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叛亲离,重生后表姑娘杀疯了》 第1章 亲儿子逼娘做妾 “你自己去说,你不愿意做正妻,就愿意给我做妾!” 熟悉的声音让陆晚岁怔愣片刻,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不再是透明的了! 随即一阵刺眼白光在眼前闪过,大量记忆汹涌而至…… 她穿进去的这具身体叫孟晚岁。 原身父母双亡后,带着万贯家财来投奔母族萧国公府,不料被入赘的三姨父一家盯上,想通过联姻吞掉她的财产。 “你听到没有?容儿才是我看中的正妻,你一个孤女,能做妾,都是抬举你了!” 陆晚岁抬头,一张高傲的脸庞映入眼帘,恨意瞬间翻涌而上。 面前的人是蒋安,她的儿子。 十八年前,她嫁给蒋青山,用先父母的家财帮他踏上仕途,结交权贵,养育一双儿女十五年。 三年前,一家人嫌弃她做生意丢脸,女儿端来一碗毒药,丈夫给她窝心一脚,送她上了黄泉。 她魂灵飘在空中,看到儿子蒋安冲进来,对她的尸体踢了两脚。 而后蒋青山却带着一双儿女入赘萧国公府三小姐,三年七迁,从户部主事成了户部尚书。 女儿入宫,儿子入仕。 陆晚岁的魂灵一直飘在空中,发誓一定要寻到机会报仇,把他们三个挖心断骨,人头悬于南门,名字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三年转瞬即逝。 今日原身在院子里葬花,蒋安却找来逼她做妾。 素来柔弱的原身强硬了一回,却被蒋安推出去,撞在石头上,再睁眼,孟晚岁就进了她的身体。 从此世上再无陆晚岁,只有身负血仇的孟晚岁! 孟晚岁再看蒋安,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蒋安却还在喋喋不休,“我父亲是户部尚书,我是户部主事,你嫁给我后,要好好侍奉容儿!” 孟晚岁深吸一口气:“我父母虽去,但孟氏族人尚在,孟家在上京也不是无名之辈,你逼我给你做妾,嫌自己活太长?” 说完,她自己都想叹气,表姑娘太柔弱了,这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蒋安围着她走了一圈,啧啧笑,“父亲说,你这种自认清高的女人最喜欢标榜自己的价值,果然如此,跟我爹那个早死的原配一个样!” 孟晚岁捏紧了拳头,总有一天,她要撕碎蒋家人的脸! 蒋安话锋一转,“孟国公府又不是你亲爹娘,狐假虎威! “现在就去跟老太太说,你甘愿为妾!” 孟晚岁翻了翻原身的记忆。 容姑娘是萧老夫人的内侄女,明知道原身和蒋安有婚约,却还总是去和蒋安制造“偶遇”。 孟晚岁摇摇头,上下打量他,语带嘲讽: “婚约是老太太定的,你想娶容姑娘,必定要老太太和你父亲点头。 “你想让我去,不过是想让我承担他们的怒火,懦夫!” 蒋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指着孟晚岁骂: “你不识抬举,我问你,你要是被我给退婚了,以后上京城里,还有哪户人家愿意娶你?” 孟晚岁冷笑。 萧国公府现在上上下下全盯着她带来的家财,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这一招,和十八年前一模一样,蒋青山娶她,吞并孟氏家产,一步登天。 让蒋安娶原身,不过是想复刻一遍。 所以蒋安明白,要孟晚岁做妾,不能他主动提,只能孟晚岁提。 那旁人就不会说萧家什么,只会说孟晚岁自甘下贱。 而且,做妾一样要把财产留在萧家。 既然她来了,那就要这些人的愿望全部落空,还要百倍偿还! “你看我干什么?”蒋安色厉内荏,还想伸手再推一下孟晚岁。 孟晚岁抬手捏住他手腕,狠狠往下一压,惨叫声直窜上天,惊掉梧桐枝桠上的雪,砸在蒋安头上。 “入赘姑爷之子,最是下贱,也配跟我谈婚论嫁?!” 蒋安跪在地上,红着眼睛,抱住自己右手腕,不停吹气,“贱人!什么入赘,那是真爱!我这么好的身份,你一个孤女……” “扑通!” 孟晚岁给他当胸一脚,踹进了冰冷刺骨的池子里。 “聒噪。” 孟晚岁收回脚,蹲下揉了揉脚腕。 表姑娘的身体,以后要勤加锻炼,这一下还有点抽筋。 但看着池子里薄冰碎裂,水花四溅。 孟晚岁心情一点点好起来,勾起唇角,转身出了院子。 刚出院子就碰上丫鬟抱玉和北雀。 抱玉急急忙忙上来:“姑娘,老太太又在寻您了,大夫人刚才让人传话,说让您去她那边,别听老太太叨念,等过了年,就让孟家来接您。” 孟晚岁听了,心都暖了。 原身每次听到长房唐氏这话,都觉得是嫌弃她,殊不知,人家才是那个想帮她的人。 抱玉和往常一样嘟囔,“姑娘,我看她们就是欺负您父母双亡,把您像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还是老太太好,给您定了安少爷做夫婿,这样……” “这样你就可以去做通房。”孟晚岁毫不客气地拆穿她。 这个丫鬟可是推动原主伤春悲秋的凶手之一,她既然用了别人身体,那就该帮着人家一并报仇。 但优先报自己的仇。 抱玉神色慌张,声音都拔高了不少,“姑娘!您怎么这样说?” 孟晚岁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抱玉瞪大眼睛。 孟晚岁多病多愁的脸上,不带半分温度,说着最温柔的话,“我成全你。” 一旁的北雀张圆了嘴。 抱玉脸上一喜,转瞬又嘟嘴说,“姑娘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忽然她脸上一痛。 孟晚岁又给了她一巴掌! 这下不用孟晚岁,北雀就大着胆子呵斥,“什么你呀我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奴婢就是奴婢!” 抱玉撅嘴。 她和孟晚岁一起长大,孟晚岁从来都是拿她当妹妹的,吃穿都比寻常人家的小姐好上不少,现在被孟晚岁打了两巴掌,火气就有些上来了。 孟晚岁看她还是不服,淡淡吐出两句话, “蒋安落水了,你现在过去救他起来,别说通房,就是妾,也能做。 “但你要是不去,那就跟我走,继续做丫鬟。” 她话音刚落,抱月直接起身,急切地跑进院子。 孟晚岁看着她的背影,勾起一抹笑。 蒋安自尊心最重,她把他踹下去,她的丫鬟去救,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好戏呢? 重来一世,她不会放过这些人! 现在,她要去实施第一步计划,挑拨离间,反客为主! 第2章 求祖母成全 孟晚岁先在路边找了个丫鬟,让她去找长房唐氏来,把园子围了。 又把北雀派出去找汝阳王来。 原身父亲给汝阳王当牛做马,都因公殉职了,现在她的孤女有难,他也应该出手了。 又担心这疯王不肯来,她还特意告诉了北雀暗号,是三年前跟汝阳王做生意时的暗号。 接着,她凭借在萧家飘荡三年的记忆,找去萧老夫人的松鹤堂。 到门口,孟晚岁眼泪簌簌落下,“安表哥要杀我!” 萧老夫人上前抓着孟晚岁的手,“这话不能乱说,岁儿,你们有婚约在身,安表哥是你未来的夫君!” 孟晚岁柔柔弱弱抽出手,“老夫人糊涂了,所谓婚约,也就是外祖母和三姑爷的口头话,尚未下聘,不能算数。” 说着,她倒在椅子上,“表哥说了,他要娶的是容姑娘!” 萧老夫人转头看椅子后的容山意,眼里露出不满。 容山意只想骂蒋安蠢货,孟晚岁的钱财尚未到手,怎么就先把自己暴露干净了! 容山意立马跪下,“姑母,我从未勾引过安少爷!” 孟晚岁从袖子里摸出粉红帕子捂住脸,声音闷闷,“你们那是郎情妾意,不算勾引。所以安表哥才说要淹死我!” 萧老夫人差点尖叫,淹死? 淹死了孟家就会来要回尸体,操办丧事,半个子儿都不会给他们留下! 反倒还要萧家出钱送礼。 萧老夫人反手给了容山意一巴掌: “贱蹄子!不是跟你说过,会给你选一个好人家吗?现在就去给你孟姐姐道歉!” 容山意抬头,不可置信。 明明是姑母说,蒋青山现在本事大了,要想拴住他,就只能从蒋安入手。 特意把她从老家要来,去勾引蒋安。 想着,她眼泪就不停掉。 萧老夫人不断给她使眼色,想让她去说两句软话。 可做妾就够委屈了,现在还让她去低头。 容山意低头,装作没看到。 孟晚岁却把她们之间的眼神官司看得明明白白。 萧老夫人只能生硬地说,“岁儿,你表哥只是逗你玩的。他,他很喜欢你的。” 孟晚岁泪眼汪汪,一副娇弱可怜的形象,“真的吗?” 萧老夫人违心地点头。 孟晚岁展开粉色帕子,轻轻擦擦眼角,柔柔开口: “是真心的就好,亡母曾说,若要娶我,得聘礼五万两。因为她当年出嫁,也是如此。” 萧老夫人蹭的站起来,“五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他们能拿出五万两做聘礼,还会谋算一个孤女? 孟晚岁眨眨眼睛,无辜道:“老夫人,我怎么会去抢?我可是守法良民。” 萧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岁儿,出了聘礼,你也是要带回来的,何必麻烦呢?” 孟晚岁张嘴轻轻啊了声,“可我母亲说,带回来是带回来的事情,但对方不出,就是不尊重我。等祭拜她时,我才敢告诉她,自己托付的是个良人。” 言语诚恳,仿佛这一切,都真的只是为了让亡母安心。 萧老夫人眼色阴沉,这表姑娘的脑子怎么意外的好用了? 萧老夫人:“亲事已经定下了,这个月底就准备洞房了,岁儿。” 孟晚岁甩开她的手,脸色冷下来: “老夫人,三书六礼过了吗?媒人登孟家门了吗? “老夫人千万别信口开河,说出去让人觉得萧国公府没规矩。岁儿会伤心的,毕竟这是岁儿的外家。” 萧老夫人咬牙,她不请没人登孟家门,就是知道孟家绝不会不同意。 原本孟晚岁事事听从,不知为何,现在发癫,不肯结亲了! 两人撕开表皮的脸,正在对峙。 就听到蒋安尖锐的声音,“贱人!孟晚岁!你给我出来!” 萧老夫人两眼一黑,现在正是骗孟晚岁钱财的关键时刻,这样大张旗鼓,等会儿长房唐氏又要来闹了! 她立马出去,压着怒气骂,“闭嘴!你闹什么?还不去给你孟表妹赔罪!” 蒋安挺胸上前,“我不去!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就要对着一个孤女低头吗?” 萧老夫人气得胸口痛,她忍了又忍,半边身体都靠在婆子身上。 “孟晚岁!你还敢出来!我……” “啪!” 蒋安的尖叫戛然而止。 萧老夫人转头,容山意抬头。 孟晚岁正在吹自己的手掌,“吵吵嚷嚷不成体统,没一点高门大户的样子,入赘之子,里外都贱。” 满堂寂静。 没有一个人接话。 往常只知道哭的表姑娘,今天似乎格外不同。 孟晚岁眸光一转,容山意还没掺和进来呢,那怎么行,这舞台必须有她一席之地。 “老夫人,我父母双亡,配不上安表哥,既然他喜欢容姑娘,那就成全了他吧。 “不然以后,他还要埋怨您棒打鸳鸯呢,听说他为了和姑爷一起入赘萧家,亲手杀了自己娘呢!” 这些东西人尽皆知,可挑破了来看,难免觉得寒心。 蒋安眼里怒火腾烧,三两步跨上台阶,把容山意挡在身后,声音掷地有声: “祖母,是我要娶容姑娘!若是您答应,我可以纳孟晚岁做妾!” 萧老夫人摇摇欲坠,做妾,孟家得撕了她们! 孟晚岁连连摇头,“我死也不做妾!” 她说完,扶着椅子,看向容山意,“容姑娘救救我,若是能让我不做妾,容姑娘你出嫁,我添妆五万两银子,和一条街的铺子!” 她看着容山意亮起来的眼神,哼哼冷笑。 等着吧,梦里的五万两和一条街的铺子。 容山意双手捂住嘴,瞪大眼睛,五万两嫁妆! 容家嫁得最好的就是萧老夫人,几十年也全靠她施舍。 五十两都够他们一年过活了,五万两,简直是……活菩萨! 容山意立马给蒋安递眼神。 蒋安得了鼓励,跪下砰砰磕头,“求祖母成全!” 萧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两人眼皮子浅! 也不想想,孟晚岁能张口就是五万两,傍身钱财肯定更多! 她咬牙切齿,“去,给我喊姑爷来!” 蒋青山一进门,就感觉气氛沉重,似乎比他预料的更严重。 第3章 多少钱买她? 他先对着孟晚岁笑,又给了蒋安两脚,“我不是让你好好跟孟表妹培养感情,你培养到哪里去了?还有你这一身水,又去哪里厮混了?” 孟晚岁扶着椅子起身,未语先咳,把前因后果和蒋青山说明白,然后再次说: “请蒋大人和祖母收回婚约之说,成全表哥和容姑娘。” 蒋青山抬脚对着蒋安又是一顿踹,“你自己去给孟表妹道歉,本官丢不了这个脸!” 孟晚岁心知,蒋青山这是不肯解除这个口头婚约了。 不过正中她下怀,否则她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继续留下,好折磨这一家人。 容山意刚要开口。 蒋青山对着她又是一顿骂,“容姑娘,人要有礼义廉耻之心,蒋安有婚约在身,你本来就应该避嫌,但你却时时来纠缠! “你是个姑娘家,我就不把话说重了,你自己掂量。” 容山意被骂得羞愤欲死,掩面哭起来。 孟晚岁却明白,蒋青山最近很缺钱,所以不可能放走他。 孟晚岁抿唇,调整对策,“三姑爷,若是蒋安娶我,就必须按照京都娶宗妇的标准来!” 她笃定这一家不会答应,甚至连婚宴都不会办,洞房生孩子,等吞了原身家财后,再送一碗毒药了事! 萧老夫人果然不肯,嗓音尖锐,“不行!” 但蒋青山抬手挡住了她,笑容和煦,“那是自然。” 那边蒋安不满,他挺直腰板,“爹,我就愿意娶容姑娘!你都能入赘萧家,我凭什么不能娶容姑娘?” 孟晚岁差点笑出声。 蒋青山气疯了! 他死死盯着蒋安,目光如鹰隼,“你要是不娶表妹,那你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将近年关,他急需一笔钱,户部今年的账平不下去! 汝阳王又咬死了他。 蒋青山发起狠来,蒋安只能偃旗息鼓。 蒋青山心绪稍平,转头看向萧老夫人,“母亲,容姑娘也到了待嫁时,月底吃了喜酒,就送回去吧。” 容山意见识过了京都的繁华,怎么肯回陇西的荒芜之地! 她不要回去,赶紧看向蒋安求救。 蒋安心一狠,直接扔炸弹,“爹,容姑娘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啊!”孟晚岁狠狠震惊了下,旋即哭起来,“我那早死的爹娘啊,要是你们还在,我哪里会受这种苦!” 一边哭,她手上也没停下,巴掌啪啪扇在蒋安后脑勺上,扇得蒋安想吐。 蒋青山脸色铁青,忍了又忍,深吸两口气后,忍无可忍,扬手一巴掌冲着蒋安扇下去。 萧老夫人赶忙把容山意护住,有孩子了,就要重新计量一下。 蒋青山额头青筋暴起,指着容山意说,“天黑之前,必须送走!” 萧老夫人不肯,“不行!这是我们萧家血脉,不能流落……” “那就打掉!”蒋青山双眼赤红,他的钱啊!! 孟晚岁趁机添油加醋,“打掉多伤身体啊,萧家让我伤心,赔我一万两银子就行了。” 萧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贱人! 蒋青山:“母亲,如果你不送走她,我们家会面临……”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打断他的话—— “蒋尚书,打死了有活契的丫鬟,该当何罪?” 蒋青山头疼,看着长房唐氏带着浩浩荡荡的人进来,还抬着个盖着白布的人,淅淅沥沥的水滴落在干净的地面上。 “嫂嫂,家中中馈一直都是你在主持,有人犯事,你处理,不必问我。我这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大梁律法规定,戕害有活契的奴仆,是有罪的。 但具体的处理,也要看大理寺和主家的运作。 孟晚岁打发了抱玉,就给路边洒扫丫鬟塞了块儿碎银子,让她找唐氏去园子里报信。 唐氏也上道,带着证据风风火火就赶来了。 唐氏上前把孟晚岁抱进怀里,“可怜的孩子,你的丫鬟抱玉被安少爷推在池中,现下已经断气了。” 孟晚岁心里狂喜,面上却柳眉一蹙,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声音都在颤抖。 “啊……抱玉,我平日里都是拿她当姐妹的,怎么就……” 她转头看着蒋安,又甩了两巴掌上去。 蒋青山看着别人打,还是有点心疼,上前劝她,“这事要不就……” 孟晚岁现在说什么都不同意了,“不行!蒋安欺我是个孤女,不仅想娶容姑娘,还想让我做妾! “现在又弄死我的妹妹!我可怎么活啊? “况且,抱月不是我的人,那是汝阳王给我的丫鬟。年节下,王爷问起,我又该怎么作答?” 原身的父亲是汝阳王一派的人,早前为了让原身学习京都礼仪,就派了丫鬟过去,但原身要了抱玉和北雀。 现在这个身份,倒是好用得很。 后面再想办法投靠汝阳王,借势报仇。 她每说一句,这屋子里的人,脸色就沉一分。 萧老夫人也晕了过去,蒋青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孽障! 唐氏被这话震惊得久久没能回神,反应过来后,心疼极了,抱着孟晚岁就是一顿数落: “我让你别跟三房走得太近,你总是说外祖母不会害你!可到头来呢? “口头婚约,如今又要贬妻做妾,还打杀你的丫鬟! “走,我们报官去!” 蒋青山拦住她们,“嫂嫂,我和大哥在朝为官,现下正值风头,报官恐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咱们私底下解决了吧。” 私下解决,就是给抱玉家人赔钱,再给孟晚岁找一个丫鬟作罢。 当然,这件事绝不能让汝阳王知道,他是当今最小的弟弟,有从龙救驾之功,被陛下和太后纵容得无法无天,是个十足十的疯王。 最要紧的是,汝阳王跟他本来就不对付! 蒋青山想了想,咬紧牙关,“钱不是问题,一百两!” 孟晚岁摇头,“她不是丫鬟,那是我的妹妹!这点银子,我都不看在眼里,王爷难道会吗?” 她走到蒋安面前,哭得不能自已。 蒋安下意识捂住脸,生怕又被抽两个巴掌。 他更觉晦气,孟晚岁把他踹下去,她的丫鬟又来假惺惺救他。 他不过就是把人扒了衣服扔进池子里,哪里知道会死。 不过人都死了,真相全凭他一张嘴,“我没有弄死她,我不知道,我早就出来了!” 孟晚岁可不会相信,说,“那就报官,我要一个公道!” 萧家有一个宠妃,一个宠臣,皇帝正是忌惮的时候,现在报官,蒋安的户部主事就该被撸了。 蒋青山将信将疑走到蒋安身边,“冬日院子里的土松软,脚印清晰可见,根据下陷的软硬推断时辰,不用大理寺来,我就能断案!” 他太了解这个没用的儿子了,当初杀他娘,都是他和女儿杀完了,他才出来补两脚。 蒋安眼神飘忽,不情不愿地问,“私了……多少钱买她?” 蒋青山闭眼,讨债的孽子! 孟晚岁听到他承认,立马转进唐氏怀里哭,边哭边暗骂汝阳王腿短,现在还没带人赶来! 这边正一团乱,孟晚岁听到了环佩叮当声,十分悦耳熟悉,正是汝阳王李晟! 第4章 孟姑娘,满意吗? 孟晚岁猛然抬头,和汝阳王对上视线。 但李晟半个眼神都没停留在孟晚岁身上,就转向了蒋青山。 “听说萧家要强纳功臣之后做妾,还逼死了她的丫鬟,本王特意来看看。”李晟大步进来,带起一阵风。 穿过行礼的众人,径直坐上了主位。 蒋青山脑子有点晕,他看了眼孟晚岁,又瞧了眼李晟,暗道不好。 萧老夫人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微微带了点讨好,“王爷,我们家安儿和孟氏,是有婚约的,做妻,不做妾!” “安儿?他如今几岁了?还安儿,没断奶?” 说罢,李晟眉峰一挑,看向孟晚岁,如三年前他们相逢人群中,递出的眼神。 孟晚岁心领神会,抽出粉色帕子抽噎,“求王爷做主,臣女不愿意给蒋公子做妾,他就要淹死臣女,抱玉忠心护主,就被蒋公子杀害!” 李晟冷冷一哼,“把蒋安拖下去,扔进大理寺,让他们看着办。” 蒋青山逼不得已,只能开口,“王爷,一个丫鬟罢了,都是无心的,冬日里地滑,难免摔倒,这丫鬟也是好心救小儿,所以才……” 说着,还给孟晚岁使眼色,要她配合。 孟晚岁面上大惊,又把蒋安威胁她的话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说完,还要抽噎两下。 蒋青山头疼,孟晚岁也太没心眼了吧,怎么什么话都说! 孟晚岁触及蒋青山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还安慰他: “三姑爷,我知道你是入赘的,不愿意给萧家惹麻烦,所以才想息事宁人。 “不过你放心,有王爷给我们做主,老夫人她不敢再说你是软饭硬吃的没皮货了。” 话落,萧老夫人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这话孟晚岁怎么会知道?!她只和身边人说过啊! 蒋青山只消看一眼这老虔婆的脸色,就明白孟晚岁的话都是真的了。 李晟痛快极了,恨不得仰天大笑。 蒋青山和他堪称死对头,他给蒋青山做主,只怕蒋青山睡着了都要气醒! 李晟把玩腰间的蟠龙玉珏,修长手指慢慢摩挲,“蒋尚书,看来你这丈母娘看不上你啊,也是两度入赘呢,本王也看不上。” 他心情颇好,转头问蒋青山,“蒋尚书,你还记得你那原配的名字吗?” 蒋青山避而不谈,“王爷,丫鬟这事,实在是对不住您,我们愿意花一百两银子赔给她家人,只希望您能看在宫里贵妃的面上,揭过此事。” 孟晚岁上前两步,“三姑爷,你不会用我的银子出吧?” 蒋青山觉得奇怪,当即摇头。 他用孟晚岁的银子赔人家死的丫鬟?又不是脑子有病。 孟晚岁趁势问,“三姑爷,我来萧国公府这两个月,老夫人哄着我出了不少银子,各房的银子都是从我账上取的,现在能还给我吗?” “什么?!”蒋青山大惊失色。 哪有哄骗表小姐给自己出公中钱的? 李晟脸色沉下来,“难怪宫里最近都说蒋贵妃出手大方,原来是吞了表姑娘的家财啊。” 蒋青山简直想提刀把萧老夫人砍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母亲,家里中馈,不是大嫂管吗?” 长房唐氏终于找到说话机会,“我管?我能管婆婆吗?婆婆平日骗着我掏嫁妆钱就罢了,竟然还打上了岁儿亡父母留下的家财!” 转身跪下,“王爷,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婚约,还求王爷救岁儿脱离苦海!” 李晟眼神扫过蒋青山一众人,冷冰冰地问,“孟晚岁,跟本王走,就算有,本王也能给你解决。” 萧老夫人赶忙说,“王爷,有!安…蒋安和孟氏有婚约的!” 李晟伸手。 萧老夫人抬头。 李晟皱眉,“聘书呢?聘礼单子呢?看什么看?等着本王在脸上写字给你看?!” 孟晚岁掩唇笑,这人过去多年,还是这么毒舌。 蒋青山暗骂一句蠢货,这妇人尽坏事,还敢背后编排他,得尽快解决了,反正现在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 他躬身问,“母亲,聘礼单子呢?是不是前些日子,您手里天天拿着的那一份?” 萧老夫人瞳孔微缩,蒋青山监视她! 那份单子,是她的私房钱,她只有晚上才会拿出来看一看。 萧老夫人脸皮皱在一起,不肯说话。 她不愿意出聘礼。 当年就是不愿意出嫁妆,才把蒋青山招赘来的。 孟晚岁伸手,从北雀手里取出一张清单,递给李晟,“王爷,这是老夫人让我出的财产清单,千万请您给臣女做主。” 李晟接过来,草草扫了一眼,哼笑,“两个月,开销三万两银子!怎么,是准备把买了本王的府邸?” 萧老夫人怨毒的看孟晚岁,不就用了她两个臭钱吗?还一一记下来! “王爷说笑了,这种事情,都是妇道人家见识短浅,我后面一定禀告国公爷,把缺了孟姑娘的银子都补上,但,这是萧国公府的家事,您……” 李晟抬眸,“家事?” 蒋青山硬着头皮点头,不知道这霸王又准备做什么。 孟晚岁听明白了李晟的话,开口道,“三姑爷,此言差矣,这怎么能是家事呢?若这是家事,您才是那个没资格管的人。” 蒋青山瞪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模样。 他现在是萧家最有前程的人,他都没资格,谁有?! 孟晚岁捂嘴咳嗽,“王爷方才说了,这些钱都给了宫里娘娘,那这就是天家的事情,该皇后娘娘管了。” 蒋青山的心沉入谷底,这下他反应过来了,孟晚岁不是实诚,更不是没心眼,而是看撑腰的来了,故意闹的这一出。 李晟笑眯眯说,“啊,对,这么一说,本王就想起来了,这个丫鬟,还是皇嫂赐给本王的呢。” 蒋青山快刀斩乱麻,孟晚岁想闹大,他就直接上前稳住李晟,“王爷,您看这事怎么处置,您会满意?” 李晟看向孟晚岁,“孟姑娘,问你呢,怎么才能满意?提要求了,别手软。” 蒋青山脸色僵硬,他没想到李晟会顾及孟晚岁的想法。 孟晚岁抿唇笑,问,“三姑爷,蒋公子草菅人命,是不是该送官府?” 蒋青山答得很快,“当然!” “爹!” 蒋青山又给了他一脚。 在自己的前程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舍弃。 草包儿子的官职算什么?有他和贵妃,怎么都能给他捞一个。 孟晚岁又问,“那我和蒋公子有婚约吗?” 第5章 你回来了,对吗? 蒋青山听到这话,眼里都是算计的精光,他让步,只为了孟家财产。 孟晚岁想离开?没门! 他言辞诚恳,“孟姑娘,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萧家亏待了你,但我蒋青山不是这种人!” 说完,转身对着李晟作揖,“王爷,臣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臣亲自为小儿给孟姑娘下聘,婚宴时请您坐主桌。” 李晟脸色倏尔一沉,他又问,“蒋青山,你还记得你的原配叫什么名字吗?” 蒋青山一愣,脑海里搜寻了几遍,还是没想起来,只说: “回王爷,陆氏为臣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自然记得她的名字。” 李晟冷笑。 从前他就屡次说,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可那人就是不听。 现在一看,那真是猪狗不如。 他看向孟晚岁,笑得凉薄,嘲讽道,“那你现在的续弦,就叫萧氏?” 蒋青山皱眉,不明白李晟为什么纠结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 孟晚岁长长的指甲被折断在掌心,鲜血淋漓。 十五年,竟然只有两个字,陆氏。 蒋青山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李晟指着孟晚岁。 蒋青山这次答得飞快,“孟氏晚岁。” 李晟笑得连连摇头,可笑意不达眼底,只有一片寒芒。 曾经他无数次想要横刀夺爱,都是因为孟晚岁对蒋青山的爱才收手的。 现在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出手! “孟晚岁,你的原配叫陆晚岁。”李晟起身,逼近蒋青山,“你现在还觉得她嫁给你儿子合适?” 蒋青山脸色血色尽褪。 他在李晟的眼神里懂了。 为什么李晟总针对他,为什么太后对女儿看不顺眼,为什么他给萧氏挣取的诰命,最后落到了亡妻陆氏身上! 因为李晟爱慕他的亡妻陆氏! 理清楚这一点,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必须把知道孟氏死因的人全部杀了,否则事情败露,这疯王肯定要清算他! 首先就是萧家的…… 死亡名单列了长长一串,蒋青山面上却一点别的神色都没有,反而笑起来: “那这就是缘分了!我对陆氏一往情深,十五年相互扶持……” 李晟的拳头已经举起来了,孟晚岁上前拉了下他,王爷殴打重臣,皇上和太后再宠爱,也是要训诫一二的。 她不愿意连累李晟。 “三姑爷说得真是有道理,我也觉得十分有缘分,但是我的要求,三姑爷恐怕还不清楚。”孟晚岁温温柔柔地笑。 李晟扯出自己的袖子,不满地哼了声,再度坐回去。 孟晚岁走到蒋安和容山意面前,“我要五万两聘礼,三条街的铺子和府中中馈。 “当然,我身体弱,不能生孩子,容姑娘这个孩子,是我的,母子之间也不要见面。” 她说完,蒋青山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容山意脸色惨白,抓着蒋安的胳膊,“不,不要!安哥哥救我!” 李晟瞥了眼,“没脸没皮,未婚先孕,珠胎暗结,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出来的规矩,放在正经人家,早就打杀了,还能放出来狗叫?” 孟晚岁碍于礼教不能骂的话,李晟全都帮她骂了出来。 蒋安战战兢兢,他现在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敢求情。 容山意咬唇,起身冲着一旁的柱子撞过去。 萧老夫人哎哟哎哟地冲上去拦住她,回头哭: “孟晚岁,你就是个害人精!你现在就容不下我的孙儿,以后还得了!你给我……” “嘭!” 李晟毫不客气摔了个杯盏过去,茶水四溅,“闭嘴!再乱嚷嚷,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他恶名在外,萧老夫人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孟晚岁看向蒋青山,“三姑爷觉得呢?” 蒋青山早已盘算清楚了,只要孟晚岁留下,他就能想办法先从孟晚岁手里扣出钱来,把户部的账平了。 后面再设计她和蒋安滚一遭也就算成了,蒋安实在不行,就他来。 聘礼什么的,都是虚话。 蒋青山笑得像毒蛇,嘴角咧开,“当然没问题,都是规矩,也彰显我们对儿媳妇的重视!” 孟晚岁微微屈膝,“那就多谢三姑爷了,王爷,臣女今日劳累了您,现在送您出去吧。” 李晟瞪大眼睛。 这女人和以前一样! 无事不登三宝殿,用完就扔! 他是来救她的!不是当她再婚的媒人! 