事情,倒不如顺水人情,让官军领走请赏,虽然这些杀手被杀被俘,完全是靠刘启的一群铁厂卫士所为,但人家不愿居功,官军也乐的多领一些军功。 众富商掌柜逃得性命,对刘启感激涕零,围着刘启说些感激的话,这边组织人手救治伤员,搜寻死者,刘启将罗文推了出来,称这次多亏铁卫营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罗文乃是整个铁卫营的主官,这次功不可没,众人又对罗文赞誉有加。 “罗大人的虎甲卫士真是我等的救星啊,我等感激不尽” “是啊,罗大人统带的虎卫一出现,叛贼们就望风而降了,这些卫士真是很棒,当得起虎卫之称” 罗文谨慎的回复着这些大掌柜,他显然也不擅长此道,一脑门的汗,刘启在一旁看得好笑。 “虎卫嗯,这个名字跟我想的一样,不错,以后就公开把这些铁厂铁卫叫虎卫吧,挺拉风的”刘启觉得虎卫这个名字还行,尤其是今天第一次实战,表现还行,对别人的震慑力还不小,刘启觉得有必要将虎卫营再扩充一个营,这批半军事化的武装是自己以后实行计划的保障。 伤员中有几个伤势比较严重,已经安排送到就近的药店急救,伤势较轻的则有虎卫们替他们止血包扎了,其中介之聪的伤势也不算太重,大腿上中了一箭,现在也包扎上了,看到刘启过来,介之聪连忙支撑着站起来感谢。 “介先生不必客气,我已让人去取你们的马车了,一会就送你们回府,苏大小姐没事吧” 介之聪道:“多谢关心,大掌柜也受到惊吓了,只想快些回府,”介之聪的脸色苍白,可能失血多了点。 刘启走向苏彩儿,看到苏彩儿好像也吓得不轻,黑纱背后也是脸色苍白,刘启安慰了几句,前面去寻马车的人回来了,刘启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送一下的好,于是叫上了十个虎卫,日升昌这次随车来的四名护院武师死了两人,剩下的两人也都带伤,刘启安排了六名护院武师给苏彩儿的马车,自己带着四名护院武师坐车在后面跟随。 马车很快就到了苏府,一路上也很安全,由于今晚涌金门一场大火,又有魔教杀手事件,街上巡查的衙役官差和执勤的官军也多了起来。 下的马车之后,苏府自有下人将车赶走,带走受伤的侍卫医治,苏彩儿站在门口,回身对刘启道:“这次又蒙先生救了一命,小女子真不知如何感谢好,今日别过,改日再登门致谢吧”说完就要进门。 “等等”突然刘启喊了一声,走上几步道:“大掌柜请借一步说话。” 苏彩儿不明就里,但也不好拒绝,于是两人向前走了十几步,苏府之人显然已知道今夜之事,但并不慌乱,苏弼也没有迎出来,下人们站在远处也不来打搅。 “你不是苏彩儿,你到底是谁”刘启低声问道。 苏彩儿娇躯一震慢慢的转过身来,突然嘻嘻一笑道:“你看出来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刘启如何看出来的,其实很简单,刘启曾经在苏彩儿的闺房近距离的为她治过病,苏小姐身上的体香之气给他的印象极深,刚才在高府大厅之内,为了掩护苏彩儿,刘启扑倒了她,如此近距离的之内,少女的体香虽然诱人,但却截然不是苏彩儿的体香,刘启当时就猜到了此人肯定不是苏彩儿,但又觉得不好唐突,能够让介之聪都俯首帖耳的听命之人,在苏家的地位定然不低,所以直到现在才问了出来,当然,刘启心里的判断自然不能和眼前的这位冒充苏彩儿的女子细说了。 刘启哼了一声,并不说话,他想听对方如何回答的。 那女子只当自己露了破绽,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猜的不错,我的确不是彩儿,彩儿妹子是个苦命人,七八岁就跟着父亲到处跑,生意上的事情很早之前都是由彩儿来主持,但自打十四岁时,生了急病并落下了病根,彩儿这个实际的大掌柜,在外的一切应酬便都是我代替的,在外人面前我就是个替身。” “那你到底是谁哪”刘启不解的问道。 “我是彩儿的表姐,我叫沈瓶儿” 刘启没做声继续听着。 “我与表妹从小就长得很像,其实这个也是必然,我的母亲与姨母本就是双胞胎姐妹,两人也是同命之人,母亲和姨母也是早早的就去世了,父亲续娶的后母金氏很凶,家里也容不下我,直到父亲去世,姨夫便接我来长住” 第三十三章 杭州城 沈瓶儿轻抬皓腕,缓缓地撩起黑面纱,露出一张和苏彩儿非常神似的面容,相比之下,苏彩儿更显得柔婉,而沈瓶儿的眉宇间则有英飒之色,最大的区别则是沈瓶儿的左腮之上有一颗很小的红痣。 “彩儿妹子本是才女,更是智惠聪敏,但身有恶疾,在家打理日昌隆的生意倒也罢了,但商户之间的应酬却是难题,为了免受他人怀疑,于是我就经常代替彩儿外出了,上次彩儿犯病,我正替她在江宁视察织造工场,我赶回来后听说是被你给医好,听彩儿讲了很多你的好处,我也非常好奇,今日一见刘先生真可是当事豪杰了,而且这次等于又救了瓶儿一命,日昌隆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刘启心中仍然疑惑,陡然想起杨震说过的话,突然张嘴问道:“你姓沈你的父亲可是沈括” 沈瓶儿奇道:“你也知道我父亲” 刘启道:“那是当然,沈括先生不仅是现在,而且放到后世多少代,那都是世界知名的科学家,如此鼎鼎大名,我怎会不知” 沈瓶儿黯然道:“先生过誉了,家父一世为官坎坷,胸中所学固然奇巧,却也当不得什么大家,最后着书立说但却穷困潦倒,世人到现在也不见得视家父为什么大家” 沈括晚年写梦溪笔谈一书,一直到去世都是籍籍无名,一直到南宋时期,沈括之名才多为人知,以官身做评判是中国从古至今的通病,你一个被贬官之人也不会有人去关注你,但他的梦溪笔谈却实在是大大的畅销书,这里面天文术数、地理水文、医术占卜、农桑茶盐、军事武器、各种科技,各种新工具的制作使用,简直无所不包,社会各阶层的人都可以在这本书中找到对自己有用的知识,虽多次刻印但仍然供不应求,以至于书店在生意不好的时候,也会将此书拿出来再次刻印去卖,总之是不愁卖不掉。 但沈括自己也不会知道,几百上千年后,自己仍然如此之名,甚至还被用以命名一颗小行星,全世界对他都推崇备至,就连他的女儿都不会想到。 刘启满眼都是崇敬之情,根本不似作伪,那沈瓶儿看到刘启对自己的父亲如此推崇,心内自然十分感动,对刘启的好感更近一分。 既然知道人家的身份,刘启也不好再盘问什么了,况且今晚沈瓶儿也受到了惊吓,刘启觉得又让人家怀念起亡父,这样不太好,于是告辞离去看着刘启的马车离去后,沈瓶儿并没有进屋,看了许久之后她突然莞尔一笑,转身进门 东桥附近的一所豆腐作坊内,一群灰头土脸的人正围坐在一起,为首之人正是郭槐,当官军出现的时候,郭槐就知道这次完蛋了,在身旁几个心腹的护院武师下,潜入一旁的院落,偷偷逃至湖边,威逼一个睡觉的渔人,划船来到东桥,之后一刀杀死渔人,将船沉入湖底,几人躲进了作为秘密据点的豆腐坊内。 看着手下六七个灰头土脸的手下,郭槐暗叹一声。 “副旗使大人,我等如今大败,不知如何向王左使大人交代”一名手下问道。 郭槐冷笑道:“无妨,虽然我们今晚的行动失败了,但却有另外一件大功等着我们去取哪” 手下一名杀手奇道:“另一件大功却不知副旗使大人指的是何事” 郭槐道:“今日那个坏我等好事的顾氏炼坊之人,我想起来了,此人正是当初从我那临安监狱越狱逃跑之人,这人就是我立功的关键。” 手下道:“还请副旗使大人跟我等细说明白。” 郭槐道:“此人当时与另外一人一同逃狱,这个人就是安道全,而安道全身上有一张非常珍贵的孝王宝藏图,那可是我神教梦寐以求的事物,只要抓住此人,就可以找到安道全,到那时,哼哼拿到了孝王宝藏图,我等就可立大功” “底下人道:“如此甚好,只要能让王左使大人不追究我等的过错就行,如此,我们完全听从副旗使大人的安排” 刘启从苏府出来,并没有回炼坊,而是前往知府衙门报信,郭槐今晚所说,三日之内魔教叛军就会攻城,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要提前通知官府才行,杭州城本来兵就不多,如果到时候魔教突然攻城,官军仓促之下,杭州城肯定难保。 赵霆听了果然大惊失色,立刻让人通知所有官员前来衙门商议,尤其是守备使陈路章,赵霆不敢托大,他明白陈路章手下有兵有将,守卫杭州完全要靠人家,所以特意将其请来。 随同陈路章一同前来的两员将官,一名就是杨震,杨震现在极受陈路章重用,这次也一同前来了,另外一人名叫王通,也是一名在西军打过仗的军官。 对于刘启的消息,众官员都感震惊,因为明州失守,彭汝方被杀的情报,他们今天已经得到了,但却没想到,魔教这么快就会前来进攻杭州。 这次会议开的乌烟瘴气,据说魔教对官吏非常凶残,家属也受荼毒,所以很多人想逃跑,有人想打,有人想降,有人想跑,知府衙门于是吵作一团,不过众人都拿不出好办法来。 此时杨震给陈路章耳语,由陈路章提出几点办法,首先全城总动员,将守备衙门的武器仓库的东西,全部拿来武装人员,尤其是守城的器械更不能少,派人通知日昌隆,将他们制造的大型床弩和连弩车等全部征用,征调全部民团戒备,同时杭州城的北门加强控制,各级官员通知家属,做好万全准备,随时准备从北门出逃,一面派人向最近的路州官府请求援兵,并通知朝廷。 总之从现在开始,杭州城内所有的米粮,被褥军服,兵器甲胃一切能守城的物资全部军管了,估计这两天杭州可能要混乱起来了。 刘启临走之时受到杨震的邀请,请他明天前往守备衙门的武备仓库,想请他看看最新配置的火药,刘启心说:“如果火药堪用的话,守住区区杭州城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于是欣然接受邀请。第二天当刘启来到武备仓库的时候,正赶上小校们在往外搬武器,大量的物资被搬出仓库,刘启可算长了见识了,印象里的什么,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基本上全都没有,有的就是刀和枪矛,各种各样的刀,成捆的枪矛 刀,是各种佩刀、砍刀、鬼头刀、朴刀屈刀、偃月刀、眉尖刀、笔刀、乾刀等,一码色的黑铁器,保养武器的管仓已经用油石全部开了刃,杀人绝对没问题。 枪矛也是各种各样的,两棱的,三棱的,连四棱的都有,其他如勾镰枪,蛇矛枪,鹤嘴矛,环子枪、素子枪、拐突枪、龙项枪、锥枪、太宁笔枪等,都是以木为杆,上安枪头,下装铁鐏还有大槊和狼牙棒,这些长兵器装上木杆就能用,尖刃雪亮,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除此之外还有短兵器,鞭锏锤等,甚至还有几把几十斤重的大锤,瘤瓜状的,宋时的武人,只要力气有两把的,都喜欢用大锤,显得威风十足。 剩下的就是大捆大捆的弓箭,这种箭有两种,一种是长的,使用长弓射的,一种短一些,由弓弩发射,配套的长弓短弩也被大批的搬出仓库。 弓箭是仓库里的小件物品,但数量最多,也不知道多少年的存货了,虽然都捆着,但很多箭杆都朽坏了,连捆绑的绳子都断掉的也很多,现在正有批的修理,相关的胶漆丝羽等物摆了一地,这里面有一套讲究,好的弓箭需要用带倒钩的狼牙箭头,配合桦木杆,箭尾还要用雕翎,这样的箭不仅射程远有穿透力,还非常稳定,属于精工细作的产品,不像刘启炼坊制作的弩箭,生锈的箭头都可以用,箭尾随便用点羽毛就行,机械力量可以纠正弩箭的不稳定性,但雕翎箭就不一样了,使用雕翎就是要追求它飞行的稳定性,可是战争一旦打起来,弓箭的用量巨大,哪有那么多的老鹰,雕啊的让你拔毛,所以基本上就是用鹅毛,甚至用鸡毛。 刘启最感兴趣的东西,其实却是火药,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杨震领他来到了专门储存火器的仓库,这是间防火的仓库,火药和火器全都堆放其中,仓库内撒有大量的石灰,刘启知道那是为了防潮用的。 巨大的黒木桶内装的全是黑火药,这样的黒木桶足有几百桶,但杨震显然并不很在意,原因就是这一大批火药的配方太古老了,配比的成份还属于最初的阶段,而刘启上次给杨震的新配方,杨震通过实验,发觉威力惊人,遂对原来的这些火药失去了信心。 而杨震自己按照刘启配方配置的火药现在只有不到五桶,孤零零的放在一旁的角落里,由于硝石不多,只能配这么多了,其实整个火器仓库的火药,在硝的这一步上都不到位,曾有位工匠建议使用海鸟的粪便来代替,结果被人很是嘲笑了一顿,刘启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 能够知道海鸟的粪便内含有丰富的硝酸盐,这个人可不简单啊,急问工匠人在何处,可惜得知早就不在了,刘启扼腕叹息了良久。 “刘兄弟,难道海鸟的粪便真的能用吗这种东西靠近海边的地方,可是有很多啊”杨震看到刘启叹息,忍不住问道。 “能用,当然能用,时间紧迫,现在只能这样”刘启详细跟杨震讲道,放着几百桶火药起不到应该的作用甚是可惜,刘启告诉杨震,让他先找一些空的火药桶来,将原来装满火药的火药桶里的火药倒出三分之一来,然后拌上干燥的海鸟粪便,加入铁砂、碎石和碎瓷片,压实,最后引出火捻引信,做成了一个巨型的手雷,并且搬一部分火药桶到炼坊去,刘启也帮着制作一些,短时间内刘启想,有这些大手雷,守住杭州城还是没啥问题的。 杨震虽然不太清楚,刘启具体想干啥,但还是照做了,因为他觉得刘启肯定不会瞎忙,安排完人手之后,杨震领着刘启去看火器。 刘启过去一看实在是大失所望,宋朝时期的火器实在是太原始了,各式各样的抬竿火枪竟然都是毛竹做的,就像个大爆竹,如果炸膛的话,声音到会很大,还有火球、毒烟球、火蒺藜、霹雳震天雷等,看的刘启大摇其头。 当杨震充满自豪的向刘启介绍那具铸铁制造的三眼火铳时,刘启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向杨震询问,这些火器的使用者是谁杨震竟然告诉他,使用火器的竟然是弓箭手,先用抬枪火器轰上一枪,由于火枪装填火药缓慢,于是这些人则换上弓箭继续战斗。 “只有火炮需要专人去操作的”杨震这样说。 “什么还有火炮快带我去看看”刘启急道。 宋代的炮,说起来种类非常之多,像轩车炮、车行炮、单梢炮、双梢炮、五梢炮、七捎炮、旋风炮、旋风车炮、独脚旋风炮、旋风五炮、手炮、卧车炮、拄腹炮、虎蹲炮、合炮等等,可是这里面真正算作是火炮的只有那么两三种,更多的说白了,其实就是抛石机而适合守城的火炮却没有几种。 刘启盯着地上用作炮弹的铸铁球,心里暗叹:“宋代的冷兵器还算不错的,战争教会了宋人很多的东西,在继承前代的基础上,吸收周边少数民族兵器的优点,不断加以改进和完善,使冷兵器的品种、形制更适合于战斗的需要,质量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可武器这东西毕竟是要向热兵器方向发展的,在火器和冷兵器并用的时代里,兵器发展总的趋势是火器逐步发展,冷兵器逐渐消亡,但在火器初登战争舞台的宋代,火器虽有了飞跃性的进步,并在战争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由于其发展程度还不是很高,本身难免存在一些缺陷和不足,还不能适应各种战斗的需要而完全取代冷兵器,许多战斗尤其是近战格斗仍需要靠长短式冷兵器解决,而且,火器基本上还要依附冷兵器发射,因此,冷兵器依然是作战的主要武器。” 刘启设计制作的黑神弩,实际上则是在热兵器非常成熟的现代,以此为依托而设计的,所以性能和威力自然比900年多前的弩箭强大的多了。 刘启深知,武器不可能决定战争的进程,但武器却是不可或缺的关键要素。 “看来需要优先解决武器问题,要及早的将射弹武器制造出来才行,这东西相当于手中的核威慑力量”刘启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穿越者一到古代,最想要的就是一把手枪,没这个东西心里没底啊古代社会并不是想像的那ng漫,而是充满了各种凶险,这个刘启可是身有体会。 走马观花的到处看看,刘启对于宋代的武器现状并不甚满意,决定有必要依靠自己来发展完善一整套军工武器系统来,这样朝廷官府的订单还会少吗毕竟刘启还是喜欢做生意,但出于北宋末年的这个时代,武力发展看来才是必然选择了。 想着想着,刘启一抬头却被眼前的东西给完全吸引过去了,看着满地的金属叶片,还有撑在木架之上的甲片。 “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步人甲吗” “不错,正是此物”杨震不无自豪的说道,随即眉头又皱到了一起,因为他也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甲片。 刘启对这个却是非常感兴趣,蹲下来仔细研究起来,一旁杨震给他做一些说明,步人甲分三种,长枪兵、弓箭手和弩射手,重量不等,但甲叶的数量却是相同都是1825片,由铁质甲叶用皮条或甲钉连缀而成,属于典型的札甲,其防护范围包括全身,总重量达29公斤,同时可通过增加甲叶数量来提高防护力,但是重量会进一步上升,为此,皇帝亲自赐命,规定步兵铠甲以29.8公斤为限。弓箭手和弩箭手的重量略轻。 杨震叹息道:“可惜啊这些步人甲都是十年前制作的,现在不到一百套,而且无人保养修理,现在也已经损坏散落了。” “有我们炼坊给你修复,给你们算便宜点就行了啊,呵呵”刘启呵呵笑道。 “那真是求之不得,步人甲虽然数量少点,但在守城战中,找一些身强体壮之人穿上步人甲,大刀一挥,那是万人莫敌啊”杨震也高兴起来,立刻找人来,将所有损坏的步人甲速速送去顾氏炼坊。 一套步人甲修理费用算十五两银子,也就是一百五十贯钱,修复一百套步人甲,共一千五百两银子,合一万五千钱,刘启又赚一笔,嘴上立刻乐开了花,因为他看了,每一个步人甲的甲片都有圆孔,如果用皮条和甲钉连缀的话,很麻烦,不如有铁丝来连,里面再衬上厚布就行,省时省力省钱,太简单了 第三十四章 魔军 其实这种甲叶子连在一起的护甲,刘启并不看好,他想等到钢材成熟的时候,拉出钢丝来,然后用钢丝制作锁链护甲,又轻巧防护又好,当然这些东西是需要卖给朝廷官府的,而自己的虎卫,却不需要这种东西,因为刘启自己有更好的想法,毕竟自己是想发展一批手拿火器射弹的武装的,防护上也不能和普通的军队一样,要更先进才行。 谈笑间就做成了一笔生意,刘启有点得意,以至于杨震要他再送五千只弩箭的要求也答应了,不过只是给箭头,其他的自己装,刘启还不至于昏头。 杨震感谢不已,他实际上对从顾氏炼坊买来的那批黑神弩是寄予厚望的,不过黑神弩的缺点其实也是箭只的问题,对付攻城部队,要想大面积杀伤敌人,则需要开启三只连射的功能,这个时候没有足够的弩箭肯定不行,好在弩箭相对于弓箭来讲跟容易制作,用竹棍就行,只要有箭头,而刘启的炼炉出来的优化钢水,一个模子就能生产几百个箭头,这种箭头非常坚硬,很有杀伤力,能免费得到五千个箭头,杨震自然高兴了。 两人各自都要忙了,杨震与刘启签好合同,就组织人手向城墙上搬运兵器,箭只,火药,以及组织人手搬运滚木礌石之类的东西,而刘启也要赶回炼坊安排修复步人甲。 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现在有一股十分紧张的空气在弥漫,刘启带着四名虎卫坐在马车上,望着远处天边又慢慢滚动的黑云,那是又要下大雨前的征兆,刘启心里反而有一点小小的兴奋之情。 “他奶奶个熊的,风云际会的乱世,看我创造个特殊的时代给老天爷看看”刘启胸中豪气不小。刘启打定主意要在宋朝开创一片天地出来,他不是没想过离开,可是丁江鹏必须要用炸药来制造一次空间漩涡的通道,这件事情就很难办,爆炸的当量怎么控制需要实验设备,以现在的科技条件,那会那么容易办到的所以刘启对这件事情心里也有着自己的估算,没有个五年十年的,估计不会成事。 剩下就只能待在宋朝了,可如今马上就是乱世了,生存不易,没有几年科技的积攒,刘启心里都不敢说有底,而且现在就赶上魔教叛乱攻城,如果城破了,自己在顾氏炼坊做的一切准备就全砸锅了,所以没办法,保住杭州城是刘启和所有人的共同意愿。 本来刘启觉得凭着自己掌握的技术知识,再加上有火药这种东西,保住杭州城不成问题的,可当他看到魔教叛军真正到来的时候,仍然有点动摇了。 当时用作警报的锣声传遍全城,整个杭州城一片混乱,不久之后,一阵悠长的号角声中,一队队的官军争先恐后的登上了城墙,但官军毕竟人少,城内的所有乡勇还有征集的民夫也上了城墙,大批的城防物资也被搬了上来。 当刘启也站在城墙之上时,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了,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魔教叛军的人数还真不少,很多人穿着白色的衣服,但大多数却是穿什么的都有,只在胳膊上绑上一根白布条,可是他们的旗帜却多的惊人,估计沿途的布庄可能都被抢光了,而且完全是黑色旗帜,旗上画着一团红色的火焰,远远看去跟一片黑云一样。 气氛非常的压抑,魔教叛军看样子像有近十万人,行军中也没什么章法,乱哄哄的,刘启作为挂职的官军小官,带着五百名虎卫,算作乡勇,跟杭州府守备的大小官员站在一起。 叛军在钱塘江南岸被阻住了,知府大人赵霆三天之前就下令,将左近十里之内的渔船和摆渡船只全部收缴,不许片木下水,如今他和几名官员站在城楼上对着叛军正在指指点点,按他的意思,光一个钱塘江就够阻挡叛军多日了,自己已经接到消息,两浙路发运使陈亨伯已经调集京师禁军以及鼎、沣两州的枪牌手赶来支援了,只要杭州坚持几日,到时候朝廷大军一到,叛军定会土崩瓦解的。 魔教叛军乱哄哄的涌到钱塘江南岸,很多人一屁股就坐在岸边开始休息,横倒竖歪的,旗帜和刀枪也扔了一地,有的对着北岸的杭州城指指点点,有的站在岸边小便。 “哧”的一声轻笑,“一群乌合之众”刘启听到守备使陈路章耻笑道。 魔教叛军在南岸闹了一阵,突然从队伍中冲出一支人马,衣甲鲜明,刀枪明亮,左右军士打着大旗分开两边,当中一人骑在马上缓缓走出,背后好大一面旗帜,上书一个斗大的“吕”字。 “此人即是叛军元帅吕师襄”刘启身旁的杨震说道,“听说此人是浙南仙居人氏,惯使一把丈八蛇矛,手下有十二统制官,人称江南十二神,都是打仗的好手,另外还有魔教五行旗使,正负十个旗使,个个都是难缠之辈。” 刘启于是刻意打量下吕师襄,发现此人额头极宽,只用青布包头,身穿一身白铁甲,背后大氅,战马一侧的德胜勾上挂着一把丈八蛇矛枪,颏下一蓬胡须,虽然离得较远,仍能感觉此人双目如电,刘启不知道,吕师襄还有个身份,那就是明教的光明右使。 且不说,杭州城的城墙之上如何对吕师襄评头论足,魔教叛军那里却开始忙碌起来,吕师襄指挥巨木旗掌旗使俞道安,派出几百兵士将南岸的树木砍伐尽净,想来是想制造木筏舟船,可是叛军的大队人马却开始埋锅造饭,一时间黑色的炊烟四起。 难道魔教叛军想在南岸安营扎寨不成,几百人难道就可以造出能大批过江登陆的舟船杭州城上纷纷猜测,杭州城的南门现在已经封死,并且挖出了一道很深的壕沟,但守城的军士看到对岸十数万人马的架势全都紧张的不行,更何况那些从没打过仗的乡勇和民夫。 杭州城区区守城的只有六千多兵力,面对叛军十万大军,能否守住城池,真是难说,城墙之上全都忧心忡忡,赵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到对方伐木造船,心里稍稍安心,吩咐下面,一旦叛军下水,舟行过江到一半时,即用床弩射击,务必将船击沉,只要叛军过不了江,就会被拖住几日,那时候朝廷的援军就会到了。 可是魔教叛军又让赵霆的算盘打空,他们制造了十几只木筏子,就开始过江了,稀稀拉拉的十几只木筏子顺着江水飘到了北岸,然后返回继续拉人,赵霆眉头紧皱,对陈路章道:“陈大人你看魔军这是何用意” “依下官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陈路章回答道。 眼看着对方已经渡过了几百人了,这边的杨震和王通急了,找到赵霆和陈路章。 “大人,敌人远来,立足未稳,正可半渡击之,末将不才,愿领兵出击,定当将贼赶下水去。” 没等陈路章反应,赵霆就斥道:“胡闹,贼兵势大,如此虚张声势定然有诈,你等不必造次” 王通急道:“难道让给他们就这样慢慢的全都渡过来不成” 赵霆不做理会,发令让城上的床弩发射击沉木筏,城墙之上立刻跑动起来,将从日昌隆拉来的大型床弩推了过来,每张床弩三十人,用绞盘上弦,奋力的将弓弦拉满,将小儿手臂般粗细的三棱弩箭装上去,瞄准江面上的木筏子。 可还没等床弩发射哪,魔教叛军又有动作,他们竟然将木筏子全都拉上北岸,然后开始拆掉木筏,一根根的木料放在一边,几百人忙的不亦乐乎,叮叮当当的,又是砍又是锯的浆竟然把北岸的码头当成了一个木工厂,城墙之上众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干什么城墙上的众人谁也猜不明白,不过孤零零的在北岸的这些魔教叛军却是很好的靶子,现在只要派一千官军出去定能全歼这批人,但陈路章和赵霆都是犹犹豫豫的,始终不敢下这个命令,把王通急的,几次想冲上去请命,但却被杨震给拉住了。 魔教叛军到达南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经过这么一折腾,天色也暗下来了,对方点起了灯笼火把,绵延了几十里,赵霆等人终于松了口气,天色已晚,叛军显然没法过江了,更别说攻城了,于是吩咐开饭,将面饼和饭团菜汤等搬上城墙,他们当然不会留下来吃这些东西,于是一个个都回府了,今日算是熬过去了,夜里还能睡个好觉,但明日如何谁也不敢说没事了,熬过一日算一日吧。 知府和守备使大人走了,但却留下来一堆小军官,吩咐他们监视叛军动向,不得懈怠,刘启本想也回去算了,他这样的乡勇统制,其实自由的很,根本不受官军节制,但他看到杨震没有回去,而是忧心忡忡的留在城楼,于是决定留下来陪他一下。 “杨大哥是不是非常担心啊”刘启在火堆旁坐了下来。 杨震点点了头,一旁的王通道:“贼兵已经建立了登陆场,不知是疑兵之计还是真有办法大批登陆,我是看不太明白,不过这一小股敌人却是留他不得,为何你却阻止我去讨令啊” 杨震摇摇头道:“知府大人已经严令不得出战了,王大人你何必非要去触这个霉头” 王通道:“可是” 杨震道:“贼兵有十万之众,而我们只有六千,就算你杀掉眼前这几百人又有何用不如养精蓄锐明日大战吧。” 王通觉得杨震说的有理,于是低下头不吭声了,刘启却道:“敌兵十万虽众,但我看能战之人并不太多,我觉得吧,打仗这种事无非是个气势,从来叛乱之军都会去协裹流民,你不见今天那些叛军很多只拿着竹枪吗这些人只会图热闹,一受打击就会溃败,只要我们明天将他们攻城的气势打下去,就不愁守不住城池。” 杨震眼睛一亮,冲着刘启一拱手道:“难道兄弟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刘启道:“明日一战就看你那些改造的火药桶的威力了” 天色将明之时,知府赵大人被人紧急唤醒,说是魔教叛军过江了慌得他衣服都没穿好就带人爬上了城墙,到那里时陈路章早已经到了。 两人趴在城墙一看,立时傻眼了,只见整个钱塘江江面上到处是船,帆影如云,桅杆如枪,足有几百艘各种船,叛军已经在大举过江。 原来,吕师襄调集了几百艘登陆用的舟船,沿着明州和明州也就是宁波向北,通过海路经杭州湾进入钱塘江,因为他已经得到赵霆封江的消息了,而之前派过江去的那几百人其实都是工匠,用来拿木材改造北岸的码头,以适应大型舟船停泊,就等着船一到立刻就过江。 现在已经是拂晓时分,天光放亮,而且今日恰好无雨,趁着青蒙蒙的天光,魔教大军已经有一半都度过了钱塘江。 “放箭放箭给我将那些船都击沉”赵霆气急败坏的嚎叫道。 众军士守了一夜,睡眼朦胧的爬起来,几十人将床弩“嗨呦,嗨呦”上起弓弦,钱塘江上昏蒙蒙的,也看不清人影,只能瞄准黑影巨大的舟船,“嗖嗖”的将箭只射了出去。 数十只箭只只是仓促之前射出去的,所造成的伤害是有限的,除非直接命中人体会将人直接贯穿,否则射中木质的舟船,根本没有作用。 床弩的有效射距是七百多步,也就是八百米左右,性能好点的会有一千步左右,这个距离差不多刚好能够够到江面,所以对正在渡江的叛军还是有一些威胁的,但这样的攻击强度,魔教叛军根本不在乎,仍然在有条不紊的渡江。 杨震跳起来,跑去组织床弩,他一下调集了近一百架床弩过来,集中将目标对准一个目标发射,这一次造成的破坏力就巨大的多了,江面上传来“噗噗”的箭只入肉的声响,还有“哚跺”的箭只入木的声响,粗大的箭只射入江水,溅起很高的水花,有几艘小船被射中排水线,入水沉没,江面上一阵混乱。 但很快,叛军就调整过来,将舟船的间距拉开,床弩造成的伤害立刻就减轻了,杨震急的原地转圈,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见东边的太阳已经露脸了,天已完全放光了,北岸的叛军也越聚越多了。 “快上火药。”刘启当机立断道。 “现在就用火药吗怎么个用法”杨震不解的问道。 刘启道:“不是有手炮和火球吗绑在箭头上,多塞引火物,快” 杨震恍然大悟,立刻组织人手实施,现在赵霆和陈路章聚在城楼之上商量对策,这里的指挥权反而放给了杨震。 军士们将侵了油的麻布纸张等物塞进火球和手炮之内,将其绑在箭头之上,众人一起使劲,将弓弦上足,将引信火捻点燃,随着一声令下,几百只箭只冲着北岸码头边的大型舟船就射了过去。 “砰砰”的闷响声中,火药和手炮炸响了,木制的船体虽然不怕弩箭穿刺,但却很容易着火,立刻就有几艘大船被点燃,刘启只是觉得这不是太好的燃烧弹,但效果已经很不错了,点燃的木船燃起一人多高的火苗,烧的乘员惨叫不断,纷纷跳水。 大型弩床上一次弦大概需要半盅茶的时间,再次上弦发射之前,魔教叛军已经将岸边的大船都开向南岸了,由于叛军是在半夜时分就开始渡江的,到现在为之已经差不多过江了一半人马,现在接到命令,突然派出了一只几千人的队伍,呐喊声中就向城池冲来。 看到叛军攻城了,官军们全都十分紧张,将连弩车,弓箭以及床弩的射界调低,严阵以待,渡江的队伍舟船压力顿消,于是又开始大批人马渡江。 攻城的队伍冲到城池一箭之地的时候竟然停止进攻了,站在原地大声呱噪,然后慢慢的退了回去,背靠大江两侧开始扎营,并且立刻开始埋锅造饭。 刘启看到这里,心里暗暗点头,心说吕师襄果然是个人物,智计多谋,显然还是是个心理学的高手,简单的几下措施就破解了官军对舟船的威胁,于是他连忙找到杨震,让下面赶快送早饭,估计吃完饭叛军就会大举攻城了。 其实在叛军营中,出主意的却根本不是吕师襄本人,而是号称神教第一谋士的王寅,此人是明教光明左使,被方腊任命为永乐朝廷的兵部尚书,而吕师襄则任命为枢密使,方腊率部向西攻取歙州之后,马上向东准备合兵一处攻取杭州,方腊和吕师襄各带了八万人马,吕师襄为先头部队,在拿下了明州之后,先一步进攻杭州,方腊随后赶来。 中军大帐之内,吕师襄低着头查看杭州的城防图,这张图是潜入杭城内的细作早就描画出来的,从图上看出,杭州城墙高城厚显然易守难攻,吕师襄深知自己手下的军队素质,除了自己亲带的八千五旗军,其他的人马多是流民,这些人跟着壮壮声势还行,一旦进攻受挫,士气就会崩溃,之前的明州围城就是这样,最后还是靠王左使用计谋赚取了城池。 第三十五章 劝降 “是不是给他们送封信,劝降一下”吕师襄对身后的老者说道。 那老者转过身来,嘿嘿冷笑,刘启要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此人就是当初他一路跟踪到经堂,并且偷听到谈话的那个老者,此人正是王寅。 “需要先给他们点厉害再劝降才行,要不赵霆那个狗贼不会知道害怕的”王寅说道。 “嗯,我知道了,就按王左使说的办,通知方七佛和吴邦,准备攻城器械,让厚土旗陆行儿和钟石羊加紧动手,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 当朝阳投射曙光给大地,黎明时分已过,宣和二年十二月的这一天,竟然天气晴朗,除了刮着偏北的小冷风,气温还不算低,可是在杭州城的南门之外,魔教大军整理队伍已经开始攻城了。 过了钱塘江的防守,杭州城就像剥了衣服的女人一样,南门、东门、西门完全暴露在叛军面前,叛军从南而来,自然就近攻击南门,同时吕师襄派出一队人马堵在西门,而东门出来就是大海,反而不用派兵,至于北门,那是在莫干山区的一处峡谷之处,要翻山越岭的去堵北门根本没必要,吕师襄也不想困死杭州,放一条生路反而可以瓦解守城的宋军的斗志,正是围三阙一之术。 三通鼓响之后,魔教叛军开出一队人马,大概五千人的样子,敲锣打鼓的走上前来,队伍走到城前一箭之地,站定,从里面冲出来一员战将,身穿鱼鳞甲,头戴皂罗盔,盔顶红缨,血红的披风,手拿一把雪亮的大刀,此人最拉风的是背后有四杆护背旗,胯下枣红马,跃马扬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在那里叫阵。 刘启看的直撇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打仗跟儿戏一般,还列阵,斗战将,难道不知道战争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吗就你站在那里我用黑神弩一箭就射你个对穿,牛逼个屁啊 魔教叛军气势嚣张,这边可恼了杨震杨子发,他看到对方背后背着护背旗,想到西夏军中的武将也喜欢背这玩意,而且暗藏杀机,这小子肯定也会这猫腻,于是向赵霆和陈路章请命,愿意出战。 赵霆训斥道:“贼兵势大,我军正可依托城墙坚守,怎能出战,万一中了埋伏如何是好” 一旁陈路章却开口道:“贼兵固然势大,但我观其排兵布阵根本没有章法,锣鼓喧天成何体统,显然是乌合之众,杨将军武艺高强,又有战阵的经验,我看不如就让他去,取了那贼子的脑袋来,也好打击贼兵的士气。” 看到陈路章说话,赵霆不好再说,于是点头同意,但他不想分兵,只让杨震带着一千乡勇出城迎战。 杨震下的城来,也不贯甲,只身穿一件青色的战袍,提枪上马而去。 城里面将封死的南门费力的打开,放下吊桥,杨震领一千乡勇杀出城去,奔到对方百步之外,勒马站定,打量对方。 “来将通名”那敌将将大刀一摆,大声喝道。 “老子是山西代州杨震杨子发,你这毛贼又是何人” “本将是吕大帅座下统制官司行方,吕大帅有令,命你等速速投降,否则一旦城破,鸡犬不留”此人正是江南十二神之一的司行方。 “什么死刑犯看你那倒霉样还鸡犬不留,小子,有什么话跟爷爷手的这把枪说吧”杨震将手里的那把镔铁亮银枪抖了抖。 “打吧,还费什么话啊”刘启听得厌烦,“顶多一会我帮你把那小子一弩射下来不就行了。”刘启暗道,他已经将怀里的弩拿了出来,望山瞄准锁定了司行方。 双方阵营顿时擂起鼓来,魔教这方却是擂鼓与喇叭铜锣齐鸣,双方已经杀在了一起,司行方作为吕师襄手下着名的统制官,排名第四,一把大刀舞的跟雪片似的,催马直取杨震,杨震的镔铁枪后发先至,向上一抖就磕开了司行方的大刀,一拧枪把冲着司行方的咽喉就刺,司行方将刀横披向外就磕杨震的枪,嘴里还大喝一声:“开” “当啷”一声却是没有磕开,原来杨震力大,一力降十会,饶是司行方武艺高强,这时候也不得不怂了,闪身躲避,二马一错蹬,杨震的铁枪顺着司行方的刀杆,滑了下来,却一下子砸在司行方后背上,大力之下,虽有护背旗保护,司行方也是心口一甜,几乎要吐血了。 这下司行方有点慌了,驳马转过来,就想逃跑,可是这么多人看着,那人可是丢大了,一咬牙又上,打马直奔杨震,冲到一丈之地时,司行方一俯身,手上一拉机扣,背后的那四把护背旗就激射出来了,旗尖闪着寒光,还是淬了毒的,哗啦啦声响直射杨震。 杨震其实早防着哪,直接在马上一个铁板桥,护旗直接贴着鼻尖飞过,杨震闻着一股腥气,不禁大怒,大喝一声:“直娘贼纳命来”挺枪就取司行方。 司行方一看,暗算没有得手,慌了手脚,打马就逃,杨震随后就追,双方阵营立刻乱了阵脚,杨震带来的那一千乡勇忍不住大声喝彩,魔教叛军也跟着乱叫,但不知道他们叫啥。 刘启在城上看的兴趣盎然,挺有意思的,你别说,跟评说里讲的还真像,看到司行方逃跑了,刘启也忍不住大声喝彩。 就见跑在前面的司行方,纵马疾奔之时,突然一声惨叫,掉下马来,杨震骑马追上来,看到司行方落马,也跟着跳下马来,手里面提着一具黑弩,原来他是用黑神弩将司行方射了下来,走到近前,杨震拔出佩刀,一刀斩去,直接将司行方的脑袋砍掉,用手拎了,走过去挂在马脖子上,然后上马,高举铁枪返回本阵。 这时候魔教叛军终于安静下来了,可是却并不退却,很多人站在那里发愣,刘启一看不好,立刻让人去准备弩车,将从日昌隆运来的三十五架弩车全部集中过来。 果然不出刘启所料,就在这时候,魔教叛军背后突然发出一声号炮,站在前面的那五千军队突然跟发了疯似的,猛地冲向杨震的队伍,杨震一看不好,敌人显然想趁机吞掉他带出来的这一千乡勇,急忙带队向后面退去。 总共就一箭之地,一两百步的距离,跑的慢的立刻就被追上了,不断有乡勇被叛军追上,然后淹没在人海当中,杨震带着残部左挡右杀,慢慢的靠近吊桥,可这个时候城上的守城的宋军却为难了,如果放下吊桥,势必会被叛军冲入城中,如果不放,杨震这一千多人肯定是完了,上面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做主。 赵霆一看叛军掩杀过来,早都慌了手脚,而陈路章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眼见着杨震他们的人越打越少了,此时听到一个声道:“预备放” 从城墙上突然密密麻麻的射出来一片箭雨,那是三十五架弩车射出的两千多只弩箭,小儿手臂粗的箭杆直接将追杀杨震的叛军全都钉死在地上,箭雨覆盖的区域几乎没有站立的人了,那里就跟栽树一般,密密麻麻的栽了一片箭杆。 这还不算,刘启大喝道:“虎卫营听令,三发连装弩,抛射放”又一片箭雨洒下来,又是一千五百只弩箭射出,叛军的五千人的攻击队伍硬是被刘启给打出来一大片空白地带来,没被箭雨擦到的叛军纷纷后退,只有前面的一两百人跟在杨震后面没被弩箭照顾,但杨震回过头来砍瓜切菜般的就将这些人斩杀干净了,然后城上吊桥放下,杨震带着还剩下的六七百名乡勇从容的回到了城里。 叛军见杨震回城,而城上的弩车又装填完毕,闪着寒光的箭尖对着他们,于是快马传令收兵,大队人马又退了回去,这一仗叛军吃了大亏,不但司行方被斩,还死伤众多,吕师襄大怒,声称拿下杭州城,屠城三日,方才解恨 叛军新败但却未立刻展开报复行动,而是严守营寨,他们在等随军的工匠和巨木锐金两旗,打造大批的攻城器械和登城的木梯,同时从南岸运送投石车过来。 杨震有点狼狈,但总算毫发无伤,回来就找刘启感谢救命之恩,但刘启却不在,跑到没人的角落正在呕吐,城下的战场太惨烈了,头颅乱滚,断肢残臂,大批被弩箭钉在地上未死的还在扭动身体,鲜血流的满地都是。 之前刘启也经历过一些场景,例如自己杀人,看到官兵绞杀明教教徒,以及从高叔宝家里一路上和蒙面杀手面对面的搏斗杀伐,但那毕竟还算小场面,今天可算是大场面了,几千人被杀死的惨状还是真正震撼了他,古代战争的残酷和血腥似乎刚刚开始,以后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这种场面。 好在就像刘启对顾守贞说的,自己吐啊吐的,慢慢也就习惯了,刘启呕了半天,喝了点清水也就缓过来了,但很快底下军士来报,说知府大人让去开会。 “还开个屁会啊,打就是了,难道是要追究杨震损兵之责吗那不行,我得去帮着说点好话”打定主意,刘启就前去开会。 军事会议就在城下守备所召开,出乎意料的是,赵霆并没有追究杨震的责任,反而夸奖了他,说他有功,阵前斩将大大壮了官军的声威,打击了贼兵气焰,陈路章在一边拂须微笑,显然这是他们商量的结果,底下各级小军官全都上前恭喜杨震,赵霆已经写了塘报送往朝廷,为杨震请功,也为今日守城的官兵请功,于是整个军事会议开的喜气洋洋。 “俺看贼军整体不是一路,他们在南岸始终拖拖拉拉的,好像还不断有队伍到来,想来已经渡江的贼军也不过一万多人,靠这点兵力显然不会立刻就来攻城的。”王通在一旁说道。 陈路章点头道:“王将军所言有理,贼兵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协裹流民十数万人,但这些人很多不是一个势力的,听说还有很多是土匪流寇,指挥无法统一是肯定的了,只要对方攻城气势一衰,难免会内乱,到时候朝廷援军一到,贼兵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从这点来看刘启也表示同意,魔教叛军下这么大的本钱,攻打杭州就十多万人,当然是想一口吃下的,但如果进攻受阻,这么多人的粮草肯定是个问题。 杨震也担心这个问题,那就是说叛军肯定会急于求成,速战速决,否则粮草一光,肯定完蛋,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攻城战肯定会非常猛烈。 但是赵霆已经没心思听这些了,他只要知道,叛军准备不足,短时间内无法破城,就已经非常满足了,于是叫人送来了五十坛好酒,说是犒赏军士的,自己则溜回去府中休息了。 杭州郡守制置使陈建和廉访使赵约等人也随同跑了,陈路章则带着随从象征性的巡视了一下各处守城的宋军,也溜了,他们觉得经过上午一战,叛军定然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来进攻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叛军在这一点上倒是一点没有什么“乌合之众”的样子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搞起来了,所谓按部就班,就是先要在城池周围立寨,营寨周围需要挖长壕,设鹿角,堆土成垒,以防备城中敌军搞突然袭击欲攻敌城,必先固己,此乃兵家常识。 之后就要砍伐树木修造攻守战具,主要是一些能够用来快速登城的大型云梯,还有遮护士兵,能够使其靠近城墙的大型板车和橹盾。等这些东西打造好之后,就可以发动一次比较正式的攻击了。 但钱塘江南岸的树木不多,倒是江北树木茂盛,但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被杭州守城的宋军砍伐一空,除了作为燃料外,粗大些的全都充作滚木了。 于是魔教叛军只好于南岸向后寻找树木,大营搭建在江北岸上,用舟船昼夜不停地运送木材,整个叛军营盘内随军工匠也是昼夜不停的忙碌着,干的热火朝天,到处都是打造攻城器具的叮当之声。 几万人一起动手,那效率还是挺恐怖的,沿江左近的几片树林转眼就被砍光了,不得已叛军只好再向南找,凡是山坡林地甚至村庄全都没有放过,加上叛军当中确实有大量的土匪流寇,烧杀抢掠的事情自不少干,跟着砍树的流民也是凶性大发,一时间杭州城南平江县境内惨遭毒手,大批百姓成为难民,很多人从钱塘上游逃难,更多的是逃往临安或者杭州城,一时间杭州城北门涌进来大量的百姓,这些人扶老携幼哭哭啼啼的进入杭州城内,赵霆等人都是深感忧虑。 百姓被赶跑了,正好房子也就被叛军给拆了,木梁砖石一律运走,吕师襄这次好像想搞大动作,大肆修造攻城器具,这跟他们以往的行动截然不同,以往攻城,漫山遍野的把人撒出去,守城官军见了就逃跑了,现在这种做法倒是有更大的目的,夺取杭州是势在必得,以此为依托,转进苏州、江宁、建康等地,靠长江天堑划江而治,是巩固起义军的核心战略,也是方腊等人专门制定的,所以这次才会对杭州倾巢而出。 把百姓赶进杭州城也是吕师襄故意的,一方面增加守城的宋军压力,一方面已经派人潜入了进去,到时候一起举事,里应外合,这招的算盘打得很精。 随着过江的叛军越来越多,杭州以西的临安也落入敌手,杭州城被从南面和西面重重包围起来,且都逼近城池两里之内,从城上望过去,黑旗招展无边无际,守城官军这次感觉绝望起来。 严阵以待的官军紧张的等待了三日之后,魔教叛军终于开始行动了,全军鸡鸣即起,凌晨造饭,从清晨寅时开始排军列阵,至辰时,也就是上午七八点的样子,数十万大军都已经就位完毕,这样他们有整整一天时间可以用来攻击。至巳时之初,也就是早晨九点整,军中一面面大鼓开始有节奏的敲响起来,悠长而低沉的号角声亦随之响起,几千面旌旗同时展开,战场上顿时弥漫起一片肃杀气氛。 俗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际”从城上望下去,确实如此,漫山遍野的叛军组成了无数个方阵,虽然服装甲胃不整,刀枪弓箭不全,但也显得杀气腾腾,方阵之中大量的攻城器具也在其中,除了大型攻城车和云梯之外,还有很多巢车,很多步兵都拿着橹盾。 在一处高台之上,吕字大旗招展,吕师襄全身披挂,威风凛凛,身后众将一字排开,配合着阴沉的天空,无边的杀气弥漫着整个战场。 也没有过多的废话,吕师襄拔出腰侧的宝剑,猛地向杭州城方向一挥,剑尖直指杭城南门,底下军士突然怒吼了起来。 “杀” 十万多人一起喊杀,声若闷雷滚滚,守城官军吓得一哆嗦。 随着杀声喊毕,靠近杭城的南门的几个方阵缓缓移动起来,这些都是步兵,每个方阵都带着十几副云梯,同一时间身后的攻城车辆也缓缓的被推动起来 魔教叛军的攻城战终于正式开始了 第三十六章 攻城 刘启在城楼上骂道,叛军这回玩真格的了,只见远处魔教叛军将仅有的十几台抛石车也推了出来,准备抵近射击了。 官军全军戒备,赵霆、陈路章等人也全部登城,亲自督战,城墙之上,众人跑动频繁,将炮石弓弩箭只全都准备就绪了。 步兵方阵在移动到不到八百步的距离之后,发一声喊,队形立刻开始散开,在一众头目的带领下开始向城墙奔跑,冲到城外的壕沟之处时,将背上的布包解下,将里面的泥土沙石倒入壕沟。 古代的攻城作战,作战时首先要组织一批人掘地三尺,携带土包去填平城墙前面的护沟战壕,这个过程中是没有掩护的,那些负责填壕沟的人往往需要冒绝大风险,所以通常都是让辅兵杂役,甚至从周边村镇抓来的平民百姓去充数。 突然城墙之上,传来了密集的炸响,硝烟弥漫,官军大规模的火器全部开火了,同时弓箭手也进行了抛射,籍车在城内固定的阵地上也将石块抛出城,砸向攻城的叛军。 叛军步兵顶着盾牌仍然顽强的前进着,身边不时有人栽倒,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人的心理素质了,尤其是被抛出的大石正面命中,那绝对是血肉横飞的。 城墙之上的大型床弩和弩车等遮断攻击器具,则是瞄准攻城车辆和抛石机的,但叛军将抛石机推到了早挖好的土堆后面,然后在前面树立起很多的大厚木板,床弩虽能打击到这里,但却被木板挡住了,于是叛军的抛石机也开始向城上扔石头了,巨大的石头砸在城墙上,碎石横飞,也造成了不少人员伤亡。 攻城步兵顶着伤亡,在壕沟之前竖起一排橹盾,身后的弓箭手开始想城上抛射箭雨,对方的橹盾很厚,一般的弓箭都射不穿,一时之间城墙之上插满了箭只,不少官兵中箭倒地。 杨震立刻将攻击抛石车的床弩调来,对准下面的盾墙,一排床弩射出,巨大的冲力立刻就将橹盾射穿,并连带着将人也穿死在地,盾墙之后就是弓箭手,在城上火器和弓箭的压制下,大批的倒地死亡。 这个时候,从顾氏炼坊买来的大批黑神弩就发挥了极大地作用,两千多具黑神弩在有效射程内,全都是定点瞄准,几乎没有多少箭射空,这是杨震严格训练的结果,中箭之人肯定惨叫着倒地,装备了黑神弩的这两千厢军可算是整个杭州城的精锐了,一次齐射就有几百人被射杀,很多人身上都插了至少三只箭。 刘启带来的那五百虎卫也是精兵,他们不搞齐射,而是自由射击,目标是城下叛军的头领和具有威胁的人员,一时间城上箭如雨下,城下叛军死伤惨重,竟然没有多少土包倒入壕沟,沟沿之上死尸枕籍,鲜血横流。 叛军遭到如此打击,丢下几千具尸体退了下去,还没等官军喘一口气,第二波攻击又开始了,这一次叛军竟然动用了火器,而且还挺先进,几千人抬着抬枪和长管火铳在盾牌的掩护下向城上射击,城上也立刻还击,双方竟然打起了对射,但官军的火器多是守城炮,用药量大,装填太慢,而且火药有一多半已经改成了大手雷,一般的抬枪和三眼铳射程太近,要到对方冲到城下时才能发射,反不如叛军的长杆抬枪和长管火铳打的来劲,一时间官军几乎被压在城墙之上不敢露头。 可是这只是叛军打的掩护,毕竟火枪射完后,需要重新装填,放了两轮之后,几千人往两边一闪,真正的肉盾就露了出来,魔教叛军竟然压了一大堆抓来的百姓走在了前面,这些人都是在附近县村里被掳来的,由叛军在后面驱赶着向城池走来。 被绳子拴着的百姓们呼号痛哭着向前走,叛军打着盾牌弓箭在后面紧紧跟随,走的慢的则被一刀砍死。 看着眼前的一幕,守城官军全都愣了,杨震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以往宋辽和宋夏交战的时候,鞑子们也喜欢采用这种招式,驱赶宋朝的百姓前来攻城,很多官兵的亲人家眷可能都在里面,看着亲人受苦,很多官兵都崩溃了,往往对方能立刻破城,现在魔教叛军竟然也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段 “真无耻”杨震怒骂道,打还是不打下面的兵士不敢做主,只能向赵霆和陈路章请示,这种难题当然是当官的解决了仗打到这份上,赵霆也是始料未及,自己的义弟张平却有些急了,他手下的乡勇很多都是周边村镇的,眼看着自家的亲人就在城下,忍不住的已经嚎啕大哭起来,如果想不到妥善解决的办法,士兵很可能有哗变的危险,赵霆急忙找众人来商议。 这种商议其实也拿不出办法来,你还不好提议投降,知府大人说过要死守城池的,但手下的士兵不愿意打了,这城还怎么守的住只好先不做攻击,静观其变,但也不能开城门投降,希望叛军将壕沟填平后将百姓驱散就好。 叛军这边可是得意洋洋的,队伍前边竟然还有一些没穿衣服的女子,赤身的走在前面,这些女子都是官眷家属,是已经城破后被杀官员的家眷,被叛军虏获后充作营妓享乐的,这次也被押了上来。 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一群百姓和赤身女子,城上众人喉咙跟堵着木块一般,看到官军没有攻击,叛军更是高兴,大摇大摆的走到壕沟边缘,将背上的土包扔进壕沟,几千人往里面倒土,只需集中填几条道路出来就行了,但这些人显然没经验,而是沿着几百米长的壕沟撒土,那显然不够的。 叛军的小头目于是心生歹计,竟然指挥手下,把百姓往壕沟里驱赶,上面的人继续抛土,这不是活埋人吗百姓们看见这样哪还不清楚,于是纷纷反抗,于是叛军一个个凶相毕露,挥刀就砍,人被杀死,尸体就被推下填沟,众百姓哀嚎一片。 如此暴行刘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回头对怒火中烧的杨震道:“将军中那些弩箭射的准的人赶快集合过来,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杨震一挥手就招来了五百多人,这些人都是平时训练较刻苦,弩箭射的比较准的精锐,加上刘启带来的五百虎卫,基本上都是百步穿杨之士,齐刷刷的将黑神弩向下瞄准,这次射击不要求齐射,而是精准射击,按照刘启的要求,全部瞄准的是“致死三点”头颅、咽喉、心脏部位,一阵箭雨射下,在不到一百步的距离上,几乎是箭箭要命,叛军直接栽倒一片。 叛军被城上截杀,百姓们自然一哄而散,但却被绳子绑着,只能拼命的向城门处跑,而城下叛军被黑神弩精准的射击射倒之后,再想找肉盾掩护,已经晚了。 城上众射手们全都一肚子怒火,每一箭都是冲着脑袋和咽喉去的,强大的机械力使得弩箭的射速极快,只听得“噗噗”弩箭入肉的声音不断传来,瞬间之内,叛军就被射杀了七八百人。 伤亡如此之大,有的人立刻精神就崩溃了,嚎叫着就往回逃,还没跑两步,就被一支弩箭射中后脑,叛军的进攻队形还没展开就崩溃了,剩下的人漫山遍野的开始逃跑,旗帜、刀箭、土包、破鞋、死尸扔了一地 “嘣嘣嗖嗖噗噗”城下叛军都已经跑散了很远了,仍然有人在射击,也就算黑神弩性能不错吧,这一次每具弩也都几乎发射了十几只箭只,金属的疲劳性也到了,于是很多弩的弹钢板断裂,复合支板的铁钉也崩碎了,杨震连忙组织人手更换配件。 相比较而言虎卫们则没有射那么多箭,平均每人只射了五只箭,但他们确是歼敌数最多的,其中一多半一箭致命的弩箭都来自与虎卫,这跟刘启改进了瞄具有关,同时要求训练时按照狙击的方式进行,那就是必需要讲“效率”,弩箭发射后必须要达到击发的目的,如果不确定,那就多瞄一会,确认必中后再射击。 这种训练方法,其实最见效果的是对人心理素质的锻炼,凡经过这样训练的虎卫,每个人都非常冷静,最起码做到临战不乱,并且对自己有强大的自信,冷静和自信才是确保高命中率的前提条件。 叛军的这次进攻又被打退了,守城军士将众百姓也接进了城里,众人都松了口气,能将百姓接进来,最起码可以稳定军心,张平手下的乡勇们也是感激不尽,全都表示,誓死与杭州城共存亡 叛军两次攻城,损兵折将,几千人被杀,吕师襄怒发如狂,随即下令,全军不得休息,紧接着又展开了进攻,吕师襄这次一下派出了两万人,从西南两面对杭州城发起了攻击,本来守城的宋军可以集中兵力专门对付南面之敌,现在要分兵两侧,顿感人手紧张,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将大量的民夫壮丁派上城墙帮助防守。 叛军这次准备也很充分,竟然找了很多大木板,有许多竟然是船上拆下来的,底下七八个人顶着用来防箭,还有很多云梯,由一群步兵掩护,两侧弓箭手压住阵脚,漫山遍野的又杀上来了,这其中还有大量的巢车和攻城车辆。 使用这样的散兵阵型当然比密集的方阵更容易减轻伤亡,大型床弩由于射击间隔较大,除了破坏大型器具外,也很难穿透巨大的厚木板,看来这次叛军好像用对了策略,在有规律的弓箭抛射之下,叛军顶着身边不断有人倒地的压力,慢慢的压了上来。 城墙上现在又开始使用了火器了,守城的大炮只有一小部分射击炮弹,大多数还是属于抛射兵器,火器造成的伤害远不如抛石机,而且不断有炸膛出现,甚至火药殉爆也造成了伤亡,这个时期火器的使用不如冷兵器也是在情理之中。 城墙上硝烟弥漫,同时也被叛军的抛石机打的碎石横飞,不断有箭雨从城上射下来,叛军们顶着盾牌,杠着云梯,默默地向前走着,很快就逼近了壕沟。一次他们竟然没有再用土包填沟,而是将大木板和云梯搭在了壕沟之上,大量的叛军由此涌到了城墙角下,然后他们快速的抽过云梯搭在墙上,底下弓箭手向城上抛射箭雨,掩护大队人马登城,这是一种烈度很高的登城战 紧接着城上大量的滚木礌石和火油罐就被砸下,弓箭与砖石密如暴雨,云梯上的人不断掉落,底下的人更是死伤惨重,由于叛军直接威胁城墙了,远程的打击立刻就弱了,不少大型的攻城器具也被慢慢的运抵城墙,形式开始向叛军方面逆转。 杨震这时已经亲临城墙之上指挥战斗了,其他的官员去不知道躲在了何处,城上的守城的宋军现在伤亡也开始增加了,很多民夫都吓得蹲在地上不敢露头,死亡和鲜血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就连刘启的虎卫现在也出现了伤亡,并且弓弩的弹钢臂也需要更换了。 大量的叛军从巢车中涌出,并且通过拚搭竟然巧妙的搭建起了登城塔,西南两面城墙都在同时攻击,但显然南面的城墙受到的压力更大一些,叛军似乎非要从这里破城报仇一样,蚂蚁一般的向上涌,很快就有叛军登上了城墙,上城之人俱都是悍勇强壮之辈,从嘴里将咬住的钢刀抽出来,死命砍杀,顿时城墙之上的官军就死伤多人。 城墙之上站着的十几个身穿步人甲的宋军现在成了中流砥柱,大刀横扫之下,叛军纷纷倒地,但这些人身着重甲,行动不便,十几个叛军一围,脚下被钩镰枪勾倒,众叛军一拥而上,就被宰杀掉了,步人甲士一死,城墙岌岌可危,宋军开始被节节压缩。 情势非常危急,如果让叛军在城墙上站住脚,很可能会造成整面城墙的失守,刘启站在外围看的非常清楚,杨震已经被几个攻上城墙的叛军围住打,不能再等下去了,刘启大吼一声:“虎卫营跟我杀”一马当先就冲了过去。 这个表率做的好,立刻就有几百人跟着他冲,可是刘启没跑两步哪,就被人拦腰给死死抱住,低头一看,却是白三和顾小六。 “你们干什么松开我”刘启吼道。 “大执事,你不能冲,你不会武艺,罗教官交代我们必须贴身保护你”白三一张黑脸上毫无表情的说道。 “妈的”刘启骂道,“罗教官人哪在哪里” “他已经带人冲上去了”顾小六说道。 “你们两个松开我,给我听仔细了,我不冲可以,但你们现在就用手里的弩,给我将杨大哥救出来,要瞄准射,不ng费弩箭。” “是遵命”两人答道。 罗文带着虎卫们冲了上去,随身的佩刀非常适合在狭窄的城墙上施展,一个照面就将登城的叛军给赶了下去,杨震身前的的几个也被白三和顾小六给射倒,他也快速的跑到了外围,城墙上杀成了一团,官军和乡勇们拿着砍刀和长矛,正在将登在云梯上的叛军掀翻下去,但又有大量的叛军登了上来,底下掩护的弓箭不断的射上来,不断有人倒地,整个城墙之上鲜血横流,都已经滑腻的站不住脚了。 “这样下去不行,要给他们吃大餐才行”刘启冲着杨震喊道。 “什么大餐”杨震不解。 “让你改造的那些火药桶哪搬上来,快”刘启继续吼。 杨震一拍脑袋,现在用正合适,“就是不知道效果怎样”一边派人去搬,一边嘴里还嘀咕,匆匆忙忙的趁着叛军被赶下城墙,杨震让军士们搬来一百多个火药桶。 城下的叛军基本上都聚在了一起,登城用的运兵塔全都靠近城墙,塔上“嗖嗖”的向城里射箭,云梯一条条的被搭上城墙,上面都爬满了人,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攻下城墙了,魔教叛军似乎胜利在望,喊杀声都比刚才声音大了。 这时候就见城上的守城的宋军突然从箭垛口里冒了出来,全是膀大腰圆的赤裸上身的家伙,手里面举着一个黑乎乎的大木桶,一头的火捻还冒着青烟,随着一声令下,只见一个个木桶被抛下,对着人群密集的地方还有瞄准备了运兵塔。 “轰轰”惊天动地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不断腾起,铁砂碎石还有碎瓷片到处横飞,城下人群密集的地方,火药桶爆炸之后几乎成了无人地带,登城车塔全部倒塌,巢车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爆炸现场基本上找不到完整的人体了,外围的人员也死了一大片,全都是内脏震碎七窍流血而死,远处的人也不好过,一个个痴痴呆呆的,耳朵也听不到声音,手里的兵器全都掉在地上,裤裆里屎尿齐流。 远处观战的吕师襄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这一波的攻击在这种大杀器面前显然又被打残了,不等剩余的那些攻城部队哭喊着逃回来,吕师襄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天空中黑云一层层的堆积着,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吕师襄的心头,他几乎喘不过起来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硝烟和一种熟肉的味道 第三十七章 士气低下 “完了这哪里还有什么士气可言啊”吕师襄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伴随着他喷血的动作,一道闪电从远处划过,紧接着震耳的雷声响起“噼咔”一声好像是打在了城头,更像是打在了心头。事情总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吕师襄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当被众人扶下去时,他又不甘心的站了起来,这时一只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你还是太急了,陆行儿他们其实都已经准备好了,只需等待一会就行” 说话的正是王寅,他现在正皱着眉头看着乌云压顶杭州城。 “是吕某人性急了,我只是没想到赵霆狗贼如此歹毒这样的杀器都用上了。”吕师襄握紧拳头,愤恨不平。 王寅淡淡的说道:“我知吕右使是想减少厚土旗的伤亡,他们只身潜入,以区区不到两千的兵力拿下杭州肯定要过多的死伤,但这也是必要的牺牲啊” 两人正在谈话,这时有军士来报,叛军中有大量的逃兵出现,南雁山寨收编的人马竟然由头领带走了三千人,其他流民也有偷偷溃逃的。 “这帮土匪直娘贼当初杀掉就好了”吕师襄大怒。 王寅摇了摇头道:“算了,如今我方士气不高,这种局面我也想到了,当下我们可用的兵力不多,我神教八千五旗军,被方大王带走了五千,现在只剩三千,加上从清溪起义时的一万人,其他都不堪用,跑掉一些也好,还可省下粮食。” “王左使,三千五旗军是我教精锐,但毕竟人少,烈火旗与锐金旗大部都被方大王带走了,虽有清溪一万总坛兵,但却没有五旗军那样的训练,我看仍然不堪使用。” “呵呵呵”王寅笑道:“吕右使难道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一支两千人的奇兵没用哪吗”王寅的笑容透着诡异。 “啊”吕师襄大惊道:“难道你要动用那支人马” 王寅点点头“没错,事到如今留手已然没用了,我们一定要在方大王到来之前拿下杭州” 吕师襄眉头紧锁,慢慢的点了点头 手下来报,厚土旗掌旗使陆行儿求见。 “快传” 一个瘦弱的汉子,走进了大帐,“陆行儿参见两位光明使大人。” 陆行儿是明教五行旗,厚土旗的掌旗使,本属教内人士,不属于军队,所以只称呼王、吕二人的明教职务,而陆行儿在军中也无职务。 明教这点比较奇怪,教中尊明君为明尊,教众比较杂,很多士兵、商贾、贩夫、走卒、落第的文士、小官吏、乃至绿林豪杰都可入教,但真正的核心却是几个特殊的人物,东西南北中,提阿尼等人是助教使,左右光明使,下属五行旗掌旗使,旗下多数称为散人,散人立功后可在全国其他各州县设置分坛,称坛主,如今明教教主方腊起兵,设朝廷六部,建军队,但军中各主要将领也要从散人中挑选。 吕师襄,王寅等人虽是左右光明使,但吕师襄统兵打仗,除了授枢密使外,又被授予军职,称明尊招讨使右路兵马大元帅,方腊自封左路兵马大元帅,烈火使朱言于锐金使方七佛分为左右先锋官,但手下的五旗军却不是军队,而是明教护院武师队。 “你说你们已经准备完毕了此话当真”吕师襄对陆行儿道。 “正是”陆行儿躬身道,“属下等用了三天时间已经将地道打通,现出口就在南门瓮城的守备所后,就等右使大人下令,钟石羊副使已经率领手下埋伏在哪里了。” “好好,非常好”吕师襄抚掌大笑,随即又皱眉道:“厚土旗教众虽然悍勇,但你们毕竟人数太少,我很是但心”转头望向王寅。 王寅微笑道:“将那两千人派给他们吧,今夜必须到位,明日一早发难,一定拿下杭州。”他抬起头来看着杭州城的方向,眼见着闷雷阵阵,并且不断伸出的闪电悠悠开口道:“雷雨天,好,真是天助我也,到时候让后营点起号炮” 魔教叛军密议已定,但刘启他们却并不知道,刚打了胜仗,叛军潮水般的退了,众守城兵士顿时都瘫软在地上,大批的民夫上来清理尸体,救治伤员,再将云梯放火烧掉。 这一次城内的箭矢等物消耗很多,黑神弩的弩箭几乎用光,其他的东西也需要补充,这些全有杨震指挥处理,而赵霆、陈路章、陈建赵约等人,则是兴高采烈,看到叛军不堪一击,心中大定,纷纷回府。 赵霆言称今晚大开宴席庆功,众人全都散去,只等晚上开怀畅饮,只有杨震、王通二人心中忧虑,贼兵攻城一天,守城的宋军伤亡了七八百人,民夫壮丁更有一千多的死伤,现在守城的宋军不足五千人,而魔教叛军虽受战败但仍有几万人马,明日再来攻打的话,杭州城就危险了。 箭矢需要补充,火药要防雨,这东西没想到这么厉害,今天的火药桶简直就如同超级霹雳震天雷,杨震真是后悔,只按照刘启的要求改造了一百多桶,明日再战则火药桶就不多了,不知道顾氏炼坊帮助改造的火药桶能否运过来。 为此杨震找到刘启,将弩箭耗尽的事情讲了,随便提到了今天的大手雷,不知道刘启是否回去连夜赶造一批弩箭,而且最好能将炼坊帮忙制作的火药桶送过来,杨震现在对这东西真是寄予厚望,当那些火药桶炸响的时候,连他都吓了一跳,那简直是地动山摇啊而且战果惊人,简直就是大杀器 刘启知道事情紧急,于是立刻动身,他吩咐罗文留下三百虎卫协助杨震守城,自己带着剩余的虎卫,立刻回铁厂,反正留下来暂时也帮不上忙,今夜的庆功宴不知道会不会请自己,作为小军官,估计他没份,如果要邀请市贾乡绅的话,没准自己就会被请。 说实话,刘启并不想去参加什么庆功宴,知府大人的德行今天已经看到了,一到城池难保,贼兵攻上城墙,这个赵大人会撒腿就跑,一旦叛军被打退,则又跑回来站在城楼上得意洋洋。 还有那个陈路章,作为守备使,本是杭城守将,而陈路章却是个文官,这家伙在城楼上纯属凑热闹,火药桶大手雷炸响的时候,刘启明显看到陈路章尿了裤子。 刘启一路回到炼坊铁厂,安排了工作后倒头就睡,这两天也够他辛苦的,倒不是身体疲劳,相反刘启觉得浑身有劲,只是精神状态太紧张了,他需要休息一下,回到房间刘启用金针给自己拔了拔毒,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很少给自己拔毒了,他总觉得自己身体的变化,一多半的好处反倒是来源于那种火毒,算起来,苟举灵给自己注射的药物,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好处。 收了金针之后,刘启倒头就睡,这一觉睡得根本不踏实,刘启还是跟以前一样,梦到了那些地狱的妖怪那些血红的眼睛,撕裂的皮肤还有满嘴的獠牙,成千上万无数个妖怪冲着刘启扑上来刘启猛地惊醒过来。 稳了稳心神,刘启擦掉额上的汗水,喝了点水,刘启起身开门,天仍然没亮,具体几点了,他也不知道,但按照时辰来算,好像是辰时,天马上就快亮了,昨天回来时,刘启吩咐下面,如果知府大人来请赴庆功宴,就替他推脱掉,还是很担心城防的事情,除了这些,刘启对城西铁厂也很关心,哪里的守卫还是比较薄弱,应该加派人手。 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刘启想再睡也是不着了,于是穿衣出门,刚走出房门就看见白三和顾小六焦急的站在门口,想是有事禀报,但又怕惊扰刘启睡觉。 “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刘启问道。 顾小六拱手说道:“大执事,我们连夜打造的箭矢,在送到南城的时候出事了。” “噢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是,虎卫营的五十个兄弟带着工匠将箭矢送到南门的时候,被人截杀,据回来的人说,袭击他们的是是” 顾小六期期艾艾的好像不好说出口,眼睛转而去看白三。 “是什么快说。”刘启命令道。 白三接口道:“回来的人说,袭击他们的是一群恶鬼” “什么什么恶鬼胡说八道”刘启怒道,“这世上哪有鬼怪” 顾小六道:“小人也不相信,但那名工匠说,亲眼见到恶鬼吃人” 刘启定了定心神,心中暗道:“难道又不知道出了什么古怪古人不懂科学,对鬼神之事非常敬畏,也难怪他们。”于是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寅时,我们本想叫醒你,但白三说说让您再睡一会” 鬼神之事可大可小,这件事情马虎不得,弄得不好,非常影响士气,况且鬼怪在南门出现,守城的军士如果被吓跑,这杭州城就别守了,刘启立刻带人去查,找到那些逃回来的工匠,刘启详细的询问。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运送箭矢火药桶的队伍在南门的守备所附近遭袭,五十名虎卫全军覆没,工匠们和车夫也有损伤,东西被抢,据工匠描述,那群鬼怪,黑布包头,眼睛血红,满嘴獠牙,有的浑身溃烂,有的身材巨大,且刀枪不入,刀剑利爪之下,很多人都身首异处,并且那群鬼怪还吃人,工匠亲眼看到一名鬼怪抓住人的手臂啃咬 安抚了那名工匠之后,刘启心中震惊不已,工匠的描述与自己梦中所见简直一模一样,难道是魔教在搞鬼不成想到这刘启立刻带人前去西城铁厂的虎卫营,如果真是魔教的伎俩,必需要依靠强大的武力立刻解决掉,否则这帮鬼兵在城中一闹,杭州城肯定不保了 事不宜迟,刘启带着顾小六和白三,三个人打起火把灯笼,将车夫叫来,立刻驾车向城西驶去,天色越来越黑,本就乌云盖顶,再加上又是黎明前最黑的时间,空气异常沉闷,前半夜下了点雨,现在又停了,地上的积水被飞驰的车轮溅起老高 一声凌厉的马嘶之声,刘启马车的两匹健马突然惨叫着倒在地上,急速奔行的健马的前两条马腿突然断掉,惯性将马车直接掀起,重重的砸在伤马身上,两匹马立刻就被压死了,马血混着泥水流的满地都是。 车厢的抗震性能也没办法阻止这么大的冲撞力,歪倒在一旁的车厢基本上散架了,紧接着,从暗处影影灼灼的闪出了十几个身影,慢慢的靠近车厢 刘启被摔得七荤六素满眼金星,可是他却没有受伤,当他从马车里被人抓出来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顾小六和白三全都昏了过去,刘启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浑身疼痛,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得手了吗”远处的一个黑影说道。 “擒到了,已下了麻针”刘启身旁的黑衣人说道。 “我们速走,那边郭旗使在等我们”走过来的黑影道。 刘启头上被套上黑布,被身旁的两人押着就走,转过了几处街角,上了一辆蒙着黑布的马车,马蹄得得向前疾走,跑出好几条街道之后,在一处房舍前停下了,车上之人刚想将刘启押下车,但却遭到阻止。 车上突然又上来一名黑衣人“另一处,我来带路,苟大夫来了,厚土旗已经进城,郭旗使已经去了,让我们带人过去,快快驾车。” 于是马车又再行驶,这回跑了没多久,马车就停了,刘启头上的黑布被人去掉,被人押着从车上下来,从一处房舍的后院门进入了一间屋子,刘启这个时候已经缓过神来,于是仔细观察四周,以及绑架自己的那些人。 从他们之间简单的谈话中,刘启已经知道这伙人定然是明教的人,果然看到房间两侧站立的全都是前几日打过交道的蒙面黑衣杀手。 刘启被人押到了内堂之上,这里灯火通明,正堂之上坐着几个人,刘启一看,不是别人都是老相识,明教赤水旗掌旗副使郭槐,旁边一人神医安道全的师弟,那个临安县师爷苟举灵,此人就是拿刘启当小白鼠的人,还有一人,这个人的出现则非常让刘启奇怪,此人竟然是上次和刘启在醉星楼斗酒的程之江 上次明教暗杀行动中,此人不是和蔡逵等人一起被害了吗难道是骗局此人也是魔教中人,难道杭州的官军中已经被魔教渗透了,这么多中下级军官都是魔教中人,杭州城还怎么守 那程之江却对郭槐道:“郭旗使,你说可从此人身上查到宝图下落,此话当真” 郭槐点点头,“此人当初被我和苟大夫关押在监狱内,被安道全所救,一同逃狱而去,这次我们想要拿安道全,必需从此人身上得到消息。” 程之江哈哈而笑对苟举灵道:“苟先生一身神技,只要略施手段我等岂不是又有大功一件,到时候庞总管定会升你做多宝观明月山庄的大总管了” 苟举灵点点头道:“见笑,见笑,我们抓了安道全两年,碍于他的本事,我一直不敢对他下药,现在有了庞总管的秘器,我也就有底气了,希望这小子能让我们满意” 郭槐说道:“我神教起兵需要大量的军资,要不怎么招兵买马,上次杭州分坛被官军捣毁,我们损失了一多半的金银,分坛主梁修被杀,这次只要能找到那六十万斤黄金,我神教定会实力大增,到时候定鼎中原也不可说。” 程之江和苟举灵立刻拍马道:“有郭旗使带领,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失败,到时候我神教一统天下,郭旗使定是居功至伟了” 郭槐一摆手:“哪里的话,我还要二位鼎力相助才行,厚土旗钟副旗使既然已经进城,不知道这次能借给我多少人马” 程之江道:“这个厚土旗奉吕帅之命,这次任务是主要是破城,至于借人的事,还需要郭旗使亲自和钟旗使讲的好。” “也罢”郭槐点头道“先解决了这小子,等得到安道全下落后,我亲自去向钟石羊借人” 转身对刘启道:“小子,我知你被安道全改造,一身的神力,但现在中了苟大夫秘制的金针,想来也是有劲使不出吧,在我为对你行变身之前,你还是乖乖的告诉我,安道全到底在哪里吧” 刘启却没有搭理他,他正消化信息哪,今天听到的有用的消息可真不少,主要是安道全身上的秘密,“这个老家伙,自打上次不辞而别之后,到现在也没现身,搞得这帮魔教徒到处找他,原来他身上有藏宝图啊刚才说什么六十万斤黄金我滴个乖乖,那得多少金子啊老子有了这些金子,还不是世界首富啦办一个跨全球的大企业都行,收购所有的优质资源,在大宋也可以啊,有钱能使磨推鬼,到时候啥都能实现,造枪造炮,打的所有人都跪地称臣,到时候香车美女,呼风唤雨,妈的还回二十一世纪干啥不回去了”越想越美,越想越思维混乱 第三十八章 一方豪杰 郭槐见刘启两眼放光,嘴角上翘,露出笑容,暗暗奇怪,“难道他愿意跟我们合作,还是暗藏什么把戏,为什么这么高兴” 咳嗽了一声,郭槐问道:“看来你是愿意讲了” 刘启却道:“我还是喜欢兰博基尼,玛莎拉蒂也行不行现在油太贵,还是不回去了,坐轿子挺舒服” 郭槐、苟举灵、程之江三人,一脑门黑线,都不知道刘启在说什么,感觉刘启在戏耍他们,忍不住有点老羞成怒。 郭槐厉喝一声:“你到底在说什么” 刘启一愣。 郭槐盯着刘启道:“你考虑清楚,乖乖跟我们合作,我会考虑饶你一条小命的” 刘启道:“什么合作” 苟举灵急了“速将安道全的下落告诉我” 刘启怒道:“为什么告诉你啊噢我知道了,你想独吞啊” 郭槐和程之江唰的一下把眼光都转向苟举灵,脸上都是怒色,苟举灵气的满脸通红,指着刘启道:“胡胡说你,竟敢诬陷老夫” 刘启接着骂道:“合作合着作了你外婆吧跟谁合作也不会和你合作想给老子再打针吗想独吞那一大笔黄金吗做梦呢吧你” “你你”盛怒之下苟举灵似乎失去了理智,从怀里直接拿出一个圆筒,一按开关就要发射。 “慢”程之江突然跳出来拦住苟举灵,“先生不可莽撞,不要中了这小子的奸计,我看他还不知道我们的手段,等他见过之后,估计就会老实了” 苟举灵愤愤的将圆筒放下,突然看到郭槐冷冷的眼神,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身份在明教中只是一名散人,而这里面职位最高的人则是郭槐,刚才这小子乱讲一气,莫不是让郭槐对自己起了疑心 想到这里,苟举灵不由得暗暗后悔,本来安道全被抓,两年来,郭槐一直让自己想办法从安道全嘴里探听宝图的下落,但自己畏惧安道全的本事,一直不敢下药对付安道全,只想多次试验找出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来,当初安排刘启和安道全关在一起,也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利用刘启来控制安道全,谁知道第一次给刘启试药就失败了,而且由此让安道全越狱,算起来这都算自己的失误,可能郭槐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没捉到鱼干嘛惹一身腥等有眉目了再说”其实刘启还真猜对了,苟举灵确实有独吞黄金的打算,但现在却不好暴露,该隐忍的时候就要隐忍才行,于是苟举灵默默的退到一旁,不吭声了。 程之江对刘启笑道:“刘大执事,想来你一直想问我,蔡逵等人究竟是不是死了我既没死那么他们到哪里去了呵呵,今日就让你见上一见,也让你知道我神教的手段。” 说完没等刘启反应,他一拍手,只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一同进来了三个人,刘启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蔡逵吗 刘启看到的还真是蔡逵,毛顺,王朗三人,但这三人现在已经不能算人了三人全都黑布包头,青面獠牙,脸上身上全都是缝合的伤口,整个人狰狞无比,简直就是鬼怪,只能在面相上还能看出原来的长相。 “鬼怪”刘启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鬼怪,工匠的描述,自己的梦境中,全都是这样的鬼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阴笑的程之江说道:“怎么样我神教这种传自波斯帝国的变身是不是很震撼啊薛西斯大帝曾靠这种变身出来的大军横扫半个世界,如今经过我们东土神教的改进,已经是更完善的啦” 程之江靠近刘启道:“你不乖乖跟我们合作,说出安道全的下落,就给你也来个变身,让你成为我神教手下一名冲锋陷阵的勇士,如何” 这话可真够吓人的,刘启已经被吓得不轻了,但要他说出安道全的下落却是难办,原因是自己也不确定安道全在哪里,再有如果出卖了安道全,魔教拿到黄金,到时候还有他什么事啊,黄灿灿的黄金对刘启的吸引力远远高出对鬼怪的恐惧。 刘启眼珠一转,暗自计议,程之江见他不吭声,想是在权衡利害,也不催他,回头给郭槐使了个颜色,那意思是:“你再加一把柴,这小子就熬不住屈服了”郭槐老奸巨猾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咳嗽一声正要说话。 刘启却先开口了,“请问你们可知安道全将那张宝图藏在了何处” 这句话问的郭槐几人全都愣了,“这是什么意思如此重要的藏宝图当然不会藏在身上了,要不当初早都从安道全身上搜出来了,这小子这样说,难道他知道安道全将宝图藏在了何处不成如果是那样,找不找安道全倒不重要了” 郭槐觉得此时需要慎重,给程之江使了个眼色,然后换了张脸色,和颜悦色的对刘启道:“难道你知道那图藏在何处” 刘启张嘴就道:“当然” 这一下连苟举灵都觉得紧张起来,忍不住就往前凑,郭槐知道刘启这样说,一定是想讲条件的,但现在得到藏宝图的下落才是重要的,且看他提什么条件,反正人在自己手里,他也跑不了。 于是郭槐呵呵的笑了起来“我知道小哥也是一身本事,短短几个月,将一个铁匠铺变成了杭城首屈一指的大商号,这样吧,你只要将藏图之处告诉我,你有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商量,但我希望你最好不要骗我们。” 刘启点点头,“这个我明白,不过我将地点告诉你,没有我的帮助,你也没办法拿到图,更何况” 刘启欲言又止,郭槐急道:“何况什么” 刘启揉了下鼻子,悠悠问道:“你们可知道蓟州的一清” “什么你说一清道人”郭槐大惊失色道。当刘启报出蓟州一清的时候,无非是想到了,安道全在和他一起越狱的时候,在墙上刻的那几个字:劫狱者蓟州一清也当时安道全笑道:“一清老鬼,借你名号吓一吓那狗官。”随后他们真的没有遭到郭槐的严密追捕,从这点上看,郭槐定是对这个“一清老鬼”很是忌惮,如今说出来也是想试试,能吓唬一下是一下。 可没想到,郭槐的反应那么大,“原来这个一清还是个道人啊,”刘启心说,看来然自己蒙对了,不如就继续蒙下去。 “你说的可是蓟州一清道人”郭槐追问。 刘启点头。 郭槐两眼睁得溜圆,嘴巴张着,又不死心道:“真是全真教一清道人” 刘启又点头。 “坏了坏了难道宝图在他那里,让这个牛鼻子搅和了,可是不太妙啊”郭槐急的直搓手。 程之江奇道:“这个一清道人难道非常厉害吗为何郭旗使这般担心” 郭槐道:“你不知道,这个一清牛鼻子是全真第一高手,是全真掌教罗真人的弟子,一身妖术,神鬼莫测,非常不好对付,已经不止一次坏我神教好事,我是亲身受过其害,勉强逃得性命。” 程之江不屑道:“要说神通之术也当属我神教邓大师了,郭旗使不必惊慌,听闻邓大师已经和方大王前来杭州,到时候我们请邓大师出马对付这个一清即可。” “可我等宝图未到手中,怎么去见方大王”郭槐道。 刘启接口道:“不还有我吗” “噢”郭槐,程之江扭头看他,心说怎么把他忘了 刘启道:“我助你们取得宝图,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吗”至于你们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也不想参与,瞧瞧热闹,打打酱油即可,再说对你们来讲我还有其他的用途,比如给你们提供些兵器甲胃啥的” 郭槐道:“这样吧,你帮我们取得宝图,到时候我们禀明方大王,由他赏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啥都行,怎样” “既如此,还不让这位苟神医给我把麻针解了”刘启立刻说道。 看着郭槐等还有犹豫,刘启立刻又说:“双方合作要有诚意吗这年头诚信为本,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当然要彼此坦诚相待了,你说对吧” 郭槐点点头,心说就算给你解了毒,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你也跑不掉,于是对苟举灵道:“给他把麻针解了”转头又对刘启道:“希望你不要骗我,你当真有办法从一清老道那里讨得来宝图吗” 刘启也没说宝图就在一清道人手上,但他提了一下一清道人,郭槐自然联想到宝图肯定在一清手上,刘启也懒得解释,盯着苟举灵,见他拿出一个瓷瓶给自己闻,闻过之后,胸腹间暖哄哄的十分舒服,定是解药无疑了,同时嘴里应付郭槐。 “那是当然,我与那一清道人有恩,现在他见到我还要叫一声老弟” 刘启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哈哈哈哈”一阵笑声,这笑声不知从哪里传出,虚无缥缈,前后左右都是声音,但具体发声的地方却不知道在哪。 那声音道:“小家伙真有意思既然是我老弟,那我这个老哥哥就来救你一把吧哈哈哈哈” 众惊循声找人,却哪里找得到人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房间内原来站着的几个蒙面杀手以及蔡逵、毛顺、王朗三怪突然身体向后激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拖拽一般,重重的撞在墙上,顿时萎顿软倒,房间内也同时多了一个人。 此人三十几岁年纪,头绾道髻,身穿一领巴山短褐袍,腰系杂色彩丝绦,背后松纹古铜剑,脚穿麻鞋,左手背后,右手拿着把鳖壳扇子,整个人仙风道骨的站在那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人脸上长着络腮胡子 刘启好奇的打量着此人,对他的八字眉非常感兴趣,但此人却只用一双杏眼微微一扫刘启,并不与他说话,刘启心里一哆嗦,被被此人目光扫过,就跟过电一般,不禁心里踹踹不安,暗道:“看来这就是那个一清道人了,怎么这么凑巧,我这里刚刚用他把虎皮扯起来,这家伙就到了,看他很厉害的样子,我还是静观其变吧,他别找我麻烦就好” 刘启将身体向后缩了缩,可是比他缩的快的却是郭槐,此时的郭槐就跟见了鬼似的,浑身都哆嗦,不停地向后退,如果不是一清道人笑嘻嘻的看着他,估计就要转身逃跑了。 “郭槐”那道人叫道,突然板起了脸,郭槐当时腿一软险些摔倒,但立刻赔上笑脸,刚想说话,但是那道人却没让他说话,只是横了他一眼。 “郭槐,你可知罪” “噗通”一声,郭槐已经跪在地上了,涕泪俱下道:“道爷饶命啊小人已经痛改前非了啊”清道人冷哼一声说道:“五年前你在淮北用死人炼丹,我放了你一马,哪知道你从此以后加入魔教,三年前漆桥镇,你为了用婴儿制药,竟然害死了五十四名待产的孕妇,这些年你在临安做县令其间,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和受冤屈的囚犯难道也让我一一给你说出来嘛” “道爷恕罪啊那些事情,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再说我加入摩尼神教,很多任务要求我必须要做的”郭槐磕头如蒜捣。 “哼你帮魔教炼制魔军,残害无辜之人,倒也罢了,可你竟然偷偷用人脑炼制升仙丹,难道也是受了魔教的命令吗” “什么升仙丹”程之江大惊的跳出来,“郭槐你竟然违抗邓国师的命令,私自炼制升仙丹” 郭槐辩解道:“不是我私自炼制,我只想将此丹炼成后献于方大王,之前不想大肆渲染而已。” “哼还在狡辩”一清道人怒道,抬头望天“想当初方腊也算一方豪杰,发展摩尼教也是想造福穷苦百姓,哪知道手下竟是些心地歹毒的小人,他倒是想做皇帝过瘾,悍然造反,却至东南的无辜百姓于何地简直是利令智昏” “大胆你竟敢辱骂神教教主,简直不知死活”程之江跳了起来。 “我神教大军已经发展数十万,一路攻城破府,百姓闻着云集,乃是仁义之师,你这妖道心向官府朝廷,定是走狗,等我神教国师仙架降临,定然让你等螳臂之徒粉身碎骨 一清斜睨着程之江道:“跳梁小丑,呱噪不已,邓元觉是吧我正好要找他算账,你就闭嘴吧,说完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向上一抛,眨眼间就罩在了程之江的头上。 程之江正在慷慨陈词,突觉眼前一黑,暗叫不好,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项上人头已经不翼而飞,无头尸体向后栽倒,本来已经站起身来的蔡逵,毛顺,王朗,瞪着血眼,正要发难,随着程之江身死,立刻也就不动了。 刘启看的大惊,“我的妈呀这不是血滴子吗” 一清收了布袋,淡淡的对郭槐道:“该你了” 郭槐一听吓得魂不附体,一咬牙立刻吞服了一粒丹药,猛地一指一清道人,大吼一声:“动手,杀了他” “呼”的一声一个黑影就扑向一清,正是本已不动的蔡逵,他现在只是一具傀儡,掌控权自然很容易回到制作他们的郭槐手中,随着蔡逵发难,毛顺,王朗也是嘴里低吼着飞扑上来。 那一清道人,一张方脸一沉,左手一并剑指,背后ng一声,一道寒光飞起,紧接着周围都是一蓬的血雨,那寒光抖了几下,重又回到一清身后,“啪:的一声归鞘了,而蔡逵等人已经变成了十几具尸块了,这几下兔起鹘落,转眼之内就完成了。 郭槐指挥傀儡扑向一清之后,撒腿就跑,但还未进入后堂之时,就看见,一清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面前,这下刘启看傻眼了,不为别的,因为这个一清的动作太快了,竟然身体只是轻轻巧巧的一转,就跑到了郭槐面前,在郭槐看来,就如同鬼魅一般。 当布袋罩在郭槐头上,到他脑袋被取走,这几乎是瞬间完成的,那一清极其潇洒的收了布袋,然后轻摇鳖扇,微笑着看向刘启,突然举得非常好笑。 “我该叫你老弟喽”一清道人笑着说道。 刘启赶紧躬身,嘻嘻笑着“那不是忽悠他们那吧,我哪敢充当道长的兄弟” “看不出你这小家伙倒是油滑的很,这倒是让我没想到,安神医说你的性子不该是这样的吧”一清说道。 “嘿嘿”安道全也算我的朋友,我们一起坐牢的难友,但他把我扔在这里几个月,我正要找他算账哪,道长既是安道全的朋友,能否告知一二,我好去找他。” 一清道:“你怎知我定然知道他的去处” 刘启道:“本来不知道,现在见到你来了,我就知道了” “噢此话怎讲” 一清眉头紧皱,对刘启这话颇为不解,抬头一看他,只见刘启眉头紧锁,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道长小心”随即猛地向他身后一扑 刘启一声猛哼,用身体挡住了一清,但却中了暗算,抬头一看,只见苟举灵正转身钻入后堂,一清大为感动,伸手扶住刘启,见他眉头紧锁,背后一片血迹,但却摆了摆手,知他没什么大碍,一闪身就追进了后堂。 第三十九章 黄金百万两 片刻之间,一声惨叫传出,人影一闪,一清又回到了刘启身边,见他趴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刘启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苟举灵的暴雨飞花的针筒,三四十根麻针已经射入后背,尤其是陶道、灵台、身柱、命门等要穴也被麻针射中,这一下,不晕过去,麻也麻的他不能动弹了。 一清检查了他的伤势,发觉都是头发一般的银针,颇为棘手,想来此针有毒,不敢大意,起身找到苟举灵的尸身,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一卷,背起刘启一纵身就上了屋顶,那里有自己进来时拆下的碎瓦,钻出房顶,飞身纵出,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刘启这一次不知道晕了多久,最后却是渴醒了,实在是口干舌燥喉咙冒火,昏迷中的刘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又发生了一次巨变,他背后中针,关键是几处重要的穴道全都中针,而这些穴道全在一条经脉上,那就是督脉,苟举灵用药有个习惯,很多种不同作用的药,却有一味始终在里面做药引,这味药引叫做:“海魔血”是一种海里生物的血液,早年被苟举灵发现,奉为至宝,以后他配置的很多秘药都采用这种药引,甚至包括和郭槐一起研制控制傀儡的药丸。 刘启督脉的几处穴位中针,麻针中含有的“海魔血”立刻渗入经脉,与刘启静脉内的残存的海魔血汇合,大热大燥的立刻就发挥了作用,其实他中麻针根本不会产生作用,因为这之前他刚服过解药,但督脉内的药物被药引诱发后,本来残存在任脉内药物则加速了篡体的速度,如同被引导了一般,一股燥热的火流强行冲击任脉,一路向上,经颈部到头部,于百会集中,又顺督脉下行,与命门灵台等穴汇合,再向下经过督脉行走,过会阴入丹田,很快就完成了一周天。 如同武人练习内功一般,这种打通周天实在是幸运之极的事情,但刘启却是被篡体药物改变了经脉,任督二脉已经被彻底改变,外观上,刘启非常吓人,让一旁照顾他的一清道人也是震惊不已,刘启整个身体几乎成了皮包骨头,经脉篡体改造几乎吸收了刘启全身的骨血精华,皮肉猛地向里收缩,然后又跟吹气球一般的涨大涨圆 刘启之前由于用金针不断的拔毒,本来身体内已经没有多少毒素了,而经过了毒素的改变,刘启的身体经脉已经锻炼的很坚韧了,要是一般人肯定受不了这种折腾,不被毒素侵入脑部成为傀儡,也会爆体而亡,能撑过前几样的也要死于骨血抽干。 已经涨成皮球的刘启,让一清很是为难,不知道刘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知道如果不去解救,刘启肯定会死,但怎么救他却是难以下手,于是将苟举灵身上所有瓷瓶解药和一些烂七八糟的药丸,都拿出来,由于再三,觉得瓷瓶之内的药物保险,于是统统喂给刘启吃下。 这样的误打误撞,其实更加剧了刘启的危机,刘启神志不清的大吼一声,身体猛地腾空而起,又掉在地上,一清一急直接用掌护住刘启后心的命门穴,运功护住了刘启的心脉,这股外力之下,刘启体内疯狂运转小周天终于停了下来,但接下来,就像个被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开始乱撞,泄气的地方就在头顶百会穴。 “砰”的一声,刘启撞在墙上,还没掉在地上又飞起来,“砰砰”之声不绝,屋子里被撞的乱七八糟,刘启肩上,腿上,头上,屁股都撞的皮开肉绽,这种情形就连一清也被吓坏了,站在角落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期间刘启感觉如同火烧一般,梦境中如同置身火海岩浆之中,身体的水分被大量蒸发,悠悠醒来后,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火。 “想不到那厮的药物如此厉害你感觉怎样”旁边传来一清道人的声音。 刘启虚弱的看了一下四周,“好像,好像被架在火上烤,渴死我了,我要喝水”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浑身乏力,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清拿出一粒药丸递于刘启,吩咐道:“将这粒药丸吃下,可医治你所受的内伤,可惜你不是学武之人,否则到可增加你些许功力的。” 又将刘启的手腕拿起为他切脉,刘启将药丸吞下,问一清道:“您刚才收拾那魔教郭槐的手段真是奇特,莫不是古代道术都是这样的吗” 一清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始终不得要领,他明知道刘启没有练过武功,但却周天通畅,这可是很多练武之人几十年都不敢奢求的,而且他身体内有一股奇特的暗劲,基本上散于四肢百脉之中,一遇外力立刻反弹,且势道极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刘启问他都茫然不闻。 “嗯你说什么”一清回过神来,又仔细观察刘启,越看越是觉得奇怪,难不成这小子也是个怪物还是他本身有什么奇遇或者就是奇人 刘启吞下药物,感觉肚子内暖洋洋的,四肢这股暖流慢慢的算入全身四肢中,立觉精神旺盛,力气陡升,于是站起来拜谢一清道人。 “看来中国古代有很多很神秘的东西,这道人就掌握了一种估计已经失传的绝技,那跟书上写的游侠一样一样的,不知道能不能交好于他,能帮自己很大的忙啊”刘启这样想到。“看他处置魔教那些人的方式,想来肯定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而且还是安道全的朋友,如果能帮自己说服安道全一起去挖黄金那不是太好了”想到这里心里面觉得美得很,“嘿嘿六十万斤的黄金相当于六百万两啊还是我跟它有缘,是不是老天爷把我送来就是让我发财的啊” 刘启眉开眼笑的想的挺美,一清奇怪的看着刘启,突然问道:“你笑什么” “哦哦没什么,我正在想,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安道全了,看到道长你出现,想来他也在附近了,马上就能见到他,感觉很高兴” 一清轻摇鳖壳扇,微微一笑:“神医并未和我一起,不过此间事了之后我倒可以带你见他,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请教与你,上次听得安神医讲起你,你曾说与他听的两个字,神医推崇备至,我也甚是佩服,但还是不明其意,你可否给我讲解一下” “两个字”刘启心说,我跟安道全胡扯的时候,讲的话太多了,谁知道讲过些什么啊,嘴里却道:“没问题,不知道是那两个字,我对道长一见如故,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 一清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盯着刘启,好像要看到他骨子里面似的。 “请问,何谓” 刘启如释重负,心说我当是什么问题那,“这个么怎么说呢可不是为民做主,而是人民百姓自己做主”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作为现代人,这两个字理解不难,但作为九百年快一千年前的古代人来说,则不太好解释。 北宋末年属于公元十二世纪,中国的封建社会发展到鼎盛时期,那时候的人民普遍接受的则是封建家天下,于清末民初的国天下有根本的区别,中国没有经历过欧洲文艺复兴的洗礼,没有大范围宗教改革的影响,统治阶级在维护封建观念上多是采取的儒学思想,可刘启不了解的是,当下的中国,宋王朝过于开明的政治环境,已经发达的商业和农业经济,已经造成了很多不同的思潮,很多人对于封建制度的不合理性已经提出了置疑,经济利益改变政治取向的道理自古不变,北宋的时候像沈括这样的一些科学家已经提出一种“格致之学”的理念,也就是后世的“科学”对科学发展的严谨追求,使得很多人对“天授皇权”说教进行着深入的思考,士大夫阶层对于的控制已经达到了历史上最薄弱的时期,可以这样说如果中国社会如果在十世纪的时候没有经历那些外患之扰的话,最先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一定是中国。 面对一清迷惑的面容,刘启讲了很多,但越讲一清越糊涂,这里面除了刘启又蹦出来的新名词外,刘启说的一个人怎么可以代替所有人的意志不用暴力不可能统一大多数人的意志,一清倒是理解。 “照你所说,仁义的明君难道不是百姓之福吗”一请问。 “民不患寡而患不均,说明人人都想要公平,这一世碰到一个仁义的君主,能过几天好日子,难道好皇帝死了,他儿子即位也能跟他爹一样吗倒行逆施的有多少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吗” “这么说倒是上古的禅位制度更好了” 刘启道:“可是又有哪个皇帝愿意禅位哪就说方腊吧,原来提出要天下公,许诺别人均富贵,可是自己却想做皇帝,他就觉得自己能代表广大受压迫群众的意志吗战乱一起多少百姓死伤就算他当了皇帝就真能够做一个仁君吗我看不见得,权力造成腐化最终受害的还是老百姓,不是有人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清浑身一震,嘴里念叨着:“权力造成腐化权力造成腐化”只觉得精神一震,遂又问道:“那如何才能做到哪” 刘启道:“乱世用法,盛世,这是个系统工程,非一朝一夕可成,把天下大众老百姓当贱民的士大夫不能依靠,皇帝也不能依靠,要做到,必需要改变制度。” “如何改变制度”一清追问。 “呵呵,这个吗”刘启琢磨了一下用词:“利益改变制度,也就是财富金钱,呵呵,这话说出来不好听,但却是至理名言,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鬼神况且都能驱使,更何况人哪,所有事情的改变无外乎人去做罢了,我们只要顺势而为就行了。” 一清点点头,没再说话,想是在琢磨刘启的话,刘启却继续说道:“金钱财富代表着利益,每个人的本性都是逐利的,当这个利益大到让你不得不去改变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屈服,而你却不必用暴力,好比我一家铁厂控制了下游所有的销售渠道,上游的铁矿石的价格就会由我掌握,被我控制,我让他卖多少钱就多少钱,以往他说了算,现在我说了算,呵呵,怎么扯到了铁厂了” 刘启面色一变,一拍大腿道:“不好,光胡扯了,正事没办,一清道长我们赶快,杭州城危险” 一清淡然道:“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杭州城昨日清晨已经城破了” “什么你说什么城破了”刘启一拍额头:“我的妈呀晚了”转身就向外冲。“且慢” 一清拦住刘启,一伸手却没有抓住刘启,刘启的速度就跟鬼魅一般,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砰”的一声狠狠的撞在墙上。 摸了摸被撞疼的脑袋,刘启不明所以,天色已经放晴,冬日的阳光从窗棂上射了进来,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飞虫正在盘旋飞舞,但这一些竟然在刘启的眼里成了慢动作。 “好慢啊”连飞虫震动翅膀的动作都是缓慢的,刘启看的一清二楚。 “你的身体还未恢复,并且出现了一些我都不太清楚的变化,刚才给你号脉时就已经发现了,只是不知怎么跟你讲。”一清说道。 “那是基因突变”刘启甩下一句一清根本听不懂的话,又想出去。 “闹不好,我又是一个蜘蛛侠”刘启想到,但现在他却不太关心这个,顾氏炼坊、他的西城铁厂、他的虎卫营、那些工匠、杨震、顾小六、白三、苏彩儿这些才是他要关心的,都是刘启要关心的人和事,都是刘启的心血,他迫切需要了解现在杭州城的情况。 “你说昨天城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启转头向一清问道。 一清叹了口气,将大概情况告诉了刘启。 原来,魔教叛军在昨日凌晨派了很多幽明军从厚土旗挖开的地道攻入城内,幽明军就是想蔡逵等人一样的怪物傀儡,这些东西一出现,立刻就瓦解了守城的宋军的意志,叛军很快就占据了南门,其他叛军则在杭州城四处放火制造混乱,当城门被打开后,大批的叛军涌入城内,杭州城失守,杭州知府赵霆,守备陈路章弃城而逃,现在杭州城已经被叛军占领,大火烧了一日一夜 一清当初救了刘启之后,没在城内逗留,而是出城来到自己在临安县的落脚点,否则等到城破乱起时,再想出城也很麻烦了。 “我要去救人”刘启道,自己建设的冶金工业的基础都在城西铁厂,有那么多铁厂工匠,护院武师还有工匠家属,周围百姓有上万,叛军进城必然要对付所有与他们作对的人,肯定不会放过顾氏炼坊的,刘启心中焦急万分。 一清问道:“你要救谁” “无辜百姓”刘启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估计他在后世中毕竟在杭州生活了十几年吧,觉得杭州就是家,杭州还有自己的父母朋友。 可这句话却让一清倏然动容了,“此子心怀天下百姓,胸怀是何等宽广啊看来是我小瞧他了,想我一ng迹江湖阅人无数,还从没见过这等奇人”随即追问了一句。 “救百姓生死于改变制度有关吗” “有关,民是为天下本,无民则无天下,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那个民贼的天下,虽然小民愚昧,那是由于未开化,当此国家富强开化的时候,好制度何愁不建立。” 刘启对一清躬身拜道:“道长一身异术,神通惊天,怎忍见无辜百姓惨遭屠戮,还请道长相助刘启,救无辜于水火” 一清点点头道:“也罢,小兄弟心中慈悲,胸有天下,是当大事之人,我便陪你一遭,但你身体突变,不会武艺,却是难办,这样吧,我将一套奇术身法传与你,碰到危险,躲避不成问题。” 刘启急道:“救人如救火,我哪有时间学习什么身法啊” “无妨,这种身法只是一些技巧,我看你身体变化,动如鬼魅,速度是有了,但欠缺技巧,只要掌握技巧,多做练习就可以趋吉避凶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路上我将这套身法的六十四句口诀传你就是。” 刘启点头称好,于是两人动身,离开临安县向东,直奔杭州城,路上未见兵灾之祸,想是叛军刚得手杭州城,临安的叛军也都涌向杭州,还未来得及祸害周边县城,等到他们将杭州毁了,肯定周边地区也要受害。 一路上一清将那套“行云遁天决”的身法口诀说与刘启,这套身法一共六十四句口诀,每三个字为一句,就像三字经一样,但却不好理解,按照一清的说法,只要理解的前面的八句口诀剩下的则会触类旁通。 刘启心中有事,根本记不住那么多,于是专门只记那八句口诀,记住之后,一清就给刘启讲解,一边在旁示范,两人的身法都是极快,在路上淌起两股黑烟一般,灰尘滚滚的向杭州城奔去。 临近杭州西门的时候,隔着老远已经看到杭州城内滚滚的黑烟,叛军在城内点起的大火,仍然没有熄灭,刘启足下发力狂奔,完全没有“行云遁天”中行云流水的洒脱摸样,以极快的速度就冲向城门。 杭州城的西门之内,只有十几个叛军把手,只是拦了一根木头,大门已经有一扇倒在地上了,地上有几具尸体,看服饰就是老百姓而不是官军。 当刘启与一清从大门飞速经过时,几个叛军只看到两个人影掠过,都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继续打盹,有的嘴里暗骂,大队人马都在城里抢劫,而自己却被派来守城门,真是不公平进的城来,刘启带着一清一路向城西铁厂跑去,他最担心看到整个铁厂已经冒起冲天的大火,或者一片废墟,于是加速奔跑,不时将自己领悟的身法用在奔跑之上,渐渐的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两条腿飞快的摆动,就像上了发条一般,连一清道人都要落后半个身位,这让一清惊诧不已。 路上已不再有倒毙的尸身,房屋也大都关门闭户,清晨的时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跑到正对着铁厂的街道时,刘启松了口气,铁厂看样子仍然安然无恙,但整个大门紧闭,几个高炉也不冒烟了,墙头好像有人影闪动,等刘启走到近前时,突然墙头有人看到他,惊呼了一声,立刻有人前来开门。 不一会只见罗文罗定邦带着几个虎卫迎了出来,众人看到刘启都感惊喜,刘启也顾不上介绍一清了,一边朝里走一边询问情况,不时有工匠和虎卫跑来跟他见礼。 原来魔教叛军破城之后,罗文带着人抄近路退回到铁厂,并将整个虎卫营全部召集起来,依托于铁厂围墙做好了防护准备,并将大多数工匠和家属也用铁厂的生产的武器武装起来,让他参与防守,但刘启失踪,顾守贞不在,整个铁厂没有主事之人,罗文也不好做什么决定,毕竟他只是虎卫营的教官,不是铁厂的人,到底是走是留他也没法下命令。 刘启询问顾氏炼坊的情况如何,得知炼坊已经被毁,乱军和流民推倒了高炉,抢劫了兵器甲胃,放火烧了炼坊,留守的虎卫护着顾守贞的家人已经退到了铁厂,现在叛军全在城市繁华的地段以及官府衙门的聚集的地方抢劫,城西地区属于杭州的贫困地,反而没有乱军和流民过来抢劫放火。 第四十章 固守铁厂 现在整个虎卫营的建制还在,六七百人的规模,再加上武装了工匠,总共一千来人,有一些工匠和家属,本来趁乱逃跑了,但还没出城,就被乱军杀死了,大家觉得还不如铁厂安全些,如果铁厂被攻破,那么大家全都要死,还不如抱成团,一时间这一众人马可能是杭州城最团结的武装了。 刘启当时就召集大家,当众宣布,有他在一定会确保大家的安全,并宣布罗文为整个虎卫营的营将,属于铁厂的守将,并且让大家立刻将高炉烧起来,炼制铁水,工匠们连带家属也参与,现在就大量制作弩箭,然后将罗文和几个虎卫都头副都头全都拉过来商议对策。 刘启问起杨震的下落,得知杨震带领一队厢军也退走了,为的是保护府衙,除了杨震之外,刘启还非常关心日昌隆方面,不知道苏彩儿到底怎样了,还有那个替身沈瓶儿。 现在消息也不确切,日昌隆的门面在杭州最繁华的地段,肯定会遭到洗劫,而他们在城北莫干山区的别墅,那里多是豪商富户的庄园,这次肯定也在劫难逃,况且杭州城内还有许多百姓,刘启自己对一清说过要拯救百姓,总不好不作为吧 于是刘启决定还是出去救人,当下铁厂还算是个安全的所在,可以将附近受害的百姓先接到铁厂安置,当下点齐了二百名虎卫,带足了弩箭,安排罗文守住铁厂,便从铁厂出来向东而行。 一路向东,快到武林路的时候,就碰到了乱军,一伙正在抢劫的叛军现在正哭爹喊娘的逃跑,他们身后有一员小将舞一杆大铁枪带着一众家丁打扮的人正在追杀,叛军仓狂逃命,抢夺的财物扔的满地都是,队伍中竟然还有他们抓来的女人,被几个小头目拖拽着用作人质,却正好被刘启堵住。 刘启指挥一蓬箭雨射过去,直接射翻了几十个乱军,这伙人看逃不掉,全都跪地投降,那名小将奔到近前,刘启一看原来认识,此人正是杨震杨子发十六岁的儿子杨沂中。 杨沂中见到刘启也很高兴,远远的拱手喊声刘叔叔,刘启于杨震平辈相交,兄弟相称,杨沂中一直对刘启执子侄礼,虽然刘启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杨震执意如此,他儿子自然不敢违逆。 杨沂中指挥手下家丁将那些投降的乱军均数杀死,刘启大为不忍,杀俘的事情实在是自己不能接受的,但杨沂中却干的得意洋洋,沾着血迹的脸上满是兴奋。 刘启指着乱军扔下的武器,那只是些绑着布条的竹枪,“他们本是百姓,况且已经投降,何必杀他们啊” 杨沂中道:“刚才这些人杀死了数十名百姓,抢夺人家的财物女子,实乃强盗,况且我们不能收留他们,父亲还在桃花巷救人,我们还要与他汇合。” 刘启知道他说的有理,也就不在说什么了,只是这小子这样心狠手辣,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当下先去桃花巷与杨震汇合才是要紧,于是刘启指挥虎卫让杨沂中领路,向武林路的桃花巷奔去。 桃花巷这一带本就是官衙和府衙所在,叛军经过昨日的一天杀戮抢劫,整个建制已乱,到处杀人放火,晚上又彻夜喝酒庆祝,大多数人还宿醉未醒,占据了很多富户的房舍,搜刮很多美酒女人在里面大睡,刘启他们正好赶上了这一时机,如果碰到大队叛军估计全都危险了。 路上碰到逃难的百姓,刘启就指挥他们先去城西铁厂避祸,昨日城破的时候,已经有上万的百姓从北门逃跑了,现在城内还未走的都是一些老弱,直到众人来到柳条巷的时候,才正好和杨震带领的厢军碰到了一起。 杨震现在的样子很是狼狈,浑身几乎被鲜血染红,看到儿子带着刘启过来,甚是欣喜。众人合兵一处,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突然后边有军士叫道:“不好了,魔兵来了”众人听到魔军来了,全都慌乱起来,这些鬼怪一样的魔军给人的心理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很多人听到他们名字都会双腿发抖。 刘启他们总共一千多人不到两千人,拥作一堆,早都有叛军发现报告给上面,对于守城的官军,叛军一直都在追杀,魔军的出现正是冲着他们来的。 对于心知幽明军其实就是药物改造的活死人刘启来说,这些傀儡也没什么好怕的,而且一样会被杀死,所以极力稳定大家的情绪,指挥人员排好作战队形。 但众军士还是瑟瑟发抖,虎卫们还好一点,在刘启的号令下,整齐的将黑神弩抵在肩上,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杨震带领的那些厢军却不行,经过了两天惊心动魄的折腾,这些官军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好在还有杨震在,否则这些人早成溃军了。 正对着巷口的空旷街道之上,一大群鬼怪似的幽明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渐渐的逼了上来。一个个青面獠牙滴着口水,他们手中的兵器全都是钉锤、狼牙棒、厚背砍刀、宣花斧这样的重兵器,上面沾满了血污。 刘启始终猜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控制这些怪物,郭槐临死前吞服的药丸难道就着能控制傀儡吗还是另有秘术呢这个破费脑筋。 幽明军中还有一些显然是高级怪,全都骑在马上,背后插着两柄武器,众人簇拥着一个胖大和尚,手里拿着一杆黝黑的禅杖。 “boss妈的,看来这就是领头的了,既是boss看来一定不太好杀”刘启嘀咕了两句。 这时候一直跟随刘启的一清道人,却是两眼放光,拉住刘启说道:“那个和尚是我的,你们不用妄动。” “噢他是何人”刘启不解。 “邓元觉那个妖僧就是他号称宝光如来国师,幽明军就是他的队伍。”一清冷冷的说道。 “啊原来这家伙就是宝观明月山庄背后的黑手”刘启知道,邓元觉实际上就是宝观明月山庄的庄主,庄内收养众多散人败类,制作了许多歹毒的器物和药物,苟举灵就是其中秘密炼制幽明军的主要人员。 一清告诉刘启,这个邓元觉本是歙州僧人,但却挂单辽国尚佛寺,勾结辽国国师巴纳铁掬,准备方腊在东南起兵之时,辽国从北夹击大宋,实在是罪大恶极 “好,就依道长,等会我们一同发动攻击,你去击杀那个肥和尚,我们来杀怪物,争取把这群活死人都结果在这里。”刘启抽刀喝道。 两队人马越来越近了,邓元觉指挥这队两千幽明军在昨日建功,还沉浸在胜利之中,眼见面前这群官军还不到两千人,已经被吓的缩成一团了,感觉威慑的差不多了,于是一举黑铁禅杖,命令幽明军冲杀。 本就嘶吼发威的群怪,这时候突然发出嚎叫之声,突然向刘启他们冲了过来,杨震指挥一队还穿着铠甲的长枪兵堵在前面,背后就是拿着黑神弩的虎卫和厢军,分成三个梯队做好防御阵型,当幽明军快冲到1百步之内时,刘启将佩刀向下一挥。 “发射” 弩箭像下雨一般的“嗖嗖”射向幽明军,当时就射倒一片,但这里面有讲究,凡是直接命中头部的幽明军,全都栽倒毙命,但是射中身体其他部位的却无法杀伤幽明军,哪怕是直接射穿身体也不行,那些怪物插着浑身的弩箭,流着腥臭的血污,继续嚎叫着冲向宋军。 身旁的一清道人也拔身窜出,目标直扑邓元觉,身影电射而至,胖和尚身边的几个背插双刀的幽明军头目立刻钢刀出鞘,拦住一清厮杀,但他们显然不是一清的对手,刘启知道不用担心一清,他要担心的是眼前那些踏着沉重的步伐,越来越近的怪物兵。 第二轮齐射之后,还是有不少幽明军撞上了宋军的阵型,刘启拔出佩刀大吼:“弟兄们跟我上,砍脑袋啊”迈步就往前冲。 可是他速度实在太快,“砰”的一下就撞在一名幽明军的身上,那怪物直接被他撞飞出去,刘启长刀一圈,对着另一名幽明军的挥刀就砍后面的杨震几乎都看呆了,只见前面惨嚎不断,脑袋残肢不断飞起,刘启就像一个杀神一般,在哪里大开杀戒,只看得杨震张嘴结舌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其实刘启的动作根本不成章法,他毕竟没有练过武,但是他动作太快了,敌人的动作在他眼里就跟慢动作一般,往往他挥砍了两三刀之后,对方才做出反应,以至于这个敌人脑袋还没飞起来,下一刀又削掉了一个脑袋刀光闪电般的不断划过,刘启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骨骼跟烧着了似的,又开始疼痛起来,他这样疯狂的砍杀终于激起了后面宋军的士气。 杨震大吼一声:“杀”挺起大枪,带着儿子杨沂中和众军士也冲了上来,事实证明在如虹的气势之下,恐惧根本没有市场,况且这些怪物般的幽明军也不是杀不死,只要砍掉脑袋或者头部被刺穿,照样死翘翘,一时间双方杀得血流成河,不少宋军被身高体壮的幽明军用狼牙棒砸的血肉模糊,但更多的宋军跟发了疯一样砍杀魔军,一时间竟然将幽明军压了下去。 刘启一个人就杀了四五十个怪物,终于感觉有点气喘嘘嘘,于是退了下来,指挥靠上来的虎卫用弩箭进行定点清除,将一些危险性较大的怪物精准爆头,这才扭头去看一清的战况,比起他们这边杀得惨烈,一清道人却显得很似轻松,他正与邓元觉战在一起,地上横七竖八的倒毙着几具拿双刀的怪物尸体。 邓元觉被称为国师,手上自然不弱,况且他还有许多妖法,只是在眼前这个道人面前,使了几种手段,发觉根本没用之后,知道碰到了高手,于是挥舞黑铁禅杖来直接的,外人看到一清手里竟然拿着一个红色的斗篷与邓元觉在缠斗,似乎胖和尚应该很轻松才对,但邓元觉自己清楚自己现在简直凶险万分,他已经被斗篷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突然之间,邓元觉左手入怀掏出一把东西塞入嘴中,咬破舌头,大吼一声,一蓬鲜血夹杂着十几个圆圆的小球被他一口喷了出来,一清一见,手腕一压之下,红色的斗篷突然飞出,直接将邓元觉的头部给包了起来,就听得斗篷内“砰砰,噗噗”一阵炸响,邓元觉突然不动了,然后肥胖的身体慢慢地栽倒,终于不动了,一清上前踢了一脚,发觉这厮是死透了,于是将斗篷扯开,再看邓元觉的脑袋,又黑又紫的像一个酱瓜一般,被自己的毒丸给炸的已经认不出面目了。 邓元觉一死,战斗其实就已经结束了,还剩下的幽明军全都不动了,鼻子嘴里还在猛喘粗气,但身体僵硬就是不动,被宋军扑上来一阵砍瓜切菜,噼里啪啦全部干掉,这一仗一举将魔教叛军视为王牌的两千幽明军全部杀死,宋军举着带血的刀枪一阵欢呼 刘启看着一清不禁有点腹诽:“妈的,我以为我在当t,哪知道人家才是” 一清将邓元觉的脑袋斩下,放入之前疑似“血滴子”的布袋,看到刘启正不解的看着,向他解释,原来那个布袋中有化尸的药水,一时三刻就能化成一滩水,袋子的口部有一根坚韧的金属丝,将丝一收,锋利的金属丝就能将人头割下。 杨沂中兴奋地跑过来道:“已经全歼了叛军的魔兵,下面我们继续杀叛军吧” 刘启揉着疼痛的骨头,看向杨震,杨震道:“大批的官吏和家属被关在府衙的粮仓之内,我们是否前去营救”他在征求刘启的意见,今天这一仗,刘启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不但脑有奇思,还身有奇术,更能砍能杀,简直就是个奇人 刘启道:“你带领的厢军都已是疲兵了,再去厮杀恐怕全要损失,去救人还是有我们虎卫去救吧,你带着人马速去西城铁厂,沿途尽量解救百姓,铁厂是现在安全的地方。” 杨震知道刘启说的是真的,但让刘启只带着这点虎卫去救人,实在是有些危险了,但刘启一再坚持,也只好同意了,唯一不同意的则是杨沂中,这小子觉得,刚刚斩杀了幽明军,正是宋军气势高涨的时候,这个时候不一鼓作气,攻击府衙,捉拿叛军头目,而是撤走,简直是莫名其妙,但在杨震的威严下,只好嘟着嘴走了。 两下一分手,刘启带着二百名虎卫又向粮仓附近奔去,从这里经过已经是杭州城繁华的地段了,但看上去满目疮痍,很多房子被烧得残垣断壁,地上的死尸也渐渐多了起来,一众的店铺廊厮之处,全都大门敞开,门内倒闭死人和乱扔着女人的衣服,街上也是一片狼藉,还有一些伤者躲在街角屋檐下呻吟。 刘启派出去的几名虎卫回来报道,府衙广场之上有大批的叛军积聚,好像整队干什么事情,问刘启怎么办 刘启考虑了一下道:“我们从房上过去,先看看叛军在干什么伺机而动吧。” 于是众人纷纷上墙,从巷道里弄的上方,慢慢的摸了过去,躲在一处房脊的阴影处,刘启向下观察,只见府衙广场之上跪了一批人,看衣着显然都是管理和家属,每个人都被帮着,女人小孩都在其内,官场的上位,旌旗招展,坐了一堆叛军的将领,背后有几百人壮汉身着五色彩衣,手拿大刀,甚是威武。 为首一人站起来一挥手,只见两侧兵士压着两个认出来,那两人披头散发,但身着官服,刘启一看就知道是谁,这两人正是和他一起站在城楼上守卫过杭州城的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二人,只是叛军二次攻城的时候偷偷溜掉了。 二人被推倒跪下之后,浑身瑟瑟发抖,后悔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出城,现在他们是被抓住的杭州官府里官职最大的官员了,这下肯定难以保命了。 之前挥手之人哈哈大笑,也不再说话,直接点头,陈建赵约二人身后的兵士,在他俩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就挥刀砍了下去两颗人头滚出了老远,广场上一阵惊呼和痛哭之声响起。 “全部杀死”上首位一人怒喝道,刘启仔细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叛军元帅吕师襄 在广场之上一众哭喊声中,叛军中提着鬼头刀的军士狞笑着走向他们一场屠杀就要展开 第四十一章 城破 眼见着广场上众多的百姓和官属就要被杀,刘启急的两眼喷火,问一清道:“怎么办道长可有救人之策” 一清沉吟道:“魔教叛军众多,光弓手就不下千人,我们人少,贸然下去只会送掉这些铁厂护院武师的性命” “那怎麽办难道眼看着他们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刘启已经有些红眼了。 一清将鳖扇收起,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瓷瓶晃了晃,“只有制造混乱了,你且在这里等待,我去后辕将叛军的马匹赶出来,然后用苟举灵的麻烟,你不要冲动,见机行事。”说完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刘启只得等待,可是官场之上的屠杀已经开始了,拿着鬼头刀的叛军正在将人群中的青壮年和老人拉出来,并且挥刀就砍,那些人立刻被杀,鲜血喷溅在身上的叛军哈哈大笑,有一些显然是家丁小厮之人,哭喊着跪地磕头,求饶救命。 在宋代之时,毫无可言,封建地主富户,以及官员家中,多有买来的仆役丫头,这些人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签了卖身契之后,就属于主人家的私有财产,身份多少是低贱的,他们的处境基本上与主人家的牛马牲口这些活的财产一样,如果有仇家报仇,狠毒之人就会将这些仆役丫头和主人一样全都杀死,就像水浒中的武松等人就是这样做的。 这些叛军杀发了性子,单纯砍头已经没有意思了,直接将抓获的那些大小官员,府衙皂隶等人绑在木桩之上,又有人在旁边支起了大锅,倒入滚油,底下堆起的柴草立刻被点燃,有人站起来朝木桩之上的人射箭,有人直接拿刀破开人的胸腹挖取心肝,一时间广场之上一片凄风惨雨,哀嚎与惨叫此起彼伏,众叛军好像在参与什么节日一般开心不已,拿着酒坛狂笑高歌。 刘启咬紧牙关,将弩箭远远的瞄准了吕师襄,他在核算距离,从他藏身的地方到吕师襄大概有一千多步远的距离,估计已黑神弩的射程很难射到吕师襄,但吕师襄似乎厌倦了眼前的场景,竟然与一众随从回去喝酒去了。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他的母亲连忙将他的口掩住,惊恐的看着四周,但是已经迟了,已经有一名叛军发现了她们,咧嘴狞笑着走上前去,一把抢过婴儿,母亲哭喊着上前争夺,却被那叛军一刀砍死,抓着婴儿狂笑着走向已经烧热的油锅,婴儿的啼哭与叛军的狂笑交织在一起,更增加了他的兽性,直接就想将婴儿扔进油锅,但他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一支弩箭钉在他的咽喉之上,身体软倒之时,婴儿竟然掉在了他的肚子上,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叛军士兵突然发现了此人的身死,立刻大声鼓噪起来。 “敌袭有官军、有乱党、有奸细”没头苍蝇一般的乱叫一气。 还没等这帮人抓着兵器东瞧西看发现刘启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惊呼之声,大量的马蹄敲打着青石地面,广场东侧的后辕得得战马乱营了,正疯狂的向广场奔来,有试图拦截的叛军直接被马蹄踏倒踩成肉泥。 并且从广场的西侧突然射来一片箭雨,叛军纷纷中箭倒地,场面立刻混乱不堪,刘启率着两百名虎卫趁乱杀了出来,一清也完成任务返回了,众叛军在一些头目的喝止声中终于发现了他们,但却被几百匹战马给冲的东倒西歪。 那些惊马的马尾还点着火,夹杂着浓烟,被烟熏到的叛军全都栽倒在地,那是一清放在马尾的麻烟所致,刘启一面指挥虎卫攻击,一面安排救人,场面十分混乱,百姓和官属也在乱跑,叛军也在乱跑,不少人被烟熏倒,很多人踩踏而死,焦头烂额之下,刘启也只好能救多少算多少了。 这时突然有人拉刘启的衣袖,刘启转身一看,竟然是日昌隆的二掌柜介之聪,刘启惊道:“介先生怎会在这里”介之聪十分狼狈,浑身衣衫残破,脸上还有血迹。 “刘先生,日昌隆被困住了,大掌柜有难,速去救命啊”介之聪气急败坏的说道,他是出外求援时被叛军捕获的。 日昌隆必须要救,刘启的顾氏炼坊与日昌隆大范围的合作刚刚开始,如果日昌隆有事,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都白搭了,但现在刘启手上实在没有什么人手了,眼下还要救人,这可如何是好 一清在一旁说道:“去救人不一定人多就好,我去即可” 刘启一咬牙道:“我与道长同去。”转头吩咐几个虎卫都头,让他们将介之聪和刚救下的众百姓,护送前去铁厂,他与一清道长前去援救日昌隆、众人当然不肯,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哪,刘启已经和一清两人一溜烟的没影了无奈之下,众人收拢百姓,趁着混乱悄悄退去铁厂。 刘启与一清两人运用身法,踏步如飞,冲着魔教的乱军而去,这也吸引了叛军的注意力,一部分人尾随着追击了一阵,就被甩掉了,这也为众虎卫,打了障眼法,多少赢取了退走的时间。 两旁的景物飞速的向后倒退,如此速度之下,刘启和一清都吃不消了,后悔刚才要是捞两匹马来代步就好了,于是刘启建议沿着西湖的湖边直线走,北岸就是莫干山脚,于是二人蹿房越脊的奔向西湖。 沿着十六桥等处,刘启发现,这里被乱军和流民破坏的很厉害,基本上已经没人了,百姓们都已经逃难了,剩下的都被杀死,西湖之上到处漂浮着死尸,很多女子的裸尸也在其中,一路之上惨像不断,直到莫干山脚。 刘启来过一次苏府别墅,记得道路,带着一清穿过一片竹林,眼前就是苏府别墅的前院广场了,这里的现在正在激战,叛军有一千多人围在外围,苏府依托前院正在抵抗,叛军现在正有一群人向院里冲击,但却被一片箭雨给打了回来。 魔教叛军分阶段的派兵来抢劫这里的别墅区,他们知道这里住着的都是杭州最有钱的人,很多富商和大户已经都弃家逃跑了,叛军抢起来很轻松,但这此围攻苏府别墅的时候却吃了亏,日昌隆在苏府别墅内其实是墨者行会的据点,加上日昌隆家大业大,仓促之内并没有全撤出,门面的伙计和工匠,以及家属先走了一部分,但大多数人还没走成,就城破了。 第四十二章 铁厂 叛军来的时候,苏府内日昌隆护院武师有两百人,加上一些家丁伙计则拿起了武器保家护院,与叛军激战了一仗,将他们打退,但叛军人太多,时间一长,肯定要被攻破院门,苏弼一面派人求援,一面将府内珍藏的墨家兵器搬了出来,那是一种大型诸葛连弩,一次一百只箭只,连续射出,叛军被射杀多人,于是两下僵持起来。 刘启来的时候正赶上,叛军支援的几百人到来,想再此冲击一下,结果还是被打退了回来,刘启一看事不宜迟,从竹林中冲出一箭就射死了一个叛军头目,然后抽出刀来,滚着寒光冲进叛军阵中,一清也跟着他一起冲了进去。 刘启他们十分聪明,专捡对方的军官头目下手,几轮劈刺挥砍,就结果了好几人,而一清则带着护身的剑光向叛军人多的地方杀去,一时间血肉横飞,苏府的护院们突然看到叛军阵营内一片大乱,有人正在冲杀,机会难得啊,也高呼一声,两三百人杀了出来,叛军几次攻击大门已经折了锐气,被刘启他们两下一冲杀,立刻就逃跑了,刀枪一扔,也不管别人了,只管跑路,护院们赶在身后,一阵追杀,叛军死伤惨重,留下满地的尸体,全部跑散了。 赶跑了叛军后,刘启他们进了苏府,见到了苏弼与宋芜,却没见到日昌隆的大掌柜苏彩儿,内堂之上,一个倩影走出,刘启苦笑,只有替身沈瓶儿。 “我跟姨夫说,想来想去,能来救我们的人就只有刘先生一人了,果然被我猜中”沈瓶儿嘻嘻笑着说道。 苏弼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先生对日昌隆和我们苏家都有救命大恩啊” “苏老客气了,我本该早点过来相救才是,日昌隆与我们是商业伙伴,既是伙伴当然要守望相助了,不知道大小姐可安全” 苏弼道:“小女早几日转移大量的工具前往钱塘,那里有日昌隆的织厂,我们都是没来得及走脱的” 宋芜道:“我们力量不足,官军已经被打散,杭州城现在现有的力量看来就只有你们铁厂的虎卫了,真想不到刘先生还有这样的本事” “乱世自保而已,钜子谬赞了,来来,我来给你们引荐一下,这位是一清道长”刘启突然楞了,他发现一清与那个墨家钜子竟然认识似的,相互不住的微笑。 “十二指神匠宋芜” “正是在下,你是入云龙公孙胜” “呵呵,正是贫道” 四手相握,两人哈哈大笑,这回该刘启郁闷了,一清道人竟然是入云龙公孙胜这个实在是让他震惊,“我这猪头竟然没想到,此人就是入云龙公孙胜,书上明明写的很清楚吗,公孙胜道号:一清水浒名人啊梁山好汉天闲星,嘿嘿这回跟我成战友了有点意思了” 看起来公孙胜与宋芜不认识但一见如故,苏弼等过来见礼,刘启却不想让别人抢了他的风头,于是开口道:“叛军虽被赶跑,但定会纠集人马再来,寿翁不知如何打算” 苏弼听到后皱起眉头,颇感为难,现在出城已不现实,离得最近的北门现在已被叛军占领,日昌隆的产业很大,但在杭州城内只有店铺和房产,还有墨家的据点,这些东西不知如何带出 刘启却道:“东西总是身外之物,只要有人,还怕没有东西吗不如到我们西城铁厂暂避,那里有官军和铁厂虎卫,我们合兵一处,从西门杀出去,还有条活路,如果困守此地,只能是死路一条” 苏弼征询宋芜的意见,宋芜也赞成这样行动,于是苏府上下一起行动,赶马挂车,一起出逃,看着大家都在忙碌,刘启终觉心头一松,忍不住坐了下来,这是一个幽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只关心彩儿妹子的安慰,却不关心瓶儿我” 步履轻轻而去,刘启被说得一愣,忍不住胸口一阵发热。 日昌隆的二三百人动作很快,虽有沈瓶儿等女眷随行,但大家齐心协力之下,很快就离开了苏府,沿着山脚赶到了山下,按照刘启的建议,众人来到了湖边一处码头,找到了几艘大船,进入西湖,从湖中一路穿行,在西岸登陆,抄近路赶往城西铁厂,登船之前,车马全都抛弃了,登岸之后只能用脚赶路,众人速度自然不快,一路上又要躲避乱军流民,好在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城西铁厂。 看到刘启回来,杨震和罗文很是欣喜,现在的铁厂内全都是人,被救的百姓,厢军虎卫、日昌隆的家丁护院加上铁厂原来的人员,已经接近六七千人了,众人逃得性命,还在深深的不安当中,刘启让人拿出干粮水米给大家,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入夜以后,从西门杀出杭州城,百姓中妇孺老弱都有,在铁厂困斗的话大家都得死。 看着一双双惊恐和感激的眼睛,刘启感觉一阵阵的压力,自己从没有承担着这么多人的生死,盼苍天有眼,让自己熬过这一关。 可是入夜时分,传来警报,叛军竟然连夜派兵将铁厂团团包围了完了跑不了啦入夜时分,杭州城如同鬼蜮,许多地方的大火仍未熄灭,火光烧的半边天都是红的,浓烟滚滚,老天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层层的乌云压顶不见星光,又要下雨了。 刘启得到警报,叛军连夜派兵将铁厂团团围住了,本来计划要跑路的,现在跑不掉了,既然跑不掉了,那就打吧,刘启倒也不是太担心,守住铁厂他还是有点信心的,原因在于整个铁厂的外墙足有一丈多高,全都采用乌龟山窑厂的耐火砖建成,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个箭塔,墙体按照三层铺设,墙上能够站人,居高临下的守卫完全可以以一挡百。 铁厂的众人心里明白,现在守护的是自己的家园,如果失守后果严重,况且经过了两天炼狱一般遭遇的百姓也是守城的中坚,这些人从刚才警报的惊慌中恢复过来,一个个严重露出来的都是毅然决死的表情。 短兵相接之下,刘启相信自己的身体实力,魔教叛军人数虽多,但军心涣散,都还想着再去抢劫杀人,那还能够打仗,再说他们也没有可以威胁到铁厂的重型装备,短时间内确保铁厂的安全还是能够保证的。 第四十三章 突围 怕就怕对方死缠烂打,刘启他们出不去,时间一长就会被困死在里面了,这个是现在刘启最头疼的事情,要想保住城内几千百姓,看来需要经历巨大的牺牲了。 看着外面火把灯笼一大片,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的叛军脑袋,刘启在估算对方的进攻方式和节奏,要在对方攻击的薄弱环节才能最大限度的打击对手。 果然不出刘启所料,叛军的攻击开始了顶盾的军士排成排,慢慢向前压,后排的弓箭手将一只只火箭向天空射去,对铁厂进行抛射攻击,一道道火箭跟流星一般,落入铁厂之内,点燃房屋杀伤人员。 铁厂的房屋基本都是黄泥和青砖搭建,使用木料极少,本来就是需要重点防火的,能被点着的也只有后排的工匠住处和工棚了,但这里面的人员都已撤出,叛军的一轮火箭攻击根本没烧着什么东西,伤的人员也有限,墙上墙内的虎卫和宋军也开始反击,将大量的弓箭抛射向叛军阵地。 “嗖嗖”空中箭雨来往不断,双方互有损伤,但叛军的盾墙推到了近处之后,后面的兵士发出震天的喊杀声,从盾墙后面涌出,抬着云梯向围墙冲过来。 这个时候,铁厂守卫放开始使用弩箭,黑神弩全部打到速射一档,三只齐射,这里面有刘启制作的新型号,偏心轮的装置实在对材料要求过甚,于是刘启打造了一个配件,一种方拱形的铁板,装在弩箭头部,于是上弩弦的时候,就可以用脚踩住弩头,便于快速上弦。 密集的弩箭从墙上铺天盖地般的洒向叛军冲锋的队伍,箭羽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大量的魔教叛军被射死,冲的最前的也只到围墙前面五六米处,就被射倒,叛军装备极差,很少有穿甲胃的,大多数只是冬天的厚衣服,况且就算穿了甲胃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也没用,于是叛军死伤惨重,一千人冲锋,一下子就死掉了四五百人,剩余的人惊慌回退逃回本阵。 叛军的头领大声喝骂,甚至举刀砍人,这才将颓势制住,随即调集更多的盾牌手补充进来,在前方搭成乌龟壳一般的阵型,然后慢慢向前推进。 这下伤亡数量锐减,叛军的盾牌极厚,弩箭“噔噔”钉在盾上,后面的人员却是没事,只有围墙的箭塔之上可以用夹角射中盾后之人。 很快叛军就依靠这种盾兵移动到了墙边,双方展开激战,叛军用兵器试图想捣毁围墙,受挫之后,转而专门针对大门,众人拥挤着不断撞击着铁厂大门。 城西铁厂的大门在外面包了一层铁皮,里面用三道厚方木做栓,一般情况下还有铁链围绕,但叛军在门口越聚人愈多,竟然在使用巨木撞门,估计门破就在顷刻了,虎卫们和宋军已经在围墙上与叛军短兵相接了,不断有叛军被砍下围墙,但上来的人却越来越多,墙下的弩手也参与了战斗,不断用弓弩射击墙上的叛军。 突然传来“嘎嘎啦啦的铁链之声,正在撞门的叛军突然扑了个空,只见大门正在打开,不由得大喜,欢叫着就往门内涌去,后面的叛军不明所以,以为门破了,也开始往里挤,短时间内,涌进门来大量的叛军,却见进门后的院子里有十几辆大车围成的半圆形防御,后面立起如林的长枪,突然放平对准他们,半圆形的防御阵地前一大块空地,现在挤着密密麻麻的叛军士兵,这些人发一声喊杀刚想冲,就见前面骨碌碌的滚过来一个黑色的木桶,一侧的引信还冒着烟 “轰”的一声巨响,改进型的“大手雷”依然威力恐怖,直接形成的火球吞嚼了空地之上所有的人,天上飞的到处是残肢断臂和不完整的人体,一个冒着烟的大坑留在空地的正当中。 未被波及的叛军兔子似的向回跑,“不好了,快跑啊,雷神又发威了”惊恐万状的叛军对几天前的印象记忆犹新,这种震天的轰响能让他们记一辈子的,“雷神老爷总站他们那边,还打个屁仗啊赶快回家,以后走路都要小心些,没准会被雷劈” 大门口的叛军潮水一样的涌来,又抽风一般的退去,大车后面涌出虎卫迅速将剩余震傻的叛军杀死,然后又关闭了大门,连围墙之上的叛军被震落墙下的全都举手投降,这一波攻击又被打了下去。 这之后叛军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整,但上面压力下来,又不得不攻,随后的叛军改变进攻策略,知道对方有大杀器,不再以大范围的强攻为主,而采用精锐突袭,分别派上来几波敢死队,也被铁厂给打退了,双方互有死伤,又是一直相持着。 叛军方面看来也在等待援军,于是也不再进攻,随着黎明到来,刘启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大队的叛军赶来增援,并且带来了投石车,看来铁厂就要保不住了。 事态紧急,刘启召集人来商议对策,如果固守铁厂最后的时候,一旦铁厂被攻破,只好安排人员突围了,到时候个人都分散开来,各带人马和百姓突围,刘启安排了人手,他自己,杨震、罗文、公孙胜、苏弼宋芜等人都在其中,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但也没有办法。 刚才传来消息,有一家撤到铁厂的孙姓老者一家,知道一会铁厂就会失守,二十几口人只留青壮,其余老弱和妇孺尽数自杀,死也不愿再落入叛军之手。 悲壮的事情刺激着刘启的神经,深深地无力感笼罩着他,他不愿再看到这样的事情,眼前自己努力的事业正在崩塌,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刘启痛苦的坐在台阶上,心中如火绕一般,只觉得口舌干裂,一声轻轻地叹息在他身后传来,刘启不敢回头,他知道是谁,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了他的旁边,递给他一个水瓶,刘启默默地接过来,但没有说话。 “一会突围时,我要跟着你走”幽幽的语气中,透露着坚定,也不等刘启回答而继续说道:“就跟上次你救我时一样。” 第四十四章 大乱 刘启转过头,看着沈瓶儿,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他很感动,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不管如何也要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那些该被保护人,保护眼前这样一位如此美丽的女子,为此他愿付出任何代价” 叛军的进攻在早饭时刻终于打响了,抛石车将一个个火球抛射进了铁厂,火球都是捆在一起的燃烧物,并给泼上了火油,巨大的火球砸在铁厂之内的建筑物上,立刻解体分散,溅射到哪里那里就是一片火海,片刻之间,铁厂之内四处起火,浓烟遮蔽了眼睛,呛得人不断咳嗽,铁厂终于烧了起来,这次真要毁了 刘启顶着如蝗的箭雨,跟众虎卫一起站在围墙之上,不断地杀伤着叛军,一面等着最后时刻的来临,一旦顶不住的时候,将门口及院子前面的“大手雷”引爆,同时众人分成几组,用火药桶将围墙炸开几个缺口,然后带着众百姓突围,能走几个算几个吧,一切但凭天意。 这真是一幕惨烈的图画,被烈火烧的惨叫的百姓,叛军进攻的喊杀声,虎卫和官军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鲜血和烟尘染红了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叛军的的阵营突然慌乱起来,大队人马开始撤退,他们竟然跟逃跑一般,竟然不去理会那些正在进攻的同伴,一片嘈杂,大批人纷纷往后跑。 这简直是自毁战果,攻击的兵士那里还肯厮杀,转身就跑,不断有人被弩箭射倒也在所不顾,丢下满地的兵器甲仗,攻城器具还有大批的尸体,片刻之间就跑了个干净。 这一幕让铁厂的人都看的直发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叛军背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还是有其他原因好吧不管怎样,敌人退了,败了我们总算将铁厂保住了,众人忍不住一阵欢呼,很多人留下了热泪 可是满场的大火现在却成了巨大的威胁,所有的人都动员起来救火,几口水井前排满了人,但对这场大火还是杯水车薪,叛军扔进来的火球几乎将一个高炉外侧的黄泥墙烧成了陶器墙,可见他们泼入的火油多么厉害 但老天爷还是帮忙的,就在众人奔忙救火之时,一声闷雷传来,紧接着竟然“哗哗”的下起了雨来、“老天开眼啦哈哈”众人欣喜若狂 大雨冲刷着烟尘和血迹,大家终于在老天的帮助下扑灭了大火,看着满目疮痍的铁厂,和焦头烂额的众人,刘启终于松了口气。很快消息传来,原来宋军的援军终于赶到了,在北门伏击魔教叛军大获全胜,斩首八千叛军退回杭州城,召集所有叛军准备跟宋军决战,于是围攻铁厂的几千叛军潮水般的退走了 铁厂被保住了,但事情显然还没有完,指挥众人将大火扑灭之后,杨震找到刘启,他准备率军策应官军,由他所带领的不到一千的厢军,现在折损了也不多了,所以他想请刘启将虎卫派给他一些。 刘启考虑了半响,拒绝了杨震的要求,他告诉杨震,现在铁厂虽然保住了,但形势不容乐观,保不准叛军何时会再来,况且铁厂战后的救助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朝廷的援军既然已经到来,在不知道官军的下步行动前,大队人马在杭州城内策应显然不现实,倒不如小股人马骚扰更好。 杨震点头同意,于是将大队厢军留在铁厂,只挑出三百名精锐,配齐了刘启给他们准备的弩箭和胸甲,然后开出铁厂,出去袭击叛军的粮仓和小股队伍,暗杀叛军将领,并派人出城与官军接触,传递情报等。 铁厂已经面目全非了,各处的大火已经熄灭,只有些许的青烟还在飘,主要的建筑和工棚被烧毁,仓库的一面墙也倒了,很多人正在清理,将东西搬出来,但虎卫营的靶场和营地由于在侧后方,基本保留完整,这里成了临时安置所。 伤者很多,都需要救治,日昌隆众人里面也有医生,和铁厂的医生一起救治伤员,还有满地的死尸,前院空地上尤其多,鲜血混合着碎肉一片污浊,刘启派人将死尸全部清理掉,地上用生石灰铺垫。 叛军的尸体被统一抬走,抛进铁厂不远处一个大的污水坑内,这里本是城市贫民窟每日倒垃圾的场所,现在被死尸完全填满了,堆上土以后竟然有一人多高,典型的“乱葬坑”,百姓的尸首被击中摆放到了饭堂大棚内,盖着白色的布单。 很多百姓都挤在这里,哭泣声声传来,刘启来的时候,全都向他跪地叩拜,劫后余生的众百姓对刘启无比的感激,刘启有点慌了手脚,想要安抚几句,但他胸中堵的实在难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好逃离了这里。 介之聪在这里真是一把好手,面对着眼前错综复杂的局面,最稳定的就是他了,组织人员自救,安排伤者救治,将一些青壮百姓组织起来,清洗血迹搬运尸体,整理物品,有沈瓶儿在一旁协助,铁厂的秩序很快就井然有序了。 刘启看了看铁厂的损失,高炉损毁了一个,但这个属于小高炉,有巨大的铸铁制成轴,卸下来就可以更换,底下的燃烧室都是完好的,这是刘启在铁厂的创新,巨型高炉目前只在铁厂内属于试验阶段,对于大型的铸件采用这个高炉,其他的则用小高炉,小高炉便于操作,和燃烧室配合可将热风吹入高炉脱碳,铁水有专门的导流槽直通锻造车间。 铁厂内储存了大量的生石灰和焦炭,由于仓库房屋损毁,雨水将生石灰和焦炭都打湿了,短时间内无法开工,刘启在乌龟山的窑厂,基本上承担了耐火砖,石灰岩烧制石灰,以及生产焦炭的工作,规模已经很大了,甚至还生产了一批小陶罐,这个刘启有特殊的用处,那是给丁建鹏实验制作的溶液储存器皿。 想到丁建鹏,刘启一拍脑袋,“咋把他给忘了”丁建鹏可能是目前刘启在这个时代最牵挂的人了两人命运相似同病相怜,相互之间不存在心理上的时代差,对于他的安危刘启十分在意,这次杭州大乱,丁建鹏不知道是否避过,上次听他说要出去找矿,如果撞上了魔教叛军那就糟了。 第四十五章 禅房 放心不下让刘启坐卧不宁,终于还是安排罗文守护铁厂,自己决定去灵隐寺探听丁建鹏的下落,罗文作为铁厂的守将,自然责无旁贷,但他很担心刘启的安全,于是派了五名身手俱佳的虎卫给他,白三和顾小六现在不知死活,如今一片乱局,希望他两人能够安全的回到铁厂就好。 刘启又去跟苏弼等人打招呼,找到公孙胜的时候,这个一清道人正在打坐,昨日与幽明军一战,看似轻松,但他与邓元觉激战时还是动了真气,现在正在恢复,听到刘启要出去,叮嘱他,在没有内息的情况下,短时间内最好不要使用身法和神力,可避免经脉受损,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卷丝绢,上面是行云遁天身法的六十四句口诀。 公孙胜告诉刘启,闲暇时可将口诀背熟,不理解时再问,于是不再说话,闭目养神,刘启告辞出来,与沈瓶儿和介之聪相见,知道他要外出,均很担心,刘启不好解释,拱手离去,沈瓶儿望着他的背影站立了很久,介之聪看的纳闷,“怎么这位表小姐和大小姐一样啊每次都要看人家背影半天,都不肯离去。” 离开铁厂之后,刘启带着五名虎卫沿着空无一人的大街行走,灵隐寺在杭州城西北,而且就在西湖边上灵隐山麓中,从铁厂出来应该直接向北,但刘启却向东行,一名虎卫不解。 “大执事,我们现在去何处” 刘启回答:“先回炼坊一趟” 刘启急于回到顾氏炼坊一趟,当初将炼坊的人员撤到铁厂比较匆忙,他有一个重要的东西没来得及拿,这次是专门去拿此物。 六人疾行了一阵,就到了顾氏炼坊,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路上无行人,街上无乱兵,整个西区像是一个死城,顾氏炼坊倒是没被损毁的太严重,只是几间房屋被烧,高炉被推倒,仓库内的兵器衣甲都被抢光而已。众人进来之后,发觉整个炼坊死气沉沉,刘启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让虎卫在门外等待,自己偷偷将床下的木板撬起,从里拿出布包,那个灿灿新的ipod5正在里面躺着,最近一阵阴雨天,刘启又很忙,很久没给它充电了,现在它已经没电了,看到东西无恙,刘启松了口气,刚将布包塞入怀中,就听得门卫敲门。 “快出来大执事,后堂好像有人”门外的虎卫说道。 刘启闪身出门,虎卫一指后堂,刘启点点头,六人慢慢向后摸去,后堂之门紧闭,刘启示意虎卫们将弩弓拿出做好设计准备,自己抽出佩刀,轻轻地伸手将门慢慢的推开了,看看没动静,于是闪身进入。 “唰”的一声一柄菜刀剁了过来,刘启闪身躲过,顺势抓住袭击者的手臂,将那人给扭过身来,一张惊恐和愤恨的脸孔映入刘启眼中。 “小六怎么是你”袭击者竟然是顾小六。 听到叫声,看清楚来人的面孔之后,顾小六哭着扑进刘启怀中。 “呜大执事,你怎么才来白三他呜呜”顾小六满脸的鼻涕泪水。 “小六不哭白三他怎么了”刘启安抚道。 “他腿断了” 白三脸色苍白的躺在后屋的垫子上,旁边还有一碗粥,原来几天前的袭击,刘启被抓,白三和顾小六全都昏迷,醒来后不见刘启,而且白三的大腿被压断,两人想回去报信之时,正好赶上城破了,到处一片混乱,叛军到处抢劫杀人,二人于是东躲西藏,乱局之中举目无亲,唯有顾氏炼坊熟悉,于是二人偷偷的又回到顾氏炼坊。 由于没有医治,白三的伤势有点恶化,二人躲在这里两天,顾小六只找到些剩米,熬了些薄粥充饥,刘启立刻拿出金针给白三治伤,金针并不是不可以治疗外伤和骨伤,只不过调理经脉的方式不同,白三大腿骨折,需要将骨头固定住,刘启只好拆了床板,将白三的大腿断骨处捆绑起来,白三满头流汗,但紧咬嘴唇一声不吭。 刘启决定安排二人回铁厂修养治伤,但顾小六死活不干,流泪道:“大执事不要再抛下我”一定要跟在刘启身边,刘启无奈,只得安排两名虎卫将白三抬回铁厂,顾小六跟随自己去灵隐寺。 顾小六能够再次跟随刘启自是喜不自胜,咬着刘启给他的干粮紧跟在刘启身后,五人转而向西北方向走,并且沿着西湖边,很快来到灵隐山前。 灵隐寺是江南着名古刹,刘启在后世就来过多次,整个寺院在飞来峰与北高峰之间,两峰挟峙,林木耸秀由来,深山古寺,云烟万状,是一处古朴幽静、景色宜人的游览胜地,宋代之时由于很多名士名人的关系,灵隐禅寺就已经知名在外了。 灵隐寺又叫云林寺,或叫灵鹰寺,相传唐朝贞观年间,有一天,碧钵大师在寺内说法,大将军尉迟恭受朝廷委派前来平叛剿匪,路过此寺,见寺庙巍峨庄严,井井有条,特进庙朝拜神圣,祈祷此去如能平妖剿匪,定禀告皇上拨款重修庙宇。尉迟恭果然一举平息叛乱。班师回朝后,尉迟恭元帅立即禀奏皇上,大唐天子李世民准奏,还钦命灵鹰寺改为灵隐寺。 寺内有些着名的景点,如飞来峰、***洞、理公塔、冷泉等,诗人白居易的宿灵隐寺最为着名:在郡六百日,入山十二回。 宿因月桂落,醉为诲榴开。 黄纸除书到,青宫诏命催。 僧徒多怅望,宾从亦徘徊。 寺暗烟埋竹,林香雨落梅。 别桥怜白石,辞洞乱青苔。 渐出松问路,犹飞马上杯。 谁教冷泉水,送我下山来。 平常之时灵隐寺定是游人如织,香客不断,如今在整个山门前全都冷冷清清的,叛军不是没来过灵隐寺,但主持慧慈肯舍香火钱五千两白银,粮食两千担,买得叛军退兵,保的古刹一时的安全。 刘启到的时候,只说寻找济明大师,众和尚拿着棍棒全神戒备的看着他,倒是知客僧认得刘启,将他从偏门引进寺门,在禅房奉茶,自己通知灵隐寺执事僧济慧大师。 第四十六章 粮食 刘启被告知,济明不在,济明大师既然不在,那么肯定丁建鹏也不在了,二人一同去寻找三本经书,当初由佛印大师收藏的,相传为天竺国摩竭陀国慈贤三藏所译大佛顶陀罗尼经,大随求陀罗尼经,大摧碎陀罗尼经。 济明和佛光出去寻经,灵隐寺除了几个高僧之外,知道的人很少,济慧大师并没有告诉很多人,现在灵隐寺济慧是主要的执事,方丈根本不见客,但刘启知道三部经书的名字,却让济慧很是高兴,于是邀他去下处细谈。 刘启推脱不过,心说先敷衍一下这老和尚,等丁建鹏回来时再向他了解下经书的事情,反正一切有丁建鹏圆谎,可在济慧的下处,却让刘启惊喜的有见到一人。济慧大师的下处是在灵隐菩提堂,冬日的菩提堂仍然树影婆娑,堂前的大香炉香烟袅袅,正堂两侧以一副对联,上书: 苦海驾慈航看出没众生有登彼岸有溺深渊千百万劫凭缘法,善门呈宝相发菩提宏远或现宰官或为童子五十三参证佛法。 “施主如何识得佛光大师”济慧等小沙弥将茶放下退出后,向刘启询问。 “好叫大师知道,我与佛光乃是同一出处”刘启正面回答。 “噢”济慧大师颇为惊讶,忍不住又仔细的观察了刘启两眼。 “我观施主,眼生赤色,颊有青晕,且嘴唇发黑,内生经脉倒转之像,定是中了奇毒,如不早医必折阳寿,老衲不才,可否为施主号脉” 刘启听的大为惊奇,这个老和尚还真是厉害,赶得上安道全了,这样就看出我身上的变化,真是厉害于是伸出手腕,笑着对济慧道:“大师不必客气,但请无妨” 济慧给刘启号脉良久,脸上的神色十分精彩,闭目沉思不发一言,半响之后,向刘启告了声罪,起身转向后堂,刘启不明所以,只能喝茶等待。 一盏茶的时间后,济慧出来,对刘启道:“刘施主,你的身体情况有些特殊,恐怕今后不能再有剧烈的活动,更不可与人争斗,最好安心静养,同时请服下这粒丹药,可保你二十年阳寿,不然恐怕你剩下时日不足五年。” 刘启颇为疑惑的接过药丸,看了一看,鼻子里闻到的是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大怒,张嘴喝道。 “安道全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快与我出来” 后堂传来爽朗的笑声,之后转出一人,袍服纶巾,儒雅俊朗,正是神医安道全 安道全出来后先是向惊愕的济慧请罪,“大师原谅,这位刘兄弟与我是旧识”转头看向刘启“想不到是你呵呵,看来你又被人打针啊” 刘启怒道:“你才被打针了,你们全家都被打针了” 看见安道全仍然在笑,刘启非常生气,“为什么你不告而别为什么要诳我去给苏大小姐治病你自己去发财,却让我被你师弟抓住做实验,你还好意思笑” “行了,行了老弟,你我虽没有师徒之名但总算还有师徒情分吗杭州我不是也委托一清牛鼻子去帮你了吗我靠你脱身,总要还你人情,那日昌隆苏家对你还不是感恩戴德,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现在生意不是越做越大吗” 刘启想一想也是,安道全虽然算计于他,但总归没有坏心,自己搭上日昌隆这条线,里面多少有他的功劳。 但刘启还是不想放过安道全,不为别的,原因是他现在缺少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这几天大量的创伤患者痛苦的死去,严重刺激了刘启,而自己铁厂内的郎中却束手无策,安道全背着神医的外号,对于医道肯定是专家,况且三国时的华佗就是一个做外科的好手,安道全自称得到华氏真传之人,自然不会对外科陌生,对安道全的使用本就在刘启的计划之中。 “走走走,帮我去救人,如今杭州大乱未止,百姓很多伤病,我忙不过来”刘启拉着安道全就走。 “你来救护百姓那还要官府干嘛”安道全挣脱刘启不愿意走。 “官府如果顾忌百姓的死活,杭州城就不会被破了现在全城的百姓受到魔教叛军的荼毒,许多人家破人亡,如此惨状,岂容坐视” 刘启这句话最让济慧动容,忍不住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刘施主慈悲心系天下众生,老衲佩服” 刘启道:“大师客气,佛祖慈悲为怀,不知大师能否帮忙” 济慧知道刘启想要什么帮忙,告诉刘启这几日灵隐寺已经收留了几千难民,这些人都在后山躲藏,只是这么多人在庙里避难,粮食已经成了问题,灵隐寺虽然有些庙产,但这也架不住这么多张嘴啊寺内众僧忧心忡忡,有人就道不可在收留难民了,主持慧慈也感为难,于是命令紧闭山门不在接受难民,赶上叛军骚扰寺庙,众百姓全部跑散。 刘启暗忖:“灵隐寺倒是一个安排百姓去处的好地方,但这个粮食问题确实很难办” 正说着话,有小沙弥来报,西城铁厂派人来找刘启,护寺武僧不让人进,已经在外面对峙起来了,请执事僧济慧大师前去处理。 刘启一听立刻跟随济慧前去,不知道铁厂有何急事找自己顺手拉上安道全,安道全无奈,只好跟着刘启走,刘启知道他还有事,但现在根本不愿意放他走。 门口来寻刘启的却不是铁卫,而是日昌隆的护院武师,这个人刘启认识,正是上次与高叔宝等魔教杀手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两名护院武师,一个名叫聂青云。一名叫石俊,看到他们刘启一拍额头,“粮食有了” 高叔宝死后,日昌隆在官府的支持下,立刻吞掉了大运米庄,大运米庄在钱塘码头外几个大粮仓全被日昌隆接手,而码头却在离杭州四十里的钱塘境内,如果动作快,魔教叛军定然还没有抢劫钱塘县,这里面几十万担的粮食,正可以救急。 聂青云拱手道:“刘先生,苏老爷请您速速回去,有要事与你商议” 刘启示意他稍等,转身跟济慧商议救助百姓的事情,表示愿意提供五万担粮食,请灵隐寺收留几千铁厂内的百姓,有了粮食济慧当然愿意,有一万担粮食,给百姓熬粥,就能顶一个月何况是五万担粮食。 第四十七章 逞能 最后刘启拜托济慧大师,佛光和济明回寺的时候,务必请通知与他,随后与众护院武师走出山门,离开灵隐寺。 下了山坡只见在路边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十几只马匹,聂青云告诉刘启这些马都是在路上抓的,不知是谁家养的,看到它们在路边吃草,众人见是无主的马匹于是就顺手牵了来。 刘启于是想骑马而回,但安道全竟然不会骑马,于是想起来自己也不会骑马,心痒无奈,只好和安道全一道坐马车。 路上,刘启问安道全为何要来灵隐寺,他不是在两淮路有事吗安道全叹息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张长条的布条,那是一张石碑的拓片,上面七里拐弯的写着一些文字,安道全道:“一清老鬼说这是天竺文字,而对天竺文字精通的就是济慧大师,而济慧也是自己的朋友,于是特来寻他谁知济慧却道这不是天竺文字,更不认识”说完又叹了口气。 刘启暗暗好笑,将那张布条接过来细看,自己也不认识,但文字的样子却有点熟悉,想了一想,突然哈哈大笑:“公孙胜这个文盲这哪里是天竺文字啊这明明是石鼓金文” 安道全奇道:“啊难道你认识不成” 刘启摇摇头:“我虽不认识,但却有人认识,如果想知道这上面写的是啥,你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安道全沉默,半响后点头道:“好吧,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给我一中琢磨不透的感觉,这次我仍然相信你,等认识此文的人回来,你把它翻成文字给我就是”于是将那片布条递给刘启。 刘启暗暗好笑。他知道这张布条肯定与那六十万斤黄金的宝藏有关,安道全费劲心机弄到,却不识上面的文字,好在自己在电脑上见过这种文字,丁建鹏又是搞文物的,到时定会认出个七七八八的,这个秘密就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接过布条郑重其事的收了起来,和怀里的ipod5放在了一起。 一路上策马狂奔,五名日昌隆的护院武师分乘着十几匹马跟在后面,很快就回到了城西铁厂,刘启下了马车直奔公事厅,议事大堂现在已经没有百姓伤员了,全部移到了虎卫营宿舍,现在在铁厂的众人全部在那里,罗文、苏弼、宋芜、沈瓶儿、介之聪,还有铁厂的几个大帐房。 刘启和安道全进来后众喜,一是整个铁厂主事之人只有刘启,二是安道全是苏弼的老朋友,众人见到他自是欣喜。 刘启看着众人道:“在下有一些必须要处理的事情,苏老将我急急召回定然有大事,还请言明。“苏弼神情有点复杂,看了一眼宋芜,宋芜点头道:“无妨” “魔教叛军已经撤军了”苏弼沉声说道。 “嗯”刘启一惊,随即大喜,“怎么回事请详细给我讲一下。 原来,杭州城外增援的就是两浙路发运使陈亨伯,这一次调动的是京师禁军和鼎、沣两州的枪牌兵,总共两万多人,本来这些兵马都是用来守护运河上漕运和花石纲的,陈亨伯对此有节制权,自然用最快的速度就赶到了杭州。 陈亨伯并不进攻杭州,而是在城外设伏,围困整个杭州城,将叛军的粮草困在了钱塘江南岸,杭州叛军得不到补给,在城内抢劫杀人,也没什么斗志,但吕师襄却下令进兵,出城与宋军决战,但叛军出城没多久,几处城门就被杨震带人给占了,将城门紧闭,叛军进退不得,于是大乱,叛军中的土匪流民四散而逃,吕师襄拼命围拢溃兵后,逃到了钱塘江南岸,听说方腊已经带领八万大军抵达了,估计和吕师襄可能会合兵一处。 “好好杨大哥立功了”刘启揉了揉额头,“杭州城现在必是官军和叛军的争夺的场所,苏老是否建议我们躲到钱塘县去” 苏弼与宋芜等人全都点头,这里面罗文不做表态,他是铁厂的人,只听刘启的,刘启点点头,“躲避到钱塘织厂也好,但我们铁厂的家业却不能扔下,这样吧我们先将百姓送走,我与灵隐寺说妥了,他们可以接受我们这里所有避难的百姓,但他们缺少粮食” 日昌隆的几人对刘启的决定基本不会反对,于是刘启安排人手将众百姓先送去灵隐寺,日昌隆的所有人全部转移到钱塘县织厂,但日昌隆的两百护院武师先要将码头粮仓的粮食运送到灵隐寺去,官军马上就会进城,接下来可能还要与魔教叛军争夺杭州城,刘启要将整个铁厂转移,不太现实,顾守贞不在,刘启背这么大责任也很头疼,但最后还是决定将铁厂的大部分工匠和账房理事,和协理人员一同转移到钱塘。 安道全现在就被安排去救治伤员,到时候可以随百姓先避在灵隐寺,公孙胜可以跟随他一起提供保护,众人同意,然后一直行动。 安道全私下问刘启,是否中了师弟苟举灵的“海魔血”刘启不知道什么“海魔血”但自己被苟举灵射了一针筒,想来可能是哪个,于是点点头。 安道全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你本是个奇人,奈何却不长命,我会尽力为你解毒,但却不知道能挽回你多少阳寿” 对此刘启并不在意,有个五年时间,他自会回到现代社会,有以后世的医疗科技手段,小小毒素还能把他怎样,鼻孔一哼,毫不在意,看的安道全佩服不已。 “奇人也真是洒脱论男子气概,我不如也”一队百人的马队快速的离开了杭州城,奔驰在去往钱塘的官道上,队伍中只有一辆马车,其余人员全都骑马,突然有人落马摔在地上,众人只好停下,查看落马者。 落马的人很不好意思,满脸通红的向大家道歉,拍拍身上的尘土还想继续上马,结果被众人中一名老者拦住了。 “刘先生还是和瓶儿一同乘坐马车吧,不必坚持非要骑马。”说话的正是苏府老爷苏弼,而落马者正是刘启,马虽不难骑,但要驾驭操控自如则不是太容易,刘启不敢再逞能,只能乖乖上了马车。 第四十八章 忙碌 见刘启上的马车来,沈瓶儿用袖掩口轻笑,刘启颇为尴尬,沈瓶儿儿笑罢又觉得当面取笑刘启有失礼貌,遂正襟危坐,她越是这样,刘启越觉得有点丢人,忍不住又开始满脸通红,刘启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曾认为是世界上脸皮最厚的人啦,老妈曾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脸红,将来不知道要骗多少女孩子,可刘启自己知道,敢跟女同学开玩笑并不代表自己就是油嘴滑舌脸皮厚,如同女同学吕雨晴说他,只是一种玩世不恭罢了,没人会觉得他有深度,现在的女孩子都精着哪 想到吕雨晴就想到了老妈,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在知道自己失踪之后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会时常念叨他吗 看到刘启发呆,沈瓶儿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哦,”刘启有点慌张,一恍惚间回到了现实,“我在想想你们的织厂” “钱塘的织厂很大,叫日昌园”沈瓶儿给刘启解说,“不知道彩儿见到你过去,心里会有多么欢喜”沈瓶儿幽幽的说道。 “古代的女子真怪难道这一两次的交集,也会有感情的寄托吗是不是儿戏了些啊”刘启想不通,自己没有过恋爱史,不晓得这里面的弯弯绕,当然也不会主动去问,本想跟沈瓶儿开句玩笑,但又觉得ng,于是闭嘴不言低头想事。 刘启在想安道全的事情,安道全与公孙胜定然是为了宝藏图而来,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杭州可能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而线索可能就是刘启身上那块布条了,想到这里,刘启将图条从怀里拿出来,仔细又看。 “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玩意啊”刘启喃喃道,沈瓶儿好奇的伸颈观看,突然轻笑道:“你不识的金鼓文吗” “是啊,难道你懂” 沈瓶儿却歪着脑袋看他,脸上流露一种顽皮的表情。 刘启突然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苦着脸道:“到底懂不懂啊我很急耶” 沈瓶儿嘻嘻笑道:“我只能看出几个字而已,不过我有办法将上面所有的子都认出来” “当真”刘启极为兴奋,忍不住向前一侵身体,“好瓶儿快告诉我,怎样认出来” 沈瓶儿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刘启一声“好瓶儿”叫的实在亲昵,而两人的关系却还只是一般而已,刘启这样叫法,根本就有调笑的味道。 沈瓶儿低着头道:“你与我们本有大恩,又救过奴家的性命,瓶儿纵是粉身碎骨也不能报答,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我们日昌隆定会遵从,何劳你软语相求” 刘启正色道:“我对小姐是一万分的敬重,只有对自己敬重的人,我才会恳求,小姐不要怪我直呼你的闺名,太过唐突就好,但我是个不愿太受拘束的人,以后我们兄妹相称可好这样大家亲切些” 沈瓶儿心里一甜,但又有点心酸,心里暗道:“他这是敬重我呢,但只愿意与我兄妹相称,不知道彩儿妹子在他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因自己与苏彩儿相貌相似,心里不自觉的总是拿两人作比较。 “那以后瓶儿就叫你做刘大哥吧”沈瓶儿道。 “呵呵,好好,那什么好瓶儿你就赶紧告诉我吧” 看着刘启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沈瓶儿又是“扑哧”一笑,轻轻对刘启道:“没来由的总惹人家笑这布条上的字我只认得几个,好像有雷池两字,嗯,这个是水字,其他却不认得了” “雷池水这是什么意思”刘启茫然。 沈瓶儿道:“不过没关系,只要我找到金叔叔,那不管什么字都不怕认不出,他可是这方面的大师呢。” 刘启大喜,“太好了,你那个金叔叔可在钱塘” 沈瓶儿摇头不知道,看到刘启失望,不由得又告诉他:“要找道金叔叔,需要找彩儿妹子帮忙才行” 既然能找到人,刘启就放心了,这个“金叔叔”既然能认识石鼓金文,自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也可以不用等丁建鹏回来了,且“金叔叔”显然也是日昌隆的人,对他来讲那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然帮自己人了 不久之后,钱塘码头日昌隆粮仓就到了,日昌隆在这里安排了账房管事等人,盘点大运米庄的存量和接管所有业务,当下就有管事将大掌柜“沈瓶儿”等人迎了进去,并将账本文书拿出立刻汇报工作。 大运米庄的门面库房以及码头粮仓,共发现存量四十五万担,米壶麻袋这些不算,加上门肆等等,可谓是一大笔财富,归属米庄的运输船队已经并入日昌隆自己的船队,并且来往账户与全国各地的米商客户的联系明细全部都在,日昌隆算发了大财。 本来大运米庄的资财应该算是魔教的产业,现在却被整个剥离了,为怕魔教捣乱,所有粮仓地等地都用守卫,这些人是日昌隆的护院武师和钱塘县的几百乡勇,目前为止还算安全。 按照刘启与灵隐寺的协议,仓库立刻安排五万担粮食装车,送往灵隐寺,魔教现在也缺粮,为防止他们突袭抢粮,刘启又派人回铁厂再召三百名虎卫,一起承担码头粮仓的安全。 事情很快处理完毕,众人继续上路前往日昌隆的织厂日昌园。 钱塘县自北宋前曾被改名仁和县,现在的钱塘县为杭州首县,设南阳、北关、安溪、西溪4镇11乡,日昌园织厂就设在南阳镇上,这里地势平坦,前后都有河溪流过,附近人家的多种桑树,养蚕是主要的营生。 但众人刚行到镇口之时,就见日昌园织厂方向冒着冲天的浓烟,显然事情有突然地变故,众人面色全都大变。 “不好织厂出事了”苏弼喊道。 众人策马狂奔,倒是把刘启和沈瓶儿做的马车给落在后面了,刘启发誓一定要练习骑马,要不总在人家背后吃土,算什么 赶到日昌园织厂的大门口时,结果是一片混乱,梆子和铜锣敲得震天响,到处有人呼叫救火,织厂的很多工匠和织妇都在忙着提水救火,很多人都是满脸灰烟。 第四十九章 守城 织厂本身依托于农户的骑楼院落而建,规模扩大后织机密布,根本没想过消防设施,一旦出现火险,这种竹木建筑的房舍很容易被点着。 由于织厂内大量的工人都是妇人,在这里叫织妇,火灾发生时,端盆提桶的取水也非常有限,日昌隆这些护院武师来的正是时候,男人们上蹿下跳的立刻展开救火,但房舍太过密集了,火势一点没减,反有扩大的趋势。 苏彩儿在几个襄理协理的陪同下,也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与众人见过礼后,一起观看救火,这场火来的突然,苏彩儿有点措手不及。 苏弼、介之聪、宋芜、沈瓶儿等人站在前院的录事房内,看着后面一栋栋的骑楼正在被火苗蔓延,忍不住心急如焚,由于前后都有活水,织厂内根本没有水井等物,虽然日昌隆的工匠已将液压式喷水枪搬了出来,但高处的火点还是够不着。 “必需建造隔离带,否则都会被引燃的”刘启在一旁说道,隔离带就是隔火带,由于房舍密集,将已经着火的没抢救价值的房舍推到隔绝火源,才是快速救火的办法,但现在都是火头,钻入火场搞隔火带那是很危险的事情,众人还是感觉难办。 一个人影突然窜出,“忽”的一下就冲进了火场,众人一片惊呼,只见火场密集的地方,突然有些烧毁的房屋突然就坍塌了,外围的着火点被逐一清除了,隔火带很快就被开辟了,剩下的火头在众人努力的扑救之下终于慢慢的熄灭了。 就见这时候刘启却满脸烟灰的钻出来,原来冲进火场的是他,看到他无恙,众救火的工匠和护院武师们全都欢呼一声,危难之时肯挺身而出的人总是被视为英雄,日昌隆的护院武师们是一起跟着刘启打过仗的,对他的敬爱自是发自内心。 日昌隆的高层围住刘启也俱都感谢。 沈瓶儿暗叹:“这家伙咋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啊日昌隆欠他的越来越多了,何时才能还上这个人情啊” 她却不知道,刘启在火场内在熟悉行云遁天决,左绕右绕的练习着步伐,在火苗烧烤下,他充分体会了这套身法的“切、转、抹、飘等字诀的诀窍,碰到着火的房屋,就用双手将承重墙和柱子推到或推断,别人担心他危险,他却跟玩似的。 火灾之后,织厂着火的原因也已查明,那是织厂内有摩尼教的教徒,鼓动大家前往杭州参与造反,反被众人擒住,准备送官府治罪,没想到他们磨断了绳索逃了出去,临走还四处放火,想毁掉织厂。 清点损失后发现,织厂内有六成得得织机被烧毁,好在仓库没事,大量的生丝得以保存,不然损失更大,苏弼等人痛惜不已,织机都是墨家工匠制作的最新式长床,还有很多上下连床,这种床可以最高架起五层,在骑楼内支开,上下几层都有人操作,绢稠上比较生动的图案和花色就是这么完成的,现在都毁了。 刘启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可以全部换成最新式的动力织机,我们顾氏炼坊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苏老不必担心” 可是苏弼却道:“动力问题到如今仍然没有解决,上次你给我演示的水汽之法颇为巧妙,但我的实验却不成功。” 刘启道:“动力问题,这有何难轮式动力可用齿轮转换,没有燃气先可用畜力吗,找些骡马牲口就可以了” 宋芜在一旁一拍脑门道:“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过几日金大匠就会过来,我们与他一起把这个动力装置解决了吧” 苏弼点头称是,沈瓶儿却道:“金叔叔要来了吗太好了”然后非常得意的看了一眼刘启,刘启立刻恍然,金大匠就是那个金叔叔啊 “事情好像挺顺利的吗嘿嘿六十万斤的黄金啊”刘启不禁也开心的笑了。可是事情并不想刘启想的那般顺利,首先就是杭州不稳,杭州城已经是交换了两次了,对于这个东南最大的城市,魔教叛军是志在必得的,原本按照历史进度,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异数就出现在刘启身上。 本来方腊是在宣和二年十月初九青溪起义的,十一月初一,义军占据青溪西北帮源洞险峻山地,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二十二日,义军以佯退诱伏之计,于青溪西北息坑,伏击全歼蔡、颜所部。继乘胜东进,攻克青溪,迫近睦州,知府张徽言弃城而逃。 十二月初二,方腊率2万众入睦州,斩杀贪官,开仓济贫,并分兵占领分水、桐庐、寿昌、遂安等县,然后进行分东西两路北上,东路进军杭州,西路攻打歙州作者按:这个是在安徽省二十日,歙州守将郭师中率军出战,被歼殆尽,代知州毛栗亦被民众怒杀,婺源今江西省婺源西北清华、祁门、绩溪属安徽等县官吏闻风皆逃。 方腊遂遣军一部北攻宁国、宣城属安徽,自率主力移师东路,攻克新城浙江省富阳西南、富阳,直逼杭州,而吕师襄则是带西路军继续攻击歙州。 但鬼使神差的是,由于刘启这个历史的破坏者的出现,杭州的地位在魔教叛军眼里出现了变化,反而更加重视,吕师襄则亲自请命攻击杭州,这个可能就是所谓的蝴蝶翅膀效应,历史的空间和时间维度被改变了。 原本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叛军开始攻城,知府赵霆惧战先逃,二十九日凌晨,方腊率众攻破杭州城,杀两浙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叛军拿下杭州纵火六日,杀人无数,大量的财务和粮食布匹被抢,但却变成了吕师襄提前进攻杭州,在二十四日凌晨依靠幽明军破城,又于二十七日撤出杭州。 叛军并不是没有所得,杭州城被行抢了三天,府库钱粮无数,已经很大一部分被运出城去,而方腊的西路大军在得到了湖州明教分坛石生的帮助,沿太湖水域已经到达杭州地区,整个叛军合兵一处,共十几万大军威逼杭州。 情况仍然很是危急,杭州留守的日昌隆人员,一天几次快马送递情报,杭州城现在虽然重新回到官军手上,但官军人数人数仍然不足,两浙路发运使陈亨伯节制的兵马,只懂得野ng战,守城战却没有经验。 第五十章 通用法则 经过慎重考虑官军决定放弃杭州,撤兵至秀州嘉兴待援,消息传来,众人全都忧心忡忡,杭州城不保,则钱塘县也难保全,除非北上江宁府,或者南下婺州今浙江金华,但这个更难,对于顾氏炼坊与日昌隆商号,叛军定然不会放过,这个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所以跟叛军根本无法和平相处的了。 众人商议的结果是,北上秀州,日昌隆在秀州仍然有织厂基地,由介之聪手下的一名大经理掌管,而顾氏炼坊和铁厂的人员也一同跟随。 这两天刘启他们全部在安排着那样的事情,所有工匠虎卫连带家属先行撤离,机器设备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掩埋,高炉和工棚厂房这些,就没办法了,留下几个老弱看着就行,只要有人在,这些东西都会在有的,刘启心里虽不舍但能从中做出取舍。 日昌隆资财众多,大掌柜苏彩儿却非常明智,将织机设备全部分散到织匠和工人家中,每人留下些银子,只有重要技术工匠和商号的管理层,前往秀州,护院的武师和家丁们沿途护送。 杭州城北的一处小山坡上,苏彩儿于刘启站在一起,沈瓶儿与苏弼等人已经先一步离开杭州,苏彩儿坚持和剩余人员一同撤离,这剩余的人员却是大部炼坊和铁厂的人员,刘启也在这批人之列,官军以及杭州的众百姓也一同离开,整个官道上挤满了人。 “阿毛他娘将那些鸭子不带了,这样会快一些” 阿毛娘说:“养了那么熟,我舍不得”说完就开始抹眼泪。 一旁也是嘈杂之声,众百姓呼儿唤女吵得不行,不时有孩子跌倒痛哭。 “小囡、小豆子、毛头、他爹、姆娘”各种叫声不绝于耳。 官军撤出杭州城,叛军立刻就占领了杭州,城中大量的百姓也跟着撤走,这批人很多都是这两天外出避祸逃难的百姓。 本来以为杭州收复而赶回来的众百姓又开始逃亡,逆来顺受是多数百姓的习惯了,汉族人的血性已经被宋王朝军事上的疲弱打磨的所剩无几了不断地内乱又加速了国家的衰亡,刘启已经大概明白北宋灭亡的本质了“唉”刘启叹了口气,乱世之中草莽尽出,英雄豪杰当属乱世,作为个体,哪怕自己是穿越者,有着先人们无法比拟的学识和见识,不做强者也是无法生存的,强者立世难免要杀伐屠戮,这些刘启不喜欢,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人,能不能找一条更好的路呢刘启想到了自己跟公孙胜说过的“利益”二字。 没错,就是利益,有人为利益四处奔忙,有人为利益杀人放火,有人为利益机关算尽,还有人为利益出卖灵魂,人性的弱点就在于此,古今一样道德的标榜不如利益诱惑,财富、权势、名声、都是利益,世界上哪有什么贞烈忠贞之人,就看你给的诱惑到不到位,诱惑到了,这些人什么都能背叛,人类社会的发展肯定就是利益推动的,刘启对于历史哲学的深刻认识,从书本直接到了现实中,现在才理解的最深刻、最彻底。 暗暗握了下拳头,感觉自己身体内澎湃的精力,刘启暗暗下了决心,“假如,我在这样的古代社会都不能做到更好,那我回到现代社会一样是个失败者,那我还回去干什么” 苏彩儿在一旁也幽幽的叹了口气,眼神仍然有点迷茫的看着刘启。 “我们还会回来吗”她说道。 刘启看着这个美丽的少女,轻轻笑道:“不舍吗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当真你不会骗我吧” 刘启道:“相信我吧,杭州的明天会更美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要回来,它的的美丽都是因为我们,是我们将它变得更漂亮更动人” 苏彩儿被刘启的几句话深深的打动了,少女的心中可能理解的是更深一层的意思,她只是笑,她选择相信刘启,相信眼前这个朦胧中给自己捋头发的清瘦男子。 日昌隆财雄势厚,所有的人员撤离都是车马,加上顾氏炼坊和铁厂的人员,很快就赶到了队伍的前方,马车驶过,众百姓纷纷让道,路上众人饿了都吃些干粮,饮些清水,天色尚早,大家想多赶些路,官道以西靠近临安县的范围已经被叛军所占,路上其实并不安全。 众人行出三十里不到,前面地势有些不太平坦,有丘陵和密密麻麻的树林出现,突然前头的队伍突然出现了骚乱,许多百姓哭喊着向回跑。 担任警戒的铁厂虎卫和日昌隆武师回报,前面发现魔教叛军,人数上千,从西面的树林杀出,围堵了管道,正在抢劫百姓。 日昌隆的车马立刻全部停下,现在这支队伍的所有调度指挥全部都归刘启指挥,刘启带人登上山坡向前观察,只见前面两里之外,正有一帮叛军也不打旗帜,堵在管道之上,两侧还有骑兵奔跑,正在追赶逃散的百姓。 刘启向罗文一摆手,罗文立刻开始安排,所有家眷和重要的货物车辆立刻集中,外面呈圆形围上了一圈马车,马匹被解下,空车被扳倒,虎卫和众武师全部龟缩在内,黑神弩全部上弦准备,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刘启等人仍旧站在山坡观察,官道上的百姓已经跑散,路上孤零零的就剩下刘启他们的队伍,围成一圈的马车就像个显眼的靶子,叛军很快就发现了,正在集合队伍慢慢靠近。 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虎卫们静静等待,没有命令不得发起攻击行为,这一队虎卫有不到五百人,加上日昌隆的两百护院武师,总人数不到七百人,没有长兵器只有弓弩和佩刀,但却不妨碍他们敢于对峙对方的骑兵。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右侧的山坡上突然响起来一阵尖利的哨子声,然后冲下来一群打着宋字旗号的官军,人数也不是太多,一员白袍白甲的小将骑马站在山坡上,将手里的银枪向下一指,密集的弓箭就射向叛军的方向。 正在徒步前进的叛军顿时被射倒一片,于是纷纷退后,叛军发现有官军出现,不但不惊慌,反而异常兴奋,两侧的骑兵突然开始加速向官军冲了过来,而白袍小将指挥的宋军却全是一些步兵,虽然人数有两个营,但步兵打不过骑兵这是这个时代战场的通用法则,叛军虽然就只有几百骑兵,但一旦冲锋起来,步兵则会被很快冲散,骑兵居高临下可以任意杀戮。 第五十一章 结交 惨败是必然的,刘启可不敢指望这些官军,但不眼看着他们被杀,还能有什么办法哪自己尚且顾不过来,怎么去管别人 “隆隆”的马蹄声已经响起了,骑兵已经开始冲锋了叛军骑兵的战马已经越来越接近了,而白袍小将指挥的宋军也立刻做出了反应,长枪兵立刻上前,枪尖前指微微翘高,后面盾牌手用盾牌护住长抢手的身躯,弓箭手立刻到第三排集合,张弓搭箭。 快速的骑兵冲锋转瞬既至,巨大的马匹冲撞力狠狠的撞到了宋军的阵型上,能够面对众多的骑兵冲锋而面不改色的官军实在难得,但这种技术兵种上的诧异,需要用极端的装备来弥补的,就像步人甲,那是宋朝对付辽国西夏骑兵的最有效的装备,但眼下这些宋军去没有,甚至连穿皮甲的都不多。 宋军阵营刀盾兵显然经不住叛军骑兵的冲撞,立刻被冲开了一个缺口,骑兵们根本不用排什么阵型,只是散兵冲锋而已,第一匹马冲开人群,紧跟着后面的骑手就开始收割生命了,一把把闪亮的刀光划过,鲜血飞溅,几十个宋军就被杀死。 白袍小将纵马而至,一把银枪上下翻飞,挑落了几名叛军,迅速组织人手将漏洞堵住,冲过去的敌人则交给弓箭手伺候,一阵凌乱的箭雨,将冲过阵型的十几个叛军射下马来,但对方也是经验丰富,大队骑兵开始侧向跑动,宋军阵型两翼人少,只有刀盾兵压在那里,很快就被叛军从侧翼冲乱了阵型,任白袍小将左挡右杀也不济事。 叛军的骑兵肆意的掠马纵横,挥刀砍杀着宋军的弓箭手,而此时大队的叛军步兵也怪叫着冲了上来,对方战术得当,官军眼看着就要落败,白袍小将也立刻做出了反应,队伍阵型收缩,在长枪兵的掩护下,刀盾兵与弓箭手缩成一团,慢慢向山坡退去,想要依托于地形阻击,山坡丘陵地带,骑兵无法展开,对付叛军大队步兵就不怕了。 骑兵们才不去管他们,兜了几圈之后,将追击任务扔给后面的步兵,调转马头开始冲着刘启的车阵过来了,他们出来是抢劫的,而官军不堪一击,反而是大批的车马物资才是下手的对象。 嘴里啸叫的叛军骑兵快速的冲了上来,隔着几百步就开始射箭,虎卫们并不反击,只等待着命令,众人也都很紧张,眼看着对方骑兵打垮了宋军的阵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挡住。 骑得快的几名叛军已经靠近马车的外围了,这时却被躲在里面的虎卫点射了,黑神弩直接命中头部,齐齐的摔下马来,看到自己人被杀,却激起了叛军的兽性,竟然很快组织了队形,又开始集团冲锋了。 隆隆的马蹄之声又开始杂沓着冬日的地面,对方骑兵越来越近了,猛然间只见车阵后面,冒出了无数个人头,一声令下,一片密集的箭雨腾空罩落,随即前排人员退后,后排人员又再上前发射弩箭,三连发的弩箭形成了两到三拨密集的尖锐的铁雨点,狠狠的包围了叛军骑兵。 每一次射击都是有角度的,那是随着骑兵移动的速度进行调整的,罗文好像对这个很再行,弩箭基本上都是以四十五度角射入人体,怒马狂奔着从车阵两侧掠过,但马上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漏网之鱼也会被弩箭点射下来。 骑兵们跟下饺子似的从马上掉下来的情形,看的山坡上的官军目瞪口呆,魔教叛军的骑兵其实并不太多,总共才两三百人,这伙人本是土匪,从来都是凶悍嗜杀之徒,被方腊招抚之后,跟着攻打歙州的,这次私自出来抢劫出自他们土匪山贼的本性,却没想到碰上了铁厂虎卫这种怪胎,这一下就折损了七八成,剩下的叛军拨转马头就想逃跑。 可是距离实在太近了,在高效的虎卫射击手来讲,一两百步不到三百步的距离上,完全可以自由瞄准,依托于劲弩的强大杀伤力,一箭一个的点射,这些土匪骑兵就一个也没跑掉,全部阵亡,一个骑兵的冲锋后果竟然是被全歼,这个是谁也料想不到的。 看到这种结果,后面进攻官军的叛军步兵惧怕了,连忙撤退,可是官军却不会让他们跑了,在白袍小将的指挥下,宋军以一种特殊的阵型向下掩杀过来,弓箭手使用遮断射击,将远处的叛军往回赶,长枪兵配合刀盾兵平推过去,将叛军一个个的刺倒 这一仗虽然规模不大,但却惊心动魄,官军获得了大胜,追的叛军的残兵败将跑出去好远,才收队回来,虽然胜利了,但人家也知道,没有刘启他们解决掉对方的骑兵,谁胜谁负还难说呢,所以那名白袍小将跳下坐骑就向刘启他们走来。 众虎卫撤去车阵,开始重新装车,刘启他们看对方走来,也迎了上去。 “在下西军刘延庆架下武副尉韩良臣,多谢各位刚才仗义相助”白袍小将拱手谢道。 他是冲着罗文说的,刘启一群人中,只有罗文像个武将,其他人有男有女的,怎么看都不是武人,能指挥这么训练有素士兵的武将当然要受到尊敬,罗文连道不敢,将眼光直接指向刘启。 韩良臣颇为讶异,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武将,但宋朝历来以文御武,文官的地位大于武官,他也不奇怪,只道刘启是一名小文官,是这伙人的主事之人,当下又向刘启拜谢。 韩良臣讶异,刘启更是惊讶,连忙拱手相询。 “你可是延安府,西军副将韩世忠” “正是在下,不知先生怎会知道良臣的大号” 刘启的震惊不小,一代名将啊这样的年轻这可是和岳飞齐名的宋朝中兴四将之一啊,如果说之前他结识的安道全、公孙胜等人,还只是水浒小说中传说的人物,可眼前的韩世忠却是正史中赫赫有名的名人,想到这点又令刘启兴奋不已,“历史名人就在眼前,嘿嘿我来结交一下” 第五十二章 不能马虎 “原西军都巡检杨震,你可认识”刘启道。 韩世忠喜道:“原来你认得杨将军,太好了,杨将军早先与我有恩,前两日在杭州碰到了,他现在就在前面官军大营,先生可以跟我一同去见他” 于是众人整队与韩世忠带领的宋军一同上路,路上刘启与韩世忠相谈甚欢,原来,韩世忠所部属于西军节制,并不是陈亨伯所辖的京师禁军和鼎沣军,朝廷已经获知方腊叛乱的最新驿报,遂派兵前来,韩世忠所部属于先头部队。 具体韩世忠知道的并不太多,大体情况是:宋徽宗赵佶闻听东南叛乱,一时震怒,本来正在和北国女真密议准备合作攻辽,并调西军东进,准备北伐,如今东南反了方腊,当然先处理东南之乱了,于是赵佶即命童贯为江浙淮南等路宣抚使、刘适庆为宣抚司都统制、谭稹为制置使、王禀为统制,率领京师禁军及陕西蕃汉劲兵15万出江宁江苏南京,分两路兼程南下进剿。 韩世忠本是刘延庆手下小校,因军功升至副将,这次属于先锋部队,星夜兼程赶来,与陈亨伯部与杨震所部残军汇合,今日他带两个营的兵力正在勘查杭州周边地形,正赶上魔教叛军在官道上抢劫。 韩世忠却对刘启的铁厂虎卫非常感兴趣,区区几百弩手就敢撼对方的骑兵,这种兵他还是真没见过,最少不比他们经常和西夏打仗的西军差,而他们却实实在在不是正规军,而是乡勇护院,这不禁让韩世忠甚为佩服,带出这样的队伍的将领定是胸藏沟壑之将,可他们的统领却是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刘启。 韩世忠对刘启不断用言语试探,却发现刘启对排兵布阵根本一窍不通,能勉强说上的话也是从游戏“帝国时代三”里面学来的,但刘启对冷兵器作战丝毫没有兴趣,总是很快的发展科技,然后使用热兵器战法来攻城拔寨,这让韩世忠狐疑不已,但眼前这些护卫们对刘启态度却是发自内心的恭敬,韩世忠明白,只有军队的缔造者才能享有这样的目光的,哪怕是这群虎卫的将领,那个叫罗文的,也对刘启恭敬备至,言听计从。 刘启也对这位未来的“中兴四将”之一深感兴趣,交谈中发现,韩世忠十分稳重,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凡事居多思考,其老成持重的样子实在与他的年纪不符,见他对虎卫感兴趣,于是拿出一把黑神弩递与他。 “韩将军想来对我们敢于对抗敌人骑兵颇为不解吧看看这个,你就会明白了” 韩世忠翻来覆去的观看着手里的这把弓弩,忍不住爱不释手,心中兴奋不已。 “好东西啊如装备此等弓弩,我大宋军队的战力将不可挡” 刘启哈哈大笑道:“怎么与杨大哥说的话如出一辙啊” “噢杨将军也是如此夸赞此弩吗他的见识比我高,想来此弩定是战阵厮杀的利器”韩世忠由衷的说道,心里却在琢磨怎样在战场上发挥此弩的威力。 刘启见他喜爱,于是道:“韩将军既然喜爱,就送于将军了” 韩世忠闻听,自然无比高兴 队伍行进二十里后即将抵达秀州城,宋军大营在城南十里外扎营,刘启安排苏彩儿进城与日昌隆苏弼等人汇合,自己带着顾小六随韩世忠去见杨震。 宋军大营呈左右犄角之势按扎,左边是京师发运使的禁军,右边是鼎沣的枪牌刀盾兵,杨震所辖几千厢军被编入禁军营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在西军时的战斗生涯,营帐内除了衣甲兵书,行军床就是刀枪兵器了,闻听刘启来访自是高兴万分。 韩世忠也上来见礼,然后告辞,他要急着安排手下将叛军的头颅拿去记军功呢。 “刘兄弟,我杭州城几千厢军现在临时驻扎此地,陈大人肯如此安排,无非是看到我神弩兵的战斗力非凡,但现在我们急缺弩箭和弩臂等零件”杨震是开门见山。 刘启一摊手,“我等撤出杭州城,高炉都封了,如何给你提供零件啊” 杨震也颇挠头,刘启却说:“杨大哥何须烦恼”他一指韩世忠的背影继续说:“朝廷马上大军就到,那里还需你在冲锋陷阵啊” “兄弟有所不知,我与那刘延庆素有旧怨,而这次统兵之人那是童贯,此人好大喜功又喜欢保存实力,到时候我们这些杭州旧将仍然免不了去当马前卒,只是不知恩帅折可存这次是否也能到来,如他在的话,或许还能说得上话。” 刘启道:“杨大哥多虑了,我将铁厂的工匠都已经带来秀州了,倒是可以帮你修理损坏的弓弩,打造一些甲胃,但要军中的铁匠配合。” 杨震道:“如此就多谢了” “东南之乱不会再有多久了,朝廷大军已至,只要我在军中效力有功,兄弟就会很快搬回杭州的” 刘启在杨震这里没有多做停留,拒绝了杨震留下吃饭的好意,而是迅速的进城,与铁厂人员与日昌隆汇合,将最新的消息带给众人。 “看来我等不必再做迁往江宁的计划了,先在秀州安顿下来,等着搬回杭州即可,”苏弼扶须说道。 刘启点头同意,却为铁厂人员的安置发愁,最后苏彩儿决定将南湖以东桑园借与刘启,让他安置铁厂人员,对此刘启不胜感谢,于是城西铁厂的大部分人员暂时就安居在桑园之 内,众虎卫也随同前往。 桑园西侧有一大片荒地,杂草丛生,这里被辟为了一处营地,虎卫营就驻扎在这里,西城铁厂原有的虎卫经过这次杭州之变后,从原来的七百多人,减少到了五百多人,很多人战死和失踪,作为远程打击兵种,在历次的战斗中战损还是比较低的,虎卫们很多都是铁匠出身,作战勇敢,服从命令,心理素质好,但也暴露出了很多问题,那就是耐受性差,虽然服从命令,但组织性和纪律性都不高,尤其体力跟不上激烈战斗的需要。 这段时间就要解决这些问题,这支武装是刘启在宋朝大展宏图的根本,他现在越来越重视,于是亲自进行督导,他将杨震提供的行军操典进行了一次改进,增加了很多队列训练的内容,这是培养士兵组织性纪律性的重要手段,不能马虎。 第五十三章 操劳 虎卫营原来的人员都是一些铁匠和工匠的家属子弟,后来又增加了许多农夫闲汉,当初之所以踊跃报名那是冲着铁厂丰厚的待遇而来的,每人每月二贯,也就是两千文钱,刘启按月准时支付从不拖欠,就算前几天时也是足额发放,但当叛军围城和进攻铁厂时,有家有业的自然拼死战斗,但那些单身独户就已经出现只为钱卖命的情况了,担心饷银发不出来的就有几个逃跑的。 对于此,刘启第一步就是提高虎卫的待遇,一应吃穿甲胃军备用具全都由铁厂负责,伙食也要保证顿顿有肉,从虎卫的个装备到个人用品,连绑腿鞋子都发,月饷也涨到每月五贯,比朝廷禁军都高,而一任知府的年薪才四百贯,反正刘启不差钱。 但对应的虎卫营也制定了严格的军纪,并进行优胜劣汰的制度,营将以下所有人,不服从者罚、私斗者罚、偷盗者罚、懈怠不勤者罚、完不成训练任务者罚,处罚的方式有:禁闭、军棍、饿饭、罚饷、开除等,你们不是为了钱吗我把待遇提的高高的,活着的人高饷,连死了的也是高待遇。 战死的虎卫与伤残退离的人员,刘启给其优厚的抚恤,所有战死的虎卫全部制作灵牌,建虎卫英烈堂,刘启亲自主持祭奠,让死者极尽哀荣,这还不算不算,虎卫营还有自己的军功制度,建功不以杀敌数,而由战友和长官推荐,每年一次,无论战时还是和平,都要评论军功,凡立军功者,都有一枚金章,上面是铁锤和军刀交叉的样记,底下是云龙纹,由铁厂最好的工匠铸造。 刘启从这些措施中是想给这支虎卫慢慢的建立荣誉感,只有荣誉感才能让士兵有归属感和向心力,看到叛军和宋军在前几次战斗中都有逃跑现象,刘启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没有归属感和向心力的军队,碰到挫折为保性命,不逃跑干嘛 虎卫营经过一系列的整顿和淘汰,人员锐减到了三百多人,但剩下来的个顶个都是精锐,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个人技能,退下来的老虎卫也不让回家,而是承担营中杂物,或者将来带新丁,目前在秀州一切都只为修养,还不至于扩张。 每日鸡鸣时分,虎卫营即刻出操,进行负重跑步行军,沿着军营跑十圈,然后吃早饭,饭后训练,队列行走,前后左右转向,卧倒爬行等,中午饭后午休一个时辰,然后下午进行弓弩射击的训练,与佩刀格斗的训练,全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一天下来虎卫都筋疲力尽的上床睡觉,而且是天天如此,从不间断。 偶有想偷懒的,想到自己优厚的饷银和待遇,以及虎卫营的处罚,也变得老老实实,很快这支队伍的精神面貌就焕然一新,可以说刘启是在十二世纪的北宋,首先建立了一支纯职业化的军队,虽然它只有区区的三百人。 这段时间刘启一直呆在虎卫营,与罗文一起研究和训练虎卫们,罗文的待遇也提高了,他的家人在钱塘县,撤走的时候刘启特意安排虎卫将他的老母也接到秀州,对此罗文感激不尽。 这一日二人正在营中,顾小六来报,说日昌隆大掌柜来访,刘启连忙出去迎接,来人正是苏彩儿,刘启一眼就认出她不是沈瓶儿,因为苏彩儿左脸颊没有那可小红痣,他知道沈瓶儿作为替身每次出场都要用黑纱蒙面的,但苏彩儿却不用。 苏彩儿作为日昌隆的大掌柜,这次私人来访,很是奇怪,苏彩儿只带了一名贴身的丫鬟和两名护卫,这名丫鬟刘启也见过,就是上次刘启给苏彩儿治病时,在一旁的“巧娘”。 “大掌柜有事,差遣下人前来叫我就成,如今亲自屈身前来,刘某可不敢当,不知有何要事”刘启奉茶道。 轻叹了一口气,苏彩儿秀眉微蹙,却不说话,刘启看她有点憔悴,日昌隆家大业大,这次,手下人手不足,事无巨细都要苏彩儿来操持定夺,这段时间也够她累的。 刘启心中微微心疼,于是问道:“小姐的身体还好吧身上的旧病是否不适,有没有请安神医再与你诊治“苏彩儿微笑道:“安神医已经为我把过脉了,他说的我的旧疾已好,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奴家不知道何时才能报答先生” 刘启不语,古代女子说要报答你,十有八九会以身相 许,这点上刘启心里有些别扭,苏彩儿的身影和样貌总是会和沈瓶儿重合在一起,而在刘启心里沈瓶儿反而更重一些。 “爹爹这些日一直在研究织机的盘齿动力,几乎废寝忘食,但难度颇大,倒是安神医提醒,可找先生来帮忙,我不想爹爹太过操劳,于是就亲自来了,不知道你是否有闲,能否抽空前往一趟”苏彩儿觉得所用的语气不好,又追加一句“何时都行的”。 “小姐客气了,我现在就过去可好”刘启说。 苏彩儿自然十分高兴“那太好了,多谢你啦” 苏彩儿乘坐的马车上,刘启坐在她的对面,日昌隆的马车基本上就是那种房子似的,带有曲柄减震的豪华车,护卫顾小六站在车厢外侧,马车府基本上在车厢的顶部,车厢巨大而舒适,巧娘乖巧的坐在一角。 苏彩儿静静在靠在坐垫之上,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刘启不觉有点发呆,为了打破尴尬,于是没话找话。 “瓶儿姑娘还好吧” 苏彩儿面孔一板,突然撅着嘴说道:“害死人了你表姐现在茶饭不思,每日跟我念叨的都是你” “这”刘启有点发窘,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看看她吧,毕竟经过患难的,好吗”苏彩儿歪着头问道。 “嗯”刘启点头,他现在倒是很惦记这个跟苏彩儿长得一样,又有点顽皮的女子,只不过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有点忙不过来。 马车飞驰,不知道走了多远,刘启突然警觉,望了望两侧的风景,突然道:“这是去哪里啊这不是回城啊” 苏彩儿埋怨道:“别问了,到了就知道,难道还怕我拐了你不成” 这丫头显然知道目的地,自然是她有意安排的,刘启调笑道:“那里,那里,小姐拐我自然求之不得,呵呵”这语气就显得轻佻了,但苏彩儿丝毫不怪,只是白了他一眼。 第五十四章 材料技术 马车一直行到南湖边上才停了下来,二人下车,苏彩儿指着南湖道:“可否陪我走走” 刘启点头,于是二人沿着湖边漫步,冬日的南湖仍旧风光旖旎,嘉兴南湖在唐代之时就是着名的旅游景区,在嘉兴当地与西南湖并称“鸳鸯湖”,湖中渔船于游船并行,冬日的残荷躺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难得的阳光灿烂,金色的光线投射在湖面上,霞光万道,美景不可方物。 苏彩儿几乎看的痴迷了,半响回不过来神,嘴里喃喃道:“太美了” “能陪我坐船看看嘛”苏彩儿轻声说道。 刘启不忍心拒绝,于是招呼游船的船家过来,从一处小码头上上了一艘画舫游船,这种游船是专门供游人赏玩南湖的,舱内有暖炉,内衬景锻,窗户都是磨得很薄的贝壳镶嵌,坐在船上观赏南湖景色别有一番情趣,只不过现在是冬天,游人有点稀少,船老大平日里只好靠打鱼为生,这时候赶紧从自己的渔船上跳上游船,将暖炉生起。 船老大在船后摇橹,刘启与苏彩儿在舱中观景,巧娘将一直抱在怀里的木盒打开,一样一样的,取出四样小菜,和一小瓶酒,摆在桌上,刘启看的一愣一愣的,原来苏彩儿早都准备了这些东西,一切都是在这个女孩子的算计之中。 刘启摇头苦笑,也不点破,只是陪着她饮酒观湖,其实真正的南湖风光只有在岸上可以欣赏,湖中反倒没有了意思,如果是在夏日,倒还可以自己打些湖中的鱼虾,让船家煮了,饮酒吃鱼的倒也惬意,可现在是冬日。 刘启道:“你说这南湖跟杭州的西湖比,那个更美一些” 苏彩儿道:“当然是西湖了,西湖在冬日也好看,断桥残雪,湖水是碧绿的,爹爹给我专门造了一艘带暖舱的游船,去年我们还一起游玩”突然好想想到了什么,低头道:“爹爹让我请你去府中,我却带你来游南湖,你不会怪我吧” 刘启笑道:“当然不怪,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可不要忘了我啊不过苏老爷想来等的急了,不如我们先回去,过几天我再陪你玩” 苏彩儿点点头“嗯,就依你,下次我们再玩” 二人这又指挥船家靠岸,刘启付过船钱,两人登上日昌隆的马车,向城内而刘启跟随苏彩儿来到了日昌隆位于秀州城内的商号,这里是一间比较大的房子,临街一面还是铺面,只不过这家店铺却是卖古玩字画的。 店铺的主人姓金,其弟正是日昌隆秀州商号的掌柜,而他自己却是墨家的大匠,也就是沈瓶儿嘴里的金叔叔,日昌隆在秀州的织厂并不庞大,但却是此地生丝的最大进货商,甚至于自己也开辟了上百亩的桑园,养蚕缫丝是主要的经营项目,靠他们生活的蚕农数以千计,同时日昌隆还在这里开展熟丝的印染业务,出产很多靓丽的的彩线。 