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一刀》 第一章 他使用的是什么兵器 正午,烈日下的喜迎客酒楼不怎么豪华的木门前,充斥着让人恶心的血腥味。 十一具尸体陈列在门前不算空旷的场地上。这些尸体都着白衣,胸口上有统一的黑剑标志。每具尸体都保存的十分完整,没有一件零件破损,即使是依然流血的脖颈,依然坚韧顽强的把脑袋和身体紧紧连接。 这些尸体有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共同点,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倒下的,即使是战斗经验最少的人看到这种景象也会知道,这些人临死前还在往前冲着。 那他们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杀?竟然临死前依然没有停下来,或者说,临死前都没感觉到自己将死。 死的太突然,死的太快,死的匪夷所思,死的后怕,死的后悔此行。 尸体周围围着三圈人,层次分明。 最里面的一圈人总共有十人,其中九人着白衣,一人着蓝衣。这十人胸口也有一柄黑剑标志,很容易联想到,他们和死了的十一人属于同一门派。那着蓝衣者如鹤立鸡群,显然身份比着白衣者更高贵。 这十人胸口剧烈起伏着,就像水泵一样,把全身的汗水挤压出来,尤其是头上的汗,如淅沥沥的雨。 第二圈的人,个个看上去都比普通人更有精气神,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与第三圈中极少数的练家子比起来,就显得更加胆大。 第三圈和第二圈看穿着的话很是相同,都是杂乱无章,不像第一圈的人穿的那么统一,整齐,有气势。至于精气神,别说和第一圈的比,就是与第二圈都相差巨远。 三圈的人加起来怎么也有百十人,相当于整个金沙村十分之一的人了。 这些人,不管是在第几圈站着,额头上都非常统一的冒着汗。有大汗,有密汗,有冷汗,有摸不完的汗。 炎炎烈日下,流汗太正常了,但这些人留着各种各样不同意义的汗就显得不正常了。 他们眼睛都看着同一个方向,如百多颗璀璨的星星照耀着喜迎客酒楼的木门,让那由一块普通木板充当的木门顿时金光闪闪,蓬荜生辉。 一股热风拂过,将空气中血腥味传播的更远,但依然减少不了血腥味的浓度,风吹得太轻了,虽然这股风确实让众人感受到一股凉意。 喜迎客酒楼的小二身高五尺,而且清瘦,倒是没显得营养不良。小二姓马,也许只有他父母还记得他的真正名字。至于他,早已经被老板和客人们给同化,只记得自己叫店小二小马子。店小二是他的身份,小马子是人们给他起的名字。 此时小马子两眼瞪大,嘴微张,一副准备要和他前面的人说话的样子。只是,还没来的急说出这句话,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店小二,你是要问我吃点什么吗?”一道不是很磁性,但绝对能让人听出是男人的比较清脆或者说很干净的声音响起。这道声音如地狱中的天籁之音,又如繁华盛世中的死神宣判。 小马子听到了这道声音,但大脑的反应速度此时竟然极其的慢,一反平时的玲珑。 眼看小马子的嘴快速颤动,就要说出话来,却在此时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响破天际,“小子,看不出来啊,长了一副小白脸的样子,竟然还有几把刷子。不过你若以为凭这点实力就嚣张的不可一世,无法无天,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那名站在第一圈身着蓝衣胸口秀着黑剑标志的青年冷笑着大声说到。 听到这句话,百十来号人顿时惊叹。眼看这身着蓝色衣服的人气宇轩昂,浓眉中满满的英气,盖都盖不住。一双大眼满含正义,配着那副伟岸的身材,英雄气概无限宣放,让除了执不悔外的其他人都发出无尽的感叹,道“果然还是煞剑门中的蓝衣弟子殷不凡更加英雄不凡。” 第三圈中的几个少女眼波荡漾,尤其是一个头戴一朵鲜艳红花,略显阳光肤色的脸上点缀着密密麻麻让人看一眼永远不会忘记的漂亮麻子的少女,全身激动的颤抖着,满身的肥膘异常的欢快摇摆,眼冒痴迷之光,露出皓齿白牙的大嘴急促的闪动着两片鲜红的嘴唇,一道如平地惊雷的欢呼声破空响起“殷不凡,我爱你!” 执不悔看见眼前这幕,脸色微变,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殷不凡看见执不悔的样子,以为是执不悔被他吓着了,之前内心的忐忑瞬间一扫而光。嘴角微扬,一抹迷死千万少女的微笑悄然挂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此时的殷不凡是主角光环加身的殷不凡,是整个世界的焦点。 “小子,现在知道后怕了吗?”殷不凡讥笑道,“不过,害怕也没用的,你之前不是很嚣张吗?继续嚣张啊,小白脸的玩意,继续嘚瑟呀……” “你废话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执不悔看见殷不凡还要准备继续废话,就果断的打断了,他最烦的就是废话多的人,像苍蝇一样让人生厌。 殷不凡听到这话立马炸毛,在这么多人面前,这小子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留的呵斥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兄弟们,掏出家伙,一起把这小白脸剁成肉沫!”殷不凡一边说一边拔出了剑。拔出剑的瞬间一道寒光乍现,一看就知道是一把好剑。着白衣的九人看见殷不凡拔剑,随即也纷纷不甘落后的拔出剑来。 “杀!”殷不凡怒吼一声,率先冲出,其他九人也跟着怒气汹汹的冲向执不悔。 “麻烦”执不悔轻轻念叨了一句,待得身后的小马子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小马子只觉眼前花了一下,貌似他前面的黑衣男子被那微风吹得颤了一下,但接下来却看见气势汹汹冲来的十人脖子喷出鲜红的湍流,如夜空中的烟花,将大地染红,随即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浓烈,止都止不住。 “我……他……他……兵……器……是……”一句话没有说完,殷不凡威武的身体狠狠的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沉的声音,隐隐透着让人灵魂倍受煎熬的不甘。 另外九人,统一的服饰,统一的表情,统一的摔倒。 一时间天地很冷,就算能将鲜血蒸发的无影无踪的烈日都无法抵御的那种冷。 三圈人,就剩下了两圈。这两圈人像冰雕一样凝固。头戴红花的那位女子五官凝固,脸上无数的麻子凝聚成一记铁拳,仿佛要把无尽的恐惧惊慌通通轰碎。 “店小二,给我来一份西红柿鸡蛋打卤面,面要多些,卤也要多些,汤少一些,麻烦了。” 随着一声干净的声音响起,凝固的世界破碎。有的人瘫软倒地,有的人四脚奔跑……有一位阅历丰富,胆子也大的中年人心中默默念到“我竟然没看见他的兵器,他使用的到底是什么兵器……” 第二章 淘金 小马子听到执不悔说的话,好一阵子才将瘫软的腿捋直了,将就能站了起来。看到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一对炯炯有神还略带天真纯净的眼睛正看着他,他就忙不咧跌的应了一声“客官稍等”就跑向后厨传话。 “小驴子,赶紧做一碗西红柿鸡蛋打卤面,面要多些,卤要多些,汤要少些……”说到这里,小马子突然苦笑,这是一碗的钱想买两碗面呀,你好歹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大侠客,至于这么抠儿吗?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尊杀神强的不讲道理,亏本就亏本吧,先把这杀神安抚好了再说。辛好今天老板不在,自己能做了主…… “小驴子,把咱们吃饭用的大碗拿出来盛面” 酒楼门外除了二十一具尸体,就没有别人了,酒楼里面也只有执不悔一位客人。 不到一刻,小马子捧着足以能放两份面的大碗小心翼翼的走来,把碗送到执不悔面前。 说也奇怪,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是尊可怕的杀神,但现在看来并不可怕,反而有种很好相处的感觉,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开口打探一番。 “客官,您吃完饭就赶紧跑吧,门口这么多尸体,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可就麻烦大了。” “谢谢店小二。官府来了也不怕,是他们先惹的我,我才出手杀的他们,道理占在我这边。” 小马子听了这话顿时嘴角猛抽,“这孩子不会是傻的吧?人家是先惹的你,但你是惹出了人命的,杀了人的,而且还是连杀二十一口……”还想说什么,但小马子凭借多年的经验来看,现在最好不要和这傻子辩论,不然后果很严重。 “听客官说话,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是青山城的。” 小马子心中顿时笃定,这少年只是武功高强,社会阅历绝对是少的可怜,又谁杀了人还把老家的地址告诉给别人呢。 “少侠年级轻轻,就练就了一身绝世武艺,可真是年轻有为呀。想来,不久以后少侠的名字就冠绝天下。”说着,小马子就从身上熟练的摸出一张写着“喜迎客酒楼”的宣纸,又将手中的毛笔在随身携带的墨桶里细致的蘸了蘸。动作可谓行云流水,即使是阅历丰富的老狐狸也不会产生一点怀疑,毕竟店小二要随身携带这些东西记账的。 “小马子脸厚一次,不知道少侠能否赏脸,给小人我提个英雄的名号,不久后少侠名绝天下,小人也能跟着沾点光。”说着说着,小马子的脸还红了起来,貌似脸皮极薄,任任何人都不愿拂了这个请求。 “好的,这点小事有何难。”若不了解执不悔的人听了这话,肯定会认为执不悔是狂妄到发指的人,有谁在听了一堆夸张的恭维后还一点也不谦虚,仿佛本来就这样的样子。但小马子是明白的,眼前这少年天真的前无古人,完全不懂这些恭维的话的意义,充其量只是觉得这些话比较好听而已。 说着,执不悔就拿起小马子递给的毛笔龙飞凤舞的在那张宣纸上题了自己名字“执不悔”三字,每一笔每一划刚劲有力,如宁折不屈的剑;笔画链接不停顿一下,果断之意尽显杀伐无悔。 小马子满心欢喜的借过宣纸,“少侠字如真人,也是不同凡响啊!”一边说一边还把宣纸小心翼翼的藏在账簿中,看那样子仿佛是把传家宝藏了起来。 “少侠先赶紧吃面啊,耽误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啊。以后您来我们酒楼吃饭,只要我在,我一定还和老板请求给您这么大的大碗面!” 执不悔看到这碗面确实大,甚至比在别的酒楼的碗都大了好几圈,心中也是满怀感激,感觉一切语言都无法表达这份谢意,只能最简单的说道“真的非常感谢你啦!”握着筷子的手竟然略微颤抖。 小马子看到此景心中万分开心,这一下子不仅把这杀人犯的地址知道了,连名字也知道了,而且还是亲笔字。有了这些,老板回来也有交待了,官府来了也有交待了,煞剑门找仇家也有了交待了。至于一大碗面,和这些天大的麻烦相比,简直就不值一提。而且等老板回来了,可能不仅不罚,还会嘉奖。越想越开兴。 “少侠客气啦,趁面还热着您赶紧吃吧,我就不打扰了有事您直接吩咐就行啊。”小马子开兴的说完,然后就走了。 执不悔看见小马子的背影,心中默默念叨,“真是天大的运气呀,遇到了这么好的人,终于能吃饱饭了!” 金沙村村西有一“衙门”,占地仅仅半亩。衙门里总共有两个捕快,一名张三,一名李四。两人背后靠着鲁天府,而且武艺也高强,金沙村的村民都害怕。村民们为避免祸从天降,每月月初就给衙门送一些“秩序管理费”,钱财最好,如若家中实在贫穷,也可交一些粮食布匹抵押,如果没有足够的抵押物,那就让家中女儿媳妇陪睡三天也行,如果家中连个子女都没有,那就不用在村里待着了,想回村的话就得交费。张三李四悄然给他们指了条“明路”,可以去东面三十里的金石村偷盗。 此时,张三斜坐在一把藤椅上,一边轻轻抚摸着肥膘肚子,一边摇来摇去。“今天村里来了个狠角色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连杀煞剑门二十一位弟子。” “哼,煞剑门,以前还不是一群外地来的贱民。也就是剑天煞还将就有些本事,至于他手下那群废物们能有多大能耐,稍微遇到个懂得三脚猫功夫的人就得被杀的哭天喊地。”李四满脸不屑,一边说一边淫光闪闪的看着手中的一本书。 “说起来,剑天煞也有些本事,胡乱编造了个“淘金”的谣言,竟然能聚起来这么多人,硬生生的把三百来人口的金沙村变成了上千人口的大村子。” “说起来也对,这剑天煞的确算个有点本事的人,主要是识时务,这几年来可没少给咱们兄弟送“管理费”啊,哈哈”。 张三听了,更是惬意的拍了拍肚子,“再等一等吧,现在死了二十一口人,这剑天煞肯定不会罢休,想要结起点浪花来,还得过来巴结一下咱们兄弟,嘿嘿。” “哈哈,看来今天晚上又能尝尝黄花大闺女的味道了,妈蛋,现在满大街都是破鞋,想找个处真难啊……”李四满是不甘的叹气。 第三章 论理 一大碗面不一会儿就被执不悔吃的干干净净,连不多的汤都喝的精光。 小马子看着执不悔满意的样子,心里嘿嘿的讥笑。 “唰唰唰”一众人马快速的赶来。领头的是两位骑着大马的身着紫衣的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美丽,尤其是那骑着一匹雪白系着红绳铃铛马儿的女子,怎么看都比那长得魁梧,骑着大黑马的男子要亲切的多。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个胆大包天的贼子竟然藐视王法,杀我煞剑门二十一口人?识相的赶紧出来磕头认错,赔上十万两银子,让你死前少受点皮肉之苦。” 听到门外大声喊骂,小马子心里咯噔了一下,再看见喊骂之人正是狠名远扬,霸道无比,武艺高强的煞剑门紫衣弟子熊大横,小马子立马全身颤抖,使得执不悔很不解的看着他。 小马子虽然害怕,但一想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心里稍安。颤颤巍巍的对执不悔说道“少侠,赶紧跑吧,你杀了那么多人,人家找上门来了。” “又不是我的错,我怕什么?”执不悔疑惑的问道。 “唉,少侠确实是有理,就怕人家不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错把少侠当做没理的人,那后果就非常不好了。” “道理自在人心,我和他们说清楚就行了。”执不悔说着就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小马子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骑着白马的美丽女子看着一黑衣少年从酒楼走了出来,美眸中含着一丝诧异,不过显然还是明白了杀人者就是眼前这十五六岁的少年。 