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英雄美人志》 第三章 在月牙湾的深处，血人古巴看到从水中突然出现的曼陀罗，他惊讶于曼陀罗鲜红如血的眼睛，和她长满鳞片的鱼的身体，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曼陀罗有着和红佛一样颜色的瞳仁，但是两双同样颜色的眼睛给血人古巴的感觉却完不同，红佛的眼睛是美好而哀愁的，曼陀罗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贪婪而空洞的。 晓尘清亮的声音从血人古巴的身后响起，他转回头去看晓尘，身后除了湛蓝的海水和色彩斑斓的礁石之外，什么也没有。血人古巴再次转回头来，曼陀罗的眼睛已经从血红色变成了碧绿色，脸上也变换了表情。 晓尘不知是何时出现的。她是一个声音嘹亮到可以轻易惊散海鸥的美丽女子，但是如果她愿意，她行动起来的时候可以完无声无息。 沉默像湛蓝的海水一样，从脚底覆没脚踝再漫到小腿。晓尘和曼陀罗相视无言，她们看向彼此的眼睛很冷漠，带着被压抑了的愤恨。“警告你，离红佛远点。”晓尘终于先开了口。“哦，是吗？离红佛远点的那个人不应该是你吗？”曼陀罗继续维持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表情，不甘示弱。 已经十年没有见过面的两个人，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如此的不友善。曼陀罗和晓尘两个本不应该出现交集，她们因为红佛聚到一起，也经常因为红佛弄得貌合神离。 “怎么，都十年了还没搞定？”曼陀罗眼睛挑衅般地看着晓尘，“也难怪，红拂女可不是一般的人哪。就算你用尽力日夜不停地去追赶，也未必追的上她。”曼陀罗迅速地瞥了一眼血人古巴，目光很快重新落在晓尘的脸上。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血人古巴不解地问，不过曼陀罗没有回答他。“这小子整天和你们在一起，你不会以为他喜欢上了你吧？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太糟糕了。”曼陀罗的这句话是对晓尘说的。 晓尘强忍着胸中的怒火没有说话，她脸上的愤怒却呼之欲出。血人古巴夹在她们两个人中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不是很清楚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晓尘很少对血人古巴谈到曼陀罗。 没有丁点的风吹过，血人古巴置身其中的湛蓝海水突然发作，一次次波涛汹涌地撞击在周边的礁石上，水花四溅。海水毫不留情地打在血人古巴的身上，脸上，他紧紧地闭起眼睛。等到血人古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面如同一扇门的水帘。几乎是透明的，微微泛着海水本身的湛蓝。 透过水帘，血人古巴首先看到的是曼陀罗，一个像冰山一样冷到极致的女子，有着一张不可靠近的冰山脸。紧接着猝不及防的，一条很大的鱼尾响亮地甩在曼陀罗的冰山脸上。一瞬间，曼陀罗冷冰冰的表情像一块冰似的碎裂了。 曼陀罗的脸因为怨恨变得扭曲，她的嘴巴张开又闭上了，像是说了些什么，但是血人古巴什么也没有听到。他不知道眼前的水帘是不是有绝缘声音的功能。 血人古巴试图用手去触碰眼前的水帘，他伸出去的手拉扯着水帘，用力地朝和自己的身体相反的方向推进。平滑的水帘在与血人古巴的手接触的部位形成了一个凹陷，随着血人古巴不断加大的力度，凹陷也越来越大。但是无论血人古巴如何用力，水帘也没有出现他期待中“嘭”的一声，完碎裂开来，从眼前消失的局面。 甩在曼陀罗脸上一记耳光的鱼尾很快潜入湛蓝的海水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晓尘那张美艳的脸，她的身子自胸部以下变成了一条鱼的样子——一整条鱼尾，滑腻的鱼身，碧绿色的鱼鳞。 晓尘就是刚才那条暴怒中的鱼尾的主人，她也是一个鱼人。 湛蓝的海水动荡的越来越厉害，曼陀罗血红妖艳的鱼尾和晓尘碧绿滑腻的鱼尾激烈地交锋着。血人古巴从来不知道，原来当一条鱼的最尾端的部位完凝聚在一起的时候，会变成一把能够轻易刺穿肉体的利箭。 一时之间，时间似乎流逝的飞快。血人古巴瞪着眼睛，无能为力地看着鲜血染红了曼陀罗和晓尘身边的那汪海水。血人古巴被禁锢在四面都被水帘牢牢包围了的一块黑暗的礁石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的海水一点点爬上水帘，再一步步渗透水帘朝着自己的所在无限蔓延，于是，血人古巴的生命中变成了一整个世界的血红色。 