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妻来自末世》 第1页 [穿越重生] 《书生妻来自》作者:样样不通【完结】 文案: 二十六岁的宁蓁在末世挣扎了五年,以被咬死落幕。 穿越后不仅带来了她的镯子和改良种子,还多了个貌美温雅的夫君。 宁蓁托腮:先生,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比丧尸可顺眼多了。) 谁知这位病弱夫君冷然的转过脸:宁姑娘,我只是受恩师之託,断不会与你做真夫妻,你也不必将精力用在我这个病秧子身上。 宁蓁是真喜爱他的脸,但几次三番不得回应,她也恼了。 找别人就找别人,难道她一个正当年华的花骨朵还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 常年病弱的陈云为被诊断活不过四十岁。 偏他为了一份恩情,不得不娶了名声有损的宁蓁。 新娘子年仅十八,他已然是没几年活头的老男人, 他打定主意绝不碰她,等自己病死,她还能改嫁。 可自己的小妻子明明前一天还凑过来讨笑说闹,转眼却在别的男人面前美目流盼,笑靥如花。 陈云为勐地咳了两声,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 身体渐渐转安后,陈云为拾起了自己荒废的学业,一边念书,一边教书。 "师娘,老师让我问您,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这句何解?" "你才多大?他居然教你们情诗?" 宁蓁皱眉抬头,看见石阶上的「老男人」手拿诗集,俊脸微红。 (诗句出自敦煌曲子词《菩萨蛮》) 内容标籤: 前世今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蓁 ┃ 配角:陈云为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真香虽迟但到 立意:因果循环,与人为善 第1章 七月,酷暑难耐,松阳河旁的一家雅致小院里黄橙橙的桂花树摇曳生姿,满院飘香。 祠堂内不时传来低低的抽泣和妇人的骂声:「这没爹娘教养就是不行,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倒好,恩将仇报来勾引我儿子!」 堂下跪着的姑娘穿着淡粉的薄衫,清丽绝俗的脸庞白着,杏眸湿漉漉的看着一旁头也不敢抬的年轻男子,倔强的咬唇不语。 吴氏看着她那勾人的眼神,怒气更甚,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你就真不管管你的好外甥女?难道要让她毁了你儿子不成!」 薛至英已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容貌端正一派书生气,他看着自己三十多才得的儿子,又气又无奈。 他哪能不知自己儿子的德性,被自己的老妻宠着却又死管着,性子也是软弱偏还不爱安分,他可不信自己这个温婉又单纯的外甥女会主动勾搭他。 可为了家宅安宁,也为了两个孩子的名声,他不能多说:「表兄妹间玩的亲近些无可厚非,可你们现在都大了,理应学会避嫌,尤其是…过了十五就要替你去向县令家的千金去提亲。」 「县令大人要将女儿嫁我?」薛勤惊讶的看着上座的父母。 吴氏冷哼了声:「你年纪轻轻考中秀才,县令夫人喜爱你的才学,可今天你们居然结伴出去游玩,还被县令家的人看见,若不是夫人找我去问话,我们还蒙在鼓里!要是因此影响了两家亲事,我跟你没完!」 听闻薛勤要娶妻,宁蓁捏紧了小手,眼神忐忑的又朝薛勤看去,心里暗暗希望他能推拒。 可薛勤只是微微皱眉,似在考虑着什么,片刻后才在她身旁跪下:「爹,娘,孩儿有话要说。」 宁蓁的心提了起来,雾蒙蒙的眼升起一丝期待。 却听薛勤道:「县令夫妻的厚爱,薛勤自然不敢辜负,可,可孩儿与表妹的情谊也不忍割捨,能否,能否请爹娘再留她一二年,等孩儿乡试考中,便将表妹纳为房中人。」 「啪!」随着一声盛怒的拍桌,宁蓁也虚脱的跌坐在地,噙着的眼泪再也憋不住,簌簌滑落。 「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吴氏话是冲着儿子说的,狠厉的眼神却是朝着宁蓁去的,「县令夫人可发话了,说她已到了年龄,也该找人家了,你若不想被县令一家记恨影响了前程,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断了!」 「好了。」薛至英掩唇咳了几声,「我已经让人找了云为来,我的学生中,才学人品均为上乘,没成家年纪上又合适的,也只有他了,相信蓁儿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的。」 薛至英一锤定音,要让儿子死心,只能将外甥女先嫁了。 · 窒息而死是什么感觉? 若让宁蓁选,她宁愿摔死药死也不想这么死,脖子的血管被咬破,她拼命想堵住,却抵不住越来越艰难的唿吸和渐渐模煳的神志。 临死之前她只能乐观的想,这样也好,别人都是被咬了后感染,活的如行尸走肉,没有一点自主的意识,那还不如直接被咬死来的痛快。 飘飘忽忽不知过了多久,本来没了知觉的身体,忽然又重新难受起来。 她倏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屋子里,虽说没了骇人兇勐的丧尸,可她…她为什么在一条白绫上吊着??? 「呕!」她被勒的干呕不止,却发不出丝毫声音,偏偏这房梁还挺高,她是脚够不着地,臂力又不够撑起自己的身子。 她一边抓着白绫缓解窒息感,一边快速的想办法,心里本就着急,偏门外还有个烦人精絮絮叨叨。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页 「表妹,你不要使性子,我娶她只是权宜之计,我只钟情你,你心里是清楚的,就算你是妾,我也只爱你一个。」 「表妹,你开开门啊,等我中了进士当了官,我还可以把你抬为平妻,到时娘也不会拦着我的。」 薛勤站在门口,一脸的忧愁,他曾见过县令家的李小姐一面,也算温柔恬静,可姿色…与花颜月貌的表妹比起来,远不止差了一两分。 她对自己的前途有助益,他可以娶,但他最喜爱的永远只有表妹,表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越好,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啊。 可此时的宁蓁已经被吊的翻白眼儿了,心里不住的骂街,有废话的功夫,倒是进来救救老娘啊! 她逐渐力竭,心想自己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要被这难受的死法折磨两回。 她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手臂上有什么东西随着下落,滑倒了她的手腕处。 宁蓁精神一振,忙将胳膊抬起,看见熟悉的手镯后,心里狂喜,忙闭眼用另只手挨着手镯,一把匕首凭空出现在了她的右手。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割断了白绫,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捂着剧痛的脖子咳了起来。 「表妹?表妹你怎么了?」薛勤急急的拍门,「你开门好不好?你不能同意嫁给陈云为啊,他都三十了,大你足足一轮,而且还是个病秧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跳进火坑!」 宁蓁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消化着原主的记忆。 她是被丧尸咬死的,原主,是心灰意冷上吊死的,因为两人同名同姓,所以她就借尸还魂了? 她不知道。 但她摸着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对门外的男人不耻,更为这个傻姑娘不值。 原主十五岁时父母双亡,临死将她託付给了教书的舅舅薛至英,薛至英对她倒还可以,吴氏虽然冷冷淡淡的,但也不算苛待她。 可吴氏的主意是将这个娇滴滴的外甥女嫁个好人家,不管是聘礼还是好处都想占。 只是她没想到儿子早就被原主给迷了心,现在哪儿还想着什么捞好处,只急着要把她嫁出去,怕她毁了儿子的因缘。 宁蓁摸着跟随她来到这里的手镯,心定了定,现在的局面,让她继续跟着薛勤这个窝囊废是不可能的,但待在陈家,吴氏势必会多番管束看管,她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从地上爬起来,将白绫收好,踢倒的凳子扶起来,在镜子前坐定。 镜中的姑娘与她长得也十分相像,只是比起她日日生死一线沧桑憔悴的脸不知水嫩了多少。 她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白的脸蛋儿,她真的活了,还是在一个没丧尸,不用整天担惊受怕的安全时代,除了为原主的惋惜,心里还是雀跃的。 脖子还有些疼,不过对于一个死而復生的人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打开衣柜,将已经脏皱的衣裳换下来,挑了一条水蓝色萝袖长裙,将长发重新挽好,找了一条髮带系在脖子处,打了个蝴蝶结,又把哭花的脸洗了一把,这才打开门。 薛勤上前就来拉她的手,被宁蓁侧身一躲:「请自重。」 薛勤看着往日待自己温柔小意的表妹眼神冷漠,心里一痛:「表妹,我并非不想娶你,只是我娘的性子你知道,我只能先依着她,才能为我们的长久以后做打算啊。」 宁蓁抬步往前院儿走,手里把玩着一支珠花:「方才舅母说是我勾引的你,你为何默认?」 薛勤忙道:「我哪有默认?只是,只是母亲正在气头上,我若跟她对着干,她不会把我怎么样,只会发作到你头上,等她冷静下来了,我会找娘说清楚的,我们是两情相悦!」 「你是不是觉得,你能攀高枝娶县令家的千金,还能赏脸给我个小妾噹噹,就是情深义重了?」 薛勤一时有些失语,为表妹突然道出了他的心思,也为她陌生又让他慌乱的语气。 「不是,表妹,你怎可这么想?」 「我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宁蓁停住脚,用食指勾下脖颈的丝带,「表哥,这几年你对我的照拂和厚爱,宁蓁已还,以后你娶你的千金小姐,考你的进士做你的官,我呢,也要准备嫁人了。」 薛勤还在惊愣中,就见她抬手扶好丝带,手里的珠花似不经意掉落,小巧的绣鞋一抬,啪叽踩了上去。 「表妹!」薛勤下意识的虚空一抓,她飘扬的青丝从指缝中飞走,毫不留恋。 他将踩坏的珠花捡起,想起她十六岁时,两人去看戏,表妹甜甜的说:表哥,你比那唱戏的花旦长得还好看,你也戴上给我看看? 他用自己的零用钱,将她拿着的珠花买了下来,最后她红着脸戴给自己看,月色下,表妹那张面若桃花的脸,一直印在他的心底。 他心里忽然很慌,握紧珠花,快步往大堂去。 宁蓁正垂眸站在堂下:「舅舅,舅母,我可以嫁,但我想见见此人。」 吴氏不悦道:「你娘既将你託付给我们,婚事就理应长辈做主,你休想又找藉口拖延推诿!」 「宁蓁并不是想拖延。」她看向面上还有些不忍的薛至英,「舅舅,我绝不会嫁给表哥,哪怕是做妾,可这是外甥女一辈子的大事,就想嫁个顺眼的,舅舅也不能准许吗?」 薛至英与自己妹妹关系不错,面前又是妹妹仅剩的骨血,既然她自己想开了,薛至英自然会尽量如她的意,这样自己的愧疚也能少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页 「你去侧间待着,等他来了,你暗中看几眼,若是愿意,舅舅就为你定下,若看不上,舅舅再为你另寻他人。」 宁蓁提着裙摆跨过门槛,看都没看一眼匆匆而来的薛勤。 第2章 薛勤一路小跑,燥的额头都冒了汗,生怕慢一步,自己守着的小姑娘就没了。 「爹娘!」看着侧间门关上,他扑通跪下,「你们不能把表妹嫁给那个病秧子!你们这不是害她吗?」 「住口!」薛至英气的脸色发红,「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你表妹都比你想的明白!云为身体是弱些,可要比才学品行,那可比你强多了!你真以为我这当舅舅的不为外甥女好?」 吴氏有些不高兴:「明明是她勾搭勤儿,你怎么为了个外人贬低自己儿子?」 薛至英冷哼了声:「他现在多大了?二十岁!人家云为搬来松阳县前,十七岁就中了秀才,若不是身体不好,现在指不定都中进士了!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人就快来了,把你儿子带走看好了!」 吴氏起身拉着儿子走,不管如何不能让儿子捣乱,把那个狐媚子嫁出去是要紧事! 侧间的宁蓁慢条斯理的剥着瓜子,原主的记忆中有陈云为这个人,但仅限于名字,并未见过人。 只因薛至英提过几次,每回说起都赞不绝口,说他是自己带过资质最好的学生,只是因为身体原因,五年前就不在他教下听学了,只有逢年过节会来送节礼看望。 宁蓁对他初步印象还是好的,只是不知他这个身体到底不好到什么程度。 她拿起扇子慢悠悠的扇着风,等了大概一刻钟,听见刘叔说人到了。 她这才侧身站到窗前,从窗缝中往外瞧。 只见一身姿清瘦的男子拾步进门,在堂下站定:「老师,您找我?」 从她的角度不大看得清的脸,但那一抹雪色的笔直身形,清润徐缓的嗓音,便已经在她脑海中勾勒出一位霁月如玉的清俊书生模样了。 薛至英和颜悦色的让他坐下,还特意指了左下位,待他坐下,宁蓁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宁蓁下意识往前倾了下身子,他很白,冷白中还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病态,面上最深的颜色,便是他甚浓的长眉与墨色的凤眼,唇色极淡,正挂着淡淡的笑意与薛至英寒暄。 与一身儒气的薛至英和稚嫩清秀的薛勤不同,他的俊美,带着丝淡淡忧愁,让人不自觉的为此牵引。 宁蓁退后一步,眸中带了笑意,此人,长得处处合她心意。 她屈指在门上轻敲了两下,正在说话的陈云为没听到,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薛至英却听的清楚。 他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看你最近气色还不错,为师就放心了,今年你…二十有九了吧?」 陈云为放下茶杯:「刚好而立之年。」 薛至英点了点头:「为师有个外甥女,是吾妹临终前託付于我的,今年刚好出孝,这孩子呀,乖巧懂事,秀丽端庄,为师慎重的考虑过后,觉得只有託付给你,我才能放心。」 陈云为眸子划过一抹异色:「老师,我的身体您知道。」 「知道,可也不能为此就不成家了啊,病嘛,慢慢调理,你还年轻,会好的。」 陈云为白玉似的手指划了下袖口:「不会好的,为免您担忧学生一直没说,大夫早已诊断过,学生这身子,怕是活不过四十。」 他这话一出,薛至英惊的起身:「什么?竟如此严重?!」 陈云为面上一派安然:「所以恐怕要辜负老师的一片好意了,生死云为早已看淡,却打定主意不会娶妻了。」 薛至英一方面为他的身体痛心,又担忧的看了侧间一眼,外甥女好不容易看中眼,却又横生变故,实在是…可他再急,确实也不能让外甥女嫁个只有十年活头的人啊。 他关切的询问陈云为病情,侧间的宁蓁也在思量。 看来她这个舅舅所言不错,陈云为品性确实无可指摘,他肯将这件事说出来,便是不想害了她。 但她就是喜欢这个人的脸,现在知道他人品也不错,就更不会迟疑了,这样的男人不抓住,还去哪儿找去? 她抚过手腕上的玉镯,末世最重要的,是吃饭和活命,自己没什么天赋,不会什么异能,便千方百计的想办法保命。 她别的本事没有,但从农业大学毕业,种地是把好手,在基地就负责这个,也算有收入来源,钱留着用处不大,她就买各种有用的东西屯着,反正有空间手镯,放里面也坏不了。 巧的是,其中就有几枚大小不一的丧尸晶核,这东西的作用可就大了,只要不是致命伤,都能用这玩意儿慢慢疗愈,若嫁过去,觉得这个人值得託付,她也不介意把这宝贵的东西给他用一块儿。 也不过考虑了片刻功夫,听见薛至英居然就要送客了,听起来已经是放弃这门亲事了。 她站在门口:「舅舅。」 黄莺似的声儿从侧间传出来,连陈云为的脚步都顿了一下,这才拱手:「老师留步。」 薛至英心里嘆气,觉得外甥女这也太不懂事,就算不愿意也要等人走了再说。 宁蓁碍于古代的礼数,还是不能太出格,不然就直接出门跟他面谈了,「舅舅,宁蓁有几句话想问陈公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页 薛至英心里奇怪,她总不会还要当面拒亲吧?可云为都已经说了不会娶啊。 陈云为看了眼疑惑的薛至英,回步走到侧间门口一米处:「宁小姐请问。」 薛至英只能站在大堂门口,让两人在自己的视野之内,却又听不见那边说话。 「宁蓁十三丧父,十五岁丧母,只留给我一份微薄嫁妆,陈公子可嫌弃?」 她问的太理所当然,好像两人的亲事已经定了似的,陈云为蹙了蹙眉:「宁小姐…」 宁蓁靠着门框,「我并不嫌弃你的病,也不在意你家贫,只要陈公子不是对我这个人不满,宁蓁就愿意嫁。」 她想嫁,陈云为并不想娶。 「宁姑娘,你若嫁在下,可不止是十年后守寡,怕是在下活着的时候也是守活寡。」可能是因为病弱,他的声音已经有些低哑。 房间内安静了一瞬,接着带着疑惑的甜声道:「你,那啥也病坏了?」 陈云为:…… 「那行吧,你不能人道,我…也不介意。」反正等病好了,什么隐疾也就跟着好了。 陈云为嘴角动了下:「宁小姐,承蒙错爱,只是在下本就没有娶妻的打算,告辞。」说完抬步出了大堂。 宁蓁这才出来:「舅舅,外甥女就嫁他了。」 她现在的身份家世都很尴尬,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像薛至英所说的一般,她的选择中,没有比陈云为更好的了。 「蓁儿,舅舅确实看好云为,可并不知道他的病如此棘手,如今知道了,舅舅肯定不会逼你嫁给他的。」 「我没说是舅舅逼的,是我自己要嫁。」宁蓁笑了笑,「就有劳舅舅多费点心吧。」 薛至英发愁的看着宁蓁的背影,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变得主意大了。 头疼的刚回房,妻儿就迎了上来:「怎么样啊?成了吗?」 「云为因为他的病不肯娶,反倒是蓁儿说非他不嫁。」 母子俩是一个喜一个愁,薛勤急道:「不可能!表妹与他见都没见过,怎么会非他不嫁?」她都为了自己寻死了,肯定是故意气他的! 吴氏一把将他按下:「她肯就再好不过了,至于陈云为那里,你有的是办法,别以为我不知道!」 薛至英揉了揉眉心,他是对陈云为有点恩情,也知道如果自己坚持,他肯定会答应,可他是当老师的,怎么能对自己的学生挟恩图报? 只是县令那边施加了压力,宁蓁又非他不可,若真拖拉着传出什么流言,县令绝不会让女儿嫁过来。 「行了,我知道了。」薛至英起身,「准备些补品,我明天去看望云为。」 薛勤攥了攥拳,他知道自己谁也拗不过,可他绝不甘心就这么把表妹让出去! 他蹭的起身就往外走,吴氏厉声道:「站住!你干什么去?」 薛勤头也没回:「找李斯喝酒去!」 宁蓁回屋后便找来了刘叔,薛家不拮据,但他一个教书先生,也富贵不到哪儿去,家里只有一个厨娘和一个负责扫洒的下人,她只能向刘叔打听。 「刘叔,您跟我说说陈云为的家况和病情。」 刘正是宁蓁外公活着就在薛家的老僕,宁蓁的娘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对她自然也关爱有加。 「小姐,这陈云为实非良人啊。」 宁蓁绕着髮丝的手一顿:「因为他的病?」 「不止。」刘叔嘆了口气,「陈云为这人其实本没什么挑的,可他家里的情况糟心的很,母亲疯癫无常,有个大哥是个酒蒙子,三弟又英年早逝,留下寡母,他是上要照顾老,下面还有弟媳侄子侄女,他拖着那么个身子,可想而知日子有多难过,小姐嫁过去就是受苦啊。」 宁蓁问:「那他平时都是靠什么为生?」 「老爷说,他靠着帮写书信,抄抄书什么的,那摊子就摆在前街那里。」 宁蓁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刘叔,您去忙吧。」 第3章 晚上薛勤喝的醉醺醺的来敲她的门,宁蓁没理,他在门外深情的耍了会儿酒疯,被她娘骂骂咧咧的拉走了。 次日上午薛至英又去找了陈云为,也不知怎么跟他说的,回来说陈云为已经答应了,过几日就来提亲。 宁蓁放下了心,他现在不高兴也没什么,自己可是嫁过去拯救他的。 没了性命威胁,又解决了终身大事,宁蓁就开始考虑以后了,生活质量也是很重要的,虽然并不嫌弃陈云为穷,但不代表她想过苦日子。 她清点了下那点可怜的零用钱,这么多年一共也就攒了二两多,还有一份爹娘留下的嫁妆,在薛至英那里保管,要等成亲后她才能用,不过不妨碍她先提前考察一下以后的谋生之路。 「林嫂子,下午陪我去逛逛吧。」吃过饭后,宁蓁帮着收拾了饭桌,原主也是很懂事的,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可没真把自己当小姐,能做的都会做。 林嫂子刚三十多,平时就跟她相处的不错:「好啊,小姐想买什么?」 「就是闷的慌,散散心。」 宁蓁歇了会儿晌,起来洗了洗,换上一件舒服的绯色襦裙。 虽避开了毒日头,但下午仍闷热难耐,她找出一把油纸伞撑着,这辈子又不需要生死一线,可得好好保养这副皮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页 林嫂子孩子都有了,没她这么讲究,只换了件干净的粗布衣裳,扭头看着水灵灵的宁蓁感嘆:「这么走出去,我跟小姐看着好像差了一辈儿似的。」 宁蓁侧头打量了一眼,其实林嫂子五官挺端正的,就是整天对着油烟粗糙憔悴了些,可她又要赚钱又要顾家,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闲钱讲究。 她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到胡同口雇了辆马车,路上问起了田地的价格。 她还是想做回自己的老本行,毕竟不管哪个朝代,都是吃喝最大,何况…她这手镯里有不少古代没有的种子呢。 「那要看是什么田了,上等田要五六两,次等的也要四两银子。」 也就是说,她所有的积蓄只够买半亩次等田的,捏了捏荷包,果然只能出来逛逛。 其实她手镯里有不少东西,但这些东西的价值不见得有人能识得,何况东西有限,用一个少一个,都得用在刀刃上。 宁蓁对真正的古代还是很有兴趣的,半掀车帘往外瞧去,这里虽不似她去旅游过的古镇那么繁华,却也雅致热闹。 「姑娘,到了。」 宁蓁下来给了车钱,放松心情转了起来,她出来主要是为了熟悉熟悉,并没什么特定要买的东西。 走着走着,不可避免的转到了前街,她还在看街边小摊上的耳坠,旁边的林嫂子忽然拉了拉她:「小姐!那不是陈公子吗?」 宁蓁扭头看去,街头果真有个简易的布棚,里面一桌一椅,桌上堆着一摞书,摆着纸笔,棚内没有客人,陈云为正端坐在桌前写着什么。 她不动声色的往那边挪了挪方便瞧看,昨日离得远又视线受阻,没有这样看的细,幸好他并没见过自己的脸,看见了也认不出来。 他的脸色比昨日看着还要苍白,眼底似有乌青,垂眸一丝不苟的下笔,在这样简陋吵闹的地方,不见丝毫浮躁。 林嫂子在旁嘆口气:「陈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身子骨…那年在薛家用了次饭,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最后只吃了一小碗青菜面,也是可怜。」说完又同情的朝宁蓁看了一眼。 宁蓁刚要问什么,就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进了布棚,原主的记忆先一步蹦了出来,这不是薛至英的学生兼薛勤的好友吗? 早已退学的陈云为她没见过,李斯却时不时来家里找薛勤,他来做什么? 李斯与陈云为只能算见过,并无什么交情,他似是无意间遇到进来闲聊几句。 「咦,这不是陈兄吗?」他笑了笑,兀自在椅子上坐下,「陈兄这是在替人抄书?」 陈云为抬头,见不是客,淡漠的点点头。 李斯毫不在意他的冷脸,寒暄几句后道:「不知陈兄最近有没有去过老师家?听说薛勤那小子被县令夫人看中,要做县令家的乘快婿了。」 「是吗?那是好事。」老师今天还来了,却并未跟他提起。 「好什么事?」李斯笑了声,「他昨天刚拉着我喝了个大醉,抱着我满嘴喊着他那个表妹,要不是县令千金横插一脚,人家的,还真轮不到别人。」 陈云为停了笔,凤眼看向李斯,虽没言语什么,李斯却被盯得不自在起来,他忙起身:「时候不早,陈兄你先忙,下回咱们有机会一起喝酒啊。」 陈云为揉了揉眉心,他就说老师有些反常,说亲也着实突然,果然是另有隐情。 老师既然找上了他,说明他选了县令家,宁小姐成了这桩婚事的阻碍。 可昨天听宁小姐的意思,她竟也是愿意的,为什么?想成全自己的心上人?他恍然,难怪她不介意自己的病情,她怕是巴不得自己不碰她吧? 他不知道这个从不走动的同窗为何来告诉自己,但既然是各有所需,那他就单纯的当做报恩,心里反倒对这桩亲事没了负担。 宁蓁正琢磨着李斯去找陈云为做什么,就又见一妇人打扮的年轻女人提着个食盒进去了,她离的不远,看见那女人从里面拿出个汤碗递给陈云为。 她想起刘叔说的他还有个弟妹,应该是家里人来送解暑凉汤了,脑子里刚转了一圈,就见陈云为不知说了什么,那女人哼了一声,满脸不高兴的拿着东西又出来了。 宁蓁好奇了起来,转头跟林嫂子低语了几句,自己撑伞转过身继续瞧摊子上的小首饰。 在那女人路过的时候林嫂子喊住了人:「这位夫人请留步。」 那女人奇怪的看向她:「你是谁?」 林嫂只是问:「夫人认识那位写书信的公子?」 女人点点头:「我们街坊能不认得吗?你有事?」 「是这样的,我家有个妹子无意中在街上见了这位公子一面,被人家俊朗的外表迷得七荤八素,非要我来替她打听打听,我又不好直接去问,不知这位公子可有家室?」 一听说有人看上了陈云为,这女人立刻如临大敌般:「你家妹子看上谁不好啊看上他?别看他脸长的好,但可没人敢嫁,他不仅家里又穷又糟心,自己还一身的病,你瞧那脸色也能瞧出来啊,还不知道有几年活头呢,快让你妹子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啊!」 林嫂子哽了哽,没忍住道:「这位夫人,既然你只是他的邻居,又成了家,怎么会给一个外男来送汤?」 女子低头看了眼食盒:「快别提了,我家那个早死透了,律法又没说女人不能改嫁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页 林嫂子惊诧:「那你不是说,他病的都快不行了?」 女子摆了摆手,十分爽朗:「能活几年就快活几年呗,谁让他长得俊呢,我一个寡妇,不讲究那么多,哪怕只是睡几回也不亏,说句不好听的,他要不是病的要死不活的,也轮不着我啊。」 林嫂子是个传统的女人,听见她居然如此不知廉耻就眉头拧起,更何况陈公子都快成宁蓁夫君了,她抬起手指着人就要质问。 宁蓁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笑着道:「回去吧林嫂子,天太热了。」 那女人这才发觉一旁的宁蓁,眼神顿时警觉,难道看上了陈云为的就是这姑娘? 可又一瞧伞面下白嫩的小脸,年纪看着小的很,模样生的又好,不可能疯了嫁去这么一家子吧。 林嫂子还在生气:「你拦着我做什么?一个女人竟然去勾引有妇之夫,有这么个人天天给陈公子献殷勤,你到时候嫁过去还有好?」 宁蓁一点也不生气:「这正说明两人间没什么,再说了,人家说的也没错,男未婚女未嫁的,别人也干涉不了。」 「可…」 「好了林嫂。」宁蓁挽着她的胳膊,「他都准备来提亲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闹开了,人家说这新娘子还没过门呢就吃醋善妒多不好。」 林嫂子意外的看了宁蓁一眼,以前她在自己眼里就是个总带着些愁绪,但乖巧单纯的小丫头,这要嫁人了竟也变得像模像样了起来。 陈云为对这些一无所知,又抄了半个时辰书,陈临来接他了:「二叔,天气热,今天就回去吧,这两天客又不多。」 陈云为点了点头,他也有些撑不住了,看着只比自己低了半个头,却比他壮许多的侄子收拾了书本,将书包背上,欣慰的笑了笑:「今天这么早就完工了?」 「今天货少。」陈临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道,「二叔,您真要娶亲了?」 「嗯,怎么?」 陈临无奈道:「还不是渺渺…到时候她说了什么,您别放在心上,她孩子气不懂事,我会好好跟她说的。」 陈云为还有些不明所以,可一进院门,就见十三岁的明艷小姑娘小跑过来,眼睛红红的:「二叔!」 因为走了一段路,唇有些发白的陈云为手扶了下门框:「怎么哭了?」 陈渺哇的一声攥住他的袖子:「二叔你不能成亲!」 第4章 「渺渺,不要胡闹!」陈临忙过来拉她。 陈渺一脸委屈:「二叔说过不会娶妻的,你成了亲,以后谁管我们啊!」 陈云为无奈:「二叔成了亲也还是你们的二叔,不要多想,去洗洗脸。」 陈渺还抓着不撒手,被陈临硬拽回了屋:「我都跟你说了不要任性,怎么能让二叔因为我们就不成家?你忍心看着二叔孤零零一个人?」 「怎么就一个人了?我们家这么多人呢!是二叔说过不会成家的,他娶了夫人,那女人肯定把他霸占了,能愿意管我们这一大家子?再生了孩子,还不处处顾着自己一家三口了?」 陈临皱眉看她:「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陈渺眼神闪了下:「什么谁跟我说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陈临盯着自己的胞妹,严肃道:「你要记得,他是我们的二叔,不是我们爹,我们已经大了,不能再拖累二叔,你要是敢捣乱小心我收拾你!」 「那个醉鬼爹我宁愿没有!」陈渺一点不怕他,「就你大度,你无私,这个家要没二叔撑着,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不管陈渺如何不乐意,家里还是张罗了起来,有人愿意收这么少的聘礼嫁过来不容易,虽然在外人眼里看来,老二绝不是良配,但作为他的亲人,他们只想陈云为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三天后,难得清醒的陈云行跟着媒婆带着聘礼,替弟弟提亲去了。 按礼数,宁蓁是不能见客的,她插着门在屋里摆弄自己的存货。 「表妹,你现在连见我都不愿意了吗?」 「你真的要嫁他?若媒婆一会儿来了,就真的没迴旋余地了!」 「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表妹!你不是说了只想跟我共度余生吗?」 宁蓁手里握着一块儿温热的晶核道:「既然你不愿意我嫁给他人,你自己去跟舅舅舅母说啊,你去搅黄提亲啊,我又没拦着你。」 又想享齐人之福,还没那个胆子去顶雷,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不是不想去。」薛勤委屈道,「要我真搅黄了亲事,不但会得罪县令,还会令爹娘迁怒于你,更不会让你嫁给我。」 宁蓁冷笑:「所以你就让李斯去挑拨,想让陈云为主动悔婚?」 薛勤大惊:「你,你在说什么?跟李斯什么关系!」 这个男人,真是又菜又爱玩,一点都经不住诈。 之后他再说什么,宁蓁一概不再搭理,不管李斯怎么说的,既然陈云为依言来提亲了,那这亲事凭他是搅不黄的。 最后薛勤气的在门外一跺脚:「你嫁吧!嫁了到时候我也能把你抢回来!」 宁蓁翻了个白眼,还读书人呢,呸! 两家顺利订了亲,陈云行拿走了她的庚帖,去合生辰八字去了。 从始至终,陈家都没一个人见过宁蓁的模样,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美丑,只是为了结亲而结亲。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页 过了两天又送来合算的八字,两家一起选了日子,因为着急,又不打算大办,就定在了半个月后。 一般都要新娘子自己绣嫁衣,宁蓁不会,但原主已经提前绣好了一套,她正好坐享其成。 薛家也忙了起来,当然不是为了她忙,她的亲事定下来,就该张罗薛勤的了。 薛勤之前就跟李涵月见过,她自然是满意薛勤,县令夫妻才会给薛家递话,提亲水到渠成,只是县令千金的亲事不能随便,严格遵从三媒六聘,婚期定在了半年后。 薛家人大石落了地,也没人提防着她了,宁蓁没事就出去转转,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田地卖。 根据气候看,这里偏南方,今年还能种一茬儿呢。 只是每次出门,总是很巧的会转到前街,她心里说,自己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另一半,这有什么不对的? 「先生,是不是你的文采不行?为什么写了三封都没回应?」 陈云为翻了一页书:「在下并未写过这些,只能替你写了几首情诗,若不奏效,不如你念我来写?」 年轻男子翘着二郎腿:「光写字我也会,还花钱请你?」 「若你这三封送给同一位姑娘,说不定会有些用。」 男子笑了声,刚想说话,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小摊前站着一位姑娘,水淋淋的淡蓝襦裙,在这闷热的天气,好像注入了一丝清爽的水汽,伞檐下,是一张莹白娇嫩的脸。 这小地方竟有这样的美人!男子的心一跳,下意识就要起身,想起什么似的硬生生又顿住。 「哎?看见那位姑娘没?你就照着她写。」 陈云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好对上那姑娘清亮水润的眼,发觉到他的眼神,甚至还冲他弯了下唇。 陈云为立刻别开视线:「你都不认识人家吧?是不是也太唐突了?」 男子立刻掏出银子:「马上就会认识了!你快点,一会儿人走了,随便写一首!」 陈云为只是拿钱办事,提笔,没有再去看,脑海却闪过那姑娘的笑脸。 片刻后:「好了。」 男子看都没看,一把捞起纸条朝着人就奔了过去。 陈云为又写了两个字,终于还是没忍住抬头,就见那姑娘接过了纸条看了看,竟真的收进了袖中,然后撑着伞朝西街去了,男子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陈云为温和的面色浮现了片刻疑惑,难道送首情诗还真行得通?现在的姑娘们也太好骗了,他摇了摇头,继续抄书。 宁蓁收起纸条看了看天色:「抱歉,我已经有婚约了。」 就是刚才替你写情书的那位。她心里默默的想。 男子懊恼又遗憾的看着她上了马车,真是的,都要嫁人了还收他的情诗干什么?还以为有戏呢。 宁蓁上了马车才打开纸条,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字和本人温雅俊美的外表不太符,笔锋遒劲有力,神韵超逸,甚至还带着一丝凌厉,上面写的是一句情诗。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很简单也是很常见的一句,宁蓁却笑出了声。 那男人跟她素未谋面,哪里谈得上什么生死?真想表达好感也应该选首含蓄的,这种诗只会让人觉得孟浪夸张,也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 不过宁蓁还是折起来,这回塞进了小荷包里,谁能想到平生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是未来丈夫替别人写给自己的呢。 刚下车,就碰见了从学堂回来的薛至英和薛勤,薛勤本无精打采的,看见她眼睛一亮:「表妹!」 薛勤最近被他娘管的严,很久没机会来找她了,宁蓁客气的打招唿:「舅舅,表哥。」 薛至英笑的慈祥:「出门了?是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就是家里闷得慌,我先回屋了。」 「表妹!」薛勤下意识就想追过去,被薛至英呵斥住。 「你们现在已经各有姻缘,为了她好你也不该再有多余心思,别让爹娘对你失望。」 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吴氏还特意来告诉她,马上要成亲了不要总往外跑,加上天气实在热,宁蓁也就没再出过门。 半个月的时间实在是不长,一晃眼就到了日子,成亲前一日,薛勤终究没忍住,来敲了她的门。 「表哥有什么话就说吧。」宁蓁一手捧着自己做的酸梅汤,一手摇着扇子,一点都没有新嫁娘的紧张感。 倒是薛勤最近憔悴不少,他默默的看着宁蓁,不知为何,现在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对自己的痴恋和依赖,哪怕是怨恨自己都好。 可如今的表妹,陌生到让他不禁怀疑以前两人的情意绵绵都是一场梦境了。 「表妹,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就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幸好两人还算纯情,暧昧搞了两年,互诉衷肠后也就牵了牵手。 薛勤面露痛苦:「你怎能说的如此轻易?这段感情对你来说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一股热风吹来,平白给人添了几分烦躁,宁蓁快速扇了几下,嘴角勾起:「表哥这副表情做什么?好似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你可别忘了,拆散我们的是你的爹娘,同意与县令千金婚事的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薛家在阻挠,是你先放弃,你有何资格来这里质问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页 薛勤的脸白了,满腹诗书,却半句都辩驳不过自己这个温婉乖巧的表妹。 半晌,他才艰涩道:「陈云为身体弱,家境也不好,若你以后有什么难处或是委屈,随时可以来找我。」 宁蓁点点头:「好,请表哥回去吧,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太久不合适。」 薛勤深深看了她一眼,出去帮她带上了门,靠在柱子上长长的唿了口气。 表妹现在十八岁,再过十年也不过才二十八,到时候自己一定能考中,就算爹娘也不能再管着他。 她嫁过人后自己还愿意要她,到时候表妹就会相信自己真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宁蓁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头天早早的睡下,天还没亮就被挖起来穿衣打扮了。 这是她活了两世唯一的一场婚礼,她还以为自己并不会有这一天。 第5章 喜婆已与她说过一遍流程,在听见炮仗声后,妆娘给她戴上了凤冠。 陈云为今天难得穿着红艷的喜服,脸一如既往的苍白,羸弱的同时,红白的极致对比将他的俊美更烘託了几分。 他手拿红绸,在外间便被人堵住了,来凑热闹的大多都是薛至英的学生,都是年轻人,也爱起闹。 幸好薛至英提前交代过,他身体不好不能太过刁难,众人只给他准备了笔墨,提问让他回答后再拿给新娘子看,满意了才能进门。 「陈兄,请问新娘子生辰是什么时候?」 陈云为看过宁蓁的庚帖,自然知道,下笔写下一个日子。 第二个也很简单:「写下与新娘子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其实两人不算正式见过,陈云为只能写两人说了几句话的那天。 「写三个夸赞新娘子的美词。」 陈云为见都没见过,外貌性情都一无所知,略一考虑,写下了:贤良淑德,国色天香,秀外慧中。 不管符不符合,这么写总不会出错。 「呦,陈兄看来是很中意新娘子啊,夸的我牙都酸了。」众人一阵闹笑。 下一人继续问:「老师总夸陈兄博学多才,文采斐然,不如给新娘子写两句情诗啊。」 又是情诗…… 这个虽俗气,倒还真难不倒他,他提笔: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好,那我问个简单的吧。」最后一人笑的暧昧,「陈兄请为马上过门的夫人起个爱称如何?」 爱称…陈云为嘴角抽动了下,既然是爱称,肯定不能是夫人妻子这些,什么心肝宝贝的,他别说叫了,下都下不了笔。 他倒是听过老师叫她蓁儿,但对于他这个素未谋面之人又显得过于亲近了,停了几息后,才犹豫的写下两个字,写罢立刻将纸折了起来:「送于新娘吧。」 「呦,新郎官不好意思让我们看了。」大家嘴上调笑,却没人真打开去瞧,直接递给了门口的喜婆手中。 宁蓁好奇的打开,前三个问题没什么好瞧的,她更好奇以自己的名义写情诗,他会写什么。 这句就含蓄多了,只说相思之情,又是花又是树的,唯美又文艺,看来他那天果然是故意的,为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爱称:宁宁…… 宁蓁的心蓦的一跳,她与原主同名同姓,不巧…她的小名就叫宁宁,透过这两个漂亮的字,恍惚间好像真的在叫自己一般。 外头起闹的叫道:「新娘子满不满意啊?要不让新郎当众喊一声?」 宁蓁忙将纸条收起来,示意妆娘给自己蒙盖头,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喜庆的盖头一蒙,她的视线便只剩了脚底的方寸之间,只见一双红靴停在她面前,没有多言,只递过来红绸,她伸出手,抓住了另一端。 陈云为只来得及粗看一眼,便被喜婆引着往外走,余光中,她抓着绸缎的玉指纤细沁白,有这样一双手的女子,他想像不出来会配一张什么样的脸。 两人到了大堂,宁蓁拜别了舅舅舅母,由薛至英背着她上了喜轿。 薛至英感慨良多,低声对背上的外甥女道:「舅舅对不起你,可舅舅也有难处,你别怪舅舅。」 「舅舅对我有收养之恩,我不会怨恨您的。」 薛至英嘆了口气:「你只有一个兄长,只能薛勤去送亲了,不过舅舅已经警告过他,这样的日子他不敢胡来,你放心。」 竟然是他去送亲,宁蓁有些意外,不过沖他那性子,给他个胆子也不敢捣乱,这么大的日子太容易传出闲话,他敢得罪县令? 两家离得并不算远,但花轿要绕着大街走一圈,半个时辰后,才在吉时前到了陈家。 花轿停下,宁蓁只听见轿门轻响,然后手中的红绸被轻拽了一下:「新娘子下轿喽!」 接着她就跟随着陈云为的脚步,听着耳边的指挥,完成了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的一系列仪式。 陈家在松阳县并没有亲戚,请的只有相处不错的邻里,妇人们脸皮没那么薄,笑着道:「快揭盖头,让咱们看看俏郎君的媳妇儿有多俊。」 陈云为也是好奇的,这门亲事虽名不符实,可到底占个名呢。 他接过秤桿,稳稳的挑起宁蓁的盖头,大家纷纷凑过来瞧。 宁蓁的妆是有史以来化的最浓的一次,脸被涂了厚厚的一层,眉深唇红,与平时清丽幼嫩的模样大相迳庭,就连熟悉她的人也要多看几眼才敢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页 但再浓的妆,也掩盖不住她天生丽质的五官,陈云为凤眼眯了下,接着是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没等他细想,喜婆就开始催了:「来,新郎新娘喝合卺酒了。」 陈云为虽已三十,但除了体弱,仍旧俊美雅逸,丝毫看不出与新娘相差十二岁,两人坐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 「真好看,没想到云为能娶到这么貌美的小娘子。」大家低声私语,惊艷过后,很显然都有些意外。 诚然两人外貌十分相配,可他年纪大一轮不说,那身体…任谁心里都觉得新娘亏了。 宁蓁接过酒杯,与他绕过手臂,喝的时候,杏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喝完她就嘴角带了笑,三十岁的男人,喝个交杯酒竟然还手打颤。 陈云为知道自己刚被她盯着,一紧张出了丑,喝完立时就站起来出去陪客去了。 洞房只剩了一人陪着她,宁蓁好奇的看着模样清秀白净的年轻妇人,试探道:「弟妹?」 王舒芫笑着过来:「是,家里没什么丫头伺候,二嫂又刚进门,有什么事只管问我就行。」 宁蓁只觉得一身行头繁重,也不跟她客气:「能不能先帮我把头冠取下来?」 在王舒芫的帮助下,她卸了头饰,换了一套舒服的红裙,又将脸洗的干干净净,总算是清爽了,这才开始打量着自己的新房。 她总算明白了薛至英口中的家贫是什么样子了,虽算不上家徒四壁,但比起她在薛家的房间也要小上一半,处处可见老旧的痕迹。 不过还算干净整洁,可能是因为要成亲,地上摆了一只新柜子,被褥也是新的。 王舒芫给她倒了杯茶:「二嫂别嫌弃,虽然薛家要的聘礼已经很少了,只是要张罗宴席和置办一些东西,已经把积蓄花的差不多了,委屈二嫂了。」 宁蓁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嫌弃,没穿过来之前,她在基地的环境也跟这差不多,就算再差些她都能适应。 陈家不大,请的人也不多,摆了五桌都在院子里。 「云为。」一男子喝的有些大了,笑着举杯过来,「刚才我媳妇儿说,弟妹个大美人儿!你好福气呀,来来来,这杯必须干了!」 陈云行今天可真是派上大用场了,一把截过酒杯:「你小子喝多了吧!我二弟,嗝,我二弟不能喝酒,你们,你们尽管冲着我来!」 陈云为客气的每桌都亲自倒了酒,以茶代酒,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正想去方便的时候,被一个人拦住了。 「陈…」薛勤看着今晚的新郎官,竟不知该称唿他什么,只知道胸中酸胀烦躁的情绪急需排解。 陈云为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薛勤一手拿着一个酒杯,他酒量不大,几杯酒下肚眼睛已经有些发红:「我表妹虽然嫁给你了,可她仍然是我的表妹!」 陈云为温声道:「自然。」 薛勤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就来气,他娶了自己那么想娶的女子,竟一点都不高兴的吗?! 「你要好好对她。」刚说完,他马上又改口,「不,不对,你,你不准欺负她!但也不能……」不能对她太亲近。 薛勤没完全喝醉,还有几分理智,将剩下的话又吞了回去。 陈云为却听懂了,他往右走了一步:「放心,陈某不会欺负一个弱女子,请让让。」 「不行!你把这个喝了!君子一言九鼎!」 陈云为皱眉,陈临忙过来道:「小叔,我二叔不能喝酒。」 薛勤瞪着陈云为:「我是蓁儿的表哥!她在我家养了三年!今天她出嫁了,我这个当表哥的跟你要个保证都不行吗?!」 陈临为难,刚要喊自己爹过来,陈云为已经挡开他的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你喝多了,小临送他回去吧,免得老师担心。」 宾客少,天色刚暗就散的差不多了,陈云行早就喝醉被送回房了,陈临看着脸色不太好的陈云为担心道:「二叔,你没事吧?」 陈云为揉了揉眉心,太阳穴突突的跳:「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扶你回房吧。」陈临虽只有十三岁,但男女之事已经懂了些,看二叔这样子,心里已经开始担心他的洞房花烛夜了。 将他送回房,他喊一整天没出屋的陈渺出来收拾桌椅,没一会儿小婶也出来帮忙了。 「二叔没事吧?」陈临问。 王舒芫往西屋看了眼,想起他看宁蓁的眼神,摇了摇头:「没事,快收拾吧。」 此时新房里,陈云为正和宁蓁大眼瞪小眼:「怎么,是你?」 第6章 「你经常去前街?」惊疑过后,陈云为问。 「两三次吧。」 陈云为看着她洗后干净水灵的脸,比一脸浓妆要顺眼多了,也更提醒了他,这只是个双九年华的小丫头,比弟妹还小五岁,比他侄女也只大五岁。 心里说服自己把她当晚辈看待后,陈云为就自在多了:「我不知那天的人是你,才替那人写了字条。」 他主动提起,宁蓁顺势问:「你为什么会替他写那句?似乎并不适合搭讪。」 陈云为替自己倒了杯茶:「他在我这里写过三次,都是不同的姑娘,可见不是可靠真诚之人。」 宁蓁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啊,他也没表面上那么死板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页 她翻出自己的荷包,将其中一张拿出来给他看:「不过,我还是收了。」 宁蓁离他不足一尺,甜脆的声音顺着闷热的气流飘荡在他的耳边:「因为,这是你写的。」 陈云为起身:「我去洗洗,你先,先睡吧。」 转身的时候,宁蓁看见了他发红的耳根,满意的收起纸条,自己换上睡衣先躺下了。 大清早起来,天气闷热,又累了一天,宁蓁丝毫不认地方的沾床就着了,等陈云为换好中衣进来的时候,塌上风光吓得他险些又退出去。 床上的小姑娘嫌热已经踢开了被子,睡衣袖子短裙摆也短,露出细腻白嫩的两条小腿。 她,怎么能穿这个睡觉? 陈云为进退两难,半晌才犹豫的慢步走过去,拿起薄被给她盖上。 因为他的病,未免意外都是陈临陪他睡的,大小伙子忽然变成妙龄少女,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美事。 他小心的躺下,离宁蓁最少半个身位,脸朝外侧看着燃烧的红烛,不知过了多久才困极闭上了眼。 宁蓁是被一阵呻.吟声惊醒的,她迷煳的揉了揉眼,突然发现身边有个人时,蹭的坐了起来:「谁!」手里下意识就去摸匕首。 红烛还在烧,看清了外侧的陈云为后才想起来,她成亲了,还以为是丧尸进城了呢。 她拍了拍胸口,轻轻推他:「你怎么了?」 陈云为还在睡梦中,眉心拧着,额头冒了一层汗珠,右手攥着心脏处的中衣,薄唇泛着青色。 她忙晃人:「你醒醒,是不是发病了?你的药呢?」 陈云为没醒,她起身下了床,之前从薛至英那里问过,根据他的症状大概猜测是心脏病,也知道他随身会带着药,那就肯定不会太难找。 她先是翻了几个抽屉,药是有,是还没熬的中药,肯定不是急救的。 正打算去外面喊人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在基地独居,睡觉的时候都会将匕首放在枕头下,她忙去翻陈云为的枕头,果然下面有个小瓷瓶。 她倒出一颗黑色药丸,倒了杯茶,扶着他的后脑将药灌了进去,又用手巾给他擦了擦汗。 大概等了一刻钟,他的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也恢復了白皙,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你醒了?」宁蓁无语,「舅舅不是说你平时还是可以正常生活的吗?我还以为你要让我成亲当晚就守寡呢。」 陈云为看着桌上的药瓶,起身靠在床头:「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吵到你了。」 「那你现在没事了吧?」 陈云为对此早习以为常,温声道:「我很少能睡得了整夜觉,明日我让大哥在外间支张床,到时我去那里睡。」 宁蓁看着他眼睛里淡淡的血丝,双手抱胸:「你不是刚成亲第一天就想让别人知道我守活寡了吧?」 听她几句话不离守寡,陈云为无奈道:「每日起夜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你也明白,我娶你是恩师所愿,不管是为了你好,还是因为我的身体,我们本就不会做一对真夫妻。」 「真不真的不急。」宁蓁上床在里面躺下,「反正你必须在这里睡!我可不想听见哪个寡妇会觉得她还有机会能跟你睡几回。」 陈云为一时没反应过来:「寡妇?」 宁蓁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笑道:「怎么?人家刚给你送完汤就忘了?」 陈云为愕然:「你是说周氏?你怎么会知道?」 「我刚才说了我去过两三回。」宁蓁眨眼,「特意去看你的。」 陈云为轻嘆了口气:「我与她清清白白。」就算她不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妻子,这种事也要说清楚,关系到彼此的清誉。 「知道,不然我就不会嫁过来了。」宁蓁掩唇打了个哈欠,「睡觉。」 听着背后他躺下了,宁蓁左手悄悄贴上手镯,从里面取出一块儿较小的晶核,有能量的晶核都是有温度的,她塞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这宝贝的妙用无法用科学解释,治病都能,更何况助眠安神。 白天她没办法让陈云为带着,也不好解释它的存在,只能晚上尽量离他近些,反正他有十年时间呢,慢慢来。 这回她一夜好眠到天亮,醒来后身边已经没了人,房间很干净,除了她的那些行礼嫁妆。 宁蓁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衣服都放进了新柜子里,不管吴氏心里如何厌恶她,最起码錶面功夫做的没问题,新衣和嫁妆都没少,也或许人家是瞧不上。 她的陪嫁中有个原主娘亲在世时亲自为她订做的梳妆檯,昨日白天就抬进来放好了,镜子比起她在薛家用的要大上不少。 毕竟是新婚第一天,她找出粉红靓丽的长裙换上,见外间桶里有清水,舀着洗漱完后,却在头髮上犯了难。 在末世的时候,别说打扮了,水资源那么欠缺,洗头都一星期才捨得洗一次,她干脆的剪了齐耳短髮,皮筋都不用。 后来在薛家那些日子,勉强跟着林嫂子学了个简单的少女头,现在让她把这么长这么厚的头髮都盘起来,也太难了。 陈云为进来时,就看见她散着及腰的墨发,小脸盯着镜子一脸茫然。 「怎么了?」 宁蓁从镜子里看他,他头髮束起用木簪挽的一丝不苟,如果可以,她也想直接绑个丸子头了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1页 「我不会盘发。」她有些懊恼。 陈云为有些讶异,毕竟这可是姑娘们必学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手笨。」她转过头,「要不叫弟妹来帮帮我?」 「她一早就去照顾娘了。」陈云为顿了下,「我来吧,你学着些。」 宁蓁这才更惊讶呢:「你会?!」 陈云为已经拿起了梳子:「渺渺五六岁时,大嫂去了,娘疯了,大哥一蹶不振,只能我多照看两个孩子。」 宁蓁看他灵巧的将厚重的长髮盘起来,笑道:「你不是把我当你侄女在照顾吧?」 陈云为手一顿,在他眼里,小自己十二岁可不就是个孩子:「好了,你要用什么头饰,自己簪吧。」 宁蓁不喜欢头上噼里啪啦的打架,只用一支玉簪固住,又插了朵与衣服相配的栀子珠花,戴上银质的小葫芦耳环:「要去敬茶的吧?」 「恩,走吧。」 昨日宁蓁是蒙着盖头进来的,今天才一睹陈家全貌。 院子不大,不像薛家还分个前后院儿,一共东西北三面九间,陈云为住在西屋。 陈云为跟她说了其他人的住处,就带她到正屋敬茶去了。 宁蓁进门一抬头,看见了主位上坐着一位老妇,五六十岁的年纪,穿戴整齐,干干净净的,竟还有些微胖,可见陈家人把这位老太太照顾的妥帖。 陈临见两人进来忙站了起来,顺便拉起了旁边的陈渺。 陈临在地上给她放了个垫子,宁蓁接过茶跪下,双手举高:「娘请喝茶。」 陈老太身边的王舒芫过来接了茶:「二嫂起来吧,这是娘给二嫂准备的。」说着递过来一个封红。 宁蓁也不推脱,起身看着王舒芫过去哄着老太太喝了两口,没惊没洒的,在她看来这老太太呆是呆了些,却与她想像的疯不一样。 陈临和陈渺又跟二婶见了礼,宁蓁把一早准备的见面礼给了两个孩子,这仪式就算过完了。 陈临过来不好意思道:「二叔二婶,我爹昨天宿醉,怎么也叫不醒。」 宁蓁对他的爱好早有所耳闻了:「没关系。」 王舒芫道:「渺渺,你看顾着老太太,我去做早饭。」 宁蓁是新娘子,头三天是不用做家务的,宁蓁就跟着陈云为回屋了。 王舒芫从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身姿窈窕,脚步轻快,完全没有初次破身的不爽利,难道说…… 「老太太看着没那么煳涂。」宁蓁一回屋就趴在了枕头上,悄悄把晶核放回了手镯,一早上起来忙忘了。 陈云为以为她没睡够:「娘虽神志不清楚,却也不闹腾,早饭还要功夫,你先睡会儿吧。」 宁蓁已经坐了起来:「你侄女…叫渺渺吧,是不是不喜欢我?」 那表情,简直把厌烦写在脸上了。 陈云为摇头:「小丫头被惯坏了,从小也喜欢粘着我,以为我娶了亲就是被抢了,时日多了她就懂了。」 宁蓁恍然,背着手轻快的走到门口瞧了瞧:「她说的对也不对,我自然不会抢走他们的二叔。」 她扭头看向陈云为,干净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可我定是要做你最亲近的人!」 第7章 从昨日开始,陈云为已经不知第几次被她大胆又坦荡的言语惊到了。 「你…」他干脆拿起本书来翻。 吃饭的时候王舒芫伺候老太太在房里吃,饭桌上只有他们四人。 陈临端着粥喝,悄悄抬眼看着新婶子,她一直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说话,又长的好看,与自己二叔十分相配,反正他是挺满意的。 「小临看着都不像十三岁。」宁蓁笑着问,「听说你已经开始赚钱养家了?」 陈临忙放下碗:「只是跟人家做些零活,家里都是靠二叔。」 她好奇道:「你二叔学问那么好,就没教你读书?」 陈临有些不好意思:「二叔是想让我读书的,可惜我没那个天分,一看见书就犯困。」 宁蓁没再多问,小伙子看着很结实,到时候买了地肯定没什么闲钱请人,还不如就用家里人,反正丰收了大家都有好处。 大喜的日子陈云为也没有出摊,在家继续抄书,宁蓁清点着她的嫁妆。 当时原主爹不在了,娘又病重,几乎就是把全部家当一分为二,一份交给薛家,当做是收养她的补贴,另一份全给她当了嫁妆。 光银钱就有二十两,剩下的是些首饰布料,布料留着做衣裳,倒是首饰可以卖了凑一凑用来买地,不然也只能买四亩而已。 算明白,将东西锁在木匣里放进了衣柜最下层,这才转头去看陈云为,他十分专注,从始至终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宁蓁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怕他写错功亏一篑,看着他将这一页写完才敢开口:「你这些书是替谁抄的?」 陈云为放下笔等待墨干:「书屋,手抄的要比刻印的成本低。」 「刻印多简单,一样的费墨,却比纯手工还贵?」她撇嘴,「我看你这字也不比刻印的差。」 陈云为听她点评自己的字,好奇道:「你也读过书认过字,可否写几个我看看?」 宁蓁嘴角一僵,她的字不难看,可钢笔字跟毛笔字…那完全不是一回事。 陈云为却已经起身,负手而立等着看她的墨宝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2页 宁蓁唿了口气,写就写,反正在这时代,女子能认字就已经了不得了,难道还嘲笑她字迹不成。 她拿起笔沾墨,写了自己的名字。 陈云为盯着这两个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你要说难看吧,不难看,一笔一划也算工整,但这毛笔字怎么能写的毫无衔接转折,提笔驻笔随意且无任何章法。 宁蓁都不用问,看他复杂的脸色就知道他的评价了。 她哼了声站起身:「我又不抄书也不做学问,字嘛,能认能写就是它最大的用途!」 陈云为看她明显泛粉的脸颊,忍笑点头:「说的不错,只是练字不仅为了赏心悦目,也可磨练心性,雅以娱情。」 「娱情之前,还是先填饱肚子吧。」她拿起昨天就摆在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据我所知,家里是不是连块儿地都没有?」 陈云为坐下继续写:「抄书仅够维持日常生活,攒钱买一两亩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我那里凑一凑,能买六亩地。」宁蓁道,「不过我这几年没怎么出过门,对这里不太熟悉,需要你帮忙找一块儿良田。」 陈云为立刻拒绝:「你既然嫁进门,家里自然不会缺你的吃喝,并不需要你拿嫁妆来补贴。」 「谁说是补贴你了?」宁蓁托腮,「地契上当然是写我的名字,咱们属于合作关系,我出地,陈家出力,到时收益共享。」 陈云为抬眸,见她殷红的唇上沾着糕点渣沫:却笑的一脸狡黠,忍不住问:「你一点都不难过?」 宁蓁有点没跟上他跳脱的思维:「难过什么?」 陈云为薄唇动了动,最终没有问出口,她被迫跟心上人分开,怎么会不难过。 但有些事没必要挑开,她既然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应是不想被人戳破。 「我会去帮你打听。」 宁蓁没再打扰他,端了个木盆,将昨天换下的喜服塞进去:「去哪里洗衣裳?」 「出门右转走到头就是河边。」 宁蓁趁着还没到中午赶紧去了,这会儿河边人还不多,她占了个好地方,从手镯里拿出一块肥皂。 此时她不禁庆幸,环境造就人,在末世生存,不仅要防丧尸,还要防人,稀缺的资源造就混乱的秩序,她的家常年空荡荡的只有些衣服柜子,只要是能用的,她都更放心放在手镯里随身带着。 这嫁衣是丝绸的,应该不便宜,原主绣的孔雀很漂亮,她洗的也小心。 「竟然真的是你!」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 宁蓁对这声音很熟悉,转头笑道:「又见面了。」 周莹惠啪的将木盆放下,叉腰瞪着她:「你耍我是不是?!看上了陈二的那人就是你?你故意找人试探我的?」 宁蓁手上不停:「我是无意间看到你给我未来夫君送汤,好奇问一问罢了。」 周莹惠咬着牙:「你那时已经跟他定亲了吧!看着我喜欢他却得不到是不是很得意?」 「也谈不上得意。」宁蓁扬眉,「不过看见自己的未婚夫有魅力还是很高兴的。」 「你!」周莹惠昨日气闷了一天,她不在意什么名分不名分,就是想跟那个端方清冷的男人来段露水情缘。 本以为他不可能再娶妻,自己有大把的时间跟他磨,谁能想到不声不响居然娶了个女人回来! 她居高临下的打量这小丫头,一看更来气了,她本自诩有几分姿色,可跟这正儿八经的妙龄少女一比…… 脸比她白,皮肤比她嫩,眼睛比她大,腰比她细,就连…连胸脯都没比她小多少! 她忽然有些泄气,难怪勾的那清心寡欲的老男人都自打脸,亏他当初还一本正经的说,陈某此生不会娶妻,夫人请自重。 自重个屁!她就应该把人扒了压上去,反正他那么弱! 「呀,你这干嘛呢?可别为难人家小娘子啊。」河边陆续热闹了起来,街坊邻里的谁不知道周氏对陈云为的心思,好笑的调侃道。 「我为难她?」周莹惠挺起胸脯,「老娘要真想下手还轮得到她?」 宁蓁刚好洗完站起身想走,被她一把捉住:「陈云为个光棍汉哪儿懂女人的好!你瞧瞧这浑身没有二两肉,这腰,用点劲儿就能掐断,摸着都硌手!」 说着她还真掐了一把,虽不重,可奈何宁蓁这皮肉敏感,痒的她一缩,下意识朝后躲,一脚踩空了石阶。 「啊!」她惊唿一声,扔了手里的盆儿,循着本能去拉住了她旁边的周莹惠。 第8章 「坏了!有人掉河里了,快救人!」 但周围几乎都是妇人,没人会游泳的,有几个人已经跑去陈家喊人去了。 不过宁蓁并不需要别人救,她是南方长大的孩子,游泳那是小时候去捉青蛙就掌握的技能了,不像古代女人,为了什么端庄清誉压根不可能学。 除了刚掉下来的一瞬慌乱后,她很快就稳住钻出了水面,这一看才发觉那寡妇也被她拉下来了,正起起伏伏的被沖往下游。 她顾不得多想,深唿了口气,朝着人就往过游。 水浪并不急,她赶在人沉下去前拽住了她的胳膊,未免她缠住自己,从后门抱住了她的腰。 这周氏比她还重,若是她自己的身体,带着她游上岸不难,可原主这身体柔柔弱弱的,连出门都少,折腾这么一通下来,体力早已所剩无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3页 她被周氏拽着沉了几回灌了几口水,胳膊酸到几乎抱不住了。 「找来绳子了,快,把绳子拉住!」岸上妇人们也没闲着,绳子上绑了件浸水的衣服,朝着她扔了过来。 强大的求生欲支撑着宁蓁硬是朝着绳子又游了几米,捉住赶紧绑在周氏的腰上,这个人太累赘了,必须先把她弄上去。 「快,先把人拉过来!」岸上的人忙一起拉绳子。 宁蓁顿觉一身,就是肺快炸了,她干脆也不游了,调整唿吸飘在了水面上恢復体力。 岸上的人把周氏救上去再一看,就见宁蓁一动不动的被水给沖走了。 「完了完了!」 「人呢?」匆匆赶来的陈云为唿吸急促,一手按在胸口。 留下来照顾周氏的妇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被,被水沖走了。」 陈云为没追多远,就看见一群人围了个圈,他心里沉了沉,还没过去确认,人群里就传出一个清脆的气恼声:「她最好是没死!我跟她没完!」 陈云为感觉一颗心瞬间落了回去,担惊受怕中甚至引起了阵阵心悸。 宁蓁推开人群,这才看见脸色苍白的陈云为:「你来啦?」 陈云为瞧着她全身湿淋淋的,本来就轻薄的裙子紧紧贴在身上,伸手解开衣袍:「披上。」 宁蓁用他的衣服裹上:「我的嫁衣呢?」 陈云为脸黑沉沉的:「命都差点没了,还惦记衣裳?」 「要是没了肯定就不惦记了。」宁蓁神色轻松,「很贵的呢。」 周氏已经被人抬回去了,陈云为替她拿了衣盆,冲着众人道:「今日多谢大家,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不用,街坊邻里的多大点事儿啊,赶紧带你媳妇儿回去换衣服吧,别病了。」 回去后宁蓁用巾子先擦了一遍,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这才进了卧房。 陈云为穿了件浅蓝的粗布长袍,脸色严肃的跟谁欠了他二百两一样。 宁蓁擦着湿发,在他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咬住了下唇:「你和那个寡妇到底怎么回事?我差点被她害死!吓死我了。」 陈云为果然缓和了脸色:「你是说,她是因为我才推你下去的?」 宁蓁在床上坐下:「也没推我,当时她找我理论,说的激动了掐了我腰一下,我怕痒没站稳就掉下去了,掉下去前乱抓把她也带下去了。」 陈云为看着小姑娘委屈的样子:「我没想到她会去找你麻烦,我去与她说清楚!」 「等等。」宁蓁嘆气,「算了,她是因为爱而不得才发泄一下,落水的事并不是故意的,相信她以后也不敢了。」 陈云为凤眸盯了她一会儿:「你刚才不是说跟她没完?」 「有吗?」宁蓁眨了眨眼,「没完归没完,那是我跟她的事,她本来就因为你才讨厌我,你再为了我戳她心窝子,没准儿下次她真要故意推我下去了。」 陈云为似乎被她的理由说服了,重新坐下来:「你躺着暖暖身子,我让个弟妹给你熬碗姜汤。」 「其他人呢?都出门了?」 「渺渺和小临去还借来的桌椅了,否则小临就去救你了,他会游泳。」 宁蓁将半干的长发松松的系上:「你呢?你会游泳吗?」 「会。」 宁蓁歪头看着他:「那你呢?你会跳下去救我吗?」他这身子骨要真下去救人,怕不是得搭上自己。 「会。」毫不犹豫,紧接着道,「你是老师的外甥女,他将你託付给我,便是我的责任。」 宁蓁一撇嘴:「没别的原因了?」 「有。」他坐在窗前,越发耀眼的太阳光照着他脸颊近乎透明,「你年轻,健康,用我仅剩十年的破败身体换你一条命,不亏。」 宁蓁朱唇微张,望进他的眸子里,他的坦然很难让人怀疑他的话。 可为什么呢? 他娶自己是被迫,她也很清楚这人并不喜欢自己,就算他只剩十年了,十年也很久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一个近乎陌生的人送命呢? 她无法理解,放在末世,被丧尸追杀的时候,为了活命甚至有将自己亲人推出去抵挡的。 就连她自己,从没伤害过任何人,自认为也算个好人,可刚才她若是没抓住绳子,实在坚持不住的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周氏保全自己的。 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 . 吃过午饭她小睡了一会儿,醒来陈云为没在。 天气好,头髮已经全干了,不用出门,她只将头髮舒服的绑在后面,洗了个脸打算看会儿书,多了解一下这陌生的时代。 「叩叩叩。」门被敲了几下。 「进吧。」宁蓁真是服了这读书人,只要房门没开着,陈云为每次必会先敲门。 谁知她一抬头,却看见了一脸懊丧的周莹惠。 宁蓁顿时翻了个白眼:「你来干什么?」 周莹惠表情别别扭扭的:「今天的事是我不对,还有多谢你救了我。」 宁蓁皮笑肉不笑:「我还以为你来怪我为什么把你拉下去。」 「那也确实是你把我拉下去的呀!」周莹惠忍不住道,「你既然会游泳,不拉我下去,你自救还能容易些。」 「说的对。」宁蓁弯唇一笑,露出白白的两排牙,「可我就是喜欢把你拽下去再救上来,哪怕让你呛几口水我也高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4页 「你!」周莹惠气的脸都红了,「我是说了你几句,可那也是你先耍我玩儿,捏你更不是有意的,谁知道你这么怕痒,怎么小小年纪这么小心眼儿?」 「我应该大度点,把夫君送你睡几回?」 这回周莹惠直接摔门出去了,宁蓁听见她气沖沖的在院子里道:「陈二,你这个媳妇儿厉害的很,可用不着我道歉,再把我气出个好歹,她还得反过来给我赔礼!」 宁蓁意外的凑到窗口看,原来是他把人找来的。 陈云为进来瞧了她一眼:「我还极少见到能把周氏堵得哑口无言的人。」 「你都听见了?」 陈云为抿了口茶:「这院子就这么大,你俩声音又高。」 宁蓁哼了声:「听见就听见,我坦坦荡荡的又不亏心,谁也没规定别人道歉就一定要接受吧?捅你一刀再给你抹点药,难道你就不疼了?」 陈云为也是去质问了周氏后才知道,原来是宁蓁捞的周氏,他还以为两人都是被别人救起来的。 他打量着简简单单扎着头髮的宁蓁,成亲前几天,他也想过自己要娶的是个什么姑娘。 他知道的只有她年幼就无父无母,寄人篱下,与薛勤两情相悦,却被棒打鸳鸯,乖乖听从老师的话嫁人挪窝。 无论哪一条,都跟他现在看见的这个鲜活胆大的人对不上。 宁蓁不管他怎么想,去书架上找了本书趴在床上看。 陈云为走了会儿神才道:「怎么趴着看书?对脖子不好。」 宁蓁真感觉他就是在管教孩子,转了个身直接躺下举着看了。 陈云为吸了口气,干脆眼不见为净,背对着她坐下继续抄书。 晚饭的时候,宁蓁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酒蒙子大伯哥,他与陈云为有三分像,却又逊色三分,精神气儿看起来还不如陈云为这个病秧子。 睡了一天脸色还有些潮红,眼神更是昏蒙蒙的,跟宁蓁打了个招唿就坐下等着吃饭了。 宁蓁看着他跟前摆着的酒壶,低声问陈云为:「大哥还要喝呢?」 陈云为微微摇了下头,回屋后才跟她说:「大嫂去后,他就这样了,大家劝过也骂过,不给他买酒,他就偷偷喝,有一回一晚上没回来,后来在街上找到的,喝的烂醉,差点冻死,后来也就没人敢说他了。」 宁蓁惊讶道:「这么说大哥还是个痴情种子呢。」 在古代这样的男人,也是很难得了吧,虽然他痴情的方法有点不敢苟同。 陈云为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宁蓁可别有打算:「大哥继续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买了地后,你还要继续抄书,弟妹照顾娘,渺渺又小,只靠我和小临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大哥那么大个人,也不能什么都不干还天天消耗酒钱吧?」 陈云为轻轻摇了摇扇子:「你若能说动他,我还得感谢你,到时候人随你使唤。」 宁蓁一拍手:「行了,等着瞧吧。」 第9章 碍于习俗,宁蓁老实在家里待了两天,归宁这天备好了回门礼,两人吃过早饭往薛家去。 马车里,宁蓁手指缠着茶包的绳子绕:「你在陈家对我怎么不客气都好,只是回了我舅舅家,就算演也得演的恩爱些,不然他们怎么能放心?」 陈云为用眼神表达了他的无语:「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客气了?」 「比如要分房睡,比如连个手都没拉过,再比如…连个称唿都没有。」宁蓁凑近他,「不对,这应该叫太客气了,客气的谁一看都不像夫妻。」 「你怕他们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 宁蓁不理他的茬儿,笑的眉眼弯弯:「说起来,我也没喊过你,你喜欢听什么?夫君?相公?云为?陈二?」 陈云为:「叫名字即可。」 「那多见外?」