熊大横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少年,最普通的黑色麻衣,膝盖上还打了个补丁,虽然补丁很漂亮,容易得知做补丁之人定是一位心灵手巧的女子,不过不管怎样,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子是个穷鬼。 “小子,你可知是谁杀的这些人?”熊大横瞪着一双虎眼,冷冷的问道。 “是我杀的。”执不悔平静的回答道。 听到这回答,那骑白马的女子微微惊讶,嘴角隐隐弯起一道弧度。 熊大横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小子瘦若瘦鸡,能有本事杀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有五大三粗的殷不凡。就说是真的是他杀的,那就一点都不害怕吗,竟然回答的这么平静且干脆。 两匹马后面站着一百来号人,有十人穿着蓝衣,其余的都是白衣。百十来号人个个发愣,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哈……” “哎呀,笑死我了,哈哈……” “这是个傻子吧,哈哈哈……” …… “小子,我给你个机会,重新回答一遍,是谁杀的这些人?”熊大横倒是没有失态,毕竟好多人跟他说话都会害怕的语无伦次。但他还是想知道到底是哪个活腻了的傻狗敢杀他们煞剑门的人。 执不悔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笑。“是我杀的!”依然干脆利索,毫不犹豫,仿佛是说了一件真真切切的事情。 这次大家都不笑了。熊大横双眼微眯,手骨握地啪啪的响。 “既然你这么愿意替凶手背锅,那我就成全你。来人,把这小子拿下!”熊大横横横的说道。 两名着白衣者就上前准备将执不悔拿下。 就在此时,一声动听的声音响起。 “慢着。”骑白马女子喊到。准备上前的白衣者就地停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等候着。 “凌珑,这小子嚣张的很,不给点苦头不说实话啊。”熊大横满脸疑惑。 凌珑也没看熊大横一眼。“小朋友,你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 众人一听,顿时一愣。熊大横直接问道“难道真是这小子杀的这些人?” 凌珑依然没看这些人一眼,温柔的眸子毫不羞涩的看着执不悔的双眼。执不悔略微有点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些人不讲理,一见面二话不说就要打我,我自然要还手了。” “哦?竟有此事,这确实是他们不对了。”这句话如黄莺动听,但在执不悔耳中也是一般,而且他觉得这本来就是事实,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呢。 熊大横牙咬的吱吱响,但就是不敢多言一句。后面众人也是微微发愣,就连躲藏在犄角旮旯里看热闹的本地人也是一脸懵。不过有几个着蓝衣的机灵的人心里暗暗发笑“小子,一会儿让你见识见识吃人不吐骨头的女煞的厉害。” “小朋友,能和我说说具体的经过吗?我了解清楚了也好治他们的罪。”凌珑如正义化身的天使,温柔甚至有些打抱不平的问道。 藏在酒楼木门后面偷听的小马子暗暗咋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把脖子更是缩了缩。 “其实经过也很简单,我早上和青儿来到这个村子。在村南口子碰到一群和你们穿的差不多的人。然后有一个穿着和你一样紫衣的男子把青儿接走,说是是查看一下工作环境。之后我就自己进了村子,看到这里有个酒楼,就准备进去吃一碗西红柿鸡蛋打卤面。就在我要进酒楼的时候,这帮人来了,喊住我,然后二话不说就准备打我。那我不能站着挨打呀,所以我就动手了,然后他们就死了。”执不悔认认真真的说道,打算一次把事情说清楚了。“哦,对了,第一次准备打我的是十一个人,等这十一个人死了后,第二次剩下的十个人又要群殴我,我就又出手了,然后他们就死了。” 煞剑门的人听了个个都眼角乱跳。 熊大横更是手骨啪啪响个不停,全身气的颤抖,恨不得把这小子砍成肉泥。 “他们这么多人打你,还有没有天理。”凌珑气愤的骂到。执不悔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吗?” “我也不知道。”执不悔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哦,对了,一开始的时候,我看接走青儿的那人脸长的挺白的,也比较漂亮,就朝他笑了笑。别的就没有了。” 凌珑美艳的笑了下,座下的白马都呆了下。随后美目流转,笑盈盈的说道“我知道啦,呵呵。” 笑声还未落下,一道响亮的声音响彻天地“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只见一个瘦猴模样留着小八字胡子书生模样的人卑躬屈膝的走来。 一个扒在墙头偷看的中年人嘴里气愤的嘟囔道“刘二狗这个狗贼,迟早让你变成死狗,可怜我的翠花了……”骂着,两行烛泪滚滚流下。 刘二狗来到了执不悔前面,然后转身跪拜“恭迎父母官张三李四两位大人!” 第四章 藐视王法 两位身高八尺左右,一个比一个肚子大的大汉缓缓走来。肚子稍小一点的是李四,肚子更大一点的是张三。 “哼!吾皇仁义之君,前无古人。尔等一介莽夫,无视王法,屠戮吾皇爱民。身为父母官不仅要为民做主,也要替天子行道。来人呀,速速绑了这个叛逆造反杀人犯,还青天一个公正。”李四一脸正气,刚正不阿的大声喊到。 “李大人,张大人,小女子凌珑有理了。”凌珑跳下马来,微微欠身作了一礼。熊大横也跳了马,朝着张三李四抱拳。身后其他煞剑门的人跪地高喊“恭迎父母官张大人,李大人。” 张三随便一句“起来吧。” “李大人,张大人。这位小朋友之所以杀人也是迫不得已啊,请两位大人明察。”凌珑急忙忙的说道。 熊大横心里骂了一句“不得已个屁,小杂种,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杀人犯,还不跪下见过大人?”刘二狗愤愤的朝执不悔喊到。 “我爹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父母,谁都不跪!”执不悔平淡的说道。 “放肆!”刘二狗一边骂一边就走到执不悔身后,抬起脚就往执不悔膝腕处跺去。只是脚还没落下,只觉眼前一花,哪里还有执不悔的人。惊讶了一下,嘀咕了句见鬼,抬手就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摸了一下,还感觉凉丝丝的,痒痒的,就又准备去摸,一抬起手偶然看见手上竟然满满的血,惊恐的表情刚刚浮出在脸上,脖子处就喷出一股血泉。刘二狗惊恐慌乱中赶紧用双手去捂住脖子,但依然没用,只能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 扶墙偷看的那位中年人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狂喜,忍不住的大笑出了声。 熊大横听力多么的敏锐,何况是不多远处的如此发自肺腑的狂笑。只是这时候懒的去理会这些无聊的垃圾玩意儿。但心里的愤怒如火上浇油。身体前倾,就要出手。 凌珑微微回头瞪了一眼熊大横,熊大横只能心中咒骂的停止前行。 张三李四自然看见了这一幕,不过他们并不生气。他们清楚自己的位置,说白了也就是煞剑门的一张门面牌。至于所得的那点好处只是每次该拿到的工钱而已。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虽然执不悔表现的出来的武艺不一般,但还不至于让两人害怕。 “真是要造反了!是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官府面前杀人。”李四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有理。就连执不悔都觉得自己似乎确实是当着官府的人杀人了,只是左想右想,想不出哪里做错了。 李四话音刚落下就猛地动身。别看李四有一百七八十斤,但身轻如燕,刹那间一招黑虎掏心直指执不悔。执不悔眉头微微一皱,不敢大意,身如柳絮向左侧飘去。然而还来不及稳下身子,张三傍着二百多斤的身体一招狮子搏兔凶猛袭来,直指执不悔稚嫩的脑袋。 执不悔连忙运气,两柄如绣花针细长的气刀分别射向张三李四脖颈,速度之快,让煞剑门的那十位蓝衣弟子吓出一身冷汗。他们只觉眼前一闪亮光,根本来不及看清“暗器”的真正面目。 “哼”熊大横冷冷哼了一声,就凭这点功夫也嚣张的这么疯狂,真是傻的可怜。 不出熊大横意料,只见张三李四两人,只是将身子微微一震,那两柄气刀就粉碎的无影无踪。 执不悔没想到这两人内功如此深厚,竟然连一息喘息都没有争取到,只能一手护住心脉,一手护住脑袋,生硬硬的接下了迎来的两道攻击。刚一接触,就觉两股排山倒海之力狠狠打在了手上,震的五脏都要错位,一股血剑从嗓眼挤射出来,击在地上,把地上的灰尘都荡起一道磅礴的雾气。 身体刚砸到地面上,也顾不上伤势的轻重。从袖兜中迅速拿出双刀,护在胸前。 张三李四目光中满是不屑,两人中任何一人都可以将这目无王法的杀人犯拿下,但他们还是选择两人联手。多年来的行事,早已让他们养成了万事当小心,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这些年来,早已结下了数不清的仇家,不是小心行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啦。 看着执不悔拿出了武器,藏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的一位中年人心中也是一跳。回想这少年杀殷不凡等十人的时候,他并没看到这少年使用的何种武器,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人家当时就没使用武器。而现在,这少年竟然被迫拿出武器,还是做防御来用,可想而知,张三和李四虽然臭名昭昭,但手下功夫确实了得,不由得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恐怕当年的仇这辈子是报不了啦。 凌珑看见执不悔竟然被两人一招打成重伤,美目中浅浅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本来打算嘱咐手下收拾一下场面就离开的,但看到执不悔拿出了双刀,还是决定再看一看。 “哼,小子,还要继续负隅顽抗吗?当你藐视王法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是被杀的后果。此时你就是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也是没用啦。今日我就要用你的项上人头告知世人藐视王法的后果,敢抵抗官府的后果!”李四凶恶的怒吼道。 “后悔?我没后悔呀。只是技不如人,吃亏也是应该的,被杀也没办法。”执不悔听到李四的怒吼,心中反省道。 李四说完就迈开步子走向执不悔,而张三也是同时迈出了步子。两人步调出奇的同步,似乎已经排练了无数遍。 “父亲说,站着就比躺着机会多。不管今天能不能活,就是死也要站着死。”执不悔心中这样想,身子就忍痛快速爬了起来。全身仿佛要爆裂开来的感觉,不由得嘴角猛抽,一口口凉气含着血腥味吸进疼痛的肺里。 凌珑看着执不悔坚毅的眼神,也是有些惊讶。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竟然不怕死,这也真是很难得。 张三李四的步子很快,眨眼间就来到了执不悔面前。执不悔猛地一跺脚,冲向张三李四二人。这一冲,把熊大横都惊讶了一下。按道理是该向后逃跑才对,怎么反而冲上去了。难道真不怕死吗?但是就算是真的不怕死,也没有这么着急赴死的啊。 张三李四也是略微惊讶,他们心中所想与熊大横不同。“这小子是想临死前拉个垫背的呀。不过想法虽好,就是你这实力太低。接下来就让你知道知道,一切的梦想都需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能实现的道理。” 凌珑嘴角微微挂着一抹笑意,“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小子想要干什么。” 第五章 激战 执不悔如雄鹰,双刀如鹰翅,两道明亮的光来不及众人看清楚就横斩向张三李四二人的脖颈。刀速比先前的气刀还要快一倍。 张三李四永远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人练就一副铁掌,一人练就一副铁拳。铁掌砍向刀刃,咄咄逼人;铁拳砸向刀刃,气势汹汹。 “好小子,力道还可以!不过依旧差的太远。”张三不屑的说道。 “这二人内功深厚,而且手上功夫了得,想要取胜也只能依靠速度了。”执不悔大脑飞快运转。想到就做到,执不悔使出全身力气,将双刀以砍变刺,比之前的速度又翻了两倍之多。 李四微眯着双眼,也加速了出拳速度,但依然没有执不悔的出刀速度快。无奈之下,也得使出绝学狮吼拳。这套拳法是由三百年前纵横江湖的西门破自创。 西门破不仅武艺称绝,棋琴书画,吃喝嫖赌更是样样精通。一次为争一头牌与人打赌,看谁能在一个月内自创一门功法。然而西门破仅用十天就创出狮吼拳。天下之拳有力破,有巧夺,五花八门,然而唯独没有拳与音结合的拳法。那人输的心服口。 李四出生于农民之家,家里仅有三亩地,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小时候时常缺衣短梁。 在李四六岁那年,战乱四起,又赶上了荒灾。李四他爹为了给饿的快死的孩子们弄一口吃的,咬着牙挺着颤抖的身体,从村里一家财主后门的狗洞中爬进去,偷了些狗吃剩下的饭菜。在回家的时候不想被人发现。等回了家,几个孩子还没吃几口,财主的家丁门牵着几条恶狗就追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要将李四他爹活活打死。 李四大哥比李四大八岁,懂得多一些,眼见他爹被众人打的不成人样,就上前去阻止。可惜孱弱的身体没抗几下就先他爹而去。他爹眼睁睁看见大儿子被打的七窍流血而死,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使得他一口气憋着没出上来,也是死不幂目。 李四母亲就往自己儿子和男人身上扑,却被一把拎起,当着她的儿女和刚死去的男人面前被活活凌辱至死。 李四二哥三哥本来是随着母亲一起扑向父亲的,却被拎起他们母亲的那人指挥放狗,哭嚎声至今都让李四时常梦中惊醒。 李四紧紧抱着五岁的妹妹,吓的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位哥哥被狗吞吃掉,全身抖的关节都在吱吱作响。 过了一会儿,放狗的那个家丁从他母亲身上爬了下来,走到李四面前也不提裤子,哈哈大笑地冲着李四和他妹妹尿了一大泡,周围一众同伙也跟着哈哈大笑。 尿如雨下,冲洗着李四的脑袋,也让一颗百倍复仇的种子顿时发芽成长成参天大树。