气的李晟甩袖,指挥自己的长随玄青: “给本王把蒋安送进刑部,你再去宫里向皇嫂讨一道懿旨,派个嬷嬷来教萧老夫人的礼仪,顺带把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一起带上!” 他话音落下,所有人应声而动,去拖蒋安的,去拦萧家人的,还有急匆匆去宫里请皇后懿旨的。 宫里贵妃和皇后斗了近三年,有机会折腾贵妃母家,皇后一定十分乐意出力。 孟晚岁一喜,老盟友就是给力,提着裙角,快步跟上李晟,钻进他的马车。 李晟闭上眼,半个字都不想多说。 孟晚岁笑眯眯给他斟茶,“多谢王爷,臣女……” “哼!” 孟晚岁坚持说完:“臣女不胜感激,愿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来找我?”李晟满肚子火气。 可对上她虚弱的脸,又一点重话都说不了。 孟晚岁犹豫了下,她怕李晟接受不了,死去三年的人,重新回来,怎么看都很恐怖。 她与李晟是车笠之交,不分贫富贵贱,是她难得的好朋友。 李晟见她迟迟不说话,催促道,“问你话,死三年就不会说话了?刚才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还要留在那里,你一句话,我直接带兵抄了萧家!” 孟晚岁莞尔,坦然道,“那是做戏,我有自己的想法。” 李晟哼哼,“也憋屈!” “你不怕我吗?”孟晚岁抬眼,小声问。 李晟转头,就看到小姑娘双眼微红,可怜又无助地看着他,双手还紧紧抓着帕子,花苞头上摇晃的短流苏,像是在挠他的心。 他靠在车壁上,不自然地别过眼睛,“怕你?我让道士在你坟前天天念不得往生咒,就盼着你死而复生。” 孟晚岁:“……?” 有点感动,但不多。 她沉默片刻道,“我知道圣上现在猜忌萧家,我愿意做这把刀,解决萧家和蒋青山。” 李晟拧眉,“条件呢?” “我要宫里蒋贵妃的命,我要亲手处置她。” 李晟皱眉:“杀贵妃?你留在萧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跟蒋青山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 孟晚岁嗤笑,“王爷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吧?” 李晟摇头,“你死后第二日,我让仵作开棺验尸,你身上没有伤痕,骨髓和脏腑无毒。” 孟晚岁猛然坐直身体,“什么?!” 第6章 岁儿,我们联手吧 李晟盯着她,迅速反应过来,“蒋青山那个王八羔子给你下毒?!” 孟晚岁急切追问,“全身都验了吗?” 李晟看她眼神迫切,不忍心再打击她,却还是说,“头顶脚底,指甲缝里,都验了。没有问题。” 孟晚岁遍体生寒,怎么会验不出来? 那一碗毒药钻肚断肠的痛,和蒋青山把她踹到桌角上,后脑上留下的尖锐疼痛,仍是附骨之蛆,可李晟却说,根本没有…… 她怀疑自己的尸体被更换了! “那尸身面容可曾损毁?”孟晚岁双手抓着李晟袖子,微微仰头。 李晟摇摇头,“若是面容损毁我当场就剥了蒋青山的皮。” 孟晚岁牙关紧咬,浑身发抖。 她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却找不到证据给凶手定罪,这是多恐怖的事情! 她近乎自虐地跟李晟重复了一遍死前的场景,到最后眼泪打湿了两人的袖子。 李晟不得已,摁着她灌了两盏茶,一遍遍给她保证,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孟晚岁靠在扶手上,揩去眼尾的泪,“我如今举目无亲,只有你了,重来一次,只想复仇,萧家里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让我去办,我只要蒋贵妃的命。” 李晟原本还想教育一下孟晚岁,什么叫只有复仇。 结果被一句“只有你了”勾得嘴角上扬。 李晟敷衍嗯嗯两声,抽走她的粉色手帕,胡乱给她揩脸,把人撵走。 孟晚岁扒着门框咳嗽两声,又说,“你再给我两个丫鬟,北雀虽然忠心,但只适合梳洗打扮,我要两个机灵点的,最好能打架下毒的!” 李晟抱胸,“你给我什么?” 孟晚岁俏生生反问,“扳倒萧家还不够?” 李晟臭着脸,“我又不是皇兄,萧家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孟晚岁犯难了,“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我都能给你找来!但我现在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丫鬟,咱们说好了的,飞黄腾达的那个要帮帮对方。” 说到最后,她直接耍上无赖了。 李晟差点被她气笑,他板着脸把人往车下赶,“我就是去给你选丫鬟的!你赶紧进去,这外面天寒地冻,风吹得比刀子烈,这具身体病歪歪的……” “好!”孟晚岁没听他说完,提着裙角就跑了。 李晟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骂了句,小没良心! 那边孟晚岁刚进萧府,蒋青山身边的小厮朱青就来请她,说有事相商。 孟晚岁一路上都在收敛自己的恨意,直到蒋青山的书房门口,她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推门进去,蒋青山正在喝茶,见她来连忙招手,“岁儿快来。” 孟晚岁站到他面前,直接了当的问,“三姑爷请我来,不会是为了喝茶吧?” 蒋青山听出她的不耐烦,却觉得很满意,这样没脑子的人,才会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十分大度道:“我知道你对蒋安心有不忿,我也觉得他们的行径确实叫人厌恶,所以特意让你来,你跟我说说,怎么样才会开心。” 孟晚岁直言不讳,“是三姑爷怎么样才会开心。” 蒋青山一愣,旋即笑起来,“我就喜欢你这种聪明人。” 感叹完,他微微靠近孟晚岁,“岁儿,我们联手吧,掀翻这座吃人的府邸。” 孟晚岁与他对视,蒋青山眼中一片清明,坦坦荡荡,任由她观察。 她只想说,蒋青山不去南曲班子唱戏,真是可惜了。 孟晚岁垂眸掩去恨意,淡淡道,“我无父无母,现在只有萧家可以暂时栖身,我不明白三姑爷说的吃人。” 蒋青山脸色一僵,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这人的脑子仍旧不灵光? 孟晚岁抬头,“三姑爷,想做什么?想怎么做?我又要付出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蒋青山:“我帮你脱离苦海,你陪老夫人去白云观上香,听到箭矢射在门上,你就下车逃命,躲在树后,等老夫人去了,你再出来,一路哭回来。” 他说完,发现对面神色惊恐,心底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了。 果然是个小丫头,之前能和他对峙,都是靠李晟。 孟晚岁嘴唇哆嗦,“不,不可以,那可是老夫人啊,是您夫人的母亲!” 蒋青山伸手,扣住孟晚岁的肩膀,“岁儿,你只要做完这件事,萧国公府就是咱们的,你和长房唐氏生活在一起,我步步高升,到时候你也能找一门好亲事!” 紧接着,他又用极其诱惑的嗓音鼓动孟晚岁,“那个容山意,你讨厌她,对吗?跟我联手,我就帮你杀了她。” 讨厌容山意? 孟晚岁只觉得她可怜。 她挣扎两下,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追问,“真的能给我一门好亲事吗?” 蒋青山嫌弃于她的好骗,脸上却笑得和蔼,点头说对。 孟晚岁看着他的脸色,又问,“那我办完这事,能给我中馈的对牌钥匙吗?” 蒋青山点头。 孟晚岁狠狠闭眼,再睁眼,她坚定道,“好!” 蒋青山端起茶杯给她。 孟晚岁推开,“但是我做这件事,三姑爷不给我信物,万一那些杀手连我一起杀,怎么办?” 蒋青山丝毫没有犹豫,摘下腰间玉佩给她,“你拿上这个,举着玉佩跑出去,他们不会阻拦你。” 孟晚岁心里呵呵冷笑,不会阻拦? 只怕是立马射杀。 但她没有反驳,而是乖巧地答应下来。 等出了蒋青山的院子,她的笑容和胆怯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谋算。 她刚到画屏院,就看到浩浩荡荡的丫鬟婆子给她行礼。 孟晚岁惊得后退半步,蒋青山怕她不办事,塞这么多人来? 为首的女子屈身行礼,“孟姑娘,我等是王爷派来的,这八个是促使婆子,出行开路用。 “这八个是三等丫鬟,巡院用的。这八个是二等丫鬟,专管您的茶汤菜羹。 “我和北雀姐姐是您的一等丫鬟,她负责给您梳洗打扮,我负责杀人。” 孟晚岁:“?” 她目光幽幽,这姑娘说杀人,跟洗菜没区别。 “哦对,奴婢叫南鹄。” 孟晚岁:“……” 孟晚岁轻轻咳一声,北雀跟着回神,立马掏袖子,开始发赏银。 孟晚岁坐在上位,“萧家之中都是豺狼虎豹,你们要学习打听消息,确保这座宅院里,都是咱们的眼线。 “本姑娘一向赏罚分明,你们做得好,赏钱和月例就越多,一等丫鬟不是你们的最后归宿。” 二十五个丫鬟齐声应是,喊声堪比训练兵卒。 孟晚岁差点吐了嘴里的茶。 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婆子也都吓得面色如土。 “表姑娘,老奴奉老夫人之命,来吩咐两件事,跪下听吧!” 第7章 孟姑娘她过分谨慎! 那婆子叉腰站在门口,声音尖锐,趾高气昂,听得南鹄抬手就想送她一个飞镖。 孟晚岁拦住她,温声细语,“别杀人,她是老夫人的人。” 南鹄:“啊?” 白婆子气势更凶,这表姑娘果然是个草包! 白婆子鼻孔朝天,“表姑娘,那就跪下听吧!” 孟晚岁话锋一转,“像这种这种狗仗人势的,打一顿就好,半个月下不来床就行。 “以后她们再见到咱们画屏院的人,自然就会绕道走。” 南鹄听完,脚下一点,闪身飞出去,出手如电,收手亦是,转眼她就又站在孟晚岁身后了。 而白婆子倒在地上,张嘴翻白眼,一口老血喷出,“啊……” 其他丫鬟却见怪不怪,唯有北雀和萧府的丫鬟瞪大了眼睛。 孟晚岁抿茶思索,南鹄有如此身手,她就可以在蒋青山筹备的白云观一事上,好好布局了。 那婆子身残志坚,“你,贱人!老夫人不会放过你……” 孟晚岁回头瞥了眼北雀。 北雀不明所以上前,“姑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孟晚岁:“……” 原主一个高门贵女,贴身丫鬟竟然连基本的眼色都看不懂。 还是下方一个二等丫鬟站出来,厉声盘问婆子,“你方才说萧老夫人让你来的,现在给姑娘好好说说,让你来传什么话?!” 孟晚岁满意地点头。 她看到跪在身边的北雀,更怀念她以前的丫鬟们了,一个眼神就能演一台戏。 只可惜最后都派出去做掌柜了,新进来的丫鬟都是蒋青山的人,加上那碗致命毒药是亲女儿端来的,这才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得想个办法,把这些人重新召集起来…… “姑娘,白婆子回话说,萧老夫人一共有两件事,一是后日到白云观上香,二是让您拿百两银子,帮容姑娘请大夫安胎。” 孟晚岁回神,闻言笑了,“告诉萧老夫人,第一件我答应了,第二件,钱一分没有,再把我之前借给她的钱,全部还回来!” 说完,她就让南鹄把人扔了出去。 孟晚岁招手让方才回话的丫鬟上来,问她会什么。 “姑娘,奴婢西鸾,擅长筹备宴会接待客人,略懂一点生意和医术。” 孟晚岁眼睛一亮,当即把她提成自己的贴身丫鬟,她太缺这样的人了。 她转身回了卧房,刚坐在美人榻上,北雀就扑通跪下,“姑娘,奴婢没用,请姑娘责罚奴婢!” 孟晚岁明白,主子软弱,下面的人,自然不可能强硬。 孟晚岁没有责备她,反问她,“蒋青山让我陪萧老夫人去白云观,说是要杀了她。 “但现在,萧老夫人也让我陪她去白云观,你觉得……” 她话音刚落,西鸾的目光就亮了,而北雀还没绕清楚关系。 连带孟晚岁以为粗枝大叶的南鹄,都提出了问题: “姑娘,蒋青山提出这个问题,表面意在萧老夫人的命,但萧老夫人也提出了让您去。 “那合计一下,这件事实际上针对的,要不是姑娘您,要不就是一箭双雕。” 北雀抬头,目光坚定:“姑娘,奴婢这就跟着两位姐姐学习,以后一定不给姑娘丢脸!” 孟晚岁点头,把她扶起来,“那你去办第一件事,把画屏院里的萧家奴仆全部弄走,我上香回来时,一个都不想看到。” 北雀点头。 南鹄上前,“姑娘,他们让您后日去,想必是明日布局,奴婢愿为姑娘杀了蒋青山,永诀后患,请姑娘吩咐!” 孟晚岁笑着摇头,“现在杀他是下策。” 现在杀了,那她的债找谁讨?她的恨怎么平?情绪怎么消? 宫里的白眼狼,她尚未找准弱点呢,蒋青山现在不能死。 西鸾捧出郊外舆图,“请姑娘说吩咐。” 孟晚岁道:“后日西鸾和北雀带是个丫鬟婆子,留守院中,确保无人能混进来栽赃嫁祸。 “南鹄去挑一个脚程快的与我们一起,确保发生事情后,能迅速去报官。 “再带上两个婆子和四个丫鬟,反应要快,会点拳脚功夫的最好,不会的在后面跟着,别超过了车队被人掳走。” 三人应是。 她想了想,又将上中下三策中的上策,拆开布局: “丫鬟中有人会编故事的,让她写一出戏来,就写表姑娘投奔,却被外祖家算计,骗去白云观,路上杀人谋财。” 西鸾挑眉,好狠毒的计策,“姑娘,这出戏什么时候放出去?” 孟晚岁看着蒋青山的玉佩,轻声道,“后日我从萧府出发后。” “是!东鸽最会这些了!”南鹄摩拳擦掌。 孟晚岁点头,“让她好好办,办好了有赏。” 西鸾背后发凉,她刚开始还以为疯王看上人家姑娘了,正可怜孟晚岁呢。 现在看来,真是和疯王般配! 孟晚岁从案几上抽了张粉色帕子,在指尖绞弄,又补充: “你们再去和李晟知会一声,借四十府兵给我,分成四队,一队开路,两队护在周边,还有一队远远跟在马车后。确保万无一失。” 西鸾和南鹄对视一眼,都在眼里看到了无奈。 这可怜的姑娘还以为她们是普通丫鬟呢?她们可是疯王给未来王妃培养的顶尖暗卫。 她们真去要府兵,那疯王不得骂她们没用,然后亲自上阵? 孟晚岁像是看出了她们的犹豫,“我不是不相信你们,但你们不能作为官兵用,明白吗?咱们抓了人,但没有人证。” 西鸾一点就通,“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告诉王爷,请王爷的府兵以给太后请福为由上山的。” 孟晚岁闭眼,点点头。 三人退下后,孟晚岁静坐许久,她盘算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 而与她相隔半个城的陆晚岁坟头,灯火照亮了小半片山,侍卫井然有序地围了起来,半尺厚的雪被小厮扫开。 李晟又一次带着仵作来掘坟开棺验尸。 他端坐在上方,下方十多个仵作分批次,兢兢业业从头到脚,细细勘验白骨。 三年过去,金丝楠木棺椁中的人已经成了白骨,只剩下少许的皮发。 他坐在上方,眼睛定定看仵作们动作。 两个时辰后,第一批仵作收工,走向旁边的帐篷写伤单。 细细碎碎的雪飘落下来,贴身侍卫玄青端来一碗茶,“王爷,休息一下吧,您这样一直盯着,多费神。” 李晟自嘲:“我费什么神?我就是在这里坐着而已,三年了,我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给仵作们送茶,多给点赏钱,大晚上把人弄出来。”李晟垂眸。 玄青劝不动,只能领命走了。 第二批仵作忽然惊叫起来,“王爷!有发现!” 第8章 未来王妃 李晟蹭一下站起来,快步冲下去,双手颤抖,“快说!” 仵作指着裂开的骨缝,激动不已,“关节骨头里发现了毒!” 所有仵作都涌了上来,眼睛不断去寻找那一处缝隙。 李晟声音哽咽,双拳紧握,“继续!” 半个时辰后,所有仵作都看过了那处缝隙,得出结论: 这药不在药案记录中,无名,无从查起。 而且敲开其他关节后,发现这毒都只有一点点附着在关节处,其它地方找不到! 玄青抓出带来的老鼠,喂了一点骨头上的毒后,老鼠当场死了。 仵作们惊疑不定,翻来覆去把老鼠剖开查验,却得出结论,嘴喉咙,脏腑中都无毒。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晟面沉如水,看来孟晚岁那个女儿,问题大得很。 十四岁谋杀亲娘,而后入宫,三年爬到贵妃的位置。 三年前大选后,宫里起码有七八十个妃子,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十,不是皇后队就是贵妃队,中立的竟然没两个。 他搓了搓蟠龙玉珏,指着后面几座坟茔,“再去查那十八座。” 那些是宫里死于蒋贵妃之手的妃子,本来是扔乱葬岗,李晟把她们全部弄这边来安葬了。 以前他想着,是那人的女儿,护一下,她害死了人,他替她收尸,算是偿还一点罪孽。 现在成了罪证。 仵作和侍卫掘坟开棺,一气呵成,十二分的娴熟。 四个时辰后,山路的积雪铲了一个来回,仵作们轮流用过了一轮饭,暖阳也走到了头顶。 所有仵作都从坑里起来了,也写了伤单。 再次开始汇报,李晟听完,砸了手边的茶具。 头顶盘旋的乌鸦受惊,展翅俯冲下山,带起落叶飘荡,傍晚时落在画屏院的琉璃瓦上。 “姑娘,容山意被萧老夫人关在松鹤堂吃补药,但听关她的婆子说,那实际上是江湖郎中的得男药。” “萧老夫人命长房唐氏,明日去城东查看铺子,府中只剩下萧三姑娘和长房唐氏的小小姑娘。” 孟晚岁听完,轻轻点头,北雀上前打赏。 她随意扫了眼院子,发现一个萧家奴仆都没有了,她有点惊奇,北雀这么厉害? 北雀听了捂嘴笑,“姑娘,我这是跟松鹤堂那边学的。” 见她卖关子,西鸾点了点她的脑瓜子,“姑娘面前卖乖,还不快说,当心姑娘扣你这个月的糖画钱!” 北雀撇撇嘴,撒娇说,“姑娘才不会!” 接着说当初萧老夫人塞人进来,都是用的苦肉计,挑人错处,在原主面前说要发卖,原主心善,就要了过去。 北雀便说人家浇花浇到草上了,诸如此类的离谱理由,把人赶走。 不走的,她就威胁说让南鹄打死了扔井里去。 于是在北雀的一通胡来下,画屏院倒真的跟铁桶似的了。 西鸾有点担心,“姑娘,这样太直接了,会不会……” 孟晚岁笑,“委婉就会受委屈,我委婉,她们也不会放过我,北雀这样做,她们也奈何不了我。” 西鸾一想,确实如此,那些人只能干瞪眼。 北雀得意昂头。 孟晚岁招手把南鹄西鸾东鸽三人唤上来,“以后你们都在我身边服侍,是最靠近我的人。 “我知道你们出自汝阳王府,王爷给的好处、前程,肯定比我更多,我也就没想过要把你们都留下来一辈子。” 东南西三个丫鬟一听都跪倒地上,“姑娘!” 北雀也跪下,呆呆的。 孟晚岁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北雀虽然能力差一点,但从小长大的情分,让她的主人已经从李晟转变成了孟晚岁。 但其他三个不是。 孟晚岁问北雀,“我的银子现在有多少?” 北雀已经懵了,嘴却还在工作,“回姑娘,一共是六十万两银票,还有八千碎银子供您打点人,另有旺铺十八家,收益……” 孟晚岁点头,打断她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我钱多,只是和王爷比起来,算不上什么。 “但王爷把你们借给我,我就不会亏待你们,前提是你们都要做得好。”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震惊。 怎么回事? 王爷不是说,她们以后就跟着孟姑娘了? 孟姑娘不是王妃吗? 什么借? 还是西鸾抬头问,“孟姑娘,您的意思是,您以后不入王府?” 孟晚岁一口热茶没咽下去,差点吐了。 入王府? 入那个王府? 汝阳王府? 她和西鸾谁疯了? 孟晚岁当即呵斥,“别胡说,你们是王爷的丫鬟,出去说话都代表着王府的脸面。 “这话要是让以后的女主人听了去,会和王爷心生芥蒂。 “等我找到合适的丫鬟,自然就会把你们还回去,但在此之前,你们的工钱,都由我开,我只有一个要求。” 三人被她身上散发出的威严震慑,这不像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啊,这更像当过家的主母啊。 孟晚岁道,“不该说的,都不准说。” 三人应是,孟晚岁放她们离开。 北雀不解蹲在她身边,“姑娘,她们做得不好吗?不求财,也不贪图一等还是二等。” 孟晚岁苦笑,“做得很好,可是她们在我这里不贪图,就意味着王爷已经给足了好处。 “我就是再喜欢,也不能去讨要过来,用着……不安心。” 死过一次,对人心的畏惧达到了顶峰。 养子杀养母,她都能勉强安慰自己,说一句不是亲生的,难免有不周到的,逼迫自己理解。 可蒋安蒋星都是她亲生的,怎么能杀她呢? 她不想坏了与李晟多年的好友情,所以她主动提了借。 …… “她当真这么说?把你们用完还给我?” 李晟熬了一夜一天,下巴上的青茬都冒了出来,眼神也十分疲惫。 南鹄不敢隐瞒,连忙点头。 西鸾咬牙,大着胆子说,“王爷,奴婢看孟姑娘没有入王府的意思。” 李晟闭眼,低声骂了句瞎子。 “玄青,把她们的身契找出来,等白云观事情结束后,送给孟晚岁,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呆在她身边!她不能再出事了!” 西鸾灵机一动,“王爷,不如让我们在白云观的事情上错一点……” 第9章 杀了她! 李晟锐利的眼神射下来,西鸾匍匐在地,“奴婢知错!” 李晟冷冷道,“凡是她想做成的事情,不准使坏,以后你们的主人,是孟晚岁,没有危及她性命的事情,不准再来找本王。” 两人行礼,正要出去。 李晟又说,“她身边要是有男人献殷勤……” 南鹄抢答,“王爷放心,奴婢一拳一个,保准他们不能接近孟姑娘!” 李晟满意点头。 可等人走后,他还是不能安心,写了封信,叫人明早务必送进宫里给太后,把蒋贵妃扣下。 睡下后,李晟一闭眼全是孟晚岁的脸,他始终有种不够踏实的感觉。 李晟坐了片刻,索性披衣出门,到了画屏院外,把墙头的南鹄吓得差点跌下去。 “王……” 李晟瞄了她一眼,跳下墙去。 孟晚岁的屋子已经吹了灯,一片漆黑。 李晟走到窗下,抬手轻轻抚上红梅,声音轻轻,“这次我来得还是不够早吗?” 细雪飘洒,落了屋外的人一身雪。 东方鸦青色弥漫时,李晟才转身离开。 南鹄从耳房钻出来,双手甩着飞镖,摇摇头,回头和西鸾笑,“看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西鸾没好气给了她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好好练武,保护姑娘,今天出了意外,就是疯王有意扒你皮了。” 南鹄撞了她一下,笑嘻嘻跳上墙头继续巡视。 屋里孟晚岁慢条斯理选着今日的首饰,北雀用青玉簪子挑了她满头青丝,再用两只步摇缀在脑后。 “姑娘,今日真的不用奴婢陪着您吗?”北雀面上一阵担忧。 孟晚岁摇头,“北雀,你们都是我的手下,首先你们就要对自己的能力进行准确的认知。 “假如有一天我们被追杀,有南鹄断后时,我们应该先走,避免给她拖后腿。” 北雀点头,却还是红了眼眶,拼命忍住,“姑娘,您要老爷夫人的牌位,奴婢已经找人做好了,今天就能拿到。” 孟晚岁点头,派出去检查的四个丫鬟也回来了,依次回禀。 “姑娘,戏文已经在京中的大小茶楼安排好了,说书先生请的都是最受欢迎的。” “松鹤堂的小厮收买了三个,只等长房唐夫人巡到长安街,他们就会以萧老夫人的名义冲进您名下的铺子,索要钥匙账本,要取代掌柜。” “马车已经检查过,没有暗器,茶水糕点无毒,不相冲,毛皮垫子没沾染熏香。” “王爷身边的玄青传话,沿途都已经安排好,考虑到意外发生,如果要进入白云观,到时候王爷会跟在您身边,寸步不离!” 孟晚岁放下茶盏,素手捡粉帕摁了摁嘴角,思索再三,“走吧。” “姑娘!刚才我在墙头巡视,看到昨日传话的白婆子钻狗洞进来,在墙角埋了一包东西。” 孟晚岁脚步一顿,“是什么?” 南鹄递给西鸾,“神医,验!” 西鸾皱眉,“姑娘,是槐花、槐子和附子,都是堕胎药用的。” 这府里只有容山意一人有孕,栽赃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孟晚岁冷冷道,“埋在容山意的墙脚下,别忘了加盖一捧雪。” 西鸾应声,她管理的宅院,竟然出了纰漏,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孟晚岁并未责怪她,只看了她一眼,就带着南鹄往外走。 萧老夫人拄着拐杖等在路边,不满地戳路面,“磨磨蹭蹭,你是想冻死老身吗?” “大冬天出门,你是去为牢中的孙子祈福吗?”孟晚岁丝毫不让。 萧老夫人拎着拐杖哐哐砸地,“不孝!” 孟晚岁:“我亲外祖母去世七年了,你算哪个坟头的让我孝顺?” 萧老夫人气短。 她上下打量孟晚岁,一身雪白狐裘,白毛围在脖颈上,露出的小脸柔弱凄美,怎么看都是个病弱的。 她想到蒋青山跟她的计划,再看孟晚岁,就是个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 也懒得搭理晚岁了,转身上了马车。 两人坐在一辆马车里,出了城,山路崎岖不平,摇摇晃晃。 萧老夫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 孟晚岁皱眉,她是不是漏算了什么,为什么萧老夫人如此平静,看上去甚至是稳操胜券。 孟晚岁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刚有点灵感,耳边传来箭矢破风的声音。 她瞳孔紧缩,出现变故了?! 下一瞬,南鹄掀开帘子进来,抓住孟晚岁手腕,腰身一拧,把人直愣愣旋飞出去。 孟晚岁:“?” 南鹄趁乱还甩了两枚飞镖出去,收了人头后,随手一擦血,往旁边一飞一趟,稳稳接住孟晚岁。 孟晚岁尚未站稳,南鹄又把她提起来,带着往后面的树林去: “姑娘,咱们就在这里看着,等王爷的人围剿了这群渣滓,我们再出去。” 孟晚岁头晕,想吐,想咳,更想立马升天。 她发誓,等她缓过这口气,立马给南鹄定个规矩: 不允许把身娇体弱的表姑娘提起来扔!! 南鹄盯着前方,发现刚才围追马车的人都被李晟的人制服了。 她这才回头,一看这可了不得,吓得她送上双手,把淳厚的内力源源不断送进孟晚岁身体里。 孟晚岁抬头,揩掉眼尾的泪珠,把她的规矩说了一遍。 南鹄哪里敢不答应,她扶着孟晚岁起来,“姑娘,萧老夫人怎么处理?” 孟晚岁喘气,掩唇轻声说,“杀了。” 南鹄倒吸一口凉气,“杀了?” 这么直接干脆?! 蒋青山不杀,先杀萧老夫人? 这疯王看上的人,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孟晚岁摁了摁绯红的眼角,“她谋算钱财,性命,践踏尊严,该死。” 她在心底告慰原主,这老虔婆,我替你解决了,但这只是开端,其他人我都会帮你讨公道。 南鹄不敢犹豫,赶紧朝对面打手势。 对面的玄青根本不敢相信,掀开帘子,指着萧老夫人没敢动。 孟晚岁走到马车前,萧老夫人缩在角落,花白的头发垂下来,眼珠浑浊,犹在逞强,“孟,孟晚岁!你要做什么?!” “唰!” 孟晚岁抽出玄青的佩剑,抬手一挥。 第10章 萧老夫人,死 一剑封喉。 萧老夫人双眼圆瞪,干瘪的嘴唇张开,鲜血从脖子汩汩流出。 玄青震惊扭头:这就杀了?! 南鹄回他个安心的眼神:杀了! 孟晚岁抽出剑,感觉肺里涌进大量空气,她身体为之一轻。 耳边是船停泊是萧老夫人连声孙女的呼唤,转瞬又是原主蒙被哭泣的窒息。 现在都化作烟尘,冲散在苍穹下。 孟晚岁张开嘴,尽力呼吸空气,握紧手里的剑柄,狠狠扎在地上。 剑尖撞在石头上,叮当一声,身后两人如临大敌。 “姑娘!” “孟姑娘?!” 孟晚岁猛然抬头,她对这具身体多了掌控感! 不再时时刻刻都感觉窒息,只是喉咙上还有隐隐约约的痒。 “咳咳……” 南鹄掏出西鸾给的药丸,喂到她嘴边。 孟晚岁咽下去,心口舒畅。 猜测可能是因为解决了原主的仇人,原主在人间的牵绊少了,所以身体属于原主的部分逐渐消失。 孟晚岁低头,看着剑尖的鲜血滴落进黄土里。 暗忖道:既然如此,那原主的其他仇人也该陆续上路了。 孟晚岁直起身,“去白云观请道士下来,与我们一同回城,哭丧!” 忽然脚下震动,沙尘飞扬,沉重的马蹄声自山顶传来。 “保护孟姑娘!” 众人回身拔剑,面朝山路,把孟晚岁围在中间,严阵以待。 马蹄声越来越近,孟晚岁双手攥紧袖子,若是蒋青山安排一队人冲下来,她今天就要葬身于此了。 绿树弯道后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人玄衣墨冠,一双凤眸直直看向孟晚岁。 到空地时,李晟双手勒马,马首朝天扬起,他迅速翻身下来。 李晟快步走到孟晚岁面前,把人拽着反复看了看,才真正松了口气。 “人用得趁手吗?” 孟晚岁眼眶酸涩,扬起小脸,“趁手!多谢王爷相助。” 李晟错开视线,摩挲玉扳指,想伸手去摸一摸小姑娘脖子上的白狐裘,手感一定不错。 可那人是个瞎子,看不到他的情。 李晟心情不好,又启动了他的毒舌,“嘴上说多谢,实际上一次都没表示过,不是拿点破金烂银来,就是随手送点小玩意儿了事。” 他边说边扯下披风,把孟晚岁裹得严严实实的,“进马车呆着。” 南鹄这时候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禀告,“王爷,马车里有死人。” 李晟拧眉,“杀人都这么不讲究?这下怎么坐?” 孟晚岁不好意思说,“我杀的。” 李晟喉结滚动,“……哦,做事就要果断。” 玄青、南鹄:疯王!颠王!你高兴就好! 孟晚岁目光投向李晟的马,“王爷,我骑马回去报丧吧。” 李晟想也不想,直接翻身上马,果断拒绝,“我去山下找马车,把尸体拖出来,你先进去避风,别吹得更病歪歪了。” 孟晚岁手疾眼快抢了李晟的缰绳,又看向南鹄。 南鹄低头,“姑娘,你的身子太弱了,还是等等吧。” 孟晚岁摇头,“不行,得哭回去,我单独一个马车,别人还以为我嫌弃她。 “这是博名声的好机会,现在尚未下朝,才能打蒋青山一个措手不及。” 李晟不赞同。 但孟晚岁已经放开缰绳,弯腰进了马车里,将自己的衣裙放在萧老夫人破洞的喉咙上。 