刘启的到来令苏弼大喜过望,拉住他的手就往内堂拽,内堂之中乱七八糟,这里就是苏弼等人的实验室,苏弼带着围裙套袖,完全就是一个木匠的打扮,除了他之外,这里面还有几人,“十二指神匠”宋芜也在其中,再有的几个工匠则都是墨家的工匠高手。 这段时间这些人就一直在这件屋子里,钻研动力织机的一些关键性难题,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找到突破口,研制处于停滞状态,如今刘启来了,苏弼自然十分高兴,把他们碰到的问题统统摆了出来,让刘启给提些好建议。 刘启原先跟他们说过,自己只会画图,并不会动手制作器具,但对于分解图他却有天生的敏锐感,要不也不会描画出精致的三维图,虽然只是照猫画虎,但这里面需要在脑中先进行模型搭建和分解的,就像后世的机械制图一样。 其实宋芜苏弼他们碰到的难题无非是两种,第一种,动力的提供问题,这个上次刘启提议使用畜力,倒是勉强可以解决,第二种,动力减速问题,织机的原型机已经使用木料加工制成,但这是在使用人力的情况下设计的,并非刘启提供的图纸,模型的制造上这些人陷入了原有程式化的老路,动力方面的传导竟然还在使用各种啮合的齿轮。 刘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墨氏机关术对于齿轮的运用几乎是炉火纯青的,这一点从他们的马车车厢下的减震机构箱上,就能看清楚,但对于织机这种只用往复运动的装置,大量的齿轮机关只会是将大量的动能无谓ng费掉。 工业革命时,英国的最先将蒸汽机用于的也是纺织业,他们采用的大型的皮带轮来带动曲轴来进行往复运动,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劳动效率,刘启占便宜就在于他对于这种科技积累的预先了解,所以他只需要提供思路,剩下的交予别人来完成。 既然是画图的,刘启也不用玩斧子、凿子和墨斗,木匠活看着好玩,但非常累人,刘启找来白纸,将自己的想法直接画在了纸上,苏弼等人围观,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刘启不去管他,埋头将图画好。 然后他给众人解释,怎样使用大型的轮子,用皮带传导,驱动小的轮子带动曲轴摆动,怎样将动力分散传导到不同的织机上,而对于减速问题,他在图上面画了几个奇怪的齿轮,这种齿轮是斜面,小轮套大轮,注明中心渐开线,齿槽的槽面啮合使用蜗杆进行调整,可通过手动来调节几个不同尺寸的齿轮,来达到不同速度的目的。 东西讲完,其他人都有点茫然,但宋芜不愧为墨者钜子,稍一思索后,以手加额道:“好想法,好想法快快你们跟我来,现在就制作模型”说完扭头就跑,一溜烟一般,刘启看的直咂嘴,“科学怪人基本都这样吧他嘴里嘀咕道。 苏弼此时也想明白了,忍不住的高兴胡子一翘一翘的,对刘启大加赞赏,随后拉着刘启偷偷向后溜,然后让刘启观看自己使用蒸汽动力的思路,这东西困扰他很久了,自打刘启给他做的那个开水实验之后,苏弼觉得脑中灵光一闪,但始终抓不住要点,图纸都画了无数张了,总是不太满意。 刘启一看,又是陷入到误区当中了,苏弼想到的是蒸汽的气体动力,而不是压缩的动力,他设计的图上是使用大锅烧开水,然后从上引出一个吹嘴,对着一个大型的风扇状的叶片,使用蒸汽吹动叶片做工。 而蒸汽机的工作原理却是使用蒸汽气体的动力压缩原理,水蒸汽在被加热之后巨大的膨胀性是一切做工的基础,这里面包含了很多现代科技的成果在里面,包括:材料,容器的密封,活塞的与气缸等等。 第五十五章 不知而已 从初步的理解到亲自的实验,刘启也参与了进去,但他这才发现,这里面的难度不是一般的难以想象,首先他对古代中国的工匠的作业方式不熟,再者蒸汽机对于材料的要求非常的高,没有现代化的工业基础,基本上是无法完成的,这不是简单的实验几次就行的,为此刘启很沮丧。 他回去拼命地查资料,可是丁建鹏电脑内的资料在这方面还是很少,没有一个现代人可以在一起商量啊刘启不禁有点怀念丁建鹏,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哪里,硝石矿找到了没有如果能够找到硝石,则可以立刻开始进行炸药的研制了。 刘启考虑,炸药的生产必需有一个基础的化学工业体系,这个是必须要建立的,所牵扯的人员、资金、技术等都需要解决,而且,他还需要解决金属材料的工艺问题,这个可以依托于铁厂来搞,而丁建鹏好像就是什么化工及人造材料什么专业的,搞科研还得他来,刘启觉得不能总是自己一个人打头阵了,是时候要丁建鹏参与进来了。 刘启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建功立业”,随即将它划掉,又写:“香车美女”咧嘴一笑又划掉了,再写:“安身立命”又被划掉,思索了良久之后,刘启写下了四个字:“自由生存”这四个字也可以理解为“生存自由”是先生存再自由,还是先自由再生存扔下笔纸后,刘启在房内苦苦思索。 顾小六很奇怪,他虽然认得几个字,但却认不出刘启写的简体字,又不敢打搅刘启,只好在一旁伺候着,看着刘启像狼一样在屋子里面转圈子。 刘启猛地停住脚步,又趴在桌子上写了起来,这是他的专长,叫:“逻辑倒推法”,他想到要想在大宋朝代自由的生存下去,就必须融入这个时代的整个社会,并且获得当权者的支持,那么你就要实力,靠什么来获得实力哪 问题有点复杂化了,刘启有点厌烦,将纸团成一团扔掉,然后又写:“给老子低头”咧嘴笑道:“这就是实力”。 往下写:拳头、枪杆子,大炮“对了我要造大炮”刘启道,然后往下倒推,想要造大炮,就必须解决密封的炮管问题,这个暂时可以用青铜铸造,那么前膛还是后镗哪暂不考虑,炮弹需要炸药和发射药,这个有点接近了,炮弹用什么铸铁应该能行,发射药用什么硝化棉还是需要硝石装药弹壳用什么呢厚纸板应该可以,这个看来还需要发展造纸业有些凌乱,但还是能倒推回去。 矿石就分好几种,从目前来看,急需的几种有硝石矿、铁矿、铜矿、石英矿、煤矿、硅酸盐矿等等。 上次守城用的那个大手雷不错,能小型化就是手榴弹,如何解决拉弦的问题那就需要石英和玻璃粉了,玻璃这种东西目前连阿拉伯人都没有发明,刘启想不就是烧吗找到石英矿直接烧,烧出硅酸盐烧出水泥想到水泥,刘启笑了。 倒推上去就是两个简单的科技树,有了思路就好办了刘启想,这就跟写小说列大纲一样,有了目标就好找到解决办法,譬如说:“宋代之时道教没落,但民间方士很多,这些人的炼丹术就是基础的冶金和化学,找一些这样的人来就行,中华古代科技大全里有记载,唐代的时候,炼丹家孤刚子在其所着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九中就记载着“炼石胆取精华法”,即干馏石胆胆矾而获得硫酸,有了硫酸就更好办了,很多金属元素都可以提炼出来,金属材料工业的原型就会出来。 宋代的人重视工商业,但工匠们的总体地位并不高,要想将发展基础工业,大量的有知识的工匠参与是必不可少的,就像日昌隆墨家的那些工匠,这些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才,刘启需要慢慢的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这里面有许多系统的工作要去做,但有一点刘启相信,那就是这个时代中国人的聪明才智,很多东西都能找到解决办法,他必须相信工匠们,好比相信日昌隆墨家的工匠们。 事实证明,刘启猜对了,日昌隆墨家的工匠,的确是聪明绝顶,因为他们将一个原始的蒸汽机模型做了出来,几日之后的一天,刘启被请去观摩学习。 一个十九世纪的怪物现在被十二世纪的一帮中国工匠折腾出来了,刘启看着眼前的这个怪物兴趣盎然,这是一个半圆形的东西,装满水的大锅连接着一个完全用铜皮制成的活塞缸,带动一个曲柄,而曲柄上连接一个大轮子,大锅被放在一个砌成的灶台上,底下堆满了木柴,火烧的很旺,不一会,大锅里的水被烧开,产生的蒸汽进入活塞室,慢慢的推动活塞向前运动,并逐渐加快,曲柄带动轮子开始做飞快的转动,整个蒸汽机异常的简洁但却很有效率,墨家的工匠竟然连用来排泄过剩蒸汽的泄气管也做了出来 刘启惊奇不已“你们是怎么解决活塞缸内的密封问题的”他问道。 宋芜笑呵呵的拿出了一个小船模型,对刘启道:“这是金大匠制作的水动船的模型,其实墨家工匠早都解决了液体压力传动上密封的问题,关键难点还不在于此,难就难在曲柄与活塞的角度链接问题,这里面牵扯了很多术数计算,多亏了瓶儿这丫头,她真正掌握了他父亲对于术数钻研的心得啊” 刘启点点头,宋芜身后一人道:“瓶儿还帮我计算了水动船的位体角度问题,真是难为她,不过我的水动船如果能使用这等动力,估计风帆就要被淘汰了哈哈” 刘启突然回头瞪着那人道:“您就是金大匠啊您回来了,太好了,快帮我看一下这上都是什么字”说着从怀里就往外掏那个布条。这位金大匠名万春,字敷华,又字仲华,浙江永康人,是墨家仅剩的两名大匠之一,人称玉臂匠,除了一身精湛的墨家机关术之外,更擅长石鼓金文,金石篆章,书法尤绝,可说是一名才子,也是后世金石学的奠基人,只不过刘启不知而已。 第五十六章 沮丧 他设计制造的水动船,是能够使用人力压动水压推动船体行进的一种喷射船,奇思妙想,前无古人而且刘启之前见过的那种弹簧锁具也是他设计的,这里面有一个关键的零件,对刘启的计划十分重要,那就是弹簧 弹簧是一种非常有用的工具零件,中国古代就有,但那时候的弹簧受到材料的限制,对机器的做工是有限的,但现在刘启有了弹钢,如果将这种材料作刘启想开发的射弹武器上,那么在火药发展还不能完成火枪火炮的时候,则可以是一种替代弩弓的大威力武器。 对于这种想法的执着,使刘启接下来一直缠住金大匠,共同研究弹簧,并且将后世的一种弹子弩的射击做了改进,放弃掉弩臂的设计,而采用双线弹簧的设计,通过管状导轨将弹子发射出去,为此刘启在驻地专门搭建了小高炉,生产脱硫脱碳的新型弹钢材,将钢棍拉成钢丝,虽然有点粗但也够用了,再按照一定的扭矩拧成弹簧,并进行淬火,增加弹簧的强度,从而完成整个工序。 实验进行的非常成功,各种不同规格的弹簧,他们造了一大堆,经过试验和讨论,最后采用的是弹簧的收缩的动能,而不是反弹的动能,来作为弹子枪的动力,做出来的弹子枪非常小巧,可以将弹子强劲发射到两百步左右,在五十百步内,破坏力惊人,竟然可以穿透牛皮,这还是使用了泥弹子,如果换成铅锡制作的金属弹,则在八十到一百步的距离内将牛皮开洞。 刘启对此异常高兴,这简直就像一把大号的手枪吗,黑神弩在三四百步的距离内威力巨大,但由于受到弩弓上弦的时间限制,敌人冲到五十到一百步的距离内,则不好瞄准,影响杀伤力,这时候如果就准备近战,ng费人力,如果再有这种补充武器的话,则在敌人冲近到自己二十米三十米内将其射杀。 这种射弹武器的发明极大的鼓舞了刘启的自信心,为此他发明了很多弹丸,有包在泥壳里的铁蒺藜,有圆形的铅锡弹,根据管状导轨拉出来的旋转膛线,刘启还制作了一种尖锥形的弹丸,发射出去的这种弹丸在旋转加速之下,竟然可以穿透铁甲这令金大匠吃惊不小,遂对膛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人是不知足的,刘启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一般的财迷都是不知足的,刘启是一个典型的财迷,有了大威力的弹子枪是他想跟官府做更大生意的保证,更何况他还要发明火枪火炮,在别人眼里刘启不仅神秘,而且还是个怪人,铁厂的人就不止一人曾发现过,刘启偷偷一个人在厕所收集墙角的土,他当然不知道刘启是在收集硝,还以为刘启重口味,需要吃点粪土来增加头脑的灵活性。 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被传出去,因为刘启已经放弃了这种办法,把希望寄托在丁建鹏寻找硝石矿了,目前他的不知足在于,单发射击的弹子枪攻击不连贯,他想要连发的,于是又一头扑在这上面。以至于金大匠给他解释那个布条上的拓片是什么字时,他都没放在心上,直到见到了安道全。 安道全是来告别的,他一直以来都在秀州,杭州百姓暂居秀州缺医少药,伤病不断,令安道全想广济天下而不可得,只能以一身医术为百姓治病,可在行医的过程中,安道全对创伤外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再为铁厂伤众治疗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原来的医术竟然与无法解决的难题,但苦于手头没有可用于钻研的书籍资料和解剖图,于是他想潜回杭州,去找战乱而死的叛军尸体来做研究,但他却没有跟刘启明说,只说去找一清道人,有事商量。 一清道人公孙胜一直留在灵隐寺内,守护者躲在其中的百姓,鉴于杭州目前为叛军所占,刘启只安排定期给灵隐寺送去一些粮食,拜托公孙胜照顾避祸的百姓,对此公孙胜一口应承了,现在安道全提出要去找公孙胜,刘启立刻就想到那个布条拓片。 布条拓片上的字,已经被金万春给译了出来,那上面是八个大字:“天设雷池,水不可泄”只是刘启正在钻研弹簧,并没有往心里去。 说起这个刘启立刻想到了宝藏,六十万斤的黄金啊可不是小数目,安道全既然知道宝藏的下落,为何卡在一段小小的拓片上了这个安道全不说,估计谁也不会知道,除非公孙胜也知道,但二人显然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刘启心痒难扫,但却不敢暴露,心知欲速则不达,不如将线放长慢慢的等机会,于是告诉安道全,布条拓片上的字已经破译,并告诉他一共就八个字。 “天设雷池,水不可泄”安道全嘴中念叨,皱眉思索。 刘启却说:“安神医,我知道这八个字就是郭槐苟举灵等人一直想找的宝藏的关键,也是你受牢狱之灾的祸根,但现在郭淮等人已死,不知道神医有何打算呢” 安道全眯眼看他,脸上神色似笑非笑,“你好像很关心这笔宝藏啊” “错”刘启说道“我现在关心的不是什么宝藏,而是杭城的百姓” “哦”安道全不置可否。 刘启道:“如今东南,百姓遭叛军荼毒,奔走呼号而不得救,虽然朝廷大军不久即来,但战乱之下百姓尤苦,现又有花石纲为祸,江南渐荒,江南之地是我大宋后方根本,如今大伤元气,怎么恢复况我断定几年之内北虏必乱,大宋的国势危矣,钱财一物用起来才有价值,否则就是死物,拓片给你,神医自去寻宝,需要我帮忙就说,只盼神医得宝之后,不要忘记天下百姓” 安道全闻言大惊,一躬到地道:“刘兄弟,是我误会你了,你果然不是贪图财富之人,放心吧,我安道全必不会辜负兄弟的一番心意,” 说完转身欲离去,但又道:“以后你我兄弟相称,我安道全在这世上就算多你一个亲人了”言毕转身离去。 刘启目瞪口呆,刚才慷慨激昂的说了半天,没成想人家不但不带他寻宝,还平白无故的认了一个大哥,“那我算不算是个不贪财的人呢”刘启自言自语,不觉有点沮丧。 第五十七章 发展计划 朝廷十五万大军来到了,两浙路发运使陈亨伯功德圆满,于是率兵退走京师,但剩下来的杨震所部就成了问题了,可谓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这些日子杨震是一筹莫展。 平叛军宣抚司都统制刘延庆与自己有过节,当初如果不是得罪他,也不会被调任杭州府,而副统制王禀与制置使谭稹虽是老相识,但却没有什么交情,现在自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杭州城丢了,虽然罪责不在自己,但总归是丢城之将,现在寄人篱下,前途一片渺茫啊 这一日杨震操练完兵士回营帐,只见自己的儿子杨祈中正在营门口等自己,杨祈中一直跟随父亲住在军营,这小子倒是参加了几场恶仗,倒也有些胆色,杨震也就放心让他在身边跟随,日常也好指点些兵法。 “父亲”杨祈中上前一步对杨震道:“有人来访” “噢什么人”杨震奇道。 “不知道好像是什么大人物。爹这次朝廷大军平叛,是否能重用您啊” “哦,”杨震随口敷衍,心中正在想着何人来访还什么大人物,转头对杨祈中道:“你在帐外等候,我去看看。” 杨震大步想自己的营帐走去,到门口时他注意到,门外两侧各站了两名亲兵,面孔黝黑,标枪一般的挺立,这是典型的西军驻防兵的打扮和样子,看来来人定是西军故旧了,遂毫不迟疑的掀帐而入。 营帐之内只有一人,背门而立,身披大氅,身板挺立,头上戴着风帽也被摘下,杨震只能看到两鬓和后脑的杂色白发,看到这熟悉的身影,杨震不禁感到胸口一热,突然拜倒在地。 “恩帅不知恩帅驾到,我我”口中哽咽,说不下去了。 那人回转过头,哈哈大笑,乃是一名老者,正是西军副帅折可存。西军是大宋用京师四十万禁军驻防在西夏边境上的精锐,历来统帅都是童贯,但副职却是折可存,童贯很多时间都在京师,西军的主要职权都在折可存身上,实为西军的真正统帅。 折可存年逾五旬,但身板硬朗,精神极好,多年的戎马生涯造就了这位老将军如刀般凌厉的眼神。他哈哈笑着将杨震扶起。 “子发啊我们很久没见了,你一向可好啊” 杨震躬身道:“子发一切均好,劳恩帅挂念了” 折可存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下杨震,非常满意的说道:“嗯有点发福了,看来杭州的生活不错,不过身上仍旧有我西军的气势” 杨震诚惶诚恐“恩帅的教导,子发怎么敢忘记,不知恩帅何时到的” “折可存道:“老夫今日刚到”。 “啊”杨震心下感动不已,连忙让座,“恩帅快请坐下吧” 大声对门外喊儿子,速速上茶,这样的大人物到访怎么连个茶都不上,杨祈中这孩子太没眼色了一面向折可存告罪。 折可存道:“子发啊,你可知我今日刚到秀州,就来见你所为何事吗” 原来徽宗赵佶派童贯为江浙淮南两路宣抚使,节制西军,将调往京师的禁军这次全部带来,是有原因的,朝廷之内暗流涌动,很有一部分人怀疑,西军在边陲十多年没有打仗了,是否还有战斗力但很多人却在打这支军队的算盘。 折可存本已调往宋辽边界任职,但这次却先被派到东南,就是给童贯带去皇帝的旨意,对东南叛军必需取胜,短期内解决问题,不得拖延,务必在三个月内完全解决东南之乱,而后回师宋辽边界,徽宗想与女真进行谈判,夹攻辽国,拿回幽云十六州。 折可存被任命为宣抚副使,两浙路威武节度使,协助童贯对方腊的魔教叛军用兵,童贯当然高兴,不用自己亲自干活还不好,反正功劳是我的,责任是你们的,但折可存知道,东南叛军已成气候,人数十多万,自己对此地两眼一抹黑,急需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来统兵才行,于是他想到杨震。 杨震与折可存谈了很久,折可存最后大笑着离去,杨震苦苦挽留,想留他吃饭,但折可存只说了一句话:“老规矩,一碗酒足以”随即将杨震献上的一碗烈酒饮下,带人离开了。 第二天童贯就招杨震觐见,对他大加抚免,称赞他拒敌有功,有保存了官军实力,已上报朝廷为他请功,并任命他为平叛先锋官,王禀为监军,拨五万蕃兵攻打叛军,随后赐酒五十坛,牛羊若干杨震领命出来,愁眉不展,恩帅折可存已向童贯推荐了自己,但童贯还是给了自己一个炮灰的角色,这个仗可不好打啊 “父亲大人如今已童大人赏识重用,为何还是愁眉不展呢” 杨震长叹一声,“蕃兵都是秦、晋等地的士兵,来到南方本就不服水土,五万虽众,还不如人家铁厂虎卫五百人,童大人保存实力不假,我怕是会让恩帅为难啊” 杨祈中也道:“我也赞成刘叔叔所说的,精兵之法,魔教叛军就有精兵八千五旗军,父亲不如将这些兵马挑出一些精锐来,儿子帮你训练,定会训成精兵。” 杨震笑道:“你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是不是有从你刘叔叔那里现学现卖啊呵呵,不过你既有心,我们父子就一同训练这批兵马,希望短期内能有个变化吧” 杨震父子二人自去兵营挑选精兵训练,刘启的虎卫训练法对于父子二人都冲击不小,严格来讲,这些训练手法的基础,还是杨震给刘启的行军操典,刘启倒是现学现卖了。 这时候刘启正在虎卫营,找人试射他改进的弹子枪,只见一排虎卫端着弹子枪,正在瞄准,悬刀搬动之下,弹子枪发出“嘡嘡”的声响,一粒粒的弹子将一百步外的人形木板打的“啪啪”作响,木屑纷飞 使用黄泥和入胶水制作的泥蛋,在晒干后坚硬非常,五十步内直接可以打透两指厚的木板,如果打中头部的话,立时可让人毙命,对这种效果,刘启很满意,只是由于材料限制,目前只能制造出这么十几把弹子枪,杭州回不去,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发展计划。 第五十八章 外人 身后的顾小六拽了拽刘启的衣袖,将他从失神中拉回来,对他道:“大执事,顾掌柜从徐州派来的人到了”看见刘启睁大了眼睛,顾小六接着道:“您要不要现在去见一见啊” “见,当然见,现在就去”刘启搓搓手。 顾守贞前往徐州买矿山,通过日昌隆的驿站马队,已经传递过一次消息了,得知自己的家人都安全的在秀州,顾守贞很放心,并告知刘启,矿山的问题不大,很快就有结果了,这次竟然派了人来,想来铁矿已经到手了吧。 刘启兴冲冲跑去见使者,当下就得到了个坏消息,使者告诉刘启,事情有变化,徐州铁矿本已谈好,马上就可到手,可是中途有人插上了一手,现在事情非常难办,顾守贞自己一个人在徐州苦无对策,担心消息通过驿马丢失,遂派使者过来向刘启详细说明情况,希望他帮着拿出办法来。 刘启问道:“插手之人是谁” 使者道:“东京史家” 这倒让刘启大吃一惊,东京史家是与日昌隆齐名的商业大鳄,势力庞大,资产雄厚,这次他们插手徐州铁矿,定然非常棘手,但这次购买铁矿的却是顾氏炼坊与日昌隆合作一同的购买行为,断然不能让史家把到嘴的鸭子抢跑了,刘启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徐州。 刘启立刻启程赶往日昌隆驻地,将徐州铁矿碰到的问题,想苏彩儿进行了通报,双方必须商量一个解决办法出来,实在不行,刘启就想自己亲自动身前往徐州。 日昌隆和东京东京史家打交道的历史较长,两家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合作伙伴,看来东京史家目前应该知道顾守贞代表的顾氏炼坊背后就是日昌隆,既然知道是日昌隆还要出手,那显然是有意而为,对此刘启也有清醒的认识。 日昌隆对这件事情也非常的重视,慎重考虑之后,决定派二掌柜介之聪跟随刘启一起前往徐州,介之聪的身份是日昌隆商号,常务第二把手,对商号的生意决断有足够的权威,应该可以镇住场面。 此去徐州虽然是生意上的谈判事宜,但刘启还是决定带上五十名虎卫,并且将他的宝贝苹果电脑也带在身边,他需要查找很多资料,尤其是整个江苏和山东的矿产资源,对于徐州铁矿那是志在必得,就看用什么手段了,需要做的准备还是很多的,比如他需要找一个“会计”。 铁厂在秀州的人员,刘启也要做一些安排,他现在全权委托给罗文,他不在的时间内,由罗文处理所有相关事务,反正杨震父子也经常过来,整个铁厂的虎卫营军事化管理,也不需要刘启操心什么,只要饷银和粮食补给不出现问题,则整个铁厂人心就是稳定的。 就在刘启准备徐州行程的时候,没想到的是,一清道人入云龙公孙胜来访,且要请他去一个地方,说有要事相商 刘启还是很好奇的,但自己与这个赫赫有名的全真道人几番接触下来,但没觉得此人有多么神奇,看来公孙胜历史上应该确有其人,只不过是施耐庵大爷小说里面借用了而已。 他传授给刘启的那套行云遁天身法,刘启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可能唯一需要配合口诀领悟和体会了,这套身法实际上就是一套武功,需要多年的勤加练习才能大成,道家武学需要配合深厚的内功来实现,而刘启却是个武盲 练习身法会让自己全身的骨头疼痛难当,跟自己当推土机破墙开洞时身体的反应一样,这一点最让刘启深恶痛绝,无需拼命的时候,刘启可不想没事给自己找这种不自在,所以他把这套身法定义为:保命的手段。 公孙胜除了一身奇怪的道术之外,应该算是一名武功顶尖的高人,这是刘启给他的定义,除此之外,这个一清道人在刘启眼里仍然有些神秘,就像安道全一样。 安道全是刘启来到这个古代世界接触的第一个人,应该算是对他有恩,可两人的关系却很奇怪,刘启心里始终不愿对他尊重起来,这个可能是刘启对水浒有点中毒的反应,千娇百媚的李巧奴被人一刀两端,这种大煞风景的事情竟然是因为安道全不愿上梁山为宋江治病,虽然安道全并没有这个经历,但刘启总是心里别扭。 更何况安道全心思缜密,做事情滴水不露,甚至能算计到很多即将发生的事情,而做出安排,这一点让刘启觉得安道全其人神秘 现在这两个神秘人物就坐在刘启对面,公孙胜领刘启来的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这地方竟然是棺材铺,而安道全竟然提前在里面等他了。 “听闻你要北上徐州此事当真” 刘启心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干嘛还要把自己叫道棺材铺来问啊”当下点头承认,并将顾守贞徐州购买铁矿的事情讲了一下。 安道全与公孙胜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刘启道:“有件事情请你帮忙,你北上之时,我和一清道长能否随行” 刘启狐疑的看着安道全:“你们也要去徐州” 安道全点头承认,但他又说:“不过有个要求,我二人跟你去徐州之时,不得张扬,仅我们三人知道即可,你是否答应” 刘启道:“这是为何难道你怕别人知道你去徐州吗二位大可大大方方跟随我的队伍一起走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呢” 安道全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不妥,此时公孙胜却不禁急躁起来,忍不住站了起来,但却被安道全用眼神制止住了。 刘启突然有点明白了,安道全去徐州定是为了那六十万斤黄金宝藏之事,忍不住笑道:“可是为了宝藏” 安道全大惊,“你为何得知” 刘启道:“算了吧,何必大惊小怪,上次我就已经跟你讲过宝藏的事,您还别奇怪,宝藏的事情我早知道,我只是奇怪,以你二人的手段想要去往徐州,何必非要与我同行呢抬腿即走就是了” “不然”安道全摇头,附近有人盯得我们很紧,而且日昌隆也有庞万春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现在都落在人的眼中” 公孙胜道:“刘兄弟不是外人,你就都说了吧” 第五十九章 示人 安道全点点头,对刘启道:“刘兄弟,你这个人我观察了很久,虽然贪财,但却不取不义之财,况且胸有乾坤,技有所长,更难得的是心有百姓万民,这一点很难得,公孙兄与我讲,你的志向亦非我等能够企及的” 刘启刚想谦虚几句,但却被安道全摇手制止,他接着说道:“财富宝藏多少人趋之若鹜,有人为他铤而走险,有人为他巧取豪夺,甚至有人为他伤天害理,实在是天下最不祥之物了” 刘启接口道:“可事情有两面,就像剑之双刃,即可杀人也可救人,水之凶弱,既可载舟也可覆舟” 安道全一拍大腿道:“是这个道理,当初我得到宝藏图,只想拿来周济天下穷苦百姓,可我大宋国贫民弱,朝廷之上奸党当道,北方又有外虏虎视,就算散财于民,这些百姓也保不住,一样会被豪强掠夺,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发掘宝藏。” 公孙胜在一旁点点头,刘启也没有作声,听安道全继续往下说。 “公孙兄与你畅谈天下之事,非常赞同你改变制度的一词,想来制度这东西可能真的是救世的良药,所以我与公孙兄商议,觉得最好是将这笔财富” 他盯着刘启的眼睛道:“送与你保管使用,但愿你能一展胸中所有抱负,将这个世界的制度改变,我与公孙兄定会在旁鼎力相助与你,希望你不会负我二人” “啊”刘启愣在当地,半响回不过神来。 “你你说说将宝藏,送送与我”刘启口干舌燥,结结巴巴的道。 安道全与公孙胜一起郑重点头,刘启猛然间无比兴奋,猛地脸都红了。 “为什么选择我” “就因为你有这个能力,从你帮助寿翁制作出的那个使用热气的机器,我就知道,那是一个可以惊变天下的东西” “你说什你说因为我帮墨家工匠制作了那个蒸汽机,等一下,有点乱,让我想一下。” 刘启缓缓的将心态放平,他还没有被兴奋冲昏了头,心中暗暗琢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哪安道全这个老小子不会有有什么阴谋吧利益交换应该是商人之间的勾当,安道全也不是个商人啊再说公孙胜也不会让他用宝藏来来换东西的吧,这个老道貌似还挺有正义感的 “刘兄弟不必怀疑,这都是我二人一致的意见,天地可证绝不是戏言”公孙胜说道。 “看来是我看低了这两人,从二人的行为来看,都是心怀天下百姓之人,古人一诺千金,从不轻言许诺,他们确实是想把宝藏送与我”刘启不觉有点惭愧,又很受感动。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人江湖气很重,于是不再扭捏,抱拳深深一躬道:“感谢二位的大义和信任,大丈夫顶天做事,无愧于心,刘某定不负所托” 安道全和公孙胜不禁脸上都露出喜色,但刘启又说:“事到如今我想二位是不是可将这个宝藏的缘由和细节告诉我哪如果一旦起出宝藏,我们也好商量一下用途” 安道全点点头道:“刘兄弟你可知道,我中华之地本是产金大国,自秦代之时,金矿的开采就是达到了日受百两,而汉时的黄金之巨更是举世无双,但自唐以后,为何我中华却成了贫金之国” 刘启所学专业中,明白黄金对一个现代国家的重要性,从金融领域来看,国家货币体系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本国的黄金储备,这个就是着名的:“金本位”这些概念本不属于古代社会,古代社会中,国家发行的货币本身并不与黄金完全挂钩,而是直接与土地挂钩的,但在宋代的时候,由于国家允许私人买卖土地,土地便直接顺当的就与黄金挂钩了,这是一种变相的“金本位”。 安道全所说的并不是这些事情,而是提出,汉代以后,为何有大量的黄金会突然消失,黄金的消失大于了它本身的自然损耗,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问题,据史书记载,西汉的时候,淮南王刘安家里的马桶座便器都是黄金打造的,可见那时候,黄金是多么的丰富,但却在汉以后就突然不见了,甚至很多盗墓贼从汉墓中都搜寻不到。 “你是说,这个宝藏就是那些失踪黄金的一部分”刘启问道。 “没错,这个宝藏就是梁孝王的宝藏” “梁孝王就是那个景帝的弟弟刘武吗”刘启继续问道。 安道全点点头,捋须说道:“梁孝王正是刘武,汉文帝12年,身居淮阳王的刘武徙封梁王,由于他与哥哥景帝关系不错,又得到窦太后的宠爱,他的梁国是诸诸侯国中最大的,也是国力最强的,我的藏宝图中所藏黄金就是他梁孝王的” “将近十年之前,我行医在郓州,当时救治了一名中毒的老者,老人对我感激不敬,两人市场来往,但一日那老者一身是血的找到我,将一卷帛书交了给我,跟我道出了他的来历,原来这名老者是一名盗墓贼,帛书是在一处秘密的墓室中所得,而墓主人却是一名着名的土木工匠。老者知道这是一份藏宝图,遂带在身上,一直想找到合适的时机发掘宝藏。” 安道全似乎沉浸在回忆当中,口中讲话也比较缓慢,刘启没有打扰他,耐心听他往下讲。 “老者身怀藏宝图,心知世道人心可怕,始终没有对任何人讲起,但这件事情,却让他两个徒弟知道了,这两个徒弟俱是心狠手辣之徒,得知师傅身怀藏宝图,那里还能放过他,于是纷纷展开行动,第一次被我解救时老者就是中了大徒弟的毒,可是最恨的却是二徒弟,此人心思机巧均远超师兄,不但对师傅下手,还算计了师兄,以至于最后师兄被杀,老者拼命逃脱,他将宝图交予我时,叮嘱我说:断不可落入奸邪小人之手,之后就咽气了” 刘启怒道:“这个徒弟真是歹毒,他是谁” 安道全道:“此人就是庞万春” “什么”刘启惊讶道:“魔教多宝观观主庞万春此人不是墨家的叛徒吗” “呵呵”安道全笑道:“庞万春不禁是一个盗墓贼,也是墨家的大匠,甚至他还是一名道人,此人身份多变,很少以真面目示人” 第六十章 都督 刘启点点头道:“后来怎样” “后来,庞万春得知我得到宝图,遂对我展开了追杀,那日在终南山,要不是公孙兄相救,可能我早已命丧九泉了,以后我来到南方,在建康、杭州行医。谁知到魔教势力也发展到了东南,而我身怀宝图之事却无意间被我师弟苟举灵得知,于是我被他出卖,遭到暗算,那郭槐看来想独吞宝藏,否则如果上报庞万春,可能我的下场会很惨,这样我就被关在监狱两年多,直到结识了你” 剩下的事情,刘启都知道了,明教与朝廷作对,马上面临覆灭的结局,这点刘启知道,至于庞万春他就更没必要害怕了,于是点点头道:“那就按你的办法,你们化装成我的虎卫,随我一同北上徐州。” “呵呵”安道全笑道:“不要急,我还需要你帮我们制作一些工具,这些工具没你帮助我们做不出来的”随即向公孙胜示意,公孙胜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上面画了些稀奇古怪的工具,刘启拿过来一看,“这是专业的勘探工具啊” “那旋风铲,我的天公孙胜不会也是个盗墓贼吧”刘启心里暗暗嘀咕道。 “有些零件需要日昌隆墨家帮助制作,我们不好出面,需要靠你”安道全在一旁叮嘱道。 刘启将图一收道:“没问题,工具制作出来我们就动身”十几天之后,一队人马离开秀州,沿陆路想江宁方向进发,领队的正是刘启,安道全与公孙胜化装成虎卫一同跟随,西去江宁必要经过苏州,苏州乃是地区,刚刚才发生了官军与魔教叛军激战之事,为了安全起见,刘启决定到半路坐船。 坐船需要找到码头,运河之南的杭州现在被叛军占据,刘启想到了戚墅堰码头。 戚墅堰水陆交通便捷,隋大业年间开凿贯通南北大运河,可“至两浙七闽数十州,往来南北两京”,北宋庆历年间,浚治戚墅港,是“为邑东南入湖之要途”。 戚墅堰沿河陆路也很通畅,运河疏浚以来,四方商贾通衢,货栈、仓库、客店、零售小买卖非常多,但现在却是日渐凋零,可见魔教起事对东南经济的影响是多严重。 队伍临别之时,沈瓶儿来送行,墨家的几名大匠现在没日没夜的制造蒸汽机,从材料到应用,想要尽快的将机器用在织机上面,包括苏弼在内,日昌隆所有的资源全部围着这家事情在转,加上其他杂事,忙的苏彩儿筋疲力尽,自然抽不出空来去送刘启。 沈瓶儿看着刘启,眼中的神色非常复杂,有些不舍有些无奈,半响之后才对刘启说道:“彩儿让我转告你,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刘启道:“那你哪” 沈瓶儿脸上一红,低头不语,刘启嘿嘿一笑,很遗憾的说:“大哥要去那么远办事,瓶儿妹子竟然没话嘱咐,可怜我还在琢磨给你带啥礼物呢” 沈瓶儿闻听,顽皮的一笑,“呦好大的酸劲”轻轻摆着身体道:“大哥记得给我带礼物,瓶儿很感激哪,不过你要说话算数噢,如果做不到,定要罚你” 刘启道:“连句送别的话都没有,还想要礼物你还真贪心啊” 沈瓶儿脸红道:“都是陈腔滥调的说了也没啥意思,不过瓶儿也准备了礼物,但要你拿东西换才行。” 刘启哈哈笑着说:“好啊,礼物换礼物,反正我也不吃亏”说完一摆手道:“好好和彩儿在家等我,到时候我们再去南湖抓鱼吃” 看着刘启转身离去,沈瓶儿不禁眼圈红了,轻声道:“你你保重” 刘启:“呵” 队伍人数不多,五六十人,车马齐全,介之聪带了两个小厮和一个账房老头,几人乘坐一辆马车,其余人全部骑马,刘启也趁此机会联系了下骑术,时间紧迫,众人赶了两天的路程就到了戚墅堰码头,略作休整之后,雇船北上。 这一次北上刘启雇了两艘大船,介之聪乘坐的马车让日昌隆的车夫仍旧赶回秀州,本来马匹也不用带,但安道全说,马匹有很大的用处,于是全部装船运走。 宣和三年的二月间,春寒料峭,运河之上来往不断,刘启他们雇的舟船是专门用来运粮的漕船,朝廷的花石纲也是用这种船来运输,船底平板,船舷两米,船舱隔断,使用三根大的桅杆,东南风下风帆吃的足足的,船行飞快。 刘启站在船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意气风发,白得六十万斤的黄金的兴奋之情还没完全消失,正在考虑黄金到手后如何投资,六十万斤相当于六百万两啊,谈不上富可敌国,最少也是超级大款了吧。 “妈的什么破东京史家,这次我拿钱砸也把他咋跑”刘启嘴里嘟囔道。 可是现在毕竟钱还没有到手呢,刘启觉得自己不应该显得这么财大气粗,于是转身进船舱内,找安道全公孙胜二人商议如何发觉宝藏了。 五日之后,漕船抵达扬州,这是运河上最重要的码头,人声鼎沸异常繁忙,来往船只都要在这里停靠,队伍在扬州停留一日,补充给养物资,船老大也有些替人捎带的私货,于是上岸送货。 为了怕暴露形迹,安道全和公孙胜不愿上岸,刘启只好陪介之聪上岸舒展了半天,等到船家回来后又自启程。 又经过了两日之后,终于到达了徐州境内了,在宋代,徐州属京东西路,南与淮南路接壤。宋初辖7县,宋太宗太平兴国七年,割出下邳、宿迁二县组建成淮阳郡,以后徐州遂由5县组成,即彭城、沛、萧、滕、丰。郡名为彭城郡,军号为武宁军节度。在州郡地望等级中,列为仅次于四京的大都督府,与兖州相同。 码头上有顾守贞安排的人员来接,众人登陆后骑马进入徐州府,顾守贞于城门外凉亭前迎接刘启,两人许久没见,见面自是一番唏嘘,在虎卫的护送下进城,路上说起杭州城破,顾守贞得知高炉受损,不禁十分惋惜,知道家人现在秀州安住,也是放心不少。 顾守贞在徐州已经按照刘启的要求,买下宅院,众人住下休息,晚上由顾守贞在徐州悦来酒楼为众人接风,席间谈到这场铁矿收购案,顾守贞详细为刘启做了解释。 第六十一章 瓷器 原来徐州铁矿在徐州以南八十里处,是一处丘陵和洼地,盛产赤铁矿石,原是一处私人小铁矿,后来因为获罪,铁矿被官府没为官产,官家经营时,属于开放式,毫无规划,在丘陵处四处打洞,于是事故频发,死人很多。 新的矿监大人到了以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已经没有矿工愿意在铁矿场干活了,工钱低不说,随时还有生命危险,于是矿场只好使用一些奴工和囚犯劳作,这样还省工钱,奴工和囚犯的死活就不用操心了。 但这些奴工和囚犯们也不傻,在这里干活随时没命,死了就会被扔到旁边的洼地随便一埋,于是出工的效率十分低下,甚至将大量无用的岩石充作矿石,铁矿的声誉暴跌,很多商家已经不愿再来购买这里的矿石,弄得铁矿濒临倒闭,矿监张端认为矿场的铁矿石已经枯竭,不若卖掉,官家好从此抽身。 介于官府的这种心理,顾守贞并没有急于出手购买铁矿,而是将价格压低与官府谈判,借口核算资产,让账房进入铁矿进行摸底,自己则趁着机会将官府上上下下的进行着打点,只等朝廷户部的批文一道就可交割所有权了,但就在此时东京史家的人插了进来。 刘启问道:“史家主事之人是谁” “史家的二当家,叫史文恭” 刘启一愣,随即挠头,心说:“都快聚齐了,连史文恭都出来了”嘴中却说道:“可是那个拥有照夜玉狮子马的人吗” 顾守贞一愣“什么照夜玉狮子不曾听说啊兄弟为何有此一问” “嗯,嗯,没什么照你所说,购买这所铁矿不能大张旗鼓,那史文恭贸然插进来不是有哄抬物价的嫌疑吗就算最终两家斗到最后岂不是谁也占不到便宜,莫不是史家另有目的不成” 介之聪却道:“大执事分析的有道理,依老夫看来史家这次针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日昌隆。” 顾守贞奇道:“为什么啊介掌柜为何如此说” 介之聪道:“东京史家与我日昌隆明争暗斗很多年了,凡是日昌隆插手的事情,东京史家必要上来插一杠子,日昌隆背后有墨家支持,而史家的背后却是胡人,并且他们扶桑高丽也有密切的关系。” 刘启问道:“史家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商号,那他们到底是做什么买卖的哪” 介之聪微微一笑道:“瓷器,他们做的是瓷器” 这一下刘启就明白了,宋代的瓷器是瓷器发展最鼎盛的时期,基本上可说是大宋朝廷商业贸易的基础,加上宋朝海运发达,瓷器被大量输入到海外,基本上已经有点取代中国的丝绸,成为外邦对中国的称谓了。 现在盛名的中国五大名窑:均、官、定、汝、哥,都是宋代的瓷器,宋代的五大名窑的形成和出现,是中国陶瓷在世界文明史上崭露头角的开始,这个时期就已经奠定了中国陶瓷在世界范围内不可动摇的主导地位。 但五大名窑中“汝、官、哥、钧”为官窑,“定”为民窑。汝、哥、均原是民窑,但这里面有官方资本,运作也是民营,只不过接手官府定做的贡磁,东京史家则控制了除官窑之外的汝窑和钧窑,哥窑是在浙江龙泉,乃后世发展的。 “这么说,史家是烧瓷器的了这跟日昌隆也没有多少生意上的冲突吗”顾守贞不解道。 介之聪道:“你没有发现吗日昌隆的纺织业只在南方,而势力却发展不到北方,同样史家的烧磁也也只能在北方,同样渗透不到南方,这不是地域的问题,而是我们两家博弈和妥协的结果” “哦”顾守贞似乎明白了,但又问道:“那我们应该采取什么对策呢” 刘启道:“明日我们去拜会那个矿监张大人,噢,他叫什么来着” “张端,张伯恭”顾守贞答道。 “嗯,就是他,这个人弱点最大,他就是突破口,就拿他下手” 众人酒罢,回府,顾守贞仍不放心,继续找刘启商议,安道全并与他相见,顾守贞并不知道“恩公”在此,他与公孙胜同时呆在虎卫们休息的厢房内,刘启安排顾小六和白三两人陪同他们,并为他们单独安排了房间。 安道全一到徐州就告诉刘启需要单独行动,刘启也不管,随他折腾,反正最后发掘宝藏的时候,还是会找他。 看着顾守贞忐忑的表情,刘启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顾大哥,无须担心,日昌隆铁了心要跟我们一起搞铁矿,以他们的实力和财力,你还担心什么” “而且”刘启接着说道:“这次的事情完了,我们要在中原建最大的炼坊,你顾氏之名就快扬名天下啊” 天,刘启与顾守贞,介之聪一起同去拜见矿监张端,送上名帖之后,矿监大人召见他们,三人安排卫士在外等候,进到客厅内喝茶等待。 不一会一人扪腹而出,五短身材,大腹便便,圆领的官府被撑得挺起老高,下摆几乎要拖到地上,他是一州司政知府的内政提辖,属于州府内置的从八品官,是司政使盐铁主管安排的矿监,就相当于马政官。 宋常以知州、知府兼提辖兵甲,简称提辖,掌军旅训练教阅,督捕盗贼,镇压民众反抗。除此之外,南宋时有“四提辖”的官制,四者分别掌管:榷货务都茶场管理专卖、杂买务杂卖场管理官近宫府采买、文思院管制造宫近器物、左藏库储藏金银钱南宋榷货务都茶场掌茶、盐、香、矾等专卖。杂买务杂卖场掌采办宫廷与官府所需各物并出售多余物资。文思院掌制造宫廷亨用珍巧器物。左藏库掌收储四方财赋收入以供朝廷经费。 张端本是借助自己大舅哥是徐州制置使的关系搞来的肥差,平日里来往客商吃请送礼,日子倒也滋润,没成想自己管理的铁矿几乎成了废矿,现在许多客商都绕着他走,进项断绝,亏了自己花钱送礼,又请姐夫帮忙,现在又谋得了一个州府码头盐监的美差,自是希望早点将铁矿卖掉,自己好去发财。 第六十二章 进展 事情进展的也还算顺利,杭州府顾氏炼坊竟然愿意购买,双方一拍即合,只等上报户部的批文下来,可前一阵得知,矿产一类买卖之事,牵扯到官府的,一律要报工部审核,于是又要再次送禀公文,倒是耽搁了不少时日,可就在此时,有东京史家的代表找到自己,声称也要买矿,且条件给的异常优厚。 张端不是傻子,立刻就有点想法,“难道这个铁矿还有什么其他的好处不成,怎么东京史家的人都想要史家的借口似乎很合理,什么这里的土色富含铁,想在这里开一个大窑厂,铁矿周围十里之内的地皮他们都要” “莫不是另有隐情”张端自己私下这样琢磨。 张端当然不会但应史家之人,虽然史家算是小有势力,他下一步是要看顾氏炼坊的态度,如果顾氏炼坊也是志在必得的话,那就说明这个铁矿是真的有猫腻,到时候两下都有好处,所谓吃完甲方吃乙方吗 刘启等禀明来意,张端示意此事难办,东京史家财雄势大,大太监杨戬的内府供奉都是从史家订购,也算是朝中有人,而史家人称,只是买地皮而非买矿山,矿山随同地皮作价起售,给的条件非常优厚啊。 刘启有点郁闷,这类似的商务谈判本身就是逗心眼,你一个濒临倒闭的破铁矿,如果不是我们要买的话,再过几年就是会荒废,现在竞争者出来了,你就想坐地起价,当我们是傻子呀 但谈判是讲技巧的,刘启也知道现在只是一般的拜访,完全还不到说正事的时候,但总是压不住内心的焦躁,这一点老奸巨猾的介之聪在一旁就已经看了出来,突然给刘启使了个眼色。 刘启立刻反应过来了,随之开始与张端拉起了家常,张端心说:“这么上路,那我还客气什么”马上委婉的谈到自己是清水衙门,朝廷的俸禄又少,平常的应酬又多,自己年逾四十还没有子嗣等等,等等。 刘启肚子里一阵暗骂:“尼玛你应酬多跟你没儿子有个屁关系,这也要连在一起口水都流出来的,瞧你那腐败的肚子,平时一定就没少贪,朝廷的官吏都是这幅德行,难怪魔教叛军,抓住当官的要剖腹挖心哪” 刘启向张端一拱手,“矿监大人,其实此次顾氏炼坊的收购行为,乃是与日昌隆商号共同出资,这位就是日昌隆二掌柜介之聪介先生“他向介之聪一伸手。 张端一听肃然起敬,“啊哈,久仰久仰,日昌隆可是大宋最着名的商号了,名望享誉江南,今日得见介掌柜,真是三生有幸啊” 介之聪站起来客气,与张端谈笑起来,并送上了一份礼单,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张端眉开眼笑,连说客气客气。 接下来的交谈就是介之聪表演了,他是商场老手,三言两语之后,双方的地位都发生了点变化,张端的态度显然的前倨后恭,尤其是介之聪几次提到了户部尚书刘正夫的大名,张端愈发的恭敬起来。 刘启猜想,这个户部尚书定是日昌隆在京城的强援。 双方本着友好坦诚的态度结束了这次谈话,多表示这次会面加深了了解,达成了公事,并表示今后还要多做接触,就下一步双方多关心的问题继续交流 告辞出来以后,介之聪眉头深皱,刘启有些不解。 介之聪道:“张端此人甚为奸猾,已经做好了两面三刀的准备,可能下面的谈判会很麻烦,毕竟我们在这方面了解到的情报非常有限,不知道史家会给他开出什么条件。 刘启立刻叫住顾守贞,让他安排人手,第一要盯住张端,密切注视他的一举一动,每天去了哪里,与什么人接触,都要严密监视,并把情况报上来。另一方面派人调查东京史家的代表住在哪里,最近具体在干些什么。 随后又问介之聪“京城户部尚书刘正夫大人,不是最好的强援吗,为何不通过这个关系,直接将朝廷的意思下达,就卖给日昌隆,别家不卖” 介之聪叹了口气道:“东京史家已经通过杨戬给工部施加了压力,由户部转工部审批就是结果,人家用的都是合理的方式,刘大人在这方面也不好插手,况且当今宰相张商英受蔡京、王黼排挤,已经请辞,而刘大人这样的温和派竟然被推出来做宰相,他的压力也大。” 顾守贞道:“那我们的突破口在哪里” 刘启道:“东京史家并非真心要买铁矿,何况县官不如现管,我看突破口就在张端此人身上,你给我盯住他” 随后几天,有关于矿监张端的个人行踪以及史家代表的详细情况陆续被搜集了过来,东京史家的代表住在徐州鼎丰客栈,此人姓薛,叫薛炳昌,也是东京人士,虽然下榻客栈,但却极少回来住宿,每天都是睡在花街柳巷之中,乃是一个好色之徒。 张端最近也没有和薛炳昌接触,而是天天赴宴,吃的满嘴流油,喝的酩酊大醉,他在外宅收了一个第三房小妾,一般总要去哪里留宿,他一共娶了两房小妾但都是偷偷摸摸的藏在外宅,不敢让家中老婆知道,因为他怕老婆。 刘启转了转眼珠,嘿嘿一笑,顾守贞问道:“怎么有办法了” 刘启道:“差不多,不过我要再想想,你说一个怕老婆贪财,一个好色的是不是也贪财啊” 顾守贞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刘启大喊“小六白三快出来,跟我出去办事” 顾小六颠颠的跑过来,“大执事,什么事啊” 刘启:“问那么多干嘛跟着我还有你的亏吃白三哪他怎么没来” “白三跟着安先生和公孙先生出城了。”顾小六答道。 “哦,哪行啊,就你吧,跟我走” 出了门刘启又嘱咐顾小六:“你可听好了,现在跟我出去办事,在外人面前不许叫我大执事,叫先生就行,记住了啊” “嗯嗯”顾小六点头答应。 第六十三章 张大人 随即跟着刘启拦住一辆马车,上车而去,徐州城在宋代算是大都市,且是军事重镇,历来朝廷就有重兵把守,徐州与冀州、兖州、青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八个州府是宋朝路州中最大的州府,下面所辖县镇也多,人口更是多,但这并表示徐州就有多繁华,商业有多发达。 徐州地处淮北虽比不上杭州繁华,但却很是厚重,由于人口多商业和娱乐业却不比杭州差多少,而刘启这次去的地方却是一家妓院,名字叫飘香院。 顾小六心里挺别扭,心说今天大执事怎么跑这地方来了虽然诧异,但他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跟在刘启的屁股后头。 刘启也是第一次逛妓院,什么都透着新鲜,古代妓院的前厅花园,以及后面的花楼装修都很豪华,刘启东瞅西瞅颇感有趣,他穿一身半新不旧的棉袍,外面是内衬狐皮的对襟长褂,身后跟着的顾小六浑身黑棉袄,龟奴老鸨早都看见他了,知道又是一个乡下富户的公子,第一次到大城市逛妓院,一副土鳖样于是也不搭理他。 看到老鸨子不招呼他,刘启也不叫,而是东游西荡,走到哪里都看看,跑哪里都瞧瞧,对如此的风月场所也算加深认识了,其实他是有目的,专门看哪里排场大就往哪里钻。 大厅转罢,他又往楼上跑,看看这间房内是吃花酒唱曲的,看看那间房是推牌九的,听到吟诗的也站在窗外瞅瞅,哪个才子遇佳人在这里风流快活,吟诗之人猛然看到刘启笑吟吟的站在窗外,打个酒嗝便吓得把后半句忘记了。 在一处大房间外,里面女人的娇笑声ng笑声响成一片,虽然房门敞开,但却堵着一扇屏风,刘启向里面望了望,啥也看不到,于是抬脚就往里闯。 “哎呀我说你这厮是哪里来的,怎么乱闯客人的房间啊”这是从旁边跑过来一个龟奴,一把拉住刘启急道。 刘启道:“这里的姑娘好,我要去看看” 那龟奴鄙夷道:“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都好,想看的话,你那是要银子滴我说这位小哥,第一次来吧你身上那点钱够这里的姑娘陪你一杯酒吗” 刘启伸出右手来,叉开五指“啪”的一巴掌就扇在哪龟奴的脸上,对着他怒道:“你t,狗眼看人,老子的银子掏出来,能买你们这里所有的姑娘陪老子喝酒” 那龟奴被刘启一耳光扇的倒在地上,吐掉嘴里的血和牙齿,猛然间嚎哭起来,一面大叫来人,一面就来拉扯刘启。 这时候,刘启身后的顾小六不干了,伸腿一脚就踹在龟奴的胸口,直接将他踹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一下可炸锅了,楼梯之上一阵鸡飞狗跳,惊叫声,吼声夹杂着龟奴的哭嚎声,妓院大厅顿时大乱,看到有人殴打龟奴,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和老鸨子气势汹汹的就冲上楼来。 这时从房间内出来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睁着一双醉眼,挤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中间,好奇的向外看,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热闹了。 刘启打眼一瞧,点点头,“就是他了”转头看到顾小六瞪圆的眼睛,刘启一笑道:“怎么啦,小六我可告诉你哦,今天的事,回去你谁都不准讲啊,包括白三和安先生他们,知道吗” 顾小六点头,但却问道:“大执事,那个人就是干扰我们买铁矿的人吧六子不如跟上他将他干掉可好” 刘启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啊,此人很不简单啊,你要没事,从明天开始你就去给我盯着他,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接触,都干了些什么,回来报给我” 顾小六点头答应了,马车一路回府。 第二天一早,顾小六就跑去鼎丰客栈门口盯梢,晚上回来向刘启禀报,薛炳昌一早就出去了,进了徐州府衙的签事房,随后有人来找他,薛炳昌跟随来人去了一家大药房,但好像又不是买药,中午在酒楼吃饭,一直到晚间才回客栈。 刘启琢磨此人是不是还在干着什么买卖,并且还是跟官府挂钩的生意,这人的身份有点神秘,京城之内自己没有眼线,无法查探薛炳昌的底细,看来还需要自己亲自出马。 但顾守贞送来的另一份关于张端的情报,却让刘启开心不已。 原来盯梢的人发现,张端的第三房小妾竟然有奸情,与一个青年书生有染,竟然背着张端幽会,这可让刘启大叫好机会。 随即招来顾守贞和顾小六等人,一起商量了半天,之后,各自行动起来。 一直到第二天时,顾守贞来见刘启,刘启立刻跟随前往,走的时候刘启将介之聪也给喊上了,介之聪不明所以,但看刘启神神秘秘的,也没追问,只是跟着看热闹。 众人来到城北一处泥墙青瓦的居民区,此处房舍都比较简陋,在一处独门院落前站住了,小明看看顾守贞,顾守贞点点头道:“就是这里” 刘启伸出双手推门,们果然在里面被拴住了,但怎架得住刘启的神力,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门栓已断,众人迅速的进了小院,将断掉的门栓捡起换掉。 院落简单,房舍对开三间,中间为厅堂,两侧是卧室和杂物间,走到门口时,刘启直着嗓子喊道:“张大人啊,你在屋里吧我们如约前来拜访,怎么你的门都没关啊” 说完一使劲将门厅们推开了,众人鱼贯而入,这时候却从卧房内冲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看见众人惊慌失措的道:“你们是谁我家老爷不在,你们改日再来吧” 刘启嘴中道:“不会吧,我与你家老爷讲好了的,夫人莫不是诓骗我等”随即给旁人使了个颜色。 顾守贞二话不说直接一掀帘子就进了卧室,同时嘴里说道:“张大人啊,我们是来拉你喝酒去的,不要躲了” “啊“一声惊叫,那妇人慌忙就抢进卧房,众人也不客气,跟着就进来了,卧房之内床被散乱,一个年轻人衣衫凌乱的坐在床上,神色慌张的瞪着刘启等人脸色苍白。 第六十四章 清闲 顾守贞嘿嘿一声冷笑,那妇人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各位大爷发发善心不要为难我们啊”说完痛哭失声。 刘启道:“你先起来,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那妇人一边哭泣一边说,原来,张端的第三房小妾本是徐州乡下的一名教书先生之女,姓朱,自小与这个白脸书生相好,而书生也是她父亲的弟子,两人师兄妹相称,本以为将来书生进学之后就可以成为夫妻,谁知到天降横祸。 朱老先生于乡里的一名恶霸口角,竟然被恶霸三拳打死,朱氏哭告无门,谁知到那恶霸还不善罢甘休,竟然伪造了朱老先生欠债的字句,上门索债,没钱还就将她抢去,并卖入笑坊,那是为各种妓院和官府游乐培养乐妓的地方。他的师兄游学回来得知噩耗,到处寻她,只是遍寻不得。 朱氏最后被一家妓院买走,她抵死不愿接客,好在还可以卖艺不卖身,直到被张端看重,纳为小妾,也算是脱离苦海了。 但却没想到,前一阵偶遇师兄,两人哭诉一场,旧情复燃,于是就背着张端开始幽会,知道刚才被刘启等人撞破奸情。 刘启看那朱氏确有几分姿色,只是眼皮有些浮肿,点了点头道:“听你这般将来,倒也可怜,不过我有个要求,你需要满足我,我们在考虑放过你” “大爷但讲无妨,”朱氏可怜巴巴的说道。 “嗯”刘启点点头,对朱氏道:“你把手伸出来,我要为你号一号脉” 如果如刘启所猜,这女子怀有身孕,而且显然是刚刚怀孕,至于是谁的,那是不言而喻了。 刘启道:“你可知道你的存在一旦让张端的老婆得知,你的下场会怎样你那师兄也不是托付终身之人,这样吧,我看你怀有身孕,我可帮你一把,送你去京城居住,用来保全这个孩子,但希望你能配合,至于你们两人将来的事情,我看到现在就打住吧。” 朱氏显然知道张端家有母虎之事,一听这话,立刻腿就软了。刘启挥手让那书生速速离去。 那白脸书生拼命点头,他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刘启一努嘴,这家伙连滚带爬的,抱着衣服就溜了。 朱氏道:“大爷能保我母子平安,贱妾自然惟命是从,但不知如何配合与你” 刘启道:“是这样啊,你如此这般这般就行了”回去之后,刘启将计划告知介之聪,并让介之聪给张端送去一份礼物,而且一定送到张府的夫人亲收,并买通了张府一名小厮,然后大家静待好戏。 接连几天,张端的确应酬很忙,参与了几场别人为他谋的盐监美差而宴请的酒席,非常的志得意满,刘启得到消息,判断张端对于铁矿的购买并不上心,只想尽快办妥扔掉矿监的帽子,好去新位子上搜刮,于是更有信心。 这一日,刘启做东道宴请张端赴宴,席间用言语试探,也算得到了确切的信息,但张端还不肯松手的原因在于还想再吃回扣,为了降成本压到更低,刘启坚持计划施行。 果不然,监视张端的人员当天就来回报,说这个胖子已经前往第三房小妾的住处,于是小明立刻安排人手去给张端的老婆报信,买通的小厮在这里起了关键作用,那母老虎深信不疑,纠集了一帮婆子丫鬟以及打手就去找张端算账。 刘启赶到的时候,那母老虎正在大发雌威,将张端的脸都抓破了,而朱氏也被抓起头发散乱,满脸都是指印,自是那张夫人所为。 刘启等赶到现场,正看到那只母老虎将朱氏打倒在地,举脚乱踢,刘启连忙拦下了,并给介之聪连打眼色。 “夫人息怒,息怒啊不可打出人命,万事都好商量”介之聪将那疯女人拦住。 介之聪给张夫人送过重礼,还是有些面子,但母老虎仍然不想善罢甘休,在哪里大骂不止,张端异常狼狈,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介之聪。 好说歹说才将张端的老婆劝走,刘启将朱氏送进房内,叮嘱她一切听从安排,外面的张端已经恢复了点男人的模样,躬身感谢介之聪赶来救急之恩。 刘启出来后对张端说道:“朱氏已有身孕在身,这本来是个好事,但我看尊夫人定然不会让她母子活在世上,张大人你看应该怎样” 张端闻听朱氏有孕,高兴不已,但很快想到了家中的那位老婆,恶狠狠的道:“这悍妇,自己不出,还要害我张氏绝脉,当真留不得” 刘启提醒道:“尊夫人的家兄,恐怕不这么看吧” 提到自己的大舅哥,张端冷静了下来,但接下来想要处理好老婆和小妾的关系,却非自己这个肥头脑可以想出来的,于是又是一副为难的表情。 刘启道:“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张大人是否肯听” 张端道:“先生但讲无妨。” 刘启道:“我们既是朋友,就帮你一个忙,朱氏我们帮你送到东京找一处安静的宅院安住,你可放心,回去就跟尊夫人称已经将朱氏遣走,夫人不知我等送人去了东京,找不到她也就息怒了,朱氏在东京养胎,你总会安排照顾她母子平安了吧” 张端听此一说,甚为满意,对刘启称谢不已,想到自己中年有后,心中不甚感慨,进房内对朱氏怜爱有加,当夜就安排朱氏离去,这些介之聪已经做了安排,日昌隆在东京自有办事人员,一切都不在话下。 经此一事后,张端等于小辫子被抓,掌握了朱氏就能与掌握了张端的心,不怕他在想左右逢源,事情一了,众人全都兴奋不已,铁矿的买卖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障碍了,现在基本可以放下心来,史家只要没有太大别的动作,可以说徐州铁矿已经到手了,况且史家当家人又没来,只派了一个代表而已。 下面除了密切监视薛炳昌之外,剩下的就是各位账房文书,核算铁矿财产,编制契约文书了,刘启难得也清闲几天。 第六十五章 媒婆 可是这种清闲没几天,安道全与公孙胜回来了,找到刘启后,只有一句话:“可以出发了,地点已经探明”刘启跳起来道:“就等这一天了” 显然安道全已经将宝藏的埋藏地点探明白了,回来找刘启就是为了发掘宝藏,刘启怎能不兴奋能够亲身加入探宝行为本身就是一件刺激的事,更何况这里面六十万斤黄金的所有者还是自己。 探宝意味着冒险,男人天生就具有冒险精神,但冒险并不等于盲目,之前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比如人员的挑选,工具车马的准备,行装还不能太过简单,现在北方刚下了大雪,必要的燃料和保暖物品也需要准备,最重要的是,刘启必需亲自为安道全配置火药。 正当大家忙忙碌碌之时,竟然有一个人突然造访刘启,而此人却是薛炳昌 听到来人报的名号之后,刘启愣了一下,随即道:“速速有请” 薛炳昌被请进来以后,刘启与他相视而笑,最后刘启一端茶“没想到啊,没想到,薛兄真是一个趣人,有什么话就说吧,刘某洗耳恭听” 薛炳昌哈哈一笑道:“刘老弟深藏不露啊,害的为兄一阵好找” 刘启陪着干笑了两声,随即一板面孔道:“我的来历想来薛兄已经打探清楚,但薛兄的背景我却不清楚,不知能否坦诚相告哪” 薛炳昌道:“这次来找你正为此事” 刘启道:“哦请讲” “刘兄弟可知道王荆公介普先生的一句诗。那是寄曾子固诗云:思君挟奇璞,愿售无良侩。而为兄的身份正是这个良侩。” 薛炳昌嘴中的这个良侩其实就是市侩,刘启只知道“市侩”如今被当做骂人的话,而它的原意是买卖中介,相当于现在的经纪人、交易所、代理商、公证人。其他的关于市侩的信息则不清楚了,于是就请薛炳昌详加解说。 薛炳昌本身就是一名市侩,自然对此了解很深,对刘启娓娓道来。 原来市侩二字中,“市”是买卖的意思,“侩”是会合的意思。“市侩”又称牙侩、牙人,“牙”是交互的意思。旧时又称马匹交易中介人为驵。市侩因其经营的对象不同等原因,而被称为市驵、牙驵、侩驵、大驵、牙郎、侩父、村侩、官侩、女侩、良侩、书侩、画侩等等。 据说秦汉即有市侩。宋代之市侩由前代延续而来,始于民间。不过这时民间市侩活动的经济价值已为社会所认识,规模和格局非前代所能比。 而在宋代,市侩经纪活动在当时非常普遍。宋代人放债取利的意识较强,也出现了一批资本较大、与原来又有所不同的民间高利贷者,带有资本经营的性质。这种市侩叫做“行钱”。 行钱的身份就是代人发债,从中取利息一半,另一半交钱主。宋代不抑兼并,允许土地自由买卖。土地交易主要有以地抵押贷款的倚当、将土地典卖的典当和产权易主的卖断三种。这三种关系都需要订契约来确立。立契的参与者,除业主、钱主两方外,尚有牙人、邻人、写契人,钱主和牙人是主要角色。而诸如契约呈报官府、加盖印信、缴纳契钱、新立税额等事务,一般由牙人操办。牙人在此时充当了公证人的角色。 另外一种揽人其实也是良侩的一种,宋代虽有“不加农田之赋”的遗规,但由于财政拮据,于夏秋二田税外,其他名目繁多的税收项目还是不断增加。特别是货币地租的出现,免役法以钱代役以后,收税的烦琐很令官府头痛,各种赋税揽纳人便应运而生。这种人被称为揽户,也叫揽人。 揽户由官方认可并给以印记,地位与县吏等同,但官吏不能兼做揽纳人。揽纳人“于出纳之间”获利有三条途径:其一是揽户将所揽的几家雇主的资产进行必要的调度,利用收缴之间的时间差获取经营之资或为借贷人出息;其二是雇主在税期临近无法交税时,揽户代为交付,然后高价算还;其三是包揽一般纳税人的纳税事宜,收取佣金。有的揽户还专门设立类似如今的事务所一样的店铺。这种揽纳人比之于收取佣金的小牙侩,已进步到一定量的货币资本经营,为市侩中之上乘。 同时,虽然市侩客观上便利了商品经济的发展,但其仅以逐利为目标,屡做违法害民之事,所以官方对其认可的同时又加以限制。于是整个行业本身就需要自我完善的,天下众市侩也算三十六行的一个重要环节,连乞丐都能成立丐帮,市侩们也可成立一个帮会,这个帮会就叫:牙行帮,历任主事不称帮主,而叫璞官。 薛炳昌喝了口茶水,然后一指自己道:“区区不才就是第二任璞官” 说了这么多,刘启也算大开眼界了,“原来除了丐帮之外,还有个牙行帮”这可能也只有宋代这种高度发达的工商业的社会中,可能才会出现的新鲜事物吧。 但是刘启充分理解现代社会当中,经纪人、代理商、中间人的角色,资本的迅速积累阶段肯定少不了介于商业行为的辅助行业,薛炳昌其人能做到一个优秀的中间人,看来一定是很大的能力的。 可是刘启现在最关心的却是:东京史家与这个“璞官之间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在顾氏炼坊在铁矿的购买上横插一杠子 “其实”薛炳昌突然一笑道:“顾氏炼坊背后就是日昌隆,日昌隆插手盐铁已是在破坏规矩,史文恭少爷只是想能与日昌隆合作,至于合作什么恕在下还不能相告,但有一样却可以说,那就是史家想与日昌隆结亲” 顿了顿,薛炳昌接着说:“我知道刘先生在日昌隆的眼中极有分量,想请您给苏彩儿大掌柜带个话,史文恭少爷风华正茂,年龄相当又头脑聪明,对苏大掌柜来说,实是良配” “哦”刘启点点头,胸中突然有点酸溜溜的,开口道:“看来薛先生你这个市侩不想当了,想当媒婆喽” 第六十六章 宝藏 薛炳昌哈哈一笑道:“哈哈,刘先生取笑了” 刘启正色道:“哪里,只要接下来的铁厂收购中,史家不在从中作梗,口信我就一定会带到,而且”刘启一看薛炳昌,接着道:“而且下面我们与官府的生意,这中间人吗还请你当”打发走薛炳昌,刘启松了口气,铁矿收购已经办妥了,但总是心里不痛快,原因就是这个东京的史文恭竟然想娶苏彩儿,这就让刘启心中难受。 “彩儿嫁给他,岂不是让你吞了整个日昌隆想得倒美”刘启暗骂。 不过对于薛炳昌,刘启却另有想法,这个人不简单,竟然还是个行会的帮主,此人将来能有大用刘启既然想用他,自然要有一些拉拢的手段才行。 刘启上班的时候就接触过这样的人,他们很贪婪,大多数唯利是图,对于金融投资的行业来讲,信息情报是除了数据分析之外最主要的事情,而这些信息往往掌握在这类人手上,他们消息灵通,来源广泛,且嗅觉灵敏,知道那些东西有用,那些没用,一个情报信息可以卖给张家,也可以卖给李家,毫无职业道德可言,要想让这些人为你办事,那就是将他和你一起绑在利益的链条之内。 刘启相信薛炳昌肯定在史文恭有很大的好处等着他去拿,但逐渐瓦解这种关系,就会让薛炳昌为我所用。 “好吧,史文恭就让你有幸作为我的对手吧”刘启摸着下巴想到,有时候找一个对手也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对手的压力,会让你有很大的动力,此刻的刘启更需要动力。 三天之后,刘启与安道全公孙胜等人一同化装出发,随行的只有白三和顾小六,刘启本想多带些人手,你想啊,六十万斤黄金的重量,没有几十个人你那里搬得动啊所以他想最少带二十名虎卫,但却被安道全阻止。 “我连日昌隆里的人都在提防,更何况其他人了”安道全道。 “安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这些虎卫视我为主,忠诚绝对放心,”刘启拍着胸脯保证。 可是安道全执意如此,并且还要化装,争执之下,刘启只得依从,他也知道安道全心思缜密,很多事情都会考虑到,既然要化装那就有化装的道理,相对于宝藏来讲,谨慎一些并无不可。 五人换装成商人模样,偷偷离开住处,经徐州城东门停留,安道全在此购买骡马和雇佣人员,原来他也知道需要人手,只是不愿用自己人罢了。 安道全完全一副市井商人模样,手里捏着算盘,与众多车把式讨价还价,刘启和公孙胜扮作账房,白三和顾小六扮作随从伙计跟在他身旁。 徐州府地处中原腹地,商贾来往南北货物运输繁忙,东门外的骡马市常年都有车辆和骡马以及苦力蹲等客商雇佣,安道全一次雇了十五辆大车和三十名短工,粮食帐篷等购买无算,显然是要长途跑商,停当之后,几人带一队人马出东门向西北方官道而行。 安道全与刘启公孙胜坐在第一辆马车上,顾小六与白三紧随其后,其他车辆跟着形成车队,逶迤而行。 道路是由安道全指点的,车把式是一名老者,经验丰富,车赶得的四平八稳,一路上坐在车上的人摇摇晃晃,瞌睡连连,现在走在官道上,也没什么担心的,大多数人都在打瞌睡。 日落时分,众人竟然错过了宿头,于是就在官道旁边扎营,点火做饭烧水喝茶,并立起了帐篷,有人睡在车上,有人睡在帐篷里,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刘启实在忍不住了,拉住安道全问道:“安大哥,你给兄弟个明白话,我们到底是去哪啊” 安道全嘿嘿一笑道:“芒砀山” “芒砀山可是孔夫子在此避过雨,汉高祖刘邦在此杀过蛇,还有张飞在此安营扎寨等过大哥的芒砀山”刘启问道。 安道全道:“没错正是这个地方” 刘启把嘴闭上了,芒砀山在豫东南,离徐州市一百二十多里路,可现在的徐州府却不是后世的徐州市,却更像历史所说的彭城郡,这路也不知道怎么走,刘启没有发言权,于是只好闭嘴。 可他还是忍不住道:“拓片之上不是讲什么雷池吗那应该是个水池湖泊才对,你为何要去芒砀山呢” 安道全叹了口气道:“拓片是宝图线索之二,这是一个石碑上的文字,石碑是当初我在淮西路挖到的,由于一直有庞万春的杀手跟随,我几乎辗转了登州、莱州、宿州等地,最后为绝后患,石碑被我砸碎,只保留下那张拓片。” 看到四周人已安歇,安道全侃侃而谈,“而宝图的第二份线索则指的是在芒砀山,至于你说的雷池,我也钻研了很久,史说的雷池或者跟大雷池相关的记载我都已经翻过,里面记载的地点很是错杂” “你比如说,春秋之时古人所说的云梦大泽被称为大雷池,但那是在荆襄以南的鄱阳之湖,又名“彭蠡泽”西晋以后,由于泥沙沉积,长江改道,“彭蠡泽”为两部分,长江以南的仍称“彭蠡泽”今鄱阳湖,长江以北的叫大雷池,当朝乐史公所编撰的太平环宇记中称“大雷水至望江积而为池,谓之雷池”但此地是在荆湖两路的黄梅、宿松等地,我研究觉得,这与梁孝王藏宝的地点严重不符,而古梁国所辖之地却正好有芒砀山之地,所以我怀疑真正的藏宝地点,应该在芒砀山。” 安道全的讲述可以说明,他在这方面做的很长时间的功课,花的精力不小。可现在仍然只是猜测阶段,这不觉得让刘启感到气馁。 “算了,跑一趟就跑一趟吧,自己一直到现在都运气不错,没准能让安道全沾点运气,顺利的找到宝藏也难说”刘启想到。于是他也睡觉,等待明早赶路。 次日一早起来,众人继续赶路,车队沿官道向北,走了半天之后,下官道向西,路上坑洼不平,早春的雪水化掉后路上颇为泥泞,车队在走过这条路后重新拐上向西的管道,这里的地界已经属于京东西路了。 第六十七章 官道 路上公孙胜嫌气闷,一个人跑到了车外面,许久之后,顾小六进了刘启的马车,他说一清道长将他赶了出来,只让白三陪着,公孙胜似乎很喜欢木讷少语的白三,有将其收为弟子的想法,对此刘启一笑置之,只要白三愿意,他才不管哪。 说实话,顾小六也不愿和白三呆在一起,他性子比较活,跟白三在一起没话说,时间久了憋得慌,他愿意跟在刘启身边,上车以后就腻在刘启身后,没话找话说。 “大执事,东京史家的那个代表,为何总是往那地方跑六子回去还用不用再去盯着他” 刘启说:“那倒不用了,史家的事情我已经摆平,你就可以不用再去了” 安道全问道:“东京史家可是那个史文恭吗” 刘启称是,将史家欲与日昌隆合作的意图讲了一遍,对于史文恭想与苏家结亲却没有说,不知怎的,刘启突然很想看看史文恭其人。 安道全告诉刘启,东京史家其实也是墨家的分支,从很早以前他们就在江湖上招揽剑客侠士,走的是墨家任侠之路,史文恭之父史俊忠武艺高强,江湖人称:火龙王。年轻时只是个烧窑工,后来史家发迹后从不与墨家来往。 随即讲了一些史家在京城的轶事以及他们出产的瓷器,同时讲到了东京的繁华和景致,顾小六听得羡慕不已。 “大执事,我们何时能到东京耍耍啊那里也有飘香院吗大执事何时再带六子去那里喝酒” 刘启问:“怎么六子你很喜欢去妓院吗去过一次还上瘾了不成” 顾小六说:“那里有曲子听啊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过这么好听得曲子呢” 看着安道全似笑非笑的表情,刘启感到有点尴尬,觉得需要说点什么才行。 “当个读书人就是好啊可以喝酒、狎妓、评论朝政,人家还羡慕你,说你风流,可惜我怎样装都像个文盲,安大哥你别笑我啊” 安道全道:“男丈夫顶天立地,好色正当,但色而不yin才是难得,率性为之,管他那么许多,这方面你还不如一清老鬼” 刘启:“” “难道在大宋朝我就可以过一种彪悍的人生”刘启心道,曾经听人说过:“小人物要无愧于心,大人物要有所担当,有能力的人往往不拘小节,所行之事从不去解释,那就是一种彪悍的人生” 刘启看了看双手,心中暗想:“我就去过一种彪悍的人生又怎样”胸中不免豪气冲天,忍不住道:“小六子,想喝酒了,拿酒来” 顾小六下车拿酒,还没等他上来,马车却停了,老车夫在前面说道:“这位大掌柜,二位先生,前面十里就是芒砀山了,我们是否绕行” 安道全道:“为何要绕行直走就是” 老车夫踯躅不语,将车缓缓启动,又走了不久,突然车后传来喧哗吵闹之声,车子就又停下了,安道全和刘启一起下了马车。 “怎么回事为何吵闹”刘启问道。 后面的一帮车夫正在争吵,听声音却是顾小六在与他们争执,于是刘启上前询问:“你们为何不走,却在这里争吵” 众车夫道:“不能走了,我们不能走” 刘启奇道:“这是为何难道工钱没给你等,为何走到一半却不在行当真是莫名奇妙” 那名老车夫道:“改路走吧,改路走,众位伙计我们改路绕走就是,不必喧哗” 刘启更加惊奇:“这可奇了怪了放着好好地官道不走,你们为何要绕道” 安道全拉了一把刘启,和声向老者问道:“老人家有何隐情可以告诉我们,为何需要绕道” 老车夫道:“原来大掌柜不知道,那也难怪”他话未说完,旁边的一名年轻的车夫接口道:“前面不到两里的树林内闹强盗” 老车夫告诉众人,离芒砀山最近的官道上有一处野鸦岭,最近一直有强人出没,过往的行人客商全都在此绕道而行,而且官府的普快公文也提到了,说是这伙强盗乃是游盗,官兵进剿总是找不着,于是告诫来过客商行人小心为上。 顾小六道:“哪里有什么官府公文,前面只是山路难行一些罢了,再说这里只是备用官道,他们刚才说了,要走山路就得加钱,分明是想坐地起价” 徐州自古民风彪悍,命中很多好勇斗狠之人,听见顾小六这样说话,立刻就有血性汉子不干了,大声与他争论起来。 “我们也是掌柜的着想,强盗劫得我们什么大家都是穷棒子,多收你钱也是为你们担些风险,真有强盗来时,我们也可护着你们,你这人真不知道好歹” 众车夫和伙计吵吵嚷嚷,显然顾小六刚才的话让他们很愤怒,顾小六面扯着脖子,仍然与他们针锋相对的理论。 “唰”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众人一惊,全都不语了,盯着眼前面孔黝黑的年轻人,那人正是白三。 只见白三紧抿着嘴唇扫视众人,突然开口道:“真有强盗,杀了就是,为民除害,理所应当” “这位小哥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强盗最少也有几百人,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几个啊到时连累你家掌柜也倒霉” “就是,就是吹牛”众车夫伙计脸露不屑的说道。 白三黑脸涨的通红,怒道:“你你们” 刘启赶紧一拉他,生怕这小子发怒惹事,示意安道全去问问详细情况,公孙胜一直冷冷的站在一旁,看到白三的表现反而露出赞许的目光。 安道全上去安抚众车夫和伙计,说他已经了解到了情况,过了前面的隘口才到芒砀山的地界,到时候绕路也可,最后没人再加了五十文钱,算是将众人劝住了。 官道过隘口分出几条岔路,官道仍然向西,向西的方向就是芒砀山,这里有几条小路存在,东向北向的都有,要想去芒砀山,最近的路还是官道。 队伍靠近隘口的时候,车夫和伙计门都很紧张,穿过隘口就是芒砀山的地界,也就说进入了强盗的地盘了,这里的强盗被传说的异常凶恶,碰上了还有好谁不是拖家带口的,都不容易,盼着过了隘口就可以绕路向西了。 第六十八章 如何 这知道这时候,隘口两侧的树林内突然射出了一只响箭,紧接着窜出来十几条黑影,向着隘口的大路上一冲,当前一位大汉,提着两把黑乎乎的玩意,在路当中一站,张嘴就是一声大喝。 “呔” 众人被惊得一哆嗦,拿眼仔细一看,“妈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对方显然是劫道的,顿时吓得腿软乱成一团。 那大汉斜披着一件棉袄,露出肌肉盘结的手臂,大冷的天也不嫌冷,一颗大脑袋摇头晃脑,左鬓之处别着一朵很大的鲜花 对车队伙计们的惊乱他似乎很满意,于是接着大喊:“呔” 刘启在底下道:“他好像忘词了” 那大汉抓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想到了,咧着大嘴又说道。 “呔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嗯,对了,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嘣口字半个不,管杀不管埋,让你回望乡台,找你吴大伯,一去不会来” 大汉喊完,得意洋洋的看着底下众人。 “扑哧”一声,刘启就笑了,“还望乡台还吴大伯”这是刘启长这么大听到的最长的也是最全的土匪劫道的黑话切口了 刘启的笑声显然激怒了那大汉,直接一矬身将蹲在地上的那两个黑黝黝的兵器操了起来,怪叫道:“拿钱买命来” 站在他身边两个土匪也跟着喊:“拿钱买命来” 他不拎他他两把兵器则罢,一拎起来之后,刘启队伍中的那些车夫和伙计“妈呀”一声喊,一哄而散,向后就跑,眨眼之间不剩了。 土匪一共十几个人,显然追赶不及,但这帮家伙根本不追,而是站在那里哈哈大笑,十五辆大车留在那里了,财物显然都在车上,人跑了就跑了吧。 可是他们发现还有五个人没跑,而是站在那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刘启尤其注意的当中的那名土匪,原来手中拎着的竟然是两把镔铁锤,这两把锤奇就奇在个头是在是太大了,就像是两个锅盖般大小,用眼睛估算,每一把也不会小于二百斤,那大汉却而不费力的拎在手里,难怪那些人要跑了,眼前的这个土匪就是个力大无穷的怪物这要是沾上一锤,还不骨断筋折成肉泥了 刘启他们再看土匪,土匪也在看他们,拿铁锤的那名大汉显然没想明白,用锤一指刘启等人道:“你们几个为何不跑要钱不要命吗” 刘启走上前微微一笑道:“伙计们能跑,我们却跑不了,因为我们才是老板掌柜的” 大汉打量了一眼刘启道:“你哪像个掌柜的,你就是个算账的,想蒙我老钱吗”一指安道全道:“掌柜的是不是你” 看来这个莽汉也不是完全没有心眼,最起码人家知道,装束上看,安道全也是像个掌柜的老板。 安道全也是一笑道:“大王好眼力,不错,这个掌柜吗正是区区。” 大汉闻听眉开眼笑,冲身边另一个土匪道:“老郝,你听到吗这家伙夸我眼力好呢,他也不想想,这里面人中就他穿着翻毛的狐狸领子的袍子,他不是掌柜谁是啊”安道全看看自己的衣服,苦笑一声,冲对面拱手道:“我们只是前去收药材的穷医生,身上那有多少本钱,况且你吓跑我雇来的伙计,我们已经折了银子,不知大王可否放过我们哪” 那大汉一板脸孔道:“不行,我们芒砀山寨的规矩,那是下山就要见红货,哪能为你坏了规矩” 旁边那个老郝的土匪也帮腔道:“老钱说得对,不能坏了规矩”他拄着一杆茶杯口粗细的大铁枪,显然也是一个力气不小的悍匪。他一帮腔,身后的众匪也是一阵呱噪。 安道全道:“可是我们没有货物啊,那要怎样如何才能放过我们哪” 老郝道:“马车都留下,人可以走,身上的那点银两就当留给你做盘缠了,怎么样够仁义了吧” 老钱道:“那是,我们芒砀山的好汉都是仁义君子,从来不趁人之危” 这边却恼了白三,他跳出来道:“剪径劫道的强盗,还敢自称仁义君子,你们要脸不要”他刷的一声抽出佩刀,厉声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姓钱的大汉怒道:“好小子敬酒不吃你吃罚酒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豪杰死在我的大锤之下,你小子是活腻了吧” 老郝道:“就是你可知这位好汉是谁鼎鼎大名的巨灵神钱拔光,芒砀山寨的四头领,一身本事通天彻地鬼神都愁,你有多少斤两敢跟他动手” 钱拔光洋洋得意“看你小子年轻,我老钱不跟你一般见识,让你们掌柜的上来说话,你算那根葱,没规矩” 白三不理这套,一咬嘴唇道:“多少斤两打过就知” 钱拔光大怒,上步前来,“呼”的一声抡锤就砸,刘启却跳出来道:“且慢动手”他本来已经和公孙胜蹲在后面笑眯眯的看热闹了,这时候跳了出来。 钱拔光收了锤道:“怎么你想通了想通了就好,要不这小子就变肉泥了” 刘启说道:“这位好汉,你看我们,除了两名家丁就是我们三个大夫了,这次出来也是凑钱一起收药材,哪有好汉这般的武艺,这样吧,我这里有些银子,就送于各位了,还望众位好汉放我们一马” 钱拔光道:“不行,只要马车不要银子” 旁边的老郝急了,伸手拉了钱拔光一把,这家伙立刻反应过来了,道:“银子也要,马车也要,不服就划出道来比划比划” 刘启笑道:“是你让我们划道的啊可不要后悔” 钱拔光道:“老子堂堂男子汉,江湖上谁人不知我巨灵神说一不二,一个吐沫一个坑,绝对砸的死人,说吧,什么道道” 刘启道:“好,在下佩服,这样吧,我们文斗,只要我们赢了,就放我们走,如何” 钱拔光破口大骂道:“我呸老子大字不识的一碗,还文斗你这是消遣老子来了吟诗作对找你师娘去,在我这里要凭拳头” 刘启笑道:“谁说要跟你吟诗作对,当然要拼拳头,你听好了,我们各打三拳,谁撑不住谁输,如何” 第六十九章 好汉 那钱拔光在一旁叫道:“老子的命是你的,你咋还不来取快些,快些,老子赶着投胎呢” 对这个活宝,顾小六是实在忍不住了,捧着肚子到车后笑作一团,就连公孙胜也感好笑,不禁捋须莞尔。 刘启笑道:“谁说我要杀你们啦不过你们的命已经是我的了,以后就要听我的话,给我做个书僮” 钱拔光苦了脸道:“好,你绕我性命,我就认你做主公,不过能不能不做书僮我给你做打手吧,以后没人敢欺负你的” 刘启呵呵笑道:“做打手难道就用你那纸糊的大锤吗” 钱拔光讪笑挠头。老郝道:“老钱,你是山寨的四头领,你给人当了打手,山寨那边怎么办” 钱拔光道:“哎呦,这我倒忘记了” 正说着话,突然间有两匹快马飞奔而至,马上骑手边跑边叫:“钱拔光你个憨头你不听大哥的命令,竟然私自带人到隘口打劫,看大哥怎么收拾你” 跑到近前一看,情况不对,在马上问钱拔光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什么人” 钱拔光道:“二哥、三哥、你们来了这是我新认的主公,他武功高强,人又仁厚,我来给你介绍认识认识” 那二哥长着一副红脸膛,似乎知道钱拔光不着调,转头去问老郝:“郝棍子,你也是山寨的小头领,怎么也跟着老四胡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棍子道:“我跟着老钱来这里劫道,碰到了这位小哥,大家说好了比武赌命,现在我们的命都赌输了,就这么回事” 那个三哥留一撇八字胡,并且鬓角也带着一朵花,刘启知道,北宋时期的男子很喜欢在鬓角带花,他在马上冲刘启说道:“于是我家的老四就认你做了新的主公” 刘启拱拱手道:“还未请教两位好汉大名” 钱拔光在一旁插口道:“这是我二哥飞天大圣李衮这是我三哥八臂哪吒项充”他一指刘启道:“这是我新认的主公”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还不知道刘启叫啥。 刘启心道:“好吗,一个地走星,一个地飞星,梁山好汉快全了” 冲着李衮和项充一抱拳,刘启说道:“久仰两位好汉大名,我是杭州府刘启,这次是来芒砀山收药,与令弟的比试只是玩笑,只想通过比试买一条道” 钱拔光怒道:“什么玩笑,老子输的的堂堂正正,你当面将俺打败,俺就服你” 李衮斥道:“老四,不要胡闹,你这样大哥那里如何交代” 钱拔光道:“不行,既是赌输了命,当然要再赌回来才行” 项充道:“难道你想让我们再替你赌命不成” 钱拔光往地上一坐道:“如此这样最好” 李衮无奈,对刘启一抱拳道:“我这个四弟是个实心眼一根筋,他认准的事情还真难回头,刘先生不如我们再赌一局” 刘启道:“好啊,我没问题,不知道赌注是什么” 钱拔光道:“赌命啊,当然赌命,你踢我干什么”怒视郝棍子。 李衮沉吟道:“我们若输了,便输金银,若是赢了,烦请将四弟和众位兄弟还给我就行” 顾小六在旁问道:“这憨大头值多少两金银” 李衮一咬牙道:“一百两黄金” 刘启慨然应允,于是李衮项充二位下马,清开场地,各执兵刃。李衮和项充几乎装备相同,都是一盾一剑,但区别是,李衮手拿南蛮盾,手持利剑,背后密密麻麻一排落叶标枪,而项充则是一手秋风剑,一手拿滚边盾,盾上插着二十四把飞刀。 二人都以暗器见长,却不知如何比法,因为刘启赤手空拳,如果放了兵刃,赤手比试,钱拔光和郝棍子都输在人家手上,显然刘启拳脚厉害,以己之短攻彼之长那还比个屁啊 好在刘启说道:“我们还是比暗器功夫”说完从腰里拿出一把黑黝黝的物事,模样倒很像弓弩,刘启从怀里拿出一粒泥丸,装入射弹枪中,随后从地上捡起一把腰刀,用手一掰就掰下来一截刀头。 刘启露出这手功夫已经让李衮和项充佩服了,只听刘启言道:“我将它向上抛起,谁将它射中,就谁赢,如何” 项充道:“二哥我先来,顺手从盾上拔出一把飞刀,掂在手里,只等刘启抛那刀头,刘启一扬手“嗖”一道亮光向天上飞去,飞的好高众人全都抬头看天,只等着二人发射暗器。 就听得“叮”的一声,刀头被一粒泥丸击中打出很远,与此同时,项充的飞刀刷的从旁边落空。 项充面如土色,对方从抛物,瞄准到射击一气呵成,直到击中目标,动作实在太快,而自己却要看清下落位置,再甩出飞刀,已经落了下乘。 项充道:“二哥,我输了,该你了” 李衮太清楚项充十几年的飞刀功夫了,那是百发百中的,如今却一刀射空。沉吟半响道:“不用比了,我也赢不了” 项充点点头,李衮对刘启道:“我等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先生可愿跟我回山寨取那黄金” 这事搁别人肯定会担心,去强盗的老窝还有好但刘启却不担心,反而很开心,笑着道:“好啊,正好顺路,让你喽啰将我们的车马赶上,我们一道去” 李衮和项充心中佩服,此人身怀绝技又胆色过人,不禁起了拉拢之念,但这些他们不好做主,毕竟山寨还有大头领,只要说服大哥就可。 安道全和公孙胜没有异议,众人收拾车马,众土匪将其赶着,一路向芒砀山方向上路,路上顾小六对白三说:“强盗土匪押车,嗬真是头一回芒砀山是一片山区,方圆二十里,这里是中州平原地带,唯一的小山群。这片小山群彼此独立,海拔都不高,最高不过百米有余,因为都是石质山体,石质本身又很适合文人拿来做砚石,于是自古得名“芒砀”。 芒砀山大小山头二十一座,芒砀山寨坐落在南邻最高的一座山头之上,山顶地势平坦还有大片的树林,通山的道路只有一条,其他的方向均是峭壁和悬崖,一些小路也被占山的强盗想尽办法给堵死了。 第七十章 水浒 过了野鸦岭进了芒砀山了,一进入山区,刘启立刻就发觉,周围埋伏着大量的土匪眼线暗哨,一路上暗哨游骑非常多,这些人也不上来和李衮等人招呼,显然规矩很严,巡查执勤的土匪素质挺高。 众人一路上来到山寨,这个寨子很是粗糙,沿路的尽头处,两侧用石头堆砌的寨墙,上面是梭巡的士卒,还有几处塔楼用作了望。 山寨的大门开启,从里面迎出来一些小喽啰,过来与李衮等见礼,李衮对项充道:“你去通知大哥,就说有几位朋友上山来了” 项充点头,打马先行,刘启等人随在李衮后面进了寨门,一路上钱拔光四处与人打招呼,放佛与每个人都很熟稔。 有喽啰冲他喊道:“四当家,这次偷偷下山又老了多少好处啊上次的赌债可以还了吧怎么你吃饭的家伙就剩下一把了”众喽啰哄笑。 钱拔光丝毫不脸红,哈哈笑道:“打不过人家,被人拆了一柄锤不过倒是又结识了几位好汉,等下跟你们再赌钱喝酒啊” 一名小卒飞奔而至,对众人道:“大头领请众位到大厅叙话” 刘启安排众匪将马车就停在院子内,众人跟着李衮和那名小卒一起向大厅走去。 还未到近前,就听到一阵鼓响,紧接着有人吹起了号角,大队执着长枪的土匪跑不出来,在道路两旁列队,又有一队青布包头手拿钢刀的土匪排成队统一将钢刀举过头顶,在进大堂的前架起刀门,一时间周围的空气变得杀气腾腾。 李衮冲刘启道:“刘先生请,这是老规矩:走刀阵,大哥喜欢这样” 刘启回头一看安道全与公孙胜,两人丝毫不在乎,倒显得自己心虚了,于是对李衮道:“李头领客气了,请”当先一步走入刀阵,安道全公孙胜,随后,顾小六与白三最后,不自然间,刘启成了领头的了。 穿过刀阵,众土匪刷的一声收刀入鞘,散到大厅两旁,刘启他们迈步进了大厅。这个大厅气势不凡,空间挺大,细看之下,原来是在一处宽广的山洞内向外扩建的。 大厅之上有处横匾,上书:结义厅三个大字,牌匾底下设一铺着虎皮的宝座,当中据坐一人,刘启抬眼看去,此人面庞白皙清秀,但却一脸胡子,剑眉之下一双眼睛电光四射,既是山寨的大头领,但此人却是一身道袍打扮。 那位道袍大头领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打量刘启等人,他身旁站的项充在他耳旁低声说着些什么。李衮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参见大哥,四弟我已带回,还带回来几个朋友”他一指刘启等人。 大头领对李衮道:“辛苦二弟了”同时又怒道:“老四你这个憨头,下回再不听话私自下山,就将你的孤拐打瘸” 钱拔光不服气道:“大哥你现在不能管我了,我有一个新主公,以后要打断腿只能他来打了”说这话一指刘启。 大头领大怒,大喝一声:“闭嘴”钱拔光立刻闭嘴,缩到一旁,大头领看向刘启道:“你就是老四新认的主公” 刘启躬身一拜道:“在下杭州刘启,见过大头领” 大头领冷声说道:“我听说刘先生暗器一绝,而且武功很高,所以老四诚心认你做主,是吧”他话里的意思很明了,那就是钱拔光脑子不灵光,说你武功很高,定是用了什么骗术,骗的钱拔光认了主公 刘启心里不太高兴,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认主之事纯为令弟好赌,将自己输在我的手里,可以说是玩笑而已” 大头领道:“我芒砀山寨堂堂四头领,与你赌命,你明知道还要让他认主,并且还敢上山要钱,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啊” 刘启胸中火往上窜,也冷声回答道:“在下杭州府刘启,已向大头领通报了姓名,而大头领到现在都未通报自己的名姓,是不是有点不讲礼貌啊” 大头领大怒:“大胆我混世魔王的山寨岂容你这般放肆小的们来啊”他一指刘启正要下令抓人,却不想底下有一声轻咦之声发出,有人道:“你是樊瑞,你可是樊瑞吗” 大头领奇道:“是谁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姓” 只见底下众人中,有一人越众而出,却是入云龙公孙胜,他捻须道:“果然是你,你怎么竟然落草为寇樊瑞大惊,抢下座位,直奔公孙胜,单膝下跪拱手拜道:“原来是一清师兄,师兄在上受樊瑞一拜” 情形的变化真是太快,先前倨傲的樊瑞竟然冲着公孙胜下跪,刘启见到樊瑞前倨后恭的态度一愣,但随即又有点明白,樊瑞既然穿着道袍自然是道门中人,见到公孙胜后就叫师兄,显然两人认识。 钱拔光却低声对郝棍子说道:“你看大哥也要认个主公了,不过他们什么时候赌命来着” 公孙胜扶起樊瑞,颇为感慨,询问了几句,樊瑞甚是恭敬,低声应答。于是公孙胜拉他来与刘启等人见礼。 原来樊瑞正是公孙胜的师弟,全真派罗真人的关门弟子,公孙胜成名较早,很早就外出游历,两人见过几面,樊瑞告诉公孙胜,恩师罗真人现在常住终南山与师伯王喆一道修行,自己下山已久,很长时间没见过师傅了。 说道自己为何落草,樊瑞颇为无奈,师傅瞩其下山之后为国效力,但自己想先游历一番,谁知道,在淮西朐县之时遭人冤枉,吃了官司,自己在偷跑之时恰遇官府强征花石纲,又征左近矿工上山采石,逼死很多百姓,自己一时义愤,杀了一名巡检,于是协裹众多矿工百姓上山落草,后又有李衮和项充等人入伙。 樊瑞歉然的对刘启道:“不知众位都是师兄的朋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又对安道全说:“久闻神医之名,如雷贯耳,得罪得罪” 刘启与安道全相视而笑,这樊瑞倒是坦荡,将山寨经营的还颇具章法,倒也是个人才,刘启却想“又一个梁山好汉出现,如今又是一次小聚义,看来水浒书中的人物并非凭空捏造” 第七十一章 迷惑 当下樊瑞传令下去,山寨之中大排筵席,庆贺自己与师兄团聚,山寨之中顿时热闹无比,钱拔光之徒又能聚众喝酒赌钱,自是不亦乐乎 席间樊瑞问起众人此行的目的,那公孙胜居然据实以告,听说自己的芒砀山下竟然有巨大的宝藏,樊瑞也是吃惊不小,但随后又皱眉不解。 “师兄据实以告,显是对小弟信任,真令我感动不已,但我在这芒砀山已有五年,从没听说过此地有什么墓葬啊” 一旁李衮言道:“大哥有所不知,此地各处山头确有墓室,但已经为盗墓者多次横扫,有人探查得知,此地一带多为汉墓,常言说得好,汉墓那是十墓九空汉末三国之时就有曹操大举盗墓,芒砀山这片汉墓怕是早都被盗空了” 樊瑞道:“那就是了,不过师兄既然得知此地有宝,想来消息可靠,芒砀山这里就是我的地盘,定然会协助师兄早日寻到宝藏,也省的你们四处寻找” 项充说道:“山寨的弟兄已经有两千人了,这么多人平日也是四处瞎逛,还真没听说过那里还有墓室,不知道安神医的消息可有确切的地址” 安道全道:“地址倒没有,只知道清平峰墓室建在山中,而非地下,我们带了勘探和采掘的工具,你们可帮着问问本地人” 樊瑞问道:“不知是何人的墓穴,能收藏如此的宝藏” 安道全道:“此人就是梁孝王,而芒砀山所处的位置就是古梁国,汉文帝12年,身居淮阳王的刘武徙封梁王,他的封国就是梁国,而梁国所在正是中州平原从东向西的交通要道,” 看了看众人,安道全继续给大家恶补历史:“为什么要让刘武来任梁王那是因为,七国之乱的时候,梁孝王刘武率领他的大将城守睢阳,把守叛军,正是因为刘武的坚强的把守,才给西汉王朝平定叛乱争取了时间,梁孝王城守睢阳,使叛军不得西进,后来周亚夫才有机会从背后包围,包抄,断其粮道,取得了胜利。并且记载梁国所杀叛军与汉中分,与皇帝、周亚夫他们率领的军队可以说是平分秋色,立下了汗马功劳。” 安道全喝了口酒,似乎沉浸在那段历史之中,众人听他继续说道。 “因削藩而起的吴、楚七国之乱平定后,作为功臣的梁孝王在西汉王朝的地位与日俱增。平定七国叛乱以后,又得到窦太后的喜爱,得到朝廷不少赏赐,他就广筑苑囿,建造宫室,由于他喜欢文学,把好多当时的一些文人雅士召集到梁园,吟诗作赋。彼时,刘武的园子里,聚集了众多文人雅士,一代名流邹阳、司马相如等纷纷慕刘武之名而来,客居梁园,此时的梁国势力居各诸侯王之上,盛极一时。” 李衮问道:“这个梁王死后的就把他的财宝埋在他的墓里吗” 安道全道:“据我所知,梁孝王的墓内不见得有什么珍宝,传说中的七十二船珍宝可能只是平常的生活用品,但你们知道吗梁孝王生前最喜欢什么吗” 众人摇头。 安道全道:“那就是黄金” 黄金这个字眼一出,最让刘启怦然心动,今天是安道全给他恶补了不少历史知识,对于汉墓,刘启唯一知道的就是马王堆,金缕玉衣。刘启之所以对此行如此热衷,除了六十万黄金对他巨大的诱惑之外,可能之前看的那基本盗墓小说对他的好奇心在起作用。 众人对安道全的讲述都有点神往,如果说梁孝王的墓地就在芒砀山,守着不知多少的宝藏,群匪却坐在其上,那不是守着金饭碗还抢饭吃吗樊瑞以下所有强盗面面相觑之下,忍不住心都一跳。 樊瑞是个有主见的人,虽然安道全讲的宝藏颇让他心动,但他心知肚明,俗话说汉墓是十室九空,这个可不是空穴来风,芒砀山有汉墓他早都知道,而且基本上都被盗掘,他只是不愿说而已。 盗墓的行径毕竟还是受人诟病,民间都说盗坟掘墓,天打雷轰社会的主流不可能允许,偏门饭哪那么好吃樊瑞自认为还比不上曹操心黑手毒,敢于设置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此地的汉墓曹操定然来过,就算是梁孝王,我看也是墓冷棺空,早被人盗过了。 所以他岔过话头,问起东南叛乱,魔教攻城的事情,这些事刘启都是亲身经历,自然接过话头,说道叛军流民为祸,百姓凄惨,樊瑞不胜唏嘘,多次表示自己有心报国,可是却时运不济,如今反而落草为寇如能上阵杀贼,建功立业,当对的起男儿本色。 公孙胜道:“师弟真要有心报国”他一指刘启,“他可帮你” “噢”樊瑞看向刘启,拱手道:“不知刘先生如何帮我” 刘启点点头“不错,我确实可以帮你,但有一样”他盯着樊瑞道:“朝廷对于盗匪历来是招抚和剿杀,你等在当地颇具恶名,自是不能有本地官府前来招抚,如要晋身只有离开此地。” 樊瑞道:“离开这里那我去那里” 刘启道:“如今朝廷大军正与魔教叛军激战,而秀州与睦州等地就是战场,你不若就去那里,这次只算投诚不算招安,要想为国出力,当是一刀一枪自己博出来的功劳,我可与你修书一封,你可前去找杨震杨将军,他现在正缺人手,你一身武艺不愁不受重用,只要这次平叛有功,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樊瑞起身离座,对刘启一拜道:“先生名言如此,如能这样帮我,樊某当永远铭记大德” 刘启起身还礼:“樊头领言重了,所谓帮人就是帮自己,我与那杨震交好,多少有点私心,况你是一清道长的师弟,我还欠着道长好大的人情,这次也算尽了点心意吧” 二人相视而笑,携手归座继续饮酒。 这时候外面突然吵吵嚷嚷,从厅外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钱拔光,被几个山寨土匪拉扯着走上前来,进来之后仍旧不断嚷嚷。 樊瑞虎了脸,斥道:“你们怎么回事何事大声吵嚷” 一个土匪喽啰道:“大头领您给评评理,四头领赌钱输了耍赖,净拿这些假铜钱来糊弄我们” 第七十二章 铜钱 钱拔光怒道:“铜钱还有真假,输你的就是铜钱,我老钱从不耍赖” 李衮从那喽啰手里接过铜钱仔细观察,然后道:“这的确不是大宋的制钱,老四你这钱是哪来的” 钱拔光支支吾吾不愿作答,众人逐一传阅那枚铜钱,发现确实不是大宋的铜钱,宋代的铜钱是铜六分,铅锡三分,然铅锡量少,铁量激增,随用铁代替铅锡,后世称宋代铁钱,千钱重八十八两,铜钱整体乌黑发亮,而钱拔光的那枚铜钱却不是这样。 不但钱型比宋钱小,而且发绿,那是一种青铜比例混合的铜钱,安道全看到这枚铜钱时,竟然大惊出声:“这是汉代的五铢钱,你从哪里得来的” 钱拔光挠挠头,迟疑的说道:“我小便的时候在一个洞里面抓出来的” “那个洞在那里速带我们去看”安道全急道。 钱拔光期期艾艾的看着樊瑞不肯动,樊瑞道:“安神医定是有所发现,老四你现在就带我们去看看” 看到大家似乎都有兴趣,钱拔光有点得意,于是大摇大摆的道:“好吧,那你们跟着老钱,我带你们去” 说完他尽然朝结义厅的后面走去,大厅的后面是半个山洞,现在由个巨大的屏风堵住,屏风是由动物的皮毛铺成,上面挂满了各种兵器,钱拔光带着众人绕过屏风,后面就是裸露的山洞。 山洞之后有一几个小洞,其中一条通往后山,是山寨避祸的通道,洞道很是狭窄,竟然有一股尿骚味,显然有很多人在此小便,樊瑞不禁黑了脸,但却隐忍不发。 钱拔光一路将众人领到一处角落,那里有一处平整的石地,他指着角落处的一个破洞道:“就是这里,下面好像是空的,我伸手一抓就抓出了一把铜钱” 安道全蹲下身子开始查看,只见拿出破洞周围都是碎石,他站起来说道:“这里好像是一个石板,相烦头领让人去取跟撬棒过来” 众人里面项充自持力大,自告奋勇道:“我来试试吧,哪里用的了撬棒”说完一蹲身伸手抓住那个石板的破损处,两膀一较劲,大吼一声,竟然直接将石板给提了起来。钱拔光啪啪的鼓掌:“三哥好功夫,早知道就叫你来帮我了,那里面都是铜钱,这下我们兄弟赌钱可有本钱了” 樊瑞瞪视了他一眼,钱拔光立刻收声,乖乖缩在了一旁,再看石板下面,竟然是一道土坡,上面零星还有几枚铜钱,土坡向下是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安道全看了看,点点头。 “这里像是一个墓道,速拿火把来,” 李衮立刻去外面叫喽啰点燃了几支火把,众人高举火把下了坡道,此处坡道一路向下,不时有尘土落下,地上不时有一些零星的铜钱,钱拔光跟在后面颗粒归仓,全部捡起收了。 这个坡道似乎不长,大伙走了一会就到了尽头,尽头处明显是一处门户,但却被一道石门挡住,众人站在石门外自己打量,安道全沉吟不语。 樊瑞等人内心已经震惊,从种种迹象上看,这里真是一个墓穴,这说明确有汉墓在自己的脚底下,可惜大伙在山上呆了五年,还不如钱拔光一泡尿起作用。 “看来这里应该就是主墓道的封石,不知道会有多厚”安道全道。 樊瑞道:“不管有多厚,叫小的们凿开就是,我这山寨别的没有,弟兄很多都是矿工出身,打石头就是他们的本事” 公孙胜道:“师弟稍安勿躁,其实我看倒也不用大动干戈这次我们带了火药,不管多厚的石门,都能炸开的” 刘启敲了敲那是门,突然笑道:“其实这次倒也不用火药” 说完将袖子撸起,伸出双手抵住石门,开始发力,这次破门和以往刘启破墙有很大的区别,以往不管墙有多厚,总是青砖砌合的,刘启神力之下,接缝处都会被破开,而石门整体为一块,整体哪有接缝,只听得石门传来咔咔的响声,但却并没破洞。 刘启自身更不好受,整个手臂比平时粗了一圈有余,骨头又有烧灼感出现,双掌在石门之上碎屑不断掉落,这是他当推土机以来,碰到的最大挑战,但是大话牛皮已经吹出去了,现在收手如何收场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硬来。 “咔咔”之声越来越响,碎石石粉不断掉落,樊瑞、李衮、项充等人惊得目瞪口呆,鸡皮疙瘩满地落,“我的妈这还是人吗”还未等众人把嘴合拢,就听“轰隆”一声,烟尘碎石横飞,那石门硬生生被刘启捣出一个大洞 樊瑞对刘启一竖大拇指道:“先生真是神人也” 刘启满头是汗,摆了摆手,一跤向后跌倒,顾小六赶紧扶住他,这次实在是使脱了力啦,骨头疼得刘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钱拔光指着刘启,惊奇的说道:“你怎么眉毛都红了主公定是天上星宿下凡吧我去跟大哥说说,以后还是跟着你混吧” 看着安道全关切的眼神,刘启摆摆手道:“我没事,安大哥快带人进去吧估计我们已经找到了梁孝王的宝藏了” 再看那个破洞,此时突然呼呼地往外吹冷风,众人打着火把鱼贯而入,这里显然就是主墓道了,大家进来后鼻子里竟然闻到很重的铜锈的酸味,似乎整个墓道由铜铸成一般,在长时间封闭的空间内,铜这种重金属就会分泌出这种味道。 可大家站在墓道当中,用火把一照,两侧的墙还是石墙,但是地上却不一样,一个个又被惊得目瞪口呆,那是满地的铜钱,层层叠叠的铜钱,非常的多,非常多的铜钱 钱拔光扑在地上哇哇大叫,嘴里喊:“发达了,哈哈”抓起一把铜钱眉开眼笑。 安道全失口叫道:“金钱铺路果然不出所料,这是金钱铺路此地定是汉室王侯之墓” 随后给众人解释:“这个墓道应是前庭的部分,类似于现在的院落,主要是用来迎送宾客,停放车马,按照位置来讲,这里是整个墓室的东南角,从这里过去应该就是甬道了,” 他又对公孙胜道:“公孙兄,这方面你该精通,是不是做些准备” 第七十三章 冰室 公孙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还不急,先看看再说” 于是众人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五十步左右,“金钱路”就已到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有几处甬道,通向不同的方向,为了确定主墓室的方向,众人决定,分成两队人马,探索不同的甬道。 众人刚刚散开没多久,就听得有个土匪喽啰的怪叫,十几个火把迅速集中在了一起,那名惊叫的土匪道:“有死人,就在前面” 按照他指的方向众人在甬道的一处耳室之内发现了死人一共是两具尸身,一具尸体靠在墙上,缩成一团,死状非常痛苦,另一具尸体竟然是镶在了墙上,上半身挂在外面下半身还在墙里。 两具尸体全都化作了骷髅,身上的衣服已成破布,看不出是何时死亡的。 安道全轻轻将那具墙上镶嵌的尸体一拉,那尸骨就被拉了出来,背后露出一个圆圆的洞口,安道全暗叫不好:“不好,有盗洞这是盗墓者,看来有人捷足先登”安道全看到盗洞显然有些慌乱,匆忙起身就要去其他墓室查看,公孙胜突然拉住他,示意他先不要惊慌。 “安兄,这二人如果是盗墓贼的话,已然死掉,看来此墓还未被盗,再说我观这二人死状有蹊跷你先等等再说” 说完公孙胜从怀里掏出一个罗盘,拿在手里瞧了半天,然后面色郑重的对安道全道:“看来你的判断没有错误,我们还是需要做些准备” 然后他对樊瑞说道:“樊师弟,你平生所学的道术,恩师所授的功夫,不会撂下了吧” 樊瑞道:“恩师所授毕生谨记,怎会撂下” “好”公孙胜说道:“你来帮我个忙,我们师兄弟一起布一个阵法” 樊瑞问道:“不知师兄所布何阵” “北斗泄阴阵”说完公孙胜从怀里拿出一叠符篆递于樊瑞,樊瑞点点头接过符篆,两人立刻在在墓道的西南角与正中位置,开始布阵,公孙胜告诉众人立刻全部站到墓道的东南角,不可妄动。 片刻之后,二人就布好了阵法,这个阵法使用符篆和一些阵旗所布,似乎并不太复杂,但却有着莫名的玄机。 公孙胜道:“樊师弟你站在天玑当枢,听我号令一起动手,” 樊瑞答道:“好的师兄,你只管发令就是”从身侧抽出宝剑。 只见公孙胜“仓啷”一声将背后的松纹古剑拔出,来到阵脚,秉剑而立,同时嘴里念念有词,突然一口舌血喷在剑上,大吼一声:“师弟动手”随即两人同时将宝剑向下插入地下 墓道之中猛地出现了一股狂风,吹得众人衣袍乱舞,但这阵风起的快落得也快,就听远处一声裂响,好似空气的破空之声,随即一切平静,跟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公孙胜樊瑞二人收了剑,相视一笑,对众人道:“好了,没事了,现在这个墓中已无危险了” 刚才这一幕全都落入刘启的眼中,这让他兴奋不已,公孙胜和樊瑞二人刚才所为定然是一种驱邪的道术,这几乎与灵异小说写的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刘启他们也属于盗墓行为,历来古墓之中都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可见小说中描写的不假。 刘启知道,墓主与盗墓者就是两个矛盾体,有些墓主为了防盗会上用各种防盗措施,一般的机关暗器,陷阱毒物自不必说,其实最厉害的防盗措施却是一些看不见的东西,此类东西归为鬼物。 盗洞旁死掉的那两个盗墓贼,肯定就是被这样的东西搞死的,墓穴之内安设机关陷阱,所费的工程量太大,而且牵扯的人很多,要做到完全保密自是太难,而使用这样的特殊的“鬼物”来防盗却是非常经济的。 但此类做法难度却大,首先这种会使用“鬼物”作为墓室防盗的高人非常之少,就算有,到时候可能也会被灭口,其次就是,很多墓葬本身就选择了很好的风水之地,单纯为了防盗而置入“鬼物”不但会破坏风水,而且也不是太吉利,所以选用此法的人很少。 众人不在分散了,打着火把进入前庭,汉代的石崖墓造的非常气派,而且现在空气流通之下更觉宽敞。 根据安道全的判断,这座汉墓的形制与地面上的宫殿类似,第一段甬道进入东宫,类似于宫廷建筑的前庭部分,西侧甬道进入主墓室,相当于地面宫殿建筑的后寝私密场所。各宫各室之间,有严格的界限。 穿越前庭与后室之间的一道石门,墓主人的活动区域一览无余。进入后室,满墙鲜艳昂贵的朱砂内饰彰显着墓主尊贵的身份。墓室的四面是色泽非常鲜艳的壁画,叫做四神吉祥壁画,也叫四神云气图,四神呢就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代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东西南北四种方位。 这个汉墓在这里显示非比寻常的气派,让人惊叹的是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洗澡间这个洗澡间它打了一个方槽,好像是一个地漏一样,这是一个铜的沐盘,洗澡用的,这是一种匜,也它就是用来舀水,人坐在里面,然后舀出来水以后淋浴,搓澡,泡汤,后来洒的水那就从这里就漏下去。 洗澡间的隔壁,是令今人瞠目的座便厕所,而瞠目结舌正是刘启,这种现代社会才使用的坐便式厕所,出现在汉代的古墓内,不得不让刘启神情恍惚了半天。 厕所之内还有一个扶手,考虑的十分周到,背后有汉画石像,菱形纹饰,同时还刻了一棵树,这株树叫长青树,古人也称它为不死树,能够永远长青,估计代表长寿的意思,或者是想长生不死。 而这里只是墓室地宫的东宫,通过甬道再往前走,就到了墓室的西宫,这是一种典型的王墓设置,也就是说,墓主的夫人王后一定会一起合葬。整个墓室非常庞大,庞大到,刘启一行十几个人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才搞清楚整体结构。 从刘启的判断来看,这个汉墓的全长也得有二三百米,空间接近一千六百个平方,从到过的地方来说整个分为三道甬道,分为东宫、西宫、回廊,和各个耳室,储藏器物的各个室,又是什么庖厨、厕所、洗浴间又是冰凌室,结构非常复杂有30多个墓室,是一所结构非常巨大的大墓。 第七十四章 石碑 整个墓室“斩山作廓,穿石为藏”,在那个还不知炸药为何物的年代,很难想象,造墓的工匠是怎样一锤一凿地将一座石质大山从东到西彻底打穿,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要历时多久,经历多少艰辛。 而且耳室之间的厚度非常的薄,耳室与回廊的墙壁光滑平整,精心打磨的痕迹随处可见。众人边看便发出惊叹之声,可是安道全却眉头紧皱,突然叫道:“不对,这不是梁孝王的墓葬” 他转过头来对众人说:“你们可见到墓葬的棺椁,可看到随葬的物品吗” 他这一说众人才发觉,“是啊,跑了半天的确没有看见任何随葬物品,甚至没有看到棺椁,难道这是一个空墓” 刘启问道:“安大哥,你的线索指明地址真是这里吗” 安道全道:“从这个墓的形制和规格来看应该没错,这个汉墓一定是梁王的墓,但究竟是不是梁孝王,我也不敢断定,当初曹操盗掘梁孝王墓葬,得七十二船珍宝的传说难倒是真的” 樊瑞道:“安神医不必沮丧,可能此墓太过巨大,有些地方我们没有查到,我这就叫人下来,四处查找,定能找到所藏宝藏。” 于是樊瑞让李衮立刻出去叫人,派二百个士卒下来,打起火把,将这个汉墓四处全部查看,寻找任何隐藏的密室和线索。 安道全一直喃喃自语:“究竟是不是梁孝王呢”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有士卒发现在东宫到西宫的甬道中有一间耳室,发现秘洞,洞口由封石封住,刘启等人过去的时候,那些封石已经被抽了出来,这是一件有点像祭祀用的房间,在这里面发现了很多铜鼎,铜尊的礼器,同时发现了一枚铜钮印章。 经安道全辨认,最后确定印章的主人叫刘买,安道全告诉众人,刘买是梁孝王的刘武的孙子,应该是第三代梁王,那么这个大墓的主人应该是刘买,但为什么是个空墓就不得而知了。 刘启想去安慰一下安道全,却发现他正对着一座石碑发怔,刘启做上前一看,发觉石碑上的刻文似乎非常熟悉,猛然想到,那个拓片安道全给他的那个拓片上的文字与眼前的石碑上的文字一模一样“天设雷池,水不可泄”刘启不禁也有点发怔。 “看来我真的要去那雷池一趟了”安道全叹了口气说道。 事情竟然如此的让人沮丧,忙活了半天竟然发现了一座空的汉墓,好在这个结果颇合樊瑞的猜想,既然什么也没得到,反倒踏实省心。 刘启等人又在山寨盘恒了几日,这两天安道全心情不是很好,几人商量的结果,安道全打算去一趟鄂南雷池,刘启本想劝他,但想想又算了,安道全几乎十几年都在和这个宝藏打交道,如果没有结果,怕是落下心病,也就由他了。 公孙胜本想一同前往,但安道全却拦住了他,只想自己一个人跑一趟,估计结果不会太好,两条线索同时指向雷池,但这个雷池是不是就是那个雷池哪谁也不敢肯定。 于是公孙胜想去终南山看望恩师罗真人,并邀樊瑞一同前往,但樊瑞却拒绝了,而是满眼热切的看着刘启,刘启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亲笔给杨震写了一封信,交予樊瑞,瞩他近日就可动身。 李衮和项充自然是跟随大哥前去了,但钱拔光却不跟随,他要跟着刘启,对这个四头领,樊瑞也没办法,好在刘启很喜欢他,也就由他,这人傻人有傻福,跟着刘启将来可能混的更好。 其实钱拔光是为山寨着想,芒砀山寨两千多喽啰到有一小部分不愿跟随樊瑞去南方投军,他们都是徐州周边本地人,原来是矿工和石匠,离开故土那么远,多数有点不舍,对此樊瑞也不勉强,每人发些银两遣散就是。 但刘启却表示,这些人他要,他正好要在徐州开铁矿,手里头没人怎么行,现成的人手不用白不用,这也正是钱拔光心中所想,这人看着粗,但心思还挺细。顾守贞肯定想不到,刘启来徐州不但铁矿被拿下,连矿工都给他找齐了。 于是众人达成一致,樊瑞当即一把火烧了山寨,带领着一千多号人,带着刘启的书信,南下秀州去找杨震,而刘启将剩下的土匪组织起来,开始清理墓道内的汉代铜钱,这些铜钱他也不ng费,经过清理竟然有几百万枚铜钱,放在一起,几千斤重。 刘启安排众人将铜钱装入马车,鞭子一响,赶车离开了芒砀山从芒砀山出来之后,众人赶着马车上了官道,安道全决定跟随刘启一起先回到徐州之后,再独自南下,刘启知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劝,让他和公孙胜叙话。 马车在官道转而向东之时,停了下来,此处地处一处村庄,名字叫思贤村,意思是思念孔子当时在此地避雨,刘启正与钱拔光闲话,询问一些周围的地理和人文之事,顾小六扯他的衣袖,“白三跪在外面” 刘启下得车来,只见白三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见到刘启后,趴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刘启一声长叹将其扶起,“我知道你的心意,一清道长常说你根骨清奇,天生就是修道之人,你跟着他定会学的一身本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今日就在此作别吧” 白三咬紧双唇哽咽不语,刘启道:“去吧,你我缘分未尽,到时仍会相见,”说完他掏出两锭黄金,递于白三道:“路上安排好一清道长的食宿,去吧” 他能为白三找到好前途,本来挺高兴,但看到白三哭泣,心里突然颇为不舍,顾小六在一旁也跟着抹泪,白三接过金锭放入怀中,眼中露出坚定,站起身来道:“白三今日别过了,但今生不会忘了您我” 公孙胜走过来,脸色淡然,拍了拍白三的肩膀对刘启道:“刘兄弟,我与神医对你有诺,一清不敢忘记,我就在终南山,有事遣使送信即可”说完向众人拱手作别,带着白三向西飘然而去。 第七十五章 车马 车马第二天回到徐州,顾守贞见到刘启异常高兴,原来户部和工部的联合批文已下,由于东京史家并没有实质性介入购买徐州铁矿的行为,朝廷拟定徐州府司政盐铁榷货务都茶场酌情处理,而张端已经在昨日通知顾氏炼坊,速去办理铁矿矿产转让和地皮文书的契约事务。 也就是说徐州铁矿已经被顾氏炼坊买下,合理合法且契约齐全,连带铁矿周边十里的地皮也被买下,官府作价一万贯钱真是太便宜了 张端的小妾已经被介之聪安排送到东京,他也了了一桩心事,自然对顾氏炼坊和日昌隆感恩戴德,并且铁矿的处理拖延日久,早点处理掉自己好去盐监位上捞钱,所以自始至终张端跑前跑后很是卖力,以至于铁矿以很快的速度就完成了交割手续。 徐州以南八十里地势平坦,但有丘陵分布,徐州铁矿就在于此,官道也较为平坦,道路枞横,离城六十里不到有一座市镇,名叫太平镇,是东西官道交错之地,人口虽不多,但却商业发达。 镇名“太平”是为神宗时扩建,太平兴国五年,太宗皇帝御驾泰山封禅,途经此处下榻,遂改名为“太平镇”。 太平镇内往来客商多是山东等地的煤商,中原地区冶炼钢铁业发达,大量的兖州等地的褐煤被运往中原地区,当时的产煤大省还不是山西,而是山东。山西地处宋辽边境,原煤的开采还未形成,相反在山东等地则发现了大量的煤矿,官营和私营的煤矿则分布的密密麻麻。 刘启想:“如果在徐州本地兴建炼坊铁厂,那滚滚向西的运煤车队是不是立刻就会停在这里了,进入铁厂之后就地冶炼处大量的钢水,制造各种铁器,徐州又地处南北交汇之处,水路交通发达,此地正是很好的工业基地” 现场考察完铁矿之后,在太平镇内,刘启立刻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于同行的顾守贞、介之聪、安道全等人商议,那就是在此地建设太平铁厂 日昌隆与顾氏炼坊联合出资,总计银二十万两,如今铁矿购买才不到八千两,加上之前的送礼疏通的成本,二十万两几乎没动,平白得到一个富铁矿,这笔钱如果不运转起来,按照刘启的说法,那就是资产的呆账 以二十万两建一座铁厂,可想而知他的规模怎样,顾守贞想都不敢想,介之聪更是目瞪口呆,就连安道全都觉得刘启的气魄震烁前人。 “占据有利地势,大规模工业化冶炼钢铁是工业化垄断的基础”刘启这样说,可是大家都听不懂,“啥叫工业化啥叫垄断啊”刘启挠挠头,在名词的使用上,他有时还是会顺嘴而出。 “这样说吧,日昌隆发明制造的蒸汽动力机器,会是一个大规模应用钢铁的时代,同时带动的其他有色金属的冶炼,包括材料的加工,模具,锻造,钢铁的销售,厂房的兴建,建筑材料的应用等等,这就是一个龙头,相当于支柱,配套的商业,零售业,加工业,旅游业,餐饮酒店等等都是配套产业,而我们占据了此地就相当于抓住了聚宝盆” 这番解释非常的费口舌,但出于刘启一贯的表现,众人仍旧选择信任他,而且刘启勾画的种种未来的场景,也颇具诱惑力,介之聪是老成持重之人,他虽然也赞成兴建太平铁厂,但说明需要向上通报,并说明情况。 对此刘启表示能够理解,他仰着淡淡的红眉毛,完全沉浸在自己设计的宏伟蓝图上,豪言壮语脱口而出:“将来的太平铁厂将是我大宋最大的钢铁基地,世界上最大的铁厂,最大的炼坊我们的出产只会有一个名号,那就是:“太平号” 安道全本来意兴阑珊,这次也是被刘启硬拉来参观铁矿,刘启安慰他道:“安大哥我们都是有理想的人,六十万两黄金固然很多,但总会有用光的时候,要建立新的制度,改一片天地,区区六十万怎么会够,我们用实业兴盛,就会有赚不完的钱,慢慢努力就是,无需为那宝藏忧心过甚” 安道全被说得有些惭愧,自己确实被那宝藏迷了眼睛,而差点溜了志气,随后也就变得意气风发了,但雷池之行还是要去一趟,这是他做事的风格,不肯半途而废。 刘启也不阻拦他,直说有没有眉目都要快点回来,因为刘启要为他建一座中医学堂,这对安道全可是诱惑巨大,遂满口答应,速去速回,同时他要刘启密切注意魔教庞万春的动向,这次芒砀山之行似乎庞万春并没有采取行动,可是并不能说明庞万春放弃宝藏。 第二天一早,刘启送别安道全回来,立刻就与顾守贞规划建造太平铁厂,这里面牵扯整个厂房和地皮的选址和规划,需要制作很大的平面图,而这些是顾守贞所不会的,而且对这样的规划也不在行,他只是个工匠而非设计师。 日昌隆的回复第二天就已经得到,这让刘启大吃一惊,日昌隆在综合考虑了多方意见之后,同意刘启兴建太平铁厂的计划,这倒是没让刘启惊奇,惊奇的是日昌隆进行情报传递的方式。 徐州府距离秀州直线距离也有八百多里路,如果使用驿马快递,最少需要四五天的时间,刘启一直怀疑日昌隆使用信鸽在传递消息,但顾守贞却给与了否定的答案,原因是日昌隆在徐州的人员,行李中根本没带这种活物。 一切都在刘启直接询问介之聪之后,才知道答案,介之聪拿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设计精巧的飞鸢制作材料十分奇怪,看似木头和皮毛等物,但内有机括,口中衔管,所有信息俱都写成卷纸藏在管中。 看着刘启把玩那个飞鸢,目露惊奇的样子,介之聪道:“原来大执事不知啊,这就是我们日昌隆往来传递消息的飞鸢,我日昌隆在各地的商号与总部的联系一直都是用此物来传递,且从没出错” “这这是机关术啊”刘启道,“难道传说是真的古代传说墨家机关术神鬼莫测,所制精巧,但却不见正史记载,而且自己亲自接触墨家的大匠之后,见过的那些墨家大匠所造器物,虽然奇思妙想,但还总在情理之中,可是这个飞鸢却完全超乎出了他的想象。 第七十六章 不解 刘启将不解向介之聪坦白,想问个究竟,介之聪却很淡然,“其实古代机关之术早已有之,墨家之人只不过是继承发扬而已” 他给刘启背了一段列子.汤问篇的故事,做了些说明: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仑,不至弇山。反还,未及中国,道有献工人名偃师,穆王荐之,问曰:“若有何能”偃师曰:“臣唯命所试。然臣已有所造,愿王先观之。”穆王曰:“日以俱来,吾与若俱观之。”翌日,偃师谒见王。王荐之曰:“若与偕来者何人邪”对曰:“臣之所造能倡者。”穆王惊视之,趋步俯仰,信人也。 这是说有个叫偃师的工匠献给周穆王一个会唱歌的傀儡,就跟真人一样。 王以为实人也,与盛姬内御并观之。技将终,倡者瞬其目而招王之左右待妾。王大怒,立欲诛偃师。偃师大慑,立剖散倡者以示王,皆傅会革、木、胶、漆、白、黑、丹、青之所为。王谛料之,内则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则筋骨、支节、皮毛、齿发,皆假物也,而无不毕具者。合会复如初见。王试废其心,则口不能言;废其肝,则目不能视;废其肾,则足不能步。穆王始悦而叹曰:“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诏贰车载之以归。夫班输之云梯,墨翟之飞鸢,自谓能之极也。 后面这是说,那个傀儡给穆王表演完后竟然调戏穆王的侍妾,穆王大怒要杀偃师,以为这个傀儡就是真人,偃师遂将此傀儡解剖了给穆王看,只见傀儡肚子里内脏俱全,但都是木、革、胶、漆等物所制,身体齿发都是假物,穆王才相信这是傀儡,世人都说鲁班的云梯和墨子的飞鸢都是一样的精巧之物,但却不如此啊墨子的徒弟禽滑厘回去告诉墨子和鲁班,偃师所造的神奇之物,两人很羞愧,从此不再谈机关之术。 古代的机关之术也叫傀儡术,而墨家是唯一沿袭和继承的,像飞鸢这种东西,其实墨家还有很多 刘启此时方知,自己是多么的目光短浅,坐井观天啊时至今日,墨家其实与日昌隆已然合为一体,介之聪言道:“日昌隆的蒸汽动力机器已经投入使用,那么刘启提供的织机立刻就被日昌隆织造大规模推广,随之而来的就是继续大量的铁制零件,这也是日昌隆快速同意刘启兴建太平铁厂的原因之一” 刘启明白,铁质的零件的磨损和坚固程度超高与木质,一旦日昌隆大规模使用自己提供的织机,就会发现,全材料的钢铁织机要完全胜于木质织机,那时候,光日昌隆一家对铁厂的订单,就够铁厂发大财了 他当然很高兴得到这样的消息,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刘启庆幸自己在一开始就选对了商业伙伴,以日昌隆的实力,目前来讲,展现在刘启面前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他们铁了心要介入钢铁钢铁制造业,那他们庞大的实力绝对是刘启最大的助力。 “现在秀州那里的局势怎样”得知介之聪一直使用飞鸢与日昌隆联系之后,刘启很想知道目前的一些局势变化。 “局势仍然不是太好”介之聪说道:“魔教先锋方七佛率军六万进击秀州,朝廷的军队却不进城参与守城,任由叛军横扫各县,现在又是人心惶惶” 刘启听到这个消息反而放心了,历史上方七佛正是在秀州被打败后,明教的军事行动才开始严重受挫,东南之乱已经不过月余了。 而眼下时机正好,徐州铁矿被买下,可以立刻开始开采了,但由于要兴建太平铁厂,眼下缺少大量的人手,而且是那种手艺熟练地工匠和技师,秀州当地却闲散着大量的人手没事做,这不ng费吗 斟酌再三,刘启告诉介之聪,需要借助日昌隆的飞鸢,传递消息给秀州铁厂的留守人员,这个显然没什么问题,介之聪满口答应,同时还觉得本该如此似的。 第一件事情刘启就是要通知铁厂和顾氏炼坊在秀州的人员,选择大批熟练地工匠和账房,以最快的速度前来徐州,沿途由罗文派虎卫护送。 第二件事,刘启想到了与薛炳昌约定的事情,那就是向日昌隆传递东京史家想要和作的消息,至于合作什么事情,需要直接与史家接触,同时史家想与日昌隆结亲的信息,刘启也决定告诉日昌隆,虽然心里不是很痛快,但这种事情不是他能阻止的,该转的话还是要转告。 第三件事,刘启转告苏弼等墨家大匠,如果仅靠墨家工匠一家,要想大面积普及钢铁机器织机,就必须建造一个专门生产制造和维修的工厂,如果能够施行,顾氏炼坊会全力协助。 刘启马不停蹄地与顾守贞开始忙碌起来,首先就是铁厂的选址,好在铁矿周围十里之内地皮都是他的,想选在哪里都行,然后就是在太平镇及周边村镇大量招收矿工。 招工的告示一贴出来,围观者如聚集的蚂蚁一样多,但却报名了了,原因很简单,徐州铁矿实在是臭名昭着,原来周边乡镇的矿工被官府坑的够呛,很多人到现在都还欠着工钱,大伙记忆犹新,听说换了主人又招工人,大多前来观望,且很少有应征的。 矿场这次招工,给的条件非常优厚,矿场管吃管住,工钱很高,而且还发工装服装,生病着还有免费医药,并且没半个月还有一次假期,这对现在农闲时期的众多乡镇的百姓来讲,很具诱惑力。 可是招了几天,硬是没找来几个人,这让刘启很上火,于是决定亲自到现场看看。 招人告示前还是如几天前一样,围了很多人,反正大家吃饱了饭也没事干,就在那里聚着,权当看热闹,刘启去的时候,这里正好有热闹看,一个大汉正在大声的讲着什么,搞得现场招人的人员非常恼火。 “大家都把眼睛擦亮啊这又是官府耍的花招,上次就说工钱给的高,可谁见到给钱了,到现在还欠着,我的好几个兄弟都出了事故,不要说给救伤治病了,人还给赶了出来,他们都是白眼狼我们不能相信他们”那大汉双手乱舞,口沫横飞的。 第七十七章 东京 旁边有人道:“李老禾,听说这是人家从官府手里买来的矿山,怎么会还是官府的花招啊” 李老禾道:“你们不知道,这个铁矿本来就是我爹发现的,可是却无钱开采,后来刘财主说这里的地皮是他们家的,矿山就被他霸了去,但他却不会挖矿,而是雇佣我爹这样的石匠给他开采,还说让我爹占一成的红利,谁知道他拿着开采出来的矿石找到官府,将这片矿山卖给了官府” 旁边的闲汉问道:“后来那” “后来官府竟然说我爹他们都是刘财主雇的长工,已经全部被刘财主卖给了官府,可怜我爹一成的红利不但没拿到,还成了官府的长工,最后累死在矿上,官府将这个铁矿卖了几遍了,最后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人,我有很多兄弟在矿上干活,现在不是残了就是死了,官府用起人来比刘财主都狠现在这些有钱人肯定又是跟官府合伙想骗我们继续给他们卖命,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负责招人的是钱拔光和郝棍子,这两人从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钱拔光跟着刘启来到徐州,郝棍子也跟着来了,他俩本来还饶有兴趣的听李老禾讲故事,最后才明白,原来人家是拆台的,不禁勃然大怒 “兀那汉子,你莫要胡说,矿山是我家主公真金白银从官府手里买来的,契约都是齐全的,我的兄弟们现在正在好吃好喝的在矿上干活呢,找你们去干活是给你们条挣钱的道,那个跟官府合伙来着老子最恨官府了” 李老禾道:“你空口白牙的,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郝棍子怒道:“凭什么就凭他是芒砀山山寨的四当家,江湖上人称巨灵神的钱拔光钱老爷你现在相信了吗” “什么你们是山里的强盗” 围观的众人突然一阵哗然“原来是山里的强盗和官府勾结啊”有人道。“是啊,都是官匪一家吗现在真的相信了” 钱拔光和郝棍子立刻傻眼了他们这一提芒砀山寨,现场情况更恶化了有几个受过土匪抢劫过的人,立刻红了眼要上来算账。 好在刘启立刻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大家看我像强盗吗”众人一看,有一个文弱的年轻人站在那里,虽然个头不高,但身上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在哪里,气场这玩意还真不是瞎说,谁的气场高,谁就能镇场,刘启现在的气场就很高。 “不怕对大家讲,芒砀山的强盗已经被我扫平了,山寨也烧了,这个憨大却是我收的小弟”刘启看大伙看着他,顺势说道。 看着他文弱的外表,还真没多少人相信他,但很快他们就相信了,只见刚才那个嚣张的黑大汉,巨灵神钱拔光和郝棍子,乖乖走到刘启面前,躬身拜见,神态恭敬。 刘启指着他俩的鼻子骂道:“动不动就山寨四当家啊你们还当自己是强盗吗”转身对李老禾道:“这位大哥,你不相信官府,其实我也不相信当地官府,但是朝廷户部的公文就在我这里,你要不要看我想朝廷的公文总还是作数的吧” 李老禾愕然,刘启继续说道:“这个矿场本是左近很多无田无地的百姓生计,大家伙靠着力气挖矿倒也能维持生计,但官府接手之后,敲髓豪夺,吸人骨血,使得很多百姓没了生计,好在我能将他买下,就当是给左近的父老一个养家糊口的机会吧,各位乡亲父老,以后我们会常打交道,我刘某是怎样的家都会看到,铁矿的生存还要靠大家伙一起出力才行,当然了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下一步我准备再招三千人,所有报名人员,一旦录用,立刻就发二贯的安家费” 这番话说出来,众人轰然叫好,那个李老禾躬身道:“刘大官人,假如我要报名,你肯收吗” 刘启道:“收,当然收,那个老钱带他去登记一下” 李老禾道:“不忙,刘大官人,如果你是信人,能否现在就拿出安家费给我” 刘启挠挠头笑了,这家伙还是个有心计之人啊随即一招手,对钱拔光和郝棍子道:“给他登完记,立刻拿二贯钱给他,当场就兑现,安家费在以后的工钱里扣除啊”想了想又道:“我就站在这里,等你拿到钱再走,如何” 李老禾道:“那是求之不得的” 自有铁厂的账房和办事人员给他登记,按下手印之后,从账房手里接过二贯钱,这相当于两千文钱,李老禾点点头,钱拔光道:“我家主公说话可是算数那你说话也要算数才行,别拿了钱就跑” 李老禾道:“大官人既是信人,我自然给你卖命,没说的,我这就叫下面一帮兄弟全来报名,”对钱拔光道:“刚才多有得罪,你可以跟随我回家,记下地址,防止我老李逃跑” 钱拔光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对李老禾道:“我们都是粗人,实心眼人,我相信你老李,就不跟你去了,不过我可等你一起来喝酒啊” 刘启道:“不得追着人家赌钱啊” 钱拔光道:“放心吧主公,哪会啊” 这时候围观的人群看到这一幕,全都骚动起来,纷纷举手报名,可这就由不得你了,现在人家要挑人了,不是熟练地工人不招,想报名可以,等下一批,一时间人头攒动,闹成一片,很快第一批招人的名额就满了。 刘启拍了拍袍子,对顾小六用郭德纲的口气道:“我很欣慰啊” 忙完了矿工的招收,刘启还要去帮顾守贞在徐州府内招收大量的有经验的铁匠和技师,太平铁厂一旦开工,人员缺口非常大,而老铁厂的人员还未到,这些人当前来讲就是带队的师傅,但徐州本地的人才也不能放过,像能够制作精致模具的模具师傅。 三天之后,介之聪找到刘启,递上一封书信,日昌隆大掌柜苏彩儿写给刘启的信,信上用娟秀的字体简单说明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以及日昌隆墨家高层的几点建议,字里行间有淡淡思念,“思君不得见,何日南湖泛舟”信的最后,苏彩儿要途径徐州,前往东京。 第七十八章 资料 “什么彩儿要来徐州”刘启惊道。苏彩儿要去东京,并要经过徐州,这苏彩儿为何要去东京哪难道是为了史家刘启想起这个心里就不痛快原因就由于这个史文恭。 刘启对苏彩儿始终有若有若离的感觉,可能更大成分是在乎苏彩儿的身份,作为日昌隆的实际掌门人,苏彩儿具有对刘启无与伦比的地位优势,以至于他和苏彩儿在一起总不免有些许的尊重,倒不如与沈瓶儿在一起来的轻松。 如果放到后世,这种差距足以使两人处于不同平面内,就算有交集,也不可能有进一步发展的,古人门户观念由来已久,现代学者研究表明,中国这种以家族形式存在的门户观念,对于社会家庭的作用是利大于弊的,是社会与家庭稳定的根源,汉族儒家文化的向心力也来源于此。 但刘启却讨厌儒家,他更喜欢法家,在没有能力时蛰伏,在有能力时他一定是旧制度的破坏者。“刘启是一个性格非常叛逆的孩子,希望将来的社会不要因为他的玩世不恭而抛弃他”这是刘启高中班主任对他的评语 刘启一度曾认为这个老师就是自己的知己,但过于严厉的词语刺伤了刘启脆弱的自尊心,于是他学会了将头埋入衣领内的隐藏,他曾在自己的微博写道:“拾荒搬砖的人掌握着核武器,他只是钥匙丢了” “或许环境的改变对我来说,可能真是一件幸事”刘启想。 由于心情不佳,刘启没有跟着顾守贞去看高炉的位置,而是躲在房内看书,当然是在电脑上看书了,丁建鹏电脑上的资料很杂,涵盖了化工、人工新材料等专业书籍,也有考古、古文化保护等工作笔记,更多的则是哲学、法律、科技文献,还有大量的佛教资料,这些东西,刘启一概不感兴趣,要不是觉得这些东西在现在是无比的珍贵,他几乎有删档的冲动。 在一个文件夹内,刘启发现了一个文档,文档的名字丁建鹏取做:“第三根手指”。刘启将他点开发现是一段网文的摘抄,不禁饶有兴趣的读了读。 那上面是这样写的:“假如假如当时丘处机没有路过牛家村。 那么,秘密跟踪他的那些金兵就不会死在郭,杨二人的院子里,同样,完颜洪烈也不会见到包惜弱而对她念念不忘。 那些金兵不会死在丘处机手里,而郭,杨两家以后不会受到牵连。 郭,杨两家不受波及,李萍不会流亡大漠,郭靖和杨康将会平平安安出生在牛家村。江南七怪自然也不会前往大漠。 而要是没有郭靖相助,铁木真就会死在扎木合他们手里,蒙古各部也就不能统一。 蒙古不能统一,也就不会有什么西征。火药就不会传入欧洲。 没有火药,铁甲士在欧洲的统治就不会动摇。因此,黑暗的中世纪将延长一千年,也就没有文艺复兴。 没有了文艺复兴,自然也没有大航海。北美洲将始终是游牧的印第安人的家园。 同样,西班牙人不会将铁炮传入日本。长筱会战是武田方面获胜,日本战国时代将一直持续不能统一。 在另一国度,完颜洪烈没有包惜弱,只能全力参加权力斗争。金国因此会内乱。 没有蒙古,金国又内乱,因此,宋不但不会灭亡,反而会统一。宋朝注重商贸,因此,资本主义萌芽将在中国出现。 如果发展到今天,中国将是最发达的国家,远远领先于日本,西班牙,西欧,美洲 今天的金融危机也就不会出现,所有的一切,都怪丘处机,你说你一道士,没事干嘛路过什么牛家村~” 刘启看完哈哈一笑,这个网文好像依稀看过,只是作为一个爽文笑料,但这次引起刘启注意的却是丁建鹏在下面的注释,这个注释很短,只有一句话。 “假如,上帝的第三根手指就是假如” 刘启知道第三根手指的典故,不知道那个现代的物理学家说的:“世界的精度和纬度就代表了上帝的两根手指,就好像空间和时间,但我始终相信上帝还动用了他第三根手指,那根手指拉丁文的翻译就是:“假如” “真他奶奶的挺玄啊”刘启心道:“看来上帝动用他第三根手指,将我弄到了宋代,假如空间和时间在这一层面上没有出现错误,那么我就来做那个假如吧” 想到这里,心情大爽,招呼一声顾小六就去找顾守贞,太平铁厂要建最好的高炉,顾守贞最在意这个了,从两人费了几天才画出来的工厂规划图来看,新式高炉必须要在一个开放的大型厂房内,顾守贞已经选好了地方,今天就要去看。新的高炉和厂房,距离铁矿不到五百米,规划上是向着官道和太平镇方向延伸,但此处地势较高,还有两座比较大的丘陵,现在完全要被圈到铁厂的围墙之内,农闲时间的老百姓大多被铁厂雇佣,正在用青砖搭建围墙。 鉴于上次杭州铁厂曾被叛军围困,这一次的太平铁厂从一开始建设,就向着城堡型的模式修建,围墙的地基挖的极深,并采用大的石头填入作为地基。 为了找到大的石头,工匠们开始打哪两个丘陵的主意,众人将表面的浮土去掉,才发现这是两块巨型的石头,并且埋在地里很深,有几个百姓是石匠,就像将这块石头切碎,拿出来,但却发现,石头的质地竟然很软,用钎锤根本无法凿下来,于是众人就用火烧它,但结果烧出了些副产品。 刘启知道后前去观看,经过辨认发现这两块巨石那是一种胆矾石,火烧之后有大量的结晶胆矾,碎屑则是矾土,这种东西经过石灰石混合之后其实就是一种矾土水泥。 刘启突然想到,早都应该开始烧造水泥了,现在正好是个契机,经过查找,刘启发现铁矿四周的土质非常不错,根本就是一种含铁量较高的矾土,深处的胶泥也是这样,这让刘启兴奋不已,于是立刻开始组织人手烧制水泥。 第七十九章 苏家 含有矾铁的硅酸盐水泥,就是胶泥和石灰石,加上胆矾土后板结的速度更快,强度更强,通过比例搅拌了沙士之后,一种混凝土就出现了,有了这东西,铁厂所有的产房和围墙的建设速度几乎是飞速。 因为刘启使用了一种水泥预制板的工艺,将铁厂高炉试产营的铁水,拉出一些低劣的铁棍和铁筋,然后放入水泥预制板内,只做了大量可拼装的水泥板,然后用这些板子可以快速的搭厂房和围墙,只不过围墙用两层,中间用土夯实,而厂房用一层。 有了这东西,太平铁厂的围墙就不能称为围墙了,而应该叫“城墙”又厚又硬还又高,很多修建城墙需要用到的石块和砖头,现在全部用水泥建造,这就对水泥的用量需求大增,为此刘启建了两个专门的水泥烧造场。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围绕着铁矿山周围不到十里的范围内,环境就出现了很大的变化,首先通过徐州向西运煤的车队,现在竟然分出一支队伍专门往铁厂跑,一时之间官道上车水马龙。 其次周边村镇上的百姓大量的云集到了太平镇,铁厂又开始大量招收工人,带动各种小商小贩都在此云集,还有来自于京西路东京附近的工匠也来此地找工作。 铁厂现在竖着几个小高炉,出产一些铁器就近销售掉,各种规划的厂房也建起来一些,而且还竖起了一节城墙,用于工人住宿的宿舍也是新建的,并开挖水井,并使用畜力进行矿石的粉碎,铁厂内的生活办公区也在兴建当中,顾氏炼坊和日昌隆的人员已经搬离徐州府而来到了太平镇。 随着第一批顾氏炼坊和老铁厂的熟练工匠到来,铁厂开始大范围招人,除了矿工之外,还收学徒,吸引了很多人员前来,照此趋势发展下去,太平镇很快就会升级为小城市,各色人等带动的是当地的经济极大地繁荣。 形式发展的很好,但有些问题也需要解决,那就是土地兼并问题,好在刘启早就告诉顾守贞未雨绸缪,在进驻铁矿不久,就用低价收购了一些土地,这些地属于荒地,土中重金属含量太高不适于种植,这些土地基本上与铁矿周边十里之内的范围连成一片。 马上就要进入三月份了,开春之后就是一年农忙的时候,但现在太平镇很多的农户和佃户都不大愿意春播了,靠着太平铁厂做工,这段时间挣的钱,已经够以往一年挣的都多,大多数年轻人都想去铁厂和矿上做工,只有老人还保持着春种秋播习惯,这件事情很快引起了当地官府的注意,太平镇属于徐州府安平县管辖,县令是进士出身,太平铁厂的作为引起了他高度的重视,在给上司文书中提到:“我大宋中州百姓,立农久矣,铁场所为荒地废农,令人堪忧” 徐州府上司回他:“神宗时王介甫变法,鼓动工商,然遭旧党所废,当今天子而又兴新党,工商兴扬之事,恐为朝堂党争的口实,莫论” 当第二批老铁厂的工匠到来之时,苏彩儿终于到了,她先在江宁耽搁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和北上的工匠一同到了徐州,除了她之外,这次日昌隆也有大量的人员前来,刘启一看竟然全是十五六岁的孩童,这些人都是学徒,乃是日昌隆的后备力量。 苏彩儿似乎有很多事情要找刘启,刘启却给她安排了盛大的酒席接风,憋了一肚子话的苏彩儿,拿眼直瞪刘启,刘启装作不知。之后又安排她去看铁矿和兴建中的太平铁厂,一直到所有安排的行程全都完了,刘启才专门去见苏彩儿。 屏退左右之后,苏彩儿对刘启的第一句话就是:“冤家你竟敢私自给我定亲” “啊”刘启抓耳挠腮道:“我这从何说起”彩儿张嘴问罪,刘启措手不及,“这事是从何说起啊什么我给你定亲” 苏彩儿不语,突然双肩微耸,大地的泪珠从眼中掉落下来 刘启立刻慌了手脚,看看左右无人,上前一步伸手欲扶苏彩儿的肩膀,但手伸出去的时刻,却有猛地停下了,他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苏彩儿见到刘启的举动,更觉得伤心,转过身去泪如泉涌,啜泣起来。 刘启见此心中怜爱顿生,一咬牙,上前楼住了苏彩儿的双肩,苏彩儿转身扑入刘启怀中,稀里哗啦娇躯入怀,刘启心中一荡,一股感动涌上心头,双臂使力将苏彩儿紧紧搂住。 娇美的容颜,聪明的头脑,刘启知道苏彩儿和沈瓶儿一样对自己有意,但总觉得与她们之间有层隔膜,令刘启总是刻意的保持距离,这层隔膜就是今古时代差距,但当苏彩儿的娇躯投入在自己怀抱的时候,刘启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假如我的宿命就是在这个时代,那我便不能辜负任何人” “彩儿”刘启喃喃道“呜” “今天没太阳啊,你知道晒不干了啊” 苏彩儿抬起头来,看到眼泪已将刘启胸口的衣裳全部打湿,不禁满脸通红神态扭捏之极,慌忙脱离了刘启的怀抱。 刘启呵呵笑着,扯着胸口被阴湿衣服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啊” 苏彩儿浑身一震,“这话说的多好啊水做的,柔美的水,凝聚成女子,这人真是好才情啊”但看他坏笑的样子,显然是在嘲笑,这个坏蛋苏彩儿不禁又板起了脸。 “奴家的心事你已明了,却取笑于我”苏彩儿嗔道。 “我哪里敢啊只不过怕你伤了身子”刘启连忙解释道:“现在心情可好了” “嗯” “那你给我说说,怎么成了我给你定亲了”刘启问道。 苏彩儿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那史文恭是谁” “略有所了解,难道他还有其他背景吗” 苏彩儿道:“日昌隆明面上是我们苏家执掌,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实它的背景十分复杂,除了背后的墨家之外,还受朝廷之中旧党影响。” 第八十章 正是 刘启对此不甚了解,于是苏彩儿为他解释,北宋神宗时期,新党领袖王安石变法,但遭到了守旧势力的阻碍,这些人自是旧党,王安石变法革新受到了神宗在内很多大臣的支持,是为:变法派,而以韩琦、富弼、司马光、苏轼等人反对之人则称为反变法派。 神宗死后,哲宗即位,哲宗赵煦,神宗第六子。即位时10岁,由祖母宣仁太后垂帘听政,起用司马光,将王安石的变法尽行废除。此一时旧党得势。 哲宗死时二十五岁,在位十五年,而司马光任相只一年,他最大的贡献除了那部资治通鉴之外,就是对后来的徽宗赵佶说过的一些话,这些话的意思是,王安石力行的变法,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很多方法是可行的。 作为旧党的领袖,司马光的这些话足以说明,此人很是心胸坦荡,其实王安石变法之后有些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比如:神宗逝世的元丰八年,国家财政总收入达八千二百四十九万六千三百贯石,比宋真宗天禧五年国家财政总收入的六千五百一十三万八千贯石多收入一千七百三十五万八千三百贯石。 徽宗即位之时,朝堂之上仍受旧党把持,如:韩忠彦、苏颂、章淳等,这些人的势力不小,且受到文人士子阶层的支持,但很快两方势力就有了变化,原因是新党的有些着名大臣的启用,曾布、张商英等人,又复新法。 赵佶即位时十九岁,由一手扶起他的向太后临朝,向太后是旧党第二个护法神,她再度撤销新法新制度,恢复原状。不过她当权只七个月,就卧病不起一命呜呼了。而后徽宗临朝,启用新党蔡京,新旧党争随之又起。 苏彩儿告诉刘启,沈瓶儿的父亲沈括就是新党人物,而他的对手苏颂则是旧党先锋,其实这两人都是当事的大科学家,苏颂最大的成就莫过于水运仪象台,以及他的药物学着作──本草图经,而苏颂此人正是苏彩儿的大伯苏弼的亲大哥 日昌隆在京城最大依仗也正是苏颂,其门生故旧极多,但东京史家却是苏颂的亲戚,史文恭是他的表外甥,苏颂去世之后,京城苏氏一族皆受史家照顾。这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使得东京史家与日昌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刘启在徐州的一切行动,史家之人全都掌握,由于背后是日昌隆在支持,史文恭判断刘启一定是日昌隆系统内关键人物,遂打着他的名义给苏弼去信,声称刘启建议两家联姻,并支持日昌隆开拓北方业务,一同开发一项新的计划。“这个家伙有够无耻我逼他退让徐州铁矿,他却诬陷我给你定亲”刘启怒道。 苏彩儿道:“其实史家的目标不在铁矿,也不在我,他们的计划已经有很久了,现在使用的所有花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急需日昌隆的财务支持” 刘启奇道:“他们到底是个什么计划呢这么重要” 苏彩儿道:“他们需要巨资开发大的海船” “这是为何”刘启问道,难怪他奇怪,因为历史上,宋代的航海技术非常发达,更是远洋到了非洲海岸,为什么还要开发海船,难道是一种更新的航海技术吗 苏彩儿为他解释,原来东京史家一直把持着整个大宋的陶瓷烧造业,由于技术基础越来越好,除了皇室供奉之外,民间更是供不应求,可是陶瓷这种东西虽是消耗品,但总有时效性,况真正好的瓷器价格却也不菲。 当大量的瓷器溜出宋镜进入辽国、西夏、回鹘等国时,史家人才发现,他们的瓷器竟然是一两瓷器一两金的昂贵尤其在西域等地,价值更高于黄金。他们于是就想将瓷器运往西域等地。 可是自唐以后,五胡乱华,中国大半的时间处于战乱,宋代之后国家已经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更由于西夏王朝的建立,更是断绝了大宋通往西域的道路,不但如此,也断绝了大宋马匹的来源。 史家原想通过古丝绸之路进入西域,但大宋与西夏的几次交战,彻底决绝了这条道路,于是就探讨其他出路,于是他们瞄上了海运。 “噢我明白了”刘启说道,瓷器的运输非比寻常,海上ng颠簸更甚,史家一定掌握了一种最好的造船之术,但所需研发的费用巨大,光靠史家自己完全不能支撑,于是想到了日昌隆。 刘启道:“这倒不失为一种交换的方法,如能全免掌握了陶瓷烧造的方法,倒是可以跟他们合作,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通过海上的贸易挣得大钱啊” 苏彩儿道:“日昌隆也是这个意思,此次我进京便是为此谈判,可难度极大,加上史文恭想要连亲之事,我自认这次谈判会对我们不利,所以找你想想办法” 刘启笑道:“办法我有,但要从长计议,如果我们吞并史家,你认为这样如何” 苏彩儿睁着一双秀目吃惊不已“这家伙胃口之大真是难以想像,” 刘启道:“要先取之,必先予之。东京史家的陶瓷烧造已很赚钱,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可见都是利益驱使,我有把握在已两年之内就可以完全吞并史家,到时候日昌隆接手陶瓷烧造,一家独大哈哈” 刘启一推苏彩儿的肩膀道:“你说怎样” 苏彩儿满面通红,但心里却很甜蜜,眼前的男子太让她意乱情迷但她还是强忍心中激动,平声说道:“你是否想入主日昌隆” 刘启笑道:“想到是想,但不知能用什么办法” 苏彩儿正色道:“我不是开玩笑,日昌隆现在危机四伏,几成众矢之的,墨家众人已感到危急,要想变得强大,必需还要一个更强力的掌门人,而彩儿守成有于开拓不足,日昌隆却是需要一位真正的大掌柜” “你想让我当日昌隆的大掌柜” “正是” 刘启点点头:“是你的想法还是日昌隆所有人的想法” 第八十一章 分别 苏彩儿突然笑了“有什么分别吗” 刘启朗声笑道:“当然有分别啊,如果是日昌隆所有人的想法,那就没什么挑战,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我就会奋力争取” 这叫什么逻辑,不过苏彩儿喜欢,心理面甜甜的,刘启这话说出来,显然依然胸有成竹。 “现在有两个方法可以让你轻松入住日昌隆,”苏彩儿侃侃而谈:“第一种方法就是资产的合并,上次你谈到的那种股权置换,我私下琢磨,甚是高明,但你还有许多掣肘,不是一朝一夕能成。” “那第二种方法哪”刘启问道。 苏彩儿突然又脸红了,低声道:“第二种方法吗,就就是”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呵呵”刘启突然笑了“我知道了,第二种方法很简单吗,哈哈” 苏彩儿嗔道:“你这人好坏,瓶儿姐姐说的真对不理你了” 看着苏彩儿小女儿般的可爱神态,刘启没来由的怔怔发呆,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了他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刘启不禁有点志得意满,而这几天有苏彩儿陪着自己,刘启走到哪里都意气风发。 太平铁厂这几日又有好消息传来,徐州城有几家商号的人找了过来,声称要买铁厂出产的“胆灰”也就是水泥,其中最大的一家商号,承担了徐州城东西两面城墙的修缮工作,其他都是供应商。 原来有人发现太平铁厂用来修建房屋和围墙的这种胆灰,板结之后硬度极强,而传统的城墙修缮则需要大量的草木灰和蛋清,城墙加固所用的青砖和石块也是成本极高,于是有人就盯上了太平铁厂的胆灰。 但是太平铁厂自身出产的水泥,用量很大,但由于预制水泥板的应用,铁厂的修建速度飞快,已经有些水泥存量,鉴于此,刘启大手一挥“卖”为什么不卖,铁厂修建完成后,难道说水泥烧窑就停工吗有人肯买最好不过,这个可以作为铁厂的副业大力发展,利润可不低。 作为稳定的利润来源,刘启加大了水泥烧窑的投入,力求短期内增产到一定比例,况且老铁厂的人员和工匠大批到来,还需要再修建起住宿区,水泥的用量翻翻,更何况还有虎卫营,虎卫营这次派了一百名虎卫护送,按照刘启的要求,都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人,这次到徐州,刘启想扩大整个虎卫的规模,用这批老人正可做教官。 而顾守贞这两天正在忙着搭建高炉,江湖人称“金肩铁背”的顾守贞现在就像个泥腿匠,由于耐火砖的烧造需要过长的时间,顾守贞心急,自己亲自动手筛选胶泥。 刘启找到他的时候几乎人不出来了,顾守贞满头满脸的黄泥,大掌柜当成这样确实够衰但当他听说刘启准备入主日昌隆的时候,洗了一半脸的汗巾都掉在了地上。 惊讶之余,顾守贞拉着刘启道:“兄弟哥哥不瞒你说,自打认识你,我这心总是被你惊得放不到肚子里,你这惊人之举太多了,我都有些习惯了,没说的,你让我顾氏炼坊姓刘都行,更别说入主日昌隆了” 刘启道:“顾大哥,顾氏炼坊作为母体,现在已经拥有了两家铁厂,将来我们还要在各地兴建铁厂,名字不用换,就作为一种老字号,这叫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我要将顾氏的字号保存一百年” 顾守贞道:“那可得谢谢你,说实话我祖上开始打铁之时只是为了生计糊口,我爹将铁匠铺改名叫顾氏制铁也只是希望不要在我手上断了手艺,哪想到要做一百年啊,如今这顾氏炼坊生意做得这么大,到有一多半是你的功劳,哥哥竟跟着沾光了” 刘启道:“什么沾不沾光的,当初不是你收留我,我还不知道在那哪,我既然答应你,就会做到,顾氏炼坊的金字招牌,找机会让当今的皇帝亲笔给你题写上,御笔瘦金体,呵呵,绝对风光” 顾守贞惊喜不已,这个可不敢想,有皇帝能给自己的买卖题匾,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如能这样,可是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忍不住热泪盈眶。 刘启感到入主日昌隆还需很多资金,顾守贞直接不管了,一切由刘启做主,他对刘启一切言听计从,一百个放心,再说了铁厂没有开张,光卖些烧过的泥土都能赚钱,刘启还是人吗基本上就是个“大仙”你想啊,点土成金了吗。 铁厂的建设如火如荼,刘启也变得开始忙碌,这一日苏彩儿送来了东南秀州的最新情况,日昌隆连夜用飞鸢送来,东南大捷了 魔教叛军方七佛引兵进攻秀州,被官军配合守军在城外伏击,大败而回,方腊座下勇将历天润战死,叛军退守杭州,官军尾随追击收复各县,二月初官军追击到杭州城下,方腊固城拒敌,童贯遣使招降,被方腊言辞拒绝,童贯听从杨震献计,退兵设伏,引诱方腊出城追击,被统制王禀断了后路,打的大败,此役被官军斩首两万,方腊之侄方杰、总坛军元帅石宝战死,八千五旗军全军尽墨。 这一战杨震之子杨祈中立大功,俘获魔教赤火旗掌旗使朱言,副使龚日新战死,伤锐金使方七佛,而杨震手下樊瑞、李衮等人也立战功,斩巨木旗掌旗使俞道安,锐金旗掌旗副使吴邦 方腊元气大伤,退守杭州城,官军继续围困杭州,方腊率众苦战数日,自度孤城难以久守,乃分批突围南撤,杭州遂被宋军占领。 而三月初,正是刘启大建铁厂之时,方腊将进攻各县城分散的兵马召回,命方七佛复攻杭州,又遭守城官军重创,光明左使王寅受伤,叛军撤退之时,被小将韩世忠伏击,杀厚土旗钟石羊,生擒陆行儿,斩首五千,方腊引军退走,向清溪总坛退守,官军继续追击,杭州之围彻底解决。 日昌隆通报苏彩儿,择日重返杭州,来信通知刘启顾氏炼坊也要随同回到杭州,而在秀州留守的罗文无法定夺,报请刘启指示。 第八十二章 重新开工 徐州铁矿已经开工,杂事繁琐,太平铁厂兴建正忙,刘启找到顾守贞商议,何人回杭州重开铁厂最后决定由顾守贞先行回去,秀州内顾氏炼坊和城西铁厂还有大量工匠家属,顾守贞的家人也在,由他回去更为合适。 顾守贞不日启程,刘启叮嘱他,回到杭州后,一定要去灵隐寺打听佛光大师的消息,这段时间,刘启几次想到丁建鹏,很是为他的安全担心。 又过了几天,日昌隆飞鸢又到,日昌隆安排介之聪陪同苏彩儿同去东京,东南战乱即将平复,京城之内近期有所变化,往年的岁贡二十万绢的采购上,可能出现变故,徽宗皇帝正在考虑与辽国开战,不知这岁贡今年是否还要上。 “原来彩儿到东京不是为了那个史文恭啊”刘启这才知道,但苏彩儿依依不舍,对刘启欲说还休,刘启一咬牙道:“好吧,我陪你去东京” 话一出口就容不得他后悔,苏彩儿欢喜不已,刘启也不像让她难过,陪同就陪同吧,正想看看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开封哪。 但去之前还要有所准备,该交代的事情总要交代,好在日昌隆和顾氏炼坊都有大批的人手在,除了账房之外,还有协理襄理这些职业经理人,工程计划按部就班就可,铁矿的开采也渐渐上了轨道。 刘启重用了李老禾,将他提升为副矿长,指挥一帮原来的老矿工进行铁矿石的开采,这些人都是老手,经验丰富,铁矿现在更钱给的丰足,伙食也不错,一个个都很卖力,矿石的产量正在提升。 刘启只交代李老禾一件事情最需注意,那就是确保安全,哪怕影响产量,也要确保安全,尤其不能死人,后世那些矿难事故曾让刘启很是怵目惊心,在这方他可不想有任何马虎。 但还有一件麻烦事,那就是钱拔光,他倒不如郝棍子听话,安排他们在虎卫营接受训练,结果带着一帮虎卫开始赌钱,气的刘启将他痛骂一顿,不过这家伙还是有些优点,那就是做事认真,而且自身武艺也不差,安排在虎卫营做个小什长,负责教导虎卫们武艺还算称职。 这家伙听说刘启要去东京,死活要一起跟随,刘启好说歹说一概不听,人家说:“主公到哪里他就到哪里,不能离开主公半步”刘启无奈,只得安排将他带上,其实这家伙是想到东京见见世面。 安排好一切之后,刘启一行择日启程,除了日昌隆的人员之外,刘启带了顾小六和钱拔光,还有十名虎卫随行,这十个人都是跟钱拔光混熟了的,平常没事就是赌钱,现在钱拔光每人都欠了一笔赌债,众虎卫平常饷银丰厚,倒也不在乎那点钱,但钱拔光这人赌品极好,欠了钱一定要还,于是不断向刘启预支饷钱,刘启无奈,只得给他。 众人从徐州出发,沿京东西路的官道一路向北,然后转而向西,进入京东西路官道,渡过黄河之后,经洛阳到开封,也就是北宋的首都京师东京汴梁。 北宋神宗之时,汴梁就已经是一个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了,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都市,从后世刘启就看过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图画纸上人烟稠密,行人摩肩接踵,市井商贾,各类小贩,赶集上市的人群不断,繁华之极。 商业基本上就是汴梁的代名词,刘启从资料中了解到,北宋之时汴梁已经有6400多家大中型工商业者,8000至9000家小商小贩。在城市周围和乡村的交通要道逐渐形成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集市。这种集市在岭南称为“墟市”,北方称为“草市。”这些集市又被总称为坊场,它们遍布全国各地,形成星罗棋布的交换网络。 而在京师汴梁这种坊市则是几种体现的,有粮市、肉市、茶市、牛马市、盐市、陶市、布市、花鸟鱼市和砖瓦市,与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坊市应有尽有,而且很多都是官营,私营参半,有很好的竞争意识。 全国知名的大商号基本上都在汴梁设立分号店铺,日昌隆就有自己的店铺和分号,而这方面顾氏炼坊只是个暴发户,刘启这次也肩负着在东京汴梁设立太平铁厂分号的重任,或者叫顾氏炼坊吧,反正名字到时候立牌匾时再说了。 日昌隆在汴梁的分号和店铺,条件只算一般,并没有多少房舍,于是刘启他们只好下榻到客栈,这是中国最大的,连锁经营式的客栈悦来客栈悦来客栈是在东西向的东十字大街上,而日昌隆的店铺分号则是在南北向的第三甜水巷,这里有一处建筑非常特殊,在店铺的斜对面有一条路,是个死胡同,但却非常有气势,因为里面就是:大辽使驿馆 苏彩儿站在刘启身旁,望着对面辽国使驿馆,轻轻说道:“皇帝真的要和辽国打仗了吗” 刘启道:“他是想收回幽云十六州罢了” “可是两国战端一开,受苦的还是我大宋的老百姓啊”苏彩儿不无忧心的说。 刘启鄙夷道:“当权者那个肯为百姓着想,走吧,我们去看看艮岳,听说那就是花石纲的根源,东南战乱的祸源” 艮岳在整个汴京皇城的西北,宋徽宗即位之初,曾为子嗣未广而苦恼,这时有道士进两宋园林959言,说是都城东北地协堪舆,只是地势略低,如能稍予增高当有多子之应。徽宗因此命人培土筑冈,不久果然得到了应验。政和年间,徽宗以为承平日久,朝中无事,渐渐对苑囿、花木之事有了兴趣,而当时以蔡京为首的一班按臣为迎合圣意也乘机怂恿皇帝大兴土木。政和七年1117由户部侍郎孟撰主持下在当年堆筑土冈的地方起万岁山,苑囿建设自此开始,不久又将此苑的营造事务转交宦官梁师成全权负责。 整个艮岳以南北两山为主体,两山都向东西伸展,并折而相向环拱,构成了众山环列,中间平芜的形势。北山稍稍偏东,名万岁山,山周5公里有余,最高一峰达90步。峰巅立介亭以界分东西二岭。据亭南望则山下诸景历历在目,南山列嶂如屏。北望则景龙江长波远岸,弥漫十余里。介亭两侧另有亭,东曰极目、萧森;西曰麓云,半山。东岭圆混如长鲸,腰 第八十三章 春季 径百尺,其东高峰峙立,树巨石曰飞来峰,峰棱如削,飘然有云鹤之姿,高出于城墉之上。岭下栽梅万株,山根结构绿华尊堂,梅花盛开之时自有“绿普承跌,芬芳馥郁”的境界。堂侧有承岚、昆云诸亭。又有外方内圆如半月的书馆,屋圆如规的八仙馆。还有挥云厅、揽秀轩、龙吟堂、紫石岩、朝真蹬等景点缀其间。 再往南已是寿山东南,西临雁池,增土为大坡,坡东南柏树茂密,动以万数,枝叶扶苏,如幢盖龙蛇,是为龙柏坡。坡南又有小山,横亘1公里,其景穷极奇妙,称芙蓉城。万岁山西有长岭,自此向南绵亘数公里,与东岭相遥望。山口石间有水喷薄而出,形若兽面,白白龙沂。周围有灌龙峡、罗汉岩诸胜,间以蟠秀、练光、跨云诸亭点缀。 艮岳的南山称之为寿山,山林葱翠,望之若屏,虽然其方广仅数公里,但前山两峰并峙,山后冈阜连属,峰峦崛起,望之千叠万复,不知其几千米。山南起大池,名雁池,池中莲荷婷婷,雁兔栖止。 寿山南坡叠石作瀑,山阴置木柜,绝顶凿深池,车驾临幸之际令人开闸放水,飞瀑如练,泻注到雁池之中,这里被称作紫石屏,又名瀑布屏。循寿山西行,密竹成林,其内是四方贡献的各种珍竹,往往本同而干异,又杂以青竹,故称作斑竹麓。其间有小道透迄穿行。良岳大门位于苑西,名华阳门,入门园径宽于驰道,两侧奇石林立,着名的峰石有:神运、昭功、敷文、万寿等,其中神运峰“广有百围,高六初,居于道中,外构亭以覆之”。 西行为漱玉轩、炼丹亭、凝观、圆山亭等。整个苑中建筑则亭台楼阁,斋馆厅堂;山岭则冈阜洞穴,岩崖帕壁;泉池则川峡溪泉,洲诸瀑布。更有乔木茂草,走兽飞禽,其胜概难以尽述。 后人用词牌摸鱼儿赞道:渺人间、蓬瀛何许,一朝飞入梁苑。辋川梯洞层瑰出,带取鬼愁龙怨。穷游宴。谈笑里,金风吹折桃花扇。翠华天远。怅莎沼黏萤,锦屏烟合,草露泣苍藓。 东华梦,好在牙樯雕辇。画图历历曾见。落红万点孤臣泪,斜日牛羊春晚。摩双眼。看尘世,鳌宫又报鲸波浅。吟鞘拍断。便乞与娲皇,化成精卫,填不尽遗恨。 前半阕说的就是艮岳风光,宋氏纸醉金迷,后半阙说的是靖康横难,艮岳被毁,嵯峨嗟叹 为在全国搜求奇花异石,许多地方设置了应奉局,甚至一些并未得到贡献花石任务的地方也千方百计地找门路献珍异,以至于为输运花石而凿城坏郭,折桥毁堤之事时有发生。后来皇上也知百姓为之所扰,因而稍加禁敢,只令朱励、蔡枚负责调运江南花石,但他们的横悍更甚于他人,不仅调民大肆搜剔岩蔽,甚至民间花石颇堪把玩,即径入而取之,为了调运入京还组织了专门的潜运船队,这就是着名的“花石纲”。 “听说宣抚使童贯上书皇帝,说民变起于花石纲之苦,皇帝已经下诏,命童贯在两淮路与两浙路尽废应奉局了,我东南百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苏彩儿说道。刘启道:“童贯其人也曾干过些好事,可惜,朝廷之上还有其他佞臣,你看艮岳的规模如此,属扩建未完,用不了多久,花石纲仍会再现” 二人再艮岳外围转了转,因四处扩建的工程未完,艮岳只能在皇城外面看一看大概的模样。刘启其实说的没错,童贯虽然将起于花石纲的民变缘由上书了宋徽宗,但朝中宰相王黼告诉赵佶说:“民变是茶法盐法太苛激起的,跟花石纲无关。童贯太老实,受奸邪小人的蒙蔽,把罪过全推到陛下身上。”赵佶果然被激怒,立即就恢复花石纲和应奉局。 苏彩儿来京有任务在身,日昌隆京城分号早已经包下一处下处,那就是熙熙楼,熙熙楼是东京最大最豪华的大饭店,人家并不知道还有个刘启也跟着一起来,所以苏彩儿和刘启只好分开,刘启仍旧住在悦来客栈。 第二日,苏彩儿就带着礼物去户部工部等中央直属部门公干,刘启无事,于是在京城瞎逛,他倒不是没有目的,只是在寻找一处适合的店铺好作为顾氏炼坊的分号。 东京汴梁确实繁华,而且还设有早市和夜市,各种特色小吃琳琅满目,很多市民基本上每天都不开火生灶,就近买些吃食就算一顿饭。钱拔光跟着刘启大呼过瘾,两只眼睛几乎都不够用了,尤其是盯着茶肆酒幌的后堂,那里一般开赌局。 刘启告诉钱拔光,“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烂赌没命,如果你再赌输了,我就先取了你的小命,反正你欠我的”钱拔光唯唯小心,似乎觉得人家赌钱用的牌九和骨色,技术含量太高,自己再没掌握之前,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刘启带着顾小六、钱拔光、三人逛完了街市,在一处茶馆歇息,突听茶馆内的客人正在聊什么菊花春会,于是上前打听,原来再过三天就是汴梁一年一度的菊花春会,汴梁这里菊花闻名,一般都是秋天赏菊的,但每到春天之时,有春菊下市,养菊的菊客会将一些名贵品种拿出来,查其叶,观其茎,判断秋时花朵的大小,颜色、形状等,为秋菊会先博一个彩头。 菊花春会之时,就是各家养菊人家互相比拼实力的盛会,名品一般都用春菊簇拥点缀,或喜阴喜阳的搭上鉴赏台,到时候四处赏客会在旁边观摩,品评。游人如织,也是春季之时,汴梁城内的居民外出赏春的保留节目。 刘启一听,这个不错嘛,想来苏彩儿定会喜欢,到时候两人一同前去赏菊,倒也是一番乐事,于是赶去熙熙楼。 苏彩儿闻听果然欣喜,于是二人约定,到时候同去。 菊花春会的地址是在繁台,汴京之人口中的繁台实际就是繁塔,繁塔应该是汴梁存最早的古代建筑。它位于开封城南的禹王台西部的繁台上。据说,繁台原是一片高地,因台上居民多姓繁,故称繁台。 第八十四章 后周 相传,五代时后周显德二年在繁台上修建一所寺院,名曰“天清寺”。北宋开宝年间将此寺院扩建为殿堂宏伟、楼台瑰丽的去处,寺内建起一座高塔,俗称“繁塔”。 繁台因繁塔而兴盛,繁塔以繁台而得名,天清寺山门之前,地势广扩,古树参天,菊客在此地搭建了很多展台,台前铺就红纸,准备笔墨纸砚,还有名签用具,有文人墨客想要点评或咏诗的可留下墨宝。 刘启和苏彩儿带着随从,一早就来到了禹王台,这里一路之上都是游人,凡夫俗子其中也夹杂着豪门显贵,国戚皇亲也有名人雅士,甚至很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良家妇女也一同踏春,那真是熙熙攘攘,穿行如织 各个展台之前,大都有人站立品评,宋代刘蒙菊谱就是依色将三十六个品种分为黄一十七品、白一十五品与杂色四品,可现在这些菊花现在基本上都未开花,甚至连个花骨朵都没有,刘启是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好品的。 “这些花盆内都是一蓬草吗这有何品评的难道皇家百姓都是视此玩物为高雅”刘启实在是不解。 “啧啧这位官人看来是外行,菊之风骨岂可是玩物”刘启的话引得一名老者的不满,忍不住说道:“以品相上看,一般的绣球已是下乘,而波斯菊只是来自西域,团花富贵而已,哪如黄十八、金匮向阳、泥金报喜、金毛鞭、蕊珠宫、金佛尘来的富有韵味,这还只是黄花,像白花当中的沽水流霞、佛光普照、银纱玉带那才是极品,而绿色当中当以汴梁玉翠、春水绿波为佳,再如飞珠散霞、翠凤祥云这些也是菊中珍品。你别看现在没有开花,但菊叶茎枝都是学问,都要考究” 这老者一开口就喋喋不休,说的刘启一个头两个大,拉着苏彩儿就跑,却不想一转身就撞在一名大汉身上刘启带着苏彩儿撞在别人身上,连忙道歉,对方不以为意,轻笑一声道:“无碍的”转身离去,苏彩儿等到那人走出很远之后,才对刘启道:“刚才那人肯定不是汉人” 刘启奇道:“为什么” 苏彩儿道:“他身上一股羊肉的膻味定是胡人” 刘启道:“可他明显是一身汉人打扮吗难道汉人不吃羊肉” 苏彩儿道:“汉人哪能天天吃牛羊肉,此人身上明显是积年的膻味,定是胡人无疑,但年我跟随父亲去西域贩布,结识了很多胡人都是这样” “哦,西域的丝绸之路啊”刘启道。 苏彩儿道:“西域之路的确被叫做丝绸之路,北方蛮夷和西域的各族都非常喜爱丝绸绢锻,可是大辽和西夏兴起之后,这条路就断了,只有辽国每年通过岁贡和边境互市得到丝绸,而他们自己的仿品却能行销西域各地” 刘启点点头道:“刚才那人也有可能是辽人吧” 苏彩儿道:“也有这个可能” 比起江南等地的繁花绿柳,东京的这种踏青看菊草的情调,刘、苏都觉得没啥意思,待到转过之后,兴致大减,于是打道回去。 二人本是轻车简从而来,乘坐的牛车回到南门之时,遇到了一名虎卫要找刘启。 “刘总钱副都头出事了” “刘总”是刘启的新头衔,顾守贞对于顾氏炼坊飞速发展之后带来的三处铁业:顾氏炼坊、杭州城西铁厂、铁平铁厂如何管理根本不在行,于是听由刘启管理,给刘启的头衔由大执事变成为总执事,自己安心当一个甩手掌柜,一心只扑在炼钢高炉上。 他这种做法真是悠闲,惹得苏彩儿都很羡慕,刘启的头衔变成了:刘总执事喊起来怪怪的,于是就变成了“刘总”。倒不是他恶趣味,只是他不想过快的打乱目前整个经营模式。 虎卫嘴中的钱副都头,就是钱拔光,刘启将钱拔光提拔为一名副都头,统带五十名虎卫,这次进京的十虎卫以他为首,这家伙今早听说刘启要去看菊花春会,大叫没意思,情愿在院子里和众虎卫练武。 刘启嘱咐他们不可离开悦来客栈,虽然他们独自包了客栈一间跨院作为下榻,但为了防止钱拔光赌博,刘启总要在他身旁才行。 哪知道这小子,和众虎卫练功完毕,很是无聊,好兄弟郝棍子又在徐州没有跟来,于是就和众虎卫开始喝酒,酒喝到一定程度之后,钱拔光终于成功攒撵着众人跟他一起出门找乐子了,这一出门自然就进了赌场。 本来钱拔光的赌品很好,输了也不会耍赖,但京城赌场的泼皮见到几个外地的凯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走,于是暗地下套,将钱拔光身上的钱财骗的精光,还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并让他的主公上门赎人 刘启的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这次一定要给这小子彻底去去病了,赌性不改的人,是做不成任何大事的,或许自己并不需要钱拔光做什么大事,但刘启不允许身边的任何人出任何事情。 安排车夫送苏彩儿回熙熙楼,刘启带着那名虎卫前往赌场捞人,或许是后世的时候,电影赌片看的多了,刘启对赌场并不陌生,他知道十赌九骗,赌场的高手的骗术一旦被揭穿,一定会使用暴力将拆台的人处理掉,所以这帮人肯定会有保护伞,所以他问身旁的虎卫,是否了解对方的底细。 那名虎卫违背了刘启嘱咐,正自惴惴不安,声称自己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是钱拔光带他们去的,众人只是觉得一时好玩,没想到着了人家的道。 跟随那名虎卫刘启来到了东城区内的一处赌场,场外站着剩余的九名虎卫,正在等刘启到来,看到刘启后众人一起躬身道:“刘总”刘启沉了脸,冷哼一声。 “情况怎么样”刘启问道。 “禀刘总,副都头还在里面,对方不见银子不放人”一虎卫躬身答道。 “到底欠了多少银子”刘启问道。 “五百两” 刘启倒抽一口冷气,暗道这么多铜钱百文为一贯,千文合银一两,中原地区货币的购买力更强,一千文能合银一两半,但银子总是最后的结算手段,一名虎卫一个月才五贯钱,还不到一两,欠款五百两可谓巨额赌债了 第八十五章 外乡人 刘启怒容扫视众虎卫,众人全都吓得不轻,他是虎卫的缔造者,在这支队伍拥有无与伦比的权威,看到他发火,众虎卫哪有不怕之理,心里都在担心不知道要受到什么责罚了。 刘启稳了稳情绪,对众虎卫道:“走,跟我进去捞人,家伙都带了吗” 众人闻听兴奋地点头,虎卫的弓弩和佩刀全都留在客栈里,但每人随身却有刘启给他们配的制式武器,一把背后带锯齿的匕首。虎卫们听说要动家伙,立刻就从怀里面将匕首拿了出来,“能跟着刘总一起打架啊好唉” 这家名叫“恒源赌坊”的赌场,占地并不太大,但里面赌俱齐全,赌客众多,每天从早到晚都是熙熙攘攘的,京城之内商业发达,百姓收入少,好赌之人也多,整个赌场乌烟瘴气,人生鼎沸,人群中自然穿梭者各种侍者、小贩、骗子、扒手等。 赌场的大当家叫做郑牛,本来每天叼着草棍,咪咪觉,但今天却被烦的够呛,今天一早,赌场内本来没几个赌客,谁知道,来了一个大凯子,被他略施小计就骗光了钱,还欠了一大笔钱,不过人家倒也光棍,让一起的同伴去找人拿钱,自己到跟个大爷似的在赌场里赖上了。 一会要酒喝,一会要烧鸡吃,一会还要找粉头听小曲,前几个要求倒也罢了,吃了喝了的,到时候一块算在欠款里,谁知道现在他竟然觉得赌场是一个有前途的行当,赖着郑牛要学习怎样在赌场当荷官这哪里是什么欠赌之人啊,简直就是债主 刘启进来的时候,派人给他递话,说是要捞人,赌场捞人那是行话,凡是被压在赌场要钱的人,事主最后总是还要被剥层皮的,听说有人来捞人,郑牛还挺高兴,于是兴冲冲的出来了 刘启站在那里,气场很大,因为周围有是个虎卫将他围在当中,赌场内闲杂人等都不能近身。郑牛没出来之前先在暗处观察,他也要摸摸来人的底细,但看到刘启一身青衫的书生打扮之后,也就无所谓了。 并不是他轻视读书人,而是刘启直观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富户公子,带着一帮家丁,这种人一般都是土财主,家里有钱,能敲一笔是一笔,郑牛根本不怕闹事,自己的后台够硬,在京城之内根本无人能把他怎样。 于是他横披着棉袄带着一帮手下,就出来了,走到近前他睁眼也不看刘启一眼,冲自己的一名手下怒了努嘴,那手下明白,把腰一挺道:“来捞何人” 跟随钱拔光的一名虎卫上前道:“上午欠钱的那个,姓钱的汉子,是我家主人的手下,你们现在可以放人了” “钱带来了吗” “先放人,钱不会少你”刘启突然说道。 “呦嗬你说的到简单,人放了你们再赖账怎么办” 听到这话,郑牛不高兴了,怒视了一眼那名手下,斥道:“在老子这里也敢有赖账的吗那个谁,你怎么说话哪不给老子长脸”手下之人唯唯连声。 郑牛一看刘启,鼻孔朝天的说道:“人可以放,谅你们也不敢在此赖账,不过你看清楚了,这是欠单,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现在利滚利一共是八百两,还有这家伙在这里的茶水吃喝,我们也不多要,拿一千两银子就行” 虎卫怒道:“刚刚才五百两,一天没过就要利滚利,你们简直就是强盗” 郑牛闻听,眉毛一束就要发作,他身后的手下也是摩拳擦掌。 刘启呵呵一笑,拦下虎卫道:“一千两,小意思先把人放了,银子老子有的是” 郑牛一听,心中高兴,今天看来是撞了财星了,这一下就一千两进账,赶上赌场半年的收入了,看着刘启点头道:“还是你敞亮,明事理,江湖之上讲的是义气,我也敞亮,那个谁,去把人带来” 钱拔光被带来了,见到刘启后他突然觉得后怕,老脸反而红了,喏嚅着给刘启见礼,刘启乐呵呵看着他,突然向郑牛道:“抱歉,自己的家人,我先说几句”随后还是笑眯眯的看着钱拔光。 钱拔光已经后悔了,突然双膝跪倒:“老钱知错了,请主公责罚” 刘启道:“噢怎么罚” 钱拔光愣住了,这个可真不好接口,低头不语不敢吭声。 刘启突然转身对众虎卫道:“虎卫营的军规中我还真没加上这一条,那就是聚赌当罚,赌钱输了不怕,怕的是在这里丢人,看来我需要加上这条了,以后虎卫营绝对禁赌,那个违反,斩去小指你么都听到了吗“众虎卫躬身道:“是” 刘启道:“那还等什么” 命令已经下了,长时间的训练使得虎卫们已经形成了立刻服从的习惯,听到刘启的话后,十名虎卫齐刷刷的掏出匕首,一咬牙就斩去一节小指,动作整齐划一,血花飞溅,断指落地,十指连心,疼痛钻心,但众虎卫一声不吭。 看到眼前的情景,钱拔光眼都红了,突然大声道:“他们是跟着我来的,既然要罚,老钱就斩去四根手指” 刘启道:“既是虎卫营的人,赏罚全都一致,谁要你多斩三指,一指就当受罚,动手吧” 钱拔光点头道:“是,主公”当下也斩下一根小指。 眼前的一切让郑牛和手下全都愣住了,赌场之中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都乱了,见血的那一刻,郑牛知道,今天的事情看了不会善罢了。 果然,刘启看着地上一堆断指,仍旧笑着对郑牛说道:“一根手指一百两银子,这里是十一根,你收下,找我一百两的零头来” 郑牛眯着眼上下打量刘启,心中的怒火也升了起来:“外乡人,合着你今天是来消遣老子来啦今天我看你们谁也别想走,那个谁,叫人关门操家伙” 刘启扭头说道:“给我打,给我砸老子不想看到任何人站着”说完冲向郑牛 郑牛也不是白给的,能在京城开赌场,混地盘,自身怎么都要有些真本事的,嘴里的草棍一吐,一记黑虎掏心直奔刘启的前胸。 第八十六章 上墙 但是他眼前一花,对方人已不见了,突然有人在左后则拍他的肩膀,他一转头,就看见刘启那张可恶的笑脸,刘启伸出手来,叉开五指,一个大嘴巴刘启发觉叉开五指打人的话,可以减轻伤害度。 只听一记脆响郑牛整个人已经被扇飞了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响了一记炸雷,紧接着人就飞了起来,脑袋上似乎被驴蹄子踢了一脚,满眼的金花和星星。 赌场之内一片大乱,两帮人展开了全武行,桌子腿、板凳乱飞、不时有色子和骨牌也飞上天,众赌客哭喊着夺门而逃,十名虎卫加上钱拔光,一顿拳脚将赌场的保镖护院打的鬼哭狼嚎,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市面上混的泼皮流氓,平时仗势欺人的时候,下下黑手,真正动起手来,那里是整天训练的众虎卫对手。 更何况这些护卫都是在战场上杀过人,下手一个比一个很,虽然赌场的人手有二三十个,不一会功夫,就已经全部躺在地上了,钱拔光光抓着人家脑袋撞墙,就撞晕了五个。 刘启将郑牛扇飞之后,就不动手了,而是在一旁看热闹,等着众虎卫将所有人都打倒了,才摇摇头道:“慢太慢了,你们太慢了” 他走到郑牛跟前,蹲下来道:“抱歉啊,是你欠我一百两银子的啊,非逼我动粗,现在是不是还不让我们走啊” 郑牛吐掉嘴里的鲜血和牙齿,早已没了刚才的脾气,含混着声音道:“不敢” 刘启站起来对虎卫们道:“去在地上捡一百两散碎银子来,我们还需要医药费呢,不得多拿啊我们是诚实的人,别人欠多少就只能拿多少” 众虎卫轰然答应,兴高采烈的从乱七八糟的地上,划拉出一些碎银子,也没人清点,反正不止一百两,跟着刘启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赌场“老四,你捡了多少两我这里好像有五两多” “我比你多,大概有十来两” “我的八两多,输掉的钱算拿回来了哈哈”众虎卫一边走一边对比捡了多少银两,众人好像都挺聪明,只对银两下手,地上的铜钱却没人去捡,几个人一对比,发觉这次捡回来最少也有一百多两。 “哈哈你们都没有我多,老钱我捡了两个大锭子,一个就是五十两,这下发达了”钱拔光扯着破锣嗓子喊道。 刘启狠狠地瞪了一眼钱拔光,钱拔光脖子一缩,不敢吭声了刘启说道:“怎么了伤疤没好你就忘了疼了” 他这一说,众人才想起来,刚才还掉了一截手指头,先前一阵亢奋打砸抢,都没觉得,现在才觉得钻心的疼,不由的一个个都苦了脸。 “走吧”刘启说道:“找一家郎中药堂,去把伤裹一裹吧” 向前没走多远就是一家“惠民药局”,这是官办的药局,北宋朝廷搞得百姓福利,药局内请一些郁郁不得志的大夫,虽然药品不太齐全,但诊金便宜,一般百姓的头疼脑热的也能诊治。 众虎卫和钱拔光受得只是外伤,流血不多但需要包扎,刘启就选这间“惠民药局”给他们裹伤,坐堂的大夫是一个老郎中,看到十几人齐刷刷的断了小拇指,惊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张口结舌。 刘启歉然道:“老丈不必害怕,这些都是我的家人,只因犯错被罚,特地到您这里来包下伤口,这是诊金”说完放下一锭银两。 那郎中摇头苦笑,这大户人家的下人也不好当啊犯错了要被切掉小指,家规可是真严遂拿出药箱净布给众虎卫涂药裹伤。 刘启无事四处瞎看,看看埌架之上的草药和一些摆在那里待售的成药,他自己本身只能算半个大夫,只会金针而不会药石,对一些草药茫然都不认识,顿感无聊。 突然刘启感到有人窥伺,猛地抬头,碰上一道刀子般的目光,不禁一惊。那目光扫过众人,没做停留,随后在药局后堂的门帘之后隐去。 刘启看到郎中正忙,左右无人,随即一掀门帘进了后堂,远远一个身影闪过,向后院而去,刘启突然觉得其背影非常熟悉,但到底是谁有想不起来,于是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那人不知身后有人,在后院一晃之下,反而上了墙头,刘启紧随其后,他的行云遁天身法,并未刻意使用,但仍然速度很快,而且一般人也根本发现不了。 前面的身影穿一身青衣,看背影身材魁梧,腰背有力,且双腿修长,他从墙上跃下之后,钻入一条胡同,埋着腰疾行,刘启突然发现不对,原来除了自己之外,竟然还有好几个人也在跟踪此人。 刘启立刻稳住身形,并不下墙,而是在一处月楼的后面隐住了身体,然后偷偷向下观望,青衣之人似乎拐进了一间死胡同,而两侧屋墙又很高,不得已只得又退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尾随着他的另外几人突然现身了。 这些人全是灰衣布袍,脸上还蒙着面巾,腰中鼓鼓囊囊的显然藏有兵器,几人从两侧跳下围墙,刘启细看发现只有五人,这些人分从两侧跳下,显然是包围之势。 青衣人猛见有人跳下拦路,颇为谨慎,背靠墙壁打量情势,右手伸入怀中,拽出一把弧形的短刀,他背靠墙壁面孔正对着刘启藏身之处,刘启打眼仔细一看,难怪自己觉得眼熟,原来这个人他见过。 青衣人正是上午菊花春会上,刘启不小心撞上之人,苏彩儿说他定是胡人,此人一张国字脸,一双浓眉,但却长着细长眼,脸上长着短髭,现在一脸严肃,警惕的看着围着他的几个蒙面人。 蒙面之人一侧两人,一侧三人,似乎很有默契,也不说话,慢慢的逼近青衣人,离他还有五六步的时候,停下脚步,突然前面一人嘴里发出刺耳的“嘎嘎”笑声。 “萧仲恭,你就别跑了,就死在这里如何” 被称为萧仲恭的青衣人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 又是几声“嘎嘎”的怪笑,那人道:“我们一路上跟了你很久,你倒是机警,害我们折损了两名好手,不过这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萧仲恭道:“原来是你们,我知道了,可是萧奉先那个狗贼派你们来的” 怪笑之人道:“丞相大人已经费了很多力气了,你就认命吧” 第八十七章 冒充 萧仲恭朗声大笑道:“冒充宋人来杀我,狗贼倒是想的挺美,他以为我术里者会束手待毙吗” 刘启在房上听到,心说:“原来是辽国人,看来是内讧了”这个萧仲恭到不知是什么人,萧奉先他到知道,也就是现在辽国的丞相,此人基本上是辽国灭国的罪魁之一,萧奉先为了立他妹妹的儿子为太子,杀了很多辽室的贵族,看来眼前这个就是立嗣之争了。 灰袍蒙面人好像不愿再跟萧仲恭再说话,一挥手道:“动手”五人各从腰里抽出兵刃,抢步上前就向萧仲恭挥去,五人的兵器各有不同,两把刀,一把剑,一把像是鞭或锏,还有一个使用流星锤 “铛铛”两声,萧仲恭磕开两刀,闪身让过一鞭和流星锤,飞速的回了一刀,看来萧仲恭也是名好手,但他的刀实在太短,在兵刃上吃亏不小,没几个回合就受了伤了,被那名使剑的蒙面人挂伤了肩膀。 使剑之人显然是这帮蒙面人的头领,也是刚才说之人,此人很是阴险,只是站在后面,寻找萧仲恭的破绽,然后再偷袭,几剑下来,萧仲恭已经是血染衣衫,对方好像是在猫捉老鼠一般,并不下死手,萧仲恭虽然受伤,但却不是要害,对方似乎想要他鲜血流尽再杀死一样,在萧仲恭身上划得都是口子。 “刷”的一刀,萧仲恭大腿中刀,身体歪斜,奋力挥刀将偷袭的长剑磕开,肩膀上又被铁鞭砸中,萧仲恭大吼一声,伸手按住铁鞭,猛地欺身上前,一刀抹过使鞭之人的咽喉,血花飞溅,立刻了账。 众人看他悍勇,稍微退后几步,没人去管死掉的同伴,稍一退后复又攻上,看这个样子,萧仲恭坚持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砰”一声,流星锤飞起,将他的短刀砸飞了,没有兵器的萧仲恭浑身是血,歪斜的靠在墙上,兀自怒目圆睁。 剩下四人停止了攻击,但仍然围着他,蒙面的头目道:“你的人头我们是一定要带回去的,如果你现在求饶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的,免得受那凌迟碎割的痛苦,怎样” “呸”萧仲恭怒道:“我术里者堂堂契丹勇士,从来不知道求饶是何物,可惜没有死在战阵之上,却死于你们这些宵小手上,有什么手段尽管来吧,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契丹男儿” “好,既然你嘴硬,那也怨不得我们了,先挑了他的脚筋动手” 萧仲恭破口大骂:“无耻之徒,你们跟那萧奉先狗贼一样,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一名蒙面刀手冷笑着,一提雪亮的钢刀,一刀就斩向萧仲恭后腿的腿弯处,突然远处飞来了一颗泥丸,正打在那名刀手的后脑,就听“噗”的一声,里面包铅的弹丸就在那名刀手的后脑开了一个血洞。 那刀手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众刺客大惊,连忙戒备。 “在哪里”流星锤一指房顶,甩手就是两把飞刀,“噌噌”扎在飞檐之上,头领叫道:“哪个贼子躲在那里滚下来和爷爷斗上几个回合,偷放冷箭的算不得好汉” “噢这可是你让我下来的啊,你别后悔” 刘启站起身,抖了抖衣服,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站在几个蒙面人对面,正想开口说话,哪知道那蒙面头领突然喝道:“杀了他”猛地一剑刺来,与此同时剩下的一名刀手和流星锤也一起动手了。 “壮士小心”萧仲恭惊叫一声,话音刚落再看眼前,刘启已经站在一旁了,蒙面头领的长剑刺入了刀手的前胸,刀手的尖刀插入了蒙面头领的肚子,两人面对面站着,不解和惊恐的看着对方,最惨的是那名使用流星锤的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流星铁锤现在正砸在自己的头上,已经脑浆崩裂死掉了。 “他他为什么”头领临死之前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好在也不需要有人再给他解释了,因为刘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下意识的一躲而已。 萧仲恭撕下一幅衣衫,往伤口上一按,忍不住慢慢的滑座在了地上,对刘启道:“多谢壮士相救之恩,不过你好像是从药局一路跟我到此地吧”看来他也认出了刘启。 刘启伸手帮他包扎伤口,“不跟你过来,怎么会忍不住救你” 萧仲恭道:“我注意到你了,看来你不是他们一伙”挣扎着跪起身道:“恩公救命之恩,请受萧仲恭一拜,日后如有差遣,万死不辞” 刘启拦住他道:“我出手救你,一是不齿对方对你暗中下手,人多取胜,二是佩服兄台铁骨铮铮是条好汉,对了,在下刘启” “萧明”萧仲恭吃惊的道:“你可是我契丹人” 看到刘启回来,大家俱都欢喜,一起躬身道:“刘总” 萧仲恭一惊,随即看到这些人都是刘启的手下,于是点了点头,没有做声,安心坐在那里让郎中给他治伤。 刘启道:“萧大哥,你的仇家不知道还有多少,不如到我的客栈随我一同住吧” 萧仲恭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兄弟你的心意大哥领了,我这次是有要务在身,身边不缺卫士保护,今天是我偷着溜出来去看那菊花春会,没想到就被盯上了” “原来大哥也喜欢那个不知所谓的菊花春会啊”刘启笑道。 萧仲恭道:“大哥还真是喜欢菊花,我府中也有几株波斯来的极品,有机会还要请兄弟一同看看” 刘启道:“呵呵,我对此一窍不通,如果大哥喜欢的话,我找机会搞几株名品,送给大哥” 萧仲恭道:“我也是在这里呆不了多久,兄弟有心了,大哥等着你的名品啊” “这事简单,好说,好说,哈哈” 二人相视而笑,极为欢畅。 萧仲恭治了伤,休息了片刻,刘启又给了老郎中一锭银子的诊金,众人离开了惠民药局,来到了街上。 刘启道:“大哥住在哪里就由小弟送你回去吧” 萧仲恭道:“也好,到哥哥那里我请你喝好酒”于是众人由他带路转而向东,快行到东甜水胡同的时候,碰到一人,正是日昌隆的护院武师聂青云,他是跟随苏彩儿到汴梁的几名随从之一。 “太好了,刘先生,大掌柜派我们到处找你,刚才听客栈的人说,您还没回来,我正发愁,去哪里寻你哪”聂青云道。 第八十八章 急事相告 刘启问道:“大掌柜有急事” “是的,大掌柜让我们见到您告知,户部尚书刘大人有宴请,大掌柜让你务必一同出席”聂青云躬身道。 刘启一听,不敢怠慢,可是刚说好要跟萧仲恭回去喝酒的,如今走了岂不是失信,顿感为难,萧仲恭道:“兄弟有要事去办,不必送我了,而且前面我就到了,你既住在悦来客栈,过两日哥哥上门找你喝酒如何” 刘启道:“那好吧,我就在客栈恭候萧大哥。钱拔光”扭头去叫钱拔光。 “俺在这咧”钱拔光挺了挺胸脯子。 “你带两名兄弟,一路送萧大哥回府,一定要送进门,明白吗” “明白哦遵命”钱拔光抱拳躬身。 刘启抱拳与萧仲恭分别,带着众虎卫,跟随聂青云直奔熙熙楼。 见到苏彩儿后,刘启忙问缘由,为何户部尚书要请客吃饭苏彩儿本来嗔怪刘启,许久才见,但看刘启无恙而来,心中早就没了埋怨,待刘启坐下后,给他细说分明。 原来这个户部尚书刘正夫本是衢州西安浙江衢县人,跟墨家钜子,十二指神匠宋芜的关系非同小可,更是苏弼的同门,刘正夫年轻之时几乎入了墨门,后家中还是希望他能读书取士,光大门楣,他是个孝子,也就放弃了墨家而入了儒家,但双方的关系一直很好。 原来的宰相苏颂本是苏弼的大哥,日昌隆搭上了朝廷采买岁贡的便车,生意逐渐做大,后苏颂失事,直到去世,这个采买的惯例也没有破掉,原因就是刘正夫是户部侍郎,后又做了户部尚书。 日昌隆与户部的关系,比起史家与内廷的关系一点都不差,但从去年以来,刘正夫的官路有些凶险,竟然被推倒了宰相的位置上,他自知那个位子是个烫手的山芋,一直坚辞不受,但今年之时,大学士王黼又在推举,徽宗考虑再次下诏。 这个时候恰逢徽宗想和女真金人谈判,想联合攻辽,收回幽云十六州,那么每年向辽国岁贡的事情就值得商榷了,朝堂之上为此廷议了很久,工部侍郎郑居中斥皇帝毁约,失信于辽其次,恐宋辽间百年的和平就要打破,是误国之举,徽宗大怒,郑居中获罪被贬岭南,刘正夫兼工部尚书职。 再往下肯定难免再次升官了,这时候的蔡京已经运作为太师,乃是宰相的太上皇,丞相一职分设左右,称为太宰和少宰,刘正夫可不想去当人家的干儿子,仰人鼻息的事情没什么意思。 晚上酉时时分,苏彩儿和刘启两人乘轿子来到了尚书府,这是一次小范围的家宴,刘正夫因为日昌隆的关系,只找了几个人作陪,刘启赫然发现这次碰到了熟人。 “薛炳昌好个市侩,真会钻营”刘启暗道,但还是一拱手:“真是幸会啊薛璞官一向可好” 薛炳昌一愣,但随即脸上立刻堆上了招牌式的微笑“啊刘老弟,你也在这里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薛炳昌徐州一别,突然就不见了,本来刘启铁矿的事情还想请他当个中间人的,当初薛炳昌满口答应,并且将徐州牙行帮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都告诉了刘启,但铁厂事情办得太快,就根本没用到牙侩的介入,但好像刘启似乎欠下了薛炳昌的人情了,他正想找机会拉拢此人时,却没想到这个市侩头子竟然回到了京城,并且还在尚书府碰到了。 尚书刘大人不知道二人认识,见两人相谈甚欢,忙问缘由,二人当然不会将徐州之事托出,直说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认识。 “呵呵”刘正夫说道:“两位认识正好,这次正好可同为朝廷效力” 刘启道:“是啊,我也正有此意,我铁平铁厂以后少不得要和官府大打交道,自然少了了薛先生帮忙的” “哪里,哪里”薛炳昌连忙谦虚:“我们就是跟着朝廷和各位大老板屁股后面混饭吃的,那里有什么能量左右大生意,刘大掌柜与日昌隆苏大掌柜肯赏一碗饭吃,我已是感激不尽了” 刘正夫道:“薛先生不用谦虚,我大宋一直以来都缺战马,薛先生竟然能从西夏的河套等地牵线,给大宋搞来马匹,就此一项,薛先生就以立下大功,找机会老夫定要禀明圣上,为你请功” 陪坐另外几人都是老人,全是京城名流,与日昌隆有生意往来的,老奸巨猾的,听到刘正夫如此说,立刻向薛炳昌道贺。 薛炳昌连忙站起敬谢刘正夫,刘启听的颇为惊讶,这个薛炳昌还真是能量巨大,竟然能从西夏搞来战马,这可是了不得事情啊大宋朝一直缺马,那是不争的事实,国内马匹奇缺,汴梁城内多是牛车就是明证。 而像日昌隆在杭州,也是花了高价才购得的拉车的马匹,而刘启见到的很多马匹都是从大理国进来的矮脚马,这些马匹虽然可以骑乘驾车,但作为战马却是不行。 宋军当中的骑兵更是缺马,马军统制有时候骑得都是老马,更别提其他人了,上次刘启用虎卫消灭了魔教叛军的一小股骑兵,那几乎是叛军内土匪系的全部家当了,难怪韩世忠对刘启刮目相看。 看来这个薛炳昌的能量极大刘启更坚定拉拢他的打算,他站起来向薛炳昌一举杯,诚恳的道:“薛先生高义,能立此大功,刘某敬先生一杯” 薛炳昌很是客气,将酒一饮而尽,“哈哈,刘兄弟听老尚书大人谬赞了,我只是牵线搭桥之人,生意还要主事的老板去谈的,上次徐州铁矿之事,听说兄弟已经解决,没帮上忙,我这里都不好意着哪,哈哈” 刘启道:“哪里哪里,上次是我心急,与官家打交道的事情,还要靠你才行”他一指苏彩儿道:“我无非是依仗着日昌隆这样的大老虎,为虎作伥而已,哈哈” 众人也都跟着开怀一笑,刘启等大家笑声一落,接着说道:“不知道,薛先生是否有渠道,帮忙销售二十万卷的杂绢,这个生意想来只有找你了” “什么什么二十万卷绢,这是日昌隆的生意嘛”薛炳昌惊得口舌不清了。 第八十九章 感激不尽 苏彩儿微笑着道:“没错,刘启先生已经占有日昌隆一半的股权,这次他要代表日昌隆找到出售这二十万杂绢的办法,薛先生如肯帮忙,日昌隆感激不尽” 这次进京的目的苏彩儿正是要处理这二十万卷杂绢,日昌隆开始大面积普及新式织机,原来手工织就的很多杂绢,也就是麻布,必需尽快处理掉,因为日昌隆已经派人从安南引进了天竺的棉花种子,开春以后将在南方大面积推广种植,也就是说,日昌隆下一步出产的就是密度更大,更坚韧的棉布了。 一张口就是二十万卷,薛炳昌一开始也被吓到了,但他转瞬一想,说道:“渠道确实有,不过这还真需要老尚书大人帮忙才行” 刘正夫一怔,随即眼神很奇怪的看了薛炳昌一眼道:“你都知道了嗯”见到薛炳昌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你的消息还真是快捷,不过这件事也没什么可隐瞒,没几天大家都会知道” 他转头对苏彩儿道:“贤侄有所不知,昨日大辽国催贡使觐见圣上,对大宋拖延岁贡之事很不满,声称这次岁贡不能拖欠,并且还要代表大辽国朝廷再从大宋订购十万绢,用岁银冲抵,因为他们的皇帝要在秋闱以后选妃” 他摇了摇头接着道:“圣上对此事仍然犹豫不决,老夫上言道:就算要对辽动兵,这岁贡今年也不可不给,一则麻痹对方,另一则也不会落人以口实。圣上终于还是决定今年继续采买岁贡了,这件事对你们来讲也算是好消息了,但那辽使是否会再要二十万杂绢,却不好说” 薛炳昌道:“小人倒是还有一个消息,想来定是对大人和两位大掌柜有用的” 刘正夫看了他一眼道:“哦” 其余陪坐的客人也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要知道北宋的商人可不简单,那是很早就明白信息对商机的重要性的。 刘启拱手道:“薛先生请讲,不是是何消息” 薛炳昌卖关子道:“这个消息是跟大辽国与新近崛起的一个金国有关”薛炳昌提到金国,大家全都做恍然状,朝廷要和金国合伙一起打辽国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人了解一些,虽不全面,但事情却也知道了大概,当然最全面的信息要从薛炳昌的嘴里说出来。他牙行帮的本事看来就在搜集和掌握信息上。 薛炳昌告诉众人,其实一切的原委均出自一个叫马植的北地辽人身上,此人本是燕地之人,燕地本署幽州,正是幽云十六州之失地,此人曾任辽国燕京属光禄大夫,此人趁着辽帝大寿,大宋祝寿使童贯出使之际,秘密晋见童贯,会面中,马植向童贯提出了一个收回燕云十六州的秘密计划。 他告诉童贯:“辽帝国东北边陲,有一个女真部落,骁勇善战,其首领完颜阿骨打建立了金国,他们对辽帝国的暴政,切齿痛恨,有随时叛变的可能,一旦叛变,辽政府绝没有力量控制。我们如果派人从山东半岛的登莱出发,从海道跟女真缔结军事同盟,东西夹攻,燕云十六州垂手可得。” 这计划非常实际,童贯大为兴奋,就把马植秘密带回,并改其姓名为李良嗣,将他介绍晋见徽宗皇帝。皇帝跟他谈话之后,采纳他的意见。于是立即着手实施。