曼陀罗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晓尘，她们两个已经从红色的海水里脱离出来，精疲力尽地晓尘躺在一块白色的礁石上，眼睛重新变成血红色的曼陀罗躺在另外一块黑色的礁石上。 五百年前，来自纽洛矶图大沙漠的一群年轻人初次来到月牙湾的时候，这里星罗棋布的礁石数量最多的是鹅卵般洁白的白色礁石，其次是彩色的礁石，黑色礁石很罕见。然而在这五百年里，鹅卵般洁白的白色礁石日益减少，如黑夜般沉重的黑色礁石却与日俱增。 曼陀罗红色的鱼尾末端不断滴落的红色液体，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她身下的黑色礁石里，只留下一片肮脏的痕迹。她凝聚起来的鱼尾末端，已经舒展开来。上面除了沾染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斑斑血迹外，没有丝毫的损伤。 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晓尘的脸显得过分的白皙，她的眼睛大而朦胧，湿漉漉的，好像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晨雾。她好看的眉毛微微地皱着，她的胸部以下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已经停止从伤口里面流出来了，血人古巴的表情变得难以琢磨起立。以他对血液的认识，一般情况下，伤口止血通常和两种情形连在一起：好的那个是，伤势已经得到控制，无论时间长短总能痊愈。坏的情况是，血液流失严重，已经接近透支枯竭，有生命之危。 血人古巴的右手开始大量的出血，自他的五个指尖处，垂直而下。血人古巴是属于第三种情况，他是一个经常流血但是却看不见伤口的人，而且他的血似乎是无穷无尽的。 第四章 把血人古巴包围住的水帘轻微地晃动起来，晓尘和曼陀罗的对话模糊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已经练成了陡凝之力。”晓尘的声音硬邦邦的，语气平淡地像是在叙述生活中的一件琐事，不带丝毫的感情。 “所以，没事不要招惹我，我不再是一千年前寄人篱下的那个慢吞吞（曼陀罗的绰号）了”，曼陀罗的表情冷得如同一座冰山，她的心早已被蚀骨的仇恨噬咬的千疮百孔。 血人古巴不知道晓尘还能撑多久，如果她死了，红佛一定会很伤心，她已经够伤心的了。看着被晓尘的血浸染地失去了它本来颜色的，礁石上的那一小块，血人古巴深深地自责起来。他为自己不能保护晓尘而内疚，更为自己竟然被四面水帘围困而愤怒不已。 晓尘用自己的鱼尾赏给曼陀罗的一记耳光，显然勾起了曼陀罗的一腔怒火，或许也多多少少勾起了她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些恶毒的，备受欺凌的日子。 所以当晓尘的鱼尾潜入水里，她那张见证了曼陀罗生命中所有不堪的脸出现在曼陀罗的面前的时候，曼陀罗恶狠狠地用自己的鱼尾末端朝晓尘的胸部以下，腰部以上来了一下，她本来是打算把晓尘的鱼身整个拦腰斩断的。因为位置失误（鱼人的人身和鱼身相交的部位，也就是胸部略下一点的地方，是鱼人整个身体中最坚硬的部位。），没能得偿所愿，曼陀罗索性提前暴露自己的功力，使用陡凝之力让自己鱼尾的末端瞬间凝聚起来，又在晓尘的心脏处补了一刀。 你应该没有过心痛的时候吧，那就让你也体验一下。要痛大家一起痛，一个人伤心难过未免也太寂寞了。 浓稠的血腥味第一次弥漫开来的时候，血人古巴曾试图阻止。他的面前本来只有一面水帘阻挡住了去路，其他的三个方向空空如也，来去自如。可是当血人古巴转身朝向没有水帘的一方时，一面崭新的水帘瞬间从翻腾的水面上挺立起来。同样的情形反复出现了三次，血人古巴被四面水帘围困，无法挣脱，而悲剧正在眼前触手可及的上演着，他却爱莫能助。 “为什么不往我的咽喉上刺，既然你那么恨我。”晓尘的声音已经细若游丝。“想死是吗？你会如愿的，不过中间要有点过程。”曼陀罗轻扬起嘴角，一抹邪恶的笑意浅浅的浮上来。她的红眼睛大大地睁着，几乎要滴出血来。 血人古巴原始本能里嗜血的欲望，像冰冷黑暗中沉睡着的野兽一样苏醒过来。他右手五指尖的血已经停止流淌，饥饿感如同一只冰冷的大手不怀好意地揉捏着血人古巴的胃，他的目光变得贪婪而狂热。 “妈的，能不能速度点，杀个人也这么不利索。”血人古巴对曼陀罗感到不耐烦了。如果不是曼陀罗刺伤了晓尘，让她流了这么多的血，以至于唤醒了血人古巴原始本能里嗜血的欲望，他也不用忍受搜肠刮肚的折磨。对血人古巴而言，饥饿感是他最无力抵抗的情绪之一。 如果曼陀罗能够一刀终结了那个瘫在血迹斑斑的白礁石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血人古巴也可以少受点苦。