宁蓁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侧脸,灵光一闪:「不如叫老陈好了!又亲切又接地气,你说好不好?」 陈云为僵硬的转过头看她,修长的手搭在膝上,怕自己忍不住敲在她的脑袋上。 到了薛家,陈云为陪薛至英下棋,她跟吴氏聊天。 毕竟已经嫁出去了,吴氏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怎么样?云为待你还好吧?」 宁蓁笑了笑:「挺好的。」 「他家里人呢?都好相处吗?」 「也挺好的。」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吴氏想起薛至英的叮嘱,又扯出个笑来:「好就对了,要不你舅舅也不放心把你嫁给他。」 只要她威胁不到儿子的前途,吴氏也不介意做个好舅母,可她现在虽碍不着与县令家的亲事,却会影响到勤儿本人。 她眼看着这两天儿子茶不思饭不想,看向自己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不满,就知道那小子根本还没死心。 「云为的病我们也没想到,可既然你愿意嫁他,那就好好过日子,要多为他考虑,除了照料好他的身体,还是尽早为他留个子嗣,云为还能多陪伴教养孩子几年,以后你儿女绕膝也不会太孤单。」 听起来像是句句为他们二人考虑,若要换个人跟她说,宁蓁真的会这么认为。 不过宁蓁仍应了下来,毕竟她又不可能让陈云为英年早逝,孤孤单单在末世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一点也不排斥有个孩子有个家。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5页 简单的客套后,两人没什么话说了,宁蓁起身道:「我去看看刘叔和林嫂。」 「去吧,他们也都惦念你呢。」 她刚出院子就看见了修剪花园的刘叔,宁蓁笑着走过去:「刘叔,忙着呢?」 刘正笑着放下剪子:「小姐。」 他细细的打量了宁蓁一眼,只觉她神采奕奕,顾盼神飞,那脸色竟比在薛家时还红润明亮。 她和少爷的感情家里人都是知道的,被迫嫁人怎会毫无郁色? 刘正更担心了:「小姐在陈家可还顺心?」 「挺好的。」一样的话,宁蓁这回却说的很真心,吃喝怎样都是其次,自在无束就是顺心了。 刘正虽是下人,却觉自己有照顾好老主子外孙女之责,见四下无人,小声道:「我有句话…」 「刘叔想说什么?」宁蓁凑近,「跟我还用这么见外?」 刘正嘆气:「小姐是新婚,我本来不该这时候说,可谁让姑爷他,他情况特殊呢?他说自己还剩十年活头,十年后,小姐也不过二十多岁,只要没有孩子,凭小姐的容貌,改嫁并不算难。」 宁蓁哭笑不得,她这才结婚三天,就考虑到改嫁的事了? 见她呆愣,刘正又忙道:「不是我说丧气话,他这病肯定会越来越严重,小姐如果有了孩子,他家里那情况,也没人能帮衬你,到时候小姐跟孩子都受罪呀。」 一样的子嗣问题,刘正与吴氏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宁蓁当然知道谁是真心为了自己好。 她安慰刘正:「刘叔别担心,他那病没那么吓人,也就是这小地方没什么厉害大夫,到时候寻个医术高明的,定能治好的。」 刘正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就算这时代对改嫁之事很宽松,她也只会因为两人关系不和,或他对感情不忠而分开。 宁蓁又宽慰了他几句,就去后厨找林嫂子了。 中午要留在这里吃饭,林嫂果然已经在厨房忙了,见她来,喜笑颜开道:「小姐回来啦?我今天做的都是小姐爱吃的菜。」 宁蓁挽起袖子就要给她打下手,林嫂忙过来拦:「哎呀,小姐是新嫁娘,怎么还能做这些,使不得!」 宁蓁推不过她,就坐在一旁跟她说话。 林嫂子聊了会儿,忽然道:「你看我这记性,前两天我家男人说,他去盖房子的那户人家,正要卖地呢,小姐不是想买?」 「真的啊?」宁蓁起身,「为什么卖?」 地就是粮,要是没点什么缘由,谁家都不乐意卖。 「说是他家两个儿子都要成亲了,以前的房子不够住,又买了地盖新房子,银子不够用了,要卖出去一半,都是上等田,这会儿还没对外张贴呢,不然出不了两天就卖出去了。」 宁蓁忙道:「不知是哪家?能不能让林大哥帮忙介绍一下?」 林嫂子笑道:「这肯定的,小姐要是着急,等明天就让他领着你去。」 到了午饭时候薛勤才回来,两个本来被迫分开的男女,精神状态却天差地别。 薛勤本来还觉得表妹一直在气他,所以故意不搭理他,嫁人后肯定跟自己一样相思成疾,彻夜难眠,结果看着她巧笑嫣然的给陈云为夹菜时,啪的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薛至英神色有些尴尬,吴氏更是沉了脸,陈云为侧首去看宁蓁。 她好像没事人似的:「夫君你吃啊,我特意让林嫂给你煮的山药鸡肉粥。」 陈云为慢条斯理的将一碗粥喝完,吃过饭就提出了告辞,薛至英也没多留。 回去的马车上,宁蓁迫不及待道:「林嫂子说她丈夫干活的那家人要卖地,你明天陪我去看看?」 陈云为点了点头。 宁蓁又问:「你跟舅舅聊了些什么?」 陈云为闭目靠着车壁:「老师说你,温婉内敛,沉静言少。」 宁蓁撇嘴:「我在自己家的时候并不这样。」 陈云为想起她寄人篱下,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老师还说,并不知道你会游泳。」 「他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宁蓁手托着腮,「我还会爬树,会杀鱼,能自己做桌椅板凳。」 陈云为带着不太信的眼神,以她的生活环境,怎么可能接触到这些?就连渺渺都不会。 回去后宁蓁找出了陪嫁首饰,午休后神清气爽,瞥了眼东屋:「让大哥陪我去吧。」 第10章 陈云为让陈临去喊他爹出来,那满屋子酒气,他不愿意进去。 陈临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了,小麦色的脸颊有些发红:「要不我陪二婶去吧?我爹他,煳里煳涂的,去了也帮不上忙。」 宁蓁抿了下唇:「你太小了,去了跟人家讲价也没威慑力,你给他用凉水洗洗脸,我在外面等着。」 陈临看向二叔,陈云为点了点头,他就又进去了。 陈云行这会儿正迷瞪呢,啪的一张凉手巾拍在了脸上,陈临给他一顿抹:「二婶在等着你,你快起来吧,我们受二叔照顾这么久,好不容易有用得着爹的,你还不帮忙,到时候二婶去怪二叔怎么办?」 陈云行不耐的推开他的手:「行了行了,我去。」 门口,站在雇来的马车前,陈云为不解:「为何一定要大哥去?」 他并不信什么讲价这套说辞,真要论口才,大哥大概还不如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6页 「他是这个家的一员,为什么不叫他去?这个家好了,他也沾光,家穷,他连酒都没得喝。」 宁蓁一脚踩上板凳:「你们太惯着他了,他说不干就不干?你得让他知道他还是有用的,俗话说得好,自己种的瓜最甜,有参与感很重要。」 陈云为看着她钻进马车,心里默默琢磨她的话。 没一会儿换了衣裳的陈云行出来了,陈临扶着他上去,跟车夫一左一右坐在了外头。 陈云为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大哥,人就劳你照看了。」 陈云行摆了摆手:「多大点事,走吧。」 马车在首饰铺子停下,宁蓁下车先进了门,就听见后面一声惊唿,她转头一看,原来是陈云行差点被台阶绊倒。 她嘴角抽了抽,按他夫人去世的时间算,已经有七年了吧,酗酒七年加上缺乏锻鍊,瞧他那消瘦泛青的脸色,宁蓁都不禁怀疑他会比陈云为还要早走。 她将首饰拿出来:「这些可以卖多少?」 伙计道:「卖首饰要我们掌柜的做主,夫人二楼请。」 宁蓁和陈云行又去了二楼,掌柜得知来意,将两人请到隔间谈价钱。 掌柜仔细看过又称了称:「这银手镯,三两,翡翠项鍊成色一般,二两银子,这支金簪倒不错,十两银子。」 十五两,竟比她自己瞎预估的要多了一半,不过她还是看向更清楚这里物价的陈云行:「大哥,你说呢?」 陈云行凑过去看了看,开口道:「二十两。」 掌柜笑:「这位客官,我可都是按市面上的价收的,绝对没有让你们吃亏。」 陈云行揉了揉发蒙的太阳穴:「那就手镯跟簪子给你,项鍊我们拿到别处卖。」 宁蓁愣了愣,难不成这项鍊竟是个值钱的? 掌柜的立刻就知道,这是真懂,不是随便诈他的:「这水色确实不够啊。」 「光这里面的一抹绿,就值五两。」陈云行伸出手,「二十两一口价。」 碰见懂行的,掌柜的也就不扯皮了,笑了笑将东西收起来:「行,成交。」 接过银子,两人便打算回去了。 宁蓁跟在陈云行身后:「没想到大哥竟对首饰这么了解。」 陈云行刚要说话,有两个女眷迎面上来,陈云行侧了侧身想把人让过去,结果脚下不知怎么被绊了一下,身体突然失衡。 「大哥!」宁蓁伸了下手没拉住,眼见着他撞到后面的妇人,双双栽了下去。 「哎呦!」妇人惨叫了声,「要死了,赶紧起来!」 妇人将身上的人一把推开,揉着腰起来骂道:「没长眼啊?」 宁蓁也忙下去将陈云行扶起来:「你没事吧大哥?」 陈云行摇摇头:「抱歉,没踩住台阶,没伤到吧?」 妇人虽不悦的骂了几句,但并没过多纠缠,拍了拍衣裳又上去了,宁蓁见陈云行没事放了心,两人到门口等马车。 还没几息的功夫,马车没等来,听见铺子里传来喊叫声:「就是那个男人,别让他跑了!」 两人好奇的齐齐回头看,陈云行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扭住了胳膊:「肯定就是他偷了我的戒指!」 宁蓁一看,这不是他刚才撞到的那女人吗? 「你瞎说什么?」陈云行一把甩开她,「啪嗒」从袖子里掉出一枚金戒指。 一时间那俩妇人,宁蓁陈云行,两个伙计,还有几个路人的眼神都飘到了地上的戒指上。 「这就是我的!」那妇人捡起戒指,指着陈云行喊道,「还说不是你?我就说这么大一个人连楼梯都走不好,原来是个三只手!」 陈云行脸都憋红了:「你血口喷人,我陈云行就是穷死也不稀罕行偷盗之事!」 「那这是什么?这里十几双眼睛可看的清清楚楚的,就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 宁蓁大概明白了,他们这是遇到碰瓷的了。 她确实没看到那妇人将戒指藏在陈云行身上,可她当时居高临下,一直盯着陈云行,他摔下去后两手是摊开的,后来还是那妇人先推开了他,根本没那个机会。 她从袖中拿出荷包,悄悄放进了手镯里:「那你们想怎么办?见官?」 妇人冷哼一声:「我们还有要紧事呢,这样吧,你们赔个五两银子,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目的也套出来了,宁蓁看向陈云行:「大哥?」 陈云行厉声道:「赔个屁!我没偷凭什么赔钱?你们休想把这污名扣在我头上!」 妇人丝毫不让:「哼,不知好歹,人赃俱获,这么多人证你还想抵赖!真到了官府,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了,你可是要挨板子坐牢的!」 陈云行下意识去看新进门的弟妹,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被坑了,可众人谴责的眼光无疑代表着,他根本洗不脱。 或许…真的只有赔钱才是损失最小的。 宁蓁拍了拍袖口:「那就请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我们都在原地不准离开也不准互相靠近,等着官府的人来。」 宁蓁拿出碎银子给伙计:「小哥,麻烦去报个官。」 这会儿的功夫掌柜已经下来了,询问缘由后过来劝道:「两位,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能私了最好,闹到官府未必对你们有利。」 宁蓁板着脸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不背这个偷窃的名声,我相信我家大哥,也相信官府一定能明察秋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7页 掌柜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太年轻,争强好胜,碰见这种事,就算真是冤枉的,也得吃这个哑巴亏。 陈云行却身体一震,深深的看了宁蓁一眼。 这里是主街,离官府近,很快就有两个官差来了,问了几句,就将双方四个人和掌柜伙计都带走了。 「大人,人带到了。」 见几人都跪了,宁蓁也只能跟着跪下,偷偷抬眼瞧堂上的人。 身穿官府的男人年过四旬,身材微胖,容貌平平,跟她见过的公务员没什么两样。 被撞到的是孙氏,她激情澎湃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县令又跟目击了一切的伙计确认过,这才问陈云行:「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何辩解?」 陈云行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只能道:「大人,草民摔倒实属意外,我们素不相识,怎么会知道她有个金戒指?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到手?况草民也是读过书的人,家里虽不富裕却也饿不着肚子,之前也从未有过偷窃行为,草民冤枉,求大人做主!」 李庆阳手指敲了敲桌案:「断案可不是光靠一张嘴就行的,话嘛谁不会说,要拿证据才行,人家有人证物证,你什么都没有,你让本官怎么相信你?」 陈云行额头冒了汗,却也真的无话可说了。 孙氏得意的看过来,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陈云行佯装摔倒行窃,胆大妄为,影响恶劣!本官宣判,陈云行杖责二十,赔偿银钱二两,刑期三个月!」 就在县令要敲下惊堂木的时候,宁蓁忽然惊唿一声:「大人!我要报案!」 李庆阳的手顿在半空,稀奇道:「你又报什么案?」 宁蓁起身,上下拍拍自己的身上:「大人!我和大哥今天本是去百瑞阁卖首饰的,一共卖了二十两银子,掌柜的可以作证,现在银子不见了!」 李庆阳往前凑了眼:「你都碰到过谁?去过什么地方?」 「民女从掌柜那里拿了银子,就跟大哥下楼准备回家,哪里也没去,要说接触的人……」 她看向那两个妇人:「就只有她们二人,在一楼的伙计也可以作证。」 两个妇人顿时炸了毛:「你胡言乱语!你是想给你大哥脱罪,不想赔钱,就污衊我们是不是?!大人,她在说谎!」 「说谎?可我的银子确实不见了呀。」宁蓁一脸无辜,「大人,我们还没离开首饰铺子就被她们堵住说偷了东西,后来更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互相根本没靠近过,就算想藏也没机会呀。」 李庆阳摆摆手:「这也好办,你们互相搜身,看看银子到底在谁身上。」 宁蓁痛快的伸出双手:「来吧。」 孙氏白了她一眼,走过来上上下下的摸,二十两银子不轻,肯定是藏不住的。 她的身上没搜出来,一个衙役又去搜了陈云行,也没有。 两个妇人仍然一脸无畏:「谁知道你自己丢哪儿了,不在你身上也不代表就是我们偷的,你来随便搜!」 宁蓁点了点头,先将袖子挽起来,露出纤细的半截小臂,这才开始搜身。 周氏身上什么都没有,宁蓁又转向被陈云行撞下去的孙氏。 先是隔着衣服摸了一遍,摸到后背处,忽然轻声咦了一下:「这是什么?」 没等孙氏反应过来,她就将两手伸进她的外衣里,拿出来时,手里赫然握着一个蓝色绣荷花的荷包:「这是什么?」 孙氏也蒙了:「这,这是谁的?怎么会在我身上?!」 宁蓁交给衙役:「这是我的荷包,掌柜的见过,里面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两,一锭十两的,两锭五两的,大人请查验。」 李庆阳意外的接过倒出来,还真的是,他厉声道:「大胆孙氏!从实招来!」 孙氏扑通跪下,脸色惨白:「大人,民妇真的不知道啊!她,一定是她悄悄放在我身上的!」 「我放在你身上的?」宁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煳涂就以为大人也煳涂吗?这可是二十两!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不是轻飘飘的戒指,我突然放你身上,你一点都察觉不到?你该不会说是我刚刚放的吧?刚才你搜我身上可什么都没有。」 孙氏怔怔的,人傻了,是啊,要是身上多了二十两银子,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可她,她确实没偷啊! 「大,大人,冤枉啊!」这回轮到孙氏哭诉了,「民妇真的没偷啊!我也不知道这银子怎么会跑我身上的!」 李庆阳冷哼:「连本官都差点被你矇骗了,你们这是又偷窃又欺诈,罪加一等!」 孙氏哭诉没有用,最后声泪俱下的承认是她将戒指放到陈云行身上的,但绝对没有偷宁蓁的银子,死也不认这条。 但如今她认不认已经不重要了,听着两人被拉出去打板子,宁蓁和陈云行谢了恩就被释放了。 等人走了后,李庆阳才摸着稀疏的几根鬍子道:「宁蓁…本官是不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捕头是李庆阳的侄子,他低声提醒道:「叔,她不就是薛先生那外甥女吗?」 别说,长得还真水灵带劲,难怪把薛勤迷住了呢。 「是她呀!」李庆阳恍然,「还真是个伶俐丫头。」 出了官府,陈云行身形晃了晃,人都快虚脱了。 宁蓁忙扶住他:「大哥你还好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8页 陈云行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自己这个弟妹:「那荷包…是怎么回事?」 宁蓁眨了眨眼:「什么怎么回事?就是她偷走了呀。」 陈云行满眼怀疑,他全程在场,孙氏从始至终就在针对自己,跟弟妹挨都没挨过。 可若说是弟妹偷放在她身上的,确实如她所说,也不够让人信服,怎么想…都很蹊跷。 不过有一件事他很清楚,自己欠了宁蓁一个人情,否则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里这里。」宁蓁已经招手拦住了一辆马车,「上车吧大哥。」 耽搁了太久,回去天都快黑了,陈云为疑惑的看着两人:「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为,你来一下。」陈云行道。 陈云为看着他古怪的脸色,抬步跟他进了房间,酒味扑面而来,他难受的蹙了蹙眉,将门窗都打开,问:「怎么了?」 第11章 「老二,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很多事大哥不用过问,哪怕你要娶妻。」 他转过身:「不过我想知道,薛先生为何突然要把外甥女许配给你?」 出去了一趟就这么问,陈云为凤眸微扬:「大哥可是对她有什么不满?」 「你先回答我。」 陈云为自然不会将薛勤的事说出来,否则她以后在这个家如何自处。 「老师觉得我能照顾好她。」 陈云行拍了拍他的肩:「薛先生对你真是太好了,好好对弟妹吧。」 宁蓁正将所有的银子凑在一起,一共四十三两加些铜板,比她设想的可以多买两亩。 「要开饭了吗?」宁蓁见他回屋随口问道。 「你们出门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 「大哥没告诉你啊?」宁蓁将银子装进荷包,「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陈云为沉默了一息:「大概…认为我配不上你什么的吧。」 「啊?」宁蓁勐地捧腹,「哈哈哈哈哈。」 陈云为眸底更深了:「笑什么?」 「大哥真是个实在人啊。」宁蓁笑够了,「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陈云为发觉从成亲后,他这颗很久不起波澜的心,时不时的就要加速一下,气的。 这事儿被一打岔,陈云为就没多问,从袖中拿出三两银子:「除去家用的,只剩这些存余,还是收的喜钱,你拿去吧。」 「不用了,人家就卖八亩,本来不够我还想找你凑凑,结果大哥硬是把价卖到了二十两,刚刚好,你那银子留着还有别的用处呢。」 次日,林嫂子跟她说直接在新院子见面,门口身材高大黝黑的男子正是林强,一早就在等着了:「小姐姑爷来了?我跟王伯已经说过了,他在里头呢。」 院里工人们干的热火朝天,大概只盖了一半的样子,宁蓁粗粗一看,跟薛家差不多大。 「林大哥,盖这么一个院子得多少钱啊?」 「这块地就要五十两,至于盖房子,全看主人家想要什么质量的了,材料造价的差距可是很大的。」他四下看了眼,轻声道,「照王伯的要求,一套下来不下百两。」 好贵!难怪要卖地呢。 这位王伯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还很精神,时不时的还帮忙搭把手,林强叫他才拍了拍手走过来:「就是你们夫妻要买地?」 「是的。」 王伯指着旁边几把椅子:「院里杂乱,不要嫌弃,随便坐吧。」 陈云为老神在在的坐下就不做声了,完全不打算插手的样子。 宁蓁只能主动问道:「王伯,我们是真心想买,银子都备好了,不知您还有什么其他条件?」 王伯擦着手:「是这样的,我儿子有个朋友,也想买地,他不知道林强介绍了人过来,刚好撞到一起了,这事儿就有点不太好办。」 林强愣了一下:「这,王伯,可是我先跟您开的口。」 王伯嘆口气:「我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只是这人帮过家里的忙,我也不好推拒,这样吧,他马上就来,你要是能说服他放弃,我就卖给你们!」 宁蓁与陈云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妙的意思。 林强更是抱歉的看着两人:「这样吧,到时候我跟王公子的朋友说说…」 「没事林大哥。」宁蓁笑着道,「我试着谈谈,要是不行也不强求。」 宁蓁看了两刻钟盖房子,林强过来告诉她人来了,那人正在与陈云为说话,背对着宁蓁。 陈云为的脸色…有些复杂难辨。 宁蓁还没想明白,就见那男子转过身,宁蓁也僵住了…… 「是你!」 那男子比她还震惊,指了指陈云为,又指着宁蓁,半晌才喊道:「那对儿夫妻就是你们?!」 宁蓁的心已经沉到谷底了,要跟他们竞争买地的,竟然是让陈云为写情书送自己的那人…… 「又见面了。」宁蓁觉得自己的笑一定很僵硬。 「好啊!」男子气道,「难道是你们夫妻俩合伙耍着爷玩儿的?!」 陈云为已经恢復了常色:「我们成亲不过才三天,成亲前并未见过面,若真知道她是陈某未婚妻,我是断然不会替你写的。」 宁蓁连连点头。 王伯好奇道:「楚越,你们认识?」 楚越咬牙切齿:「王伯,我一亩地给你加一两!八亩地,我全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9页 一亩地六两…宁蓁的心都在滴血,她让人打听二十来天,才碰到这么一家卖的,实在是不甘心啊,再拖延下去,今年就白白耽搁种植季节了。 「楚公子。」宁蓁也不客气了,「你随便在路边用情诗调戏良家妇女还有理了?何况我又没吊着你,我当时可是直截了当跟你说了,我已有婚约,谈何耍你?」 怼完人,宁蓁直接朝老人道:「王伯,借一步说话,我给您看样东西。」 王伯好奇的跟她走到另一处,宁蓁掏出一个小布包:「您看看这个。」 布包里面是一把水稻种子,王伯睁大眼睛,拿过来一颗颗的放在手指尖捻动:「这,这是哪里来的种子?怎么会如此……」 颗粒大又圆润,比平常他们种出来的,要大出一倍!若用这个种子种出来,产量无疑也会翻一倍呀!他种了一辈子地,可从来没见过如此饱满的种子! 「我也是无意中得到一些,还不够种满五亩地的,若您答应把地卖给我,等收成之后,我愿意送您一袋种子。」 王伯啪的一拍大腿:「好!一言为定!」 不远处的楚越一瞧这气氛就觉得不对劲,走过来问道:「王伯,咱们尽快交接一下吧?」 王伯把布包递迴去:「楚越,不是王伯不卖给你,可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我也不好对小夫妻俩食言,你愿意多出钱,跟别人去买也容易些。」 「王伯!」楚越瞪着眼,「我再加一两!」 「好了好了。」王伯摆手,「我已经答应了人家,再反悔我这老脸都要挂不住了,走吧,你们跟我去拿地契。」 楚越有些阴柔的脸气的发红:「你们肯定使了什么手段!卑鄙!」 他还想追上去,被陈云为先一步挡住:「似乎是楚公子插队在先,恶意加价在后,当然,做决定的是卖家,还请楚公子不要再纠缠。」 他凑近楚越,声音放低:「楚公子可不希望,那三位姑娘知道你同时给她们三人送情诗的事吧?」 楚越胸口起伏不定,他就不该让他写信的时候把名字写在上头! 「好,好,你们果然相配!一对儿奸诈狐狸!给小爷等着!」 第12章 看过地,拿到地契,宁蓁的心也跌回了肚子里。 回去的马车上,宁蓁抱着地契翘着嘴角:「你回去跟大哥说一声,不准喝酒,明天就下地栽种。」 「种子呢?」 「我已经提前跟熟人买了,他明天会送到地里。」 陈云为看着车窗外,王伯明显是想把地卖给楚越的,更何况他还加了钱,宁蓁只跟他说了几句话,王伯倒比她还急着卖了,为什么? 陈云为越发觉得枕边的小姑娘让人看不清,捉摸不透了,只是她不主动说,他也没立场去干涉窥探。 陈云为是在吃饭前跟陈云行提的,他说完大家都看向正拿起酒杯的陈云行,心里八成觉得他不会管。 谁知他只是顿了顿,放下了:「这地全是弟妹的嫁妆买的,我们也跟着沾光难免太厚颜了些。」 宁蓁悠然问:「那大哥是让我一个去种,还是花钱僱人啊?」 她直截了当:「我的打算本来就是大哥和小临跟我去地里忙,弟妹要照顾娘,渺渺负责给我们送饭,夫君呢,他还要抄书写信负责日常开销,一家人不应该分的那么清,却也需要各尽其责,这样到时候谁也不用为吃白饭羞愧,大哥觉得我的安排哪里不合适吗?」 陈渺将筷子拿过来往桌上一放:「原来这家里是二婶当家。」 「陈渺!」陈临瞪了她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出到底是谁占便宜,这丫头怎么意见这么大。 陈云行将酒杯扣下:「合适,那就这么定了。」 吃过饭宁蓁在房间里遛弯,陈云为被她晃的眼晕:「你这是什么习惯?」 「消食啊。」宁蓁看了眼正屋的方向,「这么多天,怎么从不见娘出门啊?年纪大了更应该多动动。」 陈云为翻着书:「她老人家就喜欢在屋里倒弄些风筝,让她出门都不乐意。」 「风筝?」宁蓁顿住脚奇道,「娘煳涂了还会做风筝?」 「爹娘以前就是靠做风筝养家的,哪怕她如今做不好了,也打心里喜欢。」 「你陪我去一趟正屋吧。」宁蓁拍拍衣摆,「同样作为儿媳,我不能在身边伺候,到底不合适。」 陈云为本就觉得她迟早会离开陈家,怎会让她伺候自己的娘,刚要说不必,宁蓁已经一眼瞪了过来。 「家中家务已经是弟妹和渺渺负责,我作为嫂子又不伺候婆婆,你让弟妹和两个晚辈私下怎么看我?」 主屋里,陈母果然在粘弄风筝,王舒芫边缝衣服边跟陈渺说话。 「二哥二嫂过来了。」她笑着起身,「快坐。」 宁蓁有种自己好像是客人的错觉,她走到塌边低头看老太太弄风筝:「娘,还不困呢?」 陈母听到声响抬头看了她一眼,浑浊的眼神看不清情绪,都没搭理她,转身继续摆弄风筝。 王舒芫道:「娘怕热,夏天睡的晚点。」 宁蓁点了点头,坐在陈云为旁边:「我是有件事找弟妹说。」 「二嫂直说就是,一家人客套什么。」 陈渺跟着陈母一起弄风筝去了,耳朵却朝这边竖了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0页 宁蓁直接拿出二两银子:「这个弟妹收着。」 王舒芫愣了愣,连陈云为都诧异的看过来,之前她可没跟自己说过。 「二嫂这是做什么?」 「大嫂不在了,我就是家里的长媳,本来应该在娘身边尽孝的,可我想着,就算孝顺,也得是让娘吃好过好最重要,地里两个人不够,可家里的事都扔给你,你也辛苦,拿着去买些衣服用的,算是二嫂的一点心意。」 王舒芫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却完全是当大的派头的小嫂子,伸手将银子推了回去:「二嫂有事尽管忙就是,伺候娘也是我的本分,这就太见外了吧?」 「你要是不收,那我可不敢出这个门啦。」宁蓁晶亮的眼睛带着笑,「好了我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们也早点休息。」 看着两人走了,陈渺才走过来拿起银子看:「小婶儿,她就是不想伺候祖母,来收买你的!」 王舒芫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什么收买不收买的,我本来也伺候惯了,她年纪小,静不下性子是正常的。」 陈渺冷哼了声:「她小,她还能有我小吗?女人不好好相夫教子,成天往外跑,仗着自己买了几亩地,家里人全听她的,瞧瞧把她威风的,以后这个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王舒芫捂住她的嘴:「好了,你是个性子直的,但也不能什么话都说,一家人和睦最重要,你老是顶撞她,你二叔听了也不开心。」 陈渺不说话了,脸颊却还是气鼓鼓的。 王舒芫收起银子,去扶陈母:「娘,不早了,睡觉吧。」 陈母顺从的抬手由着她给自己解带,另只手还在抚着那只鸽子风筝。 陈云为回去就把二两银子给了她:「为什么不与我说?」 宁蓁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我在陈家说个话做个事,提前都需要你同意?」 陈云为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地的事她虽然做主了,但地契是她的名字,陈家也出了人,他没什么说的,可她代自己出钱尽孝,总有一种…好像两人真是夫妻似的,诸如此事多了后,以后她如何抽身? 宁蓁冷冷笑道:「你放心,你再叫我给我也没钱了,我也真没空伺候。」 她转到屏风后去换睡衣,一声不吭的钻进被子睡觉去了。 陈云为愕然的看着床上缩的小小的一团,他也没说什么啊,给她钱还不乐意?怎么就生气了? 陈云为正疑惑,床上的人儿又爬起来了,伸出嫩藕似的胳膊,一把抓起桌上的银子,又翻过去睡了。 陈云为:…… 宁蓁将银子放进手镯,又拿出晶核放在枕头下,现在不止他需要,自己也需要。 陈云为一点都没夸大,他不会经常犯病,但夜里每每都会心悸难受而醒,虽然尽量不惊动自己,可她前世养成的毛病,觉轻敏感,一有动静就会惊醒。 若没这晶核,时间久了,她这脸色怕是也比陈云为好不了多少。 第13章 宁蓁醒的很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地里,毕竟不能让他们真的看见种子是怎么来的。 她只拿出五亩地的水稻种子,已经是挑选过浸泡后的,在手镯内放多久都不会坏。 除了水稻,剩下三亩她打算种水果,这里是南方,很适合各种水果,她的都是嫁接改良过的,比古代的不知好吃多少。 大概两刻钟后,吃过早饭的陈云行和陈临才过来:「二婶怎么来的这么早?」 陈临将两个素包子递给她:「二叔今天去出摊了,说晚点再过来。」 「我来这里等人家送种子。」宁蓁拆开油纸包咬了一口,「这地王伯都翻好了,我们直接种就行。」 陈云行精神有些不振,他很久没这么早起过了,晚上也睡的不太好,他走过去看了看种子:「这是,西瓜种?这个是什么?」 「西瓜,草莓还有黄瓜西红柿和辣椒,应该能种满三亩了。」 陈云行好奇的拿在手上看:「黄瓜,西红…这些都是什么?」除了西瓜,其他的听都没听过。 「是朋友托人从海外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大哥和小临只负责水稻就好,这几样我自己来栽。」 陈云行有些奇怪她一个深闺小姐,却处处超出他的认知:「你还种过地?」薛先生家可不干这苦活儿。 宁蓁笑着摇头:「我不会,所以水稻要劳你们了,这几样是我朋友特意教我的。」 太阳出来,温度也渐渐起来了,宁蓁拿出帽子纱巾捂的严严实实,她还真有些日子没下地了。 陈云行弯腰没干了一刻钟,就累得脑袋冒汗,气喘吁吁,扶着腰起身朝那边看了一眼,就见宁蓁一手拿着小铲子挖坑,往里面放个西瓜子,然后用白嫩的小手将土掩好拍拍,没半点娇气的样子。 「爹,怎么了?」陈临脸不红气不喘的。 陈云行摆了摆手,继续弯下腰,他心里清楚,酒精已经把他身体掏的差不多了,不过他本来也不在意这条命,更不想天天面对那个人。 快中午的时候几人才回去,陈云行特意借了辆推车将剩下的种子推了回去,还好这块儿地离家并不远。 陈云为回来的更早些,听到动静还没出门,一个急沖沖的身影就推门进来了:「快帮我打水,热死了。」 陈云为早上起来就没看到她,只见她一身利落的缩口衣裤,头髮像男人似的全束在头顶,整张脸热的红扑扑的,像颗熟透的桃子。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1页 家里有水,陈云为给她倒了一盆就出去了。 宁蓁放心的擦了擦,换了身凉快的衣服,将短衫衣裤洗了,等下午去的时候就能晒干。 吃饭的时候宁蓁比往常还多吃了一个馒头,看着陈云行吃着饭都要睡着了,笑道:「大哥下午就别去了,好好在家歇歇。」 陈云行抬起头:「恩?弟妹这是瞧不起大哥?」 「不是。」宁蓁喝了口蛋汤,「大哥久不锻鍊,一下子太累了不好,得慢慢来。」 陈云行摆手:「没事,哪有那么矫情,我回屋睡一觉,下午叫我。」 宁蓁说他累,其实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吃过饭回屋沾床就着。 陈云为并不困,本来在看书,没一会儿见她睡的不老实,翻过来翻过去的,还伸手去拽领口。 他拿着书坐在床边,一手拿书,一手轻慢的摇着扇子。 宁蓁醒的有点晚,日头已经没那么大了,她换了衣服去叫人,陈渺正晒蘑菇呢,冷淡淡的:「他们两个早就去了。」 宁蓁有点汗颜,戴上帽子赶紧去了地里。 不得不说,古代的景色还是要好太多了,本来现代化工业就破坏环境和自然,后来末世来临,就更生灵涂炭,就算剩点青山绿水,也没那个心思去观赏了。 她走在田埂上,感受着吹来的微微热风,心里对现在的生活十分知足。 「表妹!」 宁蓁愕然转头,果然看见了薛勤,他身边还跟着李斯。 李斯看见宁蓁也意外了一下,胳膊肘杵了他一下低声道:「难怪拽我来这地方呢,我说,你现在可是李小姐的未婚夫,别太出格。」 薛勤点点头,一双眼盯着宁蓁不放,李斯嘆口气,微微走远了几步。 宁蓁皱眉看着他走近:「你来做什么?」 薛勤打量着才几天不见就朝思暮想的表妹:「你怎么这副打扮?他居然要让你去种地?你什么时候做过这些活?」 「这是我自己买的地,我当然要种,不用你管。」宁蓁绕过他要走。 薛勤受不了她对自己这么冷漠,尤其是见过她对自己依恋娇柔的模样后。 他一把拉住宁蓁的手:「表妹,我有话跟你说!」 宁蓁像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立刻甩开:「你说话不用嘴,是用手的?」 薛勤白净的脸庞一僵:「表妹,你哪里来的钱买地?他连你的嫁妆都惦记?这个陈云为,爹还天天夸他,结果就是个伪君子!你在薛家哪里需要这么辛苦?」 「在薛家当个金丝雀吗?」宁蓁反问,「薛勤,其实你是知道的吧,舅母从来就没想过让你娶我个孤女,你为什么还要靠近讨好我?」 薛勤手一颤:「表妹…」 「觉得我没娘家没后台,只配给你当个妾是不是?」她笑的讽刺,「老话说得好,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我也算有几分……」 「够了!宁蓁,够了!」薛勤到底是读书人,脸皮没那么厚,他后退两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宁蓁冷笑一声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走向李斯。 李斯一脸莫名的看她走到自己面前:「李斯,你那天找陈云为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陈云为还跟你告状了?」 「他要是跟我说了,我还用问你?」宁蓁握着小铲子,「我就只问你,他是不是知道了我以前跟薛勤的关系?」 李斯眼神闪躲了下,虽没正面回答,宁蓁也已经懂了。 她抬手,拿小铲子虚空指了指两个人:「真是,人以类聚。」 看着宁蓁的背影,李斯呆呆的:「她是不是在骂我们?」 薛勤比他还呆:「表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宁蓁下午只管专心干活,天越晚越凉快,她打算晚上多种些,再耽搁气候就过了。 「小临,我渴了!」宁蓁种的那片离田垄比较远,她懒得动。 三人里陈临年纪最小,却是体力最好的,一身腱子肉真是没白长。 她又低头挖坑,等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却看见一个颀长的月白身影,举着水袋递过来。 宁蓁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陈云为指了指田垄上的食盒:「先去吃饭。」 宁蓁在水桶里洗了洗手,跟在陈云为身后走,他已经知道薛至英为什么把自己嫁给他了,为什么还能同意?真的一点不介意? 不,应该是介意的吧,她想,不然他不会张口闭口说两人不会当真夫妻。 陈渺的厨艺倒是不错,晚上煮了米饭,炒的蘑菇干肉丁和清炒土豆片,宁蓁想着,等自己的辣椒种出来了,就能吃到酸辣土豆丝了。 匆匆吃过,趁着天色还没黑,三人继续干活。 陈云为在她身旁蹲下:「这个怎么种?」 宁蓁用铲子将土堆起来:「这叫草莓,需要起垄,施肥盖上土后,把幼苗栽种在中间。」 「草莓?是什么?」陈云为修长的手指小心的拿起一颗幼苗,见她挖好坑了,轻轻放了进去。 「一种红红的,很甜很甜的水果,大概到十月份就能吃了,到时候给你尝尝。」 陈云为见她做着又脏又累的活,嘴角却弯着,眼里亮晶晶的带着笑意,一时有些看出神。 宁蓁是个爱说话的,可能是上辈子憋太久了:「今天有人找你写信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2页 陈云为回过神,继续给她放草莓苗:「有几个。」 「什么样的信?」 「保密。」 「还挺有职业操守。」宁蓁笑。 「七夕快到了。」陈云为又冷不丁来了一句。 宁蓁愣了下,才道:「哦~,又是找你写情诗的?」 陈云为轻咳一声,不止有写情诗的,还有人家要自己念让他写的,他都不知道,那姑娘收到如此露骨的信,真的不会把男方当登徒子吗? 将这一垄草莓种完,几人就收拾收拾回家了,宁蓁这晚都不知道陈云为半夜醒没醒,反正她是睡的死死的。 「嘶…」一早宁蓁迷迷煳煳醒来刚翻了个身,就浑身酸痛难耐。 她无力的趴在枕头上,活动过量,后遗症果然来了。 「老陈!」她喊了声。 不在外间。 她提高音量:「老陈!」 正给陈云行捏腿的陈云为:…… 「老陈?叫你?」他笑着看向弟弟,「快去吧。」 陈云为起身,回屋果然见她小脸皱着:「完了,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我叫渺渺来?」 宁蓁瞪他:「你是想我被她捏死?」 陈云为难得逗她:「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还忌惮她个小丫头?」 「忌惮?」宁蓁勾唇,「你们要是不介意,我是可以跟她玩玩的。」 陈云为嘴角一僵:「我去叫弟妹过来。」 第14章 两人上午被迫歇了,倒是陈临啥事没有,不但自己去了,还硬拉着陈渺一起。 宁蓁趴在床上,被按的很是舒爽,她歪头看着床边的女子,心里有些好奇。 这个时代对改嫁一事很宽容,为何她这么年轻好看,却守寡六七年都不改嫁?难道要在陈家蹉跎一辈子?看陈家人也不像是阻拦刻薄之人啊。 当然了,这话她没法问,只能猜测她是和陈家老三情深义重吧,敢情这陈家全是情种,就她摊上个木头。 「我好多了,多谢弟妹。」宁蓁起身穿好衣裳,「今天中午我做饭吧。」 王舒芫笑道:「好啊,还没尝过二嫂的手艺。」 「陈家的在不在啊?快去看看吧,你家孩子跟人打架了!」 王舒芫快步出了门,宁蓁也赶紧穿好鞋跟出去看,来喊人的是邻居一个婶子,王舒芫奇怪道:「是小临?他怎么会打人?」 「走,去看看。」陈云为从东屋出来,「弟妹你留下照顾娘。」 陈云行又睡着了,陈云为并没有叫他,根据那婶子说,就是在田地那里打起来的。 陈云为走的比宁蓁还快,她拉了他一把:「你慢点。」 陈云为看了她一眼,稍缓了口气,问道:「他是跟谁打起来了?」 赵婶儿隐隐约约瞟了宁蓁一眼:「街头那刘癞子。」 走到田地头,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快步过去,就见两人早就被人群拉开了,刘癞子鼻青脸肿的,陈临脸颊也青了一块儿。 陈云为过来先是打量了陈临一眼,才问道:「怎么回事?」 陈临倔强的扬头:「没什么,看他不顺眼。」 陈云为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侄子,他没有再追问,面无表情的看向刘癞子:「可否移步寒舍?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解决。」 刘癞子疼的龇牙咧嘴的:「私下?难道还想一起上?你们家人多,老子可不敢去。」 陈临挥着拳头又要上前:「我要揍你还用别人?你来,咱们再打!」 宁蓁本来是不想掺和的,只是她发现好像不少人眼睛都往她这里看,直觉告诉她,可能跟她有关。 她反往前一步:「那就在这里解决,有什么话说清楚了,小临,你说。」 陈临抿着唇不肯开口,刘癞子到这时候也不开口了,倒是一直扶着陈临的陈渺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宁蓁笑了下,「那更要说清楚了,我有什么值得你们大打出手的?」 「刘癞子说…」 「陈渺!」陈临厉声道,「住口!」 陈临一呵斥,陈渺更生气了:「大家都传开了,凭什么让我住口?要不是她跟她那个表哥拉拉扯扯,我们陈家也不会被人家指点!」 宁蓁一愣,下意识先看向陈云为,只见陈云为也朝她看了过来,只是表情有些难以分辨。 今天传开,那就是说昨天薛勤来找她的事被别人看见了。 宁蓁看向臃肿的刘癞子:「是你看见了?那你应该也看到当时不止我和表哥在,还有他的朋友李斯,若我们俩真有什么,真想做什么,也不会光天化日在这大路上,还带着个碍事的吧?」 刘癞子看着这娇美嫩白的小娘子,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我离得远,就看见你们拉手了,别的我哪儿知道。」 「所以你就四处造谣?」宁蓁冷笑,「他是我表哥,不过是路过跟我寒暄几句,听说我要去种地,担心我手嫩吃不得苦,况且现在他已经跟县令家千金定了亲,你张口就侮人清誉,可敢跟我去官府,县令大人面前说道说道?」 刘癞子果然脸色一变,他在村里说个热闹还行,要真让县令知道他说了未来准女婿的是非,还不得再加几板子? 宁蓁见唬住了他,冷哼了声:「我知道有人背后念叨我,觉得我夫君病弱,我们不长久,我今天还就直说了,论才气这里没人比得过他,论相貌更没有,我宁蓁就是喜欢陈云为,别说我表哥了,就是状元郎来了我也不稀罕看一眼!」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3页 就算是乡下,也没有女人将情爱的事说的这么直白的,大家都愕然的看向一脸坦然的宁蓁。 陈云为更是心下一震,竟觉指尖有些发热:「背后议人非君子,大家若真对陈某的家事如此好奇,以后不如直接来问。」 虽然闲话是刘癞子传出去的,可他还能是自言自语吗。 「走吧,回家。」 刘癞子连赔偿都没敢开口要,看着宁蓁的背影却咬碎了牙,男人最了解男人,他还能看不明白那到底是关心还是在拉扯?还在这里装清纯呢! 回去后陈渺去找药给陈临涂,被他一把拍开了,还略带青涩的脸却冷硬严肃:「就你有嘴?」 陈渺眼睛一红:「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他们都在那里议论,有什么不能说的?要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受伤!」 宁蓁接过药,替他擦了脸小心的抹:「小临,谢谢你对我的维护,不过你还是个孩子,万一打不过怎么办?下回再遇到,你先回来跟我说,咱们一起去,先套上麻袋,打完他还不知道是谁。」 「宁蓁!」陈云为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宁蓁这才笑道:「我乱说的,好好休息,今天就别去了。」 她没再看陈渺一眼,对陈云为道:「回屋,我有话跟你说。」 有些话是对外说的,可陈云为知道原主的事,很难瞒得过他,遮遮掩掩反而可疑。 「我想你也猜到了,他还在纠缠我。」宁蓁抿唇,「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真想干什么,私会的机会多的是,怎么可能让人瞧见?」 陈云为这也是第一次问他们两人的事:「你们之间……」 「算是我年少无知被他给迷惑过吧,后来也就看清了,他就是个懦弱没担当,偏偏还贪心的普通男人罢了,他想娶了县令千金后,让我给他做妾,我不愿意,然后就嫁给了你。」 陈云为握着的手不自觉的松了松:「如此说来,他确实不值得託付,可我,未必就是那个合适的。」 「你又来了。」宁蓁忽然凑近,抬手按着他的胸口,轻声道,「若是,你的病能好呢?」 第15章 陈云为没想到她会突然贴过来,下意识先按住了她的手,紧接着跟被烫到了似的,蹭的起身连退三步。 他勐不防的一退,倾身的宁蓁顿时失衡,惊唿一声就朝前栽去。 陈云为刚站稳,却不能再躲,只能又张开双臂来接她。 但不知是他身体太虚,还是宁蓁太重,她刚扑进陈云为怀里,他就踉跄了两步,两人一起朝后栽去。 「哐当!」 宁蓁脑袋撞在他的胸口,还迷煳了一下才爬起来:「你躲什么呀?」 没人回应,她揉着脑门一看,一向温雅端方的读书人,正…形象不太好的昏在了地上。 她一惊,忙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宁蓁来不及多想,先给他餵了颗药,又做了几十下心肺復甦,见他气缓过来了,脸色也没那么青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累得往地上一坐,这也太弱不禁风了,苦笑一声,自己选的,能咋办呢。 不过她也意识到,就晚上那么短的时间,效果太过缓慢了,也不能真花好几年的时间啊,到时候他年纪越大,就算好了,夫妻生活…是不是也会受影响啊? 「咳咳。」陈云为醒了,先用手压了压胸口,然后抬眼看向宁蓁。 宁蓁扯出个笑:「你还好吧?」 陈云为扶着椅子起身,宁蓁忙扶了他一把:「你说你有什么可躲的,我是洪水勐兽?能吃了你?」 「男女授受不亲。」他绷着脸。 「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有你的?」宁蓁翻了个白眼,「好歹我们也是合法夫妻,碰一下就要死要活,要是这样,你不如直接把我休了吧!」 陈云为无奈的擦着手:「你若是有更好的归宿,我们随时可以和离。」 宁蓁懒得跟这个木头桩子多说,他所有的顾虑不就是薛勤和身体吗? 薛勤好说,他再有半年就成亲了,他这个病嘛,自己跟他说能好他肯定也不信,等慢慢好转了他就会改变想法了。 宁蓁趁着他出摊,拿出了两块晶核,虽然针线不好,不过缝个小袋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用两块蓝色的绸缎布子,裁剪成刚好包住晶核的大小,然后完全缝住,除非扯开,不然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做好这个,她就自己出门去了,找一个小铺子买了两个福袋,各自把两块晶核装了进去,又借纸笔画了两张鬼画符。 「小哥,托你个事儿。」宁蓁笑着跟店里伙计寒暄,「赚钱的,干不干?」 出都出来了,她顺道在外面买了些菜,还得做午饭呢。 这么些天,她也看出来陈家人的口味了,大哥和小临还有陈渺是最喜欢吃肉的,陈母和陈云为吃的一直很清淡,她不挑食,但口味偏重一些,弟妹更喜欢吃甜。 她买了只鸡,一斤猪肉,两斤鸡蛋,一把韭菜,一棵白菜,外加一块豆腐。 她的厨艺都是末世独居的时候练出来的,先把鸡小火炖在锅里,然后开始和面拌馅,一种猪肉白菜,一种韭菜鸡蛋的。 比起繁琐的饺子,她更喜欢做简单好吃的盒子。 她忙活完馅儿后,王舒芫来帮忙了:「娘睡了,二嫂还要做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4页 宁蓁也不客气:「我包这个,你帮忙煎吧。」 厨房除了一个大灶台,还有个烧水用的小灶,宁蓁将铁锅放上去,扔了块猪油进去,先煎了一个教她。 王舒芫意外道:「闻着好香,没想到二嫂的厨艺也这么好。」 「自己瞎琢磨的。」 香味儿很快飘了一院子,陈云为刚走到大门口就闻到了,他将书包放了先洗了洗手,饭菜已经摆好了。 一只炖鸡,一道白菜豆腐汤,还有一盆…看不出是什么的面食。 刚从地里回来的陈渺一瞧,虽然闻着香,但家里平时哪里吃过这么丰盛的? 「这么多白面和肉?」她自己嘀咕,「省着点都能吃五六天了。」 宁蓁正摆筷子呢,闻言毫不犹豫的撤了一双:「你不喜欢啊?盆里有昨晚剩的粥和炒蘑菇,你去热一热吃吧。」 陈渺没想到她居然敢不叫自己吃饭,一双大眼睛瞪过来:「你什么意思?」 饭桌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宁蓁夹了一个韭菜盒子放进陈云为碗里:「首先,这些东西都是用我的体己钱买的,因为是我嫁过来第一次做饭,就想丰盛一些,第二,我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吃着喝着还要骂着的,请你自便。」 陈渺也是大姑娘了,平时家里人都宠着,哪儿受过这种气。 宁蓁虽然长她一辈,可瞧着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她根本没多少敬畏之心。 「你是在我的家里教训我吗?我都做饭好几年了,我希望你节省一点有什么错?你不知道每年冬天家里有多难熬,你是大小姐嫁过来的,你金贵,可我们陈家跟薛家可不一样!」 「渺渺!」陈云行沉着脸,「怎么跟你二婶说话的?」 陈渺更不怕陈云行:「我哪里说错了吗?家里的事你什么时候操心过?倒是二婶一说什么你就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男人呢!」 「啪!」陈云为放下筷子,「出去。」 陈渺愣住:「什么?」 「我让你出去。」陈云为眼神沉静,却带着不容忤逆的气势,「什么时候知错了,跟你二婶道了歉再吃饭。」 若说这个家还有谁能让陈渺怕的,就只有一手将她带大的二叔了,可二叔也是极少跟她发脾气的。 陈渺的眼睛漫上雾气,只觉得委屈的要死了,自从这个女人进了门,全家除了小婶,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她明明没错! 「好!以后这个家有她就够了,就让她给你们做饭洗衣服!我再也不管了!」陈渺红着眼跑了出去。 陈云行嘆气:「这孩子被惯坏了,弟妹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小临,你回头劝劝她。」 宁蓁倒是一点没被影响到:「吃呀,尝尝我的手艺。」 陈云为看着碗里的东西,看起来很漂亮,金黄色的很有食慾,只是好像有些油腻。 第16章 最后自然是所有人都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宁蓁的手镯里还存着好几瓶酱料呢,加在馅儿里不好吃才怪。 宁蓁留了两个给陈渺,该摆的态度摆了,可作为长辈,也不能太斤斤计较。 陈渺正在跟王舒芫哭诉:「为什么她一来大家都不喜欢我了?我又没怎么她!」 王舒芫把湿巾子给她:「你呀,就是太直率了,听小婶的,以前怎么样,以后你就怎么样,你说她用的白面多,却忘了她现在给家里种了地,自然不担心冬天的粮食,在别人眼里,岂不就是你无理取闹?」 陈渺擦了擦脸:「可我实在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少看少说话,别人倒也未必就多喜欢。」王舒芫笑了笑,「去吃饭去。」 她是成过亲的人,很清楚新婚恩爱夫妻是什么样的,至少绝对不会是二哥那样客气有加。 陈云为说过不会娶,那他就是真的没有想娶妻的意思。 宁蓁是薛至英撮合的,他无法拒绝,却未必真的当做自己妻子,时间久了,她一个花季少女怎么忍得了独守空房? 反正她不急,也不贪,她只是想每天能看见他,陪着他,就足够了。 陈渺拉不下脸去吃饭,又回屋生闷气去了,没一会儿陈临端着两个肉盒子和一个鸡腿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陈渺抱着枕头,「你亲爱的二婶可是不让我吃饭的,你怎么不听她的话了?」 陈临给她放在桌上:「这就是二婶给你留的。」 陈渺切了一声:「谁用她来假好心?」 陈临在床边坐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二婶意见这么大,可你想想自己说了什么?你那话对得起二叔,对得起咱娘吗?」 陈渺抿了抿唇,她承认自己不该那么说,可当时是在气头上,而且她也认为自己只有那一句话不合适而已。 陈临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吃吧,吃了给二婶道个歉,人家嫁来本来就跟着我们吃苦了,总不能还要在我们家受委屈。」 陈临知道她倔,劝完就出去了。 陈渺看向金灿灿的大肉饺子和鸡腿,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她上午去地里干活,累得早就饿了。 她爬起来抓起一个就吃,钱都花了,凭什么自己不吃! 也不知道是太饿还是太好吃,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下手指,心情也没刚才那么差了,只是指望她去道歉,想都不要想!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5页 宁蓁压根没跟她个小孩子真的动气,她回屋刚躺下,就听见外面有吆喝声:「求财财来,求运运到,心诚则灵,有缘则成。」 她一骨碌坐起来:「这是什么?」 陈云为脱了外衣也准备小憩一会儿:「没什么,江湖骗子罢了。」 宁蓁却很有兴趣:「我去看看。」 胡同里有个道士打扮的男子,背着一个木箱:「这位夫人,买福袋吗?」 宁蓁蹲下看着她箱子里琳琅满目的福袋:「这些都是管什么的?」 道士摸了摸下巴:「看福袋上绣的字,吉是昭示好运的,做生意考功名什么人都可以戴,宁字寓意着家宅和乐,关系融洽,康字嘛,自然就是身体安康,灾病无忧了。」 宁蓁拿起两个绣着康字的福袋:「这个不错,我家有人需要。」 「不买。」身后怕她受骗的陈云为跟了出来,「回去吧。」 道士抬起头,神神叨叨的:「这位先生,看你印堂发黑,脸色苍白,怕是病入膏肓了,你正需要这个呀。」 陈云为脸色沉了沉,他面带病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还需要他算? 宁蓁却捏着福袋,咦了一声:「这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硬?还热乎乎的?」 道士一脸得意:「这可是我师父挖来的天外来石,可以除病魔,消灾祸,绝对好用。」 「这么神奇?」宁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卖?」 小道士伸出一个手指:「一个一两。」 陈云为更觉得他扯了,一两银子买一个这玩意儿不值,反过来说,若真有那么神奇,也不可能只卖一两。 他觉得以宁蓁平时表现出来的聪明机灵,是不可能受这种低端的骗术的。 却没想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二两银子,痛快的扔给小道士:「好,这两个我要了!」 「宁蓁!」陈云为上前就去抢她的福袋,「退回去!」 「我不。」宁蓁推了小道士一把,「快走吧。」 小道士笑着点点头,背起箱子走的飞快,陈云为哪里能追得上。 「你!」陈云为白皙的脸都有些气红了,「钱多?」 宁蓁把一个塞给他:「可是你摸,真的是热的。」 陈云为解开福袋,看见里面的一张符咒,还有个缝的严严实实的布包,作势就要撕:「我让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不行!」宁蓁吓了一跳,忙抢过来搂进怀里,「这可是一两银子,你弄坏了就不管用了!」 「那你去找人退掉!」 「人早都走了。」她小心将东西装好,「买都买了,你一个大哥一个,随身戴着,我有种直觉,肯定管用。」 「我不戴。」 「那银子不是白花了?」宁蓁之所以定价这么高,就是为了让他们觉得太贵捨不得扔掉。 当然了,她肯定不会真的花二两银子演这么一场戏,明天就去跟小伙计把多余的银子要回来。 陈云为黑着脸往家里走,大夫他都不知看过多少了,怎么可能信这些东西。 宁蓁也不急,回屋后又把福袋塞进他手里:「你说什么东西会这么热?摸着像石头,可石头并不能发热呀,所以肯定是宝贝。」 陈云为睨了她一眼:「若是提前把石头烧热了呢?」 宁蓁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也有道理,可就算是他故意烧热的,有一下午的时间也凉透了吧?这样,你先戴一下午,若是晚上回来它凉了,那就是假的,我去找那个道士,如果还热着,你跟大哥就老老实实的戴着,行不行?」 陈云为压根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一直发热,为了让她死心:「好。」 宁蓁勾起嘴角,低头将福袋挂在他的腰间:「记得,可不能弄丢了,一两银子呢。」 第17章 下午宁蓁歇的差不多了,赶紧去地里种剩下的。 陈云为戴着略有点重量的福袋继续摆摊,抄完一本书,中途又给人家写了封信后,起身伸展了下胳膊,腰间的重量让他想起了福袋的存在。 若是石头,哪怕烧的再热,别说一下午了,其实半个时辰也凉的透透的了。 他随手捏了捏,竟还有温度透过袋子传了过来,他讶异的打开,将布包握在手里,跟刚拿到的时候一样温热。 他使劲握了握,非常坚硬,形状也不规则,怎么摸都像石头,但显然不可能。 他扯住明显露在外面的线头,正打算扯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耳边忽然想起宁蓁的叮嘱,犹豫了下又装了回去,罢了,说了戴一下午再说的。 在他打开下本书的时候,忽然进来了一个人,文人模样,坐下开口道:「写几个字看看。」 他的语气有些让人不舒服,陈云为直接把自己抄好的一本书展开让他看。 男子点了点头,看起来似乎很满意:「先生跟我来一趟吧,我家有本诗集要腾抄一份。」 陈云为将书收起来:「我不方便离开摊位,不能将诗集拿来吗?」 「这诗集是我家老爷临终前送给老夫人的,平时对待是慎之又慎,我家老夫人可以出高价,就有劳先生跑一趟了。」 陈云为一听没再犹豫,收拾东西跟着去了。 晚上陈云为照常给地里送饭加帮忙,刚吃完宁蓁就迫不及待的拉着他问:「怎么样?有没有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6页 陈云为还真没空再看,干脆解下来递给她,宁蓁拿出来惊喜道:「你看!还是有温度的!」 陈云为皱眉握住,这东西太邪门了,他真的想拆开看看了。 「你要是打开,轻则损失一两银子,更可能的,是能改善你身体的宝贝。」 陈云为不为所动,握住线头一扯,竟真将她缝好的布套给撕开了。 宁蓁:…… 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陈云为已经举起晶核开始打量了。 这东西并不是石头,而是更像切割过的宝石,可他见过最大的宝石,也不过是首饰上镶嵌的指甲盖大小,更何况宝石可不会发热。 宁蓁一把抢过来,黑着脸道:「算了!好心替你花钱买下来,你疑神疑鬼的还故意损坏,不戴算了!我自己留着!」 陈云为指尖一僵:「我不是怪你什么,我是怕这东西有什么蹊跷。」 「有什么蹊跷?你是什么潜藏的万贯富翁还是微服私访的真龙天子?人家处心积虑的来暗算你?」宁蓁翻了个白眼,提着种子到一边去了。 陈云为嘴角抽了抽,见她好像果真生气了,顿了顿,去了陈云行那边。 陈云行很少见弟弟总是一脸纠结的样子,自从弟妹过门这情绪倒多了起来,看起来,更像个活人了。 「怎么了?」陈云行也累了,在地上一坐,「又跟弟妹闹别扭了?」 「没闹。」陈云为并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将另一个福袋拿出来给他,「宁蓁给你买的。」 陈云行乍一看以为是个香囊,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这可不是瞎说的!」 中午刚被女儿说了那么一句,本来两人清清白白坦坦荡荡也没什么可避讳的,结果这就送他个香囊还了得? 陈云为愣了下,才哭笑不得道:「你想哪儿去了?这是个福袋,中午外头不是有个叫卖的小道士,她听人家说可以治病去灾,非花二两银子买了两个,让我们一人戴一个。」 「这样啊。」陈云行松了口气,接过来还挺沉,「这里头是什么?」 「是个怪异的东西。」陈云为拿出来让他握住,「我打开看过,像是个大号的宝石,却一直温热不凉,你可听过这种东西?」 陈云行摇了摇头,不过他就心大多了:「确实稀奇,没准儿真有什么用呢,就算没有,就戴着当个装饰,她又费心又费钱的,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么曲解拒绝人家的好意,弟妹不生气才怪。」 陈云为转头看了眼远处的人影:「我只是谨慎。」 「谨慎什么?」陈云行将福袋系好,自己先戴上了,「你个天天把命不久矣挂嘴边的人,死都不怕了,还怕块儿破石头?反正我是戴上了,管它有用没用呢,银子不能白花。」 陈云为被大哥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过较真了。 「快去给弟妹赔个不是。」陈云行杵了他一下,「大哥也是过来人了,这过日子不跟你读书似的一板一眼的,互相都得包容妥协,人家为你做了什么,你就算不同等还回去,也得给点回应,不然你说人家能不心凉吗?」 陈云为没再凑过去,只是等回去擦洗后才道:「那石头呢?」 「扔了!」 陈云为眸色微闪,摇头走过去:「到底还是小孩子,这也至于闹脾气?」 宁蓁蹭的坐起来:「谁闹脾气了?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迷信犯傻!我不像陈先生一样饱读诗书,会吹毛求疵。」 陈云为撩袍坐下,看着她因为生气瞪的圆乎乎的眼睛,眼睫时不时轻眨一下,生动的仿佛一副活起来的画儿。 他忽然也就真不在意那石头到底是什么了,伸出手:「拿来吧。」 「怎么?你还得毁了它才放心?」 陈云为拿出那个被他撕开的布包:「我再缝回去。」 宁蓁心里一动,嘴上却犟道:「别到时候再害死了你。」 陈云为勾了下唇角:「就跟你说的一样,我这条命有谁稀罕,至少那石头还挺好看的,戴着也无妨。」 宁蓁看他这样子,就好像看见了前世的自己,不同的是,她总是很努力的想活下去,陈云为却好像一直在坦然的等着自己的死期。 玩笑话说不出口了,她将晶核拿出来:「不稀罕我就不费这个劲了。」 陈云为拿晶核的手微顿,触碰到了她柔软的手心:「谢谢。」 宁蓁看他熟练的穿针引线,针脚可比自己缝的好看多了:「你要记得时刻戴着,晚上也不离身,更不能丢了。」 陈云为剪断线头,听着她在耳边唠唠叨叨。 不管她为什么嫁给自己,可陈云为此刻至少能感觉到,她好像是真的在意自己这条命的。 第18章 一家人忙活了七八天,总算将东西都种了下去,暂且能松口气。 陈云行洗了洗手,看着自己这些天的成果:「趁着闲下来,在田边搭个草屋吧,收成前我就住在这里了。」 「我还在考虑这件事呢,大哥就想到了,我们种着别人没有的东西,等冒了头肯定是要守夜的,不过倒也不用这么早就住过来。」 「宜早不宜迟,我觉得住这里风景还不错。」陈云行坚持要明天就搭房子入住。 宁蓁怀疑的看向他:「大哥,你该不会是酒瘾犯了故意躲出来吧?」 这些天他自己偷偷喝了三回,醉了一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7页 「弟妹这叫什么话?我都说了要戒了,你这对我也太不信任了。」陈云行触上宁蓁怀疑的眼神,摸了摸鼻子,「我努力戒,搬出来真不是为了这个。」 宁蓁看着他挂在腰间的福袋,若他还这么喝下去,晶核起作用的速度可比不上他身体毁坏的速度。 「我也知道多年的酒瘾难戒,这样吧,只要大哥你保证不再偷偷喝酒,我替你酿一种又好喝又健康的酒怎么样?」 陈云行眼睛一亮:「你还会酿酒?什么酒?」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宁蓁是农业大学,她们大学里就有这个专业的,她对白酒没兴趣,但跟校友学过果酒酿法,好喝还酒味轻,喝点完全可以。 今天回去的早,陈云为还在外头,她烧了水好好泡了个澡,灰头土脸了那么多天,终于又能穿轻盈漂亮的裙子了。 她从来这里,其实还没怎么打扮过,洗了脸后,特意将自己手镯里的粉底和口红拿出来,只化了个淡妆便足以。 「二嫂?」院里晒衣服的王舒芫看见她的样子明显愣了愣,「要出门?」 宁蓁别了下头髮,笑的很淑女:「是呀,去看老陈去。」 王舒芫扯了下唇角:「其实二哥也不算太大,二嫂都把他叫老了。」 「叫老陈显得亲。」 王舒芫将湿衣服展开:「二嫂和二哥的关系还真好,不知什么时候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小临和渺渺两个也大了,咱们家也该有个小孩子热闹热闹了。」 宁蓁笑着一拍她的肩:「看你这话说的,我还小呢,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我先走了啊。」 王舒芫看着她蝴蝶似的飘然出了门,眼角抽了抽,年纪小…却比谁都不害臊,是二人世界还是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宁蓁去街上找了个小饭馆,买了两碗解暑凉汤:「老闆,路对面那个先生就是我夫君,我不会跑的,喝完就还你的碗。」 老闆笑道:「原来你就是陈先生的夫人啊,我们这招牌就是他写的,你尽管拿去,不够喝再回来续,碗也不用特意送,一会儿我去收。」 宁蓁道了谢端着朝布棚去,这回少见的碰见有客人来。 好像是一个老人在给儿子写家书,他念陈云为写,写完后,老人小心的拿着信走了,陈云为这才看见站在门口的宁蓁。 她穿着淡绿色的绣花长裙,头髮一如既往的简单,只会他教的那一种,可脸色却嫩白的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有今天格外引人注意的…唇色。 「忙完了?」宁蓁看了眼他的桌案,「先把这些收一下,把这个喝了。」 陈云为将纸笔整理到桌子左边:「已经种完了?」 「恩,大哥说明天要在田边搭草屋呢,我一会儿买点菜回去,请几个街坊领居帮忙。」宁蓁在对面坐下,两人面对面,一人一碗。 天气炎热,宁蓁很快就喝完了,一抬头见他还慢条斯理的一勺一勺的舀呢。 「喝完就去买吧。」 「急什么?还有半下午的时间呢,你这么着急撵我走?」 陈云为:「你坐在这里,一会儿有客人来坐哪里?甚至人家以为有客,就不进来了。」 宁蓁朱唇微张:「原来如此,你觉得我影响你生意了?那这样吧,我出钱,你替我写封信如何?」 陈云为不明显的白了她一眼:「别闹了。」 宁蓁真的拿出十个铜板拍在桌子上:「陈先生,我的字不好看,可否请您代劳?」 陈云为将喝光的碗放在一边擦了擦手,将纸笔摆了过来,一脸严肃的看她:「说吧。」自己倒要看看她能写什么。 「先生,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宁蓁手托着腮,唇微微扬着。 陈云为勐地咳了声,有些愠怒的看着她:「你不是说要写信?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 宁蓁瞧着他泛红的耳垂,敲了敲他的桌案:「我就是在写信!」 陈云为愣了下:「你是说,这句话要写在信里?」 宁蓁认真的点了点头,陈云为反倒把笔放下了:「宁蓁,不要再捉弄人了。」 「我可没有,你摆摊写信,就要有职业操守啊,我钱都给了,你凭什么不写?」宁蓁胳膊撑着桌案,往前凑了凑,「再说了,先生也不一定就是你啊。」 不是自己她还能给别人写? 陈云为脱口而出的问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他发现自己碰上宁蓁,就是秀才碰到兵,越较真越生气。 他唿了口气,提笔将这句话写下:「然后呢?」 「小女子今年二九芳华,容貌尚可,性格和善,吃苦耐劳。」 陈云为越写越无语,这是什么?自夸?不伦不类。 「当日在舅舅家惊鸿一瞥,对先生一见钟情,愿意与你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陈云为凤眸幽幽看她,只是这回他忍住了,什么都没问:「写好了。」 「还有呢。」宁蓁组织了下语言,「若先生也对我有意,三天后的七夕,可否赏脸一起去赏灯游湖?若愿意,当日戌时枫桥见,若不愿,请先生直接撕了这封信。」 陈云为越写越慢,写到最后,神色已是又复杂又无奈。 见他写完,宁蓁拿过来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吹干墨迹收了起来。 「好了,我走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8页 陈云为又拿了本书,刚看了两页,对面饭馆的老闆过来收碗了:「陈先生,你夫人回去了?」 陈云为点了点头,将碗递过去。 老闆笑着恭喜:「没想到先生娶了一个这么贤惠漂亮的夫人,真是好福气呀。」 「是吗。」若她的心里真装着自己,而他又身体康健,或许算是好福气。 老闆笑着道:「那可不是?陈夫人交了一个月的银钱,让我每天最热的时候来给你送碗凉汤呢。」 陈云为一震,眼神扫过老闆端的碗,有些迷茫了。 其实买菜不需要宁蓁,她去买了些梅子,又打了些白酒,准备自己尝试酿梅子酒。 她不想提着,买了四五斤,转过胡同的时候就放进了手镯里。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听见熟悉的声音,宁蓁转头瞧去。 好巧不巧的,两个都是熟人。 刘癞子正堵在周莹惠家门口,一手抓着她提水的桶,另只手提着只鸡:「我给你送吃的你还不乐意?」 周莹惠呸了声:「我可没跟你要,少自作多情了,你以为老娘是寡妇就随便什么人都能看上了?起开!」 刘癞子不肯动:「你是寡妇才更需要人疼,我这人虽然比你大了几岁,也没你好看,可我以后赚了钱全给你,什么事儿都听你的,你看成不?你看你累得,家里需要个男人啊。」 宁蓁撇嘴,周莹惠别的不说,那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她上个看上的男人可是陈云为,跟刘癞子一比那就是天差地别,能瞧得上他才怪。 果然周莹惠开口骂道:「跟你?老娘宁愿一个人过,松开!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刘癞子不高兴了:「你这娘们儿不知好歹,你看上的男人怎么不要你?看看人家娇滴滴的小娘子,再看看你?老子要是陈云为也不选你,真把自己当香饽饽呢?」 周莹惠被他直戳痛点,干脆也不抢水桶了,直接朝他那边一掀,一桶水哗啦啦朝他浇了过去:「滚!」 刘癞子瞬间成了个落汤鸡,他气的把鸡一扔,抱起人就进了院子。 宁蓁本来偷听个热闹,没想到局面成了这样,等她跑过去的时候,院门已经从里面被关上了,里面也没了声音,八成被堵了嘴。 她一边拍门一边喊道:「来人啊!有贼!」 喊了两声,左邻右舍就出来人了,有人还举着锄头:「什么贼?在哪儿呢?」 宁蓁指着门:「我看见他进周氏家了。」 那大哥推了几下没推开,已经有人搬来了梯子,他们这边好几个男人,可不怕小毛贼,一个个爬着梯子就进了院子。 宁蓁放了心,转身回了自己家。 周莹惠没想到刘癞子会恼羞成怒,她一个女人哪儿反抗得了,因为挣扎还被甩了几巴掌。 正在她已经绝望,想着睡就睡一觉吧,就当被狗咬了的时候,撕扯他衣服的刘癞子忽然被冲进来的人一棍子敲晕了。 「哎呀,这不是刘癞子吗?」来人也惊了一下,错愕的看着周氏,「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周莹惠反应过来,忙一把扯过被子裹住自己:「你们怎么来了?」 