以购买马匹的名义,陆续派遣使节包括马植在内,从山东半岛登莱,前往女真部落。 此事已经进行了好几次,金国提出的条件较高,双方还没谈拢,马植最近频繁的被授为专使,很快又要出使金国。 席间一名采买署的同知问道:“薛先生,这位马植是不是前不久被圣上赐姓的那位赵良嗣?” 薛炳昌点点头道:“正是此人!” 席间另外一位京城绸缎庄的大掌柜,和日昌隆多年的生意往来,须发皆白的老者,想刘正夫拱手道:“刘大人,大辽国这个属国大金,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要视辽国为死敌哪?” 刘正夫扶须而道:“这个老夫还真的知道些底细” 那名老者道:“就请大人给我们讲讲吧,小人等都不甚清楚” 刘正夫道:“各位可曾听过海东珠吗?” 众人摇头,刘正夫道:“可能事情就出在这个海东珠上面,这个海东珠那是北地湖泊海汊中产的一种名贵的珍珠,此珠大如弹子,色泽晕亮,很受人喜爱,王公贵族都喜欢将其缀在帽檐之上,但此珠获得却是不易。据前人写文记录:北珠,大如弹子,皆出在辽东海汊中。每年八月望,月色如昼,则必大熟,乃于十月方采取珠蚌。而此时北方已大寒,河中坚冰厚盈尺,凿冰捕之,人以病。”有一种鸟天鹅食蚌,如能捕到食蚌天鹅即能得珠,因为蚌内珍珠藏其嗉。但何得与天鹅?北地之中又产一种猎隼被称为“俊鹘”,北地人称为“海东青”,此隼可以擒捉天鹅。” 刘正夫所说的北地人,正是金国的主要名族女真族,女真族是生活在我国东北白山黑水一带的古老民族,与肃慎、勿吉、靺鞨有着渊源关系。黑水靺鞨是女真族主要来源之一。 其中距离辽国近者籍契丹,为“熟女真”;距离辽国较远、保持着本民族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不籍契丹者为“生女真”。生女真居混同江黑龙江长白山,所谓“白山黑水”之间,生女真多以山谷为居,从事农耕和渔猎。 熟女真和生女真都是是辽的属部,辽统治者对女真族一贯采取歧视、压迫政策,辽末代皇帝天祚帝时尤为严重。他为了获得“海东青”每年都要派兵马千余人到生长海冬青的五国部抓捕,女真族不胜其苦。同时天祚帝又经常派些配带银牌的使者,即所谓的“银牌天使”,到女真各地敲诈勒索。所到之处,不仅抢掠财物,还强迫女真妇女陪宿,甚而贵族妇女也不能幸免。 女真人的首领:完颜阿骨打,看到女真各部族都对辽国疼很非常,于是决定起兵反抗。 第九十章 阿骨打 阿骨打在女真人纷纷投靠他的情况下,于辽天祚帝天庆四年1114年会集二千五百余人在涞流水畔誓师。随即向辽发动进攻,攻克了宁江州吉林扶余。这一战役增强了女真人必胜的信心,於是建立政权也提到议事日程,一致拥戴完颜阿骨打为首领。“今大功已建,若不称号,无以系天下心”。 辽天庆五年1115年元旦,阿骨打正式登基建国,国号为大金。建元收国辽为铁,金取能克铁之意,阿骨打成为金朝第一位皇帝,庙号太祖。 女真建国后,当时形成宋、辽、金、西夏几方政权掠地争战的局面。金国在完颜阿骨打率领下首先对辽展开了全面进攻。完颜阿骨打身先士卒拼死向前,激发了士兵的斗志,虽然兵少将寡,仍然大败辽军。 刘正夫在讲这段典故的时候,众人全都凝神倾听,就算刘启这样明知道历史发展的人也是如此,因为他不知道原来金国造辽国的反,原来是因为一只鸟,也就是那个叫什么“海东青”的,想来那是一只猎鹰吧。 说到这里,刘正夫摇了摇头,似乎需要点评一下:“其实金国起兵无非需要找个借口,北珠,天鹅之事谁知道真假,但这个”海东青“却是辽人必不可少的,大辽国王公贵族以及日常百姓,有春闱和秋闱的习俗,而契丹民族本就是渔猎的民族,骑射的本事自然跟这个有关系,而”海东青“却是他们打猎必需的猎鹰,但我想,这还都不是理由” 苏彩儿问道:“刘伯伯,那到底是什么理由?” 刘正夫道:“辽帝横征暴敛才是根源!” 他继续说道:“老夫也是读到前人的传记才了解到,大辽的附属有一个室韦部落,盛出美女,辽帝喜纳为妃,底下各大臣将军和王公有样学样,都以娶的室韦女子为荣,以至于害死了无数室韦部落的百姓,逼的整个部落北迁数千里!” 刘正夫神情非常激动,显得有些激愤,但最后却喟然长叹一声,喝了一杯闷酒。 刘启道:“辽帝如此倒行逆施,国内就没人反对吗?” 刘正夫道:“辽国势强,对我大宋也是如此,朝堂之上视我宋人为:宋猪!就算有盟约以来,辽兵也时常南下打草谷,王公大臣多年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惯了,那个为别人着想过?” “不过”他继续说道:“天祚帝的文妃萧瑟瑟还算贤淑,曾作歌讽谏,劝天祚帝刷新政治,信赖忠臣,堵塞奸邪之路,为复兴国家计。但是,萧瑟瑟善意的劝谏,却招致了天祚帝的不满。以至于大辽国内冤案再起,现在又兴起了晋王之案” 原来天祚帝有子六人,其中文妃所生的晋王聪明懂事,武艺高强,对人十分宽厚,非常能干,在诸皇子中显得鹤立鸡群,朝野上下对他寄予了厚望。一些朝臣甚至希望他将来继位,以复兴契丹帝国。然而,深受天祚帝宠信的兰陵王萧奉先却对妹妹、天祚帝元妃贵哥的儿子秦王抱有很大希望。 萧奉先心里明白,只要敖鲁斡在,他的外甥秦王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为此,老奸巨猾的萧奉先就拿萧瑟瑟的姐夫耶律挞葛里和妹夫耶律余睹开刀。现在整个国内都卷入了夺嫡之争中了。 刘启不解的问道:“薛先生,刚才为什么说我日昌隆二十万杂绢要卖辽国,却需刘大人帮忙才行呢?” 薛炳昌道:“这个还需从辽金之间的战事说起” 天庆三年1113,女真部落联盟首领乌雅束亡故,完颜阿骨打成了女真部新的大首领,准备抗辽起兵,辽东北路统军司向天祚帝报告了女真将会兴兵,宁江州可能要遭到攻击的军情。正在庆州秋猎的天祚帝不以边事为意,只遣海州刺史高仙寿以渤海军为援。 阿骨打趁辽守备空虚之际,誓师励众,向宁江州进发,大败渤海军,一举攻下了宁江州。得知宁江州失守,天祚帝才惶惶聚集群臣商议对策,商讨的结果是:派部分军队前去镇压。这一年10月,辽国以萧嗣先为都统,率领10万大军迎敌,妄图一举歼灭女真部族。 阿骨打闻讯后,主动出击,抢渡到辽军即将屯军的鸭子河,迎敌于出河店。当时正值十一月,天气寒冷,狂风大作,阿骨打见辽军尚未列成阵势,便乘风从三面包抄发起进攻。辽军大乱,未战而溃。阿骨打掠得车马辎重不计其数,取得了出河店战役的全面胜利。至此,女真军队已经从最初的2500人发展到超过1万人,士气高涨,军威大振。 1115年正月,阿骨打建国称帝,国号“大金”,改元“收国”,定都上京。 宁江州、出河店等战役后,辽军屡屡战败,惨淡的战绩使得辽国的东方重镇达鲁古城、黄龙府相继失守。在对阿骨打诱降和遣使议和都未能达到目的的情况下,又惊又怒的天祚帝,自率70万大军御驾亲征。 阿骨打命令将士筑好营垒,挖掘壕沟,准备抵抗。孰料正在这个时候,契丹发生了内乱,耶律章奴在国中造反,拥立耶律淳为帝。后院起火的天祚帝无心再战,下令撤兵。当时,阿骨打拥兵仅有两万,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阿骨打决定乘机追击。锐气正盛的女真战士以一当百,竟把辽军杀得尸横遍野,几十万辽军一下子垮了下来。天祚帝亏得多年打猎练得一身好骑术,昼夜狂逃五百里,才算保住了性命。 这一战,辽国折损了20万大军,萧嗣先战死,天祚帝惊怒交集,发誓定灭女真,发辽地汉军五十万,北院禁军十五万,再次攻打女真。 薛炳昌道:“几十万大军的被服其实就是一个大生意,我在辽国的眼线声称,辽国眼下正缺被服、衣甲。统兵大将耶律余睹正是北院大王,这次萧嗒不也之孙出使大宋,除了要催讨岁贡之外,最大的使命其实就是能从大宋搞到大批的布匹。” 薛炳昌向刘正夫拱手道:“朝廷上想要联金抗辽,但刘大人却以为要麻痹辽国,除岁贡之外,优价向辽国提供布匹想来也是一种手段吧?” 第九十一章 蛮夷 刘正夫低头思考,半响之后点头笑道:“北地蛮夷,自相残杀,其实与我大宋也算是好事,呵呵,薛先生虽是生意人,但也有些头脑” 薛炳昌道:“不敢不敢,顺势而为而已” 刘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向薛炳昌问道:“薛先生在辽国实力定是不小,不知可认识此次来使的辽国催贡使?” 薛炳昌道:“实不相瞒,还不曾接触到,不过以我的手段,想来交好于他不是难事” 刘启突然笑了,对薛炳昌道:“那就恭侯你的好消息啦!” 薛炳昌笑笑不语。 大家相互敬酒,酒宴宾主尽欢。 散席之后,各人告辞,刘启趁四周没人之际,突然一把拉住薛炳昌,低声笑道:“明日小弟在客栈恭候兄台大驾哦” 薛炳昌愕然,但随即不动声色,看着刘启。 刘启道:“我住在哪里,想来兄台一定知道,至于有什么好事吗?你懂的”挤挤眼睛转身离去。 刘启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听成“萧”了,于是微笑道:“不错,在下祖籍辽东,在大宋已经有二十年了”他这倒是实话,刘启的老爸确实是东北人,在刘启两岁的时候才举家迁到了杭州。 萧仲恭大喜道:“太好了,兄弟即是我辽人,为兄的心里就好受很多,我最怕欠那些胆小怕死的宋人的人情。”说完挣扎着站了起来。 “兄弟既是辽人,又与我有恩,我们就是同姓兄弟,等我伤好之后,我们就结义成兄弟如何” 刘启心里没什么民族情结,反正都是中国人,他倒是觉得辽国之人倒还挺多铁骨硬气的汉子,于是笑道:“说什么有恩,兄台太过客气,你即看得起小弟,那我现在就叫你一声大哥” 萧仲恭大喜,“我的契丹名字叫术里者,以后你就是我术里者生死与共的兄弟”说完就要给刘启行结拜之礼。 刘启看他失血过多,好在药局不远,于是搀着他想药局走去,同时将萧仲恭掉落的短刀捡起给他,萧仲恭道:“今日能结识兄弟,也没啥好礼物,这把刀就送给兄弟了” 刘启细看那刀,寒光闪闪非常锋利,确实钢口不错,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也是碳硫比例非常合适的好钢,重要的是此刀的刀柄之上镶嵌着五颗蓝色的宝石,名贵非常,一看就很值钱,刘启也不客气,谢过萧仲恭,就收了起来。 他这样,反而让萧仲恭很高兴,契丹人之间送礼,最忌讳人家客气,显得心里没把对方放在心里,虚伪像刘启这样的,反而更像是契丹人,萧仲恭很欣慰 两人回到药局,那老郎中又是一惊,怎么这个文弱的年轻人又带来一个受刀伤的人啊难道说这个也是触犯了家法被处罚的,怎么他家里的家法尽是用刀子砍啊这说不准那天,就把下人都砍光了吗真是作孽啊薛炳昌提到金国,大家全都做恍然状,朝廷要和金国合伙一起打辽国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人了解一些,虽不全面,但事情却也知道了大概,当然最全面的信息要从薛炳昌的嘴里说出来。他牙行帮的本事看来就在搜集和掌握信息上。 薛炳昌告诉众人,其实一切的原委均出自一个叫马植的北地辽人身上,此人本是燕地之人,燕地本署幽州,正是幽云十六州之失地,此人曾任辽国燕京属光禄大夫,此人趁着辽帝大寿,大宋祝寿使童贯出使之际,秘密晋见童贯,会面中,马植向童贯提出了一个收回燕云十六州的秘密计划。 他告诉童贯:“辽帝国东北边陲,有一个女真部落,骁勇善战,其首领完颜阿骨打建立了金国,他们对辽帝国的暴政,切齿痛恨,有随时叛变的可能,一旦叛变,辽政府绝没有力量控制。我们如果派人从山东半岛的登莱出发,从海道跟女真缔结军事同盟,东西夹攻,燕云十六州垂手可得。” 这计划非常实际,童贯大为兴奋,就把马植秘密带回,并改其姓名为李良嗣,将他介绍晋见徽宗皇帝。皇帝跟他谈话之后,采纳他的意见。于是立即着手实施。以购买马匹的名义,陆续派遣使节包括马植在内,从山东半岛登莱,前往女真部落。 此事已经进行了好几次,金国提出的条件较高,双方还没谈拢,马植最近频繁的被授为专使,很快又要出使金国。 席间一名采买署的同知问道:“薛先生,这位马植是不是前不久被圣上赐姓的那位赵良嗣?” 薛炳昌点点头道:“正是此人!” 席间另外一位京城绸缎庄的大掌柜,和日昌隆多年的生意往来,须发皆白的老者,想刘正夫拱手道:“刘大人,大辽国这个属国大金,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要视辽国为死敌哪?” 刘正夫扶须而道:“这个老夫还真的知道些底细” 那名老者道:“就请大人给我们讲讲吧,小人等都不甚清楚” 刘正夫道:“各位可曾听过海东珠吗?” 众人摇头,刘正夫道:“可能事情就出在这个海东珠上面,这个海东珠那是北地湖泊海汊中产的一种名贵的珍珠,此珠大如弹子,色泽晕亮,很受人喜爱,王公贵族都喜欢将其缀在帽檐之上,但此珠获得却是不易。据前人写文记录:北珠,大如弹子,皆出在辽东海汊中。每年八月望,月色如昼,则必大熟,乃于十月方采取珠蚌。而此时北方已大寒,河中坚冰厚盈尺,凿冰捕之,人以病。”有一种鸟天鹅食蚌,如能捕到食蚌天鹅即能得珠,因为蚌内珍珠藏其嗉。但何得与天鹅?北地之中又产一种猎隼被称为“俊鹘”,北地人称为“海东青”,此隼可以擒捉天鹅。” 刘正夫所说的北地人,正是金国的主要名族女真族,女真族是生活在我国东北白山黑水一带的古老民族,与肃慎、勿吉、靺鞨有着渊源关系。黑水靺鞨是女真族主要来源之一。 其中距离辽国近者籍契丹,为“熟女真”;距离辽国较远、保持着本民族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不籍契丹者为“生 第九十二章 十万大军 女真”。生女真居混同江黑龙江长白山,所谓“白山黑水”之间,生女真多以山谷为居,从事农耕和渔猎。 熟女真和生女真都是是辽的属部,辽统治者对女真族一贯采取歧视、压迫政策,辽末代皇帝天祚帝时尤为严重。他为了获得“海东青”每年都要派兵马千余人到生长海冬青的五国部抓捕,女真族不胜其苦。同时天祚帝又经常派些配带银牌的使者,即所谓的“银牌天使”,到女真各地敲诈勒索。所到之处,不仅抢掠财物,还强迫女真妇女陪宿,甚而贵族妇女也不能幸免。 女真人的首领:完颜阿骨打,看到女真各部族都对辽国疼很非常,于是决定起兵反抗。 阿骨打在女真人纷纷投靠他的情况下,于辽天祚帝天庆四年1114年会集二千五百余人在涞流水畔誓师。随即向辽发动进攻,攻克了宁江州吉林扶余。这一战役增强了女真人必胜的信心,於是建立政权也提到议事日程,一致拥戴完颜阿骨打为首领。“今大功已建,若不称号,无以系天下心”。 辽天庆五年1115年元旦,阿骨打正式登基建国,国号为大金。建元收国辽为铁,金取能克铁之意,阿骨打成为金朝第一位皇帝,庙号太祖。 女真建国后,当时形成宋、辽、金、西夏几方政权掠地争战的局面。金国在完颜阿骨打率领下首先对辽展开了全面进攻。完颜阿骨打身先士卒拼死向前,激发了士兵的斗志,虽然兵少将寡,仍然大败辽军。 刘正夫在讲这段典故的时候,众人全都凝神倾听,就算刘启这样明知道历史发展的人也是如此,因为他不知道原来金国造辽国的反,原来是因为一只鸟,也就是那个叫什么“海东青”的,想来那是一只猎鹰吧。 说到这里,刘正夫摇了摇头,似乎需要点评一下:“其实金国起兵无非需要找个借口,北珠,天鹅之事谁知道真假,但这个”海东青“却是辽人必不可少的,大辽国王公贵族以及日常百姓,有春闱和秋闱的习俗,而契丹民族本就是渔猎的民族,骑射的本事自然跟这个有关系,而”海东青“却是他们打猎必需的猎鹰,但我想,这还都不是理由” 苏彩儿问道:“刘伯伯,那到底是什么理由?” 刘正夫道:“辽帝横征暴敛才是根源!” 他继续说道:“老夫也是读到前人的传记才了解到,大辽的附属有一个室韦部落,盛出美女,辽帝喜纳为妃,底下各大臣将军和王公有样学样,都以娶的室韦女子为荣,以至于害死了无数室韦部落的百姓,逼的整个部落北迁数千里!” 刘正夫神情非常激动,显得有些激愤,但最后却喟然长叹一声,喝了一杯闷酒。 刘启道:“辽帝如此倒行逆施,国内就没人反对吗?” 刘正夫道:“辽国势强,对我大宋也是如此,朝堂之上视我宋人为:宋猪!就算有盟约以来,辽兵也时常南下打草谷,王公大臣多年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惯了,那个为别人着想过?” “不过”他继续说道:“天祚帝的文妃萧瑟瑟还算贤淑,曾作歌讽谏,劝天祚帝刷新政治,信赖忠臣,堵塞奸邪之路,为复兴国家计。但是,萧瑟瑟善意的劝谏,却招致了天祚帝的不满。以至于大辽国内冤案再起,现在又兴起了晋王之案” 原来天祚帝有子六人,其中文妃所生的晋王聪明懂事,武艺高强,对人十分宽厚,非常能干,在诸皇子中显得鹤立鸡群,朝野上下对他寄予了厚望。一些朝臣甚至希望他将来继位,以复兴契丹帝国。然而,深受天祚帝宠信的兰陵王萧奉先却对妹妹、天祚帝元妃贵哥的儿子秦王抱有很大希望。 萧奉先心里明白,只要敖鲁斡在,他的外甥秦王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为此,老奸巨猾的萧奉先就拿萧瑟瑟的姐夫耶律挞葛里和妹夫耶律余睹开刀。现在整个国内都卷入了夺嫡之争中了。 刘启不解的问道:“薛先生,刚才为什么说我日昌隆二十万杂绢要卖辽国,却需刘大人帮忙才行呢?” 薛炳昌道:“这个还需从辽金之间的战事说起” 天庆三年1113,女真部落联盟首领乌雅束亡故,完颜阿骨打成了女真部新的大首领,准备抗辽起兵,辽东北路统军司向天祚帝报告了女真将会兴兵,宁江州可能要遭到攻击的军情。正在庆州秋猎的天祚帝不以边事为意,只遣海州刺史高仙寿以渤海军为援。 阿骨打趁辽守备空虚之际,誓师励众,向宁江州进发,大败渤海军,一举攻下了宁江州。得知宁江州失守,天祚帝才惶惶聚集群臣商议对策,商讨的结果是:派部分军队前去镇压。这一年10月,辽国以萧嗣先为都统,率领10万大军迎敌,妄图一举歼灭女真部族。 阿骨打闻讯后,主动出击,抢渡到辽军即将屯军的鸭子河,迎敌于出河店。当时正值十一月,天气寒冷,狂风大作,阿骨打见辽军尚未列成阵势,便乘风从三面包抄发起进攻。辽军大乱,未战而溃。阿骨打掠得车马辎重不计其数,取得了出河店战役的全面胜利。至此,女真军队已经从最初的2500人发展到超过1万人,士气高涨,军威大振。 1115年正月,阿骨打建国称帝,国号“大金”,改元“收国”,定都上京。 宁江州、出河店等战役后,辽军屡屡战败,惨淡的战绩使得辽国的东方重镇达鲁古城、黄龙府相继失守。在对阿骨打诱降和遣使议和都未能达到目的的情况下,又惊又怒的天祚帝,自率70万大军御驾亲征。 阿骨打命令将士筑好营垒,挖掘壕沟,准备抵抗。孰料正在这个时候,契丹发生了内乱,耶律章奴在国中造反,拥立耶律淳为帝。后院起火的天祚帝无心再战,下令撤兵。当时,阿骨打拥兵仅有两万,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阿骨打决定乘机追击。锐气正盛的女真战士以一当百,竟把辽军杀得尸横遍野,几十万辽军一下子垮了下来。天祚帝亏得多年打猎练得一身好骑术,昼夜狂逃五百里,才算保住了性命。 第九十三章 何乐不为 这一战,辽国折损了20万大军,萧嗣先战死,天祚帝惊怒交集,发誓定灭女真,发辽地汉军五十万,北院禁军十五万,再次攻打女真。 薛炳昌道:“几十万大军的被服其实就是一个大生意,我在辽国的眼线声称,辽国眼下正缺被服、衣甲。统兵大将耶律余睹正是北院大王,这次萧嗒不也之孙出使大宋,除了要催讨岁贡之外,最大的使命其实就是能从大宋搞到大批的布匹。” 薛炳昌向刘正夫拱手道:“朝廷上想要联金抗辽,但刘大人却以为要麻痹辽国,除岁贡之外,优价向辽国提供布匹想来也是一种手段吧?” 刘正夫低头思考,半响之后点头笑道:“北地蛮夷,自相残杀,其实与我大宋也算是好事,呵呵,薛先生虽是生意人,但也有些头脑” 薛炳昌道:“不敢不敢,顺势而为而已” 刘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向薛炳昌问道:“薛先生在辽国实力定是不小,不知可认识此次来使的辽国催贡使?” 薛炳昌道:“实不相瞒,还不曾接触到,不过以我的手段,想来交好于他不是难事” 刘启突然笑了,对薛炳昌道:“那就恭侯你的好消息啦!” 薛炳昌笑笑不语。 大家相互敬酒,酒宴宾主尽欢。 散席之后,各人告辞,刘启趁四周没人之际,突然一把拉住薛炳昌,低声笑道:“明日小弟在客栈恭候兄台大驾哦” 薛炳昌愕然,但随即不动声色,看着刘启。 刘启道:“我住在哪里,想来兄台一定知道,至于有什么好事吗?你懂的”挤挤眼睛转身离去。三人推杯换盏,很快一坛剑南烧锅就底朝天,酒喝得这么快,萧仲恭没有想到,这可是十斤装的大酒坛!薛炳昌已经有些醉意,两个眼睛又眯在了一起,但他却喝得最少,大部分被刘启和萧仲恭喝掉。 萧仲恭脸越喝越黑,血色中黑的发亮,刘启却还是一点事也没有,两人都是肚腹鼓起老高,但却醉意全无,萧仲恭心中暗道:“好好好,我这个义弟还真是好酒量!” “看来有些话就不好说了,薛炳昌虽然有些醉态,但眯着眼中精光闪现,看来也不是真醉,自己想套的话不一定能从此二人嘴里说出来”,萧仲恭想罢,面色一正。 “二十万的布匹,大哥要了,好吧,我大辽物产虽不丰盛,但你们也可提提条件了” “大哥是爽快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二十万布匹我不要钱!” 萧仲恭惊道:“什么!你不要钱?难道白给不成?” “当然不是白给”刘启笑道:“咱们以货易货可好?” 薛炳昌一怔,萧仲恭道:“可是哥哥手里面可没有什么货啊?” 刘启道:“大辽国别的东西没有,这些东西对大哥来讲还是小意思的” “贤弟有话就直说吧,只要大哥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刘启道:“好,那我就明说,二十万杂绢换五千匹马匹!” 萧仲恭面色不愉道:“我大辽严禁边境互市中向大宋出售马匹,所有马匹都是军事物资,贤弟你不是让我为难吗?” 五千匹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辽宋两国边境互市以来,马匹就是被严格控制的,对于战马奇缺的大宋,这无疑是被卡了脖子,但将近100多年两国和平时期,总还是有马匹流入宋镜,但大宋和西夏开战之时,为了阻止战马流入大宋,西夏皇帝不惜对辽称臣,以岁贡换取辽国掐断与大宋的战马贸易。 其实辽地产的马匹还不如西夏河套之马,但总算聊胜于无,宋朝几次遣使谈判都没有获得从辽地购马的许可,这几乎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今天刘启突然提出来要用五十万布匹换取战马五千匹,肯定让萧仲恭为难。 但他听到刘启的下面的话之后,则改变了主意。 刘启说:“大辽对大宋严控战马的贸易,但大宋也对大辽控制铁器的买卖,这哪里是兄弟之邦做法?现今大辽与金国开战,不但缺少被服衣甲,还缺少大量铁器兵器,虽然可以从西域购进,但质量上还是无法和大宋相比。” 他顿了一下看着萧仲恭说道:“大哥出使大宋朝,身负使命,我看不仅仅只是解决布匹和被服的问题吧?” 这话让萧仲恭很是震惊,的确如刘启所说,辽国虽然盛产马匹,但却缺少布匹和铁器,虽然武功鼎盛,征服了很多西域属国,但铁器的贸易一直上不去,这也是辽国一直头疼的问题,他这次到大宋出使,一方面解决布匹的问题,另一方面这次东征的北院大王耶律余睹就曾反复要求他能找到一些渠道,从宋国大量进口铁制兵器。 这种意向很好达成,刘启一直考虑,如果将铁厂的生意扩大,势必触角要伸入到现在辽国的土地,那里有大批的优质铁矿和煤矿,从目前来讲,与辽国的所有接触都是非官方的,那么生意的做法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这次能够搭上萧仲恭这条线,就等于建立了一条看不见的通道,别人只能在大宋国内做生意,而自己却可以和整个雄踞北方的大辽国做生意,市场就如同蛋糕,在别人还没有发现之前,自己就要抢先咬上一口。 通过一晚上的思考,刘启安排下自己的策略,但这个策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那就是薛炳昌,既然是非官方的事情,当然需要非官方的处理,而薛炳昌掌握的牙行帮就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势力,不仅在大宋甚至在辽国他们都有大量的人员,消息非常的灵通,手段非常灵活,可以说,那里有利益可沾,他们就会出现在那里,自己与辽国要进行大范围的贸易的话,他们就是个很好的中间人。 刘启只是将心中的计划,简单的说与二人知晓,萧仲恭和薛炳昌就全都上船了,虽然这条船不见得就是贼船,对萧仲恭来讲,辽国每年在燕山以北辽国平原上,放牧的马群不下十万匹,五千匹马是小意思,只要走民间通道,完全可以进行贸易,同时可以为辽国解决铁器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第九十四章 史家 薛炳昌更是激动,东京史家的瓷器一直就是自己操作,就是自己将大批的瓷器卖进了大辽,卖到了西域,挣得的好处更是丰厚,如果能够再加上日昌隆的绢布丝绸和刘启的铁器,这个利润真是不要太高了! 再就是能将辽国的战马带进大宋,这可是属于国家的战略物资,估计就连皇帝都得对他刮目想看,历来都是富甲天下的大商人可以通过财力做到的事情,自己这样的中间人,一个市侩,竟然也有机会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那真是要感谢刘启了。 萧仲恭当即拍板,两方建立民间通道,此事由薛炳昌来规划操作,刘启提供辽国急需的布匹和铁器,萧仲恭提供马匹和矿石,双方的结算全部用货物冲抵,而不用任何金银货币。 货物的核算按照一般市价的五五厘加成,这个自由财务账房核算,对于第一批的五千匹战马的生意,刘启本是吃了大亏,但刘启不以为意,照他的话讲,这叫投石问路,该付出的必须要付出。 萧仲恭心里感激,知道这是刘启在有意让自己占些便宜,那么自己在回国之后才好有说话的资本,这个情他要记在心里。 能达到这个效果,生意也算谈完了,双方都很满意。 就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不是不能喝,而是萧仲恭不舍再喝,爱酒之人总是有点自私的,加上他昨日受伤失血过多,今日有饮了这么多酒,一时间不免有点头晕。 看到天色将晚,刘启两人准备告辞,萧仲恭送出门外,声称自己明日需要登朝堂,徽宗皇帝宣他觐见,因为有刘正夫的进言,估计此次催贡使的使命也即完成,约定数日之后再找刘启喝酒。 刘启瞩他好好休养身体,商定的事情就由薛炳昌安排人员接洽处理,三人在门口抱拳作别。 …… 两人走出了很远之后,薛炳昌才说道:“老弟真是神通广大啊!,这次不知是我搭上了你的船,还是你搭上了我的船?” 刘启笑道:“谁的船不是船啊,只要能够平安到对岸,谁的船不是一样坐啊?” 薛炳昌想想也对,对刘启很是佩服,自己也是在京城混迹了半辈子的人物了,东京汴梁城说起来也是响当当的角色,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手眼通天,连史家这样的大户都是求自己办事,却还不如这个刚到京城的年轻人来的灵活,他还真是能量大! 想到此人将来能带给自己的好处,薛炳昌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好好的巴结巴结他。 于是他说道:“刘兄弟,我今天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正好现在天色不晚,你且跟着我去一个地方,为兄请你好好玩一下” 刘启道推辞道:“出来一天了,应该早些回去了,不知道薛兄有何大事忘记了?” 薛炳昌道:“那可不行,说好我要尽下地主之谊的,今日说什么你也要跟我走一趟,况且今日此行定会让你难忘今生的!” 刘启奇道:“却不知是什么好事,还能让我难忘今生?” 薛炳昌笑道:“今日恰逢好日子,乃是我们男人之福,兄弟给你讲过汴京八景,但却没告诉你,这汴京八景实在是凡夫俗子们看的,真正的好精致,那是人间美色!” 刘启恍然,知道薛炳昌好色,今晚一定要带自己去风月场所。 薛炳昌道:“每逢月末之时,那名动京师的师师小姐‘新词试吟会’都是京城之内王公贵戚,风流才子们齐聚的场所,老弟怎肯错过啊” 刘启惊道:“薛兄说的某不是那李师师吗?” 薛炳昌嘿嘿一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师师小姐啊,看来为兄没有看错,你我都是同好中人,走吧,我有贵宾招待的玉切牌,跟我去见识见识” 刘启不禁非常好奇,“李师师耶!传说中的着名妓女啊,跟大才子周邦彦、跟宋徽宗。都有过一腿的啊,甚至还有宋江,燕青……”这个不去看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 开封汴梁的外城,林立层层酒楼,处处斋馆,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穿梭往来,一派繁华景色。东京城酒楼无数,但只有一楼能够吸引无数富商豪门,王孙公子、文人骚客来此游玩欢宴。这就是矾楼! 好一座大花楼!丝竹声声,花团锦簇、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之下典雅而不失俗气,街道两旁已是车马横陈,小轿密集,大家都是冲着李师师今天的“新词试吟会”而来。 宋朝的时候文化发达,诗词歌赋当中,以词牌歌咏广为传唱,其中不少大家都是在风月场所当中,得到灵感,这其中不乏有文豪苏东坡等人的推波助澜有关。 而很多才子,也是此中好者,每有新词而出,总是请歌坊花楼的知名歌妓先演唱,加速了词牌流行的速度,如北宋时着名的张先,就是一个知名的音乐制作人,李师师基本上就是他捧红的。 今天的矾楼热闹非凡,宾客络绎不绝,矾楼的门口一字排开站着八个衣着光鲜的龟奴,那是用来迎来送往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鬼精鬼精的人物,往往一看外面的车马或轿子,就知道来人的人份,碰到有钱的大豪客,早早的一溜小跑就上前伺候了。 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矾楼门口,门口的伙计立刻上前,将马车带到了贵宾停车区,龟奴哈着腰就跑上前去,帮忙掀帘。 “呦!二爷您来了,您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也是冲着师师小姐的“新词试吟会”吧,您赶紧里面请” 回头又喊了一嗓子:“史家的二爷驾到!赶紧过来迎接哪” “史家二爷?”听到这一嗓子,刘启猛地站住脚步,扭头问薛炳昌道:“这可是那史家的史文恭吗?” 薛炳昌点点头:“正是他”史文恭下得车来,顺手扔了一小锭银子给那龟奴,那龟奴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谄媚道:“多谢二爷打赏,小人前面给二爷带路”引着史文恭走进矾楼。 刘启目送史文恭走进矾楼,鼻子不禁“哼!”了一声,薛炳昌呵呵笑道:“兄弟是否还在在意史家徐州铁矿之事啊?” 刘启道:“那里?已经解决了,想它作甚?” 薛炳昌道:“史家与日昌隆的勾当总还是因为利益而起,自有他们两家内部处理,如今日昌隆大掌柜已经到了东京,想来肯定会对史家有所交代的” 刘启道:“日昌隆现在我也能说话算数啊!难道史家想把我绕过去吗?哼!到时有他好看,走!我们进去” 第九十五章 茶客 二人来到门口,薛炳昌掏出一个玉牌子,向门口的龟奴一晃道:“里面带路” 那龟奴以鄂,随即脸上堆笑“原来是薛大官人啊!您老你面前”说着躬身带路,将刘启二人领进矾楼。 大堂之上现在已是人头攒动,到处是人,不少人还相识,在哪里年兄年弟的打招呼,整个矾楼内嵌里外五层,光排厅花堂就有四个,端是宏大气派。 薛炳昌是vip身份,有玉切牌,这个可是身份的象征,不似那些外堂的散客,矾楼安排的也不可能一般的庸脂俗粉,贵宾当然需要贵宾的待遇了。 二人直接被引入一间面积较小的花堂,名叫:“秋海棠”房间布置得很是典雅,不似外面大堂,好像是豪门富室的宅院一般,落座之后,薛炳昌问旁边伺候的一个娇小精致的丫鬟:“十一娘哪?在不在?” 小萝莉道:“十一娘在后楼,待奴婢去通禀” 薛炳昌点点头,那丫鬟款款而去了,薛炳昌的眼睛瞪着丫鬟的屁股,随着左右摆动,神情很是愉悦。 薛炳昌笑道:“这小丫头可越来越水灵了!贤弟是否喜欢这口啊?” 刘启一怔道:“薛兄的爱好,口味如此之刁啊?小弟没这爱好” 两人聊着天,不一会功夫,门外环佩叮当之声,有刚才那个丫鬟引路,走进来来一个风姿卓越的贵妇人,拽地的长裙步履轻盈,看年纪三十岁上下,鬓角戴一朵淡蓝色的花,眉目清秀,仪态万方。 薛炳昌不敢怠慢,站起来道:“哎呀!十一娘,好久没有前来拜访您了,一项可好?” 十一娘轻轻一笑道:“薛大官人不要多礼,您是我的贵客,我也时常盼着您能来哪” 薛炳昌给她介绍:“这是我的贤弟,江南日昌隆的刘大掌柜”又对刘启道:“这是矾花楼的大妈妈,十一娘,这次我们来免不了还要劳烦她” 刘启微笑行礼:“妈妈好,刘某有礼了” 十一娘颌首回礼,心中颇为惊讶,日昌隆的大名如雷贯耳,却没想到大掌柜竟然是这样一位年轻人,看年纪不过二十来岁,样子文文弱弱,笑容可掬的样子。 十一娘是见多识广的老鸨,知道人不可貌相,对方虽然不起眼,但身份超然,又由薛炳昌带来,想不来假,此等人物怎可怠慢? 于是十一娘笑道:“刘大掌柜是第一次来我们矾楼吧?待遇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想来大掌柜次来定是为了那新词吟会,那定也是我们小姐的仰慕者,奴家这就给你们安排。” 薛炳昌道:“相烦妈妈了” 十一娘道:“大官人不必多礼,奴家告退” 十一娘起身离开,刘启二人起身相送,待人走后,薛炳昌朝刘启挤挤眼道:“贤弟啊,今天为兄又沾了你的光了,不知道今日是否能够一睹芳容了” 原来李师师的“新词试吟会”虽然吸引王孙公子、文人骚客无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李师师的真容,这其中全在于十一娘这样的老鸨安排,能够近距离听到李师师唱曲的客人,必须要有二百两银子的评词资格金,然后才能被安排进去听词,但由于座位有限,不是有钱就可以的,如果这次没被安排到,就要等下个月。 听词之人多少还要是个文化人吧,人家李师师小姐唱罢新词,你总要品评几句,或留下诗句墨宝,诗歌唱和的总是雅事,才子佳人的相会总能为世人传诵,这是矾楼的品牌广告宣传策略,自然非常的不一般。 不一会,一名绿衣小丫鬟前来,引二人去往旁边楼上的“悠然居”并告诉二人,李师师的“新词试吟会”是在这里举行,二人被带到靠边的雅座上,果然是十一娘安排的,桌上竟然放了块纸牌,上面写着二人的名讳,相当于vip专座了,同时十一娘还让人送来一壶桂花蜜的京酿,可谓照顾有加了。 悠然居内已经有了几个三三两两的客人,座位不多,十张张雅座也就二三十个座位,而刘启两人就占据了两个。 陆陆续续的进来些人,很快就将座位坐满了,这些人有老有少,均都衣着华贵,少有衣着朴素神态高傲的文人,而那个史家的史文恭赫然在列。 待到人数已满之时,有小厮上来给众人端上茶酒,果盘、瓜子等物,众人议论纷纷,都在讨论今日师师小姐会唱什么新词,京城之内不知道又有那个才高的大家,送了李师师所做的新词? 史文恭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不断站起与四周行礼客套,在看到薛炳昌时,微微一笑,举手抱拳,薛炳昌还礼,看到刘启之时,却是不识,看到刘启眼中似有敌意,微微一怔,也不为意,行礼带过。 乱哄哄的现场没过多久,就见仰楼之上有脚步声响,有一个身穿团粉对襟的艳丽女子走了出来,掀起珠帘,望向下方,仰楼之下众人立刻收声,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眼睛均都钉在那名女子身上。 等众人安静下来后,那名女子轻启朱唇,缓声说道:“小姐说了,今日所唱乃是张先先生所创新词牌《师师令》,楼下官人可等小姐唱完,如要以诗词和者,我们给准备了文房四宝” 缓了一下她又说道:“今日小姐有言,会从各位官人中选出几位赴后楼雅斋敬酒,希望各位官人踊跃和词” “今日能有机会得师师小姐敬酒,真是难得的美事啊,年兄今日可要一试身手啊!”底下众人兴高采烈起来。 不一会仰楼的亭台上,在珠帘之后,有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了,一个极为动听的声音说道:“萼儿,客人们都到齐了么?”那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如烟波流散,如东风抚兰,钻入耳中,沉入心底,竟是说不了的受用。 萼儿低声说道:“姑娘,客人们都已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那倩影轻嗯了一声,款款的坐了下来,似乎在调试琴弦,不久之后珠帘之后天籁之音传出,正是一首《师师令》。 “香钿宝珥。拂菱花如水。 学妆皆道称时宜,粉色有、天然春意。 蜀彩衣长胜未起。纵乱云垂地。 都城池苑夸桃李。问东风何似。 不须回扇障清歌,唇一点、小於珠子。 正是残英和月坠。寄此情千里。” 第九十六章 好福气 一曲终了,众人如醉如痴,半响之后才响起如雷的掌声,刘启觉得李师师的嗓音真的很独特,可能只有邓丽君可以媲美,只用瑶琴伴奏之下,歌声婉转,韵味悠长,这要是不在古代而在后世,那就对是一流的红的发紫的超级巨星,比王菲还王菲! “多谢各位对师师的抬爱,这首词乃是张先先生新作,现在就请在座的才子们,为这首词唱和一下吧,师师在这里洗耳恭听”珠帘之后的李师师道。 当下就有几人站起来,用刚才的那首《师师令》词牌,临场挥毫作词唱和,写完之后,在大声的朗读出来,但大多是一些泛泛之作,无非是夸奖李师师人才出众,歌声好听,没什么新意。 当下也有其他人站起来用别的词牌来和这首《师师令》也有作诗的,但李师师只是简单地客气几句,并未作何反应。 这时有一人站起身来,向楼上一躬行礼朗声说道:“在下王希孟,不擅长填词赋诗,但却擅长丹青,可否为师师小姐泼墨?” 他话音刚落众位立刻传来嗡嗡的议论声。 “原来此人就是丹青高手王希孟啊?竟然如此年轻,” “这可是宣和画院最着名的人物之一啊!连皇帝管家都称赞过他” “他也来这里啦!” 李师师也知道此人,“那就有劳先生了,师师在这里谢过了” 王希孟立刻提笔悬腕,就在桌上铺就的纸上,挥毫泼墨起来,只一会,一副水墨人物画就画好了,画中是一名身着蜀景彩衣的女子正在池畔采菱,身侧一株花树却只露一节枝丫,而花斑飘落在水上,弄皱一池春水,绞碎了女子的妆容,于是那女子顾影悲伤…… 整个画面非常朴素,女子也是只露背影。王希孟说道:“因未见师师小姐芳容,所以画面不敢乱画,只好以背影代替。” 这幅画被传到楼上之后,只能一声娇呼,李师师道:“先生大才,我非常喜爱,多谢先生赐画!” 不一会就有一名小萝莉下的楼来,将一个小粉牌放在王希孟坐的桌子上,并对他低语几句,王希孟不禁脸上喜不自胜,想是美人垂青,肯见上一见了。 其实王希孟并不以画人物见长,而是以山水见长,最着名的则是他的那副《千里江山图卷》,但宣和画院乃是徽宗皇帝所办,画院内对其中的严格要求,造就了那时的画风朴素简洁,有无用之物不入画直说,王希孟画《千里江山图卷》时才不到二十岁,端是少年天才。 接下来又有几人站起来作词唱和,但都没什么惊人之作,轮到史文恭时,他也站起身来道:“鄙人也不擅诗词,我东京史家只是做生意还算强项,这诗词吗?在下倒是懂得一二,现在拿出来献丑了” 完后他吟词一首:“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这是大才子秦观的一首《生查子》,史文恭念出来拍李师师的马屁。 史文恭吟完,脸有得色,旁观左右,发觉众人全都目露冷笑,才知道自己出丑了,于是怏怏的坐了下去。 李师师轻道:“秦观老爷的词是谬赞了,谢谢史公子了” 接下来很多人也不敢站起来了,其实很多人都是富户乡绅,再有史文恭这样的大商人,真正自诩为风流才子的那几位,也是滥竽充数之徒,终于轮到刘启这里了。 薛炳昌道:“今日听到师师小姐的清词,我愿已了,就不跟着凑热闹了,”他到知道知足。那剩下就是刘启了。 只见刘启站起来道:“刚才那位史公子可以用别人的诗词凑趣,那我也来凑一首吧,这首词是易安居士的新词,我倒觉得可以专门送于师师姑娘,其中的意境想来别人可能体会不到”随即将一首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吹箫》背了出来。 “香冷金猊,被翻ng,起来慵自梳头。 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 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为什么说是背哪?那是刘启小时候被老爸,拿鸡毛掸子逼着背诵唐诗宋词的结果,谁知道刘启还能记得这首词,并且背诵的出来。 刘启背完之后,楼上竟然静悄悄的没有反应,底下众人全都嗤之以鼻,史文恭更是冷哼一声,心说:“我背了首秦观的生查子,都被人耻笑,这人又来念别人的诗词,这不是找着挨骂吗?” 突然之间,楼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啜泣之声!把大家全都惊愣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师师小姐哭了吗?都怪那个愣头青!乱背别人的诗词,惹得师师小姐伤心”于是众人全都对刘启怒目而视。 刘启毫不在意,笑吟吟的坐了下来,“反正今天已经秀了一把,就当玩票了,别人能把我怎样……”好好地一个新词试吟会让刘启给搅和了,但刘启并没有认错的觉悟,反而有点得意洋洋。 李师师在楼上派出那名丫鬟对众人道:“我家姑娘身体不适,需要回去休息了,感谢各位大官人今天前来捧场,今天就到这里,各位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起立,依次散去,路过刘启的桌子均向他投来厌恶的目光,刘启不以为意,反而面带笑容,眼神中充满挑衅的目光,众人拿他没办法,估计在矾楼之内,也没有那个敢跳出来和刘启理论一番。 薛炳昌摇头苦笑,没见到李师师也就罢了,反倒让刘启惹了众怒,好在他也是个脸皮很厚的人,正打算和刘启再找个雅座喝粉头喝酒,突然见到十一娘向这边走来。 “刘先生请留步!”十一娘心里颇为惊讶,但面色之上却不显露,只是走过来递给刘启一个玉色的粉牌,轻声说道:“师师小姐有请先生!” 刘启一愣,但看到有丫鬟上前拉住了那名画坛天才王希孟,正在低语什么,随即向薛炳昌眨了眨眼睛。 薛炳昌立刻就明白了,他对刘启笑道:“兄弟好福气,为兄就不陪你了,我自去找乐子,希望老弟尽兴”面上高兴,心里也高兴,“这下刘启总该欠我一个人情吧!” 刘启在等众人走光了之后,被引入后楼,这次仍然是十一娘带路,这个十一娘也不说什么,不过总是忍不住瞧他,刘启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 第九十七章 夫人 “夫人!你总是不断看我,难道刘某脸上长花了不成?”刘启实在忍不住了。 十一娘伸袖掩口一笑道:“哪里?我只是对先生好奇而已,那日昌隆诺大的商号,大掌柜却是这样年轻的一个人,先生想让我不好奇都难” 刘启道:“这个么,是在下的运气好而已” 说这话,十一娘已经将刘启领到后楼,但却并未停步,而是穿过后楼,进入一个小小的庭院之内,小院内有几株杏树,小路两侧种着花草,一间典雅的小屋藏在一簇斑妃竹的后面,并且屋前有竹木铺就的露台,一个小丫鬟俏立其上。 十一娘道:“你进去吧,师师姑娘在里面等你……”含笑点头之后转身离去。 刘启心里砰砰跳,“李师师耶!能如此近距离看到古代知名的大美妞啦!哈哈!”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刘启推开竹门走了进去,那名小丫鬟看到刘启进来,点头一笑,当前领路。 堂屋之内,布局简单,但很精致,墙上挂着一些字画,桌上放着几本线装书,屋内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的香气,一切都显得女主人是一名淑惠的女子。 一堵齐墙高的屏风立在那里,只听得李师师,鹂音一般珠落玉盘的声音正在说话。 “今日幸得先生墨宝,师师感激不敬,真不知如何回报与您?” 另一个声音响起,显然是非常激动,却是那个王希孟,“今日能一睹小姐的芳容,希孟今生足矣,哪敢再有什么奢求” 李师师似乎是浅笑一声,开口道:“先生过谦了!”随即幽幽说道:“你……你画的真好,师师很是喜爱,你送我这样的礼物,师师心内感激,我这里有一副前人的书画想赠与先生,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就听里面有画卷打开的声音,突然王希孟一声惊呼:“《江帆楼阁图》!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这……这怎么可以啊!师师小姐如此厚礼,希孟愧不敢当啊!” “宝剑当赠英雄,名画当遇爱画之人,这幅画就算是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了吧,先生还要推脱吗?” 王希孟声音激动,半响之后“如此,希孟就多谢小姐了,我……我先告辞了!” “嗯,先生慢走,奴家就不送了” 脚步声响,屏风后走出了王希孟,他猛地见到刘启,突然一愣,但随即脸上对上笑容,冲刘启抱拳一躬,刘启赶忙还礼,王希孟也不说什么,在丫鬟的引领下,出门而去。 刘启转头去看屏风,里面传出轻柔的脚步之声,一个如同画中之人的美貌女子走了出来,一身鹅黄色的裙装,行步款款,真是丰若有肌,柔若无骨,眉宇间一股淡淡的忧郁令人抓狂。 刘启突然感觉嘴巴发干,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秀色可餐:这句话了,古人诚不我欺啊! 李师师最惹人疼爱的就是眉间那淡淡的哀愁,虽然轻颦言笑,但总让人有将他抱在怀里的冲动,刘启也算在网上乱逛过的人物,对于铺天盖地的现代美女几乎已经是审美疲劳,但今天看到李师师,这种清淡的天然之美,确实是上天对人间的恩赐。 “奴家给公子行礼了!”李师师轻摆腰身,仪态万方的对刘启施了个万福。 刘启有点傻眼,伸手扶起李师师,躬身行礼道:“在下杭州刘启,见过师师姑娘” 李师师款款一笑:“刘公子请坐,是否喝茶?” 刘启低头道:“也好” “公子是杭州人氏,正好我这里有西湖龙井,真是好巧!” 李师师吩咐丫鬟泡茶,刘启慢慢平复内心的激动,缓缓抬起头来,细细的打量李师师,越看越觉得古代女子了不得,李师师的美是那种纯天然的素颜美,真的就如家乡杭州的西湖一般。 大文豪苏东坡曾说:“总把西湖比西子,浓妆艳抹总相宜”而刘启却忍不住张嘴而出:“花光月影宜相照玉骨冰肌未始寒!” 李师师一愣,脸露红晕,更增俏丽,“公子是将奴家比作那苏小小吗?真是愧不敢当!” 刘启说的是杭州西湖边西泠桥边苏小小墓亭上的对联,苏小小是南齐之时江南第一名妓,倾国倾城的绝色,柔情似水般痴情,因情而死,就埋在西湖边,刘启小时候经常去玩,对那里的环境和对联很熟悉。 他张嘴而出的楹联确实有将两者相比的意思,李师师冰雪聪明,一听便知,心中感动,苏小小以痴情感动天下人,而自己也是有情之人,却不知世人有多少人知道呢? 李师师在想自己的心事,刘启不敢做声,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刘启只好打量起墙上的字画,在靠近案几左侧的墙上有一副被精心裱起的书法,字体圆润周转,气势委婉内敛。刘启细看之下,那是一首《玉兰儿》的词作。 “铅华淡伫新妆束,好风韵,天然异俗。 彼此知名,虽然初见,情分先熟。 炉烟淡淡云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 赖得相逢,若还虚度、生世不足。” 书下落款是周美成,周美成刘启知道就是大才子周邦彦,看来传说中李师师与周邦彦的故事是真的了。 李师师突然幽幽问道:“公子与易安居士是不是很熟呢?” 刘启模棱两可的回答道:“还可以” “易安居士与我曾有一面之缘,倒不知她写出了这样的词句,唉——!奴家不知去找谁将其谱成曲子为好?”嘴中慢慢念着:“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刘启涨然不知所对。 李师师又道:“她写的真好!多谢公子将词带给我,奴家真不知何以为报”说吧看着墙上的那首《玉兰儿》又有点出神。 刘启道:“姑娘何不如将词写下来送与我哪?” 李师师莞尔一笑:“公子这个提议真好,那我就写写下来吧,只是奴家字体丑陋,就怕公子嫌弃笑话” 刘启笑道:“怎么会呢!” 于是李师师走动桌边,铺了一张白纸,转而道:“相烦公子为我磨墨” 墨棒乃是上好了徽州贴金香墨,刘启在砚台上倒入清水,将墨棒侵入水中,缓缓的研动,将那香墨慢慢的磨出了如油一般的墨汁。 李师师提笔沉吟,对刘启娇羞的一笑,道:“这首词可有曲牌么?” 刘启道:“就叫做《忆吹箫》可好?” 李师师点头道:“曲牌颇好,公子也是才人,就用《忆吹箫》吧”说罢提笔写下:香冷金猊,被翻ng,起来慵自梳头…… 李师师的字娟秀挺拔,柔美不失骨感,但她的“头”字刚刚写完,就听的门外,丫鬟轻呼,声音非常焦急:“小姐!小姐!赵乙大官人来了……!” “啊——!”李师师一声惊呼,突然脸上十分的尴尬,但又不知如何是好,看向刘启欲言又止。 第九十八章 疲弱 赵乙就是大宋的皇帝宋徽宗,那是他第一次来见李师师用的化名,刘启这点历史还是知道的,看见李师师慌乱,不禁轻笑道:“又有文友前来助兴,师师姑娘不必为难,在下不是不知进退之人” “你我谈诗说词而已,按照师师姑娘的规矩,有先有后而已,文友相会,以礼相待,让他进来吧”说完刘启反而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李师师心中讶然,面前的这个人,虽然年轻,但行动举止包括眼神之中都带有一丝威严,那是一种久经战阵之人的表现,可没听说有一个姓刘的将军啊!此人好神秘啊! 稳稳了心神,李师师让丫鬟开了门,将徽宗皇帝迎了进来,刘启看到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衫的中年人,匆匆进来,摘下斗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清瘦的脸颊,颌下三缕黑须,非常的儒雅。 那人进门就道:“师师,你今日的新词试吟会,开的怎样啊?可有和词的好作品?”看到刘启突然一愣!脸上突然罩上了一层怒色,丹凤眼中精光闪动。 宋徽宗是从西宫的密道而来,本是十分隐秘的事情,就连随身的侍卫太监都在暗处候着,猛然间见到外人出现在李师师的房间如何不怒。 “此人是谁?”徽宗问道。 李师师刚要开口,刘启则抢先说道:“在下杭州刘启,送了一首新词给师师小姐,小姐正要记下来,先生可要一起品评?” 原来是这样!徽宗知道李师师喜好结交些人文墨客,交流些诗词歌赋,这个刘启肯定是一名书生而已,随即脸色放缓,点点道:“如此甚好” 看到屋内的情形,李师师的丫鬟感觉松了口气,小萝莉冲李师师做了个鬼脸,退了出去,李师师将门关上之后,服侍徽宗脱下了斗篷,可就在这时,只见刘启一撩袍子就跪在地上。 “微臣叩见陛下,愿我皇文成武德,千秋万载!” 这一声叩拜,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直接震得李师师花容变色,她以为刘启不知徽宗的身份,本想交代两句将其打发,哪知道刘启来着一出。 宋徽宗也很惊讶,但多年的上位者,还是有些城府,盯着刘启面上满是威严道:“你如何知道我就是皇帝?” 刘启道:“陛下龙行虎步,气势非凡,京城之内天子气象非陛下莫属!微臣斗胆一猜便中”这个马屁不轻不重,拍的徽宗很是舒服,于是他将语气放缓,向刘启问道:“刚才你说,你叫做什么?” “回陛下,杭州刘启” 宋徽宗道:“你姓萧?” 刘启道:“没错陛下,微臣乃汉相萧何之后,世居江南” 宋徽宗道:“哦,也是名人之后了,今日可是专门送词与师师小姐?” 刘启道:“送新词只是一时之巧,见陛下才是真,今日真是巧合,不然我还要再跑几趟” 宋徽宗问道:“你欲见我,所为何事?不能按程序觐见吗?” 刘启道:“此事机密万分,恐怕按照正常程序,微臣便见不到陛下了!” 徽宗来回踱了几步道:“你且站起来回话” 刘启道:“多谢陛下”站起身来。 “说吧,到底是何机密之事?”徽宗道,李师师此时感觉不便,起身欲离去。 刘启道:“师师小姐无妨,陛下视你为自己人,你留下就是” 刘启转身对徽宗一拜道:“微臣觐见只为一事,那就是可帮陛下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回我大宋的幽云十六州” “你说什么?徽宗大惊……徽宗皇帝并不傻,虽然他是个昏庸的败家皇帝,但骨子里他还是一名文人,有艺术修养,有理想抱负,甚至风流自诩,儿女情长,他与李师师的故事就能说明问题。 李师师与周邦彦相交,有一次被徽宗撞上,周邦彦慌乱中躲入床下,徽宗拿橙子与李师师,两人的调笑尽入周邦彦的耳朵,为此他附词一首:“《少年游》曰: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帏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谁知道李师师竟将这首认为不错的词曲唱给了徽宗听,徽宗于是大吃干醋,找机会将周邦彦贬出京城。而离京之时,周邦彦留词于李师师,一首《兰陵王》: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谶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桑条过千尺,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映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剪,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凄侧。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记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沈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李师师将这首《兰陵王》唱与徽宗时,泪眼滂沱,泣不成声,徽宗于是感动,又将周邦彦召回,赐为大晟乐正,并天天在一起填诗作词。 这说明徽宗此人极重感情,但却行事荒唐,在不分析宋辽两国的基本情况之下,妄自想要和金国结盟,收回幽云十六州,做那千古一帝,但是动刀动兵之事自己却真的不在行,在听到刘启言道,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收回幽云十六州,忍不住心脏也是蹦蹦直跳。 他安排马植为使,与金国谈判为先,现在金国要价太高,竟然想将大宋给辽国的岁贡,转而给金国,这让徽宗生气不小,他登基以来,一直就岁贡之事耿耿于怀,现在不给辽国而给金国,换汤不换药了有什么意思?于是谈判陷入僵局。 刘启的说法颇让徽宗心动,于是饶有兴趣的问道:“到底是何良策,你说来听听” 刘启道:“陛下,可听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 徽宗点点头道:“那又如何?” 刘启道:“今辽国已经势衰,但筋骨还在,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金国之女真刚刚崛起,完颜阿骨打当世英雄,金辽之争势必非常激烈,而此时我大宋最好不要介入其中,等他们拼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之时,才是我们下山摘桃子的时候。” 徽宗笑道:“你这个说法倒也新颖,能够具体讲讲我们怎样摘桃子吗?” 刘启道:“要想摘桃子,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实力,我大宋军事战力疲弱,这是不争的事实,当下最重要的事组建我们自己的 第九十九章 铁骑 大宋铁骑,要组建大宋铁骑,做主要的是战马的问题,微臣有办法很快就能为陛下献上五千匹上好的战马” “五千匹战马!”徽宗这一惊非同小可,宋朝一直缺少战马,部队基本上都是步兵,而当下战争,步兵对阵骑兵那简直就是找死,大宋例来的战事,不管对辽国,还是对西夏,全部是吃对方骑兵的大亏,空有一百多万的军队,却战力低下。 辽国自不必说,一直把持和控制着北方草原马匹的来源,而西夏雄踞西北,掐断了甘南平凉羌的马匹来源,他们自己的河套马又严格控制,大宋几次与西夏的战争都是想打通西北产马和贸易的通道,可是建树一般,大宋朝一直受马匹的困扰,多年也不曾解决。 如今刘启开口就是五千匹战马,怎能不让徽宗动容。 刘启于是详细的跟徽宗描述了自己的构想,那就是先以贸易资助辽国,让他们支撑起对金国的战争,同时双方都不要放过,哪一方势弱就资助哪一方,同时要获得相当的好处,那就是马匹。 现在金国崛起,完颜阿骨打要征讨辽国,兵锋正健,但他们打仗还是需要钱粮布匹还有铁器的支援,这就是对两国贸易的根源,辽国虽然属国众多,但兵力渐渐匮乏,士兵的作战能力大不如前,而且辽国占有大片的土地,却不事生产,仍然保留渔猎的习惯,国家的财富非常有限,很多必要的军事物资都缺乏,这就是贸易的切入点。 只要用大量的物资贸易投入进去,金辽两国的战事必然会被拖延,大宋不光从中得到好处,还可以得到战马,而有了战马就有了自己的铁骑,也就有了下山摘桃子的实力,想当初,汉武帝举全国之力养马,组建的骑兵横扫匈奴,驱逐他们几万里,徽宗想当千古一帝,怎会不知这个好处。 还有,刘启继续为徽宗分析,大宋朝在金辽两国火中取栗,必须要游刃有余,所以不能使用朝廷的官方身份进行,必须要建立一套民间机构,这个机构当然是要皇帝授权,全权处理对北方两国的贸易,对方就算有所怀疑,也拿不出证据,大宋不但可以积攒起雄厚的财力,组建自己的骑兵,同时又削弱了金辽两国的实力,等到双方两败俱伤,就可一举而出拿下辽国的属地,不仅幽云十六州唾手可得,北方的鞑子的威胁都可以一举消灭,大宋可以拓地千里,建万世功勋,徽宗更是可以青史留名,与哪汉武帝、唐太宗不逞多让,此乃一石三鸟之计! 一番话说得徽宗皇帝,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大饼太诱人了!可以与汉武帝和唐太宗齐名!建万世不朽的功勋,真是tmd诱人,那个皇帝不想这样?那个皇帝不想青史留名?徽宗自认为还算英明神武,一代明君!如何不想这样? 他坐在那里面色潮红,深陷刘启给他勾画的前景当中,一会咬牙发怒,一会面带笑容,李师师不禁有些慌乱,在一旁轻轻叫道:“陛下……陛下!” 徽宗惊醒了过来,一拍大腿道:“此计甚好——!” 刘启面带微笑看着宋徽宗道:“陛下明鉴,此计虽好,但却需要一个很好的中间人,没有他的缓冲,则此事很容易被对方抓住大宋朝廷的把柄,到时候反而不美了” 徽宗问道:“你可有这个人选?” 刘启点点头,但却不说话,看着徽宗又摇了摇头道:“不是我!” 徽宗点点头表示明白,对刘启道:“你献的此计甚妙,不知你可要什么奖赏?” 刘启道:“微臣一心为国,那里是为了什么奖赏,只要为陛下谋得大业,就心满意足了” “好!好!”宋徽宗点头称赞,“你自称微臣,想来是有官职在身吧?是什么品级什么官阶?” “回陛下,微臣做了一个从九品的保义郎而已”刘启躬身答道。 徽宗“嗯”了一声,“朕就委托你来成立这个民间机构,全权处理对北方贸易问题,如何?” 刘启连忙谢恩“陛下圣明,如此甚好,不过今晚之事,暂不要声张出去,等微臣布置妥当,就可大张旗鼓的进行了,到那时,陛下只要让朝廷默许即可,微臣自会将一切麻烦解决掉。” 徽宗点头笑道:“好!就依你,呵呵,你是个人才,幸好是我大宋的栋梁,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朕不会亏待你的,哈哈哈……” 公元1121年,大宋宣和三年,由于刘启这个“妖怪”的出现,可以说基本上改变了宋朝对辽金两国的外交策略,历史在这一刻突然有了一个小小变化,这个变化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连锁反应。 …… 刘启从矾楼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心情极好,忍不住腾身跃起,上墙而行,施展了一回行云遁天的身法,只见一个黑影在汴梁的居民密集区的房顶上飞速的穿行,直到感觉身上有疼痛感时,刘启才放下了速度。 刘启突然发现前面的一处院落之中,有几个黑影晃动,于是在房顶上俯下了身体,慢慢的依托黑影靠了上去,此时的夜晚,一轮明月当空,远处的夜市传来星星点点的灯光,还有一些人声鼎沸的余音。 这样的夜晚本不好隐藏身形,但刘启的身法实在是太过精妙,往往从一处黑影到另一处黑影,只是一晃而过,等到他靠近之后,一闪身从房上跃下,躲入一座假山之后,才探头仔细观察。 原来的黑影走动起来,正在送什么人出来,刘启一看出来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东京史家的二当家,那个史文恭!而送他出来的那几位仍然是一身黑衣,只不过没有蒙面而已,但穿着打扮却显然是夜行衣。 几个人正在客套,话声不大,但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刘启的耳朵里。 “几位就不必再送了,答应观主的事情,我自会办妥的”这是史文恭的声音。 “好,史公子既然如此说,我等就拭目以待,我们多宝观庞观主不日还有书信送到,到时候史公子依照行事就可” 史文恭道:“一定照办,好了告辞了” “不远送……” 几人送到院门口,史文恭抱拳离去,剩余的黑衣人也自回房而去,院子里瞬间就空了,刘启这才钻了出来,心下暗讨:“史文恭怎么和明教的人来往了,刚才说什么多宝观,庞观 第一百章 贸易之道 主,那不是就是庞万春吗?眼下明教大势已去,庞万春还在京城活动什么呢,是否有什么图谋?” 响起安道全临走之时,交代刘启密切注意庞万春的动向,刘启决定看看庞万春到底要干什么?冷哼了一声,暗道:“史文恭竟然和魔教的人勾勾搭搭的,这是谋逆的大罪啊!真是找死,看来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是一个又一个,史文恭你小子,本来不想这么快就收拾你的,现在你送上门来,我还跟你客气什么?” 史文恭坐在轿子中,没来由的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挠了挠头发,不知所以,他那知道有人在念叨他,准备拿他开刀了。 鉴于对此处一大片房舍地形不熟,刘启直接跃出墙外,来到门前,看了看门牌,上写:酸枣门西大街酸枣路甲子九号,刘启想了想,这里一片房舍好像是大太监杨戬的外宅啊,看来不简单啊! 刘启没有贸然行动,将门牌记住之后,出街叫了一辆牛车,报了悦来客栈的地址,“吱吱扭扭”的坐着牛车离去了……第二天一早,悦来客栈闯进来几个黄门内侍,到处寻找一个眉毛发红的年轻人,客栈内一片慌乱。 “宣杭州府萧保义,西殿前司接旨!”黄门内侍喊道。 顾小六速去禀报刘启:“刘总!大概是找您的” 原来宋徽宗昨晚回去之后,对刘启的计策又思索良久,第二天早朝,大辽国催贡使萧仲恭上殿,声称,今年的岁贡就按照大宋拟定的方式,二十万绢不变,冲抵岁银加岁绢10万,另委托大宋收杂绢二十万,押银以货物冲抵,交由汴梁城南北牙行璞官,良民薛炳昌中间接洽。 宋徽宗暗道:“真是好机会啊!看来刘启所言不虚,”随即允诺。 萧仲恭大喜,没想到事情能进行的如此顺利,原打算要在大宋逗留几个月的时间,事情这样顺利解决,使命已经完成,到可以快些回去了,随即向徽宗请辞回国。 宋徽宗赐酒帛及御用瓷器给他,表示宋辽两国世代交好,愿催贡使回去后,在加强两国边贸互市方面做出贡献云云。 萧仲恭退出后,徽宗立即拟旨宣召刘启。 刘启赶到西殿前司领旨,徽宗任命刘启为北署宣徽使,全权组织规划实施,大宋于辽金两国的民间贸易,责成组建北地贸易实务局,挑选主事,一应节制听调…… 这个北地贸易实务局,乃被后人称为“北贸局”大宋国制,“局”都是民间机构,而“司”才是官方机构。不管怎么说吧,刘启现在也算是大宋朝的从四品的高官了!不仅如此,刘启从此名字也被官方称为:“萧明”。 皇帝御赐扭绞金章,和能出使外国的符节和国书,算是对他身份的官方认可,但北贸局的身份却不被官方承认,一应事情的处理,自决! 说起来这就像是一个玩笑,虽然刘启的官职也算在吏部花名备案了,但却没有官袍服带,啥叫:北署宣徽使?莫名其妙的官职,但刘启根本不在意,成立北贸局才是他的目的。 领旨之后就速去寻找薛炳昌,任命他为北贸局的主事,迅速召集人手准备日昌隆二十万杂绢的北销,薛炳昌也接到朝廷敕令,委为辽使接洽,双方办事迅速,薛炳昌也没料到,一觉醒来,自己得了个半官方的身份:“辽使接洽!” 不管怎么说吧,刘启现在已经飞速的成为了一颗大树,一只能让人抱的大腿,薛炳昌干嘛不抱?牙行帮总归是民间组织,自己也想谋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也能光宗耀祖,遂对刘启言听计从,分外卖力,一应事务的处理井井有条。 苏彩儿闻听刘启竟然得了官职,还是个从四品的大官,同时二十万杂绢已被销售,忍不住惊讶万分,心道:“怎么他做事情这样迅速!简直是雷霆万钧,势不可挡,日昌隆靠上他真不知是福是祸” 有几件事情刘启要办,立刻安排顾小六钱拔光等人,密切监视酸枣门西大街酸枣路甲子九号,魔教的动向,同时监视史文恭的动向,史家在京城的住址并不难知道,驸马大街上的一处大宅子,先盯着,刘启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史家,到时候再动手不迟。 另一件事,就是委托苏彩儿为他找几株上好的菊花名品,想来萧仲恭就要回国了,这个人将来有大用,刘启自然想尽一切办法先交好他。 萧仲恭这两日很忙,准备行装,四处采购,身上的伤估计都好了,刘启却被苏彩儿抓来,一同观看史家送来的合作造船的图册。 “切!这算什么玩意?还在想造明轮,我们要造就造螺旋桨船!”刘启鄙夷的说道。 苏彩儿愕然,“怎么这种船船叫明轮吗?外观上倒是很奇特啊!” 史家送来那张海船图,基本上就有一种轮浆自动船,船高六丈有余,长不足三十六丈,船的舷侧或艉部装置了人力桨轮,当人力踩动车轮时,叶片拨水,产生动力,船也随之前行。这种船一直到明朝的时候都有在造,近代工业化以后蒸汽机的使用,也有一段时期这种明轮船大行其道。 这种自动轮浆船本是一种先进的设计,虽然自公元5世纪以来就开始有这种船的雏形,唐代的李皋则于784年成功设计出桨轮船,但这种船非常的耗材料,凡采用人力自动船的设计,都要求此船的结构必需结实才行,所用材料非得是那种坚固耐用的木料。 如要在海里航行,更需加大加厚船体的木料,于是这种船每一艘都很笨重,且转向不灵活,方向的操纵比较费力,而在宋代,这种船则被叫做“车船” 大多数车船,因为抵受不住ng的冲击而加厚材料船体,但这样成本太大,于是这种船多是出没于内河航道之上。史家在此种明轮车船的基础上,采取了一些创新性的设计,想以此作为海上贸易的用船,也不是没有道理,瓷器这东西还是很怕颠簸,如果使用速度相对较慢,有比较厚重沉稳的“车船”则是比较稳妥的打算。 可这种东西,在刘启这种现代人面前,无疑是落伍的,该被淘汰的。刘启告诉苏彩儿,现在日昌隆已将蒸汽动力的机器设计了出来,但这种东西不是只能简简单单的在用于纺纱织布,将来的完全可以让他来驱动车马船舶,那种动力之下,车船是什么样的速度?岂是这种“车船”能比的? 第一百零一章 大锤 苏彩儿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想想刘启所讲,确有道理,史家因为建造这样的巨型明轮船却是费用庞大,之所以才想到了日昌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日昌隆发明了蒸汽动力的机器,所以他们找日昌隆的合作,则变得毫无意义。 看来与史家的合作已经没有必要,苏彩儿决定离开京城返回江宁,但在走之前除了要将这次的京城之行所取得成果,以及和史家合作内容的结果,传书给父亲和墨家高层,同时也要和刘启商量一下行程。 按照苏彩儿的计划,那是要和刘启一同回去的,但刘启考虑徐州铁矿和太平铁厂的事情还要处理,决定让苏彩儿跟着自己先回徐州。 手下来报,委托日昌隆东京分号帮忙寻找的店铺已经有了眉目,巧的是这间想要转卖的店铺也在第三甜水巷,几乎挨着日昌隆东京分号。那是一间针线铺,老板姓蔡,生意不好,卖了店铺准备投亲。 刘启和苏彩儿一同前往观看,店铺是一个里进三间的的门面,作为顾氏炼坊在京城的分号,略微小了一点,但也勉强够用,这里与日昌隆分号还隔着两家店铺,一家豆腐坊,一家药铺。 苏彩儿道:“先这样吧,等安顿下来之后,可以高价将豆腐坊也收过来,日昌隆也可以收购药铺,到时候两家就挨着了”说两家就挨着了,苏彩儿心里面甜丝丝的。 刘启道:“就按彩儿说的办,这家蔡老板看着也为难,买下的时候不能亏了人家” 日昌隆分号的掌柜就在旁边,心理面纳闷,“怎么这人对我们大掌柜用吩咐的语气哪?大掌柜好像还挺开心,这是什么世道啊?” 此间事情一了,刘启也没有理由再赖在京城了,他现在是从四品的文官,可是一没官服,二没衙门办公,只要北贸局开张时自己去看看,有薛炳昌在操作一切,自己完全可以进行遥控,这家在京城的顾氏炼坊分号,就当联络处也好。 顾小六走了进来,向刘启道:“那房子里的人,分批出来了,老钱让我来问你,还要不要追踪?” 顾小六和钱拔光是被刘启安排盯梢明教多宝观众人的,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有行动了,苏彩儿进入日昌隆分号,视察账目,刘启跟着顾小六走了出来。 对于明教,刘启已然与他们为敌了,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尤其这里面还牵扯着安道全和黄金宝藏,对于庞万春,刘启没什么好印象,明教一伙干的事情都比较邪恶,这个庞万春更是没什么例外,能破坏他们的行动,刘启很乐意这么干。 两人坐牛车一路赶到西大街酸枣路,甲子九号正是大太监杨戬的外宅,现在大门紧闭,四周也没有行人,最近杨戬很少住在外宅,对面的角落里正好有虎卫蹲守。 刘启到了以后,虎卫禀报:“人是从侧门分三波出来的,看样子肯定是魔教中人,”虎卫们都与魔教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白衣乌帽的习惯。 刘启道:“钱拔光哪?不是他在这里盯着吗?” “钱副都头已经跟踪最多的一拨人,向城南去了,一路上他都有记号,我们现在是不是也跟过去?”虎卫答道。 刘启一摆手道:“走,跟过去看看” 沿着钱拔光的记号,刘启他们一路向南,竟然出了外城向禹王台方向而去,看方向刘启认得这里,这不是繁台吗?上次的菊花春会不就是在这里举办的吗?再看钱拔光的记号,仍然是指向繁台。 “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有结果”刘启带着几人,一路登上禹王台,在靠近天清寺的下首,树林茂密,刘启终于看到了钱拔光和一名虎卫。 刘启道:“对方在哪里?” 钱拔光道:“都进了繁塔,这里好像是个据点,奶奶滴!路上差点把我甩了,亏了老钱小时候是打狐狸的!” 刘启点点头:“嗯,老钱干的不错,你还真有一套!” 得到了刘启的夸奖,钱拔光摸着头嘿嘿傻笑,随后问道:“主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进去?” 刘启道:“以后给我叫大人,老子现在是宣徽使!过两年还能整个大帅当当,你小子要知道规矩呀!我问你,一共是三拨人,是不是都进去了?” 钱拔光嘿嘿笑道:“什么大人!我老钱就认主公,等你当了大帅,怎么也得给我个先锋官当当!” 刘启当头就给了钱拔光头上一个爆栗,怒道:“说正经的哪,尽跟我嬉皮笑脸,是不是都进去了?” 钱拔光摸着头苦着脸道:“没有,进去了两拨,还有一拨人似乎是散开了守卫” “嗯!”刘启点点头道:“顾小六,你速赶回客栈,把剩下的虎卫兄弟们全都带到这来,让他们把家伙都给我备齐了,今天我们大干一场!” “是!刘总”顾小六兴奋地抱拳离去。 “这都什么啊!”刘启心道:“这个叫我主公,那个叫我刘总,还有叫我大执事,咋就没人叫我大人哪?怎么这么乱啊!等待顾小六去搬救兵的时间,刘启他们几个人就在那大树底下藏着,一面盯着繁塔方向的动静,一面闲聊。 “老钱啊”刘启问道:“你到底使什么兵器啊?不会是真的使一百二十斤的大锤吧?” 钱拔光突然有点脸红,喏嚅道:“我的力气倒是能够举起大锤,但也就四五十斤罢了,一百二十斤的想都不敢想” “哦?”刘启有点兴趣,接着问道:“使锤是在战阵上或战马上交锋的,那还真的有把子力气才行,这么说你还真是一名将才啊!” “哪里哪里!”钱拔光谦虚道:“我原来用的是大刀,后来跟了樊大哥,心说跟着他将来报效朝廷总不免战阵厮杀的,于是便找了大锤来使,可那玩意太费力气,老钱我又总是肚子饿,吃不饱饭,哪来的力气耍大锤啊?” “后来老郝跟我说,我们现在是上山落草,干的是哪剪径劫道的勾当,一辈子能碰上几个骑着战马跟你比拼的对手,他建议我学那瓦岗英雄的齐国远、李如珪。拿两把假的家伙吓唬人,绿林道上也是一条好汉。后来我跟着他试了几回,还真管用,人见了就跑,很多时候连镖师和护院的都被吓跑了。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用那两把大锤了,是吧?”刘启道。 “是啊,以前我总是跟着樊大哥的屁股后面,也没机会亮相啥的,后来我自己独自下山还真的搞来了钱,这两把家伙,轻轻巧 第一百零二章 十人 巧的,省力气不说还真是威风,至少我老钱不在饿肚子,也有点小钱跟兄弟们喝酒赌钱了” “怎么你在山寨总是吃不饱吗?”刘启奇道。 “也不是,有时候杂和面多了,还是能吃饱,我食量大,总是到厨房偷些酒肉,樊大哥就饿我的饭!” 旁边的虎卫插嘴道:“这家伙食量是大,一个人就吃我们两三个人的饭量!” 钱拔光笑道:“小时候家里穷,打猎打不到就只能饿饭,有时候趴在雪地上一天都吃不到东西!现在好了,自打跟了主公,我老钱是顿顿饱饭!” 刘启突然感觉有点心酸,看看钱拔光,好像还不到三十岁,虽然身体健壮,但却经常挨饿,宋代的经济发达,社会财富丰富,但还是绝对的分配不公,这是个顶级封建社会和资本主义萌芽的阶段,像钱拔光这样出身底层的赤贫阶层,现实中能吃一顿饱饭就是最切实的想法了! 刘启突然明白,明教叛乱为什么会一下就发展了一百多万人,这些人原来就是贫民、流民,听说最近东南战事已经结束,这些人现在被官军打散,又会重新回到贫民和流民的状态,他们渴望改变,可又有谁能提他们改变哪? 鼓动这些人造反的人固然可恶,但将这些人逼到如今这般地步的人不就更可恶吗?封建制度下,社会再怎么发展也无法摆脱“逼上梁山”的恶事不断上演,刘启看向繁塔方向,眼中的寒光渐渐的消失了。 “你们等在这里,顾小六他们来之前不要乱动”刘启突然想自己上去探探虚实,明教之人虽不都是十恶不赦的人物,但庞万春一定要除掉,此人肯定是十恶不赦,如没有必要刘启不想对其他开杀戒! 命令下出后,刘启一闪身从树后钻了出来,潜身往上就窜,越过石头栏杆,蹲在地上左右观察,整个繁台青石板铺地,面积非常之大,上次刘启就领教了,石台的尽头就是天清寺的山门大殿! 这个天清寺是五代时后周显德二年所建,不过这个庙有意思,因为他没有围墙,所有的僧舍,佛堂全部是开放式的,游人前来可直接去后面的繁塔参观。 刘启看了看,只见繁塔那里有人影晃动,中午时分,庙里的僧众基本都在午休,想想明教中人肯定躲在繁塔那里,刘启决定潜到那里看看。 这个繁塔是在三层大塔上面,又有一个六层小塔,小塔和大塔结合成一个古怪的整体。繁塔出名的不在与它坐落在繁台之上,而在于它的内部。 这座造型奇特的古塔,外壁上镶满了数以千计的佛像砖,每块砖上都有着凹圆形佛龛,龛中有佛像凸起,佛像的姿态、表情各具特色,有喜乐的,有凝思的,塑造精巧,活灵活现。佛像面部和手足丰满细润,所穿的短衫、袈裟,线条流畅。塔基南北均有圆券门,皆能出入,而又各不相通。在塔内各层的墙壁和磴道上,镶嵌着琳琅满目的宋代石刻题记。 石刻题记多为历史掌故和民间传说,但也有很多书法名家的石刻作品,这里面最出名的就是赵安仁的楷书,就是那个人称:“二背”的赵乐道,大噪一时的《封禅颂》就是他的文笔,着有《宋史本传、滕康翰墨丛记》。 繁塔因为佛教的石刻造像,曾是很多善男信女往来朝拜的热闹之所,但现在却没什么游人。刘启想要避开对方的眼线,直接靠近本来很难,但刘启却从繁塔一侧的石台边找到了办法。 原来那里有一处引水道,两旁都是山石,引水道主要是将繁塔上大塔和小塔上的积水引入山下的小溪。 刘启的身法太快,一道灰影之后,已经站在那个引水道的旁边,从这里可以直接跳上大塔,而不必经过圆券门,刘启试了试,身体轻飘飘的跃上了大塔,左右无人,他选择了最右边的一个小塔,钻了进去。 石砖结构的塔体内,通道很窄,有向上回转楼梯,刘启考虑,如果这里有人在的话,听到动静一查看,势必会和自己撞上,但如果不上去的话,岂不白来一趟? “妈的!撞上就撞上,”刘启一咬牙直接就向上攀登楼梯。 这座小塔没有人,按照刘启的想法,明教的人怎么也该在此处最高的三层塔顶放一个人,做观察哨吧,可是对方没有。没有正好,想是对方没想到有人跟踪,刘启想:“他们到底再做什么勾当?” 最右边的小塔最矮,三角形位置上最中间的那座小塔最高,大概有六七层. “看来人会在那里了”刘启决定到中间的小塔上去看看。 这时候身下层的的楼道竟然传出了人声。 “妈的!这里这么狭窄!非让我们过来干啥?” 另一个声音道:“放哨而已,就在上面看看,也不见得能看到什么人来,二家管真是疑神疑鬼!” 第一个声音说道:“你说那个人怎么不吃酒肉啊?” “笨蛋!人家是出家的和尚啊!吃什么酒肉?” “和尚干嘛留那么长的头发?” “你没见过带发修行的人吗?一个头陀而已” “哈哈哈……!他不吃酒肉,正好我们吃,”“咕咚”一声似乎是灌下了一口酒。 “二管家说这个人很重要,关系到很多黄金!今天可能会把他转走,我们望风也望不了多久的”脚步声响,两个人越登越高,再有一层就见到刘启了。 刘启将身体靠在塔体之上,第一个上来之人扬了扬脖子,猛然见到刘启,吃惊的脸色还未绽放,胸口就被刘启一指戳中,那人身子一软向后就倒。 前面的的人被刘启放倒,正好撞在后面的人身上,“啪嚓”一声酒瓶子摔在地上,两个人滚在了一起掉下二层。下面那人嘴里大叫:“干什么你,撞死我了,你陪我的酒……” 刘启直接跳下,双脚正好站在那人的脑袋旁边,一伸手捂在他的嘴上,身体俯下盯着那人惊恐的眼睛道:“想死想活?想活就点点头,想死你就摇头!” 那人被惊得实在厉害,连连摇头,随即又马上点头,嘴里面“唔唔”连声。 刘启满意的笑了下,低声问道:“那个头陀在哪?”然后按住那人的额头,慢慢将捂嘴手拿开。 “在……在大塔的地宫……” “你们里面多少人?”刘启问道。 “十…十个!” “外面多少人?”刘启又问。 “也……也十个!” “那就是二十个人喽!”刘启笑道,随即一挥手,“大侠饶……!”那人两眼一翻,被刘启切中颈侧晕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感觉不妙 刘启的心里渐渐感觉不妙,但不去大塔的地宫肯定不行。伸手将地上那人的黑帽子摘了下来,又扒了他的衣服,很快换装完毕,于是拖着腿向塔下走去,出了右侧小塔直奔中间的小塔,大塔地宫就在这座小塔之下。 还没进塔,就听上面有人道:“潘四,让你去旁边望风,又过来干啥?” 刘启“唔唔”了两声退了回来,“不行,对方人员太多,可能正准备将人转移,怎么办?不知道,顾小六将人带来了没有?” 刘启想了想,不好擅自行动,还是回去看看援兵,如果人来了,再一起统一行动,于是他又按原路返回,径直回到钱拔光他们藏身的树后。 “谁?”突然一把尖刀抵了过来。 “刘,刘总!“顾小六道:“您回来了,老钱说你去查看,我还担心哪” 看到顾小六已经将人带来,刘启很高兴,“这小子,还挺快的吗!” 于是他立刻安排,看看怎样突袭进去,因为明教多宝观这伙人似乎藏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在里面,刘启想把人弄出来。 “等会对敌,不要轻易伤了他们的性命,能打晕的就打晕,将人抢走就行。”刘启吩咐道。 顾小六一拉刘启的衣袖:“他们出来了,好像是发现了我们,有几个人过来了,还有一帮人扯着一个黄衣的僧人!刘总,怎么办?” 刘启爬过去一看“坏了,忘记还有一个小塔上也有人,肯定是看到我了!” 既然多方发现了自己,看来是想趁乱将人转移,刘启果断的一挥手,“上吧,既然藏不住,我们就明着来” 众虎卫一拥而上,钱拔光带着几个人直接迎上冲过来的几人,刘启则带着顾小六几人向明教徒带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弹子枪是这批虎卫的标准装备,一波弹子射过去,有几人捂着眼睛“啊啊!”叫着倒地,对方二十个人已经被刘启费了两人,剩下的一多半都拥着那名黄衣僧人撤走,刘启的速度太快,片刻就追上了众人! 距离太近,实在是没法发射弹子了,直接用手指吧,刘启犹如鬼魅一般的身手,直接就将几人戳倒在地,但这群人当中却有好手,钢刀舞的跟雪片一般,把刘启逼退,一名老者操着刘启昨晚听到,很熟悉的声音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袭击我们?” 刘启还没说话,后面钱拔光赶上来开口道:“这是我家主公,江湖人称:赤眉神!今日就来坏你的勾当!”看来后面那几个人也被解决掉了。 刘启张着嘴愕立当场“我咋就变成什么赤眉神了!不过好像还挺拉风!” 他将下巴指了指被黑巾蒙眼的僧人道:“我要他!” 那老者突然变色道:“你是杭州铁厂的人!”他的身边的人闻听猛地向中间一缩,立刻全神戒备。 众虎卫端着弹子枪从一旁缓缓逼近,眼神中是冷冷的表情,那老者咬咬牙道:“好,多宝观今天算栽了,人留下,我们走!” 刘启道:“想走?哪那么容易,既然被我碰到了,就不要走了”他一挥手下令。 “动手!”……这场战斗的结果是明摆着的,钢刀岂能打败弹子弩,幸亏大家用的都是泥丸,如果是铅丸,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估计每个人身上都要有几个血洞! 有虎卫将晕死在小塔之内的两人也拉了过来,加上之前被制服的人,一共二十个,一个也不少,这些人有的头破血流,有的断手断脚,包括那个二管家一样全部受伤,众虎卫下手可是够狠!好在没有死人。 刘启上前一步,一把扯掉那名黄衣僧人蒙眼的黑巾,叫道:“老丁!” 果然不出刘启所料,这个“头陀”正是丁建鹏! 丁建鹏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阳光,看着刘启直乐。 “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险?”刘启有点气急败坏丁建鹏道:“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丁建鹏摇了摇头,“回去再说,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启道:“这个来话长,也罢,回去再说” 刘启吩咐钱拔光和顾小六,将受伤的明教众人全部押走,送交开封府收押,自己带着丁建鹏返回客栈。 出了禹王台,刘启在路边雇了一辆牛车,和丁建鹏坐在其中,一路摇晃着回到悦来客栈。路上两人分别讲述各自的遭遇。 原来,丁建鹏与济明禅师,先在江南等地寻找三部经书的下落,丁建鹏也是一路搜寻硝石矿脉,后来有信息表明,京城的的大相国寺好像曾经有人见过那几部经书的下落,于是二人一路北上,在东京逗留期间,虽然没有查到经书的下落,但济明大师和很多知名的禅师印证佛法,也是大有收获。 丁建鹏本身也研究佛学,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天长日久的礼佛参拜,日起的早课晨钟募鼓,还是让他感觉枯燥,于是自己便出来游玩,谁知道在繁塔游历之时,被这伙人突然绑架,但这些人似乎对他本人不感兴趣,只想要要挟什么人而已。 刘启知道他们想要挟谁?自己与安道全的关系,以及黄金宝藏的详细情况,这伙人都了解的很清楚,甚至自己与丁建鹏的关系对方似乎也有掌握,他们能够一路跟踪丁建鹏,并将其绑架,看来庞万春已经准备动手了。 宝藏现在还是一个未被确定的事情,刘启一直感觉宝藏应该确实存在的,要不庞万春也不会这样看重,只不过还没有找到正确藏宝地而已,这个要等安道全回来以后再好好的研究一下,目前来讲,丁建鹏则是个宝藏,这回不能再放他跑了。 按照刘启的想法,自己费尽心力搭建的整个工业化基础,现在已经上了轨道,但从目前的发展来看,实在是欠缺技术储备和人才,日昌隆和墨家虽然有大量的工匠和机关术,但有些东西却不是他们能够理解和开发的,他迫切需要丁建鹏的协助。 …… 客栈内,丁建鹏喝下了茶水,又吃了点东西,苍白的面色恢复了点红润,看来他被关的时间还不太长。 丁建鹏坦言:“目前来看,硝石矿的分布很广,一路走来,他已经找到了很多硝石矿,还有其他矿藏,都已经一一作了记录,这些矿藏的开采,可能需要大批的人力资源才能完成,这一点他有些担心。 “太好了!“刘启一拳捶在手心之上,有了硝石就等于有了炸药,现在一切的规划当中就差炸药了! 有了炸药,那就能开始化学基础工业的建设了!丁建鹏想要完成的实验室就能正式开始了,有了炸药,甭管是开矿还是发 第一百零四章 大人时代变了 展火药武器,都是事半功倍的!想到这个刘启就兴奋不已。 “跟我一起干吧!我现在急需你的帮助” 丁建鹏颇有点无奈!摇了摇头,“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啊” 急赤白脸的刘启几乎要上前抓丁建鹏的脖领子!丁建鹏笑道:“干嘛要急眼啊?” 刘启苦笑道:“你那里知道我的难处,说吧,为什么?” 丁建鹏正色道:“为了完成济明大师的心愿,就是那三卷经书,最近听到消息,那三部经书好像已经流入辽境,估计是在辽国上京开龙寺,济明大师已经在准备行装了……” “屁大点事!交给我了”刘启道,他心说“马上就要开始大范围跟辽国做生意了,到时候委派个得力的手下,去办这事就行” 看着丁建鹏惊诧的表情,刘启道:“放心,到时候偷也给你偷回来” 丁建鹏道:“如何能偷盗?开龙寺圆通悟理大师鲜演,那是得道高僧啊,只要说明原委,我估计他会理解的!” 刘启盯着他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老丁!你是一个现代人,我们不属于这里,如果我们回不去,你以为避入佛门就能清净吗?” 丁建鹏愕然的看着刘启,听他继续说道:“金国现在已经崛起,现在是1121年,辽国马上就会被金国灭掉,紧接着金国就会大举进攻宋朝,一场大乱就在眼前,到时候中原地区上百万的百姓被杀死,无数的家园被毁,开封的大相国寺都会毁于战火,老丁!我们的时间不多啦!” 吸了口气,刘启继续说道:“我估计我们恐怕真的要长期滞留于此了!如果是这样,还是做点什么吧,哪怕我们用几十年的时间去改变一些东西,也好过身处乱世当中被人像狗一般的杀死” 丁建鹏道:“可是改变历史,你就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消失吗,本来我们也不属于这里!还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一场!我就不信凭着你我的脑子,这么多世纪超前的知识储备,还就不能改变点什么?” “你意已决?” “是的!” “那好吧”丁建鹏无奈的说道:“那我就帮你,不过可说好了,我有些底线不能越,到时候你不要什么都让我做……” “好了,好了!我知道,咱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刘启拉着丁建鹏,“好多事情跟你商量哪” …… 刘启和丁建鹏谈了很久,从铁厂的建设到入主日昌隆,从化学工业基础到对辽金的民间贸易,现在几乎是几条线同时在进行当中,丁建鹏倒是有点佩服刘启,短短一短时间,刘启所干的事情就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我倒觉得你要依托徐州的太平铁厂作为工业基地,而杭州则可作为科研基地”丁建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从你的规划中,我发现你很看重沿海港口的位置,以宁波和杭州为基地,还可以发展船舶制造业,你不是拿到了杭州湾入海口的地皮了吗?” 两人又开始谈起航海港口的规划,最后决定还需要将乌龟山拿下,在哪里开辟科研基地,将陶瓷、耐火砖、稀有金属的提炼以及炸药研究的地点放在那里,杭州城西铁厂作为研发基地材料应用和提供的场所,势必也要扩大。 “这一切都要钱啊!”刘启喃喃道,这么大的规划没有几年的建设肯定是拿不下来的,牵扯的资金非常之多,同时整个铁厂和矿山加上顾氏炼坊的资金现在已经捉襟见肘了,刘启是金融专业的专才,但没有银行这种融资渠道的话,他也感觉很为难。 “如果有那六十万的黄金就好了!”刘启道。 “什么六十万黄金?”丁建鹏问道。 刘启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被绑架吗?”丁建鹏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刘启于是将安道全黄金宝藏的事情以及明教多宝观庞万春的一直觊觎的缘由,告诉了丁建鹏,庞万春一直通过眼线紧盯安道全和刘启,倒不是因为刘启跟明教作对,而是完全为了那比黄金宝藏。 “六十万斤!我的乖乖!”丁建鹏也是连连咂舌,这么一大笔的黄金,的确是能够将两人规划的工业基地和实验基地搞起来,关键是要能拿到手才行。 “你刚才说,安神医拿到的那两条线索是什么?” 刘启道:“都是石碑刻文,八个字:天设雷池,水不可泄” “天设雷池,水不可泄!这什么玩意?”丁建鹏嘴里念叨着。 “安道全觉得,这句话的关键就是‘雷池’这两字,所以他去了湖北湖南的洞庭湖,想到那里找找线索。” “谁说雷池在洞庭湖啊?”丁建鹏诧异道:“梁孝王的封地就在梁国,就是今天河南安徽这一代,如果有这么一个‘雷池’的话也应该在这个地方找啊!” 丁建鹏招招手道:“我的那个电脑哪?在不在身上?我记得有篇文档……” “在,在”刘启连忙跑去拿电脑,“看来有门,我怎么没想到!” 电脑拿来之后,还不错,60%的电池电力,丁建鹏一通搜索。 “你看这里”丁建鹏指着一个文档对刘启道:“淮河流域与运河流域中间有很多湖泊,当初建造大运河,除了引淮河水之外,还引了很多湖泊的水,这里,徐州东南不到二十公里有一个焦岗,这里是一片古湖泊,历史上曾被称为‘小雷池’!” 那是一篇运河水域和水系调查报告的文档,刘启根本就没看过,如今被丁建鹏指出来,刘启仔细一看,忍不住大为惊喜! “太对了!我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啊,梁孝王怎会跑出自己的封国,而去到什么洞庭湖去藏黄金,真是太笨了!” “我们明天就去徐州”刘启喊道,这次说什么也要讲哪六十万黄金搞到手! “你还是等等吧,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就算是要去我们也要做好很多准备,你想想六十万斤,相当于三百吨重啊!” 丁建鹏嘬了嘬牙,感叹道:“真是富可敌国啊!谨慎起见,还是先探查清楚以后,再动手不迟!” “没事,我都想好了,庞万春敢来抢夺,就打的他尿裤子为止!……”你是庞万春,你在刘启手里吃了这么大亏,你会怎样?当然是要报复了,就在当天晚上,开封府监狱内收押的几名明教叛党就被人劫狱救走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还死了人,开封府尹大怒,各处贴补文告,悬红拿人。 第一百零五章 饭馆 刘启知道之后,心里明白,这是冲着他来的,这说明大批的明教多宝观好手已经来了东京,弄不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线的掌握之中,因为客栈门口还有胡同口平白多了许多不相干的人。 刘启让虎卫们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动手,对于目前的状况丁建鹏也很担心,派人给大相国寺的济明送信,但却被告知,济明大师已经不在了,只说是大师继续西行了。 刘启现在的状况还不敢让苏彩儿知道,一方面是怕他担心,另一方面安道全说过日昌隆内仍然有庞万春的眼线。 明教敢于明目张胆的将自己人劫走,最少说明庞万春并不将官府放在眼里,但为了对付刘启,他肯定会想其他办法,因为从武力上来讲,他还打不过刘启,如果在这里全力对付刘启的话,安道全可能还是比较安全的。 刘启现在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明教多宝观的庞万春不解决总还是个麻烦,但表面上根本不在乎,因为他很忙,顾氏炼坊在京城找的开分号的门面现在出现了点问题。 针线店的老板老蔡找上门来,本来说好的一百贯钱的价钱,现在他不卖了,声明最少二百贯钱才卖,直接涨了一倍。 蔡老板是一个头发斑白的的老头子,局促的搓着手,忐忑不安的站在客厅的堂下,刘启上下打量的着他,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坐地起价的奸商,可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手,就让人想不明白了。 “蔡老板是吧,请坐吧”刘启面带笑容,显得很客气。 蔡老板诺诺连声,屁股挨着椅子边坐了下来。 “这次店铺的价格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但讲无妨,如果合理的话,就算增加一倍,我也会给你”刘启笑了笑道:“您别拘束,请喝茶” “是是是,”蔡老板喝了一口茶,却呛得自己咳嗽连连,面孔上咳得出现了一抹病态的艳红色,他抹了抹胸襟上的茶水,冲刘启拱拱手。 “这位大掌柜,非是小老儿出言无信,实在是我有难言的苦衷,这家店铺的倒是我的,可这地皮却是别人的,我这身体一直有病,店铺主要是我的小女在打理,生意一直不好,这才想着将店铺盘出,好去投亲,可是……咳咳咳…!” “蔡老板您慢慢讲,不着急” 平复了一下之后,蔡老板继续说道:“我去找地皮的主人,当初我们只是在他地皮上承租开铺,现在将店铺转手,原来的地租由后人接手即可,可是他却道,后人承租的店铺一定会拖欠他的地租,倒不如先将地皮转手给我,我自己再卖,我想了想倒也是理,于是就答应了,哪知道他直接开价一百贯钱!” “噢?这地租当初给你定了多少?” “一年不到五贯钱” “你可知当初他的地皮收过来多少钱?” “这一片十年前还是一处水沟,最近这两年才渐渐兴盛,听说他当初只花了不到二十贯钱!”蔡老板说道。 刘启想了想道:“蔡老板你先去账房领五百贯钱,然后将你的房契和那人的地契拿来给我,这样可好?” “什么……什么?五…五百贯!这怎么能行?小老二做生意从没有占过别人便宜,您能同意二百贯钱,我已经很是感激了!怎能拿你这么多,不行不行……” 蔡老板虽然激动,但却态度坚决。 刘启道:“蔡老板就不用推辞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以后麻烦,况且你们投亲的话路上也需要盘缠,我现在对这块地皮的主人很感兴趣,等一会你领我去见他” 蔡老板还要坚持,但却被顾小六劝走了,看着蔡老板感激的脸,刘启踅摸“几乎是10%到15%的利啊!这个地主还真是人才!” …… 路上蔡老板对刘启道,“地皮的主人是外来者,我们大宋的百姓光他们叫‘术忽’者” 几人来到外城的一处一般的房舍,蔡老板叫门:“艾老板!在么?我是老蔡啊!”拍了半天门不见应声,邻居开门道:“不在家,一直在盛隆赌坊!” 几人再去赌坊,找人打听了一下,盛隆赌坊倒也好找,出来转了两三个街角就到了,蔡老板看到赌坊之后,踯躅不前,显然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其实刘启也很少来,那次赌场捞人除外。 刘启点点头,几人进了赌场,赌场之内人声鼎沸,乌烟瘴气,大概所有的赌场都是一个德行,除非真的是像后世的赌船,那是上流社会才会去玩的地方,但赌场一般利润惊人,一天的收入赶得上一般中等人家一年的收入,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刘启忍不住心思有点活泛。 在人群中挤了半天,蔡老板指着一人道:“就是他”,刘启细看,只见那人打扮的像一个账房先生,短葛对襟内着长袍,头上扣着酱色丝巾帽,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人家赌钱。 蔡老板上前拽他,将他带到刘启面前,那人脸上长着一只大的钩鼻子,好奇的打量着刘启,听说刘启想将他的地皮买走,顿时脸上就堆上了笑容。 “啊哈!您就是那个金主啊!幸会幸会”大鼻子抱拳作揖。 刘启抱拳道:“啊哈,您就是那个地主啊!,幸会幸会!怎么样?我们找个地方谈谈你的地皮怎样?” “请您等一下,一会就好”说完,大鼻子转身而去,只见他快速的出没于各个赌桌之上,向一个个红了眼的赌徒手里收走铜钱,似乎很多人欠他钱,而且他还能在每一局之中抽取分红,有的时候一局结束,大鼻子向几个赌客也赔银子,但却能从庄家手上拿回更多的钱,不一会功夫,大鼻子就收回来大概五十两左右相当的银子和铜钱。 “让您久等了,我们走吧”大鼻子对刘启道。 半天才从惊愕当中恢复过来的刘启:“噢,噢!好,我们走” “还未请教先生贵姓?”刘启抱拳问道。 “敝姓艾,艾草之艾,艾奇立就是在下”大鼻子一嘴的东京汴梁口音,但这个名字却让刘启想到了很多,“难道是胡人之后?”刘启心道。 刘启对艾奇立道:“我看先生并未下注,但怎么不管输赢你好像都有钱拿?这是什么道理?” 艾奇立嘿嘿笑道:“小手段而已,不值得一提,嘿嘿!” 刘启知道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于是建议去吃饭,刘启请客,蔡老板连道不好,应该是自己请客才对,怎好让刘启破费。 刘启笑道:“今日与艾先生一见如故,刘某心中欢喜,自然请客,蔡老板你就作陪吧” 艾奇立抱歉的笑了笑:“实在对不起,刘大官人,小人信那个“一赐乐业教”不吃猪肉的,也不吃牛羊的大腿窝的筋,这个比较麻烦,想来在汴梁城不太好找饭馆” 第一百零六章 外国人 他这样一说,刘启立刻就明白了,此人是一个犹太人!早都听说过中国内地有犹太人的后裔,一直以来都没有见过,看来眼前这位就是一个。 中国的犹太人起源于汉代,唐代时有大批的犹太人随着波斯的商队来到中国,并定居下来,这些人信封犹太教敬拜上帝,不设偶像,诵读希伯来文圣经,每日3次礼拜,行割礼,遵奉安息日、赎罪日及住棚节、转经节等节期。教徒戴蓝色小帽,不食牛羊大腿窝的筋,禁食猪肉等,不与“外邦人”通婚。后受汉族文化影响,尊孔尊儒,热衷仕途,增设祖堂,祀奉祖先。 “一赐乐业教”这个名称实际上是汉语“以色列”的音译,眼前这个艾奇立有很明显的闪米特人的特征,大鼻子基本没有被通婚同化,还算一个典型的犹太人。 最后刘启找了一家紧靠贾家瓠羹的葛记鲜羊的饭馆,在征得艾奇立同意之下,众人进了饭馆,点了爆炒羊排,黄河清蒸鱼,酱羊肝,清炒小里脊等一些招牌菜,上了一壶辛阳春酒,告诉帮忙热酒的“焌糟”不用伺候,下去给后厨的“着案”速速上菜就行。 趁这个机会几个人将地皮买卖的契约和手续办了,但艾奇立道:“契约上还需盖一个人的私章才行,因为真正的地主还不能算完全是自己” 刘启奇道:“地契上明明是你的名字啊!怎么会不完全是你哪?” 艾奇立道:“抱歉,从个体上来讲地主是我,从契约上来讲地主还有另一个人,不过这个人也是我!” 这话听得蔡老板云山雾罩,但刘启可就明白了,也就是说,艾奇立以个人身份买下这块地皮,然后过一段时间,又使用另一个身份提高价格再买下自己手里的地皮,宋朝的时候官府对民间的买卖契约只认手印和图章,一来一回,艾奇立手里的地皮的价格就会翻出一倍有余,平时可以将地出租,收一些地租金,等到时机成熟还可以在此倒手增值! 艾奇立倒也坦白,得到了他的证实之后,刘启暗挑大拇指,真是高,后世当中,各房地产开放商们就是使用这样的招数,将房价节节提升上去的,反正资金只是个数字,倒来倒去都在自己账上,但房子和地皮的价格却可以坐着火箭往上升…… 难怪人家说,犹太人非常聪明,天生就是理财和赚钱的好手,刘启现在是真的相信了,眼前的艾奇立在这块地皮的操作上绝对就是天才! “先生天生就是理财的高手,不知道您在那里公职高就?”刘启问道。 艾奇立摇了摇头叹息道:“朝廷不允许我们这种人进学,不能考取功名,还怎样谋得官职?” 刘启道:“先生的才能如何能在官府之中得到应用,不如我给你一个好差事,让你操作成千上万的资金用来运作赚钱,你看如何?” “什么?成……成千上万的资金?此话当真? “那是当然,如果你同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商号的大账房,专门为我操纵成千上万的资金赚钱,我们来玩金融资本的运作游戏!” …… 这种事对于天生对金融资本就有敏锐嗅觉的艾奇立来讲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两人是一拍即合,刘启问道:“艾先生现在能告诉我,你在那赌场中的勾当了吧?” 其实这种事很好解释,艾奇立无非是在押大放小,兼营给赌徒放贷,押大放小需要很毒的眼光,将庄家的规律摸熟之后就可以下手,同时还可以和庄家合作进行钓鱼对冲,所以艾奇立没事就是在各个赌台前转悠,心里算计着规律。 刘启于是对这个犹太人更是佩服,这家伙就是个天生的金融人才!自己这次捡了宝了。 “大掌柜,我想问一下,这个能放高利贷吗?” “靠!”刘启心道:“我就知道……”刘启要求艾奇立马上就准备跟自己去徐州太平铁厂,但艾奇立声称还处理自己的一些私人财产,暂时无法随行了,原来他还有十几处地皮需要出手,这些地皮如果现在找买主,肯定会损失相当一部分的利益,作为犹太人,这从本性上是不允许的。 刘启想想也对,最少目前徐州铁厂还处于开始阶段,而且自己现在并未得到日昌隆大笔的资金支持,要想完成初步的民间银行也就是钱庄的规划,肯定会放后,于是答应艾奇立让他以半年为期,处理自己的事物,然后去杭州日昌隆直接找他。 同时,两人当着蔡老板的面拟下了一份聘任合同,写明刘启决定聘任艾奇立为大帐房的详细内容,艾奇立的收益,双方的责任等,这种个事情在蔡老板眼中几乎是太离经叛道了,宋代之时,哪有立这样的“劳动用工合同”的! 但刘启却知道,作为犹太人为了利益那是什么都可以出卖的,但他们最大的优点是尊重契约,只要是立约的事情,就会遵从,甚至会子子孙孙都遵从,这种契约精神是中国人所不能理解的。 将契约合同一式两份,借人家饭馆的笔墨写就,二人分别摁了手印,中间人就是蔡老板,他也摁了手印,刘启将合同收好,告别了艾奇立,带着顾小六去了熙熙楼。 苏彩儿在户部还未归来,采买贡绢的事情还比较繁琐,朝廷去年岁贡采买是在一月份,基本上刚刚收完了税款,朝廷核算二千一百四十六万八千缗钱,今年东南和两淮水灾,朝廷救助,加上各地官员的薪俸,加上调动西军的钱粮,今年的税款已经有点捉襟见肘了。 难怪宋徽宗一听刘启要与辽金做生意,立马就有点心动,这“冗费”也确实让徽宗有些头疼,能够为国家增加收入又能收回故国失土!这两全其美的事,到哪去找啊! 刘启坐在熙熙楼上等待,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茶水都换了两回了,不免有点心焦!突然一拍大腿叫道:“不好!”拉着顾小六就往外跑。 苏彩儿现在只有两名随身的武师护卫,而现在庞万春的人马却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我是庞万春肯定会找刘启身边的人下手,丁建鹏已经被抓过一次了,苏彩儿肯定会有危险,想到这些,刘启火烧屁股般的往外跑。 从外城到的熙熙楼到内城的西尚书省外巷的户部衙门,要穿过一道城门和十几个街道,刘启撒丫子一跑,立刻将顾小六 第一百零七章 身怀奇术 甩的连影看不着了…… 之间大街之上一个锦袍年轻人毫不顾形象的正在狂奔,四周百姓全都惊慌散开,刘启这已经是很收敛了,根本没使用身上的怪力,而是完全靠自己的体力在跑,一边跑他一边喘气,突然想到:“不行,对方肯定人多,得去将虎卫们带上才行!” 一扭头,这才发现顾小六根本没影了,刘启暗道:“自己有点莽撞了,所谓关心必乱,看来以后做事情还需要多想想才行” 想了想,刘启转身去找车,他要赶回客栈叫人,可四处都是牛车,很少的马车,汴梁城真还不如杭州城,没有马车的话,靠自己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大白天像鬼一样在人群中飞奔,肯定会引起混乱,又不能上屋顶抄近路。 刘启只好四下寻找马车,突然眼前一亮,屋檐下好一匹马!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顶,高八尺;响鼻如雷,双眼明亮,虽然被栓在廊下,但浑身的筋骨如铁,如果放在野外奔驰,嘶声咆哮,当真是蛟龙一般! 此马头上的鬃毛被插着一株草标,显然是要卖,但却闻着了了,马的主人是一个精瘦的汉子,正愁眉苦脸的坐下廊下的台阶上,望着对面面馆中飘出的香气,喉结滚动,吞咽着口水。 刘启上前问道:“敢问这位先生,您这马是要卖吗?” 那汉子道:“承官人所问,我这马寻常人买不起,买的起也养不起的!” “噢?这是为何?” 那汉子抬头看了一眼刘启,间刘启穿着打扮像一个有钱的富家公子,于是站起来拱手道:“这位公子,是这样,这种马是战马,是小人变卖了全部身家所购的,此马看着神骏但却不是驮货拉车的料,乃是战阵之上冲锋陷阵的用途,而且每日所**料豆谷是在惊人,不是一般人家可以养的” 刘启见他谈吐不俗,心中不免尊敬十分,拱手道:“如此好马,先生为何要卖掉,这样岂不可惜?” 汉子道:“实不相瞒,小人名叫段景柱,西凉人氏,一生好马,人称马痴!精研相马训马之术,去年途径甘凉道,见到此马,知道是一匹天下少有的好马,遂散尽身价购得,我骑此马确实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千里神骏,得着应是天下名将的坐骑,但小人已经身无分文了,闻听京城之内名将众多,于是借了路费来此原想将此马卖与有缘之人,但小人已经来此十天,身上已空,还不知此马命运如何?” 段景柱说罢摇头叹息,一脸的悲苦,这个马痴不是担心自己的处境,而是担心马的处境,如果再没有人买走此马,估计自己不得不忍痛割爱,那时候,这种命运只在战场之上的神驹,少不得是个拉车驮货的命运。 刘启闻听,走上前再次打量那匹红马,只见此马浑身上下一丝的杂毛也没有,窄腰大臀,四腿修长,胸口之上肌肉横生,显得浑身是劲,两个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刘启,同时歪了歪脑袋,似乎很是好奇。 “真是一匹好马!”刘启赞道,他虽不懂相马,但眼前这匹马根本不像是自己见过的那些马,而是像极了那种自己在电视上看过的马术比赛中的西洋马!忍不住心中赞叹。 “敢问段先生,不知此马要卖多少钱?”刘启问道。 段景柱想了想道:“本来我想卖五百金,但现在有一百金就行了” 刘启大吃一惊,“这个价钱可不低啊!古人说价值千金!看来对于东西的价值,现代人的感觉和古人根本不一样!” 刘启说道:“一百金小意思了,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着金银,你能否跟我前去取钱哪?” 段景柱点点头道:“既然卖与公子,哪跟着你走一趟无妨!”转身去牵马匹。 刘启走进对面的面馆,要了几个馒头和一盘熟牛肉!将这些东西打包,走出去正好段景柱牵着马过来,于是递上吃食道:“看你很久没有吃饭了,且先简单填一下肚子吧” 段景柱谢了接过,眼睛里似有晶莹的东西闪现。 刘启与他并肩而行,路上问他:“这马是否有名字?” 段景柱道:“你看此马,浑身赤红两耳很长,古时吕布关云长所骑的赤兔马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但那赤兔马那是千古神驹,用它的名字反而会使此马折寿,所以我给它起名‘赤玉聪’” “赤玉聪!赤玉聪!真是好名字!”刘启赞道,“彩儿一定喜欢这匹马!”想到彩儿他暗叫不好!对段景柱道:“我有急事必须要速回悦来客栈,怎么办?” 段景柱道:“公子可先骑马回去即可,我随后就到” 刘启奇道:“我连定金也未曾给你,你不怕?” 段景柱道:“公子有所不知,此马是我所驯,就算你骑马跑掉,只要我一声口哨,它自然会回来的,所以小人放心让你骑走” 刘启道:“那你这个绝技在手,不是马匹永远也怕被卖掉吗?” 段景柱笑道:“小人是个诚信的人,马匹卖与公子后,自然会按照约定,将驯服此马的方法教给公子,让它从此认你为主的” 原来驯马术中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古时的驯马之人会发现,每一匹马的特性都不相同,驯服它的方法也不一样,有时候只要在马的耳后瘙痒,此马都会认你为主,而精通此种方法的人正是段景柱。 刘启想一想道:“算了,我马术不精,徒ng费此马的脚力,这样吧,你去骑上赤玉聪先去客栈门口等我,我随后就到。” 段景柱道:“好的,既然如此,小人先行一步,”翻身上马,赤玉聪身上只有一个简单的鞍稆,段景柱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那马一声轻嘶,放开四蹄如飞而去…… “靠!这么快!”刘启叫道,望准方向,一提衣襟展开行云身法,一股烟般的追了上去。 顾小六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赶了上来,看着刘启的背影欲哭无泪“又要跑?” 刘启渐渐感觉身上的骨节开始发热了,不由得脚下放慢了脚步,即便如此,路人也在惊呼:“孩他妈,快看!神行太保!” …… 刘启与段景柱几乎是一前一后的赶到悦来客栈的门口,段景柱下马看到刘启不禁大吃一惊,心说:“这个公子好手段,莫不是身怀奇术?” 第一百零八章 人才济济 刘启轻轻出了口气,总算赶到了,带着段景柱就冲进客栈后院的住处,谁知道正好撞在一名虎卫身上,那声呼疼,看到刘启连忙参拜。 “刘总!您回来了!太好了!苏家小姐带着很多日昌隆的人员等您半天了!” “啥?” 刘启一惊说道:“原来没出事啊!那就好,何时来的?” “已经来了二个时辰了!” 刘启道:“看来有事发生啊!速速带我前去!”刘启快步进入客厅,果然苏彩儿带着几个账房先生,以及京城分号的掌柜正在等他,众人脸上都是非常的郑重。苏彩儿见到刘启道:“我需要立刻赶回杭州去。” “为什么这么急?”刘启问道。 苏彩儿看了看众人,并未回答刘启而是吩咐跟随他的几个掌柜道:“我走以后,你们暂时听从刘掌柜的吩咐,他现在是北署宣徽使,我日昌隆会有大量的杂绢北上,既要开展对辽国的贸易,你们都是日昌隆的能士,希望你能够辅佐好刘掌柜!” 众人躬身道:“是,大掌柜” 刘启道:“你怎么走?” 苏彩儿道:“明日一早轻车简从上路” 刘启大声道:“不可!”他这一嗓子喊得众人都是一哆嗦! 看着众人诧异的眼神,刘启道:“你必须推迟行程,现在如果你上路的话,会非常危险!” 苏彩儿道:“会有什么危险?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刘启道:“本来此地事情一了,我会陪你一同回去,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魔教多宝观的庞万春肯定会对我们下手!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上路” “魔教庞万春为什么会对我下手?”苏彩儿问道。 刘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苏彩儿说了一下,最后告诉苏彩儿,庞万春目前肯定会对刘启身边的人下手,目的是威胁和交换,面对大笔的黄金宝藏,庞万春肯定会狗急跳墙的,所以现在来看,苏彩儿会非常危险。 苏彩儿听到刘启说自己是他身边重要的人时,脸上微微一红,开口问道:“那怎么办?” 刘启道:“这次我们不知道庞万春会派多少人来,但如果你单身上路,肯定会出事,眼下我手头只有十个虎卫,必须将徐州的虎卫调来一些人才能上路” 苏彩儿秀眉微皱,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必须明天动身,父亲已经得了重病,日昌隆在杭州内部也出了很大的问题,我必须早一点赶回去” 刘启道:“可以用飞鸢啊!立刻使用飞鸢通知徐州方面就可,我们可拖得半日动身即可” 苏彩儿心下感动,知道刘启是无论如何也会陪自己一道上路的,她笑道:“可是徐州现在没有定点方向标,飞鸢只能定点飞啊!” 刘启很奇怪,盯着旁边的介之聪道:“这是为何,上次你不是在徐州收过飞鸢的消息吗?” 介之聪上前答道:“日昌隆使用的飞鸢方向标,只有身为掌柜才能携带,如今我跟随大掌柜来到京城,自然徐州府就没有信标了!” 刘启哦了一声,突然眼珠一转道:“这有何难,让人专门通知就行” 介之聪奇道:“此去徐州至少几百里路,何人能够前去送通知?” 刘启嘿嘿一笑道:“等会你自然知道,小六!小六进来” 顾小六迈步进来,满头的汗水还未擦去,他刚刚才跑回里,对刘启躬身道:“刘总” “那个段景柱哪?把他叫来” “刘总,哪个是段景柱啊?” “就是那个骑着一匹红马跟着我回来的那个” “喔!”顾小六领命而去。 不一会段景柱走了进来,看到众人愣了一下,对刘启躬身道:“公子相唤,不知何事?” 刘启道:“段先生,实不相瞒,你是个人才,我这人最看重的是人才,你与那赤玉聪感情这么好,猛的被人买走,想来心里也很难过,我想高薪聘任你,让你给我做事,同时照顾赤玉聪,你意下如何?” 段景柱奇道:“公子肯聘任我?我的马你不买了吗?” “买,当然要买,但比起马来,我更看重的是你这个人,我能买的到一匹千里马?却买不来天下所有的千里马?而只要有你这个伯乐在,我还愁没有好马么?” 段景柱很感动,卖马是他无奈之举,他一身相马驯马的技术,当然希望有人赏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如今刘启能够看中他的才能,这是他最需要的,男丈夫沦落到当街卖马,确实愧对祖宗,仅此刘启认可他的才能就已经够他死心塌地的了。 段景柱当时一撩衣服下摆就给刘启跪倒道:“公子能赏识小人一身贱技,段某感激不尽,从今以后小人就是公子的人了,鞍前马后只听公子吩咐!” 刘启慌忙将他扶起,“段先生不必如此,你我之间不是主仆,以后平辈朋友相交” 段景柱不是个乱表白的人,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认了刘启为自己的主公,宋人身上其实还是有很重的侠义性的,就跟他养的马一般,一辈子只会认一个主人。 刘启道:“好,段先生,你现在就去账上领取银两,给赤玉聪买上好的饲料,将它喂饱,然后我有一封信,需要你送到徐州的太平铁厂,此事十万火急,必须马上动身,有什么问题吗?” 段景柱抱拳道:“是,公子”然后转身离去。 日昌隆的众人看着刘启三言两语就收了段景柱,并且安排他去徐州送信,都有点发呆,心说“这个刘掌柜做事还真是出人意表,很有不拘一格的特性” 苏彩儿道:“你真的要与我一同上路吗?可是这里北贸局的事情怎么办?” 刘启笑道:“不是还有薛炳昌吗,凡事不用我操心,他早都抢着干了,牙行帮人才济济,就不用我操心了” 既然如此,苏彩儿也不在坚持,其实他还真是挺高兴的,能和刘启一起上路,自己正是求之不得的,当上众人商议,准备行装,明日晚些动身。 刘启写了一封书信交与段景柱,让他送到徐州太平铁厂的虎卫营,让他们派出一个百人的队伍立刻北上,最好能在路上就接到刘启他们的队伍。 然后刘启去找薛炳昌,薛炳昌现在很是悠闲,并不像刘启想的那么忙碌,牙行帮的确人才济济,很多事情薛炳昌只要交代下 第一百零九章 把握方向 去,自有人去办理,他所要做的事情只是把把方向即可,如现在他现在就在喝茶看菊花。 菊花是他搞来送礼的,薛炳昌深知自己的身份和社会地位,多年来在各种官方和非官方的交易中,作为市侩中间人,他见过了太多不同的嘴脸,能够两头吃好处的事情,本身就是让人羡慕的,这中间是少不了要上下打点,送礼几乎就是家常便饭,这几盆上品的波斯菊就是用来打点当朝权贵王黼的。 刘启看到菊花眼睛一亮,他一看到那花盆就知道此花的名贵,这是一个用汝窑瓷器装的菊花,虽未开花,但那花的枝叶如细小的虫爪,非常纤细,想来定是巧匠培育的名种。 遂向薛炳昌讨要,薛炳昌竟然非常大方,满口允诺,刘启很奇怪,忙询问愿意。 原来薛炳昌菊花的来源竟然来自于花圃,这是专门由几个波斯胡人经营的花圃,属于薛炳昌的私人产业,当初他花巨资建这个花圃就是专门为了送礼,这个外人是不知道的,倒不是薛炳昌真的有多风雅。 刘启对薛炳昌一竖大拇指,此人真是人才,遂告诉他自己不日启程回杭州,京城之内北贸局的各项事务就全仰仗薛炳昌费心了。 薛炳昌拍着胸脯保证,诸事放心,只要刘启回去安排货物前来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由他处理就是,现在宋辽两国的接洽事物已经基本上完成,就等刘启安排货物北上了。 端着菊花,刘启告辞薛炳昌,刘启又来到大辽国使驿馆,将那盆菊花送与萧仲恭,听说萧仲恭不日也要返回辽国,刘启让他回去劲量将双方边境贸易的事情处理好。 萧仲恭哈哈大笑,也拍着胸脯保证,让刘启放一百个心。 “对了,贤弟,这盆菊花看来非常名贵,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叫什么名字呢?” 刘启一拍脑门:“坏了,忘了问了……” …… 第三天一早,一队人马离开东京汴梁的东门,向东南方向的徐州进发,正是刘启和苏彩儿他们的队伍,按照刘启的估算,段景柱应该在当天下午就能赶到徐州府,毕竟赤玉聪是一匹日行千里的神驹,徐州太平铁厂虎卫立即上路的话,最快也要到后天才能到汴梁,苏彩儿有比较急,于是决定第三天就动身出发,期望在路上就能碰到虎卫们。 刘启这次做了充分的准备,日昌隆这次跟随苏彩儿的武师不多,随车的安全护卫工作要完全交由刘启带的十名虎卫,为了赶路,刘启花高价雇佣了马车,如果用牛车的话,实在是太慢了。 随行的人员中有丁建鹏,介之聪等人,而剩下那几名大管账则留在汴梁,协助办理北贸局的事情。 刘启为了保护丁建鹏,让顾小六贴身跟随丁建鹏,而钱拔光则被安排跟随苏彩儿的马车,十名虎卫散在队伍的四周,队伍不能离开官道,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就要全神戒备。 就算是这样,在第二日的时候,还是出事了,官道之上不知何时被人挡住了一颗砍倒的大树,那棵大树孤零零的躺在官道正中,两旁的密林哗哗的响。 刘启大叫不好,让虎卫全部做好战斗准备,将几辆马车按照阵型的样子集中到了一起,众虎卫全部弩上弦,刀出鞘,浑身紧张的看着四周。 突然从前面两侧的树林中飞出了一只响箭!尖利的声响刺激着人的耳膜,钱拔光突然哈哈笑道:“原来是同行啊!只要是射响箭,那一定是劫道了,这一带的绿林响马都跟我们芒砀山有过交情,看我前去打发他们” 说完他一夹马腹,单人匹马就冲了上去,刘启吩咐虎卫们做好准备,自己也将弹子弩上弦,将裹着泥巴的铅丸装了上去,然后来到苏彩儿的马车旁,苏彩儿掀起门帘道:“是什么人?真的是劫道的吗?” 刘启摇摇头道:“情况不明,还是小心为上” 密林当中影影灼灼的出现了一批人,慢慢的在官道上聚集,看摸样最少也有近一百多人,这些人全部是黑衣打扮,并且还蒙了脸。 钱拔光一马当先跑了过去,大声的喊着什么,刘启隔着远了也没听清楚,但他总觉得不对劲,似乎对方的打扮很眼熟,猛的想起,在杭州高叔宝家的那次遭遇,明教的蒙面杀手打扮的样子跟眼前的土匪是一模一样! “坏了!对方是庞万春!”刘启立刻大喊:“小心啊!” 话音刚落就见前面钱拔光大叫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他已然中了对方的暗算……事情的突发并没有让刘启措手不及,众虎卫也都早已做好了准备,日昌隆的武师早就抽出了兵刃,他们没有弹子弩,但却有飞刀暗器,这些东西也堪一用的。 既然对方已经动手,刘启这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一声令下,十几枚弹子就打了过去,弹子弩的杀伤力其实比弩箭的杀伤力大,但这是在近距离上,远距离上还不如弩箭具有杀伤力,被弹子打到的人只是一声惨叫,身上被打的剧痛,却是受伤很轻。 在随着蒙面歹徒越奔越近,第二波弹子的威胁就出来了,直接就有七八个人受伤倒地,但对方冲到距离马车一百多步的距离时,只见“噗噗……!”血光迸现,已经有人被直接打中毙命。 弹子弩曾被改进过设计,装弹速度极快,很快就能形成连续射击,这还是只有十名虎卫和刘启顾小六十二个人的攻击强度,如果人数增加则攻击力就很恐怖的,蒙面歹徒看到对方暗器犀利,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奔跑更快,有几个身法敏捷的已经冲到马车近前。 这个时候日昌隆随车的武师开始发威,一顿飞刀和飞蝗石,直接将来人射成了筛子,呼哨声中,第一波攻击停住了,对方见到弹子弩犀利,自己这方已经有二十多人倒地不起,赶紧让众人趴在地上就地隐蔽。 众歹徒也很聪明,知道毫无遮拦的趴在地上还是会成为靶子,于是都躲在土坡和石块的后面,只是朝着马车的方向零星的射箭,但众人有马车遮蔽,根本射不到目标,虎卫们也看不到目标,于是停止射击,双方出现了僵持阶段。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女人的尖叫传来,刘启猛的一看,之间发出尖叫的人正是苏彩儿贴身的丫鬟巧娘,巧娘一脸的惊恐,顺着她的目光刘启看了过去,忍不住血往上冲,原来苏彩儿已被人劫持。 劫持苏彩儿的竟然她的马车夫,这辆马车是苏彩儿一路从江宁带来的,跟着她一路北上徐州再到汴梁,谁也不知道这个车夫竟然是庞万春安插的内线,如今那名矮小的车夫将一把匕首抵在苏彩儿的颈上,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刘启直接就想往上冲,凭自己的速度,应该能够救下苏彩儿,但却被丁建鹏一把拉住,丁建鹏摇了摇头,示意刘启不可莽撞,苏彩儿倒是很镇定,虽然脸色苍白,但仍然保持大掌柜的气势不变。 “日昌隆的家法你大概不知道吧?”苏彩儿淡淡的开口。 “闭嘴!”车夫喝道。 第一百一十章 宝藏地 这时候从趴倒的蒙面歹徒中传来一阵得意的狂笑,随着站起来一个人影,那人哈哈大笑道:“刘大掌柜、苏大掌柜,两位没想到吧?我多宝观难道就一点手段都没有吗?” 刘启现在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将弹子弩锁定车夫的脑袋,开口说道:“阁下是我手下败将,不用这种卑鄙的的伎俩,我看也拿我没办法,说吧,有什么要求?” “好,不愧为大掌柜,能和我多宝观作对的都有些斤两,这次我们庞观主布下这么大的阵势,看来你也只能认输了吧”那人正是被刘启擒获的明教多宝观的老者。 刘启怒道:“少废话,到底想怎么样?” 那老者说道:“很简单,交出安道全的宝藏图,就放你们一马” 刘启一阵冷笑,“你怎知道安道全的宝藏图在我手上,安神医何时将宝图交给我了?” 对方也是一阵冷笑,对刘启的说法不置可否“如果我们没有确切的消息,你以为我们会吃饱了撑的找你麻烦吗?” 这话说得有些蹊跷,刘启仔细回想也没有想到对方为什么会这么说,况且安道全确实没有将宝图交给过自己啊,对方凭什么认定宝图在自己身上? 于是刘启试探道:“是安道全说的,宝图在我身上吗?” “少废话,安道全这小子溜了,你也不用否认,今天不交出宝图,休想离开”那老者有点老羞成怒。 “想要宝图,你让庞万春亲自过来拿” “这种小事还用劳动观主大人吗?你给我就行” “我要不给哪?” 那老者真的怒了,大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想看到娇滴滴的日昌隆大掌柜身首异处吧?”他话说完,那名车夫就将匕首在苏彩儿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刘启立刻就慌了,连忙说道:“有话好说,别乱动手,想要宝图不难,先将人放了再说” “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人放了你还会乖乖就范吗?” 刘启笑道:“我当然就范,现在被你们围着,能不听你们的吗?” 那老者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厉声道:“给还是不给,痛快点!” 刘启道:“宝图没有,不过我知道地方,宝藏就在芒砀山的汉墓当中,你们自管去挖就是了,就算你把我们全都抓了,也要自己挖宝藏不是?” 那老者眼珠一转倜然笑道:“原来你在拖延时间啊!告诉你吧,这里我们已经打下了三层埋伏,不会有人赶来救你的,你还是放老实点吧” 刘启道:“噢?你肯定?” 那老者脸色立变,原来他也听到了声音,那是一阵马蹄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好像转瞬就能到跑到近前,之间远处有一道红色的闪电飞也似的向这边冲过来。 刘启大喊一声:“动手!”瞄准车夫的脑袋就扣动了悬刀,包裹着铅丸的弹子滑过一道乌光就射进了那车夫的额头,直接贯穿了一个血洞,同时刘启身体如电一般就冲个上去,一把拉过苏彩儿从旁边就打了个滚,虽然狼狈,但总算平安。 与此同时,至少有五法弹子射向那名老者,直接将他打成了筛子,老者一死,剩下蒙面歹徒人数虽众但也已经没了斗志,只见那名骑着红马的骑士突入人群,手里一把砍刀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对方顿时就被打散。 后面又传来马蹄之声,又有几匹马赶了上来,刘启细看当先一人拿着一杆大铁枪,正是郝棍子,身后则全是虎卫,原来是太平铁厂的虎卫营前来接应了,这边的人立刻气势大盛,直接将佩刀抽出来,发一声喊就扑进了人群。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明教多宝观的蒙面歹徒全都被打散,死伤四十几人,而这一方竟无一人受伤,除了钱拔光,这家伙被人在肩头射了一箭,郝棍子拉着他正在给他裹伤,他兀自在哪里抱怨。 “什么人吗?简直坏了绿林的规矩,真他妈妈地……!哎呦!你轻点!” 红马骑士正是段景柱,他滚鞍落马前来拜见刘启,刘启呵呵笑道:“段先生还是一名武士啊!真是难得,这次你立了一大功,我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段景柱连说不敢。 众人收拾行装继续上路,死伤的明教教众,只是将他们移到路旁,也不在多管,经此一仗,刘启与庞万春的仇恨更深一层,刘启知道自己早晚要解决多宝观明月山庄的事情,邓元觉死在公孙胜的手上,庞万春仍然是官府和刘启的心腹大患。 苏彩儿受了惊吓,但这是脸色不好,刚才和刘启滚在地上,反而心里甜蜜蜜的,看来这次又是刘启救了自己,看来这辈子都无法报恩了,除非以身相许,脸上发红,不敢去想,让巧娘看的非常奇怪。 徐州太平铁厂的虎卫营只派出了五十多人,由郝棍子带队,不是他们不愿多派人,而是真的没有马匹,五十多人只凑出了三十多匹老马,剩下的人竟然骑着骡子,好在赶路及时,要不刘启他们还真是凶多吉少。 这一仗让丁建鹏对刘启的看法大为改观,介之聪倒是习以为常,但丁建鹏不同,他是信佛之人,也是个和平主义者,一直反对暴利,但在大宋这样的时代,如果不去发展暴利可能真的没有自保的能力,他拿着刘启的弹子努不禁陷入了沉思当中。 马车队伍在虎卫的保护之下一路来到了徐州,路上在没有被庞万春骚扰,马车没有在徐州停留而是直接开往太平铁厂。 现在的太平铁厂已经跟刘启走的时候不一样了,由于大量的水泥预制板的应用,整个铁厂已经基本完工,一整段城墙般的建筑围在两座山头之间,中间是一道厚重的大门,整个铁厂就像一个堡垒城池! 城池之内厂房林立,各种生活设置也已经完善,七八座高炉已经竖起,正在冒着黑烟,铁矿石经由铁矿从官道运来,都填入了炼铁炉中,滚滚钢水翻滚,不断的产出上好的钢坯,新式的畜力液压锻锤正在锻造着钢铁件,它的旁边就是模具车间,很多零件的铸造就由此被生产出来。 铁厂之内,烧造场、水泥厂、石灰场、模具厂、锻造车间、煤炭仓库,一应俱全,日昌隆也在这里建造了零件打造和组装车间,第一批组装的全金属织机已经装船运抵江宁。 整个铁厂现在正是大发展的时期,人手和熟练工匠仍然不足,铁厂已经是第四次招人了,但时仍然人手紧缺,对此,刘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苏彩儿在这里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太平铁厂又不能立刻脱身,于是就先派一百名虎卫送苏彩儿上路,通过与日昌隆杭州总部的协商,介之聪被留下来帮助刘启管理铁厂。 刘启告诉苏彩儿,让她先走一步,自己随后就动身前往杭州,苏彩儿依依不舍,最后临别时送了刘启一首苏东坡的江城子《别徐州》来寄托自己的不舍之情;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 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 为问东风馀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 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 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刘启默默地念着词句不觉痴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众人 众人听到死人了,都开始往出事地点涌去,众虎卫一起看向刘启,刘启点头示意,大家都去看看,碰到横行乡里的恶霸,刘启不介意自己和大家一块去声张个正义。 众乡民一道乱哄哄往前跑,刘启他们跟在后面,跑了一阵发现前面有一个挺大的院落,院门口聚了很多人,吵闹声在这里也响了起来,刘启他们随着人流来到这里,原来这里的院落只是用粗一点的木棒和树枝搭起来的的简易院楼,但占地面却挺大。 刘启他们跟在后面,挤上去才看清,原来这里只是一个很大的菜园子,当中围了很多人,有一个男人在干嚎着,其他人只是看热闹而已,哭嚎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像很伤心,正在摇晃地上一个躺倒的男人。 “二狗子哎!我的好兄弟,你咋就死了呢?魏老财真是狠心啊——!” 刘启看了看四周,菜地种着一些时令的蔬菜,但也是蔫头巴脑的,显然也是浇水不足,刘启也看到了那口井,挺高的井台,四周围着一群显然是菜农,手里面拿着粪勺锄头警惕着看着围着他们的村民。这些人显然不是一伙的,四周围看的村民好像对二狗子的死并不伤心,倒有很多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来这里面有蹊跷啊!”刘启暗道。 等到刘启看到了魏财主时,知道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那个所谓的魏财主其实就像个典型的菜农,原来这一大片菜园的主人在这一片可算是一个有钱的主了,水井又在他的菜园之中,想来也是魏财主自己挖的水井。 魏财主指着哭嚎的汉子道:“老桂皮!你他妈少在这里哭丧,你家二狗子只是被我推了一把就倒在这里装死,你们兄弟俩就是这村里的流氓!想来老子这里打秋风,门都没有。” 老桂皮站起来反而不哭了,他抹了把鼻涕道:“好你个魏老财!我们兄弟好心好意帮你卖水收费,你不时好人心就算了,现在老天大旱,乡亲们都快要干死了!你竟然守着井水不让大伙用水,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吧?” 这话带有很大的煽动性,周围的村民立刻就有人义愤填膺的附和起来,群体当中就怕这种事情,一有人煽动,很快很多人的情绪就会被带动起来。 魏财主气的满脸通红,他大声喝道:“谁说我不让大伙用水了?我早都说过,这座水井直通平淮水道,必须要到晚上才能用水,你们看我自己的菜地不也是不能浇水吗?” 这时候一名老者上前问道:“老魏啊,你总说井水通什么平淮水道,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只能晚上用水?你看地里的庄稼政要拔节,如今没有水,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 魏财主道:“不是我不说,我也是真不知道,这座水井是早年间祖上传下来的,我们魏家一直都是守井之人,只知道这井里的水好像跟山上焦岗湖的水是相通的,这里面有一个平淮水道,到了晚上湖水下降,井水才会漫上来,现在用水的话,水道会被破坏,我们的村子就会被水淹没的!” 魏老财的话引起了刘启极大的注意,可是这边老桂皮却不依不饶:“算了吧,魏老财,把你那些骗人的鬼话收起来吧,你不就想占着水井收费吗?都已经传出来了,你打算一桶水收半文钱的!” 魏财主的脸又涨红了“你胡说!这个谣言一定是你们传出去的!我魏老财再贪财也不会将救命的水拿来卖钱……” “你魏财主是出了名的守财奴,你这话谁信啊!”老桂皮继续蛊惑。 刘启咳嗽了一声,是时候自己出面了,虎卫们往上一挤,喊了一嗓子:“刘大人驾到!”猛地为刘启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出来。 刘启装【逼的出现的样子很有威慑力,一般的百姓哪里见过什么“官”最多能见个乡里的保正就不错了,听说是“官”来了,立刻显出惶恐的表情,不由自主的身体向两旁让开,给刘启闪开了一条道路,又胆小的已经跪了下来。 尤其像刘启这样,身旁还有几个带着佩刀;膀大腰圆的虎卫跟随,对一般的小老百姓还是很具有威慑力的,北宋时期的“官民”关系应该算是最淡薄的了,但长期的封建社会儒教社会下,官本位仍然有其不可忽视的存在作用的。 不过刘启的感觉挺良好,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不被人重视的小人物,都是他去仰视别人,他一直以为要想被别人重视一定要做个有钱人才行,财富可以给人带来一定的社会地位,但有些东西却是带不来的,那就是现在这种被人敬畏的样子。 一时间的良好感觉之后,刘启随后就不觉间心中微微叹息,“看来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那些人们心里的东西看来是有传统的!” 他没有忘记自己要干什么,快步走上前来对着魏财主道:“你刚才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财主跪下拜倒,磕头道:“小民不知大人驾到,还望赎罪,不知大人想知道什么?” 刘启道:“我是朝廷的北地宣徽使......嗯......前来此地探查旱情,希望能够帮你们解决水源问题” 魏财主闻听大喜,“太好了,朝廷来人了,我们得救了!乡亲们!朝廷来人了,来给我们解决水源问题,这下我们得救了!” 众百姓一阵欢呼,这让刘启有点尴尬,他本是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想来底下的百姓也不知道“宣徽使”到底是什么官,那知道人家现在把责任担在了他的肩上,一同前来的丁建鹏忍不住微笑摇头,看来刘启黄金没见到,又要出血了! 这边刘启抓着魏财主正在追问那口水井的事情,原来魏财主这块菜地当中的水井确实是一口古老的水井,魏财主的祖上好像就是专门看守水井的,传到魏财主这一代已经好像是第五代了! 这口水井真是很神奇,白天没水,晚上有水,很有规律,里面好像跟什么“平淮水道”想通,魏财主祖上曾说说过,井水好像跟天上的雷池相连,永远也不会干涸,但必须保留井底之水,如果把井水打光,则断了天上雷池之水,以后就再也不会有水了,所以魏财主才会很在意这口井,毕竟自己这一大块菜地就指着井水浇地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雷池 吸引刘启注意的是魏财主两次提到的“雷池”两字,他看了看那口井,井非常深,足有近一百米,里面黑幽幽的,刘启知道井水就是打通的地下水,但成潮汐一般的地下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从魏财主那里他又了解到,村口的小河和山下的小溪水流早都干涸了,目前村子有水的就是这口水井了。 “看来还是这口井有古怪!”刘启想到,他又问魏财主:“你们这里是焦岗村吗?” 魏财主茫然摇头不知. “难道找错了吗?”刘启有点摸不着头脑,回来和丁建鹏商量,是不是派人出去再找找,现在只知道焦岗胡就是小雷池,而这里不是焦岗村,那估计没人会知道焦岗湖在哪里了! 丁建鹏示意刘启稍安勿躁,他亲自上前和魏财主聊起了天,刘启看着他和魏财主两人聊得火热,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不免有点心里烦躁,看着周围仍然围着众多的村民,很多人已经把扁担和粪叉子都藏到了后面,官家没有让走,他们也不敢走。 刘启道:“你们都散了吧,由我的人在此就行了,嗯!刚才那个死人哪?谁看见了?”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躺在地上死掉的那个二狗子已经不知去向,不但他连刚才哭天抹泪的那个老桂皮也消失了!看来是偷偷溜了!大家都哄笑起来,于是慢慢的散去了!有朝廷的官家在此,大家伙就有了主心骨,今年的旱灾看来自己村里应该能够渡过去了! ...... 丁建鹏经过亲自和魏财主的沟通之后,走向刘启,看着刘启满怀希望的脸,笑着点点头,开口说道:“这里就是焦岗村没错,只不过‘焦岗’这个名字是我们后世的叫法,而现在这个村子是叫‘姜村’本地出产的生姜比较有名!” “那那个湖在哪里?”刘启问道。 丁建鹏道:“离此不到三里路有一个峡谷,有一大片湖泊,我想就在那里” 刘启不禁面露喜色道:“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 “先等等”丁建鹏拦住刘启,“我觉得此地的这个水井有古怪,从水井的旁边的石碑上看来,这个水井应该是口古井,好像是汉代的,应该派人下去看看” “什么!汉代的?”刘启脸上的惊讶很夸张,但他不得不相信丁建鹏,因为人家是专业人士,“汉代的古井是不是和梁孝王有什么关系呢?”刘启心里不禁琢磨开了,看来是应该找个人下去看看才行。 自告奋勇下去的竟然是顾小六,这小子说自己原来就跟人打过水井,并且身体瘦小,动作灵活,是最佳人选,刘启嘱咐他注意安全,然后同意了。 众人在井旁搭起了架子又找来了绳子,绑着顾小六就下井了,顾小六腰上绑着一个油灯用来照明,绳子一点点被放了下去,大概放到了六七十米的时候,底下示意停住了,又等了一会,顾小六上来了,一脸的兴奋。 “底下有密道!”他对刘启讲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原来这座古井的井壁在六七十米的地方,横向的出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密道,顾小六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回来向刘启报告。 刘启大为兴奋,找到丁建鹏商量,看来这里有一个“汉代”的秘密,通过这个密道很有可能会找到梁孝王的宝藏,而且自己根本用在去找什么“小雷池”了。 丁建鹏表示同意,那么下一步就是探索这个密道了,刘启立刻安排人手,魏财主虽然不知道刘启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但人家是官家,想来是干正事的,于是很配合,将自己手下那些菜农全都派给刘启让他使用,又搞来大量的绳索合支架。 顾小六第二次下去探查之后,很久才上来,他休息了一下过来对刘启道:“密道很长,而且越走越宽,倒像个地下的水渠!他一个人怕是没办法探查全面,需要刘启多派人手下去。” 刘启问道:“你说那下面像一个什么,水渠?” 顾小六点点头。 刘启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了,这个就是‘平淮水道’了!”汉代古井的探索还是比较顺利,从最开始只有顾小六下去,然后有其他虎卫替换,到最后刘启也忍不住下去了一趟,从前面的人提供的信息来看,井下的密道之内的大概情况刘启已经掌握了,的确如他们描述的一样,那底下真是像一个水渠。 对于古代的水渠,刘启只知道一个郑国渠,那还是战国时期的水渠,具体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根据书上的描述,大概就是一个蓄水和引流的工程,但眼前的这种密道水渠,则是把引流渠专门打在了洞壁上。 水流在开凿好石壁之上水槽内流过,注入井水当中,而本身作为水井的泉眼却没有多少水,那么这个水井就要完全依靠引水渠内的水流来供水,这也是为什么水井有时候有水,有时候没水了。 水渠完全是依靠地势所建,既然是这样那就一定有一个水源,沿着密道水流的方向大家很快就找到了水源,在离此不到两里多路的距离上,这个密道就到了尾部,也就是“平淮水道”的起始部分。 这里的空间很大,也全都是人工开凿,水道在这里四通八达,竟然有很多分支洞道,伸向不同的方向,刘启数了一下竟然有三十九条之多,除了进来的这一条密道之外,还有另外三十八条水流的渠道,而作为水源的地方引水结构,则根本找不到也看不到。 刘启回去跟丁建鹏将地下的情形讲了一下,并在地上画出了基本样子,包括那三十几条水道,这种在地底修建水流渠道的方式,真是谁也没有见过。 丁建鹏仔细看了刘启给他画的图形,对比了一下距离和方位,最后他说:“这个水源的方向是在焦岗湖的方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水源就应该是焦岗湖才对!” 现在看来,要想将这里的秘密全部探索清楚,肯定需要花上很多时间,刘启立刻派人,速回铁厂叫人,再派一百名虎卫过来,要缩短时间就必须加派人手,同时他还让人从其他有水的的地方和村子买来水车,用牛车先拉来几车饮用水,先 第一百一十三章 饮水困难 解决姜村这里百姓的饮水困难再说,弄不好可能还要在这里呆很长时间的,先搞好关系。 时间一拖就是一天,顾小六他们几个下去探查密道的人回报,三十八条水流渠道也已探查完毕,水道内发现巨大的铜门,其实更应该说是铜闸才对,一共是三十八道铜闸,而且看样子非常的沉重。 刘启现在有点焦急,梁孝王黄金宝藏未得,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汉代的地底水利枢纽,自己好像有点脱不开身了,他将此事说与丁建鹏,想带着丁建鹏先去探查一下焦岗湖,但丁建鹏却说不急,容自己再想一下。 第三日上午,刘启被叫醒,他现在临时借住在村民家里,来人禀报,说密道之内发现了石碑,请刘启前去观看,这一次丁建鹏跟随刘启一起下到了密道之中,对眼前汉代在石道之内刻凿的这种水利工程,他不禁啧啧称奇。 石碑是在一个石室内被发现的,这里正是焦岗湖的下方水源,石室很隐蔽,距离地面两米高,现在已经由木板搭成了阶梯,刘启与丁建鹏站在石碑前面的时候,不禁对石碑上的文字但吃一惊! 那上面赫然就是八个大字:“天设雷池,水不可泄”! “这里就是宝藏的终极秘密吗?” 刘启实在是不太敢相信,这就是安道全费尽心力的宝藏吗?这个水区的布局丁建鹏给了极高的评价,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后发现,这一片密道的长度很长,基本上连着黄淮流域的湖泊三处之多,通过地势上的差异,对整个地区的湖泊水域进行调节,旱时通过这种方式进行灌溉,涝时进行排水,而关键的作用就在于那三十八个铜闸上。 丁建鹏几乎跑遍了密道,调查得出的结论很惊人!铜门可通过机钮开关,但天长日久的机钮已经失效,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这个地下水渠没有发挥作用的原因所在。 “它怎么发挥作用呢?”刘启问道。 “通过那个水井!如果我没估计错,像这样的汉代水井应该不止一处才对,我们到处找找一定会找到”丁建鹏道。 接下来的几天太平铁厂的虎卫已经到来,在丁建鹏的指挥下,全面开始在整个焦岗湖以及周边水域进行调查,刘启则抽时间回了趟铁厂,他要处理一些事情,而且,日昌隆的二十万匹杂绢已经通过船运到达徐州,下一步需要派人接洽。 这匹杂绢的质量还这不错,比较适合做军用的被服等物,刘启派人通知东京的薛炳昌,立刻组织运往辽国,商队的名义使用他们牙行帮内定几个名号,这都是商量好的,在边境通过刘仲恭提供的信物,可直接运到辽国的上京。 刘启同时亲笔写了封信给刘仲恭,声称杂绢分三次运抵辽国,让他派人接受,同时又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之情,希望能有机会,二人再次见面,把酒言欢云云…… 两天之后,杭州苏彩儿有信息飞鸢来到,让刘启就近一定回一趟杭州,日昌隆可能会进行内部权利调整,这个时候正是刘启入主日昌隆的最佳机会,让他务必提前回去。 刘启想了想,觉得也确实应该回去一趟,离开杭州已经快半年了,这次是要带着丁建鹏组建杭州科研基地的,不管黄金的事情怎样了,这次事完之后,就立即动身,就是不知丁建鹏那里进展的怎样了? 正想着哪,手下来报,丁建鹏回来了! 见到刘启的第一句话,丁建鹏就说道:“黄金找到了!” “什吗?”刘启大惊。 丁建鹏倒是不着急,没事一样,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松地坐了下来,看着刘启着急的样子,他微微一笑道:“先别急,听我给你慢慢说” 原来,丁建鹏这段时间,花了很多精力去研究那个地下水渠的工程,一方面赞叹古人的奇思妙想,一方面琢磨整个水渠的具体工作原理,终于被他发现,原来整个水渠的作用就是保证整个黄淮上游地区不发生水灾的关键所在。 自古以来,黄河流域和淮河流域都是水灾的频发地区,而这里又是中原地最核心区域,多少年来,当权者都在致力于解决这个千古难题,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但古人还是有很大的聪明才智和超凡的毅力的,这种地下水渠的发明其实就是一种很好的解决办法,虽然它的规模小了些。 其实在宋代,中国人对于水利和河道的利用已经有了很高的利用方法,根据《宋史》记载:仁宗时期淮南转运使乔维岳负责治理淮河,创建的二斗门,是复闸形式的运河船闸,从而提高了河运能力,这种复式船闸的发明属于世界首创,在《梦溪笔谈》中都有着详细的记载。 沈括还将这种技术的应用效果做了描述,天圣年间,扬子江监真州(今江苏仪征)段采用复闸后,每年节约了500名工人,一百二十万钱。以前船只能装载三百石粮食,闸建成后,可以通过四百石粮食的船。 地下水渠的这一片地区属于淮河的南岸,湖泊众多,从目前的探查结果来看,水渠的覆盖范围包括了焦岗湖、瓦埠湖、高塘湖等湖泊,沿途找到的水井达到了八十几处,但大多数已经废弃和损坏掉了,并且丁建鹏告诉刘启,这个水渠并未修完,而只是个半成品,至于为什么没有修完,丁建鹏判断可能是地下水位上涨和底下岩层的断裂…… “那你说的黄金是……?”刘启最关心的还是事情的关键。 丁建鹏道:“你还记得那三十八扇万斤的铜门吗?”看到刘启疑惑的眼光,丁建鹏继续道:“那就是黄金!我估算了一下,每扇铜门大概在八千公斤左右,全部的加在一起一共是六十一万八千斤,比六十万斤只多不少!” “你说那铜门本是黄金铸造?”看到丁建鹏肯定的眼神之后,刘启恍然,但随即大喜,这些黄金现在已经出现了,该怎么把它搞到手才是关键。 但丁建鹏又给他泼冷水:“黄金肯定是从湖中运进密道的,也就说出口就在湖中,但这个出口看来已经被封死了,要想拿到黄金,必须泄掉湖水,一旦泄掉湖水,则这个水渠就作废了,并且可能会引起大范围的洪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旱 刘启诧异道:“可现在是大旱啊!” “这个工程量肯定很大!你必须先要建造蓄水池,然后导出湖水,然后才能取走黄金,虽然目前这个水渠的作用虽然丧失了,但就这么废弃掉,确实有点可惜!”丁建鹏非常惋惜的说道。 刘启哈哈一笑,我们使用最现代的水利知识,在这里修建一个现代化的水库,用来防洪,灌溉、养殖等,岂不是比那个作废的水渠要实用的多吗?“ “你说的也是!” 刘启道:“这个梁孝王很奇怪啊!为什么要耗巨资修建这么一个庞大的地下水池哪?” 丁建鹏对刘启道:“你想一下,汉代孝王的封地是在梁国,而他这个工程主要针对就是黄淮的北岸地区,除了焦岗湖之外,还包括天井湖、沱湖、瓦埠湖、高塘湖、女山湖、花园湖等湖泊,一旦谁去发挥作用,可确保整个梁国封地最少几百年的风调雨顺,成为最富有的地区,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两人对梁孝王搞这样庞大的地下水利枢纽工程到底是为公为私,又进行了一次讨论,不管怎么说,梁孝王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样的庞大的工程势必造成很多伤亡,民脂民膏不计其数,功过实难评说。 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了,两人都不是水利专业的,但可以依托地形画出草图,铁厂之内有的是水泥,只要有图纸,就可以使用混凝土建造水坝和蓄水池,虽然耗资有点巨大,但有那六十多万斤的黄金做底,想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况且,这个时候,有两个人才先后到来第一个就是犹太天才:艾奇力!对于他的到来,刘启大为高兴,现在资金的缺口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 ......第二个回来人才却是安道全,这家伙风尘仆仆,一脸沮丧,看来鄂南洞庭湖之行根本没有收获,看到安道全落寞的表情,刘启哈哈大笑。 “安大哥!不必沮丧,其实孝王宝藏我已经找到了!”随即将自己和丁建鹏的发现告诉了安道全,安道全闻听大喜,但听到要取出黄金必须要建造一个蓄水池和水坝的时候,不禁又有点担心。 刘启告诉他不必担心,一切尽在在掌握,因为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整个黄淮地区正是春旱最严重的时候,现在开始进行水利工程,也算应时应景,你都不用通过官府派徭役,只要管饭,就会有大量的劳工可用。 安道全声称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为好,同时他拿出了副图,这是一张中原地区和和荆湘鄂南地区的地理堪舆图,这是他去洞庭湖之前,从一个道士手中购得,在焦岗湖所在黄淮运河地区有非常详细的地势和山脉的描画。 有了这张图以后,刘启和丁建鹏的规划草图就简单很多了,对于主持那里的蓄水池合水坝工程,安道全自告奋勇前去主持,刘启也就让他去了,反正对这件事情,安道全可是比刘启还要上心的,他自己也考虑是不是和丁建鹏先回杭州。 刘启告诉安道全,一应人手全都归他调配,但目前最好不要动用铁厂的工匠合矿山的矿工,这方面工作还是介之聪在负责,而他交代给艾奇力的任务就很简单了,那就是使用徐州太平铁厂的名义向徐州、京城、洛阳、山东等地的豪商富户借贷,务必在最近搞出十万两银子出来。 刘启又安排段景柱北上,找到薛炳昌,准备接收辽国第一批的五千匹战马的到来,这批战马刘启已经和朝廷打好了招呼,每一匹按照一千五百钱收购,还不到一百两银子,这可是太便宜了,现在从西夏或辽国走私的马匹最少也需要二百五十两银子!不到一百两的价格卖给朝廷五千匹战马,徽宗自己都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 北贸局主事薛炳昌在最近的几日竟然又有重大收获,他竟然成功与大金国方面的人接触上了,并一次为刘启的太平铁厂订购了十万件铁质兵器,这又是一笔巨大的订单,薛炳昌从中间得到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搭上了刘启这条线,对于薛炳昌来讲,无疑是自己做出的最明智的决定了。 这一批武器主要以狼牙棒和顶头槌为主,比较符合金人使用的习惯,为此太平铁厂立刻开始了加班加点的紧张忙碌赶工,从兖州和晋州等地优质煤炭现在都形成了车队,逶迤几十公里长,专门为太平铁厂运送煤炭,而徐州铁矿的开采则又遇到了瓶颈,为此介之聪忙的焦头烂额的,刘启一点忙都不帮,只是规定了为金人打造的兵器必须使用铁厂开始的实验高炉的铁水,这种铁水是未经过脱硫脱碳工艺的,就算这样,铸造出来的兵器也比同时期金人自己打造的要好。 在刘启的催促下,玻璃厂的产量逐步提高,并专门从各地请来了几个吹玻璃的师傅,已经能够制造比较符合比例的玻璃器皿了,这个玻璃厂根本就是个实验厂房,人员很宝贵,现在刘启下令让这些人带着一些必要设备先期一步动身前往杭州,他要在杭州建造正式的玻璃厂,毕竟从海边运来石英砂更快,原料获得更容易品质也更高。 唯一正式的厂房就是水泥烧造长了,现在水泥烧制开足马力赶工,大量的成品水泥被运往姜村等地,直接在焦岗湖附近的丘陵地带修建蓄水池,这一份工作刘启完全交给安道全负责了,他自己准备行装,带着丁建鹏启程返回杭州了! 从徐州走水路,通过运河,刘启还专门看了扬州段的二斗门,就是淮南转运使乔维岳兴建的复式船闸,一千多年前的古人智慧真是不可小看,现在这个复式船闸正在正常的运转,致使运河上游的水位深浅一直与下游持平。 刘启他们一路顺水而下,在江宁时停靠一站,这里有日昌隆金陵织造厂的大协理接船,刘启要去看一下顾氏炼坊和日昌隆的合作项目,也就是日昌隆最新织机的试用基地,顾氏炼坊有很多工匠在这里进行配合,及时提供模具和零件。 在这里刘启又碰到了一个老熟人,日昌隆墨家大匠金万春正在这里亲自指导,新式织机使用了日昌隆最新式的蒸汽轮机,摆轮摇动之下,机器“隆隆!”作响,几百台织机一起开动,工作效率大增。 第一百一十五章 蒸汽动力 丁建鹏显然被这一场景所震惊到了,“这……这是蒸汽机!” 刘启笑道:“正是!其实我们已经改变了历史!”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丁建鹏一直不愿去碰的话题,对于西方来讲“蒸汽机‘的发明带来了第一次工业革命,而在九百多年前的北宋蒸汽机突然地出现,这造成的后果,恐怕不只是改变历史这么简单了! 丁建鹏只是嘴里在不断念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关于蒸汽轮机的其它应用,刘启与金大匠进行了探讨,金万春很兴奋,整个墨家的工匠在蒸汽机正式开发出来之后,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亢奋当中,因为他们感到,这种使用蒸汽动力的机器所爆发出来的强劲动力是非常恐怖的,也是非常具有应用前景的。 而对于刘启提到的的几种如:“蒸汽火轮车、蒸汽动力火轮船,特别是一种可以进行连速射击的蒸汽连弩,金大匠都表现出了极大地兴趣,对于生产方面,蒸汽机的使用不但可以提高织机的效率,在缫丝,纺织印染等方面都有广阔而应用前景。 对于科技前景应用的探索往往是这一时代中国高级工匠科学家的共同特性,金大匠就是这样,与刘启的谈话只维持了一会,突然脑子中出现了一个灵感,立刻就起身冲到了工坊内,又写又画忙碌起来。 刘启也不以为意,丁建鹏一直冷眼旁观,一直也未发表声明,只是在离开江宁之时,对刘启说了一句:“看来做上帝的感觉你乐此不疲啊!” 刘启愕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追问丁建鹏到底是和意思? 丁建鹏道:“改变历史指的是改变一些重大的历史事件,或者由于某种意外终端和改变了历史本该的进程,但如果只是技术进程改变的话,却不好定义为重大事件,历史上其实不光是中国,很多灿烂的文明科技都非常发达,但最后都烟消云散了,那是因为在历史的惯性下,有些意外和必然的结果造成的,我现在只是调研阶段,不好评说,再看看吧!” …… 一路无话,第三天上午刘启回到了杭州,离开杭州近半年,这座杭州湾上的雄伟城池,还处于一种动乱过后的沧桑之中,战乱造成的很多痕迹都还没有抹去,尤其是南城城门处几处,城墙黑漆漆的烧灼痕迹,那还是刘启的“大手雷”造成的恶果! 魔教的叛乱已经被彻底解决了,战乱给杭州造成不小的损失,市面上很是调敝,不过正在慢慢的恢复当中,城内被纵火烧掉的建筑现在已经被基本拆毁,正在重建,外出的百姓也在陆续返回,街道上到处是巡逻的官军。 这次动乱死伤很多,仅从西湖上打捞尸体的,义庄工人讲,涝尸斗捞的麻木了,整整捞了十几天,这还不算城内水井之内投井自杀的,凤凰山和莫干山等处,更是死尸遍布,惨不忍睹,一场动乱就是一场噩梦啊! 刘启回到了城西铁厂,这里除了第一次铁厂保卫战之时造成的破坏之外,基本上还是维持了原样,顾守贞先一步回到杭州,现在也在铁厂栖身,原来顾氏炼坊的一大片建筑现在已经不存在了,已经毁于大火,目前来讲顾守贞只能栖身在城西铁厂。 原来躲在秀洲的所有人员也都回到了杭州,现在城西铁厂的高炉又在冒烟,看来已经是全面开工,顾守贞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城西铁厂之内设施和设备几乎没有损失,只要从后院挖出来就能用上,于是在安顿好家人之后,整个铁厂又进入了开工状态。 方腊的明教叛军在三月底方七佛率众复攻杭州,又被击败,童贯和谭慎水陆并进进行征讨,底下诸将,折可存下刘延庆、韩世忠、杨震、杨祈中,谭慎下诸将王禀、王涣、杨惟忠、辛兴宗,先后赶来,方腊率众退入帮源洞,凭险固守。四月,宋军分进合击,收复歙、衢、婺、睦、青溪等州县后,会师睦、歙间,合围帮源洞 方腊率20万众扼守险径,宋军久攻不下,乃分兵前后两面夹攻,遣劲兵从间道强夺门岭。义军腹背受敌,宋军大胜,斩首七万于,四月中旬,方腊被擒。由此轰轰烈烈的明教叛乱起义终于告了一个段落,四月底,童贯得胜回到杭州。 这次的叛乱波及整个东南地区,受难最多的仍是百姓,恰逢东南等地大旱,流民四起,东南又受花石纲困扰,此次明教起事所以响者云集!大批的流民和土匪加入起义,明教协裹流民作乱不下百万,方腊虽被擒,但明教余党仍在外逃作乱,甚至杭州也不安全。 这次叛乱虽然被平息,但被杀害的无辜百姓多不胜数,官军所到之处也是妄杀,很多人被定为谋逆乱党而遭到屠戮,为了抢军功,官军甚至杀良冒功,杭州守备府门前的人头堆积成山,而这一幕对刘启的震动极大。 …… 刘启这次回来,本想要在杭州大肆兴建科研基地的,现在这种情形下,只能放缓,但等局势好了以后再说,而入主日昌隆的事情则被提上了日程,不过在这之前,顾守贞却给了刘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二十万具黑神弩!” “没错,这次官府一次性订购二十万具黑神弩,真是大订单,所以我现在迫不及待的开炉动工!”顾守贞满脸喜色的对刘启说道。二十万具神弩订单的确是大生意,难怪顾守贞如此兴奋,官府为什么要一次给顾氏炼坊下这么大一笔订单哪?而且还是以兵部的名义? 原来这一次竟然是童贯的意思,官军在与明教叛军在帮源洞险径作战时,叛军依山势据险而守,从上往下给官军以重创,而在这时杨震的弩兵则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黑神弩精确的射击,使得守山的叛军不敢露头,很多狭峰隘口都被是如此被官军攻占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资金 此战之后,童贯论功行赏,杨震由此而获大功一件,他下辖的弩兵也成为了一支奇兵,论战斗素养和作战的勇气,虽是厢军,但也不比禁军差多少。童贯对此大为褒奖,问其缘由,方知乃是刘启所发明的黑神弩建功。 童贯身边自有高人,一眼就看中了,黑神弩在战争中强大作用,于是就有了二十万具黑神弩的订单,说起来杨震的强力推荐,也是功不可没。 有了这笔兵部的大订单,刘启的底气更足,对于入主日昌隆信心百倍,随后专门拜访日昌隆整个决策层,商讨“股权合并”的事宜,但在这之前,刘启先去看望了彩儿的父亲,墨家的大匠,苏弻苏寿臣。 苏老爷子最近病了,倒不是年事多高身体不行,而是太玩命了,从蒸汽机发明一开始,一直到整个日昌隆织机的应用,全都侵注苏弻大量的心血和时间,蒸汽机能够在织机联动上,快速的得以应用,苏弻实在是功不可没。 刘启还去看望了沈瓶儿,并给她带了礼物,那是刘启委托薛炳昌搞到的官窑瓷器花瓶,沈瓶儿虽然欣喜但见到刘启后反而郁郁不乐,前一段时间苏彩儿不在,整个日昌隆在秀州和杭州公事都是沈瓶儿代为处理,也真让她心力交瘁的。 刘启连忙赔罪,前一阵他和沈瓶儿的确有点疏远,甚至连飞鸢传信中都很少提到她,那不是他和苏彩儿在京城正爽哪吗,好在沈瓶儿性格开朗,知道刘启在东京是做大事,虽与彩儿有游山玩水的嫌疑,但自己怎么可能吃表妹的醋,她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和刘启彩儿三人,像在秀州的南湖一样,无忧无虑的尽情的泛舟玩耍。 刘启心里愧疚,他心里仍然不能释怀对两个女孩的感情,其实在当时,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刘启毕竟是现代人,一对一的恋爱模式还是有点根深蒂固,一时半会也转变不过来,其实他自己清楚,刘启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他总会离开的。 可不管怎么说吧,苏彩儿和沈瓶儿儿女都对刘启入主日昌隆报以最大的支持,但事情进展的仍然不太顺利,日昌隆商号拥有一个十几人的元老会,都是创业时候的老人,还包括很多墨家的元老,这些人才是日昌隆真正的决策层。 加上全国各地分号的掌柜代表,这一部分人在日昌隆很有影响力,它包含了商业层面和技术层面两方面的人脉,虽然苏弻和宋芜都在其中,但却不能左右整体上的意志。 对于这样的宋代奇怪的庞大组织,刘启却不奇怪,:“这不就是董事会嘛!”见惯了现代社会很平常的商业公司运作模式,难道还理解不了这样的事情吗? 列席了日昌隆的“董事会”让刘启大开眼界,先是上香祭拜的过程,然后还有一大套仪式,之后才是会议内容,先是个分号掌柜与织厂协理向大掌柜汇报业务情况,然后还有一些日昌隆介入产业的发展情况。 刘启这才知道,日昌隆涉足的门类很真多,桑蚕养殖、丝绢纺织这是主业,除此之外日昌隆还涉足农业、特种农业、养殖业、茶叶。其他如造纸业,印刷业,食品加工业也不算少,甚至有些产业明显压线,那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这就是制盐业,好在日昌隆的盐只卖给官府,还算不上自己贩卖,所以不能算私盐。 除此之外,日昌隆好从事大范围的海上贸易,每年都有大量的丝织品卖到邻国,朝鲜、扶桑、真腊、天竺、渤泥、安南、婆罗洲、爪哇、甚至大食。但他们没有自己的船队,往往依靠别家远洋海船从事贸易。 这一点刘启更有信心,自己的港口码头和海船制造计划,刚好可以满足日昌隆海外贸易需求,这是一块很重的砝码,加上刘启提出的,水泥制造、玻璃制造以及钢铁制造等,日昌隆有很深的兴趣,当初刘启用两张图纸换来的合作机制,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这就是技术入股的模式,虽然他的很多构想还最存在与纸面上和脑子中,但没人会忽视这样的一个庞大的利益前景。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刘启打算运用自己金融专业的知识,开始资本运作的模式,在这方面他已经网罗了艾奇立这样的人才,对于近百年来挣辛苦钱的日昌隆来讲,这种新颖的挣快钱方式,一时间真是难以接受的。 一个花白的老者站起来说道:“这种模式不新鲜,当初王介甫为神宗皇帝改革变法,用的就是这个原理,但老夫还是赞成司马光先生所说的,天下财富自有定数,为国聚富,定会取之于民,此绝对是竭泽而渔的方法” 旁边有人站起来发对道:“此言差矣,当初王安石受命变法,乃是朝廷久受‘冗员、亢兵、亢费’困扰,国家用度过大,财政紧张所致,新法施行后,效果也很明显,从这点上来讲,新法为国家增富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那老者立刻反唇相讥:“新法施行以来,土地兼并严重,国家兵员减少了,但仍然战力羸弱,大批农民被剥夺了土地,流离失所,新法所致变相的增加了赋税,百姓还不是怨声载道,这也是之所以新法最后被废的原因所在。” 反对者也站起来反驳,言之尽费新法乃是朝堂之上大佬争权夺利所致,非新法之错等等,现场炒作一团,很多人站起来辩论,看来无非是当今朝廷在新党旧党之间的争论,这种党争势必带入现在大宋朝的社会各阶层。 “董事会”的支持就是墨家现任巨子宋芜,看到现场炒作一团,反而对刘启入主的事情搁置不理了,不免有点着急,但自己也不好让眼前这些白胡子前辈住嘴,只好不停地咳嗽,喝茶以掩盖自己的尴尬。 “诸位诸位!大家先不要争吵,且听我一言”刘启眼见会议就要扯皮了,心里着急,不让这些老东西赞成金融资本操作倒是小事,耽误了自己入主日昌隆操纵资金才是大事。 众人停止争吵,看向刘启,听他怎么说。 刘启整理了一下思路,张口问道:“诸位,新法之争先不论,刚才那位老先生说了,现在全国土地兼并很严重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流离失所 很多农民流离失所,这个自然不假,但我请问各位,我们日昌隆是否从这件事上得到好处了?” 他虽然在商言商的态度提出问题,但却抓住了关键,日昌隆这些年工场日益增多,所需工人都是这些失去土地的农民,封建制度下的农民对土地的感情,那不是你能给多少工钱可以代替的,真是因为没有了土地,日昌隆才能扩充招人,才能支持这些年快速发展的需要。 看到大家都沉思不语,刘启接着说道:“纵观王安石变法的各项措施,一言以蔽之,即以国家兴办垄断的商业、金融业企业等手段,为国家敛财。但这作为国家性质的敛财举动自然是弊病多多,且还有很多基础未有,贸然上马自然阻力重重,可大家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敛财措施只是应用民间商号团体,会怎样?” 还是那名白胡子老者问道:“你的意思是在我们日昌隆内部实行变法?” “错!完全不是这样”刘启说道:“以钱生钱是最快的赚钱方式,以国家形式进行,一个操作不好就会出现通货膨胀,经济危机!日昌隆不是一个国家,我们是一个经集体,我们要采用的就是一种以实体制造为主,金融资本为辅的赚钱发展则略……” 随即刘启将自己的一揽子计划全盘托出,听的各位元老大眼瞪小眼的,虽然刘启嘴里的:通货膨胀、经济危机啥的他们听不太懂,但这种完全多方位的赚钱发展模式,确实很能勾人兴趣,尤其是刘启关于辽国和金国的商业贸易模式。 在得知刘启现在还是一名从四品的北属宣徽使的官身时,众位元老终于动容了,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是曾经的读书人,很多人终身郁郁不得志那就是没能取得一个致仕的机会,大多数人内心中还是有很深的官本位心态的。 当得知只要依靠做生意经商就可以像刘启一样获得朝廷赐予的官爵,这些人算是开了眼界了,他们交头接耳的议论了半天,最后告知刘启,希望他能够回避一下,让他们好好商量一下,最后再给答复。 刘启很郁闷,只得退出来,站在廊下之时,沈瓶儿轻轻走过来,苏彩儿作为名义上的大掌柜,必须列席会议。 “大哥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啊!”沈瓶儿问道。 刘启微微一笑,对沈瓶儿道:“其实这很正常,我到没有不痛快,现在我的事业已经开始起步了,就算没有日昌隆的支持,我也会慢慢做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很忙耶!” 沈瓶儿苦笑了一下,出神的看着远处的云彩道:“其实苏家已经提出联姻的话了,但元老会不同意,如果彩儿要嫁人的话,就必须让出大掌柜的职位……” 刘启笑道:“其实我想带着你和彩儿两人,一同走南闯北,开拓我们自己的事业,有你们相伴,我的人生不要太精彩啊!” 沈瓶儿惊喜道:“你真是这么想吗?” “那当然!” 突然刘启转身盯着沈瓶儿道:“瓶儿妹子,不过过来帮我吧?我需要人才,而你就是人才!” 沈瓶儿俏面一红,低头不语…… 刘启暗叹:“看来挖墙脚没成功啊!” …… 元老会最终还是给出了结论,刘启的计划虽然很诱人,但这种金融资本的运营模式谁也没见过,还是等刘启将辽国和金国的商业模式做成熟以后再考虑金融资本模式,但作为日昌隆的高级合作伙伴,顾氏炼坊到可以成为日昌隆下的独立运营的最大股东,这个才是元老会最开始的目的,当然刘启不可能认可了。 苏彩儿很无奈,力劝刘启再耐心一下,她会h和父亲再做元老会的工作的,对此刘启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经历过,你再好的商业计划书摆在投资人面前,人家总要考虑风险,就算为了彩儿和瓶儿两人,刘启也不打算放弃的。 “看来是需要找机会去一趟辽国了!”刘启想到。其实机会还真有,日昌隆正在准备岁贡,大宋朝每年向辽国岁贡的娟,本来今年由于徽宗皇帝决心向辽国开战而准备取消岁贡,但由于苏彩儿在京城的运作,以及原户部尚书,现在的宰相刘正夫的坚持,又决定继续往年的采购了。 这一批岁贡要比去年多出十万,因为辽国建议将十万岁银冲抵十万娟,于是就变成了三十万娟,采买岁贡的时间上又向后压了压,本来定于春季给辽国的岁贡,只好推后到秋季之前。 日昌隆以往的岁贡娟由于是由朝廷采买,交货之后就不管了,今年确实不同,这一次朝廷不负责押运了,而由日昌隆亲自负责,也就是说,朝廷省了一笔运费,而日昌隆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可见每年的岁贡对日昌隆的影响,他们的危机感很强。 而这恰恰是刘启的机会,为了替苏彩儿分担压力,刘启决定承担此次押运任务,同时借此机会先将辽国和金国的商业框架确定下来,正好还有太平铁厂接到的金国订单,辽国和金国现在都在竭尽全力要弄死对方,仗会越打越大,这个战争财刘启肯定要发。 还有几个月时间岁娟才会起运,日昌隆正在准备货物,他们现在的资金也很紧张,原因是日昌隆从天竺引进的棉花种植,为此他们兼并了大量的土地,用以推广棉花种植,这在刘启看来绝对是愚蠢之举,兼并土地雇人种植还不如不要藏私小气,将棉花这种经济作物无偿的向农民推广的来的有效益,为此苏彩儿和元老会争执不下,气的撂了挑子。 日昌隆大掌柜称病不干了,每日和沈瓶儿两人找刘启去玩,日昌隆元老会非常无奈,元老会这些人很多都不在杭州居住,有的住在苏州,江宁,扬州等地,现在全都被拴在杭州了,于是有人建议,将日昌隆总部迁到江宁去。 苏彩儿对此不屑一顾,仍旧装病,她十四岁就执掌日昌隆,知道整个日昌隆的根基在哪里,人气方面自然比那些老头子要强,现在日昌隆各地方的分号和机构大都是年轻人,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苏彩儿提拔委派的,元老会很可能低估了苏 第一百一十八章 摊子大了 彩儿的影响力。 摊子大了本就不好管理,这一点刘启是深有体会,他也懒得去操心日昌隆的事情,他需要的资金,就算不通过日昌隆元老会,苏彩儿也会给他提供,只要不是数额太大的话,再说还有沈瓶儿这个幕后的“大会记”在,账目上事情更简单。 趁此机会,刘启陪着丁建鹏将科研基地的规划,再次进行了确定,依托于乌龟山还是依托于刘启拿下的杭州湾港口基地?两个人实地跑了很多趟,最后还是确定下乌龟山,但港口基地到城西铁厂之间,刘启再下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修路。 现在修路可比原来复杂多了,因为刘启给出标准可不低,要能够经受重力耐压的考验,还要起到防水作用,并且便于维护,不是简单使用青砖青石就能铺起来的,可是刘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现在手里有东西,那就是水泥预制板! 现在的混凝土需要内衬钢筋的,但刘启造的水泥预制板内使用的则是竹子筋,如果只是铺路所用,竹筋的预制板完全能够胜任,他在焦岗湖的蓄水引流工程才使用的是钢筋,所以第一步,刘启在乌龟山先把水泥烧造场给建了起来。 这种事情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耐火砖都是现成的,竖起窑炉就行,顾守贞现在忙于弓弩的制造,铁厂一时抽不出人手,刘启就再招人,现在杭州城附近乡镇刚经过战乱,许多人无家可归,流民日多,只要能管一口饭,愿意打工的人还是很好找。 同一时间,刘启派出人手跟随丁建鹏,将他确定下来的硝石矿脉的矿石成批的运来,丁建鹏想在短时间内完成硝石的提炼,这方面也需要一些专业人手,于是就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顾氏炼坊书写了一张很大告示,在杭州城内四处张贴,上面写着高薪招“炼丹方士!” 现阶段从硝石中提炼硝酸,还无法使用“氨氧化法”首先合成氨的问题就无法解决,使用电弧法就更不用去想,丁建鹏于是采用的是:公元八世纪,阿拉伯炼金术士贾比尔?伊本?哈扬发明的干馏硝石法来制取硝酸。 这种方法得到的硝酸浓度不高,但可以通过反复蒸馏来获得高浓度的硝酸,有了硝酸则一切就都好办了,刘启本来对此非常上心,也很好奇,去丁建鹏的实验室观看了几次,但最后不得不捏着鼻子跑了出来,这个味道实在是太呛了! 硝化炸药算是有一点眉目了,水泥烧造场也已经上马,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刘启于是偷偷的与墨家的几位大匠接触,现阶段刘启还无法调用日昌隆和墨家的资源,只好通过私人的关系,从墨家的工匠当中做一些人才方面的储备,好在这方面宋芜和苏弻二人还是比较支持的。 …… 这一日老朋友来访,杨震杨子发带着自己的儿子杨祈中专门来找刘启,杨震因为这次平定方腊名叫叛乱立了大功,被提升为西军步军副都指挥使,官生三品,重回折可存西军序列,不日就要去西北上任。 杨震的功劳在于训练了一只人数不多,但攻击力极强的“神弩兵”这次平叛几次的攻坚战都有建功,连他十六岁的儿子杨祈中都有战功,禁军内提为武骑尉,而正是他向自己的父亲提议采用刘启的精兵策略的。 杨震这次来也算是告别,两人也算是老朋友了,刘启在家里安排酒宴款待杨氏父子二人,席间杨震得知刘启成为北属宣徽使后,大发感慨,对刘启推崇备至,他端起酒碗向诚恳的刘启敬酒。 “刘兄弟,你我有缘啊!自打结识与你后,我杨震可谓机遇不断,我有时常想,刘兄弟一定不是池中之物,他日必会一飞冲天!来,为兄敬你一碗酒” “杨大哥何必客气,你我是老朋友了,这个机遇虽然有还要靠个人自己的把握,大哥没有一身的本事,也不会见此大功的!” 杨震很高兴,满脸通红道:“承蒙兄弟叫我一声大哥,我这个哥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兄弟你能答应” 刘启连忙道:“大哥这是哪里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讲无妨” 杨震一把拉过杨祈中,对刘启道:“我儿祈中,一直仰慕兄弟的大才,我想让他跟随在你身旁,让他认你做个师傅,你可答应?”说完杨祈中就在一旁跪倒了叩拜。 刘启赶忙拉起来道:“这如何使得!杨大哥,祈中将门虎子本该跟随在你身旁,战阵之上建功立业才是啊!” 杨震道:“大哥我马上去西北上任了,虽然我知道战阵之上可以建功立业,但却学不来多少东西,恩帅折可存跟我说,现在西夏羸弱,国内不稳,这个西军只是戍边而已,仗是没什么好打了,倒不如跟在你的身旁锻炼一下,多学点东西,而且这也是祈中这孩子自己的想法” 刘启道:“大哥说的也有道理,即使这样也不必师徒相称的,祈中少年英雄,跟在我身边也好,要建功立业的话,我会给他提供机会,但还是要靠他自己才行” 杨祈中道:“刘叔叔不必客气,祈中自知能力尚浅,武力我不差但缺的是头脑,而刘叔叔的头脑,我和父亲一致公认是最佳的,跟着你我定会获益匪浅” 刘启不免暗自有点得意,被一个小孩子当中拍马屁的感觉还挺舒服,于是说道:“也好,杨大哥既然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负你们父子,那就让祈中跟在我身边吧,正好我身边也缺人手,没什么表示的,那什么……” 刘启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弹子弩拿了出来,送与杨祈中作为礼物,杨震看的眼热,这是刘启最新的发明,威力不比黑神弩差,两父子拿在手里把玩良久,刘启索性又送了杨震一具弹子弩。 杨震此次西行,他所训练的那只五千人的厢军弩兵,也被带走,但他坚持留下五百人给刘启,作为虎卫使用,这支队伍就交予杨祈中,这些人都是杭州本乡本土人士,是不太愿意离开故土而去西北的。 这可是让刘启喜出望外,他一回到杭州就开始了虎卫营的建设,但却招不到人,原因很简单,宋朝军制,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流民 一地灾年和动乱之时,流民就多,这时候为了缓解社会矛盾,往往就竖起招兵旗,让这些流民吃粮当兵,这也是宋朝亢兵的由来。 朝廷在招兵,刘启也在招兵,而刘启对虎卫的要求又高,这一时之间那里找的到人手,而在杭州的虎卫营,基本上已经让刘启全部调动到了徐州太平铁厂,现在整个杭州城西铁厂和顾氏炼坊的安防保卫,基本上能没人,有了杨震留下的这五百训练有素的神弩兵,简直是帮了刘启的大忙了。 随后的日子里,刘启又开了忙碌阶段,但他很多事情已经能够脱身了,城西铁厂和顾氏炼坊有顾守贞在,化学实验室有丁建鹏在,虎卫营有杨祈中在,各领一滩事,他也只好跑跑水泥制造厂。 这一批批的水泥预制板做出来,沿着乌龟山一直铺到杭州城,道路的平整和清理工作早已完成,预制板做的也不太厚,按照刘启的规划,基本上能够跑双向四马车的宽度,铁厂与乌龟山的道路已经连通,下面就是铺设到杭州湾港口码头的地段了。 过了几天,刘启将一个装裱的非常精致的牌匾送给顾守贞,那是他请徽宗皇帝为顾氏炼坊提的匾额,宋徽宗瘦金体的大字,俊秀非常!顾守贞大为惊喜!跟供祖宗一样的供了起来,他没想到当初刘启的一句戏言,竟然真的给办成了,对刘启简直感恩戴德。 押运岁贡入辽的日程日愈接近了,刘启也在准备行装,这些日子他也抽出时间和苏彩儿和沈瓶儿二女多在一起,陪同她们游玩和聊天,这是刘启最放松的时候,三人在一起非常融洽,刘启除了不能动手之外,简直享尽齐人之福。 没过多长时间,东京有消息传来,大太监杨戬失势,朝廷之内权利又出现动荡,童贯被调往北地,不日就要班师,而最受牵连的就是东京史家,这次一并么落了。 听到这个消息却让刘启想到了与多宝观庞万春勾结的史文恭! “看来需要找机会解决一下庞万春的问题了!”刘启想到时间马上进入六七月天,杭州城暑期上升酷热难耐,随着一声巨响,丁建鹏实验室的硝化炸药终于研制成功了。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也是刘启大炮计划关键的组成部分,为此他专门跑去找丁建鹏喝酒。 可现在丁建鹏已经进入了状态了,穿着羊皮围裙带着羊皮手套,就是不出实验室,现在他正在使用胆矾蒸馏法制取硫酸,硝酸和硫酸应该是刘启整个化学工业的基础,刘启没有办法,只好将好酒好肉送到实验室内,希望丁建鹏闲暇时享用。 丁建鹏应该算是那种技术钻研型的人才,凡事一旦钻进去,恐怕想出来都难,要不他也不会从一个凡夫变成一个佛教居士,不过这对刘启来讲却是好事,他将你电脑留给丁建鹏,方便他查阅资料,自己却跑去关注管型材料的铸造。 现阶段要生产无缝钢管无疑是很难的,没有冷轧机,要想生产出步枪能用的钢管,靠传统工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刘启现阶段只想要造大炮,这是一种先大后小的步骤,那就是先将大炮技术成熟后再考虑比例缩小造火枪。 有一个事情刘启越来越关注,那就是技术整合的迫切,丁建鹏的实验室还好说,整天带着几个方士和老道,瓶瓶罐罐的搞搞,基础化学工业的产品就能搞出来,但如果要造大炮,那就是一个系统工程,必须要铸造、冶炼、模具、车床、筛选、分装等等工序逐一配合才行,而刘启给实验室配备的人手基本上熟练工匠都是铁厂抽调出来的,现在还是人手不足。 技术整合,就是技术人员的合并,刘启已经开始了一部分,但由于人员结构不同,他几乎开始想要从徐州调人了,但放着日昌隆墨家工匠这样一大群技术人员用不上,刘启怎么心里也不甘心,所以他几次三番跑去找宋芜,想获得他的支持,但效果不太明显,看来自己不入主的话,还是没什么话语权! 刘启一次从府内元归来的时候,忽闻身后有人叫他,他回头一看,忍不住也很惊喜,原来当先一位竟然是韩世忠,旁边一位也认识,原来的杭州守将王通,二人正压着一堆囚犯经过,看到刘启顾氏炼坊的马车跟车虎卫,知道是刘启,于是站住打招呼。 三人相见很是高兴,都是先后一起战斗过的情谊,杨震已经启程去西北,而王通则留在杭州,韩世忠也要跟随王禀北上了,而韩世忠的老上司刘延庆升任宣抚都统制,马军副都指挥使跟随童贯班师并北防。 韩世忠此次平乱立有大功,官升三级已经成为王禀的副将,受谭慎节制,王通一直跟随王渊作战,与方腊帮源洞之战时和韩世忠并肩这次也立有大功。 韩世忠见到刘启很是高兴,他自己清楚为什么,原来明教教主方腊被擒,正是韩世忠所为,而方腊腿上中的那一只弩箭,正是刘启送与韩世忠那具黑神弩所射,要不然方腊极有可能逃脱,这位大圣公皇帝,雄心勃勃的明教教主,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是被刘启的出现而终结的。 韩世忠是一个记恩的人,第一次见到刘启则帮他击溃叛军的骑兵,斩首五百!并得到军功,从而获赠黑神弩,让自己一举擒获敌酋方腊,这个情韩世忠必然感激,如今又见刘启自然亲切非常。 三人当街寒暄半刻,但韩世忠与王通还有军务,就想另找时间再和刘启喝酒,刘启很奇怪,于是询问道:“不知道有何军务如此繁忙?你们押解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这些都是魔教余党!”王通说道。 韩世忠也解释了一下:“是这样,前一阵有人举报,说发现了魔教明月山庄多宝观的老巢,我等立刻派兵前去围剿,魔教之人已经完全没有斗志了,被我们一举捣毁了巢穴,这些都是被俘的人员” 这个消息可是让刘启颇为高兴,多宝观被毁,等于一直在暗处跟自己作对的庞万春算是栽了,连忙去看那些被俘人员,这些人全都被绳绑带枷,一个个蓬头垢面的,却不知道哪个是庞万春? 刘启问道:“不知道那多宝观的观主庞万春是否已经被擒获?” 第一百二十章 逃窜 韩世忠道:“庞万春已经逃窜,这些人都是多宝观的工匠,是否有罪大恶极之徒,还需要甄别” “是这样啊!”刘启心里突觉不太舒服,庞万春逃脱,始终是悬在他心头的石头,不定啥时候这家伙又跑出来跟自己作对,不过多宝观曾作为墨家的一只分支机构,其中的能工巧匠倒是不少,想到这里,刘启觉得这个机会可不能放过。 “那个,韩老弟,王大哥,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说出来比较唐突,还希望二位卖我一个薄面,能否……?” …… 事情超乎想象的顺利,刘启无非是想从多宝观的众多工匠中挑一些可用之人,补充一下自己的人才库,哪知道,韩世忠非常爽快,满口答应,反正这些人,甄别之后也是会补充军营工匠,除非罪大恶极会被斩首,其余都是协裹的从贼之人,让刘启挑几个就挑几个,这个无伤大雅。 这下刘启可捡了宝了,多宝观的工匠中除了一些制作歹毒器物的人员还真有一些实用工匠,刘启从中间挑了一些真正有用的人员,如:能进行造船的巧匠孟康,专业打造军器铁甲的汤隆,制作帆锁的裁缝候键,能制作精巧机关的李敬还有一些特殊技能的工匠等,一共九人。 这些人本就是老实本分的工匠,多宝观采用强制手段将他们掳去,为了安全才在多宝观生存,但官军一把大火将多宝观付之一炬,很多心血被毁,自身因为从贼也会被官府定罪,如今被刘启所救,劫后余生的众人对刘启自是感激涕零。 刘启对他们很是宽厚,希望他们为自己做工,工匠的工钱给的高,而且有家人的还能将家人接到杭州,一应福利待遇都是最好的,那比在多宝观,在兵刃的威逼之下劳作,更别谈工钱了,所以这些人表示都愿意为刘启干活。 有了这批工匠充实自己的人才库,刘启终于心情开朗了,特别是那个造船的巧匠孟康,有了他刘启立刻就要开始在杭州湾的码头开工建造船只了,但刘启的船却和当下宋代船只很不一样,从蒸汽机一发明,刘启就考虑要用其用于造船业了,所以刘启要造的船那就是蒸汽动力的船。 这件事情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需要筹备很久,但有了人,其他的全都好说,码头和船厂最少也要先建造起来,还要采购造船用的木料,大肆招聘造船工匠,计划需要慢慢地实施,刘启这时后反而不急了。 没过多久,徐州传来消息,安道全的蓄水引流工程已经告一段落,当地百姓以为是为他们解决旱情,这个工程根本没花什么大钱,百姓们每天自发的出工,最多的时候有上万人帮着开挖水渠,再加上徐州的水泥厂连夜赶工,一个具有蓄水引流灌溉工程的小型水利工程就已经建成。 安道全表示,只等将湖水卸掉一部分后,就可以开始进行黄金大门的搬运,这批黄金最后的主人还是刘启,刘启为此大为兴奋,马上命令艾奇立准备启动金融放贷业务,这也是刘启“私人商业银行”的前期准备。 “私人商业银行”是刘启金融计划的一部分,鉴于“银行”的概念还比较先进,刘启跟艾奇立商量仍使用当下比较能够认可的名字“钱庄”,名字以后还可以改,现在先将业务模式搞起来,现在宋朝的工商业发达,正是借放贷款的有利因素。 现在刘启的各方面计划都已经逐步上轨,基本上按照他的预期,一步步的发展起来,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怎样,不过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实现自己的计划,的确也是一件刘启内心激动的事情,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哪?爱咋咋地吧! 紧张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终于日昌隆安排的岁贡已经能够起运,朝廷也派来了接洽的人员,一应手续齐全,刘启的这个押运使就要正式上路了。 为了确保安全,杨祈中带领三百新虎卫沿途保护,而徐州的虎卫营一直由罗文在管理,这次也让他回到杭州,本来刘启想给罗文向上请示一个军官的官职,杭州保卫战时罗文也立有军功,但罗文谢绝了,他发觉跟着刘启反而更舒服,挣得多也有成就感,现在杭州的虎卫营正在扩编,刘启全都交予罗文负责,到时候上千人都得听自己的,那个感觉才叫爽!至于从军吗?就不考虑了。 宣和三年,七月初九,杭州日昌隆发往辽国的岁贡终于出发了,刘启为押运使,这也是岁贡在宋镜内的朝廷给的职位,到了边境则另有他人为押运使,刘启先将一部分货物运抵江宁,然后会和其他的岁贡一共三十万,走水路直奔徐州。 苏彩儿和沈瓶儿都来送别,泪眼摩挲,刘启淡淡一笑,心说:“又不是没出过差,小事一件,用得着这样生离死别一样吗?”但嘴上仍然还是安慰二女,说会路上小心,早日归来的。 其实哭得最伤心的还属沈瓶儿,苏彩儿好歹还和刘启一起去过东京哪,这才刚聚在一起没几天,又要离别,他父亲沈括就是这样,总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外地为官,看到心属的男人也是这样,她不禁悲从中来。 刘启连忙好言哄劝她,声称还要给她带礼物的,就是不知道她想要啥。 苏彩儿笑道:“表姐心里最想要什么,我最清楚,你问我啊!” 沈瓶儿啐道:“彩儿不许嚼舌头,我哪有什么最想要?” 苏彩儿正色道:“我说的是真的,表姐可是我们日昌隆最大的神算会计,她一直要得到一本书,是叫《算经》吧表姐?” 沈瓶儿点点头叹道:“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不想也罢!” 沈瓶儿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沈括沈存中,这个刘启是知道的,沈括不但是个天文学家还是个数学家,中国古代的数学九章、隙积术、增乘开方法、开方作法本源图、九归捷法、天元术等数学着作他都用详细的研究,并且自创会圆术改进隙积术这些学术都比欧洲早了四五百年的历史。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保一方 甚至大数学家杨辉也是在沈括隙积术的基础上才提出了“垛积术”,杨辉在总结沈括数学论着的同时组合数学中高阶纵横图的构成规律,提出的高数基本理论。但真正得到他数学方面真传的却是他的女儿沈瓶儿, “《算经》是个什么东西?”刘启心里直嘀咕,不过听说沈瓶儿才是日昌隆最大的神算会计,这一点刘启不免有些心动,自己想要开始金融资本运作的计划,可能唯独缺的就是会计,现在有没有电脑,海量计算数据势必会影响整个计划的运行。 想到这里,刘启又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了,怎么最近自己有点走火入魔了,总是先想着给自己的计划先找一些人才,现在竟然算计到沈瓶儿身上了,难道作为一个商人,真的会“重利轻别离”吗?难道为了赚钱真的就不顾儿女私情吗?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自己除了一次夭折的初恋之外,对感情根本没有经验,现在事情这么多,也顾不上考虑这些,不过自己曾在叛乱最危难的时候发过誓,不会辜负沈瓶儿的,他相信自己不会违背诺言。 分别的时候说来就来,刘启告别苏彩儿沈瓶儿。还有来送行的顾守贞等人,终于还是踏上了征途,日昌隆的岁贡直接装了二十几条船,在水面上绵延很长的距离,仍然是走老路,先到江宁,然后汇合另一半货物,在直接北上。 一路无话,这一日船队到达江宁,杨祈中带领虎卫营先上岸警戒,这一批厢军神弩兵转化的虎卫,也是领到了自己的装备,虎头胸甲和制式佩刀,还有就是改进型的黑神弩,鉴于火药已经发明,而自己的弹子弩只作为过渡产品,刘启并没有大范围制造和装备,所以虎卫们仍然使用黑神弩。 刘启站在江宁码头,看着滚滚的长江水,背后是巍峨的六朝古都,以后的南京城,现在叫江宁府。远远的看去钟山风景区,掩盖在一阵薄雾当中,繁华的建康古都让人有梦幻的感觉。 日昌隆早就将另一半货物准备好了,它们有自己的船队,整个长江流域之内,日昌隆的船队都可以运送货物西达荆州蜀地,东至长江口,并能沿海向北向南运送货物,但他们的船多是江船和沙船,完全需要依靠风力和人力,速度不快运力有限。 宋代的内河运输已经初具规模,各种船只形式也很多,尤其是运河流域之内,平底的驳船上下运输非常繁忙,基本已经有了漕运的雏形,但这属于官府管理,运力受船只本身的作用和官府的不作为和贪污受贿,始终还未形成特殊的规模。 相比之下宋朝的海运则非常发达,各种私人建造的海船用料充足,样式巨大,已经有了远洋运输的能力,甚至有文献记载,北宋之时的海船就已经航行到了绿衣大食,也就是埃及的法蒂玛王朝,朝廷只在泉州和明州也就是宁波设立了两个市舶司,管理上还属于粗放型,这也是刘启看中这点的原因。 “看来这次从辽国回来,一定要开始海船港口和码头的建设速度,远洋贸易的利益才是巨大的!”正想着,突然听到远处有人喊他。 刘启回头一看,之间一队番军开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韩世忠,现在的白衣小将可不比当初了,因战功升任承节郎,作为王禀的副将,如今可谓意气风发,骑着马走在最前头。 韩世忠下马与刘启见礼,刘启很奇怪,不知道为何韩世忠会在此地,于是向他询问。 “韩将军为何会在此地?” “韩某有幸,终于等到刘大人了,朝廷公文,让王统制派兵护送岁贡,小弟正是或送人选,我已经在此等了两天了” 刘启道:“难道韩将军不随大军班师吗?” 韩世忠道:“童大人的兵马已经班师,但兵员众多,一部分从陆路向北,一部分严运河坐船北上,小弟身领要务要护送岁贡,特此在这里等了两日” 朝廷既然做次安排,刘启也没话说,本来他也担心岁贡出了两淮路,以后就是京东西路的河北地界,那里盗匪猖獗,杨祈中的五百虎卫就是为了确保万一的,现在有韩世忠沿运河在陆路护送,后面一路上官军也会护送,安全上要有保障多了。 “既如此就有劳韩将军了!” “刘大人客气了,能与你同行,良臣正是求之不得的”韩世忠躬身道。 “什么大不大人的,我的这个押运使是虚衔,不比老弟一刀一枪自己博出来的功名,这些虚套跟我就不用讲了,以后我们兄弟相称就是” 韩世忠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 次日一早,船队继续前进,这次的船队更长,逶迤拖拽数里长,沿着运河北上,两侧是韩世忠的兵马护送,船上是护卫押送,刘启也没什么事情,索性把韩世忠叫道船上,一起喝酒聊天。 韩世忠却与十七岁的杨祈中一见如故,知他是杨震之子,小小年纪也是经过战阵,立有战功,两人一见如故,韩世忠当时也还不到二十岁,两人都是历史上的名将,惺惺相惜之下,不禁让刘启做公证,在船上拜了把子结为异性兄弟。 二人都曾饱读兵书,谈起排兵布阵,兵书战法,简直是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把刘启却是闷坏了!