毕竟无论多么饥饿难当，他是绝对不会对死人的血感兴趣的。如果晓尘真的在下一刻死了的话，已经完被身体里的兽**役的血人古巴不会难过，不会觉得抱歉，也不用再忍受明明眼睁睁的能看到鲜血，却因一面水帘相隔，求而不得无奈。 这一切都是曼陀罗的错，她才是始作俑者。假如有机会，血人古巴在毫不犹豫地把曼陀罗撕成两半之前（就像曼陀罗最初想对晓尘做的那样，不过他一定会准确无误的，他才不会犯曼陀罗那样的低级错误），他一定要毫不客气地把曼陀罗红眼睛里的鲜血饮干抹净。那时那刻，血人古巴对曼陀罗的兴趣比对晓尘的血的兴趣多多了。 天下的人千千万，每个人都与众不同，每个人和每个人之间又有着或多或少的共同点。比如红佛和晓尘，她们都很美丽，很善良。但是红佛是属于沉静温柔不多话的那种，是个容易被某些无谓的东西束缚住手脚的人。晓尘是属于感情很炽烈的那种，敢爱敢恨，会为了最心爱的人不顾一切，不惜以命相搏，与天为敌。 比如红佛和曼陀罗，她们都很沉默，但是曼陀罗的沉默是阴郁的，好似黑暗中躲在偏僻角落里的一条毒蛇，随时可能会给路过的人一个致命的亲吻。即便那个只是路过的人完无辜，只要他有伤害到曼陀罗的可能，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口。 对于曼陀罗来说，她从来就不知道良心不安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曾经晓尘对曼陀罗的评价。 再比如血人古巴和曼陀罗，他们之间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身上背负着仇恨，他们的生命里都有很多的不堪，而且骨子里都是很邪恶的人，为达目的可以不顾一切。而他们的不同之处是，曼陀罗的记忆力超人，她总是毫不费力得就能记起自己内心里的那些怨恨（或许她一直都把自己对他人的怨恨揣在怀里，时时拿出来观瞻，从未放下过），所以她活得很辛苦，活在她身边的人也因为她而变得很辛苦。 血人古巴的记忆力天生就不好，他总是忘记一些事情，也很难记住一些事情。他生命里邪恶的成分是被无意识地隐匿起来的，只有在其他事物的引诱下才会被唤醒，诱饵可以是活人的鲜血，也可以是一些罪恶的东西。 在杀人的时候，曼陀罗喜欢节外生枝，她很看重泄愤时的过程。血人古巴比较看中结果，他喜欢直截了当，手起刀落。 于血人古巴而言，如果他决定要杀死一个人，那么他绝对不会给对方还手的机会。换句话说，他也绝对不会给自己一点点反悔的机会。 第5章 在血人古巴的记忆里，月牙湾是除了星佑泉之外，他认为最美丽的地方。血人古巴到过很多的地方，月牙湾是第二个他不用费心就能记住的地方。不单单是记得，而且会记一辈子。 “你这里很美丽呢。”有生以来，这是血人古巴第一次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而第一句话是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女子说的。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血人古巴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像天堂鸟一样发出声音来。想说话的欲望像星佑泉的泉水一样突然高涨，让血人古巴猝不及防。 和血人古巴比起来，红佛对他的声音反应很平淡，“这不是我的地方，”陌生女子的表情有些失落，“不过是又一个要路过的地方罢了。”她如月牙般好看的眉毛微蹙起来，显得楚楚可怜。 “红佛，你在哪里？”一个女声响起来，血人古巴面前的美丽女子回应了那个声音，很快一个美艳的女子出现了——晓尘，第二个在血人古巴的记忆里打下烙印的名字。 “哦，红佛，原来你在这里。”晓尘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才注意到血人古巴的存在。“你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晓尘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她和红佛有着完不同的性格，然而两个不同性格的人却成了这天地间最好的朋友。 “晓尘，我们走吧，有些倦了。”红佛站起身子要走，但是晓尘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和红佛除了性格上有很大的不同之外，她们眼睛的颜色也有所不同，晓尘的瞳仁是绿色的。 被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血人古巴感到有些不自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在等。”