也是当时年纪太少,心底里无比的害怕,没有冲动。 一帮子家丁办完事,哈哈大笑的走了,连一眼都没看李四和他妹妹。李四呆坐在原地整整一天。怀中的妹妹开始哭了,是饿的哭了。地上还有些他爹偷来的“剩饭”,不过已经被亲人的血染红。 他妹妹只吃一口就不吃了,怎么哄也不吃。又过了三天,他把他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妹妹的尸体排放在一起。 看着自己的亲人,想起他们临死前一幕幕的惨无人道的画面,尤其是妹妹,竟然活活饿死,都不愿吃沾了亲人鲜血的剩饭。 李四一开始害怕,后来一点害怕都没有了,而是庆幸自己活着,后来面目变得狰狞,最后心平气和的站了起来,走出门外,放了一把火。 六岁的李四一开始也像很多人一样过着乞讨的生活,但乞讨根本解决不了基本的温饱。七岁的时候,开始偷盗,九岁的时候出了村子,孤魂野鬼一般飘荡。十岁的时候跟了一个师傅学盗墓。十五岁的时候,鲁天府要盗一处前朝墓地,暗中招人。在他师傅的面子上,他也去了。 盗墓的过程中表现出色,被鲁天府看中,安排了一个护卫的差事。有一次府主遇到刺杀,千钧一发之时,李四舍命相救,立了大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府主赏赐了“狮吼拳”秘籍。苦练一年后,正值鲁天府扩展势力驻地。李四立刻申请前往金沙村。 来了金沙村,也不问杀他全家的财主降与不降。一个人靠着一双拳头一夜之间屠杀了那财主老老少少六十多口人。杀完将值钱的一并搜刮上交鲁天府。然后一把火将占地三十多亩的庄园烧的干干净净。之后在财主原来庄园的宝库处建立现在的“衙门”,一直驻守到现在。 一夜之间,李四凶名深入人心。至此无人再去找李四的霉头。而李四也没有再展露“狮吼拳”的机会。只是这二十来年将“狮吼拳”练得更是出神入化。 今日,被一小子逼迫再次使出“狮吼拳”,心中也是隐隐有些感慨。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狮子搏兔尚用全力。这“狮吼拳”在力量上并不讲究拳威,而是讲究全力。有五百斤之力的一拳砸向执不悔瘦瘦的身体。 这一拳若是砸中,执不悔必然不死也是就剩半条命。正准备施展轻功躲避,耳边却听见犹如狮子愤怒大吼的一声巨响,头脑不由得一滞,身体枯木一般僵在原地。 眼看执不悔纵使有千条名也要交待到这里,然而,张三竟然还要不失时机的扇出一巴掌,如一条绑了流星锤的虎尾巴朝着执不悔的脑袋撞去。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有一股凉意。把谁换上去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执不悔思考。本能的抽出所有内力凝聚成两把两寸长的气刀分别迎向张三李四二人,习惯性的直指二人脖颈。气刀刚发出,就又使出所有力气,将两把刀分别刺向二人。 生死由命,胜负在天。 “嘭”的一声巨响,一道黑色身影如离弓之箭,倒射在喜迎客酒楼的木门上。木门应声而碎。 张三李四目光有些凝重。两人低垂的双手微微颤抖,鲜血滴滴答答如断线的玉珠掉落在地上。 “嗒,嗒,嗒……”明面上在场的人,暗地里藏起来的人,此时都无人说话。场中唯有张三李四手上的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彼此的呼吸声。 熊大横熊眼瞪的如满月。“这小子,看不出来还是有点能耐啊。”扪心自问,如果刚才不是执不悔,而是他,肯定是连让张三李四往后退几步都做不到,更别说,还伤了那二人。 凌珑杏目一眨不眨地盯着酒楼里面执不悔摔进去的方向,心中已有一个计划。 第六章 水往低处流 喜迎客酒楼里面,有一个身上落满了木屑的人躺在地上,全身抽搐。眼看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张三李四两人对视一眼,就齐齐走了进去。脚步落在那抽搐不止的人的脑袋旁的时候,有一道弱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救……救……我……求……救……” 声音虽小,但如针一样扎在人们的心中。这是被打的多惨啊,似乎脑子已经不转了,只是在本能的求救。不然的话,谁会向敌人喊出怜悯的求救声呢。 脚步依然没有停下。四只脚,却发出了两只脚走路的声音。张三李四两人心神相同,行动一致。他们现在同时眉头紧皱,脸色凝重的看着前方不远处。 那就由一堆碎桌子烂凳腿堆积起来的一座“坟”。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一些木屑在微微起伏,就像一位生命垂危,还剩下不多的几口气的人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张三李四的脚步依旧向前延伸,就如死神的诅咒不急不缓的向那座“坟”蔓延过去。 执不悔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尝试运转内力,却发现内力早已枯竭。 微微动了动有些干裂而苍白的嘴唇,内心只能苦涩的笑道,原来连随便说一句话都需要庞大的力量去支撑。 明明有理,却依然得认命。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实力不够。 没有强大的实力,就没有讲道理的资格。 此时,执不悔终于明白实力的重要性。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得被人欺;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得眼睁睁看自己被杀;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得有理讲不了;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得认命。 “认命,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认命。一次失败而已,怎能让我认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放弃,拼才会有结果,拼尽全部才会没有遗憾。” “细水长流在于有源,源泉不竭在于引流。引流分内外,内可枯外不会枯。他人之源不枯,我之源则不枯……”执不悔猛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名叫<开源引流的禁术。当时他觉得将别人的东西夺来是不道德的,就没有修炼。而现在心境发生改变,突然发现夺别人的东西不一定是不道德的。 你有理而别人不和你讲理,不讲理不说,还要夺你的性命。别人夺我的也是不道德,他不道德我就有权去惩戒。那么,惩戒这些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体会到被夺得感受。 “夺!”执不悔心如清泉,豁然通达。 执不悔闭目凝神,悄然运转<开源引流第一重“水往低处流”。这一重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将自己的内力尽数散去,达到与所有的敌人相比,自己的内力是最低的。就如四周都是水,只有你的水位地,别的地方的水才会分给你,而你的水位越低,就能从别处获得越多的水。 这一重之所以难练,主要是这一点。要练此功,必然会吸收别人的内力。吸亲朋好友的内力肯定不行,只能吸敌人的。临阵对敌,相互见恨不得一招就杀了对方。而你却散尽自身内力,那还如何去和敌人抗衡。稍有差池,功夫没练到,命却没了。 而现在的执不悔毫无内力,不是自己散去的,而是被敌人打散的。此情此景,心性不是足够的坚毅,早已经想办法逃之夭夭了,还敢赌命去练功。 执不悔不再多想,心中默念心法口诀“外水进而我散,散于大地,散于树木。外水枯而我盛,大地肥沃,树木参天……” 跟随着口诀,执不悔丹田空空…… 此时,张三李四已经来到了执不悔面前。两人面露狰狞,如饿鬼勾魂。毫不犹豫的一拳一掌怦然而出。 凌珑眼见执不悔马上要死于非命,身影如鬼魅眨眼间出现在了张三李四身旁。纤纤玉手如幽冥鬼爪探向那一拳一掌。然而,凌珑依然是低估了张三李四的实力。两爪只能抵消了那一拳一掌的七成功力,还有三层攻击结结实实的招呼到了执不悔身上。 凌珑黯然叹气,早知道就提前出手阻拦了。而现在人既然死了,也就没什么可想的了。于是就收手又如鬼魅一样回到了原处。 张三李四心中暗暗冷笑。只有死了的敌人才无后患之忧。 执不悔感觉到两股强大的内力冲进身体,横冲直闯,似乎不把他撕碎了不肯罢休。 赶紧依照心法所述,将两股内力竭力引导,通过静脉流向四肢。四肢再去引导,流向丹田,以此循环形成一个周天。 幸亏张三李四以为执不悔已死,没有补刀,不然就算神功再秒,也一时间吸收不了这么庞大的内力。 执不悔一动不动,犹如死人,连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滞。五个周天危险重重,第一次运转此功,相当的生涩。大气不敢出的硬是撑了下来。 将两股内力消化殆尽之后,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回想整个过程。 张三李四以及其他观看的人都没有动弹,他们再等给执不悔收拾的人。斩草就要除根。 一柱香的时间,执不悔通过刚才的经历将一些一开始不是太明白的地方都理解清楚了。原来这功夫只要能够成功运转一次,那以后再用就没必要将内力散去了。所谓“水往低处流”,你只要成功的做到“低”这个字,这门神功的第一重就算是练成了。怎么才能做到低呢?别人内力强势暴涨,而你强力压制自己内力,一高一低自然明显。 福兮祸兮,谁能预料到一柱香之前还是等死之人,而一柱香之后,竟然变成了身怀绝世神功的翩翩少年。 鬼门关走一圈,执不悔对实力的理解又上一个档次。有实力了才能争,从别人手中争到自己的命。 百无聊赖的熊大横早已经想离开,只是凌珑不动,他也不敢动。偶然余光瞟见执不悔的手指动了下,立刻惊呼道“我的个乖乖,那小子还活着!” 众人听见他的大呼声,齐齐一呆,随即都盯向了依然躺在地上的执不悔。但盯了半天没发现一点动静,几百只眼睛又齐刷刷的看向熊大横。 熊大横脸红脖子粗的骂道“看什么看!”众人听见骂声又齐刷刷的转移目光。 “死小子,死了也不安生,还要摆老子一道……”熊大横正暗自嘀咕,却不经意又发现执不悔的手指动了,顿时失声的张着嘴,心中苦笑“这是没完没了啦!” 第七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执不悔尝试着动了动,发现果然恢复了一些内力。欣喜之余就又继续运转功法。待得几个周天后,又试着动了动,发现已经恢复一层了。有这一层内力,别说站起来行走,就是杀几只野狗也是一抬手的事。 只是内脏有些巨疼,估计有那么几根肋骨肯定也是不正常了,显然需要吃些疗伤药。于是就睁开了眼睛,缓缓的的坐了起来,也不顾身上的杂物以及别人的态度,径直从腰兜里拿出“回生丹”连吃了两颗。要知道,这“回生丹”是他母亲祖传之药,比一般的疗伤药效果好十倍百倍。一般的伤,一颗就足以,像这般两颗连吃,就是半只脚踏进阎王殿也能将你拉回来。 吃了丹药之后,拿掉压在身上的凳腿,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向前看去,黑色明亮的眸子倒映着一百多双呆滞的眼睛,把执不悔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执不悔不解的看了一眼,目光移动,一下子就找到了也是满脸惊讶的看着他的张三李四。 半响后张三李四醒悟过来,“这小子绝对不能留啊!”这样的想法同时刻在两人心头。又是同步的走向执不悔。每走一步,气势都上升一大截。十成内力汹涌澎湃,空气中的灰尘都隐隐有炸裂的趋势。 执不悔面色凝重,内力早从丹田散去,凝聚于四肢,使得腿如铁杵,手如钢刀。 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道靓丽的紫色影子鬼魅般出现在双方中间,就如一条楚河阻挡在那里。 张三李四把双目紧眯,但依然包藏不住无尽的杀意。 “凌珑姑娘,你这是何意?”李四冷冷的问道。 “一千两!”黄莺般动听的声音,缓缓说出了这三个字,仿佛世间烟火都是浮云,一千两银子只是数字,随口即出。 张三李四微微一愣。 熊大横率领所有的其他人都如听到了惊天之雷一样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执不悔一脸迷茫,“一千两,一千两什么?白银吗?” 凌珑秋波杏目不含一丝感情的看着张三李四二人。 张三李四愣了一下,对视一眼,随即就又看向执不悔,似乎再思考得失。 “两千两!”冷的如九天冰女下凡人间的声音再次彻响整个天空,好多人眼神迷离,全身发软,熊大横也是双手颤抖不能自已。 两千两是什么概念,整个金沙村十年也流通不了这么多钱啊,要是把两千两堆在面前,又会是怎样的景象。 张三李四两人也是狠狠吸了口气,来金沙村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不择手段,纵情搜刮,但所得钱财与两千两相比就如大黄牛身上的几根毛一样。 两人也不用再对视,彼此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明着看,这是给执不悔的买命钱,但稍微一想,这一大笔钱何尝不是他们二人的买命钱,如果继续不识时务,别说拿银子了,到时候倒贴着给也没有机会。 “凌珑姑娘都这样说了,我们官府也是通情理的。只要以后这小子痛改前非,不再无辜杀人,多做好事弥补今日之错,我们也不再追究。”李四笑眯眯的说道。 执不悔听了李四的话,顿时气打一处来,什么痛改前非,明明我占理。凭着有点实力就不讲理不说,还要诬陷人。我怕你们啊?想着就要开口。 “多谢两位大人,小女子有理了,咯咯咯”,执不悔还没来得及开口,凌珑就抢先说道。 还要谢?而且是多谢?执不悔气呼呼的又准备开口,刚张开半张嘴,还没发出一丝声音,就见一双美目盈盈的看着他。 执不悔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半个字,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紧紧的握着,不容他有一点反抗,当然此时的他也没有反抗的心思。十五岁的年纪,正出于朦胧,又怎能挡得住如此霸道的柔情。 张三李四看到这一幕,眼角猛抽,这还是传说的玲珑女,煞剑门门主剑天煞之下三大煞星之一,整个煞剑门的军师吗? 熊大横再一次率领众人痛心疾首,捶手顿足,红红的眼睛中满满的恨意与不甘。 小山般的银子没了,天仙般的美女也没了…… 见张三李四两人满脸笑意,但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凌珑取出一枚玉牌扔向熊大横,“带着所有的人去取两千两送到衙门,不得有误!”冰冷的声音如杀人不见血的刀子狠狠刺进熊大横的心,心碎的声音犹如实质化,连执不悔都听得明明白白。 