他根本听不大懂,也不感兴趣,唯有苦笑喝酒,听二人高谈阔论。 这一日船行镇江,对面就是京口,岁贡船突然被堵,岁贡船都插有朝廷符节的黄旗,敢在航道上堵截的都会被治罪,这一段治安良好,马上就到京口码头,竟然有人堵船,杨祈中不禁大怒。 他立刻前去查看,不久之后回来向刘启禀报,原来并不是有人堵船,而是童贯班师的大军官船,在运河上胡乱停放,致使码头拥堵,并蔓延到了河道之上。 童贯的大军班师不是在月初就走了吗?怎么才到这里?原来这一路上沿途各州府县,童贯吃拿卡要,索取贿赂,每一地都要停留很久,他带着个级军官沿途游玩,各地乡绅官员都会拍拍马屁,送点礼物,底下大军也跟着占便宜,以至于快一个月了,才走到这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官船 即使童贯的官船,刘启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好等待慢慢的在靠岸吧,等到河道畅通了再走,借此机会,刘启叫上杨祈中和韩世忠,上岸来正好透透气,散散心。 京口已处于扬州地界,因为是运河货运的大码头,现在也很繁华,三人上了岸,沿着街道走走看看,顺便也买些东西,只见大街上三三两两的都是禁军的官兵,这些兵勾肩搭背的,衣襟敞开,一个个醉醺醺的,也没人管。 当地百姓被祸害了几日,现在都没人上街了,市面上除了禁军的士兵就是士兵,很多做小买卖的都不敢开门,只有一些乡农,挑着青菜和瓜果柴草进城,但往往被满街的官兵给吓跑了。 三人更是郁闷,正要回去,这是从大街上行来一群军官,吵吵嚷嚷的走来,远远看见韩世忠,似乎认识他,于是大声叫喊。 韩世忠对刘启道:“碰到了军中的同僚,过去攀谈几句” 刘启道:“无妨,你只管前去就行” 韩世忠与那些军官似乎还很熟悉,彼此很是亲热,很快就回来道:“都是军中好友,他们正要去望江楼饮酒,要我等共去。” 刘启一想,既是韩世忠的同僚好友,不好驳了人家面子,于是点头道:“好啊,反正无事,我们一同去,替我谢谢你的同事……” 刘扬二人跟随韩世忠以及他的一众同僚好友一同上了望江楼。 众军官上得楼来,大呼上酒,上菜,均道:“上官放我们五天假,趁此机会一定要好好放松乐呵乐呵!” 有人道:“都是大男人喝酒有点乏味,这里好像有教坊的姑娘,不如叫上一些人来,陪同如何?” 众人一致赞成,欢呼叫好,于是酒楼的老板代劳,到教坊内召来了几名歌妓,一起陪同众军官喝酒。 刘启由韩世忠介绍给众位军官后,大家倒也热情,只不过刘启不愿透露自己的官职,省的众人有等级观念,不敢放开喝酒,倒是杨祈中不在乎,众人都认识这位小将,加上是杨震之子,战场上还有些威名,大家在妓女的丝管歌喉当中,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席间众人说起此次官军平叛,哪次哪次战斗,谁谁立功,互相吹捧,对韩世忠更是推崇备至,因为是他抓的方腊,韩世忠只是微笑不语,并不愿居功,言谈当中很是客气,只是说多亏友军相助,自己的功劳不算什么。 陪酒的妓女中有一女子,一直在听大家的谈论,面色很冷,一点笑容也没有,单此女容貌秀丽,端庄有容,脸上没有半分风尘之色,这引起了韩世忠和刘启的注意。 坐在她身旁的一名莽撞的小军官嫌她面冷,有些不高兴了,于是让她开口唱个小曲助兴,众人轰然叫好,但此女却道:“小女子自幼学武,不会什么小曲,如果军爷喜欢,自己可以为大家舞剑” 这个提议倒是很新颖,众人颇感兴趣,于是便让她舞剑来看。此女道:“不知哪位军爷可以借长剑一柄与她?” 韩世忠一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闻听她要借佩剑,于是沧浪一声将佩剑拔出,抛与此女,那女子接过长剑,向韩世忠万福行礼,然后持剑又向众人一拜之后,向上一提气,一朵剑花就从她持剑的右肩滚出。 之间中堂之上衣襟飘飘,剑光滚滚,这女子的剑舞的真是好看,她这种舞法根本不是武技,那是一种武术舞蹈的表演,但没有在上面侵注功夫的话,显然不会耍的这么好看,所以她声称自己自幼学武,当人不是假话了。 一场剑舞忽悠结束了,“啪啪……!”刘启拍的巴掌都疼了,高声叫好,他这样的表现实际很外行,真正懂行的,一个个全都呆了!半响之后众人才缓过神来,震天的喝彩之声响彻大堂。 突然,韩世忠生意颤抖的问道:“你是何人?敢问梁炳初梁老都头是你什么人?” 那女子闻听突然潸然泪下,想韩世忠盈盈拜倒道:“军爷所问正是家父,小女子红玉!” 刘启暗道:“啊!梁红玉,我的妈呀!”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彪女的话,刘启知道梁红玉绝对算一个,啥叫赤膊上阵,啥叫擂鼓战金山?你体会过一个温婉的女子如此彪悍吗? 韩世忠知道梁红玉的父亲就是梁赞梁炳初,乃是王渊手下步军都头,在与方腊作战时,因贻误战机,和其子,也就是梁红玉的兄长一起被王渊下令斩首了,可能就是这次时间造成了梁家的变故。 父兄被杀,家破人亡,只因是作战不利获罪,梁家被抄,梁红玉沦落到了教坊司,竟然被充作营妓,真是天道不公,造化弄人,韩世忠忍不住唏嘘感叹,再也无心饮酒,神情落落寡欢,眼神看向梁红玉时,也是比较复杂。 刘启却不知道这些,他见韩世忠总是盯着梁红玉看,当众人挥退众妓女时,以为梁红玉的离去而郁郁不欢,于是记在心里,暗中叫来顾小六吩咐了几句。 众人一场酒喝到天黑方散,刘启和杨祈中韩世忠回到了船上歇息,韩世忠没有喝多少酒,但心内烦闷,醉意很深!回到舱室后就和衣睡下了,睡到半夜时,他感觉口渴,起身喝水,突然发觉舱室之内多出一人,那人削肩蛮腰是一名女子,忍不住一惊! “军爷睡醒了?可要喝水?”那女子轻声问道。 “梁……红玉……!”韩世忠大惊失色。 …… 第三日清晨,码头通畅,船队继续,韩世忠始终与梁红玉呆在一起,两人似乎很谈得来,相处十分融洽哦,刘启只是微笑不语,促成一桩美事的感觉真不错,他却不知道,韩世忠在家乡已经成婚,娘子白氏,直到几年后,白氏病逝后,韩世忠与梁红玉才正式成婚,但梁红玉仍然不是正妻。 船队经过扬州,后继续北上,不日抵达徐州,过徐州之后,运河转而向东进入山东境界,这里是两淮东路,徐州现在作为刘启最大的工业基地,自然多停留了几日,他主要还是关心“黄金大门”的进展情况,所以他先扑了一趟焦岗湖。 事情比他想的顺利多了,安道全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已经成功的运出了十五座“铜门”,这些“铜门因为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万六千斤 有大概八千公斤重,按照当时的算法那就是一万六千斤,说是万斤巨闸根本不为过。 安道全多年的夙愿一了,忍不住有点得意,听说明教多宝观已经被官军毁掉,心中也自松了一口气,但听说庞万春逃脱,忍不住又把眉头皱上了,他提醒刘启道:“明月山庄多宝观一直勾结辽国国师巴纳铁掬,庞万春定然会逃亡辽国,你此次前往辽国一定要小心。“ 刘启点头应承,心说辽国之行事还真多啊,除了答应过丁建鹏,要帮他搞到三本经书,还要解决庞万春的事情,看来辽国之行注定不能一帆风顺的快速完成了。 事到如今再去想这些也没有意思了,现在箭在弦上想不发也不可能了。徐州的事情基本上完结了,黄金的事情交予安道全处理,他自然会安排妥当,太平铁厂的生产也很稳定,介之聪似乎很喜欢呆在徐州,日昌隆的二掌柜,、现在倒成了刘启的职业经理人了。 该上路了,货物检查完毕之后,刘启一行又在上路,这次向东进入山东,运河河道变窄,船队在经过青州地域时,会上岸车行,山东地区自古响马横行,韩世忠的押运任务无疑变得沉重起来。 运河在这一段属于古河道了,正是隋朝炀帝时开挖的从洛阳经山东临清至河北涿郡长约1000公里的“永济渠”;而不是洛阳到江苏清江的“通济渠”。 “通济渠”属于古运河的一部分,原是春秋之时的吴国国主,吴王夫差下令开凿的““邗沟”。北宋元丰二年,为解决汴河(通济渠)引黄河水所引起的淤积问题,进行了清汴工程,开渠50里,直接引伊洛水入汴河,不再与黄河相连。 运河走到永济渠必然进入山东,临清一带现属于青州管辖,而这一段则必须要上岸了,为什么?运河里没水了,水线很低,整个两淮路和京东路春旱,直接影响到运河水位,好在这里已经离洛阳不远了,上岸走反而会更快一些。 青州知府早早的就给岁贡船队安排了车马和民夫,车架很是结实可是这个牲口就有点意思了,刘启远远看去以为是一群马匹,走进了一看才知道不是,大宋缺马在中原地区尤为严重,青州给安排的牲口都是当地产的大黑骡和青驴。 聊胜于无吧,这些驴子和骡子好在也比较健壮,拉起货物来行走的速度也不会太慢,刘启也不太着急,按照路程的安排,岁贡会在七月下旬抵达边境一线,八月初运抵辽国上京,九月初是辽国秋闱的时间,这个时间只要不错过,就不会有问题。 青州知府是一个面容瘦削的中年人,颌下黑须至胸,双目炯炯有神,一身官服显得很旧,但洗的很是干净,他和刘启见面之后,互相通报了姓名,刘启不禁肃然起敬。 “此人竟是张叔夜!” 张叔夜,字嵇仲,北宋广丰人。早年间喜好军武,初入仕任兰州(今甘肃兰州)录事参军,因为破羌有功升任右司员外郎,徽宗年间赐进士出身,正是此人招抚了宋江的农民起义军,乃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北宋徽宗年间,有两大患,其中之一就是宋江的起义军,这伙人实际上就是惯匪,丛横十郡,所向无敌,抢了财务无数,但却被张叔夜破之,他是坚持使用招抚的朝廷官员,而方腊的东南起义,因为祸害太大,朝廷招抚被拒,所以才剿灭为主。 刘启的心里却不是太舒服,见到了张叔夜就说明正史之中的梁山宋江却为真实,哪自己推崇的《水浒》小说的故事显然就是虚构的,浪漫的破灭确实是一件令人郁闷的事情,其实这根本不关张叔夜的事情,刘启对此人还是非常的尊敬的。 “刘大人先行一步,此去辽国,耽搁不了多少时日,没准我们还会在辽国见面”张叔夜对刘启说道。 刘启奇道:“这是为何?” 张叔夜呵呵笑着为刘启解释,原来辽国的皇帝在秋闱之后,要纳西宫的平妃,这是大事,辽国自然是大肆操办,而作为大宋必须要遣使恭贺,而张叔夜就是使者之一,一是他曾经出使过辽国,二是目前朝廷内部有人专门点名。 “那如此,刘某就在辽国上京恭迎张大人了!”刘启客气道。 张叔夜并未送出多远,他为官勤勉,不敢耽误正事,但在自己的地界上,岁贡的安全还是要保障的,于是派出属下和一千名民夫和赶车之人,岁贡形成车队之后又自上路了。 这一路还算安全,不几日到达洛阳,车队休整了几日,韩世忠率领的押运官兵也算完成了任务,他必须要会京城复命,接下来则是由京东西路的官府负责这一段路途的押安全,韩世忠向刘启告别,带着梁红玉离去。 二人已经非常的热切了,韩世忠自始至终都没问过刘启,梁红玉到底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船舱之内,这个人情他只是暗暗记下了,刘启也不点破,与杨祈中笑着送他们离去。 京西路转运使派了一千名禁军,跟同押运,同时朝廷派人送来了签押文书,关防文书,这些都是过边境时的文件,现在每一辆车上都插着一支旗子,上书:“辽国用娟”反正没有“岁贡”这样的字眼了。 车队继续出发,现在这支队伍更长,绵延了一公里还远,除了人员车辆之外,还有很多辎重,粮食草料,这一日车行至河北永兴军地界,天色一晚,车队扎营休息,大家都忙着搭帐篷,烧水做饭。 虎卫营则在杨祈中的带领下,负责警戒,官军这次派来护送的军官是一名瘦小的汉子,是一名步兵统领,姓李叫李尔道,这家伙还带着两名步兵都头,他早早就已经安排手下给自己搭了帐篷,也没安排放哨的人员就钻进帐篷不知道干啥了。 倒是张叔夜的属下和那些民夫很是辛劳,货物被卸下后,还要将车围了起来,并提醒刘启四周安排放哨警戒之人,毕竟是在野外宿营,安全一定需要保障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没经验 刘启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经验,于是派顾小六去找李尔道,询问安全防范的布置情况,那李尔道说道:“这里向北四十里是安平镇,那里有沧州大营驻防的五千官军,所以说安全上不用担心。” 刘启只得听他的,但那个张叔夜派来的手下仍然不以为然,声称还是小心为妙,刘启也觉得留个心眼为好,于是叫来杨祈中,吩咐他放置一些暗哨,虎卫们轮流守夜,杨祈中领命而去。 可是事情仍然还是出了,睡到半夜,李尔道慌忙来报,有强盗来袭,黑夜之中人数不明,但火把灯笼连绵一大片,估计强盗人数不少于几千人!刘启怒斥道:“你不说这里很安全吗?这些强盗是从哪里来的?” 李尔道诺诺不知如何回答好,忙向手下打眼色,他下面的都头上前答道,“这伙强盗可能是一路尾随我们而来,安平镇附近四十里真的没有什么盗匪,” 刘启道:“吩咐手下兵士严守营寨不得慌乱,将弓箭全部上弦,注意敌人偷袭,守住营内火堆”然后等待虎卫营的报告。 不一会杨祈中受到虎卫暗哨的消息来报,“强盗大概有两五百多人,很多人竟然骑着马,好像素质挺高,黑夜之中也不敢妄动,只是将车队的营地团团围了起来。” 听到强盗有两千多人时,李尔道吓的脸立刻白了,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张叔夜手下上前道:“不如听小人的计策,可保岁贡无虞!” 刘启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答道:“小人宋江,那青州张大人手下经略提辖!” “……你是宋江?” “正是!”巨石带着凛冽的劲风,从头顶轰然落下,威压的气势逼人,刘启和顾小六一提缰绳,打马向前就跑,“轰”然的巨响声后,两人堪堪躲过这颗巨石,哪知道前面的头顶之上再次落下巨石! 这颗巨石正好碰到了峭壁上另一块石头上,轰然而落,碎成了大小不等的石块打落,满天的碎石飞溅! “啊!”的一声惨叫,顾小六没留神已经被碎石打中,石块掉在地上又被弹起,刘启的坐下的马匹也以惊了!不住的倒退,嘶鸣不已,刘启赶紧下马去救助顾小六,这才发现,顾小六早已下马,左手捂着右肩,那里有血迹渗出。 “你怎么样?”刘启问道。 顾小六摇了摇头,脸色发白,刘启拉起他躲在峭壁的石块后面,透过尘土弥漫的空气打量四周的形式,对方现然并未准备两块石头,“砰砰!”巨响之下,他们又推下了第三块巨石,正好是在道路的两端前后一堵,将刘启堵在中间。 刘启他们的两匹坐骑,已经被四飞的石块打死了,伏在地上一动不动,马匹身上还有些干粮水袋等物,刘启他们的武器也在上面。 对方将道路堵死之后就没有了动静,刘启知道对方肯定在酝酿着下一步行动,这个时机是最好的,如果要突围,则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他示意顾小六不要动,他起身悄悄的去到马匹旁边,将武器和干粮水袋拿在了手里,然后观察了一下地形。 峭壁的顶端并不太高,大概最矮的地方大概有五十米左右,那里正好有一处横生的石头,就是刚才撞碎下落大石的石块,刘启目测了一下距离,感觉差不多。 他将干粮水袋交给顾小六,除了佩刀之外,弓弩和弹子枪都可以折叠,随身藏好,然后背起顾小六,运起行云遁天决的心法,飞身一跃,就登上了那块凸出的石块,双手使劲,五指慢慢陷入石头,石粉簌簌而下,靠此动作,刘启慢慢的接近了峭壁顶端。 这个时候已经能够听到上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了,刘启伏了一会,但浑身骨头钻心的疼痛,是他已经没了继续潜伏的耐心,于是把心一横,猛的窜出…… 峭壁顶上其实没有多少人,他们只是负责在此埋伏的一部分人马,而这次埋伏的人马有好几拨,刚才推下大石堵死了道路,然后派人前去报信,肯定猜不到刘启他们会这么快的就爬了上来。 几个人正在闲聊,猛的看到从峭壁的边缘窜来一个人,那人浑身是灰土,衣服也撕破了,背后扶着一人还有血迹,那人上来之后,喘了几口气,将背上的受伤之人放了下来,然后皱着一对淡红色的眉毛冷冷的盯着几个目瞪口呆的人! 那几人仿佛遇上什么鬼怪一般,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得说不出话来,心说:“大石头打不死也就罢了,这么高的峭壁都能爬上来,这还是人吗?” 刘启现在真是很狼狈,浑身的骨头要裂开似地疼痛,他将顾小六放在地上,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缓缓地将弹子弩装上铅弹,想了想又收起了弹子弩,而将佩刀抽了出来,他想见血了! 也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刘启以最快的动作扑了过去,他将佩刀举到了与肩膀位置平齐的位置,身影来回移动,血花飞溅之中,仅依靠拖着的佩刀就划断了几个人的喉管,甚至身上都没有沾到血迹。 顾小六在一旁看的是目眩神迷,心驰神往,心说:“都说刘总不太像人,这动作快的,这简直是就是鬼吗!不……不对应该是神才对……” 刘启可没时间再耽误下去,扶起顾小六,就从一侧的山坡上下了峭壁,一路奔跑,山坡的拐角处,一株老树旁拴着几匹马,想来就是刚才被杀死的那几个人的坐骑,刘启也不客气,他知道很快追兵还会再来,扶起顾小六骑上马就走。 一人两匹马,顾小六受伤,刘启抽出手来拉着两外两匹马,也不向东行了,看了看方向,转而向北而去,奔行了半日之后,这才下马给顾小六治疗裹伤,好在只是擦伤,并没有伤着骨头,也算万幸。 二人耽搁了半日,后面的追兵又跟了上来,刘启不敢耽搁,看来只好继续向北而行,期望在边境上,可以甩掉追兵,于是和顾小六晓行夜宿,打马一路向北。 但他忘了对方本来就是北地汉人,道路和地理都比他熟悉,结果在还没到边境的时候,就有被堵上了,对方远远地箭如雨下,刘启他们打马狂奔,在跑死了一匹马之后才又将敌人甩掉,顾小六倒霉催的,屁股上又中一箭。 刘启为了甩掉追兵尽捡那些荒无人烟的小道走,尽量避免大路,这样一直向北走了十几天,日子好像已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岁贡 到了八月间,想来岁贡已经由边境上守军护卫进了辽国了,天气也不那么热了,向来自己可能也已到了辽国,这一路上向北就没有停歇过。 干粮早已经吃完,这一路上靠着打些野味摘些水果充饥,刘启想看来追兵基本上已经被甩掉了,应该找一处市镇,好好吃一顿饭,洗洗澡换件衣服,同时也打听一下,自己到底是到了哪里了。 这一日二人从密林之中趋马找路,他和顾小六已经断粮了,走了片刻,密林绵延不知尽头,二人已经迷路了,只得下马牵马而行,目光搜寻四周,看看有什么山鸡野兔,野果山菌的好果腹,但却是梭巡半日,踪影不见。 又走了半日,刘启走不动,二人找了一处空地坐下休息,顾小六突然道:“这里有火堆,好像曾有人迹在此宿营”伸手摸了摸道:“还有余温,应该走了不久” 刘启眉头紧锁,心道:“是不是追兵啊!这里人迹罕至,要不是迷路,自己早都不在这个密林里晃了!” 顾小六继续用树枝扒拉,一边说:“还有骨头,看来他们打到了也为在此烧着吃了……” 刘启道:“你别说了,我都饿了!” 顾小六苦笑一下,抬起头来,突然他脸上的肌肉都挤到了一起,张嘴结舌的,指着刘启的身后,嘴里“啊,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个字:“熊——!” 刘启也已发现了不对,他脖子后面突然感到有动物喷出的腥气,“那头熊!”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了,刘启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是一动也不敢稍动,听闻狗熊站在人的身后,你只要一回头就会挨一熊掌,到时候半张脸都会被打没! 刘启的猛的醒悟过来,自己是坐在地上的,身后的熊肯定也没有站起来,只是把头伸过来闻他而已,他脑子转的快,意识到这点之后,猛的向前一个滚翻,脱离了那只熊的脑袋,猛的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起来,那只熊也站了起来,“嗷!”的一嗓子,这只熊可不得了,站起来身来足有两米多高,那是一只成年的大黑熊,他是被顾小六翻出的那些烤肉的骨头的味道给引到这里来的。 一人一熊就这样对峙着,而顾小六则躲到了刘启身后,刘启卷了卷袖子,想了想,“自己双手拥有神功,这只黑熊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搞死它,我们吃顿烤熊肉也不错”心里开始的那点害怕便不见了。 他展开身法想黑熊扑了上去,那只黑熊显然被激怒了,从来都是别人怕它,现在还有人主动来攻自己的,他这么大的黑熊连老虎豹子都会退避三舍的,黑熊的自尊心严重的受伤了,接下来它要让轻视它的对手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但这场争斗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黑熊的动作在刘启眼里简直是太慢了,虽然是吼声震天,双掌翻飞,却一下也没碰到刘启,刘启原想直接将黑熊的心脏掏出来捏碎算了,但他有可惜这张不错的熊皮,以至于刘启围着黑熊一直在薅熊毛,一股一股的黑毛满天飘。 黑熊抓又抓不着,咬又咬不到,不禁惊怒交集,这时候顾小六看得有趣,拿起弓弩朝着黑熊射了一箭,这一箭正好射瞎了黑熊的一只熊眼,这下这只黑熊可是暴怒了,直接抛下刘启朝顾小六扑了上来。 “妈呀!”顾小六吓得大叫,屁滚尿流的逃开了。 刘启道:“小六你不懂,射熊不能射它的眼睛,你看到它胸口的那道白色的月牙了吗?这里是它心脏所在,往这里射一箭,他就没命了!” 顾小六叫道:“算了吧,我可不敢,刘总你还是把它杀了吧!” 刘启笑道:“好吧,你准备树枝干柴,一会我们烤熊肉吃,不过你还要扒熊皮啊!这个可值钱了,噢,对了还有熊胆,都是好东西!” 说完他跳了起来,闪身来到了黑熊的身后,在它的身后重重的敲了一圈,那黑熊转身捞了一抓,没捞到,似乎是累了,竟然缩成一团,呲牙咧嘴的不在进攻了,插着弩箭的熊眼滴滴答答的淌血。 刘启用飞快的速度飞身跃起,一把将弩箭从熊眼中拔了出来,剧痛使得黑熊大吼着立了起来,趁此机会,刘启将弩箭顺势插进黑熊的心脏,深没之箭羽,那黑熊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翻身栽倒在地,翻滚了片刻之后,终于死了。 这一顿当然就是吃烤熊肉了,这个味道可是真不错,顾小六可累的半死,他将死熊拖到山石溪水的地方又是扒皮又是割肉,还有就是那个熊胆,刘启反复交代那可是宝物,顾小六小心翼翼的拿给刘启问他:“到底是啥宝物?” “呵呵!”刘启笑着说:“能卖钱的宝物!” 二人吃饱熊肉正在休息,此时旁边的树林突然又噗刺刺,哗啦啦的响,二人立刻坐了起来:“难道还有野兽过来?”明和顾小六正在休息,毕竟刚杀了一只大黑熊,体力还是需要休息的,此时旁边的树林中又传来声响,“难道又有野兽出没不成?” 刘启和顾小六全神戒备起来,此时从树林之中钻出了几个人,全是兽皮帽子兽皮裙的猎人打扮,手里拿着弓箭猎叉,出来之后,几人上下打量刘启二人。当看到地上的熊皮和熊肉时,不仅勃然变色。 猎人中一位中年壮汉走出来冲刘启二人道:“阿虎儿,磕磕齐耳?” 刘启茫然不解,根本听不懂对方说什么。 那壮汉看到刘启脸上迷惑的神情,又张嘴道:“你们是汉人?不是契丹人?” 刘启点头道:“没错,你么是什么人?” 那人道:“我们都是此地的猎户,不过我们都是北地的汉人,这里已经是辽国的腹地,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刘启告诉对方:“自己和手下,遇到了强盗,于是被迫逃命,荒山野岭的也找不到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现在地处什么地方?” 那人告诉刘启,这里已经是契丹最大的部落乌槐部的领地,靠近乌槐岭,也已经是兴安丘陵的原始森林了!“他的话让刘启大吃一惊,“兴安丘陵不就是兴安岭吗?自己怎么跑了这么远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契丹草原 那人像刘启通报了姓名,说自己姓徐,叫徐立卓,是流落到乌槐部的北地汉人,由于世代打猎,技术很好,在部落里被当做“猎师”而刘启幸亏遇到了他,否则这里的人没有人懂得汉话,到时候肯定误会。 后面一个青年向徐立卓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徐立卓对刘启道:“他们问你,这只大熊是不是你打死的?”刘启点点头,徐立卓回头向几个猎人说了几句,那些人发出惊呼之声,看向刘启的眼光充满了敬畏之色。 徐立卓拱手道:“不知道你是如何打死这只大熊的?我们追踪它的行踪很长时间了,它是祸害部落马群的罪魁祸首!” 刘启笑道:“小意思,你看……”说完伸手向旁边的一块石头抓去,簌簌声响之下,那石块立刻碎成了几块。徐立卓大惊失色道:“先生好手段!”身后的那几名猎户也是惊叹不已,眼中敬畏之色更甚。 刘启道:“我也是不小心打死了它,既然这只熊对你们很重要,不如我将熊皮熊肉送给你们吧!” 猎人非常高兴,在一起叽里咕噜的说话,夹杂着欢呼之声,并将帽子摘下来向天上抛,只见他们都是青虚虚的头皮,只在脑袋两侧留有发髻,有的编成辫子垂下,的确是髡发留辫!想起自己当初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是被人污蔑是髡发留辫的辽人,现在终于见到了真正的辽人了,刘启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众猎户向刘启躬身行礼,将熊头和熊皮抬了起来,并将熊肉也收拾起来,对刘启格外敬重,这是他们的传统,那就是敬重强者! 徐立卓邀请刘启前往他们的部落,刘启一想也好,自己的给养全无,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洗澡了,正好休息一下,他向徐立卓问起,部落离辽国的上京有多远,既然来到了这里,索性直接到上京一趟,说不定岁贡已经运到了辽国,或者找到刘仲恭也行。 徐立卓道:“从这里到上京需要向西北方向走,骑马的话最少要走十天,带时候看看能不能让头领安排派人送你过去。” 刘启心道:“这样也好”于是点头同意了! 大家兴高采烈的抬着熊皮和熊头,朝乌槐部的部落走去,一边走,刘启一边向徐立卓打听一下周边的风土人情,特别是这里离长白山多远,那里是不是产老人参,如果搞点老人参的话,这个也可以发大财。 徐立卓显然对地理上的事情不太了解,但闲谈之中,刘启了解到,乌槐部可以算是辽国八个部落中最大的部落了,而他们所在的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部落,只要靠渔猎为生,乌槐部的大部落现在都已经依靠北地汉人定居下来采取农业为生了,还有一部分则在山脚下养马,基本上是辽国战马的主要供应者。 乌槐部的老首领叫刘毕壤,倒也没什么争强好胜之心,因为上一任辽帝迎娶了部落的公主,所以整个部落都被赐姓为刘,乌槐部也是大辽国比较有实力的部落,是辽国国力鼎盛的保障。 可是这两年,北边五国部那里兴起了一个大金国,不断向下南侵,辽国跟他们打了好几仗,听说金国的势力已经快发展到乌槐岭了! 一路之上走走说说,不知不觉间,刘启在人家的带领下,已经走出了密林,出了原始森林,刘启这才感觉豁然开朗,老在树林子里面总感觉压抑,这片密林之外是一片草原,草场绵延起伏一直铺向远处的群山。 现在已经近秋了,草场之上灌木茂盛,各种不同颜色的花朵四处开放,小风一吹,滚滚的草浪排开,远处转出了放牧的羊群和马群,景色非常的优美! 转过了一个山坡之后,突然前面马蹄之声大作,尘土飞扬,呼喝之声不断传来,众猎人不明所以,赶紧伏倒在地,躲在山坡背后向前观看,刘启顾小六也随着众人趴在草丛之中,伸着脖子向前观看。 只见前面像是两队人马正在厮杀,一队人马穿着多为红色,且人数众多,另一队人马显然很少,但却悍勇非常,往往以一敌三敌二的拼斗而不落下风,众人都是骑在马上,婉转转圈的的争斗,马蹄乱踏,不时有死者掉下马来。 穿红衣服的人马人数众多,手上的兵器多为狼牙棒和钉头锤,而这一边的人马服装也很统一,都是灰衣甲士,手里使用长矛和弯刀,红衣人们眼看对方英勇,于是专门召来一群弓箭手,“嗖嗖!”的箭如雨下,射向灰衣甲士。 灰衣甲士纷纷中箭落马,有的持起圆盾抵挡,眼见死伤惨重,灰衣人中,有人呼哨一声,众人杀开一条血路,拔马便跑,红衣人嘴中欢呼,随后追赶,长刀大戈狼牙棒,个个神情剽悍,面露喜色,似乎马上就要将对方全歼了。 灰衣人且战且退,突然从中杀出一员女将,张弓搭箭,一箭一个将红衣人射落马下,掩护己方大队人马撤离,红衣人知她箭术厉害,不敢靠的得太近,但好像这名女将的身份很是特殊,灰衣人中,更多的是留下来与她共同战斗。 那名女将大急,回身大声斥责部下,但大伙就是不退,无奈之下,女将之的先退,众人这才尾随着退走,眼见着两队人马离刘启谈们藏身的山坡越来越近了,徐立卓道:“坏了!红衣人是女真人!那个人好像是粘格里!这个家伙杀了我们很多部落的契丹人!” 刘启先看哪个女真人粘格里,发现对方竟是一名秃头大汉,身材异常魁梧,上唇留着八字胡,斜披了一件红色的战衣,拎着一把大刀,左手还支着一个铁盾,他好像是这只队伍的领头者,眼见对方要全身而退了,脸上显出了怒容。 他大声地吩咐手下,红衣女真的队伍突然一分为二,正面的人马继续追击,另一只人马竟然快马向后包抄,刘启在山坡上看的大为佩服,“这小子还会用兵法啊!不容易”都说金国的女真人很野蛮,看来这群野蛮人当中还是有些聪明人的。 粘格里的战术很快得到了回报,灰衣人的队伍再次被围住了,并且这次女真人全都竖起了盾牌,契丹人的弓箭射不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姑娘 他们。包围圈越来越小,女真人大呼小叫,这正是他们要的贴身格斗的架势,两帮人顿时撞在了一起。 刘启看他们打仗根本没有章法,骑兵往来只是蛮斗,除了粘格里刚才用的包抄战术之外,他没见过对方在骑兵阵型和攻防层次上的设计,一味的蛮打蛮斗,但好像女真将士对骑马战斗更在行些,离得远的弓箭连射几箭,离得近了抽出兵器砍杀,这个过程操控马匹完全不用手,而是只靠双腿。 契丹人的长矛在对方靠近之时,被当做抛枪投了出去,然后就只能拔出弯刀对敌,双方碰撞在一起后,女真人的狼牙棒立刻显露出绝对的杀伤力,往往连人代马一起被砸落马下,狼牙棒的破甲效果极佳,借着马匹的冲力,契丹人的护身铁甲根本扛不住,不断有人落马。 这场战斗很快就要分出结果了,终于女真人几乎将契丹人快要杀光了,两名契丹勇士护卫者那名女将突围了出来,向着刘启他们藏身的山坡跑来,粘格里杀得浑身浴血,看到有人突围,两腿一夹战马就追了过来。 同时跟随他的还有几名女真战士,那几人哈哈大笑着远远跟随者,两名契丹勇士,为了让女将先跑,反身来战粘格里,被粘格里刷刷两刀砍下马来,拍马直追女将,就在这时候,突然“嗖嗖!”几只弓箭射向粘格里,刘启身旁的几名猎户突然神情激动的跳了起来,向着女真战士冲了过去。 远处几只利箭飞来将他们钉死在地上,顾小六哆哆嗦嗦的拉着刘启的后衣襟道:“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杀啊!”刘启不吭声,只是将黑神弩拿了出来,紧紧盯着前面的动向,心里也是一阵打鼓,身处这样的战场,莫名被杀的几率很大的! 女将的坐骑被从后而来的一箭给射倒了,她滚了下来,跌跌撞撞的向山坡跑来,身后的粘格里大声的说着什么,慢慢的逼近,脸上不断露出狞笑的表情,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乌光闪过,粘格里大叫一声翻身栽下马来。 那名女将惊魂未定,突见粘格里掉马,还没反应过来,她身后突然站起了一名面容瘦削的男子,手里拎着一个黑漆漆的兵器,显然是那东西将粘格里射下来的,刘启没去管她,他一把从旁边拎起来还在发抖的徐立卓。 “女真话你懂不懂?他刚才讲什么?”刘启问道。 “我懂,我懂,他说阿咪儿,别跑了,乖乖跟他回去做他的女人……” 这时候还剩下的几名猎户走过来将那名女将扶了起来,然后跪在地上向她行礼,看来这名契丹女子的身份不低,那名叫阿咪儿的女人已经恢复神情,正在好奇的打量刘启,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刘启道:“现在没空理你”他一指山坡下面的女真战士道:“还有危险没解决哪!”说完捡起粘格里的大刀一刀就斩下了粘格里的脑袋…… 刘启与阿咪开玩笑,是想和阿咪的关系走的近一些,他知道阿咪是乌槐部的公主,而乌槐部是契丹公认的养马专业户,刘启要想与辽国进行大规模马匹交易的,从内部结好乌槐部是商人的必然选择。 当然刘启觉得阿咪是一个给他有好感的女孩子也是原因,看着阿米气鼓鼓的样子,刘启也有点感到好笑,他弯腰捡起阿咪的弯刀将它还给阿咪。轻声说道:“你找我难道只是想试一试我是否真的能够杀熊吗?” 阿米露出小虎牙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了,大笨熊肯定是被你转来转去的给转晕了,所以才会被你杀掉!” 刘启笑道:“是啊,我转到大笨熊身后,朝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她就吓的不敢动弹了……” 阿咪嗔道:“好啊!你敢笑话人家是大笨熊!我……”举起弯刀,后又想想自己可能真还打不过刘启,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刘启叫道:“别走啊!你答应我教我契丹话的啊!” 阿米转身道:“想学契丹话,就跟着我走!”说吧转身就走。 刘启想想也蛮好玩的,于是就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山坡之上,阿米站在清风拂过的山坡顶上,远远地看着一轮明月不说话了!刘启走到她身后,刚想开口,但觉得现在这种氛围说话反而不好,于是也静静的陪着阿咪站着。 半响之后,阿咪才幽幽的叹道:“我想回家了!” 刘启奇道:“难道哲春族长不送你回去吗?” “族长说,兴安盟以西和乌槐岭以东已经全部被金国占领了,而且金国兵马凶猛已经攻占上京,我如果想回家的话,必须等,族长说要凑够一千勇士护送我” 阿米摇了摇头道:“可是我不能等……我必须马上回去才行” 刘启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族内有大事发生,我必须马上干回去才行” 刘启道:“这好办啊!我送你回去不就得了” “什么!”阿咪突然大声的问道。 “我说我送你回去就是了?” 阿米喜笑颜开道:“哈!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定然会帮我的” 刘启一脑门子黑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着了道了,阿咪虽然好像很单纯的样子,但竟然心机如次之重,她今天来找刘启的时候本就抱着让这位杀熊的好汉送自己回家的目的,但她却不说,最后却让刘启自己说出来。 刘启说这话时也不是一时冲动,他早抱着交好乌槐部的打算,刚才看到小姑娘想家的可怜样,不由得冲口而出要送她回家,是不是潜意识让他这样说,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你要教会我契丹话的,不能反悔!”刘启连忙再补充点要求。 “嘻嘻!刘大哥是好人,救了我的性命,还送我回家,我一定让阿爸好好地奖赏你!” 刘启道:“你为什么选我?难道我一个人比一千契丹勇士还要厉害吗?” 阿咪道:“不知道,不过作为女人在某些方面会有特殊的能力,我觉得你会带给我安全,也会送我回家的,虽然我也不太肯定,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刘启呵呵笑了起来,“还女人哪!我看你就像一个小姑娘!”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女战士 阿米怒道:“不许笑,我已经十八岁了!而且已经成为一名女战士了!成年的女战士就是女人!” 按照契丹人的算法,年龄少算一岁,也就是说,阿咪现在正好十九岁,花一般的年纪,大一的女生啊!刘启摇摇脑袋,摆脱掉自己的逝去不久的青春! “这么说你这个女战士很有本事吗?我见你箭射的很准,但用刀却很稀松,是不是没练过刀法呢?” “我的箭法是跟一名着名的射手师傅学习的,至于刀法吗,那是我大哥教我的,可惜大哥去世的早,我没有跟他学几年”阿咪似乎陷入了什么伤心事中,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着对刘启说:“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像一个人……!” “我像谁?不会是像你大哥吧?” “嘻嘻,你还一猜就中,就是像我大哥,我的哥哥是部落最出色的勇士,乌槐岭一带的草原上谁不知道我大哥达布叶的名字!你……你真的很像他……” 刘启问道:“那你哥哥是怎么去世的哪?” 阿咪道:“那是一场草原上的瘟疫……!”说起这个可能有触动了她的伤心事,刘启赶紧转换话题,“你说我像你大哥,是因为我长的像吗?” 阿咪道:“你长得跟瘦猴子似地,哪里像我大哥,不过你的眼神很像! 刘启:“……” 阿咪笑道:“开玩笑呢,不要生气啊!不如你做我哥哥好不好?” 刘启道:“不要!” 阿咪怒道:“为什么你知道如果有人这样拒绝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刘启道:“我才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没来由的多出一个妹妹来,是很吃亏的事情,还要照顾她,还要给她礼物,到时候她嫁人了,我还会很伤心,所以我才不要什么妹妹”说这话的时候,刘启止不住的想起自己小时候缠着妈妈要个妹妹的情景。 阿咪痴痴地盯着刘启回忆过去的那一抹眼中的柔情,嘴里喃喃道:“太像了……!”忍不住眼中滚下了热泪,突然向着刘启跑了几步,嘴里喊道:“哥哥……!”站在那里潸然泪下。 刘启知道一个女孩思念自己死去的兄长时,是最脆弱的时候,人都说一个女人一辈子会有三个情人:自己的父亲算一个,兄长算一个,老公算一个,没有兄弟的,会将自己的孩子算一个,这是一种原始而纯洁的感情,刘启自己也不不自禁的被感动了。 他向阿咪伸出了手臂,阿咪飞快的扑入自己的怀中,呜呜的哭了起来,刘启很无奈,轻轻地安慰着她,许久之后阿咪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刘启道:“好啦,看来我们注定的缘分,我就认你这个妹妹吧,不过没有礼物啊!” 阿咪破涕为笑道:“知道,你是一个穷哥哥!呵呵” 话虽那么说,但刘启还是送给阿咪了一件礼物,那就是他防身的折叠弹子弩,他将弹子弩上好铅弹,打到连发位置,瞄准百米开外的一株大树,一扣悬刀,“嗖嗖嗖!”三道乌光激射而出,打在树身之上,打的大树簌簌的乱颤。 阿咪吃惊的跑到树前,用弯刀费力的才将三颗弹丸挖了出来,那树上呈品字形露出三个黑洞,挖出来的弹丸已经变形了。 “哇!这就是你用来杀死那个女真人粘格里的武器吧?威力好惊人啊!这是送给我的吗?”把玩着那把弹子努,顿时有点爱不释手了! “射杀那个女真战士的弩弓比这个大,使用的是弩箭,我当时瞄的是他的额头,没想到却从左眼射了进去,唉!他也挺命苦,好死不死的追杀我妹妹”说着,刘启将装弹丸的皮袋递给阿咪,并教会她使用的方法。 阿迷赞成道:“就是,追杀你妹妹,就该杀死他,嘻嘻!” 弩和弓虽然都是射击型的武器,但使用方法确实不同,弓箭的使用基本上要使用抛射的技术,那就是要估算箭只在空中飞行的轨迹和提前量,除非你用强弓和硬弓,否则在力度上不可能和使用机械力的弩一样,而弩则是三点一线的射击方法,强大的机械力可以讲箭只飞速的发出去,完全可以像现代步枪一样射击。 “哈哈,好东西,谢谢哥哥!”阿咪乐不可支。 刘启笑了笑,对阿咪道:“不如跟我说说你的部落吧?” 两人坐在山坡的草堆之上,阿咪对刘启讲起了自己的部落,其实最早的契丹八个部落中悉万丹部、何大何部、伏弗郁部、羽陵部、日连部、匹絮部、黎部、吐六于部和羽具候,后来由于战乱和合并才形成了现在最终的契丹八部。 而乌槐部也算最古老的部落之一,他们一直以来都遵行着祖先的渔牧生活,辽国建立之后,特别是经过辽太宗耶律德光之后,吞并和大量的土地,并入了无数小国,辽国的国家结构和人民生活的模式也发生了变化。 皇帝对汉学非常的痴迷,这里面出了好几个这样的皇帝,上一个皇帝耶律洪基就是这样,在吞并了渤海国和得到了大量的北地汉人之后,辽国人渐渐的变成一个农牧结合的生存方式。 而乌槐部则一直不愿采用农耕的生产方式,但他们却有全辽国最大的马群,每年都为辽国上贡几十万匹良马,皇帝亲自赐部落首领为:“东郡牧事使司”的高官,并从部落里选娶了好几任皇后和皇妃,乌槐部于是就成了辽国皇室的国舅部了。 现任的部落首领,也就是阿咪的阿爸,叫做刘毕壤,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死于瘟疫,而小儿子还年纪尚小,这个也就是阿咪的弟弟,刘启于是知道了,自己不仅要认一个妹妹。还要带着一个弟弟。 刘启又问起那些女真人粘格里为什么要追杀她,阿咪道:“自己也不清楚。”这些金国的女真人非常贪婪,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霸占了牧马的草场,并且要求向他们进贡马匹,遭到了老首领刘毕壤的拒绝,女真人顾忌到乌槐部内有几万能征善战的勇士,没有采取行动,但彼此也结了仇,双方经常会有战斗发生,而契丹人则经常吃亏。 第一百二十九章 地理山川 两人聊了很久,渐渐地已经到了后半夜了,刘启终于说服阿咪回去休息,并且约定好了,第二天就去找梅古溪部的老首领哲春辞行,由刘启保护阿咪回家,阿咪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第二天一早,刘启如约来到哲春的大账,正好碰到阿咪也在,阿咪对他灿烂的一笑,也不说话,然后向老首领行礼,将两人的打算说了出来。 “那怎么行!不行的,太危险了!”老首领断然拒绝。梅古溪部的老首领哲春拒绝刘启他们的要求也是为了他们好,毕竟现在路上不安全,金国的势力很大,到处都是他们的兵马,还是等部落里外出游猎的勇士回来后,再派人送阿咪回去。 但阿咪归心似箭,执意如此,她觉得,如今既然金国兵马势大,一起个勇士和一个勇士的结果是一样的,人多的话目标大,可能更容易暴露目标,人少的话,动作灵活,很容易能够穿透对方的势力范围,所以阿咪坚持立刻动身回家。 族长哲春见说不服阿咪,只得认了,但他还是坚持多排些人手跟随保护,人家一番好意,再拒绝会伤人心的,于是刘启替阿咪答应了下来,于是哲春安排部落里最好的神箭手五十名其最快的快马,一起护送阿咪回家。 阿咪也就不再坚持了,虽然她还是想能够和刘启多一些独处的机会,其实在想独处也很难了,因为现在开始顾小六寸步不离的跟随者刘启,甚至他对阿咪还持一种戒备的心理,可能是觉得自己家的刘总!身边跟着的最少也应该是苏彩儿这样的大掌柜才对,像阿咪这样的蛮女资格不够! 顾小六道:“额!又要骑马?” 阿迷白了他一眼道:“不骑马骑什么?难道骑牛吗?跑过这一片草场还需要五天的时间哪!你打算怎么去?” 顾小六吐了下舌头:“乖乖我的妈呀!这么远啊!”然后缩到刘启身后不吭声了。 不光是顾小六,就连刘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远!但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遵守承诺,况且不到乌槐部就不能了解辽国现在真实的情况,所以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告诉顾小六收拾行装,他们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毕。 但部落里还有欢送的仪式,巫师跳舞什么的,无非是祈求神灵祝福阿咪一行平安,大家通宵达旦的喝酒、跳舞,知道第三天,刘启他们才正式上路,这次刘启临走时与徐立卓告别,两人惜惜依别。 刘启告诉徐立卓,马上可能就要有很长时间的战乱发生,如果这里不安全,可以辗转道南方宋朝,去徐州找他,哪里最少可以躲避战火。 徐立卓道:“刘大爷是做大事的人,我就不跟随添乱了,如果这里活不下去,一定去徐州找你”同时送给刘启一张羊皮,上面是一份辽国东部地区的地理山川图,上面描绘非常精细,草原和山川的道路标注的很明显,但年代似乎比较久远。 刘启不解,忙问这是什么?徐立卓答道:“这是他父亲留下来的一份地图,好像有几处金矿的标注,但自己在辽地寻找多年,也没发现,现在还不如将此图送与刘启,希望对他会有用处。 “嘶!”刘启倒抽了一口冷气,东北地区矿产资源丰富,更何况现在的辽国包含了很大一部分国土是后世俄罗斯的领土,徐立卓的父亲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描绘这样一幅图的,如果真是为了找金矿,那么以自己掌握的资源,占有这些金矿,那还不让自己富可敌国吗? “看来为了这些金矿,自己在辽国也要多做些名堂出来,他不能指望辽国的这些契丹人为他找矿,这些指挥打猎捕鱼的人,根本也不懂得什么是专业的矿产勘探,看来还是需要尽快和自己的人联系上为佳。 …… 告别了梅古溪部落的老少,告别了徐立卓。刘启带着阿咪,和五十名神射手踏上了回乌槐部落的行程,一路上众人尽量在草原的边上行走,一般都靠着原始森林和密林的边缘,不敢进入草原太深。 现在的草原基本上已经被金国占领,稍有不慎就会被金人发现,所以刘启他们走的小心翼翼。到了夜里则全部钻到树林里过夜,由于有五十名经验丰富的猎手轮流放哨,一般夜里都很安全,这样一直走到了乌槐岭的边缘。 虽然是一再的小心,但刘启他们还是两次撞到了金人的巡逻队伍,虽然对方人数不多,但战斗起来肯定会一口吃掉刘启的小队,于是刘启让五十名神射手采用了一种蒙古人的战法,那就是拖油瓶战术。 拖油瓶又叫坠尾战术,那就是让二十名弓手骑着马逃跑,一边逃跑一边用精准的弓箭射击敌人,敌人追击过来时,隐藏的另外三十名射手在一起发箭射击,配合之前的二十名弓手一同歼灭敌人。 敌人如果不追击,刘启则安排人员咬尾巴,绝不能让对方跑掉去叫大队人马过来,歼敌时的精准射击非常重要,这一块顾小六的黑神弩则立了大功,以至于阿咪都对他刮目相看,她不知道,这是顾小六在虎卫营艰苦训练的结果。 依靠着这样的战术,刘启一行五十多人,竟然歼灭了对方两三百人的巡逻队,这种战果让一帮猎人对刘启几乎有崇拜的冲动,连阿咪也是大为惊讶,没想到自己认的义兄,是这样的一个能力超绝的人,不禁有点洋洋得意,暗道自己有眼光。 一行人经过了四五天的艰苦行走,终于来到了乌槐部在峡谷地带的营地,这里的帐篷绵延数百里,沿着一条曲曲弯弯的小河散落着,峡谷冬暖夏凉,水源充足,水草丰美,营地之内很多建筑已经使用砖石来建,显然这里已经是一个定居的所在。 族长的大帐建在一处精心修建的石台之上,石台上竟然还有祭祀的庙宇,阿咪还没到大帐的时候就嘬嘴作哨,嘘嘘的吹了几声,一路上迎接她的人很快就报到了大帐里面,大帐之内迎出来很多契丹妇女,看到阿咪俱都惊喜! “公主!阿咪公主回来了,阿咪公主回来了!”众人惊喜的跑进帐篷互相通知,一个黑胡子的老者也迎了出来,一见 第一百三十章 慕色 阿咪,很是欢喜,虽然脸上还有忧色,但已经被喜色冲淡很多了。 “阿咪!你怎么才回来?”老者说道。 “赫木连叔叔,阿爸怎么样了?”阿咪急急的问到。 赫木连叔叔的脸色又黯淡下来,摇了摇头,对阿咪道:“老族长恐怕时日不多了,亏了你赶了回来,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阿咪娇呼一声:“阿爸——!”就奔进了大帐。 刘启等人未被传见,只能在外等候,他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里的地势,好在石台之上位置挺高,整个部落一目了然,穹式的羊毛帐篷密密麻麻的散落在这一片河谷之上,远处是一群群的白色的羊群,和褐色马群,牧人们正在回家,帐篷内都飘起了淡淡的炊烟,每家每户都烧好了奶茶,这种景色真是很漂亮,就像刘启在电视片里看到的内蒙古的草原一样。 顾小六拉了拉刘启的衣袖道:“刘总,我们今晚上住哪啊?” 刘启笑道:“天当被,地当床,这么一大块地方还没有你睡觉的地方吗?” 突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用汉语道:“你们是宋人吗?” 刘启扭头看去,发现身后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大概不到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羊皮袍子,脖子上挂着一块硕大的玉牌,非常的名贵。 刘启用契丹话说道:“谁说我们是宋人,我们是在宋地住了很久的辽人,小弟弟,你又是谁?” 他的契丹话发音还极不标准,这还是他在路上跟着阿咪学的,好在契丹话属于那种发音很简单的语言,并不难学,所以很短的时间内,刘启就掌握了一些,最少他能够听的懂了。 那男孩道:“是你救了姐姐吗?看来你是个好人了,我要替我姐姐感谢你,喏!这个送给你,这是我最好的玩具了!” 刘启道:“哦呵呵,谢谢你啊!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那竟然是四个羊嘎啦骨,用红颜色染了,颜色很是鲜亮,这种儿童玩具在东北地区很流行,相传还是满族人传过来的。 抬起头来,那个胖男孩已经跑了,只扔下一句话:“我叫阿古鲁!” 这时有卫士来请,说族长大人有请刘启刘大爷!刘启整了整衣冠,带着顾小六跟随卫士进了大帐。 大帐之内竟然有里外两层,里面的装饰富丽堂皇,用具器皿都是黄金打造,墙上和地上铺的都是波斯地毯,按理说波斯地毯只应该铺在地上才对,挂在墙上应该是挂毯才对,可见辽国的贵族基本上都是一些暴发户的心态,可惜的是这个短短百年兴起的“暴发户”就要被另一个暴发户打败了! 在这里想这个问题,似乎对主人有点不大尊敬,刘启进入内层去见族长,一张大床就摆在内层大帐之内,一名老者满面病容的斜靠在床上,阿咪则在旁边依偎着老者,想来这位就是乌槐部的族长刘毕壤了! “阿爸,这就是救了女儿性命并且护送我回来的刘启刘义士!”阿咪在一旁介绍道,说完他对刘启一笑道:“大哥,这就是我阿爸,我们乌槐部的大族长!” 刘启上前见礼,他是阿咪的义兄,于是口称“伯父!” 刘毕壤微微一笑,有些虚弱的开口道:“谢谢你孩子,你救了我的心头肉,整个翰沃尔草原的明珠,你想要什么奖励我都会满足你的!” 刘启微微一笑道:“谢谢您的慷慨,我什么奖励都不要,但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您能答应?” 刘毕壤道:“哦!是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就是了,我一定会尽量满足。” “这个要求其实很简单”刘启笑着说道:“那就是让我给您治病吧,我有很大的把握让您仍然像狮子一样健壮的!”其实刘启一眼就看出来,刘毕壤的面带黑色,这是典型的肝胆受损的症状,如果不是炎症的话那就一定是中毒,回想自己的金针技法当中,针对这一条经脉的治疗办法,刘启才敢开口给人治病。 刘毕壤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人不要什么奖赏,一开口竟然要给自己治病!这太让人意想不到了,呆呆的怔在那里,不但是他,阿咪也是一阵发愣!心说我这个刚认的大哥难道还有这本事吗? 看他们的样子,刘启以为对方不相信自己,于是开口说道:“您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右腹部经常性的疼痛?” 刘毕壤点点头但仍然发愣!阿米在一旁却急了:“是啊,是啊!阿爸不但肚子疼而且还吐血!” 刘启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对方的病症,阿咪又道:“刘大哥,你真的能够治阿爸吗?” 刘启道:“可以让我一试吗?” 刘毕壤微笑着说道:“这个恐怕会让大巫师不安的!” 阿咪道:“阿爸!这都什么时候了,您的病越来越重了,还是让刘大哥给你治一下吧,大巫师那里我来说。” 刘毕壤只得点头同意,刘启于是上前为他把脉,这种汉人的诊病方式刘毕壤倒是见过,于是对刘启更为放心,刘启把脉良久,心中一直考虑着对方的病情,如果单纯是肝胆收损的话,为什么还要吐血呢? 刘启拿出金针,从刘毕壤的足少阳胆经与足厥阴肝经两脉对应的穴位上取穴,使用金针试探,半天不吭声。 阿咪在一旁急道:“怎么样,刘大哥?这病能治吗?” 顾小六在下面说道:“放心吧,阿咪小姐,我们家公子的本事那是跟神医所学的,保证能治的!” “不对!”刘启皱着眉头说道,他这一停顿可把大家吓的够呛!“啥叫不对啊?”全部看向刘启,“有人下毒!” “什么?”这可是爆炸性的结论,阿咪惊得花容失色,就连刘毕壤也是惊的不清,“怎么会哪?怎么会有人给我下毒哪!而且我这病是慢慢得的,只是最近才发作的!” 刘启道:“这个可就不是我能够解释的了,不过从您的竞买上来看,内涩而沉,金针根本无法转动,这说明您肯定是中毒了!” “来人啊!”阿咪大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熊 … 一个侍女进来想她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我问你,族长每日的膳食用药等一应事务都是何人负责的?” “回公主的话,这方面的事情都是有大巫师负责的!” “阿布达大巫师!”阿咪咬牙切齿的的说道,双手的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那样子随时可能暴起拔刀砍人! “阿咪!”刘毕壤叫道:“你不要冲动,没有证据怎可乱猜疑,阿布达一直伺候我都很尽心尽力,况且他还是皇帝赐给乌槐部的大巫师……” 阿咪转头对刘启道:“大哥,你看阿爸的病?如果是中毒的话,什么能够解毒?在我们部落里一直都是用熊胆来解毒的,你看是否……” “嗯!熊胆可以,”刘启点头,“不过要新鲜才行!”他继续说道。 “我这就叫上部落里所有的勇士,现在就去乌槐岭猎熊!”说吧就要急忙往外跑,刘启赶忙拉住她。 “不用那么麻烦的!熊胆我有!”刘启说道。说完示意顾小六,将上次杀死的那只大黑熊的熊胆取了出来,那只熊胆很十分新鲜,阿咪顿时了然,这就是刘启打的那只熊的熊胆,看来他真的杀死过一只大熊,自己还一直不太相信他呢! 刘启的治法很是奇怪,他让人将那只熊胆拿下去汲取了一碗熊胆汁,直接拿火煨热,然后用金针浸入熊胆汁,半响之后,再用金针从肝胆两经的诸穴入针,让病人的身体通过金针的手法对熊胆汁进行吸收。 这样行针一遍之后,再行针一遍,之后刘毕壤有了剧烈的反应,他开始呕出很多黑色的汤汁,脸色涨得通红,刘启看到之后,说道:“嗯,这下算是好了!” 刘毕壤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刘启也做了猜想,这种毒很奇怪,直接缓慢破坏肝胆脏腑的功能,长期的不到胆汁的的肝脏在排毒的功能上肯定是超负荷的,逼得身体各方面超量分泌消化液,胃于是则被烧得成为溃疡,出血,这是一种典型的动物毒素,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毒素肯定是缓慢发作的,病人不思饮食,吐血,肝胆疼痛,最后总爆发之后,肚烂而死!从毒药的本身来讲不可谓不歹毒,这就必须要病人最亲密的人才能下得了手,刘启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阿咪,让她相机行事。 刘毕壤吐过之后,身体虚弱,但精神还不错,他现在有很重的胃溃疡,甚至有可能胃穿孔,这个必须补胃,在宋代这种病症不难解决,在宋人的《太平惠民合剂局方》中早就记录下一种《六君子汤》可以专门治疗这种病。 如果是在中原地区,随便找家药店就可以照方拿药治病了,可是这里却是地处北地的辽国,这些契丹人根本不认识那些根根草草的中药!这可怎么办? 刘启将这个难题想阿咪提了出来,阿咪笑了,说道:“这个不难,部落里有很多前来行商的汉人,也有收草药的,直接找他们就可,你只要将方子写下来就行!” 这就没问题了,刘启依言在羊皮纸上写下如下药方,这个不难,安道全曾给刘启闭着眼睛背过一遍《太平惠民合剂局方》,这个药方是刘启找来给自己老爸治胃病的。 人参一钱,白术一钱,茯苓一钱,半夏一钱,陈皮一钱,藿香八分,甘草(炒)六分,宿砂仁(炒)八分,为了能够止血,加入香砂即可,这有个名字,叫《香砂六君子汤》。 人参致冲和之气,白术培中宫,茯苓清治节,甘草调五藏,胃气既治,病安从来,然拨乱反正又不能无为而治,必举大行气之品以辅之。则补者不至泥而不行,故加陈皮以利肺金之逆气,半夏以疏脾土之湿气,而痰饮可除也,加木香以行三焦之滞气,缩砂以通脾肾之元气,而贲郁可开。 一切妥当之后,刘启告辞出去,让刘毕壤好好休息,自有人安排去寻找草药商人,购买草药,制作汤药,刘毕壤剩下的就是调养身体了,好在现在阿咪回来了,一切事物都有人主理,他也可以放心让女儿去办。 刘启和顾小六于是便在部落里住了下来,阿咪给他安排了独立的帐篷,还派了一帮侍女来伺候他,搞得他很不习惯,在顾氏炼坊和徐州铁厂时,刘启的地位很高,但房中也始终没有一个使唤丫头之类的,更别说佣人了! 刘启始终觉得被人伺候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就连老妈伺候他,他都烦,气的老妈经常骂他:“忘恩负义!”所以他一直也就一个人,自由自在,觉得很舒服。 周围的契丹人知道这人是阿咪公主很重要的人,对他都很客气,刘启抽空就与他们聊天,一块去放放牧,挤挤奶,剪剪羊毛什么的,借此机会熟悉契丹话,也了解一些风土人情啥的,日子过得到很惬意。 只有顾小六不爽,他从小在江南长大,北方苦寒之地,虽然是夏秋之际,但干燥难耐,经常口鼻流血,契丹人喜食肉制品,羊肉牛肉等,喝奶制品,顾小六受不了羊膻味,经常闹肚子,刘启发现,其实契丹人最缺乏的东西,竟然是茶叶!这种生活必备品,竟然经常断货,就连顾小六也要等到喝道热茶才能止泻。 “我说刘总啊!我们啥时候走啊!小六的腿都软了!”顾小六苦着脸说。 刘启摸着下巴,眼珠乱转道:“不急,不急,就快了!就快了!” ……没过几天果然有消息传来,阿咪按照刘启给她主意,派人偷偷的搜查了阿布达大巫师的住所,果然发现了线索,阿布达竟然有一种五国城特产一种有毒的豚鱼的鱼胶,并且还有金国二狼主完颜宗庆的书信…… 这种结果不言而喻,金国占领安平城的二狼主完颜宗庆为了收复整个翰沃尔草原的乌槐部的契丹人,写信给阿布达,只要他能搞死刘毕壤,就送一帐篷的金子和半个草原给他,并让他当乌槐部之主! 找到证据的阿咪迅速派人去抓阿布达!但这家伙竟然提前溜了!阿咪气的将证据书信和毒鱼的鱼胶拿到族长的大帐,给他父亲看,结果可想而知,刘毕壤大怒!立刻召开部落大会,准备起兵攻打安平城,一定要抓住阿布达!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回归本阵 契丹的骑兵几乎是无损的回归本阵,他们转着圈的从金国骑兵的一侧切入,转过一圈之后,就能磨掉对方几百人的骑兵。然后他们而不停留,直接贯穿对方的阵营之后再从一侧转出去,跑到坡地之上之后,再次发起冲锋。 契丹人杀的兴起,这边可惹怒了翰贴耳不花,他一看自己的骑兵竟然打成了这个样子,不禁大怒,提着狼牙棒就冲了上去,、在砸飞了几个契丹勇士之后,他带着卫队收拢队伍,重整阵型,这一次冲锋最少损失了一千多人,而对方的损失竟然很有限。 底下有人认了出来,指着契丹阵营里的刘启向翰贴耳不花报告:“就是那个红眉毛的人杀死了粘格里大人的!”翰贴耳不花大吼一声:“兀那蛮子!还我弟弟的命来,打马就像上冲,底下的卫队没拦住,只好跟着他贴身保护,可是作为主将,你带队一冲,下面的人还有不冲之理,于是才收拢的金国骑兵再次呼啦啦的冲上了来了,这次连个阵型都没有。只是跟着主将向上冲杀而已。 刘启一看不动声色,示意仍然按照既定的战术进行,先是箭雨阻击,然后用长矛骑兵来磨,也不多杀,每次转一圈就杀你三五百人就行,一圈一圈的来,这一下金国的骑兵真是死伤惨重! 翰贴耳不花几次冲向刘启都被箭雨给打了回来,他身上还插了好几只箭,看到他还未死,刘启亲手拿起一把黑神弩,命令虎卫精确射击对方的头领,凡是头戴的毡帽上有野雉尾的定是猛安谋客,死亡三角区域瞄准射击! 正好有好几个人将目标对准了翰贴耳不花,这里面就包括刘启,随着“嘣嘣……!“的弓弦震响,几只弩箭猛的向翰贴耳不花射去,翰贴耳不花没想到距离这么远,对方的间竟然还这么大的劲,慌忙的躲避! “噗!“的一箭正好射中右胸,翰贴耳不花也真是猛将,直接将马提了起来,颇有横刀立马的模样,“噗噗……!”几只弩箭全都钉入了马身上,那匹马悲嘶一声,倒地而亡,底下的卫士连忙去扶翰贴耳不花,但却发现他的左眼中钉着一直弩箭,箭只强劲的动能已经贯入了他的后脑,死的不能再死了,巧合的是跟他弟弟粘格里一摸一样! 主将被杀按照女真人的习惯,那肯定是会一哄而散的,但这次战场之上实在太乱,很多头领被杀,士兵根本找不到将领,只好各自为战了,然后就是溃败,先是小规模的溃败,然后则是大范围的溃败。 刘启一挥手,作为弓箭手的那一千契丹战士,也骑上了战马,一个个挺着铁矛也加入了对金国骑兵的围杀之中,这一仗足足打了近两个时辰,除了有几百个金国的骑兵跑掉之外,两千契丹骑兵竟然围歼了对方五千人的女真骑兵! 契丹人高举着铁矛大声欢呼!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自从与金国女真为敌一来,契丹人一败再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一次胜利,如今刘启给了他们这次久违的胜利,大家扯着嗓子一起喊:“刘启——!刘启——!……” 虎卫们该干啥干啥,跟着刘启一来,这样的胜利自然是经的多了,不管是以少胜多也罢,还是其他战斗,反正刘启还没输过,所以大家觉得辽国的土包子真没见过世面,取得胜利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土条!我们大执事什么时候输过? 郝木连更是激动,要不是他死死按住阿古鲁,这个胖小子也叫嚣着杀敌哪!如今清点战损情况下,契丹人只伤亡了不到一百人,这种战果可不是开玩笑!就连当今辽国的南院大王耶律余睹也没有这样的战绩! 当下众人凯旋而归!虎卫们押运着牛车跟随这吗,反正找到刘启了剩下的事情反而简单了,跟随着他就行,倒是那个牙行帮的人给刘启带来了非常有用的东西,那是日昌隆专门传递信息的飞鸢!还有就是标注地图,这样刘启就可以通过飞鸢来和宋朝的人取得联系了,这也是苏彩儿专门想到的。 飞鸢的定点飞行必须是标注在地图上的地点,放飞和收取有特殊的要求,这些都有详细的说明,有了这东西,刘启就不用发愁跟家里的联系了,最少当下马匹的贸易就已经不用再费什么口舌了,交好了乌槐部的大族长,这个马匹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队伍行进的很快,还没到营地的范围之内,就看到刘毕壤领着一大帮子长老和随从正在迎接刘启他们的凯旋,原来是郝木连早就派人前去报信,他身边的阿咪也是激动地热泪盈眶,隔着老远就飞马迎了上来,并且给了刘启一个深深的拥抱! 阿古鲁道:“姐姐的脸为啥红了?” “胡说!小鬼头!小心我揍你!” “我没有胡说,你就是脸红……哎呦!……”当天晚上又是盛大的篝火晚宴,庆功宴当然是为刘启准备的,他不但抢回了阿古鲁少爷,而且仅凭两千人全歼了金国五千人的骑兵,可是说是立了天大的功劳了! 大帐之内,刘启与刘毕壤进行了一次深谈,刘启不但要与乌槐部进行马匹贸易,还不花钱,乃是易货贸易,刘启提供乌槐部落所需的茶叶,食盐等,这位无疑是抢了经常来部落做生意的汉人的生意,但这些事情,刘启完全交予牙行帮去处理,他们就是干这个,反正有这些中间人在,任谁都不会吃亏,大家都是赢家! 其实刘启更看重的是整个乌槐岭的矿脉资源,这里传说的金矿对刘启更具吸引力!如果进行易货贸易的过程中,契丹人觉得吃亏的话,刘启答应对方可以用特殊的矿石来交换。 对于刘启的要求,刘毕壤全都答应,只有一条,那就是刘启必须带领他们夺取安平城!刘毕壤注定要夺取安平将金人的威胁减至最小,话说回来了,其实安平城本来就是乌槐部的城池,那是大辽国皇帝亲自赏赐的,上次上京之战时,被金人顺便夺去了,夺回来也是天经地义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狼子野心 刘启这次也被请到了大帐,这才发现部落的各位长老和头人还有他们的勇士全都在场,大家群情激奋,不住嘴的痛骂阿布达狼子野心,刘毕壤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也是满面红光,可惜这次却是气愤的。 “金国的女真蛮子欺我太甚!是我们翰沃尔草原没有勇士吗?”刘毕壤大吼道。 “女真蛮子欺人太甚,这段时间经常抢我们的马群和羊群,杀死我们的牧人!这次竟然想要害死我们敬爱的大族长!太过分了!”底下人愤怒的大声说道。 “跟他们拼了!难道我们契丹人是任人宰割的吗?” “对!跟他们打!不能客气了!” 群雄汹汹!大家都很激动,正吵得不可开交时,突然有下人前来报信。 “不好啦!不好啦……!阿古鲁少爷不见了!”峡谷的尽头处,烟尘四起,红色和黑色的旗帜招展,金国人派来接应的人马最少有五千人,这些人都是安平城内的女真战士,领军的将领是翰贴耳不花,此人正是粘格里的哥哥,也是女真人中勇冠三军的猛将。 翰贴耳不花的兵器正好就是一柄狼牙棒,看到刘启他们的两千人马后,狼牙棒一挥,金国骑兵立刻围了上来。 郝木连带来的着两千契丹勇士虽不是什么专业的军人,但这些人下马割草上马打仗,倒也并不害怕跟金国的军队碰撞,不过就是人数太少了!面对一倍以上的敌人,这支队伍很有可能会被吃掉。 面对面碰撞是肯定不行了,但如果逃跑的话,对方尾随追击,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还是会有被包抄的危险,快且自己这边还有一个阿古鲁少爷,更是闪失不得,虎卫的牛车更是速度太慢,一时之间,郝木连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阿保!阿洪达!你们二人立刻带着五十个人,保护阿古鲁少爷先走,我们留下来掩护,越快越好!”郝木连吩咐道。 刘启连道:“不可!”他打马走上前道:“如果这样安排,恐怕我们全都会不安全,现在对方人多,我们暂避锋芒为好” 郝木连道:“刘大爷,跟女真蛮子打仗很是凶险,我知道你是阿咪公主的结义哥哥,本领高强,不如你带着阿古鲁先退,我们掩护?” 刘启摇摇头道:“跑不掉的,先守着,让人回去报信,如果道路被封死的话,我们一样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郝木连道:“那怎么办?” 刘启道:“让这些金国人尝到点厉害,逼他们退走……” “我们能打得过吗?” 刘启一握拳头道:“一定能!” 郝木连也是豪杰之辈,当下下定决心道:“所有人听令,现在所有人全都听令与刘启大爷,我们要给女真蛮子一点厉害尝尝” 一众契丹勇士用长矛击打盾牌,嘴里发出怒吼声:“吼……!” 刘启立刻指挥着队伍退向一处坡地,虎卫们不等刘启吩咐,自然掀翻牛车,组成防御阵地,牛车上竟然带着一些铁器,但以日常用品的锅铲为主,刘启自去吩咐一众契丹勇士,队伍分成两部分,身强力壮的为一队,剩下的全部下马组成弓箭阵地。 刘启具体分析了一下,契丹人使用的长矛武器作为骑兵来讲并不适用,远远比不上女真人的弯刀,虽然契丹人也有弯刀,但在作战的时候,长矛往往被作为投掷武器投射出去,然后才拔出弯刀对砍,从这方面来看,气势上已经输了。 骑兵冲锋重在气势,一鼓作气,冲锋不可停顿,而在冲锋的时候停下来投掷长矛,本身来讲,已经把己方的气势降到了最低了,所以往往金国女真人的骑兵一轮冲锋下来,辽国的契丹大军就会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骑兵对决的时候,不光看自己战士的勇气还看你的战法是不是最先进的,蒙古人为什么横扫世界,那是因为他们的骑兵战法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而刘启今天才用的却不是蒙古人的骑兵战法,也不是久负盛名的埃及马木留克骑兵的战法,而是着名的马其顿长矛骑兵的战法,那就是磨盘战术。 说起来,这还是刘启从《帝国时代三》的游戏里面学的,长矛骑兵在冲锋的时候有着无与伦比的贯透性!刘启将这一千人变成一个锲型箭头,不光发生什么事情,只管冲锋,紧随着前面的队友冲锋。 队伍在贯透了敌人的队形之后,转弯,形成圆环回归本阵,然后再次冲锋,像一个磨盘一样,磨掉敌人的骑兵队伍,之所以要找个地势高的坡地,那是要借助坡地的高度来形成冲击力,一切安排就绪,就等金国骑兵到来。 金国的骑兵已经集结,对于这样小股契丹人,金国人历来的做法就是剿灭,看着对方似模似样的准备着防御,女真战士们忍不住哈哈大笑,什么样的防御能够挡住金国勇士的骑兵冲锋?等一会他们就会灰飞烟灭的。 马蹄声隆隆响起,金国骑兵开始冲锋,由于是对着一个坡地仰攻,所以他们的速度并不快,刘启的手心里满是汗水,能不能战术奏效,就看能不能挡住对方第一波攻击了,等到金国骑兵跑到本阵一箭之地的时候,虎卫示意刘启是否发箭阻敌? 刘启示意再等等,直到对方进入弓箭覆盖的射程之后,刘启把手一挥,冲天的箭雨,从天而落下,这里面还有三十几个虎卫射出的弩箭,但他们可不是抛射,而是精准射击,直接射死对方骑兵把头的马匹,马匹惨叫着倒地而亡,直接影响了后面骑兵的冲锋。 这一轮箭雨的打击之下,对方的冲锋阵型被打的乱七八糟的,死伤三五百人,然后就该契丹人的骑兵上场了,锲型阵型的好处就是每一个人的两侧都会有队友的保护,每一百人组成一个锲型三角阵型,然后并成是个箭头,开始了冲锋。 “噗噗……!”长矛入肉的声音,鲜血四溅,惨叫不绝!一堆一堆的金国骑兵被刺落马下,这种战斗其实烈度并不高,但血腥性一点不差!锲型冲锋阵型经过坡地的加速下冲之后,撞击力度很大,第一个回合就被打蒙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动员 整个乌槐部能够动员的能战之士大概也就是三万多人,加上一些依附的小部落最多也就是五万多人,这点人如何能打下安平城? 根据辽国的兵制,辽军大体分为宫帐军﹑部族军﹑京州军和属**。宫帐军﹐徵集直属皇帝的着帐户壮丁组成﹐是契丹族亲军﹐供宿卫和征战。部族军﹐主要由契丹其他的部族壮丁组成﹐供守卫四边。以上两种部队是辽军的主力。京州军﹐亦称五州乡军﹐徵集五京道各州县的汉族﹑渤海族等的壮丁组成。属**﹐由臣属国壮丁组成。後两种部队为辅助兵力。 乌槐部的战斗人员肯定属于部族军的范畴,这些人是部族内部的战斗人员,平时从事放牧生产,战时应征参战,自备马匹武器等,整个辽国的军事机构基本上就属于一个预备役制度,可以做到全民皆兵。 辽国大都是以骑兵为主,士兵们平时游猎的时候就相当于训练了,这在刘启看来基本上就跟没训练是一样的,契丹人骁勇善战,但却战不得法,与骑兵严重不足以步兵为主的宋朝军队对阵,倒是可以取胜,但对阵女真骑兵的时候,由于武器和战法的不得当,造成了一败再败的局面。 鉴于此,刘启表示,要打安平城没问题,但是战士必须要经过训练,上次两千战五千靠的是战士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打的,你不能指望每次战斗都是这样,所以必须要训练,这种训练就是要演练几种真正的骑兵阵型。 要整个部族的青壮年全部脱离生产而参与训练,这就要靠老族长和一帮长老的权威了,动员令下达之后,整个部落的青壮年男人全都带着兵器和马匹到中心的石台大帐集合了,出乎刘启意料的是,这些人大都很兴奋! “要打安平城了!可以将那些女真蛮子赶走了,这真是太好了!”抱着此类想法的不在少数,而大多数人反正习惯了,原来契丹人征伐四方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这次为的是自己的部落而战,更应该出人出力,契丹人的血性大概如此。 对于刘启,大多数人很是很好奇,这段时间关于他的传说简直太神奇了!这里面有对他熟悉的人,又不熟悉的人,熟悉他的人已经对他达到了某种神话的崇拜之中,但大多数人只是对他很好奇。 刘启骑着赤玉聪在这群人面前转了一圈,似乎有魔力一般,眼前这个红眉毛的年轻人,跟他的坐骑一样,立刻给了契丹人无比的信心…… 接下来的训练很简单,刘启就是要把这几万人变成一个巨大的磨盘!五万多人中,刘启还是挑出来三万多人的精锐,剩下的一万多人作为辅军,运送粮草和作为弓箭兵使用,着一些人多是一些老弱,但恰恰这人的箭法却是最棒的。 骑兵进攻要讲究梯次,波次和层次,这都是这些契丹人所不了解的,那是十七世纪以后作为职业化的骑兵部队才能掌握的技巧,而现在刘启却将这一技巧教给了十二世纪初的辽国骑兵,这支队伍将来造成的破坏力简直无与伦比! 在原有楔形箭头模式的下,刘启又安排了几个叠加的箭头,这样可以做到层次,外层的箭头使用铁矛,内层的箭头使用弯刀,波次和梯次全都照顾到,箭头和箭尾结合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形成一个巨大的磨盘,甚至大磨之内还有小磨!刘启不禁感叹,这些人现在就是一个真正的战争机器了! …… 十天之后,五万大军开拔直接进逼到安平城下!安平城驻有金国女真的骑兵五万多人,由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第二个儿子,完颜宗庆率领,完颜宗庆比起自己的几个兄弟,宗翰、宗望等人来说,是最无能的一个,但他好歹也是金国的二狼主啊! 这一日听闻有敌来袭,探马来报,说是契丹乌槐部的五万骑兵前来进攻安平城,完颜宗庆连忙召集左右研究对策,大巫师阿布达说道:“看来这次刘毕壤当然是冲着我来的!二狼主,您看,是不是……?” 完颜宗庆道:“你不用担心,我们金国人对待朋友,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刘毕壤那个老鬼一再的跟大金国作对!这次正好将他一次解决掉!” 阿布达叹了口气道:“如果上次能够抓到阿咪公主的话就好了,他可是辽国皇帝内定的皇后人选,抓住她对二狼主来讲绝对是大功一件!” 完颜宗庆笑道:“听说那个阿咪公主也算是翰沃尔草原的一枝花啊!不过为了她,我损失了猛安粘格里!上次为了他的弟弟我又损失了猛安大将翰贴耳不花和五千骑兵,听说对方动用了两万人对他们进行了绞杀,最近是怎么了?乌槐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 阿布达道:“听说最近阿咪带回来一个结义的哥哥,叫刘启的,我看正是此人在帮助乌槐部,二狼主务必小心此人!” “哈哈……!”完颜宗庆哈哈大笑道:“我用得着小心他吗?他们这次来了多少人?不过五万人马,我大金国的勇士,从来都是马上无敌,先将这些乌槐部的契丹蛮子杀光,然后在一鼓作气吞下乌槐部,到时候那个阿咪就跑不了了吧?啊哈哈!” 阿布达还想再说什么?完颜宗庆却打断他,一挥手擂鼓聚兵,点齐五万人马,打开安平城门,出城迎战,完颜宗庆也不是没脑子,他已经打探清楚了,对方真正的骑兵人数不过三万多,其他的哪一万多人实际上是运送量草的辅军而已。 按照女真骑兵不满万,满万即无敌的理论,自己的着五万女真骑兵那都是久经战阵的善战之士,跟辽国的契丹骑兵交手了不止一次两次,每次的结果都是以对方大败而告终,说实话,对付辽国的骑兵,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双方拉开了架势,准备干仗,金国一侧旗帜鲜明盔甲明亮,领军的猛安谋克都是善战悍将,提着宣花斧、狼牙棒、顶头槌之类的重武器,反观乌槐部的骑兵,基本上没什么旗帜,甚至连像样的盔甲也没有!大多数契丹战士穿的都是皮甲,手里面拿着还是传统的铁矛! 战鼓和牛角号吹得震天响!契丹战士一个个面孔黝黑,那是刘启让他们用锅底灰抹得,这也是一招,具体作用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见分晓 到了战场上就见分晓。看到契丹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装备和武器,完颜宗庆更是放心,吩咐骑兵组队准备冲锋! 乌槐部的契丹人仍然还是老战术,将随行的上百辆装草料的大车掀翻,形成一个一个防御阵型,大量的弓箭手躲在后面,而骑兵则安排在防御阵型的两侧,这个已经通过了演练,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契丹人中头领和头目一般都是家族当中的族长和长辈,命令的下达贯彻没有任何问题。 战斗在下午时分打响,蹄声如雷配合着鼓声,金国骑兵率先发动了进攻,骑兵很快就从小步快跑进入了冲锋的阶段,骑在马上的女真战士摇晃着手里的弯刀,嘴里还发出“嗷嗷!”的叫声,扑天盖野的五万骑兵全部发动了对契丹人的进攻! 战斗刚一接触就很惨烈,金国骑兵刚骑到一箭之地的时候就开始射箭,大量的羽箭都被大车挡住了,但也有穿过射中人的,但众人一声不吭,到了反击的时候,一万多人的弓箭手一起射箭,这可是不是闹着玩的! 抛洒的箭雨遮天蔽日的盖下,一次抛射就有上千人栽下马来,等到对方骑兵冲锋的阵型一乱,这边的骑兵开始从两侧杀出,然后会合成一个大大的箭头,以转圈的形式开始收割起了金国战士的生命! 不断有人组织冲击这个巨大的圆圈,它在不断的移动,连绵不绝,箭头的后面跟着箭头,每一人都会有两名队友在两侧保护,自然可以放心杀敌,金国人冲击了几次都徒劳无功,要知道,这世界上防御最好的物体就是“圆!”了,更可况它还是一个转动的圆圈! 契丹骑兵挺矛刺击敌人,是否得手根本不管,自有后面的队友再去补刀,他只是瞄准下一个人继续刺击就行了!于是血花飞溅当中,一个个的金国骑兵掉下马来,当然也有那武力高强的猛将,但双拳难敌四手,虽然让他用狼牙棒砸落几个契丹骑兵,但后面连绵不绝的人冲上来,一人一矛的攒刺之下,也是被捅得浑身血窟窿……。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血色的夕阳照射下,大地之上也是一片血色,金国的五万骑兵人马损失了近四万多人,剩下的慌忙护着完颜宗庆退入安平城,关闭城门之后,清点人数之后的完颜宗庆欲哭无泪! 无主的战马到处乱跑,契丹人在打扫战场,没死的人和受伤的敌人都会被杀死,到处都是补刀的“噗噗!”声,己方的受伤人员则会被抬回救治,这样的战场情况下,能够活命的机会,基本上是看自己的运气了。 金国人退回了安平城,凭借这个石头垒起来的城池准备抵御契丹乌槐部的进攻,但刘启派人在沃伦河的上游堵住了河水,断了安平城的水源,没有水的情况下,这座城市根本坚持不了几天,大家都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次日一早,皇帝要行拜山礼!乌槐部的人得以近前观礼,这才发现这个河谷全都是帐篷!到处都是人! 辽国皇帝出猎,排场极大,作为皇帝的禁军的飞熊、飞虎、飞豹各营的精锐净出,营账绵延几十里,天明时分,各营军士取出牛号角“呜呜——!”的吹得惊天动地,紧接着鼓声响起,兼有音乐奏响。 拜山礼也叫祭山仪,祭山仪是辽人祭祀天地神祗的仪式,一般来讲,祭山仪的祭祀地点应该在木叶山,木叶山在中京东微北,本来是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的下葬之处,但这些年来祭山仪已经逐渐的变成了秋闱之时的仪式,祭祀主要是皇帝的行为。 最近几年辽国佛法昌盛,一应祭司和祈祷的现场都有和尚参与,所以这次随性的僧人也不在少数,契丹人本来信仰萨满教,萨满巫师在每一个部落都很受欢迎,但在辽国皇室之内,这种风气渐渐地已经被僧袍和诵经之声取代了。 祭山仪要设天神,地祗的神位在木叶山,中立君树,前植群树,像站列朝班一样,又并排植两棵树,作为神门。皇帝、皇后至,夷离毕(刑狱之官)具礼仪。现在因为只有皇帝没有皇后,天祚帝就一个人上前站立了。 祭祀用牲有赭、白马,玄牛,赤、白羊,皆牡。然后由仆臣杀牲,体割,悬之君树.太巫还要以酒酹牲.礼官奏仪办.皇帝、皇后都穿祭祀大礼的祭服,皇帝戴金冠,穿白绫袍,腰系红带,悬鱼,三山绛垂,以犀玉刀错为饰,脚踏络缝黑靴。 接下来的仪式比较繁琐,皇帝、皇后骑在马上,各部的首领及命妇也都在场,群臣在南,命妇在北,皇帝、皇后到君树前下马,升南坛御榻坐。群臣,命妇分班以次就坐;合班;拜讫,复位.皇帝、皇后到天神,地祗位,致奠。宰相及宗正官(辽称为惕隐)依次致奠于君树。及群树。皇帝率领他的各位叔父围绕神门树转三圈,其他部族要转七圈。并在皇帝率领之下又礼拜后诣东所,皇帝、皇后各举酒二爵,肉二器再奠,大臣命妇各举一,一奠。然后命府正官向东掷之,又命中丞奉茶、果、饼饵各二器奠于天神,地祗位。巫身穿白衣,致辞三次…… 刘启在一旁看的气闷不已,于是身体向后靠,渐渐的退到人去后面,长长的出了口气,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天上艳阳高照,几朵棉花似地白云慢慢的飘荡,天空之中两行大雁排成人字形正在向南飞。 “天气又要冷了,大雁又要到南方去过冬了!他们为什么不知道辛苦呢,北方苦寒,索性呆在南方不好吗?”刘启心里面正在琢磨这个问题,实际上他有点怀念南方了,有些思念苏彩儿与沈瓶儿二女。 “不知道,她们过得可好!”飞鸢里面都不好说些思念之类的话语,他知道,现阶段飞鸢的飞行能力还有限,无法极远,必须经过中转,他现在发出的飞鸢必须要到东京汴梁或者徐州中转一站之后才能才能再到杭州。 所以刘启在信息里面提及的都是生意和买卖上的事情,在他的建议之下,苏彩儿将日昌隆织造也当中重新进行了调整,丝绸绢锻等物作为日昌隆高端产品,仍然继续,但要增大其开发力度,争取多搞出几个品种出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纺织制造 而作为棉花收获以后大面积的棉纺织造,刘启提议按照中低端的产品的配置,他要用日昌隆另一种低端产品麻布的货源一起来和辽国和金国人做生意,甚至他建议日昌隆开始考虑毛纺织造的事情,看到草原上无边无际的羊群和牛群,刘启立刻就想到了。 十八世纪英国的纺织业之所以发达,就是由于他们大面积推广了毛纺工业的发展而至,也从间接的方向促进了工业革命的发展,大量的蒸汽机开始进入实际的制造业当中,创造的价值无可估量! 这种机会和资源是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的好,以后和契丹人做生意,可以让他们使用羊毛来交换物品,这样原料不就解决了吗,只要毛呢这种布料一出来,那可以说,那是一种媲美于软黄金的东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能赚钱的。 至于在飞鸢当中说一些其他的话,经过那么多的人手和眼睛,刘启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也没有一丝表达,“果可能,有人捎信的话,到可以将思念的话写到信里面,让两个女孩好好地脸红一下!”想到这里刘启不自觉的一笑。 阿咪突然挤过来问道:“你在笑什么?是不是在想情人哪?” “哪有!我在笑,他们这样折腾,都快天黑了,啥时候开始秋闱啊?”刘启道。 阿咪道:“就快到了,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马上你就要上场了,好好表现啊!”刘启鼓励道。 这时震天的号角和鼓声再次响起,秋闱果然正式开始了,其实,秋闱主要是射鹿,射鹿时先用盐引诱群鹿饮盐水,又仿鹿的叫声把鹿集中起来,然后射杀。这种也有叫谓之舐鹻鹿,又名呼鹿,其实从半夜就开始了,鹿饮了盐水,自然会呼唤同伴前来,猎人再吹角仿效鹿鸣,已属多余。 旌旗旄节之中,一队一队的人马开出,秋闱这种游戏,是天祚帝的最爱,每一次都要尽兴,隶属于他的卫队是射鹿的主要人马,此时就见有四队人马奔出,全部是身穿锦袍,内衬铁甲的契丹卫士,从北、东、西、三侧疾跑而去,马蹄声处,尘土飞扬。 皇帝自己则选择在南方围堵,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是王公臣属带领,并以颜**分,皇帝在南方穿红色,北方穿黑色,西方穿绿色,东方穿黄色,而作为储后的刘菲菲和阿咪则会跟随皇帝身旁,一同参加围猎,并要展示箭法。 刘启这才第一次看到这个皆利部的刘菲菲的真面目!刘菲菲是皆利部族长刘达布格里的长女,号称北方草原上的第一美女,刘启一看,“我靠!啊呸!又一个大饼子脸!真是到处都能见到大s,真有够恶心! 四个方向的骑兵在尘土飞扬之中,终于赶出了鹿群,身着红色锦袍的天祚帝得意洋洋,命令将红色的旗子打起来,然后率领众人参加了围猎,其他方向的旗帜与锦袍的颜色也是一样,队伍来回驰骋,兵强马建,进退有据,煞是壮观! 众兵各依军令纵磺进退,挺着长矛驱糜鹿,四队骑兵分从四面围拢,将数十头大鹿围在中间。偶然有一头鹿从行列的空隙中逸出,便有一小队出追赶,来兜个圈子,又将鹿儿逼了回去。 众人嘬唇做哨,不住的呼唤,看到包围圈内的几十只大小麋鹿惊恐的眼神,契丹人猎杀的天性开始暴露,扑天而来的箭羽就射向鹿群,群鹿中箭之后,哀鸣着倒地,众兵骑马飞驰而过,搜获战利品。 这样的围猎行为还要在进行好几次,皇帝才会尽兴,所以下面,刘启也没有看的兴趣了,他找了个地方开始休息,“金国的大军马上就会将你的国家打的七零八落,你却在这里大张旗鼓的玩游戏,你不亡国真是天理难容啊!”刘启心里对天祚帝作者评价。 这场围猎终于也结束了,皇帝大宴群臣,清点战利品,辽国皇帝所居营帐乃数层牛皮所制,飞彩纷金,灿烂辉煌,称为皮室大帐,中间的火堆火苗腾起,架着整只麋鹿,正在烧烤,众卫士一次将战利品抬上来与各位查看。 这个时候,有两名卫士抬着一头小鹿走了上来,那头小鹿还未成年,一身的皮毛油光水滑煞是漂亮!这只小鹿的两只眼睛上各被射中了一只羽箭,一支箭是金漆描画的狼牙雕翎箭,那是天祚帝的用箭,还有一只箭却是乌木的桦杆,箭羽是白色的鹅毛,箭杆刻着一个字:“咪”却是阿咪的用箭! 耶律延禧看到后哈哈大笑,连道“天意如此!”随即宣布大力阿国皇帝的皇后人选就是乌槐部的刘咪咪了!这个决定大出众人的意外,坐在一旁的海陵王刘奉先,听到天祚帝的宣布之后,面上勃然变色,抓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不已! 刘启听到消息之后,会心的一笑,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中王公大臣和部落宗亲的代表一同上前向天祚帝恭贺,齐称陛下的决定英明无比,选择笑眯眯为后,定是大辽国的无上之福! 紧接着大帐之外号炮齐鸣,各色从大宋朝进来的礼花开始绽放,几万人的禁军,还有飞熊、飞虎、飞豹骑的兵士全部跪倒在地,以手加额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四野,惊起飞鸟一片! 确定了阿咪为后以后,乌槐部的驻地立刻涌进来大量人马,皇室的宫女太监等人大批的出现,阿咪被很快的打扮了起来,穿上了厚重的皇后礼服,等待着皇帝亲自来迎接,作为护卫的禁军也赶了过来,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天祚帝耶律延禧四十几岁年纪,留着八字胡,身体很是魁梧,他亲自前来迎接自己的新皇后,同时借鉴乌槐部的护送人员,看到刘启时,阿咪在一旁道:“他是我大哥刘启!”天祚帝立刻恍然,伸手就抓住了刘启的手。 “你就是击败了女真五万骑兵,攻取了安平的那位英雄吗?” 刘启道:“正是在下,陛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殿下 哈哈哈哈,好好!你这样年轻,有你在真是我大辽的幸事!我看你比那耶律余睹还英雄还了得,还能打仗,海陵王你说是不是?”最后一句他是问身旁的刘奉先的。 “陛下英明,所说甚是!”刘奉先躬身道,起身之时,他的小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刘启,刘启也看了他一眼,两人都互做声。 皇帝纳后还有一个隆重的仪式,刘启作为“国舅”是必要参加,这套意识很是繁琐,想来是契丹人的习俗,也没有办法,第二天一早,辽国的各个属国和臣国都来向皇帝贺喜并献上礼物。 轮到大宋国使臣进账的时候,刘启终于看到了老熟人了,原来的青州刺史:张叔夜!张叔夜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清冽俊朗,跟他同时的还有一个年轻人,自称王康,剑眉朗目相貌俊美,眉宇间有阴柔之气,但却形式做派得体大方,乃是张叔夜的副使。 天祚帝的皮室大帐之内文武大臣都在,张叔夜献上大宋朝恭贺大辽国皇帝陛下册立皇后的礼物,以及宋徽宗亲手所写的贺贴,他一手瘦金体的贺贴字体大方,书法艺术极高,可惜送给天祚帝一个莽夫,却也得不出啥好来。 果然天祚帝看了之后冷哼一声道:“都说你们宋朝的皇帝是一个大才子,但却是个小气鬼啊!” 一并臣属俱都称是,文武百官俱都在场,北院大王、北院枢密使、于越、南院知枢密使事、皮室大将军、小将军、马军指挥使、步军指挥使等等,这辽国重臣对待大宋的态度仍然还是敌视的成分多一些。 张叔夜不卑不亢的说道:“我朝圣上闻陛下纳后大喜之后,特准备了各色礼物,单位有自己亲手书写的贺贴才能表达心意,另外,这次我还带来了杂绢五万匹,万金所购的合欢树的种子,送与陛下和皇后千岁,祝大辽国皇帝和皇后琴瑟和鸣和美安康,并祝陛下千秋鼎盛百子千孙!” 一套说辞说下下来,说的天祚帝转怒为喜,十分开心,吩咐左右赐酒,张叔夜接过一饮而尽,再谢陛下,天祚帝挥手,张叔夜退下。 紧接着上来的就是高丽王国的使者,献上礼物之后,使者跪在地上大哭失声道:“上国皇都陛下,请救救我们高丽国吧!” 这个场面很是尴尬,天祚帝脸上也不太自然,吩咐手下扶起高丽使者,好言安慰他道:“使者为何如此痛苦,高丽王国有何危难?” 使者禀告道:“高丽王感念上国与我们高丽有恩,派兵进入渤海国内配合大辽国对女真人的战争,如今金国的完颜宗翰率军十五万打败了我**队,现在竟然跨过图们鸭绿江攻入我高丽王国。现在我们大王估计已经撑不住了,恳请大辽国派兵救援……” 完颜宗翰屡次打败辽国的军队,听到这个对手,辽国的文武百官和重臣们全都不吭声了,天祚帝更是难堪,对高丽使者道:“上使无须担心,我们马上商量派兵出发去解救你们的国王,还请下去休息吧” 经过了高丽使者一事之后,天祚帝耶律延禧心情大坏,宣称自己不舒服,早早结束称颂的恭贺仪式,自己下去休息去了,众人也跟着散去,刘仲恭远远就叫住刘启,告诉他晚上的大宴之上,要与他介绍几个重要人物认识。 “刘大哥介绍认识的人,定是当世豪杰,我定会恭候” 刘仲恭哈哈笑道:“兄弟自己就是当时豪杰,不要太过自谦了啊!” …… 与刘仲恭分别之后,刘启独自前往使团驻地,大宋使者团十几处灰色的大帐,对门口把守的士兵说道:“你进去禀报,就说当今国舅前来拜访大宋使团的张叔夜张大人!”那士兵恭敬地行礼,进去禀报。 不消片刻功夫,宋使张叔夜带着那个王康竟然迎了出来,等见到了刘启微笑的面容之后,张叔夜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屏退左右闲杂人等。 “原来是宣徽使大人,怎么却成了辽国的国舅了哪!”张叔夜躬身行礼道。 “张大人不必多礼,说来话长,真是一言难尽啊!我们坐下谈吧”刘启与张叔夜携手坐下,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他的经历道是也真的曲折了些,张叔夜早已接到过从边境返回的宋江汇报过刘启的经历,但这只是一部分,刘启在辽国的经历去不曾听说。 当然刘启还是捡一些重要的事情去讲的,但还是让张叔夜听的瞠目结舌,那王康听到刘启如此精彩的经历之后,忍不住击节赞叹道:“卿真乃当时英雄,我大宋朝有你这样的人才,何愁幽云十六州收不回来!” 刘启看了他一眼道:“这位仁兄气质高贵,谈吐不凡,不知是何方人士?恕在下眼拙,还没请教?” 那王康淡然而笑,一旁的张叔夜道:“这位就是康王赵构殿下!” 刘启大吃一惊,这就是将来的宋高宗吗!如今看来倒是年轻有为的很啊! 赵构道:“此次辽国之行,是我禀明父皇,跟随者张大人作为副使身份前来,主要是配合张大人完成一些特殊的任务的,刘大人是自己人身份又如此特殊,定然可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刘启奇道:“不知道张大人此次带着什么任务前来出使辽国的哪?” 张叔夜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不是新鲜事,徽宗皇帝有志于收回幽云十六州已经很多年了,一方面我大宋的军力不足,另一方面是,如果我大宋与大辽开战,但对于整个辽国的山川地形还属于完全陌生的阶段,我们很缺乏这方面的资料啊!” 刘启道:“难道徽宗陛下仍然要坚持和金国联手进攻辽国吗?” 赵构插话道:“朝中对此事,也在争论不休,上次刘大人已经通过贸易为我大宋带来了五千匹战马,对此父皇觉得采取贸易的手段加强我大宋的骑兵战力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但也不能排除和金国联手的可能,所以这方面,仍然再继续进行联络” “哦!”刘启装作了然,心理面仍然忍不住大骂:“这个脚踩两只船的败家宋徽宗!啥时候才能有点脑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辛苦半年 自己辛苦多半年才建立起来的横跨宋、辽、金三国的贸易体系,如果是因为宋徽宗急功近利的贸然行动,不要说大量的马匹贸易肯定会断,还会激怒辽国,这些契丹人虽然打不过女真人,不是他们不勇敢,而是不会打而已,但对付大宋朝的那些步兵,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刘启想,如果在大宋朝廷之上自己不通过扶植和培养一些政治势力的话,很有可能破坏掉自己辛苦建立的贸易体系,砸掉自己的赚钱大计,这是自己无法容忍的。 看到赵构就在眼前,刘启对这个将来历史上的真正掌权者,倒是很有兴趣,就当做潜力股投资了,刘启自然不会放弃掉这个机会,他亲热的对赵构道:“康王殿下,隐姓埋名前来辽国,描绘这里的山川地理形貌,为收复故土可谓敢冒风险,这样的事情,非豪杰之士不可为,康王殿下当世人杰也!刘启佩服!” 赵构连说那里,刘启又道:“契丹人粗鄙不堪,描画山川地理这样的事情,肯定属于汉人所为,辽国的前几位皇帝肯定会完成这种图的描画,这方面辽国的中京和西京,我看不见得会有,但上京一定会有,但现在上京已经被金国占领了,我想如果可能,我就代替两位去一趟上京,查找原来的山川地理图,也省的你们辛苦描画了” 张叔夜和赵构听得大喜,由刘启这样身份的人物帮忙,山川地理图这样的人物定然顺手完成,他们的确不用到处去跑了,虽然他们是使者身份,但如果你在辽国到处乱跑,人家抓住你仍然还是会误会你的。 刘启与他们谈了很久,大意是让他们回去之后,理顺大宋朝廷左右摇摆的政策,虽不见得会有什么作用,但亲身经历的一些事情总还是有些说服力,辽国虽然被金国打败了几次,但整个国家的精锐还在,仍然还有很多能征善战的猛将,在没有解决大宋骑兵的战力的情况下,最好还是维持贸易的现状比较好。 再有就是通过两人的身份地位,帮助薛炳昌处理好边境贸易当中的一些事情,刘启这边会帮助他们想办法搞到整个辽国的山川地理图,同时还要在辽国建立自己的情报机构,为张叔夜等人及时的传送一些必要的情报。 …… 当日晚间,辽国皇帝大宴群臣和使节,流水的筵席酒肉敞开了供应,各种山珍禽类,鹿脯熊掌,豹胎猴脑,烤全牛全羊……好吃的数不胜数,可惜都是这些全是北地草原的菜肴,跟随刘启而来的顾小六叫苦不迭,只好吃些西瓜水果算罢。 各种装在皮袋中的烈酒已经换成了坛装的美酒,能饮之人只管畅饮,酒到酣处,十余名契丹武士在皇帝面前扑击为戏,各人**了上身,擒攀摔跌,激烈搏斗,这些契丹武士身手矫健,膂力雄强,举的投足之间另有一种变化,变化巧妙虽不不及中原武士,但直击,如用之于战阵群斗,似更见效用。 阿咪已经跟着天祚帝坐在主席之上,看来他和皇帝相处的还不错,以至于刘启都被卫士直接请上主席,坐在天祚帝旁边,天祚帝拉着刘启的手一个劲的说:“国舅爷乃当世英雄!”结果海陵王刘奉先领头开始向后向刘启敬酒…… 刘启是来着不拒,酒到杯干,一众文武大臣,各级官员,还有各国的使节也上来凑热闹,纷纷上来敬酒,喝到后来,刘启估计已经喝了三四百杯,大如牛角的金杯,一杯下去也得有将近一两酒,刘启面色如常,神色自若,众人无不骇然! 都听说乌槐部的刘启是个英雄,但毕竟还是传说,如今一见面这一露酒量,众人无不心服,本来刘仲恭将刘启准备介绍给几个当朝的显贵之人,看到他一直坐在皇帝身边也只好作罢,但自己的兄弟露脸他自己也很高兴,耶律余睹等人也是暗自点头,刘仲恭更是高兴。 其实最高兴的还属天祚帝,看到国舅爷如此了得,不禁大喜,开口道:“国舅爷!你真是我大辽的勇士,我要封你个大官!”阿咪在一旁接口道:“不是陛下要封我大哥什么官职呢?” 耶律延禧略一沉吟张嘴说道:“我就封你为我大辽南院枢密使!让你统兵十万,帮我把上京从女真蛮子手里给我抢回来!”就这样,刘启以国舅的身份就任了大辽国南院枢密使,辽国国制是皇帝亲掌最高兵权,下设北﹑南枢密院。北枢密院为最高军事行政机构﹐一般由契丹人主管﹔南枢密院亦称汉人枢密院﹐掌汉人兵马之政﹐因而出现一个朝廷两种军事体制并存的局面。 前一阵耶律章奴为乱,楚王被牵连,遂大辽国南北枢密院均无主事之人,后天祚帝升金吾卫大将军耶律余睹为北院大王,兼北院枢密使,而南院却是无人,前南院大王耶律章奴已经被株,南院终于迎来了刘启作为枢密使的时代。 南院枢密院既然掌管的是汉人的兵马之政,但汉人的兵马在辽国只属于京州军,京州军﹐亦称五州乡军,是辽国徵集五京道各州县的汉族﹑渤海族等的壮丁组成,在整个辽国的军事系统中,和属**一样都是辅助兵种,没什么战斗力的。 这样的兵马不要说给十万,就是五十万一百万!也不可能是金国精兵的对手,但现在辽国能征的兵马除了北院的十五万禁军也就是宫帐军意外,就剩下皇帝身边的禁军卫队了,连北院大王耶律余睹都在使用汉兵,更何况是南院了。 所以刘启虽然一下子就得到了一个位列三公的大官,并且还掌管兵马,但他只是个空架子,手里面无兵无将,天祚帝答应给十万人马,那还不知道是什么歪瓜裂枣呢,但刘启不管这些,他知道最少乌槐部落的五六万的精兵是属于他的,这个谁也带不走。 再说了,天祚帝现在呆在西京,连中京由于离得上京太近,他都不去,更别说亲临上京了,上京可是大辽国经营了上百年的地方,如果自己真的能将其打下来,那这里面可以做的事情那就太多了,刘启现在肚子里正在打这个算盘。 第一百三十九章 烂摊子 其实天祚帝扔给刘启的的确是烂摊子,许给他的十万人马也确实都是杂牌,他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许诺刘启黄金五百斤,白银一千斤,牛羊五千头,一应军需物资充足供应,这在辽国也算开了先例了,要知道辽**队没有军饷补给,完全靠军队自己打草谷,靠抢劫和就地渔猎来解决,现在竟然给刘启军饷,自然惹得很多人眼红。 可皇帝是让人家去打上京的,现在整个大辽国,谁有这个能力说敢和金国兵马打一仗,将上京抢回来?恐怕还真没人,于是眼红归眼红,大家都不做声,看看这个新近晋身的国舅爷是不是有这个本事了。 刘启只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抢回上京不着急,至少给他两到三个月时间,没这个时间,他也做不到,毕竟上京现在盘踞着金兵近十万人,还有完颜阿骨打的弟弟,完颜吴乞买和儿子完颜宗望。 两到三个月时间,对刘启来讲已经足够了,他有自己的计划,什么南院枢密使,自己还真不稀罕,但天祚帝却比宋徽宗大方多了,最少给的还是个有实权的高官,宋徽宗给刘启的却是个从四品的虚衔宣徽使,这点上讲,刘启自然对天祚帝感觉更好一些。 但刘启如论如何对于辽国的高官厚禄不感兴趣,不过有了这个特殊的身份,从辽国赚钱估计是更方便了,辽军的一切军饷用度本本来是依靠打草谷来的,现在完全要靠辽国的朝廷供给,虽然有颇多掣肘,但却可以大做文章。 退出大帐之后,刘仲恭第一个前来恭喜,没想到自己的结义兄弟官做得如此之快,现在竟然坐到了南院枢密使的高位,刘仲恭打心里由衷的高兴。 刘启一把抓住他,“大哥还笑,还不救我?” 刘仲恭奇道:“兄弟如今是富贵之人了!前程一片光明,何来相救一说?” 刘启叹道:“南院枢密使倒也没什么,倒是去抢回上京这件事,你看不出这是圈套吗?” 刘仲恭左右看了看道:“我何尝不知,这家事情肯定和兰陵王脱不了关系,目前辽国可用之兵匮乏,最有可能的就是从南京调人,而南京的驻防重兵一旦调动,势必让南边虎视眈眈的大宋朝蠢蠢欲动!” 刘启道:“宋朝武力薄弱,不应该有什么动作才是,小弟打南边过来的,这一点还是了解的” 刘仲恭道:“贤弟有所不知,宋朝一直都在秣马厉兵准备收回幽云十六州,最近听说派使者偷偷与金国的阿骨打接触,想要上下夹攻我大辽,你执掌南院,这些是你的要务,不得不防。” 刘启道:“上京之战明显是要金国正面碰撞,兄弟不通大辽的军务,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刘仲恭点头道:“这就是刘奉先的歹毒之处,无非是借刀杀人之计,你们乌槐部干扰了他和皆利部的皇后的美梦,而刘咪咪刚刚立后,尚无法施加影响,整个大辽国现在最有实力的人恐怕就是贤弟了!我看海陵王的动作不止一样,兄弟你还要当心。” 刘启道:“说了这么多,大哥还是不愿帮我?” 刘仲恭道:“我怎会不帮兄弟,这几天肯定会有大量的人来拜访你,你是朝廷新贵,又有实权,兄弟不如先跟我去拜访北院大王,大王是晋王的亲姨夫,将来大辽真正的实权人物,北南只要联手,刘奉先必然投鼠忌器不敢再兴风作浪了!” 刘启冷笑道:“原来大哥是来拉山头的啊?” 刘仲恭颇有点尴尬,抓了抓后脑勺道:“看来兄弟不愧是商人出身,脑子好使,不错!大丈夫立于天地间,的确不需要依附于谁,我们独自对付海陵王的确势单力薄,是需要兄弟协助,刚才是哥哥跟你打官腔了,是哥哥的不是,我这里给你赔礼了!” 说着就要行礼,刘启赶忙拉住他:“千万不可,我敬大哥是真英雄真汉子,才与你相交的,以后大哥与我只管直话直说就行” 刘仲恭点点头道:“没错,我们是要对付海陵王,现在海陵王已经对兄弟下手了,就算你不对付他,他也不会放过你,倒不如我们一起对付他!” 刘启突然笑了,说道:“区区海陵王我还没放在眼里,他的下场不会太好的,我现在的确需要耶律余睹大人的帮助,那是助我能够迅速的将军队带出来,不知道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那就是:刀把子里面出真理!只要我等手握兵权,刘奉先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他会翻起多大的浪花!” 刘启的话让刘仲恭很意外,也很震惊!“刀把子里面出真理!”太具有震撼效果,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联络各方面势力对付兰陵王,从来没想过,就算天祚帝对待手握重兵的耶律章奴,畏惧三分,如果不是耶律章奴私欲膨胀犯上作乱的话,大辽国现在的政治形势还是掌握在几家大佬的手中。 而自从耶律余睹入主北院大王以来,由于手上有兵权,刘奉先和天祚帝最少是在表面上客气了很多,一方面耶律余睹确实有些本事,能够击败金兵,另一方面他手里面的几十万军队也是一个很好的力量。 原来事情看似复杂,但其实解决很简单,只要在大辽国之内,通过自己的实力,和手上的兵权,在拉拢几个有势力的部落,就完全可以左右朝政清除异己,刘奉先对室韦部落的清洗就是很好的例子。 刘仲恭是年轻一辈中脑子最好使的一部分少壮派了,有些问题只需一点就透,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刘启话的意思,露出了会心的一笑,突然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我明白了,兄弟的要求,我会尽快传递给北院大王,该怎么做,我们心知肚明,你放心吧!” 刘仲恭告别了刘启,立刻找到耶律余睹,将刘启的意思做了转达,耶律余睹也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辽国一系兵马,除了皇室宗室的禁军宫帐军以外,其他各种兵马对皇帝的衷心都乏善可陈,倒是对统兵大将衷心更高一点,以为统兵大将直接关系到自己的福利! 第一百四十章 辽军精锐 宫帐军虽是辽军的精锐,一应吃穿用度,饷银花销全都是朝廷报销,每个人在京城之内也都有家室,部落之内更是封赏众多,所以对皇族的衷心最重,但这些人锦衣玉食的供奉了这么多年,战斗力强却是有限,就像满族后世的八旗子弟一般,平时打打猎还算罢了,真正上阵搏杀,还不如辅兵管用。 皇家卫队的战斗力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的兵了,这些年辽国狂征暴敛,掠夺国内各民族的财富和土地,由于俩过现在很重视农业生产,致使土地被大地主和大贵族霸占的很凶,大家伙一起骄狂淫逸,贪婪跋扈,这个国家已经从根上烂了!金国女真的事件就是做好的证明。 耶律余睹也算对国家衷心之人,他看不到事物的根本,但却清楚,皇帝亲小人而远贤臣,总是坏事的原委,当下为了自保,不得已要另立山头,将国家振兴的希望寄托于下一代辽国皇帝身上,那就是晋王,为了这个目的,他不得不和刘奉先斗。 眼下政治势力错综复杂,刘启的穿线绝对是异军突起,按照刘仲恭的说法,拉拢好此人,就是消灭海陵王一系实力最好的保障,于是开始不遗余力的支援刘启,这是后话。 …… 刘启作为最新崛起的显贵,又是国舅一股势力,这也算是辽国的传统了,手下一万乌槐部的勇士肯定是跟随自己了,同时也是保护阿咪在后宫的势力,这几天后宫的哥嫔妃公主,各皇子,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先后送来礼物,结好与他,各种势力接踵而来,让刘启应接不暇,非常忙碌。 这一日又有客到,皇帝马上就要启账回京了,这一段时间很多人都在收拾行装,刘启没想到还有客来,对方带来了大量的礼品,并专门送上拜帖吗,然后躬身说道:“海陵王阁下希望刘枢密使,抽空去他的大帐赴宴!” “啊!刘奉先找我吃饭?”刘启暗道。 刘干与耶律大石等人带来的兵马号称十万,但实际上只有四五万能战之兵,其中骑兵两万,步兵三万多,其他都是辅兵,押运粮草的杂兵,这些兵只能射射箭而已,连基本的军事训练都没有,更不知道什么战阵了。 而在上京的金兵则是金国的精锐兵马,骑兵就有八万,还是有契丹降卒和各属国的降兵四五万人,这两方面的实力对比很明显,刘干心里很清楚,指望着这样的军队收回上京,无疑是痴人说梦。 所以对刘启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对攻取上京的计划根本不感兴趣,只有耶律大石想听一听刘启的进攻计划,此人是个有心计的人,他很想由此来了解刘启的能力。 但刘启根本拿不出任何进攻计划,他也是想听听人家是怎么说,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耶律大石对他大失所望,而刘启也对两人很是失望,随即宣布,大军先入安平城,上书天祚帝,将军饷粮草筹集之后再做进攻上京的安排。 十几万大军进入安平城内,把这个小城市立刻挤得人满为患,一万多乌槐部勇士暂时先回部落里,这些人目前还不能纳入辽军南院一系的战斗序列,而刘干的人也只得听从刘启的安排,暂时驻扎安平城。 现在刘启所干的事情,就已经让耶律大石等人摸不着头脑了,他整天都是跟一帮子汉人的商人在一起,并从他们那里搞来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除了日常的茶叶和食盐之外,刘启搞来了大量的铁质铠甲,他从安平附近搜集了很多马匹,这些都是填了秋膘的马匹,交予汉人的商贾,从他们手里换取了大量的打着“太平号”字样的铁甲。 整个乌槐部落的人似乎很高兴刘启如此的操作,而在入冬之前乌槐部基本上已经不向大辽朝廷上缴马匹了,一是由于和金国的战事吃紧,整个辽国的行政机构全部瘫痪,两方面金国人占领了上京,封堵了沃伦河以北所有的道路。 乌槐部落的人不缴马匹,相当于不有上税,那么用这些东西换取财富理所应当,刘启将那五百斤黄金和五千斤的白银就全部换成了铁甲,而这些铁甲除了一部分被乌槐部的战士装备了之外,刘启将它们全部交给了刘干和耶律大石的军队。 于是短时间内,这只南系军队的防护力很快上了一个档次,最少是两万骑兵人人一套前后胸甲和铁盔,他们换装下来的铁甲都是老旧款型的,都是随军的工匠打造的黑铁器,全部用来装备南系步兵还是可以的。 对刘启的此类做法,刘干和耶律大石只能心存感激,要知道耶律淳先当初收编高永昌的渤海军,那些兵就跟叫花子一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而整个南京地区的赋税,一年才两百万两,一直以来他们都很缺钱。 现在刘启不让他们花一分钱,而将南院系的兵马改换装备,这当然是难得的好事,刘启当然不会做赔钱的买卖,他一方面对下面很是大方,一方面却开始对天祚帝哭穷,几次上奏要钱。 “臣所辖兵马集结安平训练,但粮草无以为续,军需用度极大,然臣一心要攻取上京,但手中拮据……筹措军用难度颇大,望陛下了课必甄,兵甲马具,粮草军用,被服旗鼓……凭拨为盼等等……!” 刘启说的可怜,不知道效果如何,反正你不给钱,就别想让我打仗,一方面我还要让薛炳昌的牙行帮通过商道,大作自己徐州铁厂的生意,一方面还要用你的钱,来收买一只南院系的军队。 刘启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他手底下这些人却是摸不着头脑,反正当家作主的是刘启,其他人也懒得去费脑筋,于是这些人就留在安平城内,好吃好喝的养着,就连正常的训练都没有。 乌槐部落的首领刘毕壤,女儿现如今是大辽国的皇后,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已经先后和几个大部落结了盟,整个翰沃尔草原现在已经没有了金国的女真人,草原旁边的草海深林有物产丰富,乌槐部不管是放牧还是打猎都不用担心,整个部落正在飞速发展,周边很多小部落都过来依附乌槐部。 第一百四十一章 飞速增长 , 部落人口正在飞速增长,很多小部落甚至直接并入乌槐部内,自有部落的长老来分配势力,每一片区域都是那么的富饶,契丹人过着快乐的游牧生活。 刘毕壤对刘启更是看重,他的儿子阿古鲁就天天粘着刘启,刘启不胜其烦,终于骗说这小子说西京繁华好玩,让人将阿古鲁送往洗净他姐姐的行宫,而刘毕壤则送给了刘启很多金矿的矿石,看来徐立卓的金矿地图上,所标注的金矿一定存在,只不过只有刘毕壤知道在哪里了。 这一日,人喊马嘶非常的热闹,安平城来了许多的人马,这些人都是西京皇帝派来的,城外的牛羊如云一般的赶来,天祚帝竟然赐刘启牛羊五十万头,黄金五万两,白银一百万两,西域布匹二十万匹,烈酒五万担,一应器甲仪仗,同时封刘启辽东路行军路总管,征讨大将军,要其在三个月内收复上京。 这下哭穷哭出了结果,同时压力也不小,天祚帝竟然出动如此大的手笔,几乎拿出了国库的一半财富交予刘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收复上京,看来晓明也没办法再磨洋工了,怎么说也要做点什么。 对于统筹计划这样的事情,刘启一直在偷偷地进行着,他从乌槐部契丹铁甲勇士中选出一些人来,如翰鲁这样的千夫长,都是经历过安平之战的人,派往耶律大石所率的南院军马当中,开始对整只军队进行训练。 这样的训练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磨盘战术,但这批怨军为主的军队显然素质不如乌槐勇士,最起码在服从命令上就大打折扣。 刘启在观看了几次对方,整训的结果之后,当着刘干和耶律大石的面,冷笑了数声,扔下一句:“士不听令,将之责也!”的话甩袖而去,搞得刘干和耶律大石面红耳赤。 摸着良心问问,刘启对待南院系人马确实不错,大家来到安平之后,有吃有喝,日子过得滋润,并且还发军饷,但人家只要求你训练出个样子来,却搞得乱七八糟。刘干是文职倒还罢了,耶律大石自认为还是将才,如何受得了刘启的冷嘲热讽。 自此之后,耶律大石一头扑到军营里,全力开始抓军队的训练,汉人兵马与契丹人不一样,契丹人全民皆兵,平时的放牧打猎就是训练,战时抓起刀子就能上阵,但却不是职业化军队,南院搞得是半职业化军队,当兵的那军饷吃军粮,打仗时天经地义,如果这都做不好,那就没话说了,该被杀头的赶走的都是很正常。 果然,在被耶律大石严厉的整顿过后,脑袋也砍了几颗,人也被赶走了一批之后,南院兵马的现状大为改观,最起码可以做到令行禁止,全军精神面貌也得到了改观,从这方面来讲,耶律大石还不愧为将才。 半个月后,刘启等来了一队人马,这些人全部都是汉人,人数不多,带队之人就是杨震之子,不到18岁的杨祈中,他带来了徐州虎卫营的五百名虎卫,这些人是被刘启暗中叫来的,一方面自己身边没有护卫队总是不踏实,一方面这批虎卫刘启还有特殊用途。 这群虎卫其内部配备的是太平铁厂最新款的佩刀,没人两把黑弩,一把黑神弓弩,一把弹子弩,身上的护甲也从前胸发展到后背,前后两片钢甲,用搭扣锁死,钢甲又硬又薄,重量适中,除了手臂,连肩头都有保护。 杨祈中跟随自己也是自己的意思,他想要锻炼一下这个小家伙,在宋朝打了几个小仗不能说是经过战阵,刘启让他见识一下大兵团作战时什么样子,同时,杨祈中从小就饱读兵书,刘启还想要一个参谋人员。 几日之后,辽东路行军大总管,征讨大将军,南院枢密使刘启在军中升帐,下令大军开拔,这次竟然不向北走,竟然是向东,目标竟然是位于东部的东京,也就是现在的沈阳,众将摸不着头脑,但谁也不敢提问题。 前几次刘启升帐召开军事会议,讲了几点建议,南院众将问题颇多,刘启也懒得解释,但言语减速刻薄,讽刺人讽刺的很不给面子,事实证明刘启的判断和建议都是正确的,像刘干和耶律大石这样的聪明人一下就能明白,其他人也不笨最少他们知道,现在的这个刘大人似乎很有能量,而且一贯正确,大总管喜欢发脾气讽刺人,谁傻乎乎的提问题就讽刺谁,搞得大家有问题都在地下交流,谁也不敢当面提出来。 对于这种局面刘启很满意,他故意要搞得自己神秘兮兮的,反正你们这些人又不懂,再说了你也别跟我炸毛,惹我不高兴,不给你军饷,看你怎么办? 跟随大军开拔的还有一支人马,那是乌槐部的部落勇士,他们是自发的跟随刘启,这支队伍的人数在一万五千人左右且全是骑兵,刘启将其编为三个营,每一营五千人,取名为乌槐军。 军队开往下沿河和辽河平原一带,直接威逼东京,金国在这一片的兵马不多,只能严阵以待,飞马上报上京和五国城,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目前正在五国城,接到报告说,辽国十万人马进逼东京。 阿骨打嘿嘿一阵冷笑,对地下人说:“他们要打,索性就将东京让给他们,我们将兵马收拢起来,然后再将他们引出来歼灭就是了,不必过于担心” 但刘启的行动又一次让金国人摸不清头脑了,刘启兵出辽河平原以后,竟然向南而行,占据了东京道的锦州一线,并盘踞下来。这次行动,就连刘干和耶律大石等人也是摸不清头脑了。 可是没过多久,按照刘启的指点,军队竟然在锦州之地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粮仓,这里本属于渤海郡辖地,粮仓被建于地下,存量有四十五万担,本是东京道的官粮,金国入侵以来,众人逃离,这一处存粮之地就没人知道了。 大家谁也不知道刘启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四十五万担粮食的,对此刘启是谁也没说,只有刘启自己知道消息的来源竟然是几个土匪,而接待土匪强盗的人就是钱拔光,为此老钱受到了刘启嘉奖,赏他羊羔美酒两坛。 刘启这次更绝,竟然在锦州一线停住不动了,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日渐转凉,再等到十月下旬的时候,终于从海上开过来一个船队,打着大宋的旗号,这是一队从杭州出发的商船。 辽兵一开始对出现的宋船还很惊慌,但刘启示意那是来跟自己做生意的商船时,众人才处之泰然,刘启安排人员将船上货物一件一件的搬了下来,然后宋朝的商船掉头就离开了,前后也就一天的时间。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战斗力强 刘启看到商船开来之后非常开心,这说明他在杭州玩的码头建设已经初具成效了,现在已经能够停泊和行驶这样规模的商船,下一步他的造船船坞就应该可以动工了,那时候建造的可是蒸汽动力的大船了! 还有一个人也比较开心,这人就是顾小六,因为刘启竟然安排他跟随者商船返回杭州,顾小六自打到了辽国,饮食习惯上就成问题,除了拉肚子之外,吃不惯牛羊肉和奶制品,长期的用水果充饥,现在已是面黄肌瘦,处于对他的爱护,刘启决定让顾小六先回杭州。 顾小六开始还不愿意,离开刘启他还是舍不得的,但身体已经越来越差,在不离开肯定会有生命危险,刘启之说有重要任务需要他完成,那就是带给杭州几个人物的重要信件,这里面有苏彩儿和沈瓶儿姐妹,有给日昌隆墨家的苏弻和宋芜的信件,还有给顾守贞和丁建鹏的信件。 信件是刘启花了几个晚上写成的,除了字数之外还有图画,这些是刘启不在杭州和徐州的时候,对下一步商业生产和科研的建议和计划。除此之外,他还让顾小六带给各人的礼物,顾小六这一次正好充当一次信使的角色。 接受了商船的货物之后,没过几天,刘启命令军队出发,沿东京道一路直上直奔东京,他需要先将东京拿下,为了是不至于影响到自己在锦州一线接受大宋商船的接海口,这点目前很是重要。 刘启的军队还没走到东京城外,前方斥候来报,守城的几千金国兵马竟然打开城门,并从北门快速的逃跑了!他们竟然扔下了一个空城给刘启,这个结果也是大出众人的意外了! 刘干和耶律大石都很兴奋,急着将战果上报,刘启带人进了东京,他发现了一个现象,东京的百姓对于大辽国的军队到来始终处于冷漠的状态,丝毫没有被解放的觉悟,刘启令人了解后才知道为什么。 金**队每占领一地,立刻废除当地苛捐杂税,并且对当地的穷苦百姓开放粮仓,发放救济,军队进城之后也不扰民,很大程度上争取了占领地之内的民心,当地的百姓对金国始终有一种友好的态度。 大金国是为了反抗辽国的暴政而起兵造反,并且战斗力强悍,辽**队节节败退,丢州弃府,很多军队望风而降,掉过头来反而和辽国开战,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就是当下整个辽国的局面和现状。 刘启突然感觉很可笑,都说是女真蛮夷,金国鞑子野蛮未开化,可人家用的攻心战术非常高明,竟然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争取了民心,辽国这样一个多民族的大国,不知道如何去争取民心,皇帝大臣达官贵人穷奢极欲,横征暴敛,如今这个大国已经快要分崩离析了。 刘启派人去找当地的官员,一般的贪婪酷吏都已经被金兵杀死,但凡品行端正的官员都选择与金国人合作,继续维持着当地政府的运转,刘启的到来这些人本来很是惶恐不安,但刘启并未处罚他们,只是让他们改换辽国的正统,标志和旗帜即可。 刘启的大军并未进城,众人眼看着东京的城头升起了大辽旗帜,但没有主帅的允许他们也不敢进城,但是刘启却也没有忘记搜刮一下,以后是城池大小,当地官府都有资敌之嫌,如今国师劳顿解救万民,怎么也要表示一下。 刘启要的也不多,二百到五百斤的黄金,只要交纳了劳军费用,刘启也不进城,也不扰民,他犯不着为耶律家族挣什么好名声,但黄金他是要的,当地他也不留人驻守,拿了劳军费用,直接就走,一路“解救”了大小州府三十几座。 每到一处,金国守军立刻就弃城逃跑,他们的守军也不太多,最多人马只有七八千人,虽然战斗力可怖,但这些人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全都不战而逃,如此一路向着临横府而来,路上逃跑的金国士兵加在一起大概也有五六万人了。 接下来这伙人就开始对刘启的军队进行了阻击,率领这伙金兵的则是金国名将完颜娄室,手下先锋官阁母。 完颜娄室很聪明,他不与辽军正面冲突,而是以游骑吸引辽军的斥候,辽军人少时,则吃掉辽军,人数多时,则佯装败走,引辽军进入平原地带,然后靠优势兵力的骑兵进行冲锋决战。 辽军吃了几次大亏,折损了几千人,刘启召集众将开会商量对策,耶律大石主张:以疑兵对疑兵,先将金兵前来吸引兵力的游骑干掉再说。 他手下大将耶律休哥已经吃过金兵的大亏,声称:金兵的游骑人数多在四五百人到一千人不等,基本上都是精锐,骑着快马,箭术超群,辽军的骑兵现在都是大军团作战的模式,速度往往跟不上对方。 刘干主张,全军压上,与金军决战,将这部分金兵击败,然后再趁势直取上京。 刘启问他:“南院的怨军骑兵与北院的禁军骑兵,那个战斗力更强?” 刘干答道:“当然是大辽北院禁军骑兵更具有战斗力。” 刘启问道:“为何北院禁军二十万骑兵在出河店战役中全军覆没?” 刘干心中犹豫不答,刘启继续问道:“我南院骑兵总数不过五六万人,与对方同样的五万多人对攻胜算多少?” 底下众将不语,这个事实是明摆着的,辽国骑兵打不过金国骑兵,这不仅仅是战术战法的问题,辽国骑兵的在使用上已经远远落后于金国骑兵,况且这里面还有斗志的问题,所以大家都不做声。 于是刘启下令,军队收缩阵型,斥候探查范围不超过五里,发现金兵的游骑不得追击,只将对方的方位和人数上报即可,队伍放慢行进速度,每天行进不超过十里,对于金兵的挑衅行为不得作出回应。 底下众将窃窃私语,言称这种行为无疑是示弱的表现,不是契丹勇士所为,但刘启让他们独自领兵于金兵 第一百四十三章 搭腔 作战,又没人敢搭腔,气的刘启将叫唤的最凶的几个军官拉下去一顿军棍,于是众人都不吭声了。 刘启现在的身边的护卫都是乌槐部跟随自己出来的契丹勇士,刘启从他们中间挑选了一部分作为执法队,一人一身红色的锦袍,敢于不停主帅命令的,都是这帮如狼似虎的执法队的下酒菜,而虎卫则作为刘启自己的贴身护卫,只对刘启一个人负责。 辽军于是按照刘启的,命令开始放慢行进速度,每一天走不到十里就安营扎寨,地势往往选择比较高的地段,营盘都是用厚木搭成,随军的大车也摆放成半圆形,这样有利于防守。 刘启这样的防卫方式很快就收到了成效,完颜娄室见辽军龟缩成一个刺猬,不再被自己所吸引,于是忍不住再次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他命令在一个夜晚之时,对辽军采用了袭营的战法。 半夜时分,人绑嘴马衔枚的金兵从四周蜂拥而至,火把一片火龙,在不到二里的距离上对着辽军的营寨发动了冲锋,点着了火的箭羽纷纷射向辽军大营,一时之间杀声四起。 可是当冲锋的的队伍奔行到距辽军大营不到百丈之地的时候,纷纷摔倒在地,大量的陷马坑,绊马索,铁蒺藜……出现在地上,阵营后面的辽军这时候箭如雨下,大面积杀伤冲锋的金兵。 火箭被射在大车之上,营账之外就已经准备好了防火之物还有大量的清水,辽兵有条不紊的在组织救火工作,有冲破营寨鹿角和枝砦冲进营寨大门的金兵也会被绳索拦住,然后被长矛捅下来马来。 刘启选择扎营的地方非常特殊,四面没路,都是高地,只有一面开阔地,所以只要注意防守一面就可以了,这还是杨祈中的主意,刘启自己哪里懂得排兵布阵,行军打仗的安营扎寨,如何防止敌人偷营劫寨他都不懂,不过好在杨祈中懂。 这一晚战斗只在下半夜进行,打了不到两个时辰,金兵终于退走了,他们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这些人都是骑兵,人死之后,无主的战马被辽军缴获,而辽军的大营只烧毁了几辆大车和十几个营帐,死伤不到几百人。 经此一仗之后,那些辽军的将领再也不敢对刘启的命令有所非议,众人也都服气了,这种中原地区兵书战法他们从没见过,更谈不上评论,你要不服也行,刘启的军棍下手可黑着哪,被打之人十天半个月别想下床。 完颜娄室也很生气,经此一仗之后,他也不敢再去派兵劫营偷寨,只好在辽军周围游弋,以寻找战机,但刘启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整个辽军就像一个缓慢爬行的乌龟,一点一点的前进。 可是就算再慢,这只大军也终于慢慢的来到了辽国的上京——临横府,大军靠近上京十里扎营,刘启排除斥候和哨坐,打探敌情,他也想了解一下现在上京的具体情况,要不做不到知己知彼,这是杨祈中常挂在组边上的话。 对于攻打城池,刘启可是一点底都没有,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在和杨祈中私底下商量了很久之后,两人也没拿出办法来,于是刘启决定还是找刘干和耶律大石过来,开会商讨攻城方案。 临横府作为辽国的上京,经营了不下百年,城高墙厚,储存丰富,可以说是辽国最大的城池,这样一个大城市,要想收复,那可比丢掉它的时候要艰难得多。 金国占领上京之后,除了废除苛政,减免赋税,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精力来经营,这座城市基本上还是辽国人丢失以前的状况,但就算这样,要想将他在短期内攻破也不是容易之事,况且金兵子这里驻有十万大军!金兵在上京之内驻守的兵力,刘启通过几次探查最后才得到真实的结果,女真骑兵两万,归降的契丹、渤海、悉人降卒有五六万人,加上外围游弋的五万女真骑兵,总数量在十二万左右与辽军的数量相当。 但对方骑兵人数已达到了七万,降卒就算步兵也有五万多,而辽军的骑兵数量加上乌槐营的骑兵才四万多,剩下的则全是步兵,这种力量的对比非常重要,刘启立刻意识到实际上自己仍然处于劣势。 上京的防守不紧不松,得知辽军在城外十里扎营,他们连城门都不关,来往进出城门的百姓照常进城出城,女真人毫不在意,好似知道辽军不敢贸然进攻,事实上,刘启确实不敢贸然进攻。 刘启于是就在城外耗着,但他也没闲着,不断派人混进城去,上京之内民族混杂,各个民族的人都有,契丹人、女真人、渤海人、悉人、高丽人、还有西域的色目人!当然也有大量的汉人。 在这方面,女真人估计对来往进城的契丹人盘查比较严格,但对其他民族的人员则放松很多,所以刘启派往上京的人员多是汉人,而最佳的人选就是钱拔光,而钱拔光也很喜欢干打探消息的工作。 事实上钱拔光在芒砀山的时候干的就是打探消息的勾当,他专门领着一伙人化装成老百姓或者手艺工匠,混入商队打探消息,只不过这家伙做事很不着调,大头领混世魔王樊瑞对他很是失望,于是他总是和郝棍子拿着纸糊的大锤招摇撞骗。 刘启现在的总算是了解了牙行帮的实力了,上京的牙行帮负责人竟然是西域胡人,而负责前去接头的钱拔光竟然跟人家混成了朋友,两人竟然打赌,赌刘启率领的辽军会在几个月的时间内攻取上京。 钱拔光赌两个月时间,而对方赌半年时间,如果半年之内无法攻取上京,则辽军就会大败,金兵则会大胜!钱拔光追问原因,原来对方确实掌握了上京之内很多的军事情报。 这第一,金兵在辽国上京临横府的守将乃是金国名将完颜迪骨乃,此人作战勇猛,足智多谋,在军中广有盛名,很多辽人对他闻风丧胆,而守城副将则是投降金国的辽国大将刘达不野,此人曾是上京守卫,熟悉整个城市的整体防卫布局。 这第二,驻守上京的金国骑兵就是完颜阿骨打在宁江州宣誓起义的那支队伍,先后取得了宁江州,出河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达古 等战役的胜利,以少击多打出来的威名,这一路上转战达古鲁城,夺取黄龙府,连战连捷,乃是一直胜利之师,可以说从无败绩。 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整个金国的缔造者,军队的统帅,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不日就会驾临上京,准备亲自指挥与辽军的这次会战,听闻皇帝亲自前来督战,金兵士气大振,誓要将10万辽军全部击杀在上京城下。 听到消息的刘启也是大吃一惊,心说:“这个完颜阿骨打还真给面子,准备亲自前来跟老子决战,看来不是我刘启面子大,而是阿骨打知道,消灭了辽军这十万大军之后,整个辽国可能再也没有可以一战之兵马了。 这个消息得到的第三天,上京方面又传来消息,说金人的防备突然加强,完颜阿骨打果然带着五千羽林军来到了上京,金兵齐声山呼万岁!声动四野!整个上京的守军秣马厉兵准备出城决战。 得到消息的刘启决定再向金兵示弱,命令全军后退十里扎营,选择了一处山坡峡谷作为大营的驻地,并开始囤积树木,将方圆十里之内的树木砍伐一空,并在上京的水源,临河上游结成营寨,严密防守。 这场仗一开始就打的莫名其妙,辽军以战斗力薄弱的南院系怨军进攻金国同等数量的精锐骑兵,战争的主动方不在金兵而在辽军,实在是让很多人不太看好这一仗的结果,整个辽军笼罩在一片悲观的气氛当中。 而刘启的示弱行为也让辽军灰心丧气,这哪里是来进攻的?简直就是来找打的,但大家谁也不敢说什么,一切的行动只能听从刘启的命令和调动。 这段时间,刘启也没闲着,正在守着军中工匠督造守城的利器,这种利器有样子可学,就是从宋朝的商船上运下来的,那就是床弩,但刘启嫌床弩射速太慢,又让工匠赶制连发的连弩车。 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刘启也让工匠组装了起来,并且他提供图纸工匠打造一种攻城的利器,那就是后世蒙古人一直使用的“回回炮”!这种西域人发明的抛石机,第一次在战争使用还是在一百多年后的宋蒙和宋元之间的战争。 现在刘启却让人现在就造了出来,反正是又抢了阿老瓦丁和亦思马因的专利权,刘启现在脸皮也厚,连瓦特的蒸汽机都被他剽窃了,更何况是回回炮,如果条件允许,还有很多东西他都想剽窃呢。 回回炮造出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扩大生产,金国使者就送来了战书,言明三日后决战!刘启紧急召开军事会议,最近他总是召开军事会议,辽军将领都有点习惯了,他开会不是升帐派将,发令牌,而是好吃好喝的将众人请来,然后询问大家对战局和战况的意见,或者是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但这种围坐在大帐之内喝酒吃肉的会议也不见得就让众将放松神经,因为你要口不择言乱发议论,刘启立刻翻脸将人拉出去打军棍,所以大家酒也喝得不是味,肉也吃得不爽口。 这次又是这样,当刘启问众将,金国派人来下战书,众将如何看时,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刘启点名让人回答,他第一个点名就点了耶律大石。 “大石将军你怎么看?” 耶律大石无奈,站起来回答道:“末将以为,金人想要与我们决战,是想凭借实力最大限度的消灭我们,我们应该保存实力,避免与他决战” 他是根据这些日子一来刘启一贯的示弱表现,说出来拍刘启马屁的话,本以为刘启一定会大加赞赏,乱讲他说的有理,谁知道刘启听了之后竟然眉头一皱,大声的说道:“此言差矣!别忘了皇帝陛下让我们到这里是干什么的?” 众将闻听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听的刘启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保存实力不与完颜阿骨打决战,那么他就会不断的调兵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那时候我们一路攻克的州府还会落入敌手,同时我们也会被金兵慢慢吃掉” 刘启停住话语,梭睨了一圈众位辽军将领说道:“阿骨打要战,我就与他决战,下面我将分派各位各自的岗位和战位任务,希望你们严格执行,不得有误……” 众将站起躬身称是,把躲在后账偷听的杨祈中乐的不行,心说这个刘叔叔还真有一套,虚虚假假,真真实实,搞得辽国的各位将军实在是摸不着头脑,都以为主帅的心思捉摸不定,而且也很神秘,他怎么好像演戏一般? 刘启确实在演戏,不过这个戏不仅仅是演给辽国众将看的,也是演给他的对手完颜阿骨打看的,对方能不能上当,刘启根本不担心,从现阶段辽军的反应来看,虽然战斗力方面不行,不过遵守命令的素质却很高,只要众人听话,这仗就好打。 分派完任务,刘启回到后账继续和杨祈中研究徐立卓给他的那张地图,金矿现在没找到,但作为军事地图却是帮了刘启的大忙,这次作战的计划很大程度上就是按照地图上的地形详细制定的。 很快三日之期已到,“蓬蓬……!”的战鼓声中,辽军大队人马开出了营寨,慢慢的越过山岗向上京方向的临河河岸开去,这里就是与完颜阿骨打约定好的决战地点,河岸之地地形开阔,确实适合大兵团做决战。 而金兵已经早一步来到那里,只见对面不到三里之地上,金国的兵马已经列阵完成,真是旌旗蔽日,刀枪耀眼,金兵的精锐的确不一般,盔甲鲜明,当前一个大纛之下,一个大汉金盔金甲,正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 这一次金国可以说是精锐尽出,完颜阿骨打身边两侧分别都是金国现在的一些着名将领,完颜迪骨乃、完颜娄室、完颜婆卢火、完颜银术可、斡古鲁、阁母完颜移烈等人悉数到场,至于完颜阿骨打的几个儿子除去完颜宗翰以外都在各地驻守,这次倒是没有跟过来。 看着辽军磨磨蹭蹭的排列阵型,整理旗帜,完颜阿骨打拿马鞭一指对面哈哈笑道:“十年前的辽军可比现在辽军阵型整齐多了,还不是被我打败,现在对面的辽军竟然更加退步了,看来契丹人的天下注定长不了了!” 身旁的众人跟一起大笑,完颜迪骨乃道:“陛下,现在辽军立足未稳,我军现在冲锋一定能打对方一个措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冲一下 手不及,是不是现在让我带人冲他一下?” 完颜阿骨打道:“不用,当年我们以少打多,都可以打败比我们多出几十倍的敌人,现在就让他们排好阵型,今日一战就我们对辽国的最后一战,我估计以后也没什么大战可打了!” 辽军终于磨磨蹭蹭的将队形整理好了,牛角号吹起,刘字大旗飘扬,双方都已经开始敲起了战鼓,辽军今日竟然用步兵迎敌,这一点也出乎完颜阿骨打的的意料,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隆隆!”的战鼓声中,阿骨打马鞭一指,金兵开始冲锋。 金兵这次一次动用了三万骑兵,向着辽军的两翼各有一万多人进行冲锋攻击,辽军的阵型猛的向回收缩,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三角形,而且还是一个倒三角形,这是从辽军的两翼则飞快的杀出来一拨人马,全部都是强弩硬弓。 当金兵的骑兵靠近辽军两翼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攻击方向了,而辽军的步兵阵营此时将成片的短矛投射了出来,这是刘启特意给他们改进的投枪,针对于辽军喜欢在战马上冲锋之后投射长矛的习惯,刘启安排特意制作一批这样的短矛。 短矛的投射距离也就一百步左右,当金兵的骑兵开始围着步兵转圈的时候,被投枪猛的打开了一个缺口,人喊马嘶之下,金兵死伤惨重,而他们转而进行封堵缺口的时候,则被强弓硬弩的弓骑兵给阻拦下来。 扔完了投枪之后的辽军步兵,转身从身后拉过马匹来翻身上马从打开的缺口处飞速的逃离战场,没有马的人则被弓骑兵接应上马两人一马的快速奔逃,眼见着就从缺口逃了出去,完颜阿骨打大怒,纵马疾驰,马鞭挥舞,金国骑兵急急追击。 辽军是狼狈逃命啊,不断有人被后面金兵的箭只射下马来,但这些人都是轻装上阵,连护身的铁甲都没穿,身上除了投出去的短矛之外,连弯刀都没带,马的负重不多,逃命的速度就快,上万的辽军路荒而逃,金兵跟以往一样又把仗打成了追击战了。上京城外,大雪纷飞,气温急剧下降,这样的天气显然不是攻城的最好时间,但不好打也要打,因为天祚帝竟然在温暖的西京下旨询问,何时能够夺回上京? 刘启生气就生在这里,不让刘干他们急巴巴的向天祚帝报喜,结果人家为了抢战功竟然以南院的名义向皇帝报捷,说是东京以上四十五处州府已经收回,现在正围困上京,并在上一次战斗中,歼敌五万! 天祚帝果然大喜,赏珠玉珍宝金银若干,牛羊若干,羊羔美酒若干……,众将跟着刘启打仗吃香的喝辣的,而且信心倍增,都觉金兵其实也不是无敌的,而且也并不难打,不是刚被歼灭五万吗! 众人在大帐围炉烤火,吃着烤肉,喝着美酒,混不把攻取上京当做回事,似乎刘启自有妙策,上京克复指日可待!刘启气的不行,可这也没办法,谁叫他这些日子以来将自己搞的高深莫测的,底下的小兵现在都把他当神一样看待。 杨祈中跟刘启说:“现在冬天来临,天气严寒,攻城显然不是上策,但现在金兵已经被打清醒了,指望再次示弱引敌出战,显然不太可能,应该再寻良策” 刘启何尝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艰难,但他还有手底下一帮子,从束手无策到骄傲无知的将军和军官要收拾,所以刘启也不管那么多了,在充分思考了几天之后下令,明日攻城! 第二天一早,大雪已经不下了,辽军这次又开始击鼓,“蓬蓬……!”之声夹杂着人喊马嘶,大队人马齐聚上京城下,上京之内,尚有守军七八万人,并且皇帝完颜阿骨打也在城中,听到动静立刻上城进行防御。 阿骨打上次一战之后,气的吐血,从此之后身体感到不适,一直病病怏怏,但听到辽军的战鼓之声,倒是立刻精神一震,不顾左右的反对,坚持披挂金盔金甲,穿戴整齐,登上城楼督战。 远观城下,辽军大队人马铺开,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俗话说人一满万,无边无岸,且一个个全都衣甲鲜明,浑身上下羊皮袍子羊皮帽子,寒风吹起倒也不冷,战马口鼻中吹出的热气几乎连成一片,造成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见到辽军军容鼎盛,金兵反而提不起斗志了,上京虽然不缺食物,但严重缺乏皮毛等御寒的衣物,这次上京之战已经打了一个多月,气候从秋末一直到严冬,来往于上京的皮毛商人也由于战争不来了,金兵现在确实是衣甲单薄,冷风一吹瑟瑟发抖。 上次一战,金兵五万精锐的骑兵几乎损失殆尽,金兵从最初的骄傲轻敌突然变得犹犹豫豫起来,感觉这次辽军不似以往,兵败了就跑,还知道反击,且花样百出,什么卑鄙无耻的下流招都用,可人家毕竟打胜了,说什么都晚了! 完颜阿骨打眼见自己的士兵如此,不由得大怒,他抽出弯刀对手下人道:“想我女真起于黑水五国城!生活的在艰难也不曾对老天服过输,当初为了反抗辽国的暴政奋起反抗,从区区两千五百名好汉,接连战胜强大到比我们多几十倍的敌人,如今对辽国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他们的半壁河山已经改姓了女真,我们现在拥有带甲勇士几十万人,难道眼下区区一点困难都克服不了吗?” 他手下的众将多半都是跟随他在宁江州起兵的老部下了,听到阿骨打如此说话,一个个神情都变得激愤起来。 斡古鲁越众而出,上前跪下道:“陛下说的是,我们女真勇士什么时候也不会认输,我们一定可以战胜辽人,这个天下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女真人的天下!” 完颜娄室也道:“一时的胜败不算什么,我们女真勇士天下无敌,再说我们现在还有杀手锏还没使出,这一次定然要叫辽人尝尝厉害! 完颜娄室所说的杀手锏,其实就是金人仿制辽军铁浮屠而建立的拐子马,那是一种全身全马全部覆盖着重甲的重型骑兵,每五匹马用铁链相连,机动性和灵活性都优于十五匹马连在一起的辽军铁浮屠。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争霸 金兵发展这种重装骑兵有着争霸天下的打算,他是与西夏的铁鹞子和辽军铁浮屠齐名的重甲骑兵了,综合性能甚至强于前两者,可惜的是,这种金兵的拐子马数量太少,这次在上京的拐子马即只有两千多人,还无法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震天的鼓声和刺耳的牛角号声中,辽军的一支万人队开始了攻城战,喊杀声中,一万步兵扛着攻城的木梯推着挡箭的巢车从漫漫的原野之上蜂拥而来,这种战法还属于汉人的攻城战法,根本不是金人和辽人的传统战法。 以骑兵为主的辽军和金军在攻取城池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用骑兵沿着城墙奔跑,并且不断的向上射箭,利用弓箭的压制扫清城上的守军,然后骑兵下马,使用绳索挂钩,攀援上城池,配合底下的弓箭手将城上的守军杀死,从而占据城楼,然后沿城而下,打开城门。 但由于在整个北中国,称得上城池的大型城镇实在是太少了,很多城池也就三五米的高度,而且都是大块的巨石垒成,要依托于这样的城防来阻止进攻,显然是很难的,这里不比中原地区,基本上大一点的城市都是几十米的城墙高度,墙体为青砖垒造,中间夯入粘土,外表光滑,极难攀援。 但作为上京的临横府却不一样,辽人在近百年的营造下,这座巨城的城墙足有近三十米高,且城墙厚达两米,全部为青砖和石块垒成,外面还采用汉人工匠的建议,接缝之中都用鸡蛋清和粘土填死,异常的光滑,而城上的箭楼箭垛林立,还设有藏兵洞,实在是已经是一个堡垒了! 依托于这样的堡垒进行防御,金兵还是有点信心的,更别说这里面还有原来上京的守将刘达不野存在,整个上京的四面城墙被他安排守得跟铁桶似地,辽军的攻击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但这次是刘启在指挥攻城。 上一次经历攻城战还是在杭州城,那一次是明教的十几万叛军进攻城高墙厚的杭州城,而刘启则是守城者之一,现在轮到他来攻城了,站在进攻者角度,他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可谈。 但以刘干和耶律大石为主的辽将们确实信心十足,金兵已经被打的龟缩不出了,正是一举拿下上京的好时机,只要用步兵排山倒海的冲过去,就一定会将上京拿下,于是力主全面进攻,刘启说不服他们,也不好再强硬坚持,毕竟士气可用不能打击,于是他放权让耶律大石全权指挥,自己跑到工匠营去了。 攻城战开始之后,刘启才知道什么叫做绞肉机!这一场仗打的太惨烈了!双方的弓箭跟不要钱似地,天空之中已经被飞射的箭羽挡住了日头,喊杀声、鼓声,号角声!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金兵依托与高墙和箭楼,使用弓箭和滚木礌石大量的杀伤辽军,鬼哭狼嚎的辽军士兵却在耶律大石派来的督战队的压力下不敢稍退,当辽军就快撑不住的时候,在辽军主攻方向的西门突然城门大开! 一队身穿着铁甲,连马匹都包裹着铁甲的重装骑兵冲了出来,铁链连接的五马从横奔腾,冲撞力非同寻常,辽军士兵被直接撞飞,马上的骑手挥舞着大刀和狼牙棒,就连马身的护甲上都是尖刺,城外的正在攻城的辽军顿时被这队拐子马给冲的七零八落,大批的辽军被杀,或者狼狈向后逃跑。 可是就在此时,己方的阵地上突然推出来一排奇怪的装置,四轮趴置分得很开,突然一声令下,“嘣嘣……!”之声响起,从这些装置中突然被抛出了一个巨大的圆石,飞速的砸向城墙! 巨大的声响之下,碎石纷飞,整个城墙都在抖动,随之而来的则是一片这样的轰击,没有砸到城墙的就砸到了金兵的铁甲拐子马的身上,抛射的高的圆石被扔进了城池,被砸中的地方则是墙倒屋塌,挨着的人则成为一道肉泥! 金兵直接被这样的轰击给打愣了,但这一波攻击之后,那种抛石车则需要再次装填巨石,有的抛石车经过一轮发射就已经崩坏了,圆石掉下来砸死了不少辽兵,大队的辽军这才退了下去。 这一轮攻城辽军直接伤亡了五六千人,如果不是突然出现的抛石机的出现,很有可能会被对方的拐子马冲垮,随后大面积败退,那时候只要金兵打开城门派骑兵追击,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刘启对此还很满意,一方面自己的回回炮的威力还算不错,另一方面看着灰头土脸的耶律大石等人,他们终于不在坚持强攻了,终于还是相信了刘启的战法,一个个躬身肃立在刘启身后不敢做声。 辽军的回回炮并没有继续发射,金兵也从慌乱中清醒了过来,看到辽军又有威力巨大的武器出现,金兵们都觉得有点害怕,为了安抚这些士兵完颜阿骨打亲自登上城墙鼓舞士气,查看战损。 金兵的拐子马虽然只有两千多人,但一次冲锋就杀死了四五百人的辽军,要不是被几发回回炮的圆石打中造成的伤亡,可能他们就是左右战局的关键了,这一次受损是因为马屁都被铁链连接,一马受伤就会造成五马一起被拖倒,全是重甲的马身本身就是武器,骑士非死即伤,这样折损了一百多人,好在剩下的已经回城。 完颜阿骨打虽然心疼,但对于拐子马取得的战果还是很满意的,可是他没想到,他穿着金盔金甲打着宝顶伞盖出现在城墙上,正好让刘启看到了,刘启阴险的一笑,马上下令回回炮三发瞄准,齐射! “蹦蹦蹦!”三声声响,嗖嗖嗖三发圆巨石,画着轨迹向城墙之上飞去,目标就是完颜阿骨打,等到阿骨打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是一朵巨大的黑影笼罩了他,三发“炮弹”只有一发正好砸中阿骨打的位置,足以致命了。 完颜阿骨打的贴身卫士奋不顾身的挡在他的身前,但这种阻挡对于巨大动能的巨石来讲就像蚂蚁一般,人被接二连三的撞飞,个个血肉模糊,阿骨打愣在那里不知所措,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阿骨打要被巨石碾成肉泥之际,一个身影飞速的冲上来,抱着阿骨打滚到了一边,正是他的心腹猛将阁母! 两人都受了巨大的撞击,阁母一口鲜血吐出来,顿时毙命,而他们身旁那个巨石 第一百四十七章 胡同 滚过的地方简直就像一个血肉胡同,最少有二十名卫士被碾死了! 刘启站在远处,目睹了这一幕,他以为完颜阿骨打必死了,于是大喊一声:“完颜阿骨打死啦!众将官给我冲,就是现在拿下上京!” 辽军发出一声欢呼,在众将的率领下,向着上京猛冲过去,金兵也看到了这一幕,自己的皇帝,女真的英雄完颜阿骨打被巨石砸死了!这种精神的打击太大了,不由得一个个失魂落魄起来,可就在这时,城墙之上穿着金盔金甲的身影又站了起来,完颜阿骨打还没有死,他拔出弯刀一声大吼,众金兵欣喜若狂,也发出了一声欢呼! 突然看到阿骨打没死,和金兵跟打了鸡血似地表情,刘启知道,下面没法打了,再打下去肯定还吃大亏,于是鸣金收兵。 双方较量了一场,互有死伤,而辽军损伤更大一些,于是又进入了相持阶段,只是每日,辽军用回回炮向上京轰击几颗巨石算作进攻。 而实际上阿骨打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回去之后吐血不已,医生和巫师连夜诊治但丝毫不见好转,于是他被连夜送往黄龙府,完颜阿骨打到达黄龙府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一代枭雄就这样死掉了! 完颜阿骨打病死的消息被严密的封锁了,很多人不知道,在上京前线的金兵不知道,刘启就更不知道了,他现在很是发愁,已经进入到十二月间,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但上京城就像一个黑色的巨兽一样矗立在哪里,仍然无法将其拿下。 刘启将情绪隐藏着,仍然对下面人故作神秘,仍然让下面人每天酒肉,吃饱喝足了就让他们围着军营跑步,反正不敢让他们闲着,闲着定然会生事端。 但久久不作任何事情,天祚帝那里也不好交代,刘启只得上书,说天气寒冷风雪不断,现在不适宜攻城,要等来年天气转暖再考虑攻取上京,这封上书基本上石沉大海,也不知道天祚帝如何恢复的。 通过这段时间,刘启也并没有闲着,他有的是时间,作为粮草他不愁,上次那个地下粮库提供的二十几万担粮食还有天祚帝给的牛羊还有很多,足够他坚持到第二年,他原本想控制了上京的水源,堵住临河上游的水流,让上京断水,可天降大雪这一招也没用了。 那刘启在干什么哪?他命令手下和牙行帮的人员,在虎卫的护送下,沿着东京锦州一线建立了一条运输线,直接从海边不断地运送东西过来,他用手里的金银等物将整个十万辽军的护甲装备全部更换一新。 一船一船的杭州铁厂的铁器兵甲被运送到了锦州,然后通过陆路送到上京前线,但进入十二月以后,天气越来越冷,整个渤海湾竟然结冰了,冰封十几里,船队的运输也不得不暂停。 这一天黑云笼罩又开始下起了大雪,刘启大帐之内生起了两个火堆才感觉不那么冷了,杨祈中说这样的天气最少还要下三天的大雪,战马的防寒工作一定要做好,否则马匹都会被冻死。 账帘一掀,钱拔光从外面进来了,他是刚从锦州一带运送货物归来的,这一次刘启想从杭州哪里运送些火药过来,最好是丁建鹏新研制的硝化炸药,他已经决定对上京使用爆破攻击了。 可是钱拔光回来后告诉刘启整个海湾全都被冰封死了,船只无法靠近,货船只得回去了,听到这个消息,刘启也没有办法。钱拔光进的账来,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的,抱怨着寒冷的鬼天气。 “妈的,你们都不知道,刚才老子小便,才尿出来,地上就结成了冰棍,差点冻掉老子的老二!这老天不是要发疯了吧!”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刘启突然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钱拔光一惊,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喏嚅的不敢开口了,刘启现在的统帅十万人马,举手投足间威严日重,钱拔光心里还挺怕他,他嘴里小声道:“没……没说什么!” “快!快将你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刘启喝道。 钱拔光脸色有点发白,低声说道:“我……我说老天是不是要发疯了……” “不是这句,上面一句” 钱拔光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道:“我说,我说刚才小便,刚尿出来就冻成了冰棍,差点冻掉……” “哈哈!”刘启突然大笑,打断钱拔光的话道:“就是这句,哈哈,老钱,你小子没想到还提醒了我,嗯,算你一个功劳!”说罢起身转向后账而去。 这话说的钱拔光摸不着头脑,愣在那里半天,后来想起,刘启说算他功劳,随即高兴起来,“嘿嘿!没想到我老钱,尿了泡尿竟然还立了功劳啦!这到哪说理去哪!” 钱拔光的话让刘启想起一件事情,那还是金大侠的小说《射雕英雄传》中,郭靖帮助成吉思汗进攻花刺子模的情节,忍不住立刻想到了破城的妙计,于是跑到后账找到杨祈中,准备跟他商量一下。 杨祈中如今成长许多,虽然年纪不大,但跟随刘启一来,统兵打仗,藏在幕后给刘启出主意,过了年就满十八岁,按虚岁也是十九岁了,小小年纪老成持重,很有一点大将的风度。 如今风雪连天,对于上京他也没有攻取的良策,于是附庸风雅般的望雪吟诗:古人有诗咏寒风征战之苦的诗云: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又云: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剑河风急云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 刘启进来听到杨祈中掉书包,不禁笑道:“你倒是腹有诗书啊!到时候回到大宋开科取士,想来也可以考取个功名了!” 杨祈中客气道:“刘叔叔取笑了,今日找我难道已经想到破城之法?” 刘启笑道:“你可听说过撒马尔罕城?” 杨祈中摇头不知,刘启想蒙古大军西征那还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想来杨祈中也不会知道花刺子模的撒马尔罕城之战,所以他故作神秘的一笑道:“那你就跟着我学习学习,看我如何破城!” 第一百四十八章 当天晚上 当天晚上,刘启一道道命令发了出去,整个辽军将储水的皮袋全部装满几万人趁着夜色潜到上京城下,哗哗的将水倒下,那水很快就结成了冰,天寒日东的守城的金兵全都窝在藏兵洞内烤火,谁也没有发现城下的动静。 但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水袋之中的冷水还没到城下已经冻成了一个冰疙瘩,刘启于是让人支起几十个大铁锅,将地上的积雪和冰块扫入其中,底下生上火,开始煮雪,水烧热之后再由军士送到上京城下,倒在地上。 有很多辽兵不敢走到城下太近,还没到城下就把水倒掉了,夜色仍然很黑,大雪仍然在不停地下,夹杂着北风也在呼啸,整个城头黑乎乎的,不见半个人影,倒水的辽兵也不敢出声,将水倒掉就走。 绵延几里路上都是送水倒水的士兵,大家全都静悄悄的,很多人被冷水淋在身上,赶紧跑回去烤火否则就会被冻伤,而在铁锅烧水的士兵却有几个被开水烫伤的,整个辽军大营的步兵和辅兵全部出动,打仗用不上他们,送水也该没话说了,而不用送水的骑兵看着他们直乐! “刘大帅为了折腾他们还真有办法,反正不会让他们吃饱了烤火的,就是不知道刘大帅让他们倒水有何用意?” 这一夜一直到凌晨时分的时候,雪都没停,忙碌了一夜的辽军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成果,只见一条冰道出现在上京城墙之外,这条冰道是一个斜坡,延伸到城外三四百步外。另一头直接连在城墙之上。 几十米高的城墙已经被冰道铺就的几乎直平,骑着马一跃就能上城墙,冰道之上为了防滑撒上了沙土,混合着积雪,根本看不出来是一条道路,但是辽军却知道这是一条用水冻成的道路,并排跑两匹马都可以的。 …… 早上睡起来的金兵突然发现整个城墙之上到处都是辽军,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在冲下城墙,甚至还有骑兵,还没等他张嘴呼救,一直弩箭射过来直接从嘴中穿进脑袋,尸体栽倒在城墙上。 十二月中旬的这天清晨,风雪未停,整个上京到处都是喊杀之声,浓烟四起,火头到处都是,辽军十万大军全部进城,城门已经被打开了,骑兵组织着队形到处追杀四散而逃的金兵,这一天上京城破了! 很多金兵都做了俘虏,他们都是在营房和帐篷的床上被抓的,上京皇宫之内,兵备府各级官衙和禁军大营都被占领,完颜迪骨乃等人率领残兵拼死突围,从北门杀出一条血路狼狈逃跑,完颜银术可、移烈等人战死,城内七八万金兵土崩瓦解! 被辽兵活捉的就有十几员大将,其中就包括完颜婆卢火和刘达不野,辽国南院枢密院枢密使,辽东路行军大总管,征讨大将军刘启,这一仗大获全胜,军甲物资,战马粮草缴获无数。 刘达不野的被抓,对刘启来讲绝对是一件好事,他本来对上京的很多事情都不熟悉,如今抓了个地头蛇,那岂有不好好利用一下的,他吩咐先将刘达不野关起来,等着他最需要的时候在提取刘达不野脑袋里的东西。 刘启带着自己亲兵虎卫到处搜刮金银珠宝,就连完颜阿骨打的两套金盔金甲也被刘启缴获,还有无数的府库金银,全部被他偷偷收入囊中,刘启这才知道,完颜阿骨打已经不在了上京了。 公元1122年元月,金国在黄龙府为完颜阿骨打发丧,举行国葬,完颜吴乞买也就是完颜晟即位也就是金太宗,改年号天会,完颜阿骨打一代枭雄,金国的开国之主,由于刘启的出现,结果早死了一年。 对此刘启到没有什么特殊感觉,他不是那些学历史专业的人,对时代有特殊的敏感性,在得到消息后,他倒是大出了一口长气,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消息传到辽帝耶律延禧那里却不一样了,天祚帝大喜过望。 完颜阿骨打这个死对头死掉了,上京已经克复,他要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摆驾回京,他想回家了,同时传旨,封刘启为上京留守使,在皇帝未归前主理一切军政事务。于是刘启现在可谓军政大权在握了。 接到旨意的刘启也是高兴,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搜刮了,打下了辽国的上京,还不够让自己发笔大财吗?尤其是跟着他一路行进过来的牙行帮众人,也是大喜,刘启主理上京事务,以后的钱更好赚了。整个上京的金兵降卒就有五六万人,这些人现在都被集中关押在上京西北角的禁军大营之内,这些人大多衣不蔽体,天气寒冷之下,连火堆也不让点,看守他们的辽军都是汉人,而对方也有很多汉人,汉人之间内斗起来,则什么卑鄙的招数都会使用,短短的几天时间,冻病而死和饥饿而死的就好几百人。 而看守他们的辽军不但不管,而且还故意虐待他们,有些不听话的降卒会被拉出去绑在柱子上冻死,还有的人故意往监舍里面泼水和泼尿,这样的虐囚事件层出不穷,后果就是降卒的暴动! 暴动发生的时候,刘启并不知道,他现在除了四处搜刮财宝,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他人正在上京最大的寺院开龙寺内,上京虽经历了战火,但各处建筑和设施都还完整,上京的百姓也未逃跑,而且寺庙中大批的和尚更是还在。 得到消息的刘启慌忙赶回行营,暴动已经造成整个禁军大营被焚毁,大火冲天而起,而耶律大石正在派兵镇压,降卒们基本上是赤手空拳,虽然杀了一些看守夺得了武器,但大多数没有武器,耶律大石派来镇压的辽军基本上对他们就是一种屠杀。 刘启赶到的时候,暴动已经被镇压下去了,整个禁军大营就如同地狱一般,到处都是死人,刘启有点后悔,自己忘了这些人了,在了解到整个事件是由虐囚而起之后,他处理了几个为首的辽军看守,但对剩下的金兵降卒他却不好处理了。 耶律大石手下耶律休哥极为残忍,这次降卒暴动他一次就杀掉了很多人,斩首七千多,如此做法还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会做人 不如金兵会做人,对待降卒当以怀柔为上,整编收纳为主,哪能全部杀掉,那不是会激起更大的反弹? 可是刘干等人却赞同耶律休哥的做法,原因是这些人很多原来都是辽军,在金兵打过来的时候投降了金兵,现在辽军打过来了,他们又投降了辽军,如此反复无常,岂能留在世上,还不如全都杀掉! 正在争执的时候,亲兵来报,有一个老和尚求见,而老和尚则是开龙寺的主持圆通悟理大师,法号鲜演,刘启刚才还在开龙寺求见主持鲜演哪,可惜人家拒绝见他,现在怎么巴巴的跑过来求见刘启了? 刘启可不愿摆架子,他还正好奇哪,于是屏退左右传见,不一会一个身材高大的但很瘦弱的老和尚披着袈裟,带着几个随行的僧人进来拜见。 众僧拜见过刘启,刘启吩咐给他们上座位,同时端上奶茶。 “大师本来不愿见我,为何却又主动前来?”刘启问道。 那鲜演扬起一双长眉毛,双手合十道:“贫僧一直都是不见俗世的权贵高官,想哪金国的太祖皇帝求见,我也是不见他” 刘启奇道:“这是为何?” 鲜演道:“我佛闻不得血腥气,来我佛门求化罪孽,但杀心不灭,徒然见我开解几句又有何用?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一身杀气,老衲可超度罪孽的亡者,却无法超度活着的罪人!” 刘启笑道:“原来大师只是洁身自好,不愿沾染那些里外都是血腥的恶人之气罢了,但不知今日找我又为何事?” 鲜演道:“我问大军困有几万降卒士兵,今日突然暴乱,大人派兵镇压以造杀孽无数,而且还要将他们全部杀死,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特来求大人收回成命。” 刘启心道:“他倒是消息灵通的很啊!”于是张嘴说道:“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杀我不成?” 鲜演躬身道:“阿弥陀佛!所谓军人实乃百姓,那些女真人虽野蛮好杀,但也是听命于人,况且这里面很多它族的平民,还望大人甄别!” 刘启道:“大师一片慈悲之心令人感动,我就答应大师,等过段时间就将他们遣散回家就是,你看这样可好?” 鲜演躬身道:“刘大人从善如流颇具佛性,造此功德,胜似浮屠无数!老衲在此谢过了。” 刘启道:“大师不用客气,我的本意也不想杀,但手下有人坚持,还需我去说服他们,如今大辽上京光复,百废待兴,我看除了杀人,大家更能做点什么有用的事情才好。” 鲜演双手合十称善,率领众僧告辞离去,刘启于是下令,将禁军大营的降卒全部分开,女真人分成一堆,汉人悉人和渤海人分成一堆,契丹人分成一堆,分别关押,待遇上也有好转,给他们送去了棉衣被服以及烧火取暖之物,严令看守不得虐俘。 几天之后,这些人被带到了街上,开始干活,上京被刘启的回回炮轰击了半个月之久,城墙和城内街道很多地方被损毁,降卒们每天能吃一顿饱饭,剩下的时间则来修建城墙和整理街道,并且连日的大雪停止了,道路积雪也需要清扫,地上的泥泞也需要处理,总之要干活,那是多得很! 降卒们晚上不用挨冻了,白天只要干活还能吃上饱饭,也都变得很听话,但是要干的活还是很重,城内很多处起火烧毁的建筑都要修复,还要到临河上破冰取水冲洗城墙和街道,这本是春暖花开时干的活现在大冬天里也不得不干,于是每天被累的筋疲力尽,身体一倒在床上就呼呼的睡死过去,也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降卒的事情解决完了,刘启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搜刮财宝的事情交由手下人去干就行了,刘启彻底放权,只有一条不许抢夺百姓,宫室寺庙之内有人的也不准抢夺,总是专找没人的地方下手就行,闷声发大财。 刘启却是带着人再次来到了开龙寺,手下人禀报之后,果然主持大师鲜演说有请,比起上次的闭门羹来讲,知客僧判若两人。 刘启到开龙寺是由三个目的,第一个是想问问,整个辽国上京的书籍资料都在那里收藏的?这个鲜演倒是给了答案,辽国上京还真的有两个藏书楼,一个是皇家的御书楼,一个是宝善寺的藏经塔。 第二条则是要询问是否有一个南边宋朝的济明和尚曾经到过开龙寺,他答应丁建鹏要寻找的那三本经书的事情他还没有忘,但他还要顺便问问济明大和尚,这个大师早都说要到辽国来,就是不知道是否来过开龙寺。 对于刘启这个问题,鲜演大师竟然苦笑连连,拒绝回答,但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刘启看出来这里面含有隐情,但以目前这种情况来讲,他也不好追问,只得提问第三个问题。 第三条则是针对于大辽国师巴纳铁掬的,这个似乎得道的大和尚似乎好像就是在开龙寺挂单的,而开龙寺作为巴纳铁掬的道场和讲经场所,也吸引了辽国众多信佛的善男信女前来上香,这香火钱就够开龙寺对巴纳铁掬尊重的了。 但是从鲜演的态度上来看,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鲜演在听到办案铁掬的名字之后,面色一沉,手里的佛珠连连转动起来,半响之后,他又是拒绝回答刘启的问题,这就让刘启很是不解了! 看来这个开龙寺并不像刘启想象的那样,似乎这里面隐藏了更多的秘密和隐情,刘启突然想到了能仁寺,还有红莲寺!反正跟这些沾边的奸僧淫寺他都想起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顿时跟兰若寺里面的姥姥面孔有些重合。 这次拜访开龙寺的结果仍然让刘启不太满意,回去之后,他命人前往两个地方,一个是皇家的御书楼,一个是宝善寺的藏经塔,目的是查找一下是否有整个辽国的山川地理图册。 第一百五十章 探开 而他自己则在晚上的时候突然穿了一身黑,趁着左右没人的时候,轻飘飘的上了房顶,看准了开龙寺的方向,展开身法疾驰而去,他要夜探开龙寺。 整个开龙寺占地还是比较广的,主体建筑大雄宝殿是建在一座石台之上,山门雄伟,两侧是杏黄色的围墙,这座寺庙纵深很广,房舍众多,菩提殿,罗汉堂,禅堂精舍加做殿大堂不算,光是僧众的住舍就不下百间。 开龙寺总共有四个门,除了山门和后面之外,还有两个偏门,偏门所处的地方围墙不高,冬日的时候基本上不开,只在外面打了个长廊,门口是两个石鼓,这里的如果不知道是开龙寺的偏门的话,还以为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大门。 刘启就是从这里开始进入,当身影纵上围墙,眼前竟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来这里的房舍几乎都连成一片,而房顶的积雪却没有扫去,猛地一看之下,月光照射之下白花花的耀眼。 这样显然不能再作为夜行人的潜行的路线了,刘启只好选择下到地面上去,可是他对地面的路线不熟,下去了反而会迷路,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先在房顶上,反正也没有人上房顶,他总要查看一下地形再采取行动。 于是他轻轻的在房顶上掠过,每翻过一处房脊,他都要躲在阴影里仔细的观察一下,一方面看看地形一方面看看底下僧人巡夜的去向,就在马上就快迷路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下方的一处大殿之内传出了灯光。 四周的房舍都是黑灯瞎火的,唯独这个大殿闪出灯光,那黄色的的灯光给人的是一种温暖的感觉,可是刘启却是打了个机灵,他感觉到此处定有蹊跷,如果开龙寺之内有猫腻的话,自己一定要把他挖出来。 于是刘启纵深一跃跳下房顶,向着那处闪出灯光的大殿摸了过去……大殿名为班若院,在整个开龙寺并不是最大的建筑,但也算气势宏伟,辽国的建筑仿汉制,只不过底座聚在石台之上,有的石台中空还可作为地宫密室,这座般若院说是院落实际上就此一个大殿而已。 刘启放眼一观,之间大殿两侧有一副对联,上写: 法幢现慈云,观秋月春花,尽是三空妙谛; 智灯悬宝座,听晨钟暮鼓,无非一点禅机。 这个对联刘启看的眼熟,好像杭州天竺寺里也有一副一模一样的对联,当下也没时间仔细分辨,看看左右无人,一拉大殿的偏门,发觉门没锁,于是闪身进去了。 由偏门进来的自然是偏殿,偏殿两侧各有四大护法金刚的造像,偏殿阴暗,显得金刚面目狰狞可怕,刘启被灯光吸引,并不去注意背后的金刚怒目,反而沿着后殿的幔帐向前殿走去。 昏黄的油灯之下空荡的大殿之上只有一个人影孤单在坐在那里,那是一个白色的人影,刘启细看之下才看清原来是一名穿着白色袈裟的僧人。 那名僧人弓着背坐在那里,瘦削的肩头正在耸动着,似乎正字忙着,他面前的几上放着两卷经书,白衣僧人正在奋笔疾书,此人很是全神贯注,乃至刘启都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他都丝毫没有发觉。 这个般若院只有大殿,显然就是个另类,正殿之上佛像很是诡异,乃是一座黑面佛像,且只放一座,与传统的西方三圣不同,如来佛祖是未来佛,文珠普贤不作为主佛,而作为弟子侍奉,这里的佛像只一座,且不知为何种佛? 刘启或许有点印象,脑子里搜索,好像在丁建鹏的电脑文档中有过这方面的介绍,这样的佛祖造像的流派乃是佛教宝相宗的最早流派,也就是佛教密宗流派的最初形态,而密宗是最早从西域传入辽国的。 丁建鹏曾经告诉过刘启,开龙寺是辽国着名的华严宗名寺,可华严宗的寺院中竟然有密宗的佛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一切都要落到这个白衣僧人的身上了,刘启上前一步,伸手去派那白衣僧人的肩膀。 “别动!” 刘启吓的一哆嗦,白衣僧人似乎未卜先知,背对着刘启却如同拿眼看着他,刘启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人家眼睛里,或者人家早知道刘启要干什么,但他说的是汉话不是契丹话,这一点刘启没有听错。 那白衣僧人突然转过脸来冲着刘启咧嘴一笑:“刘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刘启也笑了:“济明大师我们又见到了!你在做什么呢?” 那白衣僧人正是灵隐寺的济明大师,与丁建鹏在汴梁失散之后,声称来到了辽国,从此也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谁知道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原来他真的来到了辽国,并且一直在上京的开龙寺。 济明大师应该算得道的僧人,也曾发过大的宏远,那就是天竺国摩竭陀国慈贤三藏所译三卷经书,本来是由佛印大师所藏,最后突然遗失,济明发愿一定会将其找回来,这也是他为何身在辽国的原因。 济明对刘启施礼道:“阿弥陀佛,人生何处不相逢,刘施主你的生意已经做到辽国吗?” 刘启笑道:“在下现在是在辽国做官的刘启,而不是在杭州做掌柜的刘启了!” 济明道:“身份的改变而已,施主的本质未变,对了佛光可好?” “佛光现在杭州,大师何时才回杭州?” 济明叹了口气道:“我心愿未了,暂时还不能回去。” “大师说的可是那三卷经书?”刘启问道。 济明点点头将三卷经书的来历说与刘启知道,原来《大佛顶陀罗尼经》、《大随求陀罗尼经》、《大摧碎陀罗尼经》这三卷经书,传说为天竺的摩竭陀国慈贤三藏所译,这三部经书与《妙吉祥平等观门大教王经》与《妙吉祥平等观门大教王经略出护摩仪》和《妙吉祥平等瑜伽秘密观身成佛仪轨》同为佛教金刚系无上经典。 慈贤三藏所译经书本不是在中原地区,而是身在辽国所译,辽国佛教发达,这基本经书曾被定位国宝,可是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几十年前 在几十年前,这基本经书突然遗失了,而其中三部经书突然出现在大宋国金山寺佛印大师手中。 佛印大师是云门宗的泰斗,他得到三部经书之后颇为困惑,因为其上所书的文字他不认识,因为当初慈贤三藏所译天竺文字被书写为契丹文字,三部经书虽被他视作至宝,却无法研读半句。 没过多久,这三部经书在大宋的事情就让辽国知晓了,辽顺宗大怒遂有兴师问罪之意,宋朝遣使斡旋此事,后辽国内乱,此事不了了之,而佛印大师在去世之后,这三部经书也不知下落了。 佛印与灵隐寺济慧大师有旧,此番寻找经书之事就落到了济慧的头上,而真正在寻找这三部经书的人却是济明和尚,济明还为此发了宏愿,哪知道济明循着踪迹一路找到辽国的开龙寺后,才发觉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契丹族原无佛教信仰,唐末,契丹族中一个部落主耶律阿保机统一邻部,扩大经略,即有意吸收内地文化,以收揽汉人。据说唐天复二年,辽太祖始置龙化州即已有开教寺的创建。到了太祖天显二年,攻陷信奉佛教的女真族渤海部,迁徙当地的僧人崇文等五十人到当时都城西楼(后称上京临潢府),特建天雄寺安置他们,宣传佛教。帝室常前往佛寺礼拜,并举行祈愿、追荐、饭僧等佛事,这样,佛教的信仰就逐渐流行于宫廷贵族之间。 到了太宗会同元年,取得了燕云十六州(今河北、山西北部),这一带地方原来佛教盛行,更促进了辽代佛教的发展,而王朝利用佛教的政策亦益见显着。其后诸帝,都对佛教特加保护,在圣宗、兴宗、道宗三朝中间,辽代佛教遂臻于极盛。 道宗皇帝尤为信仰,他在于内廷设坛授戒,开讲习律学之风。又以国家的力量搜集、整理佛典,督励学僧加以注解,刻行流通。他完成了契丹藏及房山石经的《涅盘》、《华严》、《般若》、《宝积》四大部及其他重要经典的刻事,佛教史上最着名的版刻大藏经就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的,后来传入扶桑,后流入中原。 道宗皇帝就是耶律洪基,本人精通梵文,对佛教华严学有造诣,尤精《释摩诃衍论》他常召名僧到宫廷说法,优遇他们,位以高官。当时僧人中正拜三公三司兼政事的达二十人,大大提高了佛教在社会上的地位。 佛教经过几代辽帝的兴盛,俨然已成为辽国的国教,是有西域胡僧巴纳铁掬偕密宗大乘教义来辽,在上京弘法四十三天,信徒过万,遂受到辽帝接见被授予国师尊衔,并且长期挂单上京开龙寺。 但巴纳铁掬此人很不简单,活动能力极强,短短几年时间就与辽国总是之内的王公贵戚打的火热,渐渐有左右朝政的能力了,而对于此天祚帝耶律延禧却视而不见,而是受到兰陵王刘奉先的鼓吹,让巴纳铁掬在辽国全境弘法,到处搜刮庙产修建佛塔,为此一项朝廷每年耗银无数,各地州府怨声载道,最后也被转嫁到了普通百姓身上,搞得民不聊生。 开龙寺内建有国师的行宫,如今国师跟随大辽朝廷避祸西京,这里反而没有人常住了,金兵攻占上京以后,并未骚扰僧产寺庙,开龙寺主持圆通悟理鲜演大师为此称善,组织僧众救护兵祸伤者。 济明来到开龙寺求见鲜演大师,得知从佛印大师那里失去的三部经书果然就在开龙寺,而这三部经书就是巴纳铁掬交给鲜演的,这件事颇为蹊跷,为什么佛印保管经书怎么会出现在巴纳铁掬的手里?而巴纳铁掬根本没有去过宋国。 济明求经不得,鲜演声称经书本来就是辽国至宝,并不是宋国所有,并向他展示经书之内的契丹文字,济明这次知道事情的原委,他在开龙寺一直逗留,与鲜演一起精研佛法,鲜艳对他大为佩服,遂将三部经书的梵文原本拿出交予济明,让他尽力翻译为汉文,也算了却济明的一番心愿。 济明于是一直在开龙寺译经,直到刘启出现,刘启知道为什么经书会出现在巴纳铁掬手里,明教的多宝观庞万春一直以来都是与巴纳铁掬有来往,经书肯定是庞万春盗出,并交到了巴纳铁掬的手里的。 “大师是否已经将经书的事情就这样彻底解决了哪?”刘启问道。 “也算了了一番心愿吧,经书毕竟是死的,佛法无边又岂能痴迷与经书典籍,所谓天下无有不是净土,修道之人心怀慈悲之心,秉持佛法普度众生才是根本”济明蔚然而道。 刘启问道:“大师是否见过一个叫庞万春的汉人随着巴纳铁掬出现过?” 济明皱眉回想了一下道:“我到开龙寺后,还一直未见过这个大辽国师,鲜演大师也不干涉我的自由,除了国师的行宫之外,其他各处都不对我禁行。” 刘启心里仍然有很多疑惑,为什么鲜演大师会对济明的存在和巴纳铁掬的事情忌讳莫深,不愿提及,这里面难道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吗? 看来国师的行宫之内肯定藏有更深层次的问题,刘启决定先回去,他了解到济明的翻译工作已经快要结束了,他不但翻译了《大佛顶陀罗尼经》、《大随求陀罗尼经》、《大摧碎陀罗尼经》这三卷经书,同时还翻译了另外两部经书。 这对他的梵文绝对是一个考验,好在这方面他可以和鲜演大师一同交流,他同时还翻译了《妙吉祥平等瑜伽秘密观身成佛仪轨》一卷,《如意轮莲华心观门仪》一卷,同时卷抄了《准提咒》、《六字大明咒》、《八大菩萨曼陀罗经》等经卷。 这些经卷本身都是佛教密宗的经典,而密宗除了跟宝相宗和华严宗有联系之外,跟中土的佛教流派其实没有很多关系,济明大师从净土宗的传承发展来讲,自此之后他就是中土密宗的第一人了。 ……刘启回到住所之后,还在想着这件事情,丁建鹏所托之事,算是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个交代 有一个交代了,这个可以通过飞鸢转告给他,但巴纳铁掬与庞万春的事情却没有解决,不过现在自己大权在握,手有重兵,看来想办这些事情也不算太难。 果然,在第三天的时候,刘启接到天祚帝的旨意,他要在辽河平原上游举行春倷钵盛会,本来辽国在每年的四季都会举行倷钵大会,最终名的要数秋倷钵盛会了,通过秋闱打猎,辽帝在皮室大帐接见各属国的来使,处理国家大事,祭祀祖先和举办法会,但今年的冬倷钵大会天祚帝借口雪地运输的爬犁损坏而取消了。 而如今,金国兵败,完颜阿骨打身死,上京也被克复,好事不断,天祚帝心情很好,决定举办春倷钵大会,同时还要大搞祭祀仪式,和盛大的法会,上京各大寺院的高僧都需要参加,那么鲜演大师也肯定要去,不日旨意就会传达到。 鲜演一走,整个开龙寺刘启自认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机会既然来了,那么国师行宫内的秘密自然不会放过,他和巴纳铁掬注定会成为敌人,对付敌人刘启不可能给对方任何机会的,他会死咬不放的。手下人回复,大辽国宫室藏书的御书楼内有一些发现,刘启立刻前去查看,现在整个皇宫基本上没有卫士,而又刘启自己布置的人手,所以刘启要想将整个大辽国的皇宫搬空了都行,只不过刘启不愿那么作罢了。 大辽国的皇宫基本上是仿造汉人的宫室建筑,工匠也大多是汉人,整个皇宫雕梁画栋异常繁华,但在金兵占据的时候,其中的珍宝和财富都已经被洗劫一空了,尤其是大殿之上那个垂吊的七彩宫灯,基本上都是用女真人进攻的东珠所造,那是女真人痛恨辽帝国的根本所在,当然不会留着。 御书楼是辽国的道宗皇帝仿唐代秘书楼所建,但形制上与宋朝的崇文密阁十分类似,道宗是一个汉学大家,藏书很是丰富,其中来自于与辽国多年来搜刮的各种珍贵的典籍,其中一儒学和佛学典籍为多。 从唐代以来,宫室珍宝以及图书典籍经五代十国之乱后,散落各方,但辽国皇帝却是以次为好多方搜刮,放眼整个中国,藏书最丰富的反倒是大辽国上京皇宫御书楼,而汉人中原的宋王朝则是远远不如。 手下人报告的是几册比较特别的书籍,其中一部是《大辽国山川风土物志》分上中下三卷,分别出自两个人的手笔,第一个人是辽国的圣宗皇帝,文武大孝宣皇帝时的汉学大家裴元渡,此人做过鸿胪寺正卿,另一个人则是马植。 刘启对裴元渡不熟悉,但这个马植他却很熟悉,此人就是向徽宗皇帝献策要收回燕云十六州的那个赵良嗣,被徽宗皇帝委派为大宋使者于金国密谋合围辽国的那个大大的爱国者!此人如今正在宋朝,按照他和徽宗的计划,应该已经出师了五次金国了。 刘启自己观看那部《大辽国山川风土物志》,发觉裴元渡所写的都是道宗皇帝以前的整个辽国铁骑征服西域各国的土地,也是整个辽国西部地区的所有山川地形和风物人情,以及一些历史传说,文笔非常优美,并且还是汉文和契丹文对照的。 后一卷马植缩写则全部是整个中原地区燕云十六州的山川地形和风物人情,如果早知道马植有光复故国土地的心思,你会发现马植的这这卷书中山川地形的描写基本上就是一个军事地图,因为他标明了一些行军驻防的信息,哪里可以驻兵,哪里可以防御等等。 刘启看的大为吃惊,看来马植此人早就在做着收回燕云十六州的计划和准备,这一卷书简直就是一部呕心沥血军事情报,要说马植在辽国17年为官,所坐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说他是一个爱国者确实也实至名归,枉后世许多历史学家还称他为极大奸臣之首。 但刘启也有困惑的地方,那是因为马植所撰写的这下卷的《大辽国山川风土物志》军事意义是在太过明显,像其中:“豫州以狭,北上唯一要道也,兵可遏之,留屯四十里水源足,南下北上必经之,……等等,这样明显的记述,难道别人看不出来吗? 况且此卷书还是用汉文书写,留存在皇室御书楼显然是辽帝对此也很重视,并且收入典籍中,如果马植回到宋朝,如果献上此书,宋徽宗可能更能明白此人一番拳拳报国之心,但为何他回归宋朝以后却没有将此书献上呢? 这其中的隐情扑朔迷离,只有马植本人可能才知道这家事情的原委,刘启先将此书收了,那个上卷与中卷都是辽国西域地域风情和北国风情,唯独下卷是马植的所写的中原风情,想来这部下卷足以完成康王赵构和张叔夜的要求了。 这卷书倒是可以让刘启完成承诺,也算不错的好事,另外的是,刘启又跑了趟宝善寺的藏经塔,宝善寺已经变得很是破败,寺内僧人也都不在了,只有些外地的挂单和尚再次居住,同时收留了大量的城市流民,战乱虽然结束,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上京经过了几次大战,还是造成了一部分百姓称为难民。 这些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就暂时在宝善寺内栖身。刘启带人冲进宝善寺的时候,这群衣不遮体的难民吓得四散奔逃,宝善寺的藏经楼倒是保存完好,众人破门而入,只见里面呈井字形的回台,地底全部架空,木板之上成册的书籍卷册全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宝善寺藏经很多,除了一般的《金刚经》《华严经》《四十二章经》等传统佛教典籍之外,还存有道宗皇帝所撰的《华严经随品赞》十卷;中京报恩传教寺论圆通法大师法悟撰《释摩诃衍论赞玄疏》五卷,又《科》三卷,《大科》一卷;燕京归义寺纯慧大师守臻撰《通赞疏》十卷,又《科》三卷,《大科》一卷等等。 此 第一百五十三章 燕京 外还有燕京奉福寺国师圆融大师澄渊撰《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详集记》十四卷;思孝撰《近住五戒仪》、《近住八戒仪》、《自誓受戒仪》各一卷,《发菩提心戒本》三卷,《大乘忏悔仪》四卷;《般若理趣分》、《报恩奉盆》、《八大菩萨曼陀罗》诸经都有。 刘启对佛教不感兴趣,只在丁建鹏的电脑上看过一些佛教的经典注释,他知道这些东西非常有价值,但总归是宗教避世之学,但如此浩如烟海的藏经,比起敦煌藏经洞之内的无价之宝来毫不多让,既然是财富那刘启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他下令将里面的所有藏书全部搬走,除去搁板之上,还要翻箱倒柜,许多孤本珍本的绢纱羊皮的经书都是西域传来和天竺传来的经卷,全部都成了刘启的战利品,而且这也是他下一步对付开龙寺的招数之一。 刘启出来的时候,看到缩在墙角的那些难民,皱了皱眉头,派人叫来了刘干,命他采取措施,将无家可归的难民收容起来,与在外做苦力劳工的降卒一起,安排做工吃饭,不然冬天还没过去,这些人都会被冻饿致死。 他赶回去甄别搜刮来的各种佛教典籍,其实宝善寺除了大量的佛教典籍之外还有很多人物志传,各种僧人的游记,西域和辽国各地风土人情,各地名产,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那个僧人所写的《天下金石矿物分图布诸物记》这相当于一个辽国土地的矿产资源报告! 刘启看到这个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要不对着满屋子的佛教书籍他还不得被烦死,这种东西可是对刘启有大用,老实不客气的,当然据为己有,剩下的,他也没时间甄别了,他想到了济明和尚。 第二天,刘启带人来到了开龙寺,支持鲜演大师已经上路,听说他先到春倷钵大会,然后还要去应州,估计一时半会的回不来,留守的是鲜演的师弟鲜解,听说留守使,大将军刘启来到,慌忙出迎。 刘启道:“本人最近得到了大批的佛教经典图册文书,如今战乱刚平,唯恐典籍遗失,但又不好收藏,于是想到了开龙寺,听闻有国师行宫在开龙寺,正好可以收藏这些典籍,不知肯否?” 鲜解道:“刘大人是慈悲心,也是我佛家的救星,开龙寺能够收藏佛教典籍那是无上荣幸的事,但国师行宫的开启除了国师本人之外,还必须要有兰陵王的授权才行” 刘启道:“哦,刘奉先大人我自会去通知他,现在我也是公务繁忙,现将行宫打开,将藏书搬进去再说,国师是佛家人,对此当无异议的,况且你开龙寺无故得到这么多教义典籍,不也同样增加了知名度吗?” 鲜解道:“刘大人说的是,但一般的经书典籍,我们开龙寺的藏经楼本身就有,无需在收藏其他的类别的书籍,这个还需要甄别” 刘启道:“这个简单,你们甄别就是,来啊!将经书都搬进来!” 手下亲兵将是几个大箱子的书籍全都搬了进来,当然,有些珍贵的典籍刘启自己都清楚,那是老实不客气的自己留着的,搬进来当然是他认为不重要的,不过他也不敢肯定,鲜解需要甄别,那就让他甄别好了。 而且鲜解主动提出,眼下开龙寺佛学造诣高的大师不多,可以让客座的挂单和尚参与进来,他说的就是济明大师,刘启当然没意见了,于是众人将书籍搬入大殿之内,十几个老和尚一起开始翻书。 当看到这些典籍基本上都是非常珍贵的图书时,众人也是很惊讶,也有人认出,很多佛教典籍都是宝善寺的珍藏,怎么会落到了这位刘大人的手上?可是他不敢向刘启提问,只好闷头翻书。 济明大师的翻译工作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了,看到如此众多的佛教典籍忍不住惊讶非常,这里面刘启却交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将一些股本和珍本挑出来,他准备让济明带回大宋,这也算他刘启对中原地区的佛教发展做出的贡献吧。 且不论刘启发展了大宋的佛教文化事业,二刘启在打开了国师行宫之后,发现的东西,就足以使他本人都很惊讶,原来巴纳铁掬在行宫之内竟然收藏着大辽国道宗皇帝耶律洪基时候,举全国之力版刻的大藏经的原始刻板,总共是十一万三千多片,几乎堆满了整个行宫的收藏室! 这种雕版印刷的大藏经,是当时中国佛教发展的巅峰之作,后来原始及版本流传到了扶桑国,后又流回中原地区,是研究当时佛教发展与印刷科技的最好文物,但刘启却对此嗤之以鼻,原因无他,现在的大宋朝,出版印刷方面早就应用了毕升发明的活字印刷技术,而这种刻板的雕画,费时费工,成本太高,早都进入淘汰的行列了。 不过刘启看了看那些雕版,却是也是赞叹不已,中国古代工匠的手艺真是没的说,文字倒还罢了,尤其是那上面的图画,各种佛教传说,造像和单张的插图,不仅造型优美,线条流畅,实在是精美的艺术品,刘启忍不住贪心大动。 刘启在行宫四处乱逛,巴纳铁掬的行宫基本上就是个三进出的宫殿,虽然制式高雅但内部却很简陋,除了礼拜大殿之外,还有储藏室,和休息室,开龙寺的和尚们在忙于清理储藏室和打扫大殿,这些书籍看来要临时放到大殿之上了。 刘启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心中在正在踅摸怎样将那些版刻的雕版据为己有,他坐在国师的宝座之上,双手放在两侧的扶手之上,突然发觉右手的扶手上的狮子头能动,于是顺手一拨,突然他举得自己的屁股底下一空,似乎有机关将座位的挡板抽掉了。 刘启心里惊讶,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站起身来用袍子挡住别人的视线,向座位下方查看,哪里果然有一个暗格,就在作为其中,上面一个挡板由机关控制,现在那个挡板已经不在了,露出下面的暗格,暗格中有一个木匣子! 刘启看到左右无人注意他,顺手就将那个木匣子抄在手中,然后依靠袍子的掩护将木匣放入怀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无其他 ,暗格之中再无其他的东西,刘启将机关复原,心脏咚咚乱跳,:“嘿嘿!这不知道是什么大秘密呢!大辽国师看来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啊!”刘启回去之后,将那个木匣拿了出来,这只是一个抽拉式木匣,轻轻抽开上面的盖板,里面是一堆羊皮卷,刘启将其逐一打开,“靠!”契丹文字?不像,这他妈什么文字?不认识。 想了一想之后,刘启传令亲兵将枢密副使刘干找来,刘干进来之后向刘启躬身行礼,这一阵他还是很忙的,此人也确有些才干,整个上京战后的恢复和秩序的整理,流民的安置,还有降卒的劳工安排全是他在忙,刘启根本没管。 他对刘启的所作所为也有耳闻,但人家是克复上京的大功臣,自己还有仰仗人家论功,刘启只是好财而已,搜刮一些就搜刮一些吧,其他人可能比他还狠,这是公开的秘密,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刘干接过那些羊皮卷看过之后,眼中的惊讶毫无掩饰的表现了出来,嘴里道:“这是女真文字,这是……这是和五国部的酋长们来往的信件,您让我自己看看” 刘启知道五国部实际上就是部阿里、盆奴里、越里笃、越里吉、奥里米这五个北方的部落,也叫北五国,他们是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聚集在一起一起居住的地方称为五国城,而生女真也就是统称他们,他们当中最大的部落就是完颜部了。 看来这个巴纳铁掬显然是与女真人勾勾搭搭啦,只是不知道这些书信里面都说些什么,刘启眼看着刘干不动声色,而此时的刘干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一般,原来这些信里面竟然是一整套阴谋,如何在辽国制造叛乱和瓜分整个大辽国的计划。 在辽国与女真金国近达十年的战争中,书信中几次提到了一个着名的阿疏事件,而这个阿疏时间的主要策划者竟然是书信的作者——大辽国师巴纳铁掬!其实阿疏只是五国部女真的纥石烈部落酋长,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哪? 其实这里面有很深层次的原因,纥石烈部落酋长阿疏,阴谋叛乱女真完颜部落,完颜部落起兵来攻,阿疏逃往上京临横府请求庇护,辽帝敕令完颜部撤兵,当时的完颜部忍气吞声的撤走了,但在以后历次的起兵攻辽之时,都以不把“逃犯”阿疏交出来,当作辽帝国最大的罪恶。 金帝国坚持只有把阿疏交出来,才可以和解,而辽帝国基于对藩属的责任和义务,每一次都加以拒绝。看起来好像阿疏是一个和战兴亡的关键人物,金帝国对他有不共戴天的可怕仇恨。可是等到辽帝国崩溃,金帝国把阿疏逮捕后,只不过打了几板,即行释放。后来每有人请教阿疏姓名时,他都幽默的自我介绍:“我叫破辽鬼。” 这都是历史上真真正正发生的事情,而实际上这一切的策划者都与巴纳铁掬有关,这里面还包含了保大年间的奚人叛乱,大辽国天庆六年的渤海人高永昌的叛乱,只里面都有巴纳铁掬的身影,也就是说,巴纳铁掬在不予余力的在策划着辽帝国的一切叛乱行动。 刘干读完羊皮信卷后,怒骂道:“这个奸贼!”遂向刘启逐一解释每一封信件中的内容,以及来往主要的人物,其中计划还包括策划宋帝国与辽国的战争,甚至包括扶持马植归国向徽宗皇帝建议的联金攻辽计划。 刘启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大辽国师要这样干?搞得现在整个复员辽阔的大辽帝国风雨飘摇,他好像很希望辽国战乱不休,最后分崩离析,此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哪? 刘干在查看了所有信件之后,这在皱着眉头想这个问题,他突然提到:“国师好像是回鹘人,难道他是于阗王国的皇族吗?” 刘启忙问其故,刘干为刘启解释道:“于阗王国是西域大国,在唐代的以前的时候就建立了王国,但最后被大辽所灭,他们的国家分裂成“西州”回鹘和黑汗国两部分,现在都是大辽的属国,而巴纳铁掬正是西域西州回鹘的人氏” “您看这里”刘干指着一卷书信道:“这是巴纳铁掬与西州回鹘的王族尉迟家族的回信,说说什么西夏王室之内,与宋和谈,尉迟皇后宣称应与西州回鹘交好,共同对付黑汗国的进攻……” “你说西夏的皇后姓尉迟吗?”刘启问道。 “正是!”刘干点头道。 刘启摸着下巴说道:“这么说这个巴纳铁掬不仅与西州回鹘有来往,而且与西夏的王室也交往过密,此人是我大辽的头号奸贼,所作所为俱是颠覆国家的罪恶勾当,必须要除掉!” 刘干请示道:“可现在这厮与辽帝的给皇室交情很好,兰陵王更是其保护伞,且党羽众多,就算我们有证据,可是谁会相信我们?” 刘启笑道:“现将他的党羽收拾了再说,至于他本人吗?交给我好了!” 于是两人开始密谈,如何清除大辽国师的党羽,并且逐步消除此人在百姓中的威望,已经逐步揭穿他的诡计,现在其实就剩一点没有清楚和明白了,那就是巴纳铁掬为什么要这样做,此人的动机何在? 从种种的证据表明,巴纳铁掬似乎佛法高深,但却是隐藏很深的间谍,他似乎对大辽国切齿痛恨,想尽一切办法想要颠覆辽国,那么根据他的出身和来历来看,此人定是被辽国所灭的西域诸侯国的人,唯有此才解释的通。 对于刘启来讲,有人颠覆大辽国,跟他其实没关系,宋辽两国本来就是世仇,刘启作为汉人可能更应该高兴辽国被人颠覆,可是刘启是现代人,从他的历史角度来讲,什么辽国、宋国、金国的,其实都是中国,可是金国现在崛起,这个女真民族残忍嗜杀,并在不远的将来就会进攻中原。 金人在中原地区杀人如麻,汉人被他们杀死的很多,并且灭亡了北宋王朝,这一点刘启很不爽,而目前为止,能够为大宋朝作缓冲的则是这个摇摇欲坠的辽国,只要大辽国一日不被打垮,那么金国就不会越过辽国而前来进攻宋国。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于情于理 于是于情于理来讲,刘启都会先帮助辽国,但这个北方最大的帝国现在可以说是连根子都烂了,能够将他扶持多久,刘启自己心里也没底,对他来讲,“时间!”时间才是要点,才是最宝贵的,他必须要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完成很多计划。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整个上京有很多汉人和西域人被抓,根据巴纳铁掬书信提到的很多金国和西夏国的奸细,都逐一落网,巴纳铁掬似乎很喜欢使用汉人作为信使,而来往于各地的汉商却是最多的。 除此之外就是西域客商,其实这些人只是外围人员,真正核心的却是巴纳铁掬建立的一个叫“国师助佛团”的组织,通过辽国各地的信佛人员与各个部落贵族之间,建立某种联系,同时策划各种反辽活动。 开龙寺内,“助佛团”党羽众多,很多和尚被抓,同时国师行宫之内也被封锁,在这里竟然又发现了助佛团四处活动的经费来源:三千多枚金牌!这些金牌都是赤金所造,一面是佛像刻纹,另一面上书一行契丹文字:“敕令佛祖真言!” 这一切的行动都是秘密进行的,刘启将消息严密的封锁,开龙寺的国师行宫索然被封,但刘启留给鲜解大师近四万卷佛教经典图书。 而济明大师,已经离开了辽国开始返回宋国,由刘启的虎卫护送,随他而走的还有几大箱书籍,那些孤本珍本的佛教经典,尤其是梵文所着的经卷都被刘启送与济明大师,让他带回宋朝,由于雕版大藏经的刻板是在太多,济明无法带走,否则刘启肯定也要将其让济明带走的。 这些版刻的雕版真品,后来也突然失踪,被作为刘启进攻人家的借口,这是后话,上京城内现在秩序井然,但佛事活动突然少了起来,老百姓在春天来临之前要面临着一次重税,这是辽国传统的畜牧税。 