又伸手沾了点血,抹在自己脸上,再回头,带着哭腔喊,“老夫人她被贼人杀了!” 南鹄:“???” 姑娘这演技出神入化! 李晟一言不发,抬手直指京城,“回城!” 他们一行人刚到城门口,就被人团团围住,都来问她,是不是被萧家为难了。 孟晚岁掀开帘子,盖住半边脸,哽咽道,“诸位……请让路。” 下面一个中年男人脾气火爆地怒喝,“让什么让?问你是不是被欺负了,你老爹在两广做好事,他虽然死了,他的孤女却不能被欺负!对不对啊大伙!” 他身边的人都纷纷应声,“就是啊!” 南鹄打起全部帘子,马车内的景象被暴露出来。 一具死不瞑目的老妇尸体,一个哭红了眼睛,浑身是血的小姑娘。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爆发出第一声尖叫,尖叫声开始不受控制,人群也散乱起来,有人想跑。 却都被李晟的人围住了。 李晟拔剑,“闭嘴!” 不少人跌倒在地,抖如筛糠。 孟晚岁趁机哭诉,“今日我与老夫人一同前去白云观上香,途中不慎遇到贼人……我拼死,只抢了贼人身上的信物……” 她说着,举起蒋青山之前递给她的信物。 有人犹犹豫豫地开口,“这,这不是户部尚书蒋青山大人的玉佩吗?” “你怎么知道?” 那人说,“前日他来丁香茶楼喝茶,我看见他就戴着,绝不会出错!” 众人哗然。 人群中蒋青山的人急忙溜走。 孟晚岁捂着心口,开始咳嗽,一口一口的鲜血咳在手帕上,“不,三姑爷可是老夫人亲自挑选的赘婿,不会的……” 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南鹄急忙把人抱起来,学着西鸾教的喊,“姑娘啊,那一家子都这样对你了,你何苦还要帮他们啊! “你爹娘都没了啊,你以后依靠谁啊?今天没有遇到王爷,老爷留给您的嫁妆,可就都要被这些人给吞了啊!” 人群唏嘘,窃窃私语。 “听说萧家虐待孟家姑娘,我还不信,现在看来,都是真的啊!” “可不是,我还听说,这死的,不是她亲外祖母,所以才作践她!” “……” 声音被远远抛在后面,李晟的府兵保护马车,一路到了萧国公府。 那位从不露面,养在闺中二十八年,身染重疾的萧三姑娘都出来了,被丫鬟婆子围在中央,微风一吹,就捂脸咳嗽。 孟晚岁被南鹄扶着下马车。 玄青掀开帘子,萧三只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蒋青山,刚刚下朝,准备去当值。 刚到户部门口,就碰上了往日对他尊敬有加的同僚,今日连回礼都带着敷衍、轻蔑。 蒋青山拧眉,偏头跟朱青说,“去白云观的人回话了吗?” 朱青摇头,外面冲进来个小厮,着急忙慌地喊,“爷,出事了!孟晚岁没受伤,老夫人……” 他还没喊完,朱青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那人反应过来,慌张跪下。 蒋青山瞬间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如芒在背。 第11章 请贵妃出手! “蒋大人,您的发家史什么时候说给大家听听呢?” 蒋青山看过去,说话的是素日跟他不对付的左侍郎,也是柳皇后的侄子。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哎哟,柳公子,这种东西脏耳朵,听不得!” “就是啊,两度入赘,这种克妻的人,萧国公府竟然也敢招赘!哈哈哈哈!” 有想攀附柳家的人,眼珠子咕噜一转,“这样说,宫里德贵妃,哪里担得起德的封号,这可得让御史台参一本!” 那位柳公子赞许挑眉。 蒋青山仍旧端着一张假面,四两拨千斤,“诸位说笑了,妄议天家事,小心脑袋。” 他说完,趁人愣神之际,带着朱青二人离开。 到了偏僻巷子,他一脚踹在报信小厮的胸口,“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要不要去城门口喊啊?” 小厮连连摇头,砰砰磕头。 朱青劝道,“爷,咱们还是回去看看吧,随机应变,左右不过是个小姑娘,好糊弄。 “至于这些话,随便找个借口遮掩,咱们的人不可能杀了萧老夫人和孟姑娘的。 “最多就是老夫人自作主张,假死逼迫孟姑娘。” 蒋青山扶着墙,深吸两口气,又让朱青去告假,才坐上轿子回去。 他刚到萧府门口,就看到他那位素日不出门的妻子,扶着婆子的手,站在门口,眼眶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蒋青山伸手去接她,温声道:“夫人,今日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萧三劈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众人都愣住了。 旋即围观人发出阵阵惊呼,这一巴掌,算是坐实了蒋青山的所有传闻,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蒋青山却依旧和颜悦色,“夫人,怎么了?” 萧三崩溃,萧老夫人死了,她以后就没有了最安全的靠山,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这个家里,她还做不了主! 她葱玉的指尖戳在蒋青山鼻尖, “你入赘三年,我不曾嫌弃你拖儿带女!也不曾说你吃软饭!我母亲把你当亲儿子,你却杀了她!” 蒋青山一把抓住萧三的手指,拖到自己怀里,面向府门口围着的众人: “诸位,我夫人常年吃药,精神不济,如今说这番话,肯定不是出自本心,定是有人挑唆! “本官不会放过这个人,宫里的德贵妃娘娘,也不会放过伤害她父母的人!” 萧三又惊又气。 蒋青山在她耳边轻声威胁,“我不曾让人杀母亲,母亲也没有死,都是为了萧府伪装一下,你若是再胡闹……” 萧三遭受打击,僵硬身体,一动不敢动。 虽然不再挣扎,可疑惑却更浓,喉咙上的血洞,能伪装出来吗? 蒋青山满意地看向台阶下的众人,可人群并未给出他预期的反应,而是都欲言又止。 蒋青山迟疑两分,目光逡巡几番,抱着萧三转身,准备回去看看。 刚转身,就看到孟晚岁扶着门框。 旁边还有大理寺卿方齐,和汝阳王李晟。 不知道看了多久。 蒋青山瞳孔紧缩成一针! 他感觉有东西脱离了掌控,大理寺卿怎么会来? 但蒋青山仍旧彬彬有礼,喜怒不形于色,“王爷,这是……” 孟晚岁泪水涟涟,“三姑爷,你没有杀老夫人,对不对? “今天是你安排的我和老夫人同去白云观上香,你要是想杀老夫人,一定也不会放过我,对不对? “我都还活着,肯定不是你,对不对?” 一连三个对不对,明明是向着他的,可蒋青山的直觉却告诉他,不能应。 但现实却不容他说不是,只能说对。 孟晚岁目的达成,侧身福礼,“王爷,大人,三姑爷说了,不是他做的,就请开始查案吧。” 李晟点头。 方齐抬手,下人端上来一块玉佩。 蒋青山看到玉佩的瞬间,瞬身血液冲上脑门,这是他给孟晚岁的那块儿! 可他现在能说是他给的吗? 不能! 他要是说了,就得说为什么给,是和妻侄女私相授受,还是蓄意栽赃? 前者私德有亏,前途无望。 后者品性劣质,官途到此。 蒋青山脑中风暴席卷,不断分析现在的情况,怎么做才能脱险。 他只是想让萧老夫人和孟晚岁都受点伤,如此他就借口请大夫,从孟晚岁手里捞钱。 再说萧老夫人病重,把中馈弄出来,给长房,这样又多了个盟友! 结果有人打乱了他的计划! 但他最关心的问题是,萧老夫人真的死了吗? 蒋青山面露焦急,“王爷,方大人,我家母亲……” 方齐眼神锐利,审判蒋青山的表情,“死了,被贼人一剑洞穿喉咙。” 蒋青山瞳孔紧缩,后脑勺像是被重重捶了下,真的死了?! 是李晟杀的还是…… 他看向孟晚岁。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出来,孟晚岁会不会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方齐咄咄逼人,“蒋大人,这块儿玉佩是你的吧,有人看到过你前日还戴着,今日为何没有佩戴? “今日陪同老夫人去上香的家仆,都已经招供,是你要求他们伤害老夫人和孟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蒋青山喉咙干涩,方齐是李晟的人,李晟是圣上的走狗,专门做的就是审查案子,监视百官的事情。 落到李晟手里,想要一条生路就难了! 孟晚岁上前把萧三扶住,眼神却还看着蒋青山,“三姑爷,你快反驳啊!” 蒋青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落到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他这一盘棋,明明是天衣无缝的! 李晟冷笑,“以为不说话就能混过去了?来人,直接上枷锁,带去大理寺,好好审查!” 蒋青山放弃了现在斡旋,他拱手作揖,“王爷,容我吩咐几句话。” 李晟上前一步,抬脚一踹,蒋青山直接滚下台阶。 李晟居高临下,“本王是什么很善的人?还给你狡辩的机会。 “今日本王为皇上太后请愿祈福,你却在路上杀丈母娘,拖下去!” 蒋青山扭转脖子,急切朝朱青喊,“朱青!去找贵妃娘娘,我没有杀人!” 李晟眼神冰凉,“提醒本王了,这个朱青,一并带走!” 朱青:“……” 第12章 连降九级! 与此同时的寿康宫里,蒋贵妃抄完经书,在女官的扶持下走出来。 丫鬟就急匆匆找上了她,压低声音说,“娘娘,出事了,老爷被汝阳王抓走了。 “罪名是谋害萧国公府的二品诰命夫人,和前两广总督孟正遗孤,案子已经到了大理寺,汝阳王也进宫了,想必是为您求情的。” 蒋星回头,寿康宫的牌匾金灿灿,扎眼睛。 难怪今天太后突然发难,让她去抄经,看来蒋青山这件事,和太后也有关。 她淡淡勾唇,“回宫。” 关上关雎宫的大门,听完了所有汇报后,女官绿鹭斟茶,“娘娘,大人一向行事稳妥,如今怎么着了道?” 蒋星指尖搓着一沓扑克牌,翻飞交叠。 十八年前,她胎穿到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大周,杀了不让她入宫的娘,入宫后不停敛财,争夺权力。 都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 扑克牌是她最喜欢的东西,每次出手前都会用牌列一次。 这次她先扔了一个五出来,又扔了一张二。 “父亲以为孟晚岁手里捏着一张三,还高看的出了一张五,没想到对方出了一张二,摆了他一道后,又摆出了顺子加炸弹。” 绿鹭看向剩下的牌,“那娘娘准备出什么?” 蒋星扔下个炸弹,又摆出个飞机,“去小厨房带上新做的糕点,去御书房,本宫要求见陛下。” 她乘坐仪仗到了御书房门外,正好碰见李晟出来。 她受过李晟不少恩惠,想到他可能还是为了自己进宫,和颜悦色打招呼,“三弟。” 李晟站定,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本王是陛下胞弟,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不知道竟然还有人敢称呼本王三弟,贵妃的规矩是谁教的? “母后让你抄的经书,都抄到狗肚子里去了?” 蒋星头一次如此没脸,当即冷了脸,“汝阳王也是好威风,本宫是陛下的贵妃,怎么……” “陛下的贵妃,不是陛下。”李晟冷哼,“你如何能于皇兄相提并论?你的所作所为,配得上陛下赐你‘德’的封号?” 蒋星压着怒气,想到自己今天的行动,没和李晟理论,转头就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永宁帝正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你来做什么?” 蒋星上前把糕点摆出来,“陛下,妾妃来,是想讨一个脸面。” 永宁帝扔下御笔,“为了你父亲?” 蒋星跪下,小脸却倔强地抬起,“陛下,妾妃母亲早丧,只剩父亲事事回护,但妾妃进宫后,就断了联系,今日忽然闻知噩耗……” 她说着,泪水淌下来,仓促低下头,把额头抵在永宁帝膝盖上: “陛下,妾妃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能让对妾妃一向尊重的汝阳王都撂了脸,一定是……” 她说了一半,又不肯说了。 永宁帝叹气,伸手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你叫朕怎么做才好,你父亲糊涂。” 蒋星像只小猫似的,双手抓着永宁帝前襟,轻轻地吻在他唇角。 永宁帝揉着她后脖颈,“你什么想法?” 蒋星低下头,帝王无情,她进宫三年,帮着永宁帝在后宫解决了不知道多少世家女,巩固了政权。 她父亲稍微犯点事,想求情,他还要试探她! 蒋星再次抬头,“父亲现在是户部尚书,不如就连降三级,禁足两月,罚俸一年,陛下觉得如何?” …… 画屏院里,南鹄和丫鬟婆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巡视院子。 疯王来了! 这要是一个没看好,被人撞见,于名声有碍啊。 屋内大冬天开着两扇窗子,放了四盆炭火。 李晟不满意,“为什么不用银丝炭?这碳烧起来对你的喉咙不好。” 孟晚岁刚重生没几天,还没注意到这里来,一心都扑在了复仇上。 闻言微怔,开玩笑说,“我哪有钱,王爷给我二十多个奴婢,不得花钱养?我都盼着王爷接济我一点。” 李晟眸子转动,轻轻颤动两下,“嗯。” 孟晚岁:“?” 李晟起身,“复仇的事情急不得,我们慢慢来,我今晚再过来跟你说具体的。” 孟晚岁伸手拽住他袖子,满脑袋问号,“你去哪里?” 李晟眼神有点不自然,“凑钱。” 孟晚岁:“?” 她脱口而出,“我给你!你先跟我把事情说完。” 李晟却不高兴了,他坐下板着脸,一五一十把他和永宁帝的交易说了。 萧家兵权是永宁帝的心头刺。 萧国公不在京中,常年在南方戍边,长子在文人中颇有声名,招赘的女婿又是二品大员,这女婿的女儿又是宠妃。 盘根错节下,还有一堆解不开的姻亲关系。 轻易动不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从内部瓦解。 永宁帝也一直在找机会。 现在孟晚岁也有这个想法,想要交换,永宁帝自然就会答应。 李晟说完,“陛下的意思是要萧家落幕,孟家不出手,还能保一时,但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做掉了萧家,后面……” 他话没说完,孟晚岁却懂。 只要做掉了萧家,皇帝一定猜忌,顺手还要她解决孟家表忠心。 可解决了孟家就结束了吗? 不可能,永无宁日。 孟晚岁扬起唇角,“我和孟家无仇,报了萧家的仇,我就远行塞北,到处去闲逛,才不过问这些琐事。山高皇帝远,他就奈何不了我了。” 李晟垂眸,“京城没有一点你留念的东西吗?” 孟晚岁抬头,直直看向李晟。 窗外新雪坠落,砸上青石板,屋内红碳幽幽,两人对坐。 …… 御书房里,蒋星说完处罚法子后,又去吻永宁帝,极尽依赖之态。 见永宁帝还是无动于衷,她小声恳求: “降七级可好?陛下,妾妃只想留父亲一命。” 她必须要救下蒋青山,做永宁帝的刀,朝不保夕。 可蒋青山依附她,她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情,都可以让蒋青山去完成。 她想要成为太后,把持朝政,倾尽全国之力去寻找回家路。 她的父母还在等她,她是独生女,这十八年,不知道爹妈怎么过。 想着,她靠在永宁帝肩膀上,真心实意落下泪来。 永宁帝把玩她的脖颈,“今夜朕去你那里,上次的衣服都撕烂了,这次的衣服做出来了吗?” 蒋星脸上微红,“陛下,早就备好了,是黑色的……” 永宁帝就爱她这副纯情中带着妩媚的调调,再想到那些勾人的衣裳,眸光幽暗,拍拍她的屁股: “朕降他为户部主事,正好替了你哥哥的职位,在家反省三个月,罚俸就算了。” 蒋星差点没稳住脸上的表情,从户部尚书到主事? 连降九级! 第13章 挑拨离间,是谁给你下药? 永宁帝听她咬牙切齿谢恩后,笑着把蒋星的脸抬起来: “再把你哥哥也接出来吧。给那姑娘赔个罪也就算了,孟家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脸,她也没地方去,就让她留在萧家吧。” 永宁帝当场就下达了旨意去刑部和大理寺,让李晟放人。 “放人?”李晟拧眉。 玄青顶着压力说,“是,陛下的圣旨与您前后脚出宫,现在已经放了。” 他又补充,“是蒋贵妃,她把蒋青山和蒋安都捞出来了。” 李晟:“德贵妃有手段,蒋青山入狱不超过一个时辰,又被捞出来了。” 被这么一打岔,李晟没再追问孟晚岁的答案,也可能是不敢听。 万一孟晚岁在京都真的没有留念的人呢。 孟晚岁问,“圣旨上有没有给蒋青山正名?” 玄青摇头。 孟晚岁和李晟相视而笑。 放人又不洗脱污名。 这一遭,蒋贵妃和蒋青山得留下妖妃奸臣的名声,民怨已积,永宁帝赦免人,肯定在蒋贵妃那里也得了好处…… 孟晚岁摇头,帝王心啊。 她不明白,蒋星为什么一心要入宫,那么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却…… 李晟靠在椅背上,“蒋青山回来了,你怎么办?他之前是轻敌了,现在可不会,陛下也不会出面保你。” 说着,他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孟晚岁。 孟晚岁抿唇一笑,“玄青,他们还有多久到?” 玄青:“不出半个时辰。” 孟晚岁起身把丫鬟招进来,“半个时辰,足以。” 西鸾上前。 孟晚岁说,“带上王爷请来的周太医,咱们去看看萧三姑娘。 “她的病,是与蒋青山成亲后更重的,我得提醒她一下。王爷请便。” 李晟幽怨的眼神落了空,愤愤捡起她落在椅子上的粉色帕子,揣进胸口,“瞎子!” 孟晚岁在丫鬟婆子的包围下,走进萧三的院子,各种药材混杂的药味,差点让她吐出来。 西鸾:“姑娘,这里的药味太重了,一时间恐怕分辨不出来问题。” 身后的太医也点头,眉头紧锁,“姑娘,熬过后的药渣都埋在了土里,要不是蠢货,要不就是方子确实没有问题,不怕查。” 孟晚岁问,“一点问题都没有?” 太医想起临行前永宁帝的话,低头说,“有。” 孟晚岁满意点头。 她飘在空中时,就知道蒋青山没有对萧三下药。 她之所以非要太医说药有问题,就是为了挑拨离间。 因为她的死,也有萧三一份责任。 三年前,萧老夫人想要巩固地位,还想要个孙子来培养,以便请封世子,把萧国公府牢牢掌控在手中,于是就逼萧三招婿。 可萧三生来体弱,不愿意生孩子。 出门散心时,撞见了他们尚且还恩爱的一家,说就想要别人的孩子,而且就看上了蒋青山。 由此,萧家和蒋青山搭上线,才有了后面谋害她的事情。 孟晚岁淡淡勾起唇角,看向敞开的海棠门。 让我看看你们的联姻,是否足够坚定吧。 “三姑娘,我带了太医来给你看看,你要节哀顺变,三姑爷马上就回来了。”孟晚岁上前坐在床边,拉住萧三瘦削的手,满脸担忧。 萧三挣脱不掉,靠在床头,恹恹道,“上次有人靠近我,我咳嗽时喷了她一脸,回去她就死了。” 孟晚岁捂嘴笑,“那是她福气不够,我可是萧国公府的表姑娘,这府里出了贵妃,前户部尚书,和今户部主事……” “什么叫前?”萧三目光陡然锐利,也不喘气了。 死了母亲,她已经很烦躁了,要是蒋青山连尚书都不是了,那她岂不是连药都吃不起? 孟晚岁惊讶,“三姑娘不知道吗?” 萧三爬起来,扣住孟晚岁的手腕,声音干哑,“什么叫前户部尚书?告诉我!” 孟晚岁一脸为难,起身躲开,“周太医,快给三姑娘把脉,别气急攻心了。” 萧三气得仰头吐气。 孟晚岁身后东南西北四丫鬟都暗笑,孟姑娘真损啊,明知道萧三想听什么,就是不说,急死她。 半刻钟后,太医皱眉,再把脉一次,随后摇摇头,端起旁边的药碗轻轻闻了闻。 萧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周太医,怎么了?” 周太医欲言又止,随后叹气,“三姑娘,有方子给我瞧瞧吗?” “银珠,快拿方子给周太医看看!”萧三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命,否则也不会想抢别人的孩子。 银珠急忙从书桌上抽出一张来,双手奉上。 孟晚岁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和三年前,蒋星端给她药时一样。 不过当时她以为药太烫,现在总不能是纸烫吧? 她偏头看了眼北雀。 北雀略微思忖一下,不太确定孟晚岁的意思。 但她还是大着胆子上前,把银珠扶起来,挽着胳膊: “银珠姐姐,方才我看到廊下药炉子在烧,想必是给三姑娘煎的药,现在药也该好了,咱们去盛来,顺便也给周太医瞧瞧。” 银珠脸上表情不自然地闪烁了下,孟晚岁没错过,北雀也是。 她缓缓放下心,笑得更加和善,“银珠姐姐,这位周太医在宫里时,就常给贵妃娘娘诊脉,现在给你家姑娘诊脉,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银珠勉强笑笑,一步三回头跟着北雀出去。 孟晚岁靠在软枕上,“周太医,方子可有不对的地方?” 周太医的眼神在萧三和方子之间来回转,像是下定了决心,问,“敢问三姑娘,这方子是谁开的?” 萧三手脚发软,却还是说,“是我母亲找人开的。” 孟晚岁追问,“别的人都没碰过了?也不曾改过?” 她话音落下,就看到萧三的脸色变了变。 但萧三还是没说,只问,“周太医,有问题吗?” 周太医直言:“三姑娘喝了药就总想睡觉,是因为白芷和莨菪子这两味药。 “但我路过院子时,看到这两味药渣并不多,似乎不是时时都用。” 萧三脑海里闪过自己这些年的症状,她强撑笑容: “多谢周太医,劳烦您给我开个新方子,我照着吃。” 周太医却摇摇头,“我能力不济,三姑娘的身体,只怕要请药王谷的林谷主来,才有希望了。” 说完,他起身带着药箱子出去。 孟晚岁心下发笑,什么药王谷,都是胡编,这太医分明就是不想担责任。 永宁帝身边的人,滑不溜秋,她以后得多留心了。 孟晚岁伸手在袖子里掏粉帕子,没摸到,转手提起袖子,揩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三姑娘,现在可怎么办啊?老夫人去了,三姑爷又被降职,安表哥又成了白身,这……” 门外正巧传来蒋青山的声音,“银珠,把药给我,我去喂夫人。” 第14章 给我砸了画屏院! 萧三听完周太医方才说的话,再一想蒋青山总是关心她喝药的事情。 疑心就噌噌噌地往上涨。 蒋青山端药进来,绕过屏风看到孟晚岁,当即垮下脸,“孟晚岁,你来做什么?” 孟晚岁又惊又怕,抓着扶手起身,“三姑爷别伤心,降职只是一时的,宫里还有贵妃娘娘……” “你闭嘴!”蒋青山难得没稳住心态。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而且两人现在都是撕破脸了,孟晚岁竟然还有脸出现! 还有他的三千两! 他又不能在萧三面前表露出,是自己有意伤害萧老夫人,才导致后面事情失控。 只能意有所指地说,“孟晚岁,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孟晚岁瞪大眼睛,水汪汪的: “三姑爷,我就是按照你说的,陪老夫人去上香在遇到贼人时……” “闭嘴!胡说八道!”蒋青山没想到她还敢说! 萧三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蒋青山满心怨恨,他现在不是尚书了,又拖了一笔账在户部,儿子还不是世子。 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和萧三离心! 蒋青山咬牙,“孟晚岁,你……” 孟晚岁双手捂住嘴,连忙摇头: “三姑爷,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是你让我拿着玉佩,让贼人杀……” 蒋青山怒喝,“滚出去!” “三姑爷卸磨杀驴!”喊完,孟晚岁哇一声哭出来,双手捂着脸跑出去,撞上南鹄和西鸾。 两人左右扶着孟晚岁,北雀和东鸽前后挡着,剩下的八个丫鬟婆子围成两圈,把人送进画屏院。 进了屋子后,孟晚岁倒在美人榻上笑,东南西北四丫鬟也在周围笑得直不起腰。 笑完了,北雀问,“姑娘,咱们这样抖出来,他们会反目吗?” 孟晚岁又吃了药,“不一定。但一定会有怀疑。” 北雀脸色一下就白了,“那,那不会让他们针对咱们吗?” 孟晚岁淡淡道,“蒋青山想要我的命和钱,我说两句话而已。” 北雀点点头,也是啊,双方明火执仗地拼了一场,对面死了萧老夫人,你死我说已经注定,还不如多说两句,挑起对面内讧! “姑娘英明!” 没过多久,去打探情报的丫鬟回来说: 萧三发了好大的火,把屋子都砸了,把蒋青山也打了一顿,骂他没出息,却始终没有再说萧老夫人之死。 北雀唏嘘一阵,又接着汇报: “蒋青山出来时,萧三的丫鬟银珠还送到了院门口,塞了个药膏,就跑回去了。” 孟晚岁想了想,让北雀去结交银珠,说她配得上蒋青山,做妾做通房都比伺候病秧子强。 另一个丫鬟说,蒋安一回来,就去把容山意送松鹤堂接出来了,住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之前伺候萧老夫人的婆子都被萧三要去了。 孟晚岁点了点桌子,吩咐北雀,“再找点堕胎药,在她住过的屋子,和现在的屋子里都放点。” 北雀问:“松鹤堂的屋子也放?” 孟晚岁点头,“嗯,还有之前萧老夫人给她安排的院子也放点。” 北雀不解:“姑娘,这是为什么?” 孟晚岁有心培养她起来,遇到事情也愿意给她解释: “她没有后台,没有本事,她这个孩子保不住的,要防着有人用来害我。” 北雀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姑娘!万一以后栽赃到咱们头上,这就能成为反击的证据! “可为什么不放在她现在住的院子呢?” 孟晚岁笑着端起竹节杯,“她的屋子里只查出来一点,但她住过的屋子里查出来不少,这证明什么?” 北雀恍然,“证明她本来就不愿意留下孩子。所以才会在住过的地方都留下药!” 孟晚岁赞许点头,“去给丫鬟们打赏,咱们不缺钱,有能力好,性格好的,也试探试探,挑过来,等咱们离开时,一并带走。” 北雀点头。 而坐在房顶的南鹄叹气,未来王妃不想入王府,也不想要她们这些丫鬟,这可怎么办? 西鸾说不关她的事,只管盯紧院子,不要让萧三趁着办丧事,塞点不好的东西进来。 萧老夫人仙去后,丧事本该由长房唐氏操办,但萧三却强撑病体,自己办了,不让任何人插手。 长房唐氏都气哭了,这让外面怎么说她? 孟晚岁安慰她,让她回去称病不出,把这件事全部交给萧三来做,不出半个月,萧三肯定亲自上门把中馈钥匙对牌交给她。 唐氏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她感觉孟晚岁自从落水后,性子就不大一样了。 唐氏回去闭门谢客的第三天,萧三拖着病体来找孟晚岁。 孟晚岁给她上了杯茶,萧三忽然问,“孟晚岁,你在我府上住得如何?” 孟晚岁:“命悬一线。” 萧三身后的白婆子急忙出声,“表姑娘,你这话诛心!我们老夫人在时,什么好的不是紧着画屏院? “现在她去了,连葬礼都不能风风光光,你难道不应该出点钱吗?” 孟晚岁不喜欢为难旁人,但遇到自找苦吃,她也不放过。 她淡淡道,“我记得老夫人遇袭时,你跑得最快,我找到你时,你都跑到山脚了。 “你要是真心护主,老夫人怎么可能被一刀毙命,三姑娘又怎么会撑着病体出来?” 白婆子脸色苍白,还想反驳,却被萧三粗暴打断,“滚出去!” 孟晚岁有句话说得对,如果她母亲还在的话,她就还是高高在上的三姑娘,根本不用自己筹谋! 萧三叹了口气,“孟晚岁,你住在我府上,没收你的借住费,现在国公府到了艰难时候,你就说给不给吧。” 孟晚岁拨弄茶盖,刮去浮沫,“多少?” 萧三松了口气,孟晚岁哪有白婆子说得那么刁钻。 “不要多了,一万两。” 孟晚岁合上茶盏,“没有。” 萧三猛然摔了茶盏,眼神刻薄,“真没有?” 孟晚岁抬手,北雀从门外进来。 孟晚岁说,“三姑娘摔了茶盏,整套茶具都用不了,你报一下账,回头给三姑娘送过去。” 萧三:“?” 萧三:“孟晚岁!这里是萧府!你想撒野?” 孟晚岁好整以暇,用帕子摁了摁嘴角,优雅问,“撒野怎么了?” 萧三耐心被耗尽,“银珠,给我砸了画屏院!” 第15章 在灵堂给她下春药 但回应她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萧三回头,对上孟晚岁平静的目光,无端打了个寒颤。 孟晚岁招手,南鹄从房梁上跳下来,把萧三架住扶到椅子上,顺手拍拍肩膀。 孟晚岁说:“要钱不难,我只要一样东西。” 萧三问,“什么?” 孟晚岁看她,“中馈的对牌钥匙。” “不可能!”萧三想也不想就拒绝。 孟晚岁:“那我没钱。” 萧三气了个倒仰。 孟晚岁剥了个小青柑扔进炉子里煮,“三姑娘,你常年吃药,身体亏空,这中馈对你来说,并无好处。” 萧三捶桌,“对我没有好处,对你的好处就多了! “你一个表姑娘,来借住的,结果还管上了我萧家的中馈,说出去,我萧家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孟晚岁撑着下巴,“啊?他们不应该说,我人美心善,你们数次算计我,我却不计前嫌,帮你们管理家宅吗?” 萧三被她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捂着心口起身,甩袖离开。 原本想找长房唐氏,说孟晚岁一个外人,想抢萧国公府的中馈,挑起两人对立。 没想到长房唐氏却问,“那怎么了?” 萧三两眼一黑,只把自己气得心律不齐。 银珠上前给她顺气,又被当成出气筒打了两巴掌。 萧三院子里的事情,很快就被丫鬟悄悄传递给了北雀。 