熊大横接过玉牌,没有动,只是恨恨的盯着执不悔,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执不悔现在早已死了几万遍了。 “嗯?”凌珑有些怒意的哼了一声,熊大横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幽怨的看了一眼执不悔,才带着众人垂头丧气的悻悻而去。 张三李四也是笑着告辞。躲藏着的人也都悄悄离去。一处旮旯里的一位中年人临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执不悔。 凌珑的左手依然握着执不悔的右手,而执不悔的右手也依然被凌珑握着。尴尬的少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被这位姐姐握着手的感觉似乎也很好。不自然的左手挠了挠头,挠了一波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握着,就又挠了一波。 凌珑看着执不悔的傻样,心中也是一笑。 “你一直握着我的手干什么?”凌珑美目盈盈秋水的看着执不悔问到。 执不悔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凌珑说“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老想着占姐姐便宜!”执不悔慌张的脸红如醉酒,忙不连跌的摔开了被握着的右手。 凌珑扶着被摔开的手,脸色略微痛苦,好像很疼的样子,“哼,果然男人每一个是好东西。刚刚救了你,现在就这样对待人家。” 执不悔彻底慌了,两只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两只手竟然这么多余,到底是该握着这位姐姐的手呢还是不该握了。 “噗嗤”,凌珑看到执不悔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执不悔听见笑声,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两眼放光的左看右看,一不留神看到了前面躺在地上的有些熟悉的人一一小马子,于是赶紧逃一样跑向小马子。 “傻瓜,呵呵……” 第八章 记住了,我叫凌珑 执不悔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些欢喜的跑到躺在地上有气出没气进的小马子身旁,浑然忘记了被张三李四打了的内伤。 伸出手在小马子鼻子前停了停,眉头微微皱了下,然后就拿出回生丹,送了一颗进入小马子嘴里,轻轻拍了拍小马子的胸口,然后就目不转睛的看着。 躲在厨房的小驴子看见执不悔在救小马子,心里也放松些,就大着胆子跑出来赶紧收拾了一处桌椅,端碗送茶统统都放在桌子上。 执不悔向小驴子微笑示谢,小驴子也开心的笑了笑,不过从始到终,小驴子不敢看凌珑一眼。 “咳咳咳……”小马子感觉胸口炸裂一样,咳个不停,一口瘀血吐了出来,瞬间感觉好多了。再抬眼一看,面前是那张人畜无害,干净的一塌糊涂的执不悔的脸,心中顿时大惊。“莫不是已经来到了,唉,看来我与这小子也是先后脚到了这里,这不都搭着伴呢。” 活着的时候,极度害怕,原因无非是怕死。现在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一切也就到放下了。 “小兄弟,咱们一起做伴,倒也是不孤单啊!”小马子虚弱的说道。 执不悔一脸懵。 凌珑也不理会他人,径自坐了小驴子给收拾好的那处桌子,自饮自酌白开水,不过眼眸却一直看着执不悔,温柔似水。 小马子听了执不悔的话,不相信的四处打量,熟悉的酒楼,残破的几张桌椅,满脸兴奋的小驴子,猛地心头一颤,脸色肃然,恭敬之色自然满布于整个脸上,天呐,女煞竟然在。瞧见凌珑自始自终没看他一眼,他心中隐隐有些开心,然后就试着坐起来,不然老躺在执不悔的臂弯也不是个事。 大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终于艰难的坐了起来。这时,小驴子连忙跑了过来,扶着小马子。 执不悔又得清闲,眼睛偷偷瞟了一眼凌珑,发现人家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呢,心里顿时一紧,脸如猴屁股红的一塌糊涂。惹的凌珑掩口失笑。 执不悔满是无奈,这比和人打一架可要麻烦的多。打架大不了输,而现在呢,输都不知道怎么认输。“只要不死,都是小事。我就不信了,我还能被一个女的怕成这样。” 执不悔涨红着脸,走路竟然有点扭扭捏捏。“怕个什么,还能吃了我不成?”执不悔自己给自己打气。小驴子一看这种情形,和小马子对视一眼,挣扎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准备走,临走还和执不悔说了一声“我们到里屋休息一下,少侠有事吆喝就行。”小马子眼光悄悄瞟了一眼凌珑,就又补了一句“少侠若有事就吆喝的大声一些,里屋离这比较远,而且门板特别厚,隔音比较厉害。”说完也不待执不悔应答,就一拐一拐的躲向里屋。 执不悔更是无语,你走就走吧,还专门提醒一声,生怕我不知道现在大厅就剩下我和这女人了吗?话说,现在就剩我和她了,好像更那啥吧?不由得脸更红了,脚步更是不成方寸。 凌珑抿嘴暗笑,这小家伙越来越有意思了,但她就是不说话,就要看看执不悔准备怎么办? 总共也不到二十步,生硬走出了二万五千里的感觉。 长征千辛万苦,走到凌珑面前的执不悔也同样是不容易啊。 执不悔左手握着右手,右手抓着左手,总感觉全身上下没处地方都有点若隐若无的痒,不由得想挠挠,于是执不悔一会儿挠挠头发,一会挠挠耳朵,一会儿又挠挠手。凌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全当做看耍猴一样的看着。 执不悔终于受不了了,要在沉默中爆发了,鼓起了勇气,昂起了头,张开嘴来就要把话说,但是要说点啥呢?执不悔的嘴张了张,就想是鱼溺了水。 当看到凌珑满是嘲笑的神色,自尊心的承受终于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极点,一股无比庞大的勇气充斥了整个身心。 “我叫执不悔,姐姐你叫啥?” 凌珑看着涨红着脸的执不悔,心中偷笑,你小子竟然打肿脸充胖子,那我让你装个够。“哼,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凌珑冷冷说到。 “确实啊,人家凭什么告诉我名字呢?”执不悔心中暗暗叫苦,这可咋办呢?又挠了挠头发,左手紧紧的握着右手,大声的说道“因为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啦,你就应该告诉我的名字,来而不往非礼也。” “噗嗤”,凌珑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倾城倾国倾人意,勾魂勾魄勾人心。 “噗通噗通”,执不悔的心跳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程度,似乎整个世界都随着他的心跳而有节奏的震动。此时的执不悔是处于空灵之状的,脑海里,眼睛里还有心里再没有一件其他的“杂事”,统统都是眼前这一笑。 “看够了吗?小色鬼”,空而有灵的声音配着摄人心魂的笑容,即使是画中的仙女也是比不过吧。 凌珑见执不悔还痴痴的看着她,不免心中一股气恼,玉手如一尺白绫缠绕在执不悔的耳朵上,狠狠的一扭,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的执不悔顿时如杀猪般嚎叫。醒过来的执不悔本来想狠狠的瞪凌珑一眼,但又打心底不忍心也不舍得。 “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学了一副色鬼的德行。” “谁让你……”执不悔本来想说,谁让你这么好看的,但一想起现在还疼得耳朵就赶紧住口了,只能憋着脸,看着凌珑。 “怎么,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啊,我这人最喜欢听别人给我提意见了,嘿嘿……” 看着凌珑那阴险的冷笑,执不悔再傻也不会真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眼睛转了转,才想起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呢。于是也不在和凌珑纠缠。面色肃然的问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凌珑俏皮的笑道。 执不悔摇摇头,满是无奈。“姐姐花了那么多钱救我的命,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以后怎么报答呀。” 凌珑美目盯着执不悔许久,盯的执不悔心中发毛。“好吧,姑且我信你是想要报答我。”执不悔听了这句话心中连连苦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吗,连报答你都怀疑。 “听好啦,我只说一遍我的名字,以后敢忘了,我追你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执不悔眼角猛跳。在里屋扒着门偷听的小马子和小驴子听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凌珑也不理会执不悔的反应,不含任何感情的一双眸子释放出让人灵魂都要冻结的冷光,死死地盯着执不悔的眼睛,用那仿佛主宰世间生死的冰冷而空灵的声音缓缓说道“记住了,我叫凌珑!” 第九章 守约 两对眸子如夜间的圆月与北极星遥遥对视,一对是杏目如月,一对是明亮如星。淡淡的战意慢慢变浓,仿佛要赌谁会先眨眼睛谁就输。 “你的名字这么好听,也这么好记,还花两千两救我的命,我怎么会忘记。还说我是白眼狼,哼,你也太小看人了!” “臭小子,在我面前装,有能耐你就别眨眼,我看你能撑的了多久。” 三个呼吸……十个呼吸……三十个呼吸……五十个呼吸…… 凌珑一双杏目有灵性的散出丝丝雾气,执不悔心头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一百个呼吸之后…… 凌珑哭了…… 执不悔不解其意,似是询问的目光越发明亮。 小马子小驴子听见外面没有动静,也是好奇。 凌珑委屈的眼泪来回翻滚挣扎,终于夺眶而出。执不悔看见两行清泪顺着凌珑白里透红的脸颊蜿蜒而下,心中顿时打翻了五味瓶,纵使如此佳人有千错万错,那也应该是男人的错。不由得想要抬手轻轻的抚摸了去。 手刚抬了起来,凌珑就动了。一朵朵粉拳,雷声大雨点小的落在了执不悔不是很宽厚但是特别结实的胸膛上。执不悔两手依旧保持着半抬起的姿势,眼神迷茫的看着略有凌乱的凌珑。 现在的凌珑,还哪有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这要是被煞剑门的人看见,还不得把眼珠子瞪了出来。 “揍”了一顿执不悔,凌珑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但又不愿就此认输,干脆直接气嘟嘟的鼓着小脸扭头不看执不悔。 执不悔见状,不由得上前轻轻抚掉凌珑脸上的泪珠,发自肺腑的说道“凌珑,别哭了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小马子小驴子偷听到这句话顿时一身冷汗,这小子把女煞给欺负哭了,赶紧撤,假装睡着了,啥也没听到。两人急急忙忙的躺在床上,小驴子还不时的打几声呼噜。 “哼,欺负完人认个错就没事了吗?臭男人?” 执不悔无奈的苦着脸,恳求的眼神看着凌珑说道“那你在打我吧,只要解气就行。哦,对了,你刚才的力道有些轻,和没打一样样的,不行你加重点……”话还没说完,凌珑杏目怒瞪,一阵暴雨密集的粉拳落在执不悔身上。越打越生气,越生气越想打,尤其看到执不悔若无其事的样子更想打,不是看他内伤在身,早就让他知道本姑奶奶的厉害了。最后实在没招了,纤纤玉手又一次像段一尺白绫快、准、狠的缠在了执不悔的耳朵上。 “嗷……”一道仿佛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哀嚎声传入了有着厚重木门阻挡的里屋的小马子和小驴子的耳中,激起了里屋一阵“梦呓”声。 “姐姐饶命啊,我真的知错了……”执不悔蹲在地上,手捂着耳朵,悄悄瞄了一眼凌珑,只见后者昂首挺胸,嘴角微扬,正得意的俯视着他。 败了,彻底的败了。执不悔叹了口气,有些不甘,但也无奈,只能想一想自己犯了什么错,如何改正。不仔细的想还好,一仔细想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没犯错呀。有心去理论一翻,但一想到依然生疼的耳边就果断放弃了。 看着执不悔发呆,也不再理会她,凌珑冷哼了一声。“执不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快天黑的时候,我得去村南口子的那棵大树下,等青儿。” “你还有伤在身,不怕出去了被那些人追杀?”凌珑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眼神却还是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执不悔。 执不悔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凌珑,“你不是已经给了他们两千两银子了吗?” 凌珑翻了翻白眼“他们收了钱也只是明面上放过你,背地里搞点什么动作谁又能防得住。再说,你年纪轻轻武功就这么好,与你关系好的人自然欣慰,但与你关系不好或者是仇人的人自然要除你而后快。” 见执不悔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凌珑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今日张三李四差点杀了你,难道你心中对他们一点点恨意也没有吗?” 执不悔听了凌珑的问话,也开始扪心自问,自己好好的吃碗面,平白无故的就差点被杀,不是凌珑相救,估计就真的死于非命。想起家中父母含辛茹苦将他扶养了这么大,若是才出家门自己就被杀了,那父母该多么伤心难过。不觉一股恨意被挖掘了出来,整个人都冷了起来。凌珑自然能看得出来,不觉一模笑意不着痕迹的浮现了一下。 “我确实有恨意。”执不悔呆滞的点了点头答道。虽然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恨,但那种恨意确实能感觉到。 “恨意是相互的,你有恨,他们自然能感受到,那么他们也会对你有恨,而且你的潜力越大,对你的恨意越强。他们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祸根,俗话说的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所以,趁现在你还没有强大的实力,他们自然会寻找一切机会除掉你。”