男子将刘癞子拽下床:「陈二媳妇儿说你家进贼了,怎么是他啊?」 第19章 刘癞子被扭送到了官府,取证断案等了结后天色已经晚了,她是第二天一早登门的。 宁蓁正跟自己的头髮做斗争,看见她来了神情淡淡的。 周莹惠有些尴尬的站了会儿,见她绑起这绺掉下那绺的,上前一把握住她的头髮:「都嫁人了,居然不会盘发,果真是大小姐。」 宁蓁在镜子里看着她灵活的盘了个略有些复杂的髮髻:「刘癞子怎么样了?」 周莹惠的手顿了下:「打了三十板子,人都半废了,还要关一年。」 「该。」宁蓁也算替小临出了一口气了。 周莹惠给她将簪子戴上,低声道:「昨天,谢谢你。」 「不用,我本身就看不惯他。」宁蓁满意的看了看,「这盘发,能教我吗?多教几种。」 她现在是很有兴致和精力捯饬自己的,只是她下意识的不太想多麻烦弟妹,更何况是何渺了。 「这还叫事儿?当初我可是我们村里最会打扮的,把我家死鬼迷得神魂颠倒的。」说着她又幽怨的看了宁蓁一眼,「哎,会打扮有什么用,连你个头髮都不会盘的小妮子都赢不了。」 宁蓁洗了洗手:「髮型衣裳只是锦上添花,重要的还是脸。」 周莹惠瞪了瞪眼睛:「我是真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姑娘!长得好看也不能挂嘴边啊,哎?你干什么去?」 「做饭!」 陈家的男人们一大早就去地里了,还找了四五个帮忙的,邻居之间不要钱什么的,但总得请人家吃点好的。 周莹惠听说是请人盖草棚,直接留下来帮忙了,她一个人生活了五六年,别的不说,家事上那是一把好手。 只是她没想到,连个头髮都盘不好的小丫头,厨艺竟让她大开眼界。 她一边忙着自己手里的,不时偷看着宁蓁做着自己见都没见过的菜,宁蓁也毫不吝啬,她问就教,最后反而多学了两个菜。 一旁的王舒芫瞧她们两个居然聊的其乐融融,眉头微皱了皱,周莹惠对二哥的心思她最清楚不过,前段时间两人还推搡落河了,突然的这是怎么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29页 周莹惠不但帮忙做饭,中午还留在这里吃了。 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干了一上午体力活的男人们吃的盆光碗净的。 自然也有人看见了周莹惠,他们不好去问陈云为,就低声问陈云行:「怎么回事?她在你家还不得打起来啊?」 陈云行哪儿知道啊,下意识就往那边看了一眼。 周莹惠若有所觉的抬头,与他瞧了个正着,还微微一愣,就算是邻居,她也是极少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酒鬼。 他大多数时候根本不出门,突然这么一见,发现他跟自己想像中的可不太一样。 跟他二弟的温雅俊美当然不能比,但也五官端正,容貌不差,就是…脸色差了点。 房子盖了两天,本来就只是一人住的草屋,人多盖的很快。 到了七夕这天,陈云行已经张罗着搬了,其实也没多少东西,桌子柜子床衣服,和一些日用的,其他的不需要,至于吃饭,他没事就回来吃,或者让两个孩子送一下。 宁蓁帮着收拾好后回来都好奇:「大哥怎么回事?我看他搬出去很迫不及待似的。」 「有吗?」陈云为拿着本书,却半晌没有翻一页。 「那太有了,我劝他今天有灯会,明天再搬他都不听呢。」宁蓁拿起换下来的两件衣服,「我洗衣服去了。」 看着她出去了,陈云为才放下书。 今天是七夕,她前几天让自己写的信,要约人在七夕看灯会游湖。 虽然有些自作多情,可他一直认为她是要把信给自己的,但离灯会都不到两个时辰了,他什么都没收到。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下意识的摩擦着页脚,想起了她那天的话。 难道她口中的先生果真不是自己? 那就不必猜了,一定是薛勤,虽然她称唿薛勤为先生有些怪异,没准…是什么年轻人间的情趣。 宁蓁洗了衣裳回来,吃过饭,天色还没黑。 她换了件用嫁妆绸缎做的新裙子,化了个淡妆,就准备出门了。 陈云为一直沉默的看着,今天她的打扮略成熟,也不吵不闹了,稚嫩水灵的丫头,竟也多了丝女人味。 宁蓁看了眼毫无表示,无动于衷的陈云为,也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可她自认作为一个姑娘家,已经足够主动,断不可能再硬逼着他去,他要是真不去,那自己以后再不浪费这个心思了。 陈云为一直在等她开口,可她竟然就真的背着自己的小包包走了,一句话也没说…… 她…… 陈云为唿了口气,她不知道人言可畏吗?就算自己不介意,若让有心人看见,又有人要说三道四了。 「叩叩。」有人敲门。 陈云为心里一动:「进来。」 陈渺过来送切好的梨:「二叔,我刚刚看见二婶出门了?」 陈云为点了点头:「你们不出去看灯?」 「等会儿的,现在天没黑也不好看。」陈渺在椅子上坐下,「二婶…不会是一个人去看灯了吧?」 「别胡说。」陈云为随手拿起书,「我还有几页没写完,她先去占位置。」 「哦。」 陈云为叮嘱:「到时候紧跟着你哥哥,不要乱跑。」 「知道啦。」陈渺起身,「那二叔快写吧。」 等她出去了,陈云为才随意的将书放下,谁知放的时候一半在桌上一半悬空,他起身一带,书便掉了。 陈云为低头拿住书嵴,从里面飘飘扬扬掉出一张纸。 他奇怪的捡起来,展开一看,心脏不由的跳了下。 纸上的字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字,更是那天宁蓁特意花钱让他写的,竟就夹在他的书里? 这本书他是今天才开始抄的,也就是说信也是今天她夹进来的,自己竟一点也没发现。 他先是起身走了几步,又回来坐下。 若自己去了,她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回应? 他明明都说的清楚,他们两人不可能长久,这么做是害了她。 可不去,她已经在等着了,一个人穿的那么好看,天色又快晚了…不安全。 他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去,单纯陪她看个灯也没什么吧,若她误会了,有话当面说清楚也不迟。 陈云为打开柜子,去之前…也换件衣服好了。 第20章 灯会对宁蓁没什么稀奇的,末世前每年正月十五市里都办的很隆重。 对她来说特别的是,她第一次跟自己好感的男人一起,在七夕这样暧昧的节日里单独出来。 虽然还不能确定人会不会来。 宁蓁站在桥边,居高临下的瞧着已经热闹起来的街市。 人们三两作伴,没有愁眉苦脸,没有仓皇奔波,这样就很好,她看的津津有味。 「表妹!」薛勤惊喜的过来,「真的是你?」 宁蓁没想到这还能碰到他:「你来看灯?」 「薛公子,这位是?」他身后,一个文静温婉的女子好奇的问。 薛勤的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妹,这位是李小姐。」 宁蓁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是未来表嫂呀,初次见面,叫我宁蓁就行。」 李涵月多少听过一些他们两人的事,好奇的打量了宁蓁一眼,果然如娘所说,芙蓉如面,娇艷惊人,胜自己良多,难怪薛勤会心动。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0页 「宁姑娘,你自己一个人?」 「自然不是,我夫君临时有事,稍后到。」宁蓁不确定这位县令千金会不会记恨自己,并不想多牵扯,「表哥快带李小姐去看灯吧。」 李涵月过来拉住她的手:「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想必你表哥也不放心,我们陪你等等吧。」 陪她等,还是试探? 宁蓁心里开始打鼓了,陈云为那个木头要真不来,岂不是好像自己在说谎一样? 而她独自一人来灯会,又跟薛勤有那样的过往,怎么可能不让人家多想啊? 李涵月笑着朝薛勤道:「让我们两个姑娘这么干等着不好吧?能否辛苦一趟帮我们买些零嘴来?」 薛勤自然不能拒绝,他买东西去了,李涵月手扶着桥栏跟宁蓁说话。 「上次栽赃的那个案子,我爹跟我说过,他说你很聪慧,我还一直想认识你呢,只是怕打扰了你。」 宁蓁笑:「哪里的话,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李小姐想找我随时都方便。」 「我们同岁,我叫你蓁蓁吧,你叫我涵月就行。」李涵月看起来亲和力十足,「其实我跟你表哥这也才是见的第三面,对他不怎么了解,跟他单独出来有些不自在。」 宁蓁扯了扯嘴角:「其实表哥他脾气不错,你又这么好相处,我相信肯定会情投意合的。」 「希望吧。」李涵月看着她,「爹娘总不会害我。」 宁蓁竟从她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惆怅… 「小摊在排队,浪费了点时间。」薛勤买了两样小吃,直接将云片糕给宁蓁递了过来。 宁蓁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原主以前最爱吃的玩意儿。 她下意识一推:「太甜了,涵月不介意我跟你分着吃栗子吧?」 李涵月愣了下,笑着把自己的袋子伸了过来,当然,也没错过薛勤一瞬的表情僵硬,仿佛宁蓁推开的不是一包云片糕,而是他这个人。 宁蓁刚捏了一个栗子,忽然看见了桥下站着的陈云为,他罕见的穿了件深紫色长袍,就是脸色有些严肃。 宁蓁仿佛见了救星似的,眼睛亮的发光,错开薛勤就朝他跑去。 「你怎么才来呀?!」宁蓁张开双臂,扑进了他纤弱却温热的怀里。 陈云为身体一僵,瞬间忘了刚刚看到她真的与薛勤站在一起的郁结,两手有些不知所措:「你…」 宁蓁已经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来表嫂,李小姐。」 陈云为略讶异的看过来,因为不认识李涵月,他刚才根本没注意这个人,原来并不是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 陈云为礼貌的打了招唿,责怪宁蓁:「薛勤带李小姐赏灯,你凑什么热闹?」 宁蓁巴不得撇清关系呢,挽住陈云为胳膊笑的很甜:「还不是你太慢了,涵月不放心我一个人,好了涵月,我们要去租船了,咱们就此分开吧。」 李涵月笑着跟她摆了摆手,她知道宁蓁是匆匆出嫁,本以为她可能并不情愿,可看见了风光霁月的陈云为,她一点也不意外宁蓁为什么看起来对薛勤并无留恋了。 今天租船的人自然多,宁蓁提前两天就跟一个船家预定好了,多花了一半的钱。 陈云为并不能走太久的路,两人简单看了看灯,买了几样零嘴就坐船观赏了。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宁蓁这才有机会跟他说说话,「这松阳县真是小,随随便便也能碰得到。」 陈云为看着岸边星星点点的灯火:「我是怕你一个人不安全才出来的。」 宁蓁才不管他嘴硬,只要他来了就行:「你穿深色的好看,本来就没什么气色,还总穿些白的灰的。」 陈云为低了低头,他一共也没几件深色衣裳。 他没搭茬,看她津津有味的啃着刚买的糖葫芦,殷红的唇泛着糖色。 亲眼看见薛勤跟未婚妻看灯,竟也看不出她有丝毫伤心失落的,他都要迷茫了,他们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要吃吗?」宁蓁见他盯着自己的糖葫芦看。 「不了。」 「你的福袋呢?」宁蓁就说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他腰间的福袋没了。 「换衣服的时候放家里了,今天人多,容易丢。」 「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宁蓁现在睡眠逐渐变好,他每天夜里醒不醒都不太察觉的到了。 陈云为不过就戴了十来天,加上他心里并不相信,根本没察觉有什么用处。 宁蓁却不信,白天黑夜都不离身,怎么可能毫无效果? 要知道在末世,大家可是会用来治伤的,耗费晶核能比正常用药痊癒快个三四倍。 「我能试试吗?」宁蓁擦了擦手。 「试什么?」陈云为疑惑。 「试试你身体有没有好转啊。」宁蓁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起身跨过船舱的矮桌,在陈云为惊愕的眼神中,坐在了他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陈云为的脸瞬的灼烧起来,他忙伸手去推她:「胡闹!快起来!」 宁蓁近距离的看着他好看的脸,一手抚上他心脏的位置,他的心跳的奇快:「这里,有难受吗?」 外面有划船的,陈云为不好太大动作,起身想让她离开自己身上。 宁蓁越发想逗他,腿上跟他较劲,压着不让他起来:「我说了只是看你身体有没有好转,你怕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1页 陈云为感受着她的大腿在自己身上揉捻,整个人倒吸口气,厉声道:「宁蓁!你太过分了!」 与此同时宁蓁身体也是一僵,她虽然没经歷过某些事,但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啊,腿下那个有些硬度的东西该不会是…… 这下她也不能淡定了,红着脸从他身上起来,乖乖的又坐回了对面。 陈云为深吸了好几口气,起身去船舱外看风景去了。 宁蓁自己不好意思了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说因为生病…那方面已经不行了吗? 她不懂医术,可今天他这反应,是不是代表身体的一些机能已经在恢復中了? 绕着并不大的湖转了一圈,下了船陈云为就不肯再去转了,宁蓁跟在他身后往家里走。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宁蓁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你就是心脏的问题,稍微累些或是激动生气,就会跳的更快,导致你难受心悸,也就是你平时的犯病。」 陈云为沉默的走着,宁蓁继续道:「那石头可以帮你改善,你看今天跳的那么快了,你都没有犯病不是吗?」 「闭嘴!」 陈云为也不知是在跟谁生气,他那方面其实一直就没事,可他自认并不是个重欲之人,今天却被她在身上扭了几下就出了如此大丑,简直是…岂有此理! 宁蓁看着他别扭的脸色哭笑不得,至于如此气闷吗?他一个没碰过女人的三十岁男人了,自制力差点,也情有可原嘛。 总之从回家到睡觉,陈云为都没再跟她说一句话。 第21章 宁蓁第二天惊奇的发现,一直窝在房间的陈母出来熘达了。 她上前打招唿:「娘,起这么早啊?」 陈母看了她一眼,继续绕着院子走,宁蓁总觉得有些奇怪,大哥在家的时候,她可从不出门。 而且据她观察,家里人不管是谁,每天最少也会去主屋看望陈母一回,她却从没见过陈云行去,加上陈云行急切搬出去的行为,直觉告诉她这里头有蹊跷。 宁蓁吃过饭后串门去了,周围她都不太认识,只有周莹惠还算熟一些。 「你说陈家的事?」周莹惠手里绣着手帕,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你是陈家的媳妇儿,你来问我?」 「事关人家母亲的病,我也不好多问啊,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以后毕竟是一家人了,她多了解一些,再决定要不要把陈母也一併治好算了。 不过她确实问对人了,周莹惠觊觎陈云为不是一两天了,还真打听了些。 她望了望窗外,下意识压低声音道:「陈家是七年前搬来我们这里的,以前据说是郡城的人家,好像就是因为家里出了事。」 宁蓁配合的压低声音:「出了什么事?」 周莹惠表情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几年前我跟渺渺套出来的话,但她那时候也小呢,懂得不多,也没说清楚。」 「恩,那她都知道多少?」 「家里出了什么事我是不知道,不过她说呀…是什么她爹害死了爷爷跟娘,她讨厌爹爹什么的说了一堆。」 宁蓁手放在唇边,微微有些讶异,陈云为也说过,大哥自从大嫂去世就开始酗酒了,当时她以为是夫妻情深,他走不出来呢,原来是另有内幕? 那这么说来,陈母也是因为丈夫去世受了打击才精神出了问题? 宁蓁所有的疑惑似乎都有了答案,他因为某些原因,害死了自己的家人,逃避,内疚,也觉得对不起自己母亲,所以躲着她。 「谁家没点陈年旧事的,我看你呀也别跟着掺和,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宁蓁剥着瓜子,想着如何能自然的给老太太身边也放个晶核。 下午宁蓁照例去地里,天气热,种的东西都已经冒了芽,她没事做就去看看除除草。 陈云行在这里住着,看着还真自在了不少,没事还跟来地里干活的人们说说话下下棋。 「弟妹。」陈云行搓着手,「你那酒还没酿好吗?」 宁蓁给草莓浇水:「怎么?这才几天,大哥就馋了?」 陈云行拔了根草:「这不喝点,就浑身刺挠。」 宁蓁伸出手指:「三个月,慢慢等着吧。」 她刚将葫芦瓢放回去,天色忽然从远处暗了下来,宁蓁皱眉:「要下雨?」 陈云行点了点头:「这时候就这样,雨说来就来。」 宁蓁看着自己的草莓,幸好她刚浇了一垄:「大哥,找点东西往这上面盖住吧。」 陈云行边往回走边道:「行,这边就交给我吧,你赶紧去接一下云为。」 陈云为的布棚只能挡个阳光,挡雨可不行。 宁蓁从陈云行的草屋拿了伞,直接去了前街。 这雨下的急,她刚走到就下起来了,陈云为已经收拾好了书本正往回走呢。 「你怎么来了?」 「这还用问?」宁蓁接过他的书包,「你个子高,你打着伞。」 这油纸伞并不大,两人挤在一起还会被打湿肩膀,宁蓁并未察觉,等到了家才发觉陈云为半个身子都湿了。 她皱眉拿过手巾:「你怎么不知道给自己遮着点?」 陈云为摇头:「无妨,我换身衣服。」 宁蓁也并未太把淋雨当个事,结果陈云为半夜就发起了烧,宁蓁被叫醒的时候还迷煳了一下,碰到他滚烫的手才惊醒。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2页 「发烧了?!」她对体弱的人有了新的认知。 一向脸色苍白的男人烧的发红,虚汗不断,偏偏还嘴硬的说喝点水就好了。 外面下着雨,大半夜的也没法找大夫,宁蓁打伞去厨房拿了酒来。 见她倒了小半盆,陈云为哑着嗓子问:「这是?」 「擦擦身子。」幸好古代的酒精度数并不是太高。 陈云为的脸好像又红了几个度,他撑着身子要起来:「我自己来吧。」 「你可别折腾了!」宁蓁直接按住给他解上衣扣子,在现代,男人光个膀子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陈云为拗不过她,干脆紧闭着眼装死,可闭上眼,触感就更加清晰。 他能感觉到她柔嫩的手指划过他的胸膛,覆在他的肩颈,沾了酒的手巾擦过颈窝,胸口,腰间,每到一处,除了辛辣的酒味,还有挥散不去的热意。 宁蓁起先只是单纯的给他擦擦降温的,谁知这人身体越来越紧绷,两手快把床单都揪烂了,唿吸更是急促的胸膛剧烈起伏。 宁蓁:…… 好纯情,想调戏。 他是个病人的认知,让宁蓁拉回了她的理智,将扣子扣回去,宁蓁从自己的手镯里翻找了下,惊喜的发现竟然还有她屯的退烧药。 她拿出一颗,将胶囊掰开,药粉化在水里:「把水喝了。」 陈云为靠坐在床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什么味道?」 「有味道吗?肯定是你发烧影响了味觉,快喝吧。」 陈云为虽有些疑虑,还是一口气喝下了半杯:「打扰你休息了,你快睡吧。」 宁蓁在床边坐下:「我哪儿还睡得着?你别再给无声无息的烧坏了,咱们说说话,等你退烧了再睡。」 陈云为看着烛火下她散着长发的脸,也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夜里容易让人多愁善感,他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事:「你想过你以后怎么办吗?」 「以后?吃饭睡觉种地啊。」 「不是。」陈云为道,「大夫说,我能活十年都是他收着说的,没准儿什么时候因为我一场病,一个跟头,或者生回气,就可能撒手人寰了,到时候你就守寡了。」 「守寡又不是就不能活了,周氏,弟妹,不也是寡妇吗?一样的活。」 陈云为摇头:「周氏一直想改嫁,弟妹她坚持不肯改嫁,其实我也是不贊成的,更何况你这么年轻,又是姑娘身,哪有一辈子孤苦下去的道理?」 「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宁蓁眉眼弯弯的笑,「回门那天,舅妈跟我说,让我抓紧给你生个孩子,等你走了我还有个寄託。」 陈云为勐地咳嗽两声:「师娘?她,她这是胡来。」 「那你呢?你真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啊?人家不都讲究传宗接代吗?」 陈云为很坚决的摇头:「生了孩子,我也做不到一个父亲能给他的,我若走了他也没多大,对你而言是拖累。」 「什么拖累?改嫁的拖累?」宁蓁歪头,「我没见过你这种人,怎么天天惦记着让自己的妻子改嫁呢?」 「不对吗?」 「不是不对,是太对了,有点无私的过头了,你看,如果我们俩换一下,就算我十年后要死了,死之前,我也得睡你几次,这么好看,怎么能白白便宜了别人?哪里还管我死后怎么样啊?」 陈云为无语的看着她,好在对她胆大的言语已经适应几分了。 「人活一世怎么能只顾眼前的快活,你还小……」 宁蓁忽然抬手贴上他的额头,陈云为身体一僵。 「好像没那么烫了。」宁蓁放下手,小扇子似的睫毛轻眨两下,「那你不觉得自己很亏吗?」 陈云为跟不上她的思维:「哪里亏?」 宁蓁的眼神从他的头扫到脚:「好歹活了一回,成了亲,有个水灵灵的媳妇儿,结果临走连当男人的滋味儿都没尝过?」 陈云为觉得自己刚下去的温度,又蹭蹭的窜了上来。 他将枕头放平,躺下,拉被子,放弃了跟她说话。 宁蓁戳一戳他的被子:「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容易生气?闲聊两句也不行。」 陈云为气道:「宁蓁!你一个姑娘家就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吗?」 宁蓁一个现代人,跟陌生人就算了,跟自己的男人矜持个什么劲儿? 她将油灯熄了,这回没躺回里侧,反倒摸黑去挤他的被窝:「矜持?你矜持是吧?我看看你能矜持到什么时候!」 陈云为吓得紧紧拽着被子:「宁蓁!你干什么?!」 「跟自己的夫君睡觉!」宁蓁平时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还是很温雅养眼的,可有时候他的矜持守礼只会让她火大,她就非要撕开这个读书人那虚伪的一面! 「你!你放开!别胡闹!」 「跟自己的男人睡觉天经地义,你管这叫不矜持是不是?」宁蓁扯开被子,一把搂住他的腰,「我偏就不矜持了!」 本来就是夏天,两人睡觉穿的又薄,陈云为只感觉一个娇娇软软的身子贴在自己身上,像是最松软舒适的棉花,瞬间夺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你,你…」陈云为大脑空白了一瞬。 宁蓁却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黑暗中她都能想像到陈云为那张红透的脸。 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你别的做不了没关系,以后我们就这么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3页 「不行。」陈云为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尽管那嗓音已经嘶哑不堪了,「宁蓁,你先放开我。」 「不放。」 「你这样我很难受。」他的唿吸越发急促。 宁蓁感受着他快速的心跳声,犹豫了下,放开他退后了些:「你没事吧?是不是心脏难受了?」 陈云为用手扣住胸口,仿佛快要窒息的鱼,黑暗中,他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嘆了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遗憾。 第22章 陈云为的身体是一个恶性循环,因为心脏有问题,所以无法锻鍊身体,饭量也小,久而久之体质就会越来越差。 这回发烧就拖了两天才好,还是在喝了西药的情况下。 宁蓁决定在晶核改善他病情的同时,慢慢让他开始加强体力锻鍊,比如,吃完饭去走一走。 「散步?去哪里?」陈云为一如既往的打算吃过饭就看书。 「河边走走,你身体太弱了,动不动就生病,生次病就伤回元气。」宁蓁拉着他的袖子,「走啦。」 陈云为听着小丫头娇嗔,虽没接话,却由着她拽出了门。 晚上微风带来丝丝凉气,在家闷了两天的陈云为都不禁舒服的唿了口气。 宁蓁倒退着走,与他面对面说话:「听说边关打胜仗了?」 陈云为恩了声:「蛮夷侵扰,隔两年就折腾一次,只是想打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宁蓁歪头:「那一次打半年一年的,也劳民伤财,军费还不是从老百姓的口粮里抠?」 陈云为浅浅一笑:「看不出你还挺忧国忧民的,那照你的说法,这仗不打?」 「那当然也不是。」宁蓁眼睛滴熘熘的转,她种的水稻产量,可是本土的两倍甚至更多,到时候只要丰收,就不可能瞒得住,不管是卖还是自己吃,一定会被惦记上。 她也不是捨不得,可以造福大家是好事,可她也并不想吃亏,至少她给别人带来了惠利,也要得到些回报吧?她现在还连顿顿吃肉都达不到呢。 她抿了抿唇:「你去过京城吗?」 陈云为还在想她说的打仗的话,她又抛出个毫无相干的问题。 「去过。」 「等我们的粮食收了,去一趟好不好?」宁蓁眼睛亮亮的,除了有正事,她还想到处看看,感受一下古代的繁华。 「去不了。」陈云为拒绝的十分无情。 「为什么?」宁蓁停住脚步,「你们难道打算住在哪里就一辈子不出门吧?」 陈云为:「你知道这里离京城有多远?坐马车也要两个月,来回就要四个月,随便出趟门就得半年,这半年在路上吃喝住都是问题,还什么都做不了,宁蓁,过日子可不是玩。」 宁蓁挽了下袖子,学他一本正经的:「陈云为,我也不是在玩!」 她看着晚上波光粼粼的水面,语气十分自信:「反正到时候你就会同意的。」 在现代,研发出了杂交水稻的人可是被尊为国士的,她当然担当不起,但献出这样的种子,也算是大贡献了吧?朝廷怎么不得赏个几百上千两? 只要到时候看到丰收的成果,陈云为一个读书人,怎么会意识不到这种东西意味着什么。 两人真就只绕小河走了一圈,陈云为已经微喘,锻鍊的事还需要循序渐进。 宁蓁每天的生活还算清闲,地里涨势良好,陈云行不醉酒的时候没事干,把草清理的干干净净,不怎么需要她。 家里除了她自己住的屋子和自己的衣裳,其他也不用她做,不过她还是会经常帮忙做个饭。 她最经常做的,就是去找陈云为,她也不白打扰人家,照着写多少有些慢,她就在一旁念,陈云为写,开始他还不让她来,后来习惯了也就随她去了。 「二嫂。」今天出门前,王舒芫来屋里找她,「要出门吗?」 「没什么要紧事,怎么了?」 「是这样的,三天后是娘的生辰了,本来往年都是不怎么办的,毕竟娘这个情况,只是今年刚好她六十大寿,照理说是重要日子,我来找你商量商量。」 宁蓁还真不知道,她将背包放下:「六十大寿肯定是要重视的,也不能因为娘自己不清楚就煳弄过去,只是我不知道这边都是怎么办的?」 王舒芫跟她提了提,毕竟条件有限,太奢华肯定不现实,其实就是找亲戚和邻里来吃个饭,摆几桌也算热闹了。 宁蓁问:「不需要跟大哥和老陈商量商量吗?」 王舒芫笑道:「大哥一向是不管家里的事的,二哥嘛,给娘办寿宴,他是不可能反对的。」 宁蓁想了想,这些日子陈云为赚的钱都是交给她的,但她也要按时给家里吃用的钱,手头上也只剩了二两银子:「钱够用吗?」 「二嫂这个不用担心,每年大哥二哥给娘的银子,娘都没怎么花过,可以先那里爱垫垫,人家来参加也会给礼钱,到时候再补回去就成。」 这倒也是个办法,宁蓁没拒绝,既然有了正事,她也就没出去,盘算着要准备什么,做什么菜和请什么人。 王舒芫回了正屋,径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匣,里面有些碎银和铜板。 她一边数一边道:「娘,我的心思你应该知道,别的我也不需要你做,可有一点,二哥不能爱上宁蓁。」 握着风筝的陈母手紧了紧,不说话。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4页 王舒芫也不在意:「反正您也有孙子陈临继承香火,二哥本来也没打算要孩子,您应该不在意这个儿媳妇吧?」 她数出三两银子,本来她是没把宁蓁一个幼稚跳脱的小丫头放在眼里的。 可这一个月,她竟然和二哥形影不离,言语之间明显亲近了许多,甚至她都能察觉到许多事上二哥对她的纵容。 再这样下去,陈云为会不会被她迷惑打动?就算所剩时日不多也要跟她做成夫妻呢?她不能忍受。 她现在都记得,当初陈云清死了后,她痛不欲生的那段日子,是陈云为陪伴鼓励她走出那段日子的。 是他跟自己说,她随时可以改嫁,但如果她选择留下,自己也会一直照顾她。 也是那时,她发现比起冲动莽撞的陈云清,陈云为是多么有魅力,让人心动和踏实的一个男人。 同时她又清楚,身份和法理,不允许他们之间有别的可能,她便只盼着每天能多看看他,多说几句话,看他对自己笑一笑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点点奢求,都被横空出现的宁蓁阻碍。 照顾了老太太六七年,她最大的收穫,就是发现这老太太是在装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便能利用这一点。 陈云为最是孝顺,若宁蓁与老太太有了矛盾,她很期待…… 第23章 陈云为回来的时候,宁蓁还是跟他提了一句,顺便问问有没有漏请哪些人。 陈云为见她如此上心,笑着接过来看,片刻后诧异道:「没有老师一家?」 宁蓁诧异的反问:「还要请他们?」 陈云为:…… 「严谨些来说,薛家算是我们在松阳县唯一的一家亲戚。」 宁蓁脸色为难:「不请不行吗?」 陈云为看着她面色复杂:「当然不行。」 宁蓁一把扯过纸,又在上头加了薛家,想想他们要来就心情不好。 陈云为掀袍在她对面坐下:「你与老师关系不好?还是因为亲事的事而记恨?」 「都不是。」宁蓁歪头想了想,「就是不亲你懂吗?好恶都谈不上,我觉得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平时不需密切走动,逢年过节怎能失了礼数?」陈云为见她兴致不高,只能道,「到时候人多,你忙你的就是,我来招待。」 宁蓁点了点头,就算抛开自己这层关系,人家还是陈云为的老师师娘呢,她并没道理不让人家请。 五两银子办三桌,已经是绰绰有余,宁蓁又请了赵婶和周莹惠,吃过午饭就忙了起来。 客人陆陆续续的来,负责酒水的王舒芫忽然一拍脑袋:「坏了,我记错人数了,少了两坛酒。」 她一边说一边解围裙:「我赶紧去买,麻烦二嫂去给娘换下衣裳,我怕她弄脏,没有提前穿。」 宁蓁手边的活都忙的差不多了,应了声交代周莹惠负责上菜,她抬步去了正屋。 陈母真是不需要时时刻刻看着,自己很安静的在发呆。 宁蓁从柜子里找出前两天刚买的新衣裳,过去轻声道:「娘,我给您换衣服吧。」 陈母没反应,宁蓁只能试探的去给她套袖子,结果这一动,陈母仿佛被踩到尾巴一样,忽然挣扎尖叫了起来。 宁蓁一时也傻住了,被她蹭的推开边往外跑边喊叫:「杀人啦!杀人啦!」 「娘,怎么了?」陈母被闻声而来的陈云为拦住。 陈母露出满是献血的手:「杀人,杀人了!」她眼神惊恐,不断往后看重复着这几个字。 来的客人们都聚过来,一个妇人从地上找到了根带着血的针,她捡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宁蓁这时候才跟出来,手里还拿着那件新衣服,大家的眼神齐刷刷的朝她看了过来。 宁蓁神色茫然又坦荡:「娘是怎么了?」 一看见她,陈母又跟见了鬼似的往陈云为身后钻,结合她说的话和手上的伤,大家看宁蓁的眼神就不对了起来。 陈云为边安抚陈母边问:「弟妹呢?」 「她说要去买酒,让我给娘换衣服。」宁蓁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不过娘好像很排斥我。」 邻居们虽然心里嘀咕,但可不会随便开口,陈渺就直接多了,好像终于抓到她什么把柄一样。 她一把拉过陈母的手:「祖母就算不肯好好换衣服,那是因为她本来人就煳涂,你就不能耐心些?怎么能这么狠毒?!」 宁蓁惊愕的看着她的血手,她刚才抬起来要穿衣服的时候可没事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问?不是你用这针扎的吗?」陈渺一脸的厌恶,「平时你就根本不伺候我祖母,就让你穿个衣服,你竟然虐待……」 「陈渺!」听她越说越过分,陈云为打断她,「你祖母意识不清,事情还不能轻易下定论。」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祖母从来不会这么害怕大叫,肯定是受了惊吓!」 陈云为不理她,叫来陈临先将陈母扶回去上药。 宁蓁懂了,这老太太难道不小心扎伤自己了?其他人误会是自己干的? 她觉得无比荒谬:「我只是给娘换个衣服,怎么可能去用针扎她??」 「怎么了?都围着做什么呢?」王舒芫一手抱着一坛酒进来,「该开席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5页 陈渺忙过来拉住她:「小婶!你怎么才回来?出大事了!」 王舒芫听着陈渺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接过那根吓人的针,满脸不解:「针?我从不在娘的屋子放针和剪子这些,她不小心伤了自己怎么办?」 陈渺顿时得意:「看吧!针都是你自己带过去的,你想干什么?!」 「不过。」王舒芫犹豫的看了宁蓁一眼,「我相信二嫂也不会做这种事,娘不习惯别人伺候,受了惊吓不小心撞上去的也有可能。」 宁蓁眯了眯眼:「弟妹是说,那针是我拿的?」 王舒芫忙摆手:「不是,我,我不在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觉得二嫂不是这种人。」 宁蓁深唿了口气,确实,没有人在场,没人看见怎么回事,甚至是她自己,另一个人又神志不清,她能说什么? 宁蓁将衣服扔给陈云为:「我就说一句,我什么都没干,爱信不信,这宴席你们自己摆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大门。 王舒芫看起来有些无措:「这,二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云为将衣服递给她:「弟妹,你不去看看娘?」 王舒芫眉心一跳,忙道:「娘很严重吗?我去看看!」 陈云为看着各种好奇惊异的眼神,依然沉着淡定:「只是个小误会,饭菜都好了,大家照常吃,我娘的情况大家也知道,今天就不露面了。」 他都这么说了,几个妇人帮着一起上菜。 薛家是薛至英自己来的,陈云行也是卡着最后的时间到,他一来,陈云为便将应酬的事交给了他。 看着进厨房的陈云为,周莹惠边摆盘边问:「怎么不去追她?」 陈云为只问:「当时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在场吧?」 周莹惠耸了耸肩:「你家弟妹说酒没买够,让宁蓁帮忙去给老太太换个衣服,就这样,别的我也不知道。」 「你觉得她会做这种事?」见他沉默,周莹惠问,「好处是什么?」 陈云为出了厨房回房间,昨天他看见宁蓁往抽屉里放了个小盒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送娘的生辰礼。 他拿出来看了看,外表没什么特别的,打开后,却是个熟悉的福袋,他拿在手里捏了捏,果然,有块发热的东西。 她又见到了那个小道士?还又买了一块儿打算送给母亲? 陈云为低头看向自己的福袋,她一向很信这个,买给娘就说明她是打心里期盼娘能好的,而且这可是一两银子,并不便宜。 她没伺候过病人,就算少了几分耐心,也不至于伤人吧?何况这么明显的伤口,怎么能遮掩的住? 弟妹…她这个时间离开的巧,回来又不急着去看娘的伤势,他确实觉得有几分怪异。 可娘受伤发病的时候她确实也不在,是她做了什么手脚也说不过去。 拿着福袋,陈云为再去了正屋。 陈母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伤口也包好了,王舒芫正柔声与她说话。 「二哥。」王舒芫起身,「娘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陈云为过去问了陈母几句,陈母仍是呆呆的,不说话,也不再激动。 他拿出福袋:「娘,虽然您什么都说不出来,不过儿子相信宁蓁不是这么狠毒的人,这是她为您求的福袋,您戴着吧。」 陈母并没反应,却也没推开他的手,任由陈云为给她挂在了腰间。 王舒芫看的冷笑一声,她就猜到陈云为会粉饰太平,就算为了陈家的名声也不能承认,她不在意如何对外说,只要能在他的心里扎下刺就行。 陈云为送过福袋,出去果然跟大家解释了,说针是做风筝的时候不小心掉在正屋的,陈母对宁蓁比较陌生,惊慌中被扎到的。 后到的薛至英和陈云行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薛至英忙起身:「蓁儿最是温柔乖巧,等多些时日,陈夫人定也能习惯与她相处。」 陈云行却是暗暗冷笑了声,举起酒杯:「行了行了,事情过去就不提了,我娘自己煳涂,倒连累了弟妹,这里我陪着,云为你去把人找回来。」 陈云为点了点头:「老师,她平时都会去什么地方?」 薛至英也吃不下了,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先回我家看看。」 宁蓁这时候在哪儿?她也饿着呢,忙了一下午一口没吃到,倒碰见这么个糟心事。 她拿着钱去下馆子了,到时候那煳涂老太太的三两银子爱凑够凑不够,她不管了。 「呦,这不是陈云为那小娘子吗?」头顶轻浮熟悉的声音传来,宁蓁抬头。 「是你?」 楚越在她对面一坐:「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外头吃饭?真够邪门儿的。」 宁蓁不理他,挪了个位置继续吃。 楚越骚包的摇着扇子,看着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宁蓁,不愧是让他见第一面就有好感的女人。 不管打扮的再娇媚,那双眼睛透出来的,都是他在其他姑娘们身上没见过的那种劲儿。 买地的事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他也不过是当时有些气不过罢了,这会儿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他坐在宁蓁对面,朝她眨了眨眼:「宁小姐,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让王伯把地卖给你的?」 第24章 宁蓁挑眉:「你想知道啊?」 楚越连连点头:「说说,王伯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告诉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6页 宁蓁喝了口汤:「那当然是美人计。」 「咳。」楚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话她敢说,自己都不敢信,王伯那都…都七老八十的人了。 他翘起二郎腿:「你有这计怎么不朝我使?银子都不需要你出,地我白送你。」 宁蓁摇着头嘆息:「我家老陈洁身自好三十年,长得好看人又纯情,我抛开他不要,去跟好几个女人抢你一个?」 楚越嗤笑一声:「你少听那个书呆子胡扯,我可至今还没娶亲呢,要是宁小姐肯跟我,我以后保证不沾花惹草,怎么样?」 宁蓁咽下最后一口菜,将银子放在桌上,起身朝外走去。 她实在没什么心情和这个轻浮之人周旋,她在考虑今天去哪儿过夜,他们若是抱着怀疑的眼神看自己,她宁愿不回去。 楚越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两三米远处,他不是故意跟着的,方才的都是玩笑话,她都成亲了,自己就算嘴贱调侃两句,也不至于对一个有夫之妇下手。 可他越走越发现,她好像在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直到她真的进了自己开的客栈里…… 宁蓁要了一间中等房,比次等的贵一百文,就算离家出走,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己。 她刚将床铺好,忽然有人敲门,她疑惑的打开,就见伙计端着切好的水果和点心:「姑娘,这是客栈送您的。」 宁蓁低头看着明显精緻不菲的糕点,这一盘子比她一晚的住宿费都贵,客栈是疯了? 「别的客人也有?」 伙计诚实的摇头:「掌柜说了,这是专门送姑娘的。」 宁蓁更莫名其妙了:「你们掌柜是谁?」 「楚公子。」 宁蓁啪的把门关上:「告诉你们掌柜的,消受不起。」 她没换客栈,她事先又不知道老闆是谁,又没差住宿费,没什么可换的,过了会儿伙计将她要的热水送上来,宁蓁洗了脸泡了脚,却有些睡不着了。 今天的事总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她到陈家也有将近两个月了,平时虽然跟她不亲近,每次见了却也没什么波动。 别说她了,哪怕是邻居来串门去看望,她也是呆呆的,今天是怎么了? 还有那针,如王舒芫所说,她从不往主屋放针线,那东西是哪儿来的? 她躺在床上仔细的回想着每一个细节,如果陈母是个正常人,她几乎都要怀疑是她们婆媳俩串通起来陷害自己了。 可陈母神志有问题,王舒芫…她自认两人也没什么矛盾,她更没这么做的理由。 宁蓁烦躁的抓了抓头髮,她讨厌被人误解。 「开门,快开门!」忽然外面传来粗暴的拍门声,隔音太差,连二楼的宁蓁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吓了一跳,起身打开窗往下看,竟然是两个官差,难道是出了什么案子?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宁蓁怕是来搜查什么,赶紧将衣服先穿起来,果然没多久,她的门就被敲响了:「宁姑娘,宁姑娘开门。」 宁蓁打开门:「什么事?」 伙计还没说话,官差推开她:「你就是宁蓁?有人报案说你失踪了,赶紧跟我们走吧。」 宁蓁都愣住了:「我?失踪?谁报的案?」 「陈云为。」 宁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是想让双方都冷静一下,也不干扰到人家重要的六十大寿,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官差本来就是大晚上被挖起来干活的,可不管他们之间什么问题,终于找到了人,不容她拒绝的就要带回去。 宁蓁只好找伙计退了自己的房费,也没去官府,直接被官差送回了陈家。 陈母已经睡下了,王舒芫和陈渺守着她,剩下的人都没在。 陈渺看见她都烦死了:「还要让大家为了你奔波,真好意思。」 宁蓁冷眼看着她:「平时我不想与你计较,可你今天不由分说将脏水泼在我身上,不是蠢就是坏,口口声声说我对长辈不敬,你又是如何对待你的二婶的?」 「你说什么?」陈渺气道,「我哪里说的不对?白天那么多双眼睛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祖母受伤的时候只有你在,她还那么害怕你,不是你还是谁?」 「看清楚什么了?」宁蓁逼近一步,「看见我用针扎老太太了?我故意用针扎的她血流如注给大家看?」 「弟妹,你回来了!」陈云行已经得了消息回来了,「你可吓死我们了,二弟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非要去报了官,幸好你人没事。」 宁蓁往他身后看:「老陈呢?」 「我们分头找的,他应该也快回来了。」陈云为朝主屋看了眼,「今天的事委屈你了,你就看在她煳里煳涂的份儿上不要跟她计较。」 陈渺气的瞪眼:「爹!祖母都成那样了,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那可是你的娘!」 陈云行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小孩子不要乱掺和,爹心里自然有数。」 「你有什么数?你们就是都在袒护她!她……」 「爹!快点来!」话没说完,门外又传来陈临急切的声音。 宁蓁跟着跑出去一看,他正扶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陈云为。 将他扶着躺好后,宁蓁才问:「这是怎么了?」 「太累了。」陈临挠了挠脑袋,「天色这么晚,到处都找不到二婶,二叔报了案后还是不放心的到处找,他今天走的路太多,足足找了一个时辰,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7页 宁蓁看了眼几乎昏过去的陈云为,心里有些动容,连带着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 「这件事明天再说,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 宁蓁去厨房沖了杯淡盐水给他餵下去,凑巧今天办席买了饴糖还剩了些,她拿了一块塞进陈云为口中。 又倒了盆水,将他的外袍解开,只剩了到膝盖长短的中裤,替他将身上的虚汗擦干。 「你去哪儿了?」陈云为声音低哑,但眼神已经清明。 宁蓁抿了抿唇,问他:「你相信我?」 陈云为扯过被子盖上:「弟妹是临时决定要去买酒,你事先并不知情,又是从厨房出来后直接去了正屋,总不可能提前预知,还在身上藏了针?」 宁蓁眉心舒展了些:「算你有些脑子。」 「更何况。」陈云为看着她,「这样的日子,外头那么多的人,除非你是被附身了才会做这种蠢事。」 宁蓁彻底唿出了心里的那口浊气:「我想不通娘为什么会这样,可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如果我真对娘如此不满,我压根儿就不愿意给她换衣服,旁边还有陈渺在呢,她也能换。」 陈云为知道,她连厌恶老师一家都说的如此坦然,丝毫不怕自己觉得她不敬凉薄。 宁蓁换了中衣,将烛火熄了,躺下后,他清浅的唿吸在耳边格外清晰。 「你去哪里了?」陈云为问。 「吃了个饭,又在客栈定了房间,谁知你会报案,官差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跑出去不安全。」陈云为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责怪之意,「以后有事说开就好了,怎么能动不动就跑出去?」 「知道了。」宁蓁侧过身面对着他躺着,弯着唇角,「我当时以为你也在怀疑我呢,我也不想在今天这个日子吵架才躲出去的。」 「老师也很担心你,陪着我报了官才回去的,若不是有他和县令的这层关系在,人家未必会出动官差管这些小事。」 「是吗?下次见面我道个谢。」宁蓁笑了笑,「你猜我出去碰到谁了?」 「谁?」 「楚越,敢情他还真是个有钱人,旅顺客栈竟然是他开的。」 「你住在他的客栈?」陈云为激动中竟在黑暗中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你不知道他对你心思不纯?」 宁蓁一动不动由他抓着:「其实他也就嘴上不老实些,倒不像是个会强迫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她说自己有婚约了,楚越并没多纠缠。 「你这么相信他?」陈云为暗拧着眉,「他可是在我这里给三个…加上你,四个姑娘写过情诗。」 宁蓁忽然反握住他的手,翻身半趴着:「你不高兴了?」 陈云为愣了下:「我是担心你被骗了。」 「有什么不好?」夜色掩盖住了宁蓁嘴角的笑意,「他还说愿意为了我遣散后宫,三千水只取一瓢饮,目前看来,长得不错,还有钱,你不是天天催着我改嫁?我看这松阳县有如此条件的男人也并不多。」 屋里沉默了很长时间,沉默到陈云为忘记抽出自己的手,满脑子都是她说的改嫁。 其实她说得对,比起楚越,自己有什么? 连她不见了,自己不过是走了一个时辰的路,都险些昏倒。 宁蓁本来是想刺激他一下的,谁知安静了半晌的陈云为一开口:「若他愿意为你专一收心…」 宁蓁一把甩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陈云为将右手握拳,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柔软温热。 第25章 王舒芫一早起来做了早饭,她想看看,经此一事,陈云为对宁蓁会是什么态度。 陈云为今天起的也早啊,他还有些诧异的活动了下腿脚。 照以往的情况来说,他昨日累成那样,今天最起码得酸痛半天,可今早疲倦感并不明显,难道是这段时间被宁蓁拉着散步有了效果? 「二哥起了?」王舒芫关切的往西屋看了一眼,「二嫂没什么事吧?」 陈云为压低声音道:「既然娘不习惯她靠近,以后我会让她少去主屋,凡事就多辛苦弟妹了。」 他的本意是两人相安无事最重要,其他表面功夫并不需要做,可听在王舒芫耳中,便成了他已经对宁蓁起了猜忌防范之心,所以才不让她靠近陈母。 她笑了笑:「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本来也是我一直照顾的,二哥也别太过责怪二嫂。」 陈云为点头回屋,宁蓁已经起来了,正在翻着抽屉。 「在找福袋?」 宁蓁抬起头:「你拿走了?」 「这不是你要送娘的?」陈云为拿手巾擦手,「我已经替你送出去了。」 「那就好。」宁蓁现在更坚定了要治好老太太的病,她再这么发作一次自己可受不住。 见他又拿起书去看了,自律用功方面连她当年高考的时候都自愧不如,宁蓁一手撑在他的书案上:「舅舅一直对你的学问赞不绝口,你又这么喜欢学,真不打算去考个功名?」 陈云行拿开书,身旁的宁蓁脸都还没洗,长发松松的挽着,一绺长发垂在脸侧。 陈云为的手动了下,很想给她别到耳后去:「考了又能如何?」 「能做官。」宁蓁都不需要猜他的想法,「你是不是又觉得自己活不久了,就躺平摆烂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8页 「躺平?摆烂?」陈云为根据字面猜测着意思,并为自己辩解道,「我有在赚钱。」 「一个月二两银子吗?」宁蓁掰着手指头盘算,「米面肉菜,一家五六口人的吃穿用,一来,也剩不下什么吧?万一家里出些什么事,碰到需要用钱或看病的时候呢?你从哪里拿钱?你为一家人操劳付出挺了不起的,可你从未做过长远的打算。」 陈云为知道她说的都对,他平静的道:「因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又绕回了这个明明有解但他死活就是不信的难题…… 宁蓁深唿了口气:「行吧,那我还有个提议,抄书写信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毫无进益,你为什么不学我舅舅,也办个学堂?既能教别人,还能自己一起学?」 陈云为忽然笑了下:「你是让我抢老师的生意?」 「这算什么抢生意?据我所知,我舅舅的级别比较高,教的都是要考功名的小伙子了,你好歹也有个秀才名头呢,教些初入门的小孩子总不成问题,又跟他的不冲突。」 陈云为从没想过,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身体不允许,恐怕会误人子弟,二来,教书需要地方和书本,这都是问题。 宁蓁听他说完,也觉得有道理,是自己想的简单了,现在家里压根儿没什么积蓄。 她拍了拍陈云为的肩安慰:「放心,等地里能收成了,这些我都能给你办了。」 陈云为并未把她的话当真,但她费尽心思为自己打算的心倒是感受到了。 「宁蓁,你真不需在我身上费这么多心。」 刚娶她的时候,自己是不情愿的,可这么下去,陈云为都觉得,自己开始对她有歉疚的心情了。 「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宁蓁悠然转身洗脸去了。 吃饭的时候,除了陈渺,其他人都神色如常,仿佛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吃过饭,陈云为收拾书的时候,破天荒主动问她:「要跟我一起去吗?」 宁蓁稀奇的看向他:「你想我陪你去摆摊啊?」 陈云为耳根热了热:「不是,怕你在家里没事做。」 宁蓁脑子一转就明白了,昨天刚发生了那种事,他是怕自己在家里不自在吧,陈渺那丫头又总是咄咄逼人的。 宁蓁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人pua了似的,当然他绝对没有这样,是她的错觉。 比如她每次一腔热情的打算跟他培养培养感情,经常被他的不解风情或故意疏离浇灭兴致,可转头他不经意流露的品德和关切,就又软化了她的心。 「好啊。」宁蓁从他的书架上挑了一本书,到时候可以打发时间。 到了布棚,陈云为抄书,她就坐在一旁看书。 这一个月,来陈云为这里写过书信的,和经常经过这里的行人们已经熟悉了总是一个身影的布棚旁,多了一个漂亮水灵的女子。 比如这会儿,陈云为抬头一看这位客人,就知道他是冲着什么来的。 男子的眼神不时扫过垂眸看书的宁蓁,一边拿出一本书:「先生,帮我抄一篇这个。」 陈云为眼神微凉,却还是接过了书本,磨墨的时候沖宁蓁淡淡道:「太阳晒,你往后坐坐。」 宁蓁茫然的抬头看了眼,哦了一声拉着自带的椅子干脆坐在了他身后,虽瘦但笔挺的陈云为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男子失望的眼神,陈云为扯了下唇,低头开始抄了起来。 他的笔速又快又稳,一刻钟便写完了,递给他刚接过银钱,背后忽然被打了下。 陈云为转头看去,只见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手里的书散在膝盖上,额头顶着他的背。 昨天她似乎为了照顾自己睡的很晚,陈云为犹豫了下,并没叫醒她,只是不再抄书,就那么僵直的坐着。 夏天穿的衣衫薄,很快她的唿吸透过薄薄的外袍打在他的背上,温温热热的。 陈云为都说不清自己是热还是痒,想动一动又怕惊醒了她。 正在他身心被双重折磨的时候,布棚里进来一个熟悉的人。 「陈…」薛勤都不知要怎么称唿他。 陈云为有些意外,这是他和宁蓁成亲后,薛勤第一次单独来找他。 两人同为秀才,他总不可能有什么是需要自己代写的,为何而来不言而喻,他伸手:「坐吧。」 薛勤在他对面坐下,虽然名义上他算自己的妹夫,可他比自己年纪大,而且在他没娶表妹前,薛勤甚至对他还有几分敬佩的。 「昨天的事我听我爹说了。」 陈云为:「恩。」 薛勤皱着眉:「你不会真觉得我表妹会拿针扎陈伯母吧?你们还逼着她离家出走!」 陈云为:「我已经跟大家解释清楚,那是个意外,也没人逼她离家出走。」 「可那种情形,明显别人都会觉得是她做了什么,即便嘴上不说,背地里不知怎么说三道四,我表妹的名声岂不是都毁了?」 陈云为不急着辩解什么,而是问:「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处理比较妥当?」 薛勤有些不满道:「你的学问是像我爹说的一样好,可作为丈夫这点,你本人包括家里情况,相对于表妹来说都不够合适,你不否认吧?」 陈云为坦然的点点头,这些情况在成亲前他都如实告知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39页 薛勤见他情绪稳定,加上之前就托李斯来告知过他和表妹的感情,索性也就不再绕弯子。 「我想,跟你谈个交易。」 背上的小脑袋似乎挪动了下,陈云为问:「什么交易?」 薛勤唿了口气:「我爹说过,你人品端正有责任心,想必也并不想耽误我表妹,只要你愿意在合适的时候放她自由,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是你…什么以后,我可以照顾帮衬你的家人。」 背后的人醒了,唿吸都变了节奏。 陈云为感受到了,却并未挪动:「合适的时候?」 薛勤一副深情的模样:「你也知道,我与表妹本就两情相悦,分开是情势所迫,可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迟早我会再娶她过门。」 陈云为凤眸闪过一丝轻视,他本就没打算拘束着宁蓁,她想什么时候和离或者改嫁,自己都不会阻拦。 可陈云为却从没想过,她再回头去嫁给薛勤。 但两人互相喜欢过是事实,他不知道宁蓁听了这番话是什么感受,却毫不留情的开口道:「那薛公子打算怎么安顿李小姐?」 薛勤理所当然道:「我不爱她,却会给她名分和尊重,她们两个都是好姑娘,肯定能好好相处的。」 陈云为低头笑了声:「她们确实都是好姑娘,只是你却不怎么配的起。」 薛勤皱起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想要前程,又想要佳人,却要两个姑娘为了你的野心和私心委屈自己。」陈云为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一丝遗憾,「如此担当,老师若知道,想必会很失望。」 薛勤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却因街上人来人往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陈云为!」 「夫君。」正在此时,一个懒洋洋又软糯糯的声音从陈云为背后传过来。 陈云为身体一僵,感觉一双手从背后绕过来,环住了他的腰。 同样僵住的还有薛勤,他看着白嫩手腕上那只熟悉的镯子,瞳孔狠狠一缩:「表妹?」 第26章 一颗毛绒绒的脑袋从陈云为背后伸出来,刚睡醒有些热的宁蓁小脸微红,眼神水润,媚态是薛勤从未见过的。 再低头看着她环在陈云为腰间的手,薛勤的眼睛渐红,两人相恋一年,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她最多让自己摸摸手,如今却在大街上就与他如此搂搂抱抱? 「表妹!你怎么在?」 宁蓁下巴搁在陈云为的手肘处,十分亲昵:「表哥过来你怎么不叫我?」 陈云为这回并未推开她:「他是来找我的。」 宁蓁卷翘的睫毛煽了下,看向脸色不太好的薛勤:「什么事?」 薛勤看着黏煳的两人,起身就去拉宁蓁:「你先起来!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宁蓁更抱紧了陈云为些,陈云为下意识抗拒的挡在了他面前:「你虽是她表哥,却也不该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吧?」 宁蓁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表哥,上次就差点害的李小姐多想,我们应该尽量避嫌才是。」 薛勤满脸受伤:「表妹,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怎么能如此伤我?」 这种喜欢自我感动的人还真是从古至今皆有之,宁蓁放开陈云为,拉住他的手:「表哥也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忠贞二字,我若是还与你藕断丝连,那我成什么人了?再说了,夫君待我好,我死心塌地的想跟他过日子,你和李小姐以后不管怎样都与我无关。」 陈云为嘴角不自觉的扯了扯:「你听清了?这不是我不答应你,两情相悦若变成了单相思,便是无理的纠缠了。」 「表妹!」 「我渴了。」宁蓁拉着陈云为的手晃。 陈云为知道她就是要给薛勤看,便配合的反握住她的手:「许是太热了,要不今天就提早回去?」 宁蓁笑着露出白白的牙:「好。」 两人仿佛没看见薛勤一般,收拾了东西就真要回去了。 薛勤看着两人有说有笑还拉在一起的手,怎么也难以接受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表妹,就真的对他一点情意都没有了。 原主确实不可能,在她十八年的生命中,除了父母,就薛勤在她心里的位置最重,但那与宁蓁何干? 宁蓁心情非常不错,握着陈云为的手凑近了夸奖他:「早这样不就好了?」 陈云为回头看了眼,已经看不见薛勤了,这才要把手抽出来:「我只是为了让他死心,这对你们两人都好。」 宁蓁拽着不撒开:「你是演的,我可不是,我是你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履行夫君职责是你应该做的。」 陈云为只觉得手心都汗涔涔的,低低道:「你先放开我。」 「不放。」宁蓁反倒两手扣着他的手指。 陈云为的手指白皙如玉,骨节分明,因为长期握笔,食指和无名指之间有薄薄的茧,但丝毫不影响这是双美手。 陈云为果然为了他端庄的形象,并不会在大街上与她拉扯,只是耳根越发红了:「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啊。」宁蓁不以为意,「怎么?你有用我换你家里人衣食无忧的打算?」 她说的太难听,陈云为脸色一黑,连带身体的热度也下去不少:「莫要侮辱人。」 「那还有什么说的?当他是在放屁就行了。」宁蓁摇头晃脑的,「幸好我可以自己选夫君,那李小姐就可怜了,自己未婚夫成日惦记着别人,她父母还觉得自己给她挑了个良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0页 「他们为了自己利益便毫无顾忌的拆散别人,倒也没什么无辜的。」 宁蓁仰头看他:「凡事必有因果,老陈的书果然没白读。」 她的笑脸过于明媚,眼中好像还带了些许的崇拜,陈云为心仿佛被撞了下,迅速扭过了头,握在一起的右手却无意识的紧了紧。 回去后陈云为只是不用写信了,书还是要抄的,宁蓁喝了水,自己去了地里。 各种作物已经冒了头,宁蓁特意将几种水果都种在了中间,被水稻包围着,外人不特意进来看倒一时发现不了什么。 「弟妹。」正在拔草的陈云行起身揉了揉腿,「你没事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宁蓁笑了笑,「我还要谢谢大哥肯信我。」 陈云行苦笑:「我自认还算有几分识人之明,你不是那种人。」 宁蓁带着帽子捂着脸,与他一起除草:「大哥,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弟妹说主屋不可能有针,也不是我拿的,娘是怎么受的伤?她又为什么突然会怕我?」 陈云行扭头问他:「你之前可在娘面前说过做过什么事?」 宁蓁:「别说没有了,就算有,娘也不懂吧?」 陈云行问:「你只需告诉我就行。」 宁蓁都不需要仔细想:「我每天只早上去一次,打个照面就走,娘又不出来,哪会说什么。」 「那确实奇怪。」陈云行想了会儿,「那以后你尽量少去就好,反正她身边有弟妹。」 也只能这样了,幸好福袋已经送给她了,等她病痊癒就好了。 之后宁蓁不再特意去主屋,家里人也都心照不宣的不多说什么。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稻子还不能收,草莓已经结了果。 大家都没见过这东西,宁蓁比他们还紧张,千叮咛万嘱咐陈云行要守好夜,在果子成熟前,不能被人发现。 除开这件对于宁蓁来说的大事,松阳县也有件大事,据说朝廷派来了钦差大臣。 松阳县地势偏远,已经接近了边塞,平时可是天高皇帝远的,钦差大臣怎么会来个小县里? 一时间大家到处都在议论这位钦差大臣,和猜测他所来到底为了何事。 宁蓁也好奇,却不会在这种事上多嚼口舌。 在大家的好奇中,这位由皇上御派的钦差大臣低调的来到了松阳县。 「将军!」客栈后院中,一个年轻男子激动的跪下行礼。 主位上,覃怀将佩剑放下,虚虚抬了抬手:「起来吧。」 男子起身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只是此时不再轻浮散漫。 「你来此也有半年了,可有什么发现?」 楚越正色道:「回禀将军,军费连续两年被掉包剋扣,确与松阳县有关,这里离边塞近,是物资军费运送的必经之路,大米变陈米,应该就是在此地被做的手脚。」 覃怀威严的面上露出怒色:「松阳县的县令李庆阳是三皇子手下门人,八成就是他们做的手脚,这回本将军的人还截获了一份他们往来信件,你看看,能看出什么。」 楚越接过来,这是一本书,打开后却是诗集:「密帐?」他一眼识破。 覃怀点点头:「只是这帐本记的精妙,暂时还看不出到底记的是什么,送信的人已经服毒自尽,本将军只能请命来亲自调查。」 楚越又翻看了几页,越看越觉得这笔迹眼熟,他蹙眉,这么好看的字,在松阳县可没几个人能写。 见他面色有异,覃怀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楚越心里惊疑不定,觉得那个人有些不太可能,但这笔迹又作不了假。 他犹豫了下,便老实道:「将军,这字,属下见过。」 覃怀一喜,蹭的起身:「果真?!是谁?」 在宁蓁的期盼中,草莓终于熟了,由于周围的水稻长的太高,藏在里头的这些宝贝愣是没被发现。 她一天也等不了的将能摘的都摘了,摘了后直接就收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只要是死物,进去后都可以永久保存,她也不打算拿在这小地方卖,到时候这些宝贝自有自己更大的舞台。 她刚摘完到茅草屋里洗了手,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陈临惊慌的喊声:「爹,二婶,出事了!」 宁蓁甩了甩水珠,钻出茅草屋:「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陈临跑的满头大汗,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二叔,二叔被抓了!」 两人同是一惊:「被抓了?为什么?!」 陈临喘着气摇头:「不知,二叔好好的在布棚抄书,就被官府抓起来了,还是对面的饭馆老闆来家里报的信儿。」 两人对视一眼,宁蓁立即道:「小临,你负责在地里守着,我和大哥去。」 两人直接去了官府,往日只有两三个人在外站岗的官府,今日似乎格外威严,甚至还有士兵打扮的人。 两人心里沉了沉,总感觉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陈云行上前打听:「请问几位大哥,听说官府抓了位抄书先生,不知是为何?」 官差还没说话,一旁的士兵便厉声道:「怎么?你们是他的同伙?」 陈云行皱眉:「什么同伙,我是他大哥,我二弟一向遵纪守法,本本分分,不知犯了何罪被抓?」 士兵冷着脸一挥手:「都抓起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1页 两人被不由分说的抓起来,却并不是带往牢房,而是官府后院。 「进去!」两人被粗鲁的推进一间屋子,随后门被锁住,还能看到外面守着人。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陈云行死死皱着眉,「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问都不问就如此牵连。」 宁蓁在椅子上坐下,心里也是慌乱的,但她还是逼自己冷静:「要相信老陈,他不会做什么离谱的事的,可能有什么误会?」 「那是当然的。」陈云行唿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先静观其变了。」 此时的陈云为,正在被秘密提审。 一间被围的严密的屋子里,陈云为跪在下堂,却身板笔直,面色如常。 「你说,这诗集确实是你所写?」 陈云为点头,此时就算别人不说,他也猜到他腾抄的这份诗集没那么单纯,可字迹这种事无法掩藏,不知多少人都见过。 覃怀威严的脸色紧盯着他:「你可知这诗集是什么?」 陈云为如实道:「当时有个男子找到在下,说是一位已故老翁留给自己夫人的,她时常翻看,却又怕损坏,所以找在下腾抄一份。」 覃怀扯了扯嘴角,左脸颊一道长长的疤痕更显狰狞:「你以为本将军会轻信你的谎话?」 陈云为不卑不亢的直视他:「将军,在下不知这诗集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可若真是那么重要又危险,在下怎么会留下自己的字迹?」 「那是因为你们没料到这东西会被本将军截获!」 陈云为蹙了蹙眉心:「不瞒将军,在下虽不才,却也会好几种字迹,临摹别人的书法也并不难,何必非要用自己的字迹如此危险?」 覃怀狭长的眸子定定的盯着他,在战场上杀伐的将军,释放杀气时仿佛连空气都能凝结。 陈云为心里是忐忑的,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坦然的迎了上去。 半晌,覃怀冷笑了声:「那好,本将军告诉你,这本诗集,涉嫌贪官污吏勾结一气,私吞军费,调换官粮。」 陈云为惊愕的抬眼,难怪朝廷会派钦差这么大的阵仗,军费,这是多重要的东西,竟会与松阳县有牵扯? 陈云为唿了口气,正色道:「将军,将士们保家卫国,军费粮草自然是重中之重,陈某是读书人,虽不能上场杀敌,却也绝不会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覃怀自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轻易相信一个人,尤其还是有嫌疑之人。 他见陈云为油盐不进,不再有耐心盘问:「看你这身板,怕是都受不住本将军十棍,劝你在本将军用刑前老实交代!」 屏风后,不便露面的楚越也在拧眉沉思。 他去过陈云为那摊子好几次,虽然字迹确实是他的,可连他也不能 铱骅 说就一定与他有关,没别的,只是感觉。 正在这时,门外有士兵回报:「将军,我们又抓了他的两个同党。」 覃怀扬声哦了一声,看向堂下的陈云为。 陈云为却先是茫然,而后忽然紧张道:「将军抓了我的家人?!」 覃怀哼笑了声:「先把他关起来,将他的同伙带来。」 陈云为心里担忧:「将军,我是冤枉的,我的家人更是毫不知情!」 说着话被士兵拽出门,果然迎面看到了被带过来的宁蓁和陈云行:「大哥,你们…」 士兵不容他们通信串供,捂着他的嘴将人扯走了。 第27章 两人被推进屋子,还没等看清上座的人就被按住跪了下来。 头顶传来一个粗犷威严的声音:「陈云为已经招认,若你们识趣些如实坦白,本将军可以留你们性命。」 将军?竟是钦差抓了陈云为? 宁蓁心里觉得不妙,却又有些云里雾里,他有什么值得钦差抓的? 陈云行和宁蓁同时抬头,眼里是相同的茫然:「将军,我夫君招认了什么?」 覃怀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过分年轻的美貌姑娘:「需要本将军提个醒?他与朝中官员勾结剋扣军费一案……」 宁蓁与陈云行对视一眼,非但不见惊慌,表情反而好像…更觉得荒唐了。 陈云行忍不住道:「将军,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确定是说草民二弟陈云为?」 覃怀却觉得这是他们对自己的蔑视,啪的一拍桌子:「放肆!」 宁蓁心颤了颤,心知这位是掌握着生杀大权,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取他们性命的人。 她正色道:「将军,虽然民妇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误会,但我家夫君只是个本分的抄书先生,成日在前街布棚摆摊为生,松阳县来来往往的百姓没有全部也有一半都是知道他的,怎会跟剋扣军费这样的大事牵扯到一起?」 覃怀自然从楚越的嘴里了解过:「那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若将军认为是伪装,那民妇也不得不说他伪装的太过成功,连我这个跟他同床共枕的妻子也丝毫没有察觉。」 覃怀以为她在撇清关系,冷哼了声:「本将军提醒你,一旦他的罪名做实,如此大罪,你们全家都逃不开干系,还不如老实交代,给自己图个活路。」 「那民妇斗胆问将军一句,他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覃怀皱眉:「自然是钱财。」 