孟晚岁笑笑,“萧三在长房落了空,一定会再想别的办法,蒋青山,萧三,容山意和蒋安,都要看紧了。” 北雀点头。 府里另一头,蒋青山的书房里,气氛非常凝重。 蒋青山降职后,嘲笑他的柳家侍郎没上位,反倒是三年前的一个探花郎领了尚书事,现在正在整理旧账。 一旦被查出来,他就不只是降职这么简单了,很有可能连贵妃都保不了他! 蒋青山这两天急得嘴上起了两个大燎泡。 书房门被推开,朱青闪身进来,“老爷,后院刚刚得到消息,孟晚岁想要中馈。 “三姑娘想找长房唐氏合作,被拒绝了,又找上了唐氏的女儿,门关起来了,我们的人听不到。” 蒋青山睁开眼,眼底都是戾气。 但凡萧三有他原配一半脑子,这个萧国公府,早就是他们三房的天下了。 蒋青山一想到这里就心烦,“长房唐氏不可能被萧三利用,她精明得很,暂时不管这些女人的破事。让你买的药买到了吗?” 朱青点头,有点迟疑,“爷,咱们真下药?那孟姑娘身体和三姑娘一样弱,怕是会死在床上。” 蒋青山冷笑,“无所谓,死了正好把钱全部弄过来。” 朱青低头,把药放在桌上。 蒋青山站起来,把药握在手里,问,“蒋安呢?” 朱青:“安少爷和容姑娘正在外面逛街,说是容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比较闹腾,要多转转。” 蒋青山厌烦:“不中用的东西,明日出殡,你让他务必赶回来。 “然后给画屏院传消息,说是贵妃娘娘下令,让孟晚岁去守夜。 “只要她进去,就立马关上门,明日一早捉奸!” 朱青点头,微微侧头,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微笑回头。 两人眼里闪过一丝布局成功的喜悦。 “在江湖郎中手里换来的催情药?”李晟把手里的纸条盯出了窟窿。 玄青头皮发麻,“王爷,要不要去萧府?已经通知孟姑娘了。” 李晟眼神冰冷,他把纸条叠起来,塞进暗箱里,和蒋青山其他罪证放在一起。 “她说什么?” 玄青讪笑:“……孟姑娘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咔嚓! 李晟刚端上的茶杯碎在手里,鲜血流出。 玄青跪在地上,把头埋在手臂里,装作自己不存在。 李晟咬牙切齿,“通知诏狱,给我围了萧府!再把卖药的贩子查清楚!” 玄青慌张爬起来,拦住疯王,“王爷,王爷!孟姑娘说,您不用担心!” 李晟停下来,眼神锋利,“不用担心?” 玄青点头。 李晟放心不下,从前孟晚岁眼里只有蒋青山,甚至为了蒋青山杀人放火。 现在回来,虽说有着深仇大恨,可万一对那个叉烧儿子还有点感情呢? 她一向心软,那又是她亲生的…… 李晟要斩断一切,可能让他们旧情复燃的可能! 李晟双手紧握,“本王亲自去。你们守在萧府……一条街外。” 玄青只能看着疯王两步消失在长廊里,认命去点人。 画屏院里,孟晚岁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 北雀和西鸾留守画屏院,东鸽守在灵堂外,一旦有流言,就及时打乱,加入有利于她们自己的,南鹄保护她去蒋青山的院子。 西鸾忽然拦住孟晚岁,说,“姑娘可以把银珠或者容山意捉来,扔在蒋青山床上。 “届时让萧三或者蒋安去捉奸,咱们做壁上观,就可以达到目的,完全不用您亲自去。” 北雀问,“姑娘,这样能行吗?” 孟晚岁摇头,“不行。” “那就让南鹄去把药偷了,这样也可以一劳永逸。”西鸾抬头,目光中隐隐有些鄙夷。 孟晚岁还是说,“不行。” 首先,如果蒋青山要在灵堂上用,那一定是绝对机密的,如此容易探听到的消息,还这般具体,几乎不可能。 除非朱青被她收买。 其次,在灵堂上用春药,会对萧家造成很严重的名声影响, 而萧家男丁在朝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宫中有贵妃,一旦灵堂上真的出现春药,那么萧家的名声比落到泥里都不如了。 最后,蒋青山的意图在钱,名正言顺地得到钱,手段可以不光明磊落,但一定不能是危险重重的。 相比之下,蒋青山下药得利的几率远远低于风险,甚至是没有。 所以孟晚岁推断,蒋青山要在灵堂上用春药这一点,很有可能是故意放出的消息。 诱惑她们去抢药。 而蒋青山身边,肯定早就设下了天罗地网,就算是神仙去了,只怕也要留下二两金。 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去灵堂,找出这个局里的破绽,引蛇出洞。 况且就算蒋青山真的在灵堂用春药,她也已经备下了后手。 但这些都是猜测,不能作为直接证据,更不能和这些丫鬟说,自己曾经和蒋青山有十多年的相处经验。 孟晚岁不做过多解释,带着南鹄前往灵堂。 长廊幽深,孟晚岁拢着大氅往前走,转过抄手游廊的小弯,玄衣青年斜靠站立,眉目间压着戾气。 第16章 被蒋青山抓到把柄! 南鹄退开一尺远,带着丫鬟婆子把周围都守起来。 孟晚岁走上去,“王爷怎么来了?” 李晟手里提着个小巧精美的食盒,问她,“着急吗?” 孟晚岁下意识摇头。 李晟把食盒打开,把玉碗端出来,反手将食盒扔给玄青。 孟晚岁伸手想接过来。 李晟避开,固执舀起来,喂到她嘴边。 孟晚岁迟疑片刻,低头小口小口地吃。 没办法,表姑娘身体弱,一口吃多了都要噎到。 孟晚岁最近日日盘算,替原主杀了哪个仇人才能安心吃饭,以免成为历史上第一个重生后被噎死的人。 两人站在风雪微隆的长廊里,吃了半碗瑶台玉液羹。 孟晚岁从袖子里摸出一方粉色帕子,摁了摁嘴角,“我不吃了。” 李晟点头,“以后我天天给你送,太医说,吃了这个润肺,不会咳嗽。” 孟晚岁拒绝,“你把方子给我,我让人做。我要去灵堂了。” 李晟手上动作微顿,“你打算怎么做?”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混账的人,竟然能忍住,不把人绑回去。 孟晚岁抿唇,“见招拆招,如果你能帮我叫来大理寺卿的方大人,再把宫里的贵妃拖住,那就更好了。” 李晟等了半天,不见她继续说,忍不住开口,“没了?你准备去当鳖?” 孟晚岁:“……?” 这嘴能缝上吗? 李晟抱胸,“我掌管诏狱,结果你让我去找大理寺?” 孟晚岁耐心把自己的推断解释给他听,又说,“这件事情现在还不用你出手,大理寺足以。 “除非蒋青山把刑部或者督察院拐了,那时候,我还要求着你出手呢。” 李晟哼哼,“我会跟着宾客一起进来,到时候如果形势不利于你,我就以他户部缺账为由,直接逮捕他。” 孟晚岁点头,又向他借人,“我要先发制人。” “你拿什么换?”李晟垂眸。 …… 画屏院里,北雀检查了侍女和婆子身上,没有任何不利于她家姑娘的,又去院墙下转了一圈,确认没有被埋任何东西。 西鸾本来去检查下人房间和床头缝隙,看看有没有不属于画屏院的东西,但她心里有别的想法。 她知道王爷对孟晚岁的在意,她们都是为了给未来王妃培养的顶级安慰和谋士,就担心王妃被欺负。 她始终觉得孟晚岁太蠢,明明她的方案才是最好的。 西鸾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转身出了院子,径直往蒋青山的院子去,她要偷走蒋青山身上的药,让蒋青山的谋算落空。 她这叫做釜底抽薪! 事成,王爷肯定会高看她一眼,说不定会能把她升成王府的一等丫鬟。 孟晚岁说的,都不作数。 西鸾一路上心砰砰直跳,猫着腰,从墙根的狗洞钻进去,扒拉两下脸上的草灰。 她低头沿着长廊走向蒋青山的书房,可她刚刚踏进去,背后的门就轰然关上…… 六折流云锦绣屏风被推开,蒋青山躺在美人椅上,抬手,“捆了!” 西鸾浑身冰凉,完了! …… 孟晚岁送走李晟,快步到灵堂,让南鹄带着人搜了一遍,连带着棺材里面都没放过。 这一下,还真查出了问题! 棺材里,没人! 孟晚岁站在棺材前,神色莫辨。 南鹄:“姑娘,这……这人都没有,守什么灵?” 孟晚岁抬头,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带人亲自搜寻,祭台下,陪葬箱子里都没有! 孟晚岁退出灵堂,又重新走进来,关上门…… “姑娘!”南鹄惊呼。 孟晚岁上前,萧老夫人死不瞑目的尸体正窝在门后,身上寿衣穿得歪歪扭扭。 孟晚岁纤细的手指抓紧粉帕子,说,“去,弄点人来打家劫舍,然后在无意之中踹翻了棺材,再去……” “踹翻什么?”蒋青山阴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孟晚岁回头,眉头狠狠一蹙,西鸾被五花大绑在他身边! 蒋青山身后还带着一群府兵。 南鹄拔出剑,和八个丫鬟婆子把孟晚岁围在中间。 “姑娘,等下你就往后面跑,后面长廊出去,直通角门。”南鹄低声叮嘱。 蒋青山说,“你没有机会!” 他抬手,训练有素的府兵围上前,手里都拿着晃眼的倒勾。 南鹄飞身上前,瞬间被二十多个侍卫缠住,其他丫鬟婆子也被围住,厮打呐喊声不绝于耳。 孟晚岁估量了一下,表姑娘这具身体,不可能跑得过。 孟晚岁当机立断,立马从袖子里摸出个五彩络子: “三姑爷,这是东街云锦铺子的信物,至少能取三万两!” 蒋青山指着地上。 孟晚岁迟疑瞬。 蒋青山打了个响指,朱青拔出刀,抵在西鸾脖子上,划了一刀,鲜血长流! 西鸾哭着喊救命。 孟晚岁眸色一暗,把络子扔出去。 蒋青山弯腰捡起来,觉得有点眼熟,没多想,反手递给小厮,“去,先取三万两出来。” 孟晚岁靠在柱子上,微微换了口气。 门外的天色依旧暗沉,距离宾客来,最少都还要等两刻钟。 蒋青山再度上前,摇曳的红烛映得他脸狰狞可怖。 他举起手里的白色瓷瓶,“孟晚岁,你的贴身侍女西鸾,在老夫人出殡日,对你的姨父欲行不轨,德行有亏。 “你又把老夫人的尸体搬出来,是为不孝。 “你觉得这两件事,本官告上大理寺,你会如何?” 孟晚岁心沉入谷底,她再三警告西鸾不要轻举妄动,可西鸾却还是去偷药,反倒是被蒋青山栽赃了。 证据肯定是面面俱到,说不准还有西鸾贴身的东西。 若非西鸾这个猪队友,现在说要报官的人,就该是她! 但她也不能放弃西鸾,这是她从李晟处借来的,若是她弃之不顾,不仅仅会伤了两人的情谊,还会让其他人都寒心。 她得先把人救出来,然后发落。 “三姑爷想要多少?三万两还不够吗?”孟晚岁让步。 蒋青山笑了,转身对着门外的人说: “岑大人,听见了吗?孟氏先杀老夫人,后折辱尸体,又命侍女爬床,现在还想用钱让我改口,这对我们萧家来说,都是莫大的折辱!” 孟晚岁抬眸,看到了素有铁面无私之称的刑部尚书,岑郁。 “主子杀人毁尸,侍女勾引姨父,先人灵堂行贿,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岑郁负手进来,居高临下看向对面弱柳扶风的小姑娘,心底微微有些异样的感觉,像是故人。 第17章 步步为营,反杀! 孟晚岁记得,三年前,她还是蒋青山妻时,岑郁和蒋青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 因为岑郁过于刚直,在任上被诬陷,还是她周转之下把人捞出来,又帮岑郁葬了亡母,还给了岑郁一笔钱,帮助他进京述职。 后来,岑郁说蒋青山不是良配,蒋青山说岑郁别有居心。 因此来往就少了。 可现在,岑郁竟然能出面帮蒋青山。 “来人,拿下孟氏,送入刑部,本官亲审!”岑郁没等来孟晚岁的反驳,直接了当下命令。 孟晚岁冷笑,“岑尚书十年前被人救出来时,曾对长江水起誓,一生刚直,如今也有徇私枉法的一天!死后可有面目下去见故友?” 岑郁被骂得脸色一僵。 他今日来,确是为了还陆氏当初襄助之情,可他也是看过蒋青山提供的证据,确定是孟晚岁的错,他才出面的。 “孟氏!证据确凿,你有话到公堂说!” 孟晚岁问,“岑大人不是号称,随地公堂,有冤必审吗? “我现在状告萧国公府三房赘婿蒋青山,因私吞户部公账,现在平不下去,所以谋害萧老夫人! “我有证据!” 她说完,门外来吊唁的人,都兴奋了。 这一场戏,真是精彩。 岑郁心下发慌,孟晚岁说出的东西,太过惊世骇俗。 但他并没有继续为蒋青山说话,而是沉声问,“证据呢?” 孟晚岁从心口摸出一个荷包,拆开后递给南鹄: “这一封是蒋青山写给杀手的信,上面有他的私印,信纸也是他屋里用的青州纸! “当日我和老夫人被贼人围攻,我拼死抢了一块儿玉佩,和这封信。” 蒋青山出身青州,青州盛产宣纸,但因为这种纸太粗糙,气味也不好闻,只要手头稍微宽裕点,都没人用。 只有蒋青山。 为了招揽同乡,显示自己对青州的怀念,一直都用青州纸。 故而在京中,若是说哪位官员会用青州纸,就只有蒋青山。 岑郁退开两步,在侍卫的包围下,才接过南鹄手里的纸看。 他要防止蒋青山狗急跳墙,扑过来抢。 岑郁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又从袖子里摸出蒋青山昨日写给他的信对比,脸色阴沉。 他看向孟晚岁,“字迹和印鉴都是蒋青山的,还有其他证据吗?你不要怕,本官不会徇私,今日来,也是因为看到了证据。” 孟晚岁摘下脖子上的红璎珞,摁开中间的珠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纸: “这是蒋青山写给长安街鹿鸣楼掌柜的信,要白银万两,填补他曾经私吞,又做不了假的公款!” 岑郁抓住漏洞问,“你怎么会有这份信?” 孟晚岁早有准备,“我的丫鬟东鸽与鹿鸣楼掌柜相熟,闲聊时听掌柜说, “自从蒋青山当上尚书后,每年年尾都要喊他们给钱,目的就是填公账。 “这种事情我一个深闺女子,不可能胡说,大人只需要去户部一查便知!” 户部新任尚书在檐下拱手,“岑大人,确有此事。我上任后查旧账,发现很多都对不上的地方。 “后审问蒋大人的旧部中知道,年尾就是填补的时候,但填补的不一定是钱,还有可能让他们改账本,糊弄过去! “本官昨日已经递交了折子,想必陛下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 蒋青山眼神怨毒,还是没赶上! 就差一点点! 孟晚岁却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儿金牌位,掰成两半,又取出两份药方: “这是蒋青山谋害续弦萧三姑娘的证据,他更换了药,下在萧三调理身体的药方里!” 蒋青山头皮发麻,他大喊,“我没有!岑郁,你只管去喊人来验!这件事我没做过!” 孟晚岁反问,“那就是上面两件事你做过了?” 蒋青山抓住机会,指着旁边捆起来的西鸾: “做过? “孟晚岁,青州纸并非我独有,我的书房也不是严丝合缝,你能让侍女爬床,就能偷走我的信件和纸,再栽赃陷害我!”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新任户部尚书,痛心疾首道: “沈尚书,你听信片言,认为我贪污! “可我总理户部时,从未短缺过任何一地的赈灾钱粮,宫里要整修宫殿,我也是第一时间给工部拨钱! “你曾经是我的下属之一,难道这些事情,你不知道?” 沈尚书不卑不亢,“蒋青山,口头争辩没有意义,证据我已送到御前,你要是问心无愧,就等陛下旨意下来后自证吧!” 孟晚岁接话,“蒋大人,你说自己并未贪污,却给不出证据,那你说我侍女爬床,可有证据?” 蒋青山轻蔑一笑,证据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他招手,朱青把证据送上来,是西鸾的贴身坠子和荷包,还有一瓶白瓷药瓶。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 朱青又走下去,从人群中提溜了个老头出来,“说,这里面,是谁找你买的药?” 老头指着西鸾,“就是这位姑娘,点名要最烈的春药,所以我记得最牢,一共十两银子。” 西鸾连声叫屈,“我不是!我从未见过你!你不要乱说话!我可是……” 孟晚岁赶忙打断她的话,不能让她报出家门,之前还觉得这丫鬟有胆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孟晚岁道:“那一日,那一时辰,那个地点?” 老头额头冒出冷汗,一双鼠目眯了又眯,想了下朱青来找他的时间: “就,就昨天,昨天中午,主子们都歇下了,对,就是那个时间!” 孟晚岁:“东鸽,拿册子来!” 东鸽从门外躬身进来,双手捧上册子,“大人请过目,这是画屏院丫鬟婆子当值的册子。 “昨日午时到未时,西鸾在画屏院熬药,昨日府里当值的女医可以作证!” 老头瞪大眼睛,赶紧改口,“我记错了!我,我就记得是中午,最近忙,我哪里能记得那么清楚。” 孟晚岁笑,“你刚才不是说,记忆深刻?” 老头擦汗,“银子,银子记忆深刻……” 岑郁:“说不出来,那就去刑部大牢好好想!进了刑部,是栽赃还是真有其事,本官自有分辨! “来人,将蒋青山,孟氏,买药老头和这个侍女一起,押进刑部大牢!” “谁敢!”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人群自动分开。 第18章 你喜欢本王? 岑郁跟随众人行礼,“王爷!” 李晟走到孟晚岁身边,“她并未犯事,岑尚书也要逮捕?” 岑郁犟道,“她嫌疑并未洗脱,萧老夫人的尸身是谁弄出来的,这个侍女是否买药。 “蒋青山是否买凶,是否对续弦下药,是否私吞公款,这些都是存疑的。” 李晟甩出一沓纸,砸在岑郁脸上: “睁大你眼睛看看!买凶杀人,下药和账本,证据确凿,岑疏林,你要是脑子转不动了,就尽早告老还乡!” 岑郁,字疏林。 岑郁脸爆红,却仍不退步,“王爷!证据是否是真的,下官还要去查验! “来人,把孟氏及其婢女,蒋青山主仆,还有萧三姑娘,和老头一并带去刑部!再去宫里请周太医来查验。 “最后若是下官冤枉了孟姑娘,下官自会上奏请罪,连降三级,也会登门向孟姑娘赔礼道歉! “但现在,在没有定罪之前,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他寸步不让,只要一个真相,连自己都不放过。 李晟上前一步,声音寒冷如冰,“刑部尚书岑郁,公私不分,只想报蒋青山的恩情! “来人,把岑郁和蒋青山一干人,全部投入诏狱!本王亲审!” 诏狱不属三司,李晟在先帝时期,就已经把控诏狱了,所以他才有疯的资本。 蒋青山怒喝,“李晟……” 李晟回头,反手一个耳光,扇得他脑袋乱晃。 “本王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拉下去杖责十五!” 而后看向孟晚岁,接过玄青捧上来的披风,给她披上,温声细语: “别怕,本王护你周全。” 孟晚岁眨眨眼睛,把眼眶里的酸涩逼下去。 她已经做好了去刑部的准备,后手准备齐全,旧部刚刚蒋青山也帮她联系了。 她给出的五彩络子,是她和旧部联系的唯一工具,因为手法独特。 而云锦铺子,是她留给自己的退路,和蒋青山在一起十五年,她都没透露过的底牌。 只要收到了络子,再听到蒋青山威逼要银子,她的旧部一定能反应过来,前来找她,再去她曾经的铺子要账本,去状告蒋青山。 户部的账本坐实,再坐实蒋青山买凶杀人,一切就不攻自破。 虎穴已入,只等最后反击。 但她没想到,李晟会这般回护她。 这一局,胜在他,也胜在她心思缜密,预先留下后手。 “多谢王爷。王爷如兄,让臣女倍感安心。”孟晚岁也没忘了替他说话。 李晟这般作为,肯定会让旁人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 可她说李晟如兄,就是把原主父亲和李晟的关系摆上来,李晟照顾她,就是为了不让下属寒心。 孟晚岁说完,还抬头,亮晶晶地看向李晟。 李晟脸黑沉沉,“谁是你哥哥?情哥哥还差不多!” 说完,他恶狠狠把披风带子勒紧,冷哼转身。 孟晚岁:“?” 他干嘛?我不贴心吗? 南鹄战战兢兢伸手,想替她松一下带子,却发现…… 那分明就是最合适的松紧程度! 疯王!颠王! 面上凶神恶煞,实际屁都不敢放一个! 孟晚岁收回目光,看向一旁浑身发抖,脖子流血的西鸾,神色淡淡道: “我不用你,你自己回王府吧。” 南鹄瞳孔地震,这?这么干脆利落?不来个什么惩罚? 西鸾也不可置信,“姑娘?” 孟晚岁说,“我用不起你这种自作主张的丫鬟。” 说完,她带着南鹄东鸽离开。 撞上了来主持残局的长房唐氏,和她的女儿萧鸢。 孟晚岁记得萧鸢似乎一直都看不惯原主,觉得原主抢了她的母爱,屡次针对原主,唐氏就把她关祠堂了。 孟晚岁盘算了下,萧鸢只骂了原主,应该不至于要命,那就……找机会骂回去。 她对唐氏福礼,“辛苦舅母了。” 萧鸢:“哼,只知道惹事,等着我母亲给你收拾!” 唐氏回头呵斥,“闭嘴!再乱说话,就给我继续跪祠堂!” 萧鸢不情不愿地闭上嘴。 “你这边肯定更凶险,我都不知道你来了灵堂,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先跟我说,别自己冲在前面。 “你要是出事了,你舅舅回来,我该怎么说?” 孟晚岁点头,“多谢舅母关心,此后萧家内宅,就是舅母说了算,可不能赶我走。” 萧鸢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假惺惺……” “啪!” 唐氏给她后脑勺一巴掌,“你是表姐,以后出门参加宴会,给我照顾表妹,听到没!” 萧鸢气的原地转圈,“不要!不要!不……” 她眼神忽然看直了,脸上不自觉浮起笑来,娇滴滴地喊,“王爷。” 孟晚岁抖了下,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到李晟站在路口。 她笑着和唐氏告别,结果萧鸢冲得比她快,“王爷,萧家花园风景不错,臣女领您逛一逛。” “鸢姐儿!”唐氏沉了脸色。 可萧鸢不听。 李晟正一肚子气,没好气说,“这么冷的天,你准备冻死本王?” 孟晚岁偏头笑了,李晟的嘴,淬了毒的剑。 唐氏气得头晕,上前想拉萧鸢。 萧鸢扭身躲开,改口说,“那,那臣女带王爷去……” “你喜欢本王?”李晟直接了当的问。 这下三人都惊呆了。 孟晚岁诧异看向李晟。 萧鸢没想到李晟这么直接,但她脸上爬上红晕,羞答答点头。 唐氏大脑嗡嗡作响,立马说,“不,不喜欢!” 萧鸢回头瞪她,“娘!我喜欢王爷!” 李晟冷笑,“那你也太饥不择食了。” 孟晚岁、萧鸢:“?” 唐氏直哆嗦,上前和侍女架着萧鸢,快步退开,“鸢姐儿今日发热,头脑不清楚,说错了话,请王爷见谅!” 李晟点头。 唐氏还想带走孟晚岁。 孟晚岁摇头,“我和王爷有事相商,舅母……” 唐氏坚持道,“刘妈妈,你陪着岁姐儿!” 回了画屏院,孟晚岁才问,“王爷不去审案子?” 李晟原话奉还,“这事哪里需要我出手,有大理寺足以。” 孟晚岁:“……” 这人记仇的本性真是过八百年都不会变! 第19章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孟晚岁给他顺毛,“王爷,您这么深明大义,英明神武,怎么会和我这个弱女子计较,不知道王爷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李晟哼哼两声,不情不愿接了她的茶,“证据齐全,先上刑,再抄家。让他再没有反击的能力。 “只是现在就要他的命,暂时还办不到,宫里的人不倒台,陛下就不会动他,还需要再谋划。” 孟晚岁点头,余光瞥到檐下翘首的北雀,说,“王爷,今日劳累您了,改日我请您游湖感谢,今日我还有点私事……” 李晟:“你赶我走?” 孟晚岁摇头,“我这是担心累着你。” 李晟冷哼起身,没入廊下风雪中。 北雀跑进来,“姑娘,云景铺的陆掌柜等在后门,您要是不想见她,奴婢……” “走,我们去丁香楼。”孟晚岁拢紧绣金牡丹披风。 北雀懵懂点头,顺手扯上南鹄和东鸽。 出了门,孟晚岁让南鹄伸手把陆掌柜直接捞上马车。 陆掌柜惊魂未定,袖子里的匕首已经亮了相,看向孟晚岁时,稍微迟疑了下,“……你是谁?” 孟晚岁眼神一扫,陆掌柜下意识就收了刀,靠在车壁上。 进入茶楼的雅间后,孟晚岁安排东鸽守楼梯口,指派南鹄去马车附近看着,留北雀在门外。 随后,她看向窗边一脸警惕的姑娘,道,“小妹。” 小满眼眸颤抖,听到她又唤了一声,松开抓着窗框的手,声音颤抖,“阿姐?” 孟晚岁点头。 陆小满是她外出时,捡来的孤儿,只有她一个亲人,对她忠心不二,这也是她为什么敢找小满,而不是别人的原因。 小满冲上来,趴在她膝上嚎啕大哭,“阿姐!” 哭够了,她抬起头来,“阿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晚岁没说自己是借尸还魂。 只说自己被蒋青山一家谋害后,撬开了棺材跑出去,碰上原主,去江南修养,后面原主父母双亡,遭受打击的原主也去了。 她就改换容颜来了京城报仇。 小满没有怀疑,只是不停说自己蠢,没有发现蒋青山的不对劲。 孟晚岁没让她一直沉浸在悲伤中,转而说起了自己未来的打算。 她要把云景铺做大,把旧部召集起来。 她当初选择蒋青山做夫君,为的就是扶持蒋青山登高后,为她请封诰命,官商结合,让陆氏商行开遍大周。 重来一次,诰命是不行了,但官商结合还是可以的。 孟晚岁拧眉,她发现一个问题。 想做生意就绕不开做官的,否则对方指甲缝里落下一点灰尘,都能把她碾死。 但这和她答应李晟的,报仇后离开京城相悖啊…… “阿姐,你继续说呀,召集旧部,然后呢?”小满一脸求知。 孟晚岁伸手捏她胖嘟嘟的小脸,“下个月初八,长公主照例要办一场赏雪宴,你去搜寻缂丝的老匠人,赶制两套一模一样的衣裙出来。 “图案用我母亲嫁妆里收藏的,黄老画的上京元宵灯会。 “钱不是问题,只要做好了,赏银五百两,时间紧迫,你亲自盯着。” 做两件一模一样的,是担心其中一件出现纰漏。 小满懂这个,掏出袖子里的小本子,刷刷记下来,“是准备送给公主府吗?” 孟晚岁点头,“皇室最能引导风向,尤其是宴会上出挑的衣裳。” 小满激动嗯嗯,她好久没和阿姐一起做生意了,当初在扬州,阿姐带她们纵横生意场时,多快活啊。 孟晚岁又叮嘱她,“我回来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你以后在外要注意称呼,叫我孟姑娘。” 小满点头,见孟晚岁要走,她委屈地拉住孟晚岁袖子,“阿姐,那我什么时候能见你?” 孟晚岁摸摸她的脸蛋,心下发软。 “等我搬出来,我们住一起。现在我还有事情没了结,另外,你给我找几个丫鬟,身家清白,我缺人。” …… 御书房里。 永宁帝捏着白子,慢悠悠落下: “阿晟,蒋青山不成气候,她应该去谋划萧家,眼光放长远,年后萧家长房和旁支子弟就要回来了。” 李晟落下一子,合围之势已有雏形,“蒋青山是她仇人,让她报复够了再说吧,臣弟也很讨厌蒋青山。” 永宁帝微微一笑,指着李晟说,“你小子,就惦记他那个亡妻!” 李晟不置可否。 永宁帝眼底锋芒一闪,看似漫不经心,“听说你要做孟氏的情哥哥?” 李晟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经把报信的人筛选出来,钉上了死刑: “孟氏虽然长得和陆氏不像,但名字一样,臣弟觉得很有缘分。” 永宁帝摇摇头,“薄情人错付深情。” 李晟没反驳,又在不起眼处落下一子,“皇兄,说起这个,臣弟还想给她讨一点恩赏。” 永宁帝靠在黑金楠木方椅上,眼神层层威压。 但李晟不怵他,他手上捏着诏狱大理寺、工部和吏部,说一句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他又不是画本子里的傻蛋,觉得皇帝会因为兄弟情就无条件相信自己。 小门小户尚且要争夺家产,何况皇家? 他明白自己被忌惮,但他不怕。 皇帝要是有本事,早就撕了他,哪里还能放任他纵横。 势均力敌总比依附别人存活好。 李晟:“陆氏在时,臣弟没能给她点好东西,现在想给孟氏……” “陛下!大喜!”总管太监汪福甩了下浮尘,急匆匆赶进来,打断了李晟的话,停在屏风后汇报: “周太医方才诊脉,德贵妃娘娘有喜了!已经有三个月了!” 永宁帝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不过片刻,他就恢复了常态:“阿晟觉得呢?” 李晟情绪都摆在脸上,眉梢眼角都是烦躁: “不是好事。外头她爹刚刚被扔进诏狱,她就怀孕三月就被诊断出来了。目的太明显。” 永宁帝最喜欢的,就是李晟这副喜怒形于色的肤浅。 他好脾气问,“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连根拔起。”李晟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 “蒋青山倒台,萧家长房的将军马上就要回京述职,她肯定会去搭线,不如就现在杀了蒋青山,吓唬一下贵妃。” 永宁帝神色淡淡,审视着李晟。 半晌,永宁帝把棋子扔回白玉篓,“汪福,传旨。” 第20章 封郡主? “传朕旨意,贬蒋青山、蒋安为庶民,抄萧国公府三房,其余不再追究。” 永宁帝起身,负手站立,看向混乱的棋盘,“降德贵妃为德妃,幽禁关雎宫,无旨不得出。” 汪福暗暗心惊,皇上对贵妃真是宠爱啊。 表面看,又是降位又是禁闭,实际上是保护她腹中的孩子。 李晟放下棋子,“陛下,孟氏娇弱,又受惊了,臣弟想给她讨个郡主之位。” 汪福瞪眼,我滴个乖乖啊,开口就是郡主?县主乡主都不考虑? 永宁帝也被他震惊了,“昌平公主之女才为郡主,你张口就给孟氏讨个郡主,不妥。” 李晟一脸无所谓,“皇姐那是女儿,我这是骗姑娘,不给点好处,那就太没脸了。 “反正都是给她个体面了,皇兄再给个封号吧,我看她那窝囊样子就来气,也不知道两广总督是怎么教孩子的……” “行。”永宁帝一点不想听他骂人。 一旦骂别人子女,李晟一准要扯到皇子公主身上,再跟他说育儿。 也不知道他一个大龄未婚男人,上哪里知道的那么多。 转头永宁帝又想到他觊觎人妻,肯定是暗中学了不少,结果却没做成! 永宁帝再看他,眼里就带上了怜悯,“这封号也不能乱赐,你有想法?” 李晟难得识时务,乖巧接话,“孟氏闺名晚岁,想来是要岁岁安宁,皇兄觉得二字熙宁如何?” 永宁帝懒得在小事上计较,点头应允。 李晟起身,飞快行礼,拖走汪福,“快点,本王要去讨美人开心!” 永宁帝摇头。 公主之女才堪堪是个郡主,李晟张口给外人要了个郡主,还有封号。 