凌珑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看见执不悔陷入了沉思,从面色上看的出来此时执不悔的内心正在挣扎,这绝对是个洗脑的好机会。于是,凌珑趁热打铁,继续道“想要摆脱这种局面有两个办法,其一,找一个强大的势力做为靠山;其二,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两个办法,对于现在心乱如麻,像没头苍蝇乱飞的执不悔来说,无异于久旱的大地遇到了及时雨,毫不思考就点头赞成。不过问题又来了,他到哪里找强大的势力,莫非还要回家依靠着老爹庇护?老爷子武艺一绝,然而他的儿子却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了,不甘的声音猛然在心底嘶吼,犹如久困的凶兽看到了笼子外的光明。 看到执不悔用有些无助而求救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凌珑心里得意的冷哼了一声,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唉,摊上你这个弟弟,我是既破财又遇灾,我去求求门主,如果他答应了让你加入煞剑门,你的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执不悔面色狂喜,“我来给姐姐沏茶,咳咳……”一激动,牵动了内伤,咳个不停。 凌珑白了执不悔一眼,“那你还等你的青儿吗?” 执不悔毫不豫犹的答道“等!” “你不怕张三李四趁机杀你?” 执不悔沉思了一下,“怕,但我必须得等!约定好了,我就得去!” 看着执不悔坚定的眼神,凌珑的心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第十章 赴约1 时值六月,天气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中午还是艳阳高照,傍晚就乌云密布。 凌珑也没有吃饭就走了,说是要赶紧回去向门主求情。 凌珑刚走,小驴子就出来了,说了一堆感谢的话,最后强烈要求请执不悔吃了一大碗面,又问执不悔吃不吃肉,执不悔略微想了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吃。 吃完饭又进里屋看了眼小马子,见小马子呼吸均匀,正睡的香,就和小驴子道了一声谢,向村南口走去。 凌珑出了喜迎客酒楼,就径直来到了“衙门”。 张三李四满心欢喜的迎接,却不想凌珑只是冷眼看了他们一眼,冷冷的说“想必你们都知道,那少年今天晚上要去村南口赴约,然后就离开金沙村了,我就说一句,你们最好安分些,别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说完,凌珑也不管二人听进去没听进去就走了。 张三李四两人对视一眼,闪过一道冰冷杀意。 金沙村村南口,有一棵五个人抱不住的古树,树上有一窝乌鸦,每当变天的时候就会“呀呀”的叫。村里人都说这棵树上的乌鸦已经成精,最知道哪里会死人。只要看见乌鸦落在谁家叫,就知道谁家会死人。 来到村南,夕阳已经西下。在两枚回生丹的帮助下,执不悔已经恢复了六层,不过胸口有两根肋骨依然隐隐作痛,应该是没断也差不多了。 一股凉风吹过,古树的枝条像仙人的长胡子迎风摇摆,“呀呀”的乌鸦声隔三差五的响起,像在敲着梆子打着更,隔一会儿就提醒一下时间。 “幸好吃过饭了,不然现在就得肚子响了。”执不悔坐在古树下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晴天的时候,有月亮照耀,周围也没这么黑,而今天没有月亮了,整个视线所及的地方,也只有村里面有几点蜡黄的光一跳一跳的。 伸了个懒腰,望了望西方。早上,青儿就是朝西方去的。也不知道淘金的工作看的怎么样了,但愿能成吧,一个月给一百文,还包吃住,一年就能攒一两半银子,攒上三年就能去高山村买一处院子了,到时候就不用住草屋,夏天淋雨冬天受冷的…… 想着想着,不觉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天要下雨,倒是不怕青儿淋雨,毕竟干粮钱财和衣物以及临走时母亲给带的伞都在青儿那里。就是怕下了雨,路不好走,滑倒摔着了可就不好了。有心向西走,半路迎接,但又怕万一错过,到时候青儿看不到人着急。 金沙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口子,村南口子有两个人穿着夜行衣,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身材都很胖,不过其中一个比另一个更胖一些。此时这二人步调一致,正小心翼翼的朝着村西口子走去。 金沙村本来就不算大,没一会儿功夫,这二人就看到了村西口子的那棵古树,以及古树下的执不悔。 “咱们两人同时出手,怕是引起那小子疑心。”稍微瘦一点的黑衣人说道。 “那小子中午的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估计也是半口气吊着呢,咱们去一人就能有把握拿下。”那个胖一点的黑衣人胸有成竹的说道。 “好,那你先上去。”瘦一点的说道。 两人都是做事果断的人,几句话就把整个计划制定好了。胖一点的人装着腿脚不利索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向执不悔。 执不悔听见有一个人来了,扭头朝南看了一眼,天色太黑,也看不清楚脸,但从外形看就知道不是青儿。也就没有理会,就继续面朝西方打坐着。 黑衣人一高一低的走得非常缓慢,足足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走到古树跟前。 执不悔睁开眼又看向黑衣人,依然看不清长相,就客气的朝黑衣人点了点头,就继续打坐。 黑衣人一边向执不悔慢慢靠近,一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朋友,这里是金沙村吗?” 执不悔干净的回答道“对,这里是金沙村村南口,你是要找人吗?赶紧进村吧,一会儿就要下雨了。” “是啊,要下雨了,你不回家吗?”黑衣人一边说一边一拐一拐的走向执不悔。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就在还剩下五步的时候,执不悔终于明白为什么看不清黑衣人的长相了,因为那人蒙着脸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但也不能率先动手,万一杀错了人呢,只能默默运转“开源引流”禁术的第一重“水往低处流”。丹田空空如也,不剩一丝内力,全部凝聚在四肢百骸。 四步,三步,两步,就剩下一步,“呀呀”树上的乌鸦的叫声就像流传千古的丧钟之声,黑衣人出掌如闪电迅猛,容不得执不悔思考怎么应对就印向了执不悔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执不悔同样迅速的站了起来,用结实的胸膛主动的印在了黑衣人的手掌上,磅礴的内力如千层浪汹涌澎湃的一浪接一浪冲进了执不悔的的不是很宽厚的胸膛。执不悔孱瘦的身体瞬间像是催肥一样胖了一圈,执不悔连忙引导这一股股横冲直闯的内力,先引导进丹田,再由丹田散于四肢百骸,再从四肢百骸回到丹田循环成一个周天,但循环的速度依旧是慢,慢了就会使得五脏受损。 黑衣人心中大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练有如此诡异的的武功,自己的内力如打进了海面里,竟然被吸收。瞬间明白为什么上次两人联手击了一掌,竟没杀死他。想到这里,眼神俞加冰冷,此子今日必须死!于是更是拼命的压榨自身内力,撑也要撑死这小子。 执不悔强烈感觉到冲进体内的内力更加迅速刚猛,这是要夺我性命啊!想到这里,不由得眼神变得凌厉,像换了个人一样,夺吾命者,吾先夺其命! “哼,想要撑死我,我看你是想多了。”执不悔倔驴脾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脾气一上来,连命也敢不要。而此时,显然脾气上来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开源引流禁术第二重。 “四肢百骸是青山,丹田内力是绿水,青山为绿水不改,绿水因青山长流。”如果说第一重是化解别人的内力,那第二重就是利用别人的内力,以彼之身还彼之道。 内力归于丹田,又凝聚于右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要主动出手,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一个字“夺”,夺敌人内力,夺敌人性命。 第十一章 赴约2 执不悔右手微微颤抖,第一次运转《青山绿水》,相当的不熟练,可以说是处于摸索阶段,一个不对轻则经脉具断,重则爆体而亡。但生死之间,敌人哪会留给你小心摸索的机会,成与不成也就一念之间。 驴脾气加身的执不悔早已不管生死,他心中就一个想法,将要夺他性命的敌人杀掉。无尽而强烈的杀意犹如杀神亲临,即使在远处偷偷埋伏的李四心头都一颤。 “不对劲,这是要阴沟里翻船!”李四也不顾先前的担忧,他必须得赶紧出手去帮或者是去救张三。 张三身为当局者,自然更清楚的知道这时自己的处境。高手交手也就几个呼吸间就明了敌我双方的实力,而现在不管他怕不怕,一股能让他丢掉性命的危险预感依然使得他全身汗毛直立。不过张三也是个亡命徒,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张三心一横,将余下的所有内力灌注在左手上,快如闪电毫不犹豫的拍向执不悔脑袋,大有一招定生死的气势。 执不悔右手早已到了承受的极限,与张三同一时刻动手,只见右手如刀,在强大的内力的凝聚下,隐隐发出一丝亮光,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都划破开来,直劈向张三脖颈。 李四看见那两人只攻不守,出招致命,毫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的亡命徒的打法,心里不觉感到一股凉气袭来,拼了命的施展轻功飞向张三。 虽然李四轻功了得,尤其是此刻心急万分的李四在这乌云遮天的夜里,更像一只黑色幽灵轻巧飞快,但依然只能眼睁睁的看到张三的铁掌如蒲扇拍在了执不悔的额头上,而执不悔的手刀却也锋利的划过了张三的脖颈。 两人一触即分,没在动手。李四也停了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二人。 古树枝条疯摆,暴雨来临之前的静宁被呼啸的的狂风吹破。一道闪电如利剑划破夜空,轰隆隆震耳的雷声像战鼓狠擂,激发着士气昂扬的大雨一往无前的砸在地上。 “呀呀”,象征死亡的乌鸦声急促的响起,好像是怕人抢了它们的食物。 张三一动不动,执不悔也一动没动。像两尊战神一般,任那狂风暴雨无情吹打,就是直挺挺的屹立不倒。 “你这是什么刀法?” “极致一刀。” “极致一刀!”张三瞪大了眼睛,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执不悔的话不仅让张三瞪大了眼睛,不远处的李四此刻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执不悔,身体不由自己的颤抖,就如看见了勾魂的厉鬼,吃人不吐骨头的凶兽一般。 “哈哈哈……”忽听张三狂笑,笑声中没有一点悲意,反而有点得意与疯狂,貌似撞了天大的运气,让人羡慕不已,似乎人生就该当如此才算完美。 张三的身体直挺挺的倒下,没有一丝犹豫与不甘。 李四依然愣在原地,即使是与他情如手足,如影随形,几为一体的张三之死都没能惊醒他。直至看到执不悔原地坐下,也不管风雨雷电以及不远处的李四,径直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瓶,取了一颗吞进嘴里,打坐疗伤,才如还了魂儿一样清醒了过来。 李四复杂了看了一眼执不悔,然后镇定的走到张三尸体旁,将张三二百多斤的尸体小心的背起,头也不回的渐渐消失在黑色的雨夜里。 “呀呀”不甘的乌鸦声又一次想起,仿佛不能原谅自己只是猜对了开头而没猜对结局。 风雨无情,闪电轰鸣。执不悔全身仿佛有数不尽的裂口,嘶嘶的疼。虽然凭借“极致一刀”的精妙,险险的躲过了张三的致命一击,但生疏的“青山绿水”功法最终还是在他使出“极致一刀”的那刻出现了错乱,瞬间在受到牵引约束的内力如逃脱了笼子的狮虎在体内横行肆虐。此刻的执不悔毫无力气,借助回生丹强撑着运转功法,修补受损的全身静脉。 又是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天空,也将执不悔的脸照的清晰了。倾盆的雨水从头顶开始浇灌,白皙俊美的脸被雨水冲刷的更是毫无血色,像是刚从阎王殿逃跑出来的小鬼。身体冷的有些发抖,但却能看见丝丝真气满布全身。终于在某一刻,“啸”的一声清响,外泄的真气终于重新凝聚在右手上,隔空挥出一掌,竟将面前的雨布轰的细碎。一口黑血夺嘴射出,与黑色的夜融为一体。 侵入体内的真气终于全部排了出去,全身虚脱了似的全部都是湿的,也不知是雨还是出的汗。 执不悔张大了嘴,贪婪的接着瓢泼大雨,一口接一口的喝,一个着急竟然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引动了伤势深切感受到灵魂颤抖的疼。 一动也不动,一动也不想动。任由地上的雨水浸泡,任由一股接一股的冷风侵袭,任由无情闪电恐吓,任由漆黑夜幕遮眼,任由有些期盼的乌鸦声“呀呀”欢叫不停。 也许是过了两个时辰吧,远处隐约传来亥时的打更声,渐觉身体终于有了一点力气,就努力翻了个身,脑袋朝向西方,遥遥的看去。 “青儿不会是在路上滑倒摔上了腿吧?”执不悔无比担忧,但他依然不会向西爬去,因为今天还没有到头,还有一个时辰。只能心中暗暗祈祷“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保佑善良的青儿逢凶化吉,不受伤害,诸事平安,南无阿弥陀佛……” 突然看到远处一道苗条的身影向着他所在的方向十分着急迅速的赶来,显然是一位女子,手中拿着一柄像伞的事物,但那女子也没打开遮雨,任由倾盆大雨灌溉全身。 “这女子深夜还这么着急的奔跑,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可惜我现在浑身无力,不然说不定也能帮上一帮。”执不悔心中暗想。眼神中不免有些失望,首先失望的是,这位女子不是青儿,这么多年,青儿的倩影早已刻在执不悔心里,任由别人怎样装扮,他也能一眼判断出来是不是青儿。还有些失望的事,自己现在也帮不了别人的忙。母亲从小教导他,有些事也许在我们眼中不算事,但可能对别人是非常重要的事,能够量力帮忙的话就尽量帮,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所以现在越是看着那位女子着急的样子,心里越是难受,甚至有些自责。 