「那他未免也太自私了,自己赚了钱,却每个月只给家里二两银子,一大家子人吃个肉都费劲,亲娘连治病的钱都没有,这么多年就买了几亩地,还是用我的嫁妆钱,大人,不知他那些钱财都在哪儿藏着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2页 覃怀终于听懂了,她是在变相的为陈云为开脱,顺带还损了自己。 他黑着脸道:「这些本将军自会慢慢查清。」 「可将军不是说他已经招了吗?」十八岁的柔嫩脸庞,很容易让人觉得她真的只是单纯的疑惑,覃怀却不信了。 他是个粗人,对待敌人更喜欢像战场上那样直来直往,痛快淋漓,而不是跟这些个人天天斗嘴皮子耍心眼儿。 「来人!给本将军拉出去……」 「将军!」屏风后的楚越再也藏不住,忙出来拦,「此事尚不明朗,动刑唯恐会冤害好人。」 「楚越?!」宁蓁惊愕的看着他,「你,你是中人?」 楚越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单膝跪地道:「将军,宁蓁的话不无道理,那字迹虽是陈云为的,可属下也一直对此事存疑,恐怕还需详查才行。」 覃怀不悦道:「还如何详查?他就是唯一的突破口!此事与他有牵扯,不撬开他的嘴从何查起?」 宁蓁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门道:「将军的意思是,我夫君的字迹出现在了剋扣军饷一事中,可他本身就靠抄书代写赚钱,谁给他银子,他就替谁写,这更证明他与幕后之人无关,否则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覃怀见识到了这女子的伶牙俐齿:「你以为如此说,就可以帮他脱罪?」 「本就无罪谈何脱罪,只是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您若没有别的线索,就只能靠他来揪出幕后之人,毕竟他一定是接触过的。」 楚越点头附和:「属下也是这意思。」 宁蓁趁机道:「如此将军就更不能对他动刑,他身体有先天性疾病,从小就体弱,别说挨板子了,走路稍快些都能要了他半条命。」 「你对你夫君倒是情深义重。」覃怀往前倾了倾身子,对她这一点倒是有些欣赏。 「将军,若他真能做出,将士们在前线卖命保国,他却贪墨这些救命的粮食物资,那我只会觉得跟这样的人过日子可怕,可民妇清楚的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覃怀脸色缓和了些,可转而一想,若陈云为真不知情,就意味着更难往下查。 「将军,我夫君不止学问好,画画也还不错,不如先让他画出找他写字的人画像,再秘密搜捕?」 楚越在一旁道:「这点将军早已想到,已经带他回去画了。」 宁蓁无话可说了,她知道的太少,就算问,人家也不会告诉一个嫌疑都还没完全洗清的人。 她试探的问:「将军,不知能否让我与夫君见一面?」 覃怀挑眉:「做什么?串供?」 宁蓁忙摇头:「将军若不放心,大可派人旁听,甚至亲自盯着,或者,民妇想知道夫君到底替他们写了什么,或许能从里面找出些端倪。」 「你还识字?」 宁蓁这时候毫不谦虚:「不瞒将军,若允许女子科考,民妇至少也能中个举人。」 覃怀有些怀疑,但对她机灵的脑袋并不怀疑,他看向楚越。 楚越考虑了下,道:「将军,若她与那伙人真有关,那本身就知道这个帐本,多看一眼也无妨,若她无辜,那就更不碍事了,看不懂不影响什么,看懂了,岂不是解决了我们的大难题?」 覃怀看了眼陈云行:「先将他关回去。」 陈云行担忧的看着宁蓁:「弟妹……」 「我没事,大哥先回房吧。」 陈云行又内疚又无奈,他清楚的知道,刚才全是靠弟妹的机敏和口才,才扭转了局势,他也相信二弟,却什么都帮不上。 覃怀摆了摆手:「先起来吧。」 「多谢将军。」宁蓁起身揉揉膝盖,接过了楚越递来的手抄书。 书封上写着诗集两个字,确实是陈云为的字迹。 用诗集或是画画来记暗帐的做法,宁蓁在电视和小说里曾看见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见识到。 覃怀已经急切道:「怎么样?有没有看出什么?」 宁蓁不客气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劳烦将军为民妇准备笔墨。」 第28章 宁蓁先大致翻了翻,都是很正常的诗句,有整首的,有摘句的,像是随性所写,看不出什么联繫。 她努力的回想自己看过的小说中,暗帐都是怎么记得。 她先将整本诗集里出现的数字都记下来,发现,只有六个数字。 这…也当不成什么帐目吧? 她用笔端一下一下的戳着脑门,试图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 「将军。」门口有人通报,「李大人求见。」 覃怀不耐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明明知道这狗官跟案子脱不了干系,可破解不了帐本,找不到证据,偏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问他何事?」 「说是替您接风洗尘,设下了酒宴。」 覃怀气的一拍桌案:「本将军不是来吃喝玩乐,是来查案的!关乎万千将士性命的案子!他可知因为粮草拖延,生生饿死了多少人?」 宁蓁侧目看了这位粗犷的将军一眼,虽说他心思简单不够缜密,可这份心却是耿直忠正的。 还是楚越劝现在需要先稳住他,不能打草惊蛇让他们早做应对才去了。 屋里只剩了宁蓁和楚越两人,宁蓁略放松了些,却仍不搭理他,埋头看诗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3页 楚越在她对面坐下:「陈云为的字迹是我认出来的,但我职责所在,无法隐瞒不报。」 宁蓁还能说什么,人家是正规单位派来的卧底,还是为了国家利益,凭什么替他们这些外人徇私?何况刚才他还是公正的帮自己说了话的。 「你秉公办事是应该的,只要别冤枉了好人。」 楚越一手放在桌上,本来就对她存了好奇之心,今日她不卑不亢机敏挽狂澜更是让他刮目相看。 「你就这么相信陈云为与此事无关?」就算是夫妻,如此大事,也未必会坦诚相告。 宁蓁轻嘆了口气:「那我也就跟你如实说了吧,你知道我的家世,在舅舅家寄住的时候,曾被薛勤的甜言蜜语迷惑过,后来县令夫人看上了薛勤,想把女儿嫁给他,便觉得我成了阻碍,我舅舅对陈云为有过恩情,利用恩情压逼着他娶了我,你觉得,他若是县令的人,被会如此对待?」 此事楚越还真不知道,他看着花颜月貌的宁蓁,觉得应该不太有男人会介意这样一个姑娘当自己的女人,更何况是陈云为那样的条件。 「不信?」 宁蓁起身,笔笔直直的站在他面前:「你们不是有那种什么,什么教习嬷嬷吗?完全可以让她来给我验个身,我们成亲已有百余天了,到现在还没圆房,还不足以说明他对我真正的态度?」 楚越惊愣的张大嘴,似乎是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如此胆大坦然的说出此事,更意外的,便是她还是处子之身这件事本身。 宁蓁面色如常,她是受过现代教育又经歷过末世的人,在她眼里,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在此生死攸关的时候,是不是完璧之身有什么重要?又有什么丢人? 说句不好听的,现代几个女人没去过妇科?都在乎这些个,人都别活了。 见他人都傻住了,宁蓁笑着坐下:「陈云为他不说无欲无求吧,却也真没那么大的野心,他早替我打算了,等他什么时候病情加重人没了,就让我改嫁,一个这样的人,你说他冒着连累全家的风险和清白的名声干这种事?我就是不信。」 楚越心里几乎已经被她说服了,加上他接触过陈云为几次,确实也看不出来他是那种人。 「你可有看出什么?」楚越注意力转回了诗集上。 宁蓁嘆了口气,认命的翻开书:「我继续看。」 外头也不怎么安宁,尤其是陈家人,一下被抓走三个人,家里只剩女人和孩子,都慌得没了神。 周莹惠听说了来串门,给王舒芫出主意:「那薛先生是陈二的老师,宁蓁的舅舅,你怎么不去找他?他跟县令都快成亲家了,能不管吗?」 王舒芫道了谢,马不停蹄的去了薛家。 薛至英对这件事是一点都不知情,让她先回去,自己去打听打听情况。 「你真要去?」吴氏将人堵在书房,不准他出门。 「娘!表妹被抓了,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薛勤比薛至英还急。 吴氏瞪了他一眼,将他扒拉开:「县令大人抓他们做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钦差大人来了松阳县?」 薛至英心一沉:「你是说他们是被钦差大人抓的?那更不应该了,他们能跟京城官员扯上什么关系?」 「不管是什么关系,反正肯定是大事,你这时候撞上去不是没事找事?」 薛至英冷静了些,却还是愁眉不展:「那我这个当老师当舅舅的,也不能不管。」 「你管?你拿什么管啊?你就是个教书的!」吴氏哼了声,「就算你不考虑自己,你万一给县令大人添了麻烦怎么办?那他一个县令怎么跟钦差抗衡?」 薛勤脸色白着:「那就不管吗?就算真出了什么事,能跟表妹有什么相干?她才嫁过去几天?平白受了牵连。」 「表妹表妹!你满脑子就是她!我告诉你,你更不能给我去!不能让李小姐有任何误会!」 宁蓁一心扑在诗集上,管不了也没心思想别的。 她就是再会说,只要不抓到真正的幕后主使,钦差就不会放了目前最有嫌疑的陈云为。 晚上他们三人是被分开关的,好在不是牢房,可能是怕被灭口,看守的还挺严密。 宁蓁吃过送来的饭,继续挑灯夜读。 她从楚越那里问来不少话,根据陈云为的说法,当初找他腾抄的人,说这是夫妻之间赠与的表白诗集。 这些诗她虽然未必都学过,可根据字面意思判断一下是不是情诗还是不难的。 她将里面写景的,壮志难舒的,批判讽刺甚至是两首写动物的都抄了下来。 不过就算找出来,一时也难以从这些诗句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翻来倒去的,用什么藏头诗,横排竖排排列了半天,均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信息。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宁姑娘,将军有请。」 第29章 覃怀也没别的事,就是心急帐本。 宁蓁如实道:「有了一点头绪。」 宁蓁觉得自己的方向是没错的,可到底差了临门一脚。 覃怀有些惊讶,毕竟他在京城的时候就请人研究过,学问也不差,并没看出什么。 宁蓁又提了一次:「将军,这诗集毕竟是我夫君腾抄,说起对诗词的见解也比我深,能否叫他来,没准我想不到的他能想到,您可以派人在边儿上看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4页 覃怀下午的时候又跟楚越谈了一回,得知两人这古怪的夫妻关系后,疑虑也打消了不少。 不如说,对一个有名无实的夫君,宁蓁还能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保全,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胸襟,他还真是刮目相看。 覃怀看了看天色,一招手:「带陈云为来。」 陈云为并未受什么虐待,神色穿着还跟早上出门的时候一样,宁蓁瞧了一眼就放心了。 倒是陈云为因自己不谨慎连累了她而内疚:「宁蓁……」 宁蓁招手:「你过来,看看这些。」 陈云为压下想说的话,接过她抄下的句子,陈云为记性好,这些都是自己抄的诗集里的:「这些有什么特别的?」 宁蓁拉他坐下,旁若无人的开始讨论:「这些都是跟男女之情毫无相关的,可我对记帐的事不太懂,看不出中间有什么联繫。」 陈云为肃了肃神色,认真的看了起来。 「既不是一个朝代,也不是同一个诗人的。」陈云为翻动了两页,「但既然他们是用这个传递帐本,其中就一定能找到彼此可以看懂相通的规律。」 「那你说,这种帐本一般会记些什么东西?」 「帐目,人名,地名。」 「人名…」宁蓁忽然坐直,抢过来开始翻看。 数字一时看不出什么,她对这里的地名也不熟悉,可人名还真知道一个。 她知道钦差是怀疑县令的,县令的名字,李庆阳,她好像看见过这三个字! 她忙拿起笔,将三首诗里的这三个字圈出来,激动的起身:「你看看!这算不算?」 覃怀见她这么激动,也过来瞧。 陈云为将三首诗仔细看过比对,眼神亮了起来:「这是,年份!」 「什么年份?」覃怀问。 「比如这三个字所在的三首诗,是同一年所作,516年,李字便在这首诗的第五个字,庆在第二首诗的第一个字,阳在第三首诗的第六个字!」 宁蓁一拍手,这就是快憋死她也没找到的规律啊!对这些诗不够熟悉,再聪明的人也是想不到的。 覃怀虽学术不精,却也能懂这是什么意思。 他表情立时大悦:「肯定就是这样!快,快将这些诗都译出来!」 此时也管不得天色黑不黑了,两人熬夜一起还原帐本,陈云为将每首诗按年份排列,宁蓁按照顺序将相应的字标出来。 覃怀也没闲着,这些人名他可都认得,负责纠正校对。 一夜过去,整整三页的帐目,对出来了。 都有谁参与,换了多少粮,军粮存蓄地,谁分了多少,都一清二楚。 覃怀可谓是一吐浊气,给两人换了好房间,送了饭菜,让两人吃过好好休息,但事情没尘埃落定前还是不能离开的。 虽然很困,两人还是吃了点东西,心情轻松了,也睡得着了。 宁蓁冲着还想说些什么的陈云为摆摆手,将外衣脱了:「有什么事睡醒再说,困死我了。」 自从来到这里,她的作息健康的不得了,已经形成了正常的生物钟。 陈云为看她睏倦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去睡吧。」 这一觉两人睡了个天昏地暗,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何局面。 薛至英就算将吴氏的话听进去了,管不管先不说,肯定是要来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李庆阳摇头:「我也想帮你打听,可这钦差来了后,也不查案,也不开堂,就是将官府后院儿看管的铁桶一般,别说套个近乎了,人家连本官的面都不见。」 薛至英心事重重的喝了口茶:「他们两人本本分分的,尤其是我外甥女,连个松阳县都没出过,怎么能摊上这事儿呢?」 李庆阳也想不通,他并不是敷衍薛至英,而是真不知道。 帐本腾抄是京城来的人办的,不是故意去坑陈云为的,就是想随意找个抄书的,避免笔迹有可查之处,所以根本没告诉他是谁。 更致命的是信息的闭塞,松阳县离京城路途遥远,带着帐本回去的人被抓自尽,消息根本还没送到李庆阳这里呢。 耳聋眼瞎的后果就是,覃怀都带兵来抓人了,他还是蒙的。 薛至英都吓住了,不敢多问,眼睁睁的看着李庆阳一家全被抓了起来。 陈云为觉少,比宁蓁醒得早,但也已经过了午时。 身体比平时重,还有些迷煳的陈云为睁眼看去,胸口处横着嫩白的手臂,腰间还跨着一条腿。 他僵硬的转头看去,宁蓁睡的小脸红乎乎的,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宁蓁睡相一直很好,也老实,两人同床共枕了几个月,她可没睡成这样过。 陈云为往窗外看了眼,这才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难怪了,她是睡的冷了。 陈云为小心的拿开她的手,挪动腿的时候,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抓。 他犹豫的功夫,宁蓁哼哼了两声,手又抱了过来。 陈云为脑中轰的一下,刚才只是搭着,这回她可直接将人都搂紧了。 陈云为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柔软,在清凉的雨天,陈云为却浑身热了起来。 陈云为小心翼翼的往外挪动,又给她盖了层被子,宁蓁才又睡安稳。 站在床前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陈云为的一颗心柔软又复杂,即便不清楚细节,也知道这回是谁救了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5页 他抬手,看着自己清瘦的身体,自己何德何能娶到这样的姑娘? 他内心从未像这一刻一样,希望自己有个康健的身体,希望自己哪怕…能活到五六十岁也好,能做个正常人,好好跟她过正常夫妻的日子。 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陈云为心里也有了决定。 第30章 宁蓁是被一阵饭香味诱醒的,醒来天色灰濛濛的。 她揉了揉眼睛:「已经是晚上了?」 陈云为让送饭的人先下去:「下雨了天阴,还睡吗?」 宁蓁摇头,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起来洗了把脸走到餐桌前,有鸡有鱼,两荤两素还有个汤,看着就好吃。 她拿起筷子坐下:「不知钦差大人要忙多久,这么关着也挺好,吃的比家里好。」 她只是苦中作乐开个玩笑罢了,却没注意到陈云为闪过的一丝黯然。 「楚越是什么官职?」吃饭的时候陈云为问她。 「他说是什么千总,这个官大不大?」 陈云为扯了下唇角:「五品官职,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已是十分不易,还得将军器重,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宁蓁也这么觉得:「这么说来他之前招蜂引蝶朝三暮四的,都是在给自己打掩护?难怪信誓旦旦的说随时可以切割这些关系呢。」 陈云为用勺子盛了汤,想起她转述的,楚越愿意为她收心的话。 当时他并不信,在他眼里楚越就是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花花公子,并不值得託付。 如今他摇身一变,身边变了,那些为了遮掩而做的戏,也就可以尽数推翻了。 可与他同样作为男人,陈云为却敏锐的感觉的出来,他对宁蓁所说却未必是假的。 就拿这次的事,中间若没有楚越周旋,未必能如此顺利洗脱嫌疑,楚越难道是为了他?鬼都不信。 「哎?发什么呆?」宁蓁笑着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怎么?羡慕了?你要是去考个功名,未必不如他。」 陈云为已经饱了,将汤匙放下:「你只是吃亏在出身,其实不论相貌还是聪慧,你比那些官太太也不差什么。」 宁蓁罕见的从他嘴里听到夸赞自己的话,她眼睛亮亮的凑近:「怎么?你也觉得我有当官太太的命?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去考个试试?」 宁蓁其实不在乎什么官不官的,她只要富足些吃喝不愁就知足,但她希望陈云为能振作起来,有个自己的目标。 谁知陈云为却苦涩一笑:「官爷却未必是我了。」 宁蓁的笑凝在嘴角:「你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正常男子,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能护得周全,甚至还差点牵连于她,没人懂陈云为心里的苦涩和内疚。 陈云为这时的心思倒与楚越的不谋而合,大概没几个男人能不喜欢这样貌美聪慧,还对你情意深重的女子。 他陈云为的眼睛也没长到头顶上,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她越来越喜爱,可喜爱多一分,心疼就多一分。 这次的事让他彻底看清,宁蓁继续跟着他,只是徒劳耗费她的时间与感情,更何况十年啊,他凭什么? 陈云为垂着眸,若谁此刻低头看上一看,定能被他眼中浓重的哀伤所感染。 「宁蓁,我们和离吧。」 「什么?」宁蓁还在低头吃饭,虽然好像听清了,但这话陈云为也说了十遍八遍了,她并未太在意。 陈云为抬起头,眼里俨然只剩决绝:「这次我们平安脱险,想必楚越没少帮忙,他愿意如此为你,可见对你的用心不假,比起指望我这个毫无希望的病秧子,做现成的官太太岂不方便?」 宁蓁微微张着红唇,缓缓放下筷子:「你什么意思?」 陈云为侧过头:「我说,我们和离。」 宁蓁深唿口气:「你怀疑我?你怀疑我和楚越?!」 陈云为薄唇紧闭,不说话,一副默认的态度。 宁蓁拿起桌上的茶杯骤然往地上一摔,继而讽刺的笑出声:「陈云为,算我看错了你!和离,好,这次我不纠缠你,就如了你的愿如何?!」 她倔强的抬头,掩饰住自己发红的眼眶,一把推开门:「来人!」 门口守着的士兵道:「陈夫人,将军交代了两位暂时不能离开。」 宁蓁冷冷一笑:「我不出去,只是请求换间房,劳烦替我找楚越,他定能不负我所望!」 覃怀交代过他们要对两位以礼相待,士兵并未为难,让她暂且等等,派人找楚越去了。 宁蓁站在门口,没有回头,双手朝后缓缓将门关了起来。 第31章 屋内, 陈云为抬手遮住眉眼,心被遏住一般的?抽紧。 心脏疼的?感觉他并不陌生,但这种好像空了一块的?钝痛,他从未体会?过。 「宁蓁……」他低声喊着她的?名字, 喊一句, 她好像就离自己远一步。 他听见了外头?楚越和宁蓁的?说话声, 听不真切, 但声音越来越远。 陈云为勐地?起身打开门, 对上的?只有士兵愕然的?眼神。 覃怀办事很效率, 逮捕李庆阳后, 马不停蹄的?提审。 他是钦差,在有证据的?情况下, 是可以便宜行?事的?,也就是说真要杀了李庆阳也不是不行?。 李庆阳看见诗集本?来还在挣扎,可看到一字无?误的?破解帐目后, 再没了一丝抵抗之心, 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6页 根据李庆阳的?交代, 这么大批的?粮食自然不敢往繁华地?运送引人注目,基本?都在本?地?或是附近县里?卖掉了,银钱也都分完了。 覃怀需追查粮食去向, 得到粮贩的?证词,还要逗留松阳县一些日子, 不过他们几人就不用再羁押了。 陈云为出了县衙,碰上了特意等他的?陈云行?。 几人都是分开关的?,两人这几天并未见面?, 陈云行?确认他没事后往后看:「弟妹呢?」 陈云为的?脸色淡漠的?看不出一丝情绪:「回?去再说吧。」 宁蓁有楚越的?照拂,已经提前出来了, 回?陈家收拾了下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直接搬到了田地?的?茅草屋。 「小?婶,她是怎么了?」家里?只有陈渺和王舒芫在。 王舒芫已经打听到了他们几人没事的?消息,并不担心什么,神色轻松。 「这件事虽是误会?,却也是因二哥才将?她牵连其?中的?,她就算生气闹闹脾气也是正常。」 陈渺不屑的?一撇嘴:「就说她虚情假意,夫妻间共患难不是应该的?吗?这就抛弃我二叔了?让他当?初不听我的?!」 王舒芫看着冷清了不少的?房间扬起唇角,亏她还担心一回?,结果根本?不足为虑。 看吧陈云为,能够不在乎你贫弱,可以与你共患难不离不弃的?人,只有她而已。 楚越要跟着覃怀忙公事,派了个士兵帮忙。 士兵看着简陋的?房屋:「陈…宁小?姐要住这里??」 宁蓁点了点头?:「麻烦大哥了,你回?去忙吧。」 士兵走后,宁蓁开始收拾陈云行?的?东西,给他打包到了一起,把自己的?被子铺好。 看着一片黄橙橙的?稻田,宁蓁心情好了些,好在用不了几天就能成熟了,她不需要等太久。 「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王舒芫露出笑颜,「我已经煮了一大锅水,洗洗换身衣服来吃饭。」 陈云行?点了点头?,率先问道:「二弟妹可回?来了?」 王舒芫面?有难色:「二嫂她倒是回?来了一趟,也没说怎么回?事,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了。」 「什么?」陈云行?皱眉看向他,「二弟,到底怎么回?事?」 陈云为苦涩一笑:「大哥,我们已经谈好了,出来后就和离。」 「和离?!」陈云行?瞪大眼睛,「你疯了?」 「大哥。」王舒芫柔声劝道,「二嫂本?来就年轻,突然被抓吓到了才会?这样,要不二哥回?头?哄哄?」 「什么吓到了?」别人不清楚,陈云行?还不知道吗? 那可是二品钦差,上过战场的?将?军,瞧瞧宁蓁对着人家侃侃而谈的?样子,连陈云行?都佩服不已,什么吓到了或是因为被抓就迁怒二弟,根本?不可能! 虽说要和离,陈云为也不想别人对她猜疑多嘴,更何况本?来就不是她的?问题。 「大哥,是我提的?。」 陈云行?恨铁不成钢:「我说你抽什么疯?你可知道你能平安出来是因为谁?弟妹那是多好的?姑娘,你就不知道珍惜的??」 「就是因为知道。」陈云为看着他,「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若你是宁蓁的?大哥,为她考虑,还会?愿意她跟着我?」 陈云行?一愣:「你,这叫什么话?弟妹她又不是被迫的?。」 「我意已决,大哥不必再说了。」陈云为端水回?屋,擦洗了一遍,身体清爽了却毫无?食慾。 两床被子变成了一床,两个枕头?变成了一个,梳妆檯上她摆着的?头?花首饰也空荡荡的?。 少的?东西不多,可屋里?萦绕了几个月的?热乎气,没了。 他躺在塌上,终究还是不放心,她本?身就跟老师的?关系不好,不知会?不会?回?薛家住,他也需要跟老师解释清楚。 薛家这几天比陈家还要愁云惨澹,无?他,好好的?亲家忽然被抓了,这门亲事就变得尴尴尬尬。 吴氏一天要抱怨百八十回?:「怎么就这么倒霉?索性都抓了也就算了。」 李庆阳和夫人都被抓了,偏偏李小?姐因为已经订了亲,算是外嫁女又不知情而躲过一劫。 现?在薛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娶回?来吧…她是罪臣之女,不娶吧,薛家也算书?香门第,在当?地?有头?有脸还那么多学生呢,背信弃义不知怎么被人家戳嵴梁骨。 薛至英的?胡茬都冒出来了,听她在耳边念叨个没完:「住嘴!当?初不是你死活闹着要结这门亲的??不管李小?姐现?在什么处境,两个月后亲事都必须办!」 比起他们二人,薛勤是最难受的?,本?来选李涵月更多就是因为她的?家世,为了李县令以后带给他的?助益。 可现?在呢?他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了,李家倒了,他什么都失去了。 「薛勤。」陈云为看着院中发呆的?薛勤问,「老师可在家?」 看见他,薛勤下意识就往他身后看:「是你?表妹呢?」 「她没回?来?」陈云为手握了握,那应该是去找楚越了吧…… 「什么意思?」薛勤上前质问,「表妹不是和你关在一起?她怎么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7页 陈云为并不想与他多言,就算真的?和离了,以宁蓁的?性子,也绝不会?再回?头?找他。 「云为啊。」薛至英拍了拍他的?肩,「你们没事就好,我还去找了县令好几次,谁知他竟然也……」 陈云为安慰了几句才说起正事:「老师,我和宁蓁打算和离。」 「和,什么?」薛至英和薛勤齐齐看过来,不同的?是一个是惊诧,一个是惊喜。 「这是为何?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其?实我们并不是很合得来,我喜静,宁蓁太年轻,在一起彼此都不太舒适,恐怕要辜负了老师的?期望了。」 薛勤倒是眼睛发亮:「说得对,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怎么能凑合呢?」 薛至英瞪了他一眼:「蓁儿?,她也同意?」 从薛家出来后陈云为有些疲累,薛至英并没有太过劝阻,两人的?长辈点了头?,这回?已经是再没任何回?头?路了。 在薛家耽搁了些时间,回?去的?时候发现?陈云行?竟把行?李都搬了回?来。 「大哥?」 陈云行?擦了擦汗:「你去哪儿?了?我刚才回?草屋,发现?弟妹搬那儿?住去了,我被人家赶回?来了。」 陈云为脸色陡然一变,他宁愿宁蓁是去找楚越了:「你就这么搬回?来了?她一个年轻姑娘住那种毫无?遮拦又脆弱的?房子能安全?」 陈云行?白?了他一眼:「你也就沖我厉害厉害,你都要跟人家和离了,我凭什么管人家?你别忘了,那地?是人家的?,我可没资格住着不走。」 陈云为还是不贊成:「我去找她说!」 陈云行?将?被子扛起来:「还剩两个盆,你顺手带回?来。」 地?里?除了稻子,其?他都收了,宁蓁不打算再回?陈家,更不会?去薛家,等稻子一熟,她就进京。 她虽对楚越并无?男女之情,但这么远的?路,能搭个顺风车无?疑安全很多。 「宁蓁。」 宁蓁肩膀一僵,迅速沉静了下来:「你来干什么?急着去领和离书??」 「住这里?不安全,为何不去找楚越?」 陈云为的?表情就像她第一次见的?那样,疏离,客气,毫无?波澜。 宁蓁压着自己的?火气,哪怕过了好几天,听他如此误会?,宁蓁依然火大。 「我自己买的?地?,我想住就住,干你何事?」 陈云为沉默了下:「在领和离书?前,你住家里?,我在这里?守夜。」 「不需要。」宁蓁冷笑,「陈云为,你可以卸下你的?君子外衣了,我们马上就不是夫妻了,就算我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你的?错,更坏不了你的?名声。」 「我并不是为了这些。」陈云为无?奈。 「我管你是为了什么。」宁蓁拍了拍衣摆,「和离书?随时可以去领,别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回?屋子咔吱将?门一关,连话也不想跟他说了。 陈云为在屋外,宁蓁在屋里?,没有谁的?心里?是好受的?,可谁也不想妥协。 宁蓁在床上躺下,咬碎了一口银牙,到了如今他仍没有认错挽回?的?意思,自己再也不要那么没出息的?留恋什么了! 她要好好种地?,然后去京城,发家致富!忘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破书?生! 蒙着被子不知不觉睡了一觉的?宁蓁,醒来天色都黑了,摸了摸有些空的?肚子,起身洗脸。 这里?连锅碗瓢盆都没有,所以在打算住过来后,手镯里?不仅准备了防身武器,还屯了不少吃的?喝的?,反正也不用怕坏。 她将?一荤一素摆在桌子上,将?闷热的?房门打开。 「啊!」被突然入眼的?黑影吓到,宁蓁勐地?退了两步。 「胆子如此小?还要一个人住吗?」 是陈云为的?声音,宁蓁惊愕道:「你站到现?在?」 陈云为的?声音有些低哑:「我说了,我住在这里?,你回?去睡。」 「我也说了,不要!」宁蓁气道,「陈云为,你能不能干脆点,说要分开的?也是你,现?在又来拉拉扯扯,有意思吗?」 陈云为没有反悔自己的?决定,却也绝对不同意她独自住在草屋。 宁蓁转身回?去自己吃饭:「随便你,反正我住定了。」 陈云为一如既然的?温和:「你睡就好,我在这里?守着,等天亮了再走。」 宁蓁差点一口肉噎住,就他那身体,就算好转了很多吧,那正常人站一夜也受不住啊。 她冷着脸:「别以为我会?心软,你爱去哪儿?站着是你的?自由,关我屁事。」 宁蓁不再搭理他,她在屋里?吃饭,陈云为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成片的?田野。 宁蓁睡了半下午,没有一点困意,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陈云为的?背影,晚风吹起他的?衣摆,更显萧瑟。 两人在无?声的?僵持,宁蓁觉得他撑不了那么久,陈云为也认为宁蓁不会?让他撑那么久,她一向就是嘴硬心软的?,不是吗? 「宁蓁?」跑了一天,刚忙完就匆匆赶过来的?楚越惊讶的?看着门外的?陈云为,「你真要住这里??」 「是啊。」宁蓁问,「你忙完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8页 「早着呢,还得三四天吧。」楚越直接进了屋里?,低声道,「你们不是要和离了?他是怎么回?事?」 宁蓁无?奈:「他说我住这里?不安全,非说要自己守夜,让我回?去睡,我不肯,他就不走。」 楚越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很显然,陈云为心里?一定是有宁蓁的?。 至于他为何要和离,可能是受了这回?被抓的?刺激,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体。 可楚越没多说什么,说白?了,他也认为如果真心喜欢人家,就会?为她打算,陈云为穷就不说了,光是身体这一样,确实就不应该耽误宁蓁。 他也承认自己有自私的?成分在里?面?,但他们要和离又不是自己促成的?,在他们分开后,自己合理的?追求可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他说的?没错,你肯定不能独自住这里?。」借着微弱的?灯烛打量简陋的?草屋,「但你不想跟他再有牵扯也容易,你去我的?客栈住,我替你守夜。」 宁蓁惊讶的?看着他:「这不好吧?你都忙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也没忙什么体力?活,况且以前行?军的?时候几天不睡也是常有的?事。」 宁蓁还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我真没事,怎么你们都把我当?花瓶似的?,我可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楚越指了指外头?:「可你要是不走,你觉得他会?走吗?」 宁蓁头?疼:「那……」 「不用跟我客气。」楚越笑笑,「你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 「那好吧。」宁蓁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前半夜应该没什么事,你抓紧时间睡一觉。」 楚越点头?,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催她快走。 宁蓁背着包袱,看了眼黑夜中坐的?笔直的?男人,什么都没说,走了。 楚越在陈云为对面?坐下:「这几天我会?替她守夜,她住客栈,陈兄可以放心了。」 陈云为两手交握,秋天的?夜里?已经有些凉了。 「你会?回?京城吧?」 楚越点了点头?:「最多七八天就走。」 「她呢?你不是喜欢她?」 楚越知道他说的?是谁:「宁蓁确实也跟我说,让我带她一起去。」 一起去,和在一起,是两回?事,只是楚越并没有特意解释。 「她是个好姑娘,可能没有你见过的?那些千金小?姐端庄温柔,可她的?好你一定看的?出来。」陈云为垂目,「你好好待她。」 楚越一笑:「她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陈云为起身:「多谢。」 楚越朝着他的?背影:「该我谢谢你才对。」 陈云为站太久了,他的?脚步轻缓而沉重,扯了扯嘴角,今天竟然撑了这么久,真是稀奇。 水稻熟了,宁蓁没有用外人,而是借用早已知道水稻秘密的?王伯家的?长工,仅用了三天就收割完了。 她兑现?承诺送了一袋给王伯,剩下的?也不需要脱谷,只让人捆起来就行?。 等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宁蓁将?还未晾晒的?水稻都收进了手镯里?。 覃怀已经拿到证据押着犯人先一步回?京城了,楚越因为还有些收尾事宜,定了三天后出发。 周莹惠也来找过她好几次,得知他们真的?要和离,心里?竟然并没有什么窃喜之情。 「那么俊的?男人,真不要了?你不要我可下手了。」 宁蓁这才告诉她:「周姐,我要去京城了。」 「什么?!」周莹惠蹭的?站起来,「你去,你去那么远干什么?就算和离,也用不着离开松阳县啊。」 「我有想做的?事,哪怕不分开,本?来也打算去的?。」宁蓁握了握她的?手,「还挺捨不得你的?。」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两人发现?脾气还挺对味的?,关系也越发好了。 周莹惠一下红了眼眶:「你,你真要走啊?京城在哪儿?啊?你这一走,咱们岂不是再也不可能见着了?」 宁蓁一个外来灵魂,对松阳县这个地?方并没什么归属感和依恋,尤其?被陈云为寒了心后,也就只有对周莹惠还有些不舍了。 「应该挺远的?吧。」宁蓁笑了笑,「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我?」周莹惠嘆口气,「我去能干什么呀,在这里?起码能混口饭吃。」 「我打算去京城做点小?生意,肯定需要人帮忙,你要真想去,我包你吃住,肯定让你赚的?比现?在多,真不考虑考虑?」 周莹惠本?来当?她是开玩笑的?,听她说的?如此认真,竟真的?有点心动。 那可是京城啊。 她一辈子没离开过松阳县,听人家说京城可大可繁华了,有好多这里?没有的?东西。 「我,我真能去啊?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反正他们队伍人不多,他带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但我可提前说好了,你到时候要是不喜欢或者待腻了,我可不负责送你回?来。」 周莹惠真要走了,也没什么可回?来的?,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哪儿?不是一样啊? 离别的?不舍瞬间变成了远行?的?兴奋,她一刻也坐不住了:「你等着!我这就找人把我家房子卖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49页 宁蓁等她离开后,从手镯里?拿出两颗西瓜,五斤草莓和两斤辣椒装进篮子里?,这才往陈家去。 隔了七八天再来陈家,陈家好像没什么不同。 陈云行?父子对她很欢迎,陈渺还是爱搭不理,王舒芫一如既往的?笑脸迎她进门。 宁蓁将?篮子递给陈临:「这是地?里?种的?,量不多,你们尝尝。」 陈临刚接过来,陈渺就嘀咕:「我们帮了那么多忙,就分这么点东西。」 要分道扬镳了,宁蓁不想搭理她:「你二叔呢?」 「二叔在布棚。」 宁蓁笑了笑:「你跟我去吧,把我们的?庚帖和婚书?拿好。」 「弟妹…」陈云行?还是觉得太过可惜。 「大哥不必多说了,多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宁蓁将?地?契拿出来,「这个,以后大哥种吧。」 这是那八亩地?的?地?契,陈云行?忙推拒:「这可是你的?嫁妆买的?,我们不能要!」 「不是给你。」宁蓁塞到他手里?,「我可能会?离开几年,又不想卖掉,在我回?来之前大哥先种着,免得荒废,等我回?来当?然还是要的?。」 陈云行?犹豫道:「那也不合适,要不给你点租金?」 「那也好。」宁蓁没推辞,「不过我知道家里?现?在可没什么钱,你先攒着,等我回?来一起给我。」 「真就,非要走吗?」 宁蓁没回?答他:「不过你们可要暂时对陈云为保密,等我走了再说,不然他肯定不会?收的?。」 陈云行?也知道二弟的?脾气,点了点头?:「弟妹,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要是在京城待不下去,随时回?来。」 陈临拿着东西出来了,宁蓁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住了几个月的?陈家,毅然抬步跨出了门。 当?时吴氏要随便把她嫁出去的?时候,陈云为虽然不愿,但还是为她解了围,帮她离开了薛家。 这几个月,他一直对自己很好,从未有过任何限制,这些算是宁蓁的?答谢,以后,就真的?再无?瓜葛了。 陈云为一如既往的?独自坐在布棚,再看见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她忽然不想再看:「小?临你过去吧,把东西给我,让他来官府。」 「小?婶。」陈临神色有些难过,「你真的?不喜欢我小?叔了吗?」 宁蓁揉了揉已经跟她一般高的?陈临脑袋:「人不能只靠喜欢就行?的?,等你再大些就懂了。」 宁蓁在官府等了没多久他就来了,两人都没多说什么,机械似的?根据人家的?要求走程序。 当?和离书?拿到手里?后,宁蓁没抬头?,看了很久。 两世的?第一次婚姻,好像空空一场梦似的?,什么都没留下。 「我走了。」宁蓁最后叮嘱了他一句,「福袋不要离身。」 陈云为低头?看着腰间的?福袋:「对不起。」 宁蓁唿了口气:「没什么对不起的?,当?初你娶我就是被强迫的?,这样挺好的?,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保重。」 宁蓁手里?攥着和离书?往客栈走去,她的?初恋结束了,酸酸涩涩的?。 现?实果然没有电视里?那么美好,那个她一见钟情的?书?生到底不是属于她的?。 看着她的?背影左拐不见,陈云为才忽然一个踉跄,手勐地?捂住心脏。 「小?叔!小?叔!」背着书?包远远跟着的?陈临跑过来一把扶住他,「你没事吧小?叔?我,我去叫小?婶回?来!」 「不许去!」陈云为死死攥着他的?手腕,「谁,谁也不能告诉她。」 「那咱们去医馆。」陈临一个大男孩子都带了哭腔。 他对情爱是不太懂,可他看的?出来呀,小?叔对小?婶好,小?婶对小?叔也好,他们为什么就非要分开呀? 医馆的?大夫是老熟人了,陈云为备的?药都是他给开的?。 见他脸色苍白?的?被扶进来,忙招手:「快,扶他躺下。」 因为知道他的?病因,老大夫先是给他餵了颗药才搭上脉,半晌才惊疑道:「你这,脉象好了不少啊。」 陈云为缓过了气:「王大夫,您在跟我说笑?」 「我跟你说什么笑。」老大夫拿出一根银针,「明?显有力?多了。」 说着在他的?中指扎了一下,献血汹涌的?冒出来,老大夫任由他滴在手下的?白?布中。 等他自然止了血,王大夫才惊喜道:「没错,你这病情确实有所好转!」 「真的??」陈云为意外道,「为何会?如此?」 「你想想,你都好久没来过我这里?了吧?是不是很久没发病了?你这段时日在做什么?别是另外有高人给你治过了吧?」 陈云为看着手指的?伤口,若说这几个月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他成了亲。 他忽然发觉,最近一两个月,确实难受的?情况间隔变长了,甚至连晚上睡觉也安稳了不少。 可若说干了什么,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他忽然想起什么,将?腰带上的?福袋扯下来:「可是与这个有关?」 王大夫接过来:「这是什么?」 陈云为也不知道,但宁蓁每天都要检查让他戴着,他也戴习惯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0页 王大夫拆开看了看,确定不是药材,虽说这玩意儿?确实挺稀奇。 他还是肯定的?摇摇头?:「这哪儿?能治病,无?稽之谈。」 陈云为拿回?来重新系上:「那我就不知道了。」 陈临忽然道:「会?不会?是因为…因为有小?婶陪着你,心情好了病也就好转了?」 陈云为看向王大夫,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心情倒确实能一定情况下影响身体,如果是你心情愉悦了,吃睡都得到了改善,也是有可能的?。」 陈临眼睛都亮了:「那大夫,若是我二叔一直心情好吃好睡好,是不是病能好啊?」 王大夫睨了他一眼:「想什么呢?真要都这么容易治,要我们大夫做什么?何况他这是先天带的?病根,也不过是能改善,无?法根治的?。」 陈云为握着福袋的?手紧了紧:「我明?白?。」 宁蓁又在客栈住了两天,启程前一天,周莹惠顺利将?房子低价卖了,只带了些衣物就来跟她一起住。 看着楚越殷勤的?一天跑两趟,她算是明?白?了:「这位大人原来是看上你了!蓁蓁,你不会?是因为喜欢他才决定和离去京城的?吧?」 宁蓁也很无?奈,她已经跟楚越说的?很清楚了,只拿他当?朋友,可楚越不听啊。 何况自己现?在又有求于人家,也不能避而不见吧。 「你再说就把你扔下,到时候你连住的?房子都没了。」 周莹惠笑着告饶:「我跟你说,我听说李县令家的?小?姐这几天住进薛家去了。」 宁蓁本?来就打算最后一天再去拜别的?,免得多被牵扯,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周莹惠的?八卦能力?非常强:「李家被封了,李大人和他夫人都被捉走了,他们又是外地?来赴任的?,松阳县没有亲戚,作为未婚妻,这时候薛家是不接也得接。」 宁蓁不知道薛家人是什么心情,大腿抱了个寂寞。 自己好歹还是薛至英的?外甥女,此时的?李涵月,怕是比当?初的?自己还要被嫌弃。 宁蓁看着自己买的?礼盒:「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我去干什么?」 「要是有人瞎说话,你替我骂他。」宁蓁拉着她的?胳膊,「快点。」 周莹惠一边穿鞋一边稀奇道:「你还需要我帮你骂人?我都骂不过你!」 「不一样,在薛家施展不开。」 周莹惠懂了。 薛至英虽然知道两人和离的?事,也找过宁蓁让她回?来住,却不知道她竟然要去京城。 「蓁儿?。」薛至英一脸担忧,「你在京城无?依无?靠,那地?方又地?大人杂,你一个姑娘家去了能做什么?」 「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不是有楚大人照拂吗?」宁蓁转头?,「而且还有周姐跟我作伴。」 薛至英不同意:「不行?!你娘把你託付给我,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背井离乡,你还回?来住吧,多一个人舅舅还是能养得起的?。」 宁蓁怎么可能回?来,好说歹说,还把楚越都搬出来,才劝服了薛至英。 至于吴氏,从始至终没说几句话,但脸色就没好看过。 薛至英刚同意,从书?院回?来的?薛勤就在门口拦住了她:「表妹,你要走?」 宁蓁刚一点头?,便被他一把拽住:「你不能走!你怎么能离开松阳县?你不知道表哥知道你和离了有多高兴!我娶你,我娶你好不好?」 宁蓁冷冷的?抽回?手:「表哥别忘了,再过两个月,就是你与李小?姐的?婚期。」 薛勤表情一窒:「可,可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我想娶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你想娶不代表我就非要嫁,我不会?留在松阳县的?,你好好待李小?姐吧。」她看的?出来,李涵月人并不坏,又不知情,是无?辜的?。 「表妹你不能走,我跟爹娘说,这回?我一定能说服他们同意好不好?」 周莹惠总算明?白?宁蓁是什么意思了,她一把将?人扒拉到自己身后:「我说薛公子,当?初李县令没败落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坚决呀?现?在人家无?依无?靠了,你想一脚踢开娶你肖想的?美娇娘了?咋地?,所有人得绕着你转啊?」 「你,你是谁?这是我和表妹之间的?事!」 「你管我谁呢?我就一路见不平的?路人不行?吗?你说你怎么那么自大啊?论模样人品你比得过陈云为吗?论身份地?位你比的?过楚越吗?你凭啥觉得蓁蓁就非得嫁你呀?就她这相貌,去了京城没准儿?还能嫁个王孙贵族呢!你一个秀才算老几?」 薛勤的?脸都憋红了,愣是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宁蓁心里?痛快的?很:「表哥,不要再继续让我看不起你了。」 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宁蓁拉着周莹惠毫不留恋的?出了门。 薛勤的?手死死的?握住,到此刻,到她连松阳县都要离开的?时候,薛勤终于强迫自己相信了一个事实,表妹真的?对他,毫无?情意了。 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宁蓁在松阳县彻底没了挂碍。 出发前一晚楚越来提醒她需要带的?东西,最后问:「真的?要去?不后悔?」 宁蓁懒懒的?撑着下巴:「后悔了,应该跟着覃将?军一路走的?,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1页 听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饶人,楚越笑道:「好,路途远,到时候可不要喊苦喊累。」 宁蓁:「你们都只看到了我娇滴滴的?外表,没看到我坚毅的?内心。」 赶个路也叫苦累?妈呀,被丧尸追着跑的?时候她可是能上山下海。 陈家。 陈云行?提着一壶宁蓁酿好的?梅子酒去了西屋:「我打听过了,楚越他们明?天就启程。」 陈云为嗯了一声,还在低头?抄书?。 陈云行?一把抢过来:「行?了!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陈云为无?奈:「大哥…」 「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挽回?的?机会?,错过这次,你们就生死不见了。」 陈云为拿着笔的?手轻颤了下:「你明?知道我不会?去。」 「是啊,我知道。」陈云行?将?杯子放下,「所以我拿酒来了,弟妹酿的?,我尝过了,好喝还没多大酒味儿?,你能少喝些。」 「不要再叫弟妹了。」陈云为接过酒杯,因为身体原因,他从小?就不怎么碰酒。 「你管我叫什么。」 陈云行?先抿了一口,「你说命运多能玩弄人啊,我和三弟,早早与妻子阴阳两隔,你呢,喜爱的?要死,还得硬把人撵走,咱们陈家的?男人是怎么了?不配过点舒心的?日子吗?」 陈云为也不明?白?,他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不适合成亲。 他坚守自己的?心,就这么清心寡欲的?过了三十年了,却如此突然的?,被一个小?丫头?牵绕了心神。 短短四个月,两人什么都没发生,没亲过,甚至也没抱过两回?,怎么就这么惦记?怎么就这么难受?这颗心,怎么就这么疼呢? 陈云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酸酸甜甜的?,带着淡淡的?酒味。 陈云行?就看着这个人,嘴上说着没关系,手里?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 他也不敢真让弟弟喝醉,抢过他的?杯子:「行?了,本?来酿的?就不多,我还想留着自己喝呢。」 陈云为抬头?,凤目有些发红,伸手去抢:「这是她酿的?酒,为什么不让我喝?」 「那也是给我酿的?。」陈云行?一戳他脑门儿?,「看你这点出息!」 陈云为的?酒量不如说是没有,此时已经有了醉意,抱着陈云行?的?胳膊:「哥,你,你去草屋,让她回?来住。」 「我去个屁。」陈云行?把他往床上拖,就是想让他喝点好睡觉。 「那,那我,嗝,那我去。」 「你先睡,睡着她就回?来了。」陈云行?给他脱鞋。 「真的??」陈云为扣住大哥的?手腕,朦胧的?眸子有丝水汽,「她还回?来?」 陈云行?看的?心里?泛酸,自己这个傲气的?弟弟呀,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过。 「睡吧。」 将?弟弟安顿好,陈云行?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出了门朝着宁蓁住的?客栈去。 宁蓁正开着窗户吹风,嘴上再如何说,马上要走了,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你都嘆了三回?气了。」泡着脚的?周莹惠道,「还怕我捨不得,我看是你才对。」 「不是捨不得。」宁蓁不知怎么说这种感觉。 可能就是…哪怕你只是来旅游了几天,要走的?时候也会?有点怅然吧。 「宁小?姐。」有伙计敲门,「有人找。」 「楚大人不是刚走吗?」周莹惠纳闷儿?。 「我去看看。」宁蓁换了鞋跟着伙计下楼。 「陈大哥?」宁蓁意外道,「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她换了称唿,陈云行?到嘴边的?弟妹遏住:「听说你明?天要走了,我来送送。」 宁蓁随他在外面?走走:「那也不用这么晚吧,我还以为有什么事。」 陈云行?脚步一顿:「其?实,也算有点事。」 「那你说吧。」宁蓁笑笑,「再不说可没机会?了。」 「二弟喝醉了。」 宁蓁嘴角落下,语气淡然:「他都能喝酒了?看来身体好了不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弟妹。」陈云行?盯着她,「云为他跟你和离,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更不是因为什么楚越!他是顾虑自己的?身体,他怕拖累你!」 宁蓁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我知道。」 这回?轮到陈云行?惊愣了:「你知道?」 宁蓁低头?看着脚尖:「当?初陈伯母的?事,他都能那么冷静理智,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猜疑我,何况我还救了他?」 「那为什么……」陈云行?想不通。 「有点累。」宁蓁轻嘆口气,「从娶我开始,他就不情愿,一直是我在主动,我瞎热情,我想让他放下芥蒂,可太难了。」 宁蓁笑笑:「他能忍,他君子,那就成全他。」 陈云行?急道:「君子什么呀!他就是在瞎逞强!你,你理解理解他行?不行??」 「陈大哥。」宁蓁打断他,「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是最后一晚,他都没有亲自来,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陈云行?难受的?挠了挠头?顶:「可你们明?明?就互相喜欢呀!怎么会?弄成这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2页 「喜欢也分深浅,他如果真有那个心,哪怕我已经到了京城,他也能来。」宁蓁抱了抱胳膊,「有点冷,我就先回?去了,还得早睡。」 陈云行?没道理再喊住她,目送她进了客栈才回?去。 清早,陈云为人还没醒脑袋先疼了起来。 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他起身缓了半晌,才勐地?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顾不得一身酒气,穿着鞋就往外走。 「人已经走了。」陈云行?正在扫院子。 陈云为身体一僵:「这么早?」 「人家是赶路,当?然要趁早。」陈云行?都死心了,「去换身衣服,吃饭。」 陈云为怎么可能吃得下去:「你,你怎么不叫我?」 陈云行?冷笑:「叫你干什么?你会?去道歉忏悔求着人家别走吗?昨晚我就问过你了,谁嘴硬的?说自己绝对不会?去的??」 「我只是去送送她。」 「拉倒吧。」陈云行?翻了个白?眼。 陈云为转身回?了屋,她还在松阳县的?时候,虽然也不在家里?,可心里?总觉得离得近,偶尔还能听到她的?消息。 可现?在她走了,那么远,远到特意送信都要快马加鞭好几天。 陈云为心里?酸涩难当?,脑袋里?全是她巧笑嫣然的?脸,生死不见?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 宁蓁的?马车此时刚出了松阳县,她心里?是有期待的?,可瞧着越来越远的?松阳县,嘴角怎么也翘不起来。 周莹惠眼睛都酸酸的?:「本?来打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呢,其?实邻里?街坊的?都挺好的?。」 宁蓁没说话,闭眼靠在软垫上,不去看,不去想。 因为有女眷,有马车,队伍走的?就更慢些,出了郡城后还要走一段水路。 周莹惠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壮阔的?运河,更是第一次坐船,离乡的?忧愁早就被沖没了,整天兴致勃勃的?看景。 楚越站在船头?:「还有三天就能到京城了。」 宁蓁舒服的?吹着风:「你回?去后就要当?值了吧?」 「能有个两三天假吧。」楚越扭头?看她,「先帮你找个住处。」 「租房子是不是也很贵?」 「如果住的?离城内近,一年要几十两,外围便宜些。」楚越的?衣摆随风飘扬,「不过你们两个女人家,自己住不太安全。」 宁蓁开玩笑:「京城治安都这么差吗?」 楚越实话实说:「京城地?大人密,想要处处兼顾是不可能的?。」 宁蓁想了想,人多,她们又没根基,还没监控,要真是有人犯个罪,好像确实挺难破案的?。 「那怎么办?」宁蓁苦笑,「你是知道我的?,没什么家底。」 楚越轻咳了声:「这样吧,我的?宅子还算宽敞,家里?又没别人,若你相信我的?为人,可以先住下慢慢找。」 宁蓁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无?法在本?来就知道楚越心思的?情况下还给人家希望。 「我先住两天客栈,比起找房子,还真有件事想让你帮忙。」宁蓁十分认真道,「我想见皇上。」 「皇,咳咳。」楚越险些被口水呛死,「你要见谁?」 宁蓁也知道可能没那么容易:「皇上。」 楚越一脸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她:「你干什么?想刺杀?」 宁蓁白?了他一眼:「我还没活够呢,也没什么冤屈,杀他干什么?」 「那你是有什么大事需要跟皇上说啊?」 「关乎国家生计的?大事!」宁蓁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楚越摇摇头?。 「那就是了,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见他呀,更不会?闲的?没事去找死。」 楚越缓了一会?儿?:「你可知道连我都见不到皇上……」 「你不行?啊?」宁蓁略失望,「那,覃将?军行?不行??」 楚越脸一黑:「你觉得覃将?军会?带你去见圣驾?」 宁蓁发愁了,她不是说谁都信不过,只是这东西真的?事关重大,她怕节外生枝,非必要的?话不想经人之手。 「去了再说吧。」到了京城也没那么容易,宁蓁得好好打算一下。 到京城那天,宁蓁和周莹惠已经没力?气兴奋了,十多天的?马车颠簸和三天的?水路,两人觉得能活着到就不错了。 楚越给两人安排了客栈,他还要去述职,暂时不能陪着两人。 宁蓁和周莹惠叫了热水,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就是埋头?大睡。 直到楚越下午来找两人,她们还没将?疲惫的?身体调整过来,吃饭的?时候都在犯困。 楚越看的?好笑:「本?来还打算今天带你们逛逛,看来是不允许了。」 宁蓁佩服道:「你还是一路骑马呢,竟然一点事没有。」她坐马车都手软脚软了。 「皮糙肉厚的?,跟你们可比不得。」楚越夹了块肉,「上午见了覃将?军,他还问起你呢。」 宁蓁坐直:「怎么样?你有把事情跟覃将?军提吗?」 「提了。」楚越笑道,「覃将?军问我,你是不是想去皇上面?前亲自邀功。」 宁蓁瞪大眼睛:「他也太小?看人了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3页 「谁让你不肯说是什么事,说实话,你这目的?都不明?,给谁十个胆子也不敢带你去。」 宁蓁表示理解,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明?天再说。」 客栈还是比较安全的?,她不肯去自己家楚越也没办法,交代了活计几句后楚越就离开了。 两人回?去接着睡,睡了一天一夜,这才缓过神来。 周莹惠精神满满的?,迫不及待想先逛逛只在别人口中听过的?天子脚下是什么样。 宁蓁也换了件新裙子,简单打扮了下等着楚越过来。 周莹惠兴奋的?一直望着窗外:「咱们松阳县最大的?那个酒楼才两层,这里?居然有四层的?,里?头?的?菜肯定很贵。」 宁蓁去古城旅游过,但也充斥着现?代化的?商业气息,与这种正儿?八经的?古代是不一样的?。 她笑着看她的?袖子:「捂好你的?荷包,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可别管不住自己的?手。」 两人满心期待,结果到了跟楚越约好的?时间还没见人来。 「是不是没给他假啊?」周莹惠猜测,「五品好像在京城也不是个什么大官儿?。」 「应该不能吧。」宁蓁坐下窗前往下望,「就算真来不了,他应该也会?派人来递个信儿?的?。」 也许是有事耽搁了,两人又耐心的?等了半个时辰,对视一眼,都感觉事情好像不对劲了起来。 宁蓁下楼喊过伙计打听楚越的?住址,当?初找客栈楚越就说离他家不远,两人好像挺熟的?。 伙计往左边一指:「楚大人家啊,出了客栈往左走,看到同福当?铺后往右拐,那里?有条胡同,第三家门上写着楚宅的?就是。」 两人照着伙计指的?路,走了一刻钟便到了楚越家门口。 宁蓁上前扣了扣门环,大门很快就打开了:「谁呀?」 「请问这里?是楚越楚大人家吗?」 家丁模样的?男子点点头?:「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本?来今天约好了见面?的?,却没见他人,他在家吗?」 家丁脸色沉重的?嘆了口气:「我们家大人被抓走了,姑娘还是请回?吧,若是大人能回?来会?去找姑娘的?。」 宁蓁脸色一变:「被抓?为什么!」 第32章 军粮的案子?在他们路途中这二十?多天已经尘埃落定, 覃怀之前?就怀疑过与三皇子?有关,但他底下的人将罪名?揽了过去,这条大?鱼并未落网。 覃怀是这桩案子?的主审,可?他毕竟是二品大?员, 有军功有威望, 就算皇子?轻易也动不了, 楚越便成了那个倒霉鬼。 说起罪名?也很可?笑, 不过是楚越在回家的必经之路救了一?个昏迷的姑娘, 那女子?醒来就说她被?楚越侵犯了。 非常简单却好?用的手段, 楚越顺利的落到了京城府尹, 三皇子?的势力范围内。 管家说完后告诉宁蓁:「我家大?人昨晚还问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平时太?忙, 自己从?不出门游玩,可?见对宁姑娘真的是上?了心?,怎么会对其他女人…那样呢?」 宁蓁当然不会信, 就算楚越在京城不是什么大?官, 真想要个女人也不必用这种手段。 「那怎么办?覃将军呢?他不会坐视不管吧?」 管家道:「已经找过覃将军了, 只是落在他们手里,大?人难免会吃些苦头?了。」 宁蓁实在放心?不下,和周莹惠留在了楚宅等消息。 中午不到, 覃怀就派人过来了,那位被?他救回来, 却反过来污衊是被?他掳回来的姑娘,还是一?位四品官员的千金,现在那位官员也死咬着不肯罢休。 管家急道:「那怎么办?」 送信儿的人摇头?:「我们将军自然会尽力保全, 将军还说了,这事儿要不了楚大?人的命, 可?进了那地方,怕是不脱层皮都出不来。」 覃怀没有明说,可?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三皇子?要收拾他,要不了命,逮住个由头?折磨一?顿,出出气。 宁蓁有些担忧:「会用刑?严不严重?啊?」 覃将军的手下都是上?过战场的,语气平淡道:「轻则受点皮肉折磨,重?了断胳膊断腿,三皇子?一?向做事狠辣,惹了他不可?能全身而退。」 宁蓁只觉得荒唐,楚越那明明是秉公办事,有功之臣啊! 「那覃将军难道就不管了?」 宁蓁的话问的旁边管家一?身冷汗,忙去拦她:「姑娘,覃将军有情有义,一?定会尽力周全的。」 军粮事关重?大?,覃怀又是钦差,在拿住证据后自然不会姑息,可?此事性质毕竟不太?一?样。 虽说覃怀还算看中楚越,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手下,真要跟高高在上?的皇子?硬碰硬也不太?可?能,能保全性命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覃怀的人走了后,宁蓁才问管家:「真就没别的办法了?」 别说她在这京城还要仰仗楚越,就凭他多次对自己相?助,平白受这冤屈,可?能还要被?废,宁蓁也不忍心?啊。 管家嘆口气:「宁姑娘可?能对这些事不太?懂,我家大?人官职低微,卷进他们的恩怨中,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周莹惠在一?边也听着生气:「那就没人能管管这个三皇子?吗?」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4页 宁蓁也看过来,管家朝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三皇子?生母身份尊贵,他又心?机深重?,除了皇上?,也就太?子?能暂压他一?头?,可?前?两年太?子?因顶撞皇上?,近来也越发势微,大?家都传迟早会被?废,更何况我们大?人跟太?子?从?无交集。」 太?子?…… 宁蓁问:「这太?子?为?人如何?」 管家摇头?:「听说有些懦弱平庸,全靠嫡子?身份和先皇后贤明才能一?直待在这位置上?。」 宁蓁轻嘆了口气,现如今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多耽搁哪怕一?天,楚越都不知会受多少罪。 「管家,能不能帮个忙,我想见覃将军。」 覃府要更靠近中心?,楚家的马车将她们送到的时候,刚好?赶上?覃怀回来。 「覃将军。」宁蓁站在他高大?的马前?,「我有事跟您说。」 覃怀翻身下马:「因为?楚越吧?进来说。」 周莹惠在府里等着,宁蓁跟着他去了书房。 「将军,您见到楚越了吗?他现在怎么样?」 覃怀揉了揉眉心?:「见到了,他说不用管他,军粮的事三皇子?撇的干干净净,我们没任何筹码跟他对上?。」 「太?子?呢?」宁蓁直接问,「如果求太?子?帮忙…」 覃怀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宁蓁,你才来京城没几天吧?朝中局势知道多少?」 宁蓁也知道自己太?心?急,可?现在的状况也不允许她不急啊:「您只告诉我,如果我有足够交换的东西,让太?子?出面救他,行不行得通?」 「你有什么?」覃怀知道她聪明,可?没办法信她。 太?子?一?直对三皇子?避其锋芒,宁蓁一?个小农女,有什么诱惑能让太?子?出面? 说完他忽然拧眉,上?下打量了宁蓁一?番,眼神带了些别的:「你,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你跟陈云为?和离不会是?」 宁蓁还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顿时恼怒的脸色发红:「覃将军,你在说什么?!」 覃怀大?手挠了挠脑门:「你,不是吗?」 宁蓁知道他身份很高,还是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两颗完全没有晒干,像刚收割一?样饱满的水稻:「将军看看这个可?能让太?子?心?动?」 覃怀接过来捏了两颗出来,宁蓁又拿出从?别人地里掐的两支。 覃怀眼神变了,他看着对比明显的种子?:「这是怎么回事?」 宁蓁直接道:「我有这个种子?,一?茬一?茬的种下去,等到全国都能种这种水稻的时候,吃不饱饭的百姓可?以减少一?半,这样的诱惑,够吗?」 覃怀勐地起身:「你从?哪里得来的?!」 「当然是自己研制的。」宁蓁摸了下脸,有点脸红:「反正全国仅我一?人有,别说太?子?了,我相?信皇上?也无法拒绝吧。」 覃怀死死盯着这看似小小的稻子?:「那你为?何不直接找皇上??」 宁蓁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后来一?打听,这皇帝老爷子?在古代也算长寿了,但今年也已经快七十?的人了,这位置传下来估计也是没几年的事,不如来个借花献佛,做长远打算。 「其实,不瞒覃将军,我之所以敢来京城,就是想靠这东西赚点钱安个家的,可?若是找皇上?,总不能开口跟他老人家要钱吧?显得我不够大?公无私似的,跟太?子?就属于交易,更好?谈条件。」 覃怀哈哈一?笑:「你倒是敢说。」 覃怀本来又怒又烦躁,自己手下的人自己保不了就够让他恼火的了,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村,自然是要帮她的。 他不屑抢一?个小姑娘的东西来邀功,但如此重?要的东西,他从?中引荐,在太?子?那里也算是一?份投名?状了。 毕竟以他和三皇子?的关系,到被?迫站队的时候,也只能选太?子?。 太?子?身居东宫,要见太?子?就要进宫,哪怕覃怀也是不能轻易见的。 不过这就是覃怀的事了,宁蓁只需要等消息。 两人没回楚宅,直接在覃怀府上?安顿了下来,覃怀也有家室,为?了避免误会和生乱子?,他跟夫人直接说宁蓁是楚越的女人,是为?了楚越来求情的。 宁蓁虽然对这种说法有些无语,可?为?了少些麻烦也只能默认。 回屋后,周莹惠的腿都软了:「怎么回事啊?咱们不是就来做个小生意吗?怎么还越牵扯越大?了?」 宁蓁安慰她:「放心?,不管如何,覃将军肯定能让你安安稳稳的,你就在覃府待着,什么也不用问。」 覃将军只在府里匆匆吃了口饭又出门了,再回来已经是第二天。 宁蓁还没见到人,先来了几个丫头?,按住给她一?通打扮,脸涂黑,长发盘成男子?髮髻,换了身跟其他士兵无二的衣裳。 宁蓁知道,这是要去见太?子?了。 她虽没什么等级观念,但心?里不在意没关系,事实上?就是这些人有随意杀人的权利,她也不得不谨慎加紧张。 因为?她不会骑马,这回出门连覃怀也坐了马车,让她跟上?了车。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5页 「见了人后多余的不要说,只说你是为?了救楚越,要钱什么的更不要提。」 宁蓁点了点头?,开玩笑归开玩笑,轻重?她分得清。 说白了,等太?子?拿这东西成功在皇上?面前?露脸了,不用说他也会自己赏的。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覃怀在郊外的庄子?,连太?子?都是低调而来,并未带太?多人来。 宁蓁低眉顺眼的跟在覃怀身后,进了房间后,见到了这位已经快五旬的太?子?爷。 行过礼后,覃怀在下位坐下,宁蓁站在他身后。 太?子?微胖,五官端正,一?身锦衣常服,气势甚至还不如覃怀。 「你说有关乎国家生计的大?事要与孤说?」 覃怀点点头?,朝后摆了下手:「过来吧。」 宁蓁拿着自己装满了稻谷的包,上?前?,跪下:「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赵瑜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意外:「女子??」 覃怀站在宁蓁身旁:「太?子?,这是微臣此次去松阳县所认识的女子?,她与…楚越交情不菲,听闻楚越被?抓,特意来求微臣,可?微臣自认难以与三皇子?抗衡,只能带她来见太?子?。」 赵瑜皱着眉,神色已有不悦:「这就是你说的国家生计?」 宁蓁将包往前?一?推:「太?子?息怒,请看过这个再决断不迟。」 第33章 太子身旁的侍卫接过布包仔细检查过:「殿下, 除了稻谷没别的东西。」 「稻谷?」赵瑜有些莫名其妙,「为何给孤这些?」 接下来便不需要覃怀了,他在一旁站着,看?刚才还明显有些紧张的宁蓁对着太子殿下侃侃而谈。 赵瑜起先并未当回事?, 听着听着, 眼睛越睁越大, 从宁蓁手里拿过两种稻子仔细看?过:「这, 这是?你种出来的?」 「正是?, 这只是?第一次种出来, 全国仅有, 民女因为跟楚越一起赶路,其他的雇用车辆跟在后面送来, 大概还需两三天到。」 赵瑜很清楚这东西意味着什么,又?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他此时看?向宁蓁的眼神无疑像在看?金子一般:「共有多少?」 「我只种了六亩,但平常水稻六亩只能产三千斤, 我的有快七千斤, 都用来当种子的话至少可?以种八九百亩地, 如此循环种几年,很快全国都能种这样的水稻了。」 赵瑜双手使劲握了握,可?能是?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激动, 又?起身来回走了几圈。 「好,好哇!」他上?前亲自扶起宁蓁, 「没想到我大昭还有你这样的女子,你是?所?有百姓的大功臣!孤一定替你向父皇请功!」 宁蓁忙道:「太子不可?,若民女想要皇上?的赏赐, 就?会直接让覃将?军带民女见?皇上?了。」 赵瑜顿了下,这才奇怪道:「你为何不直接将?东西献给父皇?」 宁蓁诚恳道:「不瞒太子, 来京之前民女是?这么想过,可?