以昌平那个性子,下月初八的赏雪宴,精彩了。 …… 萧国公府。 “圣诏:朕躬亲天地,惟臣民为根本,未料萧国公府三房包藏祸心,念德妃有孕,特饶蒋氏父子之罪,现抄没三房所有家产充公。 “另前两广总督孟正遗孤孟氏晚岁,性情娴淑,为女子表率,特封为熙宁郡主,食邑三百户,钦此!” 长房唐氏暗自吃惊,蒋青山数罪并罚,结果还没把牢底坐热乎,又被贵妃捞出来了! 孟晚岁倒是没什么反应,干净利落谢恩。 北雀打赏了太监,又和长房唐氏一起宣旨太监送出去,回来就看到萧鸢抱着容山意,正在和自家姑娘争闹。 “孟晚岁,你心肠歹毒,容姑娘有身孕,又无依无靠,你凭什么推她?” “啪!” 孟晚岁今早在灵堂吹了冷风,头昏得厉害,被她一闹,忍不住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前次忍住了,也是看在唐氏面上。 萧鸢捂脸,不敢置信:“孟晚岁!” 孟晚岁又给了她一个耳光:“萧鸢,你就应该感谢自己有个好娘,否则你现在就应该躺在地里当花肥!” 萧鸢双手捧脸,被打蒙了。 唐氏也很震惊,但她反应过来后,抬手给了萧鸢后脑勺一巴掌: “萧鸢,这是三房的事情,本夫人都不管,你还敢沾手! “你想族中姐妹都跟着被戳脊梁骨?还是想连累族中兄弟的前程?!” 长房唐氏一阵后怕,孟晚岁现在烈火烹油,萧鸢还敢帮着外人对付她! “来人!把鸢姐儿关进院子!” 她转头看向容山意,毫不客气发落: “容姑娘,年节后族中子弟就要来本家,避免你肚子再去找爹,现在就收拾东西去你婆婆院子呆着。” 她话音落下,刘妈妈带人上来,把萧鸢“请”走。 又把容山意扔进萧三房中,带话说,看好你儿媳妇。 把萧三气得吐了口血。 长房唐氏听着汇报,松了口气,若不是蒋星是贵妃,她恨不得立马把三房分出去! 她笑着去挽孟晚岁的手: “岁姐儿,下月初八,昌平长公主照例要举办赏雪宴,也是相看亲事的时候。 “你常年不在京中,到时候和舅母一同去吧。”唐氏开玩笑说,“也让舅母沾一沾郡主的荣光。” 以前唐氏看在丈夫的份上,疼孟晚岁,但以后,孟晚岁前途无量,她们只能交好,绝不能得罪! 孟晚岁低头,“舅母取笑我,我久不在京中,届时舅母可不要嫌我丢脸。” 唐氏拍拍她嫩白的手背。 孟晚岁辞了礼,回到屏院不出半个时辰就病倒了。 她身下是柔软的云被,转眼又成了湍急河水上的孤舟,四周峰峦在眼中倒转,苍穹是玄色的云。 天空忽然下雨,淅淅沥沥洒在脸上。 孟晚岁努力睁大眼睛,看到了原主的脸,碎成一片片,在她身边筑起高墙,扭曲狰狞,声嘶力竭: “杀了他们!” 孟晚岁问,“他们是谁?” 原主忽然凑到她面前,癫狂道,“容山意,蒋安,蒋青山,萧三,萧鸢,还有……” “孟晚岁!” 还有孟晚岁? 孟晚岁眼前是粉红色帐子,嘴里是苦涩的药味,手臂上还有针扎的痛。 耳边是李晟轻声的呼唤,“孟晚岁!” 孟晚岁晕乎乎地想,幸好是李晟唤,不是原主让自裁啊…… 她转头,屋子里乌泱泱一片人头,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银针。 她又想晕了。 “孟晚岁。”李晟站在床边,目光幽深,“我是谁?” 孟晚岁张开嘴,干裂的嘴唇上有血腥味,“子暗。” 这是旧年李晟尚未告知孟晚岁身份时,孟晚岁给他取的字。 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李晟表情松动,他蹲下来,掩盖在宽大袍袖下的身体,不为人知的战栗。 他轻声说,“回来了,就别走了。 “我给你立了不得往生的牌位,日夜念咒。” 孟晚岁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太医上前收了针,写了方子,又写了三页纸的忌口,交给北雀后才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们两,开了半扇窗户。 李晟坐在她床边,“我给她烧了很多往生符纸,金元宝银票,够她在下面活八辈子了。你就留在人间吧。” 孟晚岁昏昏沉沉,没听清最后一句。 李晟替她掖被子,确定她睡熟了,没发热了,才起身绕过粉红莲蕊屏风,敲了下桌子。 北雀南鹄一干人进来,跪了一地。 李晟眼中杀机毕露,“把容山意带回来,设计让蒋青山杀了她。” 北雀慌张磕头,“王爷!姑娘说,容山意她留着有用!” 李晟:“萧鸢呢?” 第21章 表妹也重生了?! 北雀埋头,这……姑娘没交代啊。 虽然她也很气鸢姑娘的作为,可长房唐氏从不委屈姑娘。 目前……还不到送进黄泉的地步吧? 李晟神色平静,“南鹄,把萧鸢扔进池子里,泡上一刻钟,也让她尝尝吃药的滋味。” 南鹄领命去,在国公府里飞檐走壁,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 她把萧鸢扔进池子里,泡足了时间,才捞起来,随手扔进烧着炭火的里屋。 萧鸢身体已经僵硬了。 南鹄没有半点留恋,赶回画屏院汇报,但李晟已经离开了。 几人轮流守着孟晚岁,还不忘把外界的消息收集起来。 两天后,孟晚岁在蒋安的吵闹中睁开双眼,“水。” 北雀眼眶里都是眼泪,端了温茶到她唇边。 院子外蒋安的声音震耳欲聋,“我现在娶她!愿意娶了!她为什么不出来?孟晚岁!你不就是逼着我娶你吗?现在就去拜堂啊!” 孟晚岁说,“让他进来。” 北雀抹眼泪,“姑娘,这人不值得,从前您无依无靠,奴婢觉得安少爷是个不错的归宿,但现在看来,他根本配不上您!” 孟晚岁安慰她,“你家姑娘没那么傻,我自有主张。” 北雀刚走到门口,外头就传来蒋安杀猪似的惨叫。 南鹄的拳头和警告一起砸蒋安身上,“郡主门前厮闹,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北雀赶忙上前,“南鹄姐姐,别打了,姑娘唤他。” 南鹄松开手,回头教训北雀,“以后要叫郡主娘娘,身份就是用来张扬的,不然别人以为咱们好欺负!” 听懂了言外之意的蒋安愤愤爬起来,“等我成为郡马爷,你们就等着吧!” 南鹄抬手,银色飞镖吓得蒋安缩了脖子,跛脚往院子里跳。 蒋安冲进去,本想骂一句孟晚岁不知好歹,可他抬头,眼睛都看直了。 上座女子乌发半挽,鎏金蝴蝶步摇落在耳畔,粉唇星眸,顾盼生辉,纵然病气缠绕也让人觉得矜贵不可侵犯。 这比容山意好了不少啊…… 孟晚岁开口,“见到本郡主,还不跪下请安?” 蒋安回神,大怒,“你让我跪下?” “你一个庶民,见到本郡主,不下跪准备上吊?”孟晚岁搁下茶盏,气势层层增高。 蒋安腿软,却还在逞强,“我是你未婚夫!” 孟晚岁嗤笑,她刚来就搞定了所谓的婚约,现在这个蠢货还敢说未婚夫。 她都怀疑这不是她亲生的了。 “你这么蠢,你娘没有教你尊卑,就本郡主来教!南鹄,拖出去,杖二十!” 蒋安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印象里只会哭的表妹,竟然这么扎手! 多少年都没有人棍棒伺候他了,上次还是他那个早死的娘。 蒋安被记忆里的恐惧席卷,连声哭喊,“不,不要!我,我和你退婚,我只要钱就行了!” 孟晚岁:“把嘴堵上。” 南鹄:“得令!” 她手速快,塞嘴,扒衣,留了条亵裤,摁上木凳,操起庭中扫帚,对准屁股,啪—— 吓得众人瞪直眼睛。 孟晚岁坐在正堂屋,神色平静,看蒋安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木凳流下,汇入泥土中。 她心里的郁结一点点松开。 三年前的两脚,现在用二十杖来还。 那生养之恩,就剔骨削肉吧。 她只顾着算自己的仇恨,没发现骨头缝里的寒气也消散了不少。 原主的寒症去了一半。 蒋安像条死狗趴在凳子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孟晚岁想起蒋青山连她名字都不记得,自虐地问,“蒋安,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 南鹄拿到他嘴里的脏抹布,踹了他一脚,“郡主娘娘问话,还不作答!” 蒋安说,“我母亲……母亲……母亲……” 他忽然就悲从中来,想起母亲还在的时候,对他是何等的好。 可是父亲和姐姐都要攀高枝,非要杀了母亲。 他不敢,却也阻止不了。 后来继母也不喜欢他,说好的世子之位没有,他在外面还要被嘲笑,都是萧三这个后娘的问题! 都是蒋青山非要入赘萧家,都是因为蒋星非要进宫! 为什么一切都要他来承担? 他哭天抢地,抱着木凳哭诉。 孟晚岁的眼神却一点点冷下去,她真是失败,自己的孩子,养到最后,是这般模样。 到现在,蒋安都觉得他自己没问题。 那蒋青山带他们到萧府,他反抗过吗? 他有告诉自己的母亲吗? 在母亲被杀时,他没有挺身而出,甚至死后去补两脚。 孟晚岁不觉得他现在是真心悔过,只是现在好日子到头了,所以才开始想母亲了。 孟晚岁静静看他,“懦夫!” 蒋安抬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才不是!我是被连累的!我要是有娘,我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我娘会做生意,她疼我,一定会给我捐个官职,也不会让我马上十八了,都还没娶妻!” 他半句没提母亲惨死,只有为自己考虑打算。 “把他扔出院子。”孟晚岁冷冷道。 南鹄一把拎起他的后脖子,反手甩出院子,引起一声尖叫。 众人回头,是萧鸢。 萧鸢脸色惨白,双腿战战,十指紧扣院门,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 “表妹。” 孟晚岁歪头,“你泡水没泡够?还来做什么?” 方才东鸽就和她说了李晟做的事情,还有蒋青山最近针对她在布局,以及京中关于她成为郡主的流言…… 萧鸢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吸吸鼻子,“表妹,我上次被人当枪使,我来赔礼道歉。” 她回头催促,贴身丫鬟捧上匣子。 萧鸢在孟晚岁怪异的眼神里说,“表妹,这套珍珠头面是我打的,你戴上去参加长公主的赏雪宴,肯定会大放异彩!” 珍珠头面配赏雪宴? 跟披麻戴孝有什么区别? 孟晚岁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自己留着吧。” 说着就要转身,这下萧鸢也不在门口逗留了,一个箭步冲到孟晚岁面前。 吓得南鹄窜上来挡住,“鸢姑娘!” 萧鸢快要急哭了,“表妹,你快收下吧!” 她知道自己的这样很奇怪,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被疯王派人弄进水里,晕过去后,在梦里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萧鸢是一点都不想相信这个梦的。 第22章 他似乎喜欢我 可萧鸢醒来后,萧三又找上她,要和她联手。 利用容山意的孩子对付孟晚岁,话都说得一模一样,连喘气的位置都不带改一下的! 萧鸢吓晕了。 她瑟瑟发抖缩在院子里,不敢再出去招惹是非。 可是…… 可是是非找上了她! 昌平长公主的女儿掳走了她,说“请”她帮忙,对付孟晚岁,要孟晚岁在赏雪宴上身败名裂。 萧鸢再次晕了。 她记得梦里,表妹在赏雪宴上大杀四方,连路过的狗,都被骂了两句。 还有,昌平公主府可是被她表妹屠了个干净啊! 后面顺手还送了她一程,不过看在她娘和哥哥的面子上,留了全尸。 于是萧鸢醒来后,抄起自己最喜欢的头面,冲向画屏院。 不出意外,她看到了被孟晚岁打得半死不活的蒋安,又又又要晕过去了。 但她更想要的小命,死命掐自己人中,坚持要把东西送出去。 只有一个念头,表妹别杀我!!! “表妹,这个真的很好看!”萧鸢词穷,急得团团转。 孟晚岁让北雀收下,她要看看萧鸢玩什么。 萧鸢不知悔改,那她就要断了和唐氏的来往,避免后面交集太深,出手会影响自身。 萧鸢搓手手,“表妹,那个,你小心三房啊,他们想用容山意肚子里的贱种来害你!” 孟晚岁:“?” 孟晚岁表情更加古怪。 萧鸢不是跟她势同水火吗? 据东鸽说,她昨天才去和萧三密谈,又去了昌平公主府,今天就来跟她示好? 泡水把脑子里的褶子都泡平了? 萧鸢极力组织语言,“那个,表妹,你小心三姑爷,呸,三房赘婿他准备动手,但我不知道具体的,你,你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我,我只是个蠢蛋!” 孟晚岁:“……” 萧鸢小心翼翼问,“表妹,你不杀我吧?” 孟晚岁:“?” 她看向南鹄,用眼神问,“你吓她的?” 南鹄赶紧立正摇头。 萧鸢看孟晚岁不理她,以为表妹又把她算上了,着急跺脚: “表妹!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有人放狗我咬狗,有人害你我报官!” 孟晚岁无语片刻:“……你回去吧。” 萧鸢不知道孟晚岁原谅她没有,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留下孟晚岁和一众丫鬟面面相觑。 北雀率先提出疑问,“南鹄,你是不是把鸢姑娘打怕了?” 南鹄冤枉。 孟晚岁却有不一样的想法,转头问东鸽,“最近她有什么反常的吗?” 东鸽想了下,“有,南鹄把鸢姑娘扔进水又捞起来后,鸢姑娘醒来后又哭又闹,嘴里都是别杀我。” 众人表情都有点微妙,看向南鹄。 南鹄百口莫辩。 孟晚岁眼底一抹暗光闪过,她自己借尸还魂,现在萧鸢性情大变,她担心这不是本人了。 她立马安排人去暗中看住萧鸢。 而萧鸢所说的,三房利用容山意的孩子来对付她,一直到月底都没有出手。 去公主府赴宴前夜,李晟又带着他的药,风雨无阻地赶来了。 孟晚岁把萧鸢的事情说给李晟听,问他什么看法。 李晟把榻上的兔毛披风裹在她身上,又取出食盒里黑乎乎的药,“吃药。” 孟晚岁抗拒这药,每次吃完,都苦得酸水倒流。 她装作没听到,“我让东鸽和北雀观察,她喜欢吃的东西没有改变,喜欢的花色不变,唯有一点变化,更黏唐氏了。” 李晟哦了声,“吃药。” 孟晚岁:“你说……” “不说。”李晟把药喂到她嘴边。 孟晚岁叹气,认命抢了碗,捏着鼻子,一口子灌下去。 李晟从袖子里摸出蜜饯,放到她手边,“壳子里的人没变,应该是被水泡怕了,怕你真的杀了她。” 孟晚岁想了想,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李晟给她舀了勺甜粥,她下意识低头抿了口。 “周太医说,你的脉象虚浮,有早亡之兆。”李晟捏着勺子的手微微颤了下,骨节泛白。 孟晚岁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腕,“能重来一次,我已经很满足了……” “林谷主说年后最多十天抵京,你的命,我用天才的宝都会给你吊着。”李晟声音平淡。 孟晚岁呆呆看他,“……没有这个必要吧,这具身体真的很弱,我总是半夜醒来,感觉呼吸不上,吹点风就发热,能有十年,我就满足了。” 李晟把勺子塞她嘴里,听到她的呜呜声,淡淡道,“十年不够,你要岁岁平安,长命百岁,少一天都不行。” 孟晚岁抬头,刚好看到窗外大雁飞过,半点痕迹不留,她的心却悸动一瞬。 李晟放下碗,把桌角的粉色帕子递给她,“皇帝催你对萧老国公下手。” 孟晚岁看向他,试探问,“你觉得该动手吗?” 李晟又喂她一口,“不应该,萧家长房戍边有功,是国家重臣。” 孟晚岁放松,“子暗还是这样善良。” 李晟不说话,靠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和她一起看窗外的雪落。 孟晚岁指着窗前架子上的白瓷方罐,“当年欠你的鱼,现在补上,看看是不是你当年救的鱼?” 十二年前,两人在扬州初遇,李晟刚得了一尾漂亮的蝴蝶鱼,欢喜游湖炫耀,不料风一吹,船翻了。 李晟被孟晚岁捞起来后,还想跳水救自己的鱼。 孟晚岁抓住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又许诺再给他一尾鱼,才让李晟安静下来。 这就成了李晟为数不多,可以让孟晚岁嘲笑的事情。 水中救鱼,镜中捞花。 孟晚岁忽然问,“哎,你当年说,你心尖尖上有个人,现在呢?怎么还是一个人?” 李晟黑了脸,“瞎子!” 他放下碗,抱起白瓷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还倒回来抢孟晚岁手上的粉帕子。 孟晚岁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凝重无比。 她经过多次试探,得出了一个结论—— 李晟,似乎,喜欢,她。 孟晚岁头疼。 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看得到李晟眼里炽热的情谊,也看得到李晟的付出。 可她不相信爱情。 她选蒋青山,是看中他的前程,自己可以用钱财交易诰命。 可她不想选李晟,因为她给不了李晟任何东西。 地位不对等,她只能向李晟索取。 孟晚岁看向屋外的婢女,心下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换掉李晟的人,划清界限! 第23章 郡主她大杀四方 翌日一早,北雀进来为她梳妆。 “姑娘,今日去昌平长公主府赴宴,怎么梳妆?” 孟晚岁看向铜镜里容颜娇俏的小姑娘,“用皇后赏的粉红蝴蝶头面,再缀个步摇。” 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能输了气势。 孟晚岁刚踏出画屏院的门,就看到萧鸢带着丫鬟站在一旁,努力冲她微笑,“表妹。” 孟晚岁点头,径直走过。 萧鸢跟在她身后,蔫头耷脑,她一点都不想去昌平公主府的! 可唐氏今天要出城接族中旁支,她作为萧国公府的嫡女,必须出席赏雪宴。 临行前,唐氏还让她保护表妹。 萧鸢欲哭无泪,表妹杀人不眨眼,哪里需要她保护。 “哎哟,哪个走路不长眼……”萧鸢脱口而出的话,对上孟晚岁眼睛时,瞬间消音。 她看了眼,自己跟到了孟晚岁的马车前,撞到了表妹。 她立马弹开,“表妹!我错了,我不长眼睛!我,我我……” “要一起吗?”孟晚岁问。 萧鸢:“啊?” 孟晚岁歪头。 萧鸢不争气的点头,真的不怪她啊,这马车太豪华了! 鎏金蝴蝶灯笼,四角烟粉色流苏,还有云锦外罩,拉车的马也是纯白的骏马,车辕都是楠木的…… 萧鸢上车后,看了一圈,羡慕得直流口水。 但她却再不敢生出抢夺的心思,疯王是真疯,表妹也是真凶残。 孟晚岁一路上都在思考小满带来的消息,当年她经营的二十八家铺子,现在只剩下了三家还愿意跟她。 其他的都被蒋青山拿着她留下的卖身契收买了。 孟晚岁没有给人做嫁衣的爱好,她一定要让蒋青山全部吐出来! 她心生一条毒计,缓缓睁开双眸。 萧鸢正在打量她,被冷意吓得一哆嗦,“表妹……” 孟晚岁躬身,在北雀的扶持下离开马车。 萧鸢闭上嘴,带着北雀去礼官处登记。 孟晚岁则和等在门外的小满会合,带着两件礼服去赴宴。 以前让小满在暗处,不介绍给蒋青山,是要有防人之心,可现在她不会成亲,自然不需要防着人了,可以把小满带出去认人。 萧鸢看到孟晚岁身边多了个人,头晕目眩,果然一丝不差! 孟晚岁跟这位京中有名的女掌柜认识! 她们到的时候宴席尚未开场,但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孟晚岁一出场,就成为了全场焦点。 “熙宁郡主。”率先有人行礼,“小女兵部宋侍郎幼女,听闻郡主在借住时,不敬长辈,不知道郡主对此有何看法?” 孟晚岁来此之前就知道,想要利用昌平公主府宣传衣裳不容易,但刚进门就发难,也是让她惊奇的待客之道。 孟晚岁反问,“我于萧家借住,一月未到,花费白银五万,不孝从何谈起?” 宋小姐咄咄逼人,“熙宁郡主,那萧老夫人遇害时,你毫发无损,这该如何解释?” 孟晚岁:“我从刀下抢夺证据,萧老夫人保护我,被贼人毙命,这叫做孝慈相当。” 她从不介意在人死后给个好名声,毕竟有句话说得对,胜利者才有资格说真相。 孟晚岁眼神轻蔑,“宋小姐,不敬长辈,在上京中,还是宋家的主场。 “十年前,你母亲把你父亲的继母赶出府时,也是今日这般大雪,不知道宋小姐对此有何看法?” 宋小姐涨红了脸,退回人群中。 庭中青衣姑娘挺身而出,“熙宁郡主口舌尖锐,在下想问,郡主身为孟家女,缘何总是住在萧家,是不是想让世人批判孟家苛刻孤女?” 孟晚岁看向她,“可是江御史家的二姑娘?” 江二姑娘骄傲抬头,她家里可没有什么不孝的事情! 孟晚岁言辞犀利,“二十年前,你父亲在扬州时,常住外祖家,是因为本家亏待苛刻?” 江二姑娘表情空白。 哈?二十年前? 孟晚岁怎么知道十二年前的事情? 孟晚岁笑笑,扫视一圈亭廊中的贵女们: “我随先父在两广走动,最喜欢听当地人谈论趣事,比如抢妹妹亲事,和庶母一起逼嫡母让位的……可太多了。” 言下之意,打南边来的,都可以别说话了,不然抖出来什么就不知道了。 她多活的那些年岁,也不是全然无用的。 又有一个蓝衣姑娘站出来,“熙宁郡主将笄,却从不忧心婚事,听闻是和刚刚被变为庶民的表哥定亲了。真是天作之合,羡煞旁人。” 孟晚岁:“你是谁?” “沈明珠!”她咬牙切齿说完,尤觉得不够,又补充说,“我哥哥是户部尚书,算起来,和你未来的公爹还有关系呢。” 孟晚岁点头,“难怪你说羡慕表兄妹,十二年前,令尊东出青州,带回怀孕的表妹,强逼令慈下堂。 “甚至不顾御史台弹劾,先帝贬黜,也要娶表妹做妻,这才是真的天作之合,羡煞旁人,难怪沈姑娘对此,如此有见解!” 她语调幽幽,仿佛在说什么很美妙的故事。 但沈明珠气得两眼翻白,浑身发抖。 十多年过去,这桩事早就没人提起了,他哥哥现在炙手可热,给母亲正名,更没有人再提了! 可孟晚岁打人打脸! 孟晚岁笑意盈盈坐下,端起茶抿了口。 “熙宁郡主,别人借住,都是对主家客客气气,可到了郡主这里,都差点把萧家拆了,对吗?萧大姑娘?” 萧鸢被点名,所有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 她火速站起来,这可是她洗白自己的绝妙好时机! 萧鸢坚定说,“不对!” 那姑娘说,“你看……等下!你说什么?” 萧鸢:“我说不对,我表妹从来没有拆家!我们家和和睦睦!我表妹人美心善!” 那姑娘头顶飘荡三个问号。 孟晚岁放下茶盏,捏着粉帕子摁了摁嘴角。 东鸽立马报上这人家世姓名,乃是七品翰林讲学士邹家四姑娘。 孟晚岁无不遗憾,“老实说,你家官职太低,我没注意到过你。” 邹四姑娘:“……?!” 孟晚岁怜悯道,“但既然你有问题,我也不能不跟你解答,毕竟你是七品翰林讲学士的女儿,我怕你没得到答案,回去睡不着。” 邹四姑娘被她气得脑袋冒烟。 孟晚岁继续说,“首先,你说的借住是打秋风,其次,我不是打秋风,我是萧家财神爷。 “当然,我理解你,七品的俸禄不多,所以眼皮子浅,看不懂得失。” 邹四姑娘气哭了。 众人面面相觑。 “熙宁郡主真是好威风!在我昌平公主府耍上了派头,给本公主拿下!” 第24章 孟晚岁死罪! 孟晚岁不卑不亢起身行礼,“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昌平公主看也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过去,坐到主位上,也不叫她平身,任由孟晚岁屈膝行礼。 小满眼底都是怒火,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阿姐身体不好,结果被堵在这亭子口许久,现在主人家来了,还要欺负阿姐! 孟晚岁双膝发抖,语调却仍旧平静: “十八年前,殿下曾于金銮殿怒斥匈奴来使,不让半座城池,不失大周皇族风范,因此被先皇赐封号为昌平。 “您横眉对外人,可宾客却刁难孤女,有损您的威名。 “今日臣女还击也是尊敬殿下,不想让殿下的门楣被玷污。” 她说完,昌平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没有人不喜欢被提起当年英雄事。 但她仍没让孟晚岁起身,而是抬手指着孟晚岁身后: “孟晚岁,今日赏雪宴,有人向你提亲。” 孟晚岁回头,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萧三,她微微一想,就明白了萧三的用意。 她和三房撕破脸,蒋安想要娶她已经没有了商谈的余地,而且,蒋青山现在又没有了官位。 萧三如果想要以后在京中还有面子,那就只能攀附刚被封为郡主的她。 “敢问殿下,她求的,可是蒋安与臣女的姻缘?” 昌平公主点头,这种事情,她原本不屑于插手,可是孟晚岁被封郡主,在她看来是甩了公主府一巴掌。 所以孟晚岁必须低嫁! 这样才能衬托得她女儿高贵。 昌平公主懒懒靠在扶手上,“你姑姑说了,你和她的继子有婚约,不应该再来赏雪宴,你就跟她回去吧。” 孟晚岁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看来和公主府的生意没得谈了,直接掀桌吧。 她不再等待昌平公主叫平身,直接站起身,“南鹄,萧氏不敬本郡主,掌嘴二十!” 假装品茶吃点心的贵女们都僵硬了,怀疑自己幻听了。 孟晚岁不想活了? 在公主府耍郡主威风,张嘴自己姑姑? 南鹄没有半点犹豫,上前钳制住萧三,啪啪两巴掌就甩上去。 昌平公主眼神一沉,“孟晚岁,这里是本宫的公主府,不是你能嚣张的地方。” 孟晚岁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殿下,臣女不曾嚣张,只是在帮您教训小人,您不用谢臣女。” 昌平公主怒拍桌子,“大胆!” 众人纷纷跪下,高呼公主息怒。 孟晚岁不惧: “殿下,萧三奸诈狡猾,为了贪财,让萧老夫人用最便宜的棺木下葬,可到了出殡日,她害怕被宾客笑话,竟然又把中馈再次交给长房唐氏。 “这种人,怎么配脏了您的眼睛。 “更何况,臣女的婚事,先父曾托付给汝阳王殿下。 “故而,臣女认为,萧三到您面前说,蒋安与臣女有婚约,是为了挑拨您和汝阳王的亲情! “罪无可恕,应该再掌嘴二十! “南鹄,打!” 随着她话音落下,啪啪脆响在亭廊间回荡。 昌平公主没有想到,孟晚岁竟然敢公然挑衅她。 她寒声道:“孟晚岁,你掌掴亲姑姑,全无孝道,本宫最看不惯你这种人,来人,给本宫把她拖到庭中,跪上半个时辰!” 孟晚岁后退半步,高声问,“敢问公主殿下,可还记得外放扬州做太守的吴家!” 众人一惊,苍天,快来堵上孟晚岁的嘴!这不能提! 昌平公主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孟晚岁丝毫不怵,把挡在她身前的小满扯到身后: “十六年前,您下嫁吴家,当时的吴家老祖宗,不满意您的高傲,暗中散布流言,让您背上不孝罪名。 “您查到证据后,提着刀冲进吴家,将其一刀毙命,敢问,您这是不孝吗?” 众人都在心里哀求她别说了,这是公主逆鳞啊! 杀人后,今上为表示宗亲犯法,与庶民同罪,把昌平公主的品级连降三级,削减食邑,关两年禁闭! 而吴家被陛下外放扬州做官,成为了公主的耻辱。 孟晚岁抬起下巴,直视昌平公主。 她对自己的未来有了明确的规划,她要踩着昌平公主的脸面,去做成自己的锦绣前程。 孟晚岁再次问,“殿下,您觉得萧氏该打吗?” 昌平公主抓着扶手,下定决心,今天不会让孟晚岁踏出公主府。 她要亲手了结了孟晚岁,和皇兄忌惮地萧家,换回自己的品级和食邑! “自然。”昌平公主眼神往旁边一扫,贴身侍女微微弯腰退下。 孟晚岁笑着往里走,选了个最能纵观全局的位置坐下。 她刚坐下,萧鸢就凑到了她身边,压低声音,“等一下别喝酒。” 孟晚岁抬头,“你去旁边吧,怕误伤你。” 萧鸢感动,表妹会考虑她了!她的小命保住了! “孟晚岁!”气势汹汹赶来的,正是昌平公主之女的平安郡主。 平安郡主在京中是出了名的跋扈,绑架过高官女儿,戏弄过侯府世子,拒绝了无数提亲的人,非要嫁给柳家公子。 孟晚岁起身,微微颔首,“郡主。” 平安郡主脸上挂着古怪的笑,“这京中都是渣渣,我从来只和公主玩,现在你来了,你跟我一样都是郡主,可喜可贺,这酒敬你。” 她的侍女端上酒。 孟晚岁接过酒,反手倒进身后的池子里: “多谢郡主好意,但我正在为萧老夫人守孝,不宜饮酒,但郡主身份高贵,您的酒,别人也没资格喝,还是公主府的鱼合适。” 刚才还围在她身边的人,不到三秒全散开。 心里尖叫,疯子! 平安郡主脸部扭曲,抽出腰上鞭子,直接冲孟晚岁脸上甩去! 南鹄抓住鞭子,回头,“郡主?” 孟晚岁眼神扫过众人,昌平公主坐在上位,神色平静,根本不相信孟晚岁有胆子对平安郡主做什么。 孟晚岁轻启粉唇,“扔下去。” 平安郡主大叫,“我母亲是昌平长公主,我大舅舅是当今陛下,我小舅舅是汝阳王!我让他把你抓进诏狱!” 孟晚岁催促,“扔下去,我正好想坐牢了。” 南鹄愣了下,还是照办,狠狠一拉鞭子,瞬间把平安郡主甩出去! 扑通落水。 众人的嘴已经合不拢了,瞪圆了。 昌平公主蹭得站起来,她愤怒的手指头发抖,“来人!救郡主,再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抓起来!谋害公主之女,本宫要治她死罪!” 公主府的婆子跳下去把郡主捞起来,送进后院,府兵轰然而至,把孟晚岁包围起来…… 第25章 本王护短 南鹄带着丫鬟把孟晚岁包围起来,“郡主,怎么办?” 孟晚岁慢条斯理整理袖子,“公主殿下,不知道您准备送臣女去哪里?” 昌平公主才听完府医的回禀,说平安郡主受惊了。 她眼神像是要杀人,“诏狱。” 孟晚岁明眸一弯,“那就请吧。” 昌平公主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方才还步步紧逼的江二姑娘忍不住提醒,“孟晚岁,你赶紧给公主认错道歉,诏狱那可不是你能去玩的地方!” 孟晚岁很满意现在的情况,她和李晟在外界看来,还没有绑得那么深: “多谢提醒,我这个人,比较贪图新鲜,想去走一趟。” 