执不悔只能爬在地上,盯着那倩影看着。女子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一道闪电划过,执不悔终于看清女子的样貌。一头黑色流动的“瀑布”远超倾盆大雨的滂沱,“瀑布”下方一双灵动明亮的杏眼藏在长长睫毛搭建的避雨“花房”里有些着急的看着他,挺而直的鼻子如利刃将厚厚的雨墙穿透,一张樱桃小嘴还没来的及让人一亲芳泽,就气冲冲的发出一道让这雨夜都显得美好让人不由得回味无穷的空灵如歌的声音“你是想死了就不用还我钱了吗?想的美!” 虽然被莫名骂了,但执不悔心中竟然没来由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第十二章 追寻 好色的寒风把湿透了的紫色长裤吹的紧紧的裹在凌珑那笔直细长的腿上,精致的小脚怯怯的藏在一双沾满泥巴的绣花鞋里,让人好生心疼。 凌珑气鼓鼓的站在趴在地上的执不悔面前,占满泥的小鞋快要黏在执不悔的嘴里。 这姐姐不是一般人啊,生气起来让人害怕到绝望。如果说之前执不悔只怕凌珑扭耳朵,那现在连凌珑生气也怕了。执不悔苦笑,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己只是想等个人,至于一会儿被男人偷袭暗杀,一会儿被女人变态虐待吗? 凌珑也不打开伞,就那么站着,冷冷的盯着他。 执不悔挣扎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凌珑就赶紧低下了头。凌珑更是生气,黑天半夜淋着雨,无尽担忧如火烧,烈风闪电耳边吼,脚踩泥泞如泥鳅。 “怎么不看着我?” 执不悔赶紧又挣扎着抬了一下头就假装没力气又垂了下来。 “怎么不说话?” 听了这话,执不悔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小泥鞋就在嘴跟前,一开口还不得吃泥呀,但又不敢说话。这一下把个憨厚老实的帅小伙难住了,也算是虽然情商堪忧,但智商却不低,眼睛微微一转,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刚才没力气抬头,人家没追究,现在就假装没力气说话,应该也能蒙混过关。于是就闭着嘴,“呜呜”叫了两声,就如不让吠出声的狗,闭着嘴可怜巴巴的表达了内心中强烈的不满。 凌珑见样心中嬉笑,怒骂道“还学会装了,涨本事了呀!”说着两只小脚就轮番踩了几下积在地上的水坑。脏水,烂泥飞溅了执不悔一脸。 看了一眼不成人样的执不悔,凌珑才心中气解,打开了伞,蹲下身子,给执不悔把脸抹干净。 “以后还敢不敢啦?” 执不悔心中十分迷茫,我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觉得我好像做了好多错事。但心中有再多的不解也只能假装是明白的,明白了自己做了大错特错的事,于是聪明的点头说不敢了。 凌珑将执不悔扶起,向古树下走去。闻着凌珑的体香,执不悔感觉有些恍惚,双眼不由得有些迷离。好想就这样一直被扶着,轻嗅青莲花香,紧搂盈盈楚腰。 梦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没几步就来到了树下,凌珑手重重一推,执不悔顿时从美梦中惊醒,这要是摔倒了,估计以后也会落下病根吧,十五岁的少年,如刚刚升起的太阳,这是做了多大的罪过,才能遭到如此不公的报应。就在执不悔双眼紧闭,默默祈祷的时候,一只小脚灵巧的搭在他的肩上,将他靠在了树干上。看来关键的时候,还是要靠救苦救难的菩萨呀。 凌珑狠狠的剜了一眼执不悔,轻声骂道“小色鬼”,也没有太追究。但执不悔心中更加恐慌,所谓不是不报,时机未到,这说不定啥时候就又被算账了,这种等待惩罚的过程远比直接受刑要难以煎熬的多。 凌珑拿着一把只能遮挡一个人的女式纸伞,而此时,这把伞却全部遮在执不悔头上,连树上的乌鸦都气的“呀呀”叫了好几声。 执不悔心中感动。“我没事的,不用给我挣着伞。给你自己撑着吧。” 执不悔刚说完,凌珑一下子就把纸伞塞到了执不悔的臂弯,使得执不悔俨然一位执伞赏雨的大家闺秀。 执不悔苦笑了下,无奈的轻轻摇头。看着凌珑双手环抱,身体微卷,明显冷的厉害,就说“这么冷,你先回酒楼吧。” “你也知道冷?那你不回酒楼吗?”凌珑没好气的说道。 “我再等等。” “肯定是不会来了,要来早来了。” “会来的!” “那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肯定有事耽误了。” “有事耽误也应该让人捎个话呀。来就是来,不来就是不来,现在这算什么?耍人吗?” 执不悔顿了顿,按以往,谁敢在他面前说青儿的不是,他早就动手了。但现在是凌珑说的,想到凌珑的种种好,就心里默默忍受,不再说话。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看你就是被耍了,傻乎乎的,让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你不懂,你先走吧”执不悔直接打断凌珑的话。 凌珑更加生气,生气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预再次开口,“她……” “滚!”执不悔压抑不住的嘶吼道,眼神冰冷的瞪着凌珑。 凌珑气的全身发抖,在闪电的照耀下竟然有些狰狞。但执不悔依然毫无畏惧的瞪着她。 冰冷的夜更加冰冷,这种冷夹杂的碎心的冷。 凌珑看着没有一丝退让意思的执不悔,心中咒骂千边白眼狼,笨猪,傻狗。然后不再看执不悔一眼的转身奔向喜迎客酒楼。虽然华丽转身那么决绝,但却有一些水珠从眼角散出,不知是雨滴还是眼泪。 执不悔看着远去的凌珑,单薄的身影如雨中受伤的小猫,俞显萧瑟。执不悔只是远远的看着,心中无悔。 无情的雨越下越大,凌珑一个踉跄摔倒在泥坑,无尽的委屈决堤爆发,也不顾手中的脏泥,掩面痛苦,但又怕执不悔听见,咬破嘴唇的掩盖难以驯服的哭声。 在风雷汇聚的冰冷雨夜,那哭声却显得多么的平静安宁。 微弱的打更声艰难的遥遥传来,子时已到。 新的一天已经来临,多少梦中人正开心的笑,而执不悔心中担忧的艰难喘息,远处的佳人蜷着身子就像盯梢的贼偷偷的看着执不悔。 “是什么事情耽搁了呢?不会有出了什么事吧?不行,我得去找她。”想到这里,执不悔也要站起身来向西方走去,却早已忘记自己浑身无力,连站起来都是不可能的事。臂弯的纸伞被狂风吹去,犹如断线的风筝没有一点主见的翻滚在雨中。 一个踉跄,执不悔重重的摔在泥水中,远处的凌珑心里紧了一下,又瘪了瘪嘴,骂了句傻猪,停下了想要站起的身子。 执不悔毫不在意冷雨冽风疯狂的吹打在身上,他四脚攀爬,身体在泥中缓缓前行,留下的痕迹像字字虐心的笔画,深深留在向西方前行的路上。 这在外人眼里看似傻缺的行为,对执不悔而言,却意义重大。 只为寻你,追寻致死不罢休! 第十三章 梦醒煞剑门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招魂一般让日上三竿还在懒床的“虫子”们从虚幻美好的梦中回归现实。此时已是午时,整个煞剑门还在懒床的也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梦中惊醒的执不悔,一个是依然嘴挂甜甜笑容的叶离。 执不悔与叶离都是冒雨前来,只是执不悔是被人背进来的,叶离是被人请进来的。执不悔一进煞剑门就被许多双冰冷的眼神盯着,叶离一进煞剑门就被许多双热情崇拜的眼睛疯狂的追着。 执不悔猛地睁开眼,疑惑的看到一张栩栩如生,仙气环绕的仙子画像,但看画中仙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大胆再盯了一会儿,才知道这画中仙子哪里只是见过,昨晚还狠狠的骂过,把人家气跑过。 正在疑惑这是在哪里,门“吱”的一声轻响就被推开了。一双绣着青莲的绿色小鞋随着不用看也能想到的长腿迈了进来,也只有这么美的腿才能搭配得上这么好看的小鞋,也只有这么好看的小鞋才不辱没这么美的腿。 推门而进的女子与画中仙子很像,甚至比画中的仙子还更有仙气。执不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是这推门而进的仙子的仙气却被执不悔有些痴迷的眼神给残酷冲散,换来一股冰冷欲择人而噬的娇怒之气。 空灵之音将整个粉色闺房变成了梦中仙境,“你终于舍得醒来啦?”一句嗔怒的言语让任何听到的人都会意识到肯定是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来人自然是凌珑。 “这是哪里?”执不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平淡的问道。 “呵,你拼死想要爬来的地方,反而问我?”凌珑冷声冷气的说道。 “这里就是煞剑门?”执不悔一个激灵就要爬起,但浑身依然无力,不过相比昨晚已经好了许多,就认住心中激动,慢慢的坐起来,将腿放到床边想要穿鞋。凌珑就站了原地,一副等看好戏的神色看着他。 执不悔习惯性的将脚伸在床下,但摸索了一会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找到鞋子。就探着脑袋像地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但是胳膊上没有足够支撑他那百十来斤体重的力气,终于以一个模仿版的平沙落雁的姿势冲向了地面。 眼看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而就在此时,那青莲小绿鞋像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样轻轻的挑在他的肩头,又让他的身体重新徐徐升空。然而一切并没有执不悔想象的那么好,身体刚被抬起六十度左右的时候,那英雄般的小绿鞋仿佛有天大的急事果断快速的消失在他的肩头,执不悔努力挣扎,但依旧是以一个更为狼狈的狗吃屎动作扑倒在地上。 执不悔心中有些气恼,抬起头来准备狠狠瞪凌珑一眼,但看见凌珑有些小得意的样子,心中的怒气顿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罢了罢了,先找青儿才是正经。 执不悔从地上慢慢坐起,有点气喘的看着凌珑。 凌珑看了一眼执不悔,瘪了瘪嘴,暗道一声无趣,就把手中的一双精致的鞋子扔到了地上。执不悔也不管是不是他的鞋子,就连忙穿上,穿上后感觉鞋子不大不小,刚刚正好。执不悔也不管凌珑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合适的鞋子,就挣扎着想要站起,但哪有力气站起,挣扎了半天还是挣扎不起来。 只觉肩头被一只柔软小手微微一抓,身子就仿佛飞了起来一样,终于站了起来。 执不悔也不顾尴尬不尴尬,就想着往外走。但迈腿也是艰难。看见执不悔那心急如火的样子,凌珑也没再“刁难”他,虽然很想使劲推倒他。就轻轻扶着执不悔的胳膊随他向门外走去。 此时的叶离有两个长得秀丽的丫鬟伺候了穿衣,伺候了洗漱,正好酒好菜的吃午饭。可能也是昨夜雨下的时间太久,叶离突然就觉得很想念太阳,就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拿着一根鸡腿,走出屋外一边晒太阳一边赏景。两个丫鬟一人端着一盘水果,里面有荔枝和西瓜瓤,一人端着少了一条腿的烧鸡,胳膊上还挎着一小锅汤。 叶离的住处离凌珑的住处不远,都属于煞剑门高层居住的地方。四周环境也好,虽然不奢华,但也有山有水有凉亭。 缓慢的走到凉亭处,心中再着急也是实在走不动了,就坐了木凳上休息。凌珑也坐了下来,一眼也不看执不悔。 执不悔也有些习惯这姐姐的脾气了,就随她折腾吧。 “天鹅水中游,公子桥上走。一口壶中酒,难解心中愁。” 身后两位丫鬟顿时欢叫“公子吟的好诗。” “公子一步成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若能嫁给了公子,真是天大的福气。” “谁说不是呢,只是你肯定没希望,你那么丑!” “你更没希望!你更丑!” …… 虽然听见有人吟诗,但凌珑一动没动,罔若未闻,而执不悔一门心思想着赶紧疗伤,才不管别人吟不吟诗呢。 叶离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仿佛女子为他争风吃醋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但看见前方一男一女没有任何反应,不禁来了兴趣。只见那女子气质飘渺宛若仙子,男的脸色惨白,蜷着身子像条狗。就大口饮了一口壶中酒,然后一边往前走一边吟诗“紫衣仙子亭中坐,蓝衣小兽旁边卧。逍遥公子桥上酌,可爱仙娥身后挪。” “噗!”这次凌珑率先笑了,一边笑还一边瞟了闭目疗伤的执不悔一眼。只见执不悔依然一动不动,凌珑又狠狠瞪了一眼执不悔,就看向叶歌,笑吟吟的说道“公子好才华,可愿一起畅聊?” 叶离又大口撕了一口鸡腿,嘟囔着嘴,含糊不清的说,“自然愿意。”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了凌珑对面,接着又独自饮了一口酒,然后才说“仙子,小生叶离,叨扰了!” “不扰不扰,庸人自扰。” 两个丫鬟绷着脸谁也不说话,就像仇人见面一样,只是都紧紧得站在叶歌身后。 “敢问仙子芳名?” “凌珑!” “好名字,七窍玲珑心,自古仙人倾。仙子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仙子可愿赏脸共饮一杯?” 凌珑看叶歌手中也无酒杯,一直都是酒壶对嘴吹。这要是共饮还不是一起对嘴吹,越想越恶心,但随即嘴角一抹坏笑,“叶公子盛情,是小女子福气,只是小女子不会喝酒,可让我的属下代替?”凌珑满是真诚、期盼的望着叶歌。 叶离并不在意凌珑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喝酒,他只觉执不悔有点意思,坐在凉亭疗伤不说,还要让美若天仙的女子陪着一起疗伤,这是对享受的认识达到了何种境界,才能想出这么一招呀。于是就说“怎敢拂了仙子心意。不过我看这位少年面色惨白,似乎身受重伤。小生对医术也略知一二,不知可否愿让小生替他把把脉?” 一听有人会疗伤,执不悔顿时睁开了眼,激动不已,好似回光返照一样,还未等凌珑开口,就把右胳膊送到了叶离面前。凌珑白了执不悔一眼也没说话。而叶歌一点也不矫情,径直搭指号脉。 没一会儿,叶离就笑眯眯的说“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是经脉受了点损伤吗?来来来,张开嘴,吃我一枚天心护命丹,保你生龙活虎把酒干。” 执不悔也不管他说什么,他现在就想快速好起来去找青儿,只要有一丝能帮他的可能,他就愿意试,也敢试。于是就张开了嘴。 叶离看着张开嘴的执不悔,也不觉恶心,就从身上拿出一个刻有飘渺仙鹤,细腻温润的纯白小葫芦玉瓶,然后拿出了一颗一点药味都没有散发出来的血色丹药,就预往执不悔嘴里扔,但又停了下来,“吃了我的丹药得和我喝一壶酒,不喝的话就不给你吃药。” 