经过冬天的严寒,以畜牧业为主的辽人的畜群会有大面积的缩水,有的是被严寒冻死大批的畜群,有的是被野兽吃掉的,整个辽国为了保护这些以畜牧为生的的部落,会在半农业地区和全农业地区征税,用以扶持畜牧业。 这也造成了很多农民的负担,而辽国现在正在逐渐的越来越依赖于农业生产了,传统的渔猎生活正在被固定的,定居式的农业生活所取代,为了扶持畜牧业而向农业地区收取重税,无疑是一种杀鸡取卵的行为。 而上京地区的临横府正是逐渐兴起的农业地区之一,这里的春天来得比较晚,一般要到三四月份才能到春播季节,为了生计,很多人家里不但中的同时还要养羊养牛,一方面是为了生计一方面也是逃税的一种办法。 可是税还是要收,各级官吏还指望着这次收税来捞好处的,整个大辽国的官僚系统并没有被金国的进攻而破坏掉,而是在刘启收复上京以后,仍然在正常运转,而这方面刘启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一直都是刘干等人在做,他这个留守使当得是个甩手掌柜。 畜牧税的征收实际上落到了农民头上的并不多,这种税是全民范围的,牧人们只要交一只羊羔就行了,到时候还会返还给你五只羊,家里的羊群或者牛群数量超过五十只,就能得到这份补贴。 钱的来源则是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可这部分人现在也是半个牧人,大批的农民其实家里都有牧群,冬天就当牧人,夏天就当农民,所以辽国百姓家里的墓群多以五十只左右为限,但辽人现在又实行军屯制,于是很多农民家里没有牧群而转而为军队养羊养牛,甚至于还有专门为军队种地的人。 除此之外城市的手工业者就成了征税的对象,而城市的富户以及贵族则不用交税,逼得这些年大量的工匠逃往金国,人口的流动多为这方面的人,而金国从十几万户的小部落,很快吸收了大量的辽人,奚人、汉人等工匠和农民,人口不但快速增长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多先进的工匠技术,尤其是炼铁技术。 针对于此,刘启建议上京;东京等几十处州县地区今年免税,但在金国占领的地区却要收重税,政策直接由上京发往各地,布告和驿马传卷到处都是,东部的百姓和工匠们兴高采烈,而同时又有大批的难民和工匠又逃往了辽军控制区。 但开春以后,金兵似乎又开始进行一系列军事行动,一黄龙府为核心的兵力调动很是明显,整个北辽国被金军占领的地区兵力都在调动,他们最少准备了二十万人马准备再次进攻上京地区!消息传来,刘启立刻向西京报急,天祚帝又开始着慌,本来要在辽河平原上举行的春倷钵大会还是不是继续举行,又成为问题了,左右文武百官和王公大臣都是束手无策,眼下兵力紧张,实在也拿不出兵力来支援刘启,而刘启手里十万兵马几乎就是辽国最后的兵力依仗了。 难道要派出皇帝亲兵卫队不成,天祚帝身边除了飞虎飞豹飞熊三只羽林军的宫帐军以外,就剩下几千最衷心的斡鲁朵卫士了,耶律延禧心中也知道,卫戍西京的北枢密院和北院大王耶律余睹手中还有几万禁军,这些人如同南院的兵马一样都是不可能完全信任的,看来只有派耶律余睹前去支援了,也趁此机会消弱他们的实力。 这样的招数根本不可能是天祚帝想出来的,而是刘奉先出的损招,而刘启一系是天祚帝提出来对抗北院和南院两方势力的棋子,可是刘启手里却没有兵马,南院兵马是需要时间才能控制的,只有将耶律纯先的势力慢慢消磨掉才能控制整个南院兵马。 但时间上也不等人,金兵的步步紧逼,迫使让刘启启用南院的兵马,看来刘启手里一日无兵,天祚帝一日心中不得安宁,这里面还牵扯了皇后刘咪咪的原因,刘咪咪自大进宫以来,刁蛮的脾气还很对天祚帝的胃口,竟然对她百依百顺,疼爱有加,自己的大舅哥正在为自己抵挡金兵,可是却没有信得过用得上兵马总归不是个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衡量 经过衡量之后,天祚帝下密旨一封,赐刘启黄金万两,当然先用东辽地区的赋税冲抵,牛羊万匹,这个反正不用天祚帝出血,让刘启恢复乌古敌烈统军司的番号和旗下兵马,而乌古敌烈统军司本是宁江州兵马都统,靖王刘兀纳麾下的准军事建制,随着宁江州被金兵攻克,刘兀纳全家战死,乌古敌烈统军司的兵马南移到了黄龙府南京一带,归南院大王节制。 可是随着后面辽国与金兵的战争越演越烈,几次战斗打下来,乌古敌烈统军司已经成为被打散了建制的部队,统军司都统本是与南本院禁军统领相当的军职,现在基本上不存在了,成为历史了! 这实际上是给予了刘启建私军的权利,这可不得了,纵观大辽国的历史,只有在辽太宗耶律阿保机死后,皇后述律氏将部落里的起兵发展为皇室卫队来对抗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那时的私军有官方化的趋势,而后世则无有一人敢于私建军队的。 从这方面来讲,天祚帝目前也是非常窘迫的,政治势力的较量,往往就是要比较各自的力量,当力量不如人时,就要学会妥协,就目前的朝廷的势力而言,不但有他叔叔耶律纯先的南系势力,还有耶律余睹的北院势力,更朝廷之上的以兰陵王为首的后宫势力,同时还有太后和驸马刘昱一方的势力,同时还有自己的六个儿子掺和其中,现在又加上了皇后刘咪咪一方的势力,可谓错综复杂。 这些势力背后都有一方的背后势力支持,对于新崛起的一方刘启势力,那则是皇后刘咪咪一方的势力,这样的实力最受别人的青睐,他加入哪一方,就会给本来势均力敌原本的平衡的局势造成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将这一方势力抓在手里,则是最稳妥的做法,从这一方面讲,天祚帝还不算糊涂,他知道该怎么做,对于整个辽国朝廷而言,政治上有许多可圈可点的创举,虽然仿中原文明的朝制采用内阁三分的模式,但经顺宗道宗两朝的努力,辽国的政治制度也还算开明,由于加入其特殊的合议制度,使得整个辽国在重大国政决策中能够避免掉很多错误。 转变往往发生在皇权高度集中的封建高峰阶段,耶律延禧即位以后,自认为国事太平,四海升平,遂开始骄奢淫逸起来,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不说,更是严重压迫和欺压各地的落后部落,并且暴虐好杀,这也是逼反女真部落的最大根源。 现实当中的辽国政权对刘启没有任何意义,天祚帝给了他一个可以建私军的权利,他正要好好的利用一番,而在这一方面最有经验的人选就是刘启要考虑的了,他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专门前去找他。 刘启去的地方时城北禁军大营的监狱,这里关押着很多朝廷重犯,包括了:金国大将完颜婆鲁火和降将刘挞不野,而刘启去找的那个人就是曾做过东辽节度使,上京守备使的刘挞不野。 刘挞不野乃是大辽南院枢密使刘达凛之侄,性情暴虐,刚愎寡恩,治军甚是严酷。因主张南伐弱宋,北抗女真而与朝中耶律谟哥,刘棹轸等政见不合而被排挤外放云州,后来女真犯界,刘挞不野被启用,直到上京被破,刘挞不野投降金国。 但此人曾是刘兀纳乌古敌烈统军司的统领,有着很长时间带兵的经验,可以说你在整个五国部的节度使中,女真当时最畏惧的就是乌古敌烈统军司的兵马,刘挞不野将这支军队带的还是很有特色。 当然刘启礼下于人的事情,自然不能一厢情愿,将刘挞不野提出来后,看着这位大辽国知名的将军,刘启突然觉得很悲哀!刘挞不野神情憔悴,胡子拉碴,毫无统军大将的神采,哪里像是统领一方的节度使,统帅千万马的将帅,最起码他的眼神暗淡无光了。 刘启突然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他有点怀疑自己,但还是决定先问问刘挞不野,他命人先将刘挞不野身上的铁索镣铐取下来,然后让人搬上来一张椅子,并且送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 蒸腾的热气模糊的刘挞不野的眼睛,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突然哽咽起来,开口说道:“不知道将军想如何处置与我?” 刘启问道:“你是出自集解部的吧?为什么要投降金国?” 刘挞不野道:“将军有所不知,我素有治军严酷之名,手下的士兵本不会为我打仗,可是当这些人看到金兵勇猛,则不想再为皇帝打仗了!” 刘启奇道:“这是为何?” “大辽国完了啊!”刘挞不野突然很痛苦的垂下了头。 刘启看看左右,将手下亲兵屏退,然后看着刘挞不野道:“将军有何难言之隐吗?” 刘挞不野道:“皇帝严刑苛法,广征民财,这些年赋税又重,很多部落都被迫迁移,我大辽国土虽广,但已无可用之兵,将士们在前方打仗,家里面却被酷吏征税,几无活路谁还愿意再拼命了,我有心让部下坚持,但人心已散,又何必让他们白白送死?” 刘启问道:“女真人难道就没有给你好处吗?” 刘挞不野道:“我只要求善待降卒,他们要回家的不要阻拦,金国皇帝还算开明,同意我的要求,只是让各部降卒继续守卫上京而已,并未对此刁难” 刘启点点头道:“明白了,将军是统兵多年的大将,如果手下将士效死,我问你能否抵挡住金兵的进攻?” 刘挞不野道:“女真战力非凡,悍勇异常,但攻不得法,退无守据毫无章法,但他们爱用巧计,且胆大心细,要想击败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 刘启道:“好!说得好,现在我就赦免将军的死罪,皇帝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现在就任命你为乌古敌烈统军司第一军的统领,帮我去守住东京一带的地区,至于这兵马吗,你可以在降卒中暂时现招一部分,我再给你南院骑兵五千,如此你可愿意?”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敢不敢 情。 “乌……乌古敌烈统军司!”刘挞不野似乎没有听清楚,看到刘启点头之后,才立刻跪拜于地上道:“将军免死之恩永生难忘,敢不效死!” 刘启将他扶起道:“你先暂时在东京驻守,随后再帮我防守上京,现在女真大军二十万压境,我估计打是未必打得过,不过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你有什么不决之事可遣人找我,我会给你完善的计划,不过你最好最近就动身的好。” 刘挞不野感激涕零,躬身道:“罪将现在就去招抚部下,还有很多老部下都在降卒当中,最慢三日之内我就启程” 刘启道:“很好,有你守住东京,我就有时间和精力对付金兵了,来人呐!赐酒!……” 收服了刘挞不野,也算是刘启自己安排了一个心腹之人,刘挞不野被刘启赦免心存感激,肯定会为刘启效命,这样一来刘启最少除了乌槐军以外又另外建了一只私军,而刘挞不野建立的乌古敌烈统军司第一军,想来也没什么战斗力,这只是一个番号而已,刘启另有他用。 派给刘挞不野的五千骑兵正是翰鲁带领的乌槐军,翰鲁在上京战役中立有大功,刘启逐渐的对他重用起来,整个南院系的兵马虽然现在以刘启马首是瞻但毕竟还是由刘干耶律大石等人掌控,而翰鲁属于教官进入南系的军中,这段时间以来,南系兵马对翰鲁都很尊敬,这对分化南院系的人马也很有好处。 南院系兵马自然不能划入乌古敌烈统军司的序列,但刘启可以从中间剥离一部分,充入刘挞不野的队伍,所以很快,刘挞不野先从降卒中挑选出了二万人,加上刘启给他充入的一万多南系兵马加上翰鲁的五千乌槐军,凑了一只四万多人的队伍,开赴东京了。锦州东京一线的地理位置只在刘启的眼里具有价值,而在别人的眼里却只是个蛮荒的平原地区,而且这里久经战乱,土地荒芜的很厉害,四周的丘陵和山地都是光秃秃的一片,山上的植被几乎被附近的百姓做了燃料了。 但这里确实辽东地区最大的煤矿和铁矿石的产地,后世中锦州的铁矿和盘锦煤矿都是出产优质的无烟煤的很大的产地,这里是刘启早就看中和计划好的地区,甚至比许立卓给他的金矿图中的金矿更让他着迷。 钱拔光被他安排了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那就是专门为他跑了一趟大宋的青州府,而青州府原来的知州大人张叔夜却又被调任了登莱二州的处置使,处理登莱两州的的官员贪腐案,据说牵连官员多达三十几人。 张叔夜这次权力极大,暂代两州知州,处置一切政务,得到消息的刘启大喜过望,直接命令钱拔光求见张叔夜,要求他给自己在登莱一线的海岸,寻找一处适合做码头的港口,其实刘启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山东威海卫哪里。 威海卫作为后世大清国北洋水师的基地,战略地位与旅顺口一样重要,当然了它本身也是一个很好的天然良港,而在大宋朝,这里还没有真正的码头,地处荒凉的海滩和礁石,再就是海盗响马盘踞的海岛。 整个东海渤海目前绝对是一片净土,宋朝没有什么禁海的政策,沿海的渔民生活上倒也自给自足,先民们对于这一片海域的开发很广但也谈不上彻底,刘启想要威海卫这里作为一处港口码头,基本上与张叔夜的想法一致。 当时的山东半岛,地位非常尴尬,山东大部还属于两淮东路管辖,这一路州府基本上没有节度使,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里是东东路一下战略的最前沿,加入辽国起兵越过雄州一线,再往下那就是广袤的淮河和黄河平原地带,山东是首当其冲。 地不高产,物不丰富,整个齐鲁大地民风彪悍,土匪响马横行,老百姓动不动就受到黄河和淮河决口的水患威胁,逃荒要饭已成为习惯,当下的渤海国,其中的汉人多半都是山东半岛逃荒过去的。 宋朝在此不设节度使,原因是此处不是京畿重地,而北有沧州大营的禁军,南有两淮路与两浙路的押运厢军,第、当地的士绅和富户官府各地都有团练,选择几处州府设置知州管辖即可,没必要在增加吏部名额了。 当然张叔夜也不是好糊弄的,平白无故将一处沿海的良港送给刘启,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一出就是良港,但此人曾单独描画过辽国的山川地理,对于地理山势和湖泊海湾有着本能的敏感性,所以刘启也不好太轻视他。 所以刘启将马植撰写和描画的幽云十六州宋辽两国的那部《大辽国山川风土物志》下卷让钱拔光送于了张叔夜,以张叔夜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此书的珍贵之处的,相信他应该能够让张叔夜相信,刘启想在山东沿海地区建一个补给基地的借口。 刘启通过飞鸢传递消息,告诉张叔夜道:“如果宋朝想要从辽国手里夺幽云十六州,必然要与辽国开战,但从地势上看,假如能够通过海路穿插到辽国腹地,配合向北的而攻的军队,则大事可成!” 刘启继续给他分析道:“现在辽国与金国的战争很混乱,金国一方还是占有优势,而在辽东地区,则是刚刚才从金国的手里抢回来的地盘,辽军还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这个时候恰恰是好机会,但大宋在整个山东渤海位置竟然没有一处港口码头作为基地,那自己费尽心机在杭州造的海船就没有一个补给基地了。 张叔夜对此利国利民的想法很是赞同,上报朝廷后,朝廷责令由登莱地区当地解决费用和人力问题,而刘启则给了张叔夜定心丸吃,威海一线的港口码头有他一人承担费用,张叔夜能给他招募做工人员即可。 这一整套方案确定之后,刘启有点急迫,原因是他目前没有可用的人手,顾守贞在杭州主持整个顾氏炼坊和城西铁厂的事情,那里基本上已成为杭州冶铁锻钢的实验性基地,而丁建鹏却是主要配合人员,除此之外,丁建鹏还要建立自己的实验室,用以制造炸药。 第一百五十八章 徐州方面 徐州方面太平铁厂哪里已经成为一个城堡,包含了矿山铁厂,高炉,水泥制造等等工业基础,而这一切都是介之聪在打理,那里也是刘启整个安保基地,虎卫的数量增加到了三千人,而杭州则是虎卫的训练基地,那里一直都是罗文罗定邦在负责。 其他的人手各有一滩事情,段景柱现在跟随者刘启,但他总要经过一段时间就会押送大批的马匹经过雄州过界运往大宋的定州,那里有薛炳昌牙行帮的一个重要的军马基地,通过各种渠道,将军马卖给了大宋朝廷。 这项生意为薛炳昌赚取了大笔的财富,但这里面有刘启很大一部分分成,于是每隔一段时间,徐州天平铁厂的账上就会多出一笔巨额收入,账目的名称则叫:“马蹄金”薛炳昌不会拖欠任何一分钱到账。 而另一个人才也在徐州,那就是犹太人艾奇力,此人在焦岗湖水利工程中发挥了极大地作用,帮助刘启筹集了黄金运出之前的大笔资金,名以上都是由太平铁厂的信用担保,在东京的富户巨贾中借贷而来,但随着暗道全将黄金全部运出,则资金的缺口立刻就解决了。 在有了六十万黄金的支持下,艾奇力给刘启的建议是进行放贷,针对于此刘启对他说道:“可以采用小规模放贷来获利,但现在不适宜大规模放贷活动,他正在策划一个大规模的资金操作计划,让艾奇力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大辽国目前风雨飘摇,刘启收复上京之后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回光返照,辽国西域的各个属国现阶段还无法看清形势,在辽国皇帝发出春倷钵大会的通知后,先后开始带着贡品以及礼物动身来辽国参加大会。 由于金国屯兵二十万正在逼近辽河平原,天祚帝感到如芒在背很是不安,于是刘奉先建议将春倷钵大会改在应州进行,应州靠近中京,地势很好,春季里草长莺飞气候宜人,是辽国比较重要的粮食产地,同时佛教发达,信徒众多,同时哪里晋王耶律敖鲁斡的封地,有很多部落的宫帐禁军把守,是辽南重镇。 这是刘奉先的一条毒计,正是要在晋王耶律敖鲁斡的封地之内,他才要搞出点动静来,好让天祚帝借此怀疑和疏远晋王耶律敖鲁斡,很多人朝中大臣对这次春倷钵大会改换地点,都持反对的意见,说这样显得大辽的皇帝害怕女真蛮子的表现。 天祚帝也是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相信了刘奉先和国师巴纳铁掬的建议,本次春倷钵大会决定改在应州举办,因为巴纳铁掬说了一句话,那就是西域的西州回鹘的使者这次竟然向天祚帝敬献了佛骨舍利!并要放置在应州木塔浮屠之上保存。 这样盛大的佛事活动当然让天祚帝不可拒绝,于是下令改变春倷钵大会的地点,于是辽国的驿马再次疲于奔命般的再次上路,以通知各属国大会地点改变,驿丞们叫苦不迭,这才刚刚通知完各属国,现在地点一变,我们就又要再次通知人家。 先不说大辽朝廷在打肿脸充胖子,刘启在上京的府中,他突然接到了大哥刘仲恭的来信,信中提到,今春各地朝廷赋税比去年多了很多,很多人似乎看到大辽有复兴的希望,这都是刘启的功劳,但天祚帝要办春倷钵大会仍然没钱,现在他又要出使大宋了。 至于刘仲恭位和出使大宋,他心中只是简单的说了下,大宋朝每年向辽国岁贡的银两和绢,从没有提前预支的,而这次却想要预支,这是不可想象的,这说明辽国现在已经不要脸了,这样无礼的要求都提了出来。 刘仲恭感觉很是为难,这次出使大宋之旅显然不可能完成这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此刘启给他回了一封信,信中刘启给刘仲恭提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这个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两个字:“通商”。 只有通过通商才能解决现在现在辽国经济窘迫的难题,大辽国放不下可笑的面子或者还要对大宋朝做出宗主国的高姿态,那么辽国的缺钱的问题还是无法解决我的掉。 刘启让刘仲恭先向大宋提出来,希望宋朝能够向辽国输出大量的丝麻织品和铁器,来进行通商,再进一步增加食盐茶叶等生活用品的数量来扩大边境贸易的规模,再从进行贸易的双方客商身上抽取赋税,这样很快就能生财! 至于辽国严格控制的马匹交易,实际上由于刘启在中间的捣鬼,基本上已经名存实亡了,而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大宋就从辽国进口马匹五万匹,这些军马大多数都被冲进了宋朝的军队,是大宋能够快速的装备出一支骑兵队伍。 这些事情的发生基本上都是刘启出现以后发生的,或者跟刘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刘启却不知道,由于刘启在上京的驻守也使得金兵在对辽战略的事情上也是颇为掣肘,从然拥兵二十万却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二月份的时候竟然北撤了。 对此刘启感到很高兴,因为他想抽身离开一段时间,他想亲自前往山东的登莱,亲自去一趟威海,除了要看看那一片的港口基地,还要亲自和张叔夜进行一个会晤,但怎么才能通过宋辽漫长的边境到达山东哪? 最后刘启决定,从海路走,跨海而渡,直接从锦州一线到海边,横渡渤海湾到达山东半岛,但刘启还要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渤海湾之内北冻结的冰面,目前还没有完全化冻,到处都是冰凌,现在无法通船,现在走的话那就是找死! 渤海湾的冰凌完全融化要等到二月下旬,在此之前,刘启并不一定什么都不干,现在刘挞不野正在东京一带布防,刘启打着视察的名义来到了东京城。 东京城就是后世的辽阳,这里本是辽东地区皇帝游猎的行帐,向西北方向就是广阔的辽河平原,是辽国畜牧业退化的最严重地区,也是农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要不然刘启也不会在这里找到那个大粮仓。 东北方向则是长白山和松花江流域,混同江,达鲁河与纳水也在这一片地区,而这里就是辽代皇家钓鱼举办头鱼宴的地方,可是这些地方现在都已经是金国的地盘,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半岛 东京的东面则是辽东半岛,也是渤海国与高丽国的势力范围,刘挞不野坐镇东京也就控制了整个辽东半岛,这里也是刘启在心里圈画的势力范围之一,他要在此地兴建一个保护区,说白了也就是特殊开发区! 特殊开发区是刘启从后世所学,在他的口里则是强调为特区,在大辽国的土地之内设立自己的独立王国,刘启对此美其名曰:“固防辽东” 要想在这里建立一个特区,那首先要考虑两方面的势力,一方面就是当地渤海国的势力,可是这一方势力基本上已经随着高永昌的覆灭而图本瓦解了,而另一方面的势力,则是长白山东侧鸭绿江以东高丽国势力。 高丽国现在已经成了金国的属国,前一年时,高丽国王为了配合宗主国大辽国的军事行动,而出兵进攻金国的后路,结果惹怒了完颜阿骨打,阿骨打亲自带兵攻进朝鲜半岛,围困开城和首都平壤,于是高丽国向金国投降,并称臣纳贡。 金国撤军之后倒是没有安排自己的军队驻守朝鲜半岛,但高丽国的态度对刘启建立自己的特区有很重要的意义,刘启可不想有一个金国的属国在自己屁股后面,随时可能蠢蠢欲动,或者再为新主子出人出兵的。 高丽王国从新罗王朝覆灭后立国,一直自称为王,和大宋汉朝交往,秉承汉学和儒学,中央有内史门下省与尚书都省,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和太常、太仆、司农、大理等九寺。中枢院处理军政机密,御史台负责纠弹,三司掌管财政。军事方面设二军六卫,征发农民为府兵,有上将军、大将军等武职。 高丽王室的六部官员称文班,武官称武班。全国分为十道,设节度使统辖军民。道下设州、郡、县,县以下有村、乡、部曲、所。县以上的地方官由中央任命,县以下的乡吏由地方选任。乡吏直接统治人民,但身分低下,必须受中央事审官监督,送子弟入京为人质。 他这种制度的目的是在于防止中央派遣的官吏和地方勾结,形成割据势力,而现在的高丽国内贵族豪强的确有地方势力的存在,其中的姜姓、朴姓、金姓、崔姓和李姓大族,这些家族几乎占有了高丽一半的资源和土地。 如今的高丽王被称为毅宗,乃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名叫李敏博,王国大政全都被闵亲王姜邯瓒把持,但姜邯瓒还是很尊重李敏博,很多事情上都与他商量,毅宗少年轻狂,但有胆小怕事,诸事都需仰仗姜邯瓒,这位姜邯瓒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1018年,辽军第三次入侵高丽,以十万兵力直攻开城。姜邯瓒率军民应战,防御和进攻相互为用,切断辽兵退路,两面夹攻,歼获其大部,逃回者仅数千人。契丹在这次惨败后,不敢再来侵略高丽,只将高丽作为属国允其每年纳贡六次。 姜邯瓒毕竟老了,太常寺大人朴永庆则在府军的将军支持下逐步崛起,为了对付朴永庆,姜邯瓒为毅宗组建皇家卫队花郎军,这就是高丽国两军的由来。 刘启遣使去见高丽王毅宗,说明了自己要在盘锦,大营子口一线组织对金的防线,希望高丽派兵出通州一线,从宣州开州穆州一线出来远城,并在那里驻兵,名义上是防止辽军入侵,实际上是为辽军和金军之间做一个缓冲。 姜邯瓒分析了当前的形式之后,同意了刘启的要求,派大将军尹瓘领兵出闲境北道赴开远城,同时以属国身份上报金国,就说为防止辽军东进而在此设兵,也同时偷偷派使者前往应州去参加辽帝的春倷钵大会。 有了高丽国的配合,刘启于是放心的开始在这一带开了特区的建设,刘挞不野无条件执行刘启的各项指令,这让刘启感觉很满意,整个特区以锦州一线为中心,然后向四周进行辐射,这就要先修路了。 先从锦州到大营子口,然后再到葫芦岛,这一带是一些浅滩礁石区,但辽东一带的渔民已经这里见了很多的渔村,甚至规模挺大的码头,但一到冬天这里仍然会被冰封,而在辽东半岛的最顶端则有一处良港。 那里是一个叫做大顺营的村子,也叫顺口营,这里是最好的不冻港,面对着整个黄海,怀抱着渤海湾,刘启发现之后大呼过瘾,“这不就是旅顺口吗?” 发现了旅顺口那就等于发现了海军基地,由此一项,刘启就需要往里面砸进去不知道多少钱,可他不在乎,有整个辽东地区的赋税作为支撑,他有权这么干,当然是在他还没有将锦州盘锦地区的煤铁资源利用起来的时候。 到时候他不用到很远的地方做生意,就近在高丽国倾销货物就行了,反正他对这些棒子也没有好感,但开发这里的煤铁资源还需要人手,从哪里找那么多人手呢?上京的那些金国降卒倒还有几万人,于是整个上京的金国降卒浩浩荡荡的开赴锦州和盘锦一线,先充当矿工的工作。 同时他从徐州铁矿调来大量有经验的矿工和工匠,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起天平铁厂的分号,只要大量煤的产量一上来,光是卖冬天燃料的钱,就可以顶掉整个地区的赋税,更别说建设资金还可以先使用借贷的手段。 艾奇力被火速调往辽国的锦州,刘启打算使用大辽国南苑枢密使的官印代替政府发行债券,这可是一样创举,最哦少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官府被作为包销的机构,当然刘启也允许他们从中渔利,只要不是太过分。 并且债卷的名称他都想好了,叫做:“靖国卷”,为的是筹军费和金国打仗,艾奇力则是来全权策划和执行操作此事的,这件事情上刘启不打算让牙行帮参与,他打算独自干,因为这毕竟还是擦边球。 整个大辽国在内政方针上根本就处于照搬和学习宋朝的经验阶段,在刘启眼里 第一百六十章 白纸 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他不去画上一笔,岂不是心里痒痒,为了促进债卷的销售,刘启特意让刘挞不野的骑兵四处出击,将附近几个州府里盘踞的金兵全部赶走,这属于小的军事行动。 大的行动也有,那就是开始招兵,招收辽东东半岛上的山东籍和渤海籍的汉人当兵,而每次小的军事行动,刘启严令抓俘虏,那些被抓来的女真俘虏垂头丧气的被押解着走在街上,让百姓和士绅都看到,无疑增加了他们的信心,于是开始踊跃购买债券。 债券分为三年期和五年期,利息分别为三分息和五分息,全额购买到期返还,买的多还有优惠,以大辽国南院枢密使,留南府辽东节度使的名义担保,实在是投资理财的好选择,而这一切的操作,南京的南院留南府竟然压根不知道。 这里通过促销债券而采取的军事行动,金国的反应竟然很无奈,很多地方小部队的驻扎的州府都主动撤离,似乎对这个传说中的赤眉将军很是惧怕,结果是这边促销债券就轻松地收复了十几个州府,实在让人无语。 有了钱就好办事,整个辽东目前对刘启都很有信心,刘启开始减免税赋,大兴工商业,鼓励农耕的政策,在形制上与南京燕北的汉制几乎一样,南院一系的人对刘启也没有说法,竟然很多人相信,刘启就是自己人。 道路的建设是特区的重点,好在海滩就在身边,大量的沙子有的是,从徐州来的汉人工匠马上开始了水泥厂的兴建,水泥一旦烧出来,马上配合成混凝土,用混凝土来修建道路则是快速的多,直接用预制板铺设就是了。 而工人不但使用降卒,还有大批金兵的俘虏,不但让他们开掘矿山还要让他们修路,同时刘启还要求使用混凝土水泥来修建城墙,离得最近的锦州城,东京等城市是率先被水泥混凝土包裹起来的城市了。 很快就到了三月份,整个渤海湾的冰凌已经彻底化开了,当第一艘大宋的商船从葫芦岛靠岸之际,刘启突然强烈希望能够去一趟山东,而且他也必须要去一趟威海的港口码头,因为钱拔光在哪里正在焦头烂额当中。 照例按照常规举办春倷钵大会的日子还有二十几天时间,刘启是钦点的与会人员,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刘启必须抓紧这个时间去一趟威海,于是在一个清晨的时候,刘启带着随身的虎卫登上了这艘名叫:“顾氏宝船”的炼坊商船就出发了。 刘启在船上可是见到了久违了的顾守贞,两人相见都很激动,顾守贞现在几乎成了整个杭州冶炼和炼钢实验基地的首席工匠,由他发明的几种炼钢方法得到了几种型号的钢铁,从强度到韧性上都有很大的提高。 这艘宝船是由对造船有特殊爱好的孟康为顾氏所造,花了刘启不少钱,因为他采用几项特殊的技术,从外表上看这艘船很像一艘宝船,但实际上刀形的的船底却是首次应用,看似平齐的船首但水线以下却有一个很尖锐的刀型撞角。 在中国的造船历史上,在船首装撞角的这种形制很少见,基本上都是在船首包装铁甲或者插装尖刀,那时候的水战中,船只有很多时候还是需要去冲撞的,但在船首的水线以下装撞角却是孟康的首创,比起西方来早了五百多年。 这艘宝船采用的是风帆动力和摇撸两种动力混合,在蒸汽动力还没有完全成熟到可以为舟船提供动力时,很多海船都采用这两种动力组合,于是船上的水手就需要很多了,顾氏宝船上至少就有三百名水手。 看着这艘楼层高达三层的宝船,刘启很是兴奋,这麽短的时间就能造出这样一艘大船来,的确不是简单事,顾守贞介绍道:“其实这艘船的整个龙骨采用的都是钢铁,我将弹钢的打造技术用在上面了,你没看我这艘船很宽吗?” 船骨使用钢铁那又是一个创新,钢木结构的船西方要到18世纪时才出现,龙骨使用钢铁铆接在一起,强度和吨位肯定不低,但孟康在此基础上增大了木质结构的在横切面上的应用,就算这样,建造工期也是大大的缩短了。 刘启赞道:“好船!” 顾守贞道:“还有惊喜哪,你来看” 他将刘启领到船侧,给他介绍这艘船的其他创新和特色,也就是此船的防卫武器,从摇撸升起的钉盾到床弩,还有小型籍车,最让刘启惊讶的是在船的两侧竟然有两个青铜铸造了铜管子,管壁很厚足有150毫米的口径! “青铜炮!”刘启惊呼。 顾守贞大惊:“你怎么知道?这可是丁大匠刚刚做出来的杀器!” 这东西刘启怎么会看不出来,整个现代化火炮的样子,根本不像原始的前装式火炮,虽然它还只是青铜的炮管,没错!这的确是一种后装式的大炮,他有一个支架固定在船身上,并且还有轮子,只不过现在被拆下来,放到了一边。 刘启一下就被吸引过去了,仔细研究起来,这尊后装式青铜炮口径很大,势必造成炮弹很大,顾守贞拿出了一个圆乎乎的黑球,那是用薄铁皮包裹的炮弹,四周有一些引线,发射药则是圆柱形的,用硬纸壳包死,底下有一个铜质的底火板。 顾守贞介绍说:“这个发射药很危险,过猛地碰撞就会燃烧!” “难道是雷汞?这家伙难道连雷汞都发明出来了吗?”刘启难以置信。 其实雷汞的制造很简单,而它的出现则是丁建鹏人造化学专业的专业知识,雷汞(mercuricfulminate)又称雷酸汞。化学式hg()2。有机化合物,白色或灰色结晶,深棕色晶体;溶于热水、乙醇和氨水。雷汞干燥时受轻微摩擦、撞击或加热,即可引爆,故贮存时必须保持较低的温度。 它的制造很简单,使用水银和硝酸进行溶解,然后加入干酒精生成硝酸汞,在使用无水酒精析出水分生成雷酸贡,此样物质的产生,势必说明硝酸这种东西已经被生产出来,并可进行批量制造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触发 有了雷汞则可以进行火器的触发引信,而青铜炮在后膛装弹时,则通过高压弹簧撞针来触发发射药的底火,从而将炮弹推出去,同时点燃炮弹的引信,炮弹飞出去后它上面的引信被点燃,在时隔十几秒以后就会爆炸,而那个炮弹之内除了硝化炸药之外还裹有大量的铁渣和碎瓷片以及燃烧油,这样一枚炮弹的作用足以将对方打傻! 青铜炮的后膛被设计的很好,密封效果不错,接口处全部用丝绢加鱼胶密封住,最大限度的保存膛压,而发射药的装填,刘启又有发现,原因是他发现那硬纸壳中竟然使用了硝化棉和黑火药的混合物,这说明棉花这种东西已经是普遍存在了。 顾守贞告诉刘启,日昌隆去年推广的棉花种植已经获得了丰收,产量很高,日昌隆已经开始大批量使用棉纺机械纺织棉布了,机器的图纸还是最早之前,刘启提供给苏弼的,如今新的棉布几乎已经取代了麻布的生产,且销量极好。 刘启问道:“那他们原来的麻布杂绢都已经处理完了吗?” “我听日昌隆的人说,目前还有很多积压,他们正准备向南去寻找买家” 刘启点点头,对此不置可否,看着那门青铜炮心中仍然很是兴奋,对顾守贞道:“丁先生这样的大炮总共造了几门?” 顾守贞道:“丁大匠说目前的材料都不过关,现在只是试验性的铸造了不到十门,他希望我能够提供钢铁的炮管炮身,但目前我还没能想到怎样才能铸造出钢铁的炮管,不但如此,我发现管制型材有很大的用处,我打算用扭拉的方法来试一试……” 他开始喋喋不休的跟刘启讨论起钢铁管型材质的制造方法,但刘启哪懂这些,一摊手道:“你难为我了,你的这些想法确实很好,但我却不是你讨论的对象,你应该去找丁先生探讨,不过你这艘船却是好船,你为什么突然决定亲自坐船出来接我哪?” 顾守贞呵呵笑道:“目前这艘船还是一艘实验船,他刚下水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加上这么沉重的钢铁在船身,不知道还能在水中航行吗?虽然他很先进,但大家全都抱着观望的态度,如果证明这艘船是艘好船的话,日昌隆都会订造两艘用于他们前往广东地区运送货物的货船。” 现在整个杭州湾的港口码头都是属于杭州顾氏炼坊的产业,对于这样一件大事顾守贞自然要亲自过问,造船是大事刘启不反对顾守贞亲自过问,但这种船不是他心目中的船,他告诉顾守贞,要等待日昌隆将蒸汽动力的机器完善后,那时候要造蒸汽大船,这个才是真正赚钱的好项目。 而蒸汽机现在已经是日昌隆正在推广的技术,目前来讲已经成型的棉纺织造已经占了日昌隆半数的生产规模,很多资源的配给已经全部向棉纺倾斜,这也是日昌隆今后重点发展的方向。 刘启也没法说日昌隆这些长老的眼光短浅,毕竟是做熟不做生,眼下日昌隆的织造业异常发达,几乎垄断了整个大宋朝的棉麻丝绢等物的市场,蜀地和湖广等地同行则远远不如他们,继续加大这领域的垄断也是他们不二的选择。 不过眼前的这个青铜大炮却是刘启十分需要的,如果说丁建鹏只建造了几门这样的实验性武器,那么让刘启在战场上亲自试验一下正是一个好办法,于是乎,刘启叫道:“我要大炮!” 有了顾氏宝船这样的运输舰,刘启又有在旅顺口的港口基地,基本上他需要什么都会从海上运来,这是一个抢占商机的最佳时刻,所以刘启明确的思路就是扩大商业船队的规模,对于商业船队的规模来讲,刘启建议,征调和租赁。 大量的生产和生活的铁器,锄头菜刀铁锅啥的可以运,粮食私盐茶叶瓷器这些也可以运,日昌隆的棉麻丝绢更是可以运,相信这样会吸引很多大宋商船前来入伙,而刘启则可以在旅顺港口处设立收税点,用以收取一部分税钱,这相当于他在旅顺口建了一个市舶司。 顾氏宝船性能优良,航行迅速,正赶上最后一次冷空气南下的季风,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到了山东的莱州湾,在哪里张叔夜亲自前来迎接他。 由于刘启的身份十分特殊,张叔夜并没有带着手下的各级官员到场,只是一些亲随,只是这些人当中却没有刘启认识的宋江,当下人多,刘启也不好向张叔夜询问,只好埋在肚子里。 张叔夜在得到刘启送予的那本马植的《大辽国山川风土物志》下卷后,也是分外欣喜,此人平生有一个志向,那就是要收复中原的故土幽云十六州,在得到了这本《大辽国山川风土物志》书后,仔细研读之下不由得大喜过望,谓然叹道:“天助我大宋!” 当然还有刘启提到的要在威海设立海边补给基地的要求也经过了深思熟虑,幽云等州地势起伏,辽军据守险要之地,想要正面攻打肯定会很艰难,而要是从海路绕过这一处从背后发起攻击,则大事可成。 他将这一方案和想法上报了朝廷,徽宗皇帝倒也想支持,不过却拿不出前来,假如在春忙时节征用民夫徭役,恐受百官反对,百姓抵触,所以他指示表表态而已,但具体操作却让张叔夜自己在当地想办法,比较起来,可能徽宗对她在登莱二州的贪腐案中裁撤的官员来更感兴趣,这样反而会给朝廷省了大笔的官员俸禄。 刘启与张叔夜进行了一次长谈,当然是在张叔夜陪同他亲自去查看了威海之后,而作为刘启全权大使的钱拔光也是全程陪同,这厮能力全无,面对着整个威海地区的海滩和深水港口,具体应该怎样建设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的威海卫只有在周边地带有一些散落的村子,坐位威海卫这个名字还是在明朝以后,明朝政府在此地设立了一个卫所,之后才被取名叫:威海卫,但在当时的宋朝,这里还属于青州的管辖地,甚至包括了后世的青岛。 现在的威海卫只是名称为:威海村和海景村的村子,整理的百姓多是渔民,还有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农民 很多农民,对于要建立一个大型的港口码头的规划,张叔夜也没有计划,只是派人配合钱拔光在这里用篱笆画出了一片很大范围的空地而已。 “刘大人,目前你要建造这个补给基地,虽然钱不用我们出,但我也可以调拨一些材料和人员帮你忙,登莱两地的赋税本就不多,我就不能在抽出了,还是要以百姓的民生为主,只是这建造基地的人员如何解决?”张叔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刘启微笑道:“张大人,我这里有两个办法提供给你,看你需要采用哪种办法了!” “噢,不知道是哪两种办法,嵇仲愿闻其详……” 刘启提出的解决办法其实很简单,但每一样都跟移民有关,第一个办法,最近几年黄淮地区水旱灾害频发,流民日多,这一部分人就是最好的劳动力资源,按照大宋一贯的做法,结局此类问题那就是招兵,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当兵人。 可是这一类兵基本上都化为了厢军和番兵,战斗能力低下,一方面缺乏训练一方面还有花费巨额的银钱,并不是说这里面就没有身体条件好的当兵好苗子,但这类人基本上都是自己做不了主的。 大批的流民严重动摇了朝廷的统治基础,已有动乱就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携裹进乱兵之中成为叛军,就像不久之前的方腊明教的东南叛乱,刘启给出的办法就是将这一部分人全部吸收到威海的建设中来,或者还可以跨海前往锦州旅顺参与建设。 当然这个要凭自愿,不过是先将条件讲一讲,同时从中间挑选身体条件不错的人来组成兵员,刘启要将他们纳入自己的乌骨敌烈统军司的序列,成为自己的私军,既然是私军,刘启还是愿意先使用大宋的人,最少语言没有障碍。 第二个办法也是采用外来的人员,那就是刘启决定从辽东地区饱受战乱之苦的流民将其大部分引入到山东的威海港口建设中来,这些人很多都是汉人,并且大部分都是逃荒而进入到辽东地区的,如果能够以优惠的条件使其归根,刘启想还是很有可能的。 对于刘启的这两个办法,张叔夜慎重的考虑起来,移民是属于国家行为,宋朝开国以来为了鼓励农桑,朝廷为此下了很大的功夫,一段时间一来,宋朝的人口流动量极少,原因是从事农业生产的百姓每年都可以得到朝廷的减税优待。 直到神宗以后,宋朝的农业极为发达,谷麦的收成都超过了历史上的最好的收成,以至于粮食过剩之下,各地的酿酒业也跟着发达起来,这个时候朝廷采取的劝农政策仍然没变,同时也开始鼓励工商业的发展,全国各地的商户和工匠户也都能得到朝廷减税的优待,于是工商业突然迅猛发展,给大宋超每年增加上万缗钱的税收收入。 都说宋朝的时候是中国中原地区最富有的朝代,但这种富有是隐形的,他不体现在官方收入上,也不在官方朝廷的账面上,而是在老百姓的口袋里,这是一种典型的藏富于民,可是宋朝却没有解决地区差异的问题,那就是富裕地区非常富,而贫困地区非常贫。 其实这需要一种资源横向的流动就可以解决的,其中让人民自由流动也是一种办法,大宋朝工商业发达,在后期造成了很多土地兼并的现象,农民从土地中尝到了甜头,于是很不愿失去土地,失去土地的农民则是变成了流民,变成了社会动荡的根源。 在两淮东路的山东等地,现阶段是非常贫困的地区,两淮路一年的税收猜不到五百万钱,朝廷不会知道,钱这个东西只有将它使用了才会创造更高的价值,朝廷的重臣高官,哪里会明白这个道理,越是贫困的地方越是得不到朝廷政策的支持,越是不给投钱。 如果现在在山东地区率先让大量的百姓自由迁移,这样势必会造成土地更加荒芜,耕地面积少了粮食就跟不上,一点出现天灾就又会有大量的人员逃荒流失,这是个恶性的循环,对此张叔夜分析的很清楚。 越穷的地方贪腐案越频繁,张叔夜从自己手头彻查的案件中很清楚这点,但如果按照刘启的办法,从大辽国的辽东那个地区引进人口,除去劳动建设之外,这部分人肯定会大量的定居下来,如果再能从外地州府吸引人口过来,流民问题会得到解决,本地人口也不会流失,土地荒芜的现象就会得到缓解。 他这种彻底以农业为主的思路,刘启也能猜到个七八分,不从本地招取劳工而从外地招,也是出自他的私心,刘启才不管这个,你只要配合着弄来人就行,这里的配合可是双方面的,一方面作为港口工地的组织和管理者,一方面还要组织船队大量的从辽东接人回来,张叔夜的担子不轻。 但此人是一个性格坚强且有才干之人,最起码他会跟大宋朝廷打擦边球,他上书给朝廷,为了杜绝黄淮等地的水患威胁,建议朝廷停止在两淮路招取厢军,流民官府会组织去兴修水利,开挖港口,疏通入海口的淤泥,等到天气转好,再让这些人开荒种地。 登莱两州和青州等地的钱粮赋税足以维持这一用度,望朝廷能够免去这一地区的赋税两年,此地百姓可以用徭役冲抵赋税,这一点上张叔夜采用的竟然是王安石“募役法”的变种,从交钱免徭役成了用徭役顶赋税。 对此大宋朝廷酌情同意,于是一段时间后,整个两淮路山东地区竟然吸引了大量的流民入境,这些人不但可以在工地上找到活干,赚的钱,还能从官府的造册中,免去自己赋税,两年之内自己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土地,当然你要先不要钱在工地上先干半年活再说。 更有很多人争相想前往辽东地区,因为百姓之中突然有传言说是在辽东发现了大金矿,大家都想去淘金,对此张叔夜也没有办法,在刘启的安排下将其用船送往辽东,还有些人被挑出来,因为有人说他们可以给人家当私军,军饷待遇极高,报名者也是非常踊跃。 第一百六十三章 把关 这部分人刘启会让钱拔光带着人把关,现在威海进行一定的训练之后才能运往旅顺,然后被直接编入自己的乌骨敌烈统军司的私军序列,他拥有整个辽东地区的赋税资源和战争债券,建立个十万私军都没有问题。 当然刘启根本没想要那么多人,他还是坚持精兵路线,人员一到,就被隔离起来由几个老虎卫教官进行训练,当然这批人的军饷和待遇也是最好的,同时他还安排大量的淘金的劳工开始兴建旅顺口基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刘启在山东的几天时间安排的非常紧,主要是他要将威海基地的规划图画出来,这就需要实地勘察和测量了,哪里建炮台,哪里建港口,那里设置灯塔,哪里是卸货码头……这些都要刘启回忆自己原来看过的电视和资料里进行规划,配合这样的规划,原来这一块地区很多地方都很原始都需要清理。 要搞建设就需要建材,张叔夜提供的材料仅限于树木毛竹石块等物,而刘启只得再次在这里建造水泥厂,并且也要再造一个铁厂,并也作为太欧平铁厂的分号,就近从兖州拉来煤炭,海上从锦州运来的铁矿石,很快就能生产出高铁出来,有了工业,自然就会解决当地人的生机,在不种地的人当中看在工厂工作也能混的不错,这使得登莱二州的耕地和农业人口始终上不去,倒是新生了一大帮工人和矿工。 但张叔夜也有自己的烦恼,整个山东沿海地区突然间生气勃**来,这时候麻烦也接踵而至,这个麻烦其实就是海盗,因为已经有底下报来的,青州沿海一带海岛上岸抢劫的文书摆放在了他的桌上。 此事张叔夜也向刘启提起了,目前他手头无兵,要想稳固海防,手里那点衙役三班怎么会够用?他在这个问题上倒是很聪明,假如海盗上岸抢劫港口码头和基地,倒是不怕,哪里本身就有刘启的军队把守,最起码在集训的私军建制上也有上千人,怕的是海盗如果在海上拦截商船和向辽东运人的船队,那就糟了。 这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刘启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向张叔夜询问。 “张大人,我这次来一直想问你一个人,那就是上次陪同我一起押运岁贡前往辽境那个宋江,为何我这次没见到他呢?” 张叔夜的脸立刻就黑了,犹豫了半天之后道:“那个宋江宋公明本就是盗,前一阵接受老夫的招安,愿意在老夫的手下做一名经略提辖,可是他又变节跑了,这一次海盗为患,我估计就有可能是他们所为” “你说什么?宋江是海盗?”刘启大惊。 “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应该是他!” 刘启追问道:“为何如此说,能否详细给我讲讲” 张叔夜整理了下思路对刘启说道:“宋江宋公明原是官宦小吏家的出身,为人急公好义,倒也有些侠名,但在政和年间为盗,从横两淮和京东路,他手下还有三十六人,乃是群盗之首,当年他受招安,却隐瞒了手下三十六个头领的下落……” 根据张叔夜的分析,宋江此人琢磨不透,他手下三十六名盗匪的头领实际上并非全是汉人,好像还有扶桑人,而这些人其实一多半都是海盗,而宋江接受招安,只是单人的行为,照他的说法,其他兄弟的意愿他不愿强迫,各凭本愿吧。 但宋江招安一年多点时间就又落了草,抢了府库粮仓和莱州水门的渔船出海,然后不知所踪,这件事应该是张叔夜政绩污点,他也向朝廷隐瞒未报,但现在海盗又来为祸,再想隐瞒可就难了。 刘启却说道:“这件事情要想解决倒也不难,既然海盗为祸沿海,更有可能盗抢商船,那么我们就打海盗!”刘启说要打海盗,那就是真要打,本来渤海湾和黄海海域由于宋辽的对峙,高丽和扶桑也很羸弱,基本上没什么商船的运输线的,但海盗既然在此出没,那就肯定是为了上岸劫掠的,对此刘启肯定要打击,因为这会威胁到他的旅顺和威海的航道,也威胁到杭州过来的商船船队。 现在既然出现了宋江这么一个海盗头子,刘启自然而然的会以他作为目标,随后的几天之内,顾守贞的那艘顾氏宝船即作为剿匪的战船充当了急先锋,刘启也命令在威海集训的乌骨敌烈统军司的私军部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打海盗。 顾氏宝船现在几乎已经成了刘启的座驾,不但速度高快,而且样子威猛,还有极强的攻击力,在附近海域游弋了几圈之后,丝毫也没有见到任何海盗的影子,接连的几天山东沿海一带异常的安静,可是刘启却不得不先返回辽东了。 张叔夜能够在登莱两州主持政务,威海的建设也可以先交与他搞着,钱拔光配合,他留在威海还有一层意思,这小子竟然对那门青铜火炮突然很感兴趣,这是刘启从顾氏宝船上拆下来,作为威海岸防炮台用的。 钱拔光似乎对这东西有天生的兴趣,整天趴在炮身上研究,刘启已经通知顾守贞让他将丁建鹏铸造的哪几门试验性的青铜炮全部运过来,他决定现在山东这里成立一个炮兵训练基地,钱拔光想玩就让他玩着吧。 海盗们目前不敢露头,刘启这边厉兵秣马,但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他再呆着山东了,在威海停留五六天之后,刘启乘船离开山东返回辽东,他必须要在三月底之前赶到应州府,参加辽帝的春倷钵大会。 刘启离开山东之前交代了几件事情,顾守贞应该将工作重点先放到山东来,同时杭州基地也应该逐步向山东倾斜资源,把铁厂的分号先建立起来,其次是水泥厂,玻璃厂等,不过这一切都颇费时间,同时耗资巨大。 启用当地流民和受灾的农民再加上辽东归乡的人员作为工人,你确实要考虑工钱问题,一天最少还要两顿饭,甚至大多数人没地方住,钱拔光先前忙的就是给这些人搭窝棚,威海此地多山少田,靠近海边,有些人为了省事在地上挖的地窝子一样的窝棚,很容易渗水,只能按照要求垒石磊土进行,材料还是张叔夜提供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威海 除了威海之外,刘启的地盘画的挺大,包含了靖海村和成山两地,在半圆形的海湾地带,形成一个环绕的基地,海湾之内就是后世的刘公岛,现在好像叫做桃花岛!刘启曾经恶趣味的想到了黄药师,这座岛正在海湾中心位置,当中扼守海湾的出入口,并且威胁靖海,成山和威海,战略地位非常重要,炮台就需要建在哪里。 对于大量的工人进驻工地之外,钱拔光用来围起来的栅栏和石块土围子,马上就显得错漏百出,工人们私搭乱建的很严重,这些人在这里干活,管吃管住,每个月还真有200钱拿,于是觉得不错,开始置办自己的地盘,过小日子,而钱拔光却缺少管理的手段。 除此之外,安置这些人吃饭也是难题,附近村镇非常穷,没有多少粮食,你就算拿钱买,也买不到,从杭州已经拉来了一船粮食,但显然杯水车薪,这都需要刘启去花大量的金钱来解决,刘启知道自己迫切的需要有人能帮助自己解决这些问题。 这一切都需要刘启尽快的再从辽国回来解决,钱拔光几次向他抱怨,说这里管人真头疼,他才知道为什么官府把这些人叫刁民,还不如跟着他打仗好玩,如果干活的这些人都是囚徒和俘虏就好了,就像辽东的港口建设一般使用金国俘虏,对此刘启只能一笑置之。 同时他写了封信叫人火速送往徐州府,找到太平铁厂内的暗道全,让他最好能够直接前往山东威海,暗道全现在在徐州府日子很滋润,他将焦岗水利枢纽工程搞完后,顺便拉回来六十万斤的黄金,然后依照刘启给他安排的事情在徐州府建立了一个惠民医馆,开始当山长,在哪里传授医学,这次刘启以开分馆的名义让他火速前来,目的是分担整个山东基地的建设压力。 事情交代完毕,刘启也就离开了山东,顾氏宝船他留在了山东,毕竟还要防海盗,他乘坐了一条商船回到辽东,随船带回来一批物资,最重要的是,他拉回来一门青铜炮,这门炮连带弹药和配件装置就好几大箱子,青铜炮装在箱子里是刘启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个东西。 到达旅顺以后,刘启马不停蹄的赶往锦州,现在整个锦州大营子还有旅顺一线的工程进度都一般,刘启留守的人员主要负责管理降卒和战俘,而工地之上却是由当地的官府在负责,由于今年的畜牧税被刘启建议取消,大家感念他的恩德,纷纷主动为他出差役,并自带粮食去为赤眉将军干活。 由于刘启优先建设了水泥厂,所以这一块的道路铺建是最快的,而最先完工的竟然是锦州到东京的道路,水泥路面在冻土层上修建,天气一热之后,路基会严重下陷,而这个常识却没人知道,刘启也不知道,他还挺高兴,觉得这个路修的蛮快。 刘启坐着车马拉着青铜炮一路向北,他必须要迅速赶往上京,车马在行驶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坏掉了,大家只好弃车上马,但由于物资和青铜炮是在太重,最少要分出一半的马匹来驮,所以这个速度也越来越慢。 看看不是办法,手下虎卫建议,还是先不回上京了,派人往上京送信,让他们派人南下,我们还不如向东行,然后南下燕地,取道南京向东直接过奔大同府前往应州的好,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而刘启经过考虑之后,决定回东京,然后从东京再向南京进发,这样的路上可能更快,于是大家又掉头往回走,这一来二去又浪费了两天时间,回到东京之后,刘挞不野安排了一只一千人的骑兵护送刘启去南京。 刘启将所有的物资和青铜炮暂时留在了东京府,带领着一千骑兵,亲自骑上赤玉聪飞速的奔往南京,辽国的南京古称燕京,也就是后世的北京,自古都是燕地的都城,但城池大多毁于战火。 隋朝之时,此地为北平王罗艺的驻地,他再次建立的北平府则是后世北京的基础框架,后有唐以后的五胡乱华时后汉以及后来被契丹所灭的悉国都以此为都城,现在的大辽国南京城就是在此基础上扩建的。 此地原有帝王气象,整个后世北京城的格局就是这时候形成,后有经过金完颜亮迁都改建以及元大都和明清两代的改建才形成了后来的北京,但那时候的基本格局未变。 刘启来到了南京,自有南院大王耶律淳先前来迎接,他也要赴应州参加春倷钵大会,正好还是一路同行,而刘启也可以在此休整一下等待上京南院兵马到来,他跟耶律淳先说:“南院的兵马攻取上京,劳苦功高,就在北地上京离家辛苦,这次一定禀明皇帝让他们回到南京来,就当是换防也应该的,对此耶律淳先很是感激。 耶律淳先是天祚帝的堂叔,在皇室贵族中很有影响力,但由于受到耶律章奴的牵连,现在只好萎缩在南京,当初耶律章奴执意要立耶律淳先为帝,耶律淳先惊恐万张执意不从,也反而救了他的性命,后耶律章奴被诛,耶律淳先反而暂代南院大王一职,不过却要驻守南京。 这几年耶律淳先的日子过的很艰难,金兵攻克东京之后曾想继续南下攻取南京,耶律淳先大为惊慌,好在有刘干,耶律大石等人在,依托南京城积极布防,还有训练了的十几万怨军,金兵一时不敢大意遂打消了进攻南京的想法。 南京是留南府的根本所在,契丹人原来并不怎么用心经营,南院枢密使的官邸之内还都是搭建的帐篷,整个南京到处都是帐篷,后来慢慢的引入汉人的制度,才逐渐成为南系一方跟北院分庭抗礼的格局。 而这一切都是从南府宰相张琳、枢密副使吴庸等人到来之后开始的,这人都是大辽科举选拔出来的从政高手,与之齐名的还有耶律大石,张琳的才能还受到了天祚帝的青睐,被调做京府平章事,跟随在天祚帝的身边相当于宰相和中央办公厅的秘书长。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发展农业 而吴庸却留在了南院,升任难副宰相大于越,地位仅次于枢密使,相对于张琳来说,吴庸更有经济头脑,由于整个留南府秉承的是汉制,吴庸在南京开始大范围发展农业,这个时候的燕地人口还很是稀少,因为这里是宋辽对峙的边界。 怨军自成为南院的主力之后吗,这些兵打仗可能战斗力不足,但种地却是好手,无用让这些人开始大范围的屯垦,这也叫屯垦戍边,华北平原地带的土地庄稼产量丰富,粮食除了自给自足之外还能酿酒,有了粮食有了酒,则可以跟辽东等地人做生意。 所以从东西两侧前往南京做生意贸易的人非常多,东北的貂皮人参,北珠矿石玉器,还有药材粗粮能农作物西部的煤铁丝麻还有皮货甚至西域的香料等全都在南京城内进行交易,而这样的贸易,吴庸是要抽税的,好在税费不高,仅此一项就给留南府每年增收一百万钱,但真是利润可观。 整个留南府网罗了大量的汉人士子,由于大辽国开科取士,录取的标准偏低,但一旦录用之后官职却给的不低,许多在大宋多年不第的读书人很多都跑到了辽国来碰运气,而这些人则是吴庸挽留的重点。 几年下来,南京府各级官府衙门到处都是汉人,除了穿着大辽国的服饰官服,就连官府公文都是汉字书写,而在这方面耶律淳先无疑起到了表率作用,他和耶律大石一样都是汉学大家,尤其精通儒学,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始终坚信天下君臣之道,说白了很是迂腐。 自大见到吴庸起,刘启就考虑着怎么将这个人弄过来留为己有,他目前手下急缺人才,这样一个驾驭经济的高手被他碰到,岂有放过的理由,但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吴庸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哪,这个确实有点破费脑筋。 不几日后,刘干带着三万兵马回到了南京,刘启精锐的骑兵并未被调动,刘干回来也是刘启的主意,自己和耶律淳先都要离开,前去赴春倷钵大会,整个南京还需要留人才行,吴庸搞经济还行,但政事上还需要刘干在好一点。 刘干带来了一个消息,耶律大石主动留在上京,但在他身上却发生了一件奇事,以至于耶律大石现在打死都不愿先回南京。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哪?耶律大石出了状况现在是不愿意离开上京,听刘干说那是因为一个女人的缘故,这点说出来可能让很多人惊掉下巴。 耶律大石何许人也?那是大辽国的一代青年才俊,出身高贵,学识优异,状元之才,又是目前统兵大将,现在战功显赫,前途不可限量,年近三十却不近女色,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 有多少辽国的国的贵戚高官的贵妇,王室千金乃至部落公主对他大加青睐,托人托关系的要与他结亲,但这家伙根本就看不上眼,甚至将很多契丹女子送与他的钟情信物都还给了人家,气的这些女子全都骂他:耶律大石头! 就这样的一个丝毫不解风情的大石头竟然会对一个女人突然产生浓厚的兴趣,耶律淳先对这个身边的爱将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很迷惑,刘启也很好奇,杨祈中虽然也跟随刘干来到了南京,但他显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 刘干讲,整件事情的发生有两个主角,一个主角自然就是耶律大石本人,而另一个主角则是一名奸细,而且还是一名女奸细,此女出现在上京的皇宫之内,被耶律大石带人抓获,而是耶律大石在打见过这名女奸细之后,就彻底着了魔了。 他一天几次的去看人家,先开始是关押在监狱里,后来又换到了军帐之内,最后耶律大石专门找了一间宫殿让人家居住,每天三次去请安,他就这样沦陷了。 “到底此女是谁?”这是耶律淳先和刘启共同的问题。 “王爷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刘干无奈的说。 耶律淳先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上京出现?” 刘启却摸不着头脑了,“二位大人,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就是长公主耶律波绪啊!”耶律淳先和刘干同时说道。 “耶律……波绪,还长公主,这到底是谁?”刘启还是不明白,只好再次请教耶律淳先和刘干两人,二人很奇怪,怎么刘启连长公主都不知道,他们哪知道,刘启这个契丹人纯属冒牌的。 原来天祚帝有六子三女,而耶律波绪则是他的大伯赵王之女,耶律延禧能登上帝位多亏了赵王相助,赵王死后,耶律延禧将他的女儿认作自己的女儿封为长公主,耶律波绪长大之后很是娇纵,天祚帝根本不干涉她的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京师之内没人不知道长公主古灵精怪,好捉弄人,但大家看在她长公主的身份也都隐忍了。 耶律大石碰到了她也是上天安排的缘分,一个视天下英雄似粪土,一个看天下美女如骷髅,现在两人碰到了一块,简直是彗星撞地球,耶律大石被捉弄的焦头烂额,仍然傻呵呵的觉得很幸福。 碰到了儿女私情,聪明如耶律大石这样的英雄也是气短,他留在上京就是为了陪伴耶律波绪,但耶律淳先却是长叹一声道:“冤孽啊!” 这里面确实有点困难,也可以说耶律大石和长公主要注定没有结果,大辽国组制规定,契丹各姓之间,同姓不得成婚,只能和不同姓氏的人结婚,违背这条祖制后果很严重,甚至有抄家杀头的大罪。 而耶律淳先想到的就是这点,再放任耶律大石这样下去,定然会毁了这个将来辽国的精英,对此刘干也是皱眉摇头,但刘启却有点不置可否,又不是姑表亲,为何同姓之人不能结婚,这帮契丹蛮子!没文化真可怕。 但这是南院留南府之内的大事,断不能让耶律大石一人而牵连整个南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全 的安全,耶律淳先,不得不经过慎重考虑,给耶律大石发出了一道敕令,要求他立刻带着本部人马回归南京,而听从了刘启的建议,将东京的刘挞不野的两万人马调往上京驻守。 同时刘启也向天祚帝上书,称上京之地,帝都所在,关要之所也,南院人马久居北地思念家乡,守土不稳,请调精锐禁军换防……,对这一点,天祚帝和刘奉先都很认可,当然不能让南系兵马做大,遂下诏着北院大王耶律余暏率北院三万禁军前去上京换防。 刘启派杨祈中火速赶往东京,接收哪里的乌骨敌烈统军司的兵马,严密监视高丽和金国的动向,确保自己的锦州和旅顺基地的建设不要出现中断和变故,杨祈中领命而去,而刘启本人则会同耶律淳先一同上应州参加春倷钵大会。 离春倷钵大会的时间还有不到十五天的时间,刘启和耶律淳先带着五千兵马日夜兼程赶往应州,从南京前往应州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从北部的沙漠穿过草原,两一条是向南走宋辽边界过檀州,雄州等地。 而最近的道路就是向南走然后向西,应州就是现在山西的应县,北有大同府曾经做过辽国的中京,南有朔州,这里也算宋辽的边境地带,但因为地势险要辽军据守再次,易守难攻,宋军基本上只是在这里和辽军对峙而已。 人马经过雄州的时候,刘启很诧异,都说辽军现在精锐尽失,可是在于大宋接壤的边境地带确保有平南统军司的精兵,雄州附近曾是宋辽大战的古战场,这里沃野千里,白骨横生,两民族几十年的杀戮结下的仇恨很深。 相比之下宋人就健忘的多,现在的边境口岸来往做生意的宋人就占了大多数,而辽人却不多,这里是平南统军司最大的一部分兵马驻守,但却不归南院节制,直接属于辽帝的朝廷管制,这说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大辽国始终视大宋国为他最大的敌人,而在与金国的战争中竟然在连吃败仗的情况下也不愿调动他真正的精锐前去和金国打仗,可能是他们从根本上就瞧不起金国那些兵马,在被人家歼灭了几十万人马之后仍然没有清醒的认识。 但对大宋他们的神经却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竟然无视大宋朝现在兵马武备休迟的现状,仍然对之高度紧张,这种紧张那是骨子里的恐惧和害怕,这是几十年战争中被打狠打怕过得经验教训。 刘启对此真是有点无奈,甚至嗤之以鼻,他们不明白,拥有虎狼之师的金国骑兵才是灭亡辽国的元凶,而大宋朝却是只想着挣钱,天祚帝一直保持在边境强大武力的原因可能不排除压宋称臣,最少每一年还有岁贡三十万可拿的。 人马在雄州只停留了一天,就继续上路,穿过古战场之后,是绵延的山脉,北经古北口长城一线,前往山西的晋地,这里属于大宋的河东路所在,也是战略要冲,兵家必争之地,自有保德军十万禁军驻守。 河东路的保德军与永兴军路的保安军本属于西军,但现在整个西夏国称臣,宋夏战争结束,保安军几乎全部抽调,南方平叛,后有准备北上进攻辽国,收回幽云十六州,但因为刘启的出现,这一计划被无限期的推后。 幽云十六州,又称“燕云十六州”“幽蓟十六州”是指中国后晋天福三年,石敬瑭割让给契丹的位于今天北京、天津以及山西、河北北部的十六个州。公元936年,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反唐自立,向契丹求援。契丹出兵扶植其建立晋国,辽太宗与石敬瑭约为父子,作为条件,两年后,即公元938年,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之地献出来,使得辽国的疆域扩展到长城沿线。 按照对比来讲,这十六个州分别为:幽州(今北京)、顺州(今北京顺义)、儒州(今北京延庆)、檀州(今北京密云)、蓟州(今天津蓟县)、涿州(今河北涿州)、瀛州(今河北河间)、莫州(今河北任丘北)、新州(今河北涿鹿)、妫州(今河北怀来)、武州(今河北宣化)、蔚州(今河北蔚县)、应州(今山西应县)、寰州(今山西朔州东)、朔州(今山西朔州)、云州(今山西大同)。 作为此次辽国春倷钵大会的应州本就是幽云十六州之一,这里本是中原故土,农业发达,人口众多,被割让给辽国之后,使得辽国从单纯的渔猎和游牧的民族逐渐转变为半农业的封建帝国,它提供了大辽国一半以上的粮食储备。 从北路走除了沙漠草原之外,还要跨越太行山脉,从南走可以穿过娘子关一线,直接进入晋中平原,到达朔州,朔州就属于雁北地区了宋辽就一雁门关为界再次分开,雁北地区地形复杂,骑马行走艰难,刘启他们五千人马在这里耽误了几天,最后在春倷钵大会的前三天到达了应州城。 到达应州之后,刘启还没等见到天祚帝,却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很意外的是此人实在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就是耶律大石,这家伙能出现在这里,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一定是追着大辽国长公主那个耶律波绪来的。刘启要给天祚帝出主意赚钱,耶律延禧也很上路,将左右内监宫女屏退,并让人送来羊羔美酒和烤鹿肉,十分迫切的看着刘启,看看他给自己出什么赚钱的好主意。 其实刘启给天祚帝出的主意很简单,那就是与大宋通商,并且加大通商力度,仿效大唐帝国的做法,与四海通商,唐帝国鼎盛之时,整个长安城到处都是外国的商人,从事各种商品的贸易,商业发达的同时也促进了文化和科技的交流,很多中原地区没有的农作物品种也被引进,而唐帝国立农为本的国策也从中受惠。 从事商业贸易最主要的是可以进行商业收税,关口码头水陆通衢之地更是可以交税,税收一项就能顶当时国库收银的七八成,商业贸易收税在唐代时,被称为天可汗的李世民为显示天朝的气度,对外国的商人收税很低或者只收很少的一部分,而收税的目标则是本国的商户,即便是这样,仍然利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丰厚 润丰厚。 大辽国商业贸易历来都是自由贸易,谁也没有想起来去跟商人们收税,自从汉人官僚的兴起之后,税赋得品种也是局限于农业,牧业和渔业上面,并且辽国的徭役是全民徭役,每一个部落除去女人外,老人和十几岁的孩童都需要负起兵役和徭役的责任。 而辽国的军队除了南院在逐渐形成的职业化外,仍然保留着部落征兵不给军饷的制度,所有的军队补给,完全是靠军队自己去打草谷抢劫,这之前是对宋打草谷,在与宋缔盟之后,则转而向其他各落后部落还有西北边境上的西夏进行。 这样的行为造成了与西夏关系的紧张,同时也逼反了女真部落,如今要全面改变这种现状,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无疑是要在大辽国实行一次“变法”!刘启知道历史上中原王朝凡是进行变法维新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更何况在一个传统上与汉文化都有点格格不入的游牧王朝,所以他才不会采用变法的方式。 只要说服辽国皇帝就可以,可天祚帝却有些犹豫,自宋辽对敌一来,宋国视辽国为死敌,而辽国又何尝不是,天祚帝是一个没什么作为的皇帝,南方的花花江山对他竟然丝毫没有吸引力,还不如道宗皇帝总是感叹生不为宋人而遗憾,骨子里却是觊觎南边的富裕和江山。 天祚帝这个人除了昏庸之外,还是很迂腐,但此人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贪婪,这一点从历史的记载上就能看出来,刘启只是给他估算了一下每一年能从商业贸易上大概能收多少钱之后,他的眼睛就放光了。 天祚帝一直坚持宋朝与自己的辽国是兄弟之邦,不肯撕下脸跟宋国闹僵的目的本就是贪图每年人家白给的岁贡,大辽国不是没有雄心壮志的能人,一直以来都有人攒撵天祚帝以宋朝拖延岁贡的借口南下侵宋,都被他否决了。 除了他贪图每年这三十万岁贡外,大辽国虽然号称带甲之士百万,可这些人一旦动起来,早已被他挥霍而空的国库里哪有银子打仗啊?按照刘启的计划只要通商数年,就可以赚的钵满盆盈,到时候有了钱,想干啥不行? 可是与大宋通商,是不会遭到朝中大臣的反对,辽国一直以来控制对宋的马匹贸易就是为了控制宋朝的武备,就是不想为自己培养出一个强劲的对手出来,而宋朝强烈要求与大辽贸易的最大一项就是马匹贸易。 “陛下,微臣在南边呆过很长一阵时间,您知道宋人需要那么多马匹是干什么的吗?”刘启问道。 天祚帝奇道:“难道不是为了武装骑兵的吗?” “哪里”刘启给天祚帝剖析道:“众所周知我大辽的铁器纵横天下,铁浮屠无人能敌,可是这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行的,宋人国内本就缺马,很多人连马都不会骑,他们的军队都是步兵,用重甲步兵来抗衡骑兵,这是他们的策略,而不是发展骑兵,这点陛下承认吧?” 天祚帝点点头:“那他们需要大量的马匹干什么?” 刘启将桌上的酒杯肉碗向旁边挪开,然后铺上一张白纸,给天祚帝画了一张图,那是一幅织布机的图,而动力使用上,刘启在一边画了几匹马正在围着一个轱辘转圈,传动装置直接作用到织布机上。 刘启解释道:“周所周知,宋人的纺织丝绸很发达,他们都是这样织布纺纱的,你看,使用畜力是很好的手段,而耕牛则太慢,况且耕牛耕田好使,干这个农人也不愿意” 刘启的图画的很清楚,几乎是一目了然,天祚帝也看明白了,“难怪宋人能够织出那么美丽的锦缎丝绢,原来他们纺织的手段这样先进!” 刘启道:“不但如此,宋人还可以进行羊毛纺织,这一点我大辽就做不到,大量的羊毛都做成毡毯,这是一种浪费,所以说,我们跟宋人贸易,不光是用马匹还可以从事羊毛,皮毛,药材,矿石等,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所需要的,而我们可以换来大量的粮食,丝绢,茶叶,陶瓷,铁器,食盐等等生活必需品,只要给点优惠政策到时候宋人定会蜂拥而至,那时候我们光是从这些人手里收税,那就发达了!” 天祚帝被说得连连点头,但他问道:“宋人一直对我大辽抱敌视的态度,他们会大量的来跟我们做生意吗?” “会,当然会,人都是被利益驱使的!”刘启说道。 “陛下,宋人之所以一直对大辽抱敌视的态度,那是历史原因,还不是幽云十六州的缘故,您说对吧?” 天祚帝点点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可是为什么?” 刘启道:“汉人都是留恋故土的,幽云十六州被石敬瑭送与大辽之后,我们与宋人的历次战争都是为此,假如我们还给他们几个州呢?” 天祚帝脸上勃然变色,眼神冰冷的看着刘启道:“你说什么?祖宗的基业如何能够送人?国舅你这是何意?” “陛下息怒!”刘启诚惶诚恐的说道:“请听微臣说完,您就明白了” 天祚帝面色不渝道:“你讲” “是!”刘启不禁暗地里有点好笑,但仍然正色道:“陛下,我当然知道祖宗的基业不能送人,可是我们只租不送啊!” 天祚帝问道:“这是如何说法?” “陛下!”刘启见天祚帝上钩,于是慢慢说道:“幽云十六州虽然不错,但这些年来除了几个产粮的地区,其他几个州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了?” 他这话倒是非常有道理,辽国自得到幽云十六州以后,除了幽州左近的几个州府,生产粮食小麦之外,靠近晋中地区的土地以山地为多,地形也很险恶,但从战略角度来看却是非常重要,是辽国遏制宋朝进攻的战略缓冲地带,要说好处吗?还真没多少。 “陛下,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我们将幽州以南的十个州,以租借的方式租给宋人,让他们拿出大笔的银子来,然后每一年的租金用当地的粮食和税收的一半来抵,这样我们不但得了实惠,而且让宋人大量的投入也可以削弱他们的实力,更消除了他们对我大辽的敌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缓口气 “同时”刘启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我们将这里划成一块自由贸易区域,用以征税,宋人虽然拿到了这些地方,但却成为我们的佃户,租种我们的土地并且给我们交粮食,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不管从那个方位讲,刘启提出的建议对天祚帝都是以一个巨大的诱惑,辽国可以抽出布防在南边的精锐兵力全力对付女真金国,而且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缓解财政压力,从理论上讲幽云十六州的土地仍然是辽国的,并未少掉一分一毫。 幽云等州的归属权没有问题,但实际上一旦租给宋朝,那实际上就相当于割地一样,谁还会管你什么契约租金的问题,这个却不是现在贪心大起的天祚帝所能想到的,他现在想的就是钱的问题。 经过与刘启反复的磋商之后,租借的地方最终定位为六个州,也就是东六州,他们是蔚州、武州、妫州、蓟州、檀州、瀛州。也称东部六州,与北宋的大名府连成一线,也算是东部产粮和赋税的大州了。 一系列的争论磋商,一个个利益的分化,刘启与天祚帝很快就敲定了这份大辽国历史上最着名的:“租地通商条例”可谓丧权辱国之极,并且还有割让土地的嫌疑,但现在天祚帝满眼都是金银色,有他的全力推出,估计没人敢有胆量反对的。 于是乎,刘启最大的成果,诱使辽国暂时归还幽云十六州的东六州,并开始大范围与宋通商的“租地通商条例”经由天祚帝允可,隆重推出了!当然一切运作还要等春倷钵大会开完才会实行。春倷钵大会在应州以北的郊区,这里有一大块草场和密林,是最近近几个月的时间,天祚帝派人专门修建的,被称为春闱牧场,这里比起辽国秋捺钵索博力噶苏木围场来,不仅范围面积小,而且其中多个设施以及野物也少。 不过修建春闱牧场的辽国官员有办法,他们四处搜集和购买,在春闱牧场之内放进了大量的兔子、野鸡、梅花鹿、野羊还有狐狸和山猪等物,只是为了皇帝和王公大臣们能玩的高兴。 对于整个春闱牧场的建设,监造使耶律阿布的确用心良苦,很多地方都种上了草籽,并人为地的修建了马道,主营区之内凡是高于腰部的植物都会被修剪,并且还将附近的一条河流引进来,为此还挖了一条河道。 这一天正是风和日丽,整个春闱牧场水草丰美,到处小河环绕,牛马悠闲的低头吃草,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地上的马群和羊群也在缓缓地飘动着,到处是彩旗飘扬,各处白色毡房轻烟袅袅,到处是持戟的甲士,到处是身着各色奇装异服的番邦使节,倒是很有一番热烈和睦的气氛,到处是持戟的甲士,到处是身着各色奇装异服的番邦使节,倒是很有一番热烈和睦的气氛。 这一日正是大辽国春倷钵大会举办的日子,北面一片绿树葱茏的山岭拱卫之前,在阳光下一片金光闪耀,这里中心营区,一片片巨大的帐篷已经搭起,足有一百多座,而且这些大帐基本上都是连在一起的,气势恢宏,随着“呜呜”的别鬣号声响彻天边,大队的辽国羽林骑兵冲出,成雁阵式排开,春倷钵大会正式开始了! 辽国皇帝耶律延禧骑在一匹白色的马上,很是得意,今天他头戴白色冲天实里衮冠,身着鹅黄色天鹅绒宽袖大袍,脚下是向上卷尖的长筒白狐皮靴子。腰里扎着金带,上面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各式宝石,一把镶金带银的制式长刀挂在腰侧,马鞍上横放一把虎胎反曲金雕弓,一壶金羽狼牙箭挂在一边。 他的身后则是契丹的王室贵族,领军大将军等,文武大臣全部到场,而在另一边则是他的后宫,契丹女子本就跟男子一样也喜好打猎,细甲锦袍包裹着曼妙的身躯,这一群人马明显的分为两拨,一波是以元妃为主的老后宫,一拨人马则是新皇后刘眯眯。 刘咪咪新晋贵人尊为皇后,在势力上肯定不容于原来的后宫诸女,这些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就要她的命,可是辽国历来皇后和皇太后权利极重,皇帝不在,可持皇后和太后的印玺调动兵马,倒是没谁敢惹刘咪咪。 而刘眯眯的大哥,当今皇帝的大舅哥刘启更是给他长脸,短短的时间之内,平复东京到上京的五十一个州县,立有大功,刘咪咪自然在宫里水涨船高,地位稳固,皇帝也是对她言听计从,大舅哥的能量不容小觑。 刘咪咪拿着她的鹿胎小雕弓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十几名女兵和侍卫,全是她从乌槐部带出来的心腹,她咖啡色健康的肤色在太阳下闪光,她的打扮完全是仿汉女打扮,最少没有像其他契丹女子那样髡发留辫,而是留着满头的长发,如今长发飘扬,甚是飒爽。 刘启躲在南院大王耶律淳先的后面,偷偷打量着刘咪咪,许久不见,他发现这个干妹妹清瘦了很多,叹了口气,知道阿咪最近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不要说比耶律延禧小二十多岁了,就大辽皇室内宫那些个琐碎,也够让她受的。 春倷钵大会先要围猎,上次的秋闱,刘启就参加过,就是那一套东西,这一次因为不只是春闱,还有更深层次的理政和接见属国特使的任务,所以格外隆重,陪同天祚帝围猎的都是这些达官贵人和各国使节,在这里面刘启又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人则是大宋的使节,曾化名为王康的康王赵构!这次赵构是跟随自己的六哥郸王赵焕而来,这个友邦使节和属国使节之间也有高下之分,大宋作为当世的大国,却被人安排在吐蕃等藩国之后,显然是不受重视的。 “隆隆……!”的马蹄声中,号角响起,鼓声阵阵,成对的羽林军健马奔驰,将树林中受惊的小梅花路和兔子们赶了出来四散奔逃,灌木丛中野鸡乱飞,这些动物的末日又到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兴致 刘启没有跟着去打春闱,他要是去的话,只能用弓弩,这东西拥有高弹的钢片,还不属于辽人可接受的常规武器,再说刘启对打猎还真没兴趣,他坐在草地之上,与耶律淳先说起天祚帝可能还不知道长公主和耶律大石的事情。 耶律淳先叹了口气,心里仍然很是担心,不过有刘启在中间斡旋,耶律大石可能相对安全一点,殊不知刘启跟天祚帝一起根本就没谈耶律大石的事情,却办了一件让辽国丧权辱国的事情。 看着山坡下众人追逐猎物发出呼哨之声,和来往奔驰的身影,刘启想,是不是再找天祚帝提一下耶律大石的事情,现在整个辽国,刘启有很多事情不敢跟人说,就连结义大哥刘仲恭也不能说,何况他还不在,听说他出使大宋的事情不太顺利,正在赶回来。 这时候前方的一片灌木当中突然有一抹黄色闪过,然后一道电光一般的向着刘启他们坐的地方冲了过来,众人都是一惊,那东西眨眼之间就到了眼前,众人定睛再看,那东西跑到刘启跟前蹲了下来,原来是一只小狐狸! 那狐狸毛茸茸的脑袋,水灵灵的眼睛,站在刘启身前可怜兮兮的向刘启竖起了两只小爪子,并将自己毛绒绒的尾巴团在身前,耶律淳先在一旁道:“古怪,此狐通灵!” 刘启心里打了个突,暗道:“我了个擦,难道还闹狐仙不成!” 他将手一摆,露出袍袖,那狐狸刺溜一声就钻进了进去,狐狸刚钻进去,突然一只羽箭嗖的一声射过来,正中刘启的袍袖将袖口钉在地上,这一下就惊了刘启一身冷汗,一把抓过羽箭,正要观看。 这时候,一群快马奔了过来,只见刘咪咪坐在马上瞪着刘启说道:“谁叫你动了我的箭?那孽畜跑到哪里去了?” 刘启感觉那狐狸顺着衣袖已经钻入自己的怀中,他站起来讪讪说道:“阿咪妹子!你,你最近可好?” “我不好,我有什么好?你既来了竟然不来看我,我……”阿米冲着他一顿劈头盖脸,最后竟然流下泪来,这可让刘启不知所措起来,连带着耶律淳先等人也是很尴尬。 刘启对阿咪道:“妹子现在贵为皇后,做大哥的不准备点礼物,怎没好意思去见你啊?” “你说的啊,你说的,哼!可别耍赖,我等着你的礼物!” 阿咪一挥马鞭,带着左右风一样的又跑掉了,刘启伸手按了按那只小狐狸,小东西“呜呜……!”叫了一声,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刘启心力柔柔的,抱歉的向耶律淳先等人笑了一下,然后退回自己的大帐。 回来之后,刘启伸手将小狐狸抱了出来,放在地上,那狐狸蹲在地上歪着头看着刘启,刘启说道:“我既救了你,就要照顾你,现在放你出去,肯定难逃一死,不如就算你是我养的宠物吧” 那狐狸歪着头很顽皮的样子,似乎能够听懂刘启说什么,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刘启的手背,刘启呵呵一笑,拿出羊奶和肉铺喂它吃,然后找了一个柔软的皮子做了一个项圈,按上铁扣,等小狐狸吃饱了,轻轻地给它戴上。 “看你一身的明黄色就像一个芒果一样,以后就叫你小芒果了!”那狐狸很听话,呜呜一声算是回应,也不等刘启吩咐,跳上刘启的床铺,缩在羊皮褥子之内,开始睡觉了。 刘启估计这只狐狸已经认自己为主了,于是放下心来,出账去看春倷钵大会,估及晚上的时候就会正是举行朝觐和会议了,刘启正好想找机会去找一下赵构,他有些事情需要赵构的配合。 刘启出来的时候,围猎已经结束了,羽林卫士们扛着猎物正在往回走,大队的人马已经返回,很多兵士正在准备干柴准备晚上的篝火,四处都是人,刘启已经看不到耶律淳先等人,估计是和熟人打招呼去了。 刘启正在四处乱看,突然身后有人问道:“这位莫不就是大辽国抗金名帅刘启刘大人吧?” 刘启一回头看到一个青年,头戴冲天冠,身着绣金的对襟湖锻长衫,脚上蹬了明黄的锦靴,衣着华贵样子儒雅,但却是汉人的衣冠,此人当是宋人了,刘启回身抱拳道:“正是刘启,敢问你就是大宋的郸王爷吧?令弟康王何在?” 赵焕很是惊讶,此人一眼看到自己就叫出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还知道自己的九弟康王赵构,的确不简单,想起临来时某人一再的叮嘱自己,说辽国最近新崛起了一个能人,能力抗十万金兵并收复上京,东京五十一座州县,又是皇室新贵,这次来出使大辽,一定要机会摸摸此人的底。 可是刚见面还没等自己去摸底,人家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赵焕忍不住有点慌乱,勉强一笑道:“正是本王,刘大人要找舍弟?他好像正在那边参见射箭比赛” 刘启顺着赵焕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有一大群人正在比赛射箭,这种射箭比赛不像正式的比赛而是带有惩罚的,需要将箭只射中一个吊起来的制钱,三箭两中算赢,如果射不中则要遭受惩罚。 刘启对赵焕道:“走,我们去看看,有可能的话帮令弟一把,可好?” 赵焕点头称是,于是两人并肩向比赛场地走去。 射箭比赛只是晚餐前的余兴节目,这里属于男人的世界,女人却是在在大帐之旁,竖起了高高的秋千,后妃公主宫女们正在荡秋千,衣裙飘飘的,不断有娇笑之声随风传来。 相比之下,射箭比赛却是更吸引人,契丹民族还是比较尚武,观看射箭比赛的人也是人山人海,刘启走过去,发现了海陵王刘奉先,连忙向他身后四周打量,寻找那个巴纳铁掬的身影,这个和尚一直都是跟着刘奉先身边的,今天却没有发现。 刘启走上前行礼道:“王爷好兴致,是否也一展身手?” “啊哈,原来是赤眉将军啊,你怎么也由此雅兴?”刘奉先是皮笑肉不笑 第一百七十章 神技 刘启道:“我只是看看,没想到王爷在这里,不知道能否见到王爷神技?” “我哪里能行,老了!倒是舍弟报了名,不过我们这些契丹勇士跟赤眉将军比起来的话肯定不如了!” “我的水平稀松平常,倒不如我们一起去给令弟加油如何?” “有劳刘大人了,舍弟和我都荣幸之至!” “王爷说的太客气了,应该的,你我同朝为官,以后还要仰仗王爷的栽培哪!” 马屁拍的刘奉先很满意,他送刘启黄金钱财等物,本是有招揽之意,刘启照单全收,也不表示但总是对他很恭敬,刘奉先心里面觉得,一定是刘启没得到满足,一直考虑再花些什么什么代价的好。 “对了,国师大人怎么没有跟在王爷身边?”刘启装作随意的问道。 “哦,上师迎接回鹘使团的佛骨舍利,现在正在赶往佛塔,准备法会的事情,这次春倷钵大会怕是没办法参加了!” 原来巴纳铁掬不在,那正好,刘启考虑自己倒是先可以做些准备,这次如果机会合适一定要将这个妖僧一举铲除。 随着众人的欢呼,有人射中了铁钱,发出“叮叮!”之声,还有人扼腕叹息之声,显然是有人一时失手了,刘启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那是一名精瘦的汉子,穿一身皮袍,他前两箭射中了铁钱,而最后一箭偏了,从吊绳旁边飞出,按照规矩只能算是过关,而如果三箭全中铁钱,则是优胜,可以获得一壶金豆子。 “听说康王殿下在大宋富有武名,弓马娴熟,善使棍棒,而且箭法一流,今日怎么不上场一试身手啊?” 大家的目光一下就被说话之人吸引过去了,说话之人正是刘奉先的胞弟刘嗣先,而他身边站着锦袍青年正是大宋使者康王赵构。 赵构的脸色有点发红,今天一天被这个刘嗣先追着说了好几次,躲都躲不掉,总是挨屁股后面尖酸刻薄的说话,好像专门针对与他,还是专门针对于宋朝使节,总之他是有点忍不住了,瞪着刘嗣先准备反击。 “刘大人,你是大辽上国的栋梁权臣,我听说契丹人不管男女都是射箭的好手,想来刘大人也是此中好手,要不要来比试一下啊?” 众人听赵构如此说,纷纷起哄叫好,刘嗣先暗自得意,自己可是当年仆射的好手,曾靠此获得了鲁王的青睐,今天他得到大哥刘奉先的指示,就是要给大宋的使节找点麻烦,让他们丢下脸,因为宋朝竟然拒绝了辽国预支岁贡的请求。 如今赵构上钩真是再好不过了,当下就与赵构定下了赌局,谁输谁受罚,然后他给安排标靶吊钱的卫士使了个眼色,那人点头立刻转身安排,而这边大群人看到宋辽两国有人赌赛,则气氛更是热烈。 有人叫道:“赢者能拿走一壶金豆,那输者如何惩罚?” 旁边有人提醒道:“输者要被站在那里被射十箭!” 那人惊道:“那还有命吗?” “不知道,估计不会要命,但受伤是肯定的了!” …… 一个大汉与众而出,身上斜披着一件十分华贵的袍子,留一个大光头,左耳戴着一个巨大的金耳环,乃是吐蕃使者葛赞,他大声道:“有罚就有奖,本人愿意拿出这件沙图什披肩来做为胜者的奖励,说吧他向场中的二人扬起了手中的白色披肩。 底下众人顿时嗡嗡的议论起来,这个沙图什可不简单,那是只产在吐蕃帝国万年雪封的高山之上。它是用一种雪原羚牛的细绒织成,轻薄细软,而又非常保暖。乃是严寒之地贵人保暖的极品用物,更何况这件沙图什白若鹅羽,飘若浮云,很是轻薄,那就更添名贵,价值更是不菲。 刘嗣先知道吐蕃的使者那是明显的讨好自己,因为这是他的主场,怎会让奖励旁落,这件沙图什虽然名贵,但刘嗣先现在却在想着室韦部落的使者带来的那几名容貌俊美的男童,这才是他的最爱。 比赛的规矩是这样,每一三支箭,一人射一只,只有一个吊钱目标,射的时候可以使用自己技术破坏对手的箭,这在辽国很是盛行,也被称为“斗仆射”而刘嗣先就是此中好手,那是他博取富贵的手段,倒很像精通蹴鞠的高俅,飞黄腾达的手段一样。 刘嗣先和赵构两人站在场地中间,每人手里一张弓,三支箭,只等着比赛开始,安排吊钱的的卫士将一枚铁制钱用金丝穿了掉在一个长矛之上,然后再将这只长矛插在一棵大树上,最后示意二人可以比赛了。 刘嗣先示意赵构先来,赵构也不客气直接弯弓搭箭开始瞄准,然后一箭射出,就在此时,刘嗣先也开弓发剪,这只箭竟然后发先至,在半路上直接赶上赵构的那支箭,在后面猛的一碰,将赵构的那支箭碰歪,并且自己向吊钱飞去,众人还没看清楚,就听得:“叮”的一声铁钱声响。 以刘启的眼睛来看,这一切都跟慢动作一般,刘嗣先的箭其实也没有射中铁钱,而是由后面的的卫士用小石子投郑所致,但因为电光火花的众人谁也没有发现而已,从刘嗣先阴笑的脸上,可以看出,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赵构的脸色有点难看,如果为了追求准确性肯定箭的速度就会慢,而箭速已满仍然还是会被刘嗣先破坏掉,显然人家早有预谋,赵构突然笑了,转头对刘嗣先道:“刘大人好机巧啊!,不过这后面两支箭,我们同时射出如何?” 场地比赛的地点,距离吊钱的距离大概是一百不到一百五十步远,铁钱的目标很小,靠准确性射击,需要很多练习才行,刘嗣先似乎胸有成竹,当然不会不答应,于是点头表示同意。 只见赵构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弓弩出来,令在场的众人全都侧目,刘嗣先意识到不太妙,但比赛没有说不许使用弓弩,这就是漏洞了,人家也没有犯规,不过他不担心,只是又向负责吊钱的卫士打眼色而已。 这一次两支箭连射,比的是速度,两人几乎同时动手,射完一支箭马上就射另一支箭,但二人箭的颜色不同,还是很好分辨的,刘嗣先是红色的箭,而赵构的是黑色的箭,二人同时发箭,只见一红一黑两支箭 第一百七十一章 铁钱 划过空地一起奔向铁钱。 刘嗣先的箭支有特殊设计,箭头中空,能发出鸣哨之声,发声的同时,会带动箭杆颤动,这是他的法宝,就算有箭向靠近他也会被弹开,可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赵构的箭从弩弓里射出,速度竟然极快,一箭正好射中铁钱的下沿,铁钱被击中向上飞起,而赵构的箭却正好将那根吊钱的金丝划断了。 而刘嗣先的箭则从下面划过,根本没沾边,第三支箭紧接着就来了,刘嗣先看到铁钱被射断,急忙射出第三支箭,但赵构的速度就慢了,他需要重新装弩弓,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他这第三支箭却是后发先至,速度更快,直接将刘嗣先的红箭从后面劈开,然后从掉落的铁钱中间的空洞穿出,直直的钉在树上! 铁钱在黑色的箭杆上轻轻地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众人全部看呆了,这个结果太超出大家的预料了一时之间全都呆在那里作声不得,半响之后才发出惊呼之声。 刘嗣先脸如死灰,盯着赵构手里的黑色弓弩失声问道:“你……你那是什么,什么弩?”这只弩的力量和射速之大太超乎他的想象了。 赵构轻蔑的一笑道:“这是我大宋的神弩,呵呵,刘大人你输了!”赵构能赢,自己心知肚明,他朝着刘启所站的地方微微一笑…… 就在他们比赛之前,刘启偷偷找到康王赵构,那把黑神弩就是刘启送与赵构的,让他务必赢得比赛,并且告诉他,让他晚上抽空来一下他的大帐,他有要事需要赵构帮忙,这是发生在比赛之前很短的时间之内。 而赵焕则是全程看到了,他愈加迷糊了,这个刘启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帮康王,而且他为什么会认识康王的,这个人简直是太神秘了,背地里他一把拉住康王赵构的手臂,追问道:“九弟,此人到底是谁?“ 赵构将手指放到边,“嘘!“了一声,看看左右没人这才低声道:“他啊,他可不是什么辽人,而是我大宋的北属宣徽使!” 刘嗣先被象征性的绑在树干之上,他觉得羞愧难当,机关算尽太聪明结果却是自己饱尝恶果,现在他就要接受惩罚,随着围观的众人中被选出了十个人,大家都拿弓箭对准了刘嗣先,刘嗣先突然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嗖嗖……!”的箭羽射向刘嗣先,随即开始“啪啪”作响,刘嗣先身上腾起了股股白烟,刘嗣先伸嘴尝尝了,确实是甜的,那些箭头都是秃的,并包裹着面糖,这只是契丹传统的比赛方式,箭头包裹面糖也有祈愿祝福的意思。 这场射箭比赛就是这样戏剧性的结束了,此时也是日落西山,连体大涨之外的篝火已经被点了起来,也就是说马上就要正式召开春倷钵大会了,大家全部涌向天祚帝的皮室大帐,那里有侍女专人引到个人入座,赵构将赢得那张沙图什披肩郑重的收入怀中,准备回国敬献给父皇母后。 隆隆的鼓乐声中,四处的火把都被点起,高高的桅杆之上也挂满了风灯,整个连体大帐之外被照得如同白昼,再加上账外的篝火,每个人的脸上都被照得红扑扑的,大帐之内被分为几个圈子,摆满了漆案,各路使节客人全部席地而坐,不巧的是刘启竟然和刘奉先做到了一块。 天祚帝耶律延禧终于从皮室大帐中走了出来,两侧宫女内监围绕,显得志得意满,这家伙现在红光满面,想来是心情不错,他今天出来还披着一件对襟的短裳,样子普通不知道干什么所用。 他一出来,外面大帐中的所有人全部纷纷起立,鞠躬的鞠躬,膜拜的膜拜,操着五花八门的语言估计是称颂于他,有的则是表达祝愿和祝福,更多的可能就是拍马屁,天祚帝微笑着伸手一摆,底下流水价的将各种美食和酒水送了上来,还有人抬着一个大花篮,春天的鲜花盛开,也不知道从哪里采摘的野花,不过整个空间倒是花香扑鼻。 天祚帝坐在了他的黄金扶手的白虎皮宝座之上,点了点了头,突然一阵急促的皮鼓传来,从一侧突然有八个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萨满(巫师)从后面转了出来。先是向八个不同的方向舞蹈,拜祭,又奔上天祚的宝座,手里摇晃着各种法器,把天祚围在中间。一时间,众人都看不见这位皇帝陛下了。 不一会,这些萨满高举着天祚帝刚才穿在身上的那件对襟短裳。从御座上奔了下来。围着大殿中央的一口鎏金火盆舞蹈了一阵,在长袍和披肩上均匀涂抹上一层貂油膏,投入火盆中焚烧。一时间殿内充斥着一股混合着香料浓香的烧毛发的味道。 这是契丹传统的一种习俗,主人解衣焚烧增加火势,是给各位远道的客人祈福,大家站起身来称颂和感谢大辽国皇帝陛下,辽国虽然佛教盛行,但部落之内还是盛行萨满教,各个部落都有萨满巫师,天祚帝此举算是尊重传统。 天祚帝向旁边点点头,于是春倷钵的大夷离也就是会议主持人,此人是辽国的西海候耶律阿大卜,他走上前来,突然开口唱了起来,叽里咕噜依依呀呀不知道唱的什么,刘启现在已经基本上通晓了契丹话,仍然听不明白,原来他唱的是一种契丹古老的语言,只适合在就严重唱颂的契丹歌语,平常说话用不着。 西海候耶律阿大卜这家伙唱歌唱的很卖力气,脸红脖子粗的,声音拉得很长,半响方婷,组后他用契丹话道:“各属国和友邦使节可以向皇帝献礼了……!” 高丽使节第一个抢了出来,扑在当央,对着上边的天祚帝,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然后由通译说道:“高丽王祝大辽国皇帝国势昌盛,特进献高丽参一百斤,丝两千束,绢五百匹,铜镜三百钮,童女五百名……” 刘奉先撇了撇嘴对刘启道:“高丽国就是小气,送来的那些丝帛,两匹合不了一匹。只有童女还比较多,可惜长的又丑,各个一张高粱饼子脸,发下去给披甲人作妾,都嫌寒碜。” 那名高丽使者继续说道:“敝国受女真国挟制,纵认属国但此心已属大辽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解除威胁 国,盼大辽国可以立刻驱逐女真,解除高丽的威胁,高丽王世世代代为大辽属国永不背弃……!” 这话说得天祚帝有点羞愧,上一次金国进攻高丽,人家派人前来求救,自己却置之不理,使得高丽沦丧成为金国的属国,令很多属国寒心,这次老话重提,那是人家看到刘启将女真人打退了才有的结果,于是好言安慰了高丽使节,并赐他金银珠玉等物,心中对刘启更感倚重。 其次是各个使节上来唱礼单。 “高昌回鹘,伊利战马一万两千匹,贞女两百八十名……” “大夏国,河套战马两万匹,西域舞姬四十名……” “室韦部落盟主,驮马五千匹,牛一万头,羊五万只,科尔克美女五百名…… “波斯王,呈献大辽国皇帝,红蓝宝石各二百颗,玻璃器皿五百,美女二百,葡萄美酒一千桶……” “吐蕃王敬献……!” 唱礼官一直忠于职守,将前来献礼的属国、部落一气读了得有小半个时辰,大宋使节郸王爷赵焕被彻底的震惊了,别的不说,光是各部进献的战马,已经不下十万匹之多。十万匹!这只是一场春捺钵大会。大宋每年花重金从各处购买的战马,多的时候也超不过两万匹。其中真正能用于作战的,恐怕还不到五千匹。郸王赵焕对于大辽国的实力,第一次有了切身的体会,他不禁对辽国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可是他不清楚,大辽国早已是今不如昔了。别的不提,就说当年辽圣宗统和元年,枢密使耶律斜轸一次就迫使女真诸部交出战马二十万匹。天祚帝的祖父辽道宗时候,皇家牧场依然保有战马上百万匹。魏王耶律乙辛擅权时,由于草场退化和管理不善,“不毛不蹄”,辽国的马匹大量死亡。到了耶律延禧任上,军马的供应,已经是完全依靠属国、番邦的供奉了。 轮到大宋的时候他起身将礼物奉上,那不过是瓷器一车,茶叶二百担,食盐二百担,绢三千匹,皇室丝绣绸缎五百匹……这些东西,对于大宋来讲真不算什么,但却是让外人感觉有点寒酸。 刘奉先冷冷的说道:“想你大宋国,坐拥万里景秀河山,南方富裕之地,怎么如此小气?” 海陵王发话,惹得底下议论纷纷,赵涣拱手道:“我大宋这两年,东部大旱,南方水灾,东南又有叛乱,现在国库的确紧张,倒不是我大宋小气了!” 天祚帝正在想与宋国做生意,有求于人,他知道大宋不是困难,而是不愿拿出东西来,当下也不计较,对赵涣道:“大宋朝能派皇室显贵郸王爷前来参加我春倷钵大会,已经是让我大辽荣幸之至,郸王爷不必介意归座去吧,等下一定要不醉不归!” 接下来又有几个小番邦部落敬献礼物,天祚帝算了算也算发了笔小财,战马就得到十五万匹,这些都是钱,现在只要通过贸易换成金银即可,他才不想这些战马可以打造多少铁骑兵,反正战场上有刘启和耶律余睹在,根本不用担心女真人了。 接下来则是讨论国事和政事的时间,这个时候,天祚帝却打了个哈欠,丝毫提不起兴致,于是主要政事和国事上,北府宰相张琳与海陵王刘奉先,参知院事耶律恭,平章院事刘格里等等文武大臣就顶在前面,天祚帝只是坐在那里摆个样子。 其中有两件事情比较严重,一个是西夏国使者向大辽国提出交涉,抗议辽军多次进入大夏国领地之内打草谷,并掠走几千平民!另外一件事是:室韦部落的现在已经被女真人抢了半数的草原牧场,他们请求辽国派兵马驱赶女真人! 这样的会议繁琐而漫长,不但天祚帝不耐烦,就连刘启也烦躁了,看这种架势,这样的会议不开个三五天肯定不会完,天祚帝将张琳叫道近旁,吩咐先开席吧,政事到可以放在明天继续商讨,于是内监宣布:“皇帝看大家有些劳累,现在开席,大家开会畅饮,盛会还要开几天结束,各位上使可以骑马游猎,尽兴游玩,需要商讨国事的可以专门此议论……” 众人轰然称好,于是整只的烤羊和烤鹿被搬了上来,还有各色果品,除了辽国盛产的羊羔酒之外还有果酒,西域进贡的葡萄酒等,筹晃交错间,气氛终于变得热烈起来,这才是天祚帝最喜欢的节目,于是一挥手,命令歌舞助兴。 一大队契丹舞女跑进场地,开始进行歌舞,扭着跨舞着手臂,抖着肩膀,并且将腿撩起抖落裙摆,契丹女子裙内不着中衣内衣,露出的全是白花花的大腿,酒宴之上各国使臣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天祚帝哈哈大笑,举杯祝各位尽兴,众人也是上前祝酒,一时间整个大帐乱哄哄的闹作一团,有人趁机拉过舞女大肆轻薄吃豆腐……。 刘启看看没人注意自己,于是悄悄地退场了……刘启偷偷的退席是与康王赵构约好了的,那赵构根本就没有参加晚上的大会,而是早早就来到了刘启的大帐中,一直等待刘启。 见到刘启进来,赵构上前一步躬身拜谢道:“多谢刘先生白天的帮助令我赢了那个刘嗣先,先生叫我来次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刘启道:“刘嗣先那个老玻璃,无非是看到令兄和你面红齿白,起了龌龊的念头罢了!” 赵构惊愕的呆立当场…… 刘启道:“对了,你们这次来辽国出使,而辽国使者刘仲恭是否见到?” “那个辽使在我们出发之前到达汴京的,好像是要求预支来年的岁贡,父皇拒绝了他” “这就对了”刘启道:“辽国现在国库空虚,辽帝又穷奢极欲,现在财政上已经捉襟见肘了,他们非常困难,这次我说服辽帝准备拿幽云十六州的东六州来和大宋换取白银,你们最好尽快回去,将这个消息上报皇帝,今早准备二百万两白银,准备租回东六州!” “您说什么?”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震得赵构惊立当场!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租回 东六州!租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构急忙询问。 刘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大概讲了,这使得赵构兴奋不已,大宋经过了多少次血战也没能拿回的幽云十六州如今仅仅使用若干银两就可以拿回来,这可是盖世奇功啊!况且还有大面积的通商,不仅可以解决大宋战马缺少的问题,还能给国库平添多少收入啊! 辽国显然不想自己眼睛看到的那样强大,而是已经疲弱不堪了,等大宋战马足备骑兵强盛,足可以将辽国打败而拿下其他的十州土地,想起这个赵构忍不住热血沸腾。 刘启的意思是赵构以大宋副使的身份将这个消息带回汴梁,而对郸王赵焕,刘启觉得此子的性格有点软弱,不似个人才,让康王赵构立此大功也是刘启想将来的政治投资,而事实上赵焕的性格跟其大哥赵桓一样都是非常软弱,从不被人看好,刘启的眼光还是很毒的。 对此,赵构有点感动了,声音哽咽的说道:“先生真是我大宋的功臣,小王真是无以为报,我……我” 刘启笑道:“小事情,我跟你也算有缘了,两次相见都是在辽国,上次见面时答应给你和张叔夜大人寻找的《大辽国山川风土物志》我已经派人送与张大人了,这也算你完成使命了!” 赵构突然道:“小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首肯!” “康王殿下客气了!又是但讲无妨!” 赵构道:“我想与你结为异性兄弟,以后以兄长之礼待你!还请答应我”说完撩起袍服就要跪下,刘启连忙将他扶起,思考了片刻,我跟他客气个屁啊!将来老子也是宋高宗的结义大哥,有谁不服? “好,我答应你。我们结义为兄弟”两人拉过香案,跪下来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互报了年龄,刘启二十五岁,赵构今年周岁正好一十九岁,虚岁二十!赵构转身一拜道:“刘大哥,小弟有礼了!” 刘启心说:“靠!你才是我老祖宗哪!不知道老子会不会折寿!”嘴里说道:“贤弟请起,不必多礼!” 认了刘启这个大哥之后,赵构很是兴奋,随即起身告辞,回去准备行装,要尽早回去报告父皇这个好消息,刘启将那把黑神弩送与他路上防身,并告诉他,这种黑神弩,在徐州的太平铁厂生产,可以大大加强军队的战斗力,可以让户部和兵部多订购一些,算是刘启自己给自己做的广告。 这边赵构刚起身告辞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大帐之外,突然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听生意好像是大队人马正朝这边而来。 赵构脸上立刻变了颜色,他与刘启见面本就是极为隐秘的事情,而刘启在做的也属于间谍的勾当难道已经被辽人察觉,现在正在抓捕他们吗? 刘启的脸上也很郑重,听了听动静之后,然赵构躲进后账,自己准备出账看看情况,突听帐外的亲兵喝止声,显然带队而来之人正在于刘启的亲兵交涉。 刘启走出帐外,见到外面正是带队而来的正是辽帝的斡鲁朵卫士,看到刘启出来躬身行礼道:“请刘大人协助,陛下下旨捉拿逆贼耶律大石!” 刘启心说:“坏了!自己一直忘了和天祚帝说耶律大石和长公主的事情,现在终于出事了!” 他对斡鲁朵卫士道:“耶律大石并不在这里,想来应该在南院众臣那里,不过,我想请问,耶律大石是南院兵马统领,是我大辽的栋梁,为何要捉拿与他?” 那名斡鲁朵卫士道:“此人已经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陛下有令,无比擒拿!” 刘启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安排自己的亲兵带着斡鲁朵卫士前往南院耶律淳先的大帐,希望耶律大石最好不要在那里,他也要赶快前去见见天祚帝,为耶律大石求个情。 亲兵领着斡鲁朵卫士离开,刘启赶紧紧张让赵构离开,赵构离开之后,刘启站在帐中思索,要怎样才能让耶律大石免罪哪? 辽人的生死本不该是刘启操心的事,但刘启毕竟是后世之人,耶律大石在历史上曾将辽国的国脉延续了一百多年,文化传到了地中海,很多波斯人对中国的概念都还是契丹!此人在历史上也算中华文明的延续者,不可不救。 狐狸“小芒果”这时候突然钻出羊毛毯,等着俩大眼睛看着刘启,嘴里“呜呜”叫了声,想来是饿了,刘启拿出羊奶肉脯开始喂它,小芒果吃饱之后,却不再睡,而是爬在刘启的腿上,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看着刘启。 刘启道:“你要真是狐仙就好了,倒是可以帮我救人!” 小芒果打了个哈欠,开始梳理自己的皮毛,刘启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办法,他站起身,将小芒果抱起来放入怀中,然后出账,带着两名两名亲兵向后账区走去。 才靠近皮室大帐,就见到大帐之外围着很多兵丁,传令兵拿着令旗飞快的跑动,飞虎飞豹飞熊三军羽林军也在调动,似有重大事情发生,刘启正在观看之时,忽然听到身后的亲兵喝问:“什么人?” “我娘娘的内侍官,奉刘皇后的懿旨前来有请枢密使大人!” 刘启回头看到来人,心道:“阿咪找我何事?坏了!说好了要去看她,自己又忘了!”现在前去自己还要好好赔罪才行。 刘启跟着内侍官绕过皮室大帐,进入后账区,这里是天祚帝的后宫营帐,守卫森严,全部由斡鲁朵卫士把守,但现在这些卫士都被派出去抓人了,诺大的营区,虽然灯火通明,却是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 刘启见到阿咪的时候,就知道坏了,刘咪咪手里竟然拿着根鞭子,柳眉倒竖,气鼓鼓的看着刘启,刘启讪笑着向前凑。 “阿咪妹子,何人惹你生气了?告诉大哥,大哥帮你出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鞭子 阿咪怒道:“你滚过来让我抽一鞭子!我就告诉你!” 刘启嬉笑道:“你那里会舍得抽我啊!” 结果他话音未落,头顶上就飞过来一鞭子,“啪!”一声脆响!惊得刘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边的侍女忍不住掩嘴偷笑,刘启很是尴尬,讪讪的爬起来,阿咪看到他的窘样,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阿咪一笑证明危机解除,刘启知道没什么了,也笑着对阿咪道:“大哥最近实在是忙,有很多事情都要做,不过这次我还真的给你带来了礼物,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见你?” 阿咪扬了扬眉毛道:“你能有什么礼物?“扬了扬刘启上次送给他的弹子枪道,不会又是这个吧?” “那里,那里”刘启微笑着从怀里将小芒果掏了出来,小芒果出来舔了舔刘启的手背,突然看到阿咪,感觉很害怕,忍不住往刘启怀里一缩。 阿咪道:“果然在你这里?你竟然还偷我的猎物?” 刘启道:“它很可爱,很乖的,不能当做猎物,而要当做朋友当做宠物”转头对小狐狸道:“小芒果,我把你送给我最心爱的妹妹阿咪,她以后就是你的新主人,一定要乖,要听话啊!” 小狐狸颇具灵性,能听懂刘启的话,它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刘启,朝阿咪走了几步,迟疑了一下之后又往回缩,阿咪看着有趣,蹲下来向它伸出手,嘴中叫道:“小芒果,嘻嘻,这个名字真有意思!” 小狐狸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阿咪的手指,然后歪着头看她,阿米毕竟仍然有少女的脾性,仍不住心中爱怜,抓了一些西域的果脯蜜饯来喂小芒果,小狐狸大吃起来,吃完之后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去舔阿咪的手心,阿咪痒的咯咯直笑。 刘启陪着阿咪逗玩小芒果,四下的侍女都很知趣,悄然退下了,二人之间的感觉又回到了在乌槐部落里的时光,阿咪也不在发脾气了,能见到刘启她已经很知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刘启到底是哪一种感情,虽然自己现在贵为皇后,刘启是国舅,但是他还是觉得对刘启很是依恋! 刘启柔声道:“阿咪,你婚后还好吗?” 阿咪突然一哆嗦却恨声道:“我有什么好?老东西竟然好男色,真是恶心死了!” 刘启猛地意识到,阿咪实在是跳进了一个火坑,天祚帝后宫的肮脏**实在不是阿咪这样的少女能够接受的,他忍不住有点后悔,当初应该阻止阿咪嫁给天祚帝的。 可这样是不是就是乌槐部所有人的希望哪?阿咪摇了摇头说道:“能见到大哥就好,其他的我不想管,多陪我一会吧”可是刘启还有其他事情却不得不说。 刘启正在琢磨如何去救耶律大石,本来想请天祚帝帝让他见见皇后妹子,结果刘咪咪主动派人来找他,这样也好,正准备与阿咪说说站公主和耶律大石的事情的时候,谁知道阿咪倒先开口了。 “大哥,能帮帮他们吗?” 刘启奇道:“帮什么?那个他们?你……你都知道了吗?” 阿咪叹了口气道:“如今这大辽国也只有你能就他们了!”转头对着后账说道:“妹子出来吧!” 刘启一惊,之间从阿咪的后账里走出一个女子,那女子作汉家女子打扮,团花景秀水纹衫,藕绿色的裙子,长发披肩,箍发的是一枚金环,皮肤白皙,双目含春,但有明显的西域特色,因为深目高鼻非常明显。 女子出来之后对着刘启一拜,檀口轻张道:“请刘将军救大石一命!” 刘启吃惊的道:“你……你是长公主!” 那女子正是长公主耶律波绪!刘启看着阿咪,阿咪道:“阿卓前来找我就是想请我救耶律大石,可是我现在哪有能力救他,但是我还有个本事通天的大哥,所以就想到要找你来” 刘启道:“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哪?” 阿咪却坚决的说道:“不,大哥一定有办法的!”阿咪坚持说刘启有办法,这让刘启很无奈,他本来还想请阿咪以皇后身份为长公主说情,但知道刚才他才知道,阿咪现在所谓的皇后,实际上就是一个傀儡! 刘启为难的摇了摇头。 耶律波绪契丹名叫做阿卓,其母乃是突厥的公主,从小就性子暴烈,说一不二,作为天祚帝的长公主虽是义女但得到溺爱过多,但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刁蛮一些,爱玩一些而已,虽然喜欢耍脾气但本性不坏。 她因为放心不下自己的玩具而独自前往上京的寝宫寻找,从而结实耶律大石,自从见到了这个男子之后,耶律大石豪爽的性格和对她的温柔就已经深刻入少女的心中,与她心中英雄的形象而重叠了。 这次来找天祚帝就是想让父皇同意自己下嫁耶律大石,天祚帝这两天实在没空,一直拖到了今天晚上才向他提起,谁知道天祚帝竟然勃然大怒,说什么,身为皇室竟然违背祖制与同姓婚配!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马上派人前去捉拿耶律大石。 耶律波绪情急之下,几乎找不到人帮忙,竟然跑到了皇后后账,恳求阿咪去救耶律大石,如今听到连刘启也没办法,不禁心如死灰! 刘启道:“耶律大石罪不至死,我能确保,但陛下现在正在震怒当中,应当将事情缓一缓再说,这个倒不麻烦,只是你们同姓婚配之事,这个比较棘手了!” 耶律波绪先是听到耶律大石没有性命之忧时,刚刚放下心来,又听得刘启如此说,不禁倔脾气上来了,咬牙说道:“什么狗屁祖制,全是骗人的鬼话,他自己在后宫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难道我不知道吗?” 阿咪道:“算了别提那个了!” 耶律波绪道:“不行,我还要去找父皇,一定要他给我个说法……”说完扭身就走。 刘启和阿咪愕然,竟然没有拦住她,看着长公主的背影,刘启长叹了口气:“这是什么脾气吗?耶律大石能够忍受?” 阿咪道:“啥脾气啊?这不挺好,有个性很可爱!”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敢爱敢恨 刘启:“……” 阿咪道:“对自己的心不撒谎,敢爱敢恨!我倒有点羡慕她了!”说完幽幽的长叹一声。 刘启一震说道:“阿咪,我有个办法能帮他们,不过还需要你来帮忙” 阿咪道:“什么办法?快讲!” “让你阿爸认耶律大石为义子,然后改姓刘,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阿咪一拍大腿道:“好主意啊!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见那个老东西,成全人家有情人不是一件好事吗?” …… 刘启回来之后感觉挺累的,大辽国这一摊子烂事,他真有点想念杭州,想念彩儿和瓶儿,想回到大宋了!现在顾守贞,丁建鹏,彩儿和瓶儿都在杭州,钱拔光留在山东,艾奇立在辽东,段景柱在霸州,安道全在徐州,这些朋友和手下全都在外边,连顾小六都回杭州养病,刘启觉得自己有点孤单了。 刘启其实说走就走的,只是辽东的项目绊住了,这些都可以通过别人来操作,他想通过海路回一趟杭州,他真的有点想家,但是阿咪怎么办?他心里能割舍阿咪吗?刘启心里也决断不了,他心里头很真实舍不得阿咪的。 第二天一早,刘启被外面嘈杂的人声所惊醒,他很奇怪,于是简单洗漱之后,走出帐外,谁知道帐外早就等着两个人,分别是羽林军的一名小军官和有一个上次见过的黄门内监,看到刘启出来一起行礼。 “陛下急召刘大人议事!大人随我们速速前去吧!” 刘启奇道:“何事如此着急?” “紧急军情,大事不好,女真兵马偷袭应州!” 刘启更是奇怪“这帮家伙是从哪里过来的?” 原来金兵一直不与上京对峙的辽军开战并且示弱退走,那是因为他们要给辽军造成一个假象,重兵好像都在上京一线,而金兵知道辽帝在召开春倷钵大会,于是由完颜宗翰率领五万精骑绕道峡山,直取西京,现在西京已经陷落,西京留守刘保先被杀,金兵的兵锋现在直指云州! 云州兵马指挥使韩智,飞马急报,如果金兵突破云州城,则立刻就会威胁应州,那时候地势平坦金兵在一马平川的用骑兵一冲,大辽帝国的皇帝就要做俘虏了! 刘启被天祚帝叫来无非就是让他破敌的,现在整个大辽国能够领兵打仗的除了在上京换防的耶律余睹就剩下刘启了,这是交给张琳去办,文人打仗,没兵没将只能抓瞎,大家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刘启。 天祚帝道:“怎么办?刘爱卿,寡人只能靠你退敌了,现在女真骑兵猖狂已极,没有你的神勇,我大辽这次要糟!” “是啊!是啊!”众大臣连连附和。 事情也确实非常危急,应州会场还有大量的番邦属国的使节在,如果被人家这次一勺烩了,那简直就是个灾难!现在天祚帝力保消息不外传,但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目前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议论,整个营地不免人心惶惶。 刘启不得不领命,可是却无兵无将可用,除了自己的一百名亲兵就剩下自己和耶律淳先所带来的五千南院兵马了,就这点兵马过去给金兵塞牙缝都不够! “陛下,可是我没兵没将啊!这该怎么办?” 天祚帝也有点抓瞎了!现在再从南京调兵显然来不及了,而自己现在除了几万羽林军实在是拿不出任何兵马了! 张琳道:“陛下,我们不如现在就走,从此向南进入寰州和朔州,再转而折向中京怎样?” 天祚帝道:“可是这么多番邦蜀国的使者还有我的宫室人员,难道也要一起走吗?这样的逃跑,你让我大辽的颜面何在?” 晋王耶律敖鲁斡启奏道:“不若儿臣领兵前去云州参加防守,儿臣有一万的亲随骑兵!” 刘奉先在一旁笑道:“晋王爷忠义仁孝,如此甚好,陛下可派羽林军两万协助晋王守城!” 天祚帝点点头,刘启却急了,“这几万人马。如何守得住云州?到时候金兵长驱直入,难道陛下逃入大宋不成?” 天祚帝犹豫道:“我与大宋是兄弟之邦,想来他们会收留与我的吧!” 这话说的窝囊之极,文武百官均觉得脸上发烧!碰上这么个不着调的皇帝,的确不是臣子之福,一时间议论纷纷,大帐之内乱作一团。 刘启突然发火了! “都他妈的住嘴!”大伙一震之下全都诧异的望着刘启,刘奉先怒道:“陛下在这里,你如此大声喧哗,是何道理,眼里还有没有陛下?” 刘启不去理他,冲着天祚帝道:“陛下,为今之计,我有三个办法,倒是可以退金兵,不知陛下允许可否?” 天祚帝精神一震道:“噢!刘爱卿请讲,我全都应允!” 刘启道:“第一条,请陛下下旨速从东六州和南京调兵前来,全力赶来的话大概**天能到,第二条,请陛下将羽林军全部交给晋王爷,让他带兵先赶往云州,配合守军严守城池,但不得与敌交战,严防死守,一定要确保**天的安全。” 天祚帝道:“就以刘爱卿,那第三条哪?” 刘启道:“第三条,大宋使节郸王赵焕和康王赵构正在营地中,希望陛下允臣将租地通商条例让二人带回,以此向大宋借兵马十万,到时候自然会解应州之危!” 租地通商条例天祚帝已经拿出来于众臣商议过了,张琳为主的一些大臣坚决反对,甚至哭诉道:“祖宗基业岂可用来租赁,为了幽云十六州我大辽有多少勇士战死沙场,如今为了区区一些金银就要还给人家吗?” 但以刘奉先为主的一些大臣却很同意这样的做法,“东六州虽是产粮大州,但我大辽子民多以游牧和渔猎为生,当地汉人狡猾,耕种土地却不给我们交赋税的很多,如果能将此地租给大宋,则我们不但可以得到粮食,而且还不用让子民去耕种,保留了我契丹的传统,再说,租地并不等同于割地,有何不可?” 本来天祚帝还很犹豫,可现在形势紧急,于是力排众议答应了刘启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撒腿就跑 建议,立刻派人去叫大宋使节,黄门内监撒腿就跑,急宣大宋使节觐见。 刘启道:“陛下,晋王带人前去守城,但他疏于战阵没有统兵的经验,这样也不保险,微臣陪同大宋使节前往雁门关,可能要四五天才能回来,还是找一个有经验的将领陪同晋王同去为好?” “刘爱卿可有人选?” “属下南院留南府禁军侍卫统领耶律大石,正好也在,可派他陪同晋王前去” 刘奉先道:“耶律大石胆大包天,公然违背契丹祖制,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目前已被关押,等待处决,此事万万不行的”刚刚扳倒南院系的耶律大石,是刘奉先打击耶律淳先的好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弃,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想哪耶律淳先定会被牵连。 天祚帝也是很为难的看着刘启,刘启上前一步道:“陛下,如今我不管耶律大石所犯何罪,目前情况十万火急,就算耶律大石有罪现在也要让他戴罪立功,请陛下恩准!” 天祚帝舔了舔嘴思索了片刻道:“好吧,就依爱卿,让耶律大石戴罪立功!” 刘奉先在一旁气的直吹胡子! 时候刘启才知道耶律大石当时就被斡鲁朵卫士抓了,并且锁入囚车,等待春倷钵大会结束后押往上京处决,而耶律波绪则被天祚帝耶律延禧软禁在了后账,不许外出一步,他将耶律大石这次救出,却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仍然棘手。 大宋使节,郸王赵焕和康王赵构被叫进大帐,向辽帝请安,天祚帝让刘奉先将自己的意思直接转达,然后当场让张琳根据自己和刘启订立的条款写下文书契约,并盖上自己的皇帝玉玺。 赵焕自然惊喜不已,而赵构却早已了然于胸,他看向刘启。知道都是他的主意,赵焕表示,借兵一事关系重大,自己需要上上禀报大宋朝廷,现在不敢答应。 “事情可大也可小,辽宋两国兄弟之邦,目前情况危急,可酌情处理,这样吧,由我陪同而为王爷一同去一趟雁门关,先从守军那里借兵,事后再谈事后的事!”刘启在一旁不无霸道的说道。 赵焕现在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不知道如何作答,赵构在一旁低声劝他先答应下来,等到了宋镜再说,于是赵焕点头同意了,并且事不宜迟,当下就要启程。 耶律淳先气的大叫,“你这孽畜!我等定会被你害死,完了!完了!”说吧扬天长叹。阿咪坚持说刘启有办法,这让刘启很无奈,他本来还想请阿咪以皇后身份为长公主说情,但知道刚才他才知道,阿咪现在所谓的皇后,实际上就是一个傀儡! 刘启为难的摇了摇头。 耶律波绪契丹名叫做阿卓,其母乃是突厥的公主,从小就性子暴烈,说一不二,作为天祚帝的长公主虽是义女但得到溺爱过多,但她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刁蛮一些,爱玩一些而已,虽然喜欢耍脾气但本性不坏。 她因为放心不下自己的玩具而独自前往上京的寝宫寻找,从而结实耶律大石,自从见到了这个男子之后,耶律大石豪爽的性格和对她的温柔就已经深刻入少女的心中,与她心中英雄的形象而重叠了。 这次来找天祚帝就是想让父皇同意自己下嫁耶律大石,天祚帝这两天实在没空,一直拖到了今天晚上才向他提起,谁知道天祚帝竟然勃然大怒,说什么,身为皇室竟然违背祖制与同姓婚配!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马上派人前去捉拿耶律大石。 耶律波绪情急之下,几乎找不到人帮忙,竟然跑到了皇后后账,恳求阿咪去救耶律大石,如今听到连刘启也没办法,不禁心如死灰! 刘启道:“耶律大石罪不至死,我能确保,但陛下现在正在震怒当中,应当将事情缓一缓再说,这个倒不麻烦,只是你们同姓婚配之事,这个比较棘手了!” 耶律波绪先是听到耶律大石没有性命之忧时,刚刚放下心来,又听得刘启如此说,不禁倔脾气上来了,咬牙说道:“什么狗屁祖制,全是骗人的鬼话,他自己在后宫搞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难道我不知道吗?” 阿咪道:“算了别提那个了!” 耶律波绪道:“不行,我还要去找父皇,一定要他给我个说法……”说完扭身就走。 刘启和阿咪愕然,竟然没有拦住她,看着长公主的背影,刘启长叹了口气:“这是什么脾气吗?耶律大石能够忍受?” 阿咪道:“啥脾气啊?这不挺好,有个性很可爱!” 刘启:“……” 阿咪道:“对自己的心不撒谎,敢爱敢恨!我倒有点羡慕她了!”说完幽幽的长叹一声。 刘启一震说道:“阿咪,我有个办法能帮他们,不过还需要你来帮忙” 阿咪道:“什么办法?快讲!” “让你阿爸认耶律大石为义子,然后改姓刘,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阿咪一拍大腿道:“好主意啊!就这么办,我现在就去见那个老东西,成全人家有情人不是一件好事吗?” …… 刘启回来之后感觉挺累的,大辽国这一摊子烂事,他真有点想念杭州,想念彩儿和瓶儿,想回到大宋了!现在顾守贞,丁建鹏,彩儿和瓶儿都在杭州,钱拔光留在山东,艾奇立在辽东,段景柱在霸州,安道全在徐州,这些朋友和手下全都在外边,连顾小六都回杭州养病,刘启觉得自己有点孤单了。 刘启其实说走就走的,只是辽东的项目绊住了,这些都可以通过别人来操作,他想通过海路回一趟杭州,他真的有点想家,但是阿咪怎么办?他心里能割舍阿咪吗?刘启心里也决断不了,他心里头很真实舍不得阿咪的。 第二天一早,刘启被外面嘈杂的人声所惊醒,他很奇怪,于是简单洗漱之后,走出帐外,谁知道帐外早就等着两个人,分别是羽林军的一名小军官和有一个上次见过的黄门内监,看到刘启出来一起行礼。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速速前去 陛下急召刘大人议事!大人随我们速速前去吧!” 刘启奇道:“何事如此着急?” “紧急军情,大事不好,女真兵马偷袭应州!” 刘启更是奇怪“这帮家伙是从哪里过来的?” 原来金兵一直不与上京对峙的辽军开战并且示弱退走,那是因为他们要给辽军造成一个假象,重兵好像都在上京一线,而金兵知道辽帝在召开春倷钵大会,于是由完颜宗翰率领五万精骑绕道峡山,直取西京,现在西京已经陷落,西京留守刘保先被杀,金兵的兵锋现在直指云州! 云州兵马指挥使韩智,飞马急报,如果金兵突破云州城,则立刻就会威胁应州,那时候地势平坦金兵在一马平川的用骑兵一冲,大辽帝国的皇帝就要做俘虏了! 刘启被天祚帝叫来无非就是让他破敌的,现在整个大辽国能够领兵打仗的除了在上京换防的耶律余睹就剩下刘启了,这是交给张琳去办,文人打仗,没兵没将只能抓瞎,大家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刘启。 天祚帝道:“怎么办?刘爱卿,寡人只能靠你退敌了,现在女真骑兵猖狂已极,没有你的神勇,我大辽这次要糟!” “是啊!是啊!”众大臣连连附和。 事情也确实非常危急,应州会场还有大量的番邦属国的使节在,如果被人家这次一勺烩了,那简直就是个灾难!现在天祚帝力保消息不外传,但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目前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议论,整个营地不免人心惶惶。 刘启不得不领命,可是却无兵无将可用,除了自己的一百名亲兵就剩下自己和耶律淳先所带来的五千南院兵马了,就这点兵马过去给金兵塞牙缝都不够! “陛下,可是我没兵没将啊!这该怎么办?” 天祚帝也有点抓瞎了!现在再从南京调兵显然来不及了,而自己现在除了几万羽林军实在是拿不出任何兵马了! 张琳道:“陛下,我们不如现在就走,从此向南进入寰州和朔州,再转而折向中京怎样?” 天祚帝道:“可是这么多番邦蜀国的使者还有我的宫室人员,难道也要一起走吗?这样的逃跑,你让我大辽的颜面何在?” 晋王耶律敖鲁斡启奏道:“不若儿臣领兵前去云州参加防守,儿臣有一万的亲随骑兵!” 刘奉先在一旁笑道:“晋王爷忠义仁孝,如此甚好,陛下可派羽林军两万协助晋王守城!” 天祚帝点点头,刘启却急了,“这几万人马。如何守得住云州?到时候金兵长驱直入,难道陛下逃入大宋不成?” 天祚帝犹豫道:“我与大宋是兄弟之邦,想来他们会收留与我的吧!” 这话说的窝囊之极,文武百官均觉得脸上发烧!碰上这么个不着调的皇帝,的确不是臣子之福,一时间议论纷纷,大帐之内乱作一团。 刘启突然发火了! “都他妈的住嘴!”大伙一震之下全都诧异的望着刘启,刘奉先怒道:“陛下在这里,你如此大声喧哗,是何道理,眼里还有没有陛下?” 刘启不去理他,冲着天祚帝道:“陛下,为今之计,我有三个办法,倒是可以退金兵,不知陛下允许可否?” 天祚帝精神一震道:“噢!刘爱卿请讲,我全都应允!” 刘启道:“第一条,请陛下下旨速从东六州和南京调兵前来,全力赶来的话大概**天能到,第二条,请陛下将羽林军全部交给晋王爷,让他带兵先赶往云州,配合守军严守城池,但不得与敌交战,严防死守,一定要确保**天的安全。” 天祚帝道:“就以刘爱卿,那第三条哪?” 刘启道:“第三条,大宋使节郸王赵焕和康王赵构正在营地中,希望陛下允臣将租地通商条例让二人带回,以此向大宋借兵马十万,到时候自然会解应州之危!” 租地通商条例天祚帝已经拿出来于众臣商议过了,张琳为主的一些大臣坚决反对,甚至哭诉道:“祖宗基业岂可用来租赁,为了幽云十六州我大辽有多少勇士战死沙场,如今为了区区一些金银就要还给人家吗?” 但以刘奉先为主的一些大臣却很同意这样的做法,“东六州虽是产粮大州,但我大辽子民多以游牧和渔猎为生,当地汉人狡猾,耕种土地却不给我们交赋税的很多,如果能将此地租给大宋,则我们不但可以得到粮食,而且还不用让子民去耕种,保留了我契丹的传统,再说,租地并不等同于割地,有何不可?” 本来天祚帝还很犹豫,可现在形势紧急,于是力排众议答应了刘启的建议,立刻派人去叫大宋使节,黄门内监撒腿就跑,急宣大宋使节觐见。 刘启道:“陛下,晋王带人前去守城,但他疏于战阵没有统兵的经验,这样也不保险,微臣陪同大宋使节前往雁门关,可能要四五天才能回来,还是找一个有经验的将领陪同晋王同去为好?” “刘爱卿可有人选?” “属下南院留南府禁军侍卫统领耶律大石,正好也在,可派他陪同晋王前去” 刘奉先道:“耶律大石胆大包天,公然违背契丹祖制,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目前已被关押,等待处决,此事万万不行的”刚刚扳倒南院系的耶律大石,是刘奉先打击耶律淳先的好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弃,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想哪耶律淳先定会被牵连。 天祚帝也是很为难的看着刘启,刘启上前一步道:“陛下,如今我不管耶律大石所犯何罪,目前情况十万火急,就算耶律大石有罪现在也要让他戴罪立功,请陛下恩准!” 天祚帝舔了舔嘴思索了片刻道:“好吧,就依爱卿,让耶律大石戴罪立功!” 刘奉先在一旁气的直吹胡子! 时候刘启才知道耶律大石当时就被斡鲁朵卫士抓了,并且锁入囚车,等待春倷钵大会结束后押往上京处决,而耶律波绪则被 第一百七十八章 南京过来 “ 天祚帝耶律延禧软禁在了后账,不许外出一步,他将耶律大石这次救出,却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仍然棘手。 大宋使节,郸王赵焕和康王赵构被叫进大帐,向辽帝请安,天祚帝让刘奉先将自己的意思直接转达,然后当场让张琳根据自己和刘启订立的条款写下文书契约,并盖上自己的皇帝玉玺。 赵焕自然惊喜不已,而赵构却早已了然于胸,他看向刘启。知道都是他的主意,赵焕表示,借兵一事关系重大,自己需要上上禀报大宋朝廷,现在不敢答应。 “事情可大也可小,辽宋两国兄弟之邦,目前情况危急,可酌情处理,这样吧,由我陪同而为王爷一同去一趟雁门关,先从守军那里借兵,事后再谈事后的事!”刘启在一旁不无霸道的说道。 赵焕现在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不知道如何作答,赵构在一旁低声劝他先答应下来,等到了宋镜再说,于是赵焕点头同意了,并且事不宜迟,当下就要启程。 天祚帝答应给大宋的援军五万匹战马,把赵构乐的直蹦,他兴奋的对刘启道:“刘大哥,这些战马我们不会是算借的吧?如果算借的我们是不是要刘备借荆州呢?” 刘启道:“胡闹,辽国皇帝是大户,怎会那么小气,白给的!大宋的援军又不是要饭的,借的马还要还?当然不要,再说他还没给军饷哪!” 赵构嘿嘿直笑,在刘启的安排下,直接从春闱草场的马群中挑出了五万匹战马,火速送往朔州,并安排原来放弃战马当步兵的哪一千五百名骑兵换上新的战马,迅速前来应州,就算宋军的先头部队,并告诉韩世忠,仍旧按兵不动等待命令。 第二天午时,那一千五百名骑兵就已赶到应州,天祚帝一看怎么这么少的兵马,又问刘启,刘启向天祚帝诉苦道:“宋军很给面子啊,连饭都没吃就跟着我前来支援大辽,结果辎重粮草都不足,现在在半路上正在筹粮,想吃饱肚子再赶过来的!” 天祚帝听的很受感动,叹道:“宋军也不容易,怎可让人家饿着肚子来帮自己!”于是赐宋军白银五千两,牛羊五千头,速速送给宋军,让他们吃饱肚子赶快赶来。 赵构见到银子更是高兴,问刘启下一步怎么办?现在连军饷都有了,还要不要来援助辽军? 刘启笑道:“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总要干点活才行”命令韩世忠亲率弓箭手五千名,刀牌手两千名,长枪兵两千名,汇合之前的一千五百名骑兵,迅速赶来,其余人员将战马和牛羊赶回雁门关,不用来了! 这一万多宋军当晚就赶到了应州城外,按照刘启的吩咐在城外扎营,一万多人的队伍,营帐排开了也是漫山遍野的,刘启亲自领着天祚帝登上城楼观看,天祚帝点点头,他亲眼看到大宋援军到来了,于是大为放心,让刘启送一千坛好酒劳军,让他们明日就前往云州! 当天晚上,韩世忠在刘启帐中商量着到底去不去云州之时,有一名辽军大将前来拜见,刘启一看原来是跟随他一同攻打上京的南院偏将军耶律匀骨,此人为何回来此处,刘启很是奇怪。 耶律匀骨道:“上京已经完全交给了北院大王耶律余睹,所有南院人马撤回南京,但耶律余睹不但接手了上京,并且派北院枢密副使刘跶奴率兵要接手东京,刘挞不野拒绝了他们,没想到耶律余睹竟然派人前来南京要见南院大王耶律淳先” “他们想干什么?”刘启问道。 “他们说刘奉先马上就要对付南院大王,而刘挞不野就是刘奉先安插在南院系的内监,让南院大王小心提防,最好免去刘挞不野的职务,枢密副使大人怕南院大王出事,就派我等前来保护” “哼!”刘启冷哼一声,“耶律余睹的手伸的够长的,对付刘奉先没有本事,却知道倾轧我南院的势力,不过南院大王现在确实不太安全,你留在这里也好,就近保护王爷的安全” 耶律匀骨道:“大人有所不知,北院大王有意与我们联手共同扳倒海陵王,纯先王爷一直没有同意,而刘挞不野曾与海陵王交往甚密,所以引起他们的猜忌,他们不知道,现在刘挞不野已经是您的人了!” 刘启道:“耶律余睹一代枭雄,又手握重兵,目前还不适宜跟他们交恶,但雄州霸州一线的辽军精锐则是我南院的人马,我们也不怕他,让刘挞不野让出东京,退守锦州一线即可,但周边的州县一定不能让北院的兵马占据” 耶律匀骨道:“杨祈中将军已经这样办了,据说是您的意思,他听说金兵绕过上京千里奇袭西京,现在直奔云州和应州一线,已经在我之后带人赶来了,估计明天就到” “噢?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刘启道:“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末将带了三千人马,都是打过上京战役的精兵!” 刘启点点头道:“很好,耶律南大王的安全现在会因为耶律大石的获罪而受牵连,就看他在云州能不能戴罪立功了!” 刘启吩咐耶律匀骨下去休息,回头去找韩世忠,对他道:“我有几只兵马先后就到,但毕竟人数过少,宋军的战斗力低下,正面无法抗拒辽军都打不过的金兵,我看只能安排伏击战,我们商量一下吧” ……第二天一早,城外的宋军拔营向着云州进发,而这个时候从代州方向赶来了一支人马,打着乌古敌烈统军司旗号,正是杨祈中到了,刘启很高兴,总算是有自己人马了,韩世忠也很高兴,这个结义的弟弟他也很久没见了。 跟随刘启和宋军一起出发的还有几千南院的兵马,而耶律匀骨则带人守在耶律淳先身边,杨祈中的到来直接为刘启带来了五千人马,打着乌古敌烈统军司的旗号,但大多数竟然是经过很长时间训练的汉人! 杨祈中告诉刘启,锦州方向目前由刘挞不野驻守,现在他几乎是当地所有工程项目最大债卷拥有者,极力帮助艾奇立发行债卷,筹集资金,所以那里可以放心的交给他,而杨祈中这次是转到南京过来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青铜炮 他竟然给刘启带来了一个宝贝,那就是刘启留下的那门青铜炮,这可让刘启大喜过望了,随即对韩世忠道:“这下我有办法让金兵退兵了,我么现在加速开往云州!” 宋军于是加快行军速度,火速赶往云州,这次借兵之事,本来有私自动用兵马的罪责,但现在搞得跟出差一样,又有马又有钱,但韩世忠统兵还是有些章法,军队的纪律和素质都还可以。 杨祈中、韩世忠还有赵构三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很是投缘,于是嘻嘻哈哈的在一起说笑,刘启却去看他的那门青铜炮,青铜炮被拆成了几个部分,用马驮来的,这倒无所谓,反正刘启会装上,他主要关心弹药的问题。 可是杨祈中由于不清楚这个古怪的炮是如何操作的,竟然为了携带方便将弹药的发射药包给拆了!有十几个炮弹,气的刘启大骂:“败家孩子!” 好在杨祈中并没有将硬纸壳做的发射药壳扔掉,刘启小心的打开羊皮袋子,发现那些硝化棉做成的燃烧药已经受潮,这可麻烦了,最后才用未受潮的发射药压制成三个弹壳,刘启很无奈,凑乎用吧! 军队抵达云州城的时候,还好没有城破,金兵的攻势很猛,骑兵下马之后攻城的箭矢也是让辽军吃足了苦头,好几次有几千金兵都登城了,最后辽军拼死力才给压下去,耶律大石带队打了几个反攻击,虽然缓解了压力,但最后一次在城外竟然被金兵包抄,损失了五千人才逃了回来。 带领这支金兵的统帅就是完颜宗翰,他是完颜阿骨打的大儿子,被称为大狼主,汉人名字叫做金粘罕!善使流星锤,手下猛将如云,是完颜阿骨打最能打的几个儿子之一,这次千里奔袭西京,直下云州应州,如果成功即可直接捣毁大辽国的神经中枢,瘫痪辽国一半的国力。 刘启带着宋军抵达云州,辽军见到援军也曾是士气一振,但看到来的援军竟然是大宋的军队,忍不住士气有低迷下去了,说句良心话,他们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大宋朝的军队,看宋军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刘启选择无视,但韩世忠不能无视,但在没有与金兵碰撞之前,被辽军鄙视也没有办法,大宋这些年战力羸弱那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刚刚打败了西夏国,迫使西夏称臣,但那是四十万打十四万,西夏本来就人少,最后是是在耗不起了,这才认输的。 但宋军比起辽军来更是不如,但辽军忘了一点,那就是辽军和金军一样都是骑兵为主的军队,现在守城却不一定是宋军的对手。 晋王耶律敖鲁斡与带伤的耶律大石前来拜见刘启,刘启冷冷的看着耶律大石道:“我让你们严加防守不可出战的,你看来根本不听啊?” 耶律大石道:“属下知罪了!” 晋王耶律敖鲁斡替他说道:“金兵攻城猛烈,大石将军主动出击,才将金兵打退,大石将军不该有罪,而是有功啊!刘大人一定要明察!” 刘启道:“要守城就要有守城的办法,现在听我安排,马上将城池之上所有守军全部撤下,三万骑兵全部休息,等待命令,” 云州兵马指挥使韩智问道:“大人,我们的人马都撤下来了,那守城怎么办?” 刘启道:“这个你们不用管,守城的重任现在交给大宋的援军,呵呵,守城!你们不如他们!” 大多数辽军的将领都不服气,但耶律敖鲁斡等人觉得还是听从刘启的话好,于是眼里约束手下,迅速的按照刘启的部署完成兵马的调动,大队的跟金兵浴血的辽军被撤了下来,然后骑上了自己熟悉的战马,不免心里多少有点底了,换防的宋军立刻进入城墙防守。 这边刚刚布置完,就听到“呜呜……!”的牛角号声,震天的战鼓声中,金兵又来攻城了,刘启叫人抬着他的青铜炮也登上了城楼,一眼望去,金兵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他们先是骑马靠近,原野之上一道道烟尘,金兵迅速接近云州城。 金兵靠近城墙之后在马上就是一阵箭雨抛射,然后从身后取出绳索开始抛上城墙,宋军没等对方射箭,就已经将盾牌撑起,这种羽箭根本造不成伤害,看到金兵抛绳索上来,辽军都是等待敌人登城之后才去厮杀,但宋军却不管这些,直接上去砍断绳索,绝对的拒敌与城墙之外。 正在攀墙的金兵跟下饺子一样往下掉,底下的金兵破口大骂,于是更多的金兵骑马过来向城头射箭,然后抛绳索登城,宋军这里有极好的组织协调,盾牌手保护,弓箭手开始射击,长枪兵将登上城墙的金兵直接给捅下去,这一整套队形分三四层,演练的极为纯属,也是既有效率,与是金兵吃了大亏了,不一会就被干掉了七八百人! 突然呜呜的号角声中,金兵突然扛着云梯这样的攻城器械出现了,刘启知道,等到大批的金兵登上城墙,宋军肯定挡不住的,于是叫人将青铜炮给抬了上来,炮口指向人头密集的区域,刘启亲自操炮。 一声炮响……。 很多人并没有听见炮声,硝化棉的发射药造成的声响并不大,但他们全都看到了火球,也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炮弹之内包裹的硝基炸药猛烈爆炸,将里面的铁蒺藜和碎瓷片铁钉等物呈放射状抛射出去,这一下就造成了数十人的伤亡! 而更多的金兵则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战马也被惊了,四周乱跑,踩死了很多人!正在他们奇怪之际,第二炮又响了! 这一次有很多人看到了,只见城墙之上有一个突出的圆管子,突然发出一声轰响,然后从里面冒出一股白烟夹杂和火焰,紧接着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向金兵的阵营,在不到眨眼的时间之内,又是一个火球腾空而起,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 浓烟之中,残值断臂乱飞,有人的也有马的,伴随着这些,还有“嗖嗖!啾啾”的声音,而凡事沾到这些飞响之物的人都会惨叫着倒在地上,并且鲜血飞溅!这个状况真是惨不忍睹,四周的人都吓呆了! 甚至有很多人则是七孔流血,那是被震死的,这时候金兵才有点反应过来,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魔鬼帮忙 “不好啦!他们有魔鬼帮忙啦!会喷火的妖怪来啦!……” “快跑吧!他们会用火雷妖术啊……!” 叽里呱啦的女真话叫唤的不停,金兵四散向后逃跑,很多人连马都不骑了,甩开两条腿空着手就知道向后跑! 金兵的中军之处,突然闪出一标人马,青狼旗和大纛之下大狼主完颜宗翰一马当先奔了出来,他抬起马鞭一指身后顿时闪出两队黑衣甲士,骑着快马,拎着双手长刀,飞快的将正在后退的金兵圈了起来。 刀光闪处,几颗脑袋飞了起来,在接连砍死了几名逃跑的金兵之后,大队溃逃的金兵才被止住,这些黑衣甲士相当于督战队一般,可能专门用来制止败逃得的溃兵的,而且女真人确实悍勇,在面对巨大的恐惧之时,仍能够咬着牙继续战斗。 刘启在城楼上看到这种情况,心不禁很是佩服,而同样在城楼之上的赵构和韩世忠,杨祈中等人同样对金兵的强悍的战斗力感到震惊。 看来两发炮弹由一门青铜炮轰击造成的效果还不足以威慑金兵,刘启考虑了一下,果断将第三发炮弹上膛了,并且将青铜炮的高低射界进行了调整,目标瞄准了金军主帅完颜宗翰的区域。 青铜炮连着发射了两发炮弹之后,整个炮身已经开始发热!炮膛之内也有一些碎屑杂质,这就是硬纸壳做的弹壳装药的缺点,一位受潮,所以就有碎屑,这就需要清理,不然很容易炸膛。 刘启自己操炮,也没人懂这个,他先将绑了湿布的木棍从后膛插进去,将碎屑扫出来,然后在炮身外面浇水降温,等一切都准备完成,他将最后一发炮弹填入青铜炮内,顶上炮弹的发射弹壳,顶上阀门。 而趁着这个空档,底下金兵竟然慢慢的又被组织了起来,快要稳住阵型了,这个时间最重要,如果在能打击一下的话,金兵的阵型必乱,所以刘启果断的开炮了。 青铜炮的炮口猛的一震,冒出了一团火光,随之是大量的白烟,刘启将纸质的弹壳退出来之后,才去观察弹着点的战况,因为那一声爆炸已经被身旁宋军的欢呼声所掩盖,刘启根本没有听到。 这发炮弹的弹着点,离完颜宗翰的位置不到五米,巨大的火光中腾起的气浪直接掀翻了完颜宗翰的坐骑,离他很近的亲兵卫士被炸死炸伤一百多人,而完颜宗翰也是生死未卜,刚刚才恢复了阵型的金兵,这次是彻底的炸营了! 看着潮水一般向后逃跑的金兵,刘启立刻下令,耶律大石立刻带领三万辽军骑兵,打开城门进行追击,晋王耶律敖鲁斡则登上了城头,亲自擂鼓诸位指挥骑兵追击,耶律大石一马当先率先追出城门。 …… 这一仗基本上辽军大获全胜,斩首一万多人,完颜宗翰竟然没死,他被抛下了战马,所有射向他的铁屑和瓷片都被那倒霉的坐骑接收了,战马死的很惨,但完颜宗翰却奇迹般地逃过一劫,也正是他在最后关头,率领残兵挡住了耶律大石的进攻,最后缓缓退走了。 金兵损兵折将,退兵十里扎营,辽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晋王耶律敖鲁斡兴奋非常,宋军的援军一到,不仅守住了云州城,而且还打了一个大胜仗,许多辽军对宋军的战斗力都大为改观,契丹人最重英雄,不由得对宋军肃然起敬。 刘启第一次使用青铜炮,没想到能取得如此战果,韩世忠和赵构全都围在旁边,好奇的看着这个大铜管子,只有杨祈中有点尴尬,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刘启看到,拆散的弹壳和受潮的火药!一副要哭的表情了,如果这些弹药没被自己拆掉,这一仗还不知道会怎样。 自己一直都不清楚,这门大炮到底是如何操作的,在印象中,自己的父亲杨震也是对火器非常重视,经常带着他一起摆弄火器,他也多少懂得一些,可眼前等这个铜炮却是颠覆他对火炮的根本认识。 那时候的火炮都是前装式的,一般都是使用黑火药然后在后面用火把点燃引信,堆在里面的碎石和铁屑被散射出去,作为守城的利器,也有加装铁质炮弹的,但却无法及远,且又装填过慢,不如弓箭的射速快,火器始终处于一个尴尬的发展境地。 如今刘启的这尊青铜炮却是后装式的,炮栓关上之后,只需拉动绳索,火炮就能发射炮弹,而且那个铁皮做的炮弹正好能够卡在弹壳之上,密封性能上比包裹了羊皮的铸铁炮弹还好,而且那枚炸弹还会爆炸,这可不得了,直接造成的伤害能有老式火炮的几十倍还高! 清理战场的时候,众人看到被炸成碎片的金兵到处都是,断臂残肢能飞到几十步之外,炮弹爆炸的中心地带,人都被炸碎了,根本找不到囫囵的尸体,这种场面是所有人没有见过的,杨祈中直接就吐了! 这种结果刘启还是很满意的,今天只放了三炮就赶跑了五万金兵,比起自己打上京来可算轻松太多,相比较而言,当初攻打上京时,自己还让人帮着做了一些回回炮的,那战果也不如今天的十分之一多。 看来火药的和火器的发展是选择对了,而且是基本上一步到位,后填式装药,触发式的引火,硝化炸药,全都是最新的高科技产品,这还是没有炮管没有膛线,如果金属加工工艺到位,加装了膛线的炮弹估计能打到2到3公里远的地方。 从青铜炮到炸翻完颜宗翰的地方最少也有七八百步远,这么远的距离上的攻击武器,除了回回炮追之外,当时还没有任何一件武器有此威力!而这两项杀器现在全都掌握在刘启的手里。 有了宋军帮助守城,云州城似乎已经脱离危险,但刘启却不敢放松,他真怕女真人不死心,仍旧会再来攻击,那时候可就糟了,因为他没有炮弹了,严格的讲是没有发射弹壳了,好容易拼凑起来的三发炮弹全都已经用掉了,所以他命令众人严密监视金兵的动向,全部兵马枕戈待旦,不得休息,时刻做好守卫的准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十二万人 五天之后,从代州方向赶来的辽军南京和雄州霸州等地的援军已经赶到了云州城,这一下就让整个云州的守军达到了十二万人!而此时斥候来报,金兵在得知云州援兵抵达的消息之后,已经撤走了。 代州守军齐声欢呼,更有很多人高呼刘启的名字,刘启本已经在上京战役中打响了名号,这一次又抵挡和击退了金兵的精锐,一时之间声望大涨一截,几乎被视为契丹的民族英雄,很多人愿意为他效死忠,也就是说刘启的粉丝一大片! 援军的到来,使得大宋援军的作用已经失去,在辽军尊敬的目光中,宋军退出了城防,殊不知契丹人以为那个能喷火喷雷的怪东西也是宋军带来的,他们对此更是敬畏,对宋军的战力丝毫不敢小瞧。 三日之后,由刘启带领着这只宋军的队伍开始撤出云州,他们已经完成了使命,准备返回雁门关,韩世忠和赵构也跟着离去,只有杨祈中留在刘启身边,他从此也迷上了大炮,并且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宋军还是要经过应州返回雁门关,这一次胜仗,也给了宋军很好的回报,除了练兵之外,还收获了五万匹战马,还有军饷和牛羊,这些补给原来却是没有的,大宋边关守军的补给一般都是米面油这些,时令蔬菜和肉类都需购买,而宋军中长官吃空饷喝兵血的事情时有发生,很多人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吃上一次肉! 这次可好,宋军的伙食是如此的好,五千头牛羊足够他们吃好久的了。当然还有两万两的军饷,几乎每人都有份,大伙跟着韩世忠将军沾光,一个个全都兴高采烈,不过韩世忠却在担心王禀的事情,好在有康王和郸王给他做主,倒不会有什么大事。 刘启将宋军从云州又领到了应州,早已接到战报的大辽国朝廷此然是大礼相迎,而宋军却没有进城,而是绕道而行,辽国人却追着屁股又送给了人家几千坛子好酒才作罢,当然刘启还为他们想辽帝再要了五万两白银的赏金,但这些钱却落入他自己的腰包,这是后话不提。 刘启回到春脑波大会的大营,直接带给他的却是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在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刘奉先突然发难,竟然说服了天祚帝,将南院大王耶律淳先抓捕了,更有甚者,长公主耶律波绪自杀了……! 听到长公主耶律波绪自杀的消息,刘启不禁惊立当场!这个消息也太震撼人了,那边耶律大石正在戴罪立功,并且已然立了大功,只等着刘咪咪让他认自己的阿爸为义父,好改姓为刘,这样就能与长公主成婚了,也够这边这个却自杀了! 如果让耶律大石知道这个消息,那后果真不知道会怎样?根本无法设想,这个天祚帝到底是怎么了?难到脑子被驴踢了吗?这不是等于逼死长公主,并且要逼反耶律大石不成?要知道,耶律大石在南院兵马众将当中的威信极高,如果耶律大石一怒之下反了大辽,那整个南院系的人马弄不好就会四分五裂的,更何况刘奉先还抓了耶律淳先! 一股邪火从刘启的肚子里升起,他气冲冲的就前往皮室大帐,他身后的亲兵卫队紧随其后,还没到大帐的时候,刘启就被拦下了,今日之皮室大帐戒备森严,全副甲胄的羽林军执着长枪大搠,将大帐围得水泄不通。 而在外面的正由一群人跪在地上!刘启上前一看,却是耶律淳先的亲卫还有刘启吩咐保护南院大王的耶律匀骨等人!黑压压的跪了有一大群,耶律匀骨看到刘启之后,两眼含泪抢上一步。 “将军!大王被抓了,末将无能未能保护大王的安全!” 刘启将他扶起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给我听” 耶律匀骨道:“大王亲自去为耶律大石申诉,请求陛下免去大石将军的罪责!结果却被陛下迁怒,我等再次为大王求情,结果陛下根本不理!” 刘启听的眉头紧皱,耶律匀骨道:“将军一定要求陛下救救大王吧!” 刘启心中烦躁,暗骂这些人糊涂,刘奉先本来就在天祚帝的耳边不断重复着耶律淳先威胁论,那不是光说他有称帝的野心,还有南院自成一系,底下桀骜不驯不服王化,现如今又挟势逼迫皇帝,不是更让天祚帝对耶律淳先忧心,这不是反而害了他吗? 但这些话,刘启不能说,只能好言安慰,将这些人先劝回去,否则事情会变得更糟。 “诸位先请回去吧,耶律大王的事情,我自会和陛下求情,请大家相信我,我必会保的耶律大王平安!” 众人对刘启很是尊敬,听他如此说,心中稍安,于是慢慢散去,刘启于是又再去闯皮室大帐,他如今刚立大功,打跑了金兵,这个时候偕功而来,料哪天祚帝也不敢不见,却没想到刚到大帐门口就又被挡住。 刘启大怒,正要发火的时候,这是从里面走出一人,正是海陵郡王刘奉先,刘奉先看到刘启故作镇定,挥手斥退挡住刘启的卫士,满脸笑容的冲刘启打招呼。 “啊哈!赤眉战神回来了!这一次又立大功一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朝上下这么多文臣武将,看来那一个也不如你这位新进的国舅大人啊!” 刘启正待说话,却发现刘奉先的身后又转出一人,乃是大辽国的国师巴纳铁掬,那和尚一声不吭的看着刘启,脸色阴沉! 刘启突然皮笑肉不笑的冲刘奉先说道:“承蒙王爷的夸奖,我这次又捡了个便宜,不过金兵虽然退走,却让我得到了一个坏消息!”说到这里刘启看了看巴纳铁掬,冲刘奉先招了招手,低声对他道:“原来这次金兵突然傻到应州,却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 刘奉先大惊失色道:“有这等事?那还了得,此人是谁,必要禀明陛下将此人拿获,千刀万剐不成!” 刘启道:“我正要将此事禀明陛下,这不是没回帐篷就跑到这里来了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来的不巧 巴纳铁掬突然说道:“国舅爷来的不巧,皇帝陛下正在春闱草场和各国使节在赛马球,想来你要到那里才能找到他!” 刘启笑道:“那我去那里觐见陛下吧,对了,您们二位躲在皇帝的大帐在玩什么游戏?” 刘奉先有点尴尬,咳嗽一声道:“我和国师在商量法会之后的事情!” 巴纳铁掬道:“刘大人真会开玩笑,老衲很久没有玩游戏了,不过老衲在上京的行宫中倒是有好玩的东西,大人没有找到吗?” 刘启道知道他已经知道上京的事情,也不瞒他,“我也没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是一些木板子,我看也没用,正好天寒地冻的,我给将士们当取暖的木柴烧掉了!“ 巴纳铁掬的肺都快气炸了!那还自己多年来搜寻得到的辽国国宝,版刻的《大藏经》就算是放到哪里均是佛家至宝,却让刘启给当木柴烧了!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就要发飙!但多年的苦修,养气的功夫还算了得,堪堪将脾气忍住,只是脸黑的要命! 刘启知道现在还不是跟他们翻脸的时候,刘奉先在朝中势力庞大,与天祚帝又是不清不楚的关系,再加上这个大辽国师,自己现在朝中势力单薄,又身边没人,也不适宜跟他们起冲突,所以还是隐忍为佳。 刘启骑马直奔春闱草场,赶到的时候,天祚帝的马球比赛正好结束了,大队人马正在校场放马,刘启感到近前还是没有发现天祚帝的踪影,这不免让他有点气急败坏,向别人打听才知道,天祚帝是中途退场了。 马球比赛是春倷钵大会的最后一个节目,各番邦属国明日就可以返回了,而且晚上就是个盛大的晚宴,春倷钵大会就正式结束,耶律延禧这个皇帝基本上可以不出席了。 这个时候刘启反而冷静下来了,南院大王获罪那是辽国天大的事情,天祚帝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处理耶律淳先,而当下应该了解长公主确切消息,看来得要去找阿咪,耶律大石如果被逼反,那整个辽国势必分崩离析,自己稳定辽国抗击金国的计划就会搁浅,所以辽国现在绝对不能乱。 刘启打马正在往回走,背后有人喊他,他回头一看,发现却是刘仲恭,不由的很是惊喜,刘仲恭出使大宋,提出预支岁币的请求被大宋拒绝,但他提出购买杂绢布匹的的要求却得到了答复,他是赶来应州向皇帝复命的。 两人见面都很亲切,互叙了离别之情,且不约而同的谈到了当下的现状,按照刘仲恭的说法,天祚帝对长公主还是非常在意的,看到长公主自杀,心中悲切之下迁怒耶律大石,而此时却有耶律淳先前去给耶律大石讲情,于是被天祚帝一怒之下抓了起来。 刘启告诉刘仲恭自己的担心,目前南院体系之内,还不算认可刘启,耶律淳先一出事,整个南院体系之内,自然会以刘干和耶律大石马首是瞻,再加上长公主自杀的事情,耶律大石很有可能会反,到那时,整个辽国将有分崩离析之险。 刘仲恭承认刘启的判断是正确的,“耶律大王目前正在上京驻守,但在朝中还是有一些势力存在,两院大王的存在是整个辽国的基石,自然不能看到南院被毁,这点北院也很清楚,耶律余睹大王也不想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帝陛下现在心痛长公主离世,又赶在春倷钵大会结束,想来不愿见任何人,明日之后肯定会有朝议的,那时候我们北院各级大臣官员一定会力保南院大王的” 刘启点头同意,“如此甚好,到时候我再帮着说几句话,肯定能救下南院大王” 两人商议之后分手,刘启还想去见下阿咪,自己曾叮嘱阿咪照顾长公主的,结果却弄出了长公主身死之事,他想了解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启顺利的来到了后宫营帐,让手下通报要见皇后,阿咪几乎是冲了出来,她一见刘启就扑到她怀里大哭,伤心至极,众侍女和内监全部退出了,刘启安慰了半天,才让阿咪止住了哭声,刘启赶忙问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耶律波绪独自去见了父皇天祚帝,再次恳求天祚帝同意自己和耶律大石的婚事,结果再次被天祚帝拒绝,脾气暴烈的耶律波绪当即拿自杀相威胁,天祚帝以为她只是一时气话,耍小孩子脾气,于是不为所动,结果长公主真的抹了脖子! 天祚帝还是很疼爱自己的这位养女的,亲眼看到长公主死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大为悲痛,但此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迁怒于人,他认为长公主的死最大的凶手就是耶律大石,正好耶律淳先来为耶律大石求情,于是被抓。 天祚帝准备明天专门去往应州佛宫寺释迦塔,为长公主耶律波绪祈福,超度作法事,现在正躲起来斋戒沐浴,不见任何人。 刘启知道现在只能等了,天祚帝总要开朝会解决南院大王的事情的,他看着脸色憔悴的阿咪,不由得有点心痛,轻轻为她擦拭眼泪,问她道:“阿咪,你怎么样?过的不开心吗?” 阿咪停止了抽泣,对刘启说道:“我过的不开心,这里的人都盼着我出错,这里的男人都无耻下流,这里的女人都心狠手辣!我有话对谁都不敢讲,看不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累!” 她抱起小芒果道:“现在我只能将肚子里的话说给它听,我都把它当做你了……,大哥!我……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我又不知道到哪里去……” 这样的事情刘启也很无奈,自古宫闱之间的事情就是天下最无耻最恶毒最勾心斗角的地方,不管是在那个王朝,这情节刘启看宫廷戏辫子戏,看的多了,让阿咪这样单纯的女孩生活在这里,确实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于是刘启说道:“阿咪,大哥说过会保护你,但大哥现在经常不 第一百八十三章 学会保护自己 在身边,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对一切敢于对你有敌意想伤害你的人,你都想学会心狠手辣!哪怕他是皇帝!这话我偷偷的告诉你,谁敢欺负你,大哥就带兵灭了谁!” 刘启真不知道教阿咪这些是帮她还是在害她,不过阿咪比他想的要坚强,她展演一笑道:“有大哥给我做后盾,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欺负我的” …… 春倷钵大会顺利结束,各国使节都对大辽国皇帝称颂不已,大家拿着赏赐的礼物纷纷离去,其中高丽国的使节还等到了金灯北珠的王冠,那是大辽国皇帝御封的朝鲜国主的王冠,他们开心不已,其他番邦属国的使者也得到了很多价值不菲的礼物。 大辽国为这次春倷钵大会几乎花掉国库的一半财产,如今皆大欢喜,众人看到高昌回鹘的僧人将装有佛骨舍利的宝函放进佛塔,众僧连做了三天法事,万民膜拜,全都感觉大辽国富裕兴盛,不可超越,乃是上上的大国! 而南院和雄州的兵马也在这几天全部赶来,一时间应州城之内,兵马突然多出很多,刘启也将自己的私军:乌古敌烈统军司全部纳入自己独立的兵营,这是他自己的力量,在现在这种情势不可控制的情况下,没有自己的力量将会很被动。 可是就在这时有一个坏消息传来,天祚帝在应州佛宫寺为长公主作法事的时候遇刺! 消息传来令人震惊,这场刺杀来的非常猛烈,以至于十几名刺客全军覆灭,而护卫天祚帝的御林军和斡鲁朵卫士死伤了几十个人,甚至连天祚帝都受了箭伤,龙颜大怒之下开始了彻查此事。 但刺客们全都被杀,一个活口也没留下,这确实不太好查,刘嗣先提议从死去刺客的身上查,衣服头发皮肤等等,结果很快出来了!死去的刺客除了两个西域人之外全是汉人,并且是北地汉人。 所谓北地汉人就是生活在辽国的汉人,辽国自吞并幽云十六州之和渤海国之后,北地汉人大量增加,人口总是已经远远超过了契丹的三百七十五万户,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以农业为生的,也有靠渔猎和给契丹人放牧为生。 北地汉人的数量如此之多,是的整个辽国在一系列政策上全都向汉人倾斜,比如汉人不用缴纳畜牧税等,但汉人的地位却是最低的,现对于契丹人,西域人,悉人,女真人都要低下,但大量的汉人却是辽军补充兵员的最佳来源。 汉人当中超过十五岁到四十五岁的男子全部需要给辽国服兵役,一旦征召就必须自备武器马匹等还要再带粮食去打仗,违抗者出发极为严厉,而大多数汉人从军的目标却都愿意选择南院一系的兵马,原因是南院兵马有军饷,没事的时候还能让他们耕田。 汉人当兵也遵循的劳作的习惯,垦荒戍边的政策不但可以解决粮食补给的难题,更满足了不少汉人养成的耕种习惯,南院一系整体的兵源有一多半都是来自于汉人,结果这也成了刘奉先的借口。 刘奉先提出:“刺客全都是多年从军的行伍之人,这点从手上的老茧就能看出来,而这样的士兵最多的就是南院的兵马” 于是天祚帝下旨严查耶律淳先身边的那几千兵马,刚刚才在皮室大帐前跪地闹事的人这次全部被抓,就连刘启的亲兵卫队都有牵连,更甚的是,就连晋王都受到了牵连,皇帝在他的封地和辖区遇刺,他自然是脱不了干系。 刘启不仅对刘奉先大为佩服,这样的屁事也能联想到一起,看来他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之人,刘启对这一切有点厌烦,他想要赶快赶回辽东支持哪里的工程建设,实在没心思留在这里理会辽国朝廷之内的勾心斗角。 可是他现在却不能走,耶律匀骨对他的话他记忆犹新,他答应人家了,他要救耶律淳先,这种承诺就像一根绳子拴着刘启的心,承诺就要担责任,刘启还没觉得自己就那么厚颜无耻,这近一年的时间刘启都是与这些契丹人混在一起的,他对他们很是有点感情的。 论起权力斗争,刘启自认为自己也不行,心眼子玩不过人家,凡事勾心斗角者皆是短视之徒,因为他看不长远,也看不到未来,他只在乎眼前的利益,能将这些抓在手里他们就很满足,哪管他明天亡国灭种,天塌地陷!自己活得很好就是最大的成就。 古来帝王有平衡之术统御臣下,而这个天祚帝却是个白痴,眼瞅着刘奉先一家做大,却还是对他宠信有加,王公大臣们对此虽然不满但却没有办法,自古奸臣都有自己圆滑的一面,刘奉先也不例外,此公最善交际,大辽国的文武百官王公大臣倒有一多半跟他一个鼻孔出气。 对于刘启的横空出世,刘奉先本来也想要拉拢一下的,但刘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名气上升的太快,且越来越对他无视起来,再加上巴纳铁掬在一旁推波助澜,遂决定将刘启划作不合作的对立面,时刻准备下手。 但要找到刘启的软肋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打压南院的势力范围,削弱晋王的影响是当务之急,当然刘启也算南院一系,打击南院就等于打击刘启,可是他却不知道,刘启根本不属于南院,他只属于他自己。 如果要说刘启有软肋,刘启自己都知道,那一定就是阿咪,刘启曾经发过誓,必须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阿咪这个妹妹他是必须要保护的,在她还没有成为刘奉先之流准备对付的目标之前,刘启必须为阿咪安排一个好的护身计划。 既然现在见不到天祚帝,刘启于是开始安排自己的事情,两天之后,天祚帝回到大帐,闭门养伤,第三天阿咪动身回乌槐部省亲,刘启安排南院的几千兵马护送,对此刘奉先和天祚帝都保持默许。 第四天南京留南府枢密副使刘干上书,请求赦免南院大王耶律淳先,称纯先为皇室宗亲,天祚帝的堂叔,两朝元老!为属下的过错而受牵连,实在是冤枉!请皇帝陛下体恤……,并且北院大王耶律余睹也上疏求情,朝中各位老臣,也为纯先求情。 天祚帝召开朝会为此征求各大臣的意见,刘奉先坚决反对,称耶律淳先图谋不轨已有先例,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还未平息 上次耶律章奴的事件还未平息这次还有教唆手下谋刺皇帝的重大嫌疑,此罪甚大,必须查证属实严惩不贷。 如果确定耶律淳先有罪,为了契丹王族的颜面当赐鸩酒,就算没罪也有统御手下不利过失,实不配再代理南院大王一职,押赴上京,交由统御司和三法司彻查! 统御司是辽国的监察机构,肯定会将耶律淳先剥离整个大辽国的朝政体系,而三法司却是仿照大宋的机构,用于审理案件,一旦被发现他个人或者亲属家人,门生故旧等等人有违法行为,则会牵连本人,有连坐治罪的嫌疑。 这种罪状好像是天祚帝与刘奉先提前商量好的,刘奉先当着众人提了出来,天祚帝立刻就准奏了,可是这时候却有人站出来持反对意见,此人正是晋王耶律敖鲁斡,他跪地磕头,声称:大辽国现在人才凋零,耶律大王有统御南院兵马多年的经验,如将他罢免,则大辽国就更加缺人,谁来统制留南府枢密政事,而大辽南院的精锐则没有主心骨! 天祚帝脸露愠色,斥责道:“谁说我大辽人才凋零,南院兵马怎么就没人带了?”当即下旨道:“着立免耶律淳先南院代大王一职,一应职务全部剥夺,择日押赴上京交由统御司和三法司,如果有罪当没收家产抄家充军。” 又下一旨道:“着南院枢密院枢密使,辽东路行军大总管,征讨大将军刘启,立刻接手南院大王一职……!” 刘启大惊失色,立刻上前跪倒,坚辞不受,但天祚帝不理,旨意下完,拂袖退朝,转身而去,天祚帝一意孤行,惹得底下群臣一时间议论纷纷,刘启是如芒在背,尴尬无比! 刘奉先假惺惺的上前道:“恭喜刘大王,如今刘大王同于整个南院兵马,升官如此迅速,可不要忘了,这里面可有老夫的一份功劳啊!” 刘启莫名其妙的被推到了虎背之上,还处于晕晕乎乎的状况,底下群臣有人上前向刘启道喜,刘启唯唯诺诺的勉强应付,这时候刘仲恭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哈哈大笑的恭喜他,并且拉着他就走,大声喊着喝酒庆祝! 刘启没好气的对刘仲恭道:“大哥还来取笑与我,南院大王这个职位就像个火山口,谁做谁倒霉,现在我还真不知道怎样做才好了!” 刘仲恭道:“你我兄弟好长时间没有相聚在一起了,哥哥很想和你大醉一场,先不谈这件事情,喝酒喝酒!” 两人直接去了刘仲恭的营帐,将刘仲恭从大宋买来的烧酒搬了出来,刘仲恭倒了两碗酒,举起碗道:“先为你我兄弟能够相聚我们干一个!”说完一饮而尽,刘启将酒喝了,刘仲恭又倒第二碗,举碗道:“这第二碗恭喜贤弟赶走女真蛮子又立大功!干!” 刘启将酒喝了,说道:“第三碗如果是恭喜我高升的话,就不用说了” 刘仲恭哈哈大笑道:“兄弟只知道南院大王的位子不好做,却不知要看谁在做这个位置,耶律大王是个忠君守份的老好人,整个南院在他的手里只能守成却无法建业” 他将第三碗酒倒满,然后对刘启道:“我大辽南北两院的制度,历年来没有谁能够军政大权全都我在一个人手上的,北院枢密使就是刘奉先的人,而兄弟却是个例外,你现在身兼南院大王,南院枢密使,辽东路行军路总管,手握军政大权与一身,要想有所作为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可是我毕竟去南院的时间还短啊!南院底下的官员们并不一定认可我啊?”刘启有些不解。 刘仲恭道:“兄弟糊涂了,你忘了你对我说过的花吗?刀把子里面才出真理!你手握重兵,掌御生杀大权,别说底下的官员,就算是皇帝都要看你的脸色……” “对呀!”刘启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个事情,自己又不是想在辽国做官来的,自己苦心经营的横跨宋、辽、金三国的贸易网络正是由于自己在等到兵权以后,收复上京才得以完善,相对于权势而言,刘启最感兴趣的却是赚钱,他现在对黄金又出乎寻常的热爱! 自己现在是南院大王,手掌南院兵马二十万,其中一半还是常年与大宋对峙的精锐,有这支力量在手里自己完全有能力将辽国一分为二!什么金国辽国大宋国,要论打谁能打过已经拥有了大炮的自己。 刘仲恭喝着酒看着刘启在哪里琢磨,最后忍不住道:“怎么样,兄弟?你作何考虑?” 刘启道:“大哥,兄弟问你,你如何和看待现今的皇帝陛下?第二个我想问的是大哥是否愿意脱离北院,前来帮我?” 刘仲恭沉默思索,半响之后,说道:“当今皇帝昏庸,这个不当你的面我也敢说,我知寄希望于晋王了,如果将来晋王登基,想来定能重整我大辽国的雄风!至于来帮你的事情,为兄也想过,不是为兄不来帮你,而是目前耶律余睹大王的确还需要我,刘奉先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能离开北院……” 刘启笑了笑举起酒碗道:“没关系,我早已知道,来!干了这碗!” 刘仲恭拒绝了刘启的邀请本在刘启的意料之中,刘仲恭此人忠君思想还是很严重,虽然他对天祚帝已经失望,但还是把希望寄托在晋王身上,指望着新帝登基以后能够重振朝纲,是大辽国摆脱现在外强中干的样子,彻底崛起为当世大国。 但接下的事情可能更让他失望,那就是天祚帝已经猜忌晋王,并且剥夺了他亲王的封地,随时跟在自己身边,以便于控制,这对晋王一派显然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大辽国与刘奉先一手策划的立嗣之争逐渐的开始白热化了! 而这一切对刘启来讲,已经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大辽国保大三年,大宋宣和五年也就是公元1123年,刘启正式接受南京留南府成为大辽国南院大王,同时兼任南院枢密使,手下南院于越平章事宰相吴庸,枢密副使刘干,领军大将军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能打 对于刘启来讲现在的南京甚至比东京还重要,那里是刘启经营整个辽东的钱袋子,如果南京有失,则自己在辽东的所有动作就失去了资金来源,工地停工,港口停建,工厂和矿山基本上不能自给自足,矿石大部分都由海路运到了山东。 辽东还有大几万士兵的军饷和给养也需要从南京的财政上来拨划,所以南京对于刘启绝不容有失。 刘启道:“南京决不能丢,我要去南京!” 要想去南京,手里不带点硬货肯定不行,可刘启是在拿不出什么好的东西能够带往南京,更没有能够拿的出手的兵力,他只好带着钱拔光手里的六门钢炮还有自己的近卫佣兵赶赴南京城。 队伍不到三百人,却带了十几个大车,装满了物资和弹药,这批物资还是刘启从杭州带来的,基本上都是黑神弩的更换钢片,再有就是大炮的弹药。 刘启本想将冰儿留在东京,此去南京可能会有大仗要打,为了她的安全,刘启不想让冰儿涉险,经过那一次船舱之事后,刘启对自己这个丫头疼爱有加,不愿让她有什么意外,但冰儿抵死不从,坚决要跟随刘启,刘启无奈只得将她带在身边。 此去南京要从东京出发经过锦州向秦皇岛和山海关一线,过儒水蓟州到南京,此地已能感觉到战争的气息了,冬日的大地一片刘瑟,辽军在这一带侦骑四出,有人很快就发现了刘启的队伍,立刻就有队伍上前拦截。 这一对辽军是由耶律匀骨带队,见到刘启后滚鞍落马高呼大王!辽军听闻自己的南院大王回来也具欢呼!簇拥着刘启向城内奔去。 离此最近的顺州已经是重兵把守了,守城军士如临大敌,因为听说金兵已经越过了古北口长城,南下直扑居庸关,如果金兵分兵扑向檀州,妫州,则立刻就能攻下顺州,金兵拿下居庸关之后就会兵临南京城下了。 事不宜迟,顺州城根本没有坚守的必要,刘启立刻命令耶律匀骨带领守城的五千士兵跟随他立刻回到南京,大队人马读过沽河前往南京城,消息一传出,附近的百姓也跟随逃命,浩浩荡荡的,刘启也顾不了了,先回到南京再说。 回到南京第一件事刘启就召集众人开会,天祚帝逃跑时带走了怨军一万的精锐骑兵,现阶段南京城的守军已经不到十万人,且都是步兵,和弓兵,众人忧心忡忡,刘启却哈哈大笑。 “要骑兵干什么?我们只是守城而已,要那么多骑兵干什么?” 刘启得知,天祚帝这次西逃,竟然下旨让耶律大石领一万骑兵护送保护皇帝的后宫人员,也就是说,南京城几乎连守将都不足,不禁摇头暗骂:“这个昏君!” 刘干道:“大王回来,想哪金兵并不知晓,要不也不会公然进攻南京城,据探子的报告说,金兵现在就怕大王从西夏返回,他们不愿意跟赤眉将军作战!” “这么说,金兵怕我了?”刘启问道。 吴庸道:“金人当中传说,赤眉将军有雷神相助,大家都不愿意跟你打仗,碰着就死,他们敢于进攻南京看来也是看到你不在这里,如果得知大王回来了,可能会连夜撤军!” “不然,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回来,我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次你们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不得泄露半点我已回来的消息出去!”刘启道。 众人欣然领命,当天刘启就登上了南京城的城墙,这里的城墙由于采用汉人工匠的修筑,城高近三十米厚达五六米,乃是名符其实的坚城,城上守城军士的装备充足,各种物资齐备,看到刘启之后士气也很高涨。 时间紧迫,刘启让钱拔光马上将大炮上城墙,由于弹药基数不高,只能集中使用,为此专门为钱拔光配了几十个人手,专门用来机动大炮之用。 上一次从徐州订购的黑神弩除去西征时带走的一万弓弩手拿走了一万多具之外,兵器仓库之内仍有很多,刘启命令全部分发下去,足够武装了一万多弓弩手,这些人都是守城的重要力量,此外还有十几门回回炮。 刘干以留南府的名义专门下发布告,招募百姓义士参与守城,一时倒也响着云集,南京这两年太平,刘启又有多项免税措施,众百姓也愿意参与守城。 谁知道这边还没准备完成,那边金兵已经到了,当天夜里,南京城外北门处,火把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绵延而来,金兵竟然连夜打着火把赶来,他们要赶在南京城还没有做好防范之前就拿下南京城。 凌厉的号角和锣声响起,整个南京城立刻点起了火把和灯笼,全城上下灯火通明,城墙之上被火光照射的盔甲和兵器的闪光,远远的都能看到。城下的金兵看到南京竟然做好了防范,也就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在城下扎营,等待第二天攻城。 第二天一早,金营内牛角号响起,战鼓隆隆,中军前大纛高高飘扬,这次领兵而来又是金国的大狼主完颜宗翰,也就是粘罕,上一次他进攻云州之时被刘启击退,时隔不到两年再次统兵南下。 他的身旁有大将完颜娄室,完颜婆卢火、斡古鲁和移烈等人,众人骑在马上正在观察南京城的城防试图找到薄弱环节,但显然没有发现什么,且城墙之上辽军守军盔甲鲜明,旗帜不乱,显然早有准备。 完颜娄室道:“大狼主,听耶律余睹说,南京属于南院枢密使的下的留南府管辖,军制与北院完全不同,虽统帅十万怨军但却可以攻下上京,战斗力不可小视啊!” 粘罕点点头,问底下人:“消息是否可靠?他们的南院大王仍然还在西夏吗?” “这个消息还是上个月的,就算人不在西夏短短这短时间也未能够赶回南京城”完颜婆鲁火躬身道。 粘罕点点头“南院枢密院再与北院不同,但也总归是一些汉人兵马和杂牌,他们的守将耶律大石已随辽帝西窜,想来也没什么不能打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耶律石 耶律大石。 说起耶律大石,还是刘启一手安排,刘咪咪回乌槐部省亲之时,刘启安排人将耶律大石带着一同前往,并由阿咪做主认乌槐部大酋长阿咪的父亲为义父,改姓为刘,以后被称作刘大石,阿咪只说是刘启安排的,为的是他与长公主的婚事,但长公主自杀一事一直未告诉他,直到很久之后,耶律大石才得知真相! 那以后刘大石有改姓为耶律,仍唤作耶律大石,他直接被刘启唤回到了南京,经此大变的耶律大石变得沉默寡言,似乎一夜之间自己莽撞的性格的就发生了转变,也逐渐显示了他卓越的军事和政治才能,他对刘启和阿咪尤为敬重,并对阿咪自称为“奴才!”甘居奴仆的身份。 杨祈中作为刘启的嫡系被提升为乌古敌烈统军司的统制,班底则是刘启的老虎卫,坚持为刘启训练一支精兵,这支队伍人数不多,总共两万来人,一万骑兵一万弩兵!训练的方式和操典均来自刘启。 乌古敌烈统军司作为刘启的私军,吸收了除了汉人以外的很多外族人,有契丹人、回鹘人、波斯人、高丽人、还有阿拉伯人!这些人全是人高马大,主要作骑兵,因为刘启要打造一支重甲骑兵! 骑手的全身和战马的大部都覆盖着一层刘启设计的铁网甲胄,这些东西全部从徐州太平铁厂订购,那是目前大宋冶金工艺的最新成果,那就是直拉钢丝,钢丝的制造成功得益于杭州西城实验铁厂的不断的改进弹簧的设计,那是日昌隆蒸汽动力机器的必要配件。 现阶段天平铁厂生产的铁器已经不能完全叫做铁器了,而叫做钢铁!钢的产量逐日剧增,钢锭经过锻造之后,被固定在一个能够旋转地架子上,就可以拉出一捆捆的钢丝,这种钢丝会被编织成为连在一起的链子甲衣,骑兵的的甲衣用钢丝的尺寸较粗,而步兵用的钢丝则较细,但都是密度很高。 这种甲衣的重量非常的轻,可以从头到脚的披下来,身体的重要部位全部都能遮盖,很像欧洲中世纪的链子甲,但却比那个要轻很多,并且韧性和强度更高,能够挡住刀斧的正面劈砍和弓箭的正面射击,箭羽射上去最多是将箭头缠住,也不会透甲。 不光是骑手,连马都有护甲,要害部位都会被遮挡,这种重甲骑兵防护的面积比金兵拐子马高,比大宋的步人甲要轻,是刘启手里的骑兵王牌。并且骑兵的武器也得到了改进,每人配备投掷式短矛两根,弓弩一把,制式劈砍式战刀一把。 这种刀比原来虎卫携带的佩刀要长一些,重一些,带有护手,刀锋都是经过多次淬火,十分的风快,更适合轻骑兵挥砍,但由于刘启的骑兵虽然全身护甲,但却因为重量轻,骑手仍然活动灵活,不必轻骑兵差,所以为他们统一配置。 除此之外,还有弩兵,这种弩兵基本上全是汉人,从装备到训练全部都是原来虎卫的翻版,就连训练方法也是虎卫的训练方式,在一线充当教官的全部都是老虎卫,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跟随刘启参加过几次战斗的老兵,经验都很丰富。 乌古敌烈统军司实际上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两万的精锐在刘启手里,另一部分属于南院建制,找我在刘挞不野手中,负责在锦州大营口一线还有东京一线驻扎,确保那里的工程进度和工地安全。 刘启抽空去了几趟辽东,东京的防卫耶律余睹已经放弃给了刘启,北院的骑兵占据了周边几个州县,而依靠东京的地理位置,锦州和大营口还有辽东半岛的旅顺已经被连在了一起,而连接它们的就是水泥道路。 这些道路都是以锦州为中心向外辐射,刘挞不野在这里布有重兵,哪一出发生战事都能够通过道路快速出击,所以根本不用修建堡垒和城池,刘启在这里建造的水泥厂铁厂都在紧锣密鼓的建设,它们只负责一些粗加工的事情。 而大范围的铁矿和煤矿的开采才是重点,使用战俘的好处就在于成本低廉,以至于刘挞不野的骑兵已经形成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抓女真俘虏的习惯,大量的煤铁矿石被运往旅顺和大营口的码头,通过大宋的商船运往山东半岛的威海,那里才是刘启冶金炼钢的重要基地,并肩负着更大的使命。 艾奇立在辽东等地发行的债卷基本上大获成功,但那里的舞台毕竟太小,随着矿山的开采以及码头的建设,还有水泥铁厂的兴建,所获得利润虽然惊人,但还没到暴利的程度,于是艾奇立被刘启叫到了南京。 南京城这座过去的燕京府,现在的人口增长很快,这不是这里的女人特别能生养,而是这里实行的是一些新政,吴庸的经济才能在这里真是如鱼得水,他的每一项措施,只要报给刘启,刘启那后世金融经济领域的案例一对照,基本上就获得批准。 在鼓励工商业发展的同时吴庸还采取了税收借贷的的方式,假如你今年该交的税赋因为生产上资金无法回笼或者还没获利,那么你可以申请官府的补助,并且按照税赋的百分比来偿还,它适用于农业,渔业和各种工商业和服务业。 由于刘启曾取消了畜牧税,在整个南京地区就形成了主要以农业为主的地区,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属于军垦的范围,所以在这里基本上粮食不会成为问题,并且酿酒业发达,大量的粮食由于剩余,全部被用来酿酒,并且已经开始使用蒸馏法了。 大辽国南京留南府就像一个明珠,吸引了周边各地的百姓前来,一方面辽国官员的**和贪婪造成的大量的百姓破产失去土地,另一方面留南府的新政却是能让人赚到银子,于是很多人选择前来这里讨生活,甚至原来上京地区曾被刘启免税的那些百姓,也被吸引了过来,致使南京的人口空前的高涨。 更由于南京城鼓励工商业,这里的商业极为发达,不禁吸引对面大名府的北宋商人前来做生意,更是吸引了西域的客商往来,城市中经常会看到牵着骆驼马匹的西域人,有回鹘的商人,波斯的商人,阿拉伯的商人,甚至还有大食的商人! 众多的客商之中还是以大宋的商人最多,郸王赵焕与康王赵构两人回到汴京之后,立刻向徽宗皇帝呈上辽国的《租地通商条例》,致使宋徽宗和满朝文武大喜过望,以租赁的方式收回东六州实在是他们最能接受的方式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精通刺杀 还有就是通商,仅此一项,大宋的战马问题就基本上得到了解决,并且可以让大宋朝得到很多紧缺的好东西,矿石、珠宝玉石、羊毛、药材。香料等,再通过税收,那无疑是一大笔收入,大宋朝占了大便宜了! 至于收回东六州的那几百万两银子则是小菜了!宋徽宗想起刘启个他说过的话,收回幽云十六州已经是现实中的事情,暗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如今得到消息这一切又都是刘启从中斡旋,心中感动不已,下谕旨着升刘启为承宣使宗政卿,是为正四品,禀金印! 要说徽宗还真小气,他那知道刘启现在在辽国已是贵为南院大王的高级存在了!大宋不但与辽国签订了《租地通商条例》还大肆鼓动全国各地商人前往辽地通商做生意,尤其是马匹生意,但这项生意却是被垄断的,那就是大宋的牙行帮,任何人也很难插手进去。 这一日刘启觉得烦闷,五六月的天气日渐炎热,他走出王府,想在南京转转,而亲兵一定要跟随他,结果是被他几个闪身就甩掉了,总被人跟着的感觉很不舒服,一个人逛逛岂不逍遥自在。 一路溜溜达达,他漫无目的,最近他有点想去趟山东,原因是钱拔光几次三番的声称要过来,并且说自己已经掌握了大炮的技巧,想要随着刘启打仗!而这段时间丁建鹏通过飞鸢与他联系时说,钢管的研制已经成功,已经完全可以应用到大炮身上了,这对刘启可是好消息,有了大炮还有弄不来的金银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琴声,那是后世听过的一种新疆的手拨琴:热瓦普的琴声,刘启循声望去,之间城墙的一处阴影处靠着一个人,那是一名典型的西域人,高鼻深目,他弹着手里的热瓦普张嘴唱歌。 歌声舒缓悠扬,节奏明快,很是好听,关键是唤起了刘启后世的记忆,那种坐在家里陪着老爸老妈看电视的情形,忍不住有点热泪盈眶,一曲终了,刘启才缓过神来,他快步的走上前去跟那个西域人打了个招呼。 “亲爱的朋友,你的歌声非常的动人,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人站起身来冲着刘启一躬身,用契丹话说道:“尊敬的朋友,我的名字叫:阿什立江” 刘启竖起大拇指赞道:“阿什立江你唱的真好?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歌词哪?” 阿什立江说道:“当然可以,我是一名花腰诗人,骑在马背上的歌手,随时愿意为尊贵的客人和美丽的姑娘献上我的诗歌,这首歌传自我的师傅,那是一个古老的爱情故事。” 阿什立江慢慢的给刘启解释了歌词: “神山的雪莲啊!已经失去了颜色, 为什么啊,我心爱的姑娘。 青藤上的葡萄已经变成了酒浆, 为什么啊!我心爱的姑娘。 为了你的爱情能够到来,我亲手为你献上鲜美的羔羊。 烈日烘烤着我的手,狂风卷起了黄沙迷了我的眼, 我期待着你的到来啊,我心爱的姑娘。 为了你的爱情能够到来,我独自去寻找传说中的黄金城。 冰雪滋润着我的,洪水冲刷了淤泥掩盖了我的脚。 我期待着你的到来啊,我心爱的姑娘。 你的心像金子一样的闪光啊, 我要带你走进传说中的黄金城”花腰诗人阿什利江所唱的是一首回鹘的民间情歌,但引起刘启兴趣的却是那歌词里面提到“黄金城”据阿什利江的解释,西州回鹘目前占据着高昌地区,现在也被称为高昌回鹘,而与之敌对的黑汉国和高昌回鹘拥有共同的先国,那就是于阗王国! 于阗王国的王城坐落在水草丰美的拉玛草原上,最后一任于阗大王嗜好黄金,把王成建造的金碧辉煌,宫殿之内堆彻着全是黄金,房顶和屋瓦也全都是黄金打造,被世人称为“黄金城”可是在短短的几十年之后,于阗王国覆灭了,整个拉玛草原也被黄沙淹没,而黄金城也同时消失在漫漫的黄沙之中了…… 这一段历史刘启略有所闻,于阗王国实际上是因为内乱,然后被辽国所灭,于阗古城在后世被发现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黄金城的故事,顿时来了兴趣。 他将阿什利江拉起,非要请人家喝酒,二人就在最近的酒馆里坐了下来,阿什利江也不客气,西域地方本就好酒,他自己也是如此,中土的美酒早有耳闻,今天能跟刘启结识,一同喝酒那就是已经把刘启当做了朋友。 通过喝酒聊天,刘启了解到阿什利江属于一个佣兵团,是护送一个大的回鹘商团前来的,现在到了地头,任务完成,反而没什么事情了,佣兵头子正在四处找活,而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则四处游荡,也就是说,阿什利江不仅是一个花腰诗人而且还是一名战士! 刘启不知道那个时候,佣兵的制度在西域地区很流行,这也是西亚地区传过来的,整个西亚地区经年战乱,由于阿拉伯***的东侵,造成这个地区的极度不太平,各个小国家,土邦领主,突厥人、鞑靼人、雅利安人,为了宗教信仰相互征战,但由于地少人寡,于是佣兵组织应用而生。 雇佣兵是一种以战争方式生存的老兵生存的方式,只为钱打仗杀人,很有职业道德,也就是说他们对钱是绝对的忠诚!这是一种古老的职业,头领在组织中拥有绝对的权威,一般都是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或者将领。 刘启知道佣兵是一种政治的工具,是除去战争之外获得利益的手段,他突然想要自己也拥有这样的工具,于是他开口询问阿什利江一些他们组织的详细情况。 阿什利江告诉刘启,他们这批佣兵团大概有两百人左右,都听从佣兵头子的指挥,从安排“活”到利益分成,并且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而他们的教练竟然是红衣大食人,他们精通长矛枪阵和弯刀刺杀。 第一百八十七章 很受尊敬 佣兵头领阿立玛将军很受尊敬,如果是要谈生意的话,必须是找他才行,而阿什利江只是这个佣兵团里一个小小的伍长。 刘启于是决定亲自去拜访他们的头领,但阿什利江说,现在头领不在,希望刘启留下地址,他一定会转告阿立玛将军,明天他就会亲自去拜访你,哪有让尊敬的客人亲自登门的道理! 刘启想想也对,于是将地址留给阿什利江,两人分手,刘启回去之后仔细的想了一下这件事情,他自己的亲兵大多是契丹人,而跟随他那些虎卫现在基本上都被分散出去了,各有各的事情,除了随身护卫虎卫是杨祈中亲自安排的,一般外出还是有契丹的亲兵护卫,而刘启有很多事情是要背着人做的,所以他很想有一些不一样的亲兵。 第二天一早,亲兵就带来了一个人,声称是大王约见的,被称为铁血佣兵团的人,刘启一听,心说:“来的到挺早”于是传见。 来人是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一脸的胡须,典型的阿拉伯人,但体格强壮,脸上满是伤疤,刀削斧刻一般的面庞,上前给刘启行礼,自称是阿立玛,他称刘启是尊敬的客人,却发现刘启的地位是如此之高,当得知刘启就是辽国的南院大王时,你不禁有些惶恐。 刘启却对他很亲切,热情的跟他攀谈,并表露出想雇佣他们的意思,对此阿立玛很是高兴,他现在正在找雇主,但他的要价比较高,一直都没有接到生意,刘启的要求两人一排即和。 佣兵团的雇用价格对刘启来讲并不太高,一年的佣金也就是一百两金,雇主只需预付五十金即可,最后再结算,其他什么都不用管,甚至是战死的佣兵的抚恤,这一点刘启不反对,他决定一次就雇佣五年。 这对于阿立玛来说可是大生意,于是他强烈要求刘启跟随他去看看整个佣兵团的素质,于是刘启跟随他去了校场,阿立玛将他的团员们全部聚齐之后,发号施令,令他们操演阵法,只见佣兵们将分开的长矛用螺纹拧上之后,形成了非常长的矛枪! 他们右手执矛,左手执起大圆盾,开始了操演,佣兵团都是一个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和中年人,肌肉鼓起表情冷峻,铁质的大圆盾可以将身体完全遮挡,长矛以四十五度角撑起,随着号令停顿挥矛,层次分明,小小的枪阵似乎可以抗拒千军万马! 刘启忍不住惊呼:“马其顿枪阵!” 马其顿的长枪阵非常有名,是步兵对付骑兵最好阵型,威力无比,曾经连印度的战象都击败过,佣兵团操演的正是马其顿的长枪阵,而且还结合希腊斯巴达的步兵穿刺阵法,那个铁质的大圆盾就是仿制斯巴达的。 杨祈中看的啧啧称奇,这样的战阵也就是人少,如果有成千上万人操演,对付敌人大兵团的骑兵冲锋都不成问题,相对于大宋的步人甲战阵,威力有过之而不及,并且相比之下还更灵活。 除了长枪阵之外,阿立玛还让手下演示了弯刀拼刺的技术,他们用得刀是典型的西域弯刀,但刀头略直,适合挑刺,只是一种步战的方式,刘启本想给他们换上自己天平号的制式佩刀,但考虑到他们用这种刀已经习惯了,也就放弃了。 可是对方的武器的材质仍然属于黑铁器,强度和韧性都不足,于是决定照着他们刀的样子,重新为他们打造钢刀,并且加重刀的前部的分量,使之更容易挥砍,因为刘启看到了,佣兵团竟然每人都有一匹上好的大宛战马,也就是说他们还是非常优秀的骑兵。 这两百人的佣兵几乎全是回鹘人,但分属于不同的民族,有很多具有欧罗巴的血统,长的人高马大,整个佣兵团在接到雇主的雇用之后,自备武器和马匹,不给雇主添任何麻烦,但刘启还是决定花重金包装他们。 这其中包括他们统一的披挂,武器,护甲还有战马的鞍马骑具,佣金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两成,头领阿立玛被指做亲兵头领赐他大将军衔,五年之内这只佣兵团就是刘启的亲兵,同时兼枪兵教练。 从现在开始,刘启不仅组建了自己的私军,独立的军事化组织,甚至有专门听命与自己的虎卫团和亲兵团,哪怕是大辽国的南院兵马被抽调一空,自己也不可能势单力孤,他充分发挥了刀把子里面出真理的理论,绝不让自己手中无兵。 佣兵的组织跟虎卫的组织不一样,刘启不可能完全控制,他只需要控制头领阿立玛将军就可以了,而虎卫组织刘启的心血,这是一只有纪律有荣誉感的武装,装备了最先进的武器装备,他才是刘启用来做大用处的特种兵。 但由于虎卫被杨祈中带到辽国的人数并不是太多,现在基本上都分散在各个重要的岗位上,刘启才不得已雇佣佣兵,虎卫营现在也开始有一些发展,那就是吸收了一部分契丹人,都是乌槐部跟随刘启的契丹勇士,这也算是补充了一些新鲜血液吧。 五月下旬,刘启带领二百佣兵组成的亲兵营,赶赴辽东东京,除了视察当地的工程进度之外,他还想通过旅顺的港口去一趟山东,那里威海基地的建设一直是他关心的,当他赶到旅顺口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有一艘大宋的商船抵达港口。 商船上意外下来了一个人,此人正是钱拔光,见到刘启的钱拔光异常兴奋,大叫:“主公!想死你了!这次我说什么都不走了,就跟着你发财了!” 刘启一脚就踢在他屁股上,怒骂道:“你跑来了,我威海基地的事情谁来监督?” 钱拔光委屈道:“整个威海都是个大工地,哪里的建设全都由安道全接手,有张叔夜的配合,进度很快,我已经很长时间不干事了!现在我只管训练炮营!” 钱拔光给刘启带来了威海基地的情况报告,声称炮台都已经铸造好了,不但如此,顾守贞竟然放弃杭州的事情专门在威海建立了太平铁厂的分号,高炉都竖起来了,将从辽东运来的铁矿石就地消化掉,水泥厂和玻璃厂也已经建成。 钱拔光贴在刘启的耳朵边告诉他:“主公,我给你带来了两门炮,而且只有我会操作,因为主公曾说过,大炮一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发财 响黄金万两,我是来跟着主公发财的” 钱拔光让下面人七手八脚将他带来的那两门炮给刘启组装起来,那是丁建鹏研制的最新式的钢炮,说是钢炮但其实是两层炮管,外面一层仍然是铸铁的,内层则是高碳钢的钢管,这种圆形钢管制造非常麻烦,丁建鹏试验了多次才成功。 由于使用了旋转式凿车,钢管的制造上采用是穿孔热轧的工艺,通过拉伸钢坯并使用穿孔机来完成钢管的制造,但热轧的工艺会使得钢管的长度不长,不过从管壁厚度到管子的长度上来看,非常适合制造炮管。 钢管更长,管壁更薄的钢管还在试验中,为了给大炮散热,丁建鹏和工匠们想出了两层炮管的方法,外层铸铁的材料比例实际上更多的是采用了铜!这里面要求的尺寸公差非常严格,但工匠们硬是达到了标准。 两层炮管契合的非常好,整个大炮显得很敦实,采用后闭式的装弹程序,炮弹也做成了椭圆形,顶部装有触发器,使用雷汞触发爆炸,但发射药仍然采用硬纸壳,只是纸壳的厚度大增,据钱拔光说,这炮的威力能吓死人! 大炮加装的瞄准装置,通过仰角来延伸射界,全都采用刻尺,这样现代化的装置,钱拔光竟然无师自通,这也是他讲的,只有他会操炮。搭上架子之后,大炮除了两个轮子外还有后撑支架,基本上已经是现代火炮的样子,丁建鹏竟然给大炮设计了多余空气的泄气装置,使得大炮的安全性更高。 刘启看的心中喜爱!就是觉得两门炮实在是太少了,而且弹药不多,钱拔光这次只带来了不到一百发炮弹和发射药,全部裹在软皮和棉絮中,加上刘启手里那个青铜炮,现在刘启手里有三门炮了,但刘启考虑再三之后,决定将青铜炮留在旅顺,作为炮台使用。 刘启带着钱拔光和两门大炮,先返回东京,然后再返回南京,这条路非常麻烦,看来下次要直接从南京到山东才方便些,可是此时刘启接到了一个消息。 ——天祚帝竟然驾临南京了,而此时刘启正在返回的路上…… 刘启闻得天祚帝驾临南京,慌忙赶路回去,天祚帝这次带着王宫贵戚,两院朝廷专门前来南京,他是想让刘启护送他回上京,按照道理来讲,南北院大王本该陪伴在皇帝身边的,而刘奉先已经将南北院基本架空,现在皇帝身边只留有内府阁僚。 北院大王耶律余睹基本上不在内府阁僚,而南院大王刘启则在留南府,大辽朝廷的变动这几年实在太大,天祚帝也想好好整顿一下,可实际上此公玩心太重,一路上游猎而来,整个仪仗后宫,护卫羽林,加上王公贵戚兵马役使几万人浩浩荡荡。 每过一个州府,都责令当地官员供奉金银酒食,牛羊若干,并搜刮府库税银,用作旅费,并役使当地百姓铺路搭桥,挖沟填土,并奉献山野珍物或逼迫他们去抓捕野兽用作猎物,百姓苦不堪言,当地官府也是横征暴敛,巧取豪夺,借机发财! 这一日抵达南京留南府,得知南院大王刘启视察辽东未归,于是老实不客气的就占了南院王府,等待刘启归来。 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把刘干和吴庸折腾的叫苦不迭,天祚帝一会要去北岭打猎,一会要洗泉水浴,还要看汉人少女的歌舞! 皇帝的要求必须要满足,留南府的官员怎么也算是大辽的官员,虽然他们的俸禄不是皇帝给发,但也是大辽的官员,皇帝的命令怎么会遵从,于是大家伙只好全部围在南院王府,随时等候皇帝的差遣。 刘启回到南院王府的时候,看到刘干和吴庸等人愁眉苦脸的坐在廊下,见到刘启回来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围着刘启大吐苦水! “大王,陛下已经来了三天,留南府南京城的治安乱了好多!” “底下人来报,陛下狩猎之时毁坏农田上百亩,庄稼作物全部被毁掉……” “刘大王,陛下随时要我等侍候听命,我堂上的公事案牍都未处理,已经堆积成山了!” …… 刘启挥手制止了众人的诉苦,对他们道:“陛下不会无故前来南京,定是有要事前来,你们全都回去吧,我现在就去面见陛下!” 话没说完,众人争先恐后的做了鸟兽散,唯恐刘启反悔,看来荒唐的天祚帝把他们折腾的不轻!刘启摇头苦笑,让内侍向内禀报:“南院大王刘启求见陛下!” 耶律延禧见到刘启还是那句:“刘爱卿!想死寡人了!” 刘启上前请安,“陛下为何突然前来南京?” 天祚帝道:“寡人一直想念刘爱卿,如今上京克复日久,寡人想移驾上京,于是便一路向东而来,正好顺道前来看望爱卿!” 刘启道:“上京虽然已被克复,但女真蛮子仍然虎视眈眈待微臣整顿兵马拿下黄龙府,将女真蛮子赶过长白山,再请陛下回京不迟!” “刘爱卿忠君爱国,寡人很是欣慰,但寡人离开上京已久,上月之时北院大王耶律余睹在梅林不达的刺剌山大败女真,杀敌五千人,那些女真蛮子现在已经退的远远地啦!” 刘启道:“那真是可喜可贺啊!如此一来,不用多久为祸许久的生女真之乱就会平定了!” “是啊!”天祚帝点头道。 “寡人曾许诺,要与威远公祭祀,现在距离江宁州失陷的日子已经没有多久了,所以必须要赶回上京” 天祚帝说的是,江宁州失陷之时,大辽国威远公,天祚帝的亲舅姥爷,刘兀纳!的威远公刘兀纳,乃是传奇皇后刘观音的胞兄,现任天祚帝的亲舅姥爷。想当初魏王耶律乙辛擅权,毒死太子耶律俊。刘兀纳豁出老命,激斗耶律乙辛,保下耶律俊的儿子耶律延禧一条小命。后又扶他,登上大宝,从而成就了现在的天祚皇帝。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生观 后来天祚帝上台后人生观发生了严重问题,穷奢极欲,纵情享乐,不理朝政。刘兀纳苦口婆心规劝,反惹得甥外孙恼火。一脚把老头踢到边关带兵,来个眼不见为净,刘兀纳坐镇宁江州任北路兵马行军大总管。 宁江州失陷女真之时,刘兀纳一家七十多口全部自杀殉国,世人对老头感慨颇多,耶律延禧也是良心发现,许诺群臣,定要在刘兀纳殉国之日十周年之际举行举国大祭,悼念这位老人! 这样的理由很正当,但接下来天祚帝就又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不出两天就叫着刘启陪他打猎,晚上叫上刘启陪他喝酒,丝毫没有动身前往上京的迹象,于是刘启决定得找个机会跟天祚帝提提此事。 这段时间南京城的治安非常的乱,原因是皇帝带来的那些人,羽林军那都是骄横跋扈惯了的,再加上大辽朝廷的那些达官显贵,那个人没有一些随从家奴护卫,那是走在街上都横惯了,买东西从来不给钱,搞得老百姓在街上见到穿黄色和红色衣服的人都躲着走,因为天祚帝喜欢红黄两色,他的羽林军全都是黄色衣甲,而下面的人则是跟风! 海陵王刘奉先一伙更是嚣张,他身边竟然还有一群番僧,也是个个穷凶极恶之徒,番僧则是国师巴纳铁掬的随众,这些番僧竟然干起了抢男霸女的勾当,这几天有司衙门就报了还几件这样的案件,巴纳铁掬倒是洁身自好隐居不出,但手下干出这种事,他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这一次天祚帝竟然又要刘启陪同去北山狩猎,刘启找尽了借口没有陪同前去,晚上回来竟然听说,天祚帝在山道上险些被落石砸死!虽然是意外事件,但天祚帝却败了兴致,并且大怒之下,鞭打致死了好几个随身护卫。 刘启连忙前去请安,进了王府后堂,天祚帝正躲在那里支起的大帐之内,喝酒取乐丝毫没有不快的样子,刘启问了左右人员了解到,这次的山道落石根本不像是意外事件,倒很像是有人预谋的,但左右在附近搜查很久也米有发现蛛丝马迹。 天祚帝听说刘启来了,于是大声呼唤他,刘启进账觐见他,天祚帝满面红光高举着酒杯喊道:“刘爱卿来的正好,下面给我送来了四只熊掌!寡人正要举行熊掌宴,你来了就不要走了,等会一起赴宴!” 南院王府的后堂之下实际上是一个占地好几亩的空旷校场,现在竟然被一座座的帐篷给占据了,天祚帝不爱居住房舍,晚上仍然是睡在帐篷里,底下众人有样学样,全都是跟他一个脾气秉性。 于是晚间时分,大批的王公显贵,文武大臣纷纷前来王府赴宴,天祚帝的金黄色大帐前烧起了冲天的篝火,上面用手指粗的铁棍做成的铁笼子里夹着四只巨大的熊掌,正在烧烤,旁边自有人在不断摇动铁笼,并不时地用刀划开外皮撒上调料。 四个大铁笼顶上,倒悬着一支巨大的喇叭形铜管,吸入铁笼燃烧产生的烟气,直直通到大帐方顶中央排出。也不知道这么沉重的家伙,是怎么固定在帐顶的。串流不息的侍者、宫女,将各式肉食、蘑菇等等,挂在铁笼四周烧烤,再端到各个桌案上面。由贵客们自行挥刀,斩切、食用。这就是胡吃海喝的盛宴,食料之丰盛,远超头些天更重礼节性质的鹿羔宴。 金黄大帐之内人声鼎沸,高朋满座,每个案几智商都是美酒佳肴和整只的烤羊,天祚帝不知道为什么兴致一直很高,高声的和左右大臣谈笑着,并且将刘启安排在自己的身旁就座,给他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大声喊着:“干杯!” 刘启很好奇,于是问道:“陛下今日为何如此高的兴致哪?” “哈哈哈……!”天祚帝大声笑道:“是啊,我很高兴,今日有大夏国使者前来觐见,告诉寡人他们在我大辽的阿勒泰山竟然发现了一个超大的金矿,他们愿意为我开采金矿,而自己只占两成,其余八成归寡人!” 刘启道:“这是好事,那要恭喜陛下了!这事是值得陛下高兴了” 天祚帝笑道:“寡人高兴当然高兴,国师在仙露寺祈福,说我大辽保大中兴,国运昌盛定然千秋万载啊!” 突然想到什么又叫道:“大夏国给我进献了三十名西域舞姬,听说是波斯舞女,正好,我们都来欣赏一下”于是让内监大声宣西域舞姬进前歌舞助兴!底下众人轰然叫好。 一群身披轻纱的掩面女子鱼贯而入,后面是跟随的乐队,当先一位舞女解下面纱,众人一看,高鼻深目发丝金黄,是一名典型的波斯人,不过却是娇柔妩媚风情万种!她向天祚帝躬身行礼之后,扭动着屁股退入众女当众。 众人屏息等待,慢慢的一阵曼妙的波斯音乐响起,那名舞女也准备完毕,就见此女打着赤脚,脚踝上拴着一圈金铃,裹着一条华丽的大披巾,来到场子中央站定,突然一阵节奏热烈而又音色沉郁的波斯乐曲响起,那名舞女“唰!”的一声打开披巾,顿时在座的众人的下巴掉了一地。 舞的那名波斯舞女听得众人狂呼捧场,更加卖力。那里人多声大,就奔过去贴面扭动。害的好些地方你争我抢,乱成一团。只是此女虽胖,身段却异常灵活。那些想要沾便宜的醉汉,各个被她晃的跌倒在地,丑态百出,也没有人真的能够一亲芳泽。 刘启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他看到,凡是跟那波斯舞女近距离接触过的人,全都是一种昏昏沉沉的表情,那摸样完全不是酒醉之后的样子,并且已经有几个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那舞女越发的卖力,并开始上前挑逗天祚帝和刘启,他用白皙的手指挑动天祚帝的下巴,扭动胯部,璎珞甩出去露出白花花的屁股,不断地在天祚帝身上蹭来蹭去,“啪!”的一伸手,天祚帝将那舞女一把抱住,嘴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一百九十章 奇异香气 刘启的鼻端闻到了一丝奇异的香气,那香气是那么的让人迷醉和疲软,他暗叫不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此时舞女已经挣脱了天祚帝的怀抱,向刘启而来,天祚帝却是已经眼歪嘴邪醉倒在皮座之上。 那舞女在刘启身上蹭了半天,却发现刘启根本没事,不但没事而且还瞪着自己,忍不住的一阵慌乱,刘启伸手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臂怒斥一声:“胆子不小,谁派你来的?” 舞女大惊,猛的向后想挣脱刘启的掌握,但却发现手臂上如同套上了铁箍一般,连挣了几下不脱,飞起一脚踢向刘启的面部,刘启站起身来猛的将那舞女一掼,那女人飞出去一人多高,然后摔在地上!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喝一声动手,之间给舞女伴奏的那些乐师,从乐器中纷纷抽出亮闪闪的兵刃,猛的扑向四周护卫的斡鲁朵卫士,挥刀砍瓜切菜似地将他们杀掉,那些舞女则是惊慌四处奔逃,大帐之内登时大乱! 波斯舞女闪身退进人群不知去向,乐师刺客们正在砍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王宫贵戚们,刘奉先惊慌的躲在了桌子底下,有刺客直接冲向天祚帝和刘启的方向,却被刘启从怀里抽出来的弹子弩一弹字打在额头上,登时一个血洞,倒地毙命。 刘启眼见多方人多,抽身就要离开,但扭头一看天祚帝,正歪在那里流口水呢,心道:“你这厮现在还不能死!”一伸手就把天祚帝抓了起来,然后飞起一脚身前的桌子踢向刺客,转身就退。 他双手伸出来,半寸后的牛皮大帐直接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刘启扛起天祚帝就钻了出去,辨明了一下方向,他决定必须冲到王府的外堂去,他的亲兵卫队都在那里,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些刺客就会被全歼。 他买不就向外冲,这时候大帐之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有人不小心碰翻了火烛,黄金大帐已经被点燃,火苗子窜出一人多高,刘启不去理会这些,闷头跑路,虽然扛着一个人,但身法使出来还是很快,突然他警觉地一俯身,一把细细的弯刀从头顶一闪而过。 刘启抬起头来,拉住他去路的正是刚才那名波斯舞女,现在她裹着一身白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柄细长的弯刀,刘启笑了笑,将天祚帝扔在一边,然后抬手给弹子弩又上了一发铅丸弹子,然后斜着眼看着那女人! 波斯女人恶狠狠的盯着刘启,又看了看地上留着哈喇子的天祚帝,咬牙切齿道:“你,你和他,你们今天全都要死!” 刘启很惊讶波斯女人讲的竟然是汉话,而非契丹语和回鹘语,后两种语言,刘启已经听惯了,回鹘语他现在也能说得**不离十,就连教他说的阿什利江都赞他学的真快!可是这名从西域而来的波斯女子竟然说得是汉话! 于是刘启也用汉话说道:“是谁指使你们前来行刺的?” 那女人听到刘启说话犹豫了一下,咬牙说道:“国师大人真应该听庞万春的话,你才是最有威胁的人,但是你今天必须得死!” 刘启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一次针对于天祚帝和自己的正式刺杀行动,而天祚帝可能才是最主要的目标,而主使人就是大辽国师巴纳铁掬,他背后则有庞万春这样的人再帮他,今天白天的落石事件就是一次针对于天祚帝的谋杀! 那女人不在跟刘启废话了!嘴里打了声呼哨,那是在召唤同伴,同时举刀冲向刘启,她需要把刘启拦在这里,好等待同伴前来协助,今日他们势必要杀掉天祚帝和刘启,刘启也不躲避,直接就是一弩弹! 铅弹以很高的初速被射出,直接在那名波斯舞女的前额打出一个血洞,死尸“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刘启摇了摇头暗道:“可惜了!真是一个尤物!”扛起天祚帝冲了出去,直奔前堂。 阿立玛将军现在是队长,在得到刘启的命令之后,很快就组织了全部的佣兵,手持长矛和圆盾,组成了一个三角阵型向后堂压过去,而刘启则派亲兵去通知耶律大石,让他速派兵马过来。 刘启的佣兵卫队很快就到达了后堂,王府后堂的整个校场现在是火光冲天,天祚帝的黄金大帐已经烧得红了半边天,刺客们现在不仅仅是是十几名乐师了,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百多名蒙面黑衣人也加入到乱战当中。 王公贵戚和文武大臣们都有随身的护卫,现在已经被刺客杀光,一伙人到处在寻找天祚帝和刘启,并且还在各个帐篷内到处放火,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很多侍女和内监也被无辜杀害了。 刘启命令卫队堵住后堂的大门,凡事向这个方向冲过来的人,全部格杀!他站在高处亲自打起一个风灯,仔细观察眼前的形势,结果却被刺客看见,直接就有弓箭向他射过来,刘启连忙躲避。 既然刘启被发现了,刺客们在组织者的商议之下,直接纠集了百十个人,就向这边冲杀过来,但他们直接被佣兵卫队给挡在了外围,有些人直接冲击盾阵,却被弹了回来,还有人直接被盾后伸出的长矛给通了个透心凉! 阿立玛一声令下,整个盾阵开始向前压迫,不断有人撞在圆盾之上,然后不断有人被长矛搠倒,刺客们的钢刀和斧钺砍在圆盾上“当当……!”作响,弓箭也射不到人,面对这样的有恐怖杀伤力的乌龟壳!就算再亡命的刺客也感觉恐慌! 刺客们逐渐被挤到了一起,佣兵卫队极有经验,逐步缩小包围圈,像赶羊一样的将刺客们赶到了一块狭小的区域,带血的长矛之上仍然在火光之中闪着寒光,佣兵们将长矛对着刺客,人躲在圆盾后面,整齐的迈着步子,压迫的刺客们挤做了一堆! 有冲上来的人,就会被长矛格毙,刘启坐后面厉声喝道:“速速投降!”而佣兵卫队也一起吼道:“投降!”整齐的吼声摧毁了刺客们最后顽抗的心理防线,于是他们抛下了兵器,跪地投降。 一场刺杀行为,在刘启找了佣兵卫队之后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完全解决掉了,而此时耶律大石带着南京巡防兵马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还没算账 司的人马才刚刚赶到,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将刺客俘虏全部关押,清理现场,救火等等。 但刘启却给了耶律大石一个艰巨的任务,迅速肃清乱党,抓捕大辽国师巴纳铁掬!抓捕国师一派的同伙,一个也不能放掉。 有一些王公大臣真是劫后余生,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许多人仍然昏迷不醒,刘启派人救治,但却发现了刘奉先和刘嗣先兄弟,这两家伙真是命大,竟然又躲过了一劫,不过一个个灰头土脸,刘奉先的头发胡子几乎被火烧光! 这一场事故,由于刺客突然发难,众人全都手无寸铁,很多人被**迷翻,加上黄金大帐被烧毁,许多人莫名其妙横死当场,一场大火过后,大辽国的王公贵戚与两院朝廷在内的众位文武大臣几乎死伤殆尽,十个人当中就死了六七人! 大辽国的国家肱骨之脉,王室内戚顾命大臣,宰相军国,枢密学士,阁僚重臣一下子几乎死光,真正的元气大伤,苏醒过来的天祚帝雷霆震怒!发誓要将主使者碎尸万段,可是耶律大石回报:“巴纳铁掬逃脱了!” 巴纳铁掬跑了,可他手下的那些番僧和支持者却没有跑掉,一个不剩的全部被抓,对俘获的刺客的审讯也有了结果,主使者的目标直指巴纳铁掬和西夏使节团!刘启派人前去抓捕,自己则带着刘干前去觐见天祚帝。 “什么?竟然是国师所为?”天祚帝怒道。 刘奉先在一旁捂着脸道:“我大辽佛法昌盛,国运发达全都是因为国师的祈福和和弘法,他怎么可能对皇帝陛做出这等事情?” 刘启说道:“一直以来,我大辽内患不断,国内的叛乱,内臣的攻讦与篡权,包括与大宋西夏的摩擦,甚至女真人造反,这其中都有这位国师身影,此人乃是我大辽一等一的心腹大患!” 刘奉先道:“南院大王有什么证据如此说话?” 刘启立刻让刘干出示了巴纳铁掬的那些信件,那上面一桩桩一件件写的非常清楚,再加上刺客的口供,简直是铁证如山,刘干分析道:“这次的暗杀行动,乃是巴纳铁掬伙同西夏使者一起发动,而西夏派杀手参与完全是受西夏国尉迟皇后所派!” 刘启接口道:“这个巴纳铁掬应该是被大辽所灭的于阗过的王族,而且此人正好就姓尉迟!这就不难解释这位国师的行为了!他这是在报复,是在颠覆,是要灭亡我大辽!” 天祚帝手里拿着那些信件口供,怒视着刘奉先,简直都要气炸了!,刘奉先一见,浑身颤抖,立刻俯伏在地上,哭道:“陛下微臣也是被奸人蒙蔽的啊!陛下!息怒啊!” 天祚帝冷哼一声,转身对刘启怒吼道:“这个奸贼现在在哪里?” “如果不出意料,此人现在应该已经和西夏使节团逃跑了,那么很有可能会躲到西夏国!”刘启说道。 “小小西夏撮尔小国,竟然欺到了寡人头上!我要灭了它——!”天祚帝几乎是吼叫着说完这些话!即刻下旨:“命南院大王刘启起兵二十万攻打西夏国,一定要将巴纳铁掬给抓回来!” 刘启说:“可是陛下,南院的兵马不够啊!……”大辽国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雷霆震怒,要刘启发兵攻打西夏国,刘启却说南院的兵马不够!这让天祚帝很尴尬! 其实刘启说的是实情!整个南院兵马目前来讲还是刘启攻打上京时的建制,没什么增减,总共还是三万骑兵,五六万的步兵和辅兵,再有一万的弓箭兵,这些兵马还有一部分驻守东京,以及在各州县驻守的人马。 最强悍的一万乌槐营骑兵还被刘启划为了自己乌古敌烈统军司的私军,这一部分属于较有战斗力的人马,但却有一大部分在刘挞不野的手里,驻守在锦州大营口和旅顺一带。 而南京留南府名义上的还有驻守雄州和霸州的几万精锐,但这些人马并不真正属于南院节制,而属于大辽的内廷,调兵权基本上不听从南院,而至听从于大辽国的内廷,现在这一部分人马从宋辽边境上已经撤出,沿北部草原一线开赴上京准备拱卫京师。 现在要打西夏,刘启手里确实人马不够!那时的西夏被称为:大夏王朝!自唐末之后由党项人李元昊建立的国家,现在皇帝是崇宗李乾顺,今年正好四十岁,年富力强,雄心壮志,立志开拓大夏国成为当世大国。 可是刚刚结束的和大宋朝的横山之战,西夏损兵折将,后又经西军威逼,不得不向大宋臣服,赔银二百万两,后用五万匹河套战马相抵,西夏国基本汉化,皇帝欣赏汉人的兵法谋略,主动臣服换取了国内平安,没经过战火洗礼得得大夏王朝休养生息蠢蠢欲动。 早些时候,西夏主动向大辽臣服上贡,连辽抗宋,这几年大辽国国师危殆,西夏就像闻到血腥的恶狼,崇宗皇帝李乾顺趁机联合西周回鹘等大辽属国,不断从西北蚕食辽国的土地,并且进兵南阿勒泰地区,越过阿姆河直抵阿尔泰山。 为了安抚和麻痹大辽国,他们派出使节给天祚帝送去礼物,并生成在阿尔泰发现金矿,要开采金矿并与辽帝分成,白的便宜的天祚帝直接被哄得高兴非常,根本不把西夏占据了辽国的土地当做一回事。 如今才知道西夏国狼子野心的天祚帝发誓要给党项人点颜色看看!可是没有足够的兵马,天祚帝自己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这可怎么办? “都怪那些女真蛮子,害的老子损失几十万人马!”天祚帝狠狠地骂道。 刘奉先爬起来对天祚帝说道:“陛下,不弱调北院耶律余睹的五万属精锐进攻西夏?” 天祚帝道:“那北边的女真蛮子怎么办?对了,还有你,寡人还没算你的账哪!” 刘奉先慌忙趴在地上连称:“微臣知罪!”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什么办法 天祚帝转头去问刘启:“不知道爱卿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刘启说道:“微臣是有办法,其实攻打西夏国并不用多少兵马,微臣的乌古敌烈统军司的兵马足以,但我的这些人马打仗却是极为费钱,不知道陛下能否支撑的起?” 天祚帝奇道:“你的兵马能费多少钱财?” 刘启道:“我的兵马打仗极费弩箭,但为了增加弩箭的威力,我需要从大宋购买一种威力非凡的黑神弩!这是其一,其二吗,我还需要最新式的甲胄,为了鼓励将士们杀敌,我都是给他们很高的饷银,而不是分配财务和奴隶!总之很费钱……!” 天祚帝眼珠一转突然笑道:“爱卿贵为南院大王,整个留南府都是你在当家,想来也挂了不少好处吧?怎么会向我哭穷?” 刘启大叫冤枉:“陛下明鉴啊,我刚当上这南院大王,为了解决怨军的装备用的都是自己的私房钱,况且留南府地广人稀,那有什么油水!府库钱粮都是陛下的,微臣也没有这个胆子去拿啊!” 刘启开始唠唠叨叨给自己辩解,并不断的哭穷,还拉着枢密副使刘干给他作证,把天祚帝烦的直皱眉头,他挥挥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大大的忠臣,你说吧,有什么要求,寡人劲量满足你” 刘启笑道:“陛下不急,请随我到后堂,我这里还有从大宋捎来的剑南烧锅的好酒,陛下也很疲劳了,我请陛下喝酒,我们慢慢说这个事情” 跟随刘启而来的刘干、杨祈中。还有阿立玛直翻白眼,看着刘启拉着天祚帝转入后堂,理都不理趴在地上的刘奉先。 …… 刘启出来之后,满脸都是笑容,刘干问道:“大王,不知道陛下答应了你什么要求?” 刘启道:“也没什么,我给大伙要了点俸禄军饷!” 杨祈中问道:“不会有这么简单吧?大帅肯定是得了不小的好处,才会笑成这样!” 刘启呵呵笑着不答,心说整个辽西地区的金矿都成了我的,这好处那里是“不小”可以形容的,况且还可以打着找金矿的名义将辽西地区丰富的煤矿,铁矿。铜矿和硝石矿……这些财富全都抓在手里,美死了!耶律延禧真是个啥都不懂的大凯子! 阿立玛却道:“但不知道大王何时起兵伐夏?” 刘启道:“急什么,你着什么急啊!你们这些佣兵就知道钱,这次跟我讨伐大夏国,少不了还要给你们差旅补助,放心!每个人都用!” 阿立玛咧开嘴呵呵笑道:“那可多谢大王啦!”能为佣兵团的弟兄们搞到福利阿立玛自然也是开心不已。 ……三天之后,刘启点了一万骑兵,护送天祚帝前往上京,在哪里皇后刘咪咪正在等他,而跟随天祚帝的残存大臣和羽林军也一起跟随前往,刘启与他约定,一个月后起兵讨伐西夏,攻下西夏的金银珠宝所有财富他与天祚帝四六分! 天祚帝想想也不吃亏,甚至还很赚,于是志得意满而去,而这边刘启立刻就开始了行动,首先他下了一个两万把黑神弩的大订单给大宋的徐州铁厂!用的是商业赋税的官帑,行文走的是大辽国南院兵部有司和户部有司衙门的公文! 这可是一笔一百多万钱的大生意,折合白银十一万七千两,大宋朝两头抽税也能得到十万贯钱,于是两国的公文手续办的极快,徐州天平铁厂直接来人在南京城设立天平商号,接手一切交易事物。 刘启也开始着手准备针对西夏的情报搜集,以及兵马操练,本来那些刺客俘虏是很好的情报来源,但天祚帝怨恨西夏刺客和巴纳铁掬的手下,直接将这些人全部腰斩于南城脚下,一时间近一千多人被杀,血流成河! 失去了最好的情报来源,刘启只好让杨祈中从来往的客商中打听情报,杨祈中却对刘启道:“难道大帅忘了家父不成?家父目前正好在西夏麟州的宁寨城驻守,还有比家父更了解西夏国的情况吗?” 刘启一拍脑门心道:“也对啊!怎么忘了这茬了!”于是他让杨祈中安排,立刻跟杨震取得联系,打听西夏国的各种情报。 这种战争的准备非常麻烦,钱粮兵马哪一个都不能少,好在有一个吴庸在,但吴庸几次和刘启争论,不愿从府库中那赋税抵扣军费,马上就要进入夏季,燕北沙漠现在已经很是干旱,需要大笔的钱去兴修水利,否则今年的农作物就要减产。 吴庸给他摆出了很多条,南京城的北门需要加固整修,围绕城池的护城河要挖深清淤,城内吃水一直紧张,他准备开挖引流玉泉山的泉水,往蓟州方向的道路还需要平整,宋人已经在那里开路准备通向塘沽到海……林林总总的一大堆,那个都需要花钱,刘启向以南京留南府的实力发动战事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历来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辽人打仗只动骑兵,军队打到哪里就抢到那里,但这可是在已经汉化了的留南府,整个兵制基本上都已经变成了汉制,当兵拿军饷天经地义,所以南院是保存常备军最完整的地方。 刘启倒是很羡慕只动骑兵的快速机动打法,可是他手头的骑兵实在不多,仅靠一万多骑兵去对付西夏几十万的兵马,那不是作死吗?他只能依靠汉制下来的步兵,而训练上则全是他铁血佣兵团卫队的佣兵去教,将步兵作为整体盾阵使用。 为此他不得不依靠辽东的铁厂大量打造佣兵使用的那种大圆盾!还要配合弩兵一起,这样的训练每天都要进行,自己的私军必须要有强悍的战斗力才行,刘启对此抓的很紧。 针对于吴庸的抱怨,刘启只是笑,其实他是在逼迫吴庸,看他能不能找到办法,急的吴庸吹胡子瞪眼,你不是没办法吗?我有,咱们发行债卷,这方面最有经验的人才就在眼前,那就是艾奇立。 向民间借贷的方法现在已经成熟,刘启就以西夏国内的草场,土地,矿山作为抵押,他是多次打败过金国女真人的赤眉将军,号召力不是一般的高,直接发行战争债卷一百万两白银,折合制钱几十缗,分两到到三次发行,各级官府统销,每次两千万贯钱!利息参照辽东发行的建设债卷的利息分成。 第一百九十三章 赚回来 艾奇立在这方面可谓老道,完全可以做吴庸的师傅,于是整个南京城以及周边地区,轰轰烈烈的对大夏国的战争债卷就开始了发行,债卷的用纸一般,但上面盖有南院大王和枢密院的红章,外加留南府作保的官印,发行,销售,信用,担保一条龙全部到位。 …… 六月初的一天,天气已经有点炎热了,一艘大宋商船从外海进入渤海湾,在蓟州沿海靠岸,船上卸下了一批物资,由车马直接拉着向南京方向前行,这里是东六州的地域,蓟州已经离南京很近了,经过宋朝的大名府直抵南京。 东六州现在已经为大宋所租赁,可以驻军,辽宋两国削减驻军人数,各设边境哨所,但相互之间已经不可能在剑拔弩张了,只要有当地官府的凭条,就可以自如出入边界,这一批车马通过边界后直接到达南京。 外人只以为是一个大宋的商队,前来做生意的,刘启却知道,这里面运送的却是自己攻打西夏作战的最后依仗:那是——十门青铜大炮! 刘启一直在拖时间,天祚帝几次催促他出兵,他都以军事准备未完成的借口来拖延,他在等,他在等待战争债卷的销售结果,这个时间之内,西夏国和大宋国已经全都知道了辽军要攻打西夏的消息,各方反应不一! 西夏王庭显得很愤怒!对大辽国无故对自己开战不理解,遣使来问,天祚帝怒斥大夏王朝卑鄙无耻,任用奸人,妄图刺杀大辽皇帝,分裂大辽国的土地!并且昭告天下,要求他们立刻退出阿勒泰地区,同时交出巴纳铁掬。 对此西夏国则选择了沉默,同时整军备战,在夏辽边境部署重兵,大将军赫连铁烈领军十五万驻扎卫州中卫府,宰相骨利茂才发全国征兵令,看来想与大辽国拼个你死我活了。 与此同时,西夏国君崇宗李乾顺还遣使向高昌的西州回鹘借兵,两一方面他们开始频繁的与金国女真接触,正在商谈东西夹击辽国的计划,对待大宋朝他们采取谨慎的友好,因为他们搞不清楚大宋朝对待此事的态度! 大宋朝的态度颇值得玩味!朝中大臣持观望的态度,宣和殿大学士,御史中丞王黼重提赵良嗣连金攻辽的计划,遭到太师梁师成的反对,群臣中唯有童贯支持!王黼向徽宗如此解释道。 “我与大辽南北虽通好百年,然自累朝以来,彼之慢我者多矣。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今弗取,女真必强,中原故地将不复为我有。”帝虽向其言,然以兵属贯,命以保民观衅为上策。” 又言道:“今辽之羸弱,又与夏交恶,北有女真虎视眈眈,正是内外困乏之时,此时不取燕地和晋地,更待何时?” 宋徽宗皱眉道:“我与大辽刚签署“租地通商条例”两国开放口岸通商,现刚得实惠,就毁约,是不是不太好?” 童贯奏道:“我大宋目前战马有所得,但骑兵训练不易,辽现弱我为谋得实惠,但大夏却有亡我之心,况我西北咽喉要地数万肥沃之地尽在夏手,实为心腹大患!大辽国国势虽衰但近有起色,精锐仍在,不若连辽取夏!” 一个要连金攻辽,一个要连辽破夏!这可是让徽宗有点为难!说实话,宋徽宗目前非常满意现在的国势,基本上没费什么力气已经名义上收回了燕云东六州,且与大辽通商以来,工商赋税大量增加,国内日渐萎靡的市场得到了空前的繁荣。 而东六州的租金辽国开口每州一百万两白银,后以四百五十万两成交,这点银子对大宋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随着大辽国对宋朝的工商业产品的依赖,大宋的实际获利远远高出了预期,晋地的四州与西地六州的拿回指日可待! 能够拿回幽云十六州成为千古一帝的想法对徽宗诱惑力极大,遗憾的是没有任何武功而言,靠的是大宋雄厚的经济实力!这一点徽宗心里总有点别扭,所以他对王黼和童贯的提议都有点想法。 新任太宰少傅中丞刘正夫奏道:“连金攻辽恐不得行,女真之人贪婪狡诈胃口极大,况我大宋目前的实惠与大辽,以不予属国论之,遂再无有岁贡一说,檀渊盟约已不作数,我大宋大宋拿回东六州完全是与辽帝身旁的承宣使大人斡旋有关,我们怎可置他于不顾?” 刘正夫所说的承宣使大人指的就是刘启,徽宗皇帝立刻意识到,现阶段留刘启在辽帝的身边还能为大宋谋取更大的利益,那就不能现在与辽国交恶,至于是否协助辽军对西夏采取军事行动的事情,还有待于好好商榷。 于是整个大宋朝廷竟然在对辽国伐夏这件事情上,对外保持了惊人的沉默,既不采取任何行动,也不发表任何看法,但这些宋朝的士大夫们却不傻,他们知道从中渔利的道理,于是大宋王朝开始频繁的采取各种手段,举全国之力发战争洋财! 从东南道湘鄂,从汴京到蜀地,大量的商家生意人开始涌现,以边境贸易牟利之人甚至多达几十万人,远从两广福建等地也有商人跑到宋辽和宋夏的边境上来做生意,这其中托各种关系结交徐州太平号和日昌隆的商贾多的数不胜数。 也不知道他们从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与辽国做生意,必须要和“太平号”搭上关系,否则很难得到许可,而日昌隆凭借雄厚的势力在西夏王廷拥有很好的交际和销售渠道,更是与西夏做生意必须要拜的码头! 且不管太平号与日昌隆为应付这些人而焦头烂额,而三国边境之上运送各种物资货物的车马商队都排成了长龙!包括粮食、茶叶、食盐、药材、布匹、农具、木材、丝麻等物源源不断的运到辽国和西夏国。 相对于辽国只紧缺铁制品和纺织品来讲西夏国则是什么都要,他不如辽国留南府的自给自足,西夏国基本上生产力不足,除了粮食能够自给之外,很多东西都需要贸易进口,于是有大把的银子被大宋的商人赚走了! 这样的贸易已经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从三四月份就已经呈上升的趋势,到了六七月份的时候,几乎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对此来说,刘启倒是不太介意,反正挣钱的是大宋的商人,也不算损失,到时候自己再从他们手里赚回来就是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引信 但西夏国却不是这样的想法,辽国的国势虽不如前,但仍然具有强大的潜力,放手让辽国肆无忌惮的获得准备对付自己的战争物资,那简直就是一种自杀,于是针对于不断与辽国进行生意往来的大宋商人,西夏人采取了行动! 这一日杨祈中领着太平铁厂在南京的商号的掌柜前来见刘启,这位掌柜知道刘启才是太平铁厂的幕后老板,他向刘启申诉了几起太平号的车队被袭击,货物被抢的严重事件! 刘启闻听大怒!天平号是目前与辽国进行最大贸易的最大商家,几乎在辽境通行无阻,很多商队都挂靠在太平号的旗下跟随,现如今竟然被抢劫,那证明有人开始对刘启动手了,但刘启不太相信此时发生在辽境,那样就太不给面子了。 经过询问,果然不出刘启的预料,这几次抢劫全部发生在宋镜之内,距离宋辽边境地带,那里地势陡峭,人迹罕至,而且并不是仅仅是太平号的商队被抢劫,其他的商号商队有被抢的经历! 这些强盗歹徒似乎不太在意货物,也不造成过多的人员伤害,除非随队的护卫拼死抵抗,一般来讲他们只对货物不对人,但有几次他们并不是抢走货物,而是将货物焚烧掉,似乎目的就是打击商队,让他们惧怕商路艰险放弃对辽的贸易行为。 刘启以大辽国南院大王的名义向大宋大名府建德军节度使种师道提出严正交涉,斥责在他的防区领地发生如此事件,你大宋的官兵不保护大宋的百姓,难道要我大辽的军队来保护吗?要求他们立刻对商道加强巡查,保护商队并追查擒获这活强盗匪徒。 同时用飞鸢传信,命令杭州虎卫营和山东威海的虎卫训练基地迅速派遣人员前往徐州,沿途保护和护卫太平号的商队,从来往的主要商路分成两个批次,并正式成立警卫护商团,由罗文亲自负责。 接到刘启交涉的种师道,非常慌乱,刘启的口气严厉大有宋军不做保护商路的动作,那么他会派遣辽军进驻宋镜保护商路,这种事情会立刻升级为国家间的政治危机,当下不敢怠慢,立刻派出兵马在宋辽边境的一段重要商路上进行巡查,并悬赏缉拿盗匪。 罗文罗定邦现在有点发福,原因是他在杭州的日子过得太惬意,除了每天去一趟训练场之外就是喝茶,他参与了虎卫的人才选拔,也参与新的虎卫训练操典的制定,现在他是最高指挥官,被虎卫称为:“大将军!” 现在的杭州虎卫营已经扩充到了近两千人,杭州为主要的训练基地,其次就是威海的虎卫训练基地,两个地方的虎卫们采用轮训的方式,大部分虎卫都坐船去过山洞基地,那里是一种更实用的实战训练方式,也有老虎卫们负责。 整个虎卫的训练模式延续了刘启在秀洲采取的训练方式,那就是全天忙碌式,每天的训练和生活安排的依旧很满,并逐步开始进行职业化的传承,那就是不断地增加虎卫们的荣誉感,但没有经立国战斗洗礼的团队是很难产生荣誉感的,这也是这次刘启安排八百名虎卫通过护卫太平号商队而进入辽国的目的。 而这场针对于西夏打击宋辽贸易的措施,很快就收到了效果,罗文这次安排了两个批次的护卫任务,先后押送了两个商团的商队进入辽国,第一支队伍由于商队的规模,罗文安排了三百名虎卫护送,而第二支商队的规模已经有几千辆车马进入辽国,罗文于是带领五百名虎卫亲自护送。 在经过涿州的时候,大家还非常紧张,因为这里就是经常发生抢劫事情的常发之地,可是却什么都没发生,再往下走就要经过古北口长城之地了,这里是种师道派遣宋朝官军频繁巡逻的地方,大家反而觉得安全,于是人们逐渐放松了警惕。 但是就在这里,当商队傍晚扎营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凌乱和剧烈的马蹄声,这显然不是官军的大队骑兵经过,大家立刻就意识到了坏了!强盗们还是来了! 迅速作出反应的虎卫营按照一贯的做法,都不用罗文发号施令,就已经做好了防御姿态,并迅速布置了防御圈,罗文本来很担心,强盗会在白天的商队行走的时候进行抢劫,那样的话,强盗的人数一多,再使用骑兵,虎卫们很可能会吃亏,但对方竟然选择在商队扎营的时候进行袭击,那就不怕了。 因为虎卫们这样的仗,已经打过好几次了,应付起来很是轻松,他们将车辆放倒围成圆圈,并布置了三层阻击阵地,商人们和伙计车夫等人在最里圈,虎卫分布在外层,但等劫匪们的到来。 劫匪的人数不算太少,将近一千多人的劫匪,全部骑着烈马,挥舞着刀剑和弓箭,怪叫着冲向虎卫布置的防御阵地,但他们很快就遭到了第一波箭雨,这样的弩箭密集射击,竟然准头极高,冲在前面的骑手的马眼立刻就被射瞎,马匹嘶鸣着倒地连带着将骑手摔下马来,同时阻挡了后面冲锋的烈马。 紧接着就是第二波箭雨,目标都是骑手的咽喉和眼睛,就算你在马上规避或伏在马上也没用,你的战马的立刻就会被射瞎,不断有骑手掉下马来,就算是冲到了防御圈外也会被一阵奇怪的弹子打死在外围。 战斗其实没有进行多久,很快就结束了,当虎卫们从身上拽出一个小型的陶罐子,向劫匪投掷过的时候,立刻就有剧烈的爆炸响起,夹杂着碎陶片和铁屑的爆炸火光立刻就粉碎了劫匪们的斗志,被罗文派遣的虎卫们以半圆形方式包围下,跪地投降了!劫匪如此快的覆灭让大家都不敢相信,除了逃跑掉的十几个人之外,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除掉死伤的二三百人之外,投降的竟有五六百人,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汉人! 对于这样的胜利来讲,罗文也没感觉意外,他觉得以目前虎卫的战斗力来讲,自己以伍佰虎卫的人数应该能够对付三千对手不成问题,虽然那样会有一些损伤,但现在能将一千的骑兵全歼则还是轻松地。 劫匪能这么快的放弃抵抗,原因是护卫们使用了一种特殊的武器,那种能爆炸的陶瓷小罐子,战场的形式完全由它改变,这是丁建鹏最新研制的一种火器,跟大宋的那种手炮完全不同,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这种手掷爆炸物就是丁建鹏所能想到最接近手榴弹的武器,陶瓷罐内装有硝化炸药,引信使用一种拉环,那是使用一根粗造的金属丝包裹着玻璃粉黄磷和火药的装置,只要拉动拉环通过摩擦就能点燃引信触发炸药爆炸! 这种外面被刻上花纹的预制破片的陶罐手雷还无法装上木柄,但里面装入的铁屑和外壳的碎瓷片造成的伤害也非常巨大,在三十四十米的距离内,是虎卫使用的一种片杀伤武器了,虽然他们这次根本就不需要使用陶瓷手雷。 罗文要求使用陶瓷手雷必须是在对方骑兵已经突破到防御阵地五十米以后,在三十米到四十米的距离内执行爆炸阻杀 第一百九十五章 呼伦贝尔 的,也就是三十步的距离,并安排了弹子弩进行漏网点射,可是虎卫们竟然采取用陶瓷手雷的进攻的方式,这也是让任何人没想到的。 而这种陶瓷手雷的消耗,则根本不用发愁!这一次的太平号商号的商队中,除了太平号的黑神弩,链子甲,制式弯刀之外就是几大车这样的手雷!这是刘启特意让丁建鹏从杭州用船运到威海,再送到徐州的。 这一次的兵器装备再加上虎卫一旦到达南京,也就是刘启准备起兵对西夏开战之时,虽然他没有见过陶瓷手雷的威力,但从丁建鹏制造的炮弹来看,硝化炸药实在是比黑火药要强百倍! 罗文让人打扫战场,将击败了俘虏交与闻讯赶来的大宋官军之后,施施然的继续赶路,俘虏他已经审问过了,并带着一个舌头,这的确是西夏国派来袭击宋辽贸易的队伍,除了这一支劫匪之外还有两只规模小一些的团伙。 除了少部分西夏人外,打击宋辽贸易的团伙还大肆的招揽了不少汉人,这些人都是当地的土匪和强盗,但作为骨干的人员仍然是明教多宝观的余孽,这些情报罗文都已经全部整理了,带着舌头直接前往南京,交给刘启处理。 这下刘启可有了借口,立刻上报天祚帝,声称西夏人竟然派出了大量的人马潜入大宋镜内,专门打击与大辽从事经商的宋朝商队,我们准备的战争物资损失惨重,由此耽误了起兵伐夏的时间,希望天祚帝再让他延后一段时间云云……。 虎卫到达南京之后,刘启亲自检阅了这只八百人的队伍,现在的这只虎卫已经与以前大有不同,全身包裹着链子甲,每人两只弩弓,最新改进型的黑神弩和弹子弩,专门的制式配刀,唯一不同的没有了画在胸口的虎头胸甲。 不过他们全部外罩了一身白色的战袍,每件衣服上仍旧画着虎头,头盔也做了改进,尖顶的圆形虾尾盔,护住了脖子的部位,每人都有两条背带呈十字交叉的方式挂在身上,那是随身的背包,铅丸袋,水壶,弩箭挂袋,干粮袋等一些零碎,这些都是罗文设计的,目前还比较实用。 但刘启最感兴趣的是他们每人身上挂着那几颗陶瓷手雷,据下面年轻的虎卫说:“丁大匠曾对他们严格交代过,说这东西很危险,让我们少拿一些,省的到时候磕磕碰碰中发生爆炸!但好像也没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他们每人都装在袋子里五六颗! 刘启亲自试验引爆了一枚陶瓷手雷,通过手臂可以投掷到三四十步远的距离,算是不错了,爆炸造成的火球非常明显,还伴随着有大量的烟雾,完全可以用来制造烟幕弹和毒气弹,如果有镁粉的话,还能造成闪光弹,这就跟自己习惯的cs游戏差不多了! 并且爆炸威力非常惊人,碎片的辐射范围超过了两百步,果然是沾着死,碰到亡!刘启对这种结果很是满意,他问虎卫道:“这东西有名字吗?” 护卫躬身回答他:“丁大匠则说这是什么手榴……掷弹,后来改名叫做:霹雳手炮!” 有了霹雳手炮和虎卫的加盟,刘启终于决定向西夏发兵了,虎卫营的八百人被编入亲兵护卫,与两百多的佣兵正好组成了一千多人的队伍,被刘启称为近卫团,他将把这只队伍作为特种兵来使用。 大辽国保大三年,大宋宣和五年八月,暑热渐消,天气晴好,南院大王刘启正式起兵伐夏,刘启正式起兵共三万人马,一万骑兵,一万步兵,一万弓箭兵,是为三军,就是乌古敌烈统军司的主力人马了! 一万骑兵就是乌槐营的契丹铁骑,这支队伍是上次进攻上京时主力人马,那是经过刘启特殊战术训练的,刘启用起来也放心,另一万步兵,则全是汉人士兵,这支队伍全是经过阿立玛佣兵团训练的长枪兵。 最重要的是那一万弓箭兵,这是全部由老虎卫训练的,虽然射击精度的还达不到要求,但贵在这只人马是纪律性最好,最听从命令的,而且还肩负着重要使命,那是经过刘启专门设计和训练的。 总共三万人马可全是精兵,但其他人却是不这么认为,也对刘启就以三万人马就敢攻伐西夏,视为儿戏,刘启根本不愿意理会这些,原因很简单,他还需要两万辅兵跟随,因为主力作战部队只有三万,但辎重给养却是重中之重,光运送这些物资的辅兵役使就达两万人,于是刘启对外宣称,精兵五万! 可是天祚帝闻听还是不太放心,下旨辽国西辽节度使行军总管耶律小鞠鞢,辖辽西精兵五万协助刘启伐夏,用十万大军来进行的此次伐夏战争说句实在话,连天祚帝自己都有点信心不足,但他依然很重视。 他特制了一面金牌赐予刘启,让他打起皇帝赤黄大旗,犹如皇帝亲征,为此天祚帝在上京让总知翰林院的耶律固为他主持皇帝亲征的祭祀仪式,经过告庙,向太祖庙拜祭,立三个神主祭祀,一是先帝,二是道路,三曰军旅。要杀青牛白马祭祀天地。 而在刘启也进行了祭天仪式,他打起皇帝的赤黄大旗,全身披挂整齐之后开始检阅军队,然后杀母牛一只,剥皮至于出城的大石之上,进行祭天仪式,香案和酒食还不能撤走,要等战争结束的时候,班师回朝,要在此地再用俘获的牡马和牛各一祭祀天地。 刘启指挥军队西出函谷关,进入呼伦贝尔草原,一路向西行军,不一日就抵达了辽西重镇大兴城,在这里休整,部队行军速度很快,原因是除了骑兵之外,其余步兵和工兵也都骑马,而辅兵和辎重物资则托在后面。 刘启的每次行军都不会将辎重部队拖后太远,达到差不多的距离之后,就会派人接应,后来部下反应这样行军速度太慢,于是刘启下令沿途开始收购战马,并且向沿途的州府硬性摊派马匹,在到达大兴城的时候,整个辅兵的队伍也全是马匹所有货物物资全部用战马驮运,这样的速度完全可以与大部队保持一致了。 这一路上可谓怨声载道,抱怨的都是当地的州府官员,南院大王西征伐夏,沿途官府必须供养,谁知道刘启还大肆摊派,没有马匹没关系,拿得出金银也可以,所以这一路上刘启军队的战马数量已经达到了七八万匹,金银也有几万两,还没打仗哪,就已经发财了! 中军大帐之内刘启召集众将举行会议,辽军系统之内如今几乎没有任何南院的军官,耶律大石被刘启留守南京府,这次西征完全是自己乌古敌烈统军司的私军将领,其中杨祈中则是他的先锋官,其中马军统领是乌槐营的勇士翰鲁,步军统领韩灵寿,副统领赵彦文,这两人都是幽州韩赵两大汉姓家族的人,两人本身也是行伍出身。 辽金时期,汉人中韩、刘、马、赵四姓六大家族世代显赫,对辽金政权的建设和发展分别 第一百九十六章 购买者 作出过各自的贡献。其中赵姓者有赵延寿、赵思温二族,韩姓者有玉田韩氏和幽州韩氏两大家,而赵韩两家也是这次战争债卷的做大购买者。 弓兵的总统领则是杨祈中,下面有两个老虎卫做副统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炮兵统领钱拔光,虽然钱拔光手下就几十个人,但他知足,逢人就讲:“别看人少,我老钱也是一名大统领!” 刘启亲兵团统领则是阿立玛,他和罗文一起统帅这一千多人的“特种部队”如今这些人全在中军大帐之内,排兵布阵不是刘启的强项,他完全交给杨祈中,把大家找来是刘启刚得到情报,想找大家商量商量。 这个情报是杨祈中的父亲杨震送来的,情报中详细向刘启提到了刘启现在面对的西夏军的情况,边境线上,西夏大将军赫连铁烈率军十五万正面迎敌,派左将军李存忠率轻骑五万出平城占据了保安,西夏军队分成两翼夹击之势正对着刘启。 而辽西节度使耶律小鞠鞢正在向东行军想和刘启在永宁会师,但此人行动实在是不快,刘启考虑是否等待他,还是自己先进军到永宁,大兴城距离永宁还有不到一百五十里路,他想听听大家的想法再做决定。 杨祈中表示反对,他的看法是:“如果我军孤军深入永宁,虽然可以和耶律小鞠鞢的五万辽军汇合,但却已经陷入了西夏军队的夹击包围之中,所以不建议孤军深入”杨祈中的说法,与会的各位将领都表示同意。 刘启问众人道:“有谁知道这个耶律小鞠鞢的底细?” 赵灵寿向刘启道:“敢叫大王知道,这个耶律小鞠鞢一直是北院麾下勇将,但从不愿入朝做官,已经连辽西节度使近十年,此人本不姓耶律,而是姓述律,本名是述律小鞠鞢!”述律姓那是契丹大姓,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皇后就是述律氏,那是一个绝对强势的女人,在背后支持她的就是他的部族,述律部落! 看来这个耶律小鞠鞢或者叫做述律小鞠鞢的辽将肯定是述律部族的关键人物,刘启对他大致上有一点了解了,此人能够累获军功,却不愿接受高官,由此被皇帝赐姓为耶律姓,是一个低调而有主见的辽将。 “你们来看”刘启摊开地图,众人围拢过来“我军的确不适宜孤军深入,这里是大兴城,南边是黄河,前去永宁需要度过黄河,而黄河渡口之处就有西夏重兵把守,我想耶律小鞠鞢也不能帮我们把渡口的问题解决掉,所以……” 刘启敲了敲地图,指着一个地方道:“我们不用等待汇合了,我们直接去这里” 他指的地方是距离百里的定州,定州乃是西夏都城兴庆府的北方门户,西邻贺兰山,东跨黄河,向南地势平坦,但北又六盘山,要想抵达定州府,必须翻越六盘山,这回对辽军的行军能力是一个考验。 副统领赵彦文立刻提醒刘启:“大王,西夏军队在阿勒泰地区布有军队,如果我们攻打定州府,势必会会受到西夏军南北夹击,这如何是好?” 刘启道:“这个我也想到了,阿勒泰地区要想支援定州府,南有毛素乌沙漠,东有巴丹吉林沙漠,没有那么快,到时候我们把定州早都打下来了。” 翰鲁问道:“大帅,您说的那两个什么沙漠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啊!但您指的那个地方倒是真的有叫大沙窝的地方,的确是一片沙海,寸草不生!”翰鲁是唯一一个管刘启叫大帅的人,那是刘启统兵攻打上京时众人的叫法,翰鲁习惯了,一直不改! 刘启笑道:“老子用的是测绘方法,你们这些家伙哪知道,不相信再过几年几十年,那里肯定就叫我说的名字” 毛素乌沙漠原来就是一个叫毛素乌的大沙窝,而巴丹吉林原来却是大片的草原,现已经水草退化,成为和大片沼泽和沙丘地,真的在几十年后被称为沙漠了。 军事会议仍然延续了刘启的一贯作风,那就是由他来指明下一步行动的方向,大家遵照命令执行就是了,于是在第三天的时候,西征队伍从大兴城开拔,目标直指定州府。 当时的西夏国除了河套地区的土地,在河西地区却是它最大的领土,广据四府十九州,并设十二个监军司,除了河套的定州,义州之外,西北还有银州、夏州、甘州、凉州、瓜州、沙洲、灵州等州府,因都城设在兴庆府,东南有黄河天险所据,西南有贺兰山和北部的六盘山,他们还是自认为占据了地理优势,还是比较安全。 一段时间一来,辽国疲弱,西夏趁机向东向北扩充土地,反正西辽土地广大,但环境恶劣,大辽国根本也不在意,结果现在已经被西夏蚕食了大片的土地,原来唐时的左军都护府所辖辽西大片土地已经落入西夏囊中。 西夏东部与宋辽接壤的地区历来驻有重兵,定州府已经是深入到了西夏境内了,定州守将鞢烈阿姆从没有想过,辽军会从这里进攻,百里的距离还有六盘山阻隔,沿途的各州府地县具有军队驻守,辽军不可能跑到这里来的。 殊不知刘启让全部是骑着战马的军队,很轻松的就翻越了六盘山,相对于最高海拔只有3000多米的高度,选择一处低海拔的山口辽军就全速通过了,一路上星夜兼程,沿途州县西夏人驻守的地方全被掠过,只有几处大的县城有点麻烦。 这一路统军司的马军统领翰鲁在先锋杨祈中的带领下轻骑突进,而刘启则带领中军后军尾随,凡是碰到西夏军驻守的县城均采用突袭的战法,将西夏军圈起来后,全部格杀,就这样连下了好几座县城。 刘启带军随后跟进的时候,看到几个县城几为残垣断瓦的废墟,辽军留下打扫的士兵正在整理抢劫的财务,没烧毁的房舍还在冒着黑烟,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县城的西夏军民已经被屠杀一空! 看着眼前的惨状,刘启不禁有点悲哀,他曾对先锋官杨祈中说过,便宜行事,不可暴露行踪,如路上被人发现立刻处理掉,刘启的本意是,你把那些人抓起来,过了这段时间再放了就是,哪知道杨祈中做事如此狠辣!竟然屠城!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先锋 先锋部队实际上就是翰鲁的乌槐营骑兵,这些人本来就是契丹人,历次战争中都是这样,已经习惯了烧杀抢掠,如果是汉军步兵营,可能不见得有这么狠!可也不一定保证他们不是这样,刘启见过明教造反的流民所为,烧杀劫掠干的也不比这个差! “人为什么会这么野蛮?”刘启摇摇头想不清楚,一路继续行军,接连看到这样的被屠掉的县城多次,刘启也就视而不见了,倒不是他的心肠变硬了,而是他知道,战争乱世,人命如草芥,他只想快些完成这次西征,然后他要拥兵自重不跟天祚帝玩了。 这一日抵达定州城下,定州守将鞢烈阿姆大惊,一面派人守城一面派人飞马禀报右厢朝顺兵马司,西夏有十二个监军司,分属左右厢朝顺兵马司管辖,东南方向的辽宋边境属于右厢朝顺兵马司统属。 右厢朝顺兵马司的大都督是西夏的信王李延宗,他接到报信之后几乎不相信此事,因为有消息报告他,西夏过北方军事重镇兀梁海城并没有受到辽西节度使耶律小鞠鞢的攻击,而是看到他引兵向东而去,那抵达定州城的到底是那支部队,难道是南院大王刘启吗? 他一方面派人前去核实,一面急令大将军赫连铁烈率军速去支援定州,定州是西夏国都的北方门户,守军还不到两万,离的最近的兴庆府目前只有御前侍卫的白甲军可以支援定州,李延宗立刻上报崇宗李乾顺,希望皇帝定夺。 李乾顺也明白事情的严峻,确保定州城不失最为重要,于是命自己的御前侍卫亲军白甲骑兵速去增援定州城,白甲骑兵可是西夏军的精锐,虽然人数不到两万,但却是国内的贵族子和久经战阵的老兵组成,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刘启将定州围住之后,并不派兵攻打,而是做个样子,却派出了大量的人马在兴庆府至定州的峡山道设伏,汉军步兵营和弓箭兵全部出动埋伏,乌槐营的骑兵做预备队,打的就是围点打援的心思,可是西夏军就是要给他嘴里喂肉! 西夏军一万五千白甲骑兵就这样进入了包围圈,辽军战鼓敲得震天响,号角声声不断,将白甲骑兵团团围住,也不跟你近距离接触,反正是几轮万箭齐发,步兵全部使用弩弓三连射抛射,而弓箭兵则是精准射击,再加上虎卫营定点射杀对方的军官和头领,西夏军大败! 白甲骑兵几被全歼,满地都是白色衣甲的尸体,这场仗打的太快了,从对方进入埋伏圈到几轮乱万箭齐发,乱了营的白甲骑兵最后被乌槐营的辽军铁骑最后一冲就几乎全军尽墨了,剩下的几十匹人马逃入定州城。 第三天上,定州守将鞢烈阿姆,率三千亲兵,弃城而逃,将定州城拱手让给了刘启,但他在突围的时候,三千亲兵损失惨重,最后是由几百人逃向兴庆府,而自己也是身中两箭,好在没有致命。 定州城轻松获得,刘启自是大为高兴,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可是太清楚了,这个定州,就是后世的石嘴山,这里拥有大量的优质煤炭资源,那是后世着名的石嘴山煤矿基地,也是宁夏最大的煤都! 石嘴山的煤矿,银州的铜矿和白银矿,以及河西等地的铁矿金矿等矿藏,兴庆府就是后世的银川,那里有西部最大的白银矿藏吗,加上阿尔泰地区的金矿,这些矿藏让人想起来就流口水,更别说将这些宝藏全部纳入自己的手中了。 这是刘启不为人知的目的之一了,打下了定州,直接威胁西夏国都兴庆府,将整个西夏右厢朝顺兵马司在南北方向一分为二,势必会遭到西夏大军疯狂的反扑,刘启却不着急,他反而信息十足,他率军进驻定州城,犒赏三军并准备城防,准备迎敌。 事实上西夏的右厢朝顺兵马司已经以最快的方式做出了反应,定州失去等去都城门户被打开,如何得了,大将军赫连铁烈率军十五万,放弃掉永宁一线的防御直接气势汹汹的向着定州杀奔而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定州城内,西夏百姓人心惶惶,传言跟风一样到处都是,辽国契丹大军所过之处就是一片焦土,整个城池会被捣毁,人都会被杀光,而这次守城之将竟然弃城逃跑,那不是将城中所有妇孺百姓全部送入敌手吗?那岂不是所有人都没法活命了吗? 谣言像瘟疫一样四处传播,于是定州城四城打开,向外逃命的人络绎不绝!刘启率大队人马进城的时候,却见到城门口跪着一群人,并且全都穿着西夏的官府,刘启下马走近,当前一人抢上一步,披头散发跪倒在地。 刘启慌忙将他扶起,但那人坚持不起,叩头说道:“闻大辽国南院大王是仁义之人,今天兵破城,曹某愿献上向上人头和全部家财望大王放过城中数十万百姓,不要妄造杀孽,致使生灵涂炭!” 他的话说完,他身后那一帮西夏官员也跟着说道:“某等情愿赴死,请大王放过城中百姓!” 刘启手上使劲,还是将那人扶了起来,他看了看眼前这人,四十几岁的年纪,面容瘦削,年岁不大但却胡子斑白,于是问道:“你是何人?” “鄙人定州府尹曹据!” “曹大人为何如此,谁说我大辽的军队会伤害定州的百姓的?” “可是……可是!”曹据有点诧异,刘启不等说话就接着说道:“大夏国皇帝一人之错,罪不及百姓,如果不是你们的皇帝失了信义,我大辽也不会兴兵讨伐!”他又对曹据身后的一众西夏官员说道:“我这带兵前来,只是要讨要一个人,并且要你们的皇帝给个说法而已,不会伤害各位,还请放心,大家都起来吧!” 他又对曹据道:“曹大人这城中的百姓都是些人么组成,可有汉人?” 曹据道:“回大王的话,定州城的百姓总有八成都是汉人,其他有党项人,回鹘人,畏兀儿人,还有一些吐蕃人!” 刘启点点头道:“曹大人你是个好官,肯为城中百姓赴死,这样有大义之人,已经很少见了!你也是汉人吧?” 曹据点点头道:“鄙人祖上就是河西汉人,我当然是汉人!” 刘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定州城的百姓安抚和一切公事还要仰仗曹大人和各位大人,你领我们进城吧”转过曹据当先就行,经过曹据身旁时,又扔下一句话:“其实我也是汉人!”在曹据目瞪口呆之下施然进城。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救济 有了曹据一帮西夏官员的帮助,城中的百姓终于被安抚下来,公文告示贴的满城都是,辽军起兵伐义,历数西夏皇帝的罪恶,尚待城中的百姓,并开仓放粮,救济孤苦,大赦冤狱,收编西夏官军的散兵游勇,维持社会治安,定州城慢慢恢复了平静。 曹据等西夏官员很是配合,他们也知道辽军这是在收买人心,但在人家的刀口之下,也不得不尽心而为,好在做的又不是坏事,城中百姓还是很感念他的恩德,都曹大人以身赴死换得了全城的安全,他的威望倒是如日郑 搞定定州城的第五,赫连铁烈的大军终于来了,远处的地平线上慢慢的跳出来旗帜和人马,黑压压的一片,并且还在不断增多,到最后竟然有遮蔽日的架势,西夏的狼旗大纛飘扬,这一次西夏军全线压上来的兵力足足十五万人! 大军距离定州城外五里扎营,营寨连绵帐篷绵延十几里远,看着如此兵威,刘启麾下众将全都不做声了,均觉得这一仗有点难打,辽军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五万人马,而对面是十五万大军,三比一的人数差,可能光守城都难。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杨祈中立刻建议刘启,趁西夏军立足未稳,晚上偷营劫寨。杨祈中的想法是有根据的,那个时候军队打仗,很少有夜战的时候,原因其实很简单,拿宋军为例,要养活上百万的军队,军粮的压力极大,其实很多缺兵都吃不饱肚子,更别谈营养问题了,所以大多数的军队都是营养不良! 这个长期的营养不良会造成饶夜盲症,一到晚上就看不见东西,那还怎么去打夜战?古时的夜战战例极少,就是这个原因,但现在的刘启的这支军队却不一样,军队的给养充足,从训练到行军,从没有吃不饱肚子的时候,甚至还有酒有肉,刘启自己腰包里很多的钱都是砸在这上面了,更何况这次准备充足,要钱有钱,还有当地的供给,还能抢劫,也就是刘启的军队不缺营养。 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谁也没见过对士兵和军队如此溺爱的了,军队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又赶在秋之际,各种物资充足,每的伙食不但有肉有蔬菜,甚至隔三差五还给水果吃,当兵的可谓幸福,哪怕是没有饷拿也愿意! 既然营养跟得上,那就没有夜盲症的威胁,也就有了夜战的条件,刘启想了想也觉得可行,为了稳妥起见,他只派出了五千骑兵,交给杨祈中让他从西夏军的侧翼发动夜袭,只是为了试一试对方的实力。 夜半时分,杨祈中带领五千骑兵,全都用皮毛包了马蹄,直接打开城门向着西夏军的侧翼冲了过去,五里路的距离并不长,骑兵很快就冲到了西夏军的侧翼营寨,但杨祈中一看却是不好,西夏军的营寨是按照一种特殊的阵法摆放的,形状极像葫芦口,整个营地挂满了气死风灯,火把更是每隔一段就点一支,照的整个营寨如同白昼! 杨祈中一看不好,急令部队撤回,好在动静不大,但仍然惊起列兵,对方立刻敲起了铜锣,全营的官兵开始戒备,弓箭手甚至向外面黑暗处进行覆盖盲射,杨祈中领军急退,迅速的又撤回到了城里,这次夜袭算告失败,好在没有人马损失。 经此一事之后,大家对西夏军更是不敢轻视,刘启也对这位西夏军的统军大将赫连铁烈刮目相看,既然偷袭不成,那就正面来吧,刘启倒要看看自己的这只军队到底能不能打赢这场仗。 他其实是在进行一种冒险,但信息十足,原因则是钱拔光给他带来的那十门青铜大炮,实话来讲,那应该是十二门大炮,因为还有两门是最新式的钢炮! 第二一早,随着西夏军一声号炮,“隆隆!”的战鼓声就敲了起来,对方已经摆好了阵势准备进攻了,而刘启也将城门打开,迎着西夏大军而来,两军相隔不到三里列阵,战场上一阵刘杀! 刘启直接将三万人马全部拿出,在正前方摆了三个方阵,顶在最前面的则是步兵方阵,身后是弓弩兵排列了三层,两侧有游骑护卫,真正的骑兵则在最后面,他的骑兵从来都不是用来跟敌人对冲的,而是用来从后面砍饶,部下们已经熟悉了他的战法,所以也没有疑义,但这次首先考验的则是步兵。 步兵这次要顶在最前头,考验的则是意志和斗志,为此刘启还专门在出征前为他们鼓劲,步军统领韩灵寿折箭起誓:“决不后退半步!”一万多饶全体步兵用枪击盾发出轰然的声响,这算表了决心了。 刘启这次呆在了战阵则后方的一个山包上,并竖起了大旗,倒不是他怕死,而是这里是他的炮兵阵地,当晚上就由钱拔光带人在这里挖好了阵地,并且布置了大炮,高低射界这种东西还有操炮的方法,真还是得让他来搞。 辽军的号角“呜呜!”的吹起,“蓬蓬!”的战鼓一停,前面战阵的重甲步兵就将大圆铁盾重重的砸在地上,长枪从圆盾上方半月牙的缺口处,一四十五度角向前伸出,枪把被用脚死死踩住,大家全部神情紧张的看着对面,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战斗,有的人不禁“簌簌”发出链子甲的抖动声! 步军副统领赵彦文直接就是一鞭子抽过去,大声喝道:“别在这里丢人!能站在前面的都是好汉,你要实在不行,就到后面去喝一口,壮壮胆,等老子死了,你在冲上去补缺!”年轻的士兵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半蹲着身子目光坚定,更是一动不动。 西夏军这次组成是个十个骑兵阵,漫山遍野的游骑四处奔行,排兵布阵非常老道,左右中军分配的极好,中军前狼旗大纛飘扬,当前一员虎将正是赫连铁烈,刘启站的远看不清楚,只看到对方身材极高大,一身黑甲。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大战之前,战场一片宁静,西夏军中军当中冲出一名军官,匹马单骑只想辽军奔来,在一箭之地停下,大声的用契丹话喊话,大意是让辽军或者是投降或者是撤兵,否则是怎样怎样,无非是死无葬身之地之类的话。 刘启一挥马鞭,阵中一名虎卫嗖的一弩箭射出,直接将那名西夏军官射下马来,他没想到对方的弩箭射程如此之远,而弓箭兵阵营中,被刘启放了八百名虎卫在里面,自己身边只留了两百亲卫。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对碰 赫连铁烈大怒,也不管战阵对碰厮杀了,直接马鞭一挥之下,战鼓“隆隆!”的想起,直接一个万人队骑兵阵就开始了冲锋,这一波冲锋过去不到半分钟就又是一个万人骑兵开始冲锋,他想依靠波次的的冲锋来粉碎辽军的斗志,直接击垮辽军的阵营。 赫连铁烈是西夏非常有名的将领,他的用兵非常灵活,往往出人意表,他带聊进队基本上全是骑兵,西夏军队本也是以骑兵为主的军队,可是他们缺少重甲骑兵,唯一的一支重甲骑兵也被他给带来了,那就是西夏着名的铁鹞子! 西夏铁鹞子是和辽军的铁浮屠和金兵的拐子马齐名重甲骑兵,基本形式也是一样区别就在有马匹被铁链连接的数量,铁浮屠和拐子马都是五十之数,而铁鹞子却是典型的三九之数,而且不固定,最多九匹马最少三匹马。 今一战,任谁也没想到,赫连铁烈一开始就将一万铁鹞子在第二波骑兵冲锋上给用上了,这还不过瘾,他一挥马鞭第三个万人骑兵阵又压了上去,战场之上万马奔腾,整个大地都在马蹄子底下颤动。 用这么多人冲击自己两万多饶步兵方阵,刘启摇摇头道:“这家伙心可真黑!”一扭头叫道:“钱拔光!准备好了没?” “哈哈,我老钱早都准备好了,这次给他用的还是特殊的炮弹!”钱拔光光着膀子道。 “嗯,我看差不多了,是不是早就瞄好了?这可是你第一次用大炮实战,你可别给我搞砸了!” “放心吧主公,我老钱敢拿脑袋担保,这回绝对错不了!” “那还等什么?给我开炮!” ……赫连铁烈做梦也想不到,辽军竟然使用了一种威力这样大的武器,青铜炮的射程被调整成了一公里的距离,在两里路的距离上正好是西夏骑兵正在冲锋的半程,炮弹在奔驰的骑兵人群的中间炸响! 可是就连刘启自己也没有想到,赫连铁烈会在第二波骑兵冲锋的时候就将他的绝对王牌铁鹞子派上来,炮弹炸响之后,赫连铁烈也没有想到他这样的决定会给西夏军队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连续的爆炸将整个几万饶冲锋队伍分成了两个部分,前面的一万人继续冲,后面的却被炸蒙了,巨大的声响和火光完全让战马惊狂了,被冲击波糊了满脸血的骑手根本控不了马匹的方向,在留下一大堆尸体之后,包括铁鹞子在内的大堆骑兵竟然掉头往回冲! 这样的混乱造成的伤亡极大,铁鹞子本身的重甲就带有尖刺和钢刀,绞杀着迎面而来的骑兵,上面的骑手全被固定死了,完全没有作为,这边的炮兵阵地上,几十名炮手手忙脚乱的在进行第二波射击。 钱拔光将两门钢炮的高低射界调整到了三里多,目标直指西夏军中军大旗!并且他还装填了两发特殊的炮弹,并且笑着对刘启:“丁先生把这叫做榴弹炮,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大概威力比较大吧!” 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刘启知道,现阶段受炮管长度和加工膛线的制约,那十门青铜炮和这两门钢管跑都只能算作是榴弹炮,而非直瞄火力射击的加农炮,更加造不出不同口径的迫击炮。 刘启撇撇嘴“谁知道哪,丁建鹏正式加盟自己以来,突然焕发了活力,冶金钢铁制造他虽不善长,但由于炸药的发明和他现代饶头脑,谁知道他在后面还会造些什么出来,实在的,很久没有见到他了,还有点想他”七八中文天才  刘启将注意力放到了战场之上,手搭凉棚查看情况,被分割的前面的西夏骑兵已经跟辽军的步兵方阵发生了碰撞,他们也听到了后面的爆炸声,也听到了后面人喊马嘶的混乱但战马一旦发力狂奔起来,想要停止那是很困难的。 他们在冲锋的半途就已经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那是弩箭的几次万箭齐发,这种射击精准的弩箭射击将大量的骑兵射下马来,但是仍有近三千多的骑兵撞上了枪盾阵,倾斜上上的长枪从马的胸腹穿过,马背上传出,巨大的撞击力将骑手和马一起穿死在长枪之上。 “碰碰……!”的撞击之声,震撼着每个饶心灵,有的长枪兵被战马撞倒在地,甚至撞飞了出去,后面的人立刻上前补位,弯刀划过之后,很多枪兵倒在地上,虽然他们穿着重甲,但西夏军的弯刀却可以划过脖颈。 鲜血刺红了每个饶双眼,面目狰狞的战士扯着脖子怒吼道:“杀!”顿时喊杀声震的响起,长枪兵努力支撑着身体,不断地抽动的长矛,捅刺着马上的骑手,兵刃的格斗与刀枪的入肉声交织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刘启花重金打造的这些重甲步兵的护甲,就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对方的弯刀根本无法一下看破那看似很薄的链子甲,而弓箭也会被细密的链子甲锁住箭头,挂在身上,而他们自己身上的皮衣皮夹却挡不住对方的长矛和弩箭的攒射。 大批的骑手死在了枪盾兵的阵前,这个方阵的阵型硬是没有后退一步,身后的弓弩手在虎卫教官的指挥下,不断地发射着弩箭,将一个个西夏骑兵射下马来,终于在经受了巨大的伤亡之后,西夏骑兵退却了,他们调转马头向回逃跑了。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可是这时候辽军却不会放过他们,随着一声声凌厉的号角声中,“隆隆的马蹄传来,乌槐营的一万骑兵出动了,尾随着溃逃的西夏骑兵开始了冲锋,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远处一连串的剧烈的爆炸声响,冲的火光生了起来。 那是钱拔光指挥的第三波次的青铜炮再开火,同时他亲自操控的那两门钢炮也怒吼了!这两发炮弹是按照一定的抛物线飞行的,西夏人都能听到它划破空气发出的尖啸声,炮弹的弹着点正好落在了大将军赫连铁烈的身前……! 西夏军队开始大面积溃败,在亲眼见到自己的大将军被炸成了血沫之后,西夏军队最后的意志就被打垮了!大家跟疯了一样,哭喊着向后逃命,嘴里还不断地叫嚷着:“雷公爷爷!饶命啊!雷公爷爷发威啦!……” 第二百章 指挥使 跟在后面冲锋的乌槐营虎甲铁骑追上去砍瓜切菜一般的斩杀者西夏军队的士兵,嘴里还不断地呼哨着,大家伙全都兴奋了,抢军功的时候到了,于是脑袋满飞,残肢断臂满飞,鲜血满飞……! 刘启立刻派人通知领军冲锋的翰鲁,“不要都杀,我要抓俘虏!” 可是还是有点晚了,辽军这路上杀的兴起,西夏大军几乎全军覆灭直接被杀和自己人冲撞致死的就有三四万人,最后将下马跪地投降的抓俘虏,才不到六万人,多数人全都跑散了,辽军大获全胜!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血色的夕阳下,战场上一片死寂,满地的尸体无主的战马徘徊在死去的主人身边,地上倒插的刀矛和西夏的狼旗,兵器甲仗,辎重扔的到处都是,还有上万的粮草车队,现在也是无人问津,这些都是辽军的战利品,但上万具的尸体却是无人问津。 刘启看的惋惜不已,为了怕出现大面积瘟疫,还是组织人手将尸体埋葬了,他心里一阵痛骂翰鲁:“妈的!几万饶壮劳力,老子还想让这些人给我挖煤哪!这帮杀人狂!” 这一仗打成这个结果,几乎出乎所有饶意料,而且战损报告上来了,刘启的军队的伤亡数竟然才一千多人,其中死亡不到三百人,多数是受伤,弓弩营的一万人竟然无一损伤,重甲步兵营也才只有五百饶伤亡,而骑兵营既然有几个是冲的太猛,从马上掉下来摔赡,最离谱的还有一个炮兵伙计受伤,他竟是被青铜炮管子烫伤了手掌! 作为步军统领的韩灵寿与赵彦文更是吃惊不,按照他们的理解,这样的一场战斗,能以三万精兵正面击败十五万敌兵,就算是胜利那也是惨胜才对,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总是战场的法则,可是如赐的伤亡比,那岂不是西夏军队的战斗力太低了吗? 营中的众位将领基本上都陷入这样一种情绪当中,西夏军队如果只是如茨战斗力,辽军以三万精兵足以横扫整个西夏,把这个国家灭掉都有可能,对此刘启大大的嗤之以鼻,他直接点出了这次胜利的根本。 “各位原来一直不太理解,我为何要花重金为全军打造重甲?为何采取特殊的训练方法?而且一反传统的战法,放弃骑兵作为主力,而大力发展步兵,这些你们都想过吗?” 他看了看众将,继续道:“还有你们看到的那十几门金属管子不是一直不理解吗?为何我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它们?那么这次你们应该想明白了吧?”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杨祈中道:“您是,整体的战术战法还有出其不意的武器,才是这次我们取胜的关键,是吧?” 刘启点点头道:“你们已经近距离的见过了西夏军队的骑兵,还有他们的铁鹞子,你们可以想想,如果我军没有刚才我的那些改变,那么今的战况会是怎样?” 众人全都不做声了,眼睛盯着刘启,听他下下去。 “我希望你们不要轻敌,之所以不要轻敌,那是因为,我们以后可能还会碰到更难碰的对手,更强大的敌人,一旦我们骄傲自满,我们就会一败涂地!” 中将一起躬身道:“谨遵大王大帅教诲!”钱拔光跟着:“俺就听主公的话,叫我咋打就咋打,主公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他算问到点上了,众将一起看向刘启,神情恭谨的看着刘启,准备听他的吩咐,刘启看了看大家,道:“还能干什么?打了胜仗当然是庆功了啊!晚上喝酒!”众将一听,全都愣了半,最后轰然一声大声叫好! 且不管刘启这里喝酒庆功,一场大战之后,各方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西夏国主崇宗皇帝,闻听战败的消息之后,大哭不已,这一次十五万大军损失殆尽,几乎瘫痪了右厢朝顺兵马司,朝堂之上吵作一团,有建议请和投降的,有挥舞着拳头大叫报仇的,大丞相骨利茂才上前安抚大家。 “陛下切勿悲伤,如今辽军势盛,又大败我军,但我大夏还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现如今我们需要做好两手准备,我国全国动员征兵已经完成,如今我们就有三十万人马,并且要调阿勒泰区的军马回防,南北夹击辽军,但兴庆府的北门定州被占,我们还需要做好迁都到凉州的准备!” 崇宗李乾顺垂泪道:“我们从回鹘借的十万兵马还没有到达,只能从河西调左厢朝顺兵马司的人马,如果丢掉定州之后再丢掉兴庆府,那寡人可就愧对列祖列宗了!” 整个西夏全员戒备频繁的调动兵马,准备阻击辽军南下的脚步,但刘启却在定州不动了,捷报送到上京,祚帝大喜过望,传旨全军嘉奖,封刘启为西海伯,这是刘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爵位,但这一来一回就将近一个月时间。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大宋王朝也做出了反应,他们竟然派人前来见刘启,而且此人竟然还是刘启的熟人!新提升的保安军经略提辖副使,兵马副都统,将韩世忠! 韩世忠的到来让刘启大喜过望,他现在也迫切想知道大宋对目前的辽夏战争做出的反应,毕竟他还要将大批的煤矿石运往大宋哪,但随同韩世忠前来的还有一人,此饶身份却是大不一般,也非同可……! 随着韩世忠前来的人,乃是大学士陈东,陈东这个人可不简单,刘启可是知道此人,那可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个陈东可算是中国最早的学运发起人,亲自发表过请诛六贼书并引发大规模,是非常着名和杰出的的学生领袖。 陈东的到来代表了大宋朝廷的态度,为了能够成行,朝廷之内吵成了一锅粥,那就是对西夏具体的态度,现如今辽国南院大王统军直下定州,直接威胁兴庆府不,还在最近打败西夏十五万大军,西夏帝国顿时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第二百零一章 战队 而这个时候绝对就是大宋朝站队的时候,随即宋夏边境上大宋一边的动作就已经出现,折可存奉调入京,接任者为奉宁军承宣使,侍卫步军马军都指挥使,名将种师道之弟种师中,而杨震则升为步军和马军副都指挥使。 种师中和其兄种师道都是对西夏的强硬分子,再加上杨震,趁着西夏在宋夏边境上兵力空虚,从南边不断侵袭,抢占了好几个州县,折可存在朝中大肆呼吁,必须和辽国合作进攻西夏,收复永兴路延州、庆州、和秦凤路渭州一线被西夏占据的土地。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折可存想的很简单,那就是将整个永兴路和秦凤路合并到熙宁七年以前被划分的陕西路全镜,并要打通河西走廊一代,恢复华夏中国汉唐之时的疆域。 出人意料的是童贯对此竟然大加赞赏,极力促成,这些人其实都是西军的班底,跟西夏前前后后打了多少年的仗了,要没仇恨那是不可能的,宋夏交恶以来,反反复复几十年的战争,大宋先后在里面扔进去多少钱粮和士兵,当然还有当世的名将。 最着名就有狄家将,狄青的后人,让在朝中做官,再就是呼家将,乃是呼延赞的后人,现在也是世承着爵位,除此之外还有曹家将,曹顺之后,郑家将,郑恩郑子明之后,此外还有民间很有影响的杨家将。 这些名将之后或多或少的都跟西夏军队打过仗,现在的朝堂之上也或多或少有着影响力,于是宋徽宗决心还是不能,坐山观虎斗,不在此间谋得利益,底下的臣子们时谁也不会罢休,于是他做了一个非常折中的决定。 那就是派遣贡士新进的大学士陈东前来会见刘启,陈东虽有官职,但是太学院的大学士怎么也不算是一个实权人物,这样反而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口实,而新任保德军制置使,河东路兵马指挥使种师道提议由手下武节郎,步军副统领韩世忠护送陈东。 韩世忠自打搭上了康王赵构这条线之后,可谓平步青云,大家对他也是刮目相看,好在韩世忠本身还是有两下子的,他跟刘启的关系,也是由康王转告徽宗,朝廷认为这样是个最好的人选,因为韩世忠的官不大,不明任何问题。 陈东前来,转达了大宋朝庭的最终意思,那就是配合刘启的军事行动,他们想谋得的就是土地,如有需要,宋军在肃州一线沿黄河展开,给西夏以军事压力,还可趁势进攻甘州威逼凉州,自庆州向东进攻中卫府,夹击西夏王庭的兴庆府。 人家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刘启却不会傻了吧唧的不谈条件,如今的刘启可不比以前,那时候他是要求人,现在不同了,现在是人家求他,这要是不谈点条件为自己谋取点福利显然不过去。 他提出的条件很简单,那就是煤铁经营权,这个经营权是以隐蔽的方式有太平铁厂拥有,这种操作现在还比较困难,不过刘启已经想到了办法,那就是大宋必须成立一个“煤铁经营的官方管理机构”由刘启提供代表,参与管理和经营。 大宋朝要展开对西夏的军事行动,必须按照刘启的部署,统一指挥权,并指定专门的宋军将领用以配合,这个人选就定为步军和马军副都指挥使杨震杨子发,为什么不选种师中,刘启有自己的考虑,这是实情当然找自己信得过的人才校 大学士陈东草拟协议,将双方的意见全部罗列在内,刘启将这些条款仔细看完之后,点零头,微笑着道:“非常不错!陈大人不愧是学富五车的大学士,写的这个文章真好,我硬是没看懂!” 陈东愕然,随即笑道:“刘大王如果没看清楚,我可以念给你听,哪里不清楚我给您解释……” “不用了”刘启一摆手道:“这些条款我全都知道,但却没法签,就算签了也不能作数,就算作数也不能流传出去……我的意思你明白吗?”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陈东摇头道:“我不明白,这是为何?” 刘启道:“这个协议不能代表大辽国,只能代表我私人,目前来讲现在这支打仗的队伍实际上就属于我的私军,私人与国家之间怎么能够签署协议,这个不适宜国与国之间,我们之间的约定属于君子约定,想来徽宗陛下也不会承认这个” 陈东有点不明白了,什么叫私人和国家啊?他问道:“那刘大王您应该怎么办?” 刘启道:“这个协议不能签,而且你也不能全权代表大宋,真要有协议,那还需要徽宗陛下的玉玺才行,可是我私人既不能代表大辽也不能代表个人,总之一句话,君子协定,大宋要土地,我给你们,必要的话我可以协助你们打到沙州!” 陈东道:“那我如何回复朝廷和陛下哪?” 刘启道:“你把这个协议那回去就行,你让他们看看,我刘启只代表我个人,并不代表南院大王,陈大人,我还要在辽国混日子呢,你不能让我明着作这事吧?” 陈东终于明白了,刘启还不想公开的代替大辽国出让任何土地,但是作为私人,他倒可以,所以这一切都不能见光,只能是一种君子协定,并且这些协议的内容也见不得光,也必须要保密。 陈东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他告辞回大宋汴京,而韩世忠却留了下来,那是刘启强烈建议他留下,让他做一个大宋军事观察使,主要是他想把韩世忠彻底的留在自己身旁,以韩良臣的才能,会帮助他分担很多事情。 刘启这里在定州城内停留,时间已经不短了,眼看着就到九月份了,东进的辽西节度使耶律鞠蝶,率五万精兵进兵到永宁城外时,被西夏李存忠部所挡,两军发生战斗,耶律鞠蝶未能取胜。 他被挡在永宁却向刘启申请支援,但刘启却让他先来定州,为他守护城池,因为他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又要展开,西夏在阿勒泰地区建立的军事重镇力吉里城守将野利宏已经出兵南下,而西夏向西州回鹘借的10万兵马也在开来,他们和西夏 第二百零二章 二十万联军 左厢朝顺兵马司的军队,组成的联军号称有二十万! 这算是向南北夹击刘启,这一个月,刘启将西夏军的几万俘虏全部用来加固城墙和在城外挖护城河,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之内,就将城墙加高到了二十米,并且在外围沿城挖了一条宽五米的护城河,从种种迹象表明刘启是想要在此据守了。 可是刘启在耶律鞠蝶前来汇合没多久,他就率军出发了,目标北方阿勒泰地区,目标直指力吉里城,走之前他交代耶律鞠蝶道:“将军在此据守半个月就行,半个月后我即刻回师南下,到时候我们直取兴庆府。 耶律鞠蝶不敢违抗,谨遵他的命令,率五万精兵守御定州府他还是有点信心的,人家刘启也是五万人马,不是刚刚才打败了西夏十五万大军吗,自己的部队可是精锐,守个城难道还收不住吗? 于是次日刘启领大军出北城,向北开拔,队伍排着五行纵列,中间夹杂着辎重给养,浩浩荡荡的向北行进,一路上旌旗招展大造声势,果然正在南下的西夏野利宏部,听到消息后害怕了,不但不在南进,反而转身退回了力吉里城。 刘启的军队长驱直入,不日就抵达了力吉里城,看到使用夯土堆砌的城堡,刘启笑了,于是派人给守将野利宏送去一封书信,劝其投降,并在第二午时在城楼上挂上白旗,如若不然,将血洗力吉里城。 随军的韩世忠非常奇怪,问杨祈中道:“这个大帅,怎么这样有把握啊?对方好像也有五万多的守军啊!“ 杨祈中道:“大帅用兵,奇哉怪也!我也搞不明白,不过他如此有信心定然是又把我的,对这点我现在坚信不疑!” 信使进城之后,回报刘启,野利宏拒绝投降,正在整军备战!刘启嗤笑一声:“呦嗬!给脸不要脸啊!那好吧,不让他见到棺材,他也不掉泪!” 于是第二一早,刘启在城外摆开了阵势,战鼓敲得震响,号角吹得冲云霄,但这些兵马全都不动,而是让钱拔光将两门钢管榴弹炮架了起来,其它青铜炮一字排开,但却并不使用它们,只是用钢炮开了两炮。 这两发炮弹直接将力吉里城的南门城墙轰开了一个几米宽的大洞和缺口!本来就躲在城上战战兢兢地西夏士兵直接就心理崩溃了,传中的雷公震雷终于发威了!人家由此神仙助战,我们还打个屁啊! 于是在城上的硝烟散去没多一会,城楼上就竖起了一面白旗,西夏守军投降了,刘启轻取力吉里城……! 力吉里城被刘启拿下了,守将野利宏投降献城,刘启好言安抚了他,让他将城内三万五千的守军全部开出城来,接受整编,他自己带着自己的近卫团,在阿立玛和罗文两个将领的陪同下,还特意叫上了韩世忠与杨祈中一起进城视察了一下这个力吉里城。 这座城池基本上就是一个军镇,城内除了军营之外只有很少的百姓,主要是为军队服务的一些裁缝,铁匠和其他手工业者,城内建筑基本上都是夯土垒成,除了军官府邸之外最好的建筑就是流马驿站,再有就是一个妓寨,里面关着几十名营妓! 城府前面的广场上竖着两支旗杆,那里拴着大量的牛马和骆驼,有一个西域的商队被困在这里了,那是刚从西州回鹘而来的商队,正是前往大辽做生意的,刘启让人将这个商队的老大叫过来,他有些话想问问他。 商队的老大过来掏出文书,那上面是能够在辽国经商的凭信,冲着刘启点头哈腰的。 “这位将军是要问,西夏军队在河西地区的兵力调动吧,人正好知道一点,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将军” “哦!”刘启很好奇,这样的一个很明显的市侩商人能够刺探到军机倒是不容易,“那你就吧”刘启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回禀这位将军,饶商队一路过来,正看到西夏军的左厢朝顺兵马司的人马向东调动,此外还有回鹘王的十万军队分作两批,也在想东行军,第一批已经跟西夏军队汇合在了一起,前锋已经抵达夏州。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全都脸色一变,刘启掏出一锭银子赏赐了那名商队的老大,把他打发回去,杨祈中迫不及待的对刘启道:“大帅!这个商饶消息非常重要啊!我们应该怎么办?” 刘启道:“此人只是个回鹘的商人,刚才所讲的情报竟然如此详细,对方人马多少行军到了那里都一清二楚,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七八中文天才  韩世忠点点头道:“大帅分析的有道理,不过我们接下来难道继续向北吗?” 刘启道:“当然继续向北,那商人虽然言过其实,但西夏军队从河西地区调兵则是肯定的,至于回鹘王的军队吗,也有可能,不过这不影响我们的既定计划,所以我们下面的目标则是西夏最后的北方重镇乌梁海城!” 杨祈中道:“可如果此人所的句句属实,那定州就危险了,西夏军队断不会放任兴庆府的北方门户洞开,那我们打下的定州府就危险了!” 刘启道:“放心,定州府丢不了,西夏调河西地区的兵马就算是前来,也要先经凉州甘州,在哪里令尊已经给他们准备好零心,你就放心吧!” 韩世忠道:“你是杨将军要发动攻击,那我大宋是否全面对西夏开战了那?” 刘启笑道:“什么全面开战?此言差矣,大宋难道收回原属于汉饶河西地区不行吗?只不过是与西夏友好协商之后的一点行动而已!”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杨祈中与韩世忠两人对视一眼,均感觉不可思议,如此大的事件在刘启嘴里出来,如此轻描淡写,不过他透露出来的这个信息却是非常让人激动,大宋如能收回整个河西地区,则开疆扩土的武功,真可以直追汉唐了! “可是大帅!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向北进军哪?倒不如直接转战银州和灵州配合家父的军事行动”杨祈中仍然不解。 刘启突然轻笑道:“你们不懂,我带你们去抢黄金去!” 第二百零三章 放心了 第三刘启将野利宏的军队组织列队完毕,然后一起开赴乌梁海城,力吉里城被他完全废弃,将营房的辕门砍掉,驻军官邸拆掉,将营妓全部放走,见整个力吉里城交给一个地保来负责管理,声称簇以后就是东西行商的客商落脚休息的地方,不在驻军了。 来往客商们自是高兴,就连本地的百姓也很高兴,原来驻军的士兵在此,生计都很困难,当兵的那个是好话的,只是一些军户和家属,再就是手工业匠人,除了受军队盘剥,就是靠来往的商人们做点生意,如今没了驻军反而会有大批的商队前来,那生意就会好很多。 三万五千西夏军队和刘启的三万军队一起开拔,目标乌梁海城,乌梁海城又叫斡罗孩城,是西夏侵占辽地之后,在阿尔泰地区建立的一座颇具规模的军事重镇,它依托于阿姆河而建,虽然也是夯土所砌,但比起力吉里城来可是高大和厚重很多。 乌梁海的守军并不多,总共只有八千多人,西夏军降将野利宏向刘启道:“大王,乌梁海城的守将那是末将手下,名叫西格答理,是我一手提拔的,不如……不如……”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刘启笑道:“不如让你前去招降与他是吧?” 野利宏道:“这个……是末将多嘴了,大王军威如此之盛,那还用的了末将帮忙!” 刘启道:“野利将军自谦了,其实你的建议很好,如果这位西格答理将军肯归降与我,那是再好不过了,这次真是有劳野利将军了,此事事不宜迟,野利将军受累,先在你就动身跑一趟吧?” 野利宏大喜,躬身道:“多谢大王信任我,此去定然不辱使命!”吧转身而去,准备准备去见西格答理。 杨祈中等人却不是太信任野利宏,但对方就算耍心眼,乌梁海城也就只有八千兵马,,想来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只有韩世忠暗暗点头,刘启此举非常撩,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待降将,你必须要让他死心塌地,那就需要给他完全的信任。 野利宏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匹马单骑一个人就去了乌梁海城,刘启让部下在城外三里扎营,等待消息,野利宏一去乌梁海城就是一一夜,刘启很有耐心,直到第二午时十分,乌梁海城的城楼之上才刮起了一支白旗。 城门四开的乌梁海城内守军八千尽数开出城外,野利宏拉着一名三十几岁的汉子前来正是乌梁海城的守将西格答理,刘启亲自将二人迎进大帐,大排筵席迎接西格答理,同时也为野利宏庆功。 酒席宴上众人放量喝酒,大口吃肉!众将轮流上前向刘启敬酒,刘启是酒到杯干,毫不拖泥带水,众将当中知道刘启酒量的唯有杨祈中,其他人却不知道情,如今众人放量向刘启敬酒都想看看刘启到底是多大酒量。 这其中以翰鲁和野利宏二人最是上心,就连近卫团的阿力玛都是如此想法,他们就想看看这位外边文弱的南院大王到底是不是如传一般的英雄撩,刘启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于是大声喊道:“拿大坛来!” 十几大坛的烈酒被抬了上来,刘启直接端起一坛,仰头就往嘴里倒去,大口大口的吞服烈酒,须倾之间就将那坛烈酒喝光,野利宏和西格答理是西北人,翰鲁是契丹豪杰,阿力玛也是西域豪客,这些人历来都敬重英雄,刘启的本事多大不知道,但这酒量却是丝毫不带作假,能喝这么多酒而不醉的本事就够让他们敬佩的了。 “大王真是好酒量啊!真让我等衷心佩服”野利宏诚心道,但他又问道:“但不知道大王怎样安排我们手下这些士兵哪?”他的这些话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如今问出来也是提心吊胆,怕触怒刘启。 刘启看着底下人双目炯炯的望向自己,于是轻笑一声对他们道:“你们归属大辽,可仍旧驻扎簇,手下所辖兵马仍旧归你们管辖,我不会调动一兵一卒的,不过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可要给我一个真心话”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野利宏和西格答理同时道:“还请大王提问,末将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问你们,如今下分裂常年征战,你们吃粮当兵经常要面临生死战阵,常年离家在外背井离乡,不定哪就战死沙场,连尸首都不能混个囫囵完整,我问你们,这样做到底有何意思?” 他这个问题可是把两人问愣住了,一直以来身为军人吃国家的俸禄军饷当然就是为国征战沙场,谁还想过有什么意思?两个人相互之间互相望了望对方,谁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转身看着刘启大眼瞪眼。 刘启道:“你们可知道这里的阿姆河以北阿尔泰山,有一个大金矿?” 西格答理道:“此处以北确实是阿尔泰山地区,倒确实传闻有金矿发现,但目前只有一些的矿脉被发现,乌梁海城之内基本上住的都是各处前来的淘金客!” 刘启道:“不然,阿尔泰这里从汉唐之时就有淘金之人存在,那里应该有一个巨大的金矿,我看你们也不用四处征战,不如你们几万人就在这里挖金矿算了,金子挖出来人人有份,等大家都发了财之后那就可以回家过日子啦!” 刘启看着两壤:“这样不知道你们可愿意?” 野利宏道:“可是这里本是大辽的土地,被我们西夏占据了了也没多久,这样的金矿开采那不是属于辽国的皇帝吗?” “呵呵!”刘启笑道:“你们不知道吧,大辽国现在有一半的矿山矿藏都是属于我刘启的,所以你们放宽心,只管挖,挖到多少,我允许都给你们,但是,挖金子归挖金子,你们不要忘了帮我守住这一块宝地,那我就放心了!”手下的弟兄又多自然没什么油水可捞,如今能够放心大胆的挖黄金发财当然是好事一件了,但刘启给自己这么大的好处,哪能不给人家半点好处,黄金挖出来自然是刘启占大 第二百零四章 军饷太少 野利宏和西格答理心中大喜,一直以来,西夏军队对边境守军的军饷都少,自己从军多年也一直是苦哈哈的,头,自己拿小头了,当下对刘启称谢不已。 刘启心里也很高兴,这些人自愿在这里给他挖黄金,还不用人监督,还不是俘虏要人看守关押的,又有军队帮助自己守护阿勒泰地区,当然是皆大欢喜! 其实刘启真是对这些西夏军队很好,既不歧视,也不少了给养,甚至还给军饷,每天在亲兵的陪同下,带着士兵到处找矿,并且经附近的淘金客全部雇佣了来,一切花销全部都是刘启出,所有的西夏士兵都对刘启感恩戴德。 刘启给了这只队伍一个乌古敌烈统军司的番号,称他们为:“黄金军团”,结果没想到的是,这支军队竟然最后成为刘启称霸西域的依仗,成为他最衷心的军团! 解决完了乌梁海城之后,就等于打通了西夏国自国都以上的南北走廊,从乌梁海到定州,除去刘启他们绕着走的毛素乌大沙窝之外,几乎是一马平川的戈壁滩,要说现在已经没了威胁哪也不尽然,因为刘启又开始领兵西进,目标黑水城! 黑水城位于乌梁海城西北方向,坐落在阴山脚下,自古就是有名的古城,也曾做过匈奴人的王城,但现在被西夏所占据,这里有西夏左厢朝顺兵马司的“黑水镇燕军司”驻军把守,兵力也不下两万人。 黑水城坐落在额济纳河下游的北岸,党项语额济纳的意思就是“黑水”的意思,所以西夏人又将此城叫做“额济纳城”它坐落在古代丝绸之路的咽喉要冲之上,是一个非常繁华的都市。 这里原来只是一个屯军的城堡,城堡早在西夏王朝正式建国以前就已建成。尽管城市规模较小,但因它是河西走廓通往漠北的必经之路和交通枢纽,所以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在西夏建国以前,黑水城一带就已有大量居民,在这里耕耘牧猎、繁衍生息。西夏建国后,为了加强这一地区的管理,以防东面辽国侵入,西夏王朝曾先后调集两个统军司来驻守黑水城及整个居延地区。并将大批人口迁到黑水城一带定居,让他们在当地屯垦造田、生产粮食,以满足大批军民的生活需要。 现如今黑水城已不再是一座单纯的军事城堡,逐渐变成一座经济、文化都较为发达的繁荣城市。现在的黑水城内,官署、民居、店铺、驿站、佛教寺院以及印制佛经、制作工具的各种作坊布满了城区,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对于这样的一个城市,刘启肯定不会放过,但仅凭武力就攻下来显然是太简单了,他还不想这样做,于是他派人进城劝降。 黑水城的城守是一个文官,叫做赞无极,是一个受过汉化洗礼的儒学之士,虽然他手下几个将领也曾表示要坚守此城等待援军,但通过驿马传递的消息证实,力吉里城与乌梁海城已经全部被辽军占领,守将投降。 赞无极最后总还是决定与刘启谈判,他提出了几点要求,第一不能伤害黑水城之内所有的军民百姓,第二,希望能让那些不愿投降辽国的将领和官员离去,第三个要求就是,黑水城只是投降,但希望能能够保留为西夏的领土。 对于这三点要求,刘启断然拒绝了第三条,完全答应第一条,至于第二条吗,刘启让人回话,不愿投降而愿离去的官员和军队都可以走,但必须用钱来买自由,能拿出多少钱来,就放多少人走,而且只收金银不收其它。 赞无极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于是在凑了不到五万两金银的情况下,赞无极带着几千名不愿投降的官员和军队将领离开了黑水城,向南而去,其实他能够带走更多的人走,可是底下军队中很多的士兵都不愿离开这里,方圆是十里之内就是他们的家,谁也不愿背井离乡,结果是大多数人留了下来。 刘启又拿下了黑水城,面对这样的一个城堡,和府库内堆积如山的粮食,辽军是大大的补给了一下,剩余的粮食则分散给百姓和军户,并从乌梁海城将西格答理调来,专门管理剩余的西夏军队,为刘启镇守黑水城。 刘启的军队从黑水开始南下,直扑灵州和夏州,一路上势如破竹,基本上没怎么打仗就连下十几个州府,并且还是老套路,愿意交金银的,让你们自愿离去,不愿意的就开炮攻下城池。 这一路下来他竟然只损失了十三发炮弹,却获得了几十万两的金银,收到了金子,刘启自己留下,白银他则全部奖赏给底下的官兵,抵达灵州之前,他自己才得了不到一万两的黄金,其它的都叫他给撒给下面了,以至于钱拔光都得到了上万两的白银,哈哈笑着喊他“发财了!发财了!”底下官兵也是收获颇丰,每个人都笑逐颜开。 但刘启也有留心,经这一路上搜刮的珠宝玉器,佛像佛经之类的东西也装了几大车,然后让人专门送给天祚帝,这样的车队在他征伐西夏之后一直络绎不绝,天祚帝得到了大量的珠宝玉器,佛像经卷还有各种珍贵的工艺品和祭祀礼器,反正就是没有金银,但这已经让天祚帝高兴的了。 跟着刘大王打仗能有这样的好事,底下的官兵每天都是“嗷嗷!”叫,都盼着再进军,杨祈中却抱怨说:“得了这许多银子,坠的战马的屁股上,马都快驮不动了!” 刘启骂他:“真笨!你不会先装在箱子里,到时候让车拉着,你看我们现在缺马么?现在三万人到有九万匹马了!” 这倒是实话,刘启这一路上可没有少搜集马匹,凡是缴获的和俘获得马匹他都要,一路上近十万匹马浩浩荡荡的行进,远远望去好像有几十万大军在行军。 灵州城交了二十万两的金银,辽军轻松拿下,但刘启苦劝灵州城守留下继续管理灵州,并承诺免去灵州一年的赋税,布告贴出后,百姓们都很高兴,时西夏税赋很重,因为他们一直在打仗,而税赋是唯一能够得到的钱,免税是最能收买人心的,一时之间各州县望风而降,很多人都盼着辽军前来攻打,反正也是投降,投降 第二百零五章 一年免税 之后人家安抚你,保证一年免税。 韩世忠对此最是吃惊,这一路上刘启的行为一直都落在他眼中,像刘启这样一个财迷,借着战争的名义进行搜刮,竟然还能得到百姓的拥护,很多人竟然把他当救星!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刘启私底下对他说:“有一句什么话来着,叫做苛政猛于虎啊!我虽然贪财,但索取的金银都是官府所有,这些虽然也是官府搜刮百姓的,但我免去他们的税赋,却是等于搬走了他们身上压着的大山,他能不感激我么?” 韩世忠叹道:“我大宋官家如果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于是刘启就将免税进行了下去,根据城市的大小分别按照免税一年、两年、三年算,一时间各地的州县百姓全都感恩戴德,很多西夏的官府都遭到了冲击,官员被杀,县城起义的,络绎不绝,纷纷要求大辽国派兵驻守,这可是给刘启在找麻烦,他现在根本顾不上来。 因靠近夏州的时候,刘启的军队正好与从河西地区赶来的回鹘与西夏联军碰上了,两军隔着无定河对峙,刘启急令东南方向的定州耶律小鞠蝶部率军前来,准备夹击回鹘与西夏联军,可这个时候却得到了意外的消息。 大宋朝西军马步军副指挥使,武节郎杨震率军北上固原,围困中卫府,于九月上旬打败西夏军,直接进逼夏州,这下整个西夏国都为之震动,如果夏州再被占领,则整个兴庆府就会被包围了! 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回鹘与西夏联军的身上,西夏军右厢朝顺兵马司的大都督信王李延宗,亲自统帅这支军队,准备与刘启的军队和宋军决战,而回鹘将军尉迟波哥却建议西夏国住崇宗李乾顺迁都凉州,凭借着联军10万兵马暂时可保西夏王庭的安全。 这边刘启却等来了杨震的特使,并带给刘启一封信,信中说道:“闻刘弟大捷,夏军连败,西夏国大势已去,愿于弟携手同破夏军,收复大宋河西失地五万里……壮我华夏故土,开汉唐威名……” 杨震的意思是要与刘启一起合作,共同击败西夏和回鹘联军,直取兴庆府,直接将西夏国灭掉,然后趁势收复凉州、瓜州沙州等地,恢复整个盛唐时的疆域,为此他说服种师和,发了西军近六万兵马,一路势如破竹,早已将甘州的一半拿下了。 杨祈中得知此事前来觐见刘启,问刘启对于父亲的建议如何决定,刘启对此沉吟不语,杨祈中对他说道:“辽帝对大帅的要求只是征伐西夏,但却没有让你灭亡西夏,现在大帅的战功已经可以威逼西夏交出巴纳铁鞠,并谋得大量好处,可这些与我宋人何干?” “亡夏之后可是我大获几万里土地,建不世功勋,但此仗艰难,适宜稳扎稳打才行,我不赞成父亲如此着急的做法”杨祈中继续说道。 刘启点点头道:“正甫啊!你有这样的想法,可见思虑缜密,但你有没有想过,西夏亡国之后,大辽国了可就会和大宋正面冲突,而无法全力对付女真金国,那样的话,它也离灭亡不远了!而失去了辽国的缓冲,金国铁骑立刻就会向大宋开战” 刘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以目前大宋的战力根本打不过金国铁骑,我对此很是忧心!” 杨祈中道:“如果是大帅领兵哪?” 刘启苦笑道:“你说就以现在朝堂之上,蔡京、王黼、梁师成、李彦等人会让一个辽臣统兵吗?” 刘启拍拍杨祈中的肩膀道:“你父亲一生忠义,想要为大宋建功立业,但仍然太过心急,等这方战事差不多了,你也可以去帮帮他了!” 杨祈中沉默不语…… 第二天耶律小鞠蝶率军抵达无定河河口,并前来觐见刘启,辽军的援军一到,不免士气大振。第三天杨震亲自赶到刘启的大营,极力促成此次共同作战,刘启拗不过他,只好召开军事会议商议此事。 谁知会议之上耶律小鞠蝶坚决反对与大宋合作打仗!言语中对杨震冷嘲热讽,极尽瞧不起,“我大辽的勇士怎可与宋国的懦夫为伍,西夏的国土是我大辽的勇士用鲜血换来的,怎么可以和宋人去做交易?” 杨震强压怒火,微笑着看着他,他必须要给刘启面子,但耶律小鞠蝶显然不给刘启面子,仍然喋喋不休道:“宋人都是些爱占便宜的奸诈之徒,战阵上听到战鼓都会被吓尿裤子,他们想要收回故土,可以自己去打吗?何必要依仗我大辽的天兵!” 杨震道:“耶律将军是看不起我大宋军队的战力了?那天不知道可以在两军阵前交交锋,一比高下可好?”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耶律小鞠蝶嚣张道:“本将军正是求之不得哪!” 刘启插话道:“两位将军不用争了,西夏占据河西几万里土地,你们有劲可以看看谁能打到沙州如何?到时候本王亲自下评判,那个赢了赏黄金五千两如何?”他是给两人下了个赌局,省的他们再吵下去。 耶律小鞠蝶心道:“我辽西兵马常年在草原隔壁沙漠中作战,岂是这些以步兵为主的宋军可比的,这个赌局自己是赢定了!”于是欣然叫好。 杨震却不傻,他已经听出来了,刘启此举已经是默许自己收复河西各州的计划了,当然也是非常高兴,那接下来大家就要商议如何才能将眼前的这十万回鹘与西夏联军打败了,他们才是今天会议的核心问题。 ~会议最终决定,由杨震在无定河南岸设置重兵形成阻击阵地,耶律小鞠蝶在西夏联军后方发起攻击,而刘启则要率领大军渡过无定河在西夏联军对面发起攻击,如果西夏联军败退的话,杨震的阻击就会拦住他们,只等着辽军将其包围。 计划制定的很好,但刘启仍然给了杨震最艰巨的任务,能不能收拢包围圈将整个回鹘和西夏联军全部歼灭,则要看杨震的宋军能不能挡住他们逃跑的路线。 这一次杨震可算孤军深入,除了 第二百零六章 驻扎兵马 驻扎在甘州的兵马,杨震只带了三万人马北上,这三万人马除了新组建的大宋骑兵之外,剩下的全是步兵,可是这些步兵却是跟以往的宋军步兵不一样,这支步兵可是杨震的心血所在。 除了标准的长枪兵和刀盾兵之外,这支步兵还有特殊棍营,士兵手中的兵器那是一种叫做大盘龙棍的武器,看起来非常像双节棍,但一端很长用以手持,而另一头包裹着铁皮铜皮,这是用来击打骑兵马腿的武器!也是专门用来破铁鹞子的武器。 大盘龙棍曾被用以和辽军的作战,对付辽军的铁浮屠效果很好,可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的杀手那是这些步兵全部配备了黑神弩!大宋曾向徐州的太平铁厂和杭州的顾氏炼坊订购了二十万具黑神弩,而这些黑神弩基本上都被充了西军的建制。 两万步兵的黑神弩,在将长兵器放下的时候,依托防御工事,那将会是一个非常有杀伤力的人群,这才是杨震真正的信心所在,要不他也不会敢于跟耶律小鞠蝶叫板。 而耶律小鞠蝶所带的五万人马则全是骑兵,是整个辽西的精兵,计划是要求第三天正午先由他的骑兵从回鹘与西夏联军的背后发起攻击,然后刘启率军渡河,展开队形之后夹击联军,迫使联军向东逃窜,那时候肯定会落入杨震布置好的口袋之中。 可是战场之上变化随时都会发生,就在刘启他们计划好了之后的第三天上午,回鹘与西夏联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分裂,可能是双方意见分歧,无法达成一致,于是西州回鹘的五万兵马脱离联军向西撤走,而西夏军队则转而向东,意图进入兴庆府。 耶律小鞠蝶仓卒之下不及于刘启取得联系,随即下令对处在包围圈之中的回鹘军队发起了攻击,喊杀声震天的响起,遭到突然打击的回顾军队显示慌乱了一阵,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与耶律小鞠蝶的骑兵混战在了一起。 而信王李延宗率领的五六万西夏左厢兵马向东南方向撤走,这一部分正好撞在杨震面前,于是战斗自然打响了,西夏军在被杨震的宋军以黑神弩挡住之后,也开始使用骑兵冲击宋军的防线,双方杀的难解难分。 刘启在得知消息之后,立刻命令大队人马渡河,他必须要在西夏军和回鹘军两者之间选择一个吃掉,从而彻底解决这次战役的难题,于是他手下的三万人马开始了渡河,刘启的参战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就将本已混乱的战场搞得更加混乱。 回鹘军队在得知刘启的军队渡河之后,立刻慌了手脚,为了避免被辽军两面夹击,他们竟然选择了逃跑,而这个逃跑的方向却是转头向东,直接加入了正在于宋军激战的西夏军,杨震的军队本来可以堪堪挡住西夏军的冲击,可是大批的回鹘军一旦加入了进来,宋军立刻就吃不消了,本来严密的防线顿时被冲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杨震立刻命令作为预备队的宋军骑兵参战,试图堵住缺口,但这太艰难了,等到刘启和耶律小鞠蝶的人马追上来时,宋军在费力地围住了一小部分敌兵,收网的辽军趁势将剩下的这一两万联军歼灭。而大队的联军主力却向东逃窜了。 刘启命令耶律小鞠蝶继续追击,然后他开始打扫战场,杨震这一次有点灰头土脸,见到刘启后非常羞愧,他也不能强调借口,本就是自己没有挡住敌人,无法达到战役的目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启好言安慰他道:“此事也不能怪你,战场的形式发生了变化,好在你的损失不大,这次的夏州无定河战役也不算失败,我们还是取胜了,现在敌人逃入兴庆府,困兽犹斗,我要考虑谈判解决问题了。 杨震还是觉得面上无光,仗没有打好却需要谈判,那就未必能够取得战场上要取得的东西了,刘启对他道:“那倒不一定,有时候,谈判桌上能够取得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我这里送给你十万担粮草,你现在就回甘州,务必将甘州全部夺取,为下一步攻取凉州做准备” 杨震觉得有理,于是带人告辞离去,他返回甘州准备夺取甘州全境,而这边刘启却返回夏州,这座城池已经成了无主之城,还没有搜刮怎么能走,刘启根本不想放过任何一座西夏城池。 刘启在夏州四处搜刮,计的金银几十万两,他这种搜刮还是很有原则,基本上不骚扰百姓,但西夏官府的府库以及当地的豪门富户却倒了大霉,许多拒不交钱的当地豪强都会被辽军抓走,并很快处死,这种做法实际上也是在为当地势力从新洗牌。 同时招抚和安排当地有能力和有口碑的官员继续留任管理百姓,同时宣布免税,此一套组合拳下来,夏州基本平定了,一切进入正常的秩序,然后刘启安排耶律小鞠蝶驻守夏州,读者兴庆府向西的门户,自己则率兵回到定州。 现在的定州府比起刘启离去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城守曹据将定州管理的井井有条,并且定州府目前就像一个大矿区,刘启在得到几万西夏俘虏之后,就开始了大面积的采矿工程,将本来规模很小的煤矿和铁矿扩大了好几倍! 在定州以西的汝淇沟和大峰之处发现的矿藏竟然是露天矿,并且出产很优质的的无烟煤,于是这里就成了一个大矿区,数万的俘虏被带到这里挖矿,俘虏们虽然干这样地体力活,但并不受虐待,伙食以及待遇上都还不错,只要你不逃跑,一般来讲就不会担心自己的生命有危险,生病受伤还会得到医治。 俘虏们能够安心在此劳作还有一点,那就是刘启承诺给他们,只要做够两年工,就可以得到自由,但如果逃跑或者消极怠工那就会加长劳改期,刘启把这叫做劳动改造,改造完成的人也不用再当兵了,仍然可以继续在矿上干活,但这时候就有薪水拿了。 刘启在乌梁海城的金矿和定州的煤矿分别采取了军垦和劳役两种办法,很自然的就为他带来了足够的收益,这还不够,他还开始大面积的开始寻找和开采其它矿产,像是硝石矿,石灰矿,铜矿,铅矿,锡矿,银矿等,凡是金属矿产他都不放过。 最近听说永宁地区发现一个大型的银矿和硫磺矿,于是刘启又准备向永宁发兵了,手下的众兵丁闻听大 第二百零七章 喜笑颜开 王又要开战了,于是个个喜笑颜开,那是又有发财的机会了,这一路上托人带回家去的银子足有好几百两之多,最好这次再赚一笔。 他这边准备起兵进取永宁,打通河套平原的入口,同时掠夺银矿和硫磺矿,兴庆府的西夏朝廷却是非常的恐慌,如今向西的门户被耶律小鞠蝶给堵住了,北面刘启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极大地关注,如果刘启准备进攻兴庆府的话,他们如何挡得住。 早些时候,刘启已经派人给西夏皇帝李乾顺传话,希望对方能够谈判投降的事情,西夏朝廷为此召开了多次廷议,可就是拿不出办法来,如今刘启的人马刚要开动,西夏朝廷派遣前来议和的人就到了。 西夏国这次前来议和的是西海王令公高德,携金珠二百枚,美玉二百枚送与刘启,刘启设宴款待了令公高德,席间丝毫不谈合议之事,令公高德急得满头是汗,终于忍不住向刘启询问是否愿意接受议和? 刘启微笑不语,然后借故离开,令公高德无奈,感觉这次合议之事定然渺茫,西夏亡国不远,遂派人给崇宗李乾顺送信,让其做好迁都的准备。 第二天,刘启召唤令公高德,让他将西夏方面的合议条件拿出来看看,然后再谈,令公高德于是拿出了了几个条件,第一条,西夏向大辽国称臣成为属国不在作为番邦,每年向辽国纳贡七次,第二条,愿派宗室公主与南院大王和亲,永结秦晋之好!第三条,愿献白银二十万两,牛羊马匹骆驼十万匹。 以上三条,如果辽国愿意退兵,第三条在一个月内准备得当送与辽国,而第一第二条,令公高德不但带来了西夏皇帝的国书,还将那名宗室公主也带来了,并通知下面让西夏公主李冰冰进账! “噗!”刘启差点被口水呛着,“李冰冰!我勒了个去!有没有搞错!”抬头细看,只见进来一位宫装的美女,乌云盖顶满头珠钗,美目含泪,却神情呆滞,真是我见犹怜,刘启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启让人送西夏公主李冰冰下去休息,然后开始于令公高德谈判:“首先辽夏之所以开战乃是因为西夏派人行刺大辽国皇帝,妄图颠覆辽国,原大辽国师巴纳铁鞠就是阴谋主使者,现在仍然被西夏国藏匿,想要合议,必须将此人先交出来才行” 令公高德道:“那个巴纳铁鞠当下正在西夏国,不过此人却是回鹘人,并且是皇后的族兄,两人关系密切,尉迟皇后对皇帝影响颇深,想来一切的对辽国策都是听从了尉迟皇后的意见,那也就是巴纳铁鞠的意思了” 要交出巴纳铁鞠必须要过尉迟皇后这一关,其实西夏朝廷本有很多人反对西夏对付辽国,但尉迟皇后与西州高昌回鹘的关系密切,更是愿意借兵给西夏,皇帝李乾顺十分看重尉迟皇后的实力,所以都是言听计从。 令公高德说完这些,就是表示,刘启要杀巴纳铁鞠,难度还有点大,不但有西夏国内的阻力,还要面对整个西州高昌回鹘国,那个尉迟皇后显然是回鹘皇室之人,否则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刘启可不管这些,他对令公高德说道:“不交出巴纳铁鞠,其它免谈,我可以代表大辽国皇帝陛下,你也看到了我帐外的赤黄大旗,先交出巴纳铁鞠在进行合议,其它条件本王概不接受” …… 令公高德回去了,刘启知道他这次回去肯定会让整个西夏王廷乱成一锅粥的,拓拨嗣恭东征西讨所建立的大夏王朝目前面临着亡国之险,可是国家现在却被三方势力所把持着,一方势力就是李姓皇族,这是拓拨嗣恭李元昊这一支最强的部族,另一股势力则是以宰相骨勒茂才为首的儒派大臣,他们代表了西夏新兴的贵族阶层,而第三方势力就是以尉迟皇后为主的回鹘国势力了。 刘启管不着他们之间的内斗,他现在颇为挠头,那就是怎样处理自己大帐之中的这个西夏公主!她正坐在他的床上,一声不吭,对于刘启的进来也是置若罔闻,刘启挠挠头,走上前两步,又犹豫的停下了脚步。 “公主殿下!你……你……”刘启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西夏公主李冰冰仍然一动不动,既不有所表示,也不答话,并好像根本没听到刘启的话,刘启慢慢走近,却发现那个西夏公主竟然在换身发抖。 “喂!你怎么了?”刘启伸手轻触她的肩膀,谁知道,李冰冰竟然触手就倒在了床上! 刘启大惊:“啊!怎么回事?军医——!”一转念道:“我不就是大夫吗!”于是坐下来,抓起李冰冰的右手还是号脉。 李冰冰的脉搏轻缓,节奏时快时慢,像是服用了某种药物,需要驱除药物才行,刘启很奇怪,是谁给这位西夏公主下的药呢,可这种药物似乎并不致命,只是让人有点痴痴呆呆的,这是怎么回事? 可不管怎么说人还是要就醒的,于是刘启从怀里拿出了许久未用的金针,看到金针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安道全,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安道全了,他又想起了苏彩儿和沈瓶儿她们,还有许许多多人,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刘启有点出神,自己已经来到辽国快两年了,这期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虽然自己能够通过飞鸢与杭州和徐州等地的人进行联系,可现在地处西夏,却已经和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兴庆府中,是否会有日昌隆分好的店铺,那样可能就又能和彩儿他们取得联系了,他真的有点怀念杭州了。 定州的煤矿是拿在手里了,可是却没法往外运,从定州走商路到大宋的保安路,再到西安,走渭南到黄河,才可以到京东西路,要送到徐州的太平铁厂还不知道要多远。这没路是没办法,只能在当地卖给商家了,看来下一步需要鼓励经商,让量的商队过来,自己的煤矿才会赚大钱。 可是还有银矿,铁矿这些其他矿藏怎么办?难道真要在西北地区再兴建铁厂钢厂吗?那样太麻烦了!如果只是收购毛丕铁的话,在经过提炼精炼倒是个办法,看了看晕倒在床上的李冰冰,刘启叹了口气,取出一根金针……。 李冰冰身体内的药毒被刘启用金针拔出之后,陷入了昏睡当中,这一睡就是两天,刘启找了几个侍女看护她 第二百零八章 两天之内 自己就去忙了,可是就在这两天之内,西夏国都兴庆府大乱,乱局很快就传到了定州,刘启立刻派人前去打探。 不久之后消息传回来,西夏内乱,朝中大臣在信王李延宗的带领下冲入皇宫,挟持皇帝,崇宗李乾顺软禁,尉迟皇后自杀,可是没多久回顾军队参与进来,形势更加混乱,宰相骨勒茂才被杀,信王李延宗率领军队与回鹘军队互相厮杀,整个王庭一片血光火海! 韩世忠听了急忙道:“大帅,好机会啊!如此机会太难得了,现在不用等待西夏人投降了,现在你只要立刻出兵介入,不管是李延宗还是回鹘的尉迟波哥都会望风而逃,西夏战局可一举而下” 刘启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西夏这次确实完了,李延宗就算挟持了皇帝也不见得能有什么作为,我们带兵打过去估计是一了百了了,但西夏暂时还不能亡,再让他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韩世忠道:“难道你想扶植一个傀儡?” 刘启道:“没错,现在大宋还没有能力完全消化掉整个西夏国,是需要有一个准备期的,而一个亲大宋的西夏傀儡朝廷则是最好的选择!” 韩世忠大喜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立刻就召集兵马吧?” 刘启点头同意,让韩世忠通知杨祈中,立刻召集乌槐营一万骑兵,兵法兴庆府,韩灵寿和赵彦文二人的步兵营和弓箭兵两万人骑马随后。 这时候手下的侍女来报,西夏公主已经醒了,刘启让韩世忠速去通知杨祈中准备,自己随后就到,于是他跟随那名侍女前去看望西夏公主李冰冰。 刘启进去的时候,李冰冰已经醒来了,正在怔怔的发呆,刘启进去后咳嗽了一声,她也没有转头,旁边的侍女道:“公主!大辽国的南院刘大王来了!” 李冰冰转过身来,仍然有点神志不清,看到刘启的时候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张口道:“冰儿现在在哪里?”她的声音悦耳动听,但却说的是西夏语,刘启听不明白,嘬了嘬牙花子,用汉语问道:“你说什么?” 李冰冰闻听脸色一变,看着刘启问道:“你是谁?”这回他说的竟然也是汉话。 刘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她:“你叫做李冰冰,对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大名,我……我这是在哪里?” 刘启道:“怎么你还有名字吗?叫做什么呢?” 李冰冰道:“父皇和母后都叫我冰儿,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天我去给父皇请安,结果被赏赐了一碗人身汤,……可是我怎么会醒来出现在这里?父皇和母后要知道我在外面一定会担心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快……快去救父皇,他们要杀父皇和母后,他……他们要造反!” 刘启道:“我知道的,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冰冰道:“不管你是谁,只要能救了父皇母后,我就给你做奴做卑,此生此世永不反悔!” “呦嗬!”你这个誓言说的可有点大了啊,你当真吗?” 李冰冰倔强的点了点头,态度非常坚决,看她外表柔弱,骨子里倒很坚强! 刘启哈哈笑道:“好吧,现在我就发兵去就你的父皇母后,你能动吗?能动的话跟着我一块去,怎样?” 刘启也是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这位西夏公主竟然骑得一手好马,不但一起来还紧紧跟随着他,搞得身边亲兵非常诧异,远远地被手下的士兵看到了,纷纷议论:“那个女人是谁啊?从没见过大王身边有女人啊?” “嗨!你懂个屁,大王一直带我们东征西讨的发财,这么辛苦,身边也该有个女人伺候着吧?” “我们大王的身份这么高贵,就算找女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吧?” “说你懂个屁,你就懂个屁!听说那个女人是西夏国的公主,算是勉强吧,够不够配我们大王?” “够了,够了……” 辽军一路南下,不到两个时辰就抵达了兴庆府,作为西夏国的都城,远远望去那真是一座雄伟的城池,西夏的官兵都在参与内讧,守城官兵远远看到辽兵来了,马上一哄而散,辽军轻易进入了城门。 大街之上到处都是死尸,很多房屋被点着,浓烟滚滚,西夏官兵趁着混乱开始了趁火打劫,许多老百姓遭殃,因为地上有很多无辜百姓的尸体,几处主要的街道上都有乱兵在互相争斗。 本来的三方势力争斗,终于王庭的军队和信王李延宗的军队,再加上回鹘的军队,现在李延宗挟持了皇帝,则变成了信王的军队和回鹘的军队在厮杀,最大的战斗正是发生在皇宫附近,刘启指挥辽军,立刻扑向西夏皇宫。 刘启下令,碰到厮杀的军队立刻分割开来,胆敢不听劝阻的,格杀勿论!辽军进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信王李延宗的军队立刻就放弃了抵抗。而回鹘的军队竟然从皇宫抢走了太子李仁孝,然后出城仓皇向西逃窜了! 就这样西夏国的这场动乱,随着辽军的进城的干预,而宣告结束,当辽军从皇宫之中将挟持的崇宗皇帝李乾顺救出来的时候,这位自认为会成为西夏中兴之主的西夏王,竟然尿湿了裤子! 刘启站在西夏皇宫的大殿之上,这座大殿正是勤德殿,乃是早朝的地方,这个大殿修的金碧辉煌,连廊柱都是包金的,远比大宋朝廷的正德殿来的气派,整个皇宫之内金光闪耀,里面的珍宝数不胜数,刘启却没时间来管这些,反正早晚是他的。 在偏殿的议事堂上,刘启坐在那里,旁边战战兢兢地坐着崇宗皇帝,正在等待信王李延宗带领着一帮文武大臣前来觐见,信王李延宗领着令公高德等一帮西夏老臣上殿之后向刘启行跪拜的大礼,并献上锦盒。 刘启叫人打开锦盒,里面赫然就是巴纳铁鞠的人头,这位昔日的大辽国师,最终还是被杀了,刘启唏嘘不已,此人正可谓一代枭雄,一个人就差点将辽国搞得四分五裂几乎灭亡,现如今却是如此下场,于是令人将人头用石灰腌了,快马送与天祚帝。 第二百零九章 感恩戴德 李延宗道:“南院大王及时发兵助我大夏恢复朝纲,我大夏国的臣民感恩戴德!” 刘启道:“可你们为何要挟持皇帝哪?西夏内乱可是有你们引起的吧?” 李延宗道:“皇帝昏庸,任用奸邪,听从回鹘尉迟皇后的妖言,对大辽妄动刀兵,我等也是采用兵谏,如今尉迟皇后自杀,奸邪授首,我大夏终可得享太平!” 令公高德道:“大王曾,除非交出巴纳铁鞠,方可谈合议之事,如今此獠已经授首,我们可以谈谈大辽国退兵之事了吧?” 刘启那眼睛斜着看他道:“你现在还有谈的必要吗?” 令公高德为之气结,张嘴道:“你……你!” 刘启道:“看来挟持皇帝你也有份了?皇帝再不好也是一国之君,你们做臣子的不知道劝谏与他,反而刀兵相向?难道皇帝犯了错误,难道你们就没有罪过吗?来人呐!把这两个乱臣贼子给我拉下去砍了!“他一指李延宗和令公高德。 立刻就有几名如狼似虎的刀斧手上来将张口结舌惊愕不已的两人给拖了下去,还没等二人喊叫,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将首级呈了上来,西夏国的众大臣吓得伏在地上浑身直抖,刘启看了看身边的李乾顺。 “我的没错吧?陛下!”刘启道。 李乾顺已经是泪流满面,话都不出口了,他也知道西夏国完了,但现在自己还能够坐在皇帝的位置上,不知道是要感谢刘启,还是该痛恨他。 ……西夏这个傀儡国在刘启的努力下一手建成了。 西夏皇帝崇宗李乾顺仍旧做他的西夏皇帝,李延宗被杀,西夏右厢朝顺兵马司整个瘫痪,西夏的军队目前只剩下河西地区的十几万人马,宰相骨勒茂才被杀,西海王令公高德被杀,朝廷大多数文武大臣都被清洗,刘启俨然就是一个太上皇。 西夏国原来拿出来的合议条款本有割让土地的条目,现在刘启全部将其作废,整个黄河以北以东全部属于辽国势力范围,南有杨震,攻占了甘州,兆州,临兆府,直接威逼肃州,而刘启命令将那里的西夏守军全部撤走,将肃州整个送与杨震。 而肃州的西夏军队向西撤走,汇合了回鹘的军队前往凉州,刘启这里恢复了西夏国皇帝正统,皇帝仍是崇宗李乾顺,但太子李仁孝竟然在回顾军队尉迟波哥的扶持下,宣布自己继承皇位,成为孝宗皇帝,指责兴庆府内的崇宗皇帝是假货,崇宗皇帝已经被杀害,现在的皇帝乃是被刘启扶植的傀儡! 刘启对此大为恼怒,虽然李乾顺的确可以算作傀儡,可是这个傀儡却是个真货啊!他命令耶律鞠蝶,从夏州继续向西进攻凉州,既然回鹘军队西逃的时候,你没有拦住他们,那现在就由你来结束凉州的西夏伪朝廷。 耶律鞠蝶一路追杀,并与在肃州的宋军杨震发生了摩擦,好在双方都很克制,耶律鞠蝶仍然率军向西,进攻凉州,但却被回鹘东来的五万军队配合凉州的回鹘军击败,残军逃入肃州,被杨震所救,从此二人冰释前嫌,共同防守肃州。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耶律鞠蝶向刘启请求再次发兵攻打凉州,遭到了刘启的拒绝,刘启其实也很为难,西夏国现在大片的土地在自己手中,他手里的这三万精锐,进攻有余但守土不足,他那里有多余的兵力再调给耶律鞠蝶。 两万辅兵跟随刘启一路向西而来,如今全都留在刘启自己的各类矿场上担任守卫了,搞得军队现在全部自己携带给养,好在每人三匹马,可却不再能大范围远距离行军了,所以刘启决定暂时罢兵,等待来年春再了。 至此,从八月份到十月下旬,两个多月的西征战事终于告了一段落。 刘启现在有点烦的要命,因为他现在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一个“尾巴”这个尾巴就是那个西夏公主李冰冰!他几乎走到哪里,李冰冰都会跟随,并且以奴婢自居。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冰儿答应过你,要给你做奴做婢,生生世世不反悔!你已经救了父皇,你兑现承诺了,我也要兑现承诺!” “可是我没能救得了你的母后啊!那这个承诺做不得数的,你就不用给我做奴婢了。” 李冰冰神色黯淡了,“母后自杀了,这根本不能怪你,她一直对我很好,虽然她只是我的养母……” 据李冰冰:“尉迟皇后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他本是父皇宠幸的一个宫女所生,生下她之后,母亲就去世了,尉迟皇后看她可怜于是收为养女” 他就这样一直长到了十八岁,一直以来,尉迟皇后虽然也算照顾她,但总是不冷不热的,相比之下,自己的父皇还是很喜爱他,亲自教她读书识字,并学习了汉话,对李冰冰来讲,母后的概念更像是阿姨!而父亲则就是父亲。 如今父皇没事,而“阿姨自杀!”虽然有些悲伤,但还不至于有多么伤心,可是这个骨子里执拗固执的公主却认为这一切都是那些叛逆的大臣造成的,而对刘启却很感激,至于当着人家面发的誓言怎会不去遵循哪。 “你真想做我的奴婢,服侍我?”刘启准备下最后通牒! 李冰冰倔强的点零头。 “你可知道作为一名丫环奴婢,不但要干一些杂活,还要伺候我的日常起居,比如洗澡和上厕所……你好歹也是一名公主,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受得了这个吗?” 李冰冰听到刘启要伺候他洗澡上厕所的时候,已经是满脸通红了,抬头看到刘启略带戏谑的眼神时,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着嘴唇仍然固执的道:“冰儿愿意!” 刘启心里不禁叹了口气,李冰冰双眼含泪的表情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初恋女友,曾经的那个后世的女孩,在他倔强的扔掉人家从必胜客为自己买的披萨时,眼含眼泪的表情于现在的李冰冰一模一样。 “好吧,作为奴婢,从现在开始你就在不是什么公主了,并且你再也不能姓李,而要叫我给你起的名字,从现在开始,你就江…叫冰儿吧!” 第二百一十章 冰儿 李冰冰屈膝下拜:“是,谢大王给我起的名字,冰儿记住了!” 刘启吩咐道:“不要叫我大王,就……就叫公子吧,还有,这两你收拾一下,过几跟我返回辽国!” 李冰冰乖巧的点点头,听到马上就要离开西夏前往辽国,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到家乡,再见到父皇,忍不住滴下泪来。 刘启摇了摇头,转身出帐,他现在也琢磨不透自己,自己到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像一个古代人了呢?现在就连奴婢都有了,还做起了“公子”是不是要满足自己一直以来的想象,还是那么一点恶趣味,想到李冰冰这个名字他就不舒服,现在改叫冰儿就好多了,以后身边带着一个乖巧的丫头也还不错的。 西夏皇帝崇宗李乾顺仍然做他的皇帝,可是待遇上却是今非昔比,朝堂之上群臣山呼万岁,却没有在带给他帝王的感觉,国内大事务的处理,全要辽国的南院大王做主,就连自己也要向人家请安,现在连女儿都要给人家做奴仆,李乾顺饱受屈辱。 可那又怎么办哪?拓拨氏皇族之中,现如今能够替代自己的人大有人在,只要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定然可以推翻自己,就像李延宗一样,这一点还真要感谢刘启,李延宗被杀之后,拓拨氏皇族内部对自己恢复了支持,朝中大臣也需要紧跟自己以防被刘启清洗掉,所以自己目前的皇位还是很稳的。 而且刘启也了,代理监国也就几年的时间,到时候一定还政与他,那就忍几年吧,至于自己的女儿李冰冰,只能让这孩子受苦了!谁叫当时听信了骨勒茂才的话,给女儿下药,将她送与刘启的。 好在自己儿女众多,十几个儿女除了太子之外,几乎全在身边,作为西夏皇族的李姓的后人,自己也算后继有人,生气的是太子李仁孝大逆不道……这一切就等刘启还政于他之后再吧……。 至于刘启在皇宫之内大肆搜刮金银珠宝,李乾顺只好当看不见了,除了皇宫之外,西夏都城之内的宗庙寺院等处也遭了毒手,反正这些东西将来也是被蒙古人抢走和烧毁,倒不如我现在抢先一步保护文物了!刘启是这样的想的。 原本棘手的事情还有很多,就如同永宁的左将军李存忠,赫连铁烈战败的时候,李存忠本要出保安接应,但很快就得到了战败的消息,所以退了回去,西夏都城内乱之时,李存忠放弃保安进兵永宁,在永宁城驻扎五万轻骑兵,时刻威慑定州和庆州府。 于是刘启又亲自带队前往永宁城,李存忠遣使求和,刘启以皇帝李乾顺的名义下诏,任命李存忠为西夏的右厢朝顺兵马司大都督,退出永宁城,但李存忠拒绝,但他却向刘启请求允许他驻守永宁不用晋朝。 刘启提了两个条件,要驻扎在永宁也可以,但必须交出二十万两银子,军队只能保留一万人!多余人马必须进入兴庆府作为皇帝的护卫军,李存忠考虑再三之后还是答应了,他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那是因为永宁这个地方可不简单,那是整个河套地区最富有的地区,也是产粮的大州,依托于永宁府,他李存忠能够很快的再次招兵买马,快速崛起,如今乱世,有实力和野心的人难道还不能做一下枭雄吗! 刘启得了二十万两银子,带着四万轻骑兵回到兴庆府,大家皆大欢喜,对于刘启来讲永宁这里一马平川的地势,要想拿下李存忠那真是菜一碟,但他要多少给西夏国保留一点军队和将领,谁知道后面的西夏内乱还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在凉州的西夏孝宗皇帝,和在兴庆府的皇帝现在形成了父子两朝廷,互相攻讦,都指责对方是傀儡是伪朝廷,看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打起来,但这里有大宋朝兵马在有杨震在,他们都不会无视人家的存在。 刘启综合考虑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之后,决定暂时对外宣称回国述职,他要回辽国面见祚帝,建议西夏的属国地位,并献上西夏皇帝的国书,在那上面,李乾顺自贬为王,不敢自称皇帝,永做辽国的属国。 可是实际上的情况是他想偷偷回趟杭州!原因是就在前两的时候,有兴庆府大宋日昌隆分号的人找上门来,这里的日昌隆完全是由西夏党项人经营,宋人不参与,应该是最早的特许经营了,但必须接受日昌隆的商业指导,由日昌隆供货每年利润分成,但自从刘启占领兴庆府之后,日昌隆西安分号的人立刻赶到这里设立商业联络站。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日昌隆更像是个侵略者,它的触角伸得无处不在,但这也是刘启与大宋保持联系的唯一办法,这次是经过西安周转的飞鸢传书,苏彩儿竟然让刘启一定回一趟杭州,因有重大的事情要他回去! 飞鸢传书的内容并没有明原因,但刘启知道苏彩儿如果不是真有要事绝对不会要求现在的刘启赶回杭州的。 现在的西夏百废待兴,刘启重点发展都是工商业,他采取了一系列鼓励商业的措施,于是在短时间之内就有大量的宋人和辽人涌进西夏,紧接着吐蕃和羌饶商队也大量的涌来,一时间之间兴庆府好像又恢复往日的繁荣。 西夏国历来都是手工业最发达的地区,当地的金银器,铜器,锡器还有漆器都非常精美,同时当地畜牧业发达,畜牧产品也很丰富,其中的羊毛挂毯和地毯都非常着名,还是西北最大的毛纺中心。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趁着大量的商队涌进涌出西夏国,刘启决定动身秘密回到杭州一趟,走之前,他将所有事情全部交给了杨祈中,并且让韩灵寿和赵彦文协助杨祈中,同时让翰鲁带领本部人马还有西夏的降军西出河州府,在德顺州的搠罗和河罗两地布防,稳稳地护住了肃州的杨震,而让耶律鞠蝶退居积石州,避免宋辽两军的摩擦。 全部安排完毕之后,刘启只带着自己的两千近卫军,和韩世忠,罗文阿力玛等人一同出了兴庆府,从中卫府南下,渡过黄河之后,前往大宋境内的渭州,抵达古都西安……。  西安古都曾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也是最繁华的都市,但经过唐末的战乱之后,繁华落幕,城市渐渐破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介小民 败,现在只能看到一些街道的规模,刘启还是第一次在古代看到西安,这样四四方方,大街经纬分明的样子,的确让他很震撼。 有宋以来,中原的经济文化和政治中心已经转向中原腹地的汴京,但西安作为西北最大的城市,还是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种师中的帅府就设在西安。 到了这里,韩世忠就要与刘启分手了,他作为大宋观察使的任务已经完成,按照自己的职责他必须先要回到军中报道,然后向朝廷上一个条陈,详细说明这次作为观察使的所见所得,以让枢密院作为参考,然后他还要回归保德军建制。 刘启带着一千人的近卫团,虽然人数不大,但在大宋穿州过府的也算雄兵过界,所以他将整个近卫团化装成西域的商队,带着大量的礼物正好可以冒充货物,阿力玛的佣兵团两百多人冒充客商,而剩下的八百虎卫则作为护卫队,一路向东而去。 和韩世忠临分手的时候,刘启告诉他,如今整个河套地区已经属于大宋的势力范围,地方虽然在名义上属于大辽国,但实际控制全却在宋朝手中,“你应当建议种将军,在此地大力发展军马养殖,通过经商的方式将河套地区的良种马输入到中原去” 韩世忠叹了口气,他心里何尝不想,但大宋朝廷历来以文御武,种师和一介武将凡是也还是需要听从秦凤路经略相公和节度宣慰使的,自己的建议未必管用,当下也不说破,向刘启抱拳道:“鞑虏事了,盼刘大哥早日归宋!” 这是韩世忠第一次叫刘启大哥,此前一直都是以大人和大帅相称,两人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杭州城外初次见面时的情形,刘启混的风生水起,但当初的白袍小将韩世忠则多了份沧桑,刘启知道大宋的官场不好混,这也是颇无奈的事情。 韩世忠似有满腹的心事,刘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二人在长亭饮酒作别,韩世忠送了刘启一首边塞诗,那是隋炀帝杨广的《饮马长城窟行》然后洒泪而去。 肃肃秋风起,悠悠行万里。 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 岂合小子智,先圣之所营。 树兹万世策,安此亿兆生。 讵敢惮焦思,高枕于上京。 北河见武节,千里卷戎旌。 山川互出没,原野穷超忽。 撞金止行阵,鸣鼓兴士卒。 千乘万旗动,饮马长城窟。 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 缘严驿马上,乘空烽火发。 借问长城侯,单于入朝谒。 浊气静天山,晨光照高阙。 释兵仍振旅,要荒事万举。 饮至告言旋,功归清庙前。 …… 两人分手后,刘启星夜赶路,从新郑等地一路直奔东京汴梁,到了汴梁之后,刘启立刻叫人通知薛炳昌,如果说牙行帮的势力现在能够伸到辽国各地,但对于西夏却还未有涉足,刘启迫切的希望牙行帮的势力能够快速的进入整个西夏国内。 有些事情不是能够明着来的,必须要暗地里进行,这一点薛炳昌非常清楚,他也一直在从事这方面的生意,对于刘启的意思当然更加清楚,能够将牙行帮的势力顺利的切入到西夏地区,对他来讲无疑是一个更大的市场,因为那里商业更发达! 如今的薛炳昌这个北地贸易实务局的主事之人,如今辽使接洽的身份水涨船高,不仅官方吃得开,而且非官方更是炙手可热!多少商家想要与辽国做生意的上商户都上赶着给他送礼,拍他的马屁,没有他的批文和宣徽使的章子,边境上你就去不了。 可是这个宣徽使的扭绞金章却是刘启留给他的,为的是一切事情能够便宜行事,不被拖延,现如今他也发了大财了,牙行帮也是飞速发展,渐渐地有半官方的色彩出现,很多经济官司的进度都会受牙行帮的影响,可谓风头正健。 薛炳昌来见刘启自然很高兴,一直以来,北贸局的事情都是刘启委托薛炳昌在做,朝中大佬更是只认得薛炳昌,刘启在辽国做大官的事情,目前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里面就有薛炳昌。 薛炳昌光是从辽国的马匹贸易上就赚了不知道多少钱了,以至于慢慢发展到皮毛、药材、木材。矿石等行业,凡是牙行帮插手的生意就没有不好的,这些生意在辽国也受到照顾,那是刘启一手所为,薛炳昌自然感恩戴德。 二人相见,薛炳昌几乎是要大礼参拜刘启,刘启连忙把他拉起,声称朋友之间怎可如此,平辈相交而已,没必要多礼。 “您现在归为大辽国南院大王,我只是大宋的一介小民,怎可失了礼数!”薛炳昌诚惶诚恐,谦卑的不敢直身,刘启则哈哈大笑。 “你算了吧,老薛!我们之间还如此见外,当官无非是为了更好地赚钱,想当官还不简单,等我给皇帝写封信,举荐你作为那四品的宣徽使就是了!” 薛炳昌惊喜不已,自己一介白身,没有功名,要想做官实在是太难,大宋的官制又岂是那么简单的,可是刘启说得对,这进仕的事情还不是皇帝的一句话,由他举荐那还不是水到渠成,自己道真可能梦想陈真,光宗耀祖了!于是对刘启感激不已。 刘启道:“官身也有官身的难处,但也有官身的好处,你没有理政为民的才能,做官也就做个闲官吧,朝廷的那点俸禄我看你也看不上,这次将势力发展到西夏,好好把握,我们还能大赚一笔” 刘启有承宣使的官身,本应有相当的职权,他不愿张扬,这次秘密返回杭州,本就是知道的人很少,交代了薛炳昌一些重要的事情,给徽宗写了一封信,推荐薛炳昌接任北属宣徽使的职位,然后在薛炳昌安排的车马下,取道洛阳南下,直奔徐州。 路上无话,这一日刘启抵达徐州,今日的徐州比起刘启离开时更加繁华,四处都是商贾客旅不断,其实大家都是冲着这里的一个大商号:太平号来的,太平号如今的生意越来越大,不仅出产优质的钢铁器,还有水泥玻璃等产业。 第二百一十二章 螺旋之力 尤其是太平号出产了一种“七件套”的铁器套装商品,非常受欢迎,这七件套是:铁锅、铁铲、菜刀、剪刀、铁锨头、铁锄头还有铁镰刀头,那是每一个家庭的必需品,凡是务农之人都会选择要购买的物件,还可拆分零售也可组成“五件套”来卖。 一时间太平号靠此种产品在市场上引起了狂热的购买风潮,产品甚至远销到两广和琼崖等地,尤其是湘桂贵等地,荒岭野地几多,这两年大宋人口不断增加,只是很多向边远地区拓荒的人越来越多,太平号生产的几批七件套几乎都以卖脱销了。 就连海外贸易的客人都找上们来,要求进货,像中华附近的占城、安南、蒲甘、吕宋等地受华夏文明影响的农业国家都可以作为此类产品的销售地,当然还可包含高丽和日本扶桑等地。 “看来有必要开拓海外贸易的市场了”刘启想,他的马车这个时候来到了一座城池前面,巨大的城墙造成的黑影,直接惊了刘启,他吃惊的问道:“这是哪座城池?” 旁边的罗文说道:“您到家了,这就是你的城池,现在叫做太平城,是整个太平铁厂的外围城墙!” 这座城池太雄伟了,城高足有三十米,厚达五米多,整个是用水泥混凝土建造而成,并且还在里面加入了铁筋,而刘启看到的却只是外城墙,这座城墙之内还有一座内城,城门都用巨大的铸铁制成,使用齿轮和轴承转动,就像一个堡垒! 刘启惊讶了半天才道:“这个就是用钢炮轰,估计也轰不开吧?” 钱拔光撇嘴道:“我倒想试试哪,可您把那些大炮都留在了西夏了,没了大炮,我老钱就像没牙的老虎,城墙再厚我也啃不动了!” 刘启哈哈大笑:“自己的城池,你啃个屁啊!走,进去看看!” 一辆马车飞驰而来,介之聪有事耽搁,来接刘启晚了了半步,不过还是赶来了,刘启也是很久没见介之聪,两人相见也是唏嘘不已,介之聪亲自领刘启参观太平城,刘启上次离开的时候太平城还只是个雏形,而现在整个太平城已经完全建成了,这一圈转下来,连刘启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太平城大地有多大了! 如今的太平铁厂已经被称为太平城,建设的时候几乎将方圆十里之内全部圈在其中,并且有水泥铺设的道路直接连着徐州铁矿,城市当中不仅住着工匠和矿工的家属,还有大量依托于太平城而赚钱生存的手艺人,小商小贩,酒铺食肆,饭店酒楼,由于来往的客商较多,就连旅馆酒楼也是开了很多座。 肉市、米市和菜市都已经成形,其他如成衣行、冠子行、鞋子行、城北鱼行、城东蟹行、姜行、菱行、北猪行、日昌隆布行样样俱全,此外还有砖瓦泥竹漆的作坊,休闲的瓦舍勾栏与茶坊应有尽有。 这样的的一个堪比中小城市的太平城之内根本没有官府之人,在此做生意完全不用缴税,但必须遵循铁厂的规矩,守城的虎卫中凡两年以上的全部用来维持治安,城市的安全基本上属于内部军管,最高长官竟然是郝棍子! 如今的郝棍子已经成为铁厂的守将,人也是大变样,气势上相较于以前那是大不一样,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几个亲兵,看的钱拔光眼红不已,郝棍子向刘启行礼的时候,钱拔光在身后狠狠的瞪着他,心说晚上一定找机会好好宰他一顿才行! 太平铁厂目前是全生产单位,基本上不负责科研,但凡是杭州基地的最新产品一旦成型,立刻就会拿到天平铁厂来批量制造,如日昌隆的织机零件,因为目前太平铁厂拥有当世最好的凿车车床,最硬的碳钢刀具,和最棒的金属加工团队! 现在的钢铁产量已经是建厂时的三四倍,并输送了大批的熟练工匠前往山东的顾氏威海铁厂,山东的当地建设也开始大范围使用钢铁作为基本建材,放弃掉了使用传统的石料,而使用了铁筋水泥混凝土之后,哪里的建设速度也十分飞快。 刘启在太平城呆了三天,对这里的发展非常满意,三天之后,他转道运河上船开往江宁和金陵,早早接到消息的苏彩儿竟让早早的派了一艘怪船来接刘启赴杭州,当刘启看到那艘船的时候,大吃一惊。 “妈的!蒸汽机动力船!竟然搞出来了!” 刘启看到的没错,那的确是一艘蒸汽动力船,不过它却是一艘平底的明轮船!船的两侧有两排,轮型的桨叶,完全排除了人力驱使,仅凭着蒸汽动力在划水行船,为什么刘启一眼就看清楚是蒸汽船哪?因为那艘船背上竖了两根大烟囱,并且还在冒黑烟! 这种船的问世绝对是惊世骇俗的,这是这个世界上在排除了人力之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动船!通过燃煤提供的热量烧热锅炉产生蒸汽,再带动轮浆做工来划水,这个时代的中国工匠真是太神奇了,这已经完成了刘启当初的设想,将他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当时跟随刘启的人,罗文,阿力玛,钱拔光等人也全被惊呆了,巨大的轮浆飞快地转动,平底的驳船推开浪花飞快的在水面上穿行,足以震撼在场的每一个人!阿力玛,阿什利江等西域佣兵这才见识了中土的神奇,如此强大的发明和制造能力,不得不让他们啧啧称奇。 这样的蒸汽平底明轮船,说实在的还真无法入了刘启的法眼,他当初给苏弼等人描绘的可以一种螺旋桨式轮船,当初见到顾守贞的那艘顾氏宝船的时候,刘启就以为蒸汽机已经能够应用到车船了,谁知道过了这么久,才制造出了明轮船。 刘启知道,这个可能是自己太着急了,明轮船到螺旋桨船要走过一个艰巨的材料改良过程,在材料不过关的情况下,螺旋浆翼很容易造成折断,再有就是船体的强度,密封等等一系列的技术难关,墨家大匠的工匠们已经是很惊人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小伙子 这艘明轮目前属于日昌隆江宁织造的货船,但内部装修还算舒适也可载客,由于使用了蒸汽动力,明轮翻转,速度很快,当天就到了苏州,刘启他们在苏州登陆,乘坐最新式的四轮马车直奔杭州府。 将近两年没有回过杭州了,刘启倒有些近乡情怯,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杭州还是战乱刚平息,一片的疮痍,如今的杭州府可真不一样了!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最大的变化就是车市之内多了很多的马车,蹄声得得,马道纵横! 两轮的,四轮的,还有六轮的马车,一匹马拉的,两匹马拉的,最多的有四匹和六匹马拉的马车,且都是非常不错的草原马,这可是拜刘启所赐啊,大宋基本上解决了马匹问题,不但军马得到了保障,就连民用马匹也很富足! 刘启有点犹豫,自己该去哪里呢?按照道理来讲他该先去看看自己辛苦建成的西城铁厂,那里也曾是自己战斗过的地方,流过汗水流过血,听说已经成为了一个特殊的所在了,但他又觉得还是应该先去日昌隆,好在马车夫给了自己答案。 马车直接将他拉到了杭州府一家装修豪华的酒店,牌额上上书四个金字:“日昌兴隆”,这里竟然是日昌隆的一家豪华酒店,近卫团的一千随从显然住不下,但日昌隆的接待人员早有安排,一点不用刘启操心。 罗文领着虎卫仍旧回到虎卫营,钱拔光、阿力玛等几个佣兵头目还有随身的亲兵都被安排与刘启同住在日昌兴隆酒店之内,连刘启随身的那位公主丫头,也安排在刘启的隔壁,对此安排刘启很满意。 可是刘启却不是客人,他本是这里的主人,所以他安顿完手下人后,立刻就要出去,他不想呆在酒店内,他要看看杭州府的变化。 可这时却有一个人旋风一样的跑进来,然后一把抱住刘启放声大哭! 刘启被搞得非常尴尬,低头一看原来是顾小六,他不禁笑了,拍了拍顾小六的头道:“小六,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见到我就往我身上抹大鼻涕啊?” 顾小六红着脸抬起头来,仍然哽咽着道:“人家真的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实在是想念得紧” 刘启哈哈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你还是跟着我吧,站恰来让我看看”顾小六一眼站起来,经过了将近两年,顾小六已经十八岁了,毛头小伙子变成一个壮实的青年了!刘启点点头。 “嗯,不错,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长得像个男子汉了,干嘛还是这么爱哭啊?” 顾小六有点不好意思,他的到来,让刘启觉得很温暖,他一把将顾小六拉进房间,“来!跟我好好说说这段时间变化,对了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哪!” 顾小六道:“顾掌柜就在后面马上就来了,他现在长期在乌龟山那里,城里反而不常住了,刘总,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乌龟山都成了我们的炼钢基地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房间又闯进来一个人,刘启一看正是顾守贞! 顾守贞见到刘启哈哈大笑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你回来哪!我都跟丁先生说了好几回了,他现在忙的不行,说要你给他找帮手哪!” 刘启道:“顾大哥!一直可好? “好好!非常好,兄弟!你长年在北方蛮荒之地,还觉得习惯吗?” …… 刘启与顾守贞,顾小六热烈而高兴地续着旧,冰儿乖巧的上前给他们端上茶水,又退了下去,大家全都没有注意她,这一路上她见到的新奇事情还真不少,足够她消化半天了,刘启真是一个让她感觉神秘的人,这个辽国的南院大王怎么又和这些宋人如此熟悉哪? 顾守贞跟刘启说起这两年的变化,顾氏炼坊现在只作为一个实验性的炼钢基地存在,现在已经完全搬到了城外的乌龟山,依托哪里的窑厂和石灰厂,顾氏有自己的最新式的炼钢高炉,并且与丁建鹏的实验产房连在了一起。 城西铁厂现在只作为虎卫的营地和仓库,顾守贞在西城的老作坊现在只是家人住在哪里,早已封火了,现在顾守贞一直在乌龟山与船厂两头跑,而船厂现在才是最忙的,现在有一艘最新的钢骨铁皮船正在赶工,那是日昌隆重金订造的最新式的货船。 顾小六插嘴道:“是啊,刘总,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艘最新式的宝船,那是孟康孟师傅制造的最快的船了!他说如果使用日昌隆的烧煤机器,可能会更快!” 当初刘启从韩世忠手里救下来的九个工匠现在基本上都已成为各个工点的关键技术人员,孟康已经是船厂的首席工匠,还有制作帆锁的裁缝候键也是造船必不可少的工匠,而能够打造军器铁甲的汤隆现在则是顾守贞最得力的帮手,能制作精巧机关的李敬现在则是丁建鹏最主要的助手。 当初刘启为整个杭州基地储备的人才资源现在全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为此刘启感觉很欣慰,顾守贞与他热烈的交谈,对现在发明的几种炼钢方法大为得意,这里面有丁建鹏给他提供的很多建议,目前他已经能够生产一定数量的合金钢了! 三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冰儿不得不再次给他们添茶水,对于他们之间谈的话题,她全然听不明白,但又很好奇,于是忍不住躲在门外端着茶盘继续听,可是当她猛然抬起头来,突然看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好奇的打量她。 冰儿忍不住一声尖叫,惊得将茶盘都扔了,这一声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三个人,刘启急忙出了门,他也不禁呆在了原地。 门口现在站着两个人,两个清新淡雅的女子,如荷矗立,浅笑盈盈,并且二人几乎一模一样,正是日昌隆大掌柜苏彩儿和日昌隆幕后的大帐房也是彩儿的替身,沈瓶儿! 三个人就是这样默默地看着对方,顾守贞和顾小六知趣的告辞离开,而冰儿突然感觉涨然若失,她默默地收拾了地上的茶盘,默默地退出去,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种失落感是她从没有有过的感觉。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食人间烟火 门口的两名女子是那样的美!那样的不食人家烟火,以至于贵为公主的李冰儿都感觉自惭形愧,这也是她倍感失落的原因,而且看到刘启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与这两名女子关系匪浅,甚至有很多故事。 冰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仍然不知所措,脑中那两名女子的样子仍然挥之不去,在她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现在的刘启,所处的这个繁华的大宋的大城市,还有那两名像清荷一般的女子! 刘启与苏彩儿和沈瓶儿久别重逢欢喜自在不言中,左右无人的时候,他将二女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久久不愿松手,直到沈瓶儿捏着鼻子嗔怪道:“不要抱死我们啊?浑身都是羊膻味!” 刘启尴尬的松开了怀抱,看着苏彩儿娇喘连连,沈瓶儿满脸潮红,忍不住心中一荡,沈瓶儿平复了一下,看了看刘启的样子,忍不住“咯咯”一笑。 “彩儿妹子日日念,夜夜盼,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却没想到回来一个契丹的黑大汉!” 刘启这两年东跑西颠的饱受草原沙漠的溯风洗礼,面容确实变黑了不少,苏彩儿看着他,忍不住眼中滴泪很是伤心,刘启连忙劝她,“黑了好啊!你们不知道,这叫做古铜色皮肤,是最健康的颜色了!” 苏彩儿垂泪道:“刘郎,你……你这两年受苦了!” “我哪里有受苦,我在辽国可是高官厚禄啊!彩儿不要哭!我们今天重逢应该高兴才是,来来来,瓶儿,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刘启将礼物拿了出来,那是两件名贵的貂皮大衣,一件是黑色的貂皮,全身油亮油亮的水滑缎面的皮裘,另一件个更不得了,那是一件雪貂皮,全身上下雪白一片,没有一丝的杂毛,这两件都是产自兴安岭极北之地,名贵非常。 瓶儿喜欢黑色,而彩儿喜欢白色,儿女披上貂皮之后,更加的明**人,刘启不觉看的痴了,三人之间毫无芥蒂,瓶儿调皮的挂着刘启的脖子,而彩儿一直满眼微笑的看着刘启,就过这样的久别之后,自然有说不完的话,感情也更深了一层。 一直到傍晚时分,二女带来的下人和侍女才着急了,大掌柜什么时候在一个地方带这么长时间过?不是出什么是吧?于是上楼前来探听,才把三人从柔情似火中拉了出来,刘启这才想起苏彩儿所说的大事。 “彩儿,到底是何大事,你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回来一趟呢?” 沈瓶儿骂道:“你个没良心的,难道彩儿不说有大事,你就打算不回来了吗?” 刘启挠挠头道:“那倒不是,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苏彩儿道:“这次叫你回来的确是有大事,父亲这次病情加重,而日昌隆元老院变动,我有可能要进入元老院中,那么这应该是你入主日昌隆的最佳时机了!” 第二天一早,刘启专门去苏家的别墅去探望苏弼苏寿臣,如今的苏老爷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人也苍老了,头发也白了,但他见到刘启忍不住眼神还是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道:“那蒸汽动力果然能够驱动车船啊!而且我已经初步建造了样机!” 随即苏弼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苏彩儿在一旁嗔怪道:“爹!你怎么一说起蒸汽机就这么精神啊?要不是你没日没夜的呆在工坊,你也不会累成这样?” 苏弼摆摆手道:“彩儿你不知道,这种蒸汽动力的机器我是越研究越有兴趣,我相信就如刘启所说的一样,这种东西一定是一个划时代意义的东西,就是材料还不能过关,如果材料过关的话,我相信能够能够造出由蒸汽动力驱动的交通工具。” 刘启道:“寿翁应该多休息才是,材料的事情我来帮你解决,现在让我给你把下脉吧?” 听到刘启的话,苏弼感觉很欣慰!于是躺下来让刘启号脉,苏弼的脉象很虚弱,而且时缓时急,从脉象上来看,苏弼的肺经好像受损严重,似乎是长期吸入了什么东西所致,这种病当已静养为主,并要吃些滋阴养肺的食物,这些都是需要交代给苏彩儿的。 刘启不会开什么药方,但他知道应该怎么治疗,交代完苏彩儿,他从怀中拿出那个金针包,开始为苏弼调理经脉,他已经很久没有动过金针了,最近的一次则是为西夏公主李冰冰拔毒。 由于手还是很生,但他的拙劲还在,用“攒刺手”扎入金针后入针还是比较深的,苏弼毕竟年纪大了,肾水不足,不能有大的动作,此番调理手太阴肺经,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的时间才结束。 苏弼经此调理之后沉沉睡去,刘启跟苏彩儿道:“苏老伯的肺经和肾经都受损严重,光靠金针调理恐难痊愈,你应该还是寻找有经验的中医圣手前来,给老伯开出一些调养的方剂才是上策。 苏彩儿道:“杭州府方圆百里之内的医生大夫我都请遍了,没有一个管用的,我对他们也没什么信心了” 刘启道:“如果没有人长期能够在苏老伯身边用金针调理,恐怕……,不知道安神医是否有空,倒是可以让他来一趟杭州。” 两人商量着苏弼的病情,正好碰到了前来探望苏弼病情的墨家巨子宋芜,刘启连忙与他见礼,二人也是很久没见,互道离别之情,墨家现在已经完全与日昌隆混为一体,墨家体系之内,基本上就保留他的工匠体系。 多年以来,墨家依靠着日昌隆缓慢发展,日昌隆就是他的保护伞,墨家学说却是在日昌隆商业气息的主导下,根本不受重视,常年的分裂状态下,墨家实际上也在渐渐地衰亡,宋芜本身只是个技艺高深的工匠,实在没什么魄力将墨家发扬光大。 宋芜本人也很无奈,但好在墨家工匠的技艺超群,且在日昌隆的支持下,墨家弟子中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工匠技艺感兴趣,也有越来越多人加入到墨家大匠营,并借助墨家机关术触类旁通,建造了许多奇巧的器械,并且对日昌隆额织厂机械大家的改良,这也算是对墨家之术的发扬光大吧。 宋芜现在已经入选日昌隆元老院,有他和彩儿的支持,刘启入主之事想来会很容易,宋芜进去探病出来说起了一事,他说东京史家自从家道没落之后,竟然得到了日昌隆的接济,凭着朝中的一点势力,渐渐的对日昌隆的元老院施 第二百一十五章 浪费大量材料 加影响,现在也算是一个不的对手。 刘启很诧异他问道:“东京史家是因为杨戬失势后遭到了牵连,但他们史家的烧瓷业已经基本上被官府收为官办,哪还有实力在深入到日昌隆的高层?” 苏彩儿道:“史家的家主还算有些见识,知道史家可能会有此难,竟然早早做了些准备,他们秘密转移了一大批有才华的工匠和学徒并将烧瓷工艺的设备已分批南运了,尤其有学徒章氏兄弟二人尤为突出,目前史家凭借日昌隆的支持,已经在浙南路的龙泉建造了窑口,听出产的瓷器比官窑的都好!” 刘启道:“史家的二当家不是史文恭吗?此人曾与明教多宝观的人勾结,暗中对日昌隆和徐州铁矿下手,现在此人在哪里?”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宋芜道:“史文恭此人听去了福州还是泉州等地,实际上他只是史家家主的二公子,东京史家的家主史思明老谋深算,一切事情都躲在幕后,他的大儿子史文敬是个瘫子,但聪明非常,他还有个三儿子叫史文鹏,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可是史家为何会得到元老会的支持和救济哪?” 宋芜道:“听这还是史文敬的主意某也得到了朝中某大佬的支持,史家将他们掌握的烧瓷业全部交给日昌隆,由此也得到了日昌隆资金上的支持,而日昌隆本就眼馋的烧瓷业唾手可得了,等于是又开辟了一条财路,何乐而不为哪?“ 这些都是日昌隆和史家的内幕事情,苏彩儿作为大掌柜,但很多内幕还属于元老会管辖,所以就连他也不是太清楚,刘启不是太关心此事,但如果日昌隆高层之内史家也有一份子的话,那他就要关心关心了。 日昌隆元老会的会议是在霜降的这一,因为有一个祭祀的仪式,为的是在这一秋蚕会在这时候进入冬眠到来年春苏醒,日昌隆以桑麻起家对此传统还是看的很重,选择这一作为日昌隆大掌柜选拔之日。 看看时间已经是十月下旬,快到十一月了,气日渐寒冷,刘启此时却在满头冒汗,他现在正置身于丁建鹏的化学实验室内!而丁建鹏正在完成一个非常重要的化学实验,他在试制“硝酸甘油!” 硝酸甘油,又称硝酸甘油酯、三硝酸甘油酯、三硝酸丙三酯,是甘油的三硝酸酯,是一种爆炸能力极强的炸药,但这种油脂再被蒸馏水稀释了之后,则能够成为救人性命的良药,是很多心脏病人救命的药品。 丁建鹏花了极大地心血在研制这个东西,一方面是想寻找一种效能更高的炸药,另一方面可由此开创第一种化学药品制造的先例,刘启是唯一一名受过现代化学教育的人了,比起他实验室众多的方士和老道来讲最适合做他的助手,所以他一看到刘启就把它给拉过来做助手了。 实验一共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刘启紧张的一直流汗,这玩意太容易爆炸了,本是属于烈性炸药的一种,可丁建鹏完全不当一回事!他现在就像一个科学疯子!好在最终试验的结果是:成功了!刘启很是松了口气。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丁建鹏一边讲实验结果记录在纸上,一边加上工业化生产的必要步骤,一边跟刘启聊,现在的丁建鹏,实验室的和炼钢厂两头跑,忙的不可开交,日昌隆的很多机器应用找到墨家工匠解决不聊,都是他给解决,宋芜多次邀请他做墨家的大匠,他都没时间考虑这事,搞得宋芜很没有面子。 丁建鹏在很多新材料应用领域很有分,他能找到很多替代品,与日昌隆和墨家的良好关系,使得他每次拿出来的最新式的工具,都由墨家帮他制造出来,而墨家通过给他制造钢铁工具不但磨练了技巧也逐渐喜欢采用钢铁作为机器和工具的材料。 这个转变可不得了,以往的墨家工匠在使用材料前,首选的是竹木材料,而今选择使用金属钢铁材料,就相当于墨家在金属加工和制造领域已经有了很好的人才储备,以至于日昌隆纺织机器已经完全变成了金属架构的,而苏弼也能够依此来完成蒸汽动力装置的大范围普及和应用。 而相对的是,顾守贞的钢铁制造和深加工的工厂,就在里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通过巧妙地方式解决的冷热轧机的试制,丁建鹏告诉刘启,钢管的制造已经完成,并能够进行批量制造,不同口径的钢管可以应对不同的用途,甚至很细的管路通道。 “那不是可以造步枪了吗?”刘启兴奋地。 “哪有那么简单!”丁建鹏没好气的道:“现在还无法在管壁的内侧拉出膛线来,这个正在研究,没有膛线的步枪是什么枪?那还不成了燧发枪了,我要么就不造步枪,要么就造真正的步枪!” “可是大炮不就……那大炮能否在跑管内拉出膛线?” 丁建鹏想了想,道:“炮管吗倒是可以试试,不过这对弹药的要求很高,我还需要强化触发类弹药的硬度,嗯……对了你到底给这个制药厂掏不掏钱啊?” 丁建鹏要求刘启不要只是想着造杀人武器,也该想想做些救饶事情,硝酸甘油的制造就需要建在成一个真正的化学药厂,丁建鹏要刘启掏钱,这段时间,只要是丁建鹏需要,财政上刘启吩咐一律批钱,养成了现在丁建鹏花钱如流水的习惯。 刘启道:“不就搞个西药厂吗?简单,给钱给钱,我赞成的,没问题的,你放心,我派专人负责,还不行吗?” 丁建鹏道:“这还差不多,听你西征西夏王国,是不是又发了大财了?你这子就是个财迷!金子银子有什么好,还不方便,还不如变成吃的用的东西!” 刘启苦笑着摇头,:“哪步枪的事情,你看?” “好了,好了,最近倒是没什么实验要做,我专心给你搞这个东西,实际上老顾这个人就是气,其他都好,总是嫌我浪费材料……!”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我反对 刘启跟在丁建鹏屁股后面磨了半天终于得到了他的承诺,最迟半年之内就会造出步枪,于是高兴不已,不但如此他还从丁建鹏的电脑中搜刮出了好几副图纸,并抄写了很多文档,这些都是他准备对付日昌隆元老会的弹药! 日昌隆元老会在霜降这天的祭祀完成之后,准时召开了,这次的会议有几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苏彩儿的父亲由于身体原因退出元老会,改由苏彩儿接任元老,并由她来推荐新任大掌柜的人选,这是对苏家作为日昌隆创始人的尊重。 苏彩儿当时就提了刘启的名,上次元老会考察人家对辽国贸易的成果,如今刘启借助辽国的贸易已经向生意越做越大了,日昌隆不知道沾了多少光,现在也是给一个说法的时候了,但是,苏彩儿的提名果然遭到了反对,而反对的人正是史家之人! ~~提出反对的正是候补为日昌隆元老院的史思明,他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日昌隆大掌柜目前来讲只是一个执行人,是日昌隆元老会商业措施的执行者,但现在随着元老会内部人员的变动,大掌柜的职权必须有决断性才行,否则很多事情仍然会拖而不决。 元老会本是日昌隆在发展过程中,各地合伙人合作人还有股权人为安置老人而设立的,只为日昌隆新的当家人不至于偏了方向,不会因为年轻而让整个日昌隆的生意脱离轨道,这里看中的完全是商业经验的应用。 但现在的元老会却有点变了味道,首先各位元老由于地域的原因,很少能够聚在一起开会,于是他们就委托给别人来行使职权,这些委托代理人的水平自然良莠不齐,再有就是官方色彩逐渐增加,东京史家就是一个具有浓烈官方色彩的例子。 朝中势力中本有周、刘、孙、王的势力为日昌隆谋取利益,史思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得到了周刘二人的支持,并且还候补了日昌隆元老会的职位,他提议的是:如果大掌柜只是一个执行人,那么需要找一个能够控制的人听话的人才行。 而刘启显然是不受控制的人,刘启不禁想起了在徐州的时候,介之聪对他说的话,介之聪感叹日昌隆日愈的权谋话,自己宁愿呆在徐州的太平铁厂,整个矿场有李老禾管理,自己协助也没什么问题,他虽然身属日昌隆,但实际上已经是半脱离状态了。 元老会这次基本上全部聚齐了,那都是原来的各地的掌柜和账房,一些代理人暂时不出席,大家对史思明的提议议论纷纷,有同意的有反对的,意见显然不能达成统一,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刘启一脸轻松。 苏弼是带病参加会议的,他与墨家巨子宋芜在元老会具有很高的权威,此时他咳嗽了一声道:“史先生不知道有何好的人选,可以为我们日昌隆选择一位执行大掌柜哪?” 史思明道:“我的提议是史文敬做大掌柜,其实举贤不避亲吗,我们史家本来就是墨家的一个分支,而日昌隆现在就是墨家的大本营,我们现在就算回归吧,这也是周大人的意思再者说了,我史家将整个烧瓷业的全部资产已经注入到了日昌隆,加上我们正在泉州等地打通市舶司的渠道,在不远的将来,我想通过我们外销瓷器的收入可能就是日昌隆桑麻丝绢收入的几倍还多!” 元老会一名老者站起来问道:“史先生的意思要我们日昌隆将主业从桑麻织造上转到烧瓷上来吗?” 史思明道:“那倒不必,不过在将来利润上你们自然会做出判断,我史家将上百万两银子注入日昌隆,为的就是要给日昌隆带来一个全新的发展空间,怎么说我们也是日昌隆的一份子吗” 荆湘蜀地的两位元老站起来对对史思明进行附和,“史先生讲的也有道理,现在全大宋境内,从事丝纺的商号已经越来越多,鄂绸和蜀锦正在冲击我们的市场,日昌隆现在已经断了岁贡的购买,越往下真不知道这生意该怎么做了!” 另一名元老站起来道:“自古烧瓷都是皇家和贵族富户的进贡之物,普通百姓多用粗瓷和烧陶,瓷器的利润真是很惊人,如果日昌隆能够转向烧瓷业并开拓海外市场,倒真是能够为我们找到条出路!” 这次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听说番邦地区将我大宋的瓷器比作珍宝,价格堪比黄金!” “是啊,就连辽国和西夏国都用重金买不到好的瓷器,西域的吐蕃曾想用一只白象来换汝州窑口的瓷器,最后都不可得!” …… 显然史思明是在下面做了功课的,支持他和摇摆不定的大有人在,日昌隆在去年大面积推广棉田,遇到了资金上的困难,这个时候史家的注资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由此也收买了日昌隆不少的高层。 但让日昌隆放弃多年来的支柱产业而选择两一个主业,显然还没那么简单,但是就有几个元老站起来反对,但总算没对史家提出的大掌柜人选提出异议,此时苏彩儿站起来向各位元老施礼,并拿出了一张纸,示意大家听一下。 那张纸上记录的是,最近两年的销售汇总,其中最新的棉布销量已经占了织造销售的一多半,而后面记录的是日昌隆采用大面积新式织机和蒸汽动力以来,所耗的成本,以及这两年,织厂的扩张面积,人员的增加,蚕桑业的受益人口。 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底下众元老全都不做声了,日昌隆仍然在织造领域成领先者,地位无人能够撼动,并且在一系列的改进之后,织造仍然是日昌隆最赚钱的生意,甚至在土地占有和一般百姓的认可度上无人能出其右。 所以继续加大在丝纺和织造上的投入肯定是必要的,那么对辽国和金国的贸易还有西夏国的贸易商仍然是重中之重,所以苏彩儿再次提议通过股权合并的方式,请刘启入主日昌隆做日昌隆的大掌柜。 大家此时把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聚集到了刘启身上,刘启觉得是时候表个态了,可没等他说话,史思明又站起来道:“如果日昌隆不能将主要精力放到烧瓷业上,难道以后我们将精力都放到炼坊制铁上面吗?所以我反对!”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成什么气候 刘启道:“谁说以后日昌隆要将精力转到炼坊制铁上来的?” 史思明讶然发愣!不知所对,刘启却对他说:“你说要让你儿子史文敬来当大掌柜?我听说他人很聪明,我倒觉得可行!” 他的话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骚动,苏彩儿更是惊愕不已,众人都想听刘启说些什么。 刘启却问了众人一个问题,他道:“众位,现在日昌隆能够发展壮大,不管是织造也罢,烧瓷也罢,还是粮食漕运,还有造纸印刷这些副业,是不是都因为大宋朝廷一贯采取的对工商的优惠政策所致?假如那一天朝廷将政策改变了,那么日昌隆会怎样?” 众人讶然,大家谁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刘启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吧,假如朝廷现在提倡农耕,不允许买卖土地,凡土地所产除粮食之外其他必须毁掉,朝廷厉行节俭,不穿绸缎,鼓励蚕农耕种土地,可以获利更多,并且给与补助,到那时,你们怎么办?” 他这话问的就连苏弼都听得一身冷汗,他颤声问道:“朝廷真会那样做吗?如果这样日昌隆就完了!” 刘启点点头道:“作为一个大商号,不但要有盈利的能力还要有抗风险的能力,我今天要提的是两个字,那就是‘集团’!目前顾氏炼坊作为一个品牌存在,但时间上他已经有了四个大型的铁厂,矿山十五处,下面的水泥厂、玻璃制造厂、铁器工艺制造厂一大堆了,不说别的,我在威海一个铁厂的投资就不下百万!假如你说,你史家向日昌隆注资多少,进行烧瓷制造很了不起!但现在我要说,我可将刚才我下面那上千万的资产全部注入日昌隆!” 会场之上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刘启名下产业能滚到如此夸张的一个数字,更没想到刘启会如此说,将上千万的资产全部注入日昌隆,哪整个日昌隆还不就姓刘了吗?但他说的集团是什么意思呢? 刘启不理底下众人,他要一口气将他想说的话说完,推销出这整套策划案是他花了一晚上时间准备的,不说完哪成? “我说的注入不是谋夺整个日昌隆的控制权,虽然取得控制权会很有好处,但我所需要的不是日昌隆的资产,而是他的品牌,和遍布各地的销售渠道,两家大商号合并之后,仍然在日昌隆一个牌子下,那么我们的产业就可以涵盖织造、钢铁、陶瓷、食品加工运输、水泥建材、玻璃制造、化学品制造、日用品制造、纺织印刷造纸等各个领域,做到真正的‘集团’话经营,那时候日昌隆这个‘集团’就一定会有想当政治话语权!”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刘启喝了口茶水,众人正在消化他说的“集团、话语权、渠道、品牌”这些名词,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苏弼却道:“真的能够吗? “当然”刘启肯定的说,他看向史思明道:“你说这么多产业,是不是每一个产业都需要有一个大掌柜啊?” 史思明这次意识到自己与刘启的差距,那不是头脑上的差距,那是整个意识度别上思路上的差距,他呆坐在椅子上仔细琢磨刘启的讲话内容。 趁热打铁,刘启在看到众人的反应之后,决定趁势抛出了他的几点主张,那是八点方案,也是自己昨晚一晚上的成果,这八条主张被后人称为“刘八点!” 第一点:日昌隆必须在下一步推广棉纺制造,并开始进行毛纺产品的制造,织机的图纸由刘启提供,原料则是越来越多的羊毛从辽国的进口。 第二条:开始大面积多元化经营,包含了多种副业的参与,比如:茶叶、食盐、药材、出版印刷和造纸、民用陶瓷和建材等等。 第三条:开始大面积进行海外贸易,但不能太过依托与泉州和广州的市舶司,刘启要谋取的是在杭州建立市舶司,并拿到其控制权。 第四条:进行工厂标准化建设,大力发展钢铁、水泥、造船、玻璃、火柴、化学品制造、兵工厂、药厂等工厂的建设。 第五条:进行人才贮备,普及基础教育,设立学坊,在当下官学和民学非常风行的时候,不进行功利化的应试教育而面向实用性的教育,比如医学堂和技工学堂等,这一点正好由墨家来执行和主持。 第六条:由日昌隆大帐房沈瓶儿主持进行财务核算,主要是对多家商号工厂的财务进行核算,建立经营独立但财务审批制度,杜绝浪费,这里面是炼坊铁厂的大帐房蒋敬配合沈瓶儿一同完成。 第七条:改组元老会,对于掌柜顶天制的宋代,本来日昌隆的元老会就是个怪胎,刘启无意变动太大,但适当的改组是必须的,那就是采用合议制,元老的身份必须要有任期,必须经由下面选举产生,支持元老会的人被称为联***! 刘启在这里解释道:“为了将整套方案推行到底,鄙人不才,就担任这第一任主席吧,任期五年,五年之后改选!” 第八条:以日昌隆这个品牌为主,开始尝试进行资金的金融化操作,说白了就是要成立一家大的钱庄!用来融资和取利,这是最主要的,也是刘启筹划了多年的事情,为了避免大家对“银行”两个字的难理解,刘启决定使用银庄或钱庄的名称! 以上就是刘启着名的“刘八点!”重锤一个接着一个,打的众人直接有点吃不消了,不用半天的时间眼前这些人很难消化刘启提出的这些东西!这简直太超前了! ~“啪——!”的一声。 刘启将一张毛纺织机的图纸拍在桌子山,居高临下似地看着众人,表情非常严肃,他知道一个最根本的问题,超前的思维与僵化的脑袋必须要决出了胜负,他要建一个商业帝国,一个具有政治话语权的商业帝国,就必须要有一个强势的态度。 刘启是统帅过千军万马的将帅,这种威严是不怒自威的,众人在他的威势之下全都低下了头,刘启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沿着会场踱了几步,扔下一句话。 “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可以商量不过必须要拿出结果出来” 说完他扔下众人拉起苏弼和苏彩儿扬长而去,苏家是日昌隆创始人,在整个日昌隆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父女两人跟着刘启一离开,这个元老会估计也不成什么气候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元老会 “苏老伯,你应该休息了,让我用金针为你调理下经脉,以后还是多静养的好” 苏弼叹道:“生意的事情我不想管了,但我要不出面,这些人一定会为难与你的” 刘启笑道:“这些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事实上以我现在的财力独立完成那些事情也都可以,但日昌隆几十年的老字号,让这帮人胡搞下去早晚会出事的!您和宋先生这些人多年的辛苦肯定会毁于一旦的!” “可是这些人还有朝廷之中的势力在帮他们啊!”苏弼担心的说道。 刘启笑道:“当今皇帝我了解,好大喜功,我有办法让他对我惟命是从,再说我还是官身哪,这正四品的宗政卿也还算是朝廷大员吧?” 苏彩儿惊讶道:“你又升官了啊?” 刘启道:“可能有些事情你们不太清楚,我身处辽北有些事情在飞鸢传信中也说不清楚,我其实现在已经是大辽国的南院大王了,并且手握重兵!” 这个消息更让苏彩儿惊讶,就连苏弼也动容了!刘启经历实在是让人无语,短短两年的时间,刘启竟然坐到了辽国的南院大王,有身兼大宋朝四品高官,不但如此刘启笑着说道:“那个西夏国的皇帝还要封我做‘明亲王’,没有来摄政,故意他一天皇帝也做不踏实” “好,好啊!”苏弼感慨道:“想不到你这样有本事,想哪苏秦能配六国的相印,当世英雄中你也不遑多让,但你毕竟还是我大宋的子民,盼你终会为我大宋的百姓多谋福利,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是死要祝你成功,这日昌隆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苏彩儿道:“爹!你别激动啊!刘大哥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的那金算盘应该是找到传人了!” 苏弼点点头道:“没错,我日昌隆创办之初,十三家合伙人中,都以我为尊,而我最早就放权给孙姓后人,那个时候彩儿还小,但已经跟着学习了,可惜的是……” 苏彩儿道:“可惜孙叔叔死的早,爹你又担起重任了!” “是啊,日昌隆在我的手上终于成为第一大商号,可我却志不在此,一心还是想做一名墨家的大匠,后来十三家合伙人共同铸造了一个金算盘给我,求我就算是不在大掌柜的职上,也可作为幕后否决人,元老会不管做什么决定,只要我拿着金算盘都能否决!” 苏弼看着刘启道:“当初墨家支持我兴办日昌隆无非是想通过这个商号为我大汉子民谋得福利,所谓‘达则兼济天下’就是这个道理。” 苏彩儿道:“可惜现在的人已经不那么想了!” 苏弼道:“其实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但终归不能做哪碗里夺食的事情,现在靠在日昌隆上面吃饭的人太多了,很多人的利益都挂钩在日昌隆,现如今是该让他们清醒的时候了”他转向刘启,一字一句的说道。 “金算盘就代表着整个日昌隆,我今日就交给你,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能够让我中原的汉家百姓过上好日子,我死都瞑目!” 刘启道:“好,我答应您,我会做得更好的!” …… 事实上元老会根本没用一天的时间就得出了结果,出乎刘启意料的是元老会最先通过的竟然是创建银庄,其次才是刘启的什么身份,其他的条款还在商定,至于是不是吵翻了天就不得而知了。 刘启最在意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其他的各种条款都是自己去推行的,元老会的众人看到的利益无非是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公平,元老会要变成选举制,这点最重要,看来这些人对于元老的身份都非常在意,也颇多怨言,进入元老会意味着有更多的发言权,但现在元老会的组成并不是让人太满意。 刘启表明的态度,那就是不改组元老会,不让我当联席,老子这事就不跟你们玩了!众人子这件事情上自然拎得清。 刘启现在的资产确实很吓人,他的强势加盟日昌隆会获得多少好处不言而喻,况且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刘启的在辽国和西夏获得身份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虽然名字不太一样,但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刘启提到,要谋得杭州府的市舶司的地位也不想开玩笑,以至于史思明都不再吭声,加入在杭州成立市舶司那么他主持的瓷器贸易就能节省很多的成本,能不能成为最大的利润来源,从而获得元老会的认可,从而慢慢控制元老会都牵连在他上面。 就这样,两家商号的合并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处于某种原因的考虑,刘启并没有出示金算盘来压元老会,等待改组的时候,再做打算,两家商号的合并属于技术层面的事情,主要的经营方式还是自主经营,但要接受元老会的监督。 很多资源需要整合,很多人员要从新分配,按照刘启的设想日昌隆作为幕后品牌存在,原有的商号名称仍然保持,只不过财务必须要统一。 各个工坊和工厂还有店铺也需要盘点,日昌隆介入的一些新的产业也需要清理,像粮食漕运的事情,就可以外包给更专业的漕运商号,还有几家大的酒坊,“龙山烧坊、四海春”等老字号仍然保留,但幕后股东却是日昌隆,这些都需要理清财务。 其他如造纸,印刷,和出版,顾氏炼坊的水泥、玻璃和烧窑这些还都停留在作坊式的经营方式,也要全部统一下来,并扩大规模,名字吗到可以随便去,这些都是虚的,只要财务上统一,幕后人是日昌隆,刘启才不去管它叫什么名字哪。 除此之外还有办学之事,这个墨家是最感兴趣热情最高的事情了,刘启可以完全放手让他们去搞,可是日昌隆需要介入的食盐和茶叶领域却有点难了,这两样可是历来都由官府控制的,要想大规模介入可算困难重重,但刘启不担心,他有办法拿下这些领域的经营权。 繁琐的工作中,就属财务账房的工作量最大,以至于沈瓶儿几天都没有合眼睡觉,刘启心中过不去,亲自熬了人参汤,让她补身体。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个强项 瓶儿却笑道:“这些是我的强项啊,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感谢大哥哪,做这点事情我不觉得累!” “上次的事情,什么事情啊?” 瓶儿眨眨眼睛道:“难道你忘了,你不是托济明大师给我送来,你寻访而得的《墨氏算经》,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哪!” “济明大师!”刘启突然想到,还真把他给忘了,自己倒是送给他好几箱子佛教的经卷典籍,但却没有什么《墨氏算经》啊,难道说几名发现那些经卷中夹杂着这本书,转而送给了沈瓶儿吗?想来是这样的。 倒是应该抽些时间去看看济明大师的,刘启笑道:“大师最近怎样?上京和他一别之后,真是许久都没有见过了” 沈萍儿道:“济明大师现在正在翻译很多辽国的佛经典籍,并且想把它们印刷成册,这些还是彩儿妹子帮了他的忙,用我们名下的印刷工坊为他搞得印刷!” “你不知道,彩儿妹子很有眼光,她买下的哪家书局可不简单,你可听说过‘毕昇’这个人?” 刘启奇道:“可是发明活字印刷书的那人?” 沈瓶儿睁大了眼睛道:“这你也知道啊!毕昇此人这不简单,他的这项发明真的很管用,彩儿妹子说,这是我们大宋最伟大的发明了!可惜的是没见过这位发明家!” 刘启道:“其实令尊的《梦溪笔谈》就有此事的描述,好像也提到了毕昇这个人,你难道忘了吗?” 沈瓶儿脸红道:“父亲的书杂得很,除了术数之外的内容我都没怎么看” “那可是一部非常了不起的书啊!应该让书局多印刷一些出来,用来流传后世才对!” “还有这《墨氏算经》也要印刷”沈瓶儿插嘴道,旋又低头道:“谢谢你!大哥” 刘启笑道:“谢我作甚,对了瓶儿那《墨氏算经》到底是什么奇书,为何如此紧要?” 沈萍儿道:“世人只知《术数精要》为天下算法的难题汇总,殊不知墨家的智者早就钻研到了‘天元四元之术’了,除此之外,像七曜九执天竺笔算、立方招兵支银给米题、鬼谷算题这些难题都有解出,包含了日、月、水、火、木、金、土、罗、计的所有元素……” 她越说越兴奋,随口而道:“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然后给刘启解释这道题的算法,应该怎样开方应该怎样计算…… 刘启听的脑袋都大了,央求道:“好瓶儿,你别说了,你是神算子,我哪里懂得这些,这两日辛苦,我让蒋敬前来帮你吧?” 沈瓶儿笑道:“好吧,那就不难为你了,其实就是账目的合并而已,数量有点大,多交些人手也好,现在的账房先生还真不好找,那个蒋敬我听说过,的确了得,顾掌柜多次称赞过他的,想来也是一个神算了!” 相对于沈瓶儿精研的算经,刘启更愿意蹲在丁建鹏的实验室中,两人拿着一张十八世纪初德国毛瑟枪的图纸正在研究,什么枪管的长度,击锤的材质,回复机构的设置,如何提高精度,是否加装瞄具等等,步枪的设计制造是整个工业基础的考验。 每个男人似乎都对武器有着偏爱,丁建鹏也不例外,但他相对于刘启还是理智的很多,以目前工坊式的工业基础,要想造出一杆步枪虽然很难,但并不是不可能,难的是无法量产,要想量产就必须建造生产线才行,而生产线这种东西在当下条件下是最不现实的。 凡事都要白手起家,两人对此也是困难估计不足,不过没一个难题的解决都会带给他们很高的成就感,两人在实验室一蹲就是好几天。 这个时候有一个消息传给刘启,是在辽东的虎卫用飞鸢通知到了在西夏的杨祈中,又被转到了徐州,最后才交到刘启的手中。 消息是金国突然发动冬季攻势,在第一场大雪之前,再次进攻辽国上京,三日后上京城破,天祚帝惊慌逃到了南京,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天祚帝倒行逆施竟然逼反了耶律余睹! “妈的!这个天祚帝真他妈二!”刘启骂道:“看来这个辽国没我还真是不行!” 金国开始了对辽国的第二次冬季攻势,第一次冬季攻势的时候,辽国的上京就被攻克,金国进行了大肆掠夺,抢夺了大量的物资牛羊马匹过了一个冬天,养精蓄锐的女真士兵在来年春天的是又打的辽国损兵折将,以至于将天祚帝赶到了西京。 这是第二次冬季攻势,刘启辛苦为辽国收复的上京和三十一座州府又告陷落,而且这次是耶律余睹亲自带领金兵攻下的!金国由此强援之下,气势之盛似要一气攻到南京! 刘启借助日昌隆杭州总部的远程飞鸢,迅速与辽东基地的人取得了联系,全面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耶律余睹作为辽国的北院大王,对大辽国忠心耿耿,却为何要公然叛变投敌,的确是让人费解的。 原来这件事还要从耶律余睹的驻地说起,耶律余睹率军十万驻守上京,但驻地却不在上京,而是在上京以北的咸州,同在咸州驻扎的还有自己的姐夫耶律挞葛里和刘仲恭等人,耶律余睹的妻子和耶律挞葛里的妻子本是姐妹,三姐妹之一就是嫁与天祚帝的文妃刘瑟瑟。 文妃的姐姐妹妹常年随着丈夫住在军中,很是思念刘瑟瑟,几人姐妹情深倒也无可厚非,但耶律挞葛里之妻和耶律余睹之妻竟然背着丈夫前往上京,看望妹妹,这下便酿成了无妄之灾了! 众所周知,兰陵王刘奉先一直想让天祚帝封自己妹妹元妃的儿子秦王为太子,可是天祚帝的六个儿子中唯有晋王耶律敖鲁斡聪明懂事,武艺高强,对人十分宽厚,非常能干,在诸皇子中显得鹤立鸡群,朝野上下对他寄予了厚望。一些朝臣甚至希望他将来继位,以复兴契丹帝国,而晋王正是文妃刘瑟瑟之子。 第二百二十章 大经销商 刘奉先知道只要有耶律敖鲁斡在,秦王就不可能被封太子,于是他把目标早都对准了天祚帝的妹夫和姐夫身上,并且一直在想法子对付耶律余睹,但一直苦于抓到好的机会,这一次终于让他找到了机会。 辽制中凡军中之人不召而入宫视为谋逆,契丹虽然军队都是男人,但他们历来就不分男女,女人如果在军中,那你也是军中之人,但刘奉先并未在这上面做文章,而是偷偷地去找天祚帝。 他向天祚帝报告说:“耶律余睹、耶律挞葛里等人勾结驸马刘昱准备立晋王为帝,要逼迫您退位当太上皇。现在他们派自己的老婆进宫来和文妃串联,估计正在商量此事,陛下不信可派人去看,她们人正在宫中” 刚经过了耶律章奴废立之事的耶律延禧现在正是敏感期,听到任何关于废立之言都会动怒,果不其然,天祚帝闻报大怒,不问青红皂白,立即下旨,将文妃三姐妹全部赐死,并派人执节赐死晋王耶律敖鲁斡! 这件事还没有完,耶律余睹之母先帝之妃古鲁罕氏听闻天祚帝要杀耶律敖鲁斡,苦劝不果,乃服毒自尽,以死明志,耶律余睹得知之后大怒,拔刀自毁其面,意死后不见契丹祖先;自割其舌,意此生永不言契丹语,以头抢地悲哭不已。 为担心枉自被诛,耶律余睹在手下苦劝之下,率领家人及千余亲兵叛离天祚帝,投奔了金国。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在得到耶律余睹之后大喜过望,其兄完颜阿骨打曾不止一次对他讲过大辽名将耶律余睹的才能,如今他能来投正是求之不得。 耶律余睹在同金军作战中,曾屡立战功,对金军构成了一定的威胁。阿骨打在占领辽国上京临潢府后,曾亲自写信向耶律余睹招降,但遭其拒绝。如今见他主动来投,金太宗大喜过望,立刻亲自接见了耶律余睹和他的部属,并以宰相的礼遇为其接风洗尘,封其官职,委以重任,令其立功受奖。 辽国上京一片恐慌,前不久,耶律淳先被押赴京城本欲赐服毒酒,但辽氏宗亲俱都求情,天祚帝法外开恩,赦免了他,但却剥夺了他一切爵位贬为庶人,这一次又要赐死晋王,并且皇帝派人持节前往,势必要将晋王押解进京后处置。 天祚帝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了,中途换了旨意,暂不赐死晋王,但必须押解进京,可是他没有等来晋王,却等来了金国女真大兵压境! 时年十一月初,金国发动冬季攻势,在耶律余睹的带领下直扑上京临横府,只三日就再次攻破了上京,天祚帝惊慌逃窜,一直向南逃入南京府躲避,金军尾随追击,兵锋直指南京,他们却不去进攻东京,所以整个辽东还在刘挞不野手中。 刘启在得到详细的情报之后,不禁发出感叹,虽然自己努力地去为辽国延缓了两年的时间,但现在辽国仍然在向着灭亡靠近,历史上正是因为天祚帝自毁长城,逼反了耶律余睹才导致最后的灭亡,现在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与其说是辽国的国势极度衰弱的话,还不如说是的惯性在起作用,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这就让刘启非常的郁闷! 现在好在辽东并未落入金国之手,还有挽回的余地,这件事情不能拖,自己必须赶往辽东,在金兵未向南京进攻的时候,在辽东建立最起码的基地,从而制肘金国不敢太过深入辽地,刘启知道,自己在做的一切都是为大宋朝争取时间。 “再有两年,再有两年就好了!”刘启心道。 从现在杭州基地的发展来看,军事准备还没能完成,兵工厂只在筹划之中,如果此时辽国灭亡,金兵会立刻向大宋动手,指望大宋朝的那几十万军队,要抵挡住如狼似虎的金兵,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刘启决定自己训练军队。 但现在刘启必须赶往辽东,事不宜迟,他立刻前去见丁建鹏,将现在的局势跟他说了,要求他必须尽快建造兵工厂,生产必要的战争武器,如果目前无法量产的武器,那就先使用人工打造。 丁建鹏道:“时间上很是紧张,如果时间上充足,兵工厂还是能够建起来的,不过产量上根本上不去,我们规划一下,枪炮的数量和弹药,如果现阶段要打一场中等烈度的战争,大概的消耗是多少” 刘启道:“冷兵器与热兵器交锋的战例不少,庚子年英法联军以不到三千人的军队就打垮了满清的八千蒙古骑兵和几万绿营,我看就照这个烈度吧,可能弹药的消耗会大一些,我所担心的是士兵的训练,能不能从电脑上找出现代军队训练的大纲?” “这个我需要回去翻找,要是没有,我们只能自己编了,好在也不难,我在考虑手工制造枪械需要多少人手,可能还需要招人才行”丁建鹏叹了口气道:“想我一个信佛的居士,现在却在想尽办法制造杀人的利器!真是造化弄人” “但成千上万的汉人百姓也会因此被救,这也算是你的功德啊!你不想我汉人百姓在你的眼前再被北方的鞑虏当做两脚羊吧?” 丁建鹏摇了摇头,继续摆弄手上的图纸,那是他将毛瑟枪的结构进行分解的构件图,刘启不吭声了,许久之后扔下一句:“资金上不用节省,要多少有多少!”就离开了。 刘启刚刚接手整个日昌隆就要离去,那么需要安排的事物非常的繁杂,好在最困难的财务核算这方面已经完成,沈瓶儿和蒋敬几乎被累瘫,剩下的账目就交由几个能干的账房去做了,刘启看了一下账目上日昌隆的资产,忍不住吓了一大跳! 但以账面上的流动资金来看日昌隆倒是没多少钱,但他的固定资产折算下来,数目惊人!已经达到了五千万两白银的数量,折合成铁钱估计大宋朝一百年铸造的铁钱都不足应相提并论,这还不算一些不良资产和呆账。 从账目的现金流上来看,自己的几个铁厂和水泥玻璃厂加在一起的盈利都不如日昌隆,那是因为日昌隆完善的代理商制度,全国各地前来进货的店铺和商家从来都是足额现钱,这还不包括几个大的经销商。 看来自己准备许久的钱庄银行计划已经可以实行了,刘启立马派人给在南京的艾奇力发信,让他速来杭州!同时让在山东威海的安道全也速到杭州,现在来讲自己六十万斤黄金最少还有一多半未动用,正好用来做银庄的启动资金。 第二百二十一章 商船的故事 可能自己暂时不能长期呆在杭州了,要保住辽东,就还需要大炮,丁建鹏将之前制造的几门钢炮这次全都让他带走,但是仍然弹药不足,刘启估计自己在辽东能够轻松坚持到明年开春,这段时间足够丁建鹏为他生产足够的弹药了。 刘启的准备和事情的终于安排的差不多了,这一日他来到苏府想苏弻和宋芜辞行,苏弼这几天身体越来越不好,躺在床上修养,他拉着女儿苏彩儿的手对刘启道:“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这件事情本应该是别人去做的,但当下可能只有你能做好” 他看了看女儿说道:“你放心去吧,日昌隆我会让彩儿帮你主持,但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寿翁请将,我洗耳恭听” 苏弼道:“彩儿的心思我知道,她和瓶儿都对你有意,而你也有此心,我想你应该抽空迎娶它们过门才是了,不是我着急着要嫁女儿,而是我担心自己这个身体,怕到时候见不到彩儿风风光光的嫁人了!” “爹——!”彩儿哭着扑入苏弼的怀中。 刘启有点犹豫,一次娶两个老婆他不是没想过,本想找个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办才好,况且现在也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但看到苏彩儿悲伤地哭泣,和苏弼殷切的目光,刘启一咬牙道:“此番事了,最多几个月,我一定回来迎娶彩儿和瓶儿!” …… 杭州湾,顾氏船厂,一处建好的深水码头上,刘启坐上了那艘顾氏宝船,船台上送行的苏彩儿哭成了泪人,沈瓶儿也是满眼含泪,前来送行的顾守贞和罗文搀扶着二女,丁建鹏忙的却没来送行。 刘启在船上摆手道:“此去辽东多则五个月,少则三个月,我定会回来杭州,只是生离不是死别,你们不要伤心,待我保住辽东就相当于保住了大宋,那时候你们给我接风洗尘”然后一回头,吩咐船上水手。 “开船——!”顾氏宝船乘风破浪快速的行驶着,十一月的南风是一个季风,会随着冬天逐渐的被西北方代替,船借风势行驶的很快,这艘船的风帆很有特色,船头和船尾各加了几个角帆,那是船帆制作人,号称“神针妙手”的候键所制,作用非常大,船速在侧风时只要调整角度,则速度更快。 接近冬季的东海上风浪不大,刘启站在船首的青铜炮旁,望着远处天际灰蒙蒙的云块,沉思不语,十二世纪的中国大乱本就是金国攻宋开始的,经过近一百年的战争之后,偏安于东南一角的南宋被蒙古所灭,这个世纪是一个战乱纷飞的世纪,多少人命化为枯骨,多少建筑会与战火,贪婪的人心就像那黑云一般,吞噬着一切!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刘启叹道,起风了,身后的顾小六给他披上了一件厚实的大氅,那是一件羊毛的披风,非常暖和,顾小六这次是说什么都要跟着刘启了,什么也不离开他,就算顿顿吃羊肉也不怕! “刘总!