昌平公主呵呵冷笑,“本宫想起你父亲把你托孤了阿晟,看来这诏狱不能去了。” 孟晚岁脸上表情不变,“诏狱不去,公主想必看不上三司,那就只能去面圣了。” 昌平公主上前,忽然抬手扇下去。 孟晚岁没站稳,被打偏了,眼底都是狠意。 南鹄闪身上前挡住,北雀小满东鸽都护在周围。 昌平公主:“给本宫押着,本宫要进宫面圣!” 孟晚岁可以对付平安郡主,但不能对昌平公主动手,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她舔了舔舌尖蔓延的血,跟在昌平公主身后,快马加鞭入宫。 进了御书房,昌平公主只说,孟晚岁谋害她女儿,要永宁帝赐死孟晚岁。 永宁帝现在有心用孟晚岁这个棋子,自然不肯杀她。 他问,“熙宁,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孟晚岁抬起头,露出红肿的脸颊,“陛下是天下臣民的君父,臣女也是得陛下护佑,才有郡主之位。 “今日公主状告之事,臣女不服,也想求陛下给臣女做主!” 永宁帝点头,这才对嘛,他的刀可不能现在就折掉。 孟晚岁磕头,泫然欲泣,“陛下,平安郡主给臣女的酒里下药了,臣女不敢不接,但臣女身体弱,不愿意以身试毒。 “就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倒入池子里,可郡主不依不饶,推搡之间,郡主就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昌平公主暗中嗤笑,酒杯已经处理好了。 她得意扬扬:“陛下,本宫女儿绝不会做这种事情!请陛下派人去查证!” 永宁帝皱眉,“昌平,小姑娘家之间玩闹,都是不小心的,你一个大人,跟着掺和什么,不怕丢了公主的体面。” 昌平不可置信。 孟晚岁欢喜抬头,“谢陛下!” 皇帝又不是判官,这种小事的对错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只会选择更有价值的一方。 她现在能对付萧家,昌平公主只会找事,谁都知道怎么选。 永宁帝:“汪福,传旨,平安郡主性情急躁,毁了她母亲精心筹办的赏花宴,罚她三个月不准出门,再让太后派嬷嬷去教导她的礼仪。” 昌平公主摇头。 永宁帝挥手,“昌平,别让她成天胡闹,早日选个好亲事,别惦记柳家公子,他有心上人。” 昌平咬牙,脸色铁青。 汪福抹了把汗,上前来请昌平公主离开。 昌平公主眼神恨不得变成有一把剔骨刀,好把孟晚岁的肉都剔下来! 她刚拐上宫道,就看到李晟靠在墙上,慢条斯理擦手掌上的血。 昌平公主想到永宁帝对孟晚岁的偏袒,又看到李晟,她心头冒出一个想法,该不会是两人都看上了孟晚岁那个狐狸精吧? 她笑了笑,上前准备哭诉。 李晟轻描淡写说,“拿下。” 昌平公主:“!” 玄青带人把她围起来,抓住胳膊往外拖。 她疯狂挣扎,“李晟,我是先帝亲封的昌平长公主!” 李晟瞄了眼,“哦,真是厉害啊,听到没,不准拖,给本王架出去,到公主府门口行刑!” 昌平公主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就被玄青带人架着,一路狂奔到公主府门口。 此等奇异行为,很快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 李晟坐在门口,一手端茶。 玄青咳了咳,“昌平长公主,赏雪宴上纵女下毒,教导无方,事发后不思悔改,反而掌掴他人,现在我们王爷将这巴掌奉还。” 围观人议论纷纷。 昌平终于用舌尖把布顶出来了,“李晟,你敢!” 李晟淡淡道:“本王有什么不敢的?这京中多少人都叫本王疯王。 “一巴掌不满意,那就两巴掌,你们还不动手,准备等本王连你们一起打?” 玄青看向跟着他们出来的小满。 小满挽起袖子上前,左右开弓,啪啪两声,震耳欲聋。 “脸皮厚得比鼓重!”小满呸了口到地上,转身拱手行礼,潇洒离开。 李晟起身路过昌平,“本王护短,记住了吗?” …… 殿内只剩下永宁帝和孟晚岁。 孟晚岁起身,笑着说,“还是陛下温柔,汝阳王殿下总是凶巴巴的。” 她要跟皇帝合作,就不能在表面上和李晟交好,否则李晟掌权,她握财,两人简直就是挂待宰名单上了。 永宁帝眸光一闪,指着对面的座位,“他怎么你了?过来坐着下棋,朕记得你父亲的棋艺很好。” 孟晚岁谢恩上前,一脸愁苦,“汝阳王他总是盯着臣女看,半天不说话,冻死个人了!” 她捏着棋子,“陛下,臣女的棋艺不行,怕您笑话。” 永宁帝想在棋艺里看看她的手段,当即笑着说,“朕怎么可能笑话你。” “那臣女献丑了,可有赏赐?”孟晚岁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半边脸上还有红痕。 永宁帝不悦。 永宁帝:“……” 永宁帝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一个孤女,能有什么坏心眼? 他点头,孟晚岁欢欢喜喜落了子。 没走两步,孟晚岁欢喜道,“陛下,臣女赢了!” 永宁帝低头:“???” 孟晚岁指着连成五子的黑子,“陛下看!” 永宁帝震惊,“五子棋?” 孟晚岁点点头,“嗯嗯。” 永宁帝:“…………” 孟晚岁起身,快步跑出去,接过小满手里的匣子,又噔噔噔跑回来,“陛下,这是臣女准备的礼物。” 永宁帝扔了棋子,“什么礼物?” 第26章 你和蒋青山还有旧情! 孟晚岁打开匣子亮出缂丝千灯衣: “陛下,缂丝在扬州甚受追捧,可到了上京,缂丝竟然没有市场,所以臣女让人赶制了一批出来,准备在京中售卖。” 永宁帝:“你爹给你留的家产里有铺子,你自去经营便是。” 孟晚岁摇头,“陛下,缂丝寻常人家买不了,只能卖给富贵人家,但富贵人家买,得有人带头穿。 “臣女想着,不久后宫里要举办宫宴,到时候娘娘们穿上,那才真是风靡京城,能赚得盆满钵满!” 孟晚岁又低声说,“臣女随先父赈灾时,经常遇到钱粮不够的时候。 “臣女到了京城,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做的,还给陛下添了不少麻烦,就想着给陛下分忧……” 她声音软糯,言语之间都全是为了永宁帝考虑。 永宁帝心底也有了一丝动容,揶揄道,“那照你这么说,赚的钱,岂不是都要给朕了?” 孟晚岁抱着匣子,激动点头,“那是臣女的荣幸!” 永宁帝很久没遇到这样真诚的人了,当下就允诺了。 孟晚岁低头谢恩,眼里都是计划得逞的狡黠。 不会下棋是假的,不过是为了欲扬先抑。 再说了,若是她做生意行,下棋也厉害,那不就太厉害了? 她要示弱,还要跟皇帝搭上关系,更要在报复蒋家和贵妃后全身而退,那就不能只是棋子,她要和皇帝有羁绊。 “陛下,臣女刚才的棋是胡乱下的,臣女自知蠢笨,可也想学一学,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得陛下指点一二?” 下棋嘛,这也可以成为她以后名正言顺出入禁庭的名义。 永宁帝又看了眼棋局,心梗,“朕正要说你的棋,太烂了,回去后,好好练!汪福,把朕收藏的棋谱挑入门的,赐给熙宁郡主。” 汪福笑容满脸应下,等永宁帝用完膳后,又亲自带着赏赐,把孟晚岁送到了宫门口。 孟晚岁踏上马车,就和李晟对上视线。 李晟拿过披风,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让小满打了昌平,两下。” 孟晚岁瞪大眼睛:“啊?” 李晟变戏法似的拿出药膏,涂在她红肿的脸颊上,“不满意?” “可,她是你姐姐。” 李晟靠近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额间,“她打你了,再说了,我跟她又不是一个娘生的。” 孟晚岁心里满是感动。 她跟永宁帝投诚,奉上诚意,可永宁帝连给她喊个太医都不肯,而李晟,不声不响就给她报仇。 孟晚岁眼神亮晶晶,“我还以为,我要隐忍筹谋一番,才能报今天这个巴掌呢。” 李晟手上动作轻柔,“我说过护着你,但我今早临时出城抓捕逃犯……” 孟晚岁打断他,“给我报仇就行。” 她眨眨眼睛,古灵精怪。 李晟唇角不易察觉地翘起,轻声嗯了声,“下次再遇到有人打你,都还回去,本王保得住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就算是皇后,也可以还手,不要委屈自己。” 孟晚岁被他看得腰肢发软,差一点就把“你是不是喜欢我”这话问出口了,好在她及时收住了。 她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现在又比较忙,还是再等一等。 李晟把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没再说话,端起温在一旁的药膳,喂到孟晚岁唇边: “今晚回去,多盖被子,关上窗户,还有,银丝炭我给你送过去了,你记得让人换。” 孟晚岁点头。 马车停下,但谁都没提离开的事情。 就静静坐在温暖的车内,吃完了药膳,又喝了半碗甜水。 李晟点头。 孟晚岁下了马车,被风一吹,伸手盖住脸,才发觉脸颊烫得不成样子。 回到画屏院,脸上的温度才稍稍减弱。 孟晚岁解下披风,坐在熏笼边烤手,“北雀,你去挑一个丫鬟上来,要会毒理的,下次遇到今天这种情况,识破有毒,就直接撕破脸。” 她当然不是被李晟那番话冲昏了头脑,觉得自己谁都能打,她是要最大限度防患于未然。 北雀:“有个叫西鸩的,正好符合姑娘要求,明日就带过来给姑娘看。” 孟晚岁颔首,“东鸽,今日京中的风向如何?” 东鸽:“您舌战一事,已经在上京出名了,后面您被昌平公主带走,众人原本以为您要…… “但是后面陛下降旨训斥,王爷掌掴昌平公主,您还得了赏赐,所以都说您好手段。” 孟晚岁没有评价,“南鹄,萧三的伤势呢?” 南鹄抬头,“姑娘放心,萧三的脸,没个两三月好不了。” 孟晚岁躺下,“好,都下去吧。” 她闭上眼,窗外密雪跌落,似碎玉声,让她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第二日孟晚岁睁眼,就看到屏风外坐着个玄衣身影。 孟晚岁开口,“李晟。” 外头人影动了下,起身出去,很快新的东南西北组合进来,服侍孟晚岁穿衣梳妆。 二等丫鬟摆上琳琅满目的早点和粥,李晟坐一旁布菜。 孟晚岁收拾好坐下后,她们又迅速撤离,只留下两人对坐。 李晟舀了粥喂到她唇边,“你现在风头正盛,是出手的好时机,萧家和蒋青山你怎么看?” 孟晚岁小口小口咽下去,“萧家要保住,一来是他们守护西南边陲的安全。 “二来是他们倒台,我也会随之失去利用价值,我现在还没有让陛下看到我其他的价值。” 李晟点头,手上动作不停,但舀的更少了,刚好够孟晚岁一口。 孟晚岁抿唇,“至于蒋青山,我想榨干他的所有价值,死是最简单的解脱,我要他时刻怀疑,厉鬼回来索命了。” 她说着,眉眼如明月弯弯,皎洁动人。 “不恨他了?”李晟问。 孟晚岁顿了下,说,“我跟他之间,没有恨。” 当年他们的婚姻是各取所需,但她棋差一招,被蒋青山弄死。 可对现在的她来说,蒋青山连对手的都算不上。 她只想利用蒋青山,让蒋青山做她荣华富贵路上的棋子。 她不恨蒋青山,她恨的是蒋星,她一手养大的女儿。 李晟放下碗,紧紧攥拳,扳指都要碎了,“你跟他没有恨,那有什么?旧情还是爱?” 第45章 是她吗? 孟晚岁听完,立马转身跪下。 就在永宁帝以为,她会求自己救命时,孟晚岁柔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女愿意!” 永宁帝满心的怜爱都被点燃。 很多人为他前仆后继,都是为了换取一点好处,可孟晚岁不会。 从来没有在他这里讨要什么。 他垂下眼,就看到孟晚岁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眼睑上也挂着小小的泪珠。 “蔡公子果然神通广大,连冰华大陆上皇室之人都还没查到的事你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凤舞脸上依旧是温柔的浅笑,声音更是柔和得不行。 没想到夏方媛要和自己离婚的理由并不是她不在乎自己,而是因为她太在乎自己,宫少邪的心里一阵不好受。 可惜,他们可不敢在陈正天这一位面前乱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这怎么可能!这,这这这……”心性坚定的越衡宗抚剑尊者脸色大变。 抬眼看到来开门的是宫少邪,夏承远嘴角依旧是像三月的春风一般的浅笑。 虽然秦一白可凭着强大的神识强行突破那座隐形阵法而看到里面的真相,但那样做未免有些太失礼了。因此,当那个家伙嚣张的谩骂之时,秦一白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些个隐形护卫的出手。 ,就像风无情捏住它的脖子一样,龙海捏住了它的脖子,之后,不待它反抗。 齐家强援尽灭,埋在军中的精英更是被秦一白一举剪灭了大半在那山腹之中,其余的也早已在万代鸿的控制之下。 谈一般,要多怪异,有多怪异,不过商安城里的军与民,大都习惯了这道风景。 不过,谢飞和林雅都没在意这一点,相比现在的喜悦,被赶出来又算得了什么? 有了李逸的表态,众人都放宽心,只等李逸一声令下就去找马东。 我心里也有点感叹,因为虽然是怪这个老人,但是却不能说他做错了。有时候我们在判断一件事的时候,不能仅仅从结果去看,还需要想想动机。虽说死者为大,但活着的人,才真正是看得见摸得着,应该去珍重和保护的人。 而祥叔说的也不错,凌天这个年纪的身份,能够临危不乱的,真的很少,甚至没有,花钱也都是从家里面要的,所以凌天还是很优秀的,独自一人扛起来一份责任,已经着实不容易了。 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了!周运并非神人,这样的大劫绝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可周运此刻浑身的劲力几乎用尽了,现在若想活命,唯有彻底燃烧那散仙仙晶。 一郎说完,其他中东人也开始跃跃‘欲’试,说等他完事后,让所有兄弟也尝尝,整个画面几乎已肮脏到极点。 凶兽明明是一次比一次多,突然之间的减少,让大家有些不习惯。 杨杰凯用力摇着脑袋,一定不会是这样的,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自己和他结婚,也就是为了分财产而已。 他不禁感叹,这里简直就是空间之力的天堂,他来到这里真是没错了。 李雨,给你争一口气,将费长老的宝贝赢下来!陈长老鼓励李雨道。 然而没人会想到,就在这一刻,突然里头一道强光折‘射’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他还没有达到金丹境界,就算同阶无敌,也不可能越一个大境界斩杀金丹修为的强者,这简直难以相信。”鬼奇麟在内的一众土匪修士全都是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季子然,他们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第47章 绝境 周太医换了只手的脉,眉头皱得更紧了,“鹤顶红的毒还有,并没有被消解掉。 “但奇怪的是,这毒又不动了,全部龟缩在喉咙这一块儿。” 巨剑接踵而至,我依仗速度不断闪避,并不断拨开剑锋,待到巨剑落地,酆都军庠变成一片狼藉,整个军庠都沉入到了地底下,这一轮攻击总算过去,我以为终结,但虚空又有巨剑出现。 宁卿颜顿时羞红着脸,捏着手帕对着妹妹就是一顿捶打。两人笑着打闹起来。 虎哥彻底懵逼了,怎么也没想到,李岩竟然真的认识赵财神,而且从通话的语气分析,赵财神似乎对他还颇为忌惮。 “胖爷,你说的我明白,现在说这个就没意思了,你知道的,我也有特殊性。”我道。 再说了,郑钧都这把年龄了,真要这个时候跟顾先生有点啥的话,怕是会被世人骂为老不尊,晚节不保了。 由于药材质量差,滋穴丹的药效大大降低,远没有之前那批的强效,这也造成,徐辰大把大把的往嘴里塞丹药。 至于菲的话,她可能在,只是她一直藏在暗处,也不用管她。除非我真的遇到危险了,她才会出现。 “无法无天!”正在王耀爆发的时候,门口已经传来了洪钟一般的声音。 “王耀?”冷月看到王耀出现,似乎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现在自己刚准备换衣服已经将外套脱了下来,只剩下了一件丝薄的裹胸内衣。 借助强大的磁能爆发,打乱周围灵能生物所产生的磁场,令他们短暂的从异空间里逃脱出来。 易凛正在拍着,苏念留了几个椰子,把其他的都分给工作人员,说是易凛请大家的。 宝月天狼之古祖,未尝不有借此地重生的愿望,岂容界域胎藏失陷。 “我说实话,你们都不信?我说我和刘一萌没拿龙泉,你们不信,我现在说了,你们还是不信,那你要我说什么?”李子扬无奈起来。 “姑娘说等病好了再去看谢公子和姨母。”春兰低头偷偷打量俊俏少年郎,特意梳了扬州时下最流行的发髻,却不见谢宗仁多看几眼。 老主仆两人又说会体己话,直到结束,屋里熄了灯,云琇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她一字不漏地听得清清楚楚。 大帝对于他的表情并不感到奇怪,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事情偏离了自己的预设的轨道。 本来刚才老爷子老太太说了要走了,要不是易凛来了,他们现在已经进了电梯。 “好好好,我知道了。“眼见时辰不早,凌骁结束话题,起身换衣服走人。 众仙再次脸色骤变,因为李子扬的气息已经在变化了,他手中的仙灵剑居然开始狂闪不定了。 那可是一个省级实权领导,怎么可能仅仅还没过一天的时间就垮台了? 猛然间,云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恐怖的念头——云投背叛了他。 “额,强,我明白了,永远不揭穿的谎言就是真实,其实身处末世,能糊里糊涂地度过一生也是件不错的事。”对于海鸥上位者们的做法,龙刺也说不出是对还是不对。 魁宝悻悻道:“既然不行,那就算了,我还是这么拿着吧。紫罗,走吧。”说罢,将长剑重重一挥,一手托起,复又放在肩上。 第48章 李晟被围 “是吗?”李晟似乎不相信。 唐氏却很着急,“她怎么了?” 李晟隔着屏风,也看不出什么来,招手让人盯着她。 淡淡说了句没什么,就离开了。 萧三死后的那个夜晚,他带着亲手做的叫花鸡翻进了画屏院。 孟晚岁正在和北雀复盘,看看银珠可能去了哪里。 众人精神都为之一振,全都关切的向山下望去,那些监视的江湖汉子明显也开始慌乱了,有人朝山下跑去探听消息。还有的人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一片混乱。 随着他的身体化为碎片消失,秦风的身体出现在一座高山的山顶。 只是一会儿功夫,便倒下了一大片!三百没有任何犹豫,继续施展出全身解数斩杀着眼前众人。 此刻的王墨,全身云雾缭绕,远远看去魔气滔天,如同一团黑色的火焰,在这沙漠中熊熊燃烧。 经过一阵奔窜,许东到了巴错的潜意识空间的边界,只是让许东没想到的是,巴错的潜意识边界,比常人的潜意识空间还要薄弱,不知道是因为洪泉他们得手的缘故,还是原本便是如此,使得许东很容易便穿了进去。 王墨望着那冷冽的男子,许久没有说话,那冷冽,与冰冷不同,这是他前生带来,随着其转世后,依旧存在。 诛仙阵图看到,也不禁再次惊叹起来,它可是天道第一凶物,平时难得称赞别人一声。 “少他妈废话,受死!”看眼前武者嚣张的样子,浪子眼中大怒,口中一声爆喝,手中的大刀已是当头斩下。 夏天听到聊天声,脑袋一片空白,麻木的转头,愣愣地看向被问到的王大娘。 “这是在神术下改变的物态根本,还有体内神通融合,你打出两式需融合的神通!”空乏魔君看向王墨。 沈石松开扣住围墙边缘的手,无声落下,看到越多,疑惑越多。他也就必须去了解更多的情况。很明显,他现在这个位置无法潜入。这个位置任何响动,都会惊了里面的怪物们。 仙府被毁,同门惨死,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然而这会儿,没有时间给他们悲伤春秋,下一步该怎么做、该去哪里,要立刻决定。 听到叶天的话,四周修士都是目光闪烁一阵,个个嘴角都是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来。 今天花奴没有穿着仆人的衣服,而是披着一袭雪白的貂裘,貂裘的襟摆有着雪白色的,毛绒绒的,蓬松的绒毛。 当银发独角老者负手而立,整个世界仿似匍匐的压低了不知多少。 以至于,卡组他们都不禁着急的询问黄眉,显然,都在替徐无忧感到着急呢。 任何时候,我都不敢放松警惕。尤其是被排名靠前的佣兵团和它的美国主子盯上,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气蛇吞人的感觉很是诡异,而且它们吞食的也不是血肉这样明面,或者是物理认识的东西。似乎是玄妙层次的东西。一时间,沈石并没有看出来,只能是用“存在”,这样贴近的字眼。 一天的路,花两天,花三天,花十天半个月才到……这都是不同的。 叶重安排刘大用等人休息,养精蓄锐,并制定营救计划,召唤人手。 七个魔帝一起出手,楚风眠就算是想要认输投降,都没有任何的机会。 第50章 我的手下败将,陆氏 孟晚岁:“你不是把蒋青山放在刑部了吗?我要见他,自然得先见岑郁。” 李晟不满,“那你先听我说完再去。” 孟晚岁垂眸,轻轻嗯了声。 李晟整个人都在她的眼底一览无余,粉红的耳垂和脸,还有伤痕交错的脊背。 一股清香紧跟着扑鼻而来,三粒散发着氤氲白光的淡黄色药丸随后映入叶开的眼帘之中。 在青山宗里,这样的年纪能有这种修为的,至少也得是个外门弟子,他虽然在杂役堂里能够呼风唤雨,但到了外门,就什么都不是了。 孙胜利惊讶万分这还是修仙系统??这在怎么厉害超人也不可能跟修真者比吧?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丁琪的耳朵旁,丁琪吓了一跳差点从电动车上摔了下来,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在了怀里,她抬起头一看,那个温柔看着自己的帅气男生不正是柒虚么? 倒在已经稀薄透明的云集地面之上,鹤仲已经失去意识。不过只有辰虚子近在咫尺,白鹤倒地前眼中的一抹满足神情早已看在眼里。 但锁灵符束缚能力终究有限,更何况是狂暴血猿这样一只庞然大物,因此,短短片刻的时间还不到,就被其从中挣脱开来。 就在叶开和孙丽两姐妹斗得难分难解的时候,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一直反复不停地响起。 “没说不卖,刚刚我不是在考虑嘛!五块灵石就五块,也就是你我有缘,换做其他人我还不卖呢!”那摊主笑呵呵道。 现在他得知了金兰宗中居然有大机缘,这又岂能够让聂天淡定得了。 叶淳见着徐岳的模样和言语越来越不着不着边际,便制止了徐岳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以年为时间单位了,每一次顿悟深思,都是以百万年为单位的。 何太平的话多多少少地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院里的大部分人虽然还是往后躲,但是明显要镇定了一些。 跟帝江等人商量了一下下午的安排,然后何明再次跟着王勇和郑磊来到了县医院。 他以自身法力幻化出一面黑色的屏障,抗下了林飞打来的太极双鱼图。 要不是他的上司突然有事来不了,他才不会勉为其难的亲自过来呢。 赵美丽探头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忽然挪到王朗身边,然后就用手肘怼了怼王朗。 “切!你该不会是想弄些海水给我们喝吧,要是海水能喝,还用得着你去么,白痴!”王强立马不屑的说道。 血人一把抓住三眼黄金巨龙,居然直接一把塞到嘴里,没过多久,血人的力量竟然更加强大了。 就说他国乐器。。高端产品比不过德国意大利瑞士的手工制作,中低端竞争不过某宝的特价优惠。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下不了手。”江凤萍的声音有些低,手中仍旧紧紧的握着枪,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紧张的。 “不知道院长找学生,有什么事?”唐心甜等乐皓羽他们都走远了,就主动开口问柳院长。 这钱是自己刚取出来的,临来这边的时候,已经好好的检查了好几遍了。 “好。”萧正鸿怒视云天歌的背影,双手比出一个奇怪的手印,一阵阴风呼啸而过,萧国皇帝萧瑞也来了,看到萧正鸿的手势,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但他也没有出声阻止萧正鸿。 第51章 他和李晟的心一样 孟晚岁拿过架子上的小尖刀,“你们出去吧。” 岑郁从袖子里拿出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刀柄还用雪白的兔绒围了一圈,像是怕拿的人冷到了。 杜南西三人眼睛都要瞪穿了。 孟晚岁接过,回头说,“这种匕首少见。” “是,独一无二。”岑郁脸红得哪怕身处黑暗处,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正当干柴烈火燃火地正旺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此时的环境。 离开了公司,王旭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这样的办公楼实在不适合他,王旭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原本他还想直接回家睡大觉的。 徐玲玲坐在位置上听到温绯言这番话后微愣了一阵,拧眉有些心虚看向了别处。 送走了车主,徐玲玲很无语带有些闷火舒口气,微眯起眼斜睨着苏施贝,再拉回视线空望着这来来往往的车辆中。 而那一次,暴走的六人,硬生生将一个隐藏在沙漠中的恐怖分子分部基地给端了,屠戮了整整三百多个恐怖分子,整个基地血流成河,血腥味刺鼻到让她这个‘老军医’一闻到都直接吐出来。 “是!”玄武铿锵地回应,然后他啪的一下敬礼,眼眶微微泛红,这种支持,哪怕是五年前他们也没有得到过,但是五年后,他们却是得到了这样大力的支持,心中的感受,自然是不一样的,他们终于不再是孤立无援了。 尽管他先前已经瞧过王轩的照片,但看照片和看真人,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就在前面,过了那块虎形的巨石就是了!”柳乘风这时擦了把汗指着远处一座巨石道,这块石头形状奇特,猛一看像是一座卧虎一般。 等吧,夜祭算是搞清楚了这次的主宰的套路,想必过几天,多半是五天之后,就会有人再次找上门来吧。 徐玲玲盯着高琳安侧脸凝视了几秒,呆滞的眨了几下眼眸,蹙眉沉思了一瞬。 伴随着王天浩的一声怒吼,他丢下了御兽笛,飞速向身后跑去,但是,他跑得了吗? 如果石瑄没有拿着那根破败石棒子,或许早就死在了杨九霄手上。 长孙长卿望着眼前紧闭的院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抬手将内力凝聚于掌心。随着“砰”的一声,坚硬的门板,顿时分开两半倒于地。 顾亦初也不多言,只点头算是应下,随后便匆忙跑了出去。楚修远也赶忙唤来玄武,命他收拾太子府这一大摊子事儿,又命无痕去置办些路上需要用的物件儿。 “海后,我的忍耐度是有限度的,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海王天地法相大怒,一掌朝南宫若儿拍打下去了。 “林哥哥……”冷止诺完全吓傻了,林宝宝刚刚的那一剑,就算是她施展出剑势,也未必能打得出来吧。 当这火焰还想沿着街道和楼房继续蔓延之时,之间这黑色之中,一缕缕金光从它的内部延伸出去,将这火焰禁锢成了一个“圆”。 而且如今水蓝星上除了如来,没有更加强大的人了,所以只有如来才能掌管整个水蓝星。 剑穗一惊,看着他手中的木盒,原来之前那一个不过是伪装成传送阵的隐形阵,现在才是真的传送阵。 他身披冰龙铠甲,白色鳞甲长出触须,嵌入在血肉里,与敖天烈融为一体了。 第52章 定情 “他是你儿子。亲的。” 孟晚岁反手把刀插在蒋青山肩膀上: “你还记得你的两条腿吗?” 蒋青山疼得满头汗珠,还要分神来听。 “我准备把它煮熟,送给蒋星吃。 “正好她吃了我多年骨血,该吃一吃她生身父亲的肉了。” 蒋青山扛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弄醒。” 但要是在五六千层掉下去,说不定会被摔成肉泥,一丝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看到网友的评论,林笙觉得双目有些疼,以前看惯那些人说她骂她的言论,她不在乎,可一当扯上许问,她觉得格外刺目。 许问静静的看着她,细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碰出突兀的声响,林笙闻声抬起眼眸,见许问轻轻笑了,他的手放在她的头上,指尖穿过柔顺的黑发,有序的搅动着。 他凶神恶煞的盯着我“你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一边去!