执不悔想了想说“行,就喝一壶!” 第十四章 找到青儿 天心护命丹不亏是出于天心老人之手的救命丹药。 叶离很随意的将一枚天心护命丹扔进执不悔嘴里,执不悔顿时感觉一股火热从嘴里向胃飞流直下,不一会儿功夫,全身都已经火热,那种火热并不是让人如火中炙烤的热,也不是烧心煮肺的热,而是让人感到如春风化绿充满生命气息的热,这股火热就像造物者的手飞快熟练精准的将执不悔受损的筋脉快速恢复。只觉丹田内力欢呼雀跃,奔腾不息,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执不悔的腰挺的笔直,咧嘴傻笑。 凌珑看到执不悔的变化,感受到执不悔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息,迷人的鹅蛋脸都快惊讶的变成了瓜子脸。 这得用多少天材异宝才能炼制一枚这样的丹药。但看叶离那“随手一扔”的潇洒,让多少人心中暗暗痛骂败家子,但仔细一想,这家伙得有多少天心护命丹才能做到这么随意,不敢想,更不能想,想出来心脏肯定会受不了的。 半个时辰后,执不悔感觉自己是这两天来状态最好的,就开心的站了起来,一只手也忘了深浅的拍在叶离肩上,只觉一道柔韧的力量反弹在手心,反震的执不悔手掌有些麻木,执不悔不由得眼神呆滞了一下。叶离轻轻的笑了笑。 “叶离兄,多谢相救,客气的话我也不会说,答应你的一壶酒我就先干为敬了。”说完也不等叶离说话,就左右看了下,发现只有叶离手中有酒壶,于是“抢”了过来,仰头就喝,没一会就喝完了,还空了空酒滴。喝完酒又把空酒壶放到叶离手中,“好酒,叶兄,等我找到青儿,我再找你喝。”说完,也不等叶离反应,就向前飞奔而去。 叶离错愕的扭头看着执不悔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摸微笑的喃喃说道“嘿嘿,有意思的家伙。” 凌珑看着远离的执不悔,杏眼微眯,似有讥笑之意。 “凌珑仙子,酒已喝完,我就先失陪了,有幸再会。” “公子请便!”凌珑笑吟吟的说道。 叶离也不管凌珑那勾魂的笑容,只是礼貌的微微一笑,就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啃着鸡腿。两位丫鬟也争先恐后的随叶离离去。 热闹的亭子瞬间就剩凌珑一人,但凌珑依旧平静的坐着,仿佛在等人,而且非常肯定那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来。 执不悔向前狂奔,似乎只要这样的一直向前就能找到青儿,但狂奔了一会儿,现实终于将他抽醒。这一路上看到的基本上都是房子,有的相对华丽,有的就比较朴素。但这些大大小小的房子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三四百所,总不能挨家敲门吧。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过着急,乱了方寸,首先应该去打探一下,所谓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打探消息最适合的人自然是凌珑,想到这里,就赶紧扭头朝后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凌珑的身影。 “估计是脚小走得慢吧。”执不悔想了想,就又返回身去迎接,这一返直直返回到了凉亭。看凌珑杏眼随便瞟了他一眼,就继续看水中鱼儿。执不悔也不管她嘲笑不嘲笑,得意不得意,冷傲不冷傲。就直接问道“姐姐,你知道青儿的下落吗?” “嗯,我想想啊,不过后背有点酸,要是有人给捶捶,可能会想的快些。” 执不悔再傻也知道这是让他给捶后背呢,就赶紧屁颠屁颠的跑到凌珑背后轻轻的捶起。不由翻起以前他娘也让他给捶后背的回忆,就说“以后累了,想让人给捶后背,就找我,我以前老给我娘捶后背,已经练出来啦。” 凌珑听了这话心中有一丝异样,这傻子是把我当做亲人了吗?想到这里,莫名有点生气,就恨恨的心中暗想“我倒要看看这个青儿到底是何方神圣,难道还成仙不成?” 执不悔刚捶了几下,凌珑就有点冷的说道“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青儿去。” 执不悔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心至极,“捶后背”这一招真是管用,屡试不爽。 凌珑也不等执不悔反应过来,就径直走向工作区。执不悔笑嘻嘻的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除了几处假山外,也没其他景色。凌珑见惯不惯,执不悔全没心思观景。 走了一柱香后,执不悔肚子“咕噜”一声叫唤,响亮的声音表达非常不满的恨意,还不给往进来添饭。至昨天傍晚,给填了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外加一斤牛肉,再就是前不久连下酒菜也没有就灌了一壶酒外,一直都没再填饭,好歹一夜来也是跟着你九死一生,有这样对待同生共死的患难之交吗? 听着执不悔肚子巨响,大闹意见,凌珑幸灾乐祸的轻笑,可自己也好不到哪里,轻笑还没持续一个呼吸,凌珑的肚子也是“咕噜”一声巨响,大闹意见。凌珑面色尴尬,回头狠狠瞪了执不悔一眼,也不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执不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被瞪了一眼,渐渐习惯了,反而感觉有种被仙子抛媚眼的幸福感。 一路无语,半个时辰后,眼里房屋寥少,时而有人背着装的饱满的麻袋进了一处大屋,不一会就拎着空麻袋走出,见了凌珑也只微微点头,至于眼生的执不悔,则没人理会。 凌珑也带着执不悔进了那间大屋。只见屋内有十多男女,有的念念有词清点麻袋里的石头,有的奋笔疾书作记录状。 执不悔眼光凝聚,一一看去,直到一道窈窕白色身影进入眼帘,才让急切游寻的眼睛不再汲汲碌碌。 执不悔十步作一步,急忙朝那道身影走去,而那道身影仿佛心有灵犀般连忙转过来身子迎向了执不悔。 “不悔哥哥,你终于来了,我都担心死了。”一道空灵圣洁净化着人们灵魂的声音掩不住劫后逢生般的欢喜,回响在每个人的耳里。 凌珑听到那位姑娘的声音,心中不由得生出自责之意。一个人人,心地是多么善良,思想是多么纯真才能发出让人听了都不由得自行忏悔,放下世上所有纷争的说话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是多么深刻的道理,但在这净化万物,让人自觉善良的声音感化下,这亘古不变的道理竟似自觉罪孽深重,不敢再现世害人而自裁的粉身碎骨。 第十六章 安排工作 凌珑离开仓库大屋后,就回到了紫蓝苑。 紫蓝苑是煞剑门紫衣弟子与蓝衣弟子居住的地方。紫兰苑有一酒楼名曰“紫气来”,意寓来此楼的客人能早日穿上紫衣。 此时的紫气来酒楼人影凋零,若无临窗一远观仙气环绕的女子正独自一人玉手轻握刻画着一条紫色金鱼的酒杯轻抿,还以为这酒楼经营不善马上要盘出去了。 只见这女子一身紫衣,三千青丝如瀑布倾泄。不妆自美的鹅蛋脸上泛着一摸酒红,灵动的眸子竟在长长睫毛的映衬下一动不动,略显忧愁楚楚。 只从见到青儿,凌珑的心里有些复杂,她自问确实很喜欢青儿,但却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嫉妒。她也分不清这嫉妒到底是嫉妒青儿的圣洁,还是其他。 越想越烦躁,就独自一人来借酒。说也奇怪,酒下肚中千杯少,唯有新愁添旧愁。一口菜,伴着两口酒,三思五想要问路,七上八下久不安。 简单吃了几口,略微呼出了一股清香酒气,就付了银子出了紫兰苑。抬起小手挡了挡阳光,看见太阳西斜,就想起昨日此时欺负执不悔的情景,不由莞尔一笑。但又突然神色冰冷,就气凶凶的骑着白马去了金沙村。 执不悔很快吃了鱼,抬头看向青儿,正好发现青儿也正看着他,就嘿嘿傻笑,惹的青儿又白了他一眼。 “青儿,这鱼真好吃,有母亲的一丝味道。” 青儿一边看着干净的鱼骨一边若有所思的说“莲姨做的红烧鱼那是一绝,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了莲姨的手艺就……”青儿美目看了一眼执不悔,发现执不悔正痴痴的盯着她看,不由脸一摸羞红,随后嗔怒道“那也不给就会欺负我的不悔哥哥吃!”说完低下了头,任由柔软秀发一根根滑落,露出生香玉颈。 执不悔痴痴如醉的看着,突然想到得赶紧挣钱的事才不舍得清醒过来。 “青儿,咱们赶紧找小二郎吧,不然一会儿天要黑了。” “不悔哥哥,你,哼!”青儿娇怒的轻轻跺了下小脚,就转身走了出去。执不悔嘿嘿一笑,也连忙跟了出去,轻轻关上屋门后就猴急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工作区。工作区有仓库大屋,还有蓝衣组长区,再然后就是紫衣指挥部。 来到了紫衣指挥部,看到一座比青儿的小屋要大三倍的木屋。此时的木屋门是开着的,屋内有一位身着紫衣,妖娆的脸毫无血色的男人正对着屋门沙沙疾写。 青儿走到门口,轻轻叩门三声。只见那紫衣男子头也没抬依然再写,但却发出了一道有点尖锐的声音“进来吧,有什么事?” “二郎哥哥,我带不悔哥哥来见你了,麻烦你看看他能否留在煞剑门工作。”青儿有些不好意的说道,毕竟她也知道执不悔好像没什么特长。 听到这空灵圣洁的说话声,肖二郎才停下了笔,抬起了头,如妖如魇的笑道“是青儿啊,快进来坐吧。” 执不悔跟在青儿后面走了进去,也没坐下。 “二郎哥哥,麻烦你再帮我们一次吧,真的谢谢你啦。” “不麻烦的。”肖二郎对着青儿微微笑了笑,然后看向执不悔。 执不悔赶紧说道“二郎哥哥好,我叫执不悔,来自青山城,想要找工作。” 肖二郎也对执不悔微微笑了下,就问到“你有什么手艺吗?比如木工,铁匠等等。” 执不悔有些尴尬,他啥都不会呀,于是有些脸红的看了一眼青儿,就又对着肖二郎说“我没有手艺,但我有力气。” “嗯嗯,有力气也算是一门手艺。”肖二郎微皱了皱脑袋有些为难的说道。 青儿见状自然知道肖二郎是有些为难的,只是抿着小嘴,楚楚可怜的看着肖二郎。 那份楚楚可怜的样子连无情的老天都会生出恻隐之心,肖二郎又怎能忍心拒绝青儿的请求。 “眼下数矿记录的工作没有空当,也只有挖矿还需要人。不过挖矿有些危险,而且也比较累,就是怕万一有个散失……” “二郎哥哥”青儿打断了肖二郎的话,皱着娥眉继续说道“那么危险的工作还是别让不悔哥哥去了。”看肖二郎脸上有惭愧之意,就又说道“我知道二郎哥哥已经尽力了,只是我不愿意让不悔哥哥冒险。其实我们心里已经特别特别感谢你了。” 肖二郎动动嘴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哭着脸叹了口气。 执不悔眨巴了下眼睛,看了看青儿又看了看肖二郎,就说道“那有人去挖矿吗?” 青儿瞪了一眼执不悔,就想要拉着执不悔走,不过还没做出拉的动作,肖二郎就条件反射似的说了句“当然有啊!”怕执不悔听不明白,又继续解释到“挖矿一般情况下还是不会出事的,尤其是对于一些只有些力气,家里又也没什么钱而且还急需要钱的人来说,都会去挖矿。记录工作一天挣四文钱,是固定工钱。而挖矿就不一样了,五块拳头大的铁矿就一文钱,而五块同样大小的铜矿就两文钱,要是运气好,挖到的是金矿,那就一下能挣十文钱钱啊。挖一次矿一般人都拿一个麻袋,一麻袋装满了能放五十来块矿石,就是按最次的都是铁矿来算的话也能挣十文钱,可是那些清闲营生工钱的好几倍。一般劳力一天能挖一袋半,好点的能挖两袋子,特别厉害的能挖三麻袋……” 至于肖二郎后面说了什么,执不悔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他现在心里正盘算着自己一天能挖几麻袋,一天能挣多少钱,要是都挖的是金矿那该多好,带着青儿去买好吃的,去买好衣服…… 不知说了多久,肖二郎已经不说话了,只有有些尴尬的看着嘴角带着痴痴的笑的执不悔,要不是青儿在,早一脚将执不悔踹出门外了。 肖二郎有些苦笑的看了看青儿,眼神中满是无奈。 青儿也是觉得尴尬,就对着肖二郎干笑一下,然后就伸出玉指狠狠的戳了一下执不悔的腰。 执不悔一疼,大喝了一声“买!”使得青儿连连瘪嘴摇头。肖二郎有些不解的看向青儿,那眼神带有关心的询问之色,似乎在问“你的不悔哥哥是不是傻子啊?” 青儿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肖二郎,总不能说执不悔经常这样臆想吧。 至于执不悔也一脸懵的看着青儿和肖二郎,刚才自己正臆想着挣了好多钱,然而带着青儿去买衣服,青儿在一件绿色裙子上看了又看,终究还是恋恋不舍的扭过了头,就要拉着他走,他自然不会走,因为现在哥有钱了,看上什么就一个字——买! 肖二郎看着仿佛只是看戏的局外人的执不悔,无奈的微微摇头,不过还是耐心的问道“那挖矿……” 还没说完,执不悔一脸决然的打断道“去,我一定要去。”笑话,这可是他实现梦想的第一步,必须得去,这还用问吗? 肖二郎看向正一脸担忧的望着执不悔的青儿,只见青儿只是轻轻念叨了一声“不悔哥哥……”,红红的眼眶终究还是没控制住打转的泪水。 执不悔微笑着,温柔的将青儿的眼泪轻轻拭掉,看着那双哭红的凤眼,心中更是暗暗决心,一定要多多挖矿,嗯,尽量挖金矿。 肖二郎看到这一幕,自然明白执不悔是愿意去挖矿了,关键是青儿也已经同意。于是就开口问道“不悔兄弟,那挖矿的事……” 执不悔连忙扭头盯着肖二郎,让肖二郎打了个冷颤。“小二郎哥哥,哦,不,二郎哥哥,你一定要帮我啊。”执不悔有些紧张着看着肖二郎,硬是把肖二郎看的一愣,执不悔想了想,突然想起在青儿的小木屋时青儿说的话,'以后挣钱了要请二郎哥哥吃饭',于是,执不悔如同情商开了窍一样,赶紧就又和肖二郎说道“二郎哥哥,我请你吃饭!” 听见执不悔的话,正默默流泪的青儿也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泪眼妩媚的狠狠白了一眼执不悔。 肖二郎此时心里的滋味大概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个不悔兄弟不是傻子就肯定是个疯子。”肖二郎心中暗暗的这样想。但想归想,依然很客气的取了一套胸口有一道黑色剑标志的白色衣服递给了执不悔,“挖矿的名额我就能定,不用向门主请示了。”说完又拿出一本住房的记录薄让执不悔选择住处,经过一番查看,正好青儿住处的前面那间空着,就非常开心的选择了第二排最右面的那间小屋。登记了后,青儿赶回仓库继续记录,而肖二郎则亲自带执不悔去矿区熟悉工作。 第十七章 那时十四岁 熟悉了工作后,太阳已经落山。不过六月的天似乎很胆大,即使现在太阳已经下山,它依然没跟着回家,依然独自逗留在这里,看着依然忙忙碌碌的人们,很是开心。 执不悔早早回到了小屋,一边等青儿一起吃饭,一边打坐练习功法。虽然他现在已经登入《开源引流》禁术的第二重“青山绿水”,但第一重其实也不够熟练,而第二重则更是在他和张三拼杀时,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他需要多练习,更加熟练的运转功法。 练了一个时辰,看天色有些暗淡下来了,就不再修炼《开源引流》,而是拿出了双刀,来回只是一招,不厌其烦的练着。 “这《极致一刀》有什么来历吗?