才刚来没两天,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楚越就?被?陷害入狱,民女将?水稻告知太子殿下是?想请太子救出楚越,可?若您将?这东西是?民女的告知天下,那就?等于大家都知道这东西是?民女送于殿下,等于明面上?与三皇子为敌,三皇子的手段…民女可?不想招惹。」 赵瑜将?腿翘起来:「你是?怕他?孤可?以保护你。」 宁蓁还是?拒绝:「正是?因为覃将?军跟民女说过,太子仁德宽厚,所?以民女才选择您,可?楚越的事?就?说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民女只想过安稳日子,还望殿下准许。」 赵瑜拿过稻穗,半晌才点点头?:「那好吧,但你为大昭为百姓做的贡献,孤一定会记住的。」 宁蓁再次道谢,又?详谈了种子的事?,宁她打算这两天租个院子或粮仓,等东西运到就?让覃将?军通知他。 赵瑜也表示会尽快将?楚越救出来,平时他虽低调,可?该抓的机会也不会错过。 增加一倍的产量这种事?是?多大的功德?宁蓁还不抢功,自己?一献上?去,那他的储君之位就?稳如泰山,只要他自己?不出错,就?算父皇想换人,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 临走前,赵瑜朝属下使了个眼色,随从拿出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孤出门没带太多,你还没落脚地吧?在这京城处处需要用钱,先拿着用吧。」 宁蓁没有推脱,双手接过:「多谢殿下。」 赵瑜拍了拍覃怀的肩:「覃将?军先是?破了军粮大案,又?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人才,可?真?是?我大昭的栋樑啊!」 覃怀不卑不亢:「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一场密会三方尽欢,宁蓁得到了钱,救到了人,覃怀得到了太子的信任。 当然,得益最大的就?是?太子了,而他能带给宁蓁的庇护,可?长远着呢,宁蓁的宝贝也多着呢。 送走太子后,覃怀也要去忙:「你呢?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宁蓁是?腰包有钱心?里不慌:「先找个能放稻谷的地方,然后再找个住处,其他的慢慢再做打算。」 覃怀上?马:「这样吧,你就?先在这庄子住下,先找粮仓,东西太多不便送进城,免得引人注意,你在郊区找反倒方便。」 宁蓁也是?这个意思?,毕竟她可?没有真?的雇用人家来送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6页 庄子上?本身就?有看?家和打扫的下人,覃怀临走前又?给她留了个亲卫保护,宁蓁现在的重要程度…可?比楚越更甚。 有太子出面,保一个并没什么实质罪名的楚越应该不成?问题,宁蓁放下心?,先洗澡换了衣服。 「宁小姐,厨房来问,您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家丁在门外问。 自家将?军亲自送过来交代好好伺候的人,他们可?不敢怠慢。 宁蓁擦着半干的头?发:「什么都好,让厨房看?着准备吧。」将?军家里的伙食还能差吗? 换好衣服,宁蓁将?手镯里的银票取出来,说起来可?能有点没出息,但她自从穿越过来,还真?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钱。 租个粮仓,最多一个月,应该是?花不了多少钱。 她现在考虑的是?,用这钱买房子住,还是?买地?还有答应周莹惠的生意,她也是?打算做的,毕竟不是?一年四季都能种东西。 吃饭的时候那亲卫就?站在一旁,宁蓁问他:「不知道这京城的田地什么价钱?」 亲卫面无表情但有问必答:「良田八两一亩。」 宁蓁咬了咬筷子,不愧是?京城,险些比松阳县翻一倍。 不过该买还得买,这才是?她的老本行,虽然说稻谷交出去了,但她还好些这里没有的蔬菜水果呢,到时候大规模种植,在京城卖绝对吃香。 在松阳县的时候她尚且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以后有了太子撑腰,她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吃过饭,亲卫和熟悉这片地方的家丁带着她出去租房,因为是?郊区,这边的粮仓建的还不少。 宁蓁就?选了最近的一家空了的粮仓,问了问,一个月要二两银子,宁蓁毫不犹豫就?租了下来。 不过她不急着把稻谷移出来,虽然太子不至于骗人,她还是?想等见?到楚越后再交粮。 在庄子只待了一天,覃怀的人来接她了。 宁蓁坐上?马车:「是?不是?楚大人救出来了?」 「是?,只是?伤的有点严重,宁小姐到时候可?不要吓到。」 宁蓁神色凝重,虽然人只关了两天,可?对于用刑折磨来说,两天能做太多了。 楚越送回了自己?的家里,周莹惠也在,她站在门口,见?宁蓁回来后白着脸上?来拉住她:「这…这些人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第34章 宁蓁拍了拍她的手, 径直进屋。 屋里只有管家和大夫守在塌边,宁蓁还没近前,就看见了地上扔着剪烂的衣物,上面沾满血迹。 宁蓁三两步走?过去, 只见他?全身?只穿了一条亵裤, 上身?已经?包了一圈绷带, 还在往外渗血, 腿部…… 管家忙道:「宁小姐, 您先迴避一下吧, 大人?的伤有点严重。」 宁蓁摇了摇头, 神色没有害怕,只有哀伤:「他?的腿, 废了?」 大夫点头,还在小心的夹出碎片,他?的右小腿上面扎满了铁片, 只用肉眼也能看出, 骨头已经?完全凹陷了下去。 宁蓁无法想像这两天, 他?到底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有时候,有的人?连丧尸都不如?, 丧尸最起码会给个痛快,而不是蓄意折磨。 管家一直在旁边用巾子擦拭血迹, 一把年?纪了老?泪纵横:「我家大人?可是最爱骑马射箭,以后,以后可怎么办呀?」 楚越失血过多加剧痛, 现在还未醒,到时不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宁蓁的晶核还有五块, 她觉得自己留三块以备不时之需已足够,若楚越是小病小伤的她也就不管了,可这伤若不治,毁的是一辈子。 「还有别的什么伤?」 管家看着他?的上身?:「有鞭伤,烫伤,还有割伤,这些虽痛苦,可养好后不影响根基,只有这腿……」 说话的功夫,大夫已经?清理好了伤口,上药包扎后去写方子,管家安排人?去抓药熬药。 宁蓁坐在塌边,将晶核趁机塞到了床板下的缝隙中,从外面既看不出来,收拾床铺的时候也不会发现。 估计楚越痊癒前大半时光都要在这床上度过了,不需要再费尽心思的找藉口让他?带在身?上,反正她有经?验了,真把这东西的功能说出来也没人?信。 药还未熬好,楚越疼醒了。 他?的脸色惨白,眉头死死的拧着,冷汗都疼了下来。 宁蓁拿手巾给他?擦了擦:「你怎么样?」 楚越看见她先是一愣,然后勐地就要起身?:「我的腿!」 宁蓁忙按住他?:「你的伤不能乱动?!」 楚越是在腿被锤子敲断的时候痛晕的:「我是怎么出来的?」 「太子救你出来的。」宁蓁并?未细说,只是告诉他?,「你放心,你的腿还能復原的,你好好养伤不要多想。」 楚越看不见自己的伤势,可那是锤子啊,腿上的剧痛告诉他?没那么简单。 他?闭了闭眼:「不用宽慰我了,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落到三皇子手里,我本也没想着有命出来的。」 宁蓁见他?心态还不错,放了些心,只要他?好好静养,肯定能有好起来的那天。 「让我自己静一静。」 等?宁蓁出去后,楚越才睁开?眼,他?咬着牙动?了动?左腿,感觉已经?被夹板固定住了,若是没断,何须如?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7页 他?讽刺的笑?了笑?,他?尽心尽力?,为了朝廷,为了百姓,结果就落到如?此?地步。 大好的前途没了,喜欢的姑娘也…… 他?之前还自以为是的认为,陈云为的身?体和家世,就应该放手,不应该拖累宁蓁,可如?今的自己呢?怕是连他?都不如?了。 宁蓁暂时在楚宅住了两天,可楚越一直说谁也不见,她也没什么办法,想来也是,任谁遇到这种打击都得缓缓。 太子那边却等?不及了,差人?来问她什么时候东西送到,宁蓁只能又去了覃怀的庄子上。 找了个机会将手镯里的稻子都移到粮仓后,太子这边就算交了差了,他?什么时候跟皇上说是他?的事了。 楚越暂时顾不上她,覃怀特意从府里派了人?跟着她,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帮她熟悉京城。 于是宁蓁和周莹惠带着嚮导,开?始在京城四处找房子了,毕竟种地怎么也得明年?才能开?始,还是找个住处比较重要。 两人?看了不少?,又仔细合计过,决定在还算繁华的长荣街买个铺面,带后院的那种,做生意和住处一起解决,还不用来回跑。 「宁小姐。」出去跑了一天的郑毅回来了,「我打听过了,长荣街打算出租的有两家,要卖的只有一家,还是不怎么大,也没带院子的。」 宁蓁能想得到,毕竟那样的地段,这样的房价,就算自己不打算开?店,也没几个人?捨得卖。 宁蓁也没多问,第二?天三人?直接去看了。 如?果可以她当然还是想一次性买下来的,先去看了那家打算卖的。 结果真如?郑毅所说,太小了,别说住了,就是当店铺她都嫌小,顶多摆个水果摊的规模。 而租房的第一家在街头第三家,铺面是两层小楼,后面有个院子,不算大,但住她们两人?绰绰有余。 只是房子很旧了,若真想用来做生意,首先就得里里外外装修一遍。 宁蓁没急着做决定,又去看了第二?家,第二?家更靠中心一些。 这家就要豪华多了,也是两层楼带后院,地段好,装修也都还很新,宁蓁挺喜欢的。 不过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刚才那家一个月八两,这家十二?两。 宁蓁默默算着帐,一个月十二?两,一年?可就将近一百五十两啊,在稍微边缘一点的地方都能买一套宅子了。 她转头看向郑毅,郑毅低声道:「地方大,可以做生意还能住人?,何况又是这么好的位置,价格算合理的。」 宁蓁心里跟她生活时代的首都房价对比了下,瞬间觉得可以接受了。 倒是周莹惠拽住她,一个月的房租都顶得上她一年?赚的钱了!她肉疼啊! 「蓁蓁,要不,就租那个差一点的?这得做什么生意才能赚回房租啊?」 宁蓁也不知道啊,问了问房东,人?家指着左边的布庄说,这家每个月至少?三十两的利润,又指着右边的酒楼,这家年?入至少?上千两。 再好的地段,都需要看你卖的东西和生意头脑,这地方和房子绝对不差,能不能赚回本,可就不是房东能保证的了。 宁蓁给田地留的预算是五百两,剩下的先支付一年?的房租,还能剩三百多两呢,生活和做生意成本足够了。 她当下拍板就租这家了,签了契书交了银子,两人?算是正式有了落脚地。 第35章 两人先将要?住的后院打扫干净, 添置了些需要?的家具和用品后,开?始琢磨做什?么生意。 宁蓁特意转了一圈,又从自己的手?镯里翻了翻,还真找出个宝贝。 冰块! 冰块儿在古代也?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 冬天冻了后, 要?有钱人才能用冰窖保存, 宁蓁这空间, 就?是天然?的冰箱, 放进去多久都不会坏不会化。 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份, 天就?要?凉了, 正是冻冰的好时候,当然?她并不是要?卖冰块儿, 而是由冰块想到了冷饮。 宁蓁虽是现代人,可?也?不是什?么都会的,与她专业有关的特长, 就?更不多了。 她拿出一张纸, 在上面规划着名店铺的商品。 水果蔬菜肯定是要?卖的, 这是现成的,其他的就?是一系列由水果衍生出来,而且是现在没有的东西。 比如果汁, 几?种混在一起加些糖调一调,再放些冰块儿, 甚至还可?以做水果味的冰棍儿! 果干也?可?以,果酒也?能酿,到时候总会有几?种受欢迎吧? 就?算是古代人, 好吃的东西大家也?都是一样喜欢的。 既然?打算明年种几?十亩,那她在松阳县收成的那些水果就?不能动了, 到时候都要?收集种子种下?去。 周莹惠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呢:「我虽然?会些针线活和刺绣,可?今天出去一看人家卖的,根本拿不出手?啊。」 没人搭话,周莹惠凑过去看她:「你这是画什?么呢?」 「装修,货架。」 既然?今年冬天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先将店铺重新刷一遍,做专门放水果的货架,果汁的吧檯。 果酒倒是不用等到水果种出来,京城卖的这些水果也?能酿。 「你今年冬天不用做别的了,就?按这个做布袋子。」宁蓁给她看图,是她画的装果脯果干用的,精緻又干净,一个能装半斤。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8页 周莹惠好奇的瞧:「你想好要?做什?么生意了?」 「想是想好了,不过开?张要?等明年了。」好在宁蓁手?里有钱,她们花费也?不大手?大脚,吃穿用,中等水平一年四五十两也?足够了。 这一冬天的任务就?是将一切开?业前的所需都准备好,等开?春就?要?忙地里的活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已经年关将至。 宁蓁除了忙铺子里的事,十天半个月会去瞧一趟楚越。 他整个人变得少言了很多,但也?早已从消极中走?了出来,何况经过三个多月,腿已经好了不少,至少可?以拄拐行?动了。 宁蓁在院子里看着他缓慢行?动的时候,打心底为他高兴。 管家笑?着道:「连大夫都说不可?思议呢,当时大人可?不止是骨折那么简单,大夫说骨头都碎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渐渐竟然?长好了。」 宁蓁默默的看着,脑海里冒出一个…已经许久没见,但好像从未忘记过的人。 楚越仅三个月便有如此效果,不知他的病好的怎么样了。 不过他是先天性的,病根深重,应当没这么快吧? 「宁蓁?」转过身的楚越看见她,久违的露出一个笑?:「你看,我已经能走?了,大夫说照这个长势,应该要?不了两个月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恭喜。」宁蓁是真心为他高兴,「听?说覃将军来过了?」 楚越有些累了,在椅子上坐下?:「上茶。」 楚越看着自己的左腿:「将军说等我痊癒会重新安排职位,只?是比起留在京城,其实我更想去边塞。」 宁蓁知道他有些被寒了心了:「边塞总有战事,也?不比京城安全多少。」 楚越笑?着看她:「怎么?你担心我?」 「自然?,我在京城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恩…再加个郑毅吧,有事我还是找你更方便些,总不能大事小情的都去叨扰人家覃将军。」 楚越抿了口茶:「敢情你只?是觉得我用起来顺手??」 宁蓁但笑?不语,扭头去看院子里一株开?的不错的梅花。 楚越沉默的看着她,京城要?比松阳县天寒,她今天穿着一件红色绸缎的绣花小袄,领口和袖口都是白白的兔毛,衬的小脸更加白皙小巧。 比起当初自己在松阳县见到的宁蓁,她也?稳重成熟了许多。 覃将军早已跟他说过,他能那么快放出来,全是宁蓁跟太子的交易。 楚越没想到她竟然?有这种宝贝,难怪说要?来京城见皇上,可?为了自己,她拿出了如此重要?珍贵的东西。 他不知道如今,陈云为是否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自己在她心里,又能占几?分。 伤腿恢復有望,他便更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女子了。 「不过我还是答应了将军留下?。」他看着宁蓁的侧脸,「京城,毕竟有我放不下?的人。」 宁蓁一愣,转过来看见了他的眼神?,炙热的让她有些想躲避。 「对了。」宁蓁生硬的转移话题,「我买了四十亩地了,附近已经没有卖地的,我还想再买二?十亩,你记得帮我留意。」 楚越眼神?暗了暗:「好。」 宁蓁连饭都没留下?吃,又闲聊了几?句就?匆匆回去了。 过年前几?天,京城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染白了街道灰瓦。 周莹惠从未见过雪,兴奋的不得了,宁蓁也?是南方孩子,只?见过薄薄一层,刚落下?就?化了,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两人烤着火炉,坐在二?楼窗边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 「过了年你可?就?快二?十了,真不考虑再找一个吗?」 宁蓁手?托着腮,笑?着调侃她:「你自己的心上人还没搞定呢,就?别来操心我了。」 周莹惠毫不脸红的笑?笑?:「我才不担心,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郑毅肯定也?喜欢我的,不像当初我喜欢陈云为的时候,其实心里很清楚他根本对我没感觉。」 郑毅,正是那个覃将军当初指派给她们的那个亲卫,今年三十有八,成过一次亲,但因?为他去边塞打仗一走?好几?年,人家受不了跟他和离了。 后来宁蓁两人安稳了,覃将军就?将他喊回去做事了,可?他只?要?有空就?往这里跑,也?没少帮忙,奔着谁来的已经很明显了。 「我现在只?想赚钱,在京城买个大房子,成亲的事不急,你这过年也?要?三十了,不也?能找到真爱吗?」 周莹惠凑过来,严肃道:「蓁蓁,你实话告诉姐,是不是…心里还有陈二?呢?」 第36章 「当然没有?!」宁蓁想也没想就否定?掉, 「从决定?和离的时候,我就没打算继续再喜欢他。」 周莹惠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打算归打算,感情?的事?儿哪是那么容易的?真要放下了?,那楚越哪里不好了??你不是说他腿也能好吗?」 宁蓁嘟囔道:「就算真要找, 又不是哪个?人都有?感觉的。」 「那就是你眼?光太高了?。」周莹惠捏着她的小脸, 「虽说来京城也三四?个?月了?, 你别?说, 还真没见过比陈二?好看的呢。」 「我才没那么肤浅。」 宁蓁拍开她的手, 完全忘了?就是自己当初第?一眼?看见人家的脸相中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59页 松阳县。 「你怎么还在家?」陈云行看西屋的门开着, 进来见他还没去呢。 薛勤与李涵月七月订的亲, 一月份刚好是成亲的日子,作为薛至英的学生当然也请了?他。 陈云为见他进来, 自然的用旁边的书盖住宣纸:「还没开席。」 「哪有?踩着吃席的点去的?」陈云行提着水桶,「快去吧,去晚了?失礼。」 陈云为走后, 本来出去了?的陈云行又进来, 将他盖着的书拿开。 自己的二?弟很少画画, 可其实画功并不差,这不,纸上的宁蓁就挺有?神韵的。 自从宁蓁走后, 陈云为还是头一次来薛家,门口迎客的薛至英看见他还愣了?一下。 「云为?」薛至英神色有?些意外。 一旁的吴氏上下打量了?陈云为一眼?:「真是奇了?, 怎么蓁儿走了?几个?月,云为反倒气色好了?不少?人也吃胖了?些。」 陈云为蹙眉:「师娘说笑了?。」 薛至英瞪了?吴氏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好了?, 先进去坐吧。」 薛家院子里摆了?十多桌,陈云为随意在边缘的一桌坐下, 右手习惯性?的将福袋握在手里。 其实这些日子不止吴氏一人这样说,何况没人能比他更清晰的感觉出身体?的变化。 他并没比以前吃的多吃的好,可现在心脏几乎不会再动不动就发疼,也不会走走就喘不上气,半夜几乎不会再醒。 他每个?月会去医馆两回,在不可置信中,他的病真的在缓慢的好转中。 他捏着手里的福袋,这里面的彩色石头,热度已经大不如前,他心里渐渐明白?了?什么,这东西如宁蓁所说,是真的有?用。 因?为不止是他,连大哥最近脸色和体?力都明显好了?许多。 若困扰了?他三十年的病真的能痊癒…哪怕可以帮他延续二?三十年的寿命也好,可他因?为自己的身体?放走喜欢的姑娘成了?什么? 「哎?连县令大人都来了?!」周围人忽然窃窃私语起来。 陈云为抬头,调整了?神色,起身迎了?上去:「齐叔。」 齐江笑着与众人打过招唿,在薛至英安排的主桌前坐了?下来,招手让陈云为与他坐一起。 要说缘分也真是奇妙,齐江正是松阳县新上任的县令,而他与陈家的渊源可不浅。 他与陈云为的父亲是同村一起玩到大的好友,后来他读书考中了?进士,步入了?官场,比他爹卖风筝要出息不少,但两人的友谊并没有?断。 后来陈家人搬去了?城里做生意,两家经常往来,齐江更是喜爱读书颇有?天赋的陈云为。 薛至英算是他正式的老师,可在来松阳县之前,陈云为的启蒙和学问,都是跟齐江学的。 直到陈家出了?事?,也是齐江让他们一家人来松阳县的,就因?为他与薛至英乃是同科进士,他还修书让薛至英多多照顾陈云为一家。 刚来的时候他娘身体?格外差,也是薛至英出钱又出力保住了?她的命,所以陈云为视他为老师,也是恩人。 齐江来松阳县第?一件事?便是整顿县衙班子,很是换了?一批人,也启用了?一些,其中就包括陈云为。 因?为陈云为本来就有?功名在身,就更简单一些,他直接上书为他请封为松阳县主簿,主管户籍和文书事?宜。 齐江低声与陈云为说话:「过了?年后,新招的书吏便会来,到时你将大部?分事?宜都交给他处理。」 陈云为意外道:「为何?」 「我已为你做了?保,将你的户籍资料都交了?上去,明年八月去参加乡试,在这之前,你一心只读书就可以。」 「齐叔……」陈云为完全没想到他瞒着自己做了?这些。 「不准再推脱,我瞧你这病也好了?不少了?,不管剩几年的时间,只要活着就该干什么干什么,齐叔知?道,做主簿对你而言太屈才,可要是你真考不上,那齐叔就再不插手,行不行?」 陈云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一片苦心,沉吟了?片刻,点头:「好。」 没多久新郎将新娘迎了?回来,陈云为看着薛勤面无?表情?的拜堂敬酒,还没等他过来呢,陈云为就起身:「我吃好了?,齐叔我先回去了?。」 齐江大概知?道他之前的亲事?是怎么回事?,也起了?身,他今天来本来就是给老同学个?面子罢了?。 两人都没怎么吃好,陈云为又请齐江去家里吃晚饭,齐江跟他一起往陈家走。 「云为呀,你哥可跟我说了?,薛兄的那个?外甥女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你若是中了?举人,来年便可以去京城找她了?。」 陈云为苦笑:「齐叔,当初是我要和离,别?说身体?不一定?能好,便是真能痊癒,也没资格再去打搅她。」 齐江看了?他一眼?:「既然你不肯,你婶子可说了?,现在不少人家见你成了?主簿,模样又好,可托她给你说媒呢。」 陈云为嘴角一僵:「您还是别?让齐婶儿忙活了?,我并不打算再娶。」 「还说心里不惦记着人家?」齐江笑了?,「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满脑子都是这个?过得不好那个?过得不好,心里从来没考虑过自己,你呀,可好好想想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0页 陈云为沉默不语,几个?月的分离,两人似乎真的变成了?没有?交集的陌路人。 宁蓁在京城买地,种菜种果树,为她的生意大计忙碌着。 陈云为依然在县衙做事?,但重心更多放在了?读书上。 收入也比以前多了?不少,田地是陈云行父子俩种着,足够一家人一年的口粮。 转眼?便到了?八月份,宁蓁的蔬菜已经收了?两波,果树长成需要两三年的时间,但不结在果树上的水果,也已经到了?收成的时候。 陈云为则顺利的参加了?乡试,只等成绩出来。 「陈主簿,陈主簿在家吗?」 大嗓门引得街坊邻居都出来瞧热闹,只见两个?官差拿着一张榜文,满脸喜色。 「何事??」陈云为手里拿着一本书打开门。 官差张开榜文:「恭喜陈主簿!您现在是举人了?!还是解元!我们大人请您过去要给您庆祝呢!」 陈云为愣了?愣,忙拿过榜文细看,乡试成绩出来了?,他真的是第?一名! 「二?弟!」陈云行喜的抓住陈云为的肩勐晃,「行啊你!一鸣惊人!咱们老陈家也出举人了?!」 陈云为抬手按住心口,这里久违的…有?丝抽紧。 陈父去世了?,陈母又病着,齐江自认他算这几个?孩子的长辈,做主就在自己宅子替他摆了?宴席庆祝。 陈家喜气洋洋,薛家更是双喜临门,不仅李涵月前两个?月刚诊出有?了?身孕,一样去参加了?乡试的薛勤也中了?,只是名次稍逊陈云为。 热闹过后,齐江喊兄弟两个?在书房说话。 「举人已经称得上是老爷了?,弄个?八品官噹噹不难,你是怎么想的?」 陈云为沉声道:「我想去京城。」 两人都意外的看着他:「真的?」 陈云为点头:「我会继续考。」 大夫说他的病还不能算彻底好了?,但以现在的情?况看,只要保养良好,活到五六十已不成什么问题。 他的人生不再是倒计时,自然不能蹉跎下去。 齐江欣慰道:「你能想通就好,会试就在明年春天,你早动身也好,去京城熟悉熟悉,稳定?下来也有?利于你安心读书。」 陈云行惊讶道:「难道这就要去了??」 「大哥,家里就交给你了?。」 陈云行看着与以前死气沉沉判若两人的弟弟,打心里为他高兴:「你尽管去!要是不中,你再留三年都没问题!」 齐江笑道:「就算中不了?三甲,以云为的学识,考个?进士应该还是不难的。」 回家后,一家人都没睡,在等着两人。 两个?孩子倒是挺高兴的,只有?王舒芫有?些心事?重重。 「这是怎么了??这么晚都不去睡?」陈云行笑着问。 陈渺眼?睛亮亮的:「二?叔,你中了?举人是不是就能做官了??」 陈云行将手放在她的头顶:「你二?叔可志不在此,他可是要当状元的人!」 「大哥!」陈云为无?奈的看他一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不早了?,都先去睡。」 王舒芫揉着手里的帕子:「那二?哥,是不是要去京城了??」 陈云为只能又回答她:「恩,最近就会动身。」 王舒芫扯了?扯唇角,起身回了?正屋,陈母竟然还没睡。 「二?哥考中了?,娘也很高兴吧?」 陈母确实高兴,嘴角一直翘着。 王舒芫在她对面坐下,笑着道:「可是娘,我觉得举人已经很厉害了?,也能做个?官,来养活我们一家人是不是?京城那么复杂,还是不要去的好,娘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离开郡城的了?吗?更何况,京城还有?…还有?她在。」 陈母的嘴角一僵,手里的风筝掉了?下去。 王舒芫握着陈母的手,喃喃道:「娘,若是您病了?,二?哥就一定?不会走了?……」 陈母抬头,定?定?的盯着她看。 第37章 与宁蓁生活的那几个月, 陈云为?已经习惯了经常走走锻鍊,随着病情的好?转,他体力也在逐渐加强。 跟着家?里人收了第二茬水稻后才打算上京,陈云行不放心, 坚持让陈临跟他一?起, 过了年已经十四的小伙子?比他都壮了。 就在动身?的前一?天, 陈母忽然病倒了。 一?家?人守在主屋, 等着大夫诊治。 半晌王大夫起身?坐在桌前开方子?:「人是怎么病倒的?」 王舒芫眼眶红红的:「就是二哥要离开家?了跟她?说了一?声, 谁知娘就忽然激动起来, 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这一?家?人有个病痛都是找他的, 王大夫自然也清楚陈母的情况,闻言有些诧异:「她?能听懂?」 陈云为?摇头:「从没发现, 之前做什么都是要牵着手引导她?,光靠嘴说是不听的。」 「那就奇了。」王大夫把药方给他,「这药只能补气凝神, 这次可能是意外, 可如果她?真能意识到你要离开的话, 很可能还会犯病。」 王舒芫看向陈云为?:「二哥…」 陈云为?也只能道:「等娘醒来再说吧,渺渺去熬药。」 太多人围着不好?,除了王舒芫, 大家?都离开了主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1页 「大哥。」见陈云行进来,陈云为?问, 「娘醒了吗?」 陈云行摇了摇头:「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等娘好?了再动身?。」 「若是她?一?直这样?呢?」陈云行神色严肃,「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家?里这么多人呢,可以?照顾好?她?。」 陈云为?哪里能放心:「娘的情况哪里说得好?, 我?每天去跟她?说话,若有一?天看不见我?,说不定真的会再病倒。」 「我?是问你,如果她?一?直这样?,你是不是还打算不去京城不参加会试?」 「那自然不会。」陈云为?手指摩挲着福袋,突然道,「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若娘真是听懂了那句话,是不是代表她?可能病快好?了?」 陈云行忽然笑了声:「怎么可能?」 陈云为?指了指他也还戴在身?上的福袋:「你的那块石头,也已经凉了吧?」 陈云行点了点头:「看来你也觉得你的病能好?,我?的身?体可以?改善,都跟这东西有关,当初弟…宁蓁就坚信不疑,甚至有几次我?忘带了还特意提醒我?,看来她?早就知道这东西的玄机,并不只是让我?们?试一?试。」 陈云为?也这么想:「大哥从不去主屋,可能还不知道吧,去年娘六十大寿的时候,她?也送了一?块儿给娘,我?刚才看了看,确实已经没了温度,娘就算没痊癒,一?定也是有所好?转的。」 「什么?」陈云行皱眉,「娘也有?」 「恩。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却都有效果,对娘一?定也是有的。」 陈云行唿了口气,扯了下唇角:「真是多此一?举。」 「什么?」陈云为?没听清他的小声嘟囔。 陈云行只觉得是浪费宝贝,还不如拿来给二弟用,说不定他就能彻底痊癒了,给老?太太…就算用十个二十个又能如何。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安心去你的京城,家?里有我?呢。」 陈云为?觉得大哥好?像有些不对劲,刚想追问,陈渺就在门外喊:「二叔,祖母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 王舒芫正在给她?餵药,陈母靠坐在床上,看见两人进来就一?瞬不瞬的盯着陈云为?瞧。 陈云为?在床边坐下:「娘,您感觉怎么样??」 陈母一?如既往的沉默,但眼神一?直追随着他,这种?情况以?前还从未有过。 王舒芫吹了吹汤药:「娘。」 谁知陈母忽然别过脑袋,一?口都不肯再喝。 王舒芫求助的看向陈云为?,陈云为?接过碗来,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娘,听话,再喝一?口。」 陈母转头看了他一?眼,仍没有要喝的意思,陈云为?又哄了几句,她?才张嘴喝药。 眼看最后一?勺也餵了下去,王舒芫才笑道:「看来还真是只有二哥才管用。」 靠在门边的陈云行淡淡道:「一?直以?来都是弟妹照顾的,这是怎么了?突然黏起二弟来了?」 陈母的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下,王舒芫给陈母擦了擦嘴角道:「二哥可是每天都会来的,也许是母子?的心灵感应?」 陈云行抬头看向床头的布袋子?,应该就是这里面挂着弟妹送的灵石了。 连二弟先天性的疾病都能治个七七八八,若说一?点用都没有,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真的太严重,要么就是没病,而他比谁都清楚,他这位母亲到底有没有病。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跟娘说说话。」 王舒芫眼神闪了闪:「大哥?」 「怎么?我?跟自己的娘说说话弟妹担心什么?」 王舒芫抿了抿唇,起身?让开位置,陈云为?也要起身?,袖子?被勐地一?扯,他低头看去,只见陈母紧紧捉着他的袖子?,眼神露出惶恐之色。 「娘?」陈云为?重新坐下来,「怎么了?」 陈母不说话,只是捉着不让他走,陈云为?无奈道:「你来的太少,可能娘觉得你脸生。」 陈云行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多陪娘说说话,让她?熟悉了我?,也就不缠着你了,是不是娘?以?后我?也每天都来陪您说话。」 一?旁的王舒芫忽然道:「就是,等二哥走了,大哥也能陪娘啊!」 一?直很安静的陈母忽然又颤抖起来:「不要,不要,别走!不要走!」 陈云为?忙低声安抚,陈云行微皱了皱眉,看向又红了眼的王舒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不容易将陈母的情绪安抚好?,大家?也确定了,陈母是真的因为?陈云为?要走才犯病的,这种?情况,他哪里敢走? 等陈母睡着后,由陈渺守着,王舒芫去河边洗衣裳去了,陈云行这才又来主屋。 「爹?」 陈云行低声道:「你祖母爱吃云片糕,你去街上买点,说不定她?一?高?兴就没事了。」 陈渺接过钱没多想:「那你先守着点。」 等主屋只剩两人的时候,陈云行才在床边坐下,不再压着声音:「娘,您想干什么?」 陈母身?体勐地一?震,睫毛轻颤了几下,眼睛仍紧闭着。 陈云行也不指望她?回应自己,自顾自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您到底煳不煳涂?您害了我?就算了,云为?可是您的亲儿子?,他考上了举人您真的不为?他高?兴?闹这一?出,不让他去京城,不让他考功名,对您有什么好?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2页 看她?的神色紧绷,陈云行继续道:「当初您诬陷弟妹的事我?就想不通,她?哪里不顺你的意?可她?毕竟只是儿媳,但云为?可是你儿子?,你连他都要耽误?」 陈母装不下去,睁开眼睛看着他:「我?没有想耽误他。」 「那就别整这些鬼!」陈云行冷着脸,「让他安安心心的去京城备考!若是您再来这种?伎俩,我?不介意把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他!您好?自为?之!」 陈母看着陈云行的背影,浑身?发寒。 第二天陈母肉眼看着精神了许多,陈云行跟二弟一?起来看望,特意说起他进京的事。 「盘缠行礼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也找人算过,后日就是出门吉日,你准备准备,准时动身?。」 陈云为?和王舒芫都惊诧的看向他,大家?可是都心照不宣的不在陈母面前提这件事的。 陈云为?更是下意识就转头去看陈母,谁知她?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风筝拨弄,好?像没听见一?样?。 王舒芫忙道:「大哥,这怎么行?到时候娘受不了可怎么办?」 陈云行上前拿开陈母手里的风筝:「怎么会呢?二弟有出息可是光耀门楣的事,娘是不可能真拦着的,您说对吧娘?」 这回确定陈母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一?个屋子?三?双眼睛都盯着她?瞧,陈母眨了眨眼,露出个呆呆的笑。 陈云行笑道:「看吧?我?就说娘只是碰巧不舒服罢了,她?本来也是听不懂的。」 陈云为?半信半疑,拉着陈母的手问:「娘,我?要去京城了,可能要半年,您好?好?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陈母依然笑,也不知听没听懂,可很明显的,她?不再听见陈云为?要走就发病了。 王舒芫脸色白了白,紧紧盯着陈母,陈母又拿起了自己的风筝。 等兄弟俩出去后,王舒芫才一?把扯过她?的风筝,难掩怒气压着声音道:「娘!您为?什么同意他走?」 陈母抬头看她?:「他要去就让他去吧。」 「我?不准!」王舒芫气道,「我?说过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他留住!您就真不怕我?把您装病的事说出去?」 「说出去又能怎么样??」陈母忽然笑道,「他们?若知道了我?是装病,那当初我?陷害宁蓁的事,是你背后主谋,也就被知道了,你不在意?」 王舒芫脸一?僵:「你!」 陈母抢迴风筝,三?儿媳只是知道自己装病,可当年的事却不知道,陈云行…那孩子?比她?要可怕多了。 陈母幽幽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执念了,你又不可能跟我?儿在一?起,害他没了媳妇儿就罢了,还要毁他的前程,他要是知道了,恨你躲你还来不及。」 王舒芫死死咬着唇,忽然笑了声:「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又不是没有过自己将死就把妻子?託付给兄弟的事情,反正我?绝不会让他就这么去京城找那个女人!」 第38章 松阳县今年收穫了两回, 八亩的粮已经足够一家人吃,陈云行做主直接把第二茬收的都卖了。 加上陈云为做主簿攒的一些应该差不多了,半年的吃住不是笔小数目,何况那还是京城, 幸好马车是官府资助的。 两人去官府将马车赶回来, 齐江还要给他拿银子, 陈云为没有收。 「齐叔给你的是什么信?」陈云行赶着马车扭头问陈云为。 「齐叔在京城的同僚, 让我有事可以去找他。」连齐江自己都自嘲, 同事都成京官了, 他还在县令里打转。 「还是齐叔想的周到, 去了记得勤给家里写……」陈云行说到一半,陈云为忽然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吓了他一跳,「你去哪儿啊?」 陈云为着急的原因是看见一个眼熟的人,还没看清就进了一家货铺, 他忙下车跟了进去。 一个伙计迎上来:「您要点什么?」 陈云为盯着他看, 他可能每天?见的客人太多, 并不记得陈云为,可陈云为对他却记忆深刻。 伙计被?他盯得发毛:「这位客人,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云为点点头:「你不记得我?」 伙计…还是有点眼熟的, 松阳县这么俊的人不多,可真的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了:「您难道来我们店里买过东西?」 陈云为提醒他:「你没穿过一身道袍, 走街串巷的卖过什么福袋?」 伙计记忆瞬间?回笼,毕竟他就这么干过一回,他指着陈云为:「你, 你是那位小娘子的相公?」 陈云为没纠正他:「你不是道士?」 伙计抓了抓脑袋:「不是。」 「那福袋?」 伙计答应过那小娘子不说的,可都让人家碰了个现行了, 只能道:「那福袋确实是我们店里卖的,可里面的东西是那小娘子塞进去的。」 陈云为瞬间?明白了:「她故意让你去我家门口叫卖?」 伙计也不懂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不过钱我可没真拿啊,我只拿了小娘子雇用我的五百文,负责把东西卖给她,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陈云为没再多问什么,只深唿了口气,出了店铺。 「怎么了?」见他神色不对,陈云行问。 「回家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3页 接下来是长达十几天?的颠簸赶路,陈云行让他早点休息,剩下的他来收拾。 陈云为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手里拿着那块儿已经不再温热的石头看。 这东西本来就是宁蓁的,也就是说她十分清楚这东西的妙用,还特意绕了个弯儿来给自己用,难怪自己不同意买的时?候,她那么坚决。 这一年来,陈云为一直很忙碌,其实也刻意让自己不要去想她。 可今天?那伙计的出现,让他将很多事情联繫了起来。 比如她不止一次跟自己说,他的病可以好,她还跟自己规划过以后的日子,甚至在和离后,还叮嘱他福袋不要离身…… 他的手越捏越紧,本来,本来他是可以安稳与她白头到老的?是不是? 宁蓁娇俏的脸跃出脑海,陈云为只觉得思念和懊悔要将他吞噬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不信她? 虽然早已被?宣判了死期的他,到现在还是觉得这个小小的石头竟然能治病难以置信。 可若站在她的角度想,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他却一次次用为了她好的名义推开她,拒绝她,当时?的她又?是什么心情? 陈云为忽然坐起身,将床下的木箱打开,这里面压着他这一年画的所?有宁蓁的样子,有睡觉的,有看书的,有生气的,更多的是她的笑。 想她难以入眠的时?候,画画似乎就成了排遣方?式。 他将画夹在书里,放进了行李箱。 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他也不清楚分开的这一年,她有没有忘了自己,又?或是早已有了新生活。 可答应提早去京城,他当时?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就是去京城能不能遇到她?尽管在齐叔问的时?候,他仍嘴硬的没有承认。 「宁蓁。」他低低的念她的名字,他竟然也要迈向京城,那个她在的地方?,冥冥之中,是不是也算是一种缘分? 陈云为将灵石装回福袋,哪怕睡觉都放在枕头边,明天?开始,他就会一步一步走近她。 因为是坐马车,两人并没有选择水路,一路上能住店就住店,碰不到就在野外?凑合一晚,幸好气候还算暖和。 为了马儿不会太劳累,十几天?的路程硬是走了二十来天?才到京城。 陈临有些新奇的看着繁华又?热闹的京城,一时?有些无措:「二叔,咱们该去哪儿?」 陈云为从车厢出来:「先找家客栈落脚,歇一天?再去找房住。」 客栈从外?面的装修就能看出价格高低,两人找了家普通的住下。 「哎?」周莹惠肩膀撞了下正在做果?汁的宁蓁,「楚大?人又?来了。」 宁蓁头也没抬,现在宁家果?蔬已经完全走上了正轨,突然出现了这么多从未见过的水果?蔬菜,自然很快就打出了名声,尤其是买果?汁的每天?都会排队。 她和周莹惠也逐渐忙不过来,这些日子陆续招了三个伙计,只是调果?汁他们还没学会,要宁蓁亲自来。 「冰块。」宁蓁将调好的牛奶草莓汁推过去,周莹惠熟练的加冰块递给顾客。 楚越并没有来打扰她,而?是毫不见外?的上了二楼。 比起一楼的吵嚷,二楼要清净不少。 货物用一层已经足够摆下,二楼宁蓁设计成了休闲区。 桌椅有单人座,最多也就是双人座位,旁边摆了几个书架,环境好还雅致。 还真有不少人买了果?汁或果?脯,直接上来坐着吃喝,再看看书消遣,并不需要付多余的钱。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他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可到底不能恢復如初,这下就算他想上前线都不能的了。 他干脆也就死心留在了京城,覃将军给他派了个轻松的职位,闲来无事还能出来消遣,习惯了也挺不错的。 他往嘴里扔了块儿杏干,刚一低头,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向店里走来。 覃将军的人?他们来干什么?楚越忙起身往楼下走去。 第39章 这一年宁蓁一次都没再见过太子和覃怀, 要?是没事,她确实也不想扯上?什么关系,有事的时候能用上?就行。 宁蓁将柜檯让给周莹惠,和楚越一起将人请到了后院儿。 「宁姑娘, 其实是太子殿下?要?见您。」 楚越跟两人很熟:「知道是什么事吗?」 「什么事不知道, 不过看将军的样子, 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宁蓁倒没想那么多, 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了, 何况人家堂堂太子, 真要?怎么着她, 她也躲不了啊。 楚越跟她一起去的,不过赵瑜是单独见的宁蓁。 宁蓁正要?行礼, 赵瑜满面愉悦的抬手:「好了好了,免礼。」 「殿下?可是有什么喜事?」 赵瑜一指左边的几个?大箱子:「打开看看。」 宁蓁揭开一个?,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还有布匹器具, 一看就是高级东西。 宁蓁不解:「殿下?, 这是?」 「这些是赏你的。」赵瑜顿了下?,「不,这是皇上?赏你的。」 「殿下?跟皇上?说了?不是说……」 「放心, 孤没说什么,只是孤担了这个?美名?, 这实惠却是你该得的,用你送来?的种子种的水稻已经收割了,确实如你所说, 产量甚至高出一倍多,父皇龙颜大悦, 这是他赏赐下?来?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4页 原谅宁蓁穿越过来?的时候条件太有限,导致她的格局也不太大。 她本来?还觉得一千两就已经很多了,毕竟她的生活已经实现了质的飞跃,没想到还有后续收益。 宁蓁都看不出这些是多少钱,她推辞了下?:「这会不会太多了?」 「多吗?」赵瑜笑道,「十万两而已,这样的种子等全国推行了,给我们大昭带来?的贡献何止百万千万!你完全值得这样的赏赐,收下?!」 十万两! 宁蓁一边在心里咋舌,一边道谢:「那民女就多谢皇上?和殿下?赏赐。」 赵瑜稀奇道:「你店里卖的那些新鲜的玩意?儿也是自己?种出来?的?还有没有什么别的?」 「还有一些果树已经种了下?去,结果子要?两三年,再别的就真没有了。」 赵瑜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眼?神?逐渐犀利:「一两种便罢了,这么多新玩意?儿,全让你一个?人种出来?了?能否跟孤说说,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难不成种下?玉米的种子,它能自己?长成稻子?」 「那当然不会。」宁蓁可不是没提前想过说辞,会被怀疑太正常了。 她一指南面方向:「其实不瞒殿下?说,东西是我种的不错,种子却是一个?商人从海外带回来?的,只是他的船回来?了,人却死在了海上?。」 赵瑜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还算合理,毕竟国内确实没有这些东西,地里也不可能自己?长出来?,若说是遥远的国度带回来?的倒是可信。 赵瑜没再多问,比起粮食,这些蔬菜水果就无关紧要?多了,有也好,没有也不影响什么。 送走了太子,宁蓁本想直接把东西收进手镯,一想覃怀和楚越还在外头呢,突然消失说都说不清。 覃怀进来?果然道:「你们两个?姑娘住,再加上?巨财太不安全了,这些也够你买个?宅子,雇几个?护院的了。」 宁蓁也是这么想的,她本来?一开始就想着赚钱买房子的,突然天降巨财,再不用像当初一千两的时候精打细算,自然是要?买的。 宁蓁信覃怀的为人:「这些先放在将军府吧,回头我需要?用的时候再来?拿。」 「那可别。」覃怀笑道,「我府里可不敢放这些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贪赃枉法了,这样吧,我派人给你兑了银票,再给你送去。」 宁蓁道过谢,拽着楚越往回走。 楚越斜眼?看她:「行啊,才来?京城一年,身家都是我的几十倍了。」 「我要?去找房。」宁蓁不理他的调侃,「彻底在这京城落脚。」 客栈里,陈云为和陈临歇了一天,也准备要?租房了,吃饭的时候跟伙计打听。 伙计告诉了两人几处不太贵的地方,虽说离繁华地远了些,可他在哪里都是读书,并不在意?什么地段问题。 「伙计。」另一桌有人喊,「这菜太辣了,给你银子,帮我去买杯牛奶草莓汁去,多加冰。」 伙计都习惯了,这叫辣椒的东西还真是给他们的菜品增色不少,只是这些人们爱吃的同时,又?不是太能承受的住。 「草莓汁?」陈云为心里一动,这个?东西,他只在一个?人的口?中听过。 陈临显然也想到了,二婶在地里就种了这东西,临走还送给他们吃了,不但?好吃,而且除了二婶那里,从未听说过这东西。 「小叔!」 陈云为没看刚端上?桌的面,起身跟着伙计出去了。 陈临自然不能走,面没吃,钱也没付呢,可若是真能找到二婶,那也是好事啊。 陈云为远远跟着伙计,走了半刻钟的时间,看着他进了一家二层小楼,上?面挂着一块儿匾,上?面写?着宁家果蔬。 宁…… 陈云为唿吸急促了起来?,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一定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她竟已经在京城开了店,他就知道,以她的聪慧和能力,在松阳县那种小地方,反倒是种拘束。 一年了,整整一年。 陈云为就站在门口?,垂下?的手微微搓动,很想进去看一看,就看一眼?她过的好不好,又?怕她看见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左右环顾,想看看有没有卖帽子的,眼?里忽然就闯进了一个?日?思夜想又?让他望而却步的身影。 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下?意?识的转身进了对面的茶楼。 「客官喝茶?」伙计端着茶壶过来?问。 陈云为勐地转头再看过去时,哪里还有宁蓁的身影。 他微微蹙眉,抬步朝二楼去:「来?壶龙井。」 他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现在天气正凉爽,开窗也没客人会说什么。 窗户正对着宁家果蔬,能看见店门前人来?人往十分?兴旺,二楼也有扇窗户开着,不时有人影闪过。 他看的一动不动,果然没一会儿,他想见的倩影在窗前坐下?,而她对面的,正是当初带她离开的楚越。 第40章 窗前, 宁蓁捧着一个杯子,时不时喝一口,对面的楚越在说着什么,她迎合着点点头。 陈云为甚至没听到伙计送茶来的声音, 哪怕只能看见她的侧脸, 那份生动也远胜他纸上死板的画像。 陈云为看够了人, 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5页 半晌,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 陈临一碗面都吃完了, 陈云为才慢步回?来, 陈临看着已经凉了的面:「让他们?再热热吧。」 陈云行摇头,拿起筷子道:「我刚才问过了, 长荣街就有处院子出租,我们?吃过后?去看看。」 「长荣街?」陈临左右看了下,不就是?他们?吃饭的这条街吗? 他惊愕道:「二?叔, 你之前不是?还说去郊外找房子?这里…这里肯定很贵吧?」 「虽然贵些, 但也方便?做事赚钱, 我想开个私塾,教书也不影响读书。」 这事儿二?叔之前可半句都没提过呀,出去了两刻钟, 忽然要开起私塾来了。 他勐地反应过来:「二?叔!你是?不是?见到二?婶了?」 陈云为没说话,快速吃完, 两人去看了跟茶楼伙计打听的院子。 其实那房子已经不算是?长荣街上了,不过是?离长荣街最?近的一条胡同,出门来拐个弯儿就到。 两人看过, 院子不小,一共十二?间房, 就算住人加上教书也足够用了。 只是?贵些,一个月三两银子,以他们?的盘缠,租半年?倒是?够,可多余的吃饭花销的钱就没了。 陈云为跟房东商量先交了三个月的,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就搬了进来。 安顿是?安顿下来了,接下来的事才难办些。 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更毫无声望名气?,人家也不会轻信的把?孩子送来。 「先去置办桌椅。」陈云为让他去套马车,不管有没有人来,他既然要办,自然要准备齐全?,不然就算真有人来也不能信服。 他们?两人住在西屋两间,朝南的正堂很大,一人一张的书桌摆个二?十张不成问题。 两人买桌椅的时候,朝老闆打听了一下,听说他是?外地人想开私塾,连老闆都觉得很难办的起来。 陈临略有些不服:「我二?叔可是?举人,还是?解元,别说教小孩子,就是?考生也没几个比得上的。」 老闆惊讶的看向陈云为:「老爷竟是?解元?」 举人跟解元虽说都算过了乡试,但分量可完全?不同,解元是?乡试里的第?一名,全?国也才十几个而已。 换句话说,解元一般都被大家默认为前三甲的最?可能人选,最?次也能中个进士。 老闆立刻热情道:「那教书自然是?绰绰有余,可老爷是?远道而来,毕竟声名不够,明春是?会试,有不少考生都提前到了京城,他们?每次都汇聚一堂搞什么以文会友,切磋诗词书法的,若是?老爷能一举扬名,还愁没学生吗?」 陈云为问:「老闆可知在何处举办?」 老闆摇头:「每回?都不一样,这在下就不清楚了。」 陈云为道了谢,告诉老闆地址让他把?桌椅送去,陈临跟着回?去收拾,他又去了那家茶楼。 还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茶,陈云为朝伙计打听,这样的事,一般茶楼饭馆是?消息最?灵通的。 「客官问这个啊。」 伙计一边给他倒茶一边笑着指对面:「巧了不是??我也是?才听说,他们?选了对面的果铺子了。」 陈云为一愣:「宁家果蔬?为何?这家…应该也开张不久吧?」 「不久是?不久,名气?可不小,这家有吃有喝还有书,里面还都是?些外地人没吃过喝过的新?鲜玩意?儿,选这儿再正常不过了。」 陈云为眼神复杂的看向对面,他本不想这么快与她见面的。 又细打听了下需要什么门槛,伙计说书生们?也是?很傲气?的,必须举人之上的才可参加。 不止是?陈云为,作为宁家果蔬的老闆娘,宁蓁都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还是?被通知的一方。 「你们?要在我店里以文会友?」宁蓁嘴角抽了抽,「我为什么要答应?」 「我们?当然不会白白占用,吃喝都在你这里消费,老闆娘并不亏什么,而且还会有官员来为我们?评证,其他店铺还巴不得我们?去呢。」 宁蓁的铺子可是?靠各种新?品打出名声的,并不需要什么宣传生意?也兴旺的很。 他这副来你这里是?看得起你的模样,宁蓁可不想伺候。 「抱歉,你们?会打扰我的正常客人。」 那两个书生还十分意?外:「你不同意??」 宁蓁低头算着帐:「是?啊,不同意?。」 那他们?都商量好了,也通知下去了,谁会想到竟然会被拒绝? 作为举人,已经可以被称为老爷的读书人,自然不愿意?为了这点事低头求人,黑着脸出了店铺。 周莹惠有点担心:「他们?要来就来呗,兴许这里头以后?还能出个状元呢。」 「出了状元也不会因?为光顾你一家店就成你的靠山啊。」 宁蓁已经找到了大腿抱,可不想跟官场有太多牵扯,官场复杂,同朝为官,是?敌是?友还说不定呢。 陈云为第?二?天听说了这事儿以后?,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是?这个脾气?,无关?紧要的事,总会以自己的喜好为先。 「那他们?后?来定了什么地方?」 陈云为写着招生告示:「没问。」 他本身就是?不爱这种场面的,昨天之前本来还真想为了名气?去的,现在已经完全?没那个想法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6页 他多写些告示,写明地址和功名,要的价格比别家低一些,好歹也是?解元呢,总会有人来的。 陈临被二?叔逼着学过几年?,虽然不精,但认字写字没问题,跟着他一起写,两人一天写了近百张,第?二?天就出门到处去张贴了。 告示贴出去不到一天,就有人上门来问了,毕竟如果真是?解元教书还收费这么低,可谓是?很划算了。 陈云为有官府发的捷报和准考浮漂,来询问的家长们?看过自然不会再质疑。 有这样的好事,他们?回?去后?自然还会向左邻右舍和亲戚朋友说说提一提,可比那些告示管用的多。 仅仅三五天,他的私塾就有了十二?个学生。 一个孩子一年?五两银子,就是?六十两,又花了十两银子置办了书本笔墨,这小私塾也算正式办起来了。 第41章 私塾每天上课三个时辰, 上午两个时辰,中午孩子们会?回?去?吃饭,下午一?个时辰。 离得?最近的孩子只跟这里?隔了?两三家,每天吃过饭就跑来了?。 「先生。」清秀聪明, 今年只有八岁的钟岳跟陈云为打了?个招唿, 便拽着陈临往外跑, 「小临哥哥我们去?打鸟!」 「不许。」陈云为皱眉呵斥住, 「钟岳, 上午的功课你都没写完, 你爹娘可是省吃俭用将你送来读书的, 你再散漫下去?,就退钱回?家吧。」 他?爹娘开了?一?个小吃铺子, 生意不好?不坏,维持生活是够了?,可在这里?念书就有些负担不起了?。 前几天陈云为招生, 作为离得?最近的钟岳父母是第一?个来询问的, 见他?真的是解元还这么便宜, 当即决定把孩子送来。 这孩子聪明是聪明,玩心太?重,来了?几天倒跟陈临打成了?一?片。 陈临朝他?吐了?吐舌头:「快去?抄书去?。」 钟岳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慢悠悠的磨着墨。 因为就他?一?个来,陈云为在旁边拉了?椅子专门盯着他?。 「一?首诗两个时辰背不会??」陈云为不信, 这里?面资质最差的孩子都记熟了?。 钟岳撇嘴:「先生,其实我更想当将军,不想做官, 为什么非要学这些?」 陈云为明白了?,敢情这小孩儿就是故意的, 跟家里?拧着干呢。 他?摸了?摸钟岳的脑袋:「那在你心里?,将军是什么样的?」 钟岳立刻眼睛放光:「将军很高很壮,他?们一?个手能拎八十斤的斧子!我在大街上看过一?个将军回?京!可威风了?!」 陈云为点?点?头:「那你想过没有,我们大昭有将军,别的国家也有,为什么同样是将军,我们的将军可以打赢他?们?」 钟岳被?问住了?,眨着大眼睛茫然的看着陈云为。 陈云为对兵法懂得?不多,但纸上谈兵指点?一?下孩子还是不难的。 他?简单讲述了?一?下当将军需要具备的眼界,兵书,战术,领导能力,不管是哪方面,都是需要通过学习来达到的。 「有些护卫镖手的身手可能并不比那些将军差,可他?们只能任人驱使,而不能指挥千军万马。」 钟岳很聪明,只是以前从没有人跟他?讲过这些。 他?抿唇想了?一?会?儿,提笔开始写,陈云为讶异的看着他?流畅的将他?要求背的诗一?句不差的默写了?出来。 「好?小子。」陈云为哭笑不得?。 钟岳挠了?挠头顶:「可是先生,光是学这些,要是不会?功夫也没用。」 「巧了?。」陈云行笑道,「你小临哥哥也一?直喜欢功夫,只是以前也没有钱学,我打算送他?去?学,让他?学完回?来教你,但你在上课期间必须好?好?念书,好?不好??」 钟岳立刻眉开眼笑:「好?!谢谢先生!」 陈云为看了?眼天色,离上课还有两刻钟。 他?拿出一?锭碎银子:「你知道长荣街有一?家叫宁家果蔬的店吗?」 钟岳天天在外头跑着玩儿,这附近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知道,里?面好?多好?吃的,可惜我娘说太?贵了?,只给我买过一?包果干。」 陈云为知道的也不多,但那天在饭馆听到一?种果汁。 「去?买三杯牛奶草莓汁,其中一?杯是给你的奖励。」 钟岳点?头迫不及待的抬腿就要跑,陈云为忙又拉住他?,低声叮嘱了?几声才让他?去?。 吃饭的点?,这样的店本不该多忙的,奈何宁蓁店里?有这种品,附近饭馆里?的客人很多都喜欢来买一?杯配饭喝。 宁蓁调完一?杯递给伙计包装后,一?个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道:「来三杯牛奶草莓汁。」 宁蓁往前一?探身子,这才看见柜檯前站着一?个好?看的小男孩儿。 她笑眯眯的拿过杯子:「小朋友,你一?个人来?」 钟岳抬头看着宁蓁,果然如先生所说,老闆娘是个漂亮姐姐。 「是。」 「你给爹爹和娘买?」 宁蓁是个爱说话的人,基本上客人们来个两三回?就熟识了?,大家也就更喜欢来光顾。 「我给先生买。」钟岳歪着头,「姐姐,你真好?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7页 小孩子的夸赞往往更让人信服,宁蓁愉悦的扬起嘴角:「嗯…你眼光很不错哦,要冰吗?」 「要。」 伙计将三杯给他?装好?,钟岳道了?谢拿着东西?回?去?了?。 陈云为接过一?杯果汁和零钱,难怪卖的不便宜,这杯子单独卖也要十几文了?,还有盖子,喝完后完全?可以长期当杯子用。 陈临和钟岳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尝了?,牛奶的奶香混着酸甜的草莓,配着冰块对于?味蕾是又享受又刺激。 「好?喝!」陈临忍不住道,「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钟岳一?口气喝了?半杯下去?:「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东西?,这个我要回?去?让娘尝尝!」 陈临一?拍他?的肩:「岳岳,这果汁是谁给你做的?」 钟岳看了?陈云为一?眼:「是先生说的里?面最好?看的一?个姐姐!」 陈临忍不住偷笑,自己这个二叔总算开窍了?,就是有点?太?扭捏了?,这还不亲自去??让一?个小屁孩儿去?有什么用? 他?自然不懂陈云为的用意和顾虑,从这天后,只要钟岳好?好?完成功课,陈云为都会?给他?钱让他?去?买东西?,今天买草莓,明天买香瓜的。 钟岳本来就是外向讨喜的孩子,没几次就已经跟宁蓁聊的十分欢快了?,而宁蓁从他?嘴里?听到的最多的,就是他?的那位先生。 「你先生这么好?啊,还每天出钱让你来买吃的。」 「当然了?,先生学问也好?,还从来不凶我们。」 宁蓁给他?抓了?一?把果干:「那你可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你家先生的良苦用心,以后出人头地好?好?报答他?。」 钟岳刚要吃果干,闻言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气:「我爹娘也很感激先生,我娘还说要给他?介绍妻子,他?不愿意,我先生是解元,长得?还好?看,可到现在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呢。」 那还是挺少见的,一?般古代男人…除了?些特殊情况,哪怕很穷的也十几岁就娶妻了?。 更何况按小岳的说法,他?先生好?看,也不穷,关键那可是解元呀,放在现代就是省状元,万里?挑一?的人才。 连薛勤一?个秀才,都有县令千金下嫁,何况举人了?,怎么可能还单身? 她好?奇的蹲下问他?:「你家先生为什么不愿意?」 第42章 钟岳一脸八卦的趴在她耳边道:「我问了先生的家里人, 他说先生心里已?经?有人了,找不到那?姑娘先生就终身不娶。」 宁蓁目前为止,对他口中的这位先生可谓是印象良好。 就这时代女性的地?位,丈夫不纳妾就算不错的, 竟然还有这么专一的男人。 不过她也就是感嘆两句, 可从未想过这个?人, 这件事会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在她心里, 陈云为那?个?老古板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松阳县。 次日, 宁蓁正在切拼盘, 钟岳又?准时来了。 宁蓁将一块切好的西?瓜递给他, 笑着问:「今天要吃什么?」 钟岳摇头?,将背着的书包打开拿出里面一个?红色的东西?:「我跟先生说, 宁姐姐每天都给我好吃的,老师说这是感谢宁姐姐的照顾。」 宁蓁心想明明是他每天照顾自己的生意,倒还真客气, 不愧是读书人。 她接过来看了看, 是个?用木头?雕刻的草莓, 还上了色,还真挺像,若不是太大, 混在草莓堆里都看不出真假。 「这是你先生自己刻的?」 「是。」钟岳今天早上看见先生的左手都包上纱布了。 「替我谢谢你先生。」宁蓁当即摆在了草莓货架上,还真挺有标志性的, 这份谢礼明显是用心了,她很喜欢。 宁蓁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没两天, 钟岳又?送来雕刻的切了一半的西?瓜,菠萝。 在钟岳又?一次送来一串雕刻的紫葡萄后, 宁蓁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又?不认识,更不熟识,她也没多大的恩惠,意思一下表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这三番五次真的至于? 周莹惠打量着精緻好看的葡萄雕刻,眼里全是深意:「我看这位先生一定来过我们店里,知?道你对追求的男人都拒之门外,这是另闢蹊径啊。」 宁蓁拉住要走的钟岳:「走,姐姐请你喝果汁。」 钟岳眼睛一亮,拿着果汁跟宁蓁上了二楼。 宁蓁还给他抓了几种果干,在他对面坐下,一副亲和温柔的模样。 「好吃吗?」 钟岳最?喜欢吃酸酸甜甜的杏干,边嚼边点?头?。 宁蓁弯着唇:「你每天买回去,也会给先生和家里人吃吧?」 钟岳继续点?头?。 「他们都最?喜欢吃哪个??」 钟岳歪头?想了想:「我爹喜欢吃西?瓜和菠萝,我娘喜欢果汁和草莓,我最?喜欢草莓,果汁和果干。」 宁蓁等了半天,他没下文了,只能?又?问:「那?你家先生呢?」 钟岳忽然笑了:「我家先生都喜欢,他的水果从来不在别人家买。」 宁蓁表情不变:「他来过店里?」 钟岳摇头?:「我家先生哪里都不去,除了教书就是自己读书,买菜做饭是雇用邻居家的伯母。」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8页 那?应该没啥交集呀,当然,也不排除他以?前来过,只是宁蓁不知?道哪个?是罢了。 宁蓁见他喝完了,只能?道:「你回去跟你家先生说,以?后不要再送东西?来了,不然我可不给你好吃的了。」 宁蓁店里的东西?钟岳基本都买过尝过了,钟岳馋的是宁姐姐经?常自己做些小吃的,什么肉干,肉串,小点?心的带来店里吃,他每次来都能?沾沾光。 「宁姐姐。」钟岳眨着天真的眼睛,「你为什么没有成亲?」 他爹娘都时不时会跟他说,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不学?好的话以?后没人给他当媳妇儿了。 在他心里,先生和宁姐姐都是人又?好,又?好看的人,怎么会没人喜欢呢? 宁蓁见他一个?小屁孩儿这么八卦,逗着他玩:「因为宁姐姐也跟你先生一样,有个?喜欢的人,见不到他就不成亲。」 钟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答应带话后回去了。 从始至终,宁蓁都没有问过这位先生的名字。 在她认知?里,这人顶多来店里买东西?打过照面,就算问了名字也不知?道是谁。 下午宁蓁带着一个?伙计出门去看房子,前几天刚刚又?买了五十亩地?,这才开始张罗房子的事,等回来的时候店铺已?经?关门了。 伙计敲门,宁蓁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月亮,眼神再次落下的时候,地?上忽然多了一道影子。 「啊。」她小小的惊唿了声,因为知?道伙计在她的身后,影子不可能?是他的。 伙计也跟着转头?看去:「怎么了?」 宁蓁已?经?呆住了,月光下,眼前俊美温雅的男人与记忆中的重?叠,熟悉又?陌生。 陈云为也没想到能?碰到她,他是听了钟岳的话,放课后吃了饭,没多想就散步到这里了。 知?道已?经?关了门,本想静静的站一会儿,谁知?竟碰了个?正着。 宁蓁吸了口气,勐地?退了两步:「你怎么会在这里?!」 神态眼神,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丫头?。 陈云为顿了两瞬,忽然身子一歪,昏了。 宁蓁的记忆中,他还是那?个?身娇体弱的病书生,见他一晕,已?经?反射性的一把?扶住了他:「小六,快来搭把?手!」 刚好周莹惠开门出来,因为天色暗,见他身上靠了个?人还凑过来看了看。 「陈,陈二?!」周莹惠震惊的看向宁蓁。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宁蓁让伙计把?人扶进后院,然后找大夫去。 宁蓁坐在塌边盯着他看,一年未见,他吃胖了些,脸色也健康不少?,想必晶核已?经?起了作用。 她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以?前陈云为昏迷的时候,脸色不是青就是白,还会唿吸急促面露痛苦。 可眼前这人呢?他躺那?儿跟睡着似的。 他身体已?经?被改善了这么多,怎么还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容易昏? 她拧起眉头?:「周姐,你去烧点?水吧。」 这情况,周莹惠也不方便多问,以?为要给他热敷,赶紧烧水去了。 宁蓁把?门关上,站在塌边冷冷的看着他:「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陈云为也并没有死?乞白赖,他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 「好久不见。」陈云为一时语塞。 宁蓁的心情很…复杂,复杂之余将情绪都化为了生气:「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永远不会见了呢,陈先生,你不会是专门千里迢迢来京城找我的吧?」 「不是。」陈云为实话实说,「但我很想见你。」 以?前他何曾跟自己说过这种话?现在都和离了,都是陌路人了…… 宁蓁都被气笑了:「我可不敢当,很想见我,但是顺道?」 「就算不需要来京城,我也会来见你。」陈云为盯着她的眼睛道,「从我知?道不会死?的时候。」 宁蓁闭了闭眼,一指门外:「我谢谢你来看我,你现在可以?走了。」 陈云为不动,宁蓁觉得他不但身体好了,脸皮也厚了不少?,说好的君子呢? 宁蓁没见他的这一年中,并没有什么特别浓烈的情绪,也能?正常稳定的生活工作。 可一看见他人,就觉得满肚子的气。 「陈云为,我没想到你还会装晕,难不成以?前在我面前都是伪装?」 陈云为很委屈:「不装晕你都不会让我进门。」 「装晕也不会!」宁蓁上前一把?拽住他,「给我出去!不然我报官了!」 「嘶。」陈云为没忍住,疼的倒吸了口气。 宁蓁顺着手往下一看,他的左手包着一层纱布,还在隐隐渗血。 宁蓁勐地?睁大眼:「你,你就是钟岳的先生?!」 陈云为点?点?头?:「抱歉,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不知?道面对你。」 我先生长得好看,没有成亲,有喜欢的人,店里的东西?他都喜欢……钟岳的话迴荡在宁蓁耳边,还有那?些雕刻的小东西?。 宁蓁放开他的手,深深吸了口气:「陈云为,你不会以?为我宁蓁就那?么随便,你想推开就推开,你想找回来我就会乖乖回来吧?」 「我从没这么想。」 「我不管你怎么想,当初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69页 陈云为有很多想跟她说的,但也知?道在气头?上的时候她听不下去,何况天色确实晚了。 「那?你早点?睡。」陈云为起身,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宁蓁长长唿了口气,坐在床边失神。 「哎?人呢?」周莹惠端着水盆进来,见就只有她自己了。 「走了。」 「人没事了?」周莹惠在她身边坐下,「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蓁摇了摇头?:「我没问,可他说他是钟岳的老师,那?他可能?是来参加春闱的。」 「他?」周莹惠惊讶道,「他中举了呀?!还是解元?了不得!他这是要做官了?」 宁蓁以?前还劝过他,他说不考,大概是发现自己身体好了才参加的。 「哎,不对呀。」周莹惠又?道,「现在离春闱还有半年呢,他来这么早?是不是为了找你?」 宁蓁冷哼了声:「我们都和离了,他找我干什么?」 「别装了。」周莹惠一撞她的肩膀,「你瞧瞧钟岳那?孩子三天两头?的来买东西?,送东西?,还天天在你耳朵边念叨他先生,不用说也知?道谁指使的吧?这意思还用猜?」 宁蓁扑通趴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脑袋不想听。 可周莹惠自认了解陈云为可不比她少?,拽开她的枕头?:「陈云为那?种无趣又?死?