我教训仆人用得着你管吗!”说罢,骂骂咧咧的又去抽打那个姑娘。 言外之意便是他贵为皇子,普天之下,除了老皇帝,谁敢对他说个不字? 蛊虫的包裹越来越薄弱,士兵们的的脚边全是尸体,原本对这些东西敬谢不敏的他,居然也能淡定自若的面对。 一丈开外,有另一道白色身影迎面走来,整齐的束着发髻,发冠上插着一根剑形木削发簪,两道白色身影隔得近了,对面的人停住脚步,眼里都是掩不住的惊讶。 当初陈家从微末崛起,只因一名叫陈飞龙的少年,拥有八级土灵根,缔造了一个传奇。 ——许问环住林笙的腰,低着头望着她笑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在她闭眼数数的时候,塔那托斯披着窗帘出现在镜头前,这引起评论区的一阵骚动。 顾家向来子嗣单薄,没想到苏晨熙竟然怀了双胞胎,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王爷觉得属下说妖孽,不妥么……”叶沉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往自己心里透,觉得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红袖坐起身,只伸出一只手,便将她的手腕抓住,并未见她用力,惜月的刀便脱了手掉在铺了地毯的车上,没弄出一点儿声响。 胡雪在那个时候为了阻止程玄峰伤害毒发的夜凌渊差点丢掉性命。 到最后,他已经听不到良岫都说了些什么,他只听到了,太子要求父皇把良岫给他的原因是什么。 曲城大酒店,就隶属于顾家的,顾家的几乎高档的宴会,都会在这里举行。 萧婉自然是知道任彩月的脾气,更知道要用什么手段把这个场面给圆过去。 而剩下那些七煌口中的“垃圾材料”,在浮空岛市面上却卖的极贵。 男子面带微笑,看似温柔,此时此刻,却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段无痕闻言,颇为不屑,他也没有遮掩,就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了,反正慕容雪爱他如命,不管他对她再怎么不屑一顾,她都会自己眼巴巴的贴上来。 “得嘞。”崔判官也现在也不敢惹李东八,一听吩咐,立马就往夏三绝那边跑了过去。 听到谢君泽的一声痛呼,李东八仓忙间回首反观。却见谢君泽已经半跪在地上,以鬼戮古剑支撑着才勉强不倒。但见其脸色苍白,面露痛苦,李东八也知道情况要糟。 就算是阎罗王借身入阳,都得给逼着写了两天的作业。更何况比阎罗王差了不知道多少个境界的崔判官,想到这里,李东八就是一阵的头疼。那慑青鬼想要做什么,此时已经很是明朗了。 第53章 请陛下赐臣女毒酒三盏! “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坐吧。”蒋星脸上像是压抑着激动。 孟晚岁带着南鹄一行人坐下,并不动筷。 蒋星挥退身边人,看向孟晚岁身后,“你确定要让她们听吗?这可事关鬼魂……” 孟晚岁微笑,“那我更害怕了,南鹄,保护好我,回去让东鸽给你讲故事。” 若不是棠宝提前预警,他们岂非只能任由对方做法事,压制棠宝的命格? 另一边,毒蔷薇脸上的轻蔑表情也消失不见了,她愤怒的看着百合根娃娃,举起了双手的蔷薇花。 于是,远一点的建筑轮廓就变成一只只匍匐在黑暗中的怪兽形状。 包括他在内的五人组都深感诧异,在他们的印象里,黑泽同学虽然温柔有礼,但从不参与任何有关计划的决定,无论是加入社团,或是参与活动。 虽然说吸收魂骨危险性不大,但事关自己弟子,比比东还是很上心的。 而就在他起身不久之后,随着回合数的刷新,一只狃拉悄然出现在了商店之中。 也就是说,随着洛托姆变成加热、清洗、结冰、旋转等不同的形态,他的第二个羁绊也同样会变成烈火、水之使徒等等。 宗喜勇赶紧往回一缩,双手护住自己的腰包,叶成风一楞,宗喜勇赶紧从里面掏出一支烟笑着:“排长,我这不是抽嘛!”他说着赶紧掏出一支烟塞进嘴里,点了火吧唧的抽一口,然后享受般的往后一靠。 而且大多数直播的内容还是以精灵的训练为主,很少有直播玩游戏的。 其实大部分的富二代都一样,并不是傻,而是迷恋这种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的权力感。用钱赢得所谓的尊敬,内心就算是知道不是真实,也不想去面对,自我麻痹,沉迷其中。 “这面具可以轻微改变下气息,总比没用的好。”林越安慰了自己一下,他实在不想碰上幽冥大尊。 然后转身离开,闻一鸣好奇看看凌君生,对方笑而不语,不一会耿老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叠资料? 此时非彼时,这些尸妖肉身干涸并不存在血气,唯有尸气妖气游荡于其中。 三昧真火缭绕,炼丹炉中传出声响,各种灵药凝结为药液,正在炼丹炉中不断产生各种化学作用,即将凝结出丹药。 “臣告退。”陆珏也没有多说什么,退之殿门回头一望,才与杨为退出寝室。 她只穿了几次就被母亲藏了起来,因为怕她把裙子穿坏,只有在很隆重的宴会上才能穿。 她和贺闻礼协议结婚,自己得了好处,自然也要配合他在家人面前假装恩爱。 但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和以后的幸福生活,胡岳选择了闭嘴,乖乖的听话。 宁威听到这几位太上长老的话,虽然脸上笑意十足,但心里却十分清楚。 夏知做起了早饭,而夏梦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在差不多的时间点醒过来,夏知都不用刻意去叫她了。 日和急着让他帮忙实现愿望,结果触碰到了时间移动的夜斗以生灵状态一同被送到神社。 菜上来了,都是龙展颜喜欢吃的,只她坐在窗边,拄着下巴,望着楼下那来来往往的百姓。 秦渊则是看着这已经近在眼前的沙漠,这是他们最后一个能够补充水源的的地方,接下来,就只能靠智慧了。 “动手吧,这个世界力量决定一切,滚出来我没有时间和你啰嗦。”叶不负说。 第54章 系统:给孟晚岁降智成功! 孟晚岁轻声补充,“那些钱,可都是陛下您要救济万民用的!” 永宁帝心虚,钱……没用在百姓身上,他还让人加重赋税。 永宁帝没有直接给她毒酒,而是问,“你如何让林想喝下毒酒?” 要是以往万飞英肯定呵斥上了,而今她不光没有制止,看着儿子脸上还有柔光。 安晴明白她爹的意思,他这是用眼神来威胁她呢,要是她敢说不愿意,可能得挨打了吧。 mega进化石透子自然是不认识的,肯定不会要,白陌穗呕将珠子放入自己的背包内,便打量起了井江的背包中存在的最后的值钱物品。 壮硕黑人前脚刚刚离开,秦阳后脚出现了,他从出现在土墙之上,抬手便放出一道电流。 轩辕界天启星最大,五百多亿人口,八个宗门,六十多个门派,天都星第二,三百多亿人口,五个宗门,但是天启星仙云宗、灵武宗、鲲月宗插进一脚,算是八个宗门。 他虽然语言短,但面相看上去十分温和。中控台上的收音机开关被打了开,音量开关也慢慢的被调大。 海祖道:“没关系,你记得便是。”之后陈唐便告辞离去,海鲨带着二人出了海面向人族游去。 昨晚乔乔让送给庭哥儿的羊肉串,最后估计还是被乔乔拿去了,庭哥儿从来不会吃这种东西,也不会留这种东西在卧室。 魏宏以为有事过来询问,周进没说实话,只道主子想早点回去休息。 而此时院坝中,香萍只等魏煜数到第二声,便喊道,“娘娘,别了。”自己扑了刀。 “秀妍欧尼,刚刚是梓翊叫你起床的吗?”林允儿走到郑秀妍的前面有些奇怪的发问。 对此,严逸直接就是在参天古树之上安坐下来,全心全力的开始恢复精神力。 “该死,咱们的飞虎队是怎么了!一见面就被击落两架!呸!”一路跟在飞机后面冲过来的夏明海刚巧看到了战斗机被击落的那一瞬间,气得他拍着驾驶座的门大声骂道。 “我老乞儿就舍命陪英雄吧。”海禹成长老同样跃了下来,功运双掌,他的独门绝技是‘排云双掌’,据说合两掌之力,可比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的一掌之力,此事,是海禹成长老一直为之骄傲的事情。 “我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龙欣月以为叶华没听清,又重复了一句。 现在周若彤就是这种感受,为了掩饰自己的主动相迎,她不得不找一个借口来掩饰自己。 ‘呼哧~’一声,那藤蔓兵器瞬间烧灭,老妖还没有来得及吃惊,那熊熊燃烧的桃木剑就砍在它的身上,巨大的火光一下子把它包裹,老妖惨叫一声,瞬间烧成了灰烬。 注入灵魂的方法暂时得不到,但先把大钻头改造成生物体的样子还是可以的,也算是为以后做准备了。 卧室门被人一脚踢开了来,已经恢复了全副武装的中坪将军带着几名士兵走进了牛师长的卧室。 两人一招一式未动,仅仅是这交手前夕的风暴就让所有人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就是连喘气似乎都有些困难!周忠直和赵振生等一干年轻后辈现在只感觉到脑袋嗡嗡直响,实在是震惊到了极点。 第55章 唐贤妃,死 南鹄上前掐住她下巴,孟晚岁给她灌进去。 毒酒入喉,眨眼毙命。 唐贤妃就只剩下了一具尸体。 孟晚岁从被控制的僵硬中回神,看着地上的唐贤妃。 身后杜鹃嘴巴张大,“郡主,您……这真是……厉害啊。” 比疯王更厉害,想杀就杀,还是在皇宫里。 靳寒便由着他夺走自己的啤酒,顺手拿起桌子上另外一瓶,递给他,意思不言而喻。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老板娘的春裙两只袖子被撕裂,两只浑源的大膀子,从肩头的位置往下,光溜溜的露了出来。 只见它身影一阵模糊,向后飘去,鬼气不退反进,直扑我胸口过来。 霍家的后花园很大,应该是找了园艺师重新栽培了不少花花草草的,这个季节也适宜摆弄这些,倒是生机盎然的,泳池那边还没修,大概要等到楚云生产之后才能动工了。 比起他自己来说,强了不知道多少,可以这么说,如果龙灵想要他的命,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天庭再内斗,都还没有奢侈到让西王母这个级别的战力受损,那是纯粹的有毛病。 本来因为上次任务她就很生气齐锐让寒清住在他家里,却让自己跟着一帮警察保护他的父母和妹妹,从那时候诸葛玲晴就开始讨厌齐锐,现在越发的讨厌了。 “龙凤呈祥,咋还混进了一条黑蛇?”我总觉得这花纹这么怪呢? 心痛的白烨看着任务栏中的已完成任务,和未完成任务,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陆昊万万没想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修士,还感觉到与杨真相似的特殊气息。 她按照应该给的价格,把所有的钱都结给了孩子们之后,天已经到了后半晌了,李谷雨来不及歇息,就急忙背上她那已经装好果脯的竹篓往镇上赶去,因为她不想再回来的很晚,又要去住那一个招待所。 而且这一株乃是经过三万年以上的万古蛇胎草,是其他万古蛇胎草价值的十倍。 话音刚落,纯阳将肩膀抖了抖,之后,扎克诺斯盘踞在他的肩膀上,因为纯阳体内的太阴神力可以同时使用阴阳法力,所以,扎克诺斯的附着不会导致纯阳的身体受到伤害。 化虚后的方骏眉,对攻击的承受能力极强,再加上生生不息道典和无间玄窍术,承受能力之强,直指不死之境。 李谷雨不知道曹建华背负了多少的负担来见她,不知道曹建华因为她要受到多少的处分,更不知道这件事为以后的她们打下了十分不稳定的基础。 方骏眉面色凝起,听出了更多的不寻常,对方的来历,莫非才是关键所在? 那些声音扑来,叶晨心中很清楚,这是幻境,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他顿时以灵魂之力进行攻击。 别人家的高二是复习复习再复习,考试考试加考试。顾叶却是整天泡在游戏里。 “秦云,你创造四神阳的时候,真的不知做了什么吗?”月香韵问道。 百鳄王得知此事后,便意识到敌军已经得手了,与其重新布置,倒不如将计就计,便故意暴漏自己的薄弱缓解充当诱饵,吸引敌军注意,进行牵制围歼。 我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并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和对方说了一边。 “过分!他们太过分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陈一惠愤恨的说道,因为太过激动,身子都轻微都颤抖着。 第56章 平安结局 孟晚岁特意没说完,吊皇后。 她躺在床上时,还不放心,抬手把杜鹃招来,轻声说…… “去……给萧家说,看看她们的反应,顺便把蒋青山死了的消息……传,传出去……” 杜鹃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孟晚岁余光瞥见皇后进来,故技重施。 说着他只往房梁上瞧,并努努嘴。好象说我积攒的钱就在那儿放着,千万别往外说呀。 出了门走在街上,正碰上旺财送道长,道长说旺财现在功力也大长了。一般的脏东西他也能收拾的了了,有事让旺财找我,随时能来。我便与道长客气了一番。 火焰尸人从天而降,它飞在高中居高临下,眼神冷冰冰的看着我们。 这间宴会厅中灯光明亮,装修豪华,到处都是金色的装饰和银质的雕花,奢华的毛绒地毯铺满了所有地面,名贵的字画和珠宝到处都是。 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命令倒也更为准确一些。恒国政府保持了一贯做法,用强权逼迫人们服从他们的意志,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我仔细的想了想,原来我们遇到的奇异的天气,肯定就是四元素尸人搞得鬼!就是它们引发了极端天气,逼迫飞机不得不紧急降落在石东机场上。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好啦,没有问题就散会吧,四班老师和班长留一下。”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瞬间感觉全身汗毛都立起来啦。 凛搅着一碗粥,心不在焉的,连一口都喝不下。明知道做人不能太消极,然而,他的脑子乱成麻,疑虑怎么都停不下。 ……屋内剩余的怪医里的十二人和丫鬟们都焦急的等待着夜清绝的决定。 但是接着酒吧里面变得更加骚动起来,差点就将陈昊他们的演出声音盖住了。 程延仲一层一层地拆开,给她盖上,虽然她一再说着“我自己来吧”,但程延仲不让她动手。 “……”鬼面古玉手中咬了一口的包子掉在了桌子上,他口中的包子全喷在了地上。 估计最气的,应该是连塘,只可惜连塘现在还不知道,不然,真的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不是说了没心情嘛,这丫头耳朵借给嘴巴使了吗?只说不听。 “为了帮我们策反宫泽真一。宫泽真一是日本著名的破译专家,现在他被我们抓获了,我们希望他能跟我们合作,这样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帮助我们扭转战局不利的局面。”凌云鹏直言不讳地说道。 30队的经理,都坐在了台下,根据选秀顺位排列,从高顺位到低顺位,从左到右,他们的面前都有一个输入器,轮到他们选择的时候,只要输入想要选择的球员,肖华那里就会显示出来,然后公布球队的选择。 只要能有这两样存在,魔法就能成功,而且还能引起整个巫师世界的共鸣。 李白想了想,也点了点头,然后刷刷签下自己的大名。李白在签合同的时候,也暗自打算,自己也不会白拿苏绾的这两万块钱。 白免的身影出现在火影岩上,感受着周围丝丝凉意,看着远处那正在缓慢落下的太阳,有些疑惑。 “缪董看来那位柳总也对咱们华夏网络很是关注呢。”丁俊生一脸的兴奋,如果华夏网络才一成立就能与柳氏集团搭上关系的话,那么对于未来华夏集团的发展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57章 带王妃回家 萧鸢挪到帘子后,准备在唐氏动手的第一时间冲出来,教育她! 然后她就看到…… 表妹睁眼了。 萧鸢:啊? 表妹真的睁眼了! “舅母,我托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唐氏点点头,把手帕递上去,“你的伤……” “什么?不,不要,你跟我回去吧,我保证你没事的,什么也不问你,而且我不说,别人也不会知道你是什么人。”马老大激动地说道。 那时候日本的天忍可不仅仅现在的十位,那时候日本的天忍有近百人,就连临近无极忍的都有三人,而现在的这十个天忍在那些天忍最弱的眼里都不算事。 山山看看木兰,看到她一张俏脸有些苍白憔悴,清减了好多,眼神中带有一些乞求与哀怨,不免心中一软,就让其它人出去了。 “怕什么。有我在。出不了事。弄死一个算一个。”空间之灵毫不在意的样子。让苏南暗暗头疼。却又拿它沒招。这家伙完全不受控制。 别墅是越來越热闹了。可这还不算完。第二天一大早。金雅茹和黄莹就把苏南从芙莉的床上拉了起來。苏南昨天终于成功完成了对芙莉妹妹的身心安慰。 几人打闹了一会,看时候已经不早,准备返回水手客栈。柳教主因为还有事,这次太阳教弟子来了五百多人,全部在这艘宝船上,很多事务需要处理,也不便离开,只让柳朝晖、庄昭雪随六人一起去游赏长乐。 血虫张痛苦的大叫一声,右掌喷出一股血柱,带着右手上的黑色火焰飞了出去,这才保住了右手。 但是,琉光铠作为同样的全身铠甲,而且还是包的相当彻底的全身铠甲。不但在拥有强大的防御力外,还具有着别的全身铠羡慕无比的苗条身材!这也是在场的所有人为之疯抢的原因,也是这件琉光铠能作为最后压轴的原因! 接下来的几天,柳晗烟终于找到一根三尺长的细链,拴在梭标上反复练习,倒也收放自如,攻击力比原先何止大了一倍。 当然我也是受害者,没有办法,只能举起玄武老龟抵挡这种冰箭,而冰箭落到龟壳上的声音就如同钢刀砍在石头上一样。 “开什么玩笑?”托尔脸上露出一踏马在逗我的表情,他的锤子是象征,并不是谁都可以拿起来的,威廉能拿起来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就连一个机器人也能拿起来了? 先锋局的新人手册中记载了很多常识性的东西,李烨记得很清楚,他敢肯定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孩子原本最信任的是她的母亲,现在,那整个过程只能由你来主持了。”克里斯蒂娜叫住就要走的韩循。 尤其是在拍摄逃学威龙的时候,除了吃避?孕?套当气球吹那一个镜头时嘉有点不好意思出了几次错误,被ng了三次之外,时嘉就再也没有北ng过,和那些老戏骨飙起戏来,让那些围观者都觉得惊艳。 “咦,黎先生,这里应该是一条飞机生产线吧?”随行的周疆平好奇的询问道,因为这个工厂车间除了机器人取代了工人之外,实际上其他方面的改动并不大,而且布局明显就是属于一条改进了的制造大型飞机的生产线。 第58章 准备造反 “宫中有人行刺唐贤妃和熙宁郡主,唐贤妃薨逝,熙宁郡主重伤,皇后娘娘派人把郡主送给萧国公府的大夫人了。” 李晟回头,不客气嘲笑,“皇兄,你瞧瞧,你身边的人,没一个懂你的。” 永宁帝抓着身边的茶盏砸过去。 李晟侧身躲开,眼神冰冷,“皇兄,别忘了你这个皇位怎么来的。” 四周的幻境如同被擦拭掉的雾气一样,渐渐的模糊消散,只剩下了一片虚无的黑暗。 原本还很兴奋的林雪怡,见项远东就跟一个傻子一样,不认识她们了,心情一下子就失落了起来,徐晓红她们也是一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项远东。 要知道王动之前可是要对付方笑武的,如果仅仅只是因为王动与方笑武是“老乡”,王动就会出手帮方笑武,那这也未免太可笑了。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一刹那,忽然,一枚钢针,呼啸而来,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响,接着,那枚用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钢针便‘噗嗤’一声穿入了高世贵那拿着手枪的右手的手背之中。 马孝全愣着没说话,不知怎的,他竟然在马母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老妈的影子。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相信方笑武能将他赶出阴阳界,可是现在,方笑武已经能利用阴阳界的力量,他就不敢说方笑武没有这个能力了。 顿时间,我像是听到了水龙吸气的声音,而姜祸的身体也骤然变大,变得更加高大魁梧,同时,他的身体骤然爆发出猛烈的波动,像是一个发光源,浓郁的白光闪耀。 然而,第二维度是个神奇的维度,数据生命体通过进化取得更高层次的力量,但进化并不唯一,而且方向不确定。 进了房间之后,男人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剥掉康敏身上的衣服,康敏则按住不停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的魔掌,软硬兼施让他去洗脸刷牙。 郭迪自家知自家事,他的修为,停在玉仙初期两千年没动,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师伯条件有限,供给只能到那里了。 万子晏在孙玉奇的房间并没有找到什么东西,正要离开的时候,外面好像有人进来。 这十年来,唐楼和地藏共同构造地府,对九幽世界众生了然于心,更加助长三界众生相的奥秘。 晚上更是热闹非常,孩童们拿着糕点赏月,还有一些孩童拿着石榴吃着,笑的脸颊都红了。 想到自己终于有了一个伟大的成就,可以阻拦别人对自己的怀疑,并迅速提升,慕容柔柔更感到自己心跳加速。他不是没有野心的人。他把仇恨藏在心里,希望永远被魔鬼的游戏世家所认可。 他抬起眼睛,直视着林嘉若,脸上没了笑容,反而看得真切动人。 是以,他当时断定,就算昌吉对南陵主动发起进攻,也不会将二十万大军全数调去。 经过高平介绍,当前的老鸦观内,除了高平和道长外,就只有另外一人曹大叔,现在多了个朱思明。 “这个老师人面兽心,趁着教我们题的时候,对我们动手动脚的,连阿凌也没放过!”郑柏娜此时是气急败坏,她真的是想好好学习,不过让家教到家里面教学,这本身就是一件存在风险的事。 当然是自愿的,还是深思熟虑过的,至于喜不喜欢——她和燕望西认识毕竟不久,以后总会喜欢的。 第59章 给我一个名分 顾青哂笑,怎么办? 她难道还有得选吗? “郡主觉得呢?”顾青想到孟晚岁身后的势力,轻声问。 孟晚岁靠着柱子停下,“你还想跟他继续吗?” 顾青愣住了,“我可以不吗?” 倒是千凡尘在这片逐渐混乱的战场中显得悠哉悠哉,二位师兄在和天魁和他的傀儡缠斗,师姐同样要面对一个和自己修为一样的强者,至于宁血仇和元夕则要指挥弟子。 “爷爷,我现在就在研究中心的入口处,所有佣兵都被我朋友消灭了,现在雪家应该安全了吧?”雪月轩朝着雪老爷子说道。 抬眸,就见包房门口不远处,一身明黄色亮装的元沁正挽着一个略微秃头中年男子的手臂。 伊伊虽然不懂这些,但觉得许诺说得很对,难得的没有反驳她的话。 还是这些颠倒是非的照片,说法,早就被他知道了,所以,他选择相信了,才那么决绝的要打掉她的孩子? 严家的老人都知道莫雨在等严易泽。突然见莫雨改变习惯,心里不好奇是太不可能的。 那是纯净无比的光,如同接受了一遍灵魂净化,洗去心灵的污垢。 这个结果让严易泽欣喜莫名。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费尽心机找了三年多都没有找到的老婆,居然有一天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 现在好了,他必然还在附近,他夜煞天白无敌虽然杀人如麻,作恶多端,但是相闻他倒是一个敢作敢当之人,而且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而眼下,却只能与一头天级下等的魔兽度相等,而且这魔兽还是一头隶属蛇类的魔兽。 当莫斯利领导英格兰政府推广下去单船尾划道拖网捕鱼技术后,英伦三岛不但不会继续有饥荒问题,反倒可以向德国输送数量非常可观的鱼类罐头,提供鱼肉类供给。 “无耻,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诋毁我师父。”慕容飞扬越听越不对,大喊一声,就要冲上去。不过,这时连云城却拦住了他。 他所惊慌失措的,不只是皇家海军失去了多少舰船或是损失了多少士兵。他在乎的是港口被毁,这样他的舰队就没有了归宿,不得不在返程的时候抛弃预定路线,绕远路去别的港口补给。 就在这一瞬间,他就有些发愣了,他的目光直愣愣地注视着前方,一时间没控制车头,左拐右拐的,他妹妹方冰被他这么一吓几乎从那车上跌落下来。? “哼,贵人又怎么样,只要不是当今皇帝,又能贵到哪里去。我此来代表的也是常山王,同是王爵,我也不输他。”常虎哼道。 顿时,那个武士直接被击中,身子倒在了地上,被臭得哇哇大叫。 意大利,罗马,威尼斯宫的大阳台上。意大利首相墨索里尼,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胜利演说。 大多数光明宗修士都松了一口气,原本并不归属光明宗的修士在见到光明宗有强敌上门的时候,一个个也都畏惧不已。 终于,天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在他的脸和面具之间,散溢出了浓稠的,宛如实质的血光。 “我们走吧,我已问清了,他们就在前面”龙剑飞指向前方说道。 走了四十多里地终于出了大山,道旁只是偶有些起伏的丘陵,连树木也少了许多,上官云终于放下心来。 第60章 李晟有新欢了 “王爷,郡主,我愿意用先父在北疆的人手来换林家人的命!” 孟晚岁问过顾青,下得去手吗? 那是她爱了二十多年的人。 顾青说,背叛了我,就该下地狱。 而顾青也说到做到了,一把火断了林家所有人的生路,更绝了皇帝对北疆的控制。 “你不要忘记了!如果不是这个家伙!你已经死在我的手中的!你这个变态!”凡驭说到了这里,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 青寇趴在兵营医疗室的的床上,顽强地用手拿出一瓶“板蓝根大补丸”,取出几粒灌到嘴里。 身高上的差距让他有些挣扎不了,到最后拳打脚踢了起来,趁着男人愣神的瞬间才制服了他,压墙上“啪啪”就是两巴掌。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凌剪瞳,他了解她,他可以想象的到,凌剪瞳昨天晚上该有多伤心和无助。 带头的警察有些嘲讽的把风定看着,还看不清楚现状的人最可悲,大手一挥。 等席湛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周绾才看着坐立不安的大儿子,眼里带着一丝认真。 药长老再次来催了,瑞他们决定这几天就出发,开始寻找祖地。罗丽忙着准备东西,不知道要出去多久,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常人一听就是讥讽,慕惊鸿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弧度,正要开口反驳,蓦然一旁许久未说话的司徒千辰站了起来。 陆辰继续恭敬道,这让的楼兰晨无奈,陆辰就是等级观念太深了。 单漪用蝎尾撬开了华阳和墨萱身上的锁妖环,华阳肩胛上的伤已经恢复,墨萱因为功力的恢复,在洛氏姐妹的救治下逐渐好转。 眼前的人就是楚云,说出的话从不会让人有半分的转圜余地。卿晴定睛看着他,他却转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见多了这幅样子,可在自己身上却并不好受。卿晴不愿如此,被楚云耍得团团转。 那人一跃而起,轻而易举跃上了九丈高台,蝠翼一收,那人抬起了头。 却是狠狠地让猴子这个刚从花果山出来的“乡巴佬”,狠狠地震惊了一把,不时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 “嗑药也能成为大宗师?这也太方便了,这不科学。”吕星惊讶的道。 她们幽魅一族的血统,那是出了名的内媚之体,床底之乐也早已食髓知味。 随着帘子的挑动,楚云从帘后慢慢走出。他瞥了跪在地上的张老爷一眼,问道:可信吗? 卿晴见此,说道:不能在这里等,让太监去搬来轿辇,将你家娘娘送回宫去才行。 吃过之后凌锐又让凌仙儿从外面买了几块熟兽肉,作为修炼三天的干粮。 一直比划了三次它才了解了意思,叼着干瘪的水果离开了。这家伙一走,整个耳边都清静了,也不用担心它去偷吃滚烫的兔肉了。 在梅甘变身的同时,迟华抢先一步出手了,一个飞舞的刀轮向着梅甘当头罩了下来。 正当他激动的无法抑制的时候,一道惊天巨响在耳边炸响,差点没把他震到床的下面。 “羽帝,这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吗?”紫皇怕羽帝再说下去真把自己给正法了。 