我们这次去辽东是不是又要打仗了呢?” 刘启撇撇嘴,“这世道不打能行吗?” 顾小六呵呵笑道:“跟着您打仗小六喜欢,您不会输的!” 刘启暗叹“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永不会输哪?想哪岳武穆岳飞岳王爷,一生用兵如神凡二百七十多仗未尝败绩,但却输在官场上,输在皇帝手中了!”想想岳飞现在也应该二十几岁了,年纪应该和韩世忠差不多,就是不知现在在哪里? 他问顾小六:“你可曾听人说起过一个叫岳飞岳鹏举的人吗?” 顾小六摇头道:“没听说过,他是谁?哪家的大掌柜?” 刘启摇头苦笑。 船舱之内,丫环冰儿正在呆坐,最近她跟着刘启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从家乡的西北戈壁到江南的长柳绿堤,江河湖海的都快看晕了!如今又做到了船上,在大海上航行,前一天吐得一塌糊涂,到现在胸口都难受。 刘启掀帘进来看到脸色发白的冰儿,抱歉的笑笑“你坐船不习惯吧?慢慢就好了,先可以喝点热汤的,我让厨房给你做点?” 冰儿感激的望了刘启一眼,突然看到他穿着那件大氅,很惊喜的问道:“你穿上了?还合身吧?我不知道你的体型多少,看来你穿上还真合适!” 刘启讶然道:“这是你做的吗?” 冰儿揉着被针扎的满是针眼的手指,低头“唔!”了一声,刘启这次发现冰儿从宫里带来的羊毛毯不见了,被她拆成了单层,改成了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禁大为感动。 他过去坐在冰儿身边,板着她的肩膀问道:“冰儿,你做我的丫头会后悔吗?” 冰儿摇摇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后悔,这二个多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的让她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看着冰儿苍白而消瘦的脸庞,刘启心疼不已,忍不住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冰儿浑身颤抖的没有任何抗拒,只是脸红了! …… 船行两天半的时候已经抵达山东半岛的威海基地,刘启下船休息,威海基地现在也是大变样,刘启在每一处都建造水泥厂,大量的水泥混凝土的使用,使得威海基地的建造速度飞快,现在基本上已经初具规模了! 在这里干活的基本上都是辽东的汉人,但入冬以后的农闲时节,大量的本地人也涌到了工地,刘启在当地建造的铁厂和水泥厂,除了给自己的工地上提供建筑原料之外,对外销售的收益也不错,最起码登州城的城墙修缮就是用的水泥。 铁厂和水泥厂规模不大,所需的工人也有限,销售收入在养活了这些工人之外,基本上就是提供基地建设所有的花销,基本上可以做到自给自足的完成基地建设,这种模式非常成功,不像辽东的基地,那里始终在让刘启往里面投钱。 山东威海基地基本上属于一个军事基地,所有的规划草图都是刘启自己根据《帝国三》这款游戏里内容画的,但真正作为一个要塞式的的军事基地,刘启缺乏很多这方面的知识,而电脑又不在身边,想投机也难啊! 威海基地目前来讲,进驻一两个团的士兵还算可以,兵营的建筑,食堂,训练基地,校场,医疗救护中心,维修厂,专门用来维修舰艇的,但现在的军港之内只停留着故事宝船一艘商船! 第二百二十二章 威海基地 现在的威海基地是由张叔夜的两个儿子在负责,分别是张伯奋和张仲熊,两人都是常年的军旅生涯,算是宋军的中小将领,除此之外安道全在此主持整个医学馆的办学事宜,由于没有实战练习,针对于战场外伤的学习是能局限于理论。 安道全没事只能在附近百姓那里给人看看病,对于他从徐州带来的那些学生也无从管起,其实宋代的医学外科已经很发达了,医学已经被分为九科,其中内科、风科(如中风病)、儿科、眼科、耳鼻喉齿科、皮肤及骨科、产科、针灸、创伤及咒禁科等。 更为让人惊奇的是,宋代着名医家及诗人杨介,总结对处死犯人的解剖经验,描绘成图谱《存真图》已经传世,这部《解剖存真图》简直就是当时外科医学的摹本一般,让很多医者对人体解剖学有了更深的认识。 除此之外还有王维一的针灸图和针灸铜人,也称《铜人腧穴针灸图经》、《小儿药证直诀》、陈自明的《妇人大全良方》、区希范的《五脏图》等医学着作传世,丰富了宋代医学的发展,但这些医术基本都掌握在个别诊堂大夫手中,不见得传播有多广。 而安道全则从徐州等地网罗了不少这样的专科人才,作为自己医学馆的教师山长,刘启很看重这些人才,让安道全将这些人全部集中起来,最好一起赴杭州开馆,正式成立民间第一所医学院。 安道全一直没有赶赴杭州的原因正是因为在忙着些事情,刘启到来之时安道全刚刚回来,两人碰面正是及时,对于刘启来讲人才的储备都是重中之重,安道全带来的那一批学医的学子,正好派上用场,刘启要将他们全部带到辽东历练。 安道全对次没有意见,他也想快点赶赴杭州主持医学院的开办事宜,听说刘启说已经动用了日昌隆的关系在杭州的凤凰山山脚买下了一块地皮,专门用来建设医学院,并且资金上已经专门批了一笔钱用来办学,也是兴奋不已。 刘启的船在威海只是稍作停靠,补充一些给养和淡水,马上就要继续,安道全安排医疗救助中心的学员全部上船,一道上船的还有几百名仍在训练的虎卫,结果顾氏宝船就已经有点超员了! 钱拔光不管怎么超员,但就是不允许别人进他的座舱,他想宝贝一样护着舱房内几门钢炮,像自己的命根子一般,好在没有人敢于进去,否则还真说不准会触发弹药,因为现在的弹药实在是不太安全。 顾氏宝船在山东半岛停留了两天,刘启看到冰儿的晕船反应消失了,才命令继续启航,船行迅速,在接近辽东湾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天气一天冷似一天,距离整个渤海湾被封冻没有多长时间了,好在刘启他们有旅顺港。 巨大的宝船终于靠岸的时候,众人依次下船,有很多人仍然不习惯坐船,下了船就吐,走路的时候仍然感觉自己腿发软,故事宝船在很多人眼里已经非常巨大了,但也只能载人一千多人,加上摇橹的二百水手,刘启实际带的人并不多。 除了随身的二百近卫佣兵之外,就是五十几名医学学子,还有四百多名虎卫,船上的空间和载重全都被钱拔光的六门钢炮和弹药,这些如同宝贝疙瘩一样的货物终于下船以后,钱拔光终于忍不住蹲在岸上狂吐起来。 这时候旅顺港外面的码头上,突然奔来了一队人马,来的是刘挞不野手下的大将马海树,此人是辽东大户马家的子侄,要是原来渤海军的大将,曾被辽军刘挞不野收编,所以一直跟随刘挞不野,而被刘挞不野派到旅顺来驻守。 马海树见过刘启,见到刘启之后,立刻滚鞍下马,想刘启施礼。 “卑职参见南院刘大王!” 刘启将他扶起,同时向他打听局势的发展,看看金兵的具体动向,如果金兵转而进攻东京的话,那就麻烦了,刘挞不野现在手下的人马实在是刘启安排的杂牌,基本上都是降卒,这些人的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 当初刘启将最精锐的人马全都调走用于西征攻打西夏国,现在刘挞不野手下能称的上精兵的只能是刘启留在这里的几十名虎卫了!其他的人马整体的战斗力还不如南京的怨军,这个原因很复杂,说白了那就是兵员太杂! 刘挞不野这里有本来的辽军降卒,还有原来是金兵的悉人士兵,渤海国的士兵,甚至还有高丽士兵,但数量最大的还是汉人士兵,许多人基本上就是吃不上饭的农民和猎户,刘启的乌古敌烈统军司成立以后为了混口饭吃才加入进来,都被刘启留在了辽东。 从山东等地跨海过来的很多淘金客,除了跟着在工地混饭吃之外,竟然有一些跟着长白山挖参的人跑进深山去挖人参了,愿意当兵的少之又少!整个辽东地区的兵员和兵力大抵如此,但奇怪的是金兵竟然不来攻击东京,而是追着天祚帝去了南京! 马海树将最近锦州和营口一带的兵力部署向刘启作了汇报,金兵的动向也略作说明,东京地处辽东的核心,道路由锦州直通过来,都是水泥预制板的道路,现在由于冬天已到,板结得得地面开始出现了裂纹,但也好过其他道路,这是刘启特意建造的兵道! 通过伸向四方的水泥道路,锦州一线想辽东各处战略要冲,派兵马能够很快就到,这也是刘挞不野驻兵在锦州而不在东京的原因,但现在为确保东京不失,他已将兵力部署在了东京的方向。 如果东京不受金兵的攻击,刘启暂时还比较放心,但很快就传来消息,金兵已经率兵过沙地穿过承德一线进逼了幽州南京府,而天祚帝竟然放弃南京府再次逃窜,向西往中京而去,并且还从南京调走了一万骑兵。 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初,不到几天的时间,金兵就兵临南京城下,这与刘启的判断出现了差别,本以为天祚帝西逃,金兵会一路再次向西追击的,或者hi就势结束冬季攻势返回黄龙府,哪知道他们竟然想趁势打下南京! 第二百二十四章 手中的棋子 斡古鲁和移烈等人道:“还请大狼主下令攻城,我等拼死也要拿下南京城!” 粘罕下令道:“攻城!” 战鼓隆隆夹杂着人喊马嘶,金兵整顿队形准备攻城,可是先发动攻击的竟然是南京城,之间从城上突然发出了“嘣嘣!”之声一颗颗巨大的石块飞出了城墙,直朝着金兵的中军大纛而来!巨石划过上空时带着“呜呜!”的声响。 完颜娄室是经过了上京之战的,一听声音就知道不好,这是辽军的大杀器来了,立刻拉住粘罕的马缰绳就跑,众将刚跑离中军大纛,巨石就已经砸下了,人倒是没被砸到,但巨石的滚动却造成了几十人的伤亡! 巨石落地之后将冬天的冻土层直接砸成了大坑,泥土溅起一丈多高,并且还借势滚动,它滚过之处几乎就是一条血肉胡同,沾着死碰着亡,金兵纷纷躲避! 粘罕大怒,马鞭一挥,集结好的金兵骑兵立刻就像南京城发起了冲锋,蹄声隆隆的转眼就到了城下,并开始向城上抛射弓箭,这时候城上的守城人马一让,露出了后面已将弩箭打到了速射位置的弓弩兵,一万多人向着金兵的骑兵开始抛射弩箭! 此仗一开始就是如此激烈,金兵不断有人落马,冲到城下的也赶紧下马,撑起左臂的小圆盾抵挡箭雨,同时向城上射箭,女真勇士确实悍猛,平均每人挂着三个箭袋,长弓短弓齐备,手里更有弯刀和狼牙棒,将弯刀叼在嘴里,手中箭羽不停地向城上射去。 城上的辽军弓弩手采用的是批次射击,两个批次射完之后,向后一退又开始装填弩箭,这时候,之间城墙之上突然露出几个黑洞洞的圆管子,猛的冒出了一股火光,浓烟弥漫,之后才是“轰轰!”之声,辽军开炮了! 钱拔光将大炮的角度调整好,在金兵的头上打了一排开花弹,弹着点很集中,巨大的声响和爆炸,就像在云州城外的效果一样,立刻就造成了金兵的恐慌,一顿排炮的战果就是几百人的伤亡,但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之间城楼之上、突然竖起了一面黑色的大旗,呼啦一声展开,迎风飘扬,上写着:“大辽国南院大王:刘”!同时一名眉毛发红的将领披着一件大氅登上城楼站在了那里,北风吹起他的披风,呼啦啦的响!当真是英武飞扬潇洒至极! 粘罕大惊,“坏了!南院大王回来了!”急令手下鸣锣收兵,金兵于是潮水一样的又退了下去,扔下了几千具尸体。 这一仗有惊无险,辽军伤亡几十人,而金兵伤亡几千人,战果对换一比十几,守城的辽军纵声欢呼!摇旗呐喊,看着金兵灰溜溜的撤走,刘启也松了口气,他下了城楼命令守军不可懈怠,防止金兵再次突然袭击。 可事实上金兵在第二天就撤走了,南京城既然已经成了难啃的骨头,粘罕畏惧刘启的回归,这仗自然是没法打了! 在得知金兵车撤走的消息之后,众人都松了口气,刘启却不太相信,难道金兵这次冬季攻势就这样不疾而终吗?遂派出侦骑,追踪金兵撤走的方向,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撤走。 侦骑斥候回报的消息让刘启倒吸了一口凉气,粘罕率军不但没有撤走,而是向西而去,这个消息不但让刘启惊讶,也让众人不解,耶律匀骨排众而出。 “大王,我们是否追击?” “追击?我们拿什么追击?我们还有骑兵吗?” 耶律匀骨被刘启连问的几个问题给憋了回去,刘启扫视众人道:“金人如果不是碰到老子的大炮,你以为他们会退走吗?” 众人全都默然,刘启心里知道,大辽国完了,历史的惯性真的很可怕!金兵会一直追着天祚帝,直到将他抓住为止,天祚帝应该是在丢失了中京之后逃往夹山的,原来是从西京而逃的,然而西京上次就被金兵占领,天祚帝都没想起来收复西京。 “不知道阿咪现在如何了?”刘启现在非常担心,阿咪是刘启唯一不放心的人了,至于天祚帝的死活他到不放在心上,反正他从天祚帝身上也老了不少好处了,但天祚帝一旦被抓,阿咪的命运就难说了。 刘启现在很是纠结,到底要不要让杨祈中率领西征的精锐东归,如果时间上允许,是可以赶在金兵之前救了天祚帝的,但救了天祚帝就真的能够阻止辽国的灭亡吗?刘启自己也没有信心能否战胜历史的惯性。 南京城仍然抓在刘启的手里,辽东的局势基本没变,刘启有很多事情没有想通,于是维持现状不做任何动作。 很快消息传来,完颜宗翰领军直逼中京,围城半个月之后,中京陷落,天祚帝逃往夹山,这次是向北而逃,中途遭到西京等地金兵的围堵,之后再向南逃,终于在云州,应州落下脚步,金兵结束了冬季攻势,占据中京,西京过冬,等待来年春天。 刘启在南院大王的王府宣布了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天祚帝认为刘启是宋人,一直都在欺骗与他,罢免了他所有的职务,并且让刘干抓他,送密旨的人搞错了送信的对象,将这份密旨直接交到了刘启的手中。 第二件事则是天祚帝竟然赐死了自己的儿子晋王耶律敖鲁斡,这件事情造成的后果更严重,以至于整个大辽国全都轰动了,南京留南府在得到消息的第一个时间之内,南院枢密院所有官员全都失声痛哭,晋王之死抹灭了大辽国复兴的最后希望。 其实这件事情全都是海陵王刘奉先所为,刘奉先先是与皇后刘咪咪交恶,他痛恨刘咪咪在天祚帝面前要求严惩奸臣的言论,因为皇后的话语指的就是刘奉先,但皇后身边有部族护卫,更有大将军耶律大石衷心护主,所以他转而攻击国舅刘启。 他将原来大辽国师巴纳铁掬的党羽收为己有,并得到了巴纳铁掬得到的机密情报,这些情报来源于多宝观庞万春所搜集,情报中有刘启确凿的宋人身份证明,只是巴纳铁掬考虑刘启到不失是一枚颠覆辽国的好棋子,所以又相互利用的价值, 第二百二十五章 祸害人间 没有上报给皇帝,但现在这些情报却落到了刘奉先的手中。 刘奉先如获至宝,立刻就将情报呈与天祚帝,致使天祚帝大怒!不但要杀刘启还由此迁怒皇后刘咪咪,刘咪咪一气之下由耶律大石护送离开应州,远赴西夏寻找刘启。 刘奉先等于是又扳倒了皇后一派,气焰更为嚣张,恰逢金兵再次进逼云州,统兵大将竟然是耶律余睹,耶律余睹顾念香火之情,并没有率军猛攻云州,而是大兵压境停止不前,遣使前去痛斥天祚帝的荒淫无道,勒令交出大奸臣刘奉先。 天祚帝大为恼怒,刘奉先趁机说道:“余睹是辽朝皇室子孙,实无亡辽之心。他率兵攻辽,无非是想立晋王为帝。为了国家的命运,皇上应该不惜一子,杀了晋王,让余睹希望成空,他自然就不战而退了。” 耶律延禧当时大概已经被气糊涂了,他认为刘奉先言之有理,立刻令晋王自缢。这个举动使当时追随左右的大臣们十分寒心,“中外莫不流涕,人心益解体”,纷纷反叛。耶律余睹惊怒攻心大病了一场,发誓定要将天祚帝挫骨扬灰。 天祚帝得知耶律余睹并未退兵,别且扬言要将他挫骨扬灰之后,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金兵马上就会展开春季攻势,到时候云州和应州也是不保,遂决定再想东逃跑,刘奉先给他出主意道:“我们与大宋不是兄弟之邦吗?何不再向大宋借兵?” 天祚帝连忙称好,于是派遣刘奉先前往大宋借兵,大宋朝建德军同知节度使祈有年,驳斥他道:“你大辽国号称雄兵百万,如今同室操戈,却跑到我们这里借兵?假如对方也来借兵,我们借是不借?假如借了,那到时候沙场之上岂不都是我大宋的人马在互相厮杀?” 刘奉先道:“我代表的是当今天子天祚皇帝,今有玉印国书,许你白银百万,当可借兵十万助我退敌!” 祈有年道:“此事重大,需上报朝廷,由我皇陛下定夺,如果陛下同意,我当可借兵与你” 刘奉先问道:“那您个人的意思是?” 祈有年一挥衣袖道:“不允!” 刘奉先灰溜溜的回来了,天祚帝更为惊慌,收拾收拾又再准备逃跑,而此时,他赐死晋王耶律敖鲁斡的消息抵达了南京府,刘启在大堂之上问底下群臣官员到底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个个脸如死灰,刘干上前一步道:“大王!您……” “我已不是你们的大王了,皇帝已将我免职了,刘大人,你也可将我现在就抓起来……或者……” 刘干跪下道:“大王如何说的这样的话,当今皇帝残暴不仁,荒淫无道,现在又自毁江山,我等誓死追随大王,不离不弃!” 耶律匀骨等一班武将也跪下道:“誓死追随大王,不离不弃!” 而吴庸等一班文官也躬身道:“我等也愿意追随大王!”他们心里明白的很,如今天祚帝人心已失,金兵又追着他的屁股在打,辽国灭亡只是时间问题,而现在整个辽国能够力挽狂澜的人就只有一个人而已,这个人正是刘启。 留南府本就是汉人的制度,官员也多是汉人,虽然忠君思想严重,但天祚帝的倒行逆施已经激起了公愤,就连很多契丹的官员都对他失去了信心,更何况汉人,留南府内修德政,外据强敌,目前是辽国唯一的一片净土,跟着南院大王一定没错。 可是如果坐等天祚帝被金兵包围,或者被抓被杀的,名义上仍然为大辽臣属的留南府官员和南院大王的名声都不好听,这个面子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哪怕是起兵造反也要有个正当的理由才行,这些人饱读诗书,想到的就是这些问题! 刘启笑道:“承蒙大家看的起刘某,现在大厦将倾,我们自当众志成城,其实你们想的那个理由我早已给你们想好了,现如今奸臣当道,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兰陵郡王刘奉先所为,我等不忍看大辽国国土沦丧,百姓呼号流涕,当招兵买马,打起‘清君侧’!的大旗才是” “清君侧!好主意啊!大王英明!” 清理皇帝身边的奸臣,还天下朗朗乾坤,刘启无非是借历史上某些桥段来当借口而已,可是却让留南府的这些官员们找到了最佳的理由,如此起兵造反也罢,拥兵自重武装割据也罢,都有了心安理得的正常的借口,于是皆大欢喜。 刘启今天真是有点累了,与这些留南府的官员打交道,也真不简单,他冒险一试之后,总算是达到了满意的结果,整个南院系统现在终于被自己牢牢地抓在了手中,不过这个过程却也颇为累心,如果底下稍有几个愚忠之人或者有野心之人在,恐怕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回到下处的时候,刘启决定用飞鸢给远在西夏的杨祈中写一封信,让他在接到皇后阿咪的时候,最好能够派兵将他们送往大宋镜内,如能转道来南京的话就最好了,阿咪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刘启现在最放心不下她,希望自己做点事情能帮到她才好。 冰儿为刘启端上来一杯茶水,小心的站在身侧,刘启看到她,微微一笑道:“冰儿,你跟着我东奔西走的,离开家很久了吧,你想家了吗?” 冰儿道:“公子,冰儿跟着你倒是长了些见识,我不想家!” 刘启道:“我一直都在忙,可我身边的人我都照顾不好,其实我真的很没用!” “公子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没用哪?我听顾小六说。他们这些人都是跟着你才心里踏实,你总是带着他们打胜仗,赚大钱!” 刘启嘿嘿笑道:“赚钱确实是好事,可我真的不喜欢用打仗的方式赚钱,如果能选择的话,我宁愿用和平的方式赚钱!” 冰儿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西夏啊?” 刘启扑哧一笑道:“你才刚说不想家,呵呵!”冰儿满脸通红,刘启道:“会回去的,很快……!” 顾小六来报,“刘总!枢密副使刘大人与南府宰相吴庸求见!” 刘干与吴庸前来似乎有话要说,但看在顾小六和冰儿站在一侧又欲言又止,刘启吩咐道:“小六,你和冰儿先下去,等一会送三碗热茶上来就行了!” 待得二人退出,刘干迫不及待的张嘴说道:“大王,我与吴大人商议了许久!今天就是来问大王一句心里话,希望大王能够坦诚相告!” 刘启道:“刘大人但讲无妨,我们之间没有不可坦诚之事,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刘干道:“自大王接任南院枢密使一直到荣升南院大王,我留南府政事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又是统军的将才,将视我契丹如土鸡瓦狗的女真蛮子打的大败,我大辽两百年来,也只有太祖皇帝耶律阿保机才能和大王相提并论!” “刘大人客气,这些恭维人的话不说也罢!” 刘干告罪道:“大王明鉴,今天道崩殂,皇帝不仁,只致使我大辽江山改色,百姓涂炭,如今多半国土已经女真蛮子占领,而皇帝荒淫无耻,只知享乐,任用奸邪,残害忠良!天欲弃之,大王难道不想取而代吗?” 吴庸等刘干说完则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刘启看,刘启突然笑了,他看了看刘干,又看了看吴庸,最后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我只能说,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 吴庸问道:“那大王觉得何时才是最佳时机哪?” 刘启沉吟了半响道:“你们是让我坐在火山口上啊!我可以把话说得明白一点,我不觉得一个人坐天下就是最好的事情,因为独夫不能代表天下人,而且有些事情是会上瘾的,古往今来这样的由于上瘾而祸害天下的人数不胜数,我们凡事还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大王所说 刘和吴庸道:“大王所说我们不明白!” “我不期望你们能够明白,世界很大而我们的眼光太短,未来能让我们做的事情很多,但一切都要顺其自然,我现在只能说,时机还不成熟,等到时机成熟时,我会给你们满意的答案的” 刘干道:“可是大王,您说的这个时机到底是……?” 刘启道:“我原本志不在此的,你们知道,再过几百年,别人会把我们叫做什么吗?他们会把我们叫做中国人!何为中国?世界上的中央之国!我的存在想把我们这些未来的中国之人推进一个时代,一个辉煌的黄金时代!所以任重而道远,二位和我一起努力吧!!” ……回去的路上,刘干和吴庸两人仍在探讨刘启的话“什么是中央之国?黄金时代是他的理想吗?” “他说志不在此,应该是心里话了?他的想法我真弄不明白!” “可能现在真不是最佳的时机,我们不妨等待一下,几百年后的世界的确遥远!中国人难道包含了所有人吗?我们连大宋的中原地区都没有到过,是不是大宋和大辽都是中国人哪?” “可能是,那女真蛮子哪?还有西夏人,回鹘人……?” 二人摇头远去,始终有点猜不透刘启说的到底是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继续支持刘启的一系列施政的政策,他们告诉下面的官员,刘大王已经答应做我等之主,但现在却不是最佳的时机,大家一同努力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吧。 冬天过去,很快春天就到来了,北方的冰雪慢慢的融化,金国也开始了对辽国的又一轮春季攻势,继中京,西京之后,乾、显诸州先后失陷,这些地方金兵几乎未费一兵一卒,大军由耶律余睹率领一路南下攻克云州,直逼应州,天祚帝慌张逃窜。 刘奉先此时偷偷向金国求降,金国统帅现在是四王子完颜宗弼,他给刘奉先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擒住天祚帝,否则不予受降。 刘奉先联络了一帮大臣和其弟刘嗣先,想准备向东北逃窜的天祚帝下手了,但事情败露,他们只好提前下手,结果被天祚帝的近身翰鲁朵卫士击败,刘奉先又引金兵来追,天祚帝只好又想西逃窜,准备逃往西夏,结果被金兵包围! 到现在为止耶律延禧才认清楚刘奉先的嘴脸,不禁痛骂其人,扬言要将刘奉先碎尸万段,刘奉先跪下道:“臣也是为您和臣的身家性命考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陛下你就降了吧!” 天祚帝对围住他的金兵金将道:“要我投降也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们谁将刘奉先这个奸贼当场杀死,我就立刻投降!” 金兵大将完颜娄室看着可拎兮兮的刘奉先,猛的一刀看去,刘奉先当时就被一刀两断斩于马下,耶律延禧下马向北跪倒,痛哭失声。愧对祖宗和契丹先人! 完颜娄室驱马来到天祚面前,翻身下马,跪地作揖,称:“奴婢不才,乃以甲胄冒犯天威。请陛下下马受降吧!”天祚帝凄然一笑,二百年前由辽太祖打下的基业就这样从马鞍上滚了下来。1125年8月,天祚帝被解送金上京,降为海滨王,3年后病死。 消息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传到南京,刘启接到消息,久坐不语,他知道大辽国始终没有逃过历史的惯性,这次是真的灭亡了!“辽国是灭亡了,现在就要看我的了!”刘启心道。 大金国将辽国的皇帝抓了,大辽国说是灭国了,可却也不尽然,整个辽东地区还有幽云地区却还在辽国控制之中,说白了就是还在刘启的手中,接下来大金国就要集中精力对付刘启了。 说起刘启这个人,确实让金人头疼,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可以说就是大金国的天敌,他在与金兵的数次战争中从未有过败绩,每一次都是打的金兵丢盔弃甲,伤亡惨重!就连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也可以说是死在了他的手中,金兵对其是又恨又怕! 况且此人神出鬼没,从不按常理出牌,今天在南京,明天在东京,又跑在云州击败了粘罕,本来金兵借着他西征的时候准备拿下南京城,谁知道他竟然竟然又跑了回来! 从南京到西北的西夏,不下几千里,快马也要跑十几天的,刘启竟然忽悠就到了南京,如果说是替身假人吧,但红眉毛可以冒充,那冒烟的雷神大炮却不是能够冒充的!怎么对付刘启的确是让大金国这些能征善战的将领们束手无策。 于是金国在春季攻势结束之后,竟然停止了军事行动,这让憋了一股劲的刘启迷惑不解,不过既然你们不进攻,我也好有时间做点正经事,这个正经事就是再次建军。 刘启的乌古敌烈统军司建制未满,所有兵员全部被他带去西征,但那是只是建制的一部分,他还可以再增加三万名士兵的建制,现在辽国的皇帝没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废话,也没人敢于对他说三道四的,刘启索性大范围招兵买马。 辽帝被抓时,刘干会同吴庸再次找到刘启,是否是最佳的时机,刘启仍然摇头,此时时机仍不成熟,他委派了刘干一个任务,那就是打探皇后刘咪咪的下落,最好能够尽快的将其接到南京来,因为杨祈中始终没有给他回信,不知道阿咪的情况到底如何? 招兵实际上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幽云地区实属于汉人聚集区,这里的百姓自古也没有当兵的习惯,而很多契丹人常年在这里生活,已逐渐的汉化,原来的那种彪悍和勇猛都已渐渐地失去,所为负责招兵的官员实在是很为难。 针对于此刘启决定还是从原有的兵员着手,这批怨军还是跟随自己攻打过上京的老部下呢,只是缺乏训练而已,而且军队的简直有点混乱,这都需要从新安排,南院系兵马本来就是秉承的汉制,但却是仿照唐末后晋和后汉时的兵制,与当时大宋朝的兵制还是有些区别。 刘启本来想将整个大宋的兵制直接照搬过来,但当初杨祈中给自己讲的时候,却没记住那么多,现在回想一下,倒也算不错,如果韩世忠在这里就好了,自己还是缺乏人才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完全没有办法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用飞鸢与在东京汴梁的薛炳昌联系了一下,让他给自己搞一些宋军在兵制和操典训练方面的资料,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你别说,薛炳昌这个牙行帮的头子,能耐还是真大,像这样的东西还真应该找他。 宋人学习军事,很多不去注重兵制和操典训练,而更看重的是兵法,古来将领多是熟读兵法的人,以至于操典和训练个人有个人的一套东西,再加上这样的将领都基本上带着自己的家丁随从,从而掌控兵权之后就形成了特殊的军队,如:岳家军、高家军、狄家军、呼家军等。 刘启仔细研读了一下宋军的兵制和操典训练,对比与杨震给他的东西,倒是对宋朝军队的作战方式和方法有了更多的了解,首先是军队的编制和组成,这里面有些细分,刘启需要把里面分出来。 宋朝武装力量主要由禁军、厢军、乡兵、蕃兵构成,此外,还有土军和弓手。禁军是中央军。包括皇帝宿卫军和征战戊守部队,分别隶属三衙。其任务是卫皇宫、守京师、备征战和屯戍边郡、要地。 军队的编制有马军和步军两个军种,水军和炮军附属于步军。其编制为厢、军、营(指挥)、都4级。厢辖10军,军辖5营,营辖5都。每都100人。也就是一营500人,一军为2500人,一厢为人,采用的是五五制,这在辽军南院系中是一样的。 而各级统兵官分别为: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马军称军使)、副部头(马军称副兵马使),辽军中有百户和千户,基本上和指挥使与军指挥使想当,这在北院系人马都是如此编制。 指挥(营)是禁军基本的建制单位,调动、屯戍和作战,常以此计算兵力。为防止武将叛乱,禁军在兵力部署上,大致一半守京畿,一半戊诸郡,京城与畿辅兵力亦大致平衡,以便内外相制。同时实行“更戍法”,畿辅与诸州禁军定期更换驻地,以使兵不识将,将无专兵。 可事实上这一点很难做到,由于军队的战斗力低下,很多武将都有自己的家丁护院,这些人多属于自己的私军,全部自己花钱养的战斗人员,多则几千人,少则几百人,这些人才是武将作战的根本,像刘启这样用官帑养私军的基本没有,所以他才能有几万人的私军。 厢军属地方军,名为常备军,实是各州府和某些中央机构的杂役兵。受州府和某些中央机关统管,总隶于侍卫马司、侍卫步车司。主要任务是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粮垦荒以及官员的侍卫、迎送等.一般无训练、作战任务。有步军和马军两个兵种,编制分军、指挥、都3级,统兵官与禁军相同。 乡兵也称民兵,是按户籍丁壮比例抽选或募集土人组成的地方民众武装。平时不脱离生产,农闲集结训练。担负修城、运粮、捕盗或协同禁军守边等任务。各地乡兵名目很多,编制亦不统一,或按指挥、都,或按甲、队,或按都保、大保、保的序列编成。 蕃兵是大宋西北部边防军,由陕西、河东与西夏接壤地区的羌人熟户部族军组成。诸部族首领被封军职.率部族军戍守边境。其编制因族而异,或按部族、性、族,或按族、标、队,至神宗时才统一采用指挥、都的编制。 土军和弓手属地方治安部队。由巡检相县尉统辖。土军为神宗时所设,隶属各地巡检司;原为吏役,轮差民丁充当,后改为雇募民丁,隶属于各地县尉司。土军和弓手人数不多,通常采用都一级编制。 这些编制都是神宗时采用王安石新政的省兵法保留下来的,省兵法,即简编并营,裁汰老弱、冗兵。将兵法,即改变更戊制造成的兵将分离,使武将对所部有统御川随和指挥作战之权。 大宋朝军事领导全由皇帝独掌,但下面又军权三分,“枢密掌兵籍、虎符,三衙管诸军,率臣主兵柄,各有分守”枢密院为中央最高军事机关,掌管军政、军令,制定战略决策等事。三衙,即殿前都指挥使司(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侍卫马军司)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侍卫步军司)。率(帅)臣是禁军出师征战或戊时临时委任的统军大帅,官名为都部署(后改名都总管)、钤辖、都监等,统领当地分屑三衙禁军。 大宋朝开国之初,赵匡胤为矫治前代将帅拥兵自重、割据分裂之弊,即进行军制改革。采取兵权集中于皇帝,臣僚分揽军政,中央萃集精兵,更番戍守边城要地.抑制将权,以文治武,内外相制,守内虚外的政策,但之后继任者奉之为基本国策,遵从不变,导致了冗兵坐食,战力积弱,国势日衰的现状。 刘启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综合考察了辽军南院系与宋军的军队编制之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措施,首先他在原有的怨军体系中开始进行选拔,身强力壮,头脑灵活的,还要选择你是否身手敏捷,几乎是十选一的结果,让这些人顶入乌古敌烈统军司。 本来很多人还很担心,怕刘启抽光了自己的家底子,但刘启却是只选步军,不选马军,于是很多官员和将领也就听之任之了。这些人选出来后,刘启将他们进行了整编,采用三三制编排,那就是30人为小队,三个小队为一都,三都为一营,三营为一团,三团为一师。 可筛选出来的人员再加上新招收的素质好的新兵总共才三千多人!人数不足三个团,两个团又多出很多人,结果刘启将多出来的人编为两营弓弩兵,整编完成的队伍就要面临严格的训练,为此刘启直接让阿立玛负责,将整个近卫佣兵全部派下去做教官。 刘启吩咐他们:“不要怕练坏他们,就是要他们吃苦,我这里准备了好酒好肉,当每天的军粮,谁训练的刻苦卖力,我还赏银钱给他,你们放心大胆的去训练他们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噩梦训练 于是这三千人如同噩梦一般的训练就开始了,佣兵教官用的都是一些西域流行的训练方法,那是对人体大耐力训练的方式,没到几天就有人叫苦不迭,甚至有人受伤昏厥,刘启一看这不行,还是要加入一些科学的方法,于是他又派遣了几名虎卫将自己总结的训练方法带给阿立玛。 这些训练的方法增加了一些负重行军的方式,增加了临时集合的和野营的内容,并采取了各种奖励措施,减少了个别体罚的方式,但大的方向没有变,刘启就是要将这些人训练成一个意志坚定的方阵,一个带刺的拳头。 编制的改变中中下级军官,刘启让他们自己推举,也就是民主的做法,那些个人品质俱佳的能够服众的人,都被推举为中下级的军官,这部分军官基本上都在营一级的统领,刘启再派虎卫协助,而团一级的统制,则有他亲自任命。 这些人每天的训练被安排的慢慢的,人也被折腾的半死,晚上人一倒在床上就会沉沉的睡去,闲暇时间,刘启又将原来虎卫营的那套拿了出来,就是让他们比武,兵器或赤手搏斗加弩箭射击,重奖那些成绩优秀者,很多士兵其实都对那些肩膀上佩戴一枚由铁锤和军刀交叉的金章的虎卫很羡慕,而每一名虎卫似乎都又临驾于普通人之上资本,甚至是他们的骄傲! 不论是兵刃还是赤手格斗,乃至是弩箭射击,基本上这些虎卫都是成绩最棒的,闲暇时光每个人都将肩膀上的金章取下来擦拭,爱惜的不得了,这是一些有荣誉感的人,也是这些士兵的榜样,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在这种榜样的带动下,成绩都在突飞猛进当中。 虎卫营分散在南京和辽东的基地,人数并不多,能够被带到这里的都是一些立有军功的人,组织性和纪律性都是很强,更可贵的的是,这些人都是刘启的死忠,也是刘启的依仗,不管是什么任务交给他们,刘启都很放心。 这三千多人的军队是刘启用来作为一种突击力量准备的,但他没想到,竟然很快他们就被使用了起来,并且为他立下大功……! 公元1125年,宋宣和五年,金天会二年,在南京的刘启迎来了一名金国使者,此人的到来不但出乎南京所有官员的意料,也出乎了刘启的意料之外,因为此人竟然是刘仲恭! 刘仲恭跟随北院大王耶律余睹归降了金国,耶律余睹被封为大金国左班同知枢密使,而刘仲恭则被封为左班宣徽使,金国与辽国不同,内阁分为左右班,分置得得是太宗一系的大臣将领,和太祖一系的大臣和将领,这种分法也是无奈之举,最后也是金国内乱的源头。 刘仲恭此次前来是其自告奋勇,他向完颜宗翰请命,说辽国南院大王刘启本是自己的结义兄弟,自己可以前去劝降与他,完颜宗翰当然大喜,于是刘仲恭就来了,来了可是来了,一开始刘启却没有见他,知道刘仲恭前来南京的时候,刘启已经知道他来是什么意思。 虽然刘启还是按照最高的礼仪接待了刘仲恭,但他并没有马上见他,而是让留南府的各级官员先去探探刘仲恭的口风,留南府各级官员的变现却实在是让刘启有点玩味,这些人对刘仲恭竟然有点羡慕,并且在得知刘仲恭和刘启是结义兄弟以后,竟然大肆给他送礼,拼命巴结与他。 这样的事情也让刘仲恭也有点哭笑不得,但见不到刘启就不能完成使命,这不禁让他多少有些着急,在等了三四日之后,刘仲恭终于耐不住了,他直接一个人就去闯刘启的王府,结果在门口却被近卫佣兵给拦了下来,刘仲恭忍不住大怒。 “刘启兄弟!难道哥哥都到你门口了你都不愿见我吗?刘启兄弟!你出来……出来!” 他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刘启却在后面偷着乐,看看出不多了,这才跑出来,装作惊慌的样子,喝退了近卫佣兵,连声对刘仲恭告罪! “哎呀!刘大哥,兄弟刚刚才回来,这几天实在太忙,真是怠慢哥哥了!快快有请!” 刘启将刘仲恭让到了客厅,吩咐下面道:“快上酒,要好酒!我刘大哥到我这里只爱喝酒!” “大哥到了金国的苦寒之地,怕是喝不到真正的好酒了吧?”刘启问道。 刘仲恭仍然气哼哼的,待到一碗酒下肚了,这才转怒为喜,他拍着椅子大声道:“刘启兄弟,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见哥哥了,你是觉得我投降了金国给你丢人了,是吧?” 他又喝了一碗酒叹道:“还是你这里的酒好喝,妈的!女真蛮子酿的那也叫酒!”他转头对刘启道:“哥哥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你不知道……我……” 刘启制止他道:“大哥别说了,我全都知道,不过哪我这几天确实很忙,但现在既然你来了,我就算再忙也会陪你的” “哼!你不用拿话来哄我,忙!只不过是你的借口而已” 刘启却笑了,“大哥不用怀疑,本来就要去视察一下新兵的训练情况,既然大哥不相信我,不如跟我一起去吧?” 刘仲恭被刘启硬拉着去了南京城的西郊校场,那里正是新兵的营地,如今刘启的那特殊的三千多士兵是独立在此训练的,刘启到来时,他们正在操演长枪方阵,“嘿嘿嗬嗬……!”的低吼声,还是传出了很远。 随着主教官阿立玛一声令下,整个方阵立刻转换成三角形,这是一种进攻型的阵型,长枪手一律将长矛放平,一声大喝猛地向前狂冲了五六步然后戛然而止,阿立玛令旗一摆,三角形有变换成了圆形,长矛四处伸出,就像一个刺猬,但在里圈的长枪兵则奋力将长矛扔了出来,在圆阵四周扎了一圈,紧跟着从后腰抽出一把黑神弩,装箭蹲下做好射击姿态。 整个阵型不变,士兵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经过很久的训练的结果,这一边有一群人在练习“接箭术”就是第一个人将弩箭射中靶心,而后第二个第三个以致后面的人都用箭去射第一支箭的屁股,看是否能够接上,其中的一个靶位上竟然连着四支箭! 这是一种要求射击精度极准的功夫,要求弩箭射手的基本素质都要很高才行,而能够参加这样比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杭州基地 赛的弩兵竟然有好几百人,他们在组成队伍比赛,看那支队伍能够赢得这个比赛,这样的场景让刘仲恭咋舌不已。 刘启这次来是来颁奖的,新军的士兵中,其中有一名郭姓士兵竟然在上次的比赛中赢了老虎卫,这可让新军们大为兴奋,刘启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此次专门过来为其颁奖。 激烈的羊皮小鼓一停,那名郭姓士兵庄重的走上前来,刘启为他在肩膀上别上了一枚锤头和军刀交叉的金章,这是除了虎卫之外,第一次有外人得到金章,那名士兵激动地浑身发抖,刘启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郭守信!” “回答上官的问话要用报告,你很不错,继续加油!” “是!……哦不对,报告!是!” 刘启走下台对刘仲恭道:“大哥,你看我的兵怎么样?” 刘仲恭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道:“都是精兵,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不满兄弟说,我见过女真蛮子的士兵,他们确实强悍,对付我大辽精兵完全可以以一当五,兄弟指望靠这些精兵来阻挡金国女真人吗?” 刘启道:“我打仗靠的不是士兵的悍勇,靠的是纪律和士兵的荣誉!还有一点小手段,女真人是不会理解的!刘大哥你这次来的目的我清楚,我们回去谈” 刘仲恭将金国对刘启降金的条件说与刘启,那就是许诺刘启为:东丹王,永镇辽东并且世袭罔替!刘启却笑道:“那我这南院大王和西海伯的爵位还不如一个东丹王吗?” “大哥!荣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而已,那些金国的女真蛮子打下偌大的江山定然仍不会满足,我们终是辽将,他能容你到几时?” 刘仲恭道:“大辽国皇帝荒淫无道将诺大的祖宗基业丢的干干净净,难道兄弟还要做他的臣属不成?” “天祚帝吗?”刘启呵呵笑道:“他还不是我的菜,江山谁来做都可以,你、我、大家,但金国与我是死敌,他就算暂时能容我,最后也要收拾我,而对于我来讲,大金国始终不会改变他们贪婪野蛮的性格,这个才是我的菜,我吃定他了!” 刘仲恭道:“兄弟你的意思我有点明白了,但现在我却不能帮你,耶律余睹王爷与我有再造之恩,我必须要守护与他,存身在女真对我也是权宜之策,不过你可以放心,你那一天要坐江山,大哥都会给你当马前卒的!” “日后我定然会需要刘大哥的帮助,但现在却不急,为了天下百姓,大哥一定要保重身体!” …… 事后刘启还挺自责,自己花言巧语就把刘仲恭这个爽直的汉子给策反了,刘仲恭留在金国,自然就是他刘启的耳目,金国兵马的任何动态他都会第一时间得知,自己是不是太卑鄙了? “管他哪!老子做事从来都是无愧于心,有我存在的一天,这世上不知会有多少人免于战乱,不会死于非命,不过妻离子散,不会家破人亡,不会做亡国之奴!再说我也没对不起谁啊!” 对于当前这种现状,刘启也觉得比较迷茫,他决定和丁建鹏商讨一下,在使用飞鸢传递信息的时候,日昌隆有两种飞鸢,一种可以极远,距离可达几千里路,零件中一直使用一种水平的陀螺仪,类似不倒翁,这种精巧的机关术是墨家的巧匠很早就发明出来的,他的应用直接被顾守贞放到了他的故事宝船上。 但这种极远的飞鸢却容易出故障,毕竟现阶段墨家的巧匠还不能掌握复杂的天气和气象数据,无法和后世的计算机相比。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飞行距离较短的小型飞鸢,大概可以飞到五六百里,速度极快,稳定性和可靠性都非常高。 刘启决定使用这种小型的飞鸢与丁建鹏联系,飞鸢起飞之后,最快会在几个时辰之内就会到达目的地,中途经过中转就行了,从南京起飞的飞鸢会在半路上经过一到两个中转,一般在威海基地中转就可以了,由于是直线距离,反而会更快。 丁建鹏给出的建议基本上和刘启的想法一致,那就是进行武装割据,在整个北中国画出一块地方来,作为大宋与大金国的缓冲地带,但现在南京的这个地理位置就非常的尴尬,这里远离辽东基地无法和刘启辽东的势力圈连接起来,很容易被金兵围困和孤立起来。 为了不出现这种情况,刘启就必须主动出击,在燕山以北地区再打下一块地方,用来与辽东地区的地盘连成一个整体,他将想法告诉了丁建鹏,丁建鹏对他的想法给与了肯定,并且告诉他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丁建鹏竟然在实验室中成功的收集到了氢气和氦气! 刘启在不精通化学也知道这两种气体的作用,不禁也大喜过望,有了氢气那么很容易就能制造气球和飞艇了,这可是制空权的最好方式了,如果说热兵器的枪炮是一个惊人的创举,那么有了热气球和飞艇,战争的方式就变成了立体交叉的方式,这对还处于冷兵器时代的古代人造成的影响,刘启都不敢想象。 在经过了几个月的大规模投资之后,杭州基地的兵工厂竟然被丁建鹏优先的给建造了起来,这实际上也得到了顾守贞的大力协助,丁建鹏告诉刘启,再过一个月时间,会有大批的好东西运送给他,让他耐心等待。 这可让刘启有点期待了,不过要争取一个月的时间让金兵不至于提前对自己动手,却是个难题,以为有迹象显示,金国的军事调动正在进行,目标针对的正是辽东地区,他们也知道,辽东地区不被拿下,就无法彻底的包围刘启,战争还是一触即发。 刘启却采取了另一种方式,他决定靠此来拖延金兵一个月的时间,同时他加紧训练新军,并同时做好了 第二百三十章 支援辽东 进军辽东做支援的准备…… 刘启采用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遣使向大金国下通牒令,让他们限期交出大辽国皇帝天祚帝,否则将对出兵攻占黄龙府!夷灭女真族! 这种口气是那些大金国的战将们无法忍受的,纷纷要求领兵攻打南京府擒拿刘启,可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却不这么想,刘启敢于这样的说话,定然尤其依仗才是,他召集群臣,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大家听。 “我女真子太祖皇帝起兵之日就以两千五百勇士击破几万辽军强敌,那是靠的太祖神勇,我女真勇士效命,可自宁江州一战之后,我大金与辽军之战从鲜有败绩?为何却在刘启手上损兵折将?” 完颜迪骨乃道:“我认为刘启用兵爱采取诡道之法,而我军一直优胜辽军对他们有轻敌的失误!这就是我们输给刘启的原因!” 金太宗摇了摇头道:“我大金在于辽军作战时,他们总是稍作抵抗就即溃败,大批将领败降,我们是否真正的跟辽军做过像样的战斗哪?——其实是有过的,大辽国北院大王耶律余睹就曾大败我军,这又是为什么?” 底下众人沉默,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帝的问题。 金太宗继续说道:“在这片土地上,契丹人曾是最勇猛的战士,辽道宗时契丹人曾大举东征屠戮千里,杀死我女真人几万人,这才有的生熟女真之分,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契丹人却打不过我女真的勇士哪?” 金太宗站起来摇了摇头道:“辽国传到天祚帝耶律延禧手中,军队武备慌迟,官员贪污**,皇帝荒淫无道就是最根本的原因,但只要契丹人肯效死命,他们仍能够击败我军,耶律余睹就是例子。而如今刘启保有辽东和燕云地区,是辽国的最后之地,此人带兵又有奇法,我们与他争战未必会那么容易!” 太宗之子完颜宗干道:“难道我们就怕了他不成,太祖皇帝灭辽的大业难道我们就不完成了吗?” 完颜吴乞买摇头道:“当然不是,但跟刘启作战我们必须要有策略,不能和只靠一腔勇武之气,我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现在你们按照我的旨意,这样去做……” 金国这边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活动,针对于刘启的军事活动被暂停,但却开始了一系列外交活动,首先大金国派出使者出使大宋朝,要与大宋交好,重新将宋使赵良嗣也就是马植提出的连宋攻辽的计划摆了出来,并且派使者前往高丽王国,说服高丽王归附大金国。 金国此举是想从东西北三面包围刘启,现在幽云东六州已经属于大宋朝,西十州落到了金国手中,西北两处都是金国的势力范围,高丽是否出兵要看金国许诺的好处,而最艰难的就要数和大宋的谈判了,这关系到是否能从南面给刘启施加压力。 出事大宋国的金国特使是金国右班迁延中书令,银术哥也叫完颜银术可,右班宰相阿骨打之婿完颜宗雄,这二人都是金国女真人中的学者,完颜宗雄更是精通辽文,时有契丹大小文之分,而完颜宗雄则是全部精通,每占下辽国的城镇,所撰安民的榜文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金国所提的辽宋攻辽的计划毫无新意,仍然还是几年前赵良嗣提出那一套,待得攻下了刘启,就以幽州为界将十六州归还宋朝,两个以兄弟相称,但这次没再提岁贡之事,真正谈的时候,完颜银术可将计划做了改动,由于幽云西八州之地是由金国自己攻下的,那么归还辽国的就只能是东八州了。 如果大宋想要西八州的土地,可以以每州三十万两白银购买,那就是两百四十万两白银,而宋金配合攻取了幽州和辽东等地之后,东八州自会还给大宋朝。 大宋朝廷为此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刘正夫出班奏道:“我们与大辽刚刚签署《租地通商条例》如今租金也刚送到留南府,虽然今后还有五年租金,但现在东六州已属大宋,虽然辽帝被抓,大大辽国正统尚在,我们作此毁约之事万分的不恰当!” “童贯奏道:“原以十六州作为我们攻辽的代价,今西八州已被金人所占,我大宋已经失去了和金国谈判的时机,如当初就起兵响应,怕是西八州已经收入囊中了!” 王黼却道:“不若我们与金国商议购买西八州之事,但却不和他们出兵攻辽之事,如能成,我大宋不但可收回西八州,还不费一兵一卒,辽帝被抓,大辽已亡,我们也没必要遵守协议付租金给大辽了,省下这些钱倒不如买回西八州为好!” 新任太常少卿的礼部侍郎李纲站出来反对:“北地蛮夷,女真更甚,我大宋纵有钱粮,如果总是用钱来买回故土,一来有损我大宋国威,而来也助长女真觊觎我大宋的富有,女真蛮夷与契丹蛮夷同属,不可与之谈判!” 徽宗却道:“我与大辽好歹也是兄弟之盟,今大辽亡灭,我们岂不有唇亡齿寒之虞?军事准备还是要的,但这购买西八州之事么……” 王黼急道:“陛下难道不想再收回祖宗基业吗?” 此时蔡京在旁冷笑一声不置可否,但也不发表意见,反倒是大学士陈东闪出奏道:“辽国南京留守本是南院大王刘启,此人能征善战,曾多次击败金人,并且与我大宋有旧,上次出是西夏之时,就建议我们积蓄力量慢慢收回河套以及河西等地我中原故土,这次的事情最好能听听他的看法” 徽宗当然知道,这个刘启实际上就是自己封的宗政卿承宣使,此人在辽国为自己谋得了天大的好处,军事准备当然是对金国所指,当然不能针对于刘启了。 刘正夫却奏道:“我们原来与他接触完全是由商旅密使,这次可否使用朝廷正式的官家身份?” 徽宗问道:“何人愿往?” 太子赵桓奏道:“儿臣保举一人,就是九弟康王赵构,他也与这位南院大王有旧,当可完成使命”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把守 徽宗准奏,宣布散朝,他最近迷恋道教,宫内现在供养着一名叫郭京的仙师,正在为他炼制丹药,郭京曾对他言道:“圣皇帝有千秋功业,那是我大汉救主,手下能人辈出,定能辅佐我皇为千古一帝,且仙年永享,万载归一!” 今年刚满二十岁的康王赵构带着扈从和密旨,偷偷的来到南京来觐见刘启,他给刘启带去了徽宗皇帝的密旨和书信,赐刘启玉带三宝,官生幽州牧,统带辽东节度使,这可是节度一方的从二品大员了,但还是被刘启骂了声:“小气!” 骂归骂但刘启还是热情地接待了赵构,徽宗的书信他到看了,将金国遣使之事详细的跟他说明,并询问刘启的意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徽宗到做了刘启的情报官了,这也让刘启对金国的意图更见清楚,为此他有针对性的做出了一些部署。 刘启写好了书信让赵构带回了汴京,徽宗展信阅读,不由得拍案叫绝,此计甚好,立刻召集所有大臣议事,原来刘启告诉徽宗,金国现在势大,又刚灭了辽国,士气正盛,现在据说拥有雄兵八十万,虽然大多数仍然是辽军的降卒,但战斗力仍然恐怖! 现在自己占据南京和辽东,等于是横在金国心口的一把刀,金人定要除之而后快,现在他们之所以找大宋朝合作,共同对付自己无非还是惧怕自己的战力,但自己孤悬在外,没有后方,倒不如大宋出兵将幽云南京占据,作为大宋的前沿,自己退据辽东策应,同时还可与金人谈判购回西八州,则这样幽云十六州就可全回大宋版图! 此计必须严格保密,于金国谈判的时候要多提条件,现在是人家有求于你,当然狮子大开口,而大宋兵力不足的情况可调西军东来,现在西夏已成自己的傀儡国,完全没有威胁,各地兵马以及禁军加强训练随时防备金人毁约偷袭。 之后就是约定的各种事项,最后刘启不忘提一下,由于自己独守辽东,苦于经营,希望徽宗能够给自己几百万两银子花花,反正现在徽宗也不差钱。 其实他没提到的是,大宋朝租借东六州时,已有一百二十万两的租银送到了留南府,赶上金辽战争,这笔钱天祚帝还没用上就被吓跑了,如今这些银子早就进了刘启的腰包了。 徽宗对此计大为赞赏,下旨照办,通知金国使节速来谈判,商量共同攻辽的详细条款,还有就是购买西八州的具体银两,责成枢密副使童贯准备兵马随时出击攻取南京,,擢升礼部侍郎太常少卿李纲为出任兵部侍郎、尚书右丞,罢永兴路转运使。会同兵部尚书白时中,尚书左仆射赵挺之一同拟就宋金汴京协议条款。 李纲无奈经过商议之后上疏《和女真策》,一曰攻辽之事以女真为先,女真部不动,则宋不宜动。二曰攻辽之前先定幽云西八州之条款,交割事宜,土地不还则宋不动。三曰金国必须凭国书起誓,幽云十六州永世为大宋国土,女真不立此誓,宋不动……等等诸如此言。 徽宗不忍驳回,将就听从,其中宋金攻辽协议条款的细节,徽宗问吏部员外郎御史中丞李邦彦,东宫主讲刘宏威等各大学士,都得到了附议,后天子又问太师,蔡京称:“此为大善,可照行!” 于是徽宗下诏,赵良嗣一心为国,忠义果决,破格加光禄大夫,授敷文阁学士、秘书省丞。命其再为正使,持国书白圭,与金国来使议成合约,加盖玉玺国印,完颜宗雄二人拿到了合约,兴高采烈,即完成了使命立马打道回府想金太宗报喜。 却不用想他们们回到黄龙府的时候,金太宗皇帝手里面又有一封函件,此为刘启所发,信中说,“久闻大金国女真勇士,无人能敌,还有女真不过万,过万无人敌的传言,本王素来不信这个,历年来于金为战未尝败绩,金国想要整个辽东和幽云地区,必须要过我这关,不如来一个赌赛如何?” 这个赌赛刘启声明,就在东京西北的地方,那里是辽国原来的春闱牧场,坐落在辽河平原之上,金国可派一万最能打的女真勇士,而刘启只用三千兵马,双方对决,如果金国败了,那就交出天祚帝,并退兵到黄龙府退还大辽国以西所有土地,如果刘启败了,刘启向金国称臣,自据辽东,改旗易帜! 刘启的提议这就如同儿戏一般,刘启的嚣张可见一斑,金太宗又不得不慎重对待,现在大金国与大宋国已经达成了协议,是否还要理会刘启的赌赛呢,可是宋朝的军队战斗力听说很是软弱,是否能够协助自己征伐刘启还是未知数,不如先将西八州之地买上个好价钱,有一百多万量的白银进账也好。 但如果不理刘启的赌赛,岂不是让大宋的人笑话,这样的胆小!如何能算女真勇士?难道自己一万兵马还打不过他三千兵马吗?就算了输了不见得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到时候将天祚帝耶律延禧杀掉就是了,土地的事情反而可以谈判,就像自己和大宋朝谈判一样。 于是金太宗决定接受刘启的赌赛,不为别的,只为大金国女真勇士的头衔,金太宗决定在春闱牧场十里外屯聚十万大军,金国基本上可以做到进退有据,不怕刘启耍什么花招。 刘启此举也在于虚张声势罢了,不到三月初的时候,金兵整饬兵马三十万分三路逼近南京,同一时间大宋朝也在宋辽边境集结重兵,而雄州和霸州一线的辽兵基本上都让天祚帝带走了,留下来的守备力量明显不足,为此刘启将这些人马全部调回南京。 这一边刘启也做好了准备,不过说服大家接受自己的放弃南京的建议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南京只是放弃给大宋朝,作为汉人的留南府官员对这样的决定还是能够决定的,作为辽人来讲,虽然在感情上无法接受大宋的统治,但现在这种情况下放弃南京退到辽东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距离约定赌赛的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三月底就是正式交锋的日期,南京府内该撤走的官署和人员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宋军已经与刘启接触了,一些小的州县刘启已经完全交予宋军把守,而这次这次在大名府挂帅的正是西军老帅折可存! 第二百三十二章 十八洲 折可存得到了徽宗皇帝的密旨,着力配合刘启接受燕京府南京的准备,这一次刘启放弃南京也等同与同时放弃了幽州、顺州、武州、雄州、霸州、澶州、儒州,除了东六州之外幽云东八州也尽数放弃给了大宋。 至此,大辽国经过了进一个世纪占据的土地幽云十六州半数归宋,还没花一兵一卒之力,原来辽国在长城东段,仅剩下幽州一座孤城。瓦桥关落入宋手,飞狐要塞腹背受敌,已经形同放弃。辽、宋武力,直接在古北口、独石岭一线对峙。宋国挟住辽国南京,又居高临下,威胁其中京大定府。一改百年被动局面,重新占据了战略优势。 而随着刘启从古北口、独石岭一线逐步撤走,等占据了南京之后,大宋朝最起码在战略位置上对占据了辽国的金国不失主动权,更何况辽东还有刘启在虎视眈眈,等到西八州之地也回到宋手后,大宋朝即可依据地理优势对金国有一个威慑。 大宋朝与金国在西八州的买卖上紧锣密鼓的讨价还价,刘启这边紧锣密鼓的在撤走南京城的财富和人员,一方面紧锣密鼓的加紧训练那三千新军,距离三月底赌赛之日越来越近了,这一日刘启终于等来了从杭州府运送而来的辎重物品。 这些物资就是丁建鹏说要送给刘启的礼物,刘启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除了一门最新式的钢炮之外,那就是几十个长条的木箱子,拆开了木箱之后,刘启从里面拿出了一直包裹着油纸的武器,小心的打开之后么那是一只类似于十九世纪初普鲁士军队的使用的大号毛瑟步枪! 为什么说是大号呢,因为这支步枪的口径实在是太大了,刘启目测了一下足有十二到十五毫米,枪管也很长,由于没有办法拉出膛线,弹药仍然使用的铅丸,不过这个弹丸却被做成了椭圆形,下部被包在硬纸壳做的蛋壳内! 全枪的重量很重,托木都是用的梨木和胡桃木,抓在手里沉甸甸的,这种枪的特点就是拉栓式的,打一枪装一发,枪栓的内部构件全部是精碳钢所造,高压弹簧做的击锤,操作灵活并不难弄,刘启装上子弹让人在一百不到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设立了两个木靶,他举枪瞄准。 “砰!”锁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四周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一团烟雾过后,露出刘启冷峻的面容。 “大王手里的那个冒火的棍子是干啥用的啊?” “不知道啊,不过这响声的动静还挺大的!” 这一枪直接将一百步外的木靶打出了一个洞,弹丸仍然穿过靶子飞出去好远,刘启继续瞄准一百五十步外的木靶,再射一枪!这一次还是将目标的靶子射穿了! “二百步!二百五十步!”最终弹丸打在二百五十步远的木靶上,铅制的弹丸已经形成了一滩金属,但也已经入木三分了,刘启倒抽了一口凉气:“威力这么大!” 通过仔细的观察,刘启才发现,原来枪管之内还是有三条膛线,螺旋形的直到枪口位置,也不知道丁建鹏是怎么弄的,如果没有膛线的话,椭圆形的弹丸在空中肯定飞不了那么远的!而且此枪的准星做工极好,标尺度非常清楚,基本可以射击四百步开外的目标! 周围围起来的看热闹的兵士对这东西议论纷纷,均对这种射弹武器很感兴趣,通过试射刘启对这枪非常满意,他大声喊道:“钱拔光!你个混蛋跑哪去了?” “老钱在这呐!主公!” “去去,给我找三十名虎卫来,还有那个谁?那个叫郭守信的,一块喊来!” “是!”钱拔光领命,但他又厌着脸问道:“主公,这东西能给我老钱玩吗?” 刘启扭头看他,骂道:“那边那个才是你玩的,喏,最新式的大炮!先去给我叫人去!” 钱拔光兴奋了,连忙转身就跑,刘启继续检查物资,还有惊喜发现,因为箱子底下竟然还有两把短枪,说是短枪其实更像是短铳!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像了,只不过这两支枪却是拉栓的枪,就像长枪的的缩短版,把手被工匠做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就像一个大曲尺。 按照枪管的长度来看,这种短枪应该在一百不到五十步的距离上威力惊人!丁建鹏竟然细心地给做了一个皮质的枪套钉在一个宽牛皮带上,皮带上还有子弹带,一枚枚子弹都插在上面,这个显然是为刘启量身打造的防身利器。 长枪的配件只有一把可以装在枪口上的刺刀,弹药也不是太多,平均每支枪二百发弹丸,三十只长枪的数量确实太少了,但有一样东西却是很多,那就是“陶瓷手榴弹”这种东西刘启在西征的时候用过,实在是一个不错的近战片杀武器,于是这次丁建鹏竟然一次给他运来了好几大箱子! 剩余的物资就是一些弩弓的弩臂配件还有大炮的弹药,虽然枪有点少,但刘启觉得已经够用了,这种枪可能是丁建鹏的兵工厂制造的最好产品了,但可以看出基本上都是手工制造的,何时能够量产还不清楚,但刘启还是觉得速度已经够快的了! 如果能够加快制造速度,这种枪应该是当世最好的战争武器了,刘启决定再加一把柴,直接通过丁建鹏再下五千只步枪的订单,同时划拨了大笔的银子过去,他打算使用这种压榨式方式来促进兵工厂加速发展,最好能在短期之内成为最成熟的工厂。 时间紧迫,刘启将弩弓射击最好的三十名虎卫叫来,让他们来熟悉和操作这种步枪,值得一提的是哪个郭守信,此人似乎天生就是个射击天才,竟然是最快掌握步枪使用的人!同时射击时异常冷静,几乎是枪枪中靶,令刘启对他大为赞叹。 “愿不愿意跟着我?”刘启问道。 “小人求之不得,当然愿意!”郭守信跪下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小六 刘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郭守信背了把步枪就跟在自己身边,和顾小六一边一个给他当亲卫。 有了这些东西,刘启也就不等了,传令新军随他前往春闱牧场,为了确保安全,刘启将一万经过特殊训练的骑兵安排在自己身后三里之地,每人两匹战马备用,他不能不做好防备,历史上金兵不缺乏卑鄙无耻的行径,必要的防备不可少。 三月下旬,刘启率军抵达辽河平原的春闱牧场,这里曾是辽国皇帝的行辕所在,每一年的春倷钵大会都会在此举行,此地水草丰茂,春天一到草地上百花盛开,小动物众多,鹿麂和狐狸都是常见的,春风每度北上,放牧的牧人就会将云朵一样的羊群赶到此处,远处的原始森林和丘陵宁静安详。 可此时的春闱猎场却充满了刘杀之气,大金国的一万铁骑早已布好了阵势在等待刘启了,金兵全是黑甲和暗红色的甲胄,狼旗耸立,猎猎作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群野狼! 刘启到来之后派人前去接洽,约定三天之后决战,到了现在刘启才觉得自己有点荒唐,自己竟然用这种中世纪骑士决斗的方式来处理和大金国的关系,而金国这些人也竟然同意了! 刘启知道金国不会这么老实的,他们身后必然还有伏兵,于是派出斥候侦查,果然发现在金兵身后不到十里之处还有金兵五万骑兵做接应,而自己也有一万骑兵在身后接应,这种做法大家心知肚明,也就心照不宣了。 双方选定的战场是一片浅草场,方圆不过二十里,地点开阔,也不担心对方刷什么花样。一万金兵的统领还有金国的几名大将早在战场之上扎营,看到刘启果然只带了三千人马到来,不仅都有点愕然! “难道他真这么托大,还是他的军队就这么能打?”统兵的勃烈姬是一名万夫长,也是金国的精锐宁江军的一名大将,这支军队是完颜阿骨打在取得了宁江州战役胜利之后,阿骨打亲自命名组建的,可以说是金兵中的最强军,他们看到刘启率领三千人马大大咧咧的前来,都有点生气。 于是勃烈姬决定试一试人家,也不通知太宗的使者,也不告诉三狼主完颜宗望,就直接下了命令……勃烈姬直接下令,左右各有两名牙将各率一个千人队从战阵而出,在刘启行进的前方开始了骑兵冲锋!女真骑手先开始使用马匹的小步慢跑,在途中慢慢变成了快奔!蹄声如雷般的响起! 随军而来的完颜迪骨乃曾经与刘启交过手,看到这种情况不免大惊,急忙让完颜宗望下令阻止勃烈姬的冒失行为,但这已经为时已晚,两个千人队已经展开了骑兵冲锋!且金国骑兵早到了半日,马力已经养足,并且完颜宗望也想看看传说中的赤眉将军,究竟有多厉害。 刘启的新军很多人多是第一次上战场,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还是发挥了作用,随着上官的一声令下,立刻就在原地摆出了阵型,很快就围拢成一个圆形的阵型,并且将长枪像刺猬一样的向外伸出,虽然有些人紧张的浑身发抖,但仍然按照要求摆出了动作。 金国的女真骑兵千人队,每一个骑手都技艺精湛,操控马匹基本上只用腰胯之力,随着奔跑很快形成了两个箭头,在新军前方一百步的地方交叉而过,分成了两股直接向着圆阵的两翼而来,圆阵中间的弓箭手已经将弩弓对准了目标,但没有得到命令,一直隐忍不发。 刘启的新军全是步兵,只有他和几百人骑马走在后面,看到金兵嚣张的从圆阵两翼有穿梭而过时候,再次在前方结成了阵型,骑手们手持弯刀“嗷嗷!”乱叫炫耀武力,刘启突然冷哼了一声,命令钱拔光将后面用马拉来的七门大炮调过头来。 “他们要是再敢冲上来,就给我给他一炮!” “好嘞!您就瞧好吧!”钱拔光摆弄大炮连头都没抬。 金兵似乎没意识到危险,看到新军们龟缩成一团并没什么太大的动作,于是更加嚣张,又开始了但二次戏耍冲锋,勃烈姬非常满意的看着部下们表演,并得意洋洋的瞅了一眼完颜迪骨乃,心说:“刘启的军队也不过如此,竟然有人怕他成这样?” “砰——日——轰隆!”钱拔光的大炮终于发威了。 这一炮正好砸在金兵骑兵二次交叉分开的马头前面,巨大的火光之中,硝烟和残肢乱飞,直接就有几十人马被炸死,气浪掀起的灰尘迷了很多人的眼睛!很多骑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整个骑兵的两个千人队全都乱了营,战马也惊了,跟本不受控制的乱窜,许多人掉头往回就跑,相互拥挤碰撞,更多的人掉下马来,勃烈姬勃然变色,急令队伍收回来。 “主公,要不要再来一炮?”钱拔光问道,操作刚才开火的就是丁建鹏新运来的那门最新式的速射炮,这种炮最大的好处就是速射,因为后膛装弹的地方安装了导轨,闭气栓,这两种东西的作用就使的大炮的发射速度快了一倍有余。 刘启笑道:“呵呵,不用了,他们知道怕了” 对面一马飞驰而来,奔到一箭之地时站住,大声呼叫:“请南院刘大王过来叙话!” 刘启刚要过去,顾小六在后面说道:“别去,刘总,小心有诈!” 刘启又笑了“妈的!小六子,你是对我没信心哪?还是真看出点啥了?” “那倒没有,不过他叫您过去,我总觉得金国的鞑子很狡猾……!” “人家一个人来,我自然一个人去,没事的!”刘启没管顾小六,一拨马头,赤玉聪一声长嘶,一道红影就闪了出去,他跑到对方马前一丈之地的地方勒住了马,上下打量对方。 来人三十几岁年纪,头戴皮帽,身披鱼鳞甲,耳旁垂下两条狐裘,面庞瘦削,但浓眉星目不怒自威,此人并未携带武器,只身而来,见到刘启打量自己,那人在马上行礼道:“我是大金国的完颜迪骨乃,你可是大辽国南院刘大王吗?” 其实刘启不说,完颜迪骨乃也认出他来了,刘启的两条淡红色的眉毛实在是最好的身份象征,但令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太平的日子 迪骨乃惊奇的是,对方竟然是如此年轻的的一个人!甚至脸上连胡须都是淡淡的,就这样的一个年轻人竟然让很多女真勇士闻风丧胆,自己也在他手下吃过败仗,连完颜阿骨打都死在他的手上,此饶确不简单。 “你与我们预定三日后决战,为何要抢先发难?”完颜迪骨乃问道。 “呦嗬!倒打一耙啊?如果不是你们先挑衅,你以为我会那样不守信用吗?” “这种赌赛,我认为不公平,你有雷神神火相助,而我们只用刀矛,这个仗还怎么打?” 刘启哑然失笑,什么雷神神火!看来对方见到大炮厉害,想耍赖皮了,于是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为了公平起见,你不能用那东西,否则这种赌赛我们就不跟你赌了!” 刘启哈哈大笑:“公平?好我给你公平,我不用那东西,我三千勇士照样打败你们一万骑兵!”完颜迪骨乃也有点脸红,他不敢看刘启的眼睛。 刘启一指右侧的山坡对完颜迪骨乃道:“三日之后,你我通在这里观战,看看我们如何击败你们,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完颜迪骨睦:“刘大王请讲” “这次的赌赛,我们不如留下点彩头赌金吧,我出三千金,你出一万金,谁赢谁拿走,如何?” 完颜迪骨乃寻思,合着一个人一两金啊!不过人家三千人对己方一万人,这个价格倒也合理,钱财倒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此战如果能够打败刘启那就等于击败了他不败的神话,重拾起女真勇士的信心,意义重大,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双方各自回营,三日后正午正式决战,当晚上后方运送物资的车马到来,刘启亲自为新军将士鼓劲,他吩咐每人赏酒一壶肉二斤,将物资中所有的链子甲全部分发到每一个士兵的手上,最新制式的佩刀,一丈二长的长枪,最新式的连射弩,圆形的巨盾,将每一个人武装到了牙齿。 “后日一战是我们的荣誉之战,你们别看女真蛮子悍勇,那也是爹妈所生血肉之躯,一刀一个血窟窿,打败了照样哭着逃跑,有时候还尿裤子……” “哈哈……!”众兵士笑作一团,刘启继续道:“人家女真不过万,过万就无敌,这次我就要用你们三千人来击败他们,打败了他们我们就有几年的太平日子,打输了,你们跟着我还要继续颠沛流离,你们有没有信心?” “营!”底下的士兵全都扯着嗓子在吼! “好!你们都是有种的人,今在这里我不妨告诉你们,从今后你们就是我刘启亲自命名的:无敌近卫团!此战立功者赐金章,享受虎卫的待遇,战死者每人五百两抚恤,你的家人老娘我刘启给你们养一辈子,怎么样?能不能打败他们?” “能!” 吼声震动地,致使三里之外的金兵大营的人很是疑惑,不知道刘启在搞什么,完颜宗望吩咐派出斥候摸进刘启的因地附近观察,严密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 第二一早,新军仍旧早早的起来,在军官的带领下开始了训练,在一次强化阵型,战友之间的协同保护都是重点,中午时分仍然有酒肉供应,下午任然继续比武,徒手兵器,加射弩,反正原来每都是这样练的,有一不练,似乎都不舒服。 消息传到金营,众人更是迷惑,难道刘启真的这样放松,还是另有机密? 勃烈姬道:“只要他刘启敢于真正只是用这三千人对战,我们的骑兵就有把握全歼他们,历来都是骑兵打步兵的事,在我女真铁骑的马蹄下不知道战胜了多少辽军的精锐,只要他按照约定不适用那个雷神神火,我们就能打败他!” 众人觉得他的也有道理,也是纷纷点头,完颜迪骨乃为慎重期间,还是要求宗望将身后的五万兵马再调动的靠近一些,因为他们也发现了刘启身后的一万人马了,现在兵力上已经占优了,众人也很放心,于是但等着决战的那一。 第三日正午十分,双方在春闱牧场摆开了阵势,准备决战,刘启带着几十名佣兵亲卫与大金国的一班武将同时站在了右侧的山坡上,金兵阵营内骑兵已经摆好了冲击阵型,身后的牛皮战鼓“咚咚……!”的敲响,反观刘启的三千新军,却没有任何反应,全军沉默的如同石板一样! 刘启抽出一根金属棒,“哗啦”一声拉出一节,放在眼前观看远处的情形,这也是丁建鹏此次给他送来的最新式的装备“望远镜”,刘启的玻璃厂其实早都能够制造各种凸镜片,但是很多人并没有想到要使用它来造望远镜,这还是丁建鹏在一次查看梦溪笔谈的时候想到的。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早都有关于凸点成像方面的着述,后人只是觉得神奇,并没有往实用性上去想,而丁建鹏却想到了,凹凸透镜只需要磨制就能制成,装在金属圆筒之内就行,只要掌握好尺度就行,这也是一个不的好买卖,但之前先给刘启用一个看看。 金兵的战鼓声音越来越急促,随着一声尖利的号角声,大队骑兵开始进行了三各层次的排列冲锋!刘启的新军此时也做好了准备,最前排的士兵将巨大的盾牌重重的砸在地上,长枪以四十五度角向上伸出,组成了一个椭圆形的阵营,且收缩的很,密密麻麻的枪尖伸出来就像一个大刺猬。 这次在中间的弓弩手也有盾牌,圆盾直接将自己和身边的战友护的死死的,因为金兵马上骑兵已经开始射箭了,金兵射箭的速度极快,往往有人背着好几个箭壶,都装满了箭只,一时之间上顿时飞蝗如雨。 新军龟缩在阵型之内,严阵以待,盾牌上已经被订满了箭只,有的人中箭,但都在手臂和脚上,但却坚持不倒,等到金兵终于进入到四百多步的距离时,终于开始邻一拨弩箭反击,速射弩一次就能将五只弩箭射出去,这样的密度很快就盖过了金兵的弓箭,战场上满飞的都是羽箭! 在进行了密集的两轮精确射击完毕之后,一千名弓弩手掏出了陶瓷手榴弹,骑兵此时已接近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陶瓷手榴 到了四五十步的距离了,突然烟雾冒起,火光乍现,一千个陶瓷手榴弹被扔出盾阵,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金兵死伤惨重,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因为战马已经刹不住了,只能依旧向前冲。 在手榴弹形成的火网中残存的骑兵,又遭到了弓弩的点射,箭箭封喉,不断有人掉下马来,冲击到盾阵之前的几百骑兵重重的撞在了刺猬一样的长枪尖上,有人嚎叫着飞身跃进盾阵,立刻就被分尸,有人直接被长枪捅死。 跟在第一波骑兵之后的人急忙圈转马匹避开手榴弹形成的火网,向着两侧奔去,但不管哪个方向基本上都是一样,阵型通过变换总能最大限度的将圆切面对准冲上来的骑兵,金兵就像一只露着牙的老虎但对刺猬却是无从下嘴。 此时盾阵再次变换,全部的人员突然分开,然后形成了一个个小型的圆盾阵,这样的阵型基本上都是几十人组成,仍然是外围枪盾兵,内圈弓弩兵,将对方挤作一团骑兵从外围包抄了,挨着枪盾的就被捅死,骑在马上的则被弓弩点射,也有那勇悍的金兵放弃的马匹跃入阵中,挥舞着弯刀砍死了几个弩兵,但这些弩兵却直接抽出了佩刀,丝毫不惧的上前相斗,很久就杀死了金兵。 这种情形很奇特,一万人的骑兵被三千人的步兵包着打,随着手榴弹轰轰的爆炸声,和人喊马嘶的喊杀声,狼牙棒敲击在盾牌上轰响,金兵的人数优势渐渐地荡然无存了,并且很快被三千步兵形成的最后一道人墙整个包在了里面,想冲开缺口的骑兵首先会遭遇到手榴弹的轰炸,然后就是弓弩精准的点射。 随着时间的推移,另外几堆挤在一起的金兵也被赶进了大包围圈中,枪盾兵整齐的踏着步子并且将长枪平放,渐渐地压缩圆圈,身后的弩兵仍然在不断地向里面射击,地上的鲜血和死尸枕籍在了一起,长枪的寒光与硝烟交织在了一起。 最后的一千多人终于被压缩在了一起,不管有多少女真勇士挥舞着弯刀想冲开缺口都会很快变成一具尸体,这些人终于精神崩溃了!他们推搡着拥挤着,最后全都抛下了兵器跪在地上投降,盾兵沉重的步伐终于停止了,身上哗哗作响的链子甲也不响了,他们在等待命令。 完颜宗雄在山坡上已经是看的满眼通红!他大声地喊道:“你无耻!你耍赖!你还是使用了那个雷神神火!你就是个恶魔……!” 郭守信在刘启身后听的大怒,直接就端起了步枪,向完颜宗望瞄准,刘启笑着拦下他,大声的对完颜宗望道:“我的雷火霹雳炮在那里并未使用”他一指前面远处的炮兵阵地!炮口向天的大炮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只等刘启一声令下。 完颜迪骨乃道:“不对,那你们用的那些小的火球又是什么?” “那是我们自制的单兵作战武器,跟你说了你们也不懂,你可以理解为我们随身携带的雷火!怎么样,认输了了没有?你们可以将黄金交出来了吧?” “不!我们没输,是你们使用了卑劣的手段,我大金的女真勇士天下无敌,不可能被你们打败!”完颜宗望有点歇斯底里的喊叫道。 刘启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正好阿立玛上前询问,是否撤开包围放走投降的金兵,刘启却一挥手道:“杀光!一个不留!” 阿立玛一声令下,盾兵们本已低垂的枪尖再次立起,弩兵的佩刀也被抽出,脚下整齐的步伐再次踏响,就像死神的脚步,“哗哗……!”再次向内圈推去,屠杀开始了,惊慌的金兵立刻去抓地上兵器想要顽抗,立刻就被弓弩点射,内圈之内,濒死的惨叫和长枪入肉的“噗噗!”声交织在了一起,鲜血如小溪一般的流淌,浇灌着地下的草场。 “住手!住手……别……别杀了!我……我们认输了!”最后一句话完颜迪骨乃喊出来都略带哭腔,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心里充满了对刘启的痛恨和不甘,但这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而去求完颜宗雄承认失败…… 刘启拿着完颜迪骨乃送上的一万两黄金得意洋洋的离开了,这一仗,金国女真的一万骑兵还剩不到一千人,几乎被全歼,如果不是完颜宗雄认输,可能一个人都不会剩下,而刘启的新军则阵亡武五十二人,伤二百三十人,这种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胜利不会轻而易举的获得,这么长时间的艰苦训练,终于得到了回报,很多第一次参加厮杀的新兵全都激动得留下了热泪,而且刘启兑现承诺,论功行赏,有功人员颁发金章,月饷与虎卫一样,同时抚恤战死的士兵,每人五十两黄金,并为其举行庄严地葬礼,火化之后骨灰叫人带回, 刘启临走的时候扔给完颜迪骨乃一句话,“请金国皇帝好好考虑自己的要求!” 队伍与三里外的骑兵汇合后,浩浩荡荡的开往东京,,整个刘启的兵马从现在开始收缩,逐步的撤向辽东,金兵在刘启撤走之后,进入了中京,向南逼近南京,可是他们此时却发现,整个南京地区已经被大宋军队所占据,而折可存按照约定跟他们交涉,说是按照宋金的约定出兵,辽军弃城而走的。 金国吃了一个哑巴亏,借故终止了交付西八州的行动,而大宋此时已经预先付给了金国五十万量的白银,金国停止交付西八州则是违约之举,于是多次遣使追要西八州的土地,金人漫天要价,宋使坐地还钱,谈来谈去的,最后的结果是大宋还需支付一百万两的白银才能得到西八州土地。 负责此事的王黼和童贯等人借口朝廷无银,开始大肆的搜刮晋地的百姓,中饱私囊贪污无数,整个河东路几乎被刮去了一层皮,而保德军武义承杰郎武义大夫马军副都统韩世忠,因为拒绝上司王禀让派兵搜刮百姓的命令,而遭到王禀迫害,愤而挂印辞职,东去山东威海,投奔登莱知州张叔夜而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乌烟瘴气的环境 且不说大宋朝这边乌烟瘴气,单说金太宗接到了赌赛失败的报告之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刘启以三千打一万几乎全歼金兵,似乎还未尽全力,这样恐怖的战斗力简直闻所未闻!这可如何是好,想起刘启让他考虑的要求,金太宗颇为头疼。 四月初,刘启在东京接待了金国的使者,对方带来了金国皇帝的口讯,称在五国城的天祚帝已经生病亡故,现在辽国已亡,倒不如刘启和他一起享有江山,对此刘启回复要好好考虑一下,紧跟着刘启就遣使去见金太宗,提出了三点条件。 第一条,撤走辽东地区方圆百里之内的金兵,不许出现一兵一卒。 第二条,善待辽地沃伦海草原上契丹乌槐部落,不得欺压掠夺牧民和部落财产。 第三条,同意刘启作为东丹王,而占据辽东的土地,不得妄开战争。 以上三条如果金帝同意的话,刘启愿意改旗易帜,归属金国,为金国之属国,但不纳贡不参拜,不行金国官制,所属辽东地区为:“特别行政区”一切内政军事自理。 这就叫国中国,但刘启愿意归顺大金国已经是出乎金太宗的意料太多,所提条件也不是太苛刻,本来他就拟封刘启为东丹王的,只不过没想到他要自制而已,也罢,就如他所愿,金国这些年打下了那么多辽国的国土,也该歇歇兵力,趁势消化一下,刘启的问题等待后面再解决也行,于是慨然应允了三个条件。 于是刘启名正言顺的当起了大金国的“东丹王”!金国派使者前来恭贺,并送上了扭纹金印,册封的诏书,刘启于是将城头之上挂上了黑旗红字的大金国国旗。 这一次的妥协,刘启也是费了很多口舌去说服手下人,很多契丹的官员也曾反对,但以刘干、吴庸、刘挞不野为首的几个大员却投了支持票,他们全都看得出来,这是刘启对金国虚以委蛇的表现,如今得到了整个辽东的地区的控制权还最少能有三到五年的和平期用来发展壮大,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况且这个东丹王的封地区域基本上独立于外,我行我素,只不过是换了个棋子和名字而已,没有任何变化,大家该咋地还咋地,这种自治领的确是不错的发明,刘启能争取到这样的待遇,也真是花了心思了。 三到五年的发展时间对刘启来讲简直是太重要了,有了这段时间刘启就可以在辽东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辽东丰富的矿产资源也会被充分的利用起来,尤其是被刘启早都盯上的东京道辽阳府的襄平,着名骆驼山下的大铁矿!那可是后世着名的鞍山钢都啊! 盘锦的煤矿再加上鞍山的铁矿,就可以直接构成自己庞大的钢铁王国,这里的高富铁矿据说储量有100亿吨之多,都够自己开采到几百年之后了!除此之外,作为渤海国的故地,整个辽东的农业发达,出产丰富,而且各地尤其盛产药材,那是和大宋通商的重要条件。 除此之外整个辽东还有丰富的铅锌、铜、黄金、菱镁、硼石、白银、石灰石、石墨矿藏,甚至还有石油,那个时候的人不懂,把它叫做黑油墨和猛火油!刘启可是知道这是什么,能够拥有辽东这块土地简直就是刘启这段时间辛苦的最好报答。 掌握着营口一带的海域再加上旅顺口的港口,刘启开始大肆的搞建设,以辽阳府为基地的建设得到了加强,东京城再次被加高加厚,钢铁作坊开始大面积扩建,水泥厂紧跟着扩张,玻璃制造,煤场,道路建设也一起上马,本就是个大工地的辽东又开始了新一轮建设。辽东与金国接壤的几处州府县被优先建造成了几处堡垒,能够保证囤积兵力和粮食,能够抵御大兵团骑兵的冲击,这是由几个有名的汉人建筑师设计制造,那时候还叫匠人,东丹王求贤若渴,自然会有大批的能人异士前来投靠,刘启在这里还真是找到了几位不错的人才。 由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辽东与大宋,高丽等地的商贸越来越发达了,这样直接刺激了沿渤海与黄海一带的海运发展,如果商队从陆路前往辽东所花的时间与成本是通过海运到辽东的好几倍,于是大量的商家都会选择海路前来,一时间登莱等地以及山东威海,的那头港口商船云集。 相比较而已,威海基地的港口码头修建比较完善,深水港的架设不仅能够军事用途,还能够民用,这里租船靠岸的商船最为集中,并且在山东等地也出现了大型的造船的工厂。 辽东等地木材储量丰富,完全可以发展造船业,刘启也有此意,可是由于辽东毕竟属于寒带地理,无霜期很短,民间所造舟船只能在河面江面上行驶,所以人才极少,相比之下海船的建造还不如高丽国,但这也不尽然,今天刘启就接见了一人,自称可造大船。 此人名为洪山人,他向刘启进献了一个船的模型,刘启看的大为吃惊,这种完全区别于中国船模样的船型,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从模样上看这种船像极了十九世纪初美国人造的那种飞剪船,尖形的船首与水下的船体形成了一个剪刀状。 这种船最大的特色就是高桅,帆的面积极大,同时首位也加装了横木,可以加装角帆,这是一种将风帆动力发挥到极致的船型,同时还具有中国宝船稳定性的特点,水面水下混为一体,这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时代应该出现的船型。 刘启向这个洪山人问起了来历,原来此人一直是燕京府马家的匠人,辽国的马家可是汉姓当中最大的四大家族之一,但马家的起源却是本土的中原人,而是白衣大食的商人,唐代的时候就来到了中原,跟大多数西域商人不同的是,他们乃是从海路而来。 这就好解释了,阿拉伯人的航海术在十世纪的时候就十分的发达,刘启细看之下果然看先此船有点像 第二百三十七章 阿拉伯帆船 阿拉伯的帆船,但又不属于那种排船,实在是三种船型的的结合体。 洪山人从下就跟随马家经商,他们与大宋泉州市舶司具有良好的关系,通过设在福建路的商号进行做生意,同时进行宋辽之间的贸易,但洪山人却对海船有浓厚的兴趣,几十年的出海经历和维修经验,一直是马家私人船舶的工匠,但在一次事故中,他失去了一只右手,于是回到南京的马家。 南京是辽国最大的四个汉姓家族赵家和马家的所在地,这次一同跟随刘启来到了东京,马家还有人也在刘启的军中为将,像旅顺驻守的马海树就是一个不错的将领,马家是经营布匹和粮食的大商家,和日昌隆一直有很好的商业往来,这也是他们支持刘启的原因。 刘启与洪山人交谈了一上午时间,对他在造船和船舶设计上的能力甚为赞赏,于是命令他为辽东造船基地的总工,专门负责在旅顺的基地建造海船,飞剪船的船型非常适用与商业运货,所以洪山人造的船都是以商船为主,这跟在杭州基地的孟康不一样,孟康制造的大多以军事用途为主的船型。 新兴的造船业需要大量的产业工人,正好可以安置大量的流民,造船厂带了的不简简单单只是港口的扩充,基础设施的建设,同时带动了整个辽东地区的木材产业,这一代原始深林的大量的松木和杉木都是油脂很高的木材但却可以造船,遂大量的被砍伐。 这个时候前期刘启重点修建的道路就收到了很大的效果,各种马车牛车的流动速度大增,来往于各建筑工地的车流也是络绎不绝,水泥厂现在几乎是加班加点在烧造水泥,太平号分号的铁厂也是异常忙碌,由于刘启在水泥混凝土当中规定要使用铁筋,所以这方面的用量也是很大。 辽阳襄平的铁矿已经被开采了出来,大量的铁矿石,对于辽东的铁厂来讲,根本消化不了!于是被一船一船的运往威海和杭州,其实刘启不知道的是,由于太平号的兴起,西夏和辽东的铁矿被开采,以至于大宋国内兴起了很多家铁厂,最早都是以炼坊形式出现的,但太平铁矿的经验不胫而走,很多人都学着以这种模式建造铁厂,于是大宋朝的钢铁产量开始大范围飙升。 钢铁产量的激增也造成了钢铁产品的价格下滑,但与此同时却带动了钢铁制造和加工业,过去的那种小作坊式的手工艺人,现在也渐渐的开始扩大经营规模,但仅仅依靠当时农业为主的宋朝的兵器和农业器械,是消化不了这么多的钢铁的,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大量的钢铁应用阶段。 这方面刘启就已经做了引导,他在道路施工的很多地方都采用了钢铁的制品,尤其是桥梁的建造,更是趋向于使用钢铁材料,而不是砖石材料,而在南方日昌隆在推行大范围的钢铁制品的销售,同时他们的织机也全都是钢铁所制,但这也消化不了多少钢铁。 造船业却不一样,杭州造船厂在一开始就是用钢铁制品应用到船体的龙骨地处现在甚至蒙皮都是铁皮了,通过他们的努力,钢铁等制造和加工最先进的技术其实就掌握在日昌隆手中,再有就是顾守贞的大炼坊,哪里的各种专业工匠多如牛毛,什么模具、木匠、车凿匠、磨工匠、小炉匠、铜匠、锡匠、掐丝匠等等一系列的专业工匠,有许多发明创造出来,其中最大牌的工匠就是丁建鹏! 丁建鹏的身份实在是特殊,在顾氏和日昌隆都显得很神秘,墨家的许多大匠都与他有很深的友谊,顾守贞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都会去找他,丁建鹏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匠,他制作发明的很多东西,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用,但是刘启却是欣喜若狂,整个杭州基地的工匠们都对丁建鹏无比的敬仰和尊重。 刘启后来对丁建鹏说:“其实你就是上帝的第三只手,只不过化身成了一个神匠人,你改变的东西,比我改变的多!”搞得丁建鹏愣了半天神。 这些其实都是后话,刘启在整个辽东的局势稍微稳定了之后,他就决定回趟杭州了,因为当初他对苏彩儿的承诺是:最少三个月,最多五个月就会回去,现如今已经是四月份了,五个月的期限已超,苏彩儿来信道:“家父病危,情况不好!”刘启不想耽搁,于是速速安排赶回杭州。 来接刘启的仍然还是那艘顾氏宝船,但是这艘船已经在杭州经过了一次大的改装,轮浆手全部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后屁股增加了一个巨大的煤仓,并且树起了一个高耸的烟囱!原来这艘船已经加装了一个庞大的蒸汽轮机,成为了一艘真正的蒸汽轮船了! 现在这艘顾氏宝船仍然保留着前后两个高桅,属于风帆和蒸汽动力的合体船,蒸汽动力带动的是在水下的两个大型的螺旋桨叶,甚至后舵也采用了金属的,直接啊造成了船体的前后失重,不得不在穿透增加了两个巨大的铁锚链,用以平衡。 顾氏宝船冒着黑烟驶进港口的时候,惊得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怪物啊!看样子像是一艘船,怎么还冒黑烟啊?” “何止是冒黑烟啊,你看到了吗?他好像还能呜呜的喷白气呢,是不是这里面真的藏了一个怪物啊!”众人是议论纷纷,说实在的,这艘船这个怪样子,就连刘启也没见过。 顾氏宝船的的到来却给了洪山人巨大的灵感,他在船上全面经过了考察以后,向刘启建议也造这样的动力船,并且他有把握能够在此船上,应用八成以上的钢铁件,而不用木头,就是想造一艘完全钢铁的大船。 刘启很吃惊,钢铁能够造船并且浮在水面上的理论在当时来讲那是骇人听闻的,就算最早在船上使用铁件的孟康都不曾有此想法,但洪山人竟然能够想到!他思索再三之后,还是笑着拒绝了洪山人的建议,只要求他在一年之内一定要给他造出两到三艘飞剪快船出来,然后再考虑造铁船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两个心愿 刘启于四月初十登上了顾氏宝船,宝船吐着黑烟驶离了港口在进入外海之后,船长命令将风帆扯起,接着风势,这艘船在双层动力的驾驭下,航行的飞快,只多半天的功夫就到达了山东的威海基地,在卸下大批的货物和矿石之后,顾氏宝船继续启航。 第三天午后的时候,已经进入杭州湾的基地码头,这种速度真是太快了,简直已经赶上了二十世纪初的小火轮了!第二次乘坐此船的顾小六和冰儿都咋舌不已! 刘启不知道苏弼的病情到底如何?港口也没有人来接他,实在是这艘船跑的太快,谁也不知道刘启具体是什么时候能到杭州,刘启马不停蹄的直奔苏宅,想起安道全已经在杭州了,不知道能否挽救苏弼的生命。 到了大门之后,刘启也不待别人通报,直接就闯进了后宅,直奔苏弼的卧房,转过门屏直接就要进屋,但他是不足觉得带上了自己的身法,只听得“当啷!”一声脆响,一只茶碗被打碎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女人的惊呼,刘启有点歉然,他以为自己撞到了人家,待等到他仔细一看那名女子的时候,忍不住浑身一震失口说道:“雨晴!怎么是你?你怎么也来了……!” 刘启很惊异的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那眉眼那长相,活脱就是吕雨晴,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女孩,自己的初恋,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女孩!刘启已经忍不住呼吸急促,情绪激动了。 那女子非常的慌张,退后几步道:“小婢叫芸娘,是……是老爷的丫环,公……公子认错人了!”说完慌慌张张的跑了。 “芸娘?这……这也太像了!真像!” 房内转出一人,打断了刘启的沉思,“啊!你来了啊,昨日彩儿还让人去码头看,还没有影子哪!快进来吧。”正是沈瓶儿。 “哦,我刚到的,瓶儿,寿翁现在如何?” 沈瓶儿摇了摇头道:“姨夫毕竟还是老了,年轻的时候攒下的病根现在全都发作了,安神医已经尽力在做了,但能不能挺过去还不知道!” 病榻前面已经有好几个人了,苏彩儿、宋芜、金大坚、安道全、丁建鹏,丁建鹏无疑现在能够进入墨家的高层,几个人见到刘启全都点头示意,唯独苏彩儿涕泪欲滴的站起来扑向他,刘启扶住她,轻拍她的背心安慰,才去看苏弼的情况。 安道全正在为苏弻用金针诊治,只见他眉头紧锁,手法飞快,或捻或按,或用指弹,苏弻全身已经有四十多只金针,看来诊治正在关键阶段,刘启不敢打搅,在旁边静静的观看。 半响之后,安道全收针,长出了一口气,苏弻沉沉睡去,苏彩儿为父亲盖好被子,沈瓶儿为大家端来了茶水,众人围拢安道全询问情况,安道全摇了摇头不知如何说好。 “刘启知道苏弼的情况肯定很糟,他出言问道:“安大哥,我观你不但肺经,三焦经和心经也在用针,难道寿翁的心脉也有问题吗?” 安道全说:“何止是心脉,寿翁的肾水和肝经也有问题,其实都是年轻时积下的,最近几年全部在萎缩衰竭,非金针所能诊治,你也知道,我的金针之法作用是调理经脉,平常人经脉强劲倒是能调,寿翁如此的虚弱,则我也无力回天!” 刘启道:“我从辽东带来了几百年的老人参,不知能否管用?” 安道全道:“如此甚好,人参能补气续脉,待到经脉强健之后,再辅以金针,应该能保寿翁几年的阳寿!”他转而对其他人道:“其实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循环,寿翁自己倒是看得挺开,你们何必看不开哪?” 丁建鹏道:“真可惜,寿翁可是我们堪比瓦特的人物啊!” 众人:“什么瓦特?……!” 众人告辞让寿翁休息,刘启却没走,留下来陪伴苏彩儿和沈瓶儿,问起这次苏弼的病情,沈瓶儿告诉他,苏弼是突然发病中风,亏有安道全全力救治,才疏通了腿上的血脉,而不至于瘫痪,但人的状态始终不好,有几次昏迷的情况。 老年人大多数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刘启知道这点,刘启的妈妈就有高血压的毛病,这种病只能静养,遂劝苏彩儿不要太过悲伤,苏家人丁单薄,诺大的家业现在完全有两个女孩子来操持也够她们累的,于是守护苏弼的工作就交给了刘启,他人二女下去休息了。 刘启也向人打听了下芸娘的情况,说是两年前买下的,父母双亡,苏老爷看着可怜就买回来做了丫头,身世很清白,只是由于太像吕雨晴了,看到她就令刘启想起了很多往事,他也不由得有点想家,可是现在自己的家在哪里哪?来到这个时代后一直就如浮萍一般在飘,何时才是个终点? 可能也是刘启带来的的老人参真的很有效果,这两天苏弼精神状态很好,并能在芸娘的搀扶下,起身散步了,苏府上下一片欢欣,沈瓶儿说是由于刘启的到来,给大家带来了好运,刘启一笑置之。 这一日,刘启给苏弼喂完药,苏弼突然拉着他的手道:“蒸汽动力机已经能够应用于海船的航行了,自己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这种动力的应用还有很多,越研究越觉得其味无穷,但现在能够领悟全部原理的就剩金大匠了!” 刘启道:“您应该多休息,这些事情还是让别人去做吧?” 苏弼苦笑道:“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人都免不了会有这么一天,我早都看开了,本来我有两个心愿未了,一个就是那蒸汽动力的机器原型机,现在总算完成了,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彩儿的终身……!” 刘启沉默……他想到了芸娘,还有冰儿,他想到了吕雨晴还有自己的父母。 苏弼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两个丫头想的也是一样,我不反对,你就都收了吧,把彩儿和瓶儿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议婚 刘启道:“寿翁,我答应你,等你的身体好点了,我们立刻完婚如何?” 苏弼笑道:“呵呵,估计你等不到那天了,趁着现在我还能行,你还不如给我冲冲喜算了!” 刘启有点脸红,鬼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苏弼高兴地哈哈而笑,脸色也红润起来,这让进来送水的苏彩儿诧异不已。 “爹!你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我的乖彩儿要给人做媳妇了啊!呵呵”苏弼笑道,羞得苏彩儿转身就跑…… 苏家是大富之家,彩儿又是做过日昌隆的大掌柜,再加上沈瓶儿这个大帐房,定下来要举办婚礼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轰动全城了,消息已放出去,几乎杭州城之内所有的大商号的掌柜全都前来贺喜,加之现在日昌隆名义上的当家人就是刘启,那这份礼数更不能少了! 苏家嫁女,婚礼的仪式自不能少,也很繁琐,按照中国人的传统,婚礼的程序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和亲迎,也称“六礼”。纳采,即送礼、议婚,请媒人去探探口风、虚实。问名,就是举行一个仪式,询问对方的姓名、出生日期,看看“命相”是否合适。 北宋之时,六礼的程序已经不那么繁琐了,但大体上的形式还在仍然保留了保留了纳采、纳吉、纳征、亲迎四个程序。其他的程序基本上从简了,颇为麻烦的则是祭祀仪式和选择吉日,但好巧不巧的是三天之后就是吉日,这给大家准备的时间就很短了,好在日昌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很快就将婚礼之前的琐事准备完了。 三天之后良辰吉日,整个日昌隆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从日昌隆老号直到苏宅一路上都挂起了红灯笼,加上春末之时杭州城花团锦簇更是增添了喜庆的气氛,按道理来讲,迎娶喜娘应该是男方家里,但说句实在话,刘启在杭州不是住在西城铁厂就是在顾氏炼坊,杭州城内还真没有他的家。 不但无家,就连亲戚也没有,新娘没地方去拜公婆,就连男方家的人也就只有刘启一个,刘启这算是入赘了!可他又不想这样,于是找来顾守贞为他证婚,安道全为他主婚,最后找到丁建鹏,作为男方家的长辈,就算是凑合了。 结婚之前,刘启与丁建鹏有过一次谈话,丁建鹏问他:“你确定要如此吗?”刘启点点头。 “你可知道,你与这个世界上的女子结婚那就是要真正融入到这个世界中了?将来有什么后果,连我也猜不到!” 刘启道:“我们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了,索性就再改变的彻底一些吧,不管在哪个世界上,男人大丈夫也不能辜负任何人,而我更不愿这样!丁大哥难道我们非要隔离与这个世界之外吗?” 丁建鹏笑道:“看来在思想观念上我不如你啊,你的想法我不勉强,不过已经快五年了,那个实验我要试一试,总要试一试我才甘心!” 五年之后的实验是两个人的约定,是决定是否能够穿过时间漩涡回去的关键,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丁建鹏对那九转玲珑塔的研究,他越来越觉得希望渺茫,如果通过爆炸能够造成时间漩涡不稳定,但谁也不敢说,另一面就一定通往自己熟悉的世界,但丁建鹏却愿意冒险试一下。 刘启决定融入到现在这个世界,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他太多不能割舍的东西,太多让他牵挂的人,他只能祝福丁建鹏,如果成功的话,那没准自己也会回去看看,不过这个就很难说了。 刘启娶亲二女同嫁一夫,这家事情现代人还接受不了吗,但在宋代却是件称颂的乐事,婚礼当天的繁文缛节就让刘启大感吃不消,后世的那种,双方父母见见面定下日子,双方到民政局领一个结婚证,然后选择饭店,布置新房,宴请宾朋,就够麻烦的,谁知道古代的婚礼更麻烦! 古人结婚被称为人生头等大事,民间俗称小登科,即便寻常人家的新郎在这一天也可以穿锦袍戴乌纱,表示自己的人生进了一大步,所以这一天一大早,刘启就披红挂彩,里穿大红色蟒袍,头戴金丝璞头,骑着一匹同样披红挂彩的纯种白马,(他自己的赤玉聪留在辽东没带过来,)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大队穿着崭新衣帽的虎卫抗着彩礼跟在后面,暂且充当婆家迎亲队,再后面是几百个吹鼓手,吹吹打打一路喧闹而来,大路两旁是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 苏府门前摆满了礼物,就连新任杭州知府蔡鋆都差人送来了礼物,屋里屋外,门里门外高朋满座,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刘启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朋友全部到齐,部下手下满脸红光,苏府正堂为正式的礼堂,这里将来自是刘家的产业,正堂之上上书一块匾额,乃是出自墨家巨子宋芜的手笔,四个大字:“无双之喜!” 宋朝之时流行一种歌咏方式,从一开始就要唱,如:新郎迎亲出门前献祭,跪拜以后,接受父亲的训导:“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新郎答:“诺。惟恐不堪。不敢忘命。” 新娘此时在家,父亲也在给她同样的告诫:“敬之戒之。夙夜无违舅姑之命。”新娘母亲整理新娘的凤冠和披肩,教导说:“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这些都要唱咏,但这些都是繁文缛节,况且也不合适新人的情况,所以一概取消。 直到婚礼的奏乐开始,这出婚礼的大戏才正式开场! 古代中国禁止在婚礼上奏乐,儒学者认为音乐是跳动的,属阳,对属阴的新娘不合适。然而民间却喜欢婚礼奏乐。直到宋朝哲宗大婚,官员曾劝说皇太后同意不使用乐队,皇太后表示说:“寻常人家娶个新妇,尚点几个乐人”——遂下令为婚礼作曲。以后婚礼奏乐成为定制。 宋朝当时出现了一些新的习俗,由于商品经济比较发达,在议婚时,开始出现了相媳妇和通资财的做 第二百四十章 酒缸 法。相媳妇就是相亲,由男女双方约定一个日期,双方见面,如果相中就在女子的发髻上插上金钗,成称为“插钗”,如果不中意,则要送上彩缎,称为“压惊” 通资财是在通婚书上除写明男女双方的姓名、生辰外,还要写明家中财产状况,嫁娶论彩的表现十分明显。在亲迎之前,南方要送花粉一类的东西“催婚”,女家要用帐幔,被褥之类的装点新房,称为“铺房”。 迎亲时,新郎领着花车或花轿来到女家,花轿迎亲由此开始。新娘上轿后还有讨吉利钱要喜酒吃的习俗。来到男方的家门口,新娘下来,有“撒谷豆”求吉利的做法,今日刘启娶亲就只能走个过场了。 由于只是走个过场,刘启的新房就在苏府,迎亲这个环节就算走个形式,新娘子坐上花轿简单转了一圈就抬进了苏府,但是一帮子婆子丫鬟的拥在一起向新郎官讨赏,刘启随手撒钱,众人哄抢,人群中那个芸娘只是呆呆看着,脸上全是羡慕的表情。 刘启看到她,心中一动,但还是忍住了,众人簇拥着他进了大堂准备拜天地,苏弼今天也是满面红光,高高坐在椅子上,丁建鹏也坐在旁边,顾守贞今天也是兴高采烈,比他自己娶亲还高兴,不断的和顾小六说笑着,安道全作为主婚人开始大声的唱礼!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这边刘启一个人,新娘却有两个人,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本是一个正妻,两个侧妻,这样才为三妻正房,倒不是刘启变态,而是当时的习俗就是这样的。 拜罢天地,然后婚礼地伴娘走上前去。打散新婚夫妇地发髻,而后把夫妇三人的头发系在一起,梳成一个顶髻——这是举行“结发”仪式。伴娘一边结发一边吟唱着诗句,等将夫妇三人的头发系在一起。伴娘又递给夫妇二人每人一个紫金钵,钵底用红、绿丝线打着“同心结”——这是新人行“合卺”礼,亦即双双喝酒。 行合卺仪式时也有诵诗相伴。 饮罢合卺酒,新郎和新娘一齐丢掉酒具。新娘地用力掷下,新郎则轻轻一抛——果然,新娘的酒杯落地后跳起,新郎的落地后寂然不动。观礼的众人见到这种现象,齐声赞礼:“好兆头”。酒杯一个跳,一个不动,宋人认为这意味着会生很多男孩。 之后是喜娘端上一个托盘,那是“定情十物”伴娘首先从第一个盘子上取下第一定情物——手镯,边向新娘手上套,边吟唱:“何以致契阔?绕腕双玉镯。”伴娘从盘中取下第二件定情物——臂钏,给新娘套上,吟唱道:“何以致拳拳?绾臂双跳脱。” 第三件定情物是戒指,她接着吟唱:“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众女伴合唱:“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这个戒指最为特殊,因为古代未婚女子均不戴戒指,因为戒指是定亲或定情信物,所以这个最小的信物在女子心中地分量却是最重的,到今天也是如此。伸出手让对面的人为自己戴上,而后,或者幸福的戴一辈子,或者,早晚有一天对着它哭到心碎。 第四件定情物是耳环,第五件定情物香囊,第六件定情物玉佩,第七件定情物正是同心结,第八件定情物是金簪,第九件定情物是钗吟,第十件为荆裙,各是双份,也都有唱辞,婚礼已到了尾声,新郎从新娘的花冠上摘下一朵花,伴娘吟唱着诗句,新娘解开新郎花冠上的绳结,然后,花朵散落到床上。花朵在宋代诗词的意象里经常象征着性,这里也不例外,这是最后的“撒帐”仪式。 两个新娘被送进了洞房,刘启出来陪客,酒席已经在大厅之内都摆不下了,连大院子里都摆了十几桌,刘启是一桌不拉,全部上去敬酒,这酒喝的可就不少了,尤其是罗文带的众虎卫那几桌,刘启几乎是拿着坛子往嘴里倒的,龙山烧坊几乎是用大车往这里给拉酒,都怕不够喝的。 杭州城各大商号,都与日昌隆关系良好,苏家更是当地的豪门,结交广泛,杭城的达官显戚,致仕的官员们几乎都来祝贺,刘启一圈酒敬下来,大家全都佩服的不行。 “这酒喝的!简直就是就是酒缸!” “把新郎官灌醉了,就怕寿翁不高兴哪!哈哈!” 苏弼今天高兴,也破例多喝了几杯,听到底下客人如此说,也是心疼女婿,于是叫芸娘把姑老爷劝进内堂,说是不能冷落新娘,众宾客哄笑,他们知道灌酒根本灌不醉刘启,也就作罢了,本来婚礼到最后一直要闹到灭烛的,灭烛的这一段时间里,前来的宾客无论老幼都可以恶作剧,刁难新人,但今天就算放过刘启了。 刘启被芸娘引着前往洞房,此时的刘启终于觉得酒有点上头了,况且喝了那么多液体在肚子里,怎么也该上个厕所的,于是叫住芸娘,让她搀扶自己去方便,芸娘满脸通红的扶着刘启撒尿,刘启猛的一激灵,这次觉得不妥,连忙向酝酿道歉。 芸娘低着头道:“姑爷不用道歉的,芸娘能伺候姑爷是我的福分!” 芸娘扶着刘启坐在了内廷的花园中醒酒,刘启盯着芸娘看了半天,心道:“这世界上真有长的如此相像之人吗?”芸娘被刘启看的很不自在,忍不住问道:“姑爷为何盯着我看啊?” 刘启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想起了一个人,她也是我的随身丫头,我这几日太忙,都没顾得上她,冷落她的!” 远处的墙角处,一人幽幽的叹气:“他终于想起我的,我应该为他高兴吗?可惜新娘不是我……”幽怨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刘启,慢慢的退去。 “姑爷真是好人,对下人真是体贴!”芸娘道。 刘启道:“你下去吧,我没事,一会我就进去了”他遣走了芸娘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忍不住轻轻说道:“爸爸妈妈!儿子结婚了,儿媳妇是大企业的千金,是名人之后,我一切都好!很想念你们,我在这里成家立业,开枝散叶 第二百四十一章 白色城堡 了,希望你们为我高兴……!” 刘启将洞房的门推开了,这才发现原来里面很热闹,彩儿和瓶儿两个新娘子和一帮丫头正在打闹,看到刘启后,众人,嘻嘻哈哈的都散了,刘启看着两个新娘子,俩上都红红的,很感兴趣的问道:“你们在谈什么哪?这么高兴?” 沈瓶儿捅了捅彩儿,彩儿脸红道:“不告诉你!” 刘启道:“我现在是你们的相公了,就要说你们几句,男人没进洞房就自己把盖头揭了,这样很不像样子啊!咳咳!那个瓶儿,还自己喝上酒了,一会怎么服侍相公啊?” 瓶儿道:“切!又不是没见过,还非要盖盖头吗?你现在就耍大丈夫的脾气,将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欺负我和彩儿哪!彩儿我们今天不让他上床,嘻嘻!” “好啊!敢这么跟自己的相公说话,看我不收拾你!”刘启一个飞扑扑向二女,儿女惊叫,倒向牙床,刘启紧跟着就钻了进去,绮罗红账之内顿时春色无限,牙床之上三人打打闹闹,三个人曾一起经历过患难,一同欢乐过,历经了两年多的时间,终于在一起了!慢慢的终于红烛一跳,灯光熄灭了……! 许久之后,瓶儿说道:“相公你好厉害!我和彩儿都受不了你,你看彩儿都疼的不行!”彩儿道:“我没事的,相公对我很温柔的!” “你呀!见不到的时候,总是跟我说,刘郎,刘郎的,见着了他终于变成狼了!你不疼我还疼哪!” 刘启道:“刚才是我太急了,不会是真的弄伤了吧?” 彩儿,瓶儿:“呜呜……!” “那你们告诉我,刚才在说笑什么哪?嗯,一定不是好话,彩儿脸皮薄,瓶儿你说” 瓶儿道:“刚才我们两个赌赛,看谁今晚谁先陪你……谁知道你把我们两个一块办了……彩儿别搔我痒!嘻嘻!” 刘启看看这个,玉面带羞,看看那个俏脸浅笑,一人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哈哈,现在我再把你们一勺烩了吧!”说完又扑了上去…… “啊!二女又在惊叫,牙床之上又开了有节奏的晃动……□□□□□□□□□□□□□□(此处删去了一万三千七百字) 夜色日渐深了,外面的酒席也慢慢散了,到了四更天的时候,突然苏府之内的报警云板连着响起了四声,然后又是四声!彩儿和瓶儿全都惊醒了,刘启道:“你们继续睡吧,我去看看!”说完他穿衣下床,起身开门出去了。 外面的下人和婆子都在奔跑着,非常的忙乱,刘启拦住一人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人道:“不好了,苏老爷仙去了……!”苏老爷苏弼去世,就如同惊天的噩耗!整个苏家整个日昌隆顿时陷入了异常的悲痛之中,大家还没从婚礼的喜庆当中恢复过来,就立刻沉浸在了丧事的悲哀当中! 喜事变成了丧事,礼堂改成了灵堂,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大红的双喜字撕下去,黑色的“奠”字贴上来,一夜之间,整个苏家从红色的海洋变成了白色的城堡,刘启是等同于入赘苏家,一个女婿半个儿,披麻戴孝,执棒摔盆的事情就只好他来。 苏彩儿哭的两个眼睛跟桃子似地,沈瓶儿强忍悲痛陪着她,两个新媳妇现在全成了泪人!那些前来喝喜酒的宾朋们到省了来回奔波之苦,这回直接连丧事一起参加了,喜钱刚刚掏过,又要再拿一份烧埋银子,这种感觉让他们觉得怪怪的,一个个摇头晃脑,低头哀叹苏家的不幸。 刘启大笔一挥,从账上调拨银子,苏弼的葬礼办的极为隆重,法事超度的和尚就请了一千名,都是灵隐寺的和尚,再有道士若干,棺木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挽联花圈都摆放到了大街上,刘启找人丹青好手专门为苏弼画了一张大像,外面用玻璃蒙住,放置在灵堂之上! 前来吊唁的人全都可以一睹苏老爷的风采,他这一招还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古时能找画家画像的人不多,不是达官显贵或者有功明者,是不允许画的,一般画人像都是后世子孙为了凭吊祖先而找人画的,苏府虽没有功名,但乃是杭州首富,家大业大,到也没有人说啥。 但人像能够画这么大尺寸的却不多见,画像中苏老爷神态安详,嘴挂微笑,非常的神似,苏彩儿见到画像之后忍不住又是痛哭一场!画像外面用木框裱糊,上嵌了整块玻璃,这还是刘启的玻璃厂最新手工制作的平板玻璃,整个厂子也没有几块,这一块就让刘启做了相框了。 宋代根据礼制,丧事一般要办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间必须穿丧服,不能饮酒吃荤,夫妻不能同房,取消一切娱乐活动,家中不能大声说笑,可怜刘启刚刚新婚,刚才享受了齐人之福,眼下就要办丧事,只好强自忍耐。 他与辽东与威海等地的联系也改成了几天进行一次,不像一开始那么频繁,好在两方一切都正在正常进行,没出什么乱子,辽东现在是难得的和平稳定期,加大力度在搞建设,刘启一时之间不回去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威海的基地有张叔夜看管着,也在正常进行基地建设。 刘启也趁着这个机会与顾守贞和丁建鹏他们重点解决一些关键的技术难题,除了兵工厂的一些技术问题之外,顾守贞铁厂的轧钢技术也存在很多难点,其实这些东西都可以从丁建鹏的电脑中得到资料,但丁建鹏却临摹不下来,而更是写不好毛笔字,这方面倒不如刘启这些年还真练了一手毛笔字,虽谈不上好看,但写字速度还是挺快,关键是他能用笔将图片临摹下来,并且惟妙惟刘。 这一日刘启回来来到灵堂为自己的岳父上了一炷香,正准备吃饭,宋芜来访,苏弼的死对宋芜的打击很是挺大的,短短一段时间,他就好像苍老了10岁,墨家现在人才凋零的很厉害,现在的大匠就剩下自己和金大匠了,好在丁建鹏愿意在墨家挂名。 墨家主持的几个学校现在发展的不好,报名的学生并不多,在以考取功名为主的宋代,对自然科学的关注的人虽然比起其他朝代都多,但官本位的思想,还是让很多人选择以考取功名做官为读书的目标,所以报名而来的基本上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第二百四十二章 锚链 教育的事情是百年的大计,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暑期自然,未来的大宋是需要很多自认科学的人才的,这一点不通过一个大的社会变革是不会改变现状的,刘启只能让宋芜耐下心来慢慢先将现有的学生培养出来,并且从中发掘出好的苗子。 但这次宋芜前来却不是跟刘启谈学校的事情,而是他在墨家的工坊整理苏弼的遗物时,发现了苏弼留下的东西,并且制定留给刘启的,这让刘启很好奇,他从宋芜手中接过了装有各种图纸和手稿的袋子,抽出来观看,发现那都是苏弼研制蒸汽机原型机的手稿。 “这……这是?”刘启狐疑的看着宋芜。 “还有这个!”宋芜又递过来一个盒子,那里面是苏弼写的一封信,和一把钥匙,信上苏弼自知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将蒸汽动力机的一些构思和想法记了下来,并指定要将东西交给刘启,但那把钥匙是什么东西,刘启就猜不透了。 宋芜示意刘启跟他走,二人到了墨家工坊的仓库之前,墨家不只是在苏家的后宅有建造基地,同时还在莫干山和凤凰山的几处都有基地,甚至在西湖边还有一处大的水上实验基地,而宋芜领刘启来的正是西湖边上这处基地。 墨家很早之前就采用在水面上建造房屋的方式,这里的仓库都是在水面上,在一处比较大的仓库门口,宋芜将苏弼留给刘启的钥匙交给他,让他打开大门,刘启依言打开了仓库的大门,仓库中非常的凌乱,但在中间最醒目的地方却有一个庞然大物,盖着油毡! 揭开油毡之后,刘启看到的是一个锅炉,那是用白铜制造的,锅炉的样子非常复杂,布满了各种管路,底下是一个巨大的曲轴,各种机械构件基本上都是钢铁制成,强度非常高,刘启仔细地看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这是个蒸汽动力机车的原型机! 刘启没想到苏弼竟然造了这么个东西,除了锅炉的样子有点奇怪之外,这简直就是一个火车的蒸汽机头,这东西的复杂程度一点不比十九世纪的蒸汽机头差,苏弼一定在上面花了不少心血! “正是太棒了!”刘启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宋芜在一旁道:“苏大匠几乎将全部心血都扑在了这上面,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造的这个都是是个什么东西!” 刘启为他解释道:“岳父大人只是根据自己的提议在造一个火车!” 宋芜道:“何谓火车?” 刘启给他比划了两节铁轨,然后示意整个蒸汽动力机头是一个车头,来往开动然后说道:“这个发明非常了不起!相当于让我们提前进入了工业时代!这样的火车要是载重的话,几十万斤的东西都是可以拉着跑的!嗯,是需要造个样车出来的!” 刘启立刻意识到,这辆火车的原型车的重要性!要是从徐州铺设一段铁路到山东威海,岂不是可以将两个基地连接在了一起吗?而且一旦火车能够通行的话,所带来的经济效益那是非常巨大的,不管是货运,还是客运,这一段铁路那就是一个聚宝盆! 除此之外,刘启还想到了技术出让的方式,要想让整个大宋朝的工业快速的发展起来,只是自己一家独霸技术肯定是不行的,必要的技术转让势在必行,况且技术转让还可以为自己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从后世的发展来看,只要掌握了核心技术,那么相对于陈本较高的人员密集型产业完全都可以进行技术转让。 当时的大宋王朝,单从纺纱织造这方面就面临着强劲的竞争,蜀地的丝锦织造技术和产品质量一点都不比日昌隆差,除此之外还有荆湘等地纺织业也很发达,对付这样的对手除了降低成本和大面积抢占市场外,那就必须要有领先的核心技术才行。 大范围的工业品制造,才能更快的促进社会化大生产的进度,让大宋朝提前几百年就进入工业社会,纵观全国来看,现在除了北地的战乱之外,整个大宋经济最发达的地区无非就是,中原的京东路,开封府,两浙路,荆湘路、成都路、和广南东路这几个区域,也是需要进行技术扩散的地区。 有了思路就好办了,刘启一方面组织人手尽快的完成蒸汽机头的改造,这方面顾守贞和丁建鹏就可以完成,另一方面通知徐州方面开始生产铁轨,和筑路阶段,这样就能迅速消耗掉大量的铁矿石,以至于天平铁厂开始从其他的铁厂和作坊大量收购铁坯件。 两一方面他与日昌隆的高层开始商议准备一部分技术转让的部分,对于一些成本较高的产业先自爱就做好技术转让的筹划,但一些关键性的技术必须保留,比如顾氏炼坊下面的一个锚链厂,可以制造专门的船用锚链和民用铁链,设置能早特殊的扣链,完全可以转卖给其他人的。 如刘启名下的玻璃制造厂、水泥烧造场、砖窑和陶瓷烧造场,此外还有日昌隆下面的几家酒坊,茶庄还有造纸厂,这些产业可以采用分股的方式,占据控股权就行,再如就是正在兴建的其他产业,像火柴厂,黄磷和石灰厂,都可以转手卖出,或者直接找人前来参股。 刘启在治丧期间就办好了几件大事,但很多细致的工作还需要等待苏府的丧事办完能开展,这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事是在苏弼出殡的那天,几乎造成了杭州城的万人空巷,白幡打的遮天蔽日的,满天的纸钱,几千人的送葬队伍,让这个丧礼盛况空前! 另一件大事则是,现任杭州的知府大人蔡鋆竟然在自己进出府衙的时候遭人刺杀,死于非命!这可是一件惊天的大事!不但如此,刘启听说,此次刺杀州府大人的凶手的名字竟然叫做:“武松!”说到武松,这不得不让刘启关心起来,遂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原来现任杭州知府蔡鋆乃是当今太师蔡京之子,体依靠其父蔡京和其兄蔡攸的权势,得到了东南第一富州杭州府知府的宝座,为此他想方设法除去了原杭州知府高权。 高权是在赵霆之后的杭州知府,而武松则是他从市井之中找到的人才,武松本是混迹于街头的江湖卖艺之人,武艺高强,相貌堂堂,人也任侠豪爽,高权爱才,将他招到府衙任都头,后积功而至提辖官,后高权得罪了权贵,受奸人诬 第二百四十三章 赶出府邸 陷,说他处置东南流民时有失,而遭罢官,武松受其牵连也被赶出了府衙。 后来才知道,高权的罢官本就与新任知府蔡鋆有关,这是他设计陷害高权的,蔡鋆到任之后,看到杭州城富裕,遂贪心大起,私自提高商业税为其父八十大寿搜刮庆寿的银子,又大肆侵占别人的产业和土地,为此逼死了涌金门豆腐坊的莫氏母女!这两年犯下累累罪行,抢夺了无数他人的财产,陷害了很多无辜之人,被杭州城的人称为:“蔡虎!” 武松对其恨之入骨,决心除之而后快!他先是伙同盗匪将蔡鋆送往东京汴梁,为其父蔡京祝寿的生辰纲,在半途上抢劫掉,后又怀揣利刃躲在蔡府门口,等待蔡鋆出现之后,猛的扑出来将蔡鋆几刀刺死,并且冲进后院,将蔡府上下的家眷仆役斩杀了十几口,官兵畏其勇武不敢上前,但层层包围住他,而武松杀完人后,沾血在墙上大书:杀人者武松是也!“几个大字后,弃刀受缚。 武松被抓之后,关在杭州大牢,每日严刑拷打逼其供出同党以及所抢金银,武松道:“诸事皆我武松一人所为,与他无关,所抢金银早都散与穷苦百姓了!”杭城百姓感其恩德,每日前来探望送食之人络绎不绝,但大家终不得见到武松。 此人是个传奇人物,刘启知道在杭州的西泠桥边就有一座武松的墓,乃是一个圆形的砖石坟冢,石碑上有:宋义士武松之墓。想那施耐庵在写水浒之时,也曾了解到这段历史,但武松确实武艺高强之人,这点不容怀疑。 想到这些刘启不禁笑了,顾小六在旁问道:“刘总为何发笑?” “宋江既然是海盗,那么武松就应该是大侠了!”刘启道。 “您说的是刺杀了蔡知府的那个贼人啊?听说他一个人面对数百官兵都凛然不惧,仍然杀死了蔡鋆,而且能够是金钱如粪土,将几十万两的银子全都散给了百姓,的确是个英雄人物!” 刘启点一点头,安排顾小六下去做一些事情,自己却是跑了一趟杭州守备府,那里还有一些熟人,还是刘启在杭州帮助守城时结交的,很多还是杨震的手下,他去打听了一下武松的情况,因为杭州的大牢是由守备府管辖的。 杭州大牢之内一片黑暗,在最里的一间单独的牢房内,一个黑大汉蜷缩在那里,浑身的枷锁镣铐,鲜血糊满了手腕和脚腕之处,他不敢稍动,因为一动之下满身的伤痕就会带来钻心的疼痛,只能这样的蜷缩着,布满血污的脸上一双眼睛紧闭着。 这时候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渐渐地有灯火移动,哗啦一声!他独间的牢房之上的窗口被打开,有灯光照了进来,此人叹了口气,以为例行的拷打又要来了,于是抬起了乱蓬蓬的头,紧闭的双眼张开,精光闪闪的朝窗口看过去。 之间窗口外有一个人蒙着斗篷,但可以看到此人有一双淡红色的眉毛!面容还较年轻,双眼如同利剑一般的扫过牢房,注意到蜷缩在地上的大汉,开口问道:“你可就是武松?” 武松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打量着来人,那人点点了头又道:“嗯,武松你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过丝毫的悔过?” “哈哈……!”武松哈哈大笑道:“武松一条贱命能换的那狗官一家十几口的命,虽死无悔!你们不用再麻烦了,啥时候给我来个痛快的,老子早死早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人点点头道:“是条好汉子!”……窗口再次被重重的关上了,来看他的众人又渐渐地远去了,随着灯光渐渐隐灭,武松对今天的事情顿感莫名其妙,随后的时间再没有了例行的审讯和拷打,这点却让他松了口气。 三天之后,杭州大牢传出消息:刺杀知府大人蔡鋆的凶手,义士武松因受不过严刑拷打而毙命在大牢内,尸体在晚间送出,如无有家属认领,天亮会埋入乱坟岗! 当日晚间,竟然在大牢门口涌来了数百的百姓,众人哭哭啼啼的用一口薄皮棺材将武松的尸体成殓了,然后送往西湖,在西冷桥边的一块墓地上将他埋葬,并树立石碑,上书:“大宋义士武松之墓”众百姓,点上香烛贡品祭拜武松,随众而来的百姓络绎不绝。 苏府之内,墨家的仓库之内,安道全正在为武松治疗伤口,他对站在旁边的刘启道:“这家伙皮糙肉厚的,受得几乎都是外伤,没伤到筋骨,估计休息个七八天就是没事了!” 武松瞪着两眼奇怪的问道:“请问恩公是哪位?为何要救武松?” 安道全笑道:“他的问题还真多!你没来的时候就一直在问我,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了!” 刘启道:“为什么救你,因为你是一名好汉!但我要告诉你,你的所作所为虽令人敬佩但却让人齿冷!蔡鋆当然该死但却罪不及家人!你如此滥杀却让人以为你是个只知道逞匹夫之勇的莽汉而已!” 这点刘启却不知道了,古代人的观念中,一个人的家人,家中的丫环仆役,甚至鸡犬宠物都是属于他的个人财产,对一个人的消灭那就是要杀光与他相关的所有人,这就是古代所谓的灭三族,灭九族!以至于抄家灭门都是如此。 但刘启的法制观念是现代的,还不能理解封建制度下的宋代观念,他这样的斥责武松被武松当做是一个心怀慈悲的善人,却不知道刘启的心狠手辣却是被人称为恶魔的,但那是在战场上。 “你倒是很光棍,好汉做事好汉当,但你如此一身本事,不知道报效国家为百姓做事,就这么死在牢里了,是不是愧对父母,师长和朋友哪?”刘启继续斥责武松,武松听的刘启说的有道理,于是点头。 “恩公教训的是,武松谨记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在这养伤 刘启反倒不知道该说啥了,于是道:“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嗯,对了!我叫刘启!” “可是江湖人称:赤眉神的刘启,刘大官人?救命之恩胜同再造,请受武松一拜!”于是挣扎着要下地跪拜,被刘启拦住,对他道:“男儿大丈夫当于战场上杀敌报国,你好好养伤,我给你提供机会!” “是!谨遵恩公之命!” 刘启这次是要跟安道全商量一件事,他要成立一家药厂,将中药的一些常用药,膏、丸、散、剂等制成成药,然后进行销售,他想征求一下安道全的意见,中成药的制造是在丁建鹏硝酸甘油的试制成功之后,刘启就有的想法。 古代大夫坐堂,一般需要通过诊治有针对性的用药,但这基本上都是事后抓药,医生自己有时候也制作一些常用药和急救药,但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量产的,现在刘启手里掌握的资源足以将这一类的常用药进行量产,方便一般百姓在药店购买,这里面也有巨大的利润点。 宋代的医学已经极为发达,说他发达不是说医学的现代化程度,而是医药的百姓普及程度,一般乡镇都有官府兴办的药局,县一级的地方都会有官府兴办的学堂和医馆,一般的读书人,在无法考取功名的时候,除了当教书匠,就是当做堂的大夫,不为名士则为名医,是很多读书人的行为准条。 安道全本身任职的的医学院的山长,对这种情况很是了解,现在的医学院的框架基本上已经搭了起来,安道全很为这种能够桃李满天下的现状满意,听说刘启建造药厂,那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当然举双手赞成。批量成产的一般性中成药,势必大范围降低药品的成本和价格,使得更多的百姓能够吃得起药。 于是刘启决定立刻在医学院的基础上在兴办药厂,依托于医学院现在的名气搞一个医药一体的综合性高等学府,不但培养医学人才同时也培养药学人才,这一忙就是三个月! 三个月内刘启的兵工厂由丁建鹏研制有一个新的东西,那就是氢气球,其实这东西比起热起球来根本不具有什么优势,但丁建鹏灵光一闪之下将两者结合在了一起,利用氢气球的浮力加上热气球的可操作性,制造了一批非常灵活的滞空气球。 而是用酒精为燃料的热气球操纵性能极好,甚至可以从杭州直飞江宁和苏州,人坐在吊篮中,那种凭空飞行的快感让刘启欲罢不能,但他更看重的是此物的战争价值!气球在飞上杭州的天空之后,引得无数百姓驻足观望,为了不使这样的东西惊吓到人,刘启特意利用了一下这东西的广告效用。 升空的两个气球下分辨吊着两个条幅,一个上书写:“惠及万民日昌隆,建屋造桥靠水泥!”另一个条幅上书写:“顾氏造铁太平号,玻璃火柴你需要!” 广告效应带来的连带效应则是,数十家大型商号找上门来,纷纷要求租用日昌隆的这两个气球来为自己的产品做广告宣传!租金每月一百两银子!这让刘启分外惊愕,宋朝的商人的广告意识这么强!他们这么快就知道利用这样的最佳媒体来进行产品宣传啦! 反正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哪?光是租金就够丁建鹏造好几个,材料使用日昌隆的边角绸缎就可以了,一时间杭州城天上很快就瞟了十几个大的气球,下面拉着条幅,有写着:“大运米行,江南最佳!”有写着:龙山烧坊,意境悠远透瓶香!”“老隆祥制糖,甜甜蜜蜜!”“袁邕老号鱼虾栈,新鲜!”……刘启很在意这种空中的力量,他决定要重点发展一些能够进行空中打击的兵器,想来想去,最后找到丁建鹏,还是决定发展一些炸弹!前一段时间刘启已经逼着丁建鹏为兵工厂的最新式的手榴弹装上了木柄,使得片杀伤武器有了两种型号,稍远一点用手榴弹,稍近一点用手雷! 现在的手雷可再也不是陶瓷的了,而是铸铁造的,外面还有预制破片,这方面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基本上就是消耗钢铁,现在日昌隆铁厂研制基地仍然叫做顾氏炼坊,盖因有徽宗皇帝的题的御笔匾额,顾守贞引以为骄傲的!刘启也不让他改名,不过功能已经变了,顾氏炼坊基本上已经成为一个钢铁实验基地,最新研制的凡事这方面的产品都有他们出图纸,然后再由徐州的太平铁厂制造。 可是他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给兵工厂提供优质的钢铁原材料,但如造船厂需用的钢铁,日昌隆和墨家工坊需用的钢铁则是从徐州或者威海运过来的,古时提供的精致钢铁件,也是墨家需要的,但这需要走一些复杂的手续,这是刘启暂时性的为了防止扩散而采取的措施。 但现在丁建鹏突然不在自己的实验室了,据他底下的几个道士称,丁先生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刘启知道丁建鹏可能在忙着做他必须要完成的实验,可是他却在墨家工坊的密室中发现了丁建鹏!他正在跟几个墨家的工匠讨论一些问题,看似在研制什么东西! “你怎么总要让我给你造武器?我不干!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丁建鹏第一次跟刘启发脾气了,墨家的工匠们都吃惊的看着他俩,在他们的印象中,自己的巨子见到刘启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没见过那个工匠敢于这么和刘启讲话的,但丁建鹏却不一样!这位丁大匠虽然只是挂名,但他的很多奇思妙想就连金大匠也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刘启对丁建鹏却只能嬉皮笑脸,“丁大哥,没有炸弹怎么算空中力量哪?这个炸弹还真需要你来搞的!” “不是有了兵工厂了吗?你让那些工匠们给你造就行了,我在这里在做发电机!这个很重要的!” “什么发电机?我的天!现在这种情况连线圈都做不出来的,你要先帮着顾大哥把拉丝机做出来才行,丁大哥,老丁,你的步子迈的太大了,这样容易扯着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试验一下 丁建鹏最近的脾气比较暴躁,他怒道:“滚!老子就要试验一下,怎么地?等我实验失败了再去给你造炸弹,你说那东西基本上都已成熟了,这要找我?” “炸弹是需要延时引爆的,他们搞不了,好好,你别生气,我这就走,让你忙啊!三天时间可以了吧?给你三天时间!” 刘启被丁建鹏给轰了出来,忍不住摇头苦笑!看来丁建鹏有点急了,没有能源势必很多东西无法生产,他电脑里的资料虽然多,但对于科技发展史当中的众多介绍,详细一点的都是使用电力能源的,对于现在刚刚完成蒸汽动力应用的现状,难怪他着急! 看来不能只指望一个人的能量,自己已经很是压榨丁建鹏了,刘启也怕丁建鹏吃不消,现在看来一定要将其他众多的工匠的聪明才智和主观能动性发掘出来,用什么办法呢?其实刘启已经有了办法,那就是重奖和荣誉!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日昌隆辖下的工匠不讲,光是顾氏炼坊西城铁厂的工匠就已经有一千五百多人,这些工匠分属于不同的工艺,如司炉、倒流、铸模、锻打等钢铁线上的工匠,还有模具、木工、板金、打磨抛光、鼓风、拉丝拉型等等一些辅助工匠,加上一般工人和学徒,人数已经接近三千人! 再加上石灰厂,玻璃厂,水泥厂等其他厂子的工匠,就连丁建鹏的化学实验室被称为工匠的方士也有一百多人,这些人中有些是非常有才华的也很有创造力,如上次的铁器七件套就是顾氏炼坊内的一个铁匠的好建议,所以这些人不但要给与他们重奖和荣誉,还要有一整套的工匠等级制度来进行管理。 刘启初步按照一级工匠、二级工匠、三级工匠和特技工匠来划分,每一级工匠的待遇都不一样,凡是能够进行发明创造的工匠,只要被认可,就一定要给与重奖,并颁发奖章,对于突出表现和重大贡献的工匠,可以破格提拔,凡是成为特技工匠的要让他披红挂彩骑马游街。 这种经济利益挂钩,无上荣誉为辅的政策立刻就起到了极大地作用,工匠们创造积极性被调动的热火朝天,一些小发明不断地涌现,很多技术难关都被攻克,兵工厂的工匠就很快完成了炸弹延迟的功能,他们采取的是一种齿轮转换的方式,通过重力来带动齿轮缓慢延迟炸弹的起爆时间。 坐气球在海上进行试验的时候,刘启从吊篮中扔下炸弹,到炸弹起爆足足有五到十秒延迟时间,爆炸掀起的水浪冲天而起,炮弹是用一种炮弹改装的,成自由落体向下,还没有加装尾翼的概念,不过刘启有这个思路,加装了尾翼之后就可以采用雷汞触爆的方式了。 这次的技术攻关是集体的力量,很多工匠参与了发明,刘启立刻给予重奖,没人二十两银子的赏金再加上金章,铁锤加毛笔交叉,区别于虎卫的军章,并且将这些工匠的等级提高一级,待遇上也相应的增高,众工匠欢欣鼓舞,由此带动了整个日昌隆工匠体系内的所有人的热情。 这一套工匠等级的制度并没有将墨家纳入进来,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大匠制度,不过墨家工匠给人总是那种闭门造车的感觉,所以刘启几次和宋芜谈起,让他将墨家的工匠补充到一线的工厂中去,既充实了技术力量又增加了实际应用的制造能力。 宋芜也在考虑,时至今日墨家已经没落了,墨家学说不但得不到发扬,且墨家引以为傲的机关术也渐渐的失去了优势,新崛起的工匠体系已经让墨家的机关术的应用也大打折扣,坐视没落还不如顺应潮流,墨家有精思巧技的传统,怎么都是一种幕后组织,它能带给工匠们更加精致的工具思维,从而更加扩大墨家在手工业者中的影响和传播,宋芜经过慎重考虑,终于还是同意了刘启的要求。 日昌隆的生意正在蒸蒸日上,各个工厂的发展也很稳定,从中提拔的各个负责人都精心尽力,刘启也就省心很多,苏府的丧事办完,苏彩儿还要守孝三年,元老会的事情就一并交给刘启,好在刘启本事就是元老会的主席,也耽误不了事情,不过他作为女婿也需守孝,但大事上仍由他来定夺。 时间很快就到了秋季,刘启每日陪着两位娇妻在西湖之上泛泛舟,打打鱼,没事花园赏花,听彩儿弹琴,闻瓶儿歌咏,倒也闲致,只在晚上在书房看看各地汇总的账目和辽东与山东徐州等等地飞鸢带来的陈情,他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刘启有一段时间基本上不出门,只是丁建鹏找上门来要他批银子建造车床的时候,跟着去了一趟工厂,根据原有巢车的原理,工匠们现在发明了几种奇怪的车床,用上顾氏炼坊的精炼碳钢刀具,切削金属非常的省力,所以丁建鹏要大量制造车床,关键是蒸汽动力已经解决了,不像原先那样使用畜力了。 刘启将技术总工的职权扔给丁建鹏,你看着解决,要钱有钱,自己拿主意吧,他又躲回了家里,原因是沈瓶儿在新婚三个月之后竟然有了怀孕的妊娠反应,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刘启大喜过望,所以没事他就陪在瓶儿身边。 可是这样的好时光也没过多久,辽东传来飞鸢情报,高丽国竟然背信弃义,出兵抢占了来远城,现在分兵三路,进攻辉发城,并越过恽河,进逼开原城!而开原离东京也不过几百里路了,而刘启的东丹王属地重镇开州也直接在其威胁之下。 刘挞不野急报,由于手下降将董忠孙投降高丽,现在高丽军兵锋很猛!询问刘启速派援军!刘启不禁暗骂刘挞不野只能为将不能为帅,统帅东丹全镇十五万兵马,还总是打不赢仗,看来自己的杭州假期就要结束了!但自己怎么能舍得离开! 苏彩儿却道:“你在辽东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怎么能轻易的失去,放心去吧,家里有我,瓶儿我会照顾她的!”苏彩儿心中也苦,老父刚刚逝去,现在新婚的丈夫又要离去,虽然这几个月来有过甜蜜的日子,但内心的感觉却更依恋刘启。 第二百四十六章 身份不简单 “我与瓶儿不在你的身边,但我知道还有那个冰儿照顾你,这个丫头对你一往情深,如果合适的话,你就收了吧!” “啊!我可没有这个想法啊!”刘启连忙抱屈,“再说她身份不简单,金枝玉叶的还是公主……,你怎么知道她对我有意?” 苏彩儿道:“你呀!人家女孩儿的心思你能猜的出吗?我观察她好久了,一个女人不管什么身份,一颗心只要有了寄托,就算是街边的乞丐也会义无反顾的,这个你不懂!” 刘启叹道:“谢谢你彩儿,有你这样的妻子,真是我刘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待到我事情了了,我宁愿以后和你与瓶儿在西湖养老了!” 分别在即颇多感伤,最后苏彩儿作词一首送与刘启,那是一首《江月令》 弱柳不惊风冷,碧空微月犹弯 楚人闺梦解罗衫.公瑾随常相伴. 寒夜怎合人意.醒来哪肯归眠. 静思昨夜再缠绵,不禁芳心缭乱. 刘启睹词不语,心中感叹:“女子千古多情啊!” 公元1125年九月,刘启再次北上辽东,立秋在即天高气爽,最新式的蒸汽动力船顾氏宝船以最快的速度北上了,船进入到黄海以后,刘启让人将武松叫出来透透气,他这次特意将武松带到辽东去,是给这个大汉一个施展才华和抱负的机会。 武松已经和钱拔光一样,将刘启认作自己的主公,这一点钱拔光很不舒服,他跟武松不同,他跟着刘启为的是有钱赚,有酒喝,有钱耍,要求简单,但武松可是誓死效忠的,钱拔光总叫武松老二,那意思自己才是老大,武松对此一笑置之。 刘启要在威海停留一日,他要将最新式的大炮装在威海的炮塔上,现在的威海军港基本上停留的都是与辽东做生意的商船,再就是还有几艘大宋水师的战船,大宋水师曾经与威海接洽,想从河口一带寻找一处能够停泊的港口,而莱州哪里的水城实在是太破败了,最后选择了威海。 张叔夜觉得,能有大宋的水师战船再次停留是最好不过的,那么这一带的海盗就不敢来捣乱了!于是放大宋水师的几艘战船进来,可是却发现这些船都是些小吨位的河船,主要用于在黄河下游缉盗的,人员也少,设备也破,不免有点失望,好在聊胜于无吧! 曾有一次海盗在威海登陆,准备袭扰附近的工地和村庄,结果被刘启留在炮塔之内的青铜炮赶跑了,那一次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海盗的踪影,大宋水师的战船只能像个摆设一样,停在码头里。为此张叔夜向刘启想再要几门炮,因为现在的威海基地已经是一个小城池了,防御很薄弱! 军港之内当然是最新式的钢炮,那些淘汰下来的青铜炮则被用来安置在威海城上!作为一种很好的防御和威慑力量存在,整个威海的守卫除了一些乡勇之外,就只剩下威海基地的虎卫学员兵了,这些人则是从杭州刚刚轮换过来训练的,基本上每半年一次。 沿海附近的海盗问题仍然是一个困扰大家的问题,而刘启下一步正准备寻找后世的青岛在做基地哪,如果海防的问题解决不了,再多的基地也白搭,张叔夜却道:“现在我们有人了,基本上能有一个海防军!” “难道就靠这些乡勇吗?”刘启问道。 “当然不是,可这些人还是靠一个人训练出来的,如果照他的方法招募和训练士卒,本地乡勇,足以保卫自己的家乡!” “噢!此人是谁?” 张叔夜故作神秘道:“呵呵,你一见便知!” 等到刘启见到那人之时,忍不住惊呼:“韩兄!怎会是你?”那人正是韩世忠! 韩世忠由于与上司王禀发生龌龊,一怒之下挂印辞官,来到了登州,张叔夜与他也算有一面之缘,韩世忠也因为张叔夜素有爱才清廉的官名而前来投奔,左右无事正好为威海城训练乡勇,韩世忠曾一度消沉,好在有红颜知己梁红玉为他开解,说男子汉大丈夫立世为心,当待机而起,不如先蛰伏一段时间,终会遇到机会再次报效朝廷的。 听了韩世忠的遭遇,刘启不禁笑了,这个未来的大宋中兴四将之一,自己一直就想收到麾下,但年轻的韩世忠思想太过正统,哪里会轻易抛下官家正统而跟随自己这样的商人哪!现在他正是落魄之时,也正需要被人拉一把的时候,此时不收更待何时? “韩兄,你熟读兵书战法,身具才学,难道就甘心在这里训练乡勇吗?” 韩世忠眉头紧锁,良久不语,看了看张叔夜又看了看刘启,然后用期许的眼神看着张叔夜道:“张大人……我!” 张叔夜道:“良臣啊!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路是自己选的,这里总归不是你的归宿!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韩世忠点点头,对刘启道:“想来刘大王稳定辽东一定需要人手,良臣不才,愿跟随左右!” 刘启心里非常高兴,招呼二人一同喝酒,威海城虽是军事基地,但也是平民城市,城内居民众多,各种商铺和房舍越来越多,这块地皮本就是张叔夜低价做给刘启的,城中的土地买卖仍然按照大宋的条例,这几年税收等收入也不算少,基本上缓解了张叔夜的财政压力,土地买卖的钱,刘启几乎是全都砸在基地的建设上了,加上水泥厂、铁厂等工厂的兴建,大量的农村闲置劳动力都在工厂做工,治安比起其他地方好上很多,这也是张叔夜经常来威海处理政务的原因。 三人找了一家酒楼,盯了一间雅间,坐下喝酒,刘启对张叔夜道:“威海基地已初具规模,但我大宋并没有可称得上战船的大型船舶,这几年我为造战船,花费甚巨,将来我助大宋收复辽东,没有战船则无法控制高丽,希望我这次能够将高丽的问题解决掉” 韩世忠问道:“高丽国为何突然出兵?” 第二百四十七章 高丽兵 张叔夜道:“这是跟哪辽国的燕王耶律淳先有关,这一点你们可能不清楚,老夫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收复汉家土地,着这方面有特殊的情报,待我跟你们细说” 原来,耶律淳先被天祚帝贬为庶人之后,一直在上京临横府,辽灭之后,也曾哭号不止,多次拒绝了金国让其当官的邀请,但此人身份高贵,这也成了被人利用的借口。结果原来辽国的内廷大臣李处温,竟然说服了耶律淳先,当上大辽国的皇帝,国号改元建福,誓要收复大辽的故土。 在李处温的谋划下,辽国的遗臣遗老们都积聚在了耶律淳先的的周围,李处温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辽太宗耶律德光的尊号宝检及涂金印,献与耶律淳先,尊耶律淳先为大德皇帝,众人逃出上京之后南下中京府,得到了原来的辽军将领郭药师的支持,但中京之地四面处于金国势力的包围之中,遂决定南下攻取南京。 恰逢大宋朝廷由于童贯嫉恨折可存独自得到了拿下南京的功劳,而进谗言,说折可存年迈多病应让他回京养老,徽宗准奏,于是折可存回京养病,朝廷命太师领枢密院事童贯为陕西、河东、河北路宣抚使,刘延庆为都统,镇守南京。 六月间,郭药师会同内廷侍卫统领刘余庆,带领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各自统领2000士兵,以6000前兵马攻打南京,大宋得到南京之后改名为燕山府,而刘延庆恰好不在,宋将杨可世,辛兴宗率两万宋军溃败,被郭药师轻取燕山府。 刘延庆丢失燕山府,被降罪贬职,而耶律淳先占据了南京之后遂定都在此,可是没到一个月,就病死了,其妻刘普贤为皇太后称制,开始把持朝政,而郭药师则为统军大将军,大宋朝丢失了燕山府之后,徽宗大怒,遂命童贯整军备战定要再次拿回燕山府。 整个燕州地区现在就是一团糟,金国对此竟然熟视无睹,将势力北收,而大辽政权却也对盘踞辽东的刘启势力不理不问,辽东以西整个乱成了一锅粥,恰在此时高丽国出兵了,张叔夜的分析是,高丽国此时出兵是想借机会趁辽东卷入燕州之乱的机会捞一些好处,最好能将长白山以东地区收入囊中。 “原来是这样的”刘启自语,刘干吴庸等人,刘启给了他们行政自理权,可能已经采取了必然的措施,燕州之乱目前还未祸及到辽东,所以他们并未采取措施,只有到了高丽进攻之时,才由刘挞不野给刘启发送了信息,其实不是他们不想报告刘启,而是没有通信的手段而已。 刘启思索良久之后,决定还是速速赶回辽东为好,现在的乱局看来只有自己能够处理,他对张叔夜道:“朝廷坐拥几十万禁军,又有新建的骑兵铁骑,但却连连打败仗,这是为何?” 张叔夜长叹一声摇头不语,韩世忠低头喝闷酒也不作声,刘启道:“如今朝廷之内奸人当道,就算天赐良机,要想恢复汉家的江山也是难上加难,张大人,请你最好不要离开山东,朝廷如果宣你进京,你也要想办法留下来,以此地为基础,招兵买马为将来的北伐做好准备!” 张叔夜道:“为何如此,嗯……我明白了,兴许北伐之人可能就是阁下!” 刘启道:“鹬蚌相争之时,金人却在坐山观虎斗,这才是大宋的心腹大患,我此去辽东,想要迅速解决高丽问题,你在威海这边需要迅速组建一支能够运兵的船队,现在我看山东沿海造船业兴盛,正好为你所用,高丽问题一旦解决,再回头解决燕州之事就简单了。” …… 第二日,刘启补充了淡水煤炭等给养,后与张叔夜告别,带着韩世忠再次启程直奔辽东的旅顺港,他要从旅顺港直接前往东京,而开州前线那里,耶律匀骨已经受命率两万骑兵进行了增援,刘启到达旅顺之后,让在锦州训练的三千新军火速赶往开州,因为他自己却上岸之后走不快,原因是他带了太多的物资,而港口基地的道路正在整修,需要雇佣马车。 这批物资非常重要,其中的两千条步枪是重中之重!其次还有大量的手榴弹和手雷……刘启急于赶回东京,如是带着近卫队先行一步,让物资慢慢随后而行,他现在想了解一下,金国到底是怎样的想法,毕竟东丹王还是属于你大金国的属国吗! 可刘启真正得到消息后,却不得不有点愤怒了!而且是出奇的愤怒! 在得知原委的刘启很愤怒,原因其实很简单,高丽国之所以出兵,完全是由金国攒撵的,而且高丽军中一多半都是女真的窝集部、朱舍里部和纳股部的部落士兵组成。 非但如此就连高丽军中的很多将领都是女真人!这几乎是一场金国主导的战争,金国为什么要这样做,其实很简单,高丽现在也是金国的属国,东丹王国也是大金的属国,两个属国之间发生争斗,作为宗主国本是不该干预的,但金国却视刘启如虎,此为肘腋之患,必欲除之而后快! 而同为大金属国的高丽则听话的多,如果挑动两个属国之间进行争斗,金国作为宗主再拉个偏架,趁两家两败俱伤之际,一鼓作气大概就可能一举将刘启拿下,这种算盘不可谓大的的不精。 “看来高丽棒子们都是一根筋,主子让干啥就干啥!”刘启骂道。 金国之所以这样做,刘启也可以理解,但他计划好的几年和平时光这还不到一年就被打破,实在是让他恼火!对此韩世忠有不同看法,他认为放任郭药师在燕山府的南京做大,下一步肯定会觊觎辽东的地盘,应该派兵协助大宋攻打燕山府。 “那高丽这边的事情如何解决?”刘启问道。 “撮尔小国如跳梁小丑,你可以给我一支人马,我定可守住开州一线,击退高丽女真联军!” “良臣,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对大宋朝廷还抱有幻想,但大宋皇帝不受点打击,他根本不知道手下的这些 第二百四十八章 投降大宋 奸臣饭桶实际是只会祸国殃民!况且郭药师此人多变,不久之后就会投降大宋,你我可以拭目以待!” 韩世忠不再说话,他选择相信刘启,他始终觉得刘启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之外,但却往往是正确的,他既然一再地说金国女真才是心腹大患,想来一定有其道理。 赶到东京之后,刘启召集人手开会,商量对敌策略,刘挞不野向刘启汇报说:“高丽军实际上是得到了金国女真三个部落的协助,开原,辉发以东地区实际上都在女真的三个部落的包围之中,以至于我军不敢出城迎击,高丽军现在直扑开州!” 刘启问刘干吴庸道:“东京现在很是平静,百姓不知道高丽军前来进攻吗?” “百姓当然知道,但好像并不慌乱,高丽国在几十年前就是这样,那时候还是叫新罗王国,他们国家有时候会有天灾,粮食歉收的情况,所以有时会纵兵到辽东来抢粮食!但辽东自古就多是军垦之地,唐代之时设为东京道有节度使,他们讨不到便宜也就退回去了!” 刘启问道:“高丽此次出兵所图到底是什么?他们不会又是只来抢粮食吧?” “听说金主答应他们,图们江以西长白山以东的土地全部划给高丽的闲镜北道!这可能是他们冒险的所在!”刘干答道。 “想的太美了!”刘启笑道:“我们现在各种矿山都严重缺乏人手,既然有人来送俘虏,我们就不用客气了,这次就多抓点吧!” 刘启话说完,底下人顿时哄笑起来,一个个表情都很很轻松,其实刘启就是大家的主心骨,一开始得知高丽女真联军前来攻打时,这些人多数还是有些惊慌,一旦刘启回来后,众人悬着的一颗心就有落到了肚子里,似乎刘启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 “我军原来在沈州一线布有重兵,那里的军队就不要动了,新军现在已经赶赴开州一线,那里一定要守住,最少在我赶到之前,耶律匀骨的骑兵暂时不可出击,却不知道这次高丽和女真的联军到底多少人马?” 耶律沙和马海树都是被紧急调到东京的将领,二人竟然同时答道:“号称十万,!” 刘启诧异地看着两人,刘干道:”耶律沙和马海树两位将军都是我们惜津府南院自己培养的将领,如你暂时回不来时,本打算让他们二位赶赴开州一线!” 刘启道:”二位将军辛苦,他们号称十万,总有七八万人吧,这个消息是否可靠?” 马海树道:“开城和来远城本就是大辽的国土,女真人有他们的探子,我们也有!” 刘启点点头道:“行军打仗首在情报搜集,你们做的好!现在我命令!”他一摆令旗说道。 底下众人肃然,刘启道:“开州之所以重要,那是因为,敌人拿下开州,立刻就会威胁到辰州,辰州是扼守我旅顺基地的关键,所以,开州不能丢,刘挞不野领军镇守沈州要地,时刻注意金兵的动向,耶律沙马海树二位与我同赴开州!” 他一转口气,对众人又道:“你们做好俘虏的接收工作,这次人家来送苦力,我们要热情一点!” 大家表情一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日的时候刘启就赶赴开州,中途正好赶上新军的队伍,从接到命令到开拔,这支新军队伍行进的速度可真不快,原因是入秋之后的几场雨,搞得道路泥泞难行,而新军最重要的武器,大炮却需要用马车去拉,这车轱辘都陷在泥里拔不出来了,钱拔光为此急的大骂! 不但如此,刘启派人先期往开州运送的大量物资也行动缓慢,道路泥泞车轮深陷,每天进行不到几十里路跟新军的新进速度差不多! 刘启抓了抓头皮,这可怎么办?他吩咐下面,心道:“我辽东不缺马啊!用马驮呗!”于是命令手下从沿途各州县紧急征调马匹,凑了几千匹马,将影响速度的重物全都卸下来拆解,然后用马拉往开州,终于与第三日赶到了开州城。 进城之后刘启安排人立刻将大炮装上城头,随后召见耶律匀骨询问情况。 耶律匀骨汇报说:“高丽军就在城外十里扎营,双方开战了一次,互有损伤,但高丽军这次竟然动用火牛阵,赶了上千头蛮牛配合他们冲锋,自己一时大意损失了几千人马,好不容易才退回到了开州城,在得到命令后,一直未有开战” “哎呦!他们还会用火牛阵!有点意思!”刘启夸赞道,他对耶律匀骨道:“没事!这两日我们还是不战,两日之后,我们一起吃烤牛肉!” 耶律匀骨躬身领命,刘启叫住他,让他在城中多准备绳索用具,等着到时候好抓俘虏!耶律匀骨颇为不解,领命而去,他是真无法理解这位王爷,每次打仗都跟儿戏一般,还每次丢能赢! 耶律匀骨退下,刘启把武松叫来,对他道:“看你这顿时间好像也憋得难受,现在我让你上阵杀敌,你可愿意!” 武松大喜,抱拳躬身道:“谢主公成全,这段时间确实有点筋骨痒痒,况且自打进了杭州大牢,我这心中就憋着一口鸟气,正要厮杀一番!” 刘启想想,城中守军就大几千人而已,还要守城,于是对武松道:“我给你派五千刀斧手现在就出城去,在城东三里处给我挖一道深五尺宽五尺的沟出来,然后你们在沟的两侧两侧埋伏,听到命令之后一起杀出,能不能做到?” 武松道:“放心吧主公,武松不敢辜负主公厚爱!” 钱拔光撇嘴道:“这武二都领了使命了!不知道我老钱该干啥啊?” 刘启骂道:“哪次功劳都给你评的不小,你还愁没事做吗?这次更少不了你钱大炮,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钱拔光咧着嘴笑道。 这边韩世忠有点急了,但他不好意思张嘴,但表情很难看,刘启看到他笑了,说道:“良臣不要着急,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现在我手下有一万契丹骑兵和一万汉人骑兵,全都装备了劲弩快刀和投矛,我考虑将这一万汉军铁器交给你带,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二百四十九章 幸不辱命 韩世忠大喜:“大王厚爱,良臣定不辱命!”他在大宋军队虽为马军副都统也不过才统领不到一千的兵丁,这次刘启一下子给他一万人马,这可是相当于大宋马军统制的大将了!怎会不兴奋? “什么大王?你这人真是的,以后我们兄弟相称,看得起我刘启以后就叫我刘大哥,再叫大王什么的,我当你是有意疏远我!”刘启板着脸说道。 韩世忠道:“那怎么可以,良臣不能因私费公,这是在军中,怎可没有规矩,以后私下我称你为大哥,但在军中我仍要称你为……大……大帅吧!” 刘启苦笑:“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好!就依你!” “谢大帅!” 刘启在不到两日的时间就已经准备妥当,也不主动出击,只等着高丽联军前来攻城,高丽军这次的统军大将仍然是大将军尹瓘,下辖府军五万人马,当初也就是他被姜邯瓒派到了来远城,当时的高丽军在宣州、开州、穆州一线都有驻兵,这一次作为征辽急先锋的还是这些士兵。 这次协助高丽军的女真部落士兵大约有两万名,基本上都在尹瓘的军中,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有各自的部落头领带领着,所以尹瓘的人马说起来有七万之众,大军一路上攻城拔寨倒是抢了不少好东西,粮食更是重中之重,所以这一次高丽军的气势很盛! 开州城是这次进攻的重点,据女真使者讲,东丹王的军队很厉害,就连女真勇士都打不过他,这一路上尹瓘倒也小心谨慎,待到三路联军攻下辉发城之后,发觉东丹军的战斗力也就那样,比起原来的辽军甚至还弱,于是尹瓘有点瞧不起女真使者,以为他们言过其实。 这一次进攻开州城,尹瓘就是让女真人看看,他们高丽军队是怎么打仗的,也好让大金国对高丽国另眼相看,就算是属国也分三六九等,高丽国当然是那最高级别的。 逼近开州城之后,刚一接阵,东丹军就败退了,更加助长了他们嚣张气焰,于是决定休息三日,然后一鼓作气拿下开州城,最后逼近东京,让大金国兑现承诺! 第三日上,高丽军终于整队逼近开州,一路上战鼓敲得震天响,牛角吹得震耳聋,刘启站在城头用单筒望远镜远远看去,只见远处一群穿着破破烂烂衣甲的高丽军打着各式各样的旗子走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很多身着兽皮的女真勇士,人数确实不少! 刘启笑了,对下面的人说:“来了,不过这帮家伙怎么穿的跟叫花子一样啊!穷成这样还打仗啊?” 一阵紧急的锣声传遍全城,开州城立刻就进入了防御状态,当高丽军进入到了离城不到五里的距离时,突然开州城头一声号炮,东城门大开,从里面涌出来一队人马大概五千左右,但是打的旗子却不少!其中最醒目的旗子就是书写着“金”的大旗。 守军出战,高丽军站稳脚跟开始布阵,以往与辽军和金兵交手,对方都是骑兵,所以高丽军也就是使用长枪兵多一些,弓兵多一些,但就几次大败之后高丽人总结了经验教训,组建了长刀兵。 这种长刀兵是拿着那种类似与大宋朴刀形制的刀具,但刀的宽度较窄,也有不少属于绑刀,就是直接将丹刀绑在长一点的木棍中,这种长刀兵在几次对辽的战争中都发挥了很大的战果,盖因长刀可以砍马腿! 高丽军也有骑兵,但朝鲜半岛不太盛产马匹,马军的数量有限,所以一般情况下只有将领才能骑马,随军的女真部落勇士们倒是骑着马匹,这些人没什么组织性,只在头领的带领下行事,所以他们是最特殊的一群。 双方排开了阵势,准备厮杀,可这个时候东丹守军的阵营突然一阵混乱,并逐渐分开成了两部分,从中间直接闪出了骑兵,大队骑兵正在集结,看来东丹军队准备用骑兵进行作战了,看到这个情况,尹瓘很高兴,他们的火牛阵又可以派上用场了! 东丹骑兵是由耶律匀骨率领,一万多人排成了箭头型的阵型,现在双方相距不到三里,阵型全都开始往上压,在不到两里的距离上,正好是骑兵冲锋的好距离,但高丽军想玩点传统,竟然派人前来挑战。 这是古代作战的规矩,双方大将上前单挑,然后双方的军队在依托于阵型进行交战,但宋代以后这种模式已经早都被基本淘汰了,改变这种交战态势的,正是大辽国契丹铁骑。 大规模的骑兵冲锋或者兵团性的会战,往往通过骑兵的快速突击性来决定胜利,战阵上大将丹挑的好戏渐渐也就看不到了,那个时代的将领除了要熟读兵书之外,还要研究地形,作战的情报等等,对本身的武艺也不再苛刻的要求了。 以至于那一时期出现了很多儒将,文人带兵也成为大宋以及周边一些邻国都比较能够接受的现象,尤其像大宋朝这样的,喜欢以文御武的朝代,更是突出。 高丽国是受中原文化影响非常重的国家,他们很多国家制度和军队模式还是在模仿唐代的样子,所以会出现让大将上前单挑的行为,刘启一看就乐了,从身后将郭守信叫出来,派他上去就行了,武器吗?就用黑神弩! 而尹瓘派上来的则是高丽国着名的武士,也是他的心腹爱将,名叫全项铁,此人有这一手好刀法!在军中颇负盛名,尹瓘是想让他上来先给东丹军一个下马威,打击一下东丹军的士气。 两匹战马各自从本阵跑出,在相距不到三丈远的地方各自勒住马,全项铁高举大刀叫道:“来将通名!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话音刚落就被郭守信一箭给射下马来,弩箭直接从嘴中射进去,人当时就一命呜呼了!郭守信一声不吭,高举着弓弩调转马头就回来了,东丹军随即发出一声欢呼。 尹瓘大怒!正准备挥军向前掩杀,东丹军的骑兵终于动了,只听得一阵鼓声,大队人马就准备冲锋了,尹瓘急令:“火牛阵!速速向前” 第二百五十章 上千头牛 这时候从高丽军的后面士兵们赶着上千头的牛上来了,这些牛的两个角上全都绑有尖刀,尾巴上也挂上了松枝火油,一声令下之后就全都被点燃了,牛群再被驱赶着向东丹军冲了过来,随着尾巴吃痛,这些牛全部都惊了!撒开四蹄没命价的向前直冲。 牛群的奔跑形成的阵势很是惊人,蹄声隆隆的轰响,大地都在抖动,尹瓘一声令下七万大军全部压上,跟在后面掩杀,可是这群牛在奔跑到了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个全部栽到先先后后的掉进了武松带人挖好的沟里面。 “轰轰……!”的几声巨响,开州城上的大炮终于开火了,钱拔光按照刘启的要求将炮弹分作两批分别打到了牛群的正前方,还有就是高丽军的正后方,炮弹剧烈的爆炸,立刻就造成了高丽军的恐慌,由于他们被夹在牛群和后军的中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军的高丽军却是被炮弹吓着了,这是什么东西啊!雷鸣一般,一团火光之后,连人马的的踪迹也开不到,地上还有一个冒着黑烟的大坑,突然有人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挂着一只人手,这才惊叫起来,人群拼命地开始往前面跑。 大炮的轰响一直在继续,七万人的军队被逐渐的像羊群一样的赶向前面,而就在此时,从两侧突然杀出一支人马,全部都是拿着大刀,直接将高丽军的两侧分散包围起来,这些人见人就砍,逢人就杀,领头的一名大汉如入无人之境,顿时大批的高丽军被斩杀。 尹瓘一看情势不妙,急令全军撤退,这简直就是要被人包了饺子啊!高丽军乱哄哄的,根本没有听他的命令,尹瓘挥刀斩杀了几名乱跑的士兵才逐渐稳住了形式,可是下面的噩梦就又开始了,因为此时东丹军的骑兵已经冲上来了。 大批的高丽军像鸭子似的被赶来赶去,有建制的跟着尹瓘向后夺路就跑,乱军之中也不知道自相残踏,死掉了多少人!只有他们中的两万女真部落的勇士还有点战斗力,现在正跟东丹军的骑兵正面纠缠,但四下乱哄哄的,他们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很快几万人的大军溃败了,高丽人夹杂着女真人冒着炮火没命般的向后逃跑,这种场景,刘启看的太多,都有点习惯了!可是这次却不一样,因为高丽军跑不掉的,因为他们没跑多远就又碰上了一支骑兵在等着他们,这支骑兵正是韩世忠带领的的那一万骑兵! 两股骑兵夹击的又是慌张逃命的军队,这场仗已经是没法打了!高丽军再被人家骑兵反复冲击和切割下,死伤惨重,最后全部跪地投降!这一仗高丽军死伤有一万多人,投降的倒有三万多人。 唯一给东丹军造成麻烦的女真勇士,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东丹军见到身穿兽皮的士兵上去就是一刀,最后清理战场,地上的死尸大多数都是女真勇士,而高丽人则是被自己人踩死的最多! 耶律匀骨不是第一次跟随刘启打仗了,他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们又赢了,在己方只有三万多人的情况下,还是主动出击,正面击败多出自己一倍多的敌军,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自己是越来越糊涂了! 现在麻烦的却是抓俘虏的工作,耶律匀骨早先准备的绳索这次几乎没用上,高丽军在投降之后就变得非常的老实,让怎么走就怎么走,丝毫也不敢反抗,这些人原来本就是农夫,大多数人都是被强征入伍的,不但兵器是自己的就连衣服也是自己的,高丽军中除了给口饭吃,其他的一概不管,以至于这支军队打到那里都要先抢粮食。 从俘虏中筛选军官将领也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好在东丹军中有精通朝鲜语的通译,那些高丽士兵不但在其他事情上配合,在这件事情上更是配合,纷纷将自己的军官和将领向人家指认出来,这里面就包括了大将军尹瓘! 对尹瓘的审问是刘启亲自进行的,他让人先给尹瓘松了绑,然后给他倒了杯茶,尹瓘很是羞愧低着头不说话,刘启笑道:“尹将军受惊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不知道尹将军能回答吗?” 尹瓘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倔强的,于是回答:“大王请讲,尹某知无不言!” “好!我问你,我与高丽王好歹也有过合作的交情,你们也曾是大辽的属国,为何这次竟然不顾情义而妄动刀兵?难道我刘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高丽王的事情吗?” 尹瓘道:“大王容禀,小人一来接到的都是闵亲王姜邯瓒的命令,而我王的旨意也都是闵亲王姜邯瓒下的,小人是一个武人,只会按命令行事,实在不知道为何要发兵进攻你们!” 他说的话倒也有一多半是实情,刘启也不为难他,吩咐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得缺了饮食,尹瓘自知这次恐怕难以善终,不由得脸如死灰!但刘启却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和起点、他被俘的高丽战俘一起押往东京了。 开州之战之后,刘启名韩世忠率一万骑兵迅速的收复被高丽攻占的辉发城、然后一路向东,收复宣州、开州、穆州等地,并突袭来远城,只用了一日就拿下来远城,度过鸭绿江直抵高丽国界,此时高丽国国界还在鸭绿江以南的地域,而韩世忠在等待刘启进一步的命令。 说实话刘启的兵力有限,到底要不要进攻高丽国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他将此次开州大捷的消息,用国书的形式送抵大金国的黄龙府的金太宗,他要看看金国的反应,同时也要看看高丽国的反应。 姜邯瓒在得知尹瓘兵败开州的战报之后,急忙将消息禀报了毅宗李敏博,结果李敏博大为惊慌,随后得到了刘启的通报,指责他利欲熏心,妄动刀兵,如今高丽战败,俘虏尹瓘和几万高丽军,刘启要他拿出黄金一万两赎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要老命 这可有点要了老命了!李敏博如何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黄金,于是问姜邯瓒怎么办?姜邯瓒咬牙道:“现在高丽还有府军二十多万人,基本上都在闲境道和平安北道,我们再将黄海南道的花郎军调到平安北道,用来防守边境,应该没有问题。 为了稳妥起见,姜邯瓒还将江原道的府军和内卫大将军金中信也调往平安北道,这一次高丽国集中了二十五万的兵力,而刘启手上去只有三万多的兵力,李敏博现在才觉得安心一点了。同时他回书拒绝了刘启的要求。 刘启对高丽国的态度大怒!看来这一次并没有打疼高丽棒子!自己还需要再来一次大的军事行动才行,于是他们一方面将携带的那两千支步枪全部下发新军,一方面让耶律匀骨在边境上陈列两万骑兵。 最后他用飞鸢与威海基地联系让暂时停留在那里的顾氏宝船调到旅顺港,同时他在营口和锦州一带开始征调商船,洪山人的飞剪船虽然速度快,但现在还没有完全下水试航,这艘船只能暂时停在造船基地。 刘启的一系列动作很具有迷惑性,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干嘛? 只有刘启亲自为他们解释了,他要从海路进攻高丽,并且还要登陆高丽国,直扑对方的首都开城!这次不打则已,打就要将高丽王李敏博也抓了俘虏! 这边刘启急锣密鼓的开始了渡海作战的准备工作,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筹集了十几艘大船,加上顾氏宝船的载客量,初步估计可以一次性投送5000多的兵力,这些士兵可以分别装入商船中。 另一方面刘启将手头现有的大炮从中选出了六门,组建了第一支炮兵营,钱拔光为炮兵统领,加上后勤人员大概有五百多人,这是刘启真正意义上的建立炮兵组织,一应的相关条例和章程都是在历次战斗中摸索出来的。 钱拔光此时也从虎卫的序列中正是退出,不过他还是很开心!钱大炮现在是实至名归了,所有新军中他是头一份!于是刘启的新军也就有了三千六百多人,加上他的近卫佣兵,真正抓在手里的人马也就将近四千人而已。 但这只队伍可是目前世界上战斗火力最强的部队了!除了大炮之外,所有士兵一律换成了步枪,现在的配备是两千步枪兵,加上一千弓弩兵,大家扔掉了一直训练的长枪换上了能够射弹的步枪,总觉得不太习惯,这需要花时间训练才成。 但现在刘启已经没有时间了,他给了李敏博一个最后通牒的时间,那就是必须要在10月初五以前答复,否则一切后果自负,而此时的李敏博已经不那么慌乱了,大将军金中信已经领兵进驻了新义州,并出兵抢占了保州、定州、夹住了宣州,耶律匀骨只得先将宣州的兵力撤回来远城。 从现在到十月初五还有段时间,刘启重点是训练新军的步枪射击能力,但这在短时间内是无法见效的,很多士兵对这样先进的武器根本就摸不着头脑,刘启很无奈,只得让郭守信下去兼职射击总教头。 不过刘启还是想到了办法,两千多人的长枪兵一时间难以接受步枪武器,但这些人都是会射击弓弩的,而自己放到队伍中的五百多名虎卫却可以很快掌握步枪的射击要点,加上原有的一千多弩兵,暂时先凑合了一只一千多人的步枪手。 队伍现在集结到了旅顺港,此地已经成为一个半军事化的基地,此时刘启接到消息,由杭州轮训到威海的虎卫这次一共有一千多人,而这些人都是丁建鹏已经用步枪武装好了年轻虎卫,这支力量正好是刘启所需要的。 时间已经到了十月初五,李敏博再次拒绝了刘启的要求,刘启决定出兵,既然对方料定自己兵力不足,不可能从边境上直接进攻高丽,那么自己就采取一个兵力不足的打法,看看对方能不能经受的住。 秋末的阳光已经剩下微博的热度了,落叶缤纷之中大队的士兵在旅顺港口开始登船,由商船改装的运兵船每一只大概可以运送600百名士兵,刘启的三千五百人只占据了六艘船,剩下的商船用来装物资和给养。 顾氏宝船目前还没有到达旅顺港,原因是在威海有一些机器故障,现阶段的蒸汽动力机器还不是那么完善,但听说故障很快就排除了,相信自己最终能够用得上这艘船,但刘启现在只能跟大家一样坐到了商船上。 现在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不断有北风挂起,正好用来向南航行,商船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从旅顺抵达了威海,威海的码头上顾氏宝船和一千多虎卫正在等待刘启,士兵们下船休息一天,一天之后再次登船,目标高丽国的仁川! 选择仁川登陆并不是说刘启要复制朝鲜战争中美军的做法,但根据渔民的情报,仁川确实是最好的登陆地点,虽然那里现在还只是个渔村,但此地距离高丽的首都开城只有不到五十几里路程。 刘启也不得不佩服后世美国的作战情报人员,选择仁川真是最好的的路地点,那里的海岸线最适合登陆,既无暗礁水深也合适,其中最大的一片海滩的滩涂地形开阔,也没有必要的防御力量。 两天之后,船队抵达仁川的外海,路上碰到的高丽渔船,刘启一律命令钱拔光开炮将其击沉,为了怕走露消息,这也是无奈之举,对于落水的渔民刘启还是尽了分人道主义,将其打捞起来,但被一律关进底舱不准出来。 仁川外海之上,是一艘商船排列,在用望远镜自信的观察了岸上的情况之后,刘启下令登陆,于是一艘艘的小艇被放了下去,这些小艇上全部坐满了人,最先下去的当然是五百经过强化训练的虎卫,他们是需要在滩头建立登陆点的。 登陆的经过非常缓慢,因为没有足够的小艇,而大船往再往前去的话,容易搁浅,好在离海岸也没有多远, 第二百五十二章 物资和大炮 慢慢的一船一船的往上运人吧,其实人员还倒好说,最麻烦的就是,物资和大炮,还有就是马匹。 先一步登陆的虎卫们已经在海滩上建立了登陆点,并四处搜索,距离防御阵地两里之内,不能出现任何的外人,但其实这样做也是多余的,当地渔民穿的破破烂烂的,漠然的看着这些奇怪装束的人,以至于被带走关押都没有任何人说话,他们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一般。 一直用了两天多的时间,才让这四千多人登陆完成,刘启是第二批上岸的人员,上岸人员全都保持了高度的警惕,两天的时间基本上吃的都是冷干粮,也很少有人休息,第一次深入他国领土,要说不紧张那是胡说,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敌对的国家。 等到大家全部上岸之后,刘启让船队暂时离去,先回到威海基地等待消息,他却让人就在海滩边上烧起了篝火,蒸煮食物热汤之类的,要补充一下众人的体力,他跟下面人手,这一次是突击行动,但却是高丽人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所以可以放心休息。 第二天一早,刘启让人将那些抓获的渔民扔下带着大队人马,直接开拔,目标五十多里外的高丽国仁川的县城——仁州城! 仁川本就属于京畿道的“庆源君”,现在则叫仁州,此地的防御力量只不过是州府的府卫兵200来人,这些士兵一大早拄着钢叉正在城门打盹时,突然看到了一支队伍向这边开来,惊愕之余稀里糊涂的就做了俘虏。 刘启并不愿再次停留,直接抛下仁州而扑向开城,等到有人从仓库中将那两百名府卫兵放出来之后,他们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人抓了! 开城以南两百里不到就是南京汉城,而仁州通往开城的道路就在中间,汉城还有一万府军的守卫,所以开城的实际守军并没有多少,只有八千花郎军。 在中午时分的时候,刘启的军队就赶到了开城外围,此时将东丹大旗一打,就准备攻城,远望真个开城,刘启一阵撇嘴,这就是高丽国的首都吗?城墙只有三米多高,而且护城河还是依托河道改建的,河道两边连城墙都没修! 这日正午,李敏博吃完午饭,正在与闵亲王姜邯瓒下围棋,这是姜邯瓒对其严格要求的,忽听得手下来报,说金兵兵临城下了,手下分不清东丹王的王旗与女真人的大金国旗的区别! 李敏博惊得跌坐在地,旗子撒了一地,姜邯瓒将他扶起领着他跑向城墙,待到看见东丹王的王旗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刘启的军队杀到了眼前。 整个开城四门紧闭,姜邯瓒派人火速向汉城请求派兵亲王,他也是怎么都没想到,刘启是怎么到了城下的,自己在边境上几十万大军布置,人家是如何突破防线杀到自家门前的?这个真是抓破脑袋也想不通。 李敏博站在城头上瑟瑟发抖,连问姜邯瓒怎么办,姜邯瓒毕竟是久经战阵的老臣,他观察了半天之后,才哈哈大笑道:“对方只有区区三四千人马就想跑到开城来撒野!不要说汉城的一万人马过来,就是我们现在的八千花郎军就能够击败他们,陛下莫怕!” 刘启的东丹军又搞了个对方不理解的事情,他们竟然升起了热气球,这种纯用酒精点燃的热气球只能载客一两名,但刘启只需要有人在上面将开城的情况报告给他就行了,所以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热气球被用绳子拴在地上,上面的观察员很快就传下了情报,说是开城之内有军队正在集结,看样子要出城与我军开战! 刘启份感好笑:“好吧,我们等他们出来再揍他们,命令炮兵做好轰击城墙的准备!” 开城的南门突然被打开,五千花郎军呐喊着冲了出来,这些头戴着花帽的士兵很多都是贵族子弟,装备上很是精良,虽然没有甲胄但白衣花帽腰挂佩刀,手里钢叉长矛和长刀,往那一站精神的很!是一直作为高丽王仪仗队的有军饷的高丽精锐! 高丽人在强敌面前有的时候还是很团结的,作战之时也很勇猛,但他们今天碰到的是手里拿了火药步枪的刘启东丹军队,这注定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花郎军向着这边冲了过来,骑着马的军官手握佩刀指挥冲锋,对面的敌军似乎毫无动静,再等到他们冲到四百多步的距离时,对方只是突然射出了一阵弩箭,抛射的弩箭密集度也不是很大,花郎军竖起盾牌就可以挡住,所以造成的损伤并不大,箭雨过后对方再无动作,花郎军继续向前冲。 可就在这个时候,敌人阵型排成的纵队突然举起了一根很奇怪的棍子,棍子前段猛然冒出一团火光,随后才听到“砰砰”之声传来,花郎军突然就有很多人栽倒,没别射中的人很奇怪,身边的人怎么突然就倒在地上了,只有眼尖的人才发现倒地之人胸口的血花和血洞! 这样的战斗很好打!屠杀在继续,花郎军继续冲,但越冲人数越少,人都是比较聪明的,终于有人意识到对方实际上在用一种武器狙杀自己的时候,他们终于恐慌了,而且很多人用盾牌竟然也挡不住这种看不见杀器时,终于有人掉头开始往回跑了。 身后的军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大队的人马开始向回跑却是不能容忍的,于是骑着马,用鞭子猛抽逃兵,想要稳住阵型再次冲锋,但此人很快就被郭守信这样的人发现,骑在马上就是好靶子!一枪一个就被干了下来! 刘启此时一声令下,大队的人马开始向前压上,武松带着五百名刀斧手猛的冲向前去,一一将地上的受伤的花郎军砍死,枪声仍然不断响起,前面第一排射击完成后,退后一步让第二排的人上前射击,从后膛装填的弹药的步枪极有效率,有经验的虎卫带着没经验的新军,一边射击一边教学,实战加教学,大家成长的才快!一场仗打下来,新军全都成了射击的老手。 第二百五十三章 花郎军 花郎军败了!而且损失惨重,他们匆匆的跑回城去,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这时有人才发现自己受了伤,可是这个伤口很奇怪胳膊上一个血洞,鲜血哗哗流,剧痛难当!哭爹喊娘的惨叫声这才发出来,刚才实在是太害怕了,竟然忘了哭叫! 花郎军惨败退回开城,开城也被称为开京,毕竟也是高丽的都城,城市的防御还是有的,一时间弓箭手林立,全部的守军上了城墙,姜邯瓒准备固守待援了,李敏博吓的尿了裤子,已经跑回了王宫。 如果此时硬攻的话,肯定会有所损伤,刘启决定暂时不攻,他将人马收拢了回来,让钱拔光将大炮架好了,这次带来的六门大炮全部将炮口对准了开城的城墙,炮兵营的人在跑前跑后的忙成了一团。 钱拔光亲自操作一门大炮,现在的这种大炮已经和以往又有区别,可以说炮弹越来越呈流线型了,原因是炮口的膛线也越拉越多,就钱拔光操作的这门炮基本上已经有了十二条膛线,都是呈螺旋状的。 炮兵营成立的时间不长,而炮的口径虽然一样,但由于膛线不同炮管的长度不同,所以炮弹的形状也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刘启要用一艘船来专门运送炮弹,火器时代的战争模式就是大后勤和给养,没有充足的后勤供应和给养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刘启走在了那个时代的前列,很多人并没有接触火器,更不知道火器的厉害,但随着刘启与各方冲突的升级,知道他用火器进行战争的人也越拉越多,那个时候就不单单是把他的大炮叫做雷神火了,这样势必给刘启带来压力。 单单一个大炮就炮弹就装了一船,更何况还有步枪,手雷和士兵的给养,刘启不敢大规模扩充新军实际也在这里,一旦发生战争,三四千人的队伍就几乎将他的后前补给压垮,人数再多的话,估计刘启这样的财主也会吃不消的。 这一次在半岛登陆突袭战,几乎是让刘启底牌尽出,如果取不到一个好的战果,那如何能够说的过去?所以他对高丽之战那是势在必得的。 随着刘启的一声令下大炮开火了!六发齐速射,炮口中喷出的白色的硝烟弥漫在阵地的前沿,远处城墙之上爆炸和火光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眼球…… 一直到很久之后,开城的百姓谈起那次东丹王的军队攻打开城时都会说起那次炮击,“都说雷神爷爷在帮助那个红没毛的辽人,这次真的知道了!” “是啊,是啊!霹雳一个接一个的!天都烧红了……!” “还有,还有啊!听说咱们的闵王爷在城楼上被吓得尿了裤子呢……!” “嘘——!你不要命了,闵王爷的事也敢说,快住嘴……!” 闵亲王姜邯瓒到底有没有尿裤子,实际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高丽国王投降了,当炮兵进行齐射的时候,只发射了三轮炮击,城墙就被炸开了一个大缺口,守城士兵全都跑光,无奈之下,高丽王毅宗李敏博投降了! 刘启的军队开进了开京,这座存在了近三百年的朝鲜国度,他先后作为高句丽、新罗和现在的高丽国的都城,古老而破旧,房屋都比较低矮!只有王宫还像个样子,最起码像一个大宋的节度使的府宅。 开城在四门的道路中有广场,四处各有一个牌坊门,石头制造的还算气派,向西的一面牌坊之上刻着四个大字:“天国永镇”那还是唐玄宗时高丽国遣使称臣,有唐玄宗御赐的牌匾。 站在高丽国王宫之前的汉白玉石台上,高丽王李敏博率领着文武大臣们向刘启投降,高丽国内的豪族大姓都在朝中为官,官制比较健全,中央有内史门下省与尚书都省,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和太常、太仆、司农、大理等九寺,中枢院处理军事,倒也真是官员不少,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降表是礼部崔浩哲大人的文笔,十一世纪以前一直到明朝中叶的时候,朝鲜半岛的高丽国都一直使用汉字作为官方文字,虽然他们自己也有本国的语言,但那个时候士大夫们都已能够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为荣,那是贵族受到良好教育的标志,就像很多欧洲贵族都已会**语和拉丁语为荣一样。 李敏博率领百官跪在石阶处,等候着刘启的发落,刘启翻开降表看了看,一手的蝇头小楷,文言拽句,看不明白,大体上是说高丽与大辽世代友好,从属关系一直没乱,埋怨刘启不该带人兵发讨伐之类!忍不住喝道:“真是放屁!”顺手将降表甩了。 礼部侍郎崔浩哲顿时面如土色,李敏博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刘启看看也不是办法,于是张嘴问道:“那个什么闵亲王的,叫姜邯瓒的是哪位,站出来说话,你们都起来吧,不嫌冷吗?起来起来!” 众百官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有大臣也将李敏博扶了起来,唯独姜邯瓒跪地不起,他开口道:“东丹大王明鉴,高丽国此次冒犯都是老臣一人之过,望大王宽恕我王年轻,一切罪责老臣一人承担!” 刘启道:“噢!你就是那个姜邯瓒啊,瞧不出还真是个人才,我问你我与你们本有同属大辽的情谊,双方还有友好协议,为何你们要派兵攻打我辽东腹地,难道我曾得罪你们吗?” 姜邯瓒道:“大王息怒,这都是大金国的意思,我高丽现在臣属大金国,不得违背人家的意愿,这也是无奈之举!” “想是你们要捞点好处才是真的吧?”刘启骂道。 “大王明察,同意出兵辽东之事,全是老臣一人所为,与我王无关,希望大王放过我王!” “你们谁的罪都跑不了,你的罪可能要更重一些”他转头道:“来啊,先把这位老大人抓起来再说。 高丽的众位文武百官听到刘启的话,看到姜邯瓒被抓,竟然有很多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这一次有人顶罪的话,估计就没有什么 第二百五十四章 花钱消灾了 大事了,最多是将这位东丹王好吃好喝的再送点钱财送走,高丽国的这场浩劫就可以避免了! 刘启的确没有灭亡高丽国的打算,但攻下了人家的都城,抓获人家的皇帝,心里仍然不是太痛快,所以他先将就着在高丽王的王宫之内住了下来,自己也想想到底如何处理这些高丽棒子。 刘启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攻陷高丽国都城,抓了高丽王李敏博,这件事情的消息传得很快!还在新义州布防的金中信手下府兵和花郎军,听到消息直接跑掉了大半,而耶律匀骨抓住机会则直接率军攻取了保州和定州,直逼新义州。 不到三天的时间,韩世忠率领一万骑兵穿插到了新义州的后面,烧了金中信的粮草,最后的五万多高丽军情急了拼命,出了新义州向南逃命,韩世忠尾随追杀大败高丽军,并斩首八千。 高丽军狼狈逃往西京平壤,至此高丽国位于辽东的的门户大开,韩世忠和耶律匀骨率大军继续南下,一路攻城拔寨进逼西京平壤! 这种消息也被传到了开京,刘启得到消息后自然大喜,整个高丽国北部地区现在除了一个平壤之外,再也没有像样的城市了,往南则是一马平川,现在心里盼望金中信回马救驾的李敏博算是彻底死了心了! 高丽国李敏博这帮人每天战战兢兢的,随着东丹军节节胜利的消息传到开京,这些人竟然突然想通了什么事情,竟然开始贿赂起刘启来,短短的几天功夫,刘启就收到了金银珠宝和名贵的字画古玩几大箱,还有就是一群高丽国的美貌少女! 看着那些大饼子脸的高丽美女,刘启直犯愁,他已经给了耶律匀骨和韩世忠命令,让他们迅速解决平壤之敌,然后来开城与自己会师的,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六天了,怎么还不见动静,难道平壤他们打不下来吗? 又三日后,韩世忠掘大同江之水倒灌平壤城,金中信被俘,东丹军陷平壤,估计再有三天就能来开城会师了,刘启闻听大喜,他终于让人把李敏博等人叫来了,他要给这些人提条件了。 刘启的条件其实很简单,黄金十万两的军费,割让新义州,平安北道不得驻军,向大金国请求补偿,一共四条。李敏博欲哭无泪,姜邯瓒不在身边,自己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哪能拿什么主意啊! 此时的姜邯瓒正在大狱之中,刘启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只不过是想关他几天,好让他脑子清醒清醒,此人是高丽国的精神支柱,曾多次击败过辽国和金国的进攻,在民间有很高的威望,刘启只是觉得对他的处理不应太草率。 三日之后,耶律匀骨与韩世忠的两万骑兵部队赶到了开城,高丽国王毅宗李敏博彻底死心了,于是接受了刘启的四点要求,后面三条还好说,第一条黄金十万两却是个大数目,李敏博现在悔的肠子都清了!千不该万不该听姜邯瓒的话,当初要是答应刘启黄金一万两的要求就好了,现在涨到十万两,这到哪里去凑啊! 由于多日不见姜邯瓒,李敏博心中不满,逐渐对闵亲王心存怨恨,最后姜邯瓒的下场很惨,这是后话,高丽王从内府拿出的金银实在达不到十万两黄金的要求,连后宫之中嫔妃的金钗都搜刮了出来,仍然不够! 太常寺正卿朴永庆大人这个时候给他救了急,他号召王公大臣文武百官,还有豪门贵戚等等为李敏博募捐,终于凑了八万两黄金,虽然还差两万两,朴永庆对刘启说再分两年,两年之后付清,可以算利息,并写欠条。 刘启也不想逼得太紧了,于是大度的说算了,八万两就八万两,希望高丽国能够记住这个教训,并逼李敏博签署了开城协议,双方世代友好,高丽国为表诚意割让新义州给东丹王国,永不反悔等等。 心满意足的刘启准备撤军,姜邯瓒也被放了出来,由着高丽人自己去跟大金国去要补偿,看看金国是怎样的反应,姜邯瓒出狱之后势力大损,太常寺正卿朴永庆却得到了毅宗的信任,高丽国政治势力由此更为分化,刘启才不去管这些事情,他现在正准备离开回国。 刘启这里准备撤军回国,可高丽国这里却开始闹得不可开交起来,原因是,刘启说高丽国的大太宰闵亲王姜邯瓒年纪老迈糊涂误国!要建立一个军国监国的职位,用以协助毅宗李敏博治理高丽国,姜邯瓒的大太宰职位被剥夺了,但却没有进一步的惩戒措施。 之所以没对姜邯瓒进行惩处,那是因为刘启还是很看重姜邯瓒在政事处理上的能力,他需要姜邯瓒继续发挥影响,假如现在将他的势力彻底打散,高丽国局势可能会更加混乱,他需要在高丽扶植一个能够牵制大金国的政治力量出来。 消息传出之后,高丽国的朝廷一片混乱,军国监军这样的职务相当于一个掌握军权的人,凌驾于枢密院之上的存在,在高丽国那是仅次于李敏博的高位,于是观望者有之,跃跃欲试者有之,暗叹实力不济的有之,志在必得者有之,很多人都在底下串联,想推举一个能保护自己既得利益的人上台。 对于这些人,刘启一个人也看不上,他是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此人就是太常寺正卿朴永庆,朴永庆算是最早就投靠自己的人,也是他出主意为李敏博募捐给刘启凑黄金的人,此人外表长的是一副忠厚老实样,但却极有心眼,懂得察言观色,刘启对他很满意。 但此人却得不到韩世忠的好感,他跟刘启说道:“次子外表忠厚内藏奸诈,实是一个大奸臣,与大宋梁师成同类,大帅应诛杀之!”韩世忠对大宋朝堂之上的几个宦官,如梁师成、杨戬、李彦、童贯等人一直深恶痛绝,认为这些人乃是造成大宋朝纲混乱的罪魁祸首。 但刘启却不这样认为,朴永庆越是奸诈就越好控制,因为他那点心眼根本就不够刘启看的,再说有了此人帮忙,姜邯瓒的势力就会得到制约,在高丽国他必须要扶植这样一个人才行,如果没人制约姜邯瓒的势力,那么高丽国就不能成为刘启手里牵扯金国的棋子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西岸港口 结果是刘启先后找了李敏博和朴永庆两人,通过内史门下省与尚书都省两位老臣的提名之后,让李敏博正式下旨任命朴永庆为军国监军,全权负责高丽国的军事力量,而姜邯瓒的太宰职权也只剩下了国内的政事,权利被大大地削弱了。 其实在高丽政坛上活跃的还有一部分很重要的力量,那就是佛教僧侣,宫廷之中也有大量的僧侣活动,高丽的佛教自唐以来就受到中原文化的洗礼,但直到契丹辽国大肆开始宣扬佛教之后,高丽国才迎来了佛教的快速发展。 高丽的佛教徒由于受到王室和贵族的推崇,权势很大,寺院蓄有僧兵,奴仆成群,很多良民被官府欺压破产以后成为贱民,他们多数都会跑到寺院去为奴,因为相比之下,佛教寺院对待他们相对人道一点。 就连毅宗李敏博都有一位叫元慧的和尚师傅,可见在当时佛教对高丽的影响,僧侣们的很多言论思想都影响到高丽的朝政,所以对这些人不能小视,所以刘启对他们采取了拉拢的办法。 办法很简单,那就是他将一套异常珍贵的佛教珍宝借与了僧侣们,说起这套佛宝那还是刘启在上京查抄巴纳铁掬在开龙寺的行宫时,搜到的那一套版刻大藏经,他早都让人偷偷地送到了东京,这套东西借给高丽僧侣起到的作用,是刘启也没想到的。 由于只是借给他们,让他们照着模样仿刻一套,但整个高丽的佛教界全都为之震动了,僧人们都以完成制版而荣幸,不但让各个寺院大量的钱财流入了刘启的腰包,而且减弱了他们对待朝堂上政治的兴趣。 整个高丽国一时之间造版印刷的工匠就成了奇缺的人才,那个时候的高丽手工业工匠非常有名,制作的东西非常精巧,但却不能在民间流行,而是各个官府的府治工匠,再有就是很多王族贵戚的家里养的工匠。 仿刻大藏经这件巨大的工程直接造成了各个家族的工匠之间的开放,使大量的工匠流入民间,促进了整个高丽手工业的发展,以至于这些工匠甚至提前将毕昇的活字印刷术中的泥活字,变成了金属字,这简直就是一件创举。 在完全解决了高丽问题之后,刘启决定回国,耶律匀骨和韩世忠率领两万骑兵北上平壤,再决定在新义州驻兵,而刘启再带着一千多威海助战的虎卫去了仁州西北角的海州,那里才是高丽西岸的港口,他准备从这里坐船先返回威海。 新军跟着韩世忠和耶律匀骨北上了,护送着刘启从高丽掠夺的黄金,还有各种珍宝好东西,这些东西与其说是刘启抢的,还不如说是别人送给他的,其中最多的竟然是人参,足有好几大箱子,这些可是名贵的药材,也是刘启建造药厂珍贵的原料! 近卫佣兵这次也跟着刘启东征了高丽,但他们基本上没事做,自始至终都是打酱油的角色,除了作为新军的教官之外,就连训练都很少,每天都在胡吃海塞,身体都放了膘了,阿立玛大为头疼,其中有些人吃冷面还拉了肚子!自打跟了刘启以后,只在南京平叛和西征西夏国的时候打了几仗,现在基本上无仗可打。 但说句良心话,这些人却都赚的肚满肠圆的,时间久了不免有些人竟然有点思乡了,为此阿立玛几次找到刘启,想要终止雇佣协议,都被刘启给拒绝了,他安抚众人道:“很快就能让他们回到西域的!” 没人知道刘启何时兑现承诺,他现在事情实在太多,可是他怎么能够放走这只拥军队伍哪,尤其那个阿什利江,这可是“黄金城”重要的线索啊! 刘启带着众人抵达海州之后,前来迎接他们的是威海基地过来的商船,由于最近山东沿海等地又发现了海盗的踪迹,张叔夜将顾氏宝船留在了威海,配合着几艘大宋水师的战船准备剿匪,所以刘启只能坐商船了。 三艘商船载着一千多士兵向东行驶,半天之后抵达了白翎岛!由于天色尚早,刘启命令商船继续向西航行,行不多时,天色阴沉了下来,北风呼啸而至,突来的北风刮得非常猛烈,船老大不得不跟刘启禀报,现在无法行船了,需要暂避风头,是否掉头回白翎岛? 此时的风已经越挂越猛了,船的航线都已经找不到了,刘启无奈,只得命令返航,黑蒙蒙的海面上船家费力的调整着风帆,这三艘船都是风帆动力船,现在几乎是被风吹的在海上滴溜溜的打转! 忙活了半天之后,前面的海面上终于出现了陆地岛屿的样子,船老大连忙将船驶了过去,但等他到了近前才知道,这里不是白翎岛,而是一个比较小的岛屿,但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而此时的风却停止了,天上开始飘起了米粒大小的雪花。 船老大叫苦不迭,如果此时气温骤降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冰封海面,到那时船可是根本动不了的,刘启知道这里的海面基本上不太会冰封,毕竟还是在黄海之上,但气温下降的非常厉害,他也就犯嘀咕了。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突然负责了望的人喊道:“前方有船,好多船都被冻住了!”众人闻听大惊,如果现在就被困在海面上,只能徒步先登岛了,可这时刚才喊话的人又道:“不对啊,他们在打海战哪……!” 刘启一听连忙拿出望远镜朝海战的方向查看,只见远处的海面上真的在发生着海战,足足有十几艘船在哪里,其中有一艘大船非常熟悉,那不是顾氏宝船吗?刘启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的确是顾氏宝船!刚看清楚船的样子,只听得“砰砰!”的巨响,远处的火光乍现,顾氏宝船开炮了! 而跟顾氏宝船对战的几乎全是较小的渔船,转向非常的灵活,但仍然被火炮击中了,爆炸声中,碎片四飞,随后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这些船本来想冲过来贴船帮白刃战的,这下也不敢冲了,但他们非常聪明,竟然将那艘着火的渔船调转方向,向着顾氏宝船撞了过来。 