板的人,竟然为了接近你耍起这些小花招,可不容易呀。」 「你觉得好你去!我不拦着你!」 周莹惠撇嘴:「算了吧,人家刻东西?可不是送我的。」 宁蓁烦躁的拉起被子,人家好好的过日子,他来干什么! 第43章 休沐日, 楚越一早就来?了店里,照常要了一个水果?拼盘,一杯果?汁在二楼等着她忙。 昨日他托同?僚打?听到了一处不错的宅子,今天特意来?带她去看的。 周莹惠将拼盘给他送上二楼, 还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本来?宁蓁对他就没意思?, 这下陈二来?了, 他更没戏了。 宁蓁还在地窖, 其实所有水果?蔬菜都是在她手镯里放着的, 可在别人面前总得有个遮掩的。 所以?她去年冬天就让人把地窖修成?了冰窖, 钥匙只有她一个人有,伙计们?搬货之前她得先进去把东西从空间里倒腾出来?。 楚越对看书兴趣不大, 摆着书吃着水果?,天气快凉了,他想趁着还暖和?的时候叫她一起去踏青, 也不知她会不会去。 他正想着地方呢, 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这么早没客人,他以?为是宁蓁,转过头?去瞧。 脚步声停, 他与楼梯口的人对视到了一处。 楚越惊愕的起身,陈云为倒是毫无波澜, 还客气的打?了招唿:「楚大人。」 楚越肃着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云为环顾一周,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在他的前桌坐下:「参加春闱。」 「你考中举人了?」楚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惊讶道,「你的病好?了?」 「好?了大半。」 楚越顿时危机感十足, 自从来?了京城,宁蓁就一心挣钱,尽管她现在已经是腰缠万贯,一辈子都花不完了,仍旧日日忙碌奔波。 楚越不急,因为知道她就算暂时不接受自己,也并?不会给其他人机会。 可陈云为不同?,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样?,他们?曾是最亲密的人,就算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能看得出,宁蓁对他是不一样?的。 本来?他们?永不见面也就算了,可现在他来?了京城,身体还康復了,两人会不会? 楚越皱眉:「参加春闱来?这里做什么?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已经和?离了吧?」 陈云为翻着书:「这不是店铺吗?只要是客就能来?吧?」 说着话,一楼看店的伙计将他点的几样?果?干送了上来?。 「你跟宁蓁见过面了?」 陈云为毫不避讳道:「楚大人,虽说我们?和?离了,可她也还是一个人不是吗?楚大人似乎也没道理?代替她来?做什么决定。」 楚越脑袋一热:「你怎么知道我没资格?你们?已经分开了一年,你又知道发生过什么?」 「怎么了?你喊什么呢?」上完货的宁蓁话音还未落,就在楼梯口看见了陈云为。 她的脸色一下变了:「陈云为!你怎么又来?了?」 陈云为晃着手里的苹果?片:「我是客人。」 宁蓁黑着脸:「那你买回家吃去!」 陈云为不为所动:「作为生意人,你可不能区别对待。」 他果?然更无赖了。 宁蓁冷笑一声:「作为老闆,我也有权利决定做不做你的生意!」 「有道理?。」陈云为将书放下,「那你可以?让人将我撵出去。」 宁蓁深吸了口气,他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做这种事吧?故意来?膈应她的? 楚越在两人之间巡视了几眼:「陈公?子是来?找你复合的吧?你有没有破镜重圆的打?算?」 陈云为并?没否认,倒是宁蓁一跺脚:「鬼才?跟他破镜重圆!别说你是解元,你就是中了状元我也不稀罕!」 陈云为点头?:「是,你自然不是那等爱慕虚荣的人,不然也不会嫁给当初一无所有的我。」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0页 宁蓁听他说起那时候更来?气:「说的是!那时候是我眼瞎,现在你身体也好?了,前途更是一片光明,还愁没有好?女子娶吗?就请您高抬贵眼看看别人吧。」 陈云为不说话,一双眼却不离她,态度已经不言而喻。 宁蓁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走是吧?我走!楚越,咱们?走。」 陈云为并?未拦着,也没多问,继续低头?看书。 宁蓁下楼的脚步声都咚咚作响,陈云为扯了下唇角,刚开始不知怎么面对,已经见面后,他反而不急了。 都走出老远了,宁蓁还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楚越问:「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他愿意来?就来?,我也不能把人打?出去,可他就算天天来?也没用!」 楚越却不这么想:「你若真想摆脱他,怕是只能成?亲才?能让他死心了。」 宁蓁哼了声:「凭什么因为他我就要不顾自己意愿?就算我不成?亲,只要我不乐意,他也强迫不了我。」 别说他现在是个举人了,就算真中了状元当了官,她还有覃将军跟太子撑腰呢,不然这一年中,她这店也开不了这么安稳。 楚越侧目看去,她的脸气的微微发红,嘴巴轻轻噘起,生动又可爱。 可这一年中,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跟自己相处也是如此,哪怕有时候真的生气,也只是冷着脸不说话。 她在陈云为面前,终究是不一样?的。 楚越轻嘆口气,与她说起房子的事。 房子离这里不远,坐马车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原先是个商人住家,因为生意不好?才?要卖。 「这么大?」刚一进门,宁蓁就感觉到了规模。 「你要僱人也不好?太小,再大又不合适,三进的院子刚好?。」 这是自己以?后的家,宁蓁将陈云为抛在了脑后,认真的瞧了起来?。 这商人很是讲究,房子已经搬空了,但装修还算新?,地方敞亮,一看就很好?住。 前院种着柿子树,后院有假山花圃,打?理?的井井有条,已经算是小资水平了。 转了一圈,宁蓁还挺喜欢的,除了一些细节她可以?买下来?后自己调整,整体并?没什么毛病。 「六千两?」宁蓁暗暗咋舌,若不是有太子给的十万两,就算她的店铺还算赚钱,也得奋斗几十年才?买得起。 「能便宜吗?」宁蓁试图讲价。 楚越瞧她一眼:「这已经是我跟人家讲完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段,地方又多大?要不是人家急着用钱周转,你至少要多花一千两。」 好?吧,天子脚下…… 宁蓁也相信楚越不会坑自己,她很财大气粗的拍了拍腰包:「行!就它了!」 上午看了房子,下午两方已经交了钱拿到了地契。 宁蓁心情特别好?,打?算回去就画设计图,好?好?将自己的新?家重新?装一遍,买家具,最多两个月,入冬就可以?住进来?了。 回了店铺,宁蓁先招手喊周莹惠出来?:「周姐,他走了没?」 周莹惠点点头?:「走了。」 宁蓁唿了口气,刚要进去,周莹惠又拽她:「又来?了。」 宁蓁嘴角一僵:「怎么回事?」 「中午人家肯定要回去吃饭啊,吃完又来?了。」 楚越沉着脸:「要不我去赶走他。」 宁蓁忙拽住他:「你别动手。」 楚越皱眉:「不动手他怎么肯走?」 「那也不能动手。」宁蓁抿唇,「我的店铺里不允许打?架斗殴,何况你们?一个官员,一个举人,要是打?起来?像什么样?子?」 周莹惠斜了他一眼:「你可是武官,就算陈二现在身体好?了不少,对上你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宁蓁进了柜檯:「算了,反正他在二楼,我不上去就是了。」 楚越也不想去二楼跟他面对面:「那我先回去,宅子那边有什么事你去找我。」 宁蓁点头?,让周莹惠将她的笔墨拿来?,就在柜檯画起了图。 周莹惠在一旁瞧着:「哎,要我说啊,陈二现在也确实配不上你,他就算当了官,当到老也赚不到你这么多钱。」 宁蓁没抬头?:「我又不是因为钱。」 「蓁蓁,你是不是恨他呀?」 宁蓁噗嗤一笑:「恨?拉倒吧,我可没那么闲,虽然说是他提的和?离,那我们?之间本来?感情也没多深,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可我瞧着你怎么一脸怨气呢?」 宁蓁停笔,抬头?瞪着她:「我?一脸怨气?胡说八道!我只是生气他的无耻!明明是他当初说自己要死了,死活不过了,现在人好?了就想当没发生过?凭什么?」 「我没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云为下了楼梯,无奈道:「宁蓁,我们?谈谈行不行?」 宁蓁刚要拒绝,周莹惠推了她一把:「去吧,有什么话都说开,要不他可真会天天来?了。」 宁蓁咬了咬牙,起身:「跟我来?。」 去了后院,宁蓁就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有什么话你说吧,说完以?后别再来?了。」 陈云为一身青色长袍,病好?了,衬的人更精神俊俏了,看着跟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似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1页 陈云为掀袍在她对面坐下,将福袋放在石桌上:「首先,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可我当初…就算是现在,也无法想像这样?一个小石头?可以?治病救命,我从小就被大夫说,只能活到三四十岁,甚至更短,我是抱着活一日少一日的心理?,在过每一天。」 宁蓁抿着唇,不说话。 陈云为看着她的眼神温和?柔软:「可能我现在说这些话,有些晚了,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和?离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若是知道我可以?痊癒,我绝不可能与你和?离。」 宁蓁绷着小脸:「那又如何?反正你不相信我,你还是选择和?离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没用我也希望你能知道。」陈云为看着日思?夜想的姑娘,「我当初总说你傻,想不通你为什么选我这个病秧子,可你不知道,我每天回家看见你,心里有多欢喜。」 宁蓁膝上的手握着,别过了头?去。 陈云为也没指望她能回应自己,他只想把当初没说出口,和?那些口是心非的心意让她知道。 「一个不嫌弃我生病,贫苦,自己又勤快,又聪明,整天在你眼前笑眯眯的姑娘,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陈云为用目光临摹着她的样?子:「那一年,是我陈云为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年。」 「宁宁,你有感觉到吗?跟你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其实我都是开心的。」 宁蓁手攥紧了裙子,杏眸恼怒的瞪过去:「你别瞎喊!」 「好?。」陈云为笑了笑,「我选择提前来?京城,就是想找你,也是神奇,来?这里的第?二天,我就看见了你。」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一个月前。」陈云为往外面一指,「我看到了别人买你的果?汁,就知道是你的店,我在对面茶楼,看见了你跟楚越。」 宁蓁哼笑:「你看见了我们?两人?那你就没想过,一年没见,有可能我们?早在一起了?」 「若是那样?,我就不会现身打?扰你了。」陈云为眸子深邃,「宁宁,我见过你喜欢人的眼神,只一眼我就看的出来?。」 第44章 「蓁蓁, 蓁蓁?」周莹惠推了她一把,「西瓜卖完了,再去地窖拿点。」 宁蓁从?袖中拿出钥匙,今天?的份她都已经准备出来了。 等周莹惠指挥伙计补完货, 她还在院子里坐着不?动。 周莹惠摸了摸她的头髮:「怎么?了?他说?了什么??」 宁蓁摇了摇头:「没什么?。」 感情的事周莹惠没法?多劝什么?, 她看的出来, 宁蓁可?不?是真对陈二没感觉了, 她是解不?开自己心里那个结。 两人之间横着和离那个事儿, 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之后的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的, 只是宁蓁开始忙碌起来, 店铺宅子两边跑。 陈云为白天?要?上课,下?午放课早, 他会带着书?来二楼坐一两个时辰,只有?给孩子放假的时候会来一整天?。 两人碰上的时候都少?,但店铺伙计们也都看出来了, 这人跟楚大人存着一样的心思。 周莹惠不?忙的时候也会上来跟他坐坐, 现在她有?了归宿, 陈云为也不?再处处躲着她了。 转眼就到了年关,宁蓁的宅子装修好了,她和周莹惠搬了进去, 后院给伙计住顺便看店守夜。 宅子有?些大,不?僱人也不?行, 她买了两个丫头,负责洗衣做饭,两个负责扫洒的, 还两个看家护院的。 「我做梦都不?敢想这辈子能住上这种房子。」周莹惠已经前前后后绕了三圈,对自己的房间更是喜爱不?已, 「布置的这么?漂亮做什么??也太破费了。」 「你还嫌好?那给你换一间?」 周莹惠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郑毅说?,等年后就来提亲,到时候我就要?搬走了。」 宁蓁只为她高兴,周莹惠也孤单了很多年,她是很渴望有?个家庭的。 「那有?什么??他不?是答应成了亲还是让你去店里吗?每天?都能见面,这房间一直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住,或者你们两人吵架了,这里就是你的娘家。」 周莹惠眼眶发酸,抱着她的肩膀嘆气:「好妹子,你别倔着了,找个人陪吧,谁都好,他们都挺好的。」 宁蓁从?来不?宅,也不?喜欢一个人,尤其经歷过末世,她当然也想有?个温暖的小家。 「不?急。」宁蓁拍拍她的肩,「你也不?知道早说?,我给你准备嫁妆,可?不?能让婆家看轻了你。」 宁蓁岔过话题去,刚好也年底了,各种要?办的年货和给员工的福利也得准备。 私塾提早十天?就放了假,现在陈云为的学生已经扩展到了三十二人,完全?不?需要?操心生计问题,只是大过年的两个男人多少?有?些冷清了些。 二十八这天?,陈云为一早起来,就看见陈临又在院子里练功,仅几个月,小伙子又壮了一圈。 「二叔。」大冷天?的,陈临还擦了把汗,「浆煳我已经煮好了。」 两个人简单的给几间屋子和大门?贴了对联,因为好几个学生家里都找他来写,陈云为也就顺道给自家写了几张。 贴完对联陈临头疼了:「李婶儿一家回?娘家去了,咱们做饭怎么?办?」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2页 要?是往常也就算了,两人煮点面随便做点也能填饱肚子,可?毕竟是过年,外面店铺也都门?关的差不?多了,年货倒是办了,两个大男人却无从?下?手。 「我来做?」陈云为拎起一只鸡,「你凑合吃一下??」 陈临立刻脸色一变:「二叔,这都是钱买的。」 陈云为斜他一眼:「还有?什么?缺的没?」 陈临看着满满一筐的东西:「没有?了吧?这些都吃不?完。」 「可?这些都是肉和菜啊。」陈云为翻了翻,「若是学生们来拜年串门?,连待客的东西都没有?。」 陈临刚想说?不?是有?瓜子花生饴糖吗?对上二叔晶亮的眼神后,他张了张嘴:「那要?不?,我再去买点果干什么?…的?」 陈云为立刻从?袖中拿出荷包:「各样都买些,反正天?凉也坏不?了。」 宁家果蔬也不?是舍不?得放假,是有?个伙计本来就住后院,他觉得闲着也是没事做,还不?如开着门?能卖多少?算多少?,年三十关门?也不?晚。 陈临去的时候只有?伙计和周莹惠在,周莹惠只是来送钥匙的,大家年货都买的差不?多了,店里并没几个客人。 「小临?」周莹惠惊讶的走过来,这几个月,陈临还真没来过店里。 「周姨。」陈临礼貌的打了招唿,「我二婶儿不?在吗?」 周莹惠好笑的拍了他一下?:「什么?二婶儿?早不?是了,瞎叫。」 陈临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啊,何况在他心里,二婶就只有?宁蓁一个人。 「你做什么?来了?」 陈临一指果干区:「买些东西。」 伙计去搬货了,周莹惠一边给他装东西一边问:「这都二十八了,你们年货还没办好啊?最近也没见你家做饭那个婶子来买东西了。」 「李婶儿一家回?娘家了。」 周莹惠随口问道:「那现在谁给你们爷俩做饭?」 陈临顿了顿,也实在不?会拐弯抹角:「周姨,其实家里就剩我跟二叔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过年怎么?办……」 周莹惠多精啊,退后一步瞧他:「那你来是?」 陈临嘆口气:「我二叔让我来的。」 这几个月周莹惠已经对陈云为的作为习惯了,他为了宁蓁也真是突破她以往对这人的了解了。 她将果干袋封口:「做饭那个刘婶儿,该不?会是你二叔让她回?去的吧?」 陈临忙摇头:「这个真不?是,刘婶儿说?她本家的弟弟年后要?成亲才?回?去的。」 在异乡碰见亲切的老乡,帮帮是没什么?的,可?周莹惠知道人家需要?的也不?是自己呀,拿了钥匙后拿了些新鲜的菜回?宅子去了。 宁蓁这两天?一直在厨房忙活,她本来会的新鲜玩意?儿就多,又是炸丸子,又是什么?腊肉,还有?红豆年糕,连厨娘都做不?来。 「回?来了?」宁蓁正在炸麻球。 周莹惠放下?菜:「你做这么?些吃的完吗?」 「送礼啊。」宁蓁将包好豆沙的面团裹芝麻,「大过年的,送太寻常的家家都有?。」 「都送谁呀?」宁蓁这外向活泼的个性,加上又开店,这一年多可?没少?交朋友。 「还没算呢,回?头列个单子。」 周莹惠看着丰盛的厨房,啧啧感嘆:「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宁蓁疑惑的抬头:「谁愁啊?」 周莹惠洗手帮她的忙:「我刚才?去店里碰见小临去买果干,听说?他家做饭那个婶子回?娘家去了,两个大男人可?怜兮兮的连饭都不?会做,这年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宁蓁的手顿了下?,没再问下?去,周莹惠也没多说?,反正她话带到了,多的再掺和就不?合适了。 年三十,店铺关门?休息了。 宁蓁将这些日子做的各种小吃,熏鸡,腊肉,再加上她酿的酒的分成十几份,和伙计一起送出去。 这些都算是店里的大客户,一些商家甚至还有?官员,家里人多,或者办宴席都会大批量来订货,非常照顾她的生意?。 跑了一圈送完后已经是下?午了,回?去后宁蓁躺在床上不?想动。 「蓁蓁?」周莹惠在外头敲门?。 「进。」 「你的东西还没送完?」周莹惠问,「厨房怎么?还有?两份儿?」 「是楚大人和覃将军的。」宁蓁打了个哈欠,「不?过他们都是大忙人,年关八成不?在家,我就不?去了,一会儿让林叔送去。」 周莹惠眨了眨眼,她还以为有?陈家一份儿呢。 周莹惠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蓁蓁,明天?吃过年夜饭,我要?出去一趟。」 宁蓁爬起身笑着看她:「大过年的干什么?去?不?会是要?加班吧?」 周莹惠拍了她屁股一巴掌;「明知故问,郑毅他家里就一个人,也没什么?家里人,我去陪他吃个饭。」 「叫他一起来吧。」宁蓁唿了口气,「这可?是你陪我过的最后一个年了,明年嫁过去以后就是郑夫人了,反正伙计和家里丫头这么?多人呢,多一个也不?差什么?。」 周莹惠笑嘻嘻的一把抱住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一会儿我就去叫他。」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3页 宁蓁看着她洋溢着笑意?的脸,真心为她高兴,人果然还是要?找到情投意?合的人,才?会觉得付出有?意?义。 「周姐。」宁蓁扭头,「你知道陈云为住哪里吗?」 周莹惠蹭的坐起身:「怎么??也要?请他们爷俩来吗?」 「想什么?呢你?」宁蓁翻了个白眼,「你带红姐过去吧,看他们有?什么?要?准备的,帮帮忙,总归是老乡呢,大过年的别太寒酸。」 周莹惠啧啧了两声:「你呀,就是嘴硬心软。」 虽说?她不?打算请人来,自己也不?去,可?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嗯,只可?意?会。 陈云为其实自己都没抱太大希望,他们两人一早起来就在厨房开始折腾了。 煮肉…勉强可?以煮一煮,反正把肉洗干净放进去,看情况加调料就行。 可?炒菜和包饺子就把两人难住了,大过年的,各家各户都很热闹也很忙,也没法?儿去打扰人家。 陈云为繫着围裙,正切菜呢,院门?忽然响了。 烧火的陈临起身去开门?,看见周莹惠仿佛见到了救星,惊喜道:「周姨!」 陈云为刀一滑险些切了手,放下?东西就出了院子。 周莹惠摘下?帽子:「别看了,蓁蓁没来。」 第45章 初七, 宫里忽然出事了。 皇帝因北方灾天急火攻心病倒,朝堂暂且有些不安定,楚越来了一回说要乱起?来了。 怎么乱?无?非是太子与三皇子的斗法。 太子名正言顺且刚有了大产量水稻种子的大功,三皇子则有皇妃母族撑腰, 还善结党羽, 两方一时分庭抗礼, 不分伯仲。 于情于理宁蓁肯定都是希望太子赢的, 可这事儿对她来说太遥远也?太兇险了, 她就听听八卦安稳的开门做生意就是。 可她想安稳, 却早已在无?意中?招惹了是非。 正月十五这天, 店铺刚开门半个时辰,忽然从街道?涌出一队锦衣卫将宁家果蔬团团围住, 一位身穿官府手按佩剑的黑脸男子进来问:「谁是宁蓁?」 正在算帐的宁蓁心里一跳:「什么事?」 「就是你?」男子一抬手,立刻有两个人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住。 周莹惠忙道?:「哎?好好的你们为什么抓人啊?我们是本分的生意人!」 「后退!」锦衣卫立刻拔剑,吓得?周莹惠脸色惨白连退几步。 宁蓁虽然心里慌, 但也?不想徒增损失:「周姐, 店里暂且交给你, 我没做什么违法的事,也?不怕他?们。」 锦衣卫抓人,谁也?不敢插手,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人带走。 路上宁蓁试图交谈:「这位大人,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到?了刑讯司自然有人告诉你。」 宁蓁身子微微发颤, 锦衣卫的大名她可听得?太多了,自己进了那地方,会?动刑吧?不会?再?也?出不来了吧? 她隐隐约约有猜测, 总归不会?是太子的人来抓他?,如果是三皇子, 那就是因为种子的事,她走捷径的这条路,终还是等到?了迟来的报復。 陈云为是在上课的时候,周莹惠突然闯进来的。 「周氏?你…」 周莹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的眼?都肿了:「陈二,出事了,蓁蓁出事了。」 陈云为手里的书啪嗒掉了:「她怎么了?」 「她,她被锦衣卫的人抓走了,楚大人也?不在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有事啊?」她知道?陈云为还没考中?呢,来京城也?不久,没什么根基,可她不知道?该找谁求救。 陈云为握拳在原地顿了两瞬,转身回屋子,告诉学生们放假三天,然后翻出了齐叔给他?的书信。 陈临学武去了,他?将门锁了,独自去了这个来了京城第一次踏足的官员家中?。 齐江的同僚与他?虽是老友,可也?已经?十年未见了,他?做官确实比齐江聪明?多了,如今已经?是刑部侍郎了。 他?雇了辆马车,两刻钟才到?地方,敲门递上拜帖和书信,站在门外等着。 没一会?儿门房开门:「大人让你进去。」 陈云为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衫,跟着去了正堂,主位上是一位五旬的威严老者。 陈云为恭敬的行了个大礼:「晚辈陈云为见过白大人。」 白勤书仔细瞧了瞧他?:「嗯,倒还有几分小时候的影子,身子现已大好了?」 陈云为诧异抬头?:「白大人认得?我?」 白勤书一抬手:「起?来坐吧,老齐没跟你说呀?你小时候我还考过你学问,他?天天跟我炫耀你这个学生。」 陈云为是真的忘了,齐叔也?没告诉他?:「晚辈…晚辈不太记得?了。」 「真不错,不枉他?这么夸你,中?了解元,这会?试也?不是难事。」 陈云为没有空寒暄,起?来又扑通跪了下去:「晚辈来是有事有求于白大人。」 白勤书一愣:「什么事?你且说说。」 陈云为虽急但井井有条,将宁蓁的事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大人,锦衣卫那是吃人的地方,她受不住,晚辈不敢奢求白大人为了她做到?何种地步,能不能…能不能暂且照拂一二,别让她吃苦,晚辈再?琢磨怎么救她出来。」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4页 「锦衣卫抓个弱女?子?」 白勤书摸了摸山羊鬍子:「我虽是刑部的人,可锦衣卫那是直接归皇上调遣,刑部也?不好插手。」 陈云为知道?:「晚辈不想让大人为难,至少,能不能求大人帮忙打听一下,到?底为何抓她,她是冒犯了谁?晚辈也?好有个着手处。」 白勤书点了点桌子:「她不是已经?与你和离了吗?你为何还这么上心?我直言告诉你,你是考生,现在朝局晦暗不明?,被抓进锦衣卫那就不会?是小事,你若牵扯进去,不能全身而退,那就是万劫不復。」 「晚辈明?白。」陈云为一派坦然,「只要能救她,不考也?没什么,晚辈这条命是她给的,大不了跟她一起?死。」 白勤书蹙眉看着他?,不知道?他?们经?歷过什么,虽不贊成他?的做法,但两人并?不太亲近,也?只能点到?为止。 白勤书起?身:「换身衣服,跟我去趟锦衣卫。」 陈云为精神一振:「多谢白大人!」 楚越更早一点知道?这个消息,只是他?现在跟无?头?苍蝇一样,因为他?一样进不去锦衣卫。 跟他?相交的好友都跟他?差不多品级,而且也?不好拉人家趟这个浑水,只能四处打听。 覃将军大多时候再?城外军中?当值,太子在宫中?侍疾,别说他?了,覃将军都未必能请的出来。 陈云为跟着白勤书去刑讯司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气,尽管还并?没有到?牢狱,但暗黑的内饰和阴沉的光线越发让他?不安。 「白大人。」锦衣卫的指挥使?都没出来迎,只派了个手下过来传话,「我们大人正忙着审人,有什么事请大人改日再?来吧。」 白勤书放下茶杯:「审的可是宁家果蔬的老闆娘?」 「正是。」 身后的陈云为心一抽紧,审人不在大堂内,却在牢狱中?,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看看他?们如何对宁蓁了。 「我还挺爱吃她那里的果子的,今天家里人去买才听说这事儿,她一个弱女?子能劳锦衣卫的大驾?」 白勤书问的不动声色,却并?没得?到?确切答覆:「大人,这就不是我们能知道?的事了,我们只负责拿人,若没其他?事,小人先忙去了。」 「放肆!」白勤书忽然拍案,「刑部本来就和锦衣卫有互相监管之责,现有人鸣冤到?本官头?上,本官无?法坐视看你们草菅人命,有什么罪名说清楚就是,如果道?不出个所以然,立马就给本官放人!」 第46章 宁蓁一踏进牢里, 就差点被常年潮气浸淫的血腥味熏吐,本就干冷的天,在地牢下更阴寒了几分?。 「吊起来。」指挥使一开口,立刻有人?攥住她的手腕就要往上面拷。 宁蓁看着锈迹斑斑还带着暗红色血迹的镣铐, 浑身一激灵:「等一下!」 薛河淡漠抬眼:「你最好配合一点。」 宁蓁忙道:「大人?, 你就算要审我, 也要给个理由吧?我可?以直言告诉你, 何必用得上这些??」 薛河在椅子上一坐, 手指敲着佩剑的刀柄:「那通敌叛国的罪你可?认?」 宁蓁此时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大人?, 通敌叛国?您说我?」 薛河哼了声:「吊起来, 先抽十鞭子。」 宁蓁心里大骇:「大人?!您这是要屈打?成招?」 她害怕刑罚,可?也知道这罪绝对不能认:「办案不需要证据吗?大人?有何凭证说我通敌?」 薛河将从她店铺带来的各种水果丢在她面前:「你来解释一下, 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宁蓁哽了下:「这是一个去?海外的人?带回?来的,他人?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国带回?来的。」 薛河冷笑了声:「告诉你吧, 除了每年与我们打?仗的南益, 皇上下令不准互通往来, 其他周边我们都?是有货物流通的,可?没见过有这些?东西。」 宁蓁明白了,这是在没事找事, 故意找个缘由来给她定罪,否则她都?卖这么久了, 怎么偏偏这时候出事。 「大人?,那几个国家没有,可?南益应当也没有吧?大人?找个人?去?他们国家转一圈不就知道了?凭什?么就说这是南益的东西?」 「皇上下令不通往来, 本官可?不敢触犯条律,既然你不肯说, 本官也没必要跟你客气了。」 宁蓁嘴里喊着冤却无济于事,那架子异常的高,她双手一被吊上去?,双脚离了地,胳膊瞬间像被扯断一样撕心裂肺的疼。 「啊!」宁蓁不受控制的惨叫出声,从小到大除了被丧尸咬的那次,她还没受过这种痛楚。 可?折磨显然才刚刚开始,这些?人?现在在她眼里跟丧尸也没什?么区别。 因为日日浸淫在这种生活中,而对人?的苦痛已经麻木,哪怕她是个漂亮动人?的女子,也没引起他们多大的怜惜。 沾了水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在了她的腰间,宁蓁唿吸一窒,竟疼到一时喊都?喊不出来。 「咳咳!」她勐地咳了两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 「啪!」又是一鞭子毫不留情的落下。 「呜!」宁蓁感觉这十鞭子下去?,她恐怕会疼死的,忙出声道,「等,等一下。」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5页 薛河一抬手:「要招了?」 宁蓁的发帘完全被汗湿,她虚脱的抬起头:「这位,大人?,我通没通敌,想必你比我还清楚,咳,不如,不如您直接说,想让我做些?什?么。」 薛河起身走到她面前,扯了扯嘴角:「行啊,虽然眼光不行,脑子还是聪明的。」 宁蓁只觉得伤处火辣辣的疼,已经快维持不住她的神?志:「请,请说。」 薛河用剑柄抬起她的下巴:「除了这些?用处不大的水果蔬菜,你还有什?么别的好东西?不比那水稻种子,也不能太?差的。」 宁蓁闭了闭眼,果然是这东西招了祸。 她笑了笑:「我一直听说锦衣卫归皇帝调遣,却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三皇子的爪牙。」 薛河眼神?一变,两指收力,险些?将她的下巴捏碎:「你找死!」 「我…」宁蓁艰难的开口,「我死了,大人?,大人?如何向?三皇子交代?」 套出了他们的目的,宁蓁就有应对之?策,三皇子既然开始打?她的主意,就说明他现在局势并不算好,只要自?己拖到覃将军和?太?子来救她…… 「没错,本官是不能让你死,可?让你生不如死的法子,锦衣卫可?多的是!」 「是。」宁蓁扯出个难看的笑,「不需要用别的手段,我已经感受过了。」 「很好,你配合就再好不过。」 堂内,白勤书的发作并没震慑住锦衣卫,问的急了,他直接扔下一句:「劝白大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只能告诉白大人?,这是宫里的意思。」 白勤书沉着脸,拂袖出了刑讯司。 「白大人?!」陈云为难得的表情失控,「若此时不见到她,她一定会被用刑的!」 白勤书嘆了口气:「你也听见了,是宫里的意思,刑部?强行插手并没好处。」 「宫里…宫里,可?皇上不是正在病中吗?」陈云为脚步忽然一顿,顾不得礼数一把拉住白勤书的袖子,「大人?!我有一法子,需要大人?帮忙!」 白勤书有些?意外:「什?么办法?」 「皇上不是病了吗?若宁蓁有办法医好皇上的病呢?!」 白勤书蹙眉:「你这是病急乱投医,那么多御医围着陛下转呢,哪里敢让外人?随意医治?稍出差池,这可?是株连九族的罪!你也不要急,我现在去?刑部?打?探打?探。」 陈云为没有再喊住白勤书,连他都?是在赌,别人?又怎会相信,何况他确实没道理拖不相干的人?下水。 他顿了顿,抬步朝宁蓁果蔬去?。 店铺已经被锦衣卫贴了封条,但伙计还在门口守着,陈云为直接道:「带我去?找周氏。」 「周,周姐?」伙计早就认识他了,「周姐不在,她去?找郑大哥了。」 陈云为听她提过这个人?:「你可?知道他家在哪儿?带我去?。」 伙计什?么忙也帮不上,又忧心老闆,有能帮得上忙的自?然义不容辞。 郑毅的家离这里也不远,只是不算大,两人?去?的时候正遇到两人?出来。 「陈二。」周莹惠忙道,「你可?打?听到什?么?」 陈云为朝郑毅点头打?了个招唿:「我需要问问宁蓁在京城的一年到底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才能知道她可?能得罪了谁,又能找谁帮她。」 郑毅道:「不用问她了,我知道,咱们路上说。」 郑毅赶着马车:「我们现在正要去?宫门口。」 陈云为精神?一振:「郑兄可?以进宫?」 郑毅摇头:「我自?然不行,但认识几个禁军,或许可?以让他们找机会给太?子殿下通个信儿。」 「太?子殿下?」陈云为不解,「太?子殿下会帮忙?」 「应该会,我也不能确定,可?总不能坐以待毙。」他道,「宁姑娘是与太?子有些?来往的。」 有些?来往…… 陈云为并不认为一国的太?子,会因为有些?许交情就真的会为一个百姓做到什?么地步,更何况锦衣卫的人?说,这本就是宫里的意思。 不过若真奏效也是好事,他也不必冒险说什?么能医治皇上了。 宫门外,两人?在一旁等着,郑毅去?跟守宫门的人?说了些?什?么,没多久返回?来:「他会想办法通知殿下一声,但能不能出宫就不知道了。」 陈云为转头问他:「太?子殿下…与宁蓁有什?么渊源?」 郑毅是覃怀的人?,根本接触不到更私密的事:「我知道的两人?只见过两面,我们将军都?在场,太?子还跟宁姑娘说有什?么事可?以托将军找他,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周莹惠找了个木桩坐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等吗?」 「只能等。」 寒风中,陈云为一袭青衫立在宫外,郑毅担心周莹惠冷,推她进马车里坐着。 「郑兄。」此时此刻,陈云为还在想那个想不通的问题,「皇上病重,怎么还有精神?让锦衣卫去?抓一个老百姓拷问?」 郑毅摸了摸脑袋:「我猜,八成与宁姑娘那些?新奇好吃的东西有关,要说别的,宁姑娘也没什?么惹眼之?处。」 「就算觉得她的东西来歷稀奇,召来一问就是,又不是什?么罪,何至于去?锦衣卫那样的地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6页 那郑毅也想不通了:「是有些?蹊跷,宫内宫外乱作一团,北方?雪灾封路连粮食棉衣都?运不进去?呢,怎么有心思为难她。」 陈云为揉着眉心,一方?面担忧宁蓁,却又因为知道的实在太?少而理不清头绪。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宫门口有人?招手叫郑毅,郑毅忙过去?说话,只是没说几句,又垂头丧气的退回?来。 陈云为并不意外:「太?子怎么说?」 「他没见到太?子,只带话给了太?子身边的侍卫,侍卫说太?子和?三皇子都?守着皇上呢,抽不开身。」 终究还是没那么容易,他拉住郑毅的手腕,长舒口气:「劳烦郑兄再去?让那位大人?跑一趟,就让他传话给太?子,说,说宁蓁有法治皇上的病!」 郑毅吓的脸一白:「这,这,陈先生,此事可?不能瞎说啊。」 「陈某没有瞎说,也不敢拿此事信口开河。」他站在马车前,「周氏,你应该清楚我以前的病情,现在已经好了七八成,都?是宁蓁的功劳。」 周莹惠掀开车帘跳下来,一脸惊愕:「果真?我就一直觉得奇怪呢!你那病一直半死不活的,怎么自?从跟她成亲就好了呢!不止是你!当初楚大人?也被抓过用了刑,大夫都?说腿保不住了,蓁蓁硬是说可?以好,结果还真就好了!难不成她真有这本事啊?」 陈云为点头:「郑兄麻烦你再帮一把,等太?子出来,由我来跟殿下说明,有什?么差池,我来担待!」 第47章 没多久, 一个面白无须,大概四十多岁的公公出来?,尖细的嗓音问:「哪个是陈云为?」 郑毅低声?在他耳边道?:「是殿下身边的赵公公。」 说着带他上前道?:「赵公公,属下是覃将军的侍卫, 这位就是陈解元。」 赵公公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们说宁蓁被抓了?」 陈云为:「正是, 现正关押在刑讯司。」 赵公公甩了甩拂尘:「那走吧。」 郑毅忙请人上马车:「赵公公, 之前刑部白大人去过, 他们扣着不放人, 还说是宫里的意思。」 「放屁!」赵公公翻了个白眼, 「皇上正病着, 是哪位的意思?咱家?有太子?殿下的令牌,看看谁敢不放人!」 陈云为长长唿了口气:「多谢赵公公。」 郑毅快马加鞭的将人送到刑讯司, 赵公公整了整衣摆,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陈云为跟在一侧。 赵公公一进门?, 锦衣卫的人比对白勤书还客气:「赵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赵公公在椅子?上坐下, 漫不经心道?:「你们指挥使呢?」 「这, 我?们指挥使有公事,正在审案。」 赵公公直接将太子?手令拍出来?:「太子?殿下有令。」 堂内几个锦衣卫哗啦啦跪下,赵公公这才道?:「殿下说了, 不管你们抓的那个宁蓁犯了什么法,殿下要带走亲审。」 几人面色一变:「赵公公, 这…此女是宫内来?人点名抓的,我?们也不敢轻动啊。」 「哦?宫里哪位贵人啊?说出来?咱家?听听,有没有殿下尊贵呀?让你们敢违抗太子?手令!」说罢在桌上狠狠一拍, 「你们要反了不成!」 锦衣卫的人汗都下来?了,太子?殿下现在出不得宫, 三皇子?也不例外,他本人不在,谁也拦不住太子?的人。 「行?了,咱家?也没那个时间跟你们耗,带我?去牢里。」 锦衣卫不敢拦,只能?在前面引路。 锦衣卫的牢狱很大,也分?好几个部分?,宁蓁竟不是关在普通牢狱,而是在更隐秘的地牢。 前头报信的锦衣卫刚说罢,薛河一拧眉:「快,先把人放下来?从后门?带走!」 知?道?太子?的人来?,宁蓁想挣扎却动一动就疼,还没等她喊,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她被毫不怜惜的夹起?来?,铁钳般的胳膊挤压着她的伤处,宁蓁疼的呜呜哽咽,眼泪被逼着涌出。 「薛指挥使,宁蓁人呢?」进来?的两人刚好迎上要出来?的薛河。 薛河一侧身:「赵公公啊,经审她没什么问题,人已经放回去了。」 陈云为忍不住道?:「刚才锦衣卫的人可还说她在牢中!」 薛河看了他一眼:「是吗?那赵公公大可以搜一搜。」 刚才明显还不想放人的锦衣卫,怎么可能?轻易让她回去,陈云为心沉了下去,该不会?是他们要杀人灭口…… 赵公公拦住真要搜的陈云为:「是吗?既然如此就不叨扰了,薛指挥使请忙吧。」 「赵公公!」 赵公公细声?道?:「薛指挥使都说人放了,先回她家?里看看吧。」 陈云为看见赵公公投来?的眼神,压下口气,跟着他出了刑讯司。 门?口马车内的周莹惠,见两人出来?忙道?:「赵公公,郑毅已经听您的吩咐守在了后门?,现在还没回来?,想必已经碰见了蓁蓁。」 赵公公到底比他们这些未曾涉及官场的要懂得多,早已想到:「走吧,去后门?。」 郑毅在后门?将想带宁蓁走的人堵了个正着,这人未必打得过郑毅,只是郑毅忌惮他手上的宁蓁。 「呦,这是打算要将人放回去吗?」赵公公悠然走出来?,「那就不用?劳烦这一趟了,将人交给咱家?回去復命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7页 锦衣卫的人脸色一变,郑毅他还可以不放在眼里,可若在赵公公眼皮子?底下强行?带人走,到时候连指挥使也无法遮掩。 还未等他回答,一早看出他怀里蒙住的人一动不动,陈云为已然不能?再维持冷静,冲上前去:「宁蓁!你放开她!」 与此同?时赵公公厉喝道?:「咱家?是奉太子?令!有本事你今天也把我?灭口在这里,否则你该想想带走她的后果。」 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的锦衣卫手一松,手里的人落进了陈云为怀里。 陈云为一把掀开灰布,只见宁蓁早已没了意识,头髮散乱,一张小脸苍白无色。 「宁宁!」陈云为心被揪紧,声?音都微微颤抖。 「天吶!」周莹惠直接哭出了声?,「这些畜生!他们把蓁蓁怎么了?!」 「先回去。」毕竟还是在锦衣卫的地盘,陈云为稳住心神,也不敢现在查验她到底伤了哪里,抱着人大步上了马车。 事已至此,三人的住处哪里都不能?回,赵公公交代:「你们先带她去医治,这副样子?可没法见殿下,咱家?回去復命,等她醒了郑毅你带她进宫。」 「找家?客栈,麻烦郑兄去请大夫来?。」 上了马车后,陈云为才小心翼翼的掀开布条,看清她的伤后,陈云为瞬间目眦欲裂,浑身忍不住轻颤起?来?。 「蓁蓁。」周莹惠更是碰都不敢碰,「这可怎么是好啊。」 宁蓁虽只挨了两三鞭子?,听起?来?不算什么,实则一般的人根本承受不住,后又被挤压伤口,浑身已经被血浸湿一般。 陈云为双眼血红,重新将她裹好,轻轻将人揽进怀里,再难受愤恨,当务之急也是她的安危重要。 郑毅将人送到客栈,又赶着马车去找大夫,陈云为将人抱进房间,跟伙计要了温水来?,周莹惠出门?给她买身衣裳。 陈云为其实是第一次解她的衣裳,可却半分?绮念也升不起?来?,看着她腰间交错的狰狞鞭痕,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疼裂了。 他用?温水打湿手巾,轻柔的替她清理伤口。 还在昏迷中的宁蓁被疼的眉心紧缩,时不时轻哼抽搐。 陈云为的手便会?停一停,俯身安抚:「乖,已经没事了宁宁,别怕。」 等大夫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宁蓁满身的血污擦洗干净,换上了新买的中衣。 「这是鞭伤啊?」中衣被掀至腰处,大夫皱眉,「谁对一个小姑娘下如此狠手?」 说着话手里不停,将白布用?酒浸湿,去擦拭她的伤口消毒。 这下昏睡着的宁蓁硬生生被疼醒,痛叫一声?,下意识开始挣扎起?来?。 坐在床头的陈云为一把将人抱住,伸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额头:「宁宁,忍一忍,别怕。」 宁蓁疼的额头冒着细汗,她咬着牙看着头顶的男人:「陈,是你?」 「是我?,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出来?了。」陈云为此时已经再顾不得什么身份和她的拒绝,他只想寸步不离的照顾她,替她遮挡下一切。 宁蓁没有精力多问,忍着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等上好药包扎后,整个人已经没了半分?力气。 陈云为的手轻柔的托着她的后脑微微抬起?,慢慢的用?水给她润喉。 周莹惠跟着大夫抓药去了,郑毅道?:「陈兄,你先守着宁姑娘,为以防万一,我?还是回去调些兄弟来?。」 陈云为头也没回的点了点:「有劳郑兄了。」 房间只剩了两人,宁蓁缓了缓精神,沙哑开口:「怎么,怎么会?是你来??」 陈云为给她的额头擦汗,轻声?道?:「周氏去找我?说你被抓了,我?们去宫外找人通报了太子?,只是他说不能?出宫。」 陈云为忽然顿了顿:「宁宁,你的那种石头还有吗?」 宁蓁看着他,不说话。 陈云为替她将湿发拨开:「那东西能?不能?治你的伤?能?否让你好的快些?」 宁蓁吸了口气:「太子?,太子?愿意为了我?,跟三皇子?撕破脸?」 「我?自作?主张……」陈云为犹豫了下,「抱歉宁宁,可能?给你惹了麻烦。」 宁蓁眼神沉静,等着他往下说。 「太子?显然没那么急切的想救你,我?又担心你进了锦衣卫那种地方会?被折磨,便跟太子?说你可以医治皇上的病,其实,我?并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那种石头。」 宁蓁心里一动,道?:「若是,我?已经没了呢?」 「那太子?怪罪下来?,也是我?来?担着。」陈云为眼神柔软,「话是我?说的,便是欺君也是我?。」 宁蓁唿了口气:「傻子?。」 「可我?还是去晚了一步。」陈云为小心的握住她的手,「让你受苦了。」 宁蓁没有挣开,低声?道?:「石头我?还有,只是不能?拿出来?给皇上用?。」 「自然。」陈云为看着她的伤处,「你先给自己治好。」 宁蓁扯出个虚弱的笑:「你在想什么,我?也不是留给自己用?的,这东西太过神奇邪门?,一旦被人知?道?,定然是极大的诱惑力,真要让他们知?道?,不定又会?惹出多大的灾祸。」 陈云为手一僵:「是我?想浅了,你说得对。」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8页 宁蓁忽然反握了下他的手:「不过我?有别的办法,到时我?与太子?交代。」 陈云为点头:「好,先不想了,睡一觉。」 宁蓁顺从的闭上眼睛,等他转身的时候,从手镯拿出一块儿?晶核握在手里。 虽说伤不致命,可她还是想快点好起?来?,而且也不想留疤。 这样的轻伤,晶核不需消耗太多能?量,治癒起?来?也要比疾病快的多。 她又转头看了眼陈云为收拾杂物的背影,安心的合上了眼。 第48章 因为身上疼, 宁蓁并没有睡太久,醒来后发现屋里只有周莹惠在。 「周姐。」她一开口,嗓子就嘶哑不堪。 正吹药的周莹惠忙放下碗:「蓁蓁你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 铱骅 不舒服的?」 宁蓁摇头,看向桌上的水壶。 周莹惠给她倒了一杯:「药是补血补气的, 先喝了药再喝水。」 药已经不太烫了, 宁蓁一口气喝下去, 灌了两杯水才好些?:「他们人?呢?」 周莹惠指了指隔壁:「怕打扰到你, 在旁边又开了间房, 早上郑毅派人?去城外军营找覃将军, 他刚那?会?儿才赶回来, 楚大人?也在。」 宁蓁看了看自己整齐的衣着:「周姐,你去叫他们过来吧。」 没一会?儿几人?都过来了, 在她床边围坐了一圈,陈云为拉了拉椅子,坐在了她床头:「疼的还厉害吗?」 宁蓁摇头:「劳烦覃将军了。」 覃怀嘆口气:「没想到时隔这么久, 三皇子会?向你下手, 让你受苦了。」 楚越只是刚开始关切的看了看她, 随后便沉默不语了。 宁蓁靠坐着,主动道:「锦衣卫的人?想让我拿出跟水稻种子差不多的好东西,可我哪里还有?还好殿下的人?来的及时。」 覃怀肃着脸道:「三皇子这是心急了。」 陈云为在旁道:「覃将军, 冒昧问一句,现在宫中…皇上的情形如?何了?」 「皇上倒不至于外面传的那?么严重?, 但确实激的有些?人?蠢蠢欲动了,太子是亡故的皇后之子,名?正言顺的储君, 皇上真有什么意外,其他人?就再没了可争之力。」 覃怀又看了看她的脸色:「你们暂时搬去将军府住吧, 否则难保再出什么意外,好好养伤,其他的殿下自有打算。」 宁蓁无奈笑了笑:「恐怕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什么医治皇上的事??」覃怀摆了摆手,「云为已经跟我说了,是他为了救你无奈所?为,我会?跟殿下解释,你对?他有大功,他不会?为此把你怎么样的。」 宁蓁看了陈云为一眼:「不,我是真的有事?要与?太子殿下说。」 她宁蓁不是有多大野心的人?,但她很记仇,这三鞭子,她不能白挨,她必然要在太子登基的道路上再添砖加瓦,决不能让三皇子有任何上位可能。 「那?,你先好好养伤?养好再说。」 「不行。」宁蓁哪有那?个时间,「皇上病中,这时候谁能为他分忧,谁的分量无疑就更重?。」 覃怀眼神?有些?不可置信:「难不成你真的能给皇上治病?」 「那?当然做不到。」宁蓁歪头,「对?于皇上来说,现在最忧心的是北方遭遇雪灾的百姓,东西运不进?去,每天都有冻死?饿死?的人?,或许,太子可以接下这个差事?。」 当晚覃怀就派人?护送几人?搬进?了将军府,宁蓁果蔬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张,陈云为也无奈先给学生放了假。 宁蓁养了两天后,太子终于从宫里抽身过来了一趟。 宁蓁虽还没完全好,不过已经可以慢慢走动了。 书房内,只有太子,覃怀,宁蓁和陈云为四?人?。 「多谢殿下搭救之恩。」 赵瑜眉宇间有些?疲倦:「不必多礼,说来也算孤的事?牵连了你,你身体还好吧?」 「已经好多了。」宁蓁正要坐下,椅子上又多了一层垫子,宁蓁转头看去,陈云为扶着她的手臂,「慢些?。」 两人?虽还没挑明什么,但显然比之前要近了许多。 寒暄了几句,赵瑜直接问道:「覃将军说你让孤接下运送救资的差事?,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宁蓁摇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好法子,宁蓁只能跟殿下保证,我愿意跟着运输队伍去,一定能将东西运到。」 「你要自己去?」不仅太子意外,连覃怀和陈云为都是刚刚知道她的打算。 陈云为下意识的一拽她的手:「宁宁…」 宁蓁拍了下他的手安抚:「灾情已经耽搁不得,若殿下能这时候为皇上分忧,不仅解了百姓之急,也能更加重?挫三皇子。」 赵瑜眉宇间又是怀疑又是犹豫:「你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你可知道那?边的雪灾有多严重??连人?想赶路都千难万难,更何况是那?么多运货的马车,真那?么容易过去,皇上也不必焦心病倒了。」 「若我没有把握,也不敢跟殿下夸这个海口了。」宁蓁顿了下,「当然,殿下有顾虑也是应该,民女虽不是军人?,却?也愿意立军令状,如?果不能顺利送到,可以随殿下处置。」 赵瑜看了覃怀一眼,犹豫了。 理智告诉他此事?不太可能,宫里派去的人?已经返回了两三波,都说按那?里的雪灾情况,和天气寒冷度,最少也得再有一个月才能开路进?去,宁蓁一个普通人?,怎么对?抗这些?因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79页 可另外一方面,宁蓁本身…就是一个有些?神?奇的女子,她的那?些?种子,蔬菜水果,都彰显着她是和平常人?不太一样的,看她笃定的样子,莫名?会?让人?盲目的信任几分。 只是事?关重?大,干好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否则只是加重?皇上的怒火,谁也不敢轻易揽下这个差事?。 他一时不能下决定,反而问道:「你的伤……」 宁蓁摸了下腰间,伤确实还没好太多:「会?有些?受罪,不过并不是致命伤,不要紧。」 「殿下。」陈云为忽然起身,「在下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赵瑜刚好也要跟覃怀商量商量,点点头,看着陈云为将宁蓁拉着出了门。 「你生什么气呢?」看着他沉下来的脸色,宁蓁好笑道。 陈云为确实生气:「你为什么之前不跟我商量?你要怎么把东西送过去?长途跋涉,你又怎么撑得住?」 「我又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顶多颠簸有点疼罢了。」 「不行,我不同意!」陈云为少有这么强硬的时候。 宁蓁靠着走廊柱子,笑眯眯的看他:「不同意?你可别忘了咱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不同意也没用。」 「你!」陈云为抬了抬手,轻柔的落在她的头顶,「宁宁,不要掺和他们的事?,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朝廷人?那?么多,何必非要你去冒险?」 宁蓁抿了抿唇,放软了语气:「不是我非要出这个头,而是除了我别人?都不行。」 「为何?」 宁蓁没办法说出口,大雪难行,车队进?不去,行人?虽然艰难些?,但是可以进?去的,只要她进?去了,就等于物?资可以进?去。 「你知道那?边会?有多冷吗?赶路多难吗?」陈云为眼神?落到她的腰间,「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心疼。」 这个死?板的书呆子最近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宁蓁摸了下脸,有些?发烫:「只要不死?,我有办法治好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 「能治好你就不疼了吗?」陈云为很坚决,「挨鞭子的时候不疼?这些?天不疼?」 宁蓁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也没法发火,只是闷闷道:「反正我已经跟太子殿下说了,他如?果同意,你反对?也没用,我可不想同时得罪三皇子和太子。」 陈云为看着她的眼神?又纠结又无奈,半晌忽然转身:「我去与?殿下说。」 「唉?你站住!」可惜宁蓁伤口在身,根本追不住他,进?了书房后,陈云为似乎已经说了些?什么。 她看了看陈云为,又看了看赵瑜:「殿下……」 赵瑜和覃怀的表情都很微妙:「你说你要代宁蓁去?」 宁蓁:「……」 他去有什么用! 「是,宁蓁有伤在身,无法承受长途跋涉和天寒地冻,陈某愿意代劳。」 覃怀忽然笑了笑:「你倒是无私无畏了,不过你想没想过,从这里去北方,光路程就要半个月,加上大雪,恐怕要一个多月,这一来一回,就算快也要三个月了,到时候春闱你可就赶不上了。」 宁蓁这才想到这一层,忙一拽他的袖子:「不行!你别乱来。」 「我不考了。」陈云为脸上一派淡然,他看向宁蓁的眼神?温和,「教书不是也很好吗?我挺喜欢的,若你实在想我考个功名?,那?就下次再考,不过三年时间,我等得起。」 宁蓁哽住,他到底懂不懂,自己能去是因为有手镯,他去也不过是跟其他人?一样只能束手无策。 到时候太子或是皇上怪罪迁怒下来,他仕途中断都是轻的。 「陈云为。」宁蓁摇头,「别傻了,我不用你为我做这种牺牲。」 「什么牺牲?」陈云为轻轻一笑,「要是我回不来,你就当我还了你一条命,以后不要再怨恨我了好不好?」 宁蓁一撇嘴,眼泪差点掉下来。 什么怨恨?她从来没怨恨过这个人?啊。 虽然也气,可她心底一直都知道他推开自己的原因,不如?说有时候怨的是他太无私了,从不为自己考虑。 「咳咳。」覃怀看着眼前含情脉脉的两个人?,实在是受不住了,「殿下说,相信你不会?拿这种大事?开玩笑,所?以会?找皇上接下差事?,不过…你们到底要谁去,先自己商量好吧。」 宁蓁松了口气:「好,什么时候出发殿下找人?送个信儿就是。」 第49章 覃怀随太子进?宫去了, 宁蓁和陈云为?两人对峙似的坐在对面,谁也不说话。 周莹惠端着水盆进?来要给她换药,见?两人还不动,劝道:「陈二?现在身体好了不少, 你还带着伤, 就让他去呗。」 陈云为?贊同的点点头?:「你说有办法送进?去, 告诉我就是, 我一样可?以, 总之不同意你去。」 宁蓁嘆了口气:「你先出去, 上完药我们再说。」 陈云为?去了外间?, 周莹惠掀开她的衣摆,看着才刚开始结痂的伤口, 一边擦拭一边道:「别说他不捨得了,我也不放心,本来就是男人们的事情, 你也太逞强了。」 她一上药, 宁蓁疼的眉头?一拧:「他去就肯定?会错过?会试, 都三十来岁的人了,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怎么?能因?为?我就放弃?」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0页 周莹惠头?也没抬:「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他?那?个人认定?的事拧的很, 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跟他当初非要跟你和离似的, 你信不信就算你一定?要去,他也肯定?会跟着的。」 宁蓁嘆了口气,活了这么?多年, 陈云为?真?是唯一一个总是让她感觉无力的人。 明明是个看似温和又没任何稜角的人,可?就是让你没办法。 周莹惠给她上完, 洗了洗手道:「你说,如果他顺利帮太子办好事,就算没科考,太子会不会让他做官啊?」 宁蓁看了她一眼,做不做官其实宁蓁并不在意,她是觉得读书人都会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但如果他註定?涉足官场,趁着太子现在还没登基,其实刚好是建功刷存在感的时候。 宁蓁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这是她最大,最隐秘的一面,她之前是没想过?要告诉任何人的。 「好了,周姐也别为?我们操心了,我再跟他谈谈。」 周莹惠端着水出去,让他们两人自己?商量。 「你进?来。」宁蓁闷闷道。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被轻轻关上,陈云为?看着她,沉默的在椅子上坐下。 宁蓁走到他面前:「伸手。」 陈云为?乖乖的伸出手,紧接着手心一热,是一块儿能量正?盛的石头?:「这?」 「你的病还没完全好,带着。」 陈云为?没急着拒绝,凤眼灼灼的看着她:「你同意让我去了?」 「如果我非要去你怎么?办?」 「我跟你一起。」 既然如此,宁蓁考虑到伤,也就不执意折磨自己?了。 「这不止是能不能顺利运到的问题,听说还有在大雪中送命的。」 陈云为?顿了下,试探的拉住她的手,宁蓁僵了下并未甩开。 陈云为?慢慢握紧:「我这条命本身就是捡来的,何况哪有那?么?脆弱?放心,我会回来见?你。」 宁蓁抿唇:「我们都和离了,你是解元,大好的前途,何必为?了我如此。」 陈云为?起身,双手攥住她的肩:「宁宁,那?些对我来说都没你重要,你好像一直都没相信过?我。」 「没有。」他个从不会说瞎话的一根筋,尤其是经歷了这些天的事,宁蓁有什么?可?怀疑的。 一个可?以将性命都为?自己?捨弃的人,她还有什么?不能交付出去的? 她将手镯褪下来,又打开抽屉拿出根针,拽过?他的手指,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扎了下去。 「嘶。」 一滴血从指尖落下,滴在她水绿的手镯上,接着陈云为?奇异的看着血迹眼睁睁的消失不见?。 不如说,更像是被这镯子吸收了一样。 宁蓁将手镯放在他手心里:「闭眼。」 陈云为?一闭上眼,眼前顿时出现一片非常开阔的地方,这个地方还堆放了无数他认识不认识的东西。 他惊愕的一睁眼,眼前是宁蓁俊俏的脸。 「看见?了吗?」 「这…是什么??」 宁蓁拉着他坐下:「这叫空间?手镯,只要是没有生命的死物,都可?以放进?去,标记了的人可?以随放随取。」 宁蓁的话超出了陈云为?的理解范围,他愣愣的看着她没说话。 宁蓁将手贴在手镯上,闭眼默念帽子,右手便凭空出现了一个针织兔耳朵帽。 「看清楚了吧?」宁蓁轻嘆口气,「其实真?正?的宁蓁,因?为?被薛勤背叛已经自缢而亡了,我是从几百年后的世界来到这里的,我们那?里很发达,很多这里没有的东西,包括那?些我种出来的吃的,都在这个手镯里放着。」 陈云为?死死盯着这个小小的,他一手就能握住的手镯:「你,你们那?里,难道是仙境?」 「什么?仙境,我们也是人。」宁蓁慢悠悠的将自己?的事说给他听,包括进?步的科技,消失的皇朝,平等的关系,还有后来丧尸的入侵。 陈云为?觉得每件事对他来说都是那?么?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可?宁蓁与别人的处处不同,能治病的石头?,和这个手镯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是真?的。 「怎么?样?你现在害怕我还来得及。」 陈云为?长长的唿了口气,将手镯给她套回去:「那?我从一开始,认识的就是几百年后的你,我清楚的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觉得这些东西有些不可?思议罢了。」 「你明白我为?什么?非去不可?了吧?因?为?只有这个手镯,才能最快最简单的将那?些东西带过?去。」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告诉我?」陈云为?低头?看她,「就这么?相信我?」 「要是你都不能信,那?我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能信的人了。」宁蓁又将手镯拿下来,「你来练练怎么?用,既然你要去,肯定?是要带着这个的。」 陈云为?没有问她,就不怕自己?占为?己?有吗?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 宁蓁也不怕,这东西其实跟银行卡分?主卡副卡一样,她才是手镯标记的第一主人,陈云为?只有使用权,没有操控权。 就算不在她手里,只要半年她没有重新标记,手镯就会对外关闭。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1页 他接过?来,按她教的试了几次,便已经能运用自如了。 「这里面吃的喝的,避寒用的棉衣,木炭木柴,还有帐篷什么?都有,基本上遇到什么?情况都不用担心。」 陈云为?基本上已经了解了:「可?这差事必然会有大量人员随行,物资那?么?多,也不好众目睽睽消失掉。」 宁蓁苦笑:「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起去,走到大雪封路的地方,你是必须瞒着他们将东西收进?手镯里独自上路,然后再将东西送过?去的,你消失的这一个月,一定?会被人怀疑是携物私逃,我必须留在这里当这个人质为?你担保,以免你还没到呢,就成了通缉犯。」 陈云为?皱眉:「我不知道要这样运,这么?说来岂不是你留下来也有危险?」 「不至于,顶多被看管起来,太子就算半信半疑,在限定?时间?内,他也不会把我如何,这批东西对他来说同样重要。」 陈云为?忍不住抬手摩挲了下她白嫩的脸颊:「放心,你和小临在这里,就是爬我也会爬回来。」 将自己?心底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他,宁蓁真?正?的感觉她和陈云为?之间?再没了任何隔阂。 「我等你。」宁蓁张开双手,缓缓环住他仍然精瘦的腰。 陈云为?肌肉一紧,伸手紧紧将他失而復得的姑娘搂进?了怀里。 「宁宁。」他声音略嘶哑,「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宁蓁点了点头?,接着双颊就被温柔托起,陈云为?俊美的脸侵压了下来。 宁蓁唿吸微微加快,脸颊滚烫,却并没躲开。 这是她第一次被亲,陈云为?的唇软软的,温热的,他的动作格外温柔,还没有她看的电视剧里面激烈,但她的心悸动的不能自已。 覃怀晚上回来就带回了话,说皇上已经同意了太子的请奏,只是眼下的时局,太子不能亲自去,怕京城生变,更怕路上遭到暗算。 他不去更好了,陈云为?收拾了东西,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将军府。 目送陈云为?的马车走远,周莹惠问:「咱们呢?要不要先把店开了?」 太子答应派人随身保护她们,也不用怕三皇子的人。 宁蓁看着空荡荡的手腕苦笑,什么?东西都没有,还开什么?门。 「等等吧,他回来再说。」 几人收拾东西回了家,陈临也搬到了宁蓁的宅子里。 「你二?叔现在有多少学?生?」回到家宁蓁就自在多了,虽然太子派的人一半算保护一半算监视她也毫不在意。 「三十二?个。」 宁蓁跟陈临去看过?他们住的地方:「这么?多人?你们那?屋子坐的下啊?」 陈临挠了挠头?顶:「有点坐不下,大家就挤着坐,二?叔说再等一两个月天气就暖和了,可?以把书桌摆在院子里。」 宁蓁正?闲着呢,考虑了下道:「那?些学?生的住处你都知道吗?」 陈临点头?,宁蓁看着自己?的大宅子:「那?好,你去挨家挨户通知他们,从明天开始,让他们每天来我们家上课。」 「上课?」陈临奇怪道,「可?二?叔他不在呀。」 「等他回来了都好几个月以后了,人家学?生耽搁的起?到时候全跑别家去了。」宁蓁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就教这么?大的孩子,你二?婶儿我也可?以!」 第50章 怕家长?们不信任她, 不愿意把孩子送过来,宁蓁让陈临去通知的时候耍了个?小心机,没说?陈云为不在的事。 反正她先教了再说?,到时候家长?们即便知道了, 只?要?孩子们知道她真的会教, 就好说?服一些了。 家长?们钱都交了一年的, 谁愿意轻易离开。 不过还有个?问题, 这里?离孩子们的家要?比陈云为那里?远不少, 不管是家里?接送还是孩子们自己来回, 都要?耽搁不少时间。 宁蓁搬家过来后本来就买了辆马车, 这下?刚好派上用场。 她让自家负责打理院子的刘叔跟着陈临一起?去,记下?每个?孩子的住址, 以后每天负责接送,可要?比以前待遇好多了。 府里?的人平时十分清闲,她这么一折腾, 都跟着忙了起?来。 收拾平时用不着的大堂, 用来摆放桌椅, 又出门採购了好些肉啊水果的,打算课间做给孩子们当零食吃。 周莹惠将一袋子苹果搬进来,叉着腰缓口气:「你说?你都这么有钱了, 还至于?怕他少几个?学生?」 宁蓁正在切肉,准备做肉干:「那不一样, 我不在意什么学费,可他喜欢教书,也看重自己的学生。」 「啧啧啧。」周莹惠搓了搓胳膊, 「你呀,之前怎么劝都劝不动, 嘴硬的能开核桃,一和好又开始处处为人家着想了。」 宁蓁不理会她的调侃,他是因为自己牵扯进了这场旋涡中,自己也就只?能让他无后顾之忧罢了。 晚上宁蓁拿着陈云为教的书看了看,有千字文,诗集,三字经,大多是些启蒙的。 还好,都是宁蓁读书时候要?求的必读物,她不敢说?都能背出来,可讲解意思毫无难度。 头一次当老师,宁蓁醒了个?大早,让人把大堂的炉子生起?来,四?个?角足足点?了四?个?,烘的宽大的堂内热乎乎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2页 就算是小孩子,一个?马车也顶多坐十个?,每天要?跑两趟,还有不少离她这里?近的,自己就能来。 孩子们陆续到达,他们可没住过这么大的宅子,之前在陈云为的小屋子挤的都快无法?下?笔了,一时都有些兴奋。 「宁姐姐!」钟岳比起?其他人,那可是优越十足,一下?马车就扑进了她怀里?。 宁蓁忍着疼揉了揉他的脑袋,让大家都进屋里?坐好。 「姐姐,陈先生呢?」钟岳率先发问。 宁蓁抿了抿唇:「大家好,我是你们陈先生的…未过门妻子。」 后排一个?略大些的孩子立刻接话道:「那你是师娘?」 宁蓁虽脸热了下?,还是很坦然的点?点?头:「你们就这么称唿也可以,你们陈先生呢,有事离开了京城,需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在这之前,就由我教你们好不好?」 教书先生都是男人已经深入人们心里?,哪怕只?是小孩子。 大家刚才好奇的眼?神顿时变得怀疑:「师娘有考了功名吗?」 「那是朝廷不让考,不然我也可以考上的哦。」宁蓁翻开陈云为做记号的地方,「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每堂课是半个?时辰,宁蓁直到现在才知道了当老师的辛苦,一堂课下?来,她不仅精神疲倦,还口干舌燥。 「来来来,喝果汁了。」因为自家水果店关门,周莹惠和两个?伙计用买来的苹果做的。 宁蓁先拿了一杯,咕咚咕咚几口灌了下?去。 「师娘好厉害。」钟岳端着杯子凑过来,「师娘的学问也是先生教的吗?」 宁蓁点?了点?头:「我讲的你们可以听得懂吗?」 「可以!」几个?喝果汁孩子齐声道,「先生讲课可严肃了,我喜欢听师娘的课。」 宁蓁笑了笑:「说?得对,我也觉得他很古板。」 没想到她一个?大人还会跟他们一起?吐槽,孩子们更觉得宁蓁亲切,一上午下?来已经打成了一片。 中午将孩子们送走?后,宁蓁吃了饭,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等孩子们来了再叫醒我,我不行了。」 「等会儿。」周莹惠拉着她进屋,「你撑一上午没事吧?我看看你的伤。」 宁蓁讲课的时候是坐着的,走?动的少,倒是没裂开。 下?午的课少,宁蓁又找了几个?木工,按她画的图纸做了跷跷板,木马,鞦韆和盪桥好多样娱乐设施。 木马可以现买,其他几种只?要?有木料,其实做法?都十分简单,多请几个?人,半天就差不多做完了。 不爱学习,没有自制力是大多数小孩子的天性,上了一天课,她可发现不少调皮蛋,也难怪陈云为严厉了。 她自然不会搞体罚那套,那就从让他们对学堂有兴趣开始。 果然第二天,就有父母带着孩子一起?来了,听说?是由一个?女子上课,都不太放心。 宁蓁也没急着解释,而是等着大家都到齐了,起?码有一半的家长?来看情况。 比起?问她,不少家长?倒是先对这么优越的环境很满意:「这可比之前又窄又挤好多了,也暖和。」 「就是说?,我儿子昨天还说?陈夫人对他们可好了,有水果果汁,还给肉干点?心吃。」 「陈先生的夫人也是个?好人啊,可就算人好,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教好书呢?」 钟岳的娘犹豫了会儿,听他们说?到此处才忍不住道:「可我儿子说?陈夫人教的挺好的,她的学问也是陈先生教的呢。」 「小孩子们懂什么,教错了也不知道,看见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各位家长?。」宁蓁站在书桌前,「让孩子们先去后院玩一会儿,有什么事大家尽管来问我吧。」 周莹惠进来领着孩子们去了,家长?们这才开始问。 无非也就是陈云为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怀疑她根本教不了书之类。 宁蓁一一回答了后,打开自己桌上的书:「大家可以翻出孩子们的书,随便哪些内容都可以问我,我相信在坐的家长?一定也有识字懂学问的,我到底能不能教,一问便知。」 宁蓁自认,现代学习的知识可要?比古代深的多,她好歹是大学生,除了文采不敢自夸,其他不比这里?的读书人差。 有几个?认字和念过书的真的翻书开始问,不管是词义还是理解,亦或是其中的道理,宁蓁都应答如流。 几本书都翻了问了,最后家长?们也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我看陈夫人的学问可不逊色陈先生多少,既然如此,这些日子就託付给您了。」 总算将学生们都稳住了,宁蓁也就安心当个?临时的教书先生了。 陈云为这边也日夜兼程的赶到了钦州,再往前就寸步难行了。 夜晚,负责押送的官员和钦州太守来问陈云为接下?来该如何运进去。 陈云为刚洗了澡:「二位大人,我本只?是个?书生,这一路颠簸实在有些吃不消,且让我好好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再说?如何?」 两人见他确实脸色不太好,而且耽搁这么久了,也不差一晚上,叮嘱他好好休息就走?了。 陈云为确实很累很倦,可他也真的休息不了,今晚就必须动身。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3页 将衣裳换好,他起?身出了门。 他们住的地方是驿站,而所有物资都运到了官府的粮仓中。 陈云为是拿着令牌光明正大进去的,他拿着纸笔,让守卫在仓内点?了几根火把:「好了,我要?清点?清点?数量,你们在外守好。」 他是太子亲派的人,连首领都要?敬着的,守卫并没任何怀疑的出去了。 陈云为将里?面的东西全收进手镯后,又在里?面耽搁了会儿,熄灭了火把,开门出去了。 「陈先生点?完了?」陈云为只?在开门的时候露了个?门缝,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守卫也没察觉什么不对。 更何况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觉得他孤身一人出来,难不成还能带走?点?