果然从第二天起,达瑞每天上箭术课时,都会被艾莲娜特殊照顾,练习的量最少比别的同学多出三倍,这让引发斗气后,体力大大增强的达瑞,都大感吃不消。 第61章 把她放眼前 “我……” 孟晚岁深呼吸,又咬唇,“李晟,我喜欢你。” 李晟双眼睁大,双手啪一下把孟晚岁手掌包裹住,一动不敢动。 孟晚岁说什么? 喜欢他! 果然! 孟晚岁就是喜欢他! 哼! 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没错! 巴特烈教员一向遵纪守法,对于执政者联邦说不上是有多么信仰,却也从未持过反对意见。 宋石公再次看了王历一眼,又看到了王历手里的蓝光,不由得浑身一震。 “她在引导青狮,去吸收生命力量。”果然青狮王自身的生命强度在不断恢复,同时自己体内的风元素也和生命元素结合到一起,在他的身上居然长出了碧绿色的藤蔓。这是木属性。 语气哪里像是刚刚苏醒的人,冯楠一开始醒来就是装的,这家伙虽然身为暗杀者,却一直具有自己的思维,与程宗、司杰根本不同,都怪他们的先入为主,认为所有的暗杀者被改造过后都已经不再是鲜活的生命,被冯楠欺骗。 “回禀贝勒爷,大明那边并没有什么行动,不过与我们距离比较近的大都已经加强警戒了,估计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了,然大明皇室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了。”亲信回应道。 珑城峰的弟子们淡了一些兴奋,同时也察觉到有些不妙,聚拢在元成仙师身后静静地看着。 陈序坐到牌桌边,也有点手痒,简瞳不喜欢玩,也融不进这样的场合,所以他现在其实出入这种场所也少,打牌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而燃着的香,还有大约三分之一,想来之前来祭拜的人,并没有离开很久。 然而之前吃过这种近战亏的比比鸟此时也是充分运用着“敌退我进”的思路。 如今的千手家人口稀薄,但他们的血脉与精神已经彻底的融入了整个木叶村。 他人尚在失控之中,一道人影已闪电而至。李显急速拍出数十掌,但是那人影却是飘忽不定,一掌都未打中。人影闪过,脚跟便隐隐传来一阵刺痛。 任务要求收复天神殿,成为世界之主,否则,孟惊天哪儿还跟他们废话,全给劳资当经验肥料! 下一刻,易云发出一声爆喝,身体拔地而起,全身功力会于一处,仰天一指一道璀璨的光柱自指尖迸发。 2017-18赛季常规赛已经接近尾声,雄鹿还有最后两场比赛的情况下排名东部第七,现在季后赛的球队均已经定了下来,唯一可能变化的只有最后的顺位名次。 墨天微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城,因为她的“魔神”身份,守门的卫兵可谓毕恭毕敬,待进城之后,他们还派了一个卫兵,说是专职为她导游引路。 噩梦中的怪物也想睡觉,人们打扰了它的睡眠,自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众人皆是连连点头,毕竟这个世界到底还是慕强的,容貌再好,要是弱鸡一只,也只能沦为玩物,不会被人高看一眼。 刑峰拥有者无敌的战斗意志,而鬼剑士却丝毫不为所动,明明人就站在那里,但总让对手感觉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死人。 片刻后三哥带着宋家侍卫回来,说是找到了一些埋伏的痕迹,但人已经不见了。 “真是奇怪,为什么你要一只隐瞒自己的身份呢?”朵朵儿托着下巴说道,因为不能够战斗,所以几人都是以学习的姿态来观看,当然judges也有偶尔讲解一番。 第62章 我给你自由,到此为止 寿康宫里孟晚岁抬起头,把萧鸢也扯起来。 萧鸢懵懵懂懂把她扶着,看向空荡荡的内殿。 “又要杀啊……”萧鸢嗓音虚浮,感觉刚从阎罗殿滚了一圈回来。 孟晚岁声音听不出半点虚弱,“太后娘娘,您要杀我,总要有个名目吧?” “不敬哀家。”太后脸上笑意淡淡。 兔子是杨世福在背,杨永安和张氏夫妻还有老大杨世乐各背了一背篼的山梨。 这次讨董之后,其实慕容辰如果能够一鼓作气的继续四处征战的话,慕容辰完全可以在那些准备讨伐自己的各路诸侯集结之前,将其各个击破,甚至是可以在秋收之前就收拾完这些家伙。 在古代,大多都是宗族社会,一般来说某些秘密是对外保密,而对于同一个宗族的人说,想要保密一些事还是比较困难的,更别提如今嘎珞不过刚刚从遏必隆手里得到这些宫里的人脉。 杰拉尔召开的紧急会议之上,众多评议员纷纷议论着,而说话的,是欧葛,评议员的第二席,仅次于议长的职位,只不过,这货现在差不多就是被慕容辰控制的,当然,这是指慕容辰有事的时候。 活动开始20分钟:感染玩家继续呈直线型上升,接近五万玩家已经成为丧尸玩家,玩家黑白成功到达目的地。 这些一回府,接过圣旨姜麒便苦笑了,原来天子留给他整军的时间不过三日而已。 在这件风波过后,康熙似乎对被流言伤害的四阿哥没有什么怜惜之情,仍然对其不管不问,也没有给他赐名的意思,云瑶见此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只是吩咐内务府不得怠慢,就没有再多的过问了。 “你们来干什么?!违反舍规的!”高闻和承诺身后,罪魁祸首白依逃跑失败。 神罚之力再现涌入星阵中,七颗明星突然暗淡无光,失去了以往的璀璨,各自分散开,北斗星阵自行解体,星座背后是一个黑黝黝深不见的黑洞,好像通往地狱深渊入口。 之前太皇太后好似回光返照的模样,都让人怀疑太皇太后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没气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的太皇太后,竟然又硬撑了一晚上。 高潜的眼中身寸出两道光柱,像是两把利剑刺入了林茜的脑中,林茜感到浑身如同被烈火焚烧,就是当初被扔进雷霆之地受炎火雷刑也莫过如此。 夏依然直接被打蒙了,瘦弱的身子就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在楼梯上转了一圈,重心不稳,直接朝着楼梯下面滚了下去。 济济一堂,几乎都是花秋月最亲近的人,当他们看到花秋月归来时失落的模样,都不由得深深地拧了拧眉。 不过花秋月他们也着急不已。因为这里的动静越来越大,闻讯赶来的禁军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几万禁军把他们二十多人围困在中间,就算你再能打,累也累死你了。 老窦真是要拼了——他也就二十来万兵,现在基本能动弹的全拿出来跟翟让斗气了,难道他不过了,就不怕老罗再抄他老巢一次? 以前,将他视作知己时,或许会去试探下他心中的想法。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萧落轻哼一声,她认为凭林云的实力,还不可能被列入炎弛国的必杀名单之中,毕竟炎弛国的必杀名单中大多都是一些长期与拜火教作对的炼神高手,周天修士都是极少,墨子洵算是一个,就连李泊都没有这个资格。 第63章 亲一个 李晟逼视她的双眼,想在里面找出一个确切的,肯定的,不带半分掺假的话: “孟晚岁,不是独一份的,我不要,我不和人分享我的爱,也不想替人养孩子。 “什么出国怎么就可以了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吗你舍得你家那个娇妻吗”看到北无忧十分激动的眼神,柳婉婷是一点好气没有,同时还带着酸酸的语气。 余清媚诧异的回头,眼前一黑,他的身体倾了过来,唇上他轻轻的滑过,一个蜻蜓似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枯木逢春,初看之下,并没有任何的威力,但这才是一种错觉呢,这一套指法是以吸收对手的力量为目的,将对方的力量变成自己的力量,要知道,这才是最为麻烦的事情!枯木是假象,逢春才是核心吗? “去!”君一笑轻叱一声,五行镯脱手飞出,在虚空中无限放大,并对着常青冥尸重重轰去。 “你若是想要打败我的话,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你的本尊出来,可即便是本尊来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长安那是一身的正气说道。 夏安玲被景云昕的话真正的刺激到了,这一天,她朦胧的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身边睡着的竟然是一个金发男人,顿时大惊失色,努力的回忆前一天晚上的事情。 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坐下来吃过夜宵了,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白冷叶笑了笑,把行李放好,刚要自我介绍一下,却是看到几人熟练的拿出电脑,然后连上网线,直接是打开了lol。 我接过萧义的送来东西,看了一下,内‘裤’不止四条而是五条,各种‘毛’发都准备齐整,壁虎的尾巴也是刚抓住的。 “为了马哲尼公国!为了亚尼斯公爵!”那些贵族纷纷大声喊到,同时把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什么?!”连生不敢相信,当初和杜萌联手在他肝脏内进行五行调和,居然还是没有起到多大的用处。 五转强者强势介入到这场战争当中,周围的士兵们都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他们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这种程度的强者多少次,如今竟然能够并肩作战,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殊荣了。 “哈哈,你是说你吗?益州那个苏绛香,帝京的池鸢儿。”张徐扬也笑道。 由于水火相交而产生的大量白烟的原因,严重影响了泽金等人的视野,泽金心头警兆突生,一道金色光芒闪过,下一秒一团爆裂的火团已经吞没了他和星辰刚刚立足的地方。 用被子盖着头,唐若瑶这才觉得自己似乎与世隔绝了,她此刻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不想看到任何的光明。 “……是吗,都相通了什么?”从那嬉戏阳光的手指上收回的目光落到那双美得异乎寻常的眉眼上。 等去到通道尽头时,终于看到有一面没有存放尸体的墙壁,而一个通往上方的阶梯也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 见此,苏映雪按捺着好奇,依叶风的要求,与这光点接触了一下。 “而这个景象是我自一万年之前得到这轮回境之时,便是看到的景象。”老者继续说道。 第64章 李晟的替身 “裴家那边都不站,有自己做封疆大吏的意思,但裴锦用得好,也许能成为扭转局面的关键。” 孟晚岁小小的哦了声,“裴锦对裴家来说很关键?” 李晟摇头,“对裴矩很关键而已。” 孟晚岁心里有各种揣测,兄妹爱情,可歌可泣,或者是暗度陈仓,对抗家族…… 陈红旗看向走过来的秦向海眼中带着一丝怀疑,难道是这家伙想来欲擒故纵这一招? 花村长有些惊讶,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实在是太老成了,明明穿着一身校服,却给他一种经常迎接领导的错觉。 黑瞎子掏出了手机,他之前的手机自然是没了的,毕竟被张优还回来的时候,只剩一个电池了。他现在联系无三省用的手机,还是从一个伙计手里面抢的。 无邪和张优按住衣服,挡住洞口,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嗡嗡声还在继续。 从罐子中,不断喷出灰黑色气体,在她面前拧成一个五米多长的朱雀。 接着,秦怀道又拿起了一瓶花露水,给众人示范了一下如何使用。 单人防守是他的拿手好戏,特雷西-麦克格雷迪,联盟过去两年的“得分王”怎么样? 微薄的热搜上,沈彧已经连续好几天都位居榜首了,今天也不例外。 要知道前两天时间,对方一直是等到下班铃声响了之后才离开的。 陈玄慌忙起身,整了整吏服,抄起桌子旁的制式横刀跨在了身上。 嬴泽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总觉得这两个男生没有好家伙,郭海铭一直是不好的家伙,新来的这个笑面虎看着也不好相处了。 铁星将攻防兼备,攻击方面,星辰天道力压一切,防御也是无比逆天,这让东方寒战斗的很是难受。 感受着屁股几近裂成四瓣的疼痛,凯斯只是扯扯嘴角,这和他预料的疼痛差的太远了。 萧潇在下面心里笑得打滚,咩哈哈,这下看你还怎么打电话来骚扰我。 未婚妻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人玷污了,发现自己怀孕以后舍不得打掉孩子,偷偷生了下来。 说起来多,但是从刘维发现凌老复生再到离子枪发射只有短短一瞬时间,转念间,蓝光就像一道死亡弧光掠过虚空。 玉罗刹随手一掌接着一掌将几人拍晕,然而几人晕倒在地,玉罗刹本以为他们会冻死在这里,他也解气了。 不错,虽然溪岚说是让若水自己选,但是他任然觉得不够,对方直到自己看上了他的猫,就应该欢天喜地的把猫给自己双手递上来才是。 因为那件东西实在太过于重要了,他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一定是要确保那件东西无碍,才能安心。 但是翰风显然更胜一筹,要是特等破天境世界之主划分为上中下三等,这绿阎属于下等的,而翰风属于中等的。 东阳围着这棵树转了一圈,将其仔仔细细看个清楚,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从旁人体内夺取而来的火种,被称作是黑货,虽然那些火种仍旧可以纳入体内,但并不纯粹,也为旁人所不齿。 东阳随即蹲下,右手探入看似在微波荡漾的绿色池水中,虽然他并没有感受到池水的存在,但表面上看去他的手的确是没入了池水中,且与此同时,在他空间戒指中的虚界灵花也骤然出现,并瞬间消失不见。 第65章 反水 “他,他去年写信,说给我吃十二个大肘子,只要我乖乖跟他去外面当官。但没有!”裴锦咽下嘴里的肘子皮,含糊开口。 孟晚岁勉强听懂了,抬手让人端走桌子。 裴锦大叫一声,就要哭了。 孟晚岁叫她,“裴锦。” 这些妖兽也不知道为什么,死命的朝着盘宇鸿他们涌过来,虽然被盘宇鸿的聚能连发台和阎王们的地狱焰火给阻挡,宛若飞蛾扑火的它们却是悍不畏死,没有一丝停顿的朝着盘宇鸿他们直奔而来。 科学院虽然是由他的前辈创立,可却是在特朗普手上达到全盛,以至于真正的左右全人类的命运。 满眼感激的看着东方不败,唐唐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没想到他会来帮助自己。 因为这光幕扫过之后,盘宇鸿才发现那八个护法居然只有一个无常老祖是真的,其他的居然都是一个投影。 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还散发着尿的骚味,黑漆漆的禁闭室没有光线,没有声音,除了发呆她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依外界的传言,进入死亡谷的人都没能出去,可是,他一路行来,也并没有看到尸骨,想来这段路途并没有人丧命。 破庙之中,刺骨的寒光涌动,一抹耀人眼眸的银光滑过,鲜红的血液相是喷涌而出的泉水,在空中滑过,“嘭”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破庙中响起,却是淹没在了轰鸣的雷声中。 “爱妃,说话可要算数?”白少紫眼底精光闪烁,斜着眼角直直的看着唐唐。 沐剑河坐于主位之上,眉头深皱,满是黑斑的手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茶桌,望着下方空闲的座椅,烦闷的等待着那迟迟未到的人。 德川秀忠终于派出人员与明军联系和谈事宜,董宣武心中微微一松。 银猿身躯顿时被六道紫芒一扫而过,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化为一块块血块,连妖魂都没有逃出。 不过,现在还没有这个必要,还需要通过他们去打击明国、朝鲜、倭国、琉球国那些不听话的商人。毕竟这种事如果让无敌的荷兰舰队来做,多多少少会玷污伟大的荷兰国王的声誉。 方家众人彼此相视,这个词就有点生僻了,但想来应该是一身正气的意思。 所有的一切建好之后,棱堡与半月堡上将各配备有三门威力强大的大炮,总共三十门大炮,可沿墙侧面或者面对开扩地发挥出强大的火力优势。 走出炼丹室之后,叶轩发现,外面大厅内已经等着许多人了,而他似乎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从今日起,我陆辰将会让你们知道我的存在!猴子我罩了!不要随便打他的主意!”话虽轻描淡写,却也是掷地有声,尤其那嘴角露出的一丝狡黠,让他看着不是很舒服。 耿仲明大喜,两人商议了一番,就急忙将张保忠找来,表明了想要投诚明军的打算。 “少奶奶,我不累。”说是这么说,陈副官和司机俩一直用双手撑着洞壁,为娘俩撑起一片安全的区域,不累才怪。 “如今他将陶家的两个后人拉出来,你就不得不顾忌他们的生死了?”秦老药替她说出来,陶怜儿点头。 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为什么这些人,能够不停的找到老曹的下落。 第66章 能给我一个岁岁相守的未来吗? 裴锦一路跑到客栈里,拍拍手,脸上笑意盈盈,朝楼下熟稔地喊,“快把长命玉佩给我!” “裴锦小姐,是这个吗?” 裴锦头也不回,伸手摸了两把萧鸢的脸,“好乖,和肘子皮一样。放着吧。” 没再听见声响,裴锦又玩了会儿萧鸢的脸,意犹未尽收回手,“难怪我哥爱玩我的脸,原来这样舒服啊。” “如果这次之后,我们还能在一起聊天,我就告诉你!”说完,安倍德海打开车门窜了出去。 得到星渊石林枫心里踏实许多,有了这星渊石,以后锻造出来的武器质量就会有保障,这一趟没有白走。 这只孔雀听到召唤,慢慢吞吞的梳理羽毛,最后才优雅的飞到齐麟的肩膀。 “上吧,都上!”付家盛看着坐在那里稳如泰山的东子,沉声说道。 东行不久,便发现东面十里之外出现不少人类灵气,气色多为红蓝之气,想必是江湖中人,根据移动速度来看,无疑是骑乘了马匹。 此时的星舰上,包括信天和茉莉在内,已经整整聚集了100名的人族修士。 有了周详的计划,心情大好,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一年,八年都待了,也不差这几天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愣愣的望着他,惊讶的发现那个道士和他有同一张脸。 商央君握紧拳,她还有一招曾在蛮荒中自创的武技没有使出,这一招使出就是玉石俱焚的,她已经准备殊死一搏,不管怎么样,哪怕就算自己死在这,她都必须保护齐麟安全离开。 “没事,找就找吧,我不怕他们。”韩轲确实没将这王大伟当回儿事,只要他想,一下就能把他给打废了。 ann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恶梦之中,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五个男人为什么要绑架她。 看着芝纱风风火火的身影,井上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而后伸手拿起桌上的资料,那是对不动峰的观察资料,他需要整理一下。 她释放神识,去探探水下的情况时,却发现,这水面之上,仿佛是有一层针对神识的结界,直接将她的神识,挡住了。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会客外,会客厅的主位上坐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老人右手边的一排位置坐着两位男士,一个坐在最后一个位置的陆天佑,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第一个位置。 “张常侍您的意思,陛下向来不会反驳,张常侍,此事,就有劳张常侍从旁策应了。”赵姓宦官拱手笑道。 jk立即抓住身边的人挡在自己面前,子弹穿透那人的胸口,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刚刚还坐在沙发上打牌的人,此刻已经成了一个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血人。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冷烨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有几次他想要上去帮忙,都被安苒警告,不让他乱来,于是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喂……你不会是故意的吧。”白马探神色并不是很好,能让他这种贵公子气质的人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实在不多。 “你可能不知道青木宗的强大,青木宗可是帝王学院下属宗门中,九流宗门,可不是你能招惹起的,哪怕是刚才的执事大人,在青木宗内只是一个外门执事,敢招惹青木宗,你自己掂量掂量!”长老继续开口道。 第67章 造反1 孟晚岁紧紧扣住马车窗弦,“南鹄,跳!” 一声令下,小小的马车上跳下十多个人,南鹄抱着孟晚岁稳稳站在最近的墙头上。 孟晚岁心里有些担心,目光投向另一边,李晟能安全进入皇宫吗? “王爷!王爷!” 还没上去打招呼,重楹从她的身边走过,跟没有看到她似的,径直入了酒楼。 她才知道消息,原本那个警察可以不用死的,就是因为被车撞了之后没有及时送到医院,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在今天早上八点钟去世,现在尸体还停留在太平间。 雷克已真的弄不懂,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好说坏话都说尽了,但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薇薇安好几天没见到好友,忍不住找到学校,看着瘦了一圈,但精神很好的晓雾,很是惊讶,最近减肥了? “原来是这样!”林远澜这才想起来他回去的时候,有借过她的手机往他家里打电话。 “是她太贪慕虚荣了,不过以后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的。”说完他便搂着她,感受着两人在一起的那份幸福喜悦。 不错,那丫头手段让人害怕,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心智,这样的才华,所以她更加要毁掉她,不给她一点机会。 “就签在这里吧。”薛佩儿脸上满是娇羞,将胸部挺了挺,用玉指点了点胸口那一大片空白之处。 上午的时间就在这样惬意中度过,等时间到了中午,草:莓已经被吃完。 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越来越比不上她,刁曼蓉大喝了一声,疯狂地用火焰攻击起雪萌。 墨飞鸾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冲着他盈盈一笑:“那我去了。”她松开江逸亭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万祈忍不住一笑,没想到邓华采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哪是什么戏感,明明是她给晴天下的精神导引——和之前对屈燃用的那种异曲同工。 姚惜惜猛地抬头,脸上都是惊喜。可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姑,姑父,您,您怎么来了。”她的脑子一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阿九高兴又动容,“师兄,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两千武僧,这是把少林寺整个都抽空了呀!派来领队的还是性子豪爽嫉恶如仇的慧智师兄,也只有大和尚会这般为他着想了。 “呵呵,想必往生子道长的徒弟,肯定不会被我的阵法难住,那就请吧!”张青俞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挑衅的意味浓厚。 说着,把她重新放进水中,两只手牢牢地抱着她,让她脑袋浮在水面上。 “是你?”真没想到这里也会遇到故人,而且……想着陶然嘴角有一丝苦笑,兴冲冲过来,倒没想到碰到这一出,未免是有些戏剧性了。 叶倾城猛的回头,那充血的目光好似一头嗜血的猛兽,怒目望着那张狂的风灵浅。 “你管消息是从哪来的干吗?我要杀了你为民除害,放手,放开我。”中年汉子使劲挣扎,却觉得阿九的手跟铁钳一样,任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这一切,都做得很好。赵欣可以感觉到,自己爷爷确实也放松的离开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萧家改朝换代的机会,一旦错过,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再看见自己这一脉的人坐上家主之位。 第68章 造反2 孟晚岁的行动,就已经摆明了态度。 他们的夫君要是不愿意倒戈李晟,那就家破人亡。 南鹄端着盘子去要信物,所有人都装作看不到。 “不愿意给?”孟晚岁放下茶盏,扭头问,“岑尚书,拒不配合,我应该怎么办?” 乌恒人与他们月支人同处于这塞外辽阔的大草原上,二个民族都是以牧羊养马为生,二个民族都是一个以马背上生活的民族。 果然,没过多久,城外的喊杀声渐熄,李傕的嘴角上扬起来,久悬的心这才稍微放下。 “怀安你辛苦。”轻拍了拍眼前这位已经有些黑瘦的工部侍郎,李显的声音中,充满着一种无声的关慰与肯定。 一只巨大的脚迈进了院落,紧接着巨汉那庞大的身体出现在了叶风的视线之中,在巨汉身后还有着两个‘胸’前别着四星徽章的佣兵。 董卓将大刀收回刀鞘,双眼看向北方的夜空,眼神中满是对胜利的期待和对功劳的渴望。 瑶蕊执意如此,大兴皇室中的高层也没有办法。而后双方互让一步,便有了如今的公主府。 李左车又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把陈胜的头盔戴到了头上。身上已经换上了陈胜的盔甲,戴上头盔之后,不是特意去分辨,谁都发现不了这副盔甲下的不是李左车。 上万名制式坐骑被屠杀干净对于八岐大蛇来说一点也不难,连人带坐骑一口吞掉就好了,就是他们不太听话总是‘乱’跑,八岐大蛇还得一个个的追上他们才行。 此时陈胜已经退到了密林旁边。树荫遮挡了猛烈的阳光,让他感觉到一阵清凉。阵阵海风吹动着周围树梢的沙沙声,也让他感觉到一阵放松。 眼看着时间接近,凌已经有了想法要举荐杨冲,同时一道道防御系统也在权限的作用下启动。 泽金哈哈一笑,然后对着洪浩说道:“谢谢。”说罢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出现在前方的,则是一片辽阔的谷地,这里的土地,全部都是黑色的,并不是天然的黑色,而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之后,而后变成了黑色。 乐乐,那天晚上从西湖出来,在分别的时候,我清楚地记得你哭了。你说,离别就该伤感一点,这样才浪漫。你还告诉我,如果想你了,只要抬起头看到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星,你就会在同一时刻感受到我的思念。 瞬时倒抽一口气,暗自吃痛的岩才意识到了她的含意,立刻用手捂住了嘴,不再出声儿。 高浩天在这里等了很久,他和沙展平并没有再喝多少,沙展平知道他心情不好,一直拦着不让他多喝。 “胡闹,你才一气掌控者的境界,怎能扛得住十六万界的力量。”龙无悔面色一板,但言语中却透漏着一丝关怀。这让穆西风心中一暖,这是什么感觉?父爱吗? 不过随手一查,也没查到究竟是谁做出来的游戏,杨冲也就没那么在意。 斯坦利微微侧过了头看向了路德维希,现在只希望这个冬国人当初在防务会议所说的话是真的——东奥古那帝国入侵军的兵力图卷真的有问题,他们的兵力最起码会少十万。 他想了想还是回了家,果然,秦素没有休息,她坐在客厅里,好像一直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