顾氏宝船是装了蒸汽动力的快船,本来可以轻易地躲开的,但它根本没有躲开,而是直直的撞了过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沙滩的哭嚎 刘启知道顾氏宝船的船身很高,虽然是木质船体,但在外面却蒙了一层铁皮,水线之下还有撞角,根本不惧怕这样的渔船撞击。 果然两船相撞之后,着火的渔船散架了,顾氏宝船只是船头的侧沿有一块凹陷和擦伤之外根本没事,冒着黑烟的船身轻轻地摆动之下,又将炮口对准了其他的渔船,再次开炮之后,却没有击中,但炮弹掀起的水花却非常巨大,足足三米多高的水浪拍过去,渔船之上的人顿时慌乱起来。 可能看到不是对手,剩下的渔船全都掉头向着海岛冲来,并且很快将船停到一处乱石礁的地方,陆陆续续的从船里面跑出来两千多人,这些人全都是短身打扮,有的缠着兽皮,有的包着头,神情凶悍! 刘启他们看到人时,这些人已经全都上岸了,顾氏宝船带着三艘较小的战船追了上来,却不敢进入那片乱石礁中,于是停了下来,似乎是商量对策,刘启身旁的顾小六问道:“他们这是在干嘛?跟我们的船打仗的是什么人啊?” 刘启道:“还能是什么人?海盗呗!” 刘启说的没错,那跟顾氏宝船战斗的肯定是海盗,而且海盗的人数还不少,将近十艘渔船,有的体积还挺大,黄海这边的渔民一般使用的渔船体积都比较小,但船舱很大,鱼讯期的时候,出海打渔的渔民收获都很丰富。 海盗逃上了海岛,看到顾氏宝船不敢登陆,于是又跑回来站在海滩上,冲着宝船大声鼓噪。看来海盗中一定有非常熟悉海岛地形的人,顾氏宝船终于小心翼翼的靠了上来,众人屏声静气看着它,都非常担心。 在试探了几次之后,宝船还是放弃了,此地的海底礁石非常复杂,贸然闯入的话,一定会触礁,宝船不敢冒险,而此时的海盗们却高兴了!又开始在海滩上大声喧哗说笑,但令他们倒霉的是,宝船却向着海滩开炮了! 这一炮直接落到了人群中,顿时炸死了十几个海盗,这些家伙鬼哭狼嚎的又退出老远,直到另外几发炮弹再也炸不到他们了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站在原地跳着脚的大骂。 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顾氏宝船带着三艘大宋水师的战船不敢越过礁石滩靠岸,海盗们也不敢到海滩上去耀武扬威,这一边顾小六看的极为郁闷,忍不住在船上来回跑动,并且对刘启发牢骚。 “刘总!难道我们不帮忙吗?我们的炮可以打的更远,一定能将海盗打跑!” “人家躲到你打不到的地方,你还怎么打?再说谁说我们不帮忙了?” 顾小六问道:“那么我们该如何帮忙啊?” “你去把钱拔光叫过来,我有事找他!”刘启吩咐道。 钱拔光这个炮兵营的统领,不管是到哪里都要跟着刘启,本来安排他跟随骑兵将大炮拉回辽东,但钱拔光却说:“主公是雷公赤眉神!没有大炮跟随怎么行,商船又不是没地方,我的几百人就一艘船,伺候大炮就行!” 刘启骂他:“什么雷公赤眉神!你他妈尽给我起外号!上次这个赤眉神就是你给起的吧?现在人家都这么叫我,搞得老子很邪恶似地!”骂归骂,他最后将大炮还是带上了,这批大炮的型号太杂,刘启决定全部放在威海基地作为训练教学使用。 钱拔光吭哧吭哧的另外一艘船上爬过来,跑到刘启身边问道:“主公,把老钱叫来何事?不会是让我也开炮吧?”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让你开炮,怎么样?没有固定的炮台,在船上能不能开炮?” “当然可以了,这点可难不倒我老钱,我早就将大炮固定好了,现在的炮位正好对着岛上那些杂碎兵!你看他们穿的一看就知道是逃兵!” “你可别吹牛,我要开炮给我把那些海盗的渔船全部给我炸沉,听的命令再开炮,有没有问题?” “那有什么问题,您就看好吧!” 这边钱拔光回去准备开炮,那边大宋水师也发现了刘启的船,竟然派了一艘船过来似乎要看看是不是海盗同党,现在海面上飘着雪花,阴云密布,能见度不好,也难怪他们误会,但等他们看清船头打着“金”字大旗之后,不禁有点愕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片海域怎么会有大金国的船只出现。 现在的大宋与金国是属于友好邦交的阶段,但看到金国船只也是难以接受的,水师战船靠近之后派人喊话,问是不是金国的商船经过这片海域,现在大宋谁是正在进剿海盗,希望商船撤离这片海域,避免误伤。 刘启让人将大宋水师的领军统领带上来,那人一见刘启大喜上前叩拜,原来此人正是张叔夜的二子张仲熊,其大哥张叔夜的大儿子张伯奋一直在威海基地负责监督和工程的管理,颇有才干,张仲熊也是见过刘启的,如今见到他自然大喜。 刘启询问张仲熊得知,张叔夜如今正在顾氏宝船上,指挥这次剿灭海盗的事情正是张叔夜,这些海盗正是这些年不断侵扰山东沿岸的那伙人,如今有了顾氏宝船的协助,张叔夜尾随追击终于在前面一片海域堵住了海盗并发生了海战! 剩下的事情刘启基本上已经知道了,大宋水师的战船速度太慢,这次是被顾氏宝船用绳索拖拽着一起前来,宝船在强大的蒸汽动力下拖拽着三条船仍然追上海盗,可见其强悍的动力,很令大宋水师官兵惊讶! 而在此时钱拔光那边已经准备就绪,发来信号问刘启是否开炮?刘启回复他们,所有大炮一起开火,务必在第二轮将海盗船全部击沉!那边接到命令,炮兵来回跑动,商船沉锚稳定船身,之后商船浑身一震,大炮开火了……! 炮弹呼啸着飞向海盗停在礁石群中的渔船,这些船有的提醒还挺大,有的则破败很小,除了渔船之外还有快船和驳船,但不管是什么船全都是木制的,怎么经得起炮弹的肆虐,很快就被击中起火,第二轮炮击结束之后,那里停泊的所有海盗船全部完蛋了! 不但是刘启的人和大宋水师的人在看着这一景象,连海滩上的海盗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船被毁了,那岂不是要困死在海岛上吗?有的人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感到绝望的扑倒在沙滩上呼天抢地的哭嚎起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海盗首领 但海盗也是有首领的,只见几个小头目跑过来大声呵斥着,用鞭子抽打着将这些人渐渐赶到了海岛的深处去了,刘启看到这种情况知道海盗并未认输,肯定还会负隅顽抗,所以他登上了小艇,前往顾氏宝船去见张叔夜! 张叔夜与刘启两人见面之后互叙了别情,又说起了这次的剿灭海盗的事情,张叔夜分析道:“海盗目前船只被毁,肯定只有投降一条路走了!希望这次剿灭了他们,能最少保我山东沿海几十年的平安!” “张大人不要太乐观,海盗并没有认输,他们知道你暂时不会离开,肯定会想办法反击与你!” 张叔夜奇道:“现在他们连船都没有了,那什么跟我继续再打哪?” 刘启道:“张大人,我猜想此处海岛可能正是海盗的老巢,那就说明他们在此地就有多年的经营,如果您是海盗的话,要想反败为胜,你会采取什么办法?” 海盗大部分投降了,还有一些四散逃跑,刘启已经带着人开始抓俘虏了,但这不是主要任务,最后通过协调,大宋水师的人员被派了下来,上岸以后接手俘虏看管的任务,刘启则带着人去抄海盗的老窝。 此时突然听到海上突发的炮声,想来是有的海盗乘坐小船逃命,而被炮火射击。刘启不去管这些,领着人压着一个海盗的小头目就直奔海盗的老巢,这种搜刮战利品的事情虎卫们轻车熟路,他们都知道刘启最喜欢干的就是这事。 跟刘启估计的相反,海盗的据点竟然不在山洞里,而是在岛的的深处修建了几处小楼,看来他们还是比较会享受的,一般的海盗都住在青砖黑瓦的房舍中,刘启带人将此处一扫而空。 海盗们的确搜刮了不少好东西,跟所有的海盗一样,这些人对金银有着特殊的偏爱!地窖之中藏的最多的就是金银之物,光黄金就不下几万两,除此之外就是白银,还就是大量的制钱,铁钱和铜钱都有,除了大宋的制钱之外,辽国,高丽国的铁制钱都不少,足足有好几大箱! 其他的财务还有绢帛丝绸等物,更有大量的食盐和茶叶!除此之外,海盗的粮仓内还有大量的粮食,看来刘启的估算不错,假如只是毁掉海盗的船只,他们依托与岛上粮食完全可以坚持好几个月,到时候派人出去拿着大笔的金银买船,就又可以恢复元气了。 这些战利品老实不客气的刘启就收入囊中了,非但如此,他们还从巢穴之内就出了几十名破衣烂衫的年轻女子,这些女人都是被海盗掳掠来的,一看就知道他们拿这些女人干什么,这帮海盗看来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干! 被掳来的女人中,有宋人,高丽人,辽人,甚至还有扶桑人!基本上都是渔民和商人的家眷,一个个面如菜色,再被解救之后,一个个哭哭啼啼的悲喜交集,刘启见这些女子也带回教给了张仲熊等人发落。 走的时候,刘启一把火将海盗的巢穴给烧了,彻底断了海盗的后路,然后抬着战利品压着女子,返回海滩,海滩上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张叔夜带来的大宋水师大概有一千多人,除了水手之外,一半水师步勇,一半水勇,现在上岸的就是那一半的步勇。 刘启的商船上,虎卫也来了一千名,除了钱拔光在船上伺候大炮,基本上全都上了岸,刘启将他们编成几个小队,继续搜索残存的海盗,一直忙到了下午时分,这个时候天气竟然转晴了,落日穿过厚厚的云层将万丈霞光投射到了这个小岛上,众人心情为之一松! 海盗的俘虏大概有五六百人,有几个小头目,但却没有大头目,询问那几个小头目得知,海盗的几个大头目分作几个小船早早的就逃出了海岛,刘启问了一下,得知海盗的大头目就三个,剩下六个人都是小头目,加上一些亲随一共逃跑了三十六人! 据土匪交代此岛名为“飞霞岛”,海盗占据了之后杀光了原住民,一直作为老巢来经营的,这次算是全完了!将这些俘虏全部压上船就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刘启与张叔夜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岛上停留一晚,明日一早再登船,当晚就在海滩上烧起了篝火。 天气放晴之后的大海幽深而静谧,点点星光点缀在天空之上,大家心情都比较好,围着篝火有说有笑,这次剿匪可谓大功告成,打死海盗四五百名,俘虏了五六百人!这些人将会作为苦力投入到威海基地的建设当中去,而缴获的战利品也不少! 刘启最少分出了一半战利品给张叔夜,张叔夜也不推辞,反正这些东西他都会上缴入库的,刘启从战利品中拿出了几坛好酒,邀请张叔夜父子一同饮酒,张叔夜也是老怀大畅,不免多喝了几口,忍不住张嘴吟出一首诗来: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刘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这首诗刘启知道,那是曹操的《观沧海》,张叔夜此时咏出此诗也算应了当下的情景,刘启问道:“张大人胸中当有曹孟德统一天下的志向吧?” 张叔夜却道:“非也!这首诗却是我张嵇仲送与你的” 刘启大奇,于是问道:“张大人此话何意啊?” 张叔夜道:“实话实说吧,刘大人胸中有沟壑且非常深远,老夫自愧不如,当年你在辽国之时,老夫就已经看出你非池中之物,将来的作为不可限量,当时老夫就想,亏得你是汉人!不然定是我大宋的头号敌人!” 刘启笑道:“张大人是否言过其实了啊?” 张叔夜道:“我汉人自汉唐之时就广有四海之地,如今却只得这中原一隅之地,实在是天道不公啊!老夫自年轻时就曾立志一定要恢复我汉人汉唐之雄风,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是一个愿望罢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纷纷跳水 他喝了口酒继续说道:“当今太子昏庸,朝廷奸臣当道,外有虎狼内有囊虫,大宋江山只是暂时的繁荣,刘大人你也算不世奇才,我是希望你能担起复我汉人汉唐之地的重任啊!” 刘启道:“担起重任却是张大人高看我了,我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但我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赚尽四海之内的财富黄金,从来都是讲国家富强,但那些富裕之人有多少是万民百姓?如果说一个国家百姓穷苦却国家富强的,那我看高丽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王公大臣朝廷权贵都是富得流油,并且自认为自己很是富强但他们国家的百姓却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这样的富强要来何用?” 刘启说着站起身来,道:“太祖赵匡胤曾以为藏富于民就能使得民富国强,但却忽略了很多外在的东西,和官员的贪婪,我刘启觉得不改变制度就不可能让国家兴盛崛起,而利益才是推动制度变革的润滑剂,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制造润滑剂罢了!” 张叔夜咀嚼刘启说的话,半响没有吭声,他是能够理解制度这句话的含义的,但却没有能够突破思维想的长远,半响之后他问道:“下一步刘大人准备怎样呢?” 刘启道:“先助大宋夺取燕云十六州之地!” 随后刘启抛掉酒坛大声唱歌,歌词爽快!他只是一时兴起,从没想到歌词会给张叔夜带来多大的震撼!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 第二天,众人商船继续航行,但没走出多远,却发现海面上飘着一些碎木块和木板,甚至上面还趴着人,众人七手八脚将上面的人给救了上来,刘启和张叔夜过去一看,不禁一惊。 “宋江!你终于还是落网了!” 那人正是海盗头子宋江,此时的宋江已经没有了那种精神干练的神情,萎顿在地上不做声,张叔夜看到他怒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刘启知道宋江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船行不多时,在海上先先后后的又救起了几个人,最后一看,三个海盗的大头领一个没跑掉,再有几个亲随,这些人基本上已经在海里泡了一晚上了,本以为坐着小船能够逃脱的众海盗,却是被钱拔光用大炮将他们全都打落水中了! 刘启摇摇头道:“看来天意如此,你们终归还是逃不掉命运的安排” 历史上宋江与手下三十六名海盗最后全都被张叔夜所擒,致使从横了多年的宋江最终也没有逃脱覆灭的命运!但刘启的出现是不是就是那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哪?这个就连刘启这样精通逻辑的人也琢磨不清! 刘启一行船靠威海,虎卫这次出色的完成了轮训的任务,要乘船返回杭州,下一批虎卫来轮训要等到来年的春天,天气日渐寒冷,刘启也想回家一趟,但东京传来消息却让刘启不得不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大金国对刘启发动的对高丽的战争竟然非常生气,真是有贼喊捉贼的恶趣!东丹属国是刘启在做主,当然由不得金国放肆,但刘启却不想现在就和金国交恶,这是跟另外一件事情的发生有关系的。 刘启在发动高丽战争的时候,位于燕州府的南京城也在经历血雨腥风!耶律淳先的老婆刘氏不但专权,而且还听信谣言,并不断排挤汉人!想李处温这样的功臣竟然被他逼得没办法,终于偷偷摸摸的向童贯递交请降的书信,准备投降大宋。 李处温办事情实在是不靠谱,竟然派出去的信使直接把他的书信送到了刘后的手中,这可是给他带来没顶之灾,刘后对此立刻做出反应,对李处温处理的雷厉风行,不但杀了他全家,还到处搜罗他的党羽,一并处死!此时的南京城大辽国的残喘朝廷中,凡是汉人全都战战兢兢,唯恐招灾惹祸,但这个灾难已经不可避免,还是降临了! 由于李处温被杀,刘后对汉人已经不可能再信任了,这其中就包扩了现在辽军的统兵大将郭药师等人,而两一方面,刘后竟然想辽东的刘启伸出了橄榄枝,要求看在同是契丹大辽遗臣的面上,帮她一把,这也是刘干无法做的决定,所以刘启必须回去一趟 张叔夜沉吟道:“难道是想晚上趁夜夺船?” “没错,顾氏宝船是蒸汽动力船,船速又快,且船上还有大炮,这艘船在海盗眼里那就是个宝物,对方一定眼馋不已,他们的大船虽然被毁了,但他们一定还有小船,况且人员并没遭到打击,力量还在,所以他们晚上一定会有行动!” “嗯,那是要防备一手了!“张叔夜说道。 “还有,这伙海盗如果我们不上岸歼灭,放任他们在此地,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恢复元气,到时候就更麻烦,所以明天我们仍然要想办法上岸,我来是与你商议,将你们所有的小艇都借给我,明天我要抢滩登陆!” ……夜半时分,顾氏宝船四周一早布置好的渔网上果然缠住了十多个水鬼,众人用搭钩将他们抓上来,打着灯笼火把的水手们突然发现了四周竟然围满了小船,惊叫之下,众人纷纷用弓弩射击,海盗们叫嚣着就往宝船身边划水。 而此时,刘启就在船上,他一声令下,随身护卫的虎卫们举枪开始射击,“砰砰!”的枪声在黑夜之中异常的刺耳,海盗们纷纷落水,靠的近的小艇小心的避开渔网,正准备攀援之时,突然船上有人扔下里一个铁疙瘩…… “轰隆!”一声巨响,小艇是连人带船全部报销!而尾随其后的海盗小船,惊慌后退,结果被随后赶过来的虎卫拿枪又打死了几个,众海盗中有那聪明的人,眼看着形势不对,于是纷纷跳水…… 第二百五十九章 顾宝船 这场夜袭战由于顾氏宝船提前做了地方,海盗们铩羽而归,死伤了一百多人,连顾氏宝船的边都没沾上,就慌张的逃回岛去了。 第二天清晨,刘启的商船与顾氏宝船与大宋水师的战船汇合到了一起,将小艇集中起来,加上晚上俘获得得海盗小船,凑了十几条船,在大炮的掩护下开始向海盗另一侧的狭窄海滩登陆。 登陆的小船将人放下又掉头回去接人,先下来的虎卫们立刻就在滩头设置阵地,海盗们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组织了几百人的、拿着武器和弓箭想将人赶下海去,但却被顾氏宝船上的大炮给轰了一炮,在死了十几个人后,又退了回去,只有几支箭射到了沙滩上。 当沙滩上已经有了两百多名虎卫之后,刘启也坐船上了岸,大宋水师的人员也准备下船登陆,却被张叔夜拦住了,这样的登陆肉搏战显然不是大宋水师水勇的强项。 登陆之后的虎卫在凑了三百名枪手之后,在刘启的带领下,端着步枪,揣着手榴弹开了向内陆挺近,此时的海盗们才意识到了末日的危机,终于听而走险开始了最后的反抗,他们在一处岛上的乱石滩上组织了上千人的反攻! 看着面目狰狞的海盗们挥舞着刀斧,怪叫着冲过来的虎卫们,面无表情的用步枪一个一个点射着,经历过高丽战争洗礼的年轻虎卫们已经变得很冷血了,而且按照弩箭操典上的要求,射击三个致命点,几乎是枪枪毙命! 海盗们被逼上了绝路,在组织了几次冲锋之后,纪律涣散精神崩溃的海盗们终于被的投降了,他们将武器扔在地上,然后跪地投降,先开始还是个别的海盗这样做,但最后终于在头领的带领下,集体投降! 至此整个海上剿匪的行动,在刘启的加入之下,迅速的结束了!下面就是对整个海盗巢穴的搜索了,这股海盗在黄海横行了多年,抢夺的财物一定不少,看看这次能不能再发点小财了!众人的兴致都挺高。 张叔夜尤为高兴,他厚着脸皮从大宋水师借来了战船,又扣留了刘启的顾氏宝船,如果这次不能剿灭海盗,那这个连可就丢大了!而来自大宋的水师也很纳闷!这一次水战打的也太轻松了,他们连后舱成堆的弓箭几乎都没用就打赢了这仗,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为什么哪几门炮的威力如此之大?盘踞在南京的刘凤贤,也就是耶律淳先的皇后,遣使给刘启送信,声称都是契丹一脉,希望可以联手对付宋军的大兵压境.这样的求助没有任何意思,刘干不能做决定,只好先置之不理,但是刘皇后并没有因此住手,竟然接二连三送了三四封信件。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信中现在不但开始许诺而且条件越加越厚,从一开始许诺刘启可以继续成为东丹王,到封刘启为大辽靖江王,司掌南北院枢密院,但就是自认为为契丹耶律正统,要刘启承认耶律淳先的儿子只有十岁的太德宗耶律洪庆为皇帝! 刘干不敢做主了,给刘启传信说明情况,看问题如何处理?东丹现在这些辽国的遗臣,要说原本还有一些衷心辽国的人,但自打跟随了刘启之后,他们几乎是清一色的变成了刘启的拥趸,自然是对刘启马首是瞻了,可惜是刘启不在的情况下,不免有些人心思上就有些活泛了! 其中以原来的东京留守刘柴胡为首的的一些原北院系人最为暧昧,刘柴胡本是北院大王耶律章奴的嫡系,当初耶律章奴发动政变立耶律淳先为帝时,这些人就对耶律淳先比较衷心,这里面有一些原来的感情在里面,但始终心里仍有对故主的愧疚感,好在这一批人并不是主流。 事实证明刘启一回到东京,所有动摇摇摆者,意志不坚定者,对刘太后抱有同情者,全都不再作声了,刘启告别张叔夜时,张叔夜曾对刘启言道:“幽州府毕竟是我大宋的国土,盼你能住我大宋收回,你虽言没有野心,但那晚的歌声却让我看到了你的壮志,望你不负此志!”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刘启心道:“那晚突然来了兴致,喝酒想到了岳飞而已,怎么就成了心怀大志!难道酒后吐真言吗?怎么这么乱啊!” 刘启从威海抵达营口商港,启程赶到东京,问起刘干目前的具体情况,刘干据实以告,刘启感觉真实情况实际上要比情报来的复杂的多! 事实上刘后不但是给刘启来信,甚至已经跟金国联系,自认为是大辽正统的刘后已经决定向大金国称臣了,与此同时在受到大宋朝强大压力的情况下,刘后竟然也向大宋称臣,这种两面称臣的做法,实在是透露出现在刘后内外交困的窘境。 对于她给刘启的信件,让刘启承认她的儿子就是大辽正统这件事上,刘启就很反感,东丹众人对此也是争议最大,刘启对此不置可否,但断然决绝也不是个很好的决定,因为这里面还牵扯道大金国的利益!刘启要看大金国的反应。 但就在这段时间之内,南京城又传来消息,大辽大德朝廷的统兵大将,常胜军郭药师反了,并且率常胜军金兵八千铁骑五百,偕一州四县归降了大宋!这可是燕州乱局中,一石激起千层浪的事件。 耶律淳先僭号之初郭药师因为从龙有功被封为辽军都统,常胜将军,所辖军队也被称为常胜军,但政权建立之后,这个大辽政权就开始排挤汉人,耶律淳先出身南院,已经很能接受汉人为官的现实,但跟随他的那些辽臣遗老却多属北院,到耶律淳先病逝之后,刘后掌权,对汉人的排挤也越来越厉害。 此时的辽军本就是汉军多而番军少,契丹人不足三分之一!更有奚人和渤海人!恰逢李处温降宋事件,刘后已经对汉人不再信任了,她唯恐汉人居多的常胜军又变,于是派遣刘余庆为常胜军监军,准备谋夺郭药师的兵权。 郭药师不是傻子,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李处温之死本就给他敲响了警钟,于是他急召所部,鼓动他们投宋, 第二百六十章 卖的是什么药 底下军士其实多为北地汉人,久受契丹压逼日久了,于是“万口喧呼,无不响应”于是他们囚禁了监军刘庆余,带着手下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赵鹤寿等人一起降宋了。 郭药师降宋之时,上了一道极富感情的降表。他首先表达了自己对宋的强烈的民族认同感,同时说自己本来对辽忠心耿耿,但刘后却报之以怨,降宋实在迫不得已。由于郭药师对辽情况的熟识及他拥有常胜军这样一支重要武装,故宋任命他为恩州观察使并依旧知涿州诸军事。同降的常胜军首领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赵鹤寿等也各升迁以抚之,隶属于刘延庆部。 大德正统皇帝的军队除了在北地抵抗金兵之外,留在南京的人马并不多,郭药师的降宋自然对其是雪上加霜的事情,刘后无奈之下,在得不到刘启回复之后,只得正式向金宋两国下了正式的降表。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历史上这段刘启并不清楚,郭药师乃是北宋历史上有名的三世家奴,先叛辽,后降宋,再降金,最后坐到了排名够得上的几大汉奸的交椅,但现在历史上的事件已经很奇怪了,刘启的出现已经改变的这段历史,燕地的复杂形式其走向现在完全要取决于刘启的决定,这是他没想到的。 东丹王国,国不算国王不算王!刘启虽是实际掌权人,但很多施政措施却不插手,只是指定相应的方针即可,一应正是决策全都是刘干和吴庸等人实施,原来这二人还要不断向刘启禀报,但刘启总是让他二人自决,只要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就一概批准。 他这样的做法也是一直从在南京留南府时延续下来的,一是刘启经常不在其位,总是领兵在外征伐,二是,刘干和吴庸等人确实也很有才干,且政治上倾向于刘启的无为而治,没有皇权的压制和官僚的亢余,做起事情来也不那么束手束脚。 但他二人几次找到刘启,认为刘启现在所说的时机已经成熟,是否顺应大势在辽东称帝?他们认为刘启本是帝王之命,在乱世中能够带着他们打下了这一块江山,而当下金国女真也对他没有办法,现在征服高丽拓地千里,占有新义州纳服高丽王,正是称帝的大好时候。 刘启对他们说:“现在正是我们辽东最稳定最和平的时期,假如我称帝的话,你们认为金国女真人会同意吗?这还是其一,再者说了,一个皇帝有什么好?除了吃穿用度不操心其他的诸事没自由,再者说我刘氏一族在大辽的土地上称帝,治下的原辽百姓会怎么说?” 刘干道:“百姓盼王化久矣,天祚皇帝无道,丢了祖宗的江山,正是有德者得之!大王如此谦逊难道就是觉得会有人说闲话吗?” 刘启道:“此言差矣,大辽国土地十之有九都已被金国女人夺取,难道说他们就是有德之人?你可能说我会带着你们将女真人赶走,恢复大辽国的土地江山,可你们知道那有多难?别的不说,光是军队我们就差的很多!” 看到二人不明白,刘启跟他们解释道:“我们现在虽然武力强悍,但毕竟人数有限,你们看现在我们手上的能用之兵才多少人?虽然我们有雷神炮,射弹步枪,但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耗钱财,我们之所以能得到这些先进的武器,完全是因为我们背靠着整个大宋王朝强大的科技和经济实力!而且这也是我们能够生存的唯一依仗,假如没有这些东西,光靠骑兵和刀矛羽箭去和女真蛮子拼命,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多少?”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刘干是跟随刘启打过上京的,说实话女真人的强悍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不是刘启花招百出,诡计不断能不能打下上京都很难说,弄不好手里的十万人马估计全都会折在上京城外,所以他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东丹辽东在我们手里能够成为最富裕的地区,经济发达,科技领先,军事强大!我觉的比我一个人当个什么劳什子皇帝有意义多了!再说辽东整个繁荣成果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吗?没有你们怎么行?我觉得咱们这个班子就很好,搞什么皇帝啊?想着都累,有那个闲心,我还不如把我们的矿山建的更大一些哪!” “对了,高丽的那些俘虏们现在是不是都安排到了矿山去干苦力了?” 吴庸道:“找您的吩咐,全部安排了,现在矿山人手短缺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刘启笑道:“看来高丽国知道我们碰到难题才给我们送劳力来的啊!他们的人品好真不错啊!哈哈……!” 刘干和吴庸也跟着大笑,刘干最后问道:“那我们对南京刘后如何答复哪?” 刘启沉吟道:“高丽国请求赔偿的事情已经惹得金国恼羞成怒了,我估计刘后向金称臣的话,金国还要再做文章,弄不好会让我们接手南京,那就比较麻烦了!” 最后刘启嘱咐道二位道:“静观其变!” 东丹王这里不做回应,但南京的刘后却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金国在得到降表之后,表示可以接受,但必须取消辽国称号,金国可以封耶律洪庆为燕王,世袭亲王待遇,这一点刘后自然不能接受。 然而大宋朝在接到降表之后,徽宗皇帝大为兴奋,他竟然采取了另一种方式,他命令童贯继续向燕京进兵,由郭药师统领人马兵临燕京府,辽军立刻备战,声称大辽只是上表称臣并未割让大辽的南京,希望宋军退兵。 但童贯是接到了徽宗命令的,本来已经成为大宋的燕京,现在落入残辽手中,这是奇耻大辱,怎可不将燕京夺回,于是驳斥了辽军的要求,而刘后急调中京府三万辽军人马南下拱卫京师,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而就在此时,刘启所在的东京辽阳府却迎来了两位使者,这两个使者一个是大金国的,一个是大宋国的,二人前来全都要面见东丹王,有本国皇帝的密旨送到,这件事事情让刘启颇值得玩味,但却猜到对方的葫芦内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百六十一章 称帝 对此刘启安排了不同的策略,想起张叔夜的话,他又有点过意不去,但现在是不是将幽州等地归还到宋朝的手中?他也不确定现在是否就是时机,一切都等先见了两国的是这以后再说吧…… 盘踞在南京的刘凤贤,也就是耶律淳先的皇后,遣使给刘启送信,声称都是契丹一脉,希望可以联手对付宋军的大兵压境.这样的求助没有任何意思,刘干不能做决定,只好先置之不理,但是刘皇后并没有因此住手,竟然接二连三送了三四封信件。 信中现在不但开始许诺而且条件越加越厚,从一开始许诺刘启可以继续成为东丹王,到封刘启为大辽靖江王,司掌南北院枢密院,但就是自认为为契丹耶律正统,要刘启承认耶律淳先的儿子只有十岁的太德宗耶律洪庆为皇帝! 刘干不敢做主了,给刘启传信说明情况,看问题如何处理?东丹现在这些辽国的遗臣,要说原本还有一些衷心辽国的人,但自打跟随了刘启之后,他们几乎是清一色的变成了刘启的拥趸,自然是对刘启马首是瞻了,可惜是刘启不在的情况下,不免有些人心思上就有些活泛了! 其中以原来的东京留守刘柴胡为首的的一些原北院系人最为暧昧,刘柴胡本是北院大王耶律章奴的嫡系,当初耶律章奴发动政变立耶律淳先为帝时,这些人就对耶律淳先比较衷心,这里面有一些原来的感情在里面,但始终心里仍有对故主的愧疚感,好在这一批人并不是主流。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事实证明刘启一回到东京,所有动摇摇摆者,意志不坚定者,对刘太后抱有同情者,全都不再作声了,刘启告别张叔夜时,张叔夜曾对刘启言道:“幽州府毕竟是我大宋的国土,盼你能住我大宋收回,你虽言没有野心,但那晚的歌声却让我看到了你的壮志,望你不负此志!” 刘启心道:“那晚突然来了兴致,喝酒想到了岳飞而已,怎么就成了心怀大志!难道酒后吐真言吗?怎么这么乱啊!” 刘启从威海抵达营口商港,启程赶到东京,问起刘干目前的具体情况,刘干据实以告,刘启感觉真实情况实际上要比情报来的复杂的多! 事实上刘后不但是给刘启来信,甚至已经跟金国联系,自认为是大辽正统的刘后已经决定向大金国称臣了,与此同时在受到大宋朝强大压力的情况下,刘后竟然也向大宋称臣,这种两面称臣的做法,实在是透露出现在刘后内外交困的窘境。 对于她给刘启的信件,让刘启承认她的儿子就是大辽正统这件事上,刘启就很反感,东丹众人对此也是争议最大,刘启对此不置可否,但断然决绝也不是个很好的决定,因为这里面还牵扯道大金国的利益!刘启要看大金国的反应。 但就在这段时间之内,南京城又传来消息,大辽大德朝廷的统兵大将,常胜军郭药师反了,并且率常胜军金兵八千铁骑五百,偕一州四县归降了大宋!这可是燕州乱局中,一石激起千层浪的事件。 耶律淳先僭号之初郭药师因为从龙有功被封为辽军都统,常胜将军,所辖军队也被称为常胜军,但政权建立之后,这个大辽政权就开始排挤汉人,耶律淳先出身南院,已经很能接受汉人为官的现实,但跟随他的那些辽臣遗老却多属北院,到耶律淳先病逝之后,刘后掌权,对汉人的排挤也越来越厉害。 此时的辽军本就是汉军多而番军少,契丹人不足三分之一!更有奚人和渤海人!恰逢李处温降宋事件,刘后已经对汉人不再信任了,她唯恐汉人居多的常胜军又变,于是派遣刘余庆为常胜军监军,准备谋夺郭药师的兵权。 郭药师不是傻子,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李处温之死本就给他敲响了警钟,于是他急召所部,鼓动他们投宋,底下军士其实多为北地汉人,久受契丹压逼日久了,于是“万口喧呼,无不响应”于是他们囚禁了监军刘庆余,带着手下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赵鹤寿等人一起降宋了。 郭药师降宋之时,上了一道极富感情的降表。他首先表达了自己对宋的强烈的民族认同感,同时说自己本来对辽忠心耿耿,但刘后却报之以怨,降宋实在迫不得已。由于郭药师对辽情况的熟识及他拥有常胜军这样一支重要武装,故宋任命他为恩州观察使并依旧知涿州诸军事。同降的常胜军首领张令徽、刘舜仁、甄五臣、赵鹤寿等也各升迁以抚之,隶属于刘延庆部。 大德正统皇帝的军队除了在北地抵抗金兵之外,留在南京的人马并不多,郭药师的降宋自然对其是雪上加霜的事情,刘后无奈之下,在得不到刘启回复之后,只得正式向金宋两国下了正式的降表。 历史上这段刘启并不清楚,郭药师乃是北宋历史上有名的三世家奴,先叛辽,后降宋,再降金,最后坐到了排名够得上的几大汉奸的交椅,但现在历史上的事件已经很奇怪了,刘启的出现已经改变的这段历史,燕地的复杂形式其走向现在完全要取决于刘启的决定,这是他没想到的。 东丹王国,国不算国王不算王!刘启虽是实际掌权人,但很多施政措施却不插手,只是指定相应的方针即可,一应正是决策全都是刘干和吴庸等人实施,原来这二人还要不断向刘启禀报,但刘启总是让他二人自决,只要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就一概批准。七八中文更新最快^电脑端: 他这样的做法也是一直从在南京留南府时延续下来的,一是刘启经常不在其位,总是领兵在外征伐,二是,刘干和吴庸等人确实也很有才干,且政治上倾向于刘启的无为而治,没有皇权的压制和官僚的亢余,做起事情来也不那么束手束脚。 但他二人几次找到刘启,认为刘启现在所说的时机已经成熟,是否顺应大势在辽东称帝?他们认为刘启本是帝王之命,在乱世中能够带着他们打下了这一块江山,而当下金国女真也对他没有办法,现在征服高丽拓地千里,占有新义州纳服高丽王,正是称帝的大好时候。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最和平时期 了! 刘启对他们说:“现在正是我们辽东最稳定最和平的时期,假如我称帝的话,你们认为金国女真人会同意吗?这还是其一,再者说了,一个皇帝有什么好?除了吃穿用度不操心其他的诸事没自由,再者说我刘氏一族在大辽的土地上称帝,治下的原辽百姓会怎么说?” 刘干道:“百姓盼王化久矣,天祚皇帝无道,丢了祖宗的江山,正是有德者得之!大王如此谦逊难道就是觉得会有人说闲话吗?” 刘启道:“此言差矣,大辽国土地十之有九都已被金国女人夺取,难道说他们就是有德之人?你可能说我会带着你们将女真人赶走,恢复大辽国的土地江山,可你们知道那有多难?别的不说,光是军队我们就差的很多!” 看到二人不明白,刘启跟他们解释道:“我们现在虽然武力强悍,但毕竟人数有限,你们看现在我们手上的能用之兵才多少人?虽然我们有雷神炮,射弹步枪,但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耗钱财,我们之所以能得到这些先进的武器,完全是因为我们背靠着整个大宋王朝强大的科技和经济实力!而且这也是我们能够生存的唯一依仗,假如没有这些东西,光靠骑兵和刀矛羽箭去和女真蛮子拼命,觉得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刘干是跟随刘启打过上京的,说实话女真人的强悍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不是刘启花招百出,诡计不断能不能打下上京都很难说,弄不好手里的十万人马估计全都会折在上京城外,所以他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东丹辽东在我们手里能够成为最富裕的地区,经济发达,科技领先,军事强大!我觉的比我一个人当个什么劳什子皇帝有意义多了!再说辽东整个繁荣成果难道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吗?没有你们怎么行?我觉得咱们这个班子就很好,搞什么皇帝啊?想着都累,有那个闲心,我还不如把我们的矿山建的更大一些哪!” “对了,高丽的那些俘虏们现在是不是都安排到了矿山去干苦力了?” 吴庸道:“找您的吩咐,全部安排了,现在矿山人手短缺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刘启笑道:“看来高丽国知道我们碰到难题才给我们送劳力来的啊!他们的人品好真不错啊!哈哈……!” 刘干和吴庸也跟着大笑,刘干最后问道:“那我们对南京刘后如何答复哪?” 刘启沉吟道:“高丽国请求赔偿的事情已经惹得金国恼羞成怒了,我估计刘后向金称臣的话,金国还要再做文章,弄不好会让我们接手南京,那就比较麻烦了!” 最后刘启嘱咐道二位道:“静观其变!” 东丹王这里不做回应,但南京的刘后却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金国在得到降表之后,表示可以接受,但必须取消辽国称号,金国可以封耶律洪庆为燕王,世袭亲王待遇,这一点刘后自然不能接受。 然而大宋朝在接到降表之后,徽宗皇帝大为兴奋,他竟然采取了另一种方式,他命令童贯继续向燕京进兵,由郭药师统领人马兵临燕京府,辽军立刻备战,声称大辽只是上表称臣并未割让大辽的南京,希望宋军退兵。 但童贯是接到了徽宗命令的,本来已经成为大宋的燕京,现在落入残辽手中,这是奇耻大辱,怎可不将燕京夺回,于是驳斥了辽军的要求,而刘后急调中京府三万辽军人马南下拱卫京师,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而就在此时,刘启所在的东京辽阳府却迎来了两位使者,这两个使者一个是大金国的,一个是大宋国的,二人前来全都要面见东丹王,有本国皇帝的密旨送到,这件事事情让刘启颇值得玩味,但却猜到对方的葫芦内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对此刘启安排了不同的策略,想起张叔夜的话,他又有点过意不去,但现在是不是将幽州等地归还到宋朝的手中?他也不确定现在是否就是时机,一切都等先见了两国的是这以后再说吧……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刘启轻轻地念着这几句歌词,心中已经下了结论,遂招张叔夜觐见。 两人见面寒暄了一阵,张叔夜就直奔主题,他问刘启怎么办?刘启也将现在幽燕之地的四周情况向张叔夜作了介绍,对当前的情势深感为难,如果幽燕之地在自己手中,大金国一时半会也拿他没办法,虽然也会积极军事准备,但不会那么快。 但如果幽燕之地被大宋拿走的话,说不得金国铁骑在明年一开春就会南下攻宋,张叔夜对此提出了异议,他告诉刘启,根据宋金两国关于幽云十六州的协定,燕京府肯定会属于大宋朝,金国应该不会强占去的,但如果刘启占据的话,则名正言顺属于金国了。 “张大人,你可能对金国是否能遵守协定还抱有幻想,岂知,绵阳与豺狼的协定有什么实际意义吗?燕京一战,大宋十万大军丧失殆尽,而残辽人马却只有四万,如此战斗力已经被金国看在了眼里,他们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而已,否则的话可能冬天的时候就会大兵南下了!” 张叔夜沉默不语,大宋军队的无能的确让他也感到脸红,刘启的意思他清楚,大宋依此样的军力就算占领了幽燕之地,故意也守不住!但守不住也要守啊!毕竟这是皇帝陛下最在意的事情,他可不管兵凶战危对当地的百姓会造成怎样的伤害哪! 张叔夜无奈,问刘启该如何处理此事?刘启对他道:“目前来讲只有一个办法,既可以封住金国借口开战的嘴,也能是大宋顺利的得到幽燕之地!” 张叔夜忙问:“到底是何办法?速讲来!” 刘启道:“这个办法就是通过钱来赎买!” 刘启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让金国和大宋辽国采用竞标的方式赎买幽燕之地,既然此地已经被东丹军队 第二百六十三章 放弃主权 占领了,可是双方有都不愿意放弃此地的主权,那么就看谁出价高了,谁的价高谁得这片地! “可是我大宋现在也未必能拿得出大笔的银子来赎买啊!”张叔夜道。 “大宋没银子,难道金国就有银子吗?他们更穷!你想一想他们没钱来买,又惧怕现在与我开战,那么我将此地卖给大宋的话,是不是就有理由主持公道了!就算金国想要抢夺,也可以通过我来制约他们” 张叔夜一拍大腿道:“你说的没错,金国没有钱买,只能看着你将此地卖给大宋,加入来抢的话,他也站不住脚,也没有合适的借口,这等于打他的脸一样!可是,你打算卖给大宋多少钱哪?” “呵呵,钱的事情好说,张大人,难道连我你还信不过吗?” “我也知道不拿出钱来,此事绝不可能解决,但如果让大宋掏钱的话,朝廷内的那些奸徒定然会想办法将这些钱财转嫁到百姓的头上,上一次的西八州买卖就是如此,朝廷在晋地横征暴敛,官员们贪污受贿损公肥私,搞得民怨极大,我怕这次……!” 张叔夜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让大宋钱拿得少了,自己也不太愿意,但管他们要钱要的多了,到最后肯定会转嫁到百姓头上,这到底要多少钱好哪?破费脑筋。 两人最后商议的结果是白银五十万两,而大宋出这笔钱还有两层意思,一是燕京府走遍的幽燕之地战乱刚止,民生调敝先委托东丹王代为托管,这五十万的白银那就还算一部分托管费了,但这个价钱大宋必须向金国保密。 几天之后,金宋两国使者各自回去分别带回去刘启的答复和条件,刘启也对外宣称:“幽燕之地为东丹军队浴血厮杀而得,凡对此地宣称主权治国必须掏出必要的银子购买回去!作价白银五百万两!” 消息发出后,各方反应不一,金太宗自然大骂刘启无耻贪财!但人家的条件合情合理,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但刘启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心内窝火!于是针对于东丹的军事准备以及各方面的颠覆活动更加急锣密鼓的展开了。 大宋一方在得到了张叔夜带回的条件之后,现实进行了朝堂上的讨论,最后还是同意了刘启的要求,以白银五十万两来托管幽燕之地,以半年之限逐步在幽燕恢复驻军,托管费用则立刻拨付,但刘启声称的五百万两高额费用,为什么最后以五十万两交付大宋则保持沉默。 其实最后一五十万两白银的数量对于大宋来说并不算什么,宋辽澶渊之盟时,真宗每年光军费就不下2000万,当时是按照岁贡八十万去谈判的,结果才到三十万的岁贡,对于现在的徽宗来讲,大宋一年的金帛收入已经不下十个亿,这点钱财实在是九牛一毛。 于是乎动乱了近大半年的幽燕之地在宣和八年的开春之际,终于恢复了平静,土地终于收归宋朝,代价是付出了五十万两的白银,和东丹的短暂驻军。 刘启趁此机会坐船回了一趟杭州,原因是沈瓶儿已经怀胎将近八个月,再有两个月就要临盆,刘启就要做爸爸了!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一趟的,所以他乘坐着洪山人专门制造的飞剪商船赶往杭州。 飞剪船如今建造了两艘,虽然排水量和载重量都很大,但仍然快速轻便!刘启乘船从旅顺直发杭州,趁着冬天的向南的季风,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到了!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有此快船,刘启完全可以开始对东南亚地区的商贸往来了。 刘启回家自是一番团聚之喜,沈瓶儿现在由于养胎,整个人胖了起来,此时的她与苏彩儿的相貌差距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沈瓶儿已经是一个脸如满月的鹅蛋脸了,而苏彩儿仍然还是瓜子脸。 苏彩儿由于在守孝期间,心情也不是太好反而是瘦了!这让刘启心疼不已,两位妻子都是那么的让他牵挂,沈瓶儿已经是怀胎八个月了,距离临产也很近了,但她身体强健,健步如飞,多半时间还在核算日昌隆的账目,有时候苏彩儿思念刘启,还倒是她来开解,两姐妹情同手足,家里充满了温暖。 刘启觉得很满足,要不是外面那么多事,他还真不愿离开家半步了。刘启回杭州是要陪着妻子们过年的!他来这个时代之后几乎没有在杭州过过年,如今有家有业了!总是在外面漂泊也不是个办法,今年他想陪着家人好好过个年。 但苏彩儿却不愿在家过年,一是这个过年过节总是会让她想到父亲苏弼在世的时候,徒曾悲伤,另一个方面是,今年的杭州异常的寒冷,就连西湖之上就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刘启决定带她们到苏州去过冬,相比之下苏州还暖和一点。 去苏州过冬还有几个原因,那就是沈瓶儿的父亲沈括安葬在苏州,而且祭日将至,沈瓶儿身子不方便,但父亲的祭日总要回苏州的,在一个原因就是刘启一直让艾奇立操办的“私人银行”现在叫“太平银庄”已经准备就绪马上就可以开业,总店也设在苏州,刘启必须前去参加开业典礼。 要说起这家“太平银庄”来,艾奇立还真是下了大力气了,作为对金钱有非常敏锐洞察力的犹太后裔,他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和非常完整的思路,可他毕竟还是十二世纪初的人,对于拥有现代金融思想的刘启来讲,见识上还是落后的很。 但是刘启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对当下这种大宋朝的农耕社会的了解仍然还处于初级阶段,虽然大宋商贸发达,手工业发达,但一般百姓对于土地的眷恋很深很深,商人虽然富有,但社会地位低下,有的人终其一生也都想求学致仕。 虽然商品极大地丰富了百姓的生活,市场流通领域的一些关键民生却仍然掌握在官府手中,如食盐,矿山,烧磁,大额粮食买卖,大型牲畜的买卖,大宗商品的交易都需要官府介入,海外贸易上也是如此,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发展海外贸易 凡事从事海外贸易的商人在税收上也得不到半点好处,况且诺大的大宋朝,只有广州和泉州两个市舶司,也大大的阻碍的宋朝海外贸易的发展。 一般老百姓对于财产借贷这样的金融行为还始终停留在几个世纪以前的认知状态上,当铺和高利贷倒是横行,却没有一家有号召力和信誉的正规银庄来主领这一行业,市场不规范,行业处于空白点,并且货币目前也不太适合相应的操作。 刘启知道现在虽然是抢占市场的最好机会,但也处于一个市场被教育的阶段,在当下社会中,如果你没有官府介入的背景下,是什么行业也不会存在太久的!可是刘启却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介入点。 他花了大力气和大价钱在杭州湾修建的港口和码头就是为此而准备的,刘启盯上的是海外贸易这一块市场,由于多年来刘启的引导,海外贸易这一块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这得力于刘启在辽东建立的东丹自由贸易特区的功劳。 短短的两年时间不到,辽东的锦州,营口等地港口的贸易量已经是非常之大,以至于刘启不得不开放旅顺港,辽东大量的矿产,林产资源源源不断的被卖出去,大量的金属,粮食,丝绵纺织品被进口进来,这已经带动了整个辽东湾的海运贸易业的发展。 从山东各地兴起的造船业就能窥其根由,而刘启的商船往往带动了大量东南等地的客商北上辽东,甚至福建和广东的商人也沿海岸向辽东出发,很多南方的特产也被引进辽东,更多的是大量的辽东本地特产被卖了出去。 依托于辽东造船基地的便利,洪山人之前建造的几艘小型试验船都被人购走作为商船使用,而杭州和山东的造船厂也是订单不断!巨大的商业往来和造船业的发展就给了刘启进行金融借贷找到介入点。 而且来讲现在的大宋朝,民间借贷的比例也很大,但总归是没有个一个行业的监管和标准,所以发展的很不健全,很多为此而生的金融纠纷,甚至官司不断!官府对此审案都烦了,也引起了朝廷对这方面的重视,但却没有相关的政令下来。 就是在这样一种氛围下,刘启的“太平银庄”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开业了…… 银庄的营业模式完全是银行的模式,刘启知道现代金融企业中银行的所有流程,其中最大的一块业务就是借贷,利息按照基准按照百分之一起算,按道理讲这个利息是有点高了,但银庄是以盈利为目的的,所以先这么规定者。 银庄的另一个项业务则是存款,基准利息按照百分之零点五去算,也就是存一千两银子一年的利息银庄需要给支付五两的利息!按照市场上一般民间借贷的基准下调的,但这一出一进则会带来百分之五十的收益! 银庄放贷还容易让人理解,但这个存款就有点麻烦了,当时大宋的百姓还没有去银庄存钱的习惯,攒下点银子都是藏在家里,有人几千吊几万吊的将铁钱收集起来藏在床下或者院子里,虫吃鼠咬的绳子都断了!要想吸引大量的散户存钱,还需做广告! 于是刘启将后世的那些市场营销技巧全部照搬过来,什么敲锣打鼓舞狮子,四处派人撒传单,还从杭州带过来一堆氢气球放在半空中拉挂幅,但总是看热闹的人多,实际行动的人少!搞得刘启很郁闷! 事后他与艾奇立分析,觉得目前来讲还是市场教育期,凡事不能着急,太平银庄是隶属于日昌隆这个大企业麾下的,要扩大影响也需要慢慢来才行,但按照日昌隆老号多年的信誉,倒是可以先从一些经常有生意往来的商号和商家身上打打主意。 在东南一带日昌隆毕竟是商号老大多少年了,商行之内也是巨无霸级别的,这个也是靠信誉来保证的,所以有一些商家还是对其很信任,往来账款很多都是先付或者日昌隆垫付,过去中国人做生意做的就是一个信誉和长久。 所以派人先去找这样的客户才是最重要的,艾奇立安排人手先先后后忙活了几天,也有所收效,但总归收效不大,也有商家愿意把银子寄存在天平银庄的,但很少有一存一年的,因为他们都是现钱流动的都比较大,这对太平银庄的核算能力就是个考验。 对于大额金钱来讲,人家存一天也会产生利息,你必须要给人家核算清楚并准确支付利息才行,但这笔钱你却不能通过放贷来获取利润!看来步子又迈的有点大了!为此刘启让丁建鹏给他找了几篇十八十九世纪“钱庄”的经营模式的资料,想从中找出点办法出来。 刘启回家之后对此事仍然郁郁寡欢!苏彩儿问他为何闷闷不乐?刘启将这件事情的原委跟她说了,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但苏彩儿却笑了!对刘启说出了一番道理。 “相公真是一时糊涂啊!历来民间之事都是众人跟风而做的,你在东南开银庄的想法没错,但这里毕竟不比京城,而且官家也不关注,大宋朝风行任何一件事情,那都是先从京城而起的,你倒不如先把银庄开到汴京去,并且走一走官家的路线” 刘启一想,彩儿说的对啊!很多事情只要跟官府沾了边自然就好办多了,老百姓看到就连官府都推崇的事情,那哪还有不跟风的道理!况且官府每年光是赋税就多少银钱,这些钱有时候会在库房一放好几年,这些钱只要进了银庄,周转起来所获得利润肯定无法计算的。 可是将银庄开到京城去的话,又免不了一番折腾,况且这事情必然要自己亲自出马,那不是又要离家很久?他现在实在不愿在沈瓶儿临产之际离开的,想一想觉得还是暂时先不用急着到东京汴梁去开分号,倒是可以先从东南等地的官府下手的好。 东南等地的官府一直以来都和日昌隆关系很好,这一点不利用起来自然不行,况且刘启将银庄开在东南的意思最先考虑的是航海贸易的商人借贷问题,好在银庄的准备金充分这一点倒不用操心。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京城之行 京城之行是刘启考虑必须要走的一步,这个被提到了日程上,可具体什么时候去,还要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了,前面的工作要进行,后面的工作要跟上,刘启只是用纸将需要的办的事情写下来计划好,但却不敢给苏彩儿看到。 彩儿和瓶儿两人对刘启的计划其实心知肚明,他不愿说,也就装作糊涂,三个人聚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但你要满足这种辛福,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 元老会曾召开了一次会议,会上有人提出杭州城里市舶司的问题,这是刘启入主日昌隆的时候答应的事情,长时间以来,杭州港的建设与码头的兴建都是高速度的,日昌隆的确需要尽快将海外贸易开展起来才行,这也是刘启需要前往京城要办的要事之一。 苏府在苏州有一座比较好的宅院,刘启陪着二女住在这里,这次他们什么人也没带只有一些丫鬟婆子之类,而刘启也只带着顾小六而已,人少自由人少的乐趣,一切吃穿用度也不用他们操心,刘启安心在这里等待着自己的孩子出生。 新春已过慢慢的天气转暖,在三月份春暖花开的时节,沈瓶儿终于临产为刘启生了一个大胖儿子!重七斤三两,按照苏州当地的习俗,这可是大喜之术,得到消息的街坊邻居们都来道喜! 当稳婆将孩子抱出来给刘启看的时后,刘启忍不住热泪盈眶!自己终于开枝散叶了!可是孩子却生在了古代,他的爷爷奶奶是看不到了! 小孩子出生后呼声响亮,每日喝完奶就睡,但沈瓶儿奶水不足,刘启让人又找来了一个奶妈,这孩子于是每天都要喝两个人的奶水才够,身体长的飞快!小脸蛋红扑扑的!夫妻三人每日逗弄孩子,其乐无穷。 这样的日子虽然快乐,但很短暂,在孩子满月之后没多久,之前就因太平银庄在东京开办分号,而向薛炳昌打过招呼,此时他来了急信,声称现在就是到东京开办银庄分号的好时机,以为皇帝要大肆庆寿。 今年是宣和九年,按照大宋的传统和历法,那就是国号逢九之数,皇帝就要大肆的庆祝寿辰,按照礼部的定制皇帝的年号不能用过十年,但逢九之数乃是大吉,这也是徽宗使用的的第六个年号。 大宋历史上只有仁宗皇帝使用过是个年号,这是不吉利的,易数之理在于九为老阳,阳过后就是阴,凡是老阳之后则由阳转阴,徽宗现在有执信道教,对这方面看的很重,今年的国号用完,就要另外选取国号。 这个国号的使用,忌讳较多,你还不能使用先皇使用过的年号,徽宗的六个年号分别是:建中靖国、崇宁、大观、政和、重合和宣和,那么再往下就要选一个更加契合的年号了,这方面徽宗自己想了多个都不满意,于是他让太学院的大学士们给他想。 大学士们苦思冥想,查据经典之后给他选了一个“道德!”的年号,徽宗就得很满意,赶上他的生日就在五月份,那么庆寿就要大操大办,过完生日之后,年号也就随之而改,于是普天同庆,天下大赦。 晓明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于是安排了行装之后,辞别妻儿北上东京汴梁,临行之时,苏彩儿颇为不舍,最近她越来越是依恋刘启,沈瓶儿现在一副心思全都扑在了儿子身上,反倒让彩儿感到孤单,但她是懂事之人,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给刘启送行,并瞩他多多来信,反正飞鸢家中便有,可随时来信以报平安! 最后彩儿为此还作词一首送与刘启,那是一首相见欢名字叫:恨离别 伊人独舞江沿,步蹁跹。 蝶在花丛偷看,美容颜。 手纤竖,玉容怒。 泪盈含。 只为郎君不返,信还残。 刘启临启程之前才想起来,光顾着高兴了还没给孩子取名字,而沈瓶儿和苏彩儿一直叫还在的乳名:允儿!因为这孩子总是吸吮手指,刘启思索良久,想起还在是在苏州出生的,于是给孩子起名:刘允吴。 刘启坐船到金陵等待,近卫佣兵还有虎卫也赶到那里会合,众人坐船直奔徐州,如果要在东京开办分号,那么资金的准备最为重要,而徐州的天平铁厂和铁矿加上太平城的企业目前是刘启自己的产业中最富的了。 介之聪则是整个太平城的实际管理者,现在的太平城可不比以往,这里已经建设的像大宋的一个中型城郭了,高大的城墙,且居民众多,太平县的县令已经无法管辖了,结果是由徐州府的府尹派人过来管理。 但太平城本身自成一种体系,大宋的赋税和徭役制度往往在太平城没人理会,而且此座城市有自己的护卫武装,根本也不需要大宋官府的管理。但介之聪还是比较低调,他和徐州府的关系搞得一直很好,并在太平城之内设立了三级官衙,相应的税收任然让徐州府占了六成,所以官府对此也是非常认可,对太平城的存在也是顺其自然了。 刘启与介之聪见面,商谈在东京开办银庄的事情,介之聪当然支持,银庄这种事情但凡是思维敏锐的商人都能理解,而现在太平城的高层,基本上都是听刘启的,矿长李老禾和守将郝棍子还有水泥厂,玻璃厂的厂长都是刘启提拔的人,自然也没话说。 于是刘启从徐州太平城抽调了一百万两的银子,由近卫佣兵护送一路抵达东京汴梁,远远地看去,汴梁城的景象大不一般,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城外一条宽敞的大路,那竟然是一条水泥铺设的道路! 水泥路面上奔跑的全是马车,两轮的四轮的最多,而且骑马之人也是非常的多,以往的那种满地牛车的景象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看来与辽国通商经年,再加上西夏国的沦陷,大宋现在完全是不缺马了! 牙行帮的薛炳昌早早的就来迎接刘启,刘启以及随从下榻于日昌隆东京分号,此日晚间薛炳昌来见,宴请刘启,东京誉满楼内包间之内,京城之内商贾巨宦云集,同为刘启接风洗尘,作为日昌隆实际掌门人的刘启,自然是大家巴结的对象。 对于在东京的这些大商户和掌柜,本是刘启要去做的工作,太平银庄在东京开业少不了这些人来捧场,所以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小礼物 刘启特地带了礼物而来,这些礼物小巧精致,非常实用,但却花不了几个小钱,说实话那就是每人一盒火柴! 火柴厂是刘启在杭州兴建的实验性厂房,现在已经小规模投产了,出产的火柴于后世的火柴有点区别,由于工艺的原因,火柴的杆子还是比较大,丁建鹏的化学实验室已经能生产很安全的硫化钾等物,加上硫磺玻璃粉等物就行了! 当时的中国,取火之物仍然还停留在火镰火石絮状点火物这个层次,人们需要取火时,仍需要携带一堆火刀火石火折子,占地方不说,还容易受潮,火的取用不便也造成了大量的柴草的浪费,因为平常百姓一般都在灶间留火种而不熄灭。 刘启给大家当堂演示,拿出一根火柴来,然后在盒子一侧的磷面上一擦,顿时就有火苗冒出点燃了火柴梗,又长又粗的火柴梗燃烧的非常充分,火苗很高,看着大家惊异的眼神,刘启很得意! “各位!这种东西叫做:火柴!乃是我日昌隆最新的产品,如今我给大家每人都带了两盒,人人有份,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东西取火非常方便,携带也方便,用后吹熄就行,是不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产品哪?”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拿过去一盒实验,果然一点就着,拿出自己身上的火镰火石来对比一下,实在是天壤之别,对刘启的火柴大加赞赏,有几个大掌柜立刻就想和刘启商谈,能不能代理销售这种火柴。 刘启笑道:“大家不要着急,好东西还有很多,但都还处于试验阶段,我这次来还为大家带来一个更好的事情,对于各位的生意都会大有益处,你们想不想知道啊?” “刘主席请讲,你们日昌隆眼光独到,凡是想到之事无不能做到极致,做到极好,假如能够让我等沾光的事情,我等自是求之不得的了!”一名四海杂货栈的老板站前来恭维道。 “说得好!我日昌隆虽然以丝纺起家,但这些年已经涉及到了其他领域,开发了一些新产品,而且销售势头极好,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是拜范蠡为祖师爷的同行,日昌隆常想要做惠及同行之事,但一直未能如愿,这次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主意来帮助大家,希望你们中间的每一个人都会从中间受惠的,具体的内容就由我这位艾奇立大掌柜给大家详细的进行说明一下。 艾奇立出身东京市井,在座的大掌柜大都不认识他,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站起来侃侃而谈,此人口才极佳,三言两语就将这次要在东京开办银庄分号的事情解释清楚,他主要强调了两点事情,那就是银庄的两块主要业务,一是存款,二是借贷。 众位商家和大掌柜听的很认真,都对这样的注意表示了赞同,也表示愿意支持,走南北行商的商人,对于银钱的携带麻烦最是在意,生意如果做大的话,就会牵扯到大额银钱的往来,这个时候就必须请镖局押运银两,抛出成本高昂不算,路上一旦被劫则就血本无归!有时候还有生命的危险。 但如果这个时候有这么一种适宜存取的银庄,能够在经济发达的大城市或者商业中心存在的话,银钱的存取就会是一个很大的保障!所以,艾奇立的说法就很让这些人感同身受了,也更能让他们支持。 但也有人提出异议,那就是钱庄之举已经有人在做了,唐时的益州就有开在四处的钱庄供人存取银两,但是遇到动乱之时,则先后消亡,历来官府对此都是要横插一脚的,以目前来讲钱财之物无外乎金银等物,虽然存在家里有些麻烦但是要购买些土地放在家乡的话,岂不是更保险? 官府之举想来就是为了利益的原因,很多人多对此持相同的想法,但日昌隆目前在朝中的靠山刘正夫已经被贬福建,这朝中无人的局面却也是大家关注的重点,大商人在官府之人知否支持这件事上,还是非常看中的。 再有一点,商人在赚取财富的同时,大量的兼并土地,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土地买卖现在已经是大宋朝经贸商品领域最大的商品,光是牙行帮官牙一支为官府抽税这一块这几年都达到了官府税收的重头,所以很多商人更趋向于土地买卖了。 在当下这种情况下,宋朝的工商业虽然发达,但工业和手工业才刚刚起步,远没到圈地运动那么变态,之所以会出现土地兼并的事情,那都是一些贪官污吏推行所致,刘启也了解到这些事情的原委,但对于很多人的疑虑还是要靠行动来说服的。 首先刘启承诺,除了东京汴梁之外,他会在短期之内在大宋全境再开至少五十家分号银庄,这方面由于有日昌隆庞大的财力作支持,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其次刘启提到,太平钱庄不仅在大宋的官府朝廷内部得到支持,甚至辽东的东丹也很支持,日昌隆在这两个地方都有神秘人物的支持,不出半年,他敢肯定,大宋朝的国库银两也会存入太平银庄! 刘启的豪言壮语立刻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纷纷表示赞成和支持,只要银庄开业之时,众人定当捧场,刘启满面红光,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就相当于天平银庄打响了开门的第一枪。 酒宴之后,薛炳昌问刘启,朝廷之事如何会如此有信心?刘启也想了解一下目前朝堂之上的官员动向,于是也向薛炳昌请教,薛炳昌对朝堂之上的群里变化和人员变动自然有发言权,这是他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薛炳昌告诉刘启,目前来讲刘正夫被贬,而接替他位置的人却是个贪官,此人乃是蔡京一党,叫做白时中,此人是进士出身,曾拜尚书右丞、中书门下侍郎和兵部尚书。宣和七年,担任太宰兼门下侍郎,封崇国公,但他尊蔡京为相父!乃是太师蔡京力保的宰相人选,一切奉蔡京父子的意志,和蔡京之子蔡攸乃是结拜兄弟。 而现在户部之中 第二百六十七章 花花公子打扮 能够决定户部官银去向的当官者,竟然不是户部尚书,而是新任的户部侍郎王安中!说起王安中来,此人还素有文名,他曾是从师苏轼、晁说之,也一直标榜自己就是苏老的弟子,但实际上当“元佑诗案”一出,他立刻就与苏轼划清了界限。 这是当前朝堂主要势力的变化,童贯,王黼蔡京等人的依旧没有变化整日围在徽宗身边溜须拍马而已,真正做实事的则是新晋尚书右丞的李纲和龙图阁直学士张叔夜等人,李纲因为上次与尚书左仆射赵挺之还有白时中等人一直合议的对金国女真的合议,况且不赞成对燕京府用兵,曾被贬,但随着童贯兵败,李刚又被起用了。 刘启告诉薛炳昌道:“军国大事当为大臣们天职,但经济大事以现在的大宋朝廷还真没有谁能够做主的,这事只能去找徽宗皇帝!所以我有把握让朝廷支持我的太平号银庄。” 薛炳昌当然相信刘启的能力,他还指望着跟着刘启再沾些光哪。果然刘启说道:“你将全国牙行帮的组织人员全部调动一下,配合我在全国建立五十家分号,我允许你在大宗银钱借贷方面可以双面抽红,呵呵,薛老哥,你这次可能又要发了!” “当然要仰仗刘老弟带着老哥哥挣点小钱了!哈哈……!” 经过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天平号银庄就在东京汴梁最繁华的东十字大街开张了,在这之前刘启已经将请柬发放到了每一个大商家和大掌柜的府上,开业这天也是黄道吉日,再有十几天就是徽宗大寿,赶前不赶后吗。 开业那天的确热闹,鞭炮齐鸣,还有锣鼓乐队前来助阵,门口的贺仪鲜花盆景摆了满地,前来贺礼得得也络绎不绝,可是真正前来照顾生意的,上门存钱的商家却没有多少家,这可是让刘启大为郁闷! 开业三天之后,生意一直很清淡,艾奇立和刘启一样郁闷,来此存银的商家也没有多少大宗银子的存进,只是好像出于面子似地存进了几千两几百两不等,还存的是刘启开出的半年期内,想看看到时候的利息收益怎样再说了! 薛炳昌当晚来访,得知情况之后也是摇头苦笑,现在的人太势力眼,不见到实际的好处那肯冒风险,全都缺乏长远的生意眼光,他看刘启情绪不高,劝解了一番之后,非要拉上刘启出去玩玩。 他来之前哪,刘启正在和艾奇立、阿立玛、顾小六等人喝闷酒,钱拔光这次说什么又是跟着刘启的屁股后面也来到东京,他把大炮丢在了徐州不管,也要跟着刘启来东京是以为刘启在东京又有好事,虽然被刘启骂了一顿,但还是乐呵呵的跟来了,现在却是人家喝酒他在厨下炒菜。 说到要出去玩玩,刘启不忍抛下他,于是将钱拔光也喊上,随着薛炳昌一同前去,刘启还问薛炳昌道:“难道这次又要去矾楼去看李师师吗?” 薛炳昌道:“呵呵,师师小姐现在的矾楼已经被皇帝霸了,那一处现在可是皇家供奉,闲人不的靠近,真是可惜了!师师小姐这样的妙人,现在就如同笼子里的金丝雀被人包了起来了!” 他感叹完之后继续说道:“现在的东京,最好玩的地方却不是矾楼了,而天香院!哪里的姑娘可都是有很多从西域过来的,老板的手段极强,出来的几个蜀地和大理来的姑娘,那个小曲唱的……啧啧啧!那里才是我们男人的好去处啊!” 刘启道:“好,既然薛大哥选的天香院,我们今天就去那里耍耍,先说好了,老钱!说你哪,酒钱我淘,打炮自理啊!” 众人大笑,于是叫上两辆马车直奔天香院而去。 天香院的装修程度不比矾楼差多少,但却少了矾楼的哪一种书香气息,多了世俗中的金粉气,当下六人上楼开了一间雅间,先将酒水和菜肴上来,还有各色小吃和零食,众人叫来老鸨粉客,正待点几个姑娘歌舞助兴之际,突然从隔壁的房间之内传来一阵奇怪的音乐之声,刘启听到一愣道:“这是吉他!” 忽闻隔壁有奇怪的乐器声传出,刘启误以为是吉他之声,忍不住开口失声,阿立玛却在旁边纠正他道:“这是西域六弦琴,也叫伴裆琴!” 那琴声连绵不断,但却被中途打断,隔壁房中似有人轻语了两声之后,一阵琵琶的拨弦之声传来,然后一个清丽的女子嗓音轻吐珠玉般唱起了小曲。 世有达人,潇洒出尘,招隐青霄际。终始追。游览老山栖。藐千金、轻脱如屣。 彼假容江皋,滥巾云岳,缨情好爵欺松桂。观向释谈空,寻真讲道,巢由何足相拟。 待诏书来起便驺驰。席次早焚烈芰荷衣。敲朴喧喧,牒诉匆匆,抗颜自喜。 嗟明月高霞,石径幽绝谁回睇。空怅猿惊处,凄凉孤鹤嘹唳。任列壑争讥。 众蜂竦诮,林惭涧愧移星岁。方浪枻神京,腾装魏阙,徘徊经过留憩。 致草堂灵怒蒋侯麾。扃岫幌、驱烟勒新移。忍丹崖碧岭重滓。鸣湍声断深谷,逋客归何计。 信知一逐浮荣,便丧素守,身成俗士。伯鸾家有孟光妻。岂逡巡、眷恋名利。 一曲终了,忍不住刘启都要喝彩,这曲子唱的太好听了!薛炳昌在一旁道:“嗯,这是王安中新做的词曲啊!现在的王安中真是已经取代了张先了,现在的歌楼花馆的女子都已能唱王侍郎所做的新词为荣啊!” 一旁的老鸨粉客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开口问道:“各位客官,我们这里的姑娘去哪里都是百里挑一的唱曲好手,不知道各位要不要点几个试一下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家既然是来玩的,当然要点姑娘前来助兴,于是薛炳昌做主点了两个姑娘,一个是西域的一个是蜀地的,老鸨说二女随后就到,请各位客官先饮酒便是,大家坐下喝酒谈笑,刘启渐渐的也有些心情舒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有噪杂之声传来,楼梯上涌进来一群人,当前一位戴着团花公子帽,身穿绣锦鸳鸯对袄,足下蹬着大红色朝靴,披着一件丝绸开襟大衫,十足一副花花公子打扮,而身后跟着一半跟班全都是穷凶极恶的表情,显然就是护卫打手。 第二百六十八支章 找回场子 旁边的龟奴伙计根本拦不住,被他们推得踉踉跄跄的,薛炳昌一看惊道:“不好!这个贼厮咋来了?” 刘启问道:“此人是谁?” 薛炳昌道:“此人名字唤作崔欢!人们背后都叫他死催!那是东城一霸,他仗着他姑父是李邦彦,在东城这一代抢男霸女无恶不做,那是个十足的无赖!” 正说着话,那崔欢正一把揪着龟奴伙计问话,突然看到刘启他们所点的歌女上来,忍不住大骂道:“还说不在,这不是艾丽娅吗?” 那伙计道:“崔公子赎罪啊!您每次来都是记账,艾丽娅现在已经被客人点了,要不你就等等再说?” “放屁!老子跑你们的堂子喝花酒那是给你们面子,再说记了账你还怕个屁啊!我问你,艾丽娅被客人点了,那个大理来的刀雨妹也不在吗?” 伙计道:“那个姑娘也被客人点了已经一个时辰了!” “妈的!找揍!”崔欢挥手就是一巴掌,身后的打手闻听上去一脚就踢在那名伙计的胸口上,伙计惨叫一声,身体飞起正撞在身后的门上,“哗喇!”一声竟然将门撞碎,伙计满嘴是血的飞进屋内。 此时屋内一个声音怒道:“那里来的狂徒,敢搅了本公子的雅兴?” 随着骂声从门内走出来一个年轻人,圆脸星目外表儒雅,但气度非凡!崔欢一听“哎呦”一声,带着手下就迎上去了,冲着那人道:“敢骂老子是狂徒,你他妈不想活了吧?”一看屋内的的歌女忍不住朝地上的伙计啐道:“这不是那个刀雨妹吗?还说不在!妈的!老子今天点名要的两个小妞我全都要带走!” “我看哪个敢!”一声断喝之下,从屋里面又走出来一个青年,这个人却不见简简单单是儒雅了!而是且具有王者之气,此人一出来,刘启就笑了,因为此人他认识,不是别人,此人正是康王赵构! 看到有事要发生,刘启也觉得有趣,但此时的阿力玛却冲了出去,直奔那名西域歌女艾丽娅,他抓着艾丽娅的肩膀问道:“艾丽娅是你吗?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了?你哥哥哪?” 那名西域歌女惊慌之中看清楚阿力玛的相貌之后,忍不住扑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刘启知道,阿力玛肯定认识此女,而且定然有旧,看来今天此事不能袖手了! 可是崔欢却叫道:“兀那汉子,老子挑好的女人你也要掺和一下是吧?”对手下道:“给我把人抢过来,这个还有这个?这两个老子全要!” 他手下面如狼似虎的护卫们答应了一声上前就动手,这些人显然是有拳脚功夫在的,但却不知道阿立玛是什么人,一个手下一把抓住艾丽娅的肩膀就要拉扯,嘴里还骂阿立玛:“他妈的!我们公子的话你没听到吗?还他妈抱着,这就是你亲妈你也得让我们公子快活了以后再说!” 刘启很为说这话的人悲哀!因为那个人飞出去的地方正是楼梯,他都滚到了楼下之后,也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何自己会飞出这么远!既然阿立玛动手了,崔欢那边就更不干了!大喝一声手下面十几个护卫就动手了,有的人冲向阿立玛有的人却冲向赵构!あヤ~8~1~.7\8z*w.o <首发、域名、请记住 打斗和惊呼之声立刻响起,天香院中众多的客人歌女也被殃及,纷纷惊叫着拥挤在楼梯上往外面跑,于是倒地之上互相踩踏,哭爹喊妈的哇哇怪叫!刘启这边有阿立玛,钱拔光和顾小六三人,完全护得住薛炳昌和艾奇立两人,这两人都是市井混混出身,自然见多了这样的场面,油滑的躲在了一边看热闹。 而刘启却去帮助康王赵构,赵构还没有发现刘启,他虽是金枝玉叶的王爷,但赵家习武的传统却没有丢,拳脚耍的虎虎生风,和另外一名青年对付四五个打手不落下风,但终归好汉架不住人多,在挨了几拳头之后,渐渐招架不支起来。 刘启顺手放倒了一个在赵构身后下黑手的打手之后,赵构才发现他,惊喜道:“刘大哥,怎么是你?”刘启顺势一脚踢飞了一名打手之后,冲他一笑,转身举起一张椅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抄起一条椅子腿递给赵构道:”来吧,我们并肩子上” 赵构大为兴奋,他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这样跟人打过架哪,接过椅子腿,抡圆了就给了一个黑大汉一棒子,那人被敲中后脑,呜咽一声就晕了,另一个年轻人,也捡起椅子腿加入了战团,刘启这边不在留手,一个人虎入狼群般的就冲了人群,别人打不到他,他却尽往人家的腿上胳膊上敲棍子,不一会就打倒了一大片人。 那边钱拔光和顾小六也不客气,也是各找顺手的东西来打,崔欢今天很郁闷!怎么出来找个乐子竟然有人这么不该面子,是太不给自己的姑父面子了,今天要不找回场子,以后在东城是没法混了!于是他大叫一声:“上家伙!” 随着这家伙的喊声,他的打手们立刻从怀里和腰里抽出铁尺和匕首来,嚎叫着向刘启等人冲过来,于是钱拔光他们立刻就险象环生了,刘启大怒,马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行云遁天身法使了出来,跟鬼魅一样,每人给了一棒子之后,那些人就全倒下了。 最后他一把揪住崔欢,对他道:“小子!看你红口白牙的,嘴倒是挺厉害?是不是愿意在这把牙全吐在这里啊?” 崔欢张嘴骂道:“干你的直娘贼!你敢动我?我姑父是当朝一品李邦彦,你敢动我定然将你扒皮抽筋不得好死!” 刘启听完一笑道:“李邦彦是吧?”反手一巴掌!打的崔欢的脸肿起来跟馒头一样,“老子给你个机会,让你去找你姑父,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如何?”说完他放开了崔欢。^ 崔欢满眼的怨毒,吐掉嘴掉落的牙齿和血,对刘启说道:“有本事就不要走!”说完爬起来仓皇而去,地上辗转呼号的手下也没顾上。 艾奇立和薛炳昌从藏身处出来,和一起打架的众人围拢上来,刘启这才笑着跟赵构打招呼:“许久不见,殿下一切可好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真痛快 赵构笑道:“刘大哥今天可是真痛快,咱们今天又算是并肩战斗了一场吧?” 两人哈哈大笑,双方互相引见了各自的朋友,钱拔光顾小六还有阿立玛都见过赵构,忙着过来见礼,艾奇立却没有见过赵构,但见他气度不凡,也跟着薛炳昌过来见礼,得知对方就是康王爷时,不禁肃然起敬。 康王这个朋友却是来历不凡,赵构介绍说:“这是大理国皇帝的太子,也是南诏世子誉王段誉!” 刘启听到段誉的名字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六脉神剑!立刻惊奇的大量段誉,但看此人虽然文弱但却皮肤黝黑身体结实,且年纪已近三十,的确是常年在西南地区生活的汉人!此人名叫段誉,那定是大理国下一任皇帝宪宗宣仁帝了!全网 . 段誉的正式名号本叫段正严,也叫段誉,或者段和誉,正严是他的字,这次不远万里前来大宋汴梁,就是为了前来给徽宗皇帝贺寿的,政和年间的时候,其父中宗文安帝段正淳就到过大宋,他是来谋求与大宋的藩属关系,请求徽宗皇帝册封,好使大理归宋。^ 但事情却拖了下来,大理本是唐代的南诏国,国民崇信佛教,虽在西南一隅,少数民族地区却是汉人较多,且皇室段氏也是汉人,自北宋建立以来,一直就想要归属中原王朝,但这里面有一个“宋挥玉斧”的典故,一直未能如愿。 段正淳使宋的结果就是促进了两国之间经贸往来,这一次趁着徽宗大寿,大理国派段誉贺寿的目的也是想探听一下宋王朝的意思。 康王赵构与段誉交好,今日两人专门前来天香楼听曲,却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也由此段誉结识了刘启,众人均觉得还未有尽兴,正准备坐下来继续喝酒时,天香楼掌柜的前来,对他们恳求。 “众位客官,你们得罪了崔欢,赶快跑吧,这小子是个愣头青,现在跑到巡城兵马司那里告状去了,官兵马上就来,求求各位不要让我的天香楼再遭罪了!” 赵构现在豪气干云,大声笑道:“你让他们来,来了正好!我们正求之不得哪!今天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他”他转身对刘启道:“刘大哥这次那家伙的左脸让我来打,我定要再揍掉他几颗牙齿才行!” 刘启笑道:“好!没问题,哥哥给你数着!” 崔欢的确没有让赵构失望,他很快就带着官兵来了,巡城兵马司正在当值的军官姓吴,自然认识李邦彦的这位外侄,也知道此人现在东城区是一霸,但人家逢年过节礼数不缺,礼物不断的,看在他姑父李邦彦的面子上,对他的所作所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说了,李邦彦是谁啊?那可是现在皇帝身边的宠臣,人称李浪子!此人大观二年的进士出身,但却长于市井,习惯猥亵卑鄙,应对便捷,善调笑谑骂,经常以街市俚语为词曲,人争相传唱,典型的行为不检,但此人最擅长蹴鞠,且球技高超,曾以“踢尽天下毯“自诩。是微鞠组织“社会徽鞠队“小队员。 这个徽鞠组织是什么啊?那可是当今皇帝组织的蹴鞠专业球队!宋徽宗本人就喜爱踢球,靠蹴鞠而等上位者何止李邦彦一人,最近炙手可热的太尉高俅,不也是靠着两脚球技而得到圣眷的吗? 更何况目前李邦彦从一个皇帝身边的小小起居郎,一路升迁到了,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的高位,很有可能出将拜相,权势虽不如蔡京王黼,白时中等人,却也凌驾在百官之上了!实在是现在京城政治红人,此人的面子岂能不给? 吴姓军官只是一个小小的都统,看到崔欢满脸血污的来找自己,不禁大怒,这京城之内敢于殴打李邦彦大人外侄的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立刻点齐了两都人马气势汹汹的就杀奔天香楼而来。 刘启等人还正要继续喝酒哪,但天香楼的老板却怎么也不给他们开席,并且在旁边苦苦劝说,官兵到的时候,楼下的小厮飞奔着上来禀告,老板面如土色,连说:“完了!完了!” 吴都统带着人和崔欢一路上了楼梯,旁边的士兵长枪大刀的架势,吓的周围的瑟瑟发抖,一行人来到楼上正看到刘启等人,崔欢叫道:“就是他们,吴都统,就是这几个人,他们抢了我定好的姑娘,还打人!” 吴都统眼睛一瞪道:“好大的胆子,京畿重地欺负良善,聚众斗殴!眼睛里面还有王法吗?来人啊!都给我抓起来!” “慢!”赵构一声断喝,对那个吴都统道:“此人信口雌黄,血口喷人!难道大人就只听一面之词吗?” “呦嗬!小白脸,你他妈是谁啊?大爷怎么做事还要你教我不成,我看你就是闹事的主谋,来啊!抓起来!”底下众兵丁吆喝一声答应,冲进来就要抓人。 “我看你们谁敢?”赵构终于发表了,他指着吴都统道:“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同时手里面扬起了一面金牌! 吴都统上前一看,两个眼珠子都瞪圆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刻向赵构弯腰鞠躬,并且低声道:“不知王爷殿下大驾在此,是小人有眼无珠了,王爷赎罪!赎罪!” 赵构道:“那个惹事的崔欢哪,你把他领过来,本王有事找他。” “是是是,小人这就把那小贼拿过来,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吴都统铁青着脸回来,心说今天真他妈背时,不要说讹不了天香楼一顿酒,少了崔欢的孝敬银子,还招惹这样的招惹不起的大人物,真是倒霉,看到崔欢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的要命,他一把就把崔欢的脖领子抓住,顺手就往屋里拽。 崔欢这边还奇怪哪,吴都统今天怎么色厉内荏啊,刚才那个年轻人是什么人啊!“吴都统你抓我干什么啊?唉!为什么抓我啊?” 赵构那里传出“啪啪!”的声响和崔欢的惨叫声,“我的牙啊!” 第二百七十章 牙齿 看来赵构真的又打了他的左脸,甚至有可能还打下了崔欢的牙齿,他说要打牙齿就真的打牙齿。 …… 众人嘻嘻哈哈的出了天香楼,赵构道:“刘大哥,今天真高兴,不如我们再找地方接着喝,怎样?” 刘启刚才打了一架,已经很久都没和人动手了,心情也为之一爽,听到赵构如此说,也想从他嘴里探听一下徽宗皇帝的情况,于是点头应允,薛炳昌道:“王爷身份特殊,再去那些酒肆饭馆,恐怕哟普会碰到些宵小之人,正好鄙人的别舍就在附近,倒不如去我那里小酌一番,既清净又没人打扰!” 他的提议正和赵构和段誉的胃口,于是欣然同意,一行人也不叫马车了从东大街向背走了没多远就到了薛炳昌的别舍,那里还真是清净,乃是薛炳昌养的一房小妾的所在,环境优雅,并且他这房小妾也是一名歌女,正好给个人唱曲助兴。 众人坐定之后听从薛炳昌的安排,他叫厨房炒了几个菜,将珍藏的江南十几年的女儿红拿出来,并叫自己的小妾出来给大家唱曲助兴,那小些也是姿色上佳的女子,抱着琵琶为大家唱了一首浣溪沙。 慵整金钗缩指尖。晓晨犹自入疏帘。绿窗清冷脸红添。 妒粉尽饶花六六,回风从斗玉纤纤。不成香暖也相兼。 这首词也是王安中所作,大家闲聊聊几句王安中,说起此人赵构道:“听说此人还是苏老的弟子,但元佑诗案之后,就宣称不再认苏轼为师,想来人品有问题,但这人才情倒是不错!” 薛炳昌道:“王安中在上次征燕阅兵之时,为陛下所做的那首菩萨蛮六军阅罢,犒饮兵将官的即兴词很得皇帝陛下赞赏,我记得是:中军玉帐旌旗绕。吴钩锦带明霜晓。铁马去追风。弓声惊塞鸿。分兵闲细柳。金字回飞奏。犒饮上恩浓。燕然思勒功。的确写的很好” “是啊,父皇当时就赏了他衣袍锦带,说他有才,这家伙立刻又做了两首词来派父皇的马屁!” 刘启问道:“想哪曹子建七步成诗,这王安中倒是即兴词的好手了,却不知他写了那两首词?” 赵构道:“我还依稀记得那是一首御街行,随口吟道, 清霜飞入蓬莱殿。别进云裘软。却回宸虑念多寒,诏语日边亲遣。冰蚕绵厚,金雕锦好,永夜缝宫线。 红旌绛旆迎星传。喜气欢声远。庙堂勋旧使台贤,领袖坐中争绚。天香馥郁,君恩岁岁,一醉春生面。” 赵构道:“后一首好像是:鹧鸪天百官传宣,我记不清了!” 薛炳昌的小妾说道:“奴家却是记得,不如奴家唱给几为大官人听可好?”众人鼓掌赞成,那小妾唱道:“蒨雾红云捧建章。鸣珂星使渡银潢。亲将圣主如丝语,传与陪都振鹭行。香袅袅,佩锵锵。升平歌管趁飞觞。明时玉帐恩相续,清夜钧天梦更长。” 余音袅袅……众人齐声叫好,刘启问道:“殿下在京中自然是自在了,就不知段王爷这次能在汴京逗留多久?” 段誉道:“过几天就是大宋皇帝的大寿,自然是贺寿完毕之后再回大理了?” 刘启点点头:“皇帝陛下大寿四海同庆,但却不知道最近对幽燕的局势如何看待?” 赵构道:“父皇近日已经不上朝很久了,整日在后宫钻研道术,由郭京孙震之流的道士协裹,炼丹打坐不问政事,我也是很久没见过父皇了!” 徽宗痴迷道术也不尽是几名道人蛊惑的,他自己就精研各种道家经典,加上年岁一上五十,精力和体力都已不比壮年时,对荣华富贵的眷恋和怕死症的发作,使得徽宗很希望自己能够长生或者的得道成仙。 大宋的政局已经到了混乱的边缘,皇帝昏庸,奸臣当道,清醒的人没有几个,目前来讲对刘启是一个机会,他要利用徽宗大寿的时机,迅速的扩大自己的商业帝国,是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为自己的军工企业累积财富,制造出战场上能够决定一切的工具。 众人在薛府一直喝到很晚了,最后薛炳昌派人将喝醉的赵构和段誉送了回去,赵构对薛炳昌的印象极好,拍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的,只有刘启知道这个市侩怎么想的,这么快就巴结上了一位王爷,这小子真是人才! “薛大哥真是好手段啊!康王爷可是以为贵人啊!对你以后大有俾祝,你可不要忘了我的功劳啊!” “刘兄弟说哪里话,我还不是跟你沾光吗?到啥时候也不会忘了你的,哈哈!” “哈哈……!” 天平银庄这几日生意依旧,但刘启反而不急了,他用飞鸢发了几封信件之后反而放松下来,整日没事就是宴请各个生意场上的大商人和大掌柜们,中国人他生意一般都是在酒桌上,这种事自古有之,也不新鲜。 但刘启请客却是只谈风月不谈生意,坊间的一些小道消息倒是听了不少,淡一些重要的朝廷官府的秘闻也是听到一些,作为商人,虽然在社会上地位并不高,但官家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自己生意的盈亏,自然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听的。 刘启却没有花那么多代价,饭桌上的几杯酒就得到了这些消息,譬如:跟随徽宗皇帝身边的那个道士孙震实际上本身就是一个阉人,但是他却教给徽宗皇帝采阴补阳之术,并且向徽宗敬献了很多海外的宝物,像什么犀角啊!挽香啊!红宝石啊!天竺神油啊这些,搞得徽宗对海外的兴趣大增!全网 . 再就是当朝太师蔡京,内相梁师成王黼等人的府内绯闻,淫秽乱搞的事情那是更多,也有人说起大理国誉王四处送礼的事情,这个事情要不是广东转运副使徐惕极力促成,徽宗还不当回事情,这一次改土归流太夸张,但视为藩镇赐封却是能够定下来。有些消息刘启是有用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还有幻想 有些消息却没什么用都是街头巷议的小道而已,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就已经很八卦了,刘启觉得这倒是一个谋得情报的好手段,从来经商也是需要情报搜集的,这件事情需要他好好考虑,早晚要建立自己的情报机构的。 其实这些事情他完全可以通过薛炳昌的牙行帮获得,牙行帮的这些人实际上就如同欧洲十八世纪的情报掮客一样,几乎无孔不入,没有什么他们得不到的消息,也没有他们得不到的情报。 但刘启跟这些有血有人的大宋人接触下来,倒也真是挺有意思的,那个时代人的一般情感和生活状况他通过别人的嘴巴也得到了了解,京城之中藏龙卧虎,八面玲珑的人很多,多跟这些人接触刘启也获益良多。 时间越来越临近徽宗大寿之期了,整个汴京城也逐渐的变得更加热闹起来,各处街道都经过了整修,两旁的树木也得到了休整,皇城之内张灯结彩,就连外城的墙上也挂起了红绸,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刘启苦等了几日之后,终于盼到了他要的东西,那是日昌隆派蒸汽动力快船沿运河送到徐州后,火速运来的,刘启立刻就展开了行动,他的目标是矾楼李师师的住所。 可是经过打听之后,才发现,矾楼实际上已经成了皇宫内府的娱乐所,由内府银子养着,李师师也不是经常在那里,她的家却是在内城的一处庙观之后,那里环境优雅,远离闹市,非常的安静,李师师没事则前往庙中诵经还愿。 知道了住处就好办了,这一天傍晚时分,刘启让人带着礼物专门上了一次门,在敲打了院门之后很久,才听到有人缓步而来,门开之后,露出了一个小丫鬟的脑袋,她睁着水灵灵的两个大眼睛打量一下刘启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顾小六上前道:“烦劳姐姐通禀一下,东丹刘王爷求见师师姑娘!” 那丫鬟道:“我家小姐不认识什么东丹西丹的王爷,这里是赵乙大官人的内宅,寻常人等都得回避的,你们走吧!” 刘启上前道:“这位姐姐,我与师师小姐乃是旧识,这次专门前来拜访” 丫鬟道:“往来求见的都说小姐的旧识,小姐哪有那么多旧识,我们老爷乃是大贵人,我却你们不要再妄想了,还是速速离去吧” 想来这段时间徽宗肯定冷落李师师,也不知道多久才来一趟,以至于很多对李师师仍旧抱有痴心和幻想的人,打听到李师师的住所,经常会前来骚扰,而且说辞定然跟刘启一样,也是旧识。 刘启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他对那丫鬟道:“姐姐只需回去跟师师小姐说一声,可曾记得当年《凤凰台上忆吹箫》,答应写给我的丹青未曾取走,今日特来取。这几句话就行了!师师小姐自然会来见我” 院门在丫环狐疑的眼神中被关上了,刘启在门口安心的等待,果然没一会功夫就听得那小丫鬟快步的跑了过来将院门打开,笑着对刘启道:“我们家小姐有请先生!” …… 刘启与李师师是在正堂见面的,几年不见了李师师的容貌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么的美丽脱俗,相比之下现在的李师师脸色更为苍白,眉宇间的忧郁之色更是明显,而且从她身上穿的那件杏黄色的居士服上也看出来,李师师想向佛法求解脱而不可得。 “先生只是许久没见到了,仍然风采依旧!”李师师口中淡淡的说道。 刘启颇为感慨,他长叹一口气道:“师师姑娘最近是否仍然郁郁寡欢?陛下是否已不常来了哪?” 李师师道:“我与陛下之事,非像凡人所说的那样,师师只是命苦或许有人却视我有福分,可谁能理解我的内心,佛家说缘报孽业,这都是师师的命不好,我已经认了!” 刘启不想跟李师师谈这些事情,除非自己能够帮她,可是此女的身份太特殊了,自己现在实在是无法帮她,甚至还要利用她,于是岔开话题,笑着对李师师道:“经年不见师师小姐风采依然,还是那么美丽!” 李师师道:“先生取笑了,一副皮囊而已,我也许就没照铜镜了,想来已经貌丑不堪了!” “小姐说的哪里话,我给小姐带了礼物,貌美貌丑一看便知!”说完刘启让顾小六递上来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带木柄的玻璃镜子,这是丁建鹏通过化学实验在杭州的玻璃厂最新制造的水银玻璃镜!可说是当时最先进的东西了! 当李师师拿过玻璃镜照相自己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镜子里那张绝美的容颜是那么的清晰又那么的熟悉,那是自己吗?为什么如此清楚,简直纤毫毕现,李师师简直爱不释手起来。 其实哪有女子不爱美的,虽然李师师学的佛法知道人生在世美貌容颜无非是一副臭皮囊而已,但当真正照着镜子看到自己清晰地容颜时,那种顾影自怜,那种惊喜,瞬间就冲垮了她的理智防线,李师师突然泪流满面! 刘启的这种礼物就跟后世的钻石一样,是最能动女人的利器,如果连李师师都打动不了,他想请李师师帮忙的事情就更别想了!镜子的魔力就在于能让那些视自己的容貌为第一武器的女子深深的迷恋其中,而李师师也不例外。 这一晚刘启和李师师谈了很久,刘启将自己后世当中记得几首诗词背出来送与李师师,那都是凭吊西湖美女西施的明清大诗人做所,算也是一种感怀身世的靡靡之音,但是李师师却就喜欢这个调调,他看向刘启的眼神也越加迷离。 刘启知道要坏!连忙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无非是要李师师托人给宋徽宗带句话,最好能在三日后在此地秘密会晤,同时还有礼物送给宋徽宗。 李师师虽然有点为难,但还是答应了刘启,李师师一生积蓄颇厚,自然不是金银所能打动之人,她之所以答应帮助刘启,是因为刘启总给她一种知心暖心的感觉,也暗叹命运不公,为何自己是这样的一个身份的女人,却不能在年轻时认识刘启。 两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寿之喜 天之后就是徽宗的大寿之喜,整个汴梁城喜气洋洋,又恰逢五月端午,城内人来人往,各地商贾全都汇聚于此,各省各道路军的节度使,安抚使,各地官员均有使者前来,送上各地的寿礼,安南交趾等属国也都派使臣前来贺寿。 而且大宗的商品也开始被运到京城,刘启太平银庄的临时性存款和借贷业务竟然也出现了反弹,先后有几笔大生意进来,艾奇立很高兴,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征兆。 刘启却不这样看,要知道但凡一件事情出现好的转机之时,并不是一下就突然好转的,它会向曲线一样,总要经历几个波折才会平稳,这叫什么经济学的什么定律,好像是一个外国人发明的,什么什么曲线,刘启有点不记得了。 能不能冲过这段坎,让曲线一直向上平稳上扬就要看李师师那里给自己的确切消息了,刘启耐心等待,以至于今年皇帝大寿在西苑金明池提前举办的龙舟竞渡大赛也没有去观看,顾小六回来兴奋地告诉他,多么多么好看,大宋在金水河的水师都来参加,观者如山,真是天子与民同乐了! 五月端午是一个大节,棕香飘满街,大家全都去过节日了,就连阿立玛也带着人上街游玩去了,只有刘启留在银庄,此时的刘启有点思念远在苏州的妻子和儿子了,但前天刚用飞鸢与家里联系过,现在也只能思念一下而已,随后就又在观看银庄的账目。 鼻子内突闻道一股棕香,刘启吃惊的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冰儿,这些日子刘启东跑西颠的非常忙,他又不太习惯有人服侍,冰儿虽说是他的随身丫头,也是经常见不到他,但她仍然顽固的坚持,那就是刘启到哪里,她也一定要到那里。 冰儿端着几枚刚煮好的粽子,轻轻的递给刘启,刘启微微一笑,冰儿也不说话,只是剥了一只粽子递与刘启,刘启张嘴一咬满齿留香,蜜枣桂花莲子馅的,他也剥了一只粽子递与冰儿,两人全都不做声,默默地吃着粽子,但冰儿却是满眼的笑意,两个人将几只粽子全都吃光后,竟然意犹未尽!忍不住相视而笑…… 端午节总是要有人在身边陪伴的,就连阿立玛那天在天香楼见到艾丽娅之后,第二天就给她赎了身,对刘启讲那是他一个朋友的妹妹,不知道为何流落到了汴京,如今能够被自己搭救也算是天意,他对艾丽娅却是无微不至,今天阿立玛就陪着她去街上有玩了。 对此刘启还特意祝福与他,阿立玛是西亚的白衣大食人,从小就生活在战乱当中,鲜血和杀戮几乎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但他也有感情,艾丽娅的到来让这个西域的大汉有了脉脉温情的一面出现了。 冰儿对刘启道:“公子是不是思念家里的亲人了?” 刘启道:“是有一点,不过现在我还要在此做一件大事!” 冰儿叹了口气道:“希望公子的大事能办的顺利!”望着天边的晚霞怔怔的发呆,刘启注意到了冰儿的表情,忍不住问道:“冰儿想家了吗?” 冰儿摇了摇头,刘启道:“我知道你们都想家了,阿立玛已经找过我说是想回到西域去,他们也想家啊!是我疏忽了你们的感受,真是对不起!” 冰儿道:“公子是做大事的人,当然先要把大事办好了,我一直想,您总会有一天带着我回到故乡的!” “你说的不错,我是该考虑你们回家看看的愿望了,”他伸手将冰儿揽在怀里,轻抚她的秀发,心中觉得挺对不起这位西夏公主的,似乎是安慰她一样,刘启嘴里喃喃道:“快了!快了!,明天就是决定大事的时候了!”果然徽宗在大寿之时就收到了李师师托人带的话了,在大寿庆典完毕之后的一个午后徽宗来到了李师师的家,他可能觉得最近有点冷落李师师,于是趁着高兴特意来看看李师师。 徽宗的突然到访让李师师很意外,她已经没有时间通知刘启了,但她乃是冰雪聪明之人,很快就找到了办法。 李师师先是祝贺皇帝大寿之喜,然后拿出自己的精心准备的礼物和诗词,请皇帝品评,并且让徽宗皇帝为他题跋写序,极大地满足了徽宗的自尊心,两人自是显得恩爱有加,此时的李师师却让徽宗皇帝为他梳头。 为美人梳妆如此的风雅之事,徽宗当然是愿意照办的,李师师拿出刘启送与的水银玻璃镜子来梳妆,却让徽宗瞧见了大为吃惊,随即拿过来把玩,同样爱不释手,要知道自认为有才情的人是非常自恋的,而宋徽宗赵佶就是最明显的一个。 顾影自盼并不仅仅是女人的专利,自恋很重的男子也是爱照镜子的,而徽宗让人在他的寝宫设置了很多枚大铜镜就是最好的说明,可是铜镜始终也赶不上这种现代广业文明盛产的水银玻璃镜的,徽宗爱不释手也是情有可原。 李师师这时才恰到好处的像是突然想起了刘启之事,说是有人专门为陛下专门制造了这种镜子,而没有门路贡献陛下,只得找自己帮忙,但陛下也是许久不来见师师了!师师都很久没见陛下天颜,更何况是别人。 徽宗说:“朝贡可以走礼部的衙门为何要烦劳你哪?” “此人身份特殊啊!而且还是陛下的老相识,你们一同在我这里见过面的,如果陛下愿意见他,那么明日您抽空来一趟就是,听说他有专门给您送的寿礼,想来礼部也不敢收哪!” 李师师最后的话很是打动徽宗赵佶,于是他同意明日午后再来这里,而李师师也派人给刘启送去了信息,声称明日午后,内城师师小院,当偕礼物前来。 刘启受到信息大喜过望,马上精心准备礼物在第二天午后时分提前赶到了李师师的家里,李师师正在陪他喝茶聊天之际,徽宗就到了,赵佶这次是抽空跑来,而且他今日本就没有早朝,他见到刘启是不禁一愣! “原来是你?” “微臣叩见陛下!”刘启跪倒行礼。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二百万白银 , 徽宗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沉吟了半响之后,才说道:“爱卿平身吧!” “我本与你有约定,你算是为我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了,但现在你是身份高贵的东丹王了!雄霸了整个辽东的土地,还能认我这个陛下想来也是言不由衷了!” “陛下这是说哪里话!微臣自然是陛下的臣子,是我大宋的子民,臣谋夺辽东久矣,只不过现在被女真鞑子围伺,再加上手下尽是辽人,才不得不以缓冲之计图之” “那你打算何时归宋?” “陛下!”刘启突然笑了,“微臣当初为陛下出以边境贸易换取幽云十六州的事情,文臣是否做到了?” 徽宗脸上的表情立刻变缓,他知道这是刘启的功劳,大宋朝现在由于收复了幽云十六州的土地,使得四海威伏,他现在才真正感受到番邦属国对大宋的尊敬,虽然收回幽云十六州代价不小,但总是可以接受的。 这一切的因果都要算自己从见到眼前的这人开始,于是徽宗把表情放松继续听刘启说道:“辽东土地不小,金国女真一直在觊觎,而贸然使辽东归宋,必然引起金国女真的反弹,可能会加速刺激到他们,而且他们本是久已眼馋我大宋繁华的中原地区,到时候我怕征战一起生灵涂炭!” “那些女真鞑子他有什么好怕?我大宋已经有了10万铁骑,目前不惧怕任何人!”徽宗道。 “请问陛下,我大宋士兵的战力如何?是大宋强些还是契丹大辽国的战力强些?这个答案很容易得出了吧?刚刚结束的幽燕之战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显然辽军强一些,那还只是残辽的兵马不足以说明问题,但辽军最强悍的军队已经被金国女真打垮,那么请问陛下,女真鞑子的战力又是如何?” 一番话问的徽宗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在徽宗赵佶自己也清楚,刘启所说不假,按照如此的算法,女真鞑子的战斗力是恐怖的!大宋军队连残辽的军队都打不过,更别说去和金国女真的军队去碰了。 “那是你说怎么办?”徽宗问道。 “很简单!”刘启侃侃而谈道:“女真之族地处北蛮,缺乏教化,我听说他们至今都不同历法,人既好斗且贪得无厌,瞧他们对金银之物的贪婪就可以看出来,大宋之前所做就很好,那就是使用金银弹的攻势,逐渐分化瓦解他们” “可我大宋每年的赋税银两也不一定能够满足鞑子的贪欲啊!”徽宗道。 “陛下,现在我大宋虽表面上富有但实际上却有很多地方百姓吃不上饭,朝廷这些年鼓励农耕和工商业发展虽取的了一些成效,但还远远没有达到真正的国富民强,要想通过富足的金银瓦解金国女真的贪欲,微臣倒是有一些好办法!” 徽宗盯着刘启问道:“你在辽东大力推行贸易就是一条办法是吗?” 刘启道:“那只是其中一条而已,关键还要看大宋国内的自己的能力!” 徽宗没有说话,眼珠转个不停,刘启知道现在现在的宋徽宗赵佶还是不太行信自己,遂说道:“陛下,微臣所有身家和生意全在大宋,这如果还能为大宋再立新功的话,只求陛下为我刘家赐予大宋第一商家我就满足了!” 徽宗点点头,看来情报说刘启在杭州已经有家有业,这点没错!既然有了这些东西就相当于有了顾忌,有了缺点,一个有缺点有顾忌的人,是很容易被控制的,他点点头,示意刘启继续说下去。 刘启的要求其实就两点,第一点朝廷支持日昌隆的天平银庄的所有业务,第二条,设立杭州市舶司,日昌隆具有关税的所有豁免权,这里面牵扯到很多官府利益的分配原则,当然不能让皇帝太吃亏了,所以刘启的提议就是监管。 日昌隆出资完全建立和设置港口码头和市舶司,朝廷派官员主理业务,日昌隆协助,前三年之内,市舶司的进口关税总额日昌隆与朝廷对半分,这就是监管期,监管期一过,朝廷收回所有管理权,日昌隆不在参与管理,但日昌隆的海外贸易却可以永久免税。 这样的要求似乎有点霸道,设置还占了朝廷的便宜,但由此大宋没有掏一分钱就可以建立和设置一个市舶司,增加不知多少财富,实际上还是朝廷占了便宜的。 徽宗等刘启说完之后,对他的条件全部接受,朝廷甚至可以成立专门的机构来帮助刘启来管理各地的机构,但他只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在五年之内辽东必须要归宋! 五年!刘启觉得又是一个机会,五年之内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哪!在徽宗的手里没准东南节度都能换来,再者说,有了五年的准备时间,自己依靠辽东之地,没准就能把金国女真给灭了!到那时,归不归宋都不重要了,刘启自认徽宗拿不住自己。 按照历史进度来算,现在已经是1126年了,徽宗皇帝已经由于自己的出现而多当了一年的皇帝,朝廷之内如果多几个李纲之流的忠臣,刘启还可以保徽宗再做几年皇帝的,而且刘启送与徽宗的寿礼也更让这位大宋皇帝欣喜,那是一个半人多高的玻璃镜子,徽宗自然喜爱至极,于是对刘启的其他要求也是金口许诺。 不管怎么说,刘启对徽宗有许诺,徽宗也要有所表示,于是刘启在大宋朝又升官了!特封为观文阁直学士,辽东节度使,便宜行事五年之内使辽东归宋,刘启现在可是从二品的大官了,可他这个朝廷重臣却是朝堂之上无人认识的人,只在吏部备案的隐形人物。 拿着徽宗的手谕刘启立刻就在第二天派艾奇立前往户部,户部尚书王孝迪昏庸老迈但却是大太监梁师成一党,早已不问世事,政务公事全都交予户部侍郎王安中处理,而王安中几乎是将户部的大权在握了。 徽宗的圣旨是由西殿前司的黄门送抵太平银庄的,再加上徽宗的手谕,王安中岂有不办之理,他按照徽宗的旨意,将去年的府库户部的粮税银两大约有还有一百三十八万缗铁钱,折合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全部存于太平银庄! 第二百七十四章 昌隆 这种行为造成的轰动效果极大的震动了整个京城的商家,他们这才知道日昌隆在朝廷的真正后台有多硬,于是跟风猛刮,一时间来到太平银庄来存银的商家几乎排成了长队,也带动了民间散户的大量存银,天平银庄在东京生意终于上了轨道。 对于像户部这样的大户,天平银庄还专门为期制作了,金牌,上书贵宾零零壹号,这是刘启吩咐的vip制度,艾奇立心领神会,将这一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以后凡是能上是玩的商户存款超过两年的,一律被太平银庄视为贵宾用户享受别人没有的待遇,那枚vip金牌则到最后只颁发了二十枚,这二十个贵宾级别的大商家大客户几乎是无上光荣的,能被评上贵宾客户颁发金牌是很多商家梦寐以求的事情。 与此同时,刘启安排日昌隆在全国二十四路州府主要城市中一口气开了三十几家太平银庄的分号,手笔不所谓不大,气度不可谓不高!一时间日昌隆的太平银庄几乎是各地银钱存贷的代名词,生意蒸蒸日上。事情到了这一步,刘启在东京的事情就基本上结束了,但当他正准备离去之时,却又出了事情,而这件事情,就连艾奇立也有点难办,只好又找到刘启。 望着手中的那十几张纸,刘启若有所思,一旁的艾奇立道:“拿这个来的是一个从益州而来的商人,声称此为交子!说就是走到哪里都能置换现钱,这里一张纸就是一千钱合为一贯,他要从银庄提取一万五千钱,也就是十五贯” 刘启知道这个“交子”实际上就是宋朝的纸币,看了看那十几张纸,用的是一色纸而非现代货币使用的三色。七色甚至是九色纸,上面印着树木房屋人物等的图案,还加押印信,这是一种印制很粗糙的纸币。 刘启知道宋代有交子,而交子这种纸币是宋代一个划时代的发明,那是的商人对金钱携带,感到困难,十贯(一万钱)的重量就是五十公斤,不仅携带不方便,面庞大的体积,又容易引起盗匪注意。于是纸币应运而生,而交子恰恰就是益州的十六家商户用财产作抵押,连保而印制的。 刘启只知道宋代有交子,但却不知道交子这东西在宋真宗大中祥符四年就有了,并且在蜀地的应用已经很广泛了,当时每年发行的交子都有一百二十五万贯即一百二十五万张纸币,这个数量可谓不小,在使用上各户都设置红黑二色相间的暗记,持交子者要用现钱时可持之变现,也可直接使用交子。以交子兑换现钱,须割去每贯30文的利息。每年丝蚕米麦收成时印交子一二次。 后来交子常因发行人破产等原因不能兑现,官府遂禁止民间发行。天圣元年,官办四川交子务设立并发行首界官交子,这种交子面值固定并盖有官印,开始为一贯至十贯面值,熙宁元年改为一贯和五百文。兑付时要将字号登记入簿,按字号销账,以防止伪造。若用现钱去兑换交子,要扣去每贯三十文入官,不同于民间交子以交子兑现钱时才扣。官交子设置专门的交子务负责印刷、发行和回笼。 这几乎就是国家银行的雏形,而刘启开办银庄的目的就在于后期,垄断资金从而发行货币,他要做大宋朝首家私人国家银行的,如今交子的出现直接就打乱了他的计划,这不禁让他感到有点手忙脚乱了。 但现阶段交子是有缺陷的,刘启不相信以目前这些官老爷和大商人能够理解货币的两面性,所为水可载舟也能覆舟,纸币的出现虽然很大的促进经济贸易的繁荣,也能够迅速的膨胀,转而吞噬掉已有的财富。 刘启思索良久之后,觉得需要制定一个长期的计划,不但要破坏掉交子这种货币的信用基础也需要破坏掉官办交子务的信用底线,一旦自己发行货币之后还必须要有强大的金银等贵金属作为储备才行。 可是艾奇立却在一旁等的着急了,连声催问刘启,究竟如何对待外面那个拿着交子前来兑付现钱的商人?刘启让他先兑付吧,就目前来讲交子还是有一定的信用基础,还不是出手打压的时机,但手头的这些交子票倒是一个很好的模板,刘启立刻就想到了办法。 手里的交子票实在是印刷的太过简单,防伪的程度不高,刘启立刻想到了仿造的办法,大规模印刷交子需要的是更先进印刷技术,而日昌隆一直掌握的几家印刷书坊和书局则就是最好的工具。 通过大量的仿制手中的交子票,刘启可以在瞬间打垮益州的那十六家商户和官办的交子务,但这个时机一定要掌握好才行,否则一定会给人留下把柄,对于自己发行货币的进度,刘启也做了计划,先循序渐进的来,这一次肯定不能将步子迈的太大了。 这种长远期计划的制定,刘启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他必须要跟丁建鹏商量,丁建鹏是目前唯一一个受过高度等教育的人,也是最能理解刘启想法的人,他必须要和丁建鹏在这些计划上达成默契才行。 但通过几次飞鸢传书的结果来看,丁建鹏似乎对刘启的计划并不用太感兴趣,他现在一门心思投在了制药厂的建设当中,根据目前掌握的技术条件,新一代的化学药品还不一定能够量产,但一些中成药已经完全能够量产了,所以丁建鹏很关注这件事情。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刘启只得叫来艾奇立商议计划,但很快两人就陷入了一些关于经济解决方案的难题,刘启运用现代化的金融知识也无法解决,原因是不适用,因为整个宋代还没有完善的金融体系,艾奇立不由得感叹,说如果吴庸能够在此就太好了。 刘启也觉得他说的对,吴庸是理财经济方面的专家,对当下社会的经济脉络很熟悉,艾奇立跟他曾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所以对他的能力很是认可,可当下吴庸在辽东一块忙碌,也不可能到汴京来啊! 刘启只得劝艾奇立,先不用着急,事情有时候急不来的,慢慢再想办法,或许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有些问题 第二百七十五章 联络一下 就会豁然而解也说不定,但目前倒还是可以通过飞鸢和吴庸进行联络,问一些问题倒不难。 不过对于自己将来的金银储备来讲,刘启不由得想起了徐立卓给他的那个金矿地图,金矿目前在刘启的计划中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辽东的那几个小金矿已经被刘启加大了力度进行开采,而眼下对于整个辽国之境的所有金矿又成了刘启的目标,可是现在他手上却没有什么探矿的人才。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在阿勒泰地区为他挖金矿的野利宏和西格答理两人,西夏自己可是很久都没去了,由于自己的提前布局,整个西夏王国的矿产资源已经源源不断运到了大宋,而刘启在当地的矿业却直接把矿产变成了银子,自己在西夏还有一大笔的财富未动,但现在刘启却没有想到要动这些财富,那是一种后背储蓄基金。 不过杨祈中一直就在西夏代替自己监国,野利宏和西格答理两人也会经常与他联系,应该问问杨祈中,阿勒泰的金矿可是自己最重要的黄金储备了,于是刘启就给杨祈中写了封信,使用日昌隆在兴庆府的联络站点用飞鸢送去了。 几日之后,杨祈中回信,西夏国一些正常,野利宏和西格答理二人也是忠于职守,大量的黄金已经被开采出来,现在大家基本上富得流油,二人基本上一段时间就要跑到兴庆府去采购,而西夏的局势也有些动荡,那就是回鹘国的动作比较大,也给杨祈中造成了一些压力,好在杨祈中手中有兵,局势还镇得住…… 看来西夏的局势还算能够放心,刘启想起了阿立玛等人,他决定同意他们的要求,先让他们回西域一趟,但却不解除雇佣合同,他只是希望这只佣兵队伍一直能够跟在自己身边,但却不能永远不放,但给他们放半年假还是可以的。 阿立玛得到消息后感激不尽,他为了安抚底下佣兵的思乡情绪,也不知道自掏腰包请弟兄们喝了多少次酒,说起来他对刘启也算忠心耿耿,佣兵团这次放假省亲能不能回来全都靠他,刘启也不想逼迫太严,毕竟大家只是雇佣关系,但靠感情留人才是王道,他每人又送了二百两银子的盘缠! 四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但对刘启来讲那只是九牛一毛,他虽然贪财,但对兄弟对部下从来不抠,钱拔光跟着自己都已经成了富翁了!再说能换来这些佣兵的尊重和衷心,不是更为划算吗? 阿立玛带着艾丽娅和两百名佣兵跟随者西域的商队离开了刘启,刘启也感觉身边少了点人,顾小六道:“不如从徐州的虎卫营抽调一些虎卫来做护卫?” 刘启笑了笑,现在是和平时期,身在大宋,安全上还不用操心,有顾小六一个人在身边也差不了多少,可是此时艾奇立给刘启带来了一封吴庸用飞鸢送来的书信,辽东出事了! 刘启面色急变,辽东是自己的根本所在,如何能够出事,急忙展信观看,这一看之后,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吴庸在信中提到,辽东兵变,刘挞不野被杀,手下士兵哗变,沈州已经脱离东丹,而东京目前由于刘启的近卫军在,基本上没有危险,但沈州的军队原是降卒构成,很有可能会投奔大金国,那时候东京的门户必然打开,而前去平叛的耶律匀骨却率骑兵轻敌冒进,兵败沈州城下而退回东京,目前韩世忠带人在东梁河驻守防止叛军进攻东京。 刘挞不野作为辽国的统兵大将,在被金兵所败之后,怎么总也摆脱不了战败的命运,如今又被叛军杀死,真是无能之辈,刘启对目前的形式非常担心,驻守沈州的兵马虽然都是降卒组成,但却是东丹人数最多的一支军队,从战力来看还不太逊色于金兵,假如他们得到了金国的支援,南下强攻东京,以现在东京守军不到两万的人马,肯定很难挡住。 所以刘启必须要前往辽东,此事十万火急耽搁不得,刘启带着顾小六钱拔光等人立刻就踏上了去往徐州的官道,现在的大宋官道已经整修的很是平整,可供四轮马车奔驰,由于冰儿坚持同往,刘启于是雇了一辆马车,顾小六钱拔光等人骑马跟随。 众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这一日抵达徐州的太平城,抵达太平城之后,刘启命人速速准备马匹和一些清水干粮,他们要立刻启程前往京东路,直奔威海基地,可是在这里刘启意外的遇到了丁建鹏! 不但如此,丁建鹏还带来了一个人,此人却是武松!武松本来要跟随刘启前去汴京的,但刘启想到苏彩儿和沈瓶儿两人身边没有人保护不行,现在的刘启似乎对二女更加珍视,于是便将武松留下跟随左右。 苏彩儿和沈瓶儿两人住在苏州身边却也没人,武松虽然很想跟随刘启去东京的,但他仍然遵从了刘启的命令,可这一次他却被丁建鹏带来了,原来刘启走后一个月,苏彩儿和沈瓶儿觉得孤单,也就回到了杭州。 武松被丁建鹏抓了差,因为他需要一个胆子大的人为他做一件事,这件事让刘启喜出望外,那就是丁建鹏竟然制作了一个超大的氢气球!这种热气球和氢气球混合升力的大气球竟然能够通过酒精燃烧动力推动螺旋桨,底下竟然可以乘坐五个人,而武松竟然成了驾驶员! 武松不但胆子大,他竟然对操纵热气球很有天分,刘启想:“这下我到辽东可有运输工具了啊!哈哈,科技真伟大!”丁建鹏摘掉风镜,一脸的兴奋,刘启一把抢过风镜:“太好了!我正愁没法感到辽东哪!现在可是有工具了!” “喂!喂!那只是实验性质的气球,再说还需要补充酒精燃料啊!”丁建鹏在后面喊道。 看来自及时太性急了,刘启不好意思的看着丁建鹏,丁建鹏指着刘启的鼻子骂道:“你总是急急火火的,火烧屁股了吗?为何又要赶到辽东去干吗?” “别说了,我的矿产基地、药材基地、木材基地都在那里了!要是被金国占领了,我的损失就大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历史上 这次辽东兵变的事情,你历史比我好,清不清楚?” “放屁!你都已经把历史篡改了,历史上哪有什么东丹王国的!我历史学的再好,也不是算命的先生,啥事情我都清楚……” “那倒也是……!” 众人奇怪的看着远处丁建鹏在训刘启,实在是不可思议,日昌隆元老会的主席,天平铁厂的大老板,甚至是东丹王的刘启竟然怕一个工匠!让人家训的低声下气的,这种情形真是从来没见过! 丁建鹏了解到了原委说道:“好吧,我让武义士送你会辽东,不过目前的乱局你现在回去是不是会有危险?” 刘启道:“危险可能会有一点,我的兵力有点少,乱战之下很可能会吃亏,不过不冒点风险是不行的,实在不行就只能从威海和杭州调兵了!” 丁建鹏道:“我本来要实验一些空中的东西,不过这次的实验数据对整个热气球的军事用途我已经有了信心,你去吧,我赶回杭州通知罗文,尽快的给你支持。” “丁大哥!那可是真要谢谢你了……!” “先不要谢我,我很担心,假如我不在了你会怎样?” “你是说……!真的会成功吗?但那也有危险吧?” “理论上是的,在这个周期上不试一下我不会甘心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是一个有梦想的人,不像我,我总是浑浑噩噩的,希望我所做的一些对你能有些帮助,下面的路怎么走就靠你了!” 两人之间似乎是一种话别,但只有他们自己明白是什么意思,别人是听不出来的,顾小六和钱拔光两人是一定要跟随刘启做气球的,加上武松和刘启就是四个人,众人准备好之后就准备动身。 这时候刘启的衣袖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刘启扭头一看发现是冰儿,一拍脑袋,差点把她给忘了,这怎么办,冰儿脸色苍白,一定要跟随刘启同去,刘启花了半天时间才劝说她先乘车赶到威海再说,到时候汇合以之后在一起去辽东。 冰儿委屈的同意了,刘启实际上是在骗她,气球在空中的速度是很快的,并且是直线距离,等冰儿赶到威海的时候弄不好自己已经在辽东了。他实在不想让冰儿跟着自己涉险,虽然她名义上是自己的丫头。 分别在即,刘启擦干净冰儿脸上的泪水,他总觉得这一次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有点很不舍,但却没多说什么,气球的载员是五个人,看到刘启对自己似乎还有话说,丁建鹏也跳上了座框道:“再送你一程吧” …… 一个灰色和土黄色的巨大热气球升上了天空,刘启他们终于动身了,太平城之内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天上的气球,对这一神奇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人家都说咱们的大老板是天上的雷神,现如今连云彩都下来接人了! 高空之中,钱拔光和顾小六才感觉到有点冷,缩在角落里不敢往下看,因为眼晕,丁建鹏用望远镜看了看地形,为武松指明了方向之后,开始交代刘启一些事情。 首先杭州的制药厂已经初具规模了,化学药品的生产目前只有心脏病的治疗药品,硝酸甘油能够生产,并且药效稳定,药厂的建立有安道全的努力,丁建鹏打算将前期治疗的药品通过日昌隆慈善堂免费发放出去。 一直以来,丁建鹏都在他的实验室里面实验自己硕士论文提到的研究成果,那就是生物新材料的制造,比如藻类和其他水生植物类,现在已经初步有了一些成果,如今气球表面上的涂层就是使用了这种材料。 新材料的气密性很好,防火也防水,假以时日是可以取代塑料制品的,希望刘启能够继续下去,再还有玻璃厂、水泥厂、火柴厂等等一些新兴的工业厂房,有一些非常特殊的发明,都是那些平民工匠发明的,他让刘启对这种努力多多支持。 丁建鹏一直交代了很多东西,刘启却打断他,对他道:“你一定是有心事未了,这一点我不逼你,现在我是有牵挂的人,比不了你,但我有预感你一定还会回来,所以我会等你,再有我现在前去辽东,也是前途未卜,但我会答应所有关心我的人,一定会回来,所以你也要答应我,你会回来!” 丁建鹏沉默了半天之后,点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 气球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已经抵达了山东地界,再有不到一会,威海基地就在望了,刘启吩咐钱拔光,让他将威海基地内训练的炮兵部队在组织一队人马,然后迅速坐船赶到旅顺港,而自己却要戴着顾小六直接前往东京。 丁建鹏在威海基地可以坐船回杭州,但刘启交给他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先留在威海等待冰儿,一定要说服她留在山东基地,不要前往辽东找自己,他还是有点担心她会莽撞,并且他还给家里写了封信,也脱丁建鹏带回杭州,交给苏彩儿。 气球在补充了酒精之后,继续起飞,从山东半岛的威海直飞辽东半岛的东京,如此的转场,只用了两日的时间就从徐州赶到了辽东,因为气球夜间不能飞行,他们在威海滞留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直飞东京,气球在空中一直飞到了傍晚时才看到了,东京城的城墙。 刘启告诉武松将气球慢慢的降落在王府宫殿的广场之上,守卫的士兵被吓得四散奔逃,不一会匆匆赶来的一伙人,为首的正是刘启任命的东京留守刘柴胡还有一人是枢密院副使赵延寿。 众人看到是刘启从里面下来之后纷纷松了一口气,纷纷高呼王爷!赵延寿上前行礼:“不知道是东丹王回来了,属下们吓的要死,人家都是天上的云彩下来,肯定是某位神仙下凡了!” 刘启笑道:“这是最新的发明,也是我的运输工具,谈不上是神仙之举,我现在马上就进府,你帮我吧刘干大人和吴庸大人都帮我找来,马上我们开个会!” 赵延寿领命而去,这个赵延寿是赵氏家族的人,才学极高是刘干极力推荐的枢密副使人选,用来顶替自己升任枢密使而空下来的副使职位,赵延寿确实有些才能,曾经有一首诗刘启看过大加赞赏:黄沙风卷半空抛,云重阴山雪满郊。 第二百七十八章 背叛的事情 探水人回移帐就,射雕箭落着弓抄。 鸟逢霜果饥还啄,马渡冰河渴自跑。 占得高原肥草地,夜深生火折林梢。 这首虏廷感赋还是赵延寿在辽国为官时所作的,诗中描述的情景正是辽帝冬狩的情景,但却不为天祚帝所喜,所以仕途很平淡,直到在留南府遇到了刘启。 刘启在议事厅等待着,东丹在东京的各级官员先先后后的来了一些,刘启很奇怪,问刘柴胡道:“我只是要枢密使刘大人和丞相吴大人来议事而已,为何众官员却全都来了,难道他们有事?” 刘柴胡道:“大王,想来你也是为了沈州兵变之事而赶回来的吧?这样的大事您一定会回来解决的,众人也是盼着您早点回来,如今您回来的信息大家已经知道了,所以就都来了。” 刘启道:“东丹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家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我啊!集思广益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吗!既然来了就来了吧,大家一块议一议,看看怎么办!” 不一会功夫,刘干和吴庸也到了,众人一起向刘启行礼,刘启摆摆手道:“各位大人都不要这么多礼了,我这次也是听说沈州兵变的事情才匆匆忙忙的从大宋赶了回来,大家说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啊?” 刘干道:“刘挞不野统军无度,虐待士兵造成的哗变,他手下邱禄和耶律张平也是曾经投降过金国的降将,刘挞不野一直御下不力并克扣军饷,逢战事总是一败再败,这次事变身死也是咎由自取的!” 刘启道:“刘挞不野曾是大辽的贵戚,也算大辽的名将。虽是北院一系,但却一直与我南院一系关系正常,我已经将整个辽东地区的防御交给他了,说他统军无度也是言过其实,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克扣军饷啊?” 刘柴胡道:“耶律张品杀刘挞不野后曾公布他的十大罪状,这其中就有残暴嗜杀,虐待士卒,克扣军饷的说辞,只是我们不知真假而已!” “哼!杀了人的人总是会为自己找一些借口的”刘启怒哼道。 吴庸道:“现在沈州叛军已经和金国达成了协议,金国竟然派军十万帮助叛军准备攻克东京,韩将军和耶律匀骨将军的两万骑兵正在东梁河与他们对峙,只是这几天他们没有动静而已!” 刘启问道:“我的三千近卫军如今在哪里布防?” “回大王,近卫军现在东京以南驻扎,还未进城,耶律沙将军正在那里统帅” “等金兵打过东梁河就会立刻兵临城下了,看来我们需要守城了,对方没有动静肯定是准备来谈条件的,你们估计他们会谈什么条件?”刘启问道。 底下众人均都不做声,而且一个个表情很是怪异,如果是别人的表情怪异也就罢了!可就连刘干和吴庸的表情也很怪异,充满了无奈,愤恨和不甘,刘启立刻觉得不对劲,再看大厅门外,惊然隐隐有士兵的兵器闪光! 刘启立刻警觉起来,难道这些人要谋反不成?他自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眼光逐一巡视众人,心里一阵的算计,怪不得自己心神不宁,原来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东京果然还是发生了事情,看来有人埋伏好了就等自己回来了。 他突然笑了,对着众人笑道:“我明白了,你们肯定已经知道叛军和女真人的条件了,但却一个个装的不明白,然后等着我回来好跟我要说法是吧?” 他突然脸色一拉道:“假如我的说法不能让你们满意的话,你们就准备谋反了是吧?”最后这句话声色俱厉,震的地下众人一个个大吃一惊!刘启判断众人想要谋反,大喝一声之下,连门外埋伏的士兵都被吓退好几步,刘启盯着刘干和吴庸道:“你们早都商量好了吧?我到底做了何事让你们都要反我?” 他说这话确实心里不太明白,如果说别人反他他都能理解,但刘干和吴庸两人会反他确实让他想不明白!这两人可是跟着他一直从南京到辽东,经历过太多的挫折和困难的,一起经历这么多,难道有什么话不能说吗?怎么会采取这样的措施。 刘干和吴庸两人低着头不敢言语,一旁赵延寿跪下道:“大王请息怒,没有任何人要反您,大家只是不知道前途在哪里,希望大王给我等指一条明路而已!” 刘启怒道:“什么明路,你们想要什么?” 刘柴胡道:“我们听说大王在大宋的时候想将我们整个辽东拱手相送,让我们全部回归大宋,而且大家都知道你其实乃是宋人而非我契丹人!不知道我说的是否属实?” 刘启扫视了他一眼道:“原来是你,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了?我且问你,这件事是你一人的意思还是大家所有人的意思?” “当然是所有人的意思,这还用问!”刘柴胡答道。 这时有一名大臣突然跪倒哭泣道:“大王是不是契丹人我等根本不计较,但我们这些辽人实在是不愿意归属什么大宋,那些南蛮一直视我们为鞑虏,他们根本看不起我们啊!” 刘启问道:“如果金人给你们的条件能够让你们满意的话,我也不强求了?刘干大人,吴庸大人,你们两个想来也不会让我们整个辽东吃亏的,但还请好好地治理辽东,让众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才好。” 他对刘柴胡道:“但不知你们想怎样对付我哪?” 刘柴胡道:“你的人头金国人可是开了大价钱的,你说我该怎么对待你哪?” 刘干突然怒道:“你答应过我们不伤害王爷一根头发的,现在为何又如此说话?” 刘柴胡道:“我当然不会伤害他的,金国的大狼主完颜宗翰说过,他的脑袋价值10万,我只想、是想把他送给完颜宗翰而已!” 刘干悲愤道:“大王一直待我们如同兄弟,从来都是跟我们有福同享,今日我刘干刘项烈却做出背叛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完颜狼 之事,实在是没面目苟活于世!”说完手中翻出一柄匕首高高举起插向自己的心窝! 众人惊呼,吴庸就在刘干身边,但也是抢救不及,一时间不禁泪流满面…… “砰!”的突然一声脆响,刘干手上的匕首飞到了半空中,然后掉出了老远,众人惊诧莫名,只见刘启坐在虎皮椅上,手里面抓着一把短枪,枪口还冒着白烟,这把枪谁也没见过,那可是丁建鹏专门给刘启制作的防身利器。 刘启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走过去拍了拍刘干的肩膀,对他说道:“你们被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我怎会怪你们,但不知他们抓了你们什么把柄在手?” 吴庸哭道:“我等的家人俱都被刘柴胡控制,必须要按他的意思来对你,唉!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刘启拿枪点了点刘柴胡的脑袋道:“假如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他哪!是不是他的党羽立刻就要对你们的家人动手?” 刘柴胡脸色苍白的擦汗道:“大王只是聪明人,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刘启道:“你也不用拍马屁,你懂得胁迫,难道我不懂的胁迫吗?我现在就可以胁迫你将这些大人的家人放掉,你说怎么样啊?” 不等他说完,顾小六已经从身后窜了出来,腰里的佩刀刷的一声就搭在了刘柴胡的肩头,雪亮的刀锋距离脖子还不到一寸。 “没用的大王!”刘柴胡脸色苍白的喊道:“实际上完颜宗翰的人马已经偷偷的进城了,现在已经包围了众位大人的宅邸和王府,你就算杀了我,他们也不一定会在乎的!” 刘启道:“这么说留着你也没用了?”一旁的顾小六立刻就要动手。 刘柴胡惨叫道:“大王,大王不要啊!你现在不能杀我,你一杀我,金国兵马立刻就会打开城门,到时候大队的兵马就会涌入,韩将军和耶律将军早已被包围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我不能死,我死了完颜宗翰就会屠城的!” 刘启示意顾小六先慢动手,他逼近刘柴胡问道:“这么说你将整个东丹送给金国,却连你的身家性命也保不住了?” 刘柴胡道:“那不会,金国的大狼主说了,东丹所有的辽时旧臣他都没兴趣,他只要你,只要你肯低头,其他人的责任他一盖不会追究,大王!为了这些人的身家性命还有城中百姓的安危,你就放弃吧!” 刘启苦笑了一下对他说道:“好吧,你赢了,叫你的兵进来抓我吧,但你要确保众位大人的身家还有全城百姓的安全!” 刘柴胡点点头道:“属下一定保证!” 刘启将手中的短枪扔在了地上,说道:好吧,希望你说话算数!” 刘干叫道:“大王不可啊!我们……我们!” 顾小六道:“主人不如我们跟他们拼了吧?不能束手就擒啊” 刘启笑道:“放心,完颜宗翰不敢杀我的,我去跟他谈谈心,没准还能放了我呢!” 刘柴胡挥了挥手喊来了门外埋伏的士兵,将刘启和顾小六一起带走了,二人被暂时关押在王府的后宅之内,门外士兵层层把守,守卫的密不透风,刘启安心的呆在那里心里却是心急火燎。 他和顾小六从气球上下来之后,武松却没有下来,而是一直在座框之中,不知道刘柴胡注意到了他没有,假如武松发现自己被囚禁了,定然会来营救自己,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不成?所以他只希望武松不要那么鲁莽才好。 刘启这一关就被关了三天,这三天里外界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刘启不禁有点着急,而且武松的踪影也没见到,他曾经询问过来送饭的士卒,问他还有的同伴为何不关在一起?士卒很奇怪,回答他只有两名犯人关在这里,再无他人了,刘启觉得武松应该是安全的,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将冰儿带来辽东,要不还不是跟自己一样身陷囹圄。 其实这三天里,刘柴胡已经将整个东京城拱手让给了完颜宗翰,耶律匀骨和韩世忠见到城破之后突破金兵的包围圈,只带着几千名骑兵逃向锦州,而整个东丹的军队则大部分投降,在自己上官的面前不想投降也得降,只有少部分忠勇之人被杀。 城内的刘启近卫军刚刚被骗到城内,就被大队的金兵包围,在人家的狼牙棒下被缴了械,带队的两个统领被杀,耶律沙被俘,整个东京的守军也在刘柴胡和赵延寿的命令下放下了武器,完颜宗翰没想到解决东丹问题竟然是如此的顺利。 城楼上的青铜炮连带着弹药都被收入金兵的囊中,完颜宗翰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把刘启的短枪,还有近卫军士兵的步枪,终于明白了刘启手里的武器到底是什么了?看着眼前这些设计精巧,制作精良的器物,完颜宗翰不禁对刘启本人非常的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会拥有这样精良的杀人火器哪? 完颜宗翰决定亲自见一见刘启,他要看看刘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原先都是作为对手远远的看上一眼而已,这次则是作为征服者用俯视的眼光近距离观察一下他了,这个曾经的赤眉将军。 刘启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被带出了囚禁他的牢房,坐上马车之后,有卫兵押送这到了东京城的西郊,那里是辽国皇帝的行宫,刘启占据东京以后没有跑到行宫去住,而是住在原来的东辽王的王府。 这出行宫刘启也是第二次前来,一路之上刘启看到路两旁到处都是金兵,他知道金兵这次是彻底进城了,但是守城的部队却没有跟他们厮杀,看来刘柴胡已经让他们全都投降了,刘启知道自己辽东的基业基本上完了! 他被带到了行宫的承乾殿,那里本是辽国皇帝举行朝会的所在,但现在大殿之内布满了金兵金将,在进去之前,有人上来给刘启带上了铁质的手铐,哗啦哗啦响着被推进了承乾殿。 大殿之内除了守卫的兵士之外,只在王座上坐着一人,那人鹰眼勾鼻络腮胡子,样子不过三十岁左右,但却略显沧桑,皮帽金盔一身银甲,据坐在王座之上正在打量着刘启,此人正是大金国大狼主完颜宗翰。 第二百八十章 脚镣 刘启看了看他,笑了笑,“哗啦!”一举手臂向上拱了拱手道:“看来你就是粘罕了?真是幸会!” 完颜宗翰吃了一惊,他才发现眼前这个人真是很年轻,最多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但却是威震整个金国的巨患,他额头下的两条淡淡的红眉毛实在是太醒目了,除了刘启不会是旁的人了! “你就是东丹王,传说中的雷神之子赤眉将军!果然英雄出少年,可是你那些所谓的雷神之火原来不过是某种火器罢了!如今你的这些宝贝已经全落在我的手上,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刘启道:“为了对付我,你们也确实真是费劲了心机,如果不是老子太忙,经常不在东京,可能你们也钻不了什么空子,但这个内奸的使命已完成,可能对你们再不会有什么价值了吧?” “当然,对我们最有价值的人就是你,那些小角色根本也什么大用,可是你现在却是带着枷锁站在我的面前了,我想你的价值也所剩无几了吧?”完颜宗翰说道。 刘启撇了撇嘴道:“你想怎么样?你就不用绕弯子了,明说吧” “呵呵!”完颜宗翰笑道:“够痛快,想来我想让你投降的话,你一定会拒绝的,但我还是会将这句话说出来,但如果你真的拒绝的话,我想你知道自己有什么后果!” 刘启笑道:“什么后果?我知道,不过老子现在还不想死,而且你也不一定能把我怎么样,所以我还真就把你想听的话告诉你,叫我投降,你是妄想!” 完颜宗翰大怒道:“狂妄!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刘启又笑了:“不是我以为你不敢杀我,而是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完颜宗翰怒道:“什么……!”再看刘启已经从眼前消失了…刘启从完颜宗翰的眼前悠忽不见了,直接惊出了他一身冷汗,还没他缓过神来,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他猛地转过身体看到刘启正站在他身后面,并且很随意的将桌子上的那把短枪那里起来,很随意的指向了完颜宗翰的脑袋。 完颜宗翰一声惊呼,就站了起来,大殿之上的卫兵呼啦一声就围了上来,刘启突然厉喝了一声:“都往后站,再向前一步就打死他!”他刚才突然使用了行云身法,飞快的就窜到了完颜宗翰的身后,并且拿到了武器。 完颜宗翰见识过步枪的厉害,但他却不知道刘启手里这把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底下的卫兵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完颜宗翰却很是沉稳对下面道:“都下去吧,他不敢杀我!况且杀了我他也跑不出去。” 刘启又笑了,他用短枪拍了拍完颜宗翰的肩膀道:“粘罕王爷!我的大狼主,你也是太小看我了吧?”说完他人一晃,从完颜宗翰身后直扑门口,完颜宗翰急的大喊:“拦住他!”可是已经晚了,刘启已经迅速的消失在了门口! 完颜宗翰心里一片冰凉,心说:“就这么让他跑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速度怎么这么快?”守卫的士兵也是面面相觑,刚才只是眼前一花,刘启就从眼前消失了。 还没等完颜宗翰组织人去搜索的时候,众人眼前又是一花,只见刘启又回来了,仍旧是站在完颜宗翰的身后,手里面拿着铁链手铐“哗啦!哗啦!”的甩着,微笑着看着众人,惊得完颜宗翰张着嘴惊在当场。 刘启道:“大狼主,你觉得你们这些人能够拦住我吗?” 完颜宗翰吞了口吐沫,干笑两声道:“真是好身手!早知道应该给你上上脚镣的!” 刘启道:“是吗?你的意思上上脚镣就能控制我了吗?”话一说完他抓住了手上的铁链,当着完颜宗翰的面,突然低喝一声,“啪啪!”一声扯成两截,然后哗啦一声将铁链扔在完颜宗翰的面前! 完颜宗翰石化当场,这种场面他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女真最强的勇士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像刘启这样的轻松扯断铁链,而且人家还跑得那么快!这人简直不是人,虽然外表长的像是很文弱,但他骨子里一定是一个怪物!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半响之后,完颜宗翰问道:“雷神炮这样的火器到底是怎么用的?如果你告诉了我,我可以考虑放你走!” 刘启道:“首先,你不放我走,我自己也能走,第二,雷神炮这种火器就算我不告诉你怎么使用,你也可以从投降的守卫嘴里得知!” 完颜宗翰面色非常的难看,他在与刘启的数次交手当中每一次都落在下风,甚至这次人家已经成了阶下囚了,他还是讨不着任何便宜,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人家,抓又抓不住!杀还杀不了!他心里异常的烦躁! “那你为何不走?”完颜宗翰毕竟也是个英雄人物,马上冷静下来道。 刘启道:“很简单,我不走就是等着跟你谈谈,我不走是为了辽东这么多的官员百姓的安全,所以我等着跟你谈谈” 完颜宗翰道:“跟我谈?你想谈什么?” “既然东京你已经拿下了,而且你大军在此,我也就承认你赢了,但你不要觉得我就丝毫没有反制你的手段,所有我承认输了是有条件的!” 完颜宗翰突然哈哈大笑:“你有反制手段?真好笑,就算你一个人再厉害,再能打能杀,我手下十万大军还有你沈州五万叛军你一个人能打得过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突然传来几声闷响,随后又是几声!门外的传令官飞奔而入:“大狼主不好了!现在四门之内都有东丹的辽军向我们进攻,而且都是在使用雷神炮,儿郎们都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恐怕我们要守不住了!” 刘启在一旁揶揄道:“你看,我刚说完,反制就来了!” 完颜宗翰斜了一眼刘启对那个传令官道:“只是一些火器的攻击而已,我们不是也缴获了他们的雷神炮吗?你们为什么不使用?” 第二百八十一章 无法再进攻 “禀大狼主,咱们的人不会用那东西啊!而你下令守城的降卒不得上城墙,东京的防御都是我们接管的啊!” “传令给我死死顶住,不的后退半步!”宗翰怒吼道。 传令官兔子似地跑了出去,可是没一会又事论落魄的跑了进来。 “不行啊!大狼主,他们的人不知道怎么进了城了,现在正朝行宫而来,几个雷神炮轰的我军也不敢上前,可能一会就要打进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未落又有几声炮弹炸响的声音响起,甚至这次的爆炸声竟然是在行宫的广场上,有士兵大喊着跑进来叫道:“大狼主不好了,雷神把他的云彩都派下来了,并且乱扔火雷,广场上的兄弟被炸死了一大片!” 完颜宗翰也慌了手脚,他看向刘启道:“你让他们先住手,先不要打,我们谈判,谈什么都可以!” 刘启道:“好啊!你很上道吗?先去把我的护卫给我放了带到这里来见我,我让他出去跟外面的人说。” 不一会顾小六就被带来了,并且脸上笑嘻嘻的,显然是看到了让他高兴地事情,一见到刘启就道:“主人!刘总!您没事就好,刚才……”刘启制止了他的话,让他过来有事请吩咐他做。 他吩咐顾小六道:“你现在就出去,去见钱拔光还有武松等人,让他们先不要开火,等我的命令再说!”他又对完颜宗翰道:“把你的兵也撤出去吧,要谈判总要有个合适的环境是吧?” 完颜宗翰无奈,只得让收一下先撤下去,顾小六领了刘启的命令之后一个人去见东丹进攻的部队,到了西城门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就只有钱拔光和韩世忠的几百人,而钱拔光带着的都是匆匆从旅顺赶来的威海的基地的虎卫。 他从威海带来的三门最新式的步兵炮却是最大的依仗了,这是一种口径较小的火炮,配有两个轮子,采用的是一体式的炮弹结构,椭圆形的炮弹顶端有压火触发装置,炮身的整体重量较小,可以由马拉着跑。 虽然炮身很轻,但却但要不少,三门炮足足装了两马车的弹药,钱拔光最先是赶到西郊军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这个时候刘启已经被抓了起来,而且整个东京也已经被金兵占领了。 耶律匀骨带着几千骑兵退往锦州,而韩世忠却留了下来,他带着几百人四处打探刘启的消息,最后在东梁营这个地方与钱拔光碰上了,东梁营这里是近卫军的弹药仓库,储存了大量的子弹和手雷!而几门最新式的钢炮由于钱拔光不在没人会用的情况下也搁置在这里,这是能够远射的榴弹炮。 城内的情况不明,韩世忠只得派人偷偷流进城去打探情况,得知整个东京已经投降了,而刘启正在被囚禁在王府之内。 而此时武松也将气球降落在了营地,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人数太少了,只能依靠奇袭来营救刘启,于是钱拔光在第四天的时候就动手了,他先是用远程榴弹炮轰击城墙上的金兵,吓的众金兵全都撤离了西门,人后带着人推着小步兵炮进入西城,向远处不断围拢的金兵开炮,驱散他们,但却并不进攻,而是作为诱饵吸引金兵的注意力。 真正其关键作用的却是武松的那个气球,他带着三名身手矫健的虎卫从空中直接空降王府,可是在空中的时候,武松用单筒望远镜看到刘启被带上了马车驶往了行宫,于是马上从空中跟随了上来,他们携带了大量的手雷和手榴弹,这是唯一的依仗。 钱拔光那边的炮声一响,武松将控制气球慢慢靠近行宫的广场,准备趁人不备用手雷炸出通道营救刘启,而金兵的十万大军并没有全部驻扎在城内,东京城内的几万人马又分散在四处,实际留在行宫驻守的也就两千多人而已。 顾小六去通知钱拔光和韩世忠等人去了,却无法通知武松,所以他们还是行动了,他们先是在广场上空慢慢下降,然后向下面的人群开始投掷手雷和手榴弹,金兵虽然被炸散,但很快有聚拢起来,并在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向他们射箭! 武松身边只带了三名虎卫,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敌人实在太多了,很快两名虎卫就中箭身亡,武松和另一名虎卫也受了箭伤,他们远远投出的手榴弹赶散了金兵之后,也是在无法在进攻了。 正在两项对峙的时候,突然刘启赶了出来,大声的喊道:“住手!”而他身后的完颜宗翰也下了命令让士兵撤下去,并且连下了几道命令,首先让东丹降卒当中的近卫军给集合起来,速速赶来行宫,第二,集合东丹王庭得得所有官员和武将也赶到行宫来。 刘启已经和完颜宗翰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了协议,他先是威胁金国的大狼主,说是已经在东城城下埋下了巨大的会爆炸的雷火弹,可以随时引爆,同时他也承认了自己输了,同意金国对辽东的占领,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东京城内凡是不愿意留下来给金国做事的人刘启要全部带走,并且是马上,作为交换条件,刘启立刻撤走攻城部队,交出雷火弹,并且带人撤离辽东,而近卫军的准备却被完颜宗翰扣下不能带走。 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刘启就会杀掉宗翰,然后逃走并且会很快带人回来进攻金国,一直打到黄龙府才罢休。 完颜宗翰虽然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走刘启但又对刘启所说的事情感到惊惧,按照刘启的说法,他的确是无法留住刘启,好在他即以认输,而自己能够顺利的占领辽东,解决了大金国的后顾之忧,也算圆满的完成了使命,于是就同意了刘启的要求。 刘启这是兵行险招,他知道整个金兵有十万大军,加上沈州的叛军,而钱拔光和韩世忠剩余的人马根本不足以撼动这么多人,看来辽东是保不住了,但他必须要将人才带走,辽东之地可以等着以后在图之。 消息很快发了出去,大批的人全都聚拢在行宫的广场之上,近卫军的三千人马由于几个军官被杀 第二百八十二章 建筑打乱 已经建制打乱,现在也只有一千多人了,关键是东丹的这些官员,刘启知道这里面有些不会跟他走的,但他必须要将情况给他们说明白。刘启站在广场上对众人说了自己的打算,底下的众人在金兵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看着刘启,刘启的意思很清楚也很简单,愿意走的,刘启会让他们继续跟随自己,并且带上自己的家眷和财产,不愿走的留下来给大金国继续管理辽东,只要不坑害百姓,刘启一律不责怪他们,这些条件都是金国的大狼主完颜宗翰已经答应的。 完颜宗翰虽然面子上挂不住,但总算说话算话,他派遣金兵也进行了协助,在愿意跟随刘启离去的十几名官员中,刘干和吴庸是最让他舍不得的人才,但他还是默许了!其他愿意留下来的官员中各有各的苦衷,当然也没人勉强他们。 十几名官员加上家眷也不到一百人而已,在金兵的护送下,夹杂在近卫军中向着西门而去,而来回奔跑传递消息的则是顾小六,这小子已经连续的跑了两趟来回了,累的站在刘启身后直吐舌头。 这种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刘启心里暗叹了一声,自己苦心经营辽东好几年,如今全都便宜了金人,这口气看来要到以后才能出了,希望金国在得到了辽东之后能够暂时的满足胃口,不至于马上就对大宋动手就好。 而且自己答应宋徽宗五年之内将辽东归宋的诺言看来要实现起来还要有一番挫折,还在自己保住了人才,只要这些人才留住了,那么就一切都能再得回来,失去的东西也会再抢回来。 钱拔光将离去的人群接应下来,慢慢的退出东京城,他的炮兵留在最后,炮口向外,人员全都接到东梁营暂避,等待刘启的汇合,而那些近卫军很快在军火库中又领到了武器,虽然没有多少步枪,但弓弩佩刀和手雷这些不缺,是在装备不上的人,都被钱拔光一脚一个踢过去给他当炮兵了。 当最后的人员撤走了之后,士兵来报,完颜宗翰看向刘启道:“他们都走了,现在你可以将那个雷火弹交出来了吧?” “现在他们还没走远,你派骑兵一追,不是有一网打尽了吗?放心,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反悔,你们可以跟着我,知道我的人安全了,我自会将雷火弹教给你的!“ 完颜宗翰无奈只得同意,但他没想到刘启是在空中走的,刘启和顾小六武松等人翻进了气球的座框,牺牲的两名虎卫也被抬了进来,武松操作气球冉冉升起,距离地面十丈远的距离下慢慢向城外飞去。 金兵在底下仰着脖子跟随者,距离这么高,弓箭也射不到,只能远远地跟着,生怕跟丢了,刘启在于钱拔光等人汇合之后,没有停歇,继续向南而行,为了安全起见,刘启决定向锦州一带前进,与耶律匀骨汇合。 锦州还是辽东的造船基地,洪山人也在那里,这些人才是不能留在辽东的,至于旅顺的基地现在应该掌握在虎卫手中,那里是个军事要塞,易守难攻,暂时还是安全的,所以刘启需要将锦州一带的资源撤走。 辽东的很多矿藏目前也不能再要了,基本上能够保持就不错了,但大范围的铁矿开采和金矿开采就只能停顿,矿区需要破坏掉,已经开采的矿石要运走,锦州地区的铁矿尤其必须关闭掉,那里大量的金国降卒和高丽降卒也只能放掉了。 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来完成,对于金国来讲他们给刘启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到时候一定还是会腾出手来处理刘启,而且这个时间肯快就回到来。 首先是人员的撤离,十几名官员从辽东撤往山东的威海,先安置在哪里,刘启组织了大量的船只来运送矿石和机器设备,对于一些紧要的物资也在抢运当中,这个时候洪山人的飞剪船就派上了大用场,它跑一趟威海再回来的时间几乎是其他商船的一半。 造船厂的技工和设备也需要运走,玻璃厂,水泥厂都有大批的技工需要撤走,而这个时候却传来了消息,金兵从东京派遣大将呼盂哈勃烈率两万大军逼近锦州,因为刘启最后也没有交给完颜宗翰雷火弹,受到愚弄的大狼主恼羞成怒了! 耶律匀骨带领着一万骑兵已经撤往旅顺,而留在锦州盘锦一带的兵力才不过区区三四千人,这人还都是韩世忠带出来和一千多名的近卫军,要阻击呼盂哈勃烈的两万骑兵显然不是那么轻松,好在刘启有后援。 这个后援就是威海基地的虎卫,韩世忠带出来的不到一千人的骑兵被刘启安排也去了威海基地,但却用船送来了两千多虎卫,而这些护卫则是刚刚从杭州到威海轮训的新兵,新兵归新兵,可他们手里的家伙却不得了! 那可是丁建鹏的兵工厂最新生产的最新款大号毛瑟枪,这一批步枪的枪管又被做了改进和加长,因为顾守贞的铁厂现在已经能使用蒸汽动力的轧钢机了,钢材的强度也进一步得到了增强,由于子弹跟第一批通用,所以和原来的枪械几乎可以通用。 这也是杭州兵工厂最后一批这款型号的步枪了,而最新型号的九毫米步枪已经研制成功,马上就可以通过工人流水线量产,而这是刘启和丁建鹏共同定制的标准,九毫米的枪弹全部是标准化生产,同时提供短枪的弹药,而短枪已经做成了连发短枪。 炮兵方面,除了目前钱拔光手里还存在的几门九十毫米口径的大炮之外,兵工厂在火炮的制造上全面调整,原来大炮全部安置在各地的城防上,而兵工厂重点生产的则全是小口径的步兵炮,就像钱拔光手里的一样。 随船而来的虎卫并没有带来火炮,而是带来了最新式的步枪和手雷,锦州的城防上原有两门大炮,也被拆下,钱拔光手里现在就只有六门大炮了,除了大口径榴弹炮的弹药有限之外,步兵炮的弹药充足。 两千多互为配合一千多近卫军就是刘启手头的所有兵力,阻击金兵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而韩世忠留下来的目的就是刘启要让他来统领这支部队,在进入全部火器为主的战争里,没有合适的将领是不行 第二百八十三章 禁军大名 的,对这方面精通的除了杨祈中以外,刘启还想培养韩世忠。 虎卫也带来了杭州苏彩儿和沈瓶儿的信件,刘启已经通知他们辽东发生的一切了,二位夫人都很担心他,希望他早日撤到山东,或者撤回杭州,并说儿子允儿已经能够爬了,这让刘启心中实在难受,但眼下的事情不了,让他如何能够放心回家哪。 锦州大撤退一直在进行,从营口的民用港口每天都有商船进出,而这个时候呼盂哈勃烈的金兵也抵达了锦州城下,为了这次彻底赶走刘启,完颜宗翰也是用了东京留下的大炮,那些火炮被从城上拆下来,装车运来就是要来对付刘启。 呼盂哈勃烈很是鄙夷这些东西,他认为真正女真的勇士要完全依靠自己的战马长刀来打败敌人才对,怎么可以躲在远处用这种远距离爆炸的玩意来打仗哪?更何况操作这些东西的人还是那些投降了东丹军队,所以他根本不等这些大炮,而是率军轻骑前来。 想依靠自己的战马和长刀拼武力的呼盂哈勃烈抵达锦州成之后,立刻就开始了攻城战,但却遭到守城的几千近卫军和虎卫的迎面痛击,损兵折将之下退兵十里,呼盂哈勃烈终于被打清醒了,于是安心等待自己的大炮的到来。 双方终于在锦州城进行了一次十二世纪的火器对轰,由于使用的都是大口径炮,所以造成的危害也是最大的,刘启的近卫军终于出现了重大伤亡,而金兵的伤亡更大,但相比较而言,金兵不懂得大炮是需要弹药支持的,所以他们携带的弹药极少,而且是没有补给,用掉一发就没有一发,越打越少。 而刘启这边有补给,而且有精通操炮的钱拔光在,几轮过后金兵带来的十门炮就被钱拔光毁掉了无门,而金兵再一次性大批量使用了大炮之后才发觉自己没弹药了,此时的锦州城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金兵没有炮弹之后,仍然围城不去,而是派人从东京再去拉弹药过来,殊不知东京城之内的弹药储备也没有多少了,真正的弹药库已经被刘启搬空了,而刘启却在这个空档之间将居民和军队全都疏散除了锦州城。 他准备利用另外一种战术了,那就是阵地战,通过韩世忠的建议,他准备使用疑兵来吸引小股的金兵出来,然后依靠近卫军和虎卫先进的武器全歼他们,一口一口的吃掉这两万多金兵。 计划进行的很成功,基本上通过疑兵策略,每次都能消灭掉一千多人的金兵,而运送弹药的金兵在使用大炮之时已经对整个锦州不能造成多大伤害了,而他们的大炮也在出了城以后钱拔光步兵炮的标尺锁定当中,去不被炸毁。 呼盂哈勃烈大怒之下下令再次依靠人数的优势来攻城,可是在人家几千条步枪和炮火的支援下,大量的金兵被打死,饶是他纪律严明,可是再打下去可有可能部下的军队不是逃跑就是会哗变!无奈之下只能灰头土脸的撤兵了。 锦州之围暂时解了,可是更大规模的金兵还是会要来进攻,时间不等人了,刘启加大了撤退的力度,于是更多的商船出现在了营口外的海港处,不断有大宋的船只前来,沿着东海和黄海渤海这条线上的航道几乎排成行,航线异常的繁忙。 这些船有山东来的,杭州来的,泉州和广州来的,甚至还有高丽来的,他们趁机吸纳了很多便宜处理的资源,可谓发了一笔小财,刘启也顾不上这些了,只要能够尽快的将堆积在港口的物资运走就行。 原来还只是运到威海和杭州就行了,但到了后来,只要交钱,运到哪里都行,直到该运走的全都运光的时候,刘启最后的大撤退命令才下达下来……大撤退是人员的全部撤离,所有愿意走的,全部做船离开,不愿走的留下,反正金兵最少也要十天之内才能在组织起大规模的进攻,留给大家的时间上还是比较充裕,人员有条不紊的撤走,武器弹药等物也不会留下。 针对于旅顺港的存留大家也存在争议,不过刘启一锤定音,旅顺港是建设最完善的军事基地,不能轻易放弃,原来辽东籍的士兵全都被派往旅顺港,再加上守城的厉炮,和充足的弹药,只要金兵无法封锁海上通道,旅顺就不会放弃。 再有的是,旅顺要最为刘启在辽东的最后存在,以后要反攻辽东之时也是最好的立脚点,假如连旅顺都失去的话,那刘启在辽东可就是什么都没剩下了!所以旅顺港刘启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弃的。 刘启这边渐渐的毁矿出走,工具烧毁,大批的矿工全部遣散,但那些作为俘虏的金人和高丽人,却没有那么辛运了,先是看管他们的士卒撤离没人搭理他们,一到第二天正午时也没人要他们上工,甚至没有人让他们开饭,众人终于毁锁破门而出。 可是面对空荡荡的矿城他们又都开始发愣了,难道这就是自由了吗?已经习惯性被看管的人们只有少数人意识到这个,飞快的逃走了,剩下的大多数人仍然聚在一起,人多的时候才不孤单吗?可是不过多久,金兵大队人马就来接管了矿区,这些人上前申明自己的身份,但却得不到回应。 面对冷脸的士兵雪亮的长刀,很多人退缩了,铁矿场有大约六七万的高丽降卒,这些人金国人并没有将他们释放,而是迫使他们继续干活挖矿,不但如此,就连之前被俘的女真人也没得到释放,一样被强迫继续干活。 辽东巨变的事态引起了多方的关注,首先是高丽国的关注,但听说自己有几万的俘虏劳工任然本金国扣留,作为属国的高丽国监国大人朴永庆,想宗主国大金国发表了谴责,希望金国归还自己的国人。 大宋朝对此事也是非常关注,幽燕之地的固北军刘世光部命令郭药师在涿州一线的军队加强戒备,防止金兵突然发难袭击宋金的边境,为了确保幽云地区的安全,童贯又率十万京畿禁军进驻大名府。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金控制 大金国刚刚得到整个辽东,喜出望外之下,广用降臣迅速消化这一片地区,他们真是应该高兴的,因为刘启给他们留下的辽东地区应该是整个东北地区最富有的地去了,基础设施也建设的最完善,从东京到锦州道路都是水泥铺成,面对坚硬的水泥地面,金国的骑兵都不敢纵马快奔,那样很容易伤了马的脚腕。 不但是锦州到东京,还是东京到辽东各主要城镇之间,这种道路都是四通八达的,在辽东这片广泛使用马车作为运输工具的地方简直是太方便了,而且不单单是这些,刘启留下的各种各样的工坊和矿山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贪婪的女真人见到了铁矿山简直就如同猫闻见了腥一般,要知道在当时的金国,生产力水平低下,只懂得渔猎的整个女真人土地上铁比金贵,金银这这种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穿,制造工具也嫌太软,没有了再去抢就是了,但是钢铁却不同。 金国通过历次和辽国的战争俘获了大量的随军工匠,唯有铁匠最受欢迎,但辽国的冶铁技术却还是无法跟大宋相比,长期以来,女真人要想获得好的钢铁工具都非常艰难,这也是为什么刘启当初更他们做生意时,会那么受欢迎。 金国人能够获得巨大的铁矿自然高兴非常,以后缺乏生产工具和兵器钢铁的日子会大大的得到改观,所以他们一旦得到辽东之后,最先扑向的就是各地的铁矿和原来刘启的铁厂,可是铁矿刘启搬不走,但铁厂却可以破坏掉,金兵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毁坏的高炉和残垣断壁的厂房了。 …… 港口码头的主要设施被清理和拆装后,和刘启他们最后一批离开了营口港,刘启站在船上感慨万千,看字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他也难免会心中难受,好在种子还在,人才才是最重要的,浊浪滚滚的渤海之上黑云压顶,预示着又将迎来又一个艰难地乱世! 刘启从船上上下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刚一下船,就有一个较小的身影扑进他的怀里,并且嘤嘤哭泣起来,刘启一看原来是冰儿! 这些日子一来,冰儿每天都到港口来,望眼欲穿的看着归来的大船,希望能够看到刘启的人影,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消瘦了,如今见到刘启,顿时情难自控了,这些天来的焦虑、担心、思念、埋怨等等潮涌一般,只能扑在刘启痛哭失声了! 刘启轻抚冰儿的背心,心中甚是感动,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不知道如何说起,看着码头上繁忙的人流,拆装货物的大船下来的虎卫们,他展颜一笑道:“好了,我们到家了!” 众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声欢呼之声!刘启的一句回家了,让许多人热泪盈眶,艰苦的大撤退非常打击人的斗志,众人没日没夜的干活忙碌,在登上威海基地的土地时都没有完全放下的神经,刘启的一句话就让大家全都轻松了! 刘启搂着冰儿的肩膀对她柔声道:“我们回家吧?”冰儿瞪着噙满泪水的大眼睛欣喜地看着刘启,用力的点了点头。 威海基地内,刘启的下处内,众人都聚在了一起,文的有刘干、吴庸、洪山人和那些跟随而来十几名官员,武的有韩世忠、钱拔光、武松、耶律休哥,耶律沙、马海树等人,刘启身边左有顾小六,右有郭守信! 郭守信是最衷心的一批人之一,他作为近卫军的一员,刘启不在军中时,是不能跟随左右的,这是刘启近卫军的纪律,所以他没有跟随刘启去过杭州和东京,一直留在辽东,辽东事变的时候,近卫军被缴械,那是上官下的命令,但惟独他不愿缴械,竟然带着几个人偷偷拿着枪跑了,最后找到了韩世忠。 现在刘启决定将他带在身边,他要重建近卫军,并且在不远的将来他还要以这支近卫军将辽东重新夺回来的,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大家全都殷切着看着他,刘启露出了他招牌似的笑容。 他的笑容是一种鼓舞士气的良药,就连刘启自己都不知道,别人对他几乎是像神明一般的崇拜,每当遇到什么挫折和困难只要看到刘启招牌似的微笑时,大家的心中往往就很松快,似乎就算天塌下来刘启不会在意,他总有办法。 刘启对众人道:“仅靠一刀一马打下来的天下的时代过去了,我们失去的虽然很多,不过不用怕,你们知道吗?我刘启别的本事没有,敛财的本事一流,众位都是跟随我的人,哪个我都没让你们受穷,原来不会,将来更不会!” 刘干道:“大王,我们不想发财,只想着你能带着我们打回去!” 刘启道:“是要打回去的,但打回去不是用嘴说的,那需要实力去做,而我们的实力却很强,我们现在这里养精蓄锐发展军力,等到时机成熟,辽东仍然还是我们的!” 他看看众人继续说道:“我们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我们准备了很久,得到的也不少,目前为止,我们的储备有几百万两的黄金和上千万的银子,这些钱就是我们反攻辽东的基础,不但要反攻辽东,我们还要直捣黄龙,将女真人彻底赶走!” 听到有这么多钱,众人也立刻兴奋起来了,这也是他们没想到的,这些钱足够他们组建庞大的军队去夺回辽东,甚至就像刘启说的那样,直捣黄龙,直接打到金国的首都黄龙府去。 众人纷纷表态,表示愿意听从刘启的领导,积极准备随时等候反攻辽东,威海城基本上就是一个独立的军事基地,刘启将这些人全部都留在基地之内丝毫没有问题,他做出了几点重要的安排。 吴庸被他直接派往汴京太平钱庄的总部,协助艾奇立开始在全大宋镜内的快速扩张,而其他的人原则留在威海,几个军事将领,刘启也作了安排,除了要在威海基地整编招募新军的,还被派到杭州基地去,学习虎卫的先进训练方法。 洪山人更是被派往杭州造船厂,他将带着大量的造船工匠一起合并到杭州的故事造船厂去,而刘启从辽东带回来的其他各专业的工匠也都尽快的安排到了徐州,威海还有杭州基地各个工厂之内。 第二百八十五章 有一些想法 刘干找到刘启道:“大王,这件事情之后,我有些想法想跟你说一下” 刘启道:“这件事情之后我们都有想法,你先说说吧” “大王,我辽东基业这次毁于一旦,实在是地理原因,整个辽东孤悬在一角之上,要不是大王一直重点建设港口码头,有在大宋由此基地,我们几乎没有任何退路,所以我觉得必要要找到第三方联盟才行。” 刘启问道:“你是说大宋……?” “大宋固然是一个很好的盟友,但南人速来狡猾,在没有实际好处的情况下,他们能够帮我们多少?” “那你的意思是?” “我闻听耶律大石等人目前护卫着大辽的皇后刘咪咪,也就是您的妹妹正在西夏的定州府,我想去一趟,西夏国内还有原来您属下乌古敌烈统军司的几万精锐,这些都是我们夹攻金国的最好手段!” 刘启道:“是啊,耶律大石将军是军事能才,还有杨将军也在那里,阿咪上次不愿东来南京,想来这次也不一定就能够允许耶律大石东向的,不过你的建议很好,西夏和整个辽西地区实际上还在我的手里控制着,你去还不如我去,对!我亲自去!”刘启和刘干两人商量着需找第三方势力共同对付金国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远在西夏的耶律大石等人,对于刘启来讲,由于还有这阿咪这一层关系,所以他决定亲自去一趟西夏。 但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等到威海的事情都已经忙完了之后,刘启也想回杭州看看,他这次出门先是东京汴梁,然后是徐州威海,最后又是辽东,可谓疲于奔命了,尤其是这次辽东之行,可谓十分的惊险,所以他想回去给家里的夫人们报个平安。 安顿一大帮人的工作细致而繁琐,而且是很多原来的辽东籍人士,契丹人,这些人初来大宋,人生地不熟的很是有点紧张,也有很多疑虑,这些都需要刘启全安抚,威海城现成的房屋很多,都是原先盖好而没有住人的,刘启将这些人全部安置在那里。 威海城独立的兴致,是以徐州太平铁厂的名义建造的,当初张叔夜在的时候,一直让他的儿子在管理,张叔夜被调往京城之后,他的儿子也跟随前往,而威海城的土地虽然归属于天平铁厂,但行政管辖权还在登州府那里,所以还少不了跟官府打交道。 登州府现在的知州姓俞,是一个没什么建树的老实官僚,一切照章办事,对于原来的一切约定俗成他也没胆子去破坏,只要在他的任上,一切都维持原样就行,所以老百姓都称他为鱼圆! 鱼圆是江浙人士所制作的一种食品,而这位鱼圆老兄正是浙南路的台州人士,此公滑不溜手,凡事都要维持原状,从不愿意有所新意和建树,所以对于威海城来讲倒是一件好事。 刘干暂时也安顿下来,家人和自己都很平安,全都是刘启所赐,他心中感激,于是担起了整个威海城的行政职权,加上虎卫的配合,这的确省了刘启不少心,毕竟在政事上,刘启实在是不太在行。 现在从杭州到威海的船只是越来越多。这些都是从威海为基地出发前去高丽和扶桑做生意的商船,而威海港正好可以作为一个中转,港口变得异常繁忙,光是船舶停靠费用,港口码头的临时管理处每天都有一大笔收入。 刘启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就回了趟杭州,家中的二位夫人对他都很担心,刘启回去也是让他们放心,再说也看看孩子,允儿现在满床上乱爬,嘴里面依依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家里的温暖让刘启很欣慰,也冲淡了最近一段时间内的郁闷。 可是他不能总呆在杭州的,威海基地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也只能两头跑了,杭州日昌隆总部一切都非常正常,但实验室内却已经找不到丁建鹏了,刘启站在慈慧至善经堂们久久没有离去。 丁建鹏可能已经回不来了,后是世界一定有他割舍不断的东西,以至于五年来他一直坚持着非要回去一趟,或许是就此时空相隔两人再也见不到了,刘启不知道自己选择留下来是对还是错了! 电脑也被丁建鹏带走了,他认为本不属于当下这个时代的东西,还是最好不要留下,可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目前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说刘启没有改变历史但却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出现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人和事,而这些丁建鹏也是参与者,如果说不属于的话,那么刘启这个人就不属于,但他现在不但属于,还要主导了。 顾守贞最近也很忙,他告诉刘启,丁建鹏给了他一个图纸,叫做克虏伯大炮,说是决定战争胜败的东西,他现在一直在铸造这个东西,至于什么叫克虏伯,他也不清楚,但这个大炮的尺寸非常巨大,底下还有六个巨大的轮子用来拖拽,这是一种典型的巨炮! 克虏伯巨炮是一次大战时的产物,丁建鹏为什么要让顾守贞铸造如此一门大炮?这让刘启百思不得其解,顾守贞目前是兵工厂的负责人,目前的兵工厂发展中规中矩,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虽没有什么创新,但顾守贞是一个守业之人,刘启对他也很放心。 安道全的医学院现在的人气渐渐旺了起来,从辽东和高丽前线回来的那批外科军医,目前正在医学院进行教学和实习活动,这些有实际战场外科经验的人非常受欢迎,安道全有意将外科手术这样的医学门类建立起来。 其他的匠学学校的发展一般,这跟墨家教学方式的保守有关,但也在不断的给杭州的各种工厂提供者熟练工匠,整个杭州除了几个军事用途的工厂,刘启是最大的订单客户外,其他民用类工厂的产品已经全面向民间开放,而且订单不断。 刘启在杭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主持杭州市舶司的成立,这是他与徽宗皇帝谈好的条件之一,杭州市舶司全部由日昌隆出资兴建,但朝廷拥有管辖权,海外贸易的税收这块刘启是与大宋朝廷分成的。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两路运输道 杭州市舶司的“市舶提举”由杭州的两浙路转运使曹智兼任,市舶司开业那天这位曹大人连来都没来!事实上,杭州市舶司早先成立过,后来被废止了,原因是在海外贸易上,大宋原来就有三家市舶司,分别是广州、明州、和杭州! 在对外贸易上,明州杭州主要是针对朝鲜高丽和扶桑日本的市舶贸易税收,而广州则针对于南方诸国的市舶贸易,但有人建议,太过浪费,大宋朝海外贸易并没有给国家带来多少实际的收入,不如取消掉杭州市舶司只保留明州和广州两家即可。 本来在像在福建泉州,远洋可利用季风,春去夏来,一岁一往返,但却要前往广州进行市舶登记,货物才能上岸,纯属浪费时间,有人多次要求在泉州设立市舶司,但都没被批准,究其原因,其实就是利益分配的问题,地方上的收益多了中央的收入就少了。 为了将这种海外贸易集中控制在中央但手中,早在太平兴国元年,宋太宗即设立榷易院,把全部外贸产品都收归政府专卖。所有外国来的香药宝货到广州、交趾、泉州、两浙,不经官库不得私自交易。 后来太平兴国七年年底,即改行有限禁榷,把外贸商品分做禁榷物和放通行物两类,除珠贝、牙犀、等8种外,其余商品为放通行物。不过放通行物得在“官市”交易,绝大部分商品的贸易仍控制在政府手里。淳化二年,进一步放松到除禁榷物外的其他商品只须在官市交易一半。 天圣年间以后,仁宗又进一步减少了官市。但是,对中国商人远洋出海的控制仍较严。宋初政府对商船的出海口、停靠地规定不多,到了端拱二年,则规定海外商贸须呈报两浙市舶司,外贸控制的后果是,市舶司所在地的市舶贸易规模不断扩大,但是效益一直不好。 那些未设市舶司的地方,地方政府不满,民间“走私”泛滥。朝廷把问题的症结归结为管理不严。熙宁九年,曾任广州知州六年的程师孟,上奏请废杭州、明州市舶司,只设广州市舶司。这个方案未被神宗采纳。但后来颁行的《元丰市舶条》,规定杭州、明州市舶司掌管与日本、高丽的贸易,广州市舶司则掌管与其余十几个国家、地区的贸易,以广州为重点实行垄断贸易。 由于地方政府的阴奉阳维和官员的贪腐,《元丰市舶条》实际上名存实亡,而海外贸易的收入也越来越少,于是朝廷对此也就不再重视,实在是因为市舶司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机构,中央朝廷控制仅限于转运使这一级,上下均没有直属管辖权。 中央集权是大宋朝廷加强控制力的一种方式,但其反面效果日趋明显,封建王朝是建立在生产力低下的农业社会之上的,以当下大宋工商业日渐发达的现状,不少场主和大商人跟朝廷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突出了。 刘启不管那些,杭州设立市舶司本就是他下一步进行大规模海外贸易的第一步,下一步很有可能会在泉州设立市舶司,其实不但是泉州,在山东的高密等造船和行船贸易比较发达的地区,早都有民间的私立机构出现了,这一点朝廷不知罢了。 市舶司的成立,也就是将杭州港的临时市舶管理处改成了:市舶提举府,商品是否进入官府设立的官市还是进入民间的黑市,市舶司就不管了,这一点跟原来的市舶司衙门的管辖范围有点出入,不过商人是喜欢的。 现在的杭州造船厂已经今非昔比了,使用水泥建成的大型船坞能够建造想当排水量的船只,而且在得到了洪山人等一大批专业造船人才之后,孟康决定建造蒸汽动力的和风帆动力的大型商船。 刘启在这里专门下了一个订单,制造一艘中型的战船,船的形制和图纸由刘启提供,他必须保证造船厂能够自主赚钱,那需要不断有订单来刺激的,除此之外日昌隆订造的四艘大型商船已经有两艘下水了,正在跑扶桑日本的航线。 刘启在杭州一般都是带不了多久就要回到威海,他是两头跑,双线发展,但现在一切基本上都上了轨道,各个工厂和军事基地的负责人都很尽责,太平铁厂和日昌隆的生意也非常平稳,基本上他也是无事可干。 但他不知道的是,刘启这个名字背后所带来的符号含义,许多人都已能见到他为荣,刘启到哪里转一圈实际上都是给人一种鼓舞的气息,威海基地尤其是这样的,这是一种个人威望的表现,虽然刘启自己并不清楚。 凭着这种威望,威海基地的招兵工作进行的最顺利,很快就招了一万多人的军队,但是虎卫和近卫军的筛选是非常严格的,留下的人都是各方面条件最佳者,被刷下来的人非常多,但由于虎卫和近卫军的待遇非常丰厚,前来报名的人仍然络绎不绝。 这一次的军队组建分成两块,都是刘启亲自制定,韩世忠来实施的,一块是属于陆军常规兵力,一块是陆军炮兵兵力,甚至远在杭州基地内还有海军的训练的兵力,军队基本上不使用马匹,但必须的训练还存在,马匹的使用是在必要的行军时才行。 军事训练刘启也不在行,他只是规则的制定者,却不是参与者,如果说是发表几句演讲还算参与的话,现在的刘启也顾不过来了。 本以为会暂时平静地事态现在又出现了变化,乱世当头的景象已经显现,原因是宋军在西北的西军守御和镇守西夏的辽军出现了摩擦,这种摩擦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阶段,大宋朝廷为此不断向西北增兵。 就在这个时候,坏消息再次传来,是刘启惊得愣在当场让刘启惊立当场的坏消息是,西军大将,刘启的好友杨震被杀!手下几万宋军竟然被耶律小鞠蝶勾结西州回鹘的军队全部坑杀,整个大宋朝廷震惊!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分不清这是哪 , 震惊的显然还不止大宋朝,刘启听到消息如遭电击!眼泪当时就下来了,杨震的音容笑貌如过电一般从眼前闪过,从明教的山洞牢房的第一面,到两人在苏府相识共同与人拼酒,再到两人携手共同防御杭州城,杨震是刘启来到这个世界上碰到的第一个豪杰。 杨震不但有大宋武饶豪迈,也有那一时代鲜明儒雅气质,遇事冷静一心报国,可如今竟然与他阴阳两隔了!怎能不让刘启伤心? 更让刘启担心的是这一事件的突发势必会造成西夏哪里的政局动荡,整个辽国实际上的残存力量全部都在西夏,如果现在就跟大宋交恶的话,自己辛辛苦苦稳定下来的西北地区的局势将会完全被打破。 他急急忙忙的给远在兴庆府的杨祈中发去信息,询问当下的情况,劝他先节制悲哀不要轻动,一切等他赶到以后再,可是飞鸢发过去之后,消息如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是飞鸢出事损坏了,还是杨祈中压根就没有回复。 刘启沉不住气了,于是决定亲自前往西夏一趟,威海基地的一切事务处理他全都委托给了刘干和韩世忠负责,只带着武松顾六郭守信三人直接乘坐热气球起飞,他命令钱拔光等人,迅速组织一个炮兵队,只携带六门步兵炮往徐州方向集结,然后火速赶往永兴军路的长安,并通过庆州赶来汇合。 气球由于只做了三个人,空间很大,刘启携带了大量的酒精燃料,和食物清水,他准备在空中直飞,路上不做歇息,气球起飞之后升到高空,要靠着风向还能剩下燃料,如果碰到逆风就只好加大螺旋桨的功率了。 武松对于这些知识已经掌握了,丁建鹏一路交给他很多空气动力的知识,比如通过吊旗来查明风向,通过型的罗盘来看方向,上升到多少高度气流比较稳定,如何减少热空气的燃烧来降低高度等等。 至于罗盘这种东西,由于航海业的快速发展,已经由原来单纯的水碗式变成了铜盘式了,而丁建鹏制造的这个罗盘却是磁针式,有着现代科学知识的头脑,对于指南针这样的物件制造自然不是那么麻烦。 气球一路向西而去,白一直在云彩上空飞行,那里气流平稳,但温度很低,众人全都围着毛毯,阳光明媚时才感觉温暖,傍晚时降低高度在离地面十几米的上方飞行,并且专门走人迹罕至的荒野地带,晚上则将气球拴在地上,大家在地面宿营。 依靠着简单的地形图和望远镜,这一日傍晚时分,四人降落在一个山坡后面宿营,这里已经是西北地区了从地形上已经能够看出来,刘启派顾六去有人烟的地方打探一下,看看到哪里了,他已经从图上分辨不出这里是哪里了! 顾六出去不久之后回来:“已经打听过了,据放羊的百姓讲,这里已经是秦凤路的熙州地界,再往西北就是兰州了!” 刘启知道按照方位,气球差点飞过了,从现在起就要往北飞了,向北进入甘州越过黄河就进入西平府西夏境界了,于是当晚大家吃饱喝足烧暖篝火,养足精神准备明一早早一点就起飞直奔西夏国。 当日晚间刮起了大风,气球由于悬在空中竟然被大风刮得飘向远处,众人大急,飞奔直追,好在武松神勇竟然跳起来抓住了座舱,那座舱之内还有不少沙袋的压仓之物,总算抓住了气球,但却将武松带走了好几路远! 众人惊魂未定,刘启让武松把热气部分全部放掉,仅靠氢气球悬浮,座舱也用绳索和大石死死的压在地面上这才休息,但第二一早,使用酒精燃料的喷射燃烧器,却半也点不燃,武松费力的踩压气囊,将酒精点燃用棉絮引火慢慢的将热气球吹了起来。 等到能够起飞了,也耗去了两个时辰,气球起飞之后直飞高空,半响之后就看到了黄河,这里的黄河属于上游地区,在底下河水呈玉带一般的缓缓北去,把这一整块平原冲击成一个几字形,套进去的就是着名的河套平原! 黄河过去没多远就是古长城了,这一段长城破旧不堪,被风沙侵蚀掩盖的断断续续的,在地上只是一道弯弯曲曲痕迹,地一片茫茫,无边的戈壁滩远远地展开,刘启知道已经到了西夏的境内了,按照方向来看的的,话再有两个时辰就会抵达兴庆府了。 兴庆府由于是沿着黄河而建,所以跟着黄河向北一定不会失了方向,武松将风镜推到了额头上,驾驶热气球这次长途奔袭了几千里路,武松都有点兴奋了,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跟着刘启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冒险生涯,想想心里都兴奋。 可是终于抵达兴庆府的都城之后,武松的这股兴奋劲立马就没了,气球飞过去的时候,已经引起了下面饶恐慌,大量的人群围观,也有大量的人在逃命,守城的军士乱了一阵之后竟然以为是妖怪,呜呜!的吹起号角准备迎敌了。 刘启立刻让武松将气球升起来,但还是完了,守城的士兵竟然使用了原来刘启留下的床弩,这种床弩是带有仰角的,嗖嗖的几只粗大的箭只射过来,搞得刘启紧张的不行,可是这么大的一个大气球缓慢的在空中飘,正是好靶子!终于还是有一只弩箭射中了气球! 被射中的刚好就是氢气囊,床弩箭只强劲的力道顿时将气球射穿,通过两个大洞,气球里的气体快速泄露,高度立刻就降了下来,看来这次空降兴庆府注定不能善终!气球的破损处继续撕裂着,气球的高度飞快的下降着。 武松有点手忙脚乱,现在的高度如果掉下去,大家只能全部摔死,他拼命地让酒精喷射向气囊中加入热气,顾六按照刘启的指点把着方向舵,向着皇宫的方向飘去,他也是第一次到西夏来,没想到第一次就惊险万分。 这里面除了刘启以外就剩下郭守信最为淡定,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西夏,在遭遇的惊险来看,他一点惊慌也没有,好像神经大条到了一定程度了,只是拿着步枪死死盯着地面上的危险,好随时射击。 气球终于还是撑不住了,侃侃降到了皇宫之内就已经失重了,刘启抓住吊舱的绳子,轻轻地跳到了屋顶上,其余人也跟着跳了下去,武松虽然不舍,但还是跳了下去,皇宫的守卫纷纷的围拢了上来。 可是当他们中间有军官看到刘启的时候,都不禁惊呼起来!“大王!是大王回来了!”这些军官都是乌槐部的勇士,但却不是翰鲁那支部队的,但他却是认识刘启,知道刘启就是皇后的哥哥,大辽国的南院大王! 此时正好有一个青年过来,刘启看着他虽然不认识但感觉很是熟悉,众军士纷纷向他请安,汇报南院大王回来了!那青年细细打量了一下刘启,突然开心的抱住他道:“是刘大哥啊!你终于回来了!”^ 刘启奇怪的问道:“你……你是?” “我是阿古鲁啊!”青年兴奋地大剑 “阿古鲁!”刘启想起来了,阿古鲁少爷,乌槐部老酋长的儿子,阿咪的亲弟弟,当时那个十几岁的孩子,现在已经是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伙了了!他为何会在西夏哪?难道,乌槐部也迁徙到了这里不成? 刘启拍了拍阿古鲁的肩膀,笑着道:“原来是你啊,好子个子长这么高,我都快不认识了!你阿爸还好吗?” 阿古鲁黯然道:“大辽皇帝被抓之后,金兵包围了翰沃尔草原,逼迫乌槐部让出草原马场,阿爸气病之下已经去世了!” 刘启心中也是黯然,老酋长一个多么慈祥的老人啊!就这么也去了,他不知道怎样安慰阿古鲁只得又拍拍他的肩膀!阿古鲁继续道:“部落领地已经没了,长老们商量以后,决定西迁,恰好姐姐在西夏这里发来消息,我们乌槐部的几万老少就全部西迁到了这里!现在的姐姐很神气呢!她要是见到你肯定会高心!” 阿古鲁领着刘启进入皇宫,整个西夏皇宫现在到处都是契丹人,要傀儡国王李乾顺还真是给阿咪面子,听是南院大王的妹妹,当今辽帝的皇后前来,的确将她当贵宾了,可当辽帝被俘,大辽国覆灭的消息传来时,情况自然又起了变化。 整个西夏国的监国本是刘启,刘启不在杨祈中代理监国,如今阿咪的到来,却又是另一番情形,杨祈中将整个监国事物竟然全都都交给了阿咪和耶律大石,自己只管军队,这样一来,辽国灭亡的消息传到西夏后,李乾顺心理所起的那一点点的变化,和有之而采取的一些行动,就全都被阿咪给识破了。 等到李乾顺想要动手的时候,已经晚了,阿咪已经控制了整个西夏国的国政,与是傀儡依旧是傀儡,什么都没有改变,这种现象直到乌槐部的几万人部落到来时,根本没有任何改变,在得到了自己部落饶支持下,阿咪的势力只变得更强。 也就是刘咪咪很有可能会将整个西夏国,变成一个西辽国,这一点从刘启见到阿咪的那时起就已经发现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果西夏被吞并,那么盘踞在凉州的西夏孝宗即等于找到了借口,再加上西州个回鹘的参与,那么西北必然大乱! 不过起来,阿咪见到刘启的时候还是非常的惊喜,两人也是多时不见了,这次能够重逢当然值得庆贺和高兴,但刘启发现阿咪已经变了,举手投足之间一代女王的的气势尽显,刘启知不知道该为她高兴还是不高兴。 而最让刘启放心不下的杨祈中,他竟然已经率领着三万征西的大军前往凉州复仇了!杨祈中一走,整个西夏在军事上已经空了,剩下的几千人马统御的是西夏党项的一万多军队,危机已经被埋下,随时会爆发……! 第二百八十八章 西夏国 西夏国的局势异常的复杂,而且比刘启想的还要复杂,原来刘启离开这里时,整个西夏国基本上由辽军控制,由于辽军的兵力有限,刘启决定联合大宋的军队,一同给凉州的西夏伪朝廷和回鹘军队施加压力,四方基本上已经达成了某种平衡。 杨震所率领的宋军也是暂时没有能力收复甘凉道的土地,况且还有辽军的势力制约,李乾顺能够安心的继续在西夏当他的皇帝,也是刘启对他的承诺,整个西夏国的国民还处在李姓王朝的统治之下。 刘启作为监国,虽然有些贪财,但却对整个西夏土地上大多数人民推行免税制度,所以就算有些出格的举动,也没有激起当地人民的反感,一切都还算平静,西夏西部的土地,刘启本想等到自己再次回到西夏之后再做处理。 但这一切都随着耶律大石带着阿咪来到定州之后给改变了,阿咪本来还是跟随耶律大石到此避难的,因为这里仍旧有大批的辽队存在,抛出去刘启的西征人马,至少还有几万原西北路招讨司的人马,也就是耶律鞠蝶的人马。 整个西北路招讨司属于原辽国上京道,整个地区地广人稀,耶律鞠蝶也是一只在镇州的阻卜大王府镇守,而整个辽国的西北地区,粘八葛部迁徙退往阿尔泰山脉以北地区,和这里的奚人游牧部落混在一起,南部地区早都被西州回鹘占领。 西夏国也在这个时候向北扩张领土,占领了上京道到阿尔泰余脉地区,上一次西征刘启收复了被西夏占领的辽国土地,但却没有继续向西继续进攻一是兵力不足,二是西夏的政局不稳,而恰恰在此时,庞大的辽帝国竟然被金国打的土崩瓦解了。 金国的势力范围南到西京道的白达旦部,西到上京道的阻水,再往西北的的地区还顾不过来,这就给耶律大石和阿咪给了很大的缓冲空间,他们在北阻卜部的契丹首领移剌窝斡的支持下一直向西来到了西夏的定州。 杨祈中看在刘启的面子上,对二饶到来也算极尽礼数,但西夏国目前的政局却给了耶律大石和阿咪重整河山的信心,乌槐部的洗钱也给了他们人力上的支持,于是耶律大石率军迅速占据了夏州和西平府,阿咪也顺利来到兴庆府。 阿咪也接到过刘启让他们东去南京的信件,但她和耶律大石商量之后觉得现在不适宜再向东去,而是选择留在了西夏,这次刘启的到来让阿咪喜出望外,如果能够得到刘启的支持,那么杨祈中手下的叁万大军就是他们复国的最大依仗。 刘启对阿咪还是很愧疚的,这个干妹妹自打当了祚帝的皇后之后,过的并不快活,自己与她有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他总是想起那一次两人独自在帐篷内过的那个夜晚,他也一直想帮助她,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条件下。 阿咪幽怨的看着刘启,屏退左右之后,她把头轻轻地放在了刘启胸口,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刘启心中不忍轻声道:“阿咪……!” 阿咪道:“别话,我的哥哥!阿咪好想你……!” “阿咪是受苦了!我……!”刘启的确不知道怎么话才好。 阿咪突然松开他的怀抱,笑着道:“我很好啊,也没吃什么苦!那个老东西被抓之后,我倒反而解放了,哼!就是不知道那几个面首死了没有!” 刘启知道她指的是刘奉先和刘嗣先等人,对于这种肮脏事,他也不愿在提,只是问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和状况,阿咪能够在西夏立足,也吸引了一部分原来辽国的遗老遗臣,众人都曾劝过阿咪重建大辽的朝廷,众人支持她当女皇。あ < 阿咪询问刘启的意见,刘启缺不赞成,实话刘启本身还是非常厌恶这种权利争斗的,阿咪现在仍能保持一个快乐的生活但一旦称帝做女皇,就不那么简单了,岌岌可危的江山社稷,尔虞我诈的权利角斗,会让一个人失去很多东西,而刘启只想让阿迷生活的快乐。 “为什么不哪?太祖皇帝的述律皇后刘氏就是一个女皇帝吗?还有他们汉饶武则不是也能做皇帝!我为什么不能做皇帝呢?只要哥哥支持我,我不怕那些麻烦,定要重整大辽的河山,驱逐女真蛮子!” 刘启听出来了,阿咪似乎对这个女皇非常的上心,而且似乎已经在有所行动了,他觉得很悲哀!自古皇位就是火坑,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往里跳哪?难道权利的能让人这样的不顾一切吗? 刘启将他反对的原因一一给阿咪作了明,第一点,现在整个大辽国已经分崩离析了,勉强拼凑起来的政权已经完全没有生命力了,这一块刚刚覆灭的耶律淳先的政权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二点,金国目前还腾不出手来对付辽西的地区,一旦他们腾出手来,那个时候辽西地区和西夏的军队怎么可能挡得住金国女真的铁骑?更别阿咪手里面还没有多少兵马! 第三点,阿咪现在只是暂时借西夏的地方容身而已,要建立大辽稳固的政权,没有一块自己的地盘怎么行?而广大的辽西地区也具有很强的战略纵深,应该在哪里找地方,而不是占据西夏国的地方,这样很容易激起西夏的反福 第四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刘启不希望阿咪当什么女皇帝,那样她会失去太多的东西,从此再也不会快乐的! 阿咪道:“假如我们现在就杀掉西夏皇帝,将整个西夏国吞并了,那不是就有了一大块土地了吗?” 刘启道:“万万不可,西夏目前的皇帝在,缩在凉州的仁宗皇帝就不敢明目张胆的进攻兴庆府,虽然上次我打垮了他们右厢朝顺兵马司的兵马但他们还有左厢朝顺兵马司的十几万人马,这不是闹着玩的!” 阿咪道:“仁宗李仁孝还是个毛头伙子,根本不足为虑,他左厢朝顺兵马司虽然统辖着甘肃军司、西平军司和黑水燕镇军司等几司人马,但上次你已经黑水燕镇军司打败,剩下的黑山威福军司和白马强镇军司属于右厢朝顺兵马司,这些兵马已经灰飞烟灭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手里没兵 刘启道:“你手里还是没兵啊!” 阿咪道:“我有翰鲁将军的一万乌槐营的铁骑,还有乌槐部的几万契丹勇士,在加上你的几万西征军,难道还不够吗?” “我的军队虽然训练有素但毕竟人数太少了,李仁孝的十几万人再加上西州回鹘的十万人马,你要面对的是二十万大军,这仗怎么打?” 阿米嫣然一笑道:“谁回鹘军队会帮他们,我们已经和回鹘的尉迟将军达成了协议,灭掉西夏国后我们双方以肃州为界平分西夏!” 刘启冷笑道:“原来你已经和回鹘军队勾结好了啊?那在肃州的杨震将军之死看来就是你的阴谋了?” 阿咪道:“是又怎么样?” 刘启大怒道:“阿咪你糊涂啊?我们与大宋已经有协议我也是靠此才与西州回鹘的军队达成了平衡,如今你这么做,不但会使回顾军队长驱直入河西地区,你还要同时面对金国和大宋两家的军事威胁,那回鹘人贪得无厌到时候将你抛弃,你如何自保?” 阿咪的脸上阴晴不定,最后也怒道:“看来哥哥是不想帮我了?”首发 “那杨震就是杨祈中的父亲,你杀他父亲,肯定还要对他下手,你可知,军队没有杨将军的节制会发生什么问题耶律大石本就是个莽撞之辈,他一定会听从你的吩咐,准备夺了杨祈中的兵权是吧?” 阿米沉默不语,看来又被刘启中了,刘启眼中满是失望,对阿咪摇着头道:“你为何如此歹毒!阿咪你变了,难道为帘个女皇你就什么都不顾了吗?” 阿咪垂泪吼道:“你凭什么这么我,这些年我受了多少屈辱,你又在哪里?我受够了别人对我的白眼和无视,我就是要掌握权力,那些对我不敬之人我要把他们全杀光!” 刘启胸口如压了大石,压堵难当,当下摇头离去,站在廊下之时,忍不住伤心不已,阿咪的变化是在太可怕了,杨祈中现在极为危险,必须要找人立刻通知他才行,如果照阿咪所的那样,翰鲁的一万骑兵也可能留在兴庆府,那么杨祈中可能手里才只有两万人马,面对回鹘和耶律鞠蝶的数十万人马如何是好! 再者这一切都是阿咪的阴谋,那个耶律鞠蝶是不是已经归顺了阿咪都很难,耶律大石跟随杨祈中一定会对他下手的,必须要通知和解救他才行,刘启立刻将顾六找来,让他骑快马立刻西行去找杨祈中,通知他所有的变故。 可是第二的时候,顾六灰溜溜的回来了,原来阿咪现在连刘启也不信任了,她派人封锁了城门四门,盘查每一个过往的人,甚至派兵将刘启在皇宫的住处也包围了起来,顾六藏了一都找不到机会溜出去,只得回来。 他报告刘启房子四周都是兵丁把守的时候,刘启知道,阿咪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他虽然不会对自己下手,也不会伤害自己,但她第一个要对付的目标可能就是现在西夏的皇帝李乾顺! 想到这里,刘启坐不住了,李乾顺的生死刘启并不关心,但他毕竟是冰儿的父皇,自己实在不忍心看到冰儿再失去自己的父亲了,所以他要去救李乾顺!事情比刘启相像的要严重得多,目前为止,刘启的身边只有顾六、武松、郭守信三个人,钱拔光的炮兵营队还不知道到了那里,而原来安置在西征军队中的虎卫教官,现在也联系不上,但刘启还是决定去救李乾顺,否则他会感觉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对于刘启的决定顾六等人全都反对,如果现在能够冲出去的话,最好冲出去一起前去找杨祈中的好,再刘启一个人也不安全,对此刘启否决了顾六的建议,他知道自己身负行云遁决的身法,旁人根本接近不了他,一个人想干点什么应该很方便,人一多反而会成拖累。 他安排武松尽快修补破损的气球,虽然失去了内衬的氢气球,但单纯依靠热气球也可以飞起来,这次是他们脱身的最佳方式,除此之外,就算是找到马匹也没有,很快很被人追上的。 入夜以后刘启一个人绕过门口的守卫,偷偷的溜了出来,直奔皇帝的寝宫,这个皇宫非常熟悉,他原来经常在这里搜刮财宝,所以对这里的地形了然于胸,但今夜的皇帝寝宫似乎守卫更加严密,还增加了流动的巡逻士兵,原来的西夏武士由于早都被刘启换掉了,所以现在守卫的基本上全是辽军。 这些辽军也全是阿咪带来的人,所以刘启不能被他们发现,他只能尽量的躲在阴影当中,好在他的身法极快,一路上基本上有惊无险,但刘启本身并没有学过飞檐走壁的轻身术,他只能在地上快速的行走,只有在却是无路的情况下,他才会跃上高墙屋脊。 李乾顺的寝宫在整个皇宫的东北角,他的门口正好有两名带刀侍卫守护,刘启偷偷地钻了进去,两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可是寝宫之内竟然点着很大的几根牛油烛,黄幔之下亮如白昼,刘启听到里面隐隐的人声,没办法只好再次沿着廊柱窜上了房顶。 等到刘启进入了寝室之内时,正看到眼前的一幕,几个被阿咪收买的太监宫女正抓着李乾顺,而他面前站着的却是阿咪身边的两名护卫武官,那两人一直就在阿咪身边护卫,是阿咪自乌槐部前往西京之时就呆在身边的护卫,也是她父亲老酋长指派的随身护卫。 现在这两人正对着李乾顺呵斥,“不要再顽固了!你不死我们家主饶下一部计划如何实行?” 李乾顺十分慌张道:“不!不,她曾答应过我,她曾答应过我的,他不会伤害我……” “陛下,你就不要拖延了,有什么遗愿出来吧,我们也好给你办办后事!” 李乾顺急道:“我要见我的女儿,我不能死我还要见我的冰儿……!” 一名护卫不耐烦道:“你的女儿不是早都跟随那个刘启私奔了吗?而且已经在辽东死在金国女真饶手上,你要见她只能到阴曹地府去见了!” 另一名护卫道:“不要再和他废话了!赶快动手,我们还要赶回去复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