晓尘的嘴角泛着好玩的笑意。“古巴，我叫古巴。”血人古巴连忙答到，他很少这样手足无措。 “哦！是吗？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晓尘继续对一个不擅长说话的人不依不饶。“有可能，我去过很多的地方。”血人古巴不安地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是否有见过面前这位绿眼睛的女子。 “你都到过哪里？我们也去过很多的地方……”晓尘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不再说话。 两个美丽的女子手牵着手，消失在一块月牙形的大礁石后面。血人古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睛注视着红佛刚才一直坐着的那块礁石。众多月牙形礁石中，其中的一块。 在血人古巴来到月牙湾之前，月牙湾里总共居住着七个人，四个男子三个女子，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纽洛矶图大沙漠。他们已经在这里居住了五百年，但是依然保持着以前的生活方式。 很久以前，男子们生活在纽洛矶图最南方领域的血刃城里，女子们生活在纽洛矶图大沙漠最北方领域里的屠城城里。 血人古巴来到月牙湾之后，月牙湾里依然还是七个人，四个男子三个女子。两百年前，来自血刃城的四个男子其中的一个，突然在某一天的早晨离奇失踪了，从此没有再出现。那是一个身上总是带着伤口出现，命运中拓印着悲剧色彩的男子。 晓尘一眼就看穿了血人古巴对红佛的倾慕之情，尽管血人古巴曾经态度坚决地否认过这一点。“当心你的心，爱上红佛女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晓尘曾经好心的提醒过血人古巴，然则血人古巴虽然表面上矢口否认自己已经爱上了红佛这件事情，但是他不为人知的内心却仍然一意孤行。 作为红佛最亲密的人（晓尘曾经如此以为），晓尘曾经和红佛无话不谈。她当然希望红佛能够生生世世幸福快乐，但是当红佛被选为红佛女的那一天开始，她的幸福快乐早已受到局限，有些东西她是注定不能碰的。 五百年前，红佛和一群同样年纪的男女一同来到月牙湾。两百年后，当年一同前来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红佛、晓尘、曼陀罗、笑千面、天象和子涯六个人。 许多年以前，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许多年以后，他们停留在这里是为了等待。 星佑是血刃城四鬼之一，笑千面、子涯和天象是血刃城四鬼中的另外三鬼。他们从小一起在血刃城长大，情同手足。星佑的不告而别（他们有时候也会这么想），给血刃城四鬼中的另外三鬼带来了巨大的悲痛。 月牙湾一天天地寂静了下来，时光一晃一晃，笑千面、子涯和天象三鬼已经等了星佑好几百年。 “为什么不去寻找呢？”血人古巴也曾问过晓尘这个问题“找，怎么找？大海茫茫。”晓尘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我们已经寻找了太久，况且我们不能走回头路。所以前进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的慎重。” 晓尘当然不是为了等星佑才留下来的，她是为了红佛。星佑走了，红佛决定留在月牙湾，晓尘一句话没说地留下来陪她。虽然不清楚红佛和星佑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晓尘心知肚明，红佛是为了星佑才留下来的。 红佛爱上了星佑，她在默默无闻地等他。 早在屠城城的时候，曼陀罗、红佛和晓尘三个人已经被捆绑在了一起。曼陀罗救过红佛的命，而红佛救过晓尘的。 三百年前，当大部分的人决定离开月牙湾继续寻找的时候，曼陀罗作为屠城命三杰之一，留了下来。这个决定完出乎晓尘的意料，她一直固执地认为曼陀罗是一个虚情假意的人，她和红佛之间的情意绝没有深到可以影响到她去留的地步，至于自己和曼陀罗之间，丝毫无情意可言。晓尘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曼陀罗对晓尘的态度亦是如此。 月牙湾里高出海面数丈的大礁石随处可见，石体表面干净光滑，色彩斑斓，远远望去像一面面月牙形的船帆。这里的海水和星佑泉的有所不同，星佑泉的海水是一种很澄澈的绿，月牙湾的海水一片蔚蓝，不过血人古巴同样喜欢。 血人古巴来到月牙湾的第一百年，他第一次见到曼陀罗，一个喜欢深居简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