什么?怕是半袋米都藏不住。 「嗯,锁门吧,去下?一个?。」 这些物资一共装满了六个?粮仓,陈云为如法?炮制都收进手镯后,孑然一身进来,满载而归出去。 当然了,在守卫们眼?里?,他是孑然一身进去,又孑然一身出来的。 陈云为这段时间在路上学了骑马,不敢说?多精湛,但?不要?跑太快,赶赶路是没问题的。 离开粮仓后,他就骑马直奔雪灾地业州了。 第二天押送官中午才发现人不见的,本来以为他是太累了多睡了会儿,可中午吃饭还没见他下?来,派人去请才知道。 他这边刚发现陈云为没了,粮仓的守卫也惊慌失措的来回报,说?所有的物资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两件事一起?发生,很难不让人联想起?来。 守卫道:「昨天锁门前属下?们明明还检查过的,后来除了陈先生来了一趟,就没人去过了,一晚上也没有其他动静,何况门锁都是完好的,属下?实在不知道东西到底是怎么没的。」 押送官一拍桌子:「你说?什么?陈云为去过?!」 「是,是的,陈先生说?要?清点?数量,可他是一个?人进去的,也是一个?人出去的,绝对不可能带走?什么啊。」 押送官眯了眯眼?:「昨日我和太守去找他,他明明说?太累了要?休息,却突然半夜去清点?,里?面绝对有鬼!」 第51章 运输队从京城到钦州走了半个月, 但从钦州送回消息仅用了七天。 这天宁蓁刚将孩子们送上马车,覃怀和?一脸凝重的楚越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 宁蓁算了算时间,大概猜到了什么事。 「覃将军, 钦州有书?信来?」 覃怀嘆了口气:「本将军没想到, 活了半辈子竟看走了眼, 你呀, 错信了人, 恐怕要被连累了, 太子的怒气这次可没那?么容易平復。」 「他人和?物?资都没了是不?是?」宁蓁面色并没什么意外, 「殿下出宫了吗?」 「宁蓁?」楚越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 这是我教他的。」宁蓁笑了笑,「带我去见?殿下吧。」 太子还没怒火攻心的派人直接抓她,宁蓁的心就更安定?了几分。 将军府, 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一片噤声, 都怕惹怒堂内的人牵连到自己。 宁蓁提裙摆迈过门?槛, 施施然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赵瑜抬头盯着她,眼里是滔天的怒意甚至还带着杀意:「上百万两的物?资,宁蓁, 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宁蓁没有起身:「殿下,民女确实赔不?起, 可也不?用赔,因为不?出意外,这批物?资应该已经到了业州百姓的手里了。」 赵瑜拧起眉:「你说什么?覃怀没与你说孤找你所?为何?事?」 「不?需覃将军告知, 民女本身就知道。」 覃怀在旁点头:「臣还未说什么,她就知道了。」 赵瑜脸色更加难看:「什么意思?你们夫妻联起手来捉弄孤?」 「殿下容禀。」宁蓁自然早就想好了说辞, 「朝廷上下都知道东西?是运不?进去的,民女敢打这个包票,自然就需要用点特别的手段,否则这差事其他人早就办好了,您说是不?是?」 赵瑜盯着她:「你说的手段是什么?为何?提前?不?能告知孤?」 「不?告诉您是不?想让您为难。」 宁蓁面露难色:「其实,这事儿还跟这些?种子和?水果有些?关联,民女之前?就说过,这些?东西?是一些?人从海外国家弄来的,其实他们跟亡父有些?交情,他们来回自有一条自己的线路,却又不?能为外人道,灾粮的事十万火急,晚一天就多死一批人,皇上和?您又这么忧心,若不?是如此,民女也不?想去求这个情,他们本也是可以拒绝的,可他们不?是什么恶人,也心疼那?些?灾民,若您知道了,这人是抓还是不?抓呢?」 宁蓁敢编瞎话就不?怕他真的查,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他们查也查不?到,到时候就说人家转移了。 再说,前?有种子的事,再有运送灾粮的功劳,赵瑜就算不?是什么大善人,却也不?是过河拆桥的小人,一定?不?介意睁只眼闭只眼。 小小走私团伙而已,对他来说哪有这些?功劳来的大? 赵瑜表情半信半疑:「你说的可是真的?可他们是如何?在看守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么多东西?弄走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4页 宁蓁面露茫然:「这民女就不?知道了,民女只是让陈云为找人将信带到,怎么做并不?知道,他们可伤了人?」 「那?倒没有。」 「那?就好。」宁蓁再次叩头,「请殿下相信民女,最起码,再给民女半个月的时间,必会有回信,若真是民女和?陈云为联合想吞这些?东西?,民女怎么会留在京城,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见?她说的信誓旦旦,赵瑜面色略缓和?了些?,转头看向覃怀。 覃怀也迟疑了会儿,才一抱拳:「殿下,相处多时,臣对宁蓁还算有几分了解,他们夫妻应当不?是这样的人,何?况殿下待她不?薄,她也不?缺钱,何?必做这杀头的事,要不?,就等等看看?反正她人在这里也跑不?了。」 宁蓁毕竟是帮过赵瑜大忙的人,赵瑜还愿意叫她来问?话,本身就不?想相信她真的能干出这事儿。 他嘆了口气:「既然如此,孤就先将此事压下,你这些?日?子也不?得?出家门?半步,若时日?一到仍没有音信,你可别怪孤对你心狠!」 宁蓁忙道:「谢殿下,民女定?不?会辜负殿下信任。」 宁蓁回去的时候,身边又多了十余位高手,日?夜盯着她的宅子。 宁蓁没觉得?不?自在,倒觉得?挺有安全感的。 陈云为将东西?送到,必定?会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应当用不?了十五天。 不?过纸包不?住火,这么一大批东西?,盯着的人何?其多,想瞒住太难了。 皇上正在病中还好煳弄些?,可三皇子根本不?相信他能将大家都送不?进去的粮运到,自然会派人盯着。 压了三天,三皇子直接将物?资消失的事捅了出去,他可不?在意宁蓁和?陈云为这两个小人物?,直接将矛头指向太子,声称是他给吞了。 宁蓁不?能出宅子,但学生们能进来,她仍照常每天教书?。 楚越来的时候,她正看着孩子们在后?院儿玩呢。 「你这教书?还教的挺高兴。」楚越皱眉看了她一眼,「外头都要翻天了。」 宁蓁带他去了大堂:「怎么了?」 「三皇子参了太子一本,说他私吞灾粮棉衣,皇上大怒,不?但病情加重,还要废了太子。」 「这简单啊。」宁蓁不?急不?缓的给他倒了杯茶。 楚越盯着她:「哪里简单?你可知道太子现在顶着多大的压力??三皇子一党齐齐给皇上施压,他眼看就顶不?住了。」 「送没送到也不?能光听钦州太守的呀是不?是?」宁蓁走到他跟前?,「你回去跟太子说,让他上奏皇上,请皇上亲自派人去业州一探究竟,业州才是灾区呢,我保证,皇上的钦差还没到业州,陈云为就回来了,至少在钦差的消息带回来前?,可以稳住皇上啊。」 楚越嘆气:「你不?清楚太子的顾虑,他是没办法了才暂时压住不?发,可殿下也不?敢说一定?能送到,大话说出去,万一到时候……」 「那?不?说呢?直接坐实罪名还不?是一样?能拖一时算一时啊。」 楚越犹豫了几次,还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就…就真这么相信陈云为?那?可是几百万两的东西?,几辈子吃穿不?完的东西?。」 宁蓁瞪了他一眼:「你当所?有人眼里都只有钱?你不?相信我们的感情没事,他侄子,他家人还在那?儿摆着呢,他得?多狠辣的心啊?」 「行,你就当我没说,我赶紧回去给将军回信儿去。」 楚越摆了摆手,从陈云为进京那?天其实就能看出来,他没什么戏了。 楚越回去后?,覃怀又马不?停蹄的进宫见?了太子,太子此时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赌一把宁蓁说的是真的。 事关重大,太子也不?是随意废立的,自然要查个清楚明白。 皇上派了钦差前?往业州,追查灾粮一事,太子被暂时禁足东宫。 灾粮离京整一个月的时候,果然在钦差还没返回来之前?,陈云为带着业州刺史回来了。 宁蓁宅子消息闭塞,陈云为和?刺史进了宫见?了太子和?皇上,她还并不?知道人已经回来了。 「蓁蓁!蓁蓁快出来!你看看谁回来了?」周莹惠刚喊了一句就被陈云为拦住,「这是大门?口,她怎么听得?见?,宁宁在做什么?」 周莹惠让人把东西?抬进来:「你可不?知道,你离京后?,她就让那?些?学生都来这里上课了。」 陈云为愣了愣:「来这里上课?她教的?」 「当然啦,虽然我是听不?懂,不?过不?少学生父母都说她教的不?错呢,孩子们每天可喜欢来了。」 陈云为眼神?柔和?,他差点忘了,宁蓁在她那?个世界,可是读了十几年书?的。 「那?些?孩子都皮的很,辛苦她了。」 周莹惠笑了笑:「辛苦是辛苦点,可她还挺乐意的,不?但给孩子们弄了个什么乐园,每天光是水果啊零食都不?知道要做多少,你赚的那?些?学费都不?够她给孩子们花的。」 陈云为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步伐更快了些?。 周莹惠带着人把赏赐送到宁蓁屋里去,陈云为独自去了正堂。 四月份的天气已经暖和?了不?少,正堂的窗户开了一半,里面很安静。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5页 他放轻脚步,从窗外往里看,宁蓁正一手拿书?,低头看着孩子们写字。 「行啊。」宁蓁一点也没个当老师的严肃样,拍了拍学生的脑袋瓜,「这字比我写得?好。」 那?小孩儿裂开嘴嘿嘿笑了,陈云为记得?,这是一个刚来不?久的学生,但无疑是最不?爱学习的那?一批,他可从没在自己面前?这么乖过。 陈云为看着不?自觉的出了神?,直到一个孩子扭头看见?了他,惊讶道:「先生!您回来了?」 宁蓁勐地转头,刚好看见?他朝着自己温和?的笑了笑。 宁蓁虽然一直相信此人,可真的看见?他回来,还是微微红了眼眶。 「大家先把我留下的字写完。」说完放下书?就跑了出来。 「宁宁…」陈云为刚说了一句,就被扑了个满怀。 他白皙的脸颊一热,双手放在她肩头:「宁,宁宁,还有学生们在呢。」 宁蓁一扭头,这群小兔崽子果然都趴在窗户上往这边瞧呢。 她瞪了一眼:「一会儿我回来,没写完的今天没肉干吃!」说完拉着陈云为往后?院儿走。 第52章 一进门, 外间摆了好几个大箱子?,和堆成小?山的绸缎。 「你见过?皇上了?」 陈云为?点?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听?覃将军说太子?大发雷霆差点?抓了你。」 「那?不也没抓吗,我好好的每天在家里……」宁蓁话?音哽住, 低头看着他的手, 「这是, 冻的?」 只见陈云为?原本白皙修长的手, 满是红肿的冻疮。 陈云为?一缩手:「没事, 就是天气有点?冷, 养养就好了。」 宁蓁把他按着坐下, 喊厨娘给她端来盆温水,又让人去买冻疮膏:「我记得有给你准备帽子?手套的, 你脸没事,怎么光冻了手?」 陈云为?只能任由她给自己擦洗:「雪太厚了,寸步难行?, 到后来只能用手将雪扒出一条路, 真的没事。」 宁蓁都不知道他一个身体还没好完全的弱书生, 这一路要?吃多少苦,才能在一个月内赶回来。 捏着他的手指,宁蓁轻声道:「那?石头呢?你就没带在身上?」 陈云为?小?心的从怀中拿出一块儿锦缎, 拿出包在里面的手镯:「还没等它治好,第二?天又冻伤了, 我觉得带着有些太浪费了,就放回去了。」 「真是个傻子?。」宁蓁无奈的又取出来,「不要?离身, 你的身体前几十年亏损太严重,把这块儿用完吧, 能强身健体。」 陈云为?没拒绝,他年纪本就比宁蓁大十几岁,他想与她相伴到老,可?不想太过?短命。 他看着自己肿胀的手,也不敢轻易碰她:「宁宁,你的伤如何了?可?好全了?」 「连个疤都没留。」宁蓁将自己用了并不多的晶核又放回了手镯套在手腕上,「说起来,你…伯母的那?块儿应该也消耗完了吧?她有没有恢復神志?」 陈云为?也说不清,只能将自己来京城前,她的反常举动说了说。 「不应该呀。」 「小?姐,药膏买回来了。」厨娘在外头敲门。 宁蓁拿进来,陈云为?的手也已经干燥了,宁蓁捉着他的手放在炕桌上,开始小?心的抹药。 「按理说伯母是后来受了刺激,跟你先天性的疾病可?不能比,而且原本也不是严重到什么都不懂的地步,一块儿都耗完了怎么才这么点?起色?」 陈云为?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指在手上轻轻柔柔的按压,轻动了下喉结:「宁宁,不管考没考中,我都不打算回松阳县了。」 宁蓁没什么意外:「那?你也不用等考完了,要?不趁早派人把他们接来?」 因为?陈云为?的脚程实在太快,会试要?七天后才开考,刚好赶上。 陈云为?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打算,只有小?临回去我不放心,打算再雇两个人一起回去接人,我租的那?个院子?收拾一下,完全住的下,只是这些学生……」 「你想放我这里?」宁蓁笑着问他,「你不是说要?跟我成亲?为?什么不让他们搬到我这里住?」 陈云为?肃了肃脸色:「这是你的银子?买的,我就算作为?你的相公,也没道理让自己的家人住妻子?家里。」 挺好的,宁蓁也不太乐意。 抹完药,宁蓁洗了洗手,去外间看皇上的那?些赏赐:「这些是多少?」 「大概一万两。」 宁蓁已经见过?十万两了,此时的表情十分镇定:「那?你都抬我这里做什么?」 陈云为?一副应当的样子?:「本身就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的办法和这个宝贝,谁也送不进去,到我回来的时候,那?里的路还没开完。」 「可?你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呀,我怎么能都拿?」 陈云为?轻咳了声,不好意思道:「其实,其实我自己也拿了一点?。」 宁蓁眨了眨眼,将箱子?合上,双手一抱胸:「你拿了多少?用来干什么的?」 陈云为?掏出一张银票,是张一百两的:「这是一半打算僱人和来回的运费。」 「另一半呢?」 陈云为?避开自己的伤口,小?心的握住她的手:「另一半,用来娶你。」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6页 宁蓁唇角扬起:「就五十两,够吗?」 陈云为?忙道:「你可?不能反悔,你说一人一半,那?五千两就当做是给你的聘礼,我知道可?能还远远没有你的银子?多,可?…我以后赚的银子?除了养娘,剩下的都给你……」 「你也知道我的钱多呀。」宁蓁眼睛弯弯的看着他急切的样子?,「说了一人一半,必须明算帐,你可?别想这么省事,聘礼你该怎么置办怎么置办,头一次成亲太简陋了,我要?你给我补上。」 陈云为?没再推辞,反正成了亲后都是她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而后将人拉进了怀里:「宁宁,我很想你。」 宁蓁双手环上他的腰,将脸靠在他厚实了不少的胸膛上:「以后可?说好了,这次成亲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有什么事必须告诉我,有事要?一起商量一起承担,再敢跟以前一样,我再也不会理你第二?回。」 「不敢了。」陈云为?低声讨饶,「再也不敢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才想起还有学生呢,陈云为?去了课堂,宁蓁将东西?都收进了镯子?里,等他用的时候随时给他。 在陈家人来之前,宁蓁就让他住在这里,马上要?科考了,他一个人也照顾不好自己,何况还有伤。 宁蓁和周莹惠给他整理了旁边的房间,家具棉被都是新的,连他的笔墨纸砚也给他搬来了。 「呦,看把你美得。」周莹惠看着忙活着嘴角就没落下去过?的宁蓁调侃道,「等陈二?考上功名了,你俩是一个做官一个做生意,一个有名一个有钱,让人羡慕呦。」 「少说我了。」宁蓁问,「郑大哥到底什么时候来提亲?这年都过?去多久了?」 周莹惠叠被子?的手一顿:「他觉得自己住的院子?太旧了,非要?卖了买个新的。」 「这是好事啊,说明他把你放心上了,想给你个新家呢。」 周莹惠要?说不开心是假的:「他要?买得起当然是好事了,可?他那?破院子?才卖了一百多两,再买个好点?的根本就不够,我之前有点?积蓄,你不是后来又给了我一千两吗?我说让他拿去用,他死活不要?,拖到现在还没买上!」 第53章 郑毅是上过?战场的男人?, 后来年纪大了些,才留在京城的。 他?作为男人?的傲气和?古人?思想认为,这就是自己应该承担的,怎么能用女人?的钱? 可周莹惠跟宁蓁待久了, 反而没怎么在意这些, 郑毅有这份心她已经满意了。 她就是想找个合心意的人?好好过?日子, 谁出的多些少些还不都是一家人?吗? 何况靠他?那点钱能买什么房子?就算住不了宁蓁这样的宅子, 她也想多加点钱住个宽敞舒服的院子。 「他?如果执意不肯, 你?就算买了, 他?心里?不舒坦也不好, 男人?嘛,要面子。」 宁蓁给他?出主意:「这事儿别人?帮不了你?, 你?只能找他?上司。」 「覃将?军?」周莹惠缩了缩脖子,「我可不敢为了这么点事去找人?家,何况为了这个找覃将?军劝他?, 他?更?不高兴吧?」 「谁说劝他?了?」宁蓁抖了抖书页, 「你?自己把房子看好买上, 地?契给覃将?军,让他?随便找个理由赏给郑大哥就是了。」 周莹惠直起腰,睁大眼睛:「我怎么没想到!蓁蓁你?真是满脑子的鬼点子!」 将?屋子收拾完, 周莹惠就赶紧拉着?刘叔去看房子了,宁蓁一个人?慢慢将?几箱子的书往架子上摆。 其实房间很多, 单独腾个书房没问题,只是现在天气还没暖,还是在屋里?热乎, 反正房间也大。 她正低头认真分?类,没注意轻柔的脚步声, 只觉得耳边一热,肩膀一重?。 她扭头看着?将?脑袋放在自己肩头的陈云为:「下课了?」 「厨娘过?去说现在是什么下午茶时间,要带孩子们吃东西,还要去后院玩儿一会。」 「嗯,是有这么回事,学习也是会累的,适当的放松更?利于记忆。」 陈云为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会试结束前?,还要辛苦你?一些日子了,你?的店什么时候开?」 「明天就能,店里?的事周姐都能上手,有她盯着?就行。」 「别摆了。」陈云为拽下她的手,「等晚上我收拾。」 宁蓁一扭头就能与他?贴住脸,甚至能感受到他?热烈的眼神,俩人?…之前?哪怕是夫妻关?系的时候,都没这么暧昧过?。 宁蓁将?书放下,往后一仰靠近他?怀里?:「那现在干什么?」 「陪我。」陈云为低头在她耳畔亲了一下,「我们错过?太多时间了。」 一个俊美温柔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的甜言蜜语,谁能抵挡得住?反正宁蓁不行。 两人?抱着?说了会儿话,不知什么时候又?亲在了一起,已经成过?一次亲的人?就是放开的多,完全不似未婚男女还要讲什么矜持距离的。 亲够了,陈云为将?人?抱在自己腿上,看她双颊粉红,眸子水润的样子,心里?的喜欢怎么都遮掩不住。 宁蓁有点撑不住他?露骨的眼神,往他?怀里?拱了拱:「我怎么觉得你?变了好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7页 「变了吗?」陈云为手指摩挲着?她的柳眉,「变得你?更?喜欢了还是?」 宁蓁抬眼白他?:「变得脸皮厚了。」 陈云为轻笑了声:「只要你?不讨厌就好,我也知道自己以?前?的性子不好,老是让你?难过?失望,当时我觉得自己不能给你?想要的,可只要是我有的,宁宁,我都愿意给你?。」 「真的?」 「真的。」 宁蓁抬头:「虽然这个问题可能不太礼貌,可以?后咱们成亲了就是一家人?,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搬到松阳县的?」 陈云为手指顿了下:「爹和?大哥得罪了人?,没办法只能避祸。」 「得罪谁了呀?严重?到送了命?」 陈云为往后坐了坐,让她靠的更?舒服些:「家里?从小就是卖风筝的,爹做的一手漂亮的风筝,算不上有钱,不过?够一家吃喝。」 宁蓁认真的听着?,轻轻握着?他?的手。 「出事那年,我二十三,大哥二十七,三弟十八,两个孩子才六岁,那时候我已经考上了秀才,边读书边帮跟你?说过?的齐叔打个下手,摊子上一般是爹和?大哥在,那天弟妹在家里?看着?孩子,娘跟大嫂去送饭和?浆煳,就出了事,爹和?大嫂没了,娘疯了,大哥一蹶不振……」 宁蓁皱着?眉坐起身:「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是后来听大哥说的。」陈云为目光幽深,「大嫂…是个很貌美温婉的女子。」 宁蓁手紧了紧,心里?已经下意识有了猜测。 果然陈云为又?道:「爹和?大哥拿着?饭菜去对面的茶馆吃,娘和?大嫂留着?看摊子,等他?们吃完回去的时候,发现只有娘一个人?在。」 「娘说有个衣着?不凡的公子来买风筝,还一买就是十只,让大嫂给他?送到家里?,光天化日之下,大嫂没多想就跟他?去了,结果他?们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大嫂回来,大哥着?急,就问娘到底给谁家送,他?要去找人?,娘这才说好像是什么怀古街李府。」 「难道说,那个李公子对大嫂…心怀不轨?」 陈云为缓缓点了点头:「他?是刺史?李运的儿子,平时就花天酒地?臭名远扬,当时爹和?大哥就觉得不妙,两人?一起去李家找人?,可却在角门碰见了被一席裹着?抬出来的,大嫂的尸体。」 宁蓁使?劲咬了咬唇,万恶的封建时代,万恶的阶级地?位。 「那这不应该是他?的罪吗?为何……」 「大嫂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是她在被…前?,自己撞墙而亡的,他?又?死不承认自己有那个心思,咬死了说大嫂自己不小心摔下台阶撞的,他?有当爹的护着?,我们没有证据,根本拿他?没办法。」 「那后来又?是怎么出事的?」宁蓁小心的猜测,「是不是大哥?」 她当初听周莹惠讲了一嘴八卦,说是陈云行的错,再加上他?和?陈母的关?系…… 「大哥跟大嫂恩爱多年,自然不能忍受她就这么枉死,娘当时劝过?,我们小民无法跟人?家抗衡,连齐叔也无可奈何,大哥没说什么,给大嫂办完丧事后,就连风筝也不做了,摊子也不去了,我那时候经常不在家,爹却发觉了他?的不对,时常让娘看着?摊子,他?悄悄的跟着?大哥,然后就发现他?去了一家妓.院,那是李运儿子经常去的地?方。」 「他?…要去杀人??」 陈云为点头:「具体怎么回事,大哥不肯说,只是最后那畜生死了,爹因为杀人?罪被抓了。」 宁蓁听完长长唿了口气,心里?又?憋屈又?无奈,是对这世道的无奈。 「所以?大哥觉得对不起你?爹,也对不起大嫂,更?对不起伯母,才从来不去她面前?吧?」 「大概吧,后来爹被判了死刑,齐叔怕我们一家遭到刺史?的报復,让我们搬到了松阳县,当时我娘的状况很不好,是齐叔的同?窗,也就是我的老师照顾了我们一家。」 「原来是这个恩情,难怪你?那么听他?的话。」 「我要感谢老师。」陈云为平息了下心绪,「他?不仅救了我娘,让我念书,还把你?给了我。」 「人?无完人?。」宁蓁耸了耸肩,「对于你?来说他?确实不错,可我刚到这具身体的时候,他?可是为了他?儿子跟县令千金的亲事,要枉顾她外甥女的心意将?她赶紧嫁人?呢。」 陈云为手紧了紧:「马上要会试了,薛勤应该也已经到了京城。」 「你?们到时候会碰面吧?」宁蓁忙道,「你?可别让他?知道我住哪儿,他?缠人?的很,烦死了。」 陈云为看着?她满脸的嫌弃,凑上去轻啄一口她微嘟起的粉唇:「不知老师他?们会不会来,以?后我们维持表面的亲戚关?系就好,若老师有什么我能力所能及帮忙的事,我还是不会推辞,你?就不必了。」 宁蓁很喜欢现在的陈云为,两人?坦诚,放松,也很甜蜜。 她让陈云为一边养伤一边温习,自己还帮他?教这些孩子,每天早上去趟店里?开地?窖。 陈云为也找郑毅帮忙,找了两个可靠的人?,带着?陈临回了松阳县去接人?。 陈云为回来后的第三天,宁蓁这个宅子迎来了一尊大佛。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8页 「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宁蓁和?陈云为忙上来行礼。 赵瑜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不必多礼,灾粮运到,父皇龙颜大悦,身子也好了不少,孤忙里?偷闲过?来看看你?们。」 宁蓁忙让人?去准备茶水点心,将?人?请进了内院的小正厅。 赵瑜在主位坐下,看向陈云为:「你?的伤如何了?马上要开考了,可会影响?」 陈云为将?一双手伸出来:「已经养好了大半,不会耽误科考。」 「那就好。」赵瑜笑看着?两人?,「行啊,面对百万两的东西,云为都能做到一分?不少一分?不贪,我大昭就需要这样有学问又?清廉为民的臣子,可一定要好好考啊,父皇也很看好你?。」 陈云为忙又?行礼:「在下定不辜负皇上和?殿下的栽培。」 「起来起来,孤就是来跟你?们说说话。」赵瑜眼神在两人?面上转了圈,「听覃怀说你?们两人?快要成亲了?」 陈云为看了看宁蓁:「要等暖和?些,考完安定下来,还要等在下的家人?来京城后。」 「好,到时候可一定要告诉孤,孤要为你?们备一份大礼。」 第54章 上好?的冻疮药和日夜不离身的晶核调理, 到了会试这?天,陈云为虽没完全好?,但也毫不影响写字了。 会试分三场,每场三天, 宁蓁将?他?送到宫门口, 其他?的就没什么能做的了。 「不要紧张, 考上考不上都没什么要紧的。」宁蓁给?他?整了整衣领。 陈云为将?晶核递给?她, 开宫门后要搜身, 是不允许带任何东西的。 「你先回去吧, 一会儿开宫门我自己进?去。」 「时间不是还早吗?」宁蓁左右看了看, 虽然已经到了挺多人的。 陈云为捏了捏她的手:「万一一会儿碰见薛勤……」 宁蓁恍然,笑着仰头看他?:「你不想我见他??」 「不想。」周围人多, 还有人时不时的偷瞄,陈云为松开她,「快回去吧, 我不紧张, 考不中就回去教书。」 宁蓁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先去店里去开门,然后还得回去等?学生们。 而等?待开宫门的陈云为,果然也碰到了来参加会试的薛勤, 和送他?的薛至英。 「老师。」陈云为忙行?师礼,「您是什么时候到的?」 半年未见, 薛至英好?像憔悴了许多似的,看见陈云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刚到半个月,怕他?人生地不熟的自己顾不过来, 就来送送,你呢?最近如何?」 「挺好?的。」陈云为看着自己老师还是有些心?酸的, 听说薛勤成亲后,家里也不太安宁。 薛勤看着也比以前…说阴沉也不对,但再不像之?前那?么肆意张扬了。 薛至英打量着气色确实不错,已经毫无病态的陈云为点头:「好?啊,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你提早来了这?么久,有没有,有没有蓁儿的消息啊?」 陈云为下意识去看了眼薛勤,见他?果然转过头来,正要说话,宫门忽然打开,考场开了。 薛至英也不再问,赶紧让两人排队进?去。 这?一考就是十天,不仅考生们精疲力尽,考场外的家里人也跟着忧心?焦虑。 考试结束这?天,周莹惠陪着宁蓁一起在?外头等?,考场外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 两人就在?外围找了个茶馆等?着,周莹惠啧啧了两声?:「读了这?么多年书,这?要是考不中,家里该多失望啊。」 「读书也看天赋和努力,自己不好?好?读,失望也没办法,据说贡生只录入二百人而已。」 周莹惠喝了口茶:「那?你家陈二是属于哪种的?」 宁蓁嘴角挂着笑:「这?还需要问?他?可是解元,自然是缺一个都不可能达到的。」 周莹惠刚小调侃她不知羞,忽然听外头喊出来了出来了,忙起身:「是不是考完了?」 「别急。」宁蓁拉住她,「咱们去二楼。」 从二楼往下瞧,底下还真是人挤人,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着。 两人静静看了半天,待人走了一多半,才?从人群中看见了一身绿袍衫,也在?到处看的陈云为。 「老陈!」宁蓁喊着朝他?招手。 不少人被她这?一嗓子引得抬头看来,包括刚刚要离开的薛勤。 陈云为抬步朝茶楼走来,薛勤呆呆的仰头看着已经快两年未见的表妹。 她似乎更长开了些,白莹的脸上挂着淡笑,双臂撑在?窗沿,长发从肩头垂落,夺目引人。 「表妹…」他?喃喃了一句,如今,明显更加顾盼流转的宁蓁,与他?家里那?个整日寡言无趣的妻子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勤儿,做什么呢还不走?」薛至英从雇来的马车上下来。 薛勤不说话也不动,只盯着茶楼看,没一会儿,三人一起从门口说说笑笑的走出来。 薛至英惊喜道:「蓁儿!是蓁儿吧?!」 宁蓁一转头,笑意顿时压了下去,陈云为轻扯了下她的袖子:「老师。」 「舅舅,表哥。」宁蓁对两人笑了笑,但笑的十分客气。 薛至英一把拉住她的手:「舅舅可算又见到你了,你走的这?两年,舅舅总是想你怎么样了,怕你吃不好?穿不好?,你现在?怎么样?住哪里?可有受欺负?」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89页 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宁蓁无奈的嘆口气,他?到底还是对这?个外甥女有几分心?的,不像薛勤…… 「我挺好?的舅舅。」宁蓁拍拍他?的手,「不知表哥考的如何?」 薛勤听她还惦记自己,忙道:「还好?,我自认为没什么疏漏。」 「那?就好?。」 薛勤看着他?们两人紧紧靠着,心?里又开始难受,早知道自己当初就应该死死坚持的。 「表妹,表哥觉得考个贡生应该不难,到时候怎么也能做个官,以后你有什么委屈或是要办的事,尽管来找表哥。」 周莹惠心?里觉得好?笑,真要论后台,还不知道谁找谁呢。 「那?我就提前恭喜表哥了。」宁蓁拉住陈云为的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薛勤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终于忍不住问道:「表妹,你们不是和离了吗?」 「老师。」陈云为忽然又行?礼,「当初是学生不懂事,因为身体原因才?跟宁宁和离,现在?她已经答应再嫁于我,老师是她唯一的长辈,还请老师到时作为她的娘家人……」 「和好?了?」薛至英连连点头,「好?,好?事啊。」 薛勤本?想说什么,可一想到自己已经是有家室的人,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若是…若是自己真的考中了功名,他?就休妻再娶!想必娘现在?也不会拦着他?了。 「蓁儿,你们现在?住哪儿?舅舅还得待一阵子,若是想看你了可找不着人。」 按理说自己在?这?里买了房子,算半个东道主了,应该留他?们去家里住,可宁蓁实在?是不太乐意,扭头去看陈云为。 陈云为捏了捏她的手,将?自己租的房子告诉了薛至英。 两人考了十来天,没洗澡没洗衣裳,也难受的很,没再多寒暄。 三人上了自家的马车,陈云为还自觉的坐在?了外头。 回家他?先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衣裳,已经快到中午了,宁蓁给?他?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 陈云为以前吃的一直不多,自从身体渐好?后,胃口也大了些,还能一口吃出哪个是宁蓁做的。 宁蓁咬了口包子:「要是薛勤也能考中,他?以后难道也会留在?京城?」 「那?要看朝廷指派了,二百名贡生,基本?都是要外派出去的。」 宁蓁放了心?,她不想费心?维持这?份表面的亲情关系,可又不能拦着陈云为敬他?的心?,若是能离得远些是最好?不过的了。 吃过饭,宁蓁去他?屋里:「这?手怎么还又严重了点?把这?个还带着。」 陈云为将?装了石头的福袋挂在?腰间,由她给?自己抹药。 宁蓁在?耳边说着最近家里的事,学生们的情况,陈云为听着安逸,又放松了紧张的心?情,等?宁蓁再抬头时,他?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宁蓁这?才?后知后觉他?这?些天一定?没睡好?过,小心?的将?炕桌挪开,扶着他?就在?塌上躺下。 陈云为一动就醒了过来:「宁宁?」 「睡吧,我给?你盖着点。」宁蓁刚给?他?搭上被子,手腕就被捉住用力一拽,整个人栽进?了他?怀里。 「干什么?睡觉还不老实你。」 陈云为不放人,还给?她那?边的被子也掖好?,满足的将?人搂紧:「我有点累,陪我睡一会儿宁宁。」 单纯的睡觉…也不是不行?,宁蓁本?来也有睡午觉的习惯,干脆一抱他?的腰:「行?,睡吧。」 这?一觉就睡到了半下午,今天给?孩子们放了假,醒了两人也不急着起来。 陈云为说着自己的打算,就算他?没进?前三甲,有太子在?,也可以在?京城给?他?安排个官职,大小都无所谓,他?是想守着宁蓁。 既然打算在?这?里扎根落脚了,家里人也要来,那?租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宁蓁绕着他?的头髮玩:「周姐前几天买了个院子,挺宽敞的,也就六百两银子,你买一套装修好?,比在?松阳县的好?数倍,大哥他?们应当会满意的,再买些家具用品什么的,不到一千两也就够了。」 陈云为捏着她的耳垂:「你呢?成亲后我们住哪儿?」 「当然住这?里,我买了不能放着不用吧,装修都花了我好?多心?思呢!」宁蓁仰头盯他?,「你不会也觉得住媳妇儿家丢人吧?」 「也?」陈云为忙道,「只要你不这?么想,我自然不会在?意。」 「算你懂事。」宁蓁抿唇笑,「你就买个离这?里近的,平时走动照顾也方便,到时候请两个丫头,负责做饭和照顾伯母,弟妹她们也就不用那?么累了。」 她什么都想的这?么周到,陈云为俯身亲了她一口:「等?安顿好?了他?们,我就来提亲。」 放榜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两人趁这?个时间找好?了房子。 位置就在?她宅子前面那?条胡同,七百六十两,一共十六间的阔院儿。 房子也有个六七成新,到时候开个后门,走几步路就能到。 装修的事,本?来是周莹惠拜託她的,她喜欢宁蓁装修的风格,宁蓁就更干脆省事,给?两家画了一样的图纸请人装修买家具。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0页 忙忙碌碌中,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两人起了个大清早去看榜。 第55章 他们?来?得早, 有比他们?来?的还早的,看着根本挤不进去的人群,两人连马车都没下,就远远的等着。 没多久, 宫里出来?人将榜单贴在了告示处, 书生们?一窝蜂的拥上去找自己的名字。 十年?寒窗, 到底是一朝得道还是灰熘熘的回去, 就看这一遭了。 宁蓁掀开车帘, 看着书生们?来?来?走走, 有悲有喜, 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不是说考上考不上都不要紧?」感觉出她的凝重,陈云为反而笑着调侃。 「我们?那个?世界, 有个?东西叫高考,念书十二年?才能参加,高考对于普通人来?说, 可以很大的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我当时考试的时候, 好几?天都睡不好,你们?这个?考试,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通过的人还少?的可怜,我不信你真的不看重。」 「我当然看重, 所以我好好学,也好好的考了,其他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陈云为看着她:「比起以前, 我要考虑我的身体?,我的家人, 整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自己的最后一天,现?在的我很心安,哪怕考不过,也有自己的事做,还有你在身边,再读三?年?就是了。」 宁蓁被他一说,也轻松了些,等书生们?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下车去瞧。 会元只有一位,是个?叫岳林的书生,陈云为的名字赫然在第六位,俨然也是非常高的名次了。 「啊!中了!」宁蓁一激动转身蹦到了陈云为身上。 陈云行还没看清呢,被她吓了一跳,忙将人托住,哭笑不得道:「宁宁,快下来?。」 宁蓁捧着他的脸,笑嘻嘻道:「你真棒!」 陈云为脸热了热,轻咳了声:「看看薛勤在不在榜。」 宁蓁这才跳下来?,又从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找了起来?,在倒数第二排看见?了他的名字。 「也挺厉害的。」宁蓁不至于那么恶毒的看不得人家好。 「表妹。」薛勤跑的气喘吁吁的,「我昨晚没睡好,起的迟了,你,你们?看过了吗?」 宁蓁直接给他一指:「恭喜表哥了。」 跟在后面的薛至英喜道:「真考中了?」 「我,我中了,爹,表妹,我真的中了!」薛勤脸色瞬间狂喜,眼睛都憋红了。 薛至英自然也是高兴的,拍了拍儿子夸了两句,又往上看:「云为呢?云为在哪里?」 「第六个?。」 薛勤嘴角一顿,忙又去看榜,果然,他的名字要靠前太多了,心情一时有些复杂,竟说不出恭喜的话。 一个?是自己的学生,一个?是自己的儿子,双双中了贡生,薛至英可谓是与有荣焉。 「这可是大喜事啊!云为,蓁蓁,今天舅舅请客,咱们?去庆祝庆祝!」 这种喜事,宁蓁也不好拒绝,陈云为能有这个?成绩,确实也有薛至英的一份功劳。 她刚要点头?,忽然看见?从宫门口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宁蓁忙扬起个?笑:「赵公公,您怎么有空出来?了?」 薛至英和薛勤还没来?得及惊讶宁蓁怎么认识宫里的人,就被赵公公的话给砸的晕头?转向。 「那自然是殿下有吩咐了。」赵公公与第一次相比,对两人温和了不少?,「陈公子,恭喜恭喜呀,太子殿下听说你中了贡生,特意让咱家来?道个?喜,顺便告诉您一声,皇上特意看了您的考卷,可是赞不绝口的,到时候殿试若是中了前三?甲,殿下说,他可以求皇上为你和宁姑娘赐婚。」 「真的?」陈云为惊喜的看了宁蓁一眼,皇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赵公公又跟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回宫去了,留下几?人心情各异。 「太,太子殿下是怎么回事?」薛至英仿佛都不认识自己的外甥女和学生了。 若只是认得,可能还没那么惊人,可听那位公公的意思,太子明显是十分看重两人的,宁蓁一个?女子,陈云为一个?刚刚考上贡生的,如何得到的太子青睐? 陈云为很清楚,自己学问?不差,可比他好的也不是没有,没什么稀奇的,多数还是他沾了宁蓁的光。 「宁宁帮过太子一些忙,太子殿下客气罢了。」陈云行笑了笑,「今天理当学生请老师,感谢您的教导之恩。」 他转头?看宁蓁,用询问?的语气:「要不,去酒楼?」 宁蓁轻嘆口气:「去家里吧,周姐他们?都在等着消息呢,舅舅表哥赏个?光吧?」 如今薛至英可不敢说是谁赏谁的光了,好在这是自己外甥女,他也不需太过有负担:「好,我们?也许久没好好坐下吃顿饭了。」 四人里,唯有薛勤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本来?他考中贡生,意味着以后就可以当官了,身份不同往日。 可陈云为比他名次高就罢了,谁知他们?竟然已经攀上了太子,瞬间他好像与这两人的距离就变得遥不可及。 这个?想法?,在他下了马车,看见?宁蓁的宅子后,彻底一丝得意也没有了。 薛至英打量着院子,惊疑道:「这,这是你买下来?的?你才来?多久,蓁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1页 「没怎么,这宅子也是太子赏的。」宁蓁可不想提什么种子和店铺的事,她煳弄别人行,薛至英最清楚原主的底细,到时候刨根问?底她可吃不消。 家里上下听说考中了,也都高兴的不行,加上又有客来?,张罗着买菜的买菜,做饭的做饭。 饭桌上,宁蓁给每人倒了一小?杯,恭喜两人的高中,之后就没什么人动了,读书人对喝酒一事都是比较克制的。 唯有薛勤,自己手边放着一壶,不停的给自己倒。 「勤儿!」薛至英看不下去了,「你喝这么多干什么?」 「我高兴不行啊?」薛勤眼睛有些迷离,「爹,我考上贡生了啊!我娘整天让我读书考功名,我终于考中了!」 「是,你考中了。」薛至英抢走酒壶,「那也不能喝太多,过两天还要参加殿试,你这像什么话?」 「考中了又能如何?」薛勤勐地起身,指着宁蓁大声道,「我喜欢的姑娘被你们?推给别人了!你们?让我娶的,是,是什么?!我一点点都不喜欢!你们?高兴了?你们?满意了吗?!」 第56章 桌上桌下?都被他一嗓子吼怔住了?, 他酒量本身就一般,薛至英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起酒疯。 「薛勤!」薛至英忙按住他,「胡言乱语什么?你喝多了?!」 「我,我没喝多!」薛勤这?口气至少?憋了?两年了?, 他一脚踢开凳子, 指着陈云为喊, 「我跟表妹才是青梅竹马, 情投意合, 你算什么, 你, 嗝,你凭什么能娶表妹!你把她, 把她还给我!」 薛至英的一张脸通红,活了?半辈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竟被这?么个逆子丢尽了?脸面! 陈云为并未太生气, 若是以前可能还会不舒服, 可他说跟他情投意合的女?子, 并不是现在这?个他爱的人,他有什么可气的。 「老师别生气。」陈云为先扶住薛至英,这?才有些?淡漠的看向薛勤。 「我不能说老师和师娘全是对的, 可你话里?话外,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多爱自己的表妹, 在老师将宁宁许配给我的时候,你做过什么?」 薛勤梗着脖子:「我当时根本不同?意!我说了?,等以后…」 「你是真捨不得她?」陈云为嗤笑一声, 「不,你当时想的是可以娶县令千金为你铺路, 然后再留宁宁在身边,而不是我只会娶宁宁。」 「没错!那又?有什么错?!若不是我爹娘执意将她嫁人,她就不会离开我!男人本就是这?样!我有什么错?!」 宁蓁扯了?扯唇角,不容易啊,这?还是薛勤头一次如此坦诚呢。 「你没错。」陈云为将他拽起来,「只是你配不上她,老师,我让人把他送回去。」 薛至英已经羞愧难当,儿子混蛋,当初自己又?何尝不是抱着这?种想法,对不起儿子,更对不起外甥女?。 他接过薛勤:「不管如何,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别被他影响,我就先回去了?,先…提前祝贺你们。」 看着薛勤张牙舞爪又?有些?狼狈的背影,陈云为心里?想的是这?些?天宁蓁为自己讲的,她那个世?界的事。 成亲…不,结婚了?就只有一夫一妻,不管男女?,外面有了?别的人,是可以和离的,也是法律不允许的。 「怎么了??生气了??」宁蓁凑过来瞧他。 陈云为摇头:「我在想,决不能让自己变成他这?样。」 「人不是变成这?样的,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人都会在心里?美化自己,哪怕错的,也会给自己找藉口遮掩罢了?。」 陈云为拉着她的手:「以后,就真的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他知道宁蓁对薛勤没任何心思,不会胡思乱想,可他既然把事情挑明?了?,他也不会喜欢身边时刻有人觊觎自己的妻子。 放榜三日?后就是殿试,因为皇上身体不太好,只管出题,由太子来监考。 太子辅政本也是常有的事,但科考大事,由皇上监考可是被称为天子门生的,这?个差事交给太子,可见他的位置八成是坐稳固了?。 陈云为参加殿试的时候,宁蓁收到了?陈临寄来的信。 信是半个月前写?的,称已平安到家,把家里?收拾妥当再来,算上这?半个月的时差,估摸着最多十?天也就到了?。 分给陈云为那五千两都在她这?里?放着,买的院子已经翻新的差不多了?,趁着人还没到,她和周莹惠一起去置办了?家具和用品。 宁蓁也还算上心,毕竟那个家里?除了?陈渺对她不太友好,其他人倒也相处和睦。 考完后,陈云为彻底无事一身轻,继续开始教自己的学生。 他之前就是解元,现在中了?贡生更是含金量十?足。 短短半个月,学生又?从三十?二人增到了?六十?一人,可以说他就算不当官,现在也绝对算中等偏高?的收入水平了?。 宁蓁倒是照收不误,可这?毕竟是她的家,这?么多的孩子…… 她拿着收的一百五十?两拍在陈云为桌子上:「这?回你真得租个正?儿八经的私塾了?,顺便再想想,你要?是当了?官,该怎么教孩子们?」 陈云为正?在看孩子们的功课,闻言抬起头:「会试的时候,我结交了?两位好友,他们…落榜了?,但也都是举人,教书完全没问题,我们出房子,闲暇时候也可以去授课,学费三人平分,你觉得如何?」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2页 「我当然没什么问题,人家愿意吗?」 「应该吧,我明?天找他们谈谈,他们条件都不是太好,自己也没有置办这?些?的能力,况且…招揽学生的名头应该没我的好用,何况听他们言语间,还是想留在京城的。」 宁蓁特意了?解过一些?科举的事,其实?中了?举人也是能做官的,不过…顶多是县令底下?,当个八品九品的县丞主簿,一年也就二三十?两银子。 陈云为的私塾现在一年就能赚二百多两了?,陈云为虽然教的少?,但他出成本,一年净赚的少?些?。 另外两个人一分,一年可就最少?七八十?两,若这?私塾规模再扩大下?去,一年赚百两也不是不可能,比起当个死工资的小官还是要?划算的多。 果然第二天陈云为去请两人来吃饭,顺便让他们看了?看孩子们,这?才谈起一起办私塾的事。 两人的家境确实?不是太好,这?么多年的读书纸笔,还有进京的路费开销,几?乎耗光了?家里?的积蓄,两人连身上的袍子都泛着白。 听说自己不用出什么钱,教书就能赚这?么多,两人几?乎都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没考中,可有这?份收入,也能将家里?人都接来京城了?。 殿试考的人没那么多,出结果就要?快多了?。 只是殿试不会放榜出来,中了?前三甲的,只需在家或者客栈等消息。 宁蓁这?天没去店里?,可能有点自作多情,他未必可以中,但若真中了?,她也不想错过这?一幕。 倒是陈云为还在照常教书,私塾已经租好了?,另外两位先生忙着布置那边,学生暂时还是在她的宅子里?。 「要?是有报喜官,一般会什么时候来啊?」两人坐在后院儿,看着课间玩闹的孩子们。 「宁宁。」陈云为给她扎了?块苹果,「兴许我根本就没中呢,会试我也不过才第六名。」 第57章 宁蓁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其实我觉得你进不进前三甲, 按之前你的?功劳,皇上职位上也不会太亏待你,可前三甲威风啊,我以前就经常在书?里读到状元郎, 探花郎, 听说探花还要长?得好才行, 我瞧着没有比你好看的?。」 「借你吉言。」陈云行现在听她夸自己好看已经不再一味谦虚了, 最好她一直觉得自己好看下去才好。 宁蓁比起宅子里的?其他人还算稳重?的?, 府里的?厨娘和刘叔都跑胡同口瞧去了, 盼着自家小姐未来的?姑爷真能考个功名回来。 巳时一刻, 墙外忽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喜乐,两人对视一眼, 齐齐站起了身。 「小姐!小姐,陈先生!」厨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却挂着谁都能看懂的?笑容, 「大喜事!快, 快出去接旨啊!」 「真中了?!」宁蓁喜的?一拽陈云为的?衣袖。 陈云为虽一直淡定, 也是在心里让自己平常心,可真中了,他内心的?激动?可是不比任何人少的?。 他紧紧握了下宁蓁的?手, 宁蓁还能感觉有些微微的?颤抖,跟他第一次和自己喝合卺酒似的?。 她反握住他:「走吧, 去接旨。」 外面等着的?有报喜官,还有红袍大马,和跨马游街的?仪仗。 「您就是陈老爷吧?」见陈云为出来, 报喜官笑的?露出八齿。 陈云为点点头,报喜官两手捧着喜报:「报, 渝州举人陈云为高中甲辰恩科殿试第一名,状元及第啦!」 竟然是状元! 报喜的?队伍齐齐给他叩头道喜,宁蓁推了他一把?:「傻了?」 陈云为心中激盪,忙道:「大家快起来!」 宁蓁转头:「刘叔,快,还不赶紧给大家打赏!」 陈云为被簇拥着进去插花披红,一会儿?要游街,还要参加皇上赐下的?恩荣宴。 宁蓁这里别的?不多?,就是零食糖块儿?多?,给看热闹的?人们分发了后,陈云为也穿戴好出来了。 这是宁蓁第二次看他穿的?如?此大红喜庆,不同的?是上次成亲他形容枯藁,面色冷淡,可现在,他是今天全京城最受瞩目的?,也是她的?状元郎。 周围都是夸赞的?声音,陈云为却没急着上马,径直朝宁蓁走过来。 「怎么哭了?」他温热的?手指替她拭泪。 宁蓁忙眨了眨眼:「哪有,是风太大。」 「在家等着我。」 宁蓁笑着点头,看着他胸前绑着大红花,又英俊又意气?风发的?翻身上马,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胡同。 「刘叔。」宁蓁转头,「把?孩子们送回去吧,今天放假。」 宁蓁换了身衣服就往店里去,他们要先去谢了恩才会游街,宁蓁在店铺刚好可以看到。 铺子里周莹惠在,他们还没得到信儿?,见她一个人来:「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今天不来了?」 宁蓁摇了摇头,径直往楼上去:「周姐,帮我切个果盘吧。」 周莹惠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切了果盘送上去,见她呆呆的?看着窗外,安慰道:「你也看开些,没中就没中,真要想?当官,太子殿下还能不帮忙吗?要不教书?也行,就你俩的?身家,一辈子不干活也饿不着。」 宁蓁嗯了声:「周姐你去忙吧,我坐会儿?。」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3页 周莹惠嘆了口气?,毕竟辛辛苦苦的?读了这么多?年书?,没考中肯定难受,她也是能理解的?。 结果还没过半个时辰呢,忽然听到外面哄哄闹闹的?,格外吵嚷,她给苹果削着皮:「外头怎么了这是?」 小伙计出去看了看,片刻后跑回来叫道:「周姐!快,快看啊!是咱们陈先生!」 「陈先生?陈二啊?他咋了?」 小伙计激动?的?脸都红了:「陈先生中状元了!正在游街呢!」 「啪嗒。」周莹惠手里的?苹果掉落,她张着嘴睁大眼睛,「你,你说谁?」 周莹惠没等伙计说话,自己快步跑出去瞧,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俊美男子,可不就是陈云为嘛? 她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又赶紧跑上楼:「蓁蓁啊!不得了了,你家陈二中……」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宁蓁双手撑着窗户,探出了半个身子朝外看呢。 「好啊!」周莹惠一掐她的?腰,「亏我还为你们担心,感情你是耍我呢?」 宁蓁笑的?眉眼弯弯:「周姐你看,老陈俊不俊?」 「俊!怎么不俊!」周莹惠松了口气?,「我的?邻居竟然还出了个状元郎,我当年就看他不是个小地方?的?人物。」 仪仗刚好走到宁家果蔬的?楼下,陈云为转头朝这边看过来,一眼望进了她的?眼里。 宁蓁将手掌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喜气?洋洋的?给他抛了个飞吻。 陈云为温柔朝她一笑,直到马儿?过了店铺才收回视线。 「你家陈二太争气?了。」周莹惠拍拍她的?肩,「准备准备,做你的?状元夫人吧!」 这天陈云为很晚才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是被太子的?人送回来的?。 陈云为那酒量,还不如?薛勤,这会儿?人都快睁不开眼了。 宁蓁让刘叔两人抬着他帮忙擦洗换衣服,她就在屋里等着,等他洗完倒是清醒了些,晃晃悠悠的?扶着桌子坐下。 「困了吧?你先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陈云为见桌上有茶,拿起一口饮尽:「宁宁,抱歉,我好像喝的?有点多?。」 「没事,你的?好日子嘛,何况别人灌酒你也不好推辞。」她抬手摸了摸陈云为的?额头,「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陈云为捉着她的?手,神色竟有些委屈的?点点头:「都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肚子里烧的?慌。」 「等着,我让厨娘给你温着饭呢。」 宁蓁去厨房将粥和两个清爽小炒端过来:「吃些垫垫肚子,不然睡不好。」 陈云为先喝了两口粥,要吃菜时,筷子却怎么都夹不住,他晃晃脑袋:「宁宁,你帮我看看,这,这菜是不是在跑?」 果然还是在醉着。 宁蓁哭笑不得的?抢过筷子,夹了一筷子:「张嘴。」 陈云为乖乖的?张嘴,自己倒是知道舀着粥喝,他自己喝口粥,宁蓁餵口菜,一碗粥吃完,陈云为感觉舒服了不少。 「宁宁。」陈云为招手,「你过来,我跟你,跟你说个秘密。」 难不成他还要酒后吐真言?宁蓁好奇的?靠过去:「什么秘密?」 第58章 陈云为?将她?的腰揽住, 脸埋在她?的颈窝,唿出的气息炙热又急促。 「那?天晚上你抱着我不肯放,还说?我做不了什么没关系……」 他抬起略带血丝的眼,看着宁蓁的眼神满是说?不清的欲:「其实那?时候, 我很想?, 我很想?要?你宁宁。」 宁蓁脑袋轰的一下, 感觉一股火从心脏烧到了头顶, 她?忙推陈云为?的脑袋:「乱说?什么呢!你喝醉了, 赶紧睡觉去!」 陈云为?整个人倚在她?身上, 宁蓁推了几下推不动, 转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宁蓁无奈的瞪了他一眼, 费力的让他靠后,将炕桌收拾了,折腾他躺好才回?了房。 在朝廷任命文书下来前, 陈家?人终于到了京城。 陈临并?不知道二叔买了新房子, 本想?去原来的住处, 却?发现已经另租给别人了,只能带着一家?人来了宁蓁宅子这里。 「这,这是他们住的地方?」陈云行下了马车, 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气派的宅子。 陈临去扶王舒芫和陈母下车:「对?呀,我不是说?了二婶儿在京城买了房子。」 「那?你也没说?这么大啊, 这周围这么繁华,得多少钱啊?」陈云行咋舌,她?才来两年不到的功夫, 就是来抢钱的发家?也没这么快吧? 「我听周姨说?,五千多两。」 「啊?」在他们眼里, 这绝对?是一辈子赚不到的天价。 王舒芫在陈临回?家?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陈云为?又跟宁蓁在一起了。 她?没有一点?点?因为?可以?来京城生活开心,她?宁愿一家?子安安稳稳的在松阳县过一辈子。 直到看见这个宅子,她?的疑惑和怀疑再次浮上心头,开个铺子卖点?水果蔬菜,两年就能赚几千两?她?的钱怕是来的并?没那?么简单吧? 陈临上前拍门,开门的正好是刘叔。 「哎呦陈小少爷,你们来啦?小姐和大人这些天还念叨呢,快进来。」 刘叔将马车赶进车棚:「东西?就先不用?搬了,大人交代过,到时候您一家?人另有住处。」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4页 「什么?不让我们住?她?不是跟我二叔在一起了吗?还要?赶我们走?」陈渺看着豪华的宅子,有些不高兴。 陈云行皱眉拽了她?一把:「大人是谁?」 刘叔引着几人往后院儿去:「对?了,您还不知道吧?陈大人考中状元了!」 众人齐齐停住脚步,无人注意她?的时候,陈母眼神晶亮十足。 「中状元了?!」陈家?竟然出了状元郎!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啊! 「是啊,应该用?不了几天任命文书就下来了,可不就是大人吗?」刘叔笑道,「他这会儿在上课呢,您几位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叫他。」 「宁蓁呢?」陈云行问。 「小姐在店铺里,中午吃饭才回?来。」 等刘叔出去后,陈渺才撇了撇嘴:「谁不知道谁啊,现在还自称上小姐了,小婶儿,你说?她?原本就一副嘚瑟样,现在这么有钱了,还不得更?不喜欢我们?」 王舒芫打量着房子的装潢,勉强笑了笑:「不会的,现在二哥也是状元呢,商家?再有钱,那?也比不得官家?。」 陈渺瞬间又得意:「说?得对?,她?要?是摆架子,就不让二叔跟她?成亲!」 「行了!」陈云行呵道,「你们这是不盼着他们两人好好过日子?他们以?后那?是两口子,一家?人,分什么官家?商家??还想?让谁压谁一头?以?前云为?那?是顾忌自己的身体,现在好不容易日子好了起来,两人能在一起多不容易?谁也不许给我在弟妹面前乱说?话!」 「娘,大哥。」说?着话,陈云为?已经快步赶过来,「你们到了?路上如何?」 几人都站起身,陈云行先上下打量了一番,拍拍他的肩:「不错,半年多不见,倒是更?结实了些,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陈云为?点?头,过去看陈母:「娘,是我,怎么样?您累不累?」 陈母竟抬头朝他笑了笑,还握了握他的手。 陈云为?喜道:「难道娘有所好转?」 王舒芫摇头:「没有啊,一直还是那?样子。」 陈云行扯了扯嘴角:「说?不定是听说?你中了状元,打心底替你高兴。」 「二叔,你真中状元了?」陈渺兴奋道,「那?到时候能做什么官?有没有我们松阳县的县令大?」 「这还不知道,要?等朝廷任命。」家?里人团聚,陈云为?也高兴,「这里有房间,弟妹,你先扶着娘去歇息,中午吃过饭我再带你们去咱们的新家?。」 陈渺顿时嘟嘴:「咱们不能住这里吗?我从小到大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陈云行柔声道:「这是宁宁买的,哪有我们一家?人住进来的道理,我也买了一套,虽不如这里,可也是宁宁亲自装修的,也宽敞舒适,你一定会喜欢的。」 宁宁……王舒芫嘴里泛苦:「那?二哥也会跟我们住一起吧?」 「自然。」陈云为?点?头,接着又笑了笑,「不过成亲后,宁宁说?喜欢住在这里,咱们家?里也就在前胡同,离得很近,随时可以?往来。」 「那?肯定,这么好的房子也不能放着不住。」陈云行有话急着问他呢,「弟妹,你们先去休息,我跟二弟有话说?。」 陈云为?让刘叔带着几人去了自己房间休息:「怎么了大哥?」 陈云行看着这房子,表情略严肃了些:「你也买了房子?二弟,你老实告诉大哥,弟妹她?这两年到底在京城干什么?还有你,小临说?你只是教了几个月书,这钱都是哪儿来的?」 「你还怕这钱来歷不正当?」陈云为?虽是这么说?,确实也不好解释宁蓁那?些先进的东西?。 「不是,我还不了解你们吗,就是怕你们被人家?骗了。」 「这些都是太子赏的,还有皇上赏的,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帮太子办了几件事。」 陈云为?不宜多说?,「大哥,最近娘到底有没有好些?宁宁说?那?石头是可以?治娘的病的,怎么会毫无用?处?」 「别想?了。」陈云行掩饰着眼里的冷然,「她?这是心病,什么时候自己想?好才能好吧。」 第59章 不用陈云为交代, 厨娘就做了一大桌丰盛的午饭。 小姐待她们好,从不将她们当下人唿来喝去,更没给过脸色看?,工钱比别人多不说, 时不时还送东西。 这是?小姐以后的婆家人, 他们招待的好, 以后小姐在婆家肯定更受待见。 巧合的是?, 今天中午宁蓁并不在店里。 她之前住在将军府的时候, 跟将军夫人相处的还算不错。 尤其宁蓁住着的时候, 太?子可?来了两回专门?见她, 明?摆着是?太?子的人,她也有意与?宁蓁交好。 宁蓁不但人有趣, 会的东西还杂七杂八的,今天就是?被喊去一起玩牌去了。 快吃饭的时候人还没回来,刘叔去铺子里看?情况才知道人去了将军府。 「陈先生, 要不我去一趟将军府?」 陈云为摇头:「现?在还没回来, 想必是?覃夫人留她用饭了, 这里都?是?自家人,不必为此去扰她的事。」 说完吩咐厨娘摆饭:「下午搬完后,晚上让宁宁去我们家吃。」 「没事, 人家将军夫人能请弟妹吃饭,那是?多大的殊荣啊, 当然是?她的事要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5页 王舒芫怎么也无法?想像,她一个普通出身?的孤女罢了,怎么就能在京城攀上这样的人物?呢? 「二哥。」王舒芫柔柔一笑, 「这位将军夫人,难道就是?当初来松阳县的那位覃将军的家眷?」 「是?。」 「那, 当初带宁姑娘一起走的那位大人呢?看?来宁姑娘一直与?他们相交颇深。」 将军夫人还能请她吃饭,可?见与?这位覃将军并没什么,但那个明?显别有用心的楚大人就不一定了吧?否则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在京城站稳脚跟的? 果然陈云为的筷子一顿:「楚大人…」 「弟妹。」陈云行皱眉看?过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从小临回家后,三弟妹的情绪似乎一直就不太?对。 王舒芫忙一捂嘴:「我多话了吗?对不住二哥,我是?对宁姑娘太?钦佩了,原来一个弱女子,也能自己闯出这么一番光景啊,要是?换我,顶着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怕是?自保都?难。」 陈云为给陈母舀了一勺汤,淡淡道:「宁宁自然不是?寻常人可?比的,弟妹也不必妄自菲薄。」 吃过饭,趁着学生们下午还没来,陈云为带着家人去了他新买的房子。 这房子比起在松阳县的家,大了至少三倍,而且宁蓁还请人翻新铺了地面,刷了墙,再布置上家具,看?上去漂亮又舒适。 起码本来喜欢宁蓁那宅子的陈渺,一看?见自己的房间就喜笑颜开?了。 宁蓁下午回店铺才知道陈家人来了,让周莹惠看?着店,她直接来了陈云为这里。 「大哥。」宁蓁笑看?着正在搬东西的陈云行,「好久不见。」 陈云行一抬眼,看?见了一身?红裙,笑颜明?媚的宁蓁,刚刚二十的她,水灵的仿佛一朵刚开?的芙蓉。 「弟妹。」陈云行砰的把箱子放下,「你,你这么早回来了?其实你先忙你的,没事的,我们这里也没什么急事。」 宁蓁好笑的看?着他:「大哥你是?怎么了?这么客气?把我当外?人啊?」 两年未见,宁蓁还是?那个宁蓁。 陈云行笑了:「这不是?怕耽误你的事吗?赶紧,进去坐。」 宁蓁帮忙抱了个包袱进去,陈云行说是?陈母的衣服,她就直接拿进了主屋。 陈云为和王舒芫都?在帮忙收拾主屋,宁蓁笑着打招唿:「好久不见了,路上累了吧?我来帮忙吧。」 王舒芫之前就知道,自己不如宁蓁好看?,可?现?在她不仅比自己好看?,浑身?看?起来还贵气了起来。 她扯出个笑:「不碍事,一路都?是?坐车的。」 宁蓁也就没有多说,将包袱放下,走到?陈母面前蹲下身?:「伯母,您还记得?我吗?」 陈母抬起头看?她,仍像以前一般不说话也没反应,看?不出有一点好转。 宁蓁觉得?奇怪,晶核是?经过现?代科技研究过的东西,被认证确实带有异常的能量,不管是?伤还是?病,只要不是?急的马上就要死的,都?是?可?以改善的。 她穿越过来后,用过的几块儿,确实也都?达到?了效果,怎么偏偏到?陈母这里就失灵了? 「宁宁。」陈云为拉起她,「发什么呆?」 宁蓁摇头,又跟着他出去搬东西了。 出了主屋,陈云为才道:「我今天就搬回来了,私塾也置办好了,过两天孩子们就能转过去。」 宁蓁心里想着事儿,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陈云为歪头看?她:「你白天在店铺,我在私塾,晚上又各自在家,可?就没什么见面机会了,你就这反应?」 「我该有什么反应?」宁蓁嘆了口气,「仔细想想,这可?是?我成亲前难得?的自由时间了。」 陈云为一把将人拽住,温润的脸一派严肃:「你觉得?跟我成亲后就不自由了?难道是?这段时间已经厌倦了?」 宁蓁没崩住笑,一戳他的胸口:「书呆子就是?无趣,跟你开?个玩笑也当真。」 陈云为悄悄松了口气,左右看?了看?院里没人,捏着她的手轻咬了口食指:「以后不许再说这些话,我会尽快让你进陈家的门?的,想跑都?不行。」 主屋的窗户前,王舒芫没听到?他们说话,却看?见了一向内敛守礼的陈云为亲她的画面。 她的手死死的按着窗沿,当初她清楚的知道,陈云为顾忌自己的身?体,两人的感情也没多深,过不下去是?迟早的事。 可?如今,看?着陈云为为宁蓁痴迷的模样,谁还能阻拦两人在一起?起码,她没有任何的立场和理由。 因为要长途跋涉的赶路,宁蓁在陈临回去前就交代过,能处理的都?处理掉,不要零零碎碎的都?带来。 所以只拿了些值钱的和贴身?衣物?,房子和地都?卖了,乱七八糟的旧物?也没拿,不到?一个时辰就收拾完了。 搬新家理应有乔迁宴,可?陈家在京城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为了热闹,宁蓁就叫了宅子和铺子里的人来。 周莹惠跟着宁蓁在厨房忙活,厨娘跟王舒芫出去上菜的时候,周莹惠低声道:「陈三媳妇儿是?怎么了?跟谁不高兴呢?」 宁蓁往外?头看?了一眼:「你也发现?了?从我见她就一直冷冷淡淡的,可?能是?离开?家有点不适应吧。」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6页 「两个小孩子都?没见不适应,这么舒服的日子有什么不适应的?在松阳县的时候都?没怎么见她出过门?呢,也没见她有什么来往的人,还会捨不得??」 宁蓁将肉片捞出来:「谁知道呢,反正以后也不住一起,随她吧。」 院子里摆了两桌,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饭,天色刚黑也就散了。 宁蓁没走,这会儿正在陈云为书房里趴着看?书。 「收拾完了?」听见他进来宁蓁问。 陈云为点头,洗了洗手,凑过来:「看?什么书?」 「千字文。」宁蓁将书一放,「我有话跟你说。」 见她表情严肃,陈云为在椅子上坐下:「怎么了?」 宁蓁摘下他腰间的荷包:「这东西在我们那里,是?经过千百次的临床实验的,除了濒死的人,能量转换来不及救治,没有一次失败案例,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难道是?娘的病太?过严重?」 「有你的病严重?」宁蓁摇头,「就算,娘的病情真的比你严重吧,一整块晶核用下去,不能痊癒也能好个一半,绝不是?现?在这样毫无用处。」 陈云为又猜:「那会不会是?晶核可?能已经快用完……」 「不会。」宁蓁白他一眼,「你完整的用完了一块儿,应该知道,晶核的温度是?随着能量消耗一点点凉下去的,伯母那块也是?你亲手送过去的,温度如何你自己清楚。」 陈云为眸色渐深:「宁宁……」 「怎么?你怕我说出来啊?」宁蓁哼了声站起来,「那我就不说,伯母到?底真病假病,对我而言并没太?大影响,若说我真有什么好奇,也只是?想知道,两年前她说我用针扎了她是?什么用意,若你愿意这么煳涂下去,随你的便,不早了,我回去了。」 陈云为忙起身?:「我送你。」 「不用,才几步路。」 陈云为怎么可?能放心她自己,追着拉住她的手一起出了大门?:「宁宁,你生气了?」 「没有。」宁蓁能理解他不想去怀疑自己的母亲。 「若娘真是?因为不想去回想和相信爹去世的事,我没办法?逼她面对。」陈云为站住脚,捧着她的脸,「也许,到?时候她会更痛苦。」 「你的担心有道理,那你也可?以继续装作?不知道。」宁蓁背靠着墙壁,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丝郁闷。 「可?若是?这样。」陈云为手指摩挲着她莹白的脸颊,「你心里始终会有根刺吧?」 宁蓁意外?的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我会想办法?试一试的,若是?她不肯,或是?不想清醒,那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好不好?」 宁蓁嘆口气,也不想太?为难他,人在面对最亲的人,总是?没办法?那么理智冷冰冰的,换做她可?能也一样。 宁蓁靠在他的肩头:「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不满意我这个儿媳妇,不弄清楚,你怎么知道不会有第二次呢?」 第60章 陈家人来的第三天, 宫中的圣旨终于下来了,因为太子还特意提前来递了消息,陈云为和宁蓁都在?家等着。 「二?叔,传圣旨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啊?要不要我们?也一起跪下?」陈渺又兴奋又紧张。 陈云为点了点头, 只要家里在?的人, 自然都是要跪迎圣旨的。 连陈云行个四十的大?男人也有些侷促, 当了一辈子小老百姓, 没想?到还能有接圣旨的机会, 虽然不是给他的。 「二?弟, 要是哪里做的不好?, 传旨的大?人不会降罪吧?」 宁蓁一本正经道:「圣旨是皇上下的,传旨的人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 若是冲撞了自然不行。」 陈渺有些担心的看向陈母:「那祖母……」 陈云为转头看过去,王舒芫笑道:「放心,我会照顾好?娘, 她?不会乱来的。」 「二?叔!快出来, 来了来了!」出去望风的陈临急匆匆的跑回来喊道。 陈云为连皇上的面都见过了, 自然很是淡然从容,宁蓁一个现代人更不会太放在?心上,其他人都很紧绷。 「陈大?人。」来传旨的公公与?陈云为已经在?宫中见过, 很是和善。 「劳蔡公公辛苦一趟。」 两人寒暄了几句,陈云为领着家里人跪下接旨。 与?以往的状元没什么不同?, 职位是从六品的翰林院编撰,等于已经进了朝廷的人才培养班子,可谓前途无量。 陈云为双手接了圣旨刚要起来, 蔡公公又笑道:「陈大?人莫急,还有一道呢。」 陈云为先是疑惑了下, 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勐地回头看向宁蓁。 宁蓁朝他笑了笑,总算明白为什么太子还要提前来传话了,原来还有她?的事。 蔡公公这才又展开另一道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宁蓁贤良大?方?,品貌出众,朕弓闻之甚悦,今登科状元陈云为才华横溢,忠厚温良,正适婚娶,二?人乃天造地设,特为二?人赐婚,择良辰完婚,钦此。」 二?人齐齐叩头谢恩。 蔡公公不肯进屋喝茶,陈云为给了辛苦费,客气的将人送走。 「这可直接就是六品官了啊!」陈云行小心的拿着圣旨看,「好?啊!爹在?天有灵,也能瞑目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7页 陈云为拿过圣旨,掀袍在?陈母面前跪下:「儿谢娘的生养之恩,这份殊荣,请娘替儿收下。」 陈母不做声,陈渺不解道:「二?叔你也煳涂了?祖母她?又听不懂你说的。」 只有宁蓁沉默的看着,陈云行眼底带着若有所思,王舒芫则直接要伸手拿:「二?哥,我来替娘收起来。」 「不。」陈云为躲过她?的手,「请娘亲自收下。」 「二?哥……」 「娘不肯受儿子的礼吗?」 王舒芫半蹲下,低声朝陈母道:「娘,您快拿着吧,不然二?哥都不起来。」说着抓着陈母的手,帮着她?接过了圣旨。 陈云为抬头,清晰的看见了陈母眼里的泪光。 他握了握拳,缓缓起身。 「大?哥,我有事与?你说。」 陈云行拍了拍他的肩,跟着他和宁蓁去了他的西屋。 陈云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千两的银票:「圣旨一下,我明天就要去上任,聘礼和成亲的事,只能麻烦你了。」 陈云行头一次拿这么多银子,本想?问问成亲需要用这么多吗?转而一想?宁蓁的身家…默默的收下了。 「行,你放心,绝对给你办的风风光光。」 「不用风风光光。」陈云为笑道,「该有的都有就行,大?部分是用来置办聘礼的,我刚上任,太高调不好?。」 那陈云行明白了,他只是不想?委屈宁蓁,而不是做给外人看的。 宁蓁手托着腮没说话,那五千两,买房子和装修花了一千两,买私塾和装修又用了六百两,给了他家里开销三百两,两位先生共一百两,加上这一千两,一共用了三千两,剩下的两千两都在?她?手里呢。 虽说宁蓁目前的存钱,好?像两千两并不是特别多,可她?对于陈云为还没成亲就上交的行为很满意。 「还有件事。」陈云为薄唇动?了动?,看着今天明显很喜悦的陈云行,有点难以开口。 「啊?怎么了?」 这六七年来,大?哥对于爹和大?嫂去世的痛不欲生,酗酒放纵,一度他都觉得大?哥不想?活下去了。 也就是从前两年,他才好?了些,也戒了酒好?好?干活养家了,他真的没办法在?他面前再提起。 「没什么。」陈云为摇了摇头,「你记得也给家里人多做几身新衣裳。」 陈云行出去还给他们?带上了门,宁蓁看着揉太阳穴的陈云为,今天本是双喜临门,他看起来却没多少喜悦。 她?嘆了口气,走过去拉下他的手:「要不就算了。」 「可我已经知道了,娘为何要这样?」 宁蓁猜测道:「可能是不想?面对?也可能跟大?哥有些关?系,不知道如?何相处吧?」 陈云为缓缓摇头:「都已经这么久了,还不能放下吗?何况有愧的一直是大?哥,他逃避就算了,娘有什么不能面对大?哥的?」 「那我怎么知道,你又不愿意问大?哥。」 「我怕问了,他以为我们?对那件事还没释怀,再钻了牛角尖,跟自己过不去。」陈云为颓丧的将脑袋靠住她?的胳膊,「宁宁,再等等我。」 「我可没催你。」虽然这个男人表面上大?她?十二?岁,可面对自己的娘,他也只是个为难的儿子。 「你觉得说出来会让大?家都痛苦,那就不说,反正我们?以后不住一起,就算她?真有什么想?法,也干扰不到我,躲还躲不起吗?」 「不止你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陈云为握了握她?的手,「你这么好?,娘为什么会不喜欢?」 陈云为没再跟宁蓁多说什么,可在?她?走后,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粉饰太平。 当年的事家里人都有意的不再去提起,他也就没办法多问,可他到现在?,其实都没太知道那件事的细节。 更何况若她?是装疯,那她?被针扎,就是自己故意的,何必如?此狠绝的来陷害宁宁?他想?不通。 就算宁蓁体谅他,不愿他为难,可他怎么能让宁蓁带着这样的顾虑和隔阂嫁进这个门? 「二?哥?怎么了?」王舒芫正在?给陈母补衣服。 「大?哥说要出去买些东西,女人的东西他不太懂,你跟着去吧,我看着娘。」 王舒芫手一僵:「是,买给谁的?」 「宁宁。」陈云为笑了下,「不必太操心价钱。」 王舒芫默默放下针线,情投意合,圣旨赐婚,多么天作之合的一对,哪里像她?,连爱慕都那么见不得人。 一家人都刚来京城,陈云为留下来照看陈母了,陈临要带路,陈渺更坐不住了,跟着一起出去逛京城了。 陈云为坐在?陈母对面,拿起做的七零八碎的风筝:「爹从小让我读书,都没教过我怎么做,再过不久我就要娶亲了,想?用爹的手艺亲手给宁宁做一个,娘能不能教我?」 陈母没动?静。 「爹已经走了九年,我考了功名,病也好?了,大?哥也振作起来了,小临和渺渺长?大?了,他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他唯一挂念的,可能就是您了。」 陈母拿着风筝的手有些轻颤,可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呆呆的什么都不做了。 陈云为轻嘆口气,拿起空了的水壶:「我去给您接壶水。」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8页 人刚出门,忽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水壶摔裂的声音。 陈母的手一顿,扭头往外看去,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虽说他的病好?了许多,但?陈母仍然记得小时候他不知道多少次,因为生气,因为摔跤就会痛苦难当甚至昏迷。 慢慢的,一个半大?的孩子生生的练就了稳重的脾性,懂事,也让人心疼。 她?害怕他又是突然犯病了,静待了两瞬,终于没忍住起身出去看。 陈云为躺在?门口,茶壶摔的粉碎。 「云,云为!」她?已经有多少年,没喊过自己的儿子了。 「云为,你怎么了?快醒醒!药,你的药呢?」陈母忙要去他的屋里去找药。 「不用了娘。」陈云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对不起,骗了您。」 陈母僵硬的回头:「你……」 陈云为眼神复杂纠结:「娘,为何要这样?」 陈母闭了闭眼,低头去收拾碎片,陈云为忙扶起她?:「我来吧。」 陈云为将碎片扫干净了,还是给她?倒了杯水进来,也不多问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陈母一手扶着桌角,看向陈云为的眼神是温和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知道不久,娘,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还有宁宁的事…为什么说她?伤害您?」 陈母不太愿意说:「有些事其实你不知道要好?些,为了这个家的安宁。」 「宁宁虽然没像弟妹那样伺候您,可捨得出钱,也算尊敬您,应该没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如?果不说为什么这样做,不止是她?,连我都不太安宁,何谈这个家的安宁?」 「那你可以放心,以后娘不会对她?做任何事的,娘一点也没有不喜欢她?,其他的就别问了。」 陈云为解下腰间?的福袋:「您猜我是怎么知道您没生病的?」 第61章 陈云为拿出里面的晶核:「这是宁宁找一位高人求的, 一共三块,她给我用了一块,大哥一块,还有一块, 您有记忆吗?当时就挂在您的床头。」 陈母自然记得, 毕竟这是自己?儿媳妇送的生辰礼, 她还曾仔细看过, 本来是温热的, 后来就凉了。 「我说这个?能治病, 可能您不太信, 可我的病和大哥的身?体,确实都已经好了, 您的面色,其实也比以前好许多,弟妹还说过, 这两年您睡觉安稳多了。」 陈母确实能感觉到这两年身?体轻快了许多, 甚至白?发都没那么多了, 竟然是因为这个?? 「她……」 「她为我们家里人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哪怕您那么做以后, 她也没吝啬这么宝贵的东西,也正是因为那石头已经用完了, 您还没有好转,我们才会?发现您的病可能不是真的。」 陈母嘆口气?:「那孩子…娘其实挺喜欢的,她虽没那么细心?, 可人前人后起码对娘的态度是一样的。」 陈云为疑惑:「什么意思??」 「当初那件事?,是娘的错, 可并不是娘的本意。」陈母无奈道,「傻孩子,你从小就说不会?娶妻,要离所有姑娘远远的,所以你猜不到女人的心?思?,哪怕有人离你近在咫尺,已经钟情你多年,你竟也一点看不出来。」 「钟情我多年?」陈云为蹭的起身?,「难道与周氏有关?!」 「不是。」陈母拉下他,「你不想想,就算她有什么想法,娘怎么会?听她的?」 陈云为先是满眼疑惑,接着眉心?越拧越紧,若说这些年娘最听谁的话,无疑就是…… 「不可能!」陈云为深唿口气?,「娘,您在说笑吧?她,她是……」 「她是你弟妹没错,可两人本就是盲婚哑嫁,她又嫁进门还没一年,你弟弟就没了,她独自一人这么多年,年纪又小,生了歪念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陈云为久久没能回神,他回想起这些年两人的相处,哪怕现在知道了,也没觉得她有表现出什么。 「您是说,这件事?是她让您做的?可娘为什么要这么听她的?」 就算是宁蓁,她都说弟妹人挺不错,平时相处也没看出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这么多年她跟我同吃同住的,早就知道娘的病是假的,她说不按她说的做就把事?情告诉你们,娘一时煳涂……」 「您真是!」陈云为有些气?结,「那您又到底为什么要装病呢?」 「别问了。」陈母神色痛苦,「这件事?娘真的不想说。」 陈云为忙给她递了杯水:「是不是,大哥也知道?」 「这是娘和你大哥之间的事?,娘会?跟你大哥谈谈的,你若非要刨根问底,那就是想逼死娘。」 陈云为不敢再问,但还是道:「本来我觉得陈家这么多年对弟妹有所亏欠,可她如此心?思?,还害宁宁,娘,陈家不可能再留下她了。」 「娘知道。」 陈云行几?人快到晚上了才回来,陈云行刚将马卸了,就被陈云为拉进了屋里。 「东西还没搬下来呢。」 「大哥,拿出一百两给王舒芫。」 「王舒芫?」陈云行睁大眼睛看他,「怎么了这是?还指名道姓起来了,她用这么多钱干什么?」 「当初家里是同意她改嫁的,她不愿意,这么多年照顾娘也算有些苦劳,可她心?思?不正,给她一笔安置费,也算对得住她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99页 「心?思?不正?她干什么了?」 「娘的病是假的这件事?,大哥不是知道吗?」 陈云行嘴角一僵:「你也知道了?那,那又跟弟妹有什么关系?」 「她也知道,她用这件事?威胁娘替她做事?,前两年针扎的事?就是她指使的,再留她,不知还会?干出什么来。」 「她?她害弟妹啊?为什么她要这样?我看两人关系还不错啊。」陈云行满眼不解。 「你也没看出来吧?」陈云为有些难以启齿的将她的目的告诉陈云行。 陈云行沉默了好半天,最终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嘆了口气?:「那你别去?了,怪不好开口的,大哥去?说。」 而?此时的王舒芫还一无所知,她回来后陈母正睡觉呢。 房门被轻敲了两下,陈云行道:「弟妹,你出来一下。」 王舒芫将买回来的布匹放下,轻轻开门出去?了,陈母这才翻过身?,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 这么多年,除了她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对她倒也没苛待过。 陈云行惋惜是惋惜的,可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冷着声道:「弟妹,我们陈家本来是对你有愧的,你若有什么要求或是想改嫁,也没人会?拦着你,可你不该存着这种罔顾人伦的心?思?,莫说二弟马上就要成亲了,就算不是,他跟你也没任何可能。」 王舒芫瞬间脸色煞白?,她自认自己?掩饰的很好,哪怕面对陈云为都不敢表现出分毫…… 「大哥,你在说什么?」王舒芫揪着袖口,勉强扯出个?笑,「二哥成不成亲,与我有什么相干?」 「没相干,你怎么会?让老太太陷害宁蓁,想让二弟休她?」陈云行拿出银票,「你毕竟在陈家耗了这么多年,这些足够你安顿自己?了,二弟的意思?是,希望能在他成亲前离开。」 「他,他也知道了……」王舒芫脚一软,缓缓滑落在椅子上,他们连那件事?都知道了,也就是说,「她告诉你们的?她装疯你们知道?」 「我一直知道,但这是陈家的事?,与你的是两码事?。」陈云行嘆口气?,「这件事?我们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人,免得太过难堪,若你聪明?,应该也不想闹大,你还年轻,还能再找个?合适的人好好过日子。」 王舒芫苦笑了声,她不怕被任何人知道,可她怕,怕看见那个?永远干净温润的男人,会?朝自己?露出嫌恶鄙夷的眼神。 「我会?的,明?天一早就走。」王舒芫逼回自己?的眼泪,也好,本来他们就要成亲了,她也不想每天看着他们卿卿我我。 户籍问题以现在陈云为的身?份,去?官府一趟就可以搞好。 第?二天王舒芫拿着自己?的庚帖,没惊动任何人,雇马车离开了陈家。 两个?孩子那边也是陈云行去?说的,只告诉他们王舒芫已经不再是陈家的人,她也想有自己?的新生活了。 陈临没多说什么,倒是陈渺哭了一顿。 当天晚上,陈母去?了陈云行的房里,陈云行看见她,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谁知陈母扑通一跪,倒把陈云行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做什么?」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临的娘,装疯卖傻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你要怎么打怎么骂,我都认,我也不指望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云为,影响到他的妻子,不要让他知道当年的事?,那些本来就与他无关,我不想影响你们的关系,更不想他因为我痛苦。」 陈云行咬了咬牙,她一开口,那些久远却清晰的记忆就让他痛苦难安。 他拿着刀子去?找那个?畜生的时候,他一脸的惊恐和意外,他说,你家不是已经收了我的钱不再追究吗? 他追问之下,才知道自己?妻子死后,他找了陈母,给了她银子想私了此事?。 他自然不会?认那笔钱,当时气?疯了一样想杀了他给妻子报仇,然后他爹就赶来了,混乱中?,抢走了刀的父亲,替他扎下了这刀。 接下来就是他爹入狱,陈母装疯,他们为了避祸搬去?了松阳县。 「都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我还能把你怎么样?」陈云行将她拉起来,「我要是不想这个?家安宁,我早就告诉云为了,怎么会?对你的装病视而?不见。」 陈母眼眶发红:「我对不起你是真,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才…虽然你是你爹小时候收养的,可他是真的把你当儿子疼爱,云为是将你当大哥敬重的。」 她擦了擦泪:「我当年是又怕又煳涂,想着人已经没了,我们又斗不过他,不如收了钱还能给家里减轻些负担,没考虑到你的心?情。」 「别说了,行了。」陈云行难受的闭了闭眼,「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若不是我冲动,也不会?连累我爹,我对不起陈家,所以我也谈不上恨你,云为这些年,替我养活大这双儿女,我更亏欠他良多,他现在病好了,我只希望他们能好好过日子,其他的,都过去?吧。」 陈母捂着嘴,泣不成声。 他们谁也不想告诉陈云为,他在整件事?中?本身?就什么也没做,他是最无辜的,自然也不该承担这份痛苦。 陈云为上任后很是忙了一段时间,要对自己?的公务上手,熟悉同僚。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0页 宁蓁更忙,她有上百亩的地要翻要种,两人再见面都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宁蓁看着亲自跟着媒婆来提亲的陈云为,翻了翻算的三个?日子:「日子你定就好,我时间很自由。」 陈云为点了点头:「那就一个?月后吧,趁着天气?还不热。」 两人准确来说都算二婚了,自然不计较那么多,将成亲的事?定了差不多后,陈云为迫不及待的拉着她进屋。 「干什么?」宁蓁笑着看他关门,「按照规矩,订了亲后男女双方成亲前可就不该见面了。」 「咱们已经半个?月没见了。」陈云为拉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她肩上,「我好多话想跟你说说。」 宁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道:「那你说。」 她以为这是思?念自己?想说几?句情话呢,结果他张嘴就是:「王舒芫离开陈家了。」 「王舒…谁?」宁蓁刚靠好又蹭的坐直,转头去?看他,「她离开陈家干什么?要改嫁?」 陈云行嘆口气?:「说出来你肯定都觉得荒谬。」 宁蓁确实觉得挺荒谬的,她像听故事?一样听陈云为说完:「她喜欢你?那就算你休了我,难道还能娶自己?的弟妹?」 「她似乎也不是为了让我娶她,这么多年我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她只是希望我不娶亲。」 「真是个?狠人。」宁蓁撇嘴,「要是我肯定不愿意耗费大好的青春,啥也得不到,就为了天天看一看?」 宁蓁又抬头看他:「看不出你魅力这么大呀?」 陈云为气?结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当初是谁见我第?一面就要嫁给我的?说我长得好看,不在乎我穷不在乎我病的?」 「那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要是你有家有室我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宁蓁理直气?壮。 「本就该如此才对,她的心?不正,便是她美?若天仙我也不会?瞧一眼。」 知道不是陈母的本意,人又离开了,宁蓁也就不怎么在意她了。 「那伯母呢?到底为什么装病?」 陈云为摇了摇头:「娘也搬出去?了。」 「啊?」宁蓁感觉这半个?月,好像发生了许多让她意外的事?,「这又是为什么?」 「娘说自己?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想自己?过过清净日子,让大哥给她在郊外租了个?小院儿,自己?种种菜散散心?,大哥还给她买了个?丫头伺候。」 「我怎么云里雾里的?」宁蓁没太明?白?。 「我也一样。」陈云为嘆口气?,「肯定有些什么事?是只有大哥和娘知道的,可他们又不会?害我,不说应该也有他们的考量,而?且大哥好像也释怀了很多,娘觉得这样自在些,那就随他们吧。」 这些事?宁蓁就更不会?插手了,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问了问他官场上的事?,两人腻歪了一会?儿,中?午吃了个?饭又各自忙去?了。 在她成亲前,周莹惠倒先嫁出去?了。 她完全不想张罗,两人都没家里人了,折腾那个?就是浪费钱,房子装修好后,只打算找这些熟人吃个?饭就算成亲了。 宁蓁也没买什么礼,包了个?大大的红包,陈云为除了礼钱,还送了一幅字。 两家的人加上铺子里的,也热热闹闹的闹腾了大半天。 周莹惠带着郑毅给宁蓁敬酒的时候,哭的不能自已。 「你说我当初多自不量力啊,看看我,再看看你,有眼睛的都知道喜欢你,你一点也不记恨我,带着我来京城,让我挣钱,帮了我太多了,要是没你,我哪儿敢想今天的日子,我,蓁蓁,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你别嫌我高攀,以后哪怕就是陈二这个?当官的欺负你,我也敢跟他拼命!」 宁蓁被她说的又感动又好笑:「你听听你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郑大哥…不是,姐夫人家不就一眼喜欢你了吗?他要是欺负我,我自己?就能收拾,你好好过日子,可别欺负人家老实巴交的姐夫。」 周莹惠破涕为笑:「他那是王八看绿豆,就这个?眼光,也就只能跟我凑合过过了。」 宁蓁将杯子里的果酒一饮而?尽:「祝你们和和美?美?,百年好合!最好赶紧再给我生个?外甥。」 郑毅个?大老粗完全不知道害羞:「行,到时候就送到陈大人那里,当陈大人的学生。」 回去?的时候,宁蓁上马车还踉跄了下,陈云为忙扶住:「喝多了?」 「有点。」宁蓁转头跟他道,「你让陈渺也坐这辆。」 陈云为意外了下,不过还是叫了陈渺过来,他坐了后面那辆。 过了两年,陈渺还是没什么长进的样子,见她永远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宁蓁靠着车厢,淡淡开口:「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吧?是不是到了说亲的时候?」 陈渺立刻瞪圆眼睛:「我才不要,你都二十岁才嫁人,我为什么现在就要说亲?」 「我当初是为了守孝,你跟我又不一样。」 陈渺哼了声:「难道你是因为要跟我二叔成亲了,看我不顺眼就想把我赶快嫁出去??你想得美?!」 「我可不跟你住一起,我有自己?的房子,可不需要看婆家的脸色。」宁蓁笑了声,「倒是你,就算待到十八二十再出嫁,你有的就是家里人给你的一份嫁妆,你自己?有什么?」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1页 「这还不行吗?我一个?女孩子需要有什么?」 「我也是女孩子。」宁蓁手托着腮,「可我有房有地有钱,我就算嫁了人,要是婆家夫君对我不好,我随时可以离开,自己?也能养活自己?,你能吗?还是要靠娘家养?」 陈渺皱着眉头:「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贬低我的?我是没你有本事?有钱,那我找个?好夫君就成了。」 「你见过几?个?好丈夫啊?你二叔这么好,是不是还跟我分开了一次?周姐夫君,你三叔,他们好不好不知道,倒是早早把妻子抛下了,更别说那些对媳妇不好的,休妻纳妾的。」 宁蓁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啧啧摇头:「就你这没什么本事?脾气?还大的,说不定人家几?天厌烦了呢?」 「你!」陈渺气?沖沖的,起身?就要下车。 宁蓁一把拽住她,陈渺猝不及防往后一仰又跌回座位:「你干什么?放开我!」 宁蓁可不是专门喊她来打击人的,她笑了笑,凑过去?问她:「真不想赚钱啊?」 陈渺一愣:「什么?」 宁蓁掰着手指头数:「周姐现在跟着我做事?,每个?月有十两银子,你爹呢,现在帮着我种水果,每个?月十五两,连你哥,现在天天去?学武,等?过两年就要去?覃将军手下歷练了,你二叔更别说了,以后说不定会?当什么大官呢,我看了一圈,认识的人里,好像就你整天无所事?事?,吃穿还要问别人伸手要钱,你真的好意思?啊?」 陈渺被她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可她偏偏又说的没错。 「那我,我明?天就出去?找活干!」 宁蓁点点头:「行,还有点上进心?,不过你去?别处干活,你爹和你二叔也不能放心?。」 宁蓁这才抛出自己?的目的:「这样吧,我打算在城北再开家分店,周姐主管那边,我这边呢就缺了个?自己?人,你要不来跟我干?」 「去?,去?你店里?」陈渺神色意外,她一直觉得宁蓁讨厌自己?的,怎么会?让自己?去?她那里。 「当然,我以后可能会?有很多事?要忙,两个?店和地里来回跑,说不定还会?有第?三第?四个?店,也可能什么时候想要个?孩子,店里需要自己?人看着,你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学,等?什么时候你能像周姐那样独当一面了,我也给你一个?月开十两,你想想,等?你出嫁的时候,光自己?手里就有上百两银子,不爽吗?腰杆儿不硬气?吗?」 一个?月十两,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两…… 对于一个?从小贫困的孩子来说,这无疑是巨款,陈渺不可否认,她心?动了,连带着,看宁蓁竟然都顺眼了几?分。 「你,真让我去??」 「当然了,不然我闲的跟你说这么多?」宁蓁打了个?哈欠,「我就给你一晚上时间,要是愿意,明?天直接去?店里就行,要是开门的时间没见到你,我就当你不来了。」 一路上陈渺都在沉默,直到回了家,才默默的去?了陈云为房间。 「怎么了?」陈云为刚洗漱完都准备睡了。 陈渺一脸的纠结:「二叔,宁…二婶儿她不是讨厌我吗?」 陈云为皱眉:「她什么时候讨厌你了?你好好想想,哪次不是你先呛她的?」 陈渺愣了下:「可,她以前,小婶儿说她心?机深,不愿意伺候祖母,偷懒不干活,还挑拨你不喜欢我们。」 「她说的?」陈云为啪的一拍桌子,他都不知道王舒芫私下竟还这么引导小孩子。 陈渺吓了一跳,又低声问:「二叔,小婶离开我们家,是不是因为她?」 「胡说八道!」陈云为气?的长唿了口气?,「你还小,很多事?不需要知道,你只记得,当初你祖母被针扎那件事?,可是她蓄谋要害你二婶的!人也是我赶走的!你为了她,为了一个?满是心?机还利用你的女人,跟你二婶过不去??」 「什,什么?」陈渺觉得今天,好像所有事?情和道理,都颠覆了她的理解。 但她知道自己?二叔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如果小婶没做什么错事?,二叔这样的性子怎么会?让她走? 她回房间躺在床上,仔细回想了一遍宁蓁嫁进陈家后的事?,心?里渐渐有了决定。 第62章 第二天一早, 宁蓁不?出意外的在店里看见了陈渺。 「小于,给她套工作服,今天开始你带她。」 本来陈渺还因为两?人有过矛盾,觉得自己?来是?等?于向她低头, 多少有些不?自在, 结果宁蓁并未多说, 把她交代?给周莹惠就去地?里了。 陈渺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店, 听陈临说是?卖水果和菜的, 还在想这有什么需要学?的? 谁知这店里加上她和伙计一共五个人, 竟然忙的都闲不?下来。 切水果, 要晒果干,要做果汁, 还要做果盘。 蔬菜每种都要挑出好的坏的,再一捆一捆的绑好,上货还要从地?窖来回搬, 包括二楼的打扫和整理。 她换好衣服后, 站在那里看着其他?人忙来忙去, 一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小于过来塞给她一筐水果:「这些是?有部?分坏掉或者挤压过的,你把坏的切掉,余下的便宜卖。」 「哦, 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2页 周莹惠在一旁看着,这丫头平时在家里还是?做家务的, 干活挺利索的。 宁蓁最近忙着地?里的事,很?多新品种佃农不?知道怎么种,没空管店里, 趁着新店还没开起来,周莹惠就可以把陈渺带出来。 「弟妹, 那个不?省心的丫头真是?让你费心了。」陈云行帮着她忙地?里的事,「我没尽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现在她也是?根本不?听我的,我正头疼呢。」 「怎么能这么说。」宁蓁看着冒芽的草莓苗,「我也是?真的缺人手,不?过要是?她还像以前那样,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这你放心,昨天云为跟她谈过,她对云为还是?信服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去,我也不?指望她赚多少钱,就是?收收性子,能跟你好好相处就知足了。」 陈渺干了十来天,宁蓁才抽空问周莹惠。 下午是?最清闲的时候,周莹惠坐在二楼窗边嗑着瓜子:「干活行,人也机灵,就是?年?纪太小,碰见那种喜欢占点小便宜或者脾气大点的顾客,就稳不?住性子,有两?次差点跟人家吵起来,不?过慢慢来吧,需要多见识见识,刚开始我都这样呢。」 宁蓁喝了口?西瓜汁:「那就得辛苦周姐了,我最少两?个月内腾不?出时间?,开分店的事也得秋后了。」 「这些都是?小事,倒是?你,还天天往地?里跑呢,你和陈二还有半个月就要成亲了,一个个都忙得脚不?沾地?,谁给你张罗啊?」 宁蓁笑道:「聘礼嫁妆都弄好了,至于酒席…只能到时候请人吧,反正也没多少亲戚。」 六月份,这个在北方刚好暖和又不?是?太热的时候,两?人的二婚日子也到了。 这次的日子虽然也仓促,可不?同的是?两?人有钱,有钱就有人,就要什么有什么,毕竟是?皇上赐的婚啊,哪儿能太寒酸。 宁蓁一大早被挖起来,穿上试过一次的定制婚服,比上次匆忙间?买的劣质绸缎比,这套婚服不?论是?布料,绣工和上面的珍珠,处处透着贵气。 「真漂亮。」周莹惠都爱不?释手的摸了几把,不?过上百两?的衣裳,她可舍不?得。 宁蓁穿好衣服任由绣娘给自己?盘发化?妆,曾经走过一遍的流程,她已经十分熟练了。 头面首饰都是?陈云为买了送来的,宁蓁平时是?不?怎么买这些的。 这房间?也被布置的很?是?喜庆,还添置了许多东西,以后这就是?两?人住的地?方。 不?过毕竟是?她嫁出去,前三天是?要住陈家的,等?回门的日子直接就搬回来了。 这回的宅子的大,陈云为三道门被拦了三回,不?过因为他?现在身份不?同,只是?出了些文题,根本难不?倒他?。 薛勤没考中前三甲,早就被派发到了地?方,薛至英自然也就不?在京城了,今天送她出嫁的,是?她喊姐夫的郑毅。 两?家离得太近,迎亲队伍绕着大街转了一圈,再次将她送到了陈家门口?。 今时今日的陈云为也不?同往日,亲朋好友算不?得多,可光是?他?的同僚拖家带口?的就有几十人,还有不?少学?生父母带着孩子来,十桌坐的满满。 两?人拜堂前,忽然有人在门外通报:「太子殿下到!」 两?人一惊,要不?是?陈云为按住她,宁蓁差点下意识把盖头掀起来。 一院子本来轻松观礼的人们,一个个变了脸色,忙迎上去要行礼。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别?跪来跪去的,影响人家办喜事。」赵瑜笑的十分随和。 「殿下。」陈云为上前作揖。 「你是?新郎官,今天你最大,孤只是?来传道旨,顺便沾沾喜气。」 「有圣旨?」陈云为扶着宁蓁跪下迎旨。 赵瑜从袖中拿出圣旨,亲自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知松阳县有女宁蓁,天资聪颖,秀外慧中,朕甚喜,今册封为县主,享县主食邑,赐县主宫装一套,头面两?套,绸缎二十匹,白银百两?,钦此!」 在场之?人,包括宁蓁都没想到。 在别?人眼里,宁蓁只是?个出身平平的小生意人,再高些,也不?过是?一个六品官的夫人。 但封为县主那可就不?同了,这不?止代?表她自己?有了品级,更让人想不?通的是?皇上怎么会如此厚爱一个民女? 宁蓁也只是?惊愕了一瞬,便谢恩领了圣旨,原来这就是?太子说的,大婚会给他?们一份大礼。 现在皇上已经日渐病重,难理朝事,病倒时将三皇子封藩王,已经驻守钦州,国事基本全由太子做主。 也就是?说这个封赏完全是?太子的意思,毕竟她做的事只有太子知道,皇上不?知道更没见过她,谈什么喜不?喜的。 赵瑜宣过旨,悠闲的一坐:「好了,你们继续。」 两?人拜了堂后,宁蓁被送入洞房。 兴许是?两?人已经太熟悉,这回陈云为没有紧张,只有喜悦。 被掀开盖头的宁蓁,只看到他?带着笑意的双眼。 「哇,新娘子也太美了,陈大人好福气呀。」围在洞房的同僚女眷们纷纷夸赞道。 只要不?瞎的人都看的出来,太子分明就对这对夫妻另眼相看,这可是?未来皇上眼前的红人,她们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结交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3页 第63章 太?子在他们拜了堂后, 受了一杯敬酒就走了,剩下的同僚们都是官员,也不会太?灌他,其他人就更不敢了。 宁蓁换了一身?红色睡裙, 洁了面, 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毕竟这回, 肯定是要洞房的吧。 热闹的院子渐渐安静了下来, 宾客大?概都陆续走了。 宁蓁照了照镜子, 脸竟然一直红扑扑的, 她正犹豫要不要再?去洗把?脸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宁宁, 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回来。」陈云为没进来,只在外间?说了句。 宁蓁嗯了声, 听见他出去, 也不干等着了, 脱了鞋袜钻进了大?红喜庆的新被?子里。 大?概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放轻的脚步声驻足在床前, 犹豫了下才低声问:「宁宁,睡了吗?」 宁蓁一听他生硬的询问, 就知道?他比自?己还紧张呢。 她翻过身?:「不睡干什么?」 红烛印衬下的陈云为眼神有?些迷离,他盯着被?子里的宁蓁,今晚, 床上只有?一个被?子。 他抿了下唇,问:「渴不渴?喝水吗?」 宁蓁笑了:「我自?己喝一壶了都, 行了,上来吧。」 陈云为本来就换了中衣,本想吹蜡的,一看到大?红的蜡烛才想起今晚不能?熄。 被?子很薄,陈云为刚躺下,宁蓁就钻进了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整个人肌肉都僵了下。 宁蓁感觉他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她的腰,温热的气息罩下。 气氛正好,一对?相爱的人,又名正言顺,最后一步也就顺其自?然了。 良久,身?上的人终于停了下来,他双臂撑在她的两侧,轻喘了一会儿气,才抬手摸了摸她汗湿的发帘:「还疼不疼?」 宁蓁摇头,她可能?前世?被?某些小说吓到了,也不知是不是体质不同,她只疼了一下,还是有?感觉的。 陈云为在她额头亲了一口,起身?:「我端了水过来,给你擦擦,你睡吧。」 宁蓁不疼,但确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了,本来就大?早起来累了一天。 迷迷煳煳的能?感觉到他给自?己清洗,宁蓁懒得睁眼,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陈云为收拾妥当,将睡熟的宁蓁揽进怀里。 他曾经觉得自?己连活头都没多少年,可现在,功名利禄有?了,家人富足的生活有?了,他还有?了她。 宁蓁觉得自?己昨天太?乐观的福报就是,早上她身?上发酸发软,还久违的睡了懒觉。 她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被?子丝滑柔软,舒服的她不想起。 昨天两人成亲陈母都没回来,今天自?然也就不用去敬茶,陈云为带回话说,陈母觉得自?己受不得这个礼,更不好意?思喝这杯茶。 陈云为有?三天假,宁蓁干脆也让自?己休息三天。 她懒懒的趴在枕头上,嗓子又干又渴还不想动,提高嗓子喊:「老陈!」 没几秒钟呢,门被?推开了,陈云为一身?浅红长袍,墨发束的一丝不苟,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与宁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渴了。」宁蓁理所当然的指使。 陈云为摸了下茶壶,道?:「你等等。」 没一会儿,陈云为端来碗红枣姜片桂圆汤:「还有?点烫,再?等等。」 宁蓁稀奇道?:「这谁熬的?总不会是陈渺那丫头吧?」 「她一早就去店里了,这是,咳咳,前几天同僚们说起来,告诉我给新娘子喝这个比较好。」 宁蓁看这几样东西,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作用。 状元郎,六品官的陈云为,跟松阳县那个一无?所有?的陈云为比,与其说是更贴心,不如说他现在已?经敢毫无?保留的对?宁蓁好了。 陈云为在床边坐下:「饿不饿?」 「饿,但是不想起,浑身?酸。」 陈云为将手伸进薄被?,捏了捏她的腰:「这里?」 「腰和腿都酸。」 陈云为放轻力道?给她捏着:「难得能?有?几天假,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宁蓁舒服的哼哼了几声,陈云为手一顿,抬眼看她的脸,昨晚她的媚态和娇声又跃然脑中。 他轻咳了声,将凉下来的汤端过来:「不烫了。」 宁蓁这才坐起身?,一勺一勺的边喝汤边道?:「听说京城郊外有?个温泉汤。」 「想去?」陈云为想了想,「好,不会太?热?」 宁蓁噗嗤笑了:「一看你就是没泡过吧?夏天泡温泉又排毒又养生,对?身?体很好的。」 喝了汤宁蓁才起来,她之前跟周莹惠学了好几种盘发,洗漱完两人吃了点饭,她留在家里收拾出门的东西,陈云为出去雇马车了。 郊区并不算太?远,可放在古代,咫尺就跟天涯似的,开车一个小时?能?到的地方,马车硬是走了半天。 宁蓁枕着陈云为的腿躺了一路还被?颠的够呛,这里有?好几个温泉馆,京城有?钱人多,生意?还是不错的。 两人临时?打听了一下,找了一家客人不太?多的入住。 吃了个午饭,宁蓁连午觉都不睡了,拿了轻薄的丝绸小衣就跑到温泉池了。 这里的温泉池没有?露天的,池子都专门盖了房子,宁蓁进去换了衣服后,发现陈云为也跟来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4页 「你也泡?」宁蓁看着他空空的两手,也没见他带换洗衣服。 陈云为看着她如此清透的衣服,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我就是帮你看着。」 宁蓁看着严严实实的房间?,赤脚下了水池。 将整个人浸在温热的泉水里,宁蓁舒服的唿了口气,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你也来啊。」 陈云为摇头:「我晚上再?泡。」 宁蓁也就不再?管他,自?顾自?的享受。 不得不说在疲惫又犯困的时?候泡温泉是真的舒服,也是真的顶不住。 陈云为起先还时?不时?的跟她说几句话,后来半天没听到动静,叫了声还是没动静,忙起身?就往那边走。 坐在池里的宁蓁已?经侧身?趴在岸上睡着了,泡在水里的身?子正在往下滑。 陈云为一惊,脱了外套和鞋袜,几步下水过去,在她落水前将人抱了起来。 宁蓁一下惊醒,睡眼朦胧的瞧着他:「怎么了?」 陈云为抱着她上了岸,将自?己的外衣裹住抱着她往回走:「回房间?睡。」 第64章 下午两人去周围的山上转了?一?圈, 吃过晚饭半山腰的天?气有点凉,陈云为也换了?衣裳来泡。 宁蓁中午都没过瘾,这汤池还挺大的,她?穿着小衣亵裤, 先畅快的在里头游起来。 陈云为:…… 他都不会游泳, 老实的坐在石阶上, 只露出?胸膛以上。 泉水温度正好?, 温热驱寒, 只是他现在的目光都在水中那道跟金鱼一?样灵活的身影上, 刚巧她?还穿着一?身红。 宁蓁游泳是从小学的, 熟练还好?看,从末世算上来这里后?, 她?都快十年没游过泳了?。 略昏暗的灯光仍不能掩盖她?莹白的胳膊和?腿,身材曼妙的让人移不开眼。 陈云为渐渐觉得自己不是泡在温泉,而?是热水里, 体温都在逐渐升高。 宁蓁游尽兴了?, 在他旁边一?坐, 靠在他肩上轻轻唿气。 陈云为连昨晚都没看的这么清楚过,偏偏她?还紧紧靠着自己,他露在外?的胳膊都能感?觉到她?左边的轮廓。 「累了??」陈云为没忍住, 伸手?楼上了?她?的腰,纤细的腰肢细腻柔软。 「有点, 今天?肯定?能睡个好?觉。」 要直接睡觉?陈云为心里略略失望,但想到她?可能身体还不舒服,只能压下刚升起的旖旎心思。 他是歇了?心思, 可宁蓁却对他很有兴趣,她?伸手?好?奇的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发现他腹部?肌肉竟然还挺结实的。 「难不成你还锻鍊身体了??」宁蓁好?奇的捏了?捏,他之前那么瘦,这病才好?了?多久啊。 陈云为唿吸一?窒:「有跟着小临早上练一?练,不然体力有点差。」 「真不错。」宁蓁对他现在的身材很满意,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两人加起来凑不够四件衣服,又是刚开荤的新婚小夫妻,别说陈云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了?,宁蓁都有点心猿意马了?。 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起先两人越贴越近,后?来宁蓁莫名?其妙就坐陈云为腿上了?。 不管再绅士守礼的男人,他的吻也是有侵略性的。 宁蓁被他固着腰,一?手?托着后?颈,薄唇从耳后?亲到嘴唇,从轻到重,从缓到急,宁蓁被逼的节节败退,浑身燥热。 半晌陈云为终于放开她?,将她?按在自己怀里,调整着自己的气息。 宁蓁浑身发软的靠着他,实在受不住了?:「我有点晕了?,回屋吧。」 陈云为轻松的抱起她?,出?了?池子,用柔软的毯子将人裹住回了?房间?。 宁蓁换了?睡衣又将头髮擦了?个半干,靠坐在床上边看书边等头髮干。 陈云为还顺便将两人换下来的衣裳洗了?,进来后?把她?手?里的书抽走:「这么暗看书对眼睛不好?。」 宁蓁本来也只是打发时间?的,她?一?伸手?:「抱。」 陈云为弯了?弯唇,俯身将人揽住:「不是说累了??」 「嗯,可是不困。」 陈云为低头看了?她?两瞬,欺身压了?上去。 这次两人已经熟能生巧,又受刚才温泉的余味刺激,闹腾了?半个时辰才睡下。 难得出?来一?次,本想第三天?再回去的,第二天?郑毅亲自骑马赶来,告诉了?两人一?件大事,皇上驾崩了?。 两人顿时玩兴全无,回去的路上详细问了?问,皇上本来就重病,已经拖了?半年多了?,这回实在是无力回天?。 不管是遗诏还是身份,无疑都是赵瑜名?正言顺的继位,大昭皇帝,换人了?。 回家后?,陈云为换了?官服马不停蹄的进了?宫,宁蓁让人将大红的装饰都收了?起来,全家和?店里都换了?素色衣裳。 周莹惠见她?提早回来了?,低声道:「你们这日子选的也是惊险,但凡晚两天?,赶上大丧一?时半会儿可就成不了?亲了?。」 宁蓁点了?点头,当时一?共算了?三个日子,陈云为选了?最近的一?个。 老百姓们其实并?不太?在意谁当皇帝,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生意照样做,日子照样过。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5页 不过对于陈云为与宁蓁来说,还是挺不一?样的。 新帝登基,除了?安排先皇的丧礼,首先就是要稳定?朝堂,顺便提拔一?批自己的人,陈云为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第二天?上午才回来的,因为晶核还没用完呢,看起来还精神奕奕的。 「宫里怎么样?」宁蓁给他倒了?杯水问。 「还算稳定?,毕竟皇上是名?正言顺的继位。」陈云为顿了?下,「皇上升了?我的官。」 「真的啊?」宁蓁忙问,「几品?」 「升了?两级,五品进了?户部?。」 宁蓁对这些大概有些了?解,闻言道:「那说明他很信任你呀,户部?不是管钱的吗?」 之前陈云为那么大批的物资都没贪一?分一?毫,状元郎出?身加功劳傍身,倒也没什么人有异议。 宁蓁让厨娘把饭菜端到房里吃,尽管是在自己家里,宁蓁还是小心问道:「三皇子那边如何?会回京弔孝吗?」 陈云为喝了?口汤:「先皇留下了?口谕,不许他回来。」 宁蓁愣了?愣:「不让他回京?怕他回来生乱子啊?」 陈云为摇头:「先皇本就子嗣单薄,是不想看到他们兄弟自相残杀,他和?太?子积怨已久,若见了?面,怕是就再也走不了?了?,先皇还是想保住这个儿子的,否则也不会在世的时候就让他离京了?。」 宁蓁哼了?声:「便宜他了?。」宁蓁现在还记得那两鞭子的仇呢。 陈云为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先皇已经不在了?,左右不了?现在的皇帝,别急。」 宁蓁一?想也对,哪个皇帝能容忍一?个如此野心勃勃的兄弟。 刚成亲没几天?的两人,又开始各自忙碌起来,尤其是陈云为,经常一?夜一?夜的回不来。 皇帝灵柩停了?一?个月后?,在钦天?监算的日子里,终于下葬了?。 陈云为歇了?口气的同时,也带回一?个震惊宁蓁的消息,三皇子反了?,以回来奔丧的藉口。 宁蓁没想到还等皇帝找他清算呢,他先沉不住气了?,也或许,他知道自己不反,迟早会被削藩的,才走了?这步险棋。 「三万的军队不足为虑,覃将军已经领命,不日就要出?发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陈临的声音:「二叔,我有事找你。」 第65章 起先陈云为给陈临找的只是寻常的武馆师傅, 后来也?算是走了后门?,一直跟在郑毅身边,毕竟花拳绣腿和战场杀敌是两?码事。 「你要去前线?」陈云为立刻拒绝,「不行!你才多大?你觉得练了几?天就能上战场了?你敢杀人?顶多能杀只鸡。」 宁蓁噗嗤一声被他逗笑:「就算不让他去, 也?别这么打击他呀。」 陈临干脆过来跟宁蓁求情:「二婶儿?, 郑叔说?覃将军要留他在京城, 我想跟着去, 就跟在覃将军身边当个小卒, 不去战场。」 宁蓁嘆了口气, 让他先坐下:「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或者说?…有趣,战场上瞬息万变, 生死不由己?,别说?你了,覃将军哪次去打仗, 敢说?自己?就能全身而归?若你有个三长两?短, 我们这些做亲人的, 还有你爹该怎么办?你有没有好好想过,你只是爱习武,还是真正的想走这条路?」 陈临没有迟疑的反问:「习武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吗?」 宁蓁愣了愣, 转头去看陈云为,轻嘆了口气。 人呀, 有时候就是越活的久,越是讲究利弊,或是…会越来越自私, 她就做不到?陈临如此热血纯粹,可却也?佩服这样?的人。 陈云为皱了皱眉:「二叔不是说?你的这种心不对, 只是你太小了,战场对你来说?太早。」 「我问过郑叔了,我只需要在后方,照顾将军起居,或是帮忙救治伤员,什么都可以做,就算长大了,若不去经歷,一样?也?不会适应的。」 陈云为恍然觉得这个侄子是真的长大了,说?起道?理来,连他也?无法辩驳。 宁蓁耸了耸肩,对他表示爱莫能助,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陈云为揉了揉眉心:「那你去跟你爹商量,他若答应了,我就去找覃将军。」 很显然,陈临说?的他们都哑口无言,自然也?能说?动陈云行。 陈云为只能去找覃将军卖了个面子,覃怀也?不介意身边跟个人,反正也?不让他去战场杀敌,他经常见郑毅带这个小子,看起来挺伶俐的。 大军开拔这天,陈云为特意和宁蓁去送了,站在城门?口目送大军远去,看着大好的儿?郎们,要为了这本可以没有的内争自相残杀,心里不胜唏嘘。 「回去吧。」宁蓁刚转身,忽然脑袋一晕,脚步踉跄了两?下,险些栽倒在地。 幸好陈云为走在她身后,忙将人揽住急道?:「怎么了?」 宁蓁摇了摇头:「可能是太热了,有点头晕。」 陈云为拉住她,摸了摸额头,不烫,可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扶她上了马车,陈云为掀开车帘道?:「刘叔,去医馆。」 「不用吧?」宁蓁靠着他的肩膀,「就是有点困,可能是昨天没睡好。」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6页 「你最近吃的也?少。」陈云为最是知道?一个好身体?的重要性,宁蓁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医馆大早上的人不多,宁蓁坐在桌前,将手伸出来。 大夫每天看诊几?十上百人,把了把脉很淡定的道?:「月事迟了几?天了?有孕了都不知道??至少一个月了。」 宁蓁和陈云为同步道?:「真的?!」 宁蓁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小腹,怀,怀孕了?他们成亲也?才一个多月呀,虽然也?没避过…… 她还沉浸在这个突然的消息中,陈云为已经拿过大夫的笔墨,一边问大夫需要注意什么,吃什么好,一边往纸上记。 宁蓁刚好看到?他的侧脸,他的唇角一直翘着,要为人父的喜悦遮掩不住。 宁蓁反而呆呆的,任由他抓了药,小心的扶她上了马车,在她要坐下的时候,将她拉进怀里:「马车颠簸,坐上来。」 宁蓁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喃喃道?:「我怀孕了,我们的孩子。」 「是。」陈云为握着她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我们的孩子,宁宁,我从未想过我这辈子能有妻有子,谢谢你,辛苦你了。」 何?止是他,宁蓁也?没想过,曾经她只是个挣扎在末世,只希望能活命的苦逼人罢了。 现在她有了安宁的环境,一个她爱的丈夫,现在,他们还有了个孩子。 宁蓁靠着他轻舒了口气:「真好。」 刚才大夫说?过,她是最近太累了,加上最近天气炎热,才导致精神?不振加食慾不好,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宁蓁被严禁去地里,哪怕去店里也?不能太过劳累。 陈云行听说?她怀了孕,更是包揽了地里所有的活儿?,其实?每块地都雇用了佃农,但每天来回跑,查看各种水果蔬菜的长势也?是挺辛苦的。 陈云为虽忙,但家里交代的仔仔细细,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中午必须睡觉之?类,总之?除了宁蓁外,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听说?前三个月比较脆弱,宁蓁也?就听话的好好养胎,好吃好喝的,顶多去散散步。 陈云为除了操心她和公务,还要时刻注意前方的战报。 三皇子本来就去钦州不久,立足都不算多稳,太子继位名正言顺,反之?他是军心民心一样?都没得,造反是孤注一掷,但想也?知道?,根本不会有多大成功的可能。 首先覃怀带领的十万大军就三倍于他,其次覃怀是身经百战,军功赫赫的将军,哪怕不是他的兵,他在军中也?是有很高的威望的。 所以三皇子虽说?带领钦州军连夺了两?个防守并不牢固的城池,可一遇到?训练更加有素,指挥更专业的覃怀的军队后,就不出意外的大败了一场。 覃怀就是在这个对面军心动摇的时候,鼓动他们缴械投降。 大家都是大昭的士兵,谁会想跟自己?家的兄弟兵戈相向。 更何?况三皇子那边明显劣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败是早晚的事,投降既不会背负造反的名声,又?不用丢命,很容易选。 于是在三皇子起兵仅仅半年,底下的将领带领士兵们开城投降,奉送上了被绑起来的三皇子。 三皇子被押解回京的时候,宁蓁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人吃的丰韵了些,肚子倒不是特别大。 她正坐在店里柜檯前负责收帐,又?到?了年关,其他店铺很多水果已经没有了,从南方运又?太难,唯有她这里齐全还新鲜,客人络绎不绝。 陈云为下马车的时候,还是一身官服,他一进门?,吵嚷的客人们顿时噤声,还以为这店里的人犯什么事了,就见陈云为朝着埋头算帐的宁蓁露出一个笑,抬步走了过去。 第66章 宁蓁听着嘈杂的店里突然安静, 疑惑的抬起头,就?见通身气派的陈云为站在了面前。 「怎么了?」宁蓁站起来,他很公私分明,从不穿着官服来店里。 「接你去个地方。」陈云为扶住她的手臂, 「渺渺看好店。」 陈渺点了点头, 过来坐在她的位置上。 宁蓁上了马车才好奇道:「去哪儿啊, 居然还能让你占用公务时间。」 「三皇子到京了。」 宁蓁愕然转头:「这么快?那我们?是去见小临?他怎么了?」 「他没?事, 除了黑了点瘦了些?, 还抽高?一?截。」陈云为握住她的手, 「三皇子…不, 禹王想见你,我是奉旨接你。」 「见我?」宁蓁更?意外了, 「他见我干什么?都这时候了,不会还记我的仇吧?」 陈云为摇了摇头:「毕竟是他最后的遗愿,何况他现在已经是阶下囚, 对你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皇上才答应的。」 宁蓁实际上, 从头到尾与这位三皇子都没?见过一?面,但又奇异的从松阳县开始,就?开始了各种暗中对抗, 互相影响。 禹王现正关在大理寺,陈云为奉皇上手谕是可以直接见人的。 毕竟是皇族中人, 宁蓁在牢里见到人时,他一?身干净囚服,头髮也束的利落, 戴着手铐脚镣,坐在枯草上一?言不发。 宁蓁看了陈云为一?眼, 上前道:「听说禹王想见我?」 禹王抬起头,他比赵瑜只小一?岁,如今也四十多的人了,只是看起来比赵瑜还要沧桑几分。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7页 他眯着眼看着牢外的女子,面上露出诧异之色:「你就?是那个宁蓁?」 「是。」 禹王冷笑了声:「是本王小瞧了你,当初抓到就?该直接要了你的命,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替那个道貌岸然的东西?来谋夺本王的位置!」 宁蓁拧了拧眉:「禹王,皇上当初本就?是太子,他继位名正言顺,哪怕我没?帮他,何谈是你的?」 禹王死死盯着她:「父皇答应过的,他答应过母妃,那个位置是给?本王留着的!若不是你三番两次插手,凭他当时的势力?和母族,他凭什么跟本王争!父皇不是想把皇位传给?他,不过是他凭藉你送他的功劳,让他无?法废了这个早已被架空的太子罢了!」 宁蓁顿了顿,他不怀疑禹王的话,可能先皇真有?这个心思?,否则作?为太子,他当时怎么会那么势微,连三皇子的锋芒都要一?避再避。 若不是皇上偏心保他,怎么连查出偷换军粮这么大的事,明眼人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三皇子还能全身而退。 宁蓁一?手抚着肚子,并不为他的强盗逻辑所动:「当今皇上或许母族势力?甚至盛宠都不如你,可他绝对是一?个比你更?合适的皇帝,仅凭你连自己国家将士的军粮都能盗取,禹王,你根本没?把这朝廷和国家当做自己的来爱护,我相信先皇最后也是想通了这点,才改了主意的,可惜了,先皇最后还是为你做了打算,是你自己作?死,谁也怨不得。」 他命都快没?了,宁蓁也不想跟他掰扯那点恩怨了:「这里太阴了,咱们?走吧。」 陈云为握了握她微凉的手:「好。」 宫内御书房,赵瑜一?边看摺子一?边问:「他们?见过了?」 赵公公点了点头,将宁蓁在牢里的一?番话如实道了一?遍。 赵瑜笔尖顿了顿:「朕记得陈爱卿递了请封宁蓁诰命夫人的摺子。」 「是的。」赵公公熟练的从一?堆奏摺里找到那封。 赵瑜拿过写了几笔:「准了,日后陈爱卿的官升一?级,她的诰命便?跟着抬高?一?级。」 有?能力?又忠君的人,他没?道理不重用。 宁蓁这个女人身上,或许藏着许多蹊跷,可那又如何,也许不知?什么时候就?能像前两次一?样?,能再次派上用场呢,细枝末节的,他无?意深究。 禹王最终的结局显而易见,都已经是阶下囚了,仍然贼心不死,哪位帝王都容不了他。 宁蓁不再关注这些?,马上就?快过年了,她的事也很多,预产期也只剩了三个月,她是个没?多大野心的人,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可陈云为身处官场,他要顾虑的要多的多。 宁蓁这天吃过饭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陈云为本来是陪着她的,却时不时的走神。 宁蓁停住脚,奇怪道:「怎么了?你这两天心不在焉的?」 陈云为扶着她在亭子里坐下:「最近…有?一?批地方官调入了京城。」 宁蓁侧头:「怎么?里面有?谁呀?你的那位齐叔?总不会是薛勤吧?」 陈云为摇头,他是有?意想帮齐叔一?把的,但书信中,他无?意进京为官,陈云为便?推举他升了知?府。 「是李运。」 「李运?」宁蓁对这个名字可谓印象深刻,她顿时担忧的看向陈云为,「他,升官了?」 「比我高?一?级别。」陈云为眉心一?直拧着,「当年他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可他纵容儿子残害百姓,事后还利用自己的官职包庇威胁,可见并非什么善类,只是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们?一?家。」 宁蓁知?道这件事对陈家的创伤非同一?般,就?说是害的他们?差点家破人亡都不为过。 「那你在为难什么?犹豫要不要报仇?」 陈云为嘆口气:「他的官职是府尹,这个职位,大哥早晚也是会知?道的……」 宁蓁轻声道:「你是官员,自然不能以权谋私,可我相信以他对儿子的教育和事后处理,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官,不如你就?公事公办,找个由头查他!我不信他的身上干干净净,只要能抓住他的把柄,皇上必然会为你做这个主,若他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那你,也就?不用再纠结了是不是?」 陈云为揉了揉她略水肿的手指:「也只有?如此了。」 离宁蓁生产的日子还剩不到两个月,也许是怕她跟着担心,陈云为没?再跟她提及这些?事。 不过陈云为可一?点都没?闲着,他先是查了李运在渝州的交接帐目,表面上平的挺漂亮的,肯定没?那么容易查到什么。 可陈云为已经在户部待了快一?年的时间,对里面的门门道道知?晓不少,也更?敏锐。 他干脆趁着宁蓁还未到生产日期,向皇上自请亲自去渝州查这些?年的税收。 莫名其妙他要查渝州,赵瑜特意单独找了他来询问。 若到时候真查出什么,当年的事皇上也是要知?道的,陈云为没?有?隐瞒,一?五一?十道出了当年的惨案。 赵瑜沉默了半晌:「若他当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府尹这个位置,怕是也难以做到公正,也罢,你去查查也好,真如你所说,朕也不能容他。」 得知?他要回去查李运,陈云行比谁都激动,非要跟他一?起去,整整十年啊,没?想到他们?陈家还有?这一?天!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8页 宁蓁倒有?点担心:「若是他知?道你们?的身份,那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陈云为嘲讽的扯了扯唇角:「我特意去他面前试探过,他根本不记得我是谁,当年我也没?在他面前露过面,皇上为了不让他生疑,表面委派的是其他差事。」 这是所有?陈家人心里的一?根刺,宁蓁不能拦着,只叮嘱他们?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一?转眼,两人已经走了一?个月,宁蓁的肚子越来越大,周莹惠不准她再去店里。 这天关门早,周莹惠特意来瞧她:「最近没?见你,怎么好像还瘦了?」 宁蓁摸了摸脸:「有?吗?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有?点心神不宁。」 「担心孩子?还是陈二啊?」周莹惠给?她削苹果,「听说要生孩子的时候,女人是这样?的,你别多想。」 「我没?事。」宁蓁看着气色越发好的她,就?知?道她现在的日子过得顺心。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没?想到这孩子来的这么快,为了我和店,你还要拖着,等我出了月子,你就?安心备孕,姐夫都可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不急,我还没?到三十呢,还能生。」 不过周莹惠还是上了心,回去吃饭的时候问郑毅:「你知?道陈二是怎么回事吗?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郑毅大口吃着馒头:「他们?那些?文官的事我不太清楚,别说我了,覃将军都未必知?道,怎么了?陈夫人快生了?」 「还有?半个月吧。」周莹惠见他光顾着吃,一?把抢过他的馒头,「我看她心事重重的,你明天去打听打听,老是这样?影响生孩子。」 郑毅点点头:「行。」 他在京城这么多年,又跟着覃将军做事,还是有?些?人脉的,找了个户部的朋友打听了打听。 不问不知?道,这一?问,他才知?道出了大事! 「你说什么?!」周莹惠被他从店里叫出来,没?控制住惊声道,「他已经回京了?还受了伤?」 「你低点声。」郑毅一?捂她的嘴,「他似乎是故意要瞒着陈夫人的,她马上就?要生了,受不得刺激。」 周莹惠一?脸担忧:「那他伤势重不重?什么时候能回去呀,这样?的话,蓁蓁生孩子的时候,他岂不是不能陪着了?」 第67章 陈云为是受了伤, 只是并没那么?重,他连宁蓁都瞒着,只是怕她动了胎气?。 所以打算先悄悄养个十天八天,既能行动自如, 也可以在?她生产前回家。 此去渝州还算是顺利的, 李运此人?跟他们想的一样, 简直是渝州的土皇帝, 他一走, 那些受过他欺凌和冤屈的人?, 听说有人?查他, 来告状的还真不少。 只是他毕竟在?渝州为官十几?载,与他狼狈为奸的豪绅也是有的, 他们怕朝廷查出什么?连累自己,悄悄给在?京城的李运送了消息。 所以就?有了陈云为遇袭一事,还是在?他回京的路上, 幸好他早有防范才保住了命。 而他查出的关于李运的二十一条罪状连同证据, 早已让皇上派给他的亲卫分路送了回来。 周莹惠知道了他性命无碍, 自然也就?不敢这?个节骨眼去告诉宁蓁,甚至怕自己被她看出什么?,最近这?几?天都没敢去她家里?。 可宁蓁只是在?安心养胎, 又不是与世隔绝了,她真的坐不住想打听的时候, 别?人?也没辙。 覃夫人?前两天还派人?给宁蓁送了补品,今天看见她大着肚子来还有些意?外:「妹子,你这?都要生了怎么?还跑这?么?远?可是找我有事?」 宁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是专程来等覃将军这?个大忙人?的, 半个月前老陈给我来了书信说查的差不多了,月底一定能赶回来, 这?已经月初了,加上这?两天我又总心慌,想来找覃将军问问。」 覃夫人?让人?给她拿了软垫过来:「我生孩子那会儿?也这?样,其实就?是你心里?害怕,陈大人?可是钦差,准是被公事耽搁了,不会有事的。」 「我就?是打听打听安心。」他查的可是李运,对?于陈家来说,李运是他们的仇人?。 可反之以李运护短又不分善恶的德行来看,他一定也会认为是陈家害死?了他儿?子,现在?又来查他,谁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覃怀中午一般不会回来,覃夫人?留她吃过午饭,为了让她放松些,下午还找了两位夫人?来一起打了半下午的牌。 「夫人?,将军回来了。」 覃夫人?放下茶杯:「将军更?衣后?就?请他过来。」 覃怀从一进门就?听说宁蓁来的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当初派去暗中保护陈云为的就?是他的兵,这?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陈云为让他瞒着而已。 「有什么?事你差下人?来一趟就?是了,还挺着肚子到处乱跑,出点意?外怎么?办?」 覃怀说话一向如此耿直,宁蓁也不在?意?,笑道:「坐马车来能有什么?意?外,我怕下人?说不清楚。」 覃怀掀袍一坐:「你不说我也知道什么?事,你就?安心在?家待产,陈云为什么?事都没有,放心。」 宁蓁挑眉:「将军跟他通过信?」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09页 覃怀摇头:「他跟我通信做什么?,可我的手下都没回来报信,自然是没什么?事的。」 宁蓁转而问道:「那覃将军知道李运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那就?跟我更?八竿子打不着了,我练我的兵,可不知道他们文官那些事。」覃怀反正就?是一问三不知。 可覃怀是个不喜欢也不擅长说谎的人?,宁蓁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发现他不怎么?直视自己,再一低头,看见他的手不停的在?摩挲茶杯。 宁蓁垂了下眼,轻嘆口气?:「没想到连直爽的覃将军也会说谎,我得到了些不好的信儿?才来问问的,覃将军若不肯告诉我,我怕是坐立难安。」 覃将军果然道:「你听到什么?信儿?了?谁跟你说的?」 宁蓁心里?一跳,试探道:「李运是个老油条,就?算皇上不是明里?说让老陈去查他,可他刚进京上任,钦差就?到了渝州,他怎么?会不多想?更?何况他只要稍一查,就?能知道陈家老底,他此去不会被暗算才怪。」 覃怀一向锐利的眼神,立刻变的纠结起来,别?说宁蓁了,连覃夫人?都看出他明显的脸色变化了。 「夫君,到底怎么?了?」 覃怀忙摇头:「真的没什么?,李运或许会耍点手段,可我已经派人?保护他了,放心。」 宁蓁抿了抿唇,起身道:「好吧,覃将军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今天实在?多有叨扰,我就?先回去了。」 两人?起身要送她,刚走到房门口,宁蓁忽然面露痛苦,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门框:「我,我肚子疼。」 「啊?!」覃怀一个大男人?顿时不知所措,覃夫人?反应倒快,忙喊道,「快,扶她进屋,香儿?,去找大夫!」 宁蓁被扶着躺在?床上,她紧紧握着覃夫人?的手:「我,我好像要生了,老陈说我生的时候一定会陪着我的。」 覃夫人?给她顺着气?:「别?怕,生孩子这?事儿?,其实男人?在?不在?也差不多,你放轻松,大夫和产婆很快就?来了。」 宁蓁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覃怀,此时他脸色的纠结更?为明显,越发让宁蓁确信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还是关于陈云为的。 她咬着唇,眼眶逐渐晕红,他一定是出事了。 她扶着肚子起身:「我没事夫人?,我要回家。」 覃夫人?忙按住她:「胡说什么?,你这?情况怎么?还能颠簸?快躺下!」 宁蓁故意?道:「我跟老陈说好了,我生前他一定回来,他要亲眼看着孩子出生,他不回来,我就?不生!」 夫妻俩人?都傻了,他们可不知道宁蓁是在?演戏,这?生孩子还能忍住的?这?不是要出事吗? 「你给我躺下!」覃将军忽然厉喝一声,「这?种事能闹着玩吗?」 宁蓁可不怕他:「覃将军就?算统领千军万马,也管不了我生孩子的事!」 覃将军头疼的握了握拳头,忽然一拍桌子:「行了!你好好躺着等大夫,我去给你找陈云为去!」 宁蓁一愣:「找他?现在??他回来了?」覃将军已经大步出了门。 「难道真回来了?这?些人?在?搞什么?。」覃夫人?扶着她,「快,你躺下等着,他这?个人?,说到就?肯定会做到的。」 宁蓁在?榻上坐下,轻声道:「抱歉夫人?,其实我刚才是骗你们的,您也看得出将军在?隐瞒什么?吧?我若不诈一诈……」 覃夫人?愣了下,这?才无奈道:「你呀,吓我一跳,这?生孩子哪有准日子,早几?天晚几?天都正常,我还以为你是要提前了呢。」 两人?边说话边等着,不到半个时辰,院里?传来了说话声。 宁蓁靠窗坐着,一推窗户,看见了被轮椅推着进来的陈云为。 她心里?大惊,起身快步出去:「你,你的腿怎么?了?」 陈云为看着两个月未见的妻子,怕的两手接住她:「慢点,你怎么?样?不是肚子疼吗?大夫呢?」 宁蓁气?道:「我怎么?样?我还要问你!你回来为什么?瞒着我?你的腿怎么?了?李运干的?」 陈云为低了低头:「中了两刀,不过大夫说没伤到骨头,养养就?能好,你马上就?足月了,我怕你动了胎气?…」 宁蓁气?的想给他一拳,可看着他消瘦了不少又苍白的脸又下不了手,气?的转头就?走:「好啊,你爱回不回!」 「宁宁!」 陈云为忙抱歉的朝两夫妻道了别?,让陈临推着自己追人?。 宁蓁是真生气?了,上了马车就?让刘叔走,等都不等他,陈云为只好又借了覃府的马车。 宁蓁靠着车壁,隐隐感觉肚子真的有点不舒服,没被他吓到,倒被他气?到了。 自己每天为他牵肠挂肚的,他倒好,又不是死?了!受个伤还要瞒着她。 马车快到家的时候,宁蓁越感觉肚子动静大了起来,好像是阵痛…… 她忙掀开车帘:「刘叔,我,我肚子疼,你慢点。」每次颠簸她就?疼一下。 刘叔忙慢下车速:「难道是要生了?」 宁蓁点点头,她本来也没差几?天了,这?一刺激,可能真要生。 刘叔这?一慢下来,后?面的车就?追了上来,陈临赶着车喊:「二婶儿?,二婶儿?你等等。」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第110页 刘叔看见了掀开车帘的陈云为:「哎呀,大人?回来了?!不好了,夫人?要生了。」 陈云为急道:「宁宁,宁宁你怎么?样?」 宁蓁已经没有精力回答他了,她捂着肚子,羊水好像破了。 两辆马车刚停在?家门口,陈云为就?自己下了马车:「小临,快去找产婆!」 说完一把掀开帘子,就?看见宁蓁脸色苍白的靠在?角落,头髮都被汗湿了。 他面色一变:「宁宁,到家了,过来,我抱你进去。」 宁蓁抬了抬眼,虚弱道:「我,我能走。」 「你要是不下来,我就?上去抱你!」陈云为急的眼睛都红了,「快,下来!」 宁蓁捂着肚子,慢慢挪到车门口,陈云为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绕过她的腿弯,小心的将人?抱着一步一步往家里?去。 宁蓁皱着眉:「你的伤…」 「没事,本来就?是皮外伤,你别?生我的气?,你和孩子现在?最重要,放轻松,等着产婆来。」 这?会儿?宁蓁还哪有闲心生气?啊,她抱着陈云为的脖子,不断的深唿吸,然后?一抬眼,就?从他身后?看见了一个一个的血脚印。 宁蓁心一揪:「你的腿!你疯了,放我下来!」 「宁宁。」陈云为忍着疼吸气?,但声音仍旧温柔耐心,「你越动我越疼,乖乖的,马上就?到家了。」 宁蓁鼻子一酸,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接下来的事宁蓁已经无暇顾及了,她满脑子只有一个疼字。 耳边乱糟糟的,有人?让她用力,有人?给她餵水,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一阵剧痛后?,肚子忽然轻松了下来,接着一个洪亮的哭声响起。 她失神了一阵来缓解虚脱的体力,平復阵痛带来的余震。 「宁宁,宁宁?」耳边熟悉的声音将她唤醒。 宁蓁艰难的掀开眼皮,半晌才看清身边的陈云为:「我,生了?」 陈云为为她拂开湿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对?,生了,辛苦你了。」 宁蓁扯出一个笑:「让我看看。」 陈云为小心的将包好的小人?儿?抱过来:「白白净净的,随你。」 旁边的产婆接了句:「是,儿?子随娘,应该的。」 宁蓁看着闭着眼睛,但像小天使一样的宝贝,觉得好像什么?都值了。 陈云为将孩子递给产婆:「累了吧?睡一会儿?。」 宁蓁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一动,床边坐着的陈云为就?看了过来:「宁宁,醒了?」 宁蓁觉得身体舒坦了不少,也不怎么?疼了:「我睡了这?么?久?孩子呢?」 房间里?点了两只蜡烛,陈云为指了指她早就?备好的小床:「乳娘餵了后?已经睡了。」 宁蓁放低声音:「我饿了。」 因为陈云为不敢再随便?走动,乳娘就?在?外间呢,随时准备照顾孩子和帮忙,听见陈云为叫她,忙去拿了厨房温着的粥来。 宁蓁喝了两碗,这?才问起李运的事。 陈云为摸了摸她的脸颊:「放心,都解决好了,贪污,剋扣,冤案,欺压百姓,桩桩件件,就?算不判死?罪也够发配边疆的。」 「那你的腿?」 「真的没事。」陈云为道,「要真会影响以后?走路,我反而就?会回来找你了,毕竟只有你的石头可以治,抱歉,我真的只是怕吓到你。」 宁蓁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陈云为看着身边的妻儿?,心里?感慨又动容:「宁宁,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宁蓁一愣,他可头一次跟自己说这?么?肉麻的话,脸热了下才道:「都当爹的人?了,不害臊。」 陈云为低头与她抵着额头,轻声道:「不够,说一辈子也不够,谢谢你宁宁,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宁蓁没说话,抬手紧紧回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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