为什么被这一招杀了的那位黑衣人临死时听到了这个名字似乎浑然忘了自己的死,而是很开兴的笑,而且他那位伙伴也不再报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捡了一条命。”执不悔疑惑的思索着。越是思索越是糊涂。“唉,还是以后问问父亲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两本武学秘籍吧。” 执不悔又开始挥刀。只见双刀一刀连着一刀,身形如飞燕,远远看去就像一道银光闪闪的蓝色闪电。 正好回来的青儿看到了这一幕,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惊讶。她也知道执不悔六岁开始练刀法,她看过《极致一刀》这本秘籍。十年练一刀练到这种程度虽可说天赋极佳,但让她惊讶的是在离开青山城准备到这里找工作时,执不悔的刀还没有这么快,甚至说昨天在金沙村村南分手时,执不悔的刀还没这么快,而短短一天竟然比原来快了将近一倍。 越看越惊讶,越惊讶越想看明白弄清楚,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 突然想起《极致一刀》首语,'天地无情,则天长地久;树木无心,则万古长青。人若无心,则无所畏惧,刀若无情,则一刀封喉。无情即是极致,极致一刀,无情一刀……',“不悔哥哥昨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啊!”就在这时,执不悔身子一闪就来到了青儿身旁,将沉思中的青儿吓了一跳。 “青儿,你想什么呢?” “不悔哥哥,我觉得你的刀好像更快了。”青儿有些询问之色的说道。 “哦,原来是这事啊。昨天……”于是就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啊,不悔哥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都怪我,我要是去了就没事了。”青儿流着泪,抽着小红鼻子难过的说道。 执不悔看着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青儿,真想轻轻的为她抹去泪珠,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但他微微颤动预伸出去的双手还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青儿与他同岁,只比他小十天。六岁那年,父亲带着母亲上山采药,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当时哭哭啼啼的青儿,怎么哄也哄不住。 后来两个玩的熟了,他练刀法,青儿就在一旁看着,他练得累了,就给他倒水。晚上一起看着星星唱山歌。有一次晚上,父亲笑眯眯的给正在看星星的他们一本正经的说“有时候天上的星星会掉下来,那种星星称为贼星,掉到谁的身上,谁就会变成贼。”吓的他们两赶紧跑到屋里。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蜷缩在木床上,时不时抬头看看草屋,生怕“贼星”会闯进来。 十二岁那年,青儿和母亲学会了跳一些简单但是很优美的舞,青儿总会在他练刀法练累的时候为他跳舞,虽然青儿的身子很瘦弱,但依然特别美,甚至比妈妈跳舞都美,像穿梭在花间的蝴蝶。 十四岁那年,八月份的一天夜晚,星空特别璀璨。青儿笑眯着眼盯着执不悔问道“不悔哥哥,以后你会一直留在山上吗?” 执不悔摇了摇头,他不愿意一直留在山上,因为这草房子冬天太冷,差点把青儿的手冻伤,夏天太热,蚊子还多。他要去离这里最近的高山村去,去那里买一处院子,将父母接到高山村,住好房子,将青儿……娶回家当……老婆。于是,他回答青儿“我不想留在这里……”,但他没有说出他要去高山村,他怕挣不了那么多钱,没办法买到大院子,他怕青儿等很久,他怕青儿失望。于是他扯开话题就问青儿,“你以后打算去哪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十分忐忑,眼睛不敢直视青儿,只是用余光偷偷瞄。他好希望青儿说'她一直会留在山上',那样他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挣钱。 但青儿的回答却让他一愣,随即狂喜,他激动不已,不是母亲的一声轻咳,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青儿抱在怀里,因为青儿清澈的眸子认真的看着他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因为自己喜欢的女孩愿意跟着他闯遍天涯海角,走遍万水千山,一起天荒地老,一起海枯石烂。 他的心里全部装着她。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哪怕是一句轻微的指责也不行。 有一次两人去高山村卖了母亲熬制的疗伤药,回来的路上,被三个尾随的痞子拦住。荒山野地,四周除了坟堆,就剩几颗光秃秃的树,乌鸦时不时“呀呀”几声。青儿害怕,就把卖药换来的三十文钱丢给他们。恰好有一文钱掉在地上,痞子们让青儿给捡起来,青儿就忍着害怕听话的弯腰去捡。但青儿刚弯下腰,其中一个高大一些的痞子就像青儿扑过去。 执不悔六岁开始练刀,到了十四岁,整整练了九年,刀法早已入流,岂是几个痞子能抵挡。眼看那痞子就要抱住青儿,电光石火之间,一道银光划过,只见脸色惨白,剧烈颤抖的执不悔已经落在那痞子面前。而那痞子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这少年,英雄救美也要有足够的实力才行,而此时这孱弱的少年竟要扮演英雄,也太不自量力,或者说也是太傻了吧?然而当他看到执不悔手中的双刀时,才猛然意识到,这少年好像确实有些本事,因为此时他觉得脖子有些凉还有点疼痛的感觉,用手摸了一把,发现手上满满都是血,吓的青儿大声尖叫…… 那一次是执不悔第一次杀人。他害怕的浑身颤斗,但他还是将刀指向了剩下的那两个痞子,即使那两个痞子跪下求饶也不行,谁让他们欺负青儿。 杀,杀一人是杀,杀三人也是杀,杀光所有欺负青儿的人。 杀完后,执不悔拉着吓傻了的青儿赶紧跑回家,父母知道后,让他们整整躲了半年,风头小了才让他们出来。 第一次杀人很黑怕,而且是连杀三人。刚杀了人的那一个多月,执不悔几乎一闭眼就能看到三个脖子汩汩冒血的恶鬼前来讨命,多少个夜晚在噩梦中惊醒。 但若重来,他依旧会杀,他从不后悔。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定目标,第一次杀人,都在那一年发生,那年他十四岁,她也十四岁,他们都是十四岁。 而眼前,他们都已经十五岁,但高山村的大院子连个门把手都没买到,又怎么能去抱青儿呢。 第十八章 只做人上人 执不悔挠了挠头,傻笑道“青儿,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刀法比以前更快,一天的进步赶上我十年的苦练了。” 青儿心中轻叹一声,自己伸出洁白的小手轻轻抹去晶莹的泪珠,哭的红红的小鼻子还一吸一吸的。此时的青儿就像一株受了委屈的刚刚出水的芙蓉,孤立于冷月照耀下的池塘,在无情之风的吹打下苦苦坚持,微微颤抖。 执不悔的心在颤抖,或者说是在滴血,如果是别人让青儿这般委屈,他拼死也要把那人狠狠杀掉。而现在是他让青儿这般委屈,他不知该怎么办,虽然本能、直觉都告诉他应该上前紧紧的抱住青儿,温柔的将她无辜的小脸上的泪滴轻轻吻掉,但他还是狠狠咬牙克制住了,他还没有在高山村买到一处院子呢。 看着执不悔难受的样子,青儿含泪温柔的笑了,“不悔哥哥,你知道我从小就爱哭,你别难过啊。” “是啊,青儿从小就爱哭,记得十岁那年,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一个不留神青儿踩了一只蚂蚁,然后青儿就整整哭了一天,说什么小蚂蚁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结果就被她一脚给踩死了……”执不悔听了青儿的话,不禁想起往事,随即他就笑了。 “不悔哥哥,咱们赶紧吃饭去吧,去晚了免费的饭就被抢光了。”青儿看到执不悔有些宠溺的笑容,就赶紧转移话题。 “好,咱们走吧。”随即在青儿的指路下,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处与仓库差不多大的大木屋前。只见两扇由一丈高三尺宽的涂了黑漆的后约两寸的木板做成的大门此刻在敞开着,门旁刻着一副对联,左联为“天穹之下众生平等以饱为本”,右联为“地隆之上地位悬殊以稀为尊”,仰头望去,一副五字横批高高挂起,十分耀眼——“只做人上人”。 执不悔看了心中一片火热。他也想做人上人,但横批之上赫然写着“只做”人上人,这份执着,这份自信,这份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宏志,不得不让人敬仰与向往。 青儿并没有什么激动之色流露,只是静静着等着执不悔。 也不多耽搁,毕竟现在的他们还停留“以饱为本”的境界,他们需要赶紧进去,去抢更多的饭吃饱。 进了屋内,人山人海,仿佛是赶集,但从每个人的急忙忙的身形来看又没有赶集时的那份欣喜与从容。 “给老子滚,你一手拿五个馒头了还要拿?”一声有威胁之意的呵斥声响起,但这让人听见都心中不由一颤的声音却并不显得那么响亮,因为还有更响亮的声音不间断的响起。 但若仔细分辨的话,就会发现屋子的东面虽然有时候也有洪亮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喊骂声,而是爆笑声。 “哈哈,我又赢了,我就知道那个瘦骨如柴的小子能抢的过看似高大威猛的废材。”爆笑声之大让屋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比如正远远看着大门对联的叶离和两个面带掩不住喜色的两位丫鬟。 被嘲笑为“废材”的那魁梧汉子却像听都没听到这声音一样,继续拥挤着,手脚并上的争抢着被几圈人围的严实的刚出蒸笼热气腾腾的馒头。 执不悔眉头紧皱,这吃免费的饭不容易啊。又想到如果青儿也像这些人一样为了填饱肚子不要尊严的去抢…… “青儿,咱们走吧,我去金沙村买饭去。” 青儿甜甜的笑了笑,说道“不用去那么远,食堂东面就能买到。昨天的红烧鱼就是二郎哥哥去那边买的。” “好,咱们去那边买吧。”说着两人就迈着步子朝东面走去。不过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道特别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屋外大门两寸厚,屋内众人抢馒头。呲牙咧嘴吠如狗,金银财宝是源头。” 执不悔听到这声音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是谁,就扭头看了一眼,恰好叶离也嘴挂着淡淡微笑,看向了他。 这一看,就如猫见了老鼠。 执不悔第一感觉就是头大,第一想到的就是喝酒,但他不会喝酒,中午一着急喝了一壶,顿时肚子像掉进了油锅一样又是着了火的烫,又是翻了浪的滚,不是心中想着找青儿,当时就想跳了亭子外的水池子里狠狠的喝几口。 叶离却眼睛都变成了太阳般火热。本来听见这里人声鼎沸,感觉有趣,没想到却是遇到了执不悔,顿时破天填海的兴趣就来了。 “哎呀!不悔兄!真是好兄弟心想通,感情深一口闷啊。哈哈……” 执不悔好想拉着青儿赶紧走,但一想起中午说过找到青儿后有机会再一起喝的话,就僵硬的笑了笑,准备说道某某兄你也好,但实在想不起来这家伙叫什么,甚至姓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能面色藏不住尴尬的说“好!”叶离永远挂着淡淡微笑的嘴也是猛地抽了一下,这家伙,越来越有意思了,竟然已经忘了我是谁了。天心护心丹连天心山上的人都是为无价之宝,这家伙竟然毫不在意,有意思啊有意思,嘿嘿。 叶离咧嘴哈哈大笑,颇为豪爽的说道“兄弟,酒逢知己千杯少,走,喝个不醉不休!”叶离迈着身轻如云,迈着逍遥公子步走到执不悔跟前,一把揽住执不悔,也没看青儿一眼就要往东去。 执不悔连忙挣脱,冷汗不由得冒出,看向青儿。青儿莞尔一笑就也向东面带头走去。叶离被执不悔挣脱胳膊就又紧紧拉着执不悔跟着青儿向前走去。两位丫鬟如影子一般,紧紧跟着。 不一会儿,五人来到了食堂东面割出来的小食堂。 还没来的急进门,就看见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菜谱,菜谱上的字个个碗大,就是小食堂对面疯抢馒头的人也能看清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清蒸爆炒火烤,馒头大米麦烧样样俱全。执不悔走马观花,看了许久才找到红烧鱼这一道,一看价钱顿时吸了口凉气“二十文!我的天哪,青儿辛苦一天才四文钱……”再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馒头的字样,不过看到馒头二字后面标的价钱,眼珠子差点掉了地上“白银小馒头,三文一个!” 做不到人上人,果然是连想都想不到啊! 第十九章 醉酒 叶离看着墙上的大字红色菜单,也不细看,直接和老板说“老板,把店里最好的酒先上两壶,把最好的菜上几盘。” 老板一听叶离这口气就知道遇上了不缺钱的主,胖嘟嘟的大脸被夸张的笑容硬是活活挤成了一朵几乎看不到眼睛的大菊hua。于是大声喊到“快上'山大王鼓掌''珍珠伴翡翠''海底捞圆月''味里有乾坤'……” 一口气报了十二道菜,将“山珍海味”“花开富贵”“万事如意”十二字都占满了。 执不悔心里嘀咕,时不时瞅一瞅菜单后面的价钱,暗暗盘算。在叶离的热情关注下,想偷偷算一下价钱都是件不容易的事,经常是偷瞟一眼就被叶离搂着脖子拽回去,继续喝酒。 “不悔兄,你这不地道啊!”执不悔心里发慌,自己只是悄悄的小口喝了一次就被发现了吗?这家伙不会这么厉害吧,连这都能看出来? “不悔兄,兄弟我每次都是半壶半壶的喝,你却是一口一口而且是小口的抿。真让兄弟寒心啊!”说着就要走,执不悔心中的开心赫然已经表现在了脸上。但随即脸色就僵硬了,发现叶离这家伙确实是要真的走,但是是直接往门外走,你走就走吧,起码把账结了啊,呜哇哇的点了那么多,而且连菜好吃不好吃都不问,就捡贵的选,现在吃饱喝足了一摸嘴就要走…… 执不悔赶紧追了上去,想要把这个事情说一说,结果还没开口,叶离就哈哈大笑的说“哈哈,我就知道不悔兄不可能让我这么不开心的离开的,来来来,咱们继续喝,哈哈。”一边说叶离就拉着执不悔大摇大摆的像战胜的公鸡一样傲着胸又走回了席位。 看着执不悔有苦难言的样子,青儿有些生气了,“不悔哥哥,你已经喝多了,我们回去吧。”执不悔听了,眼睛猛地一亮,毫不犹豫就笑吟吟的说“好!”就要准备站起家走。 叶离是多么聪明的人,自然明白青儿的意思,更看得懂执不悔的“小把戏”,但心中更加觉得执不悔有趣。她说你喝多了,你起码也装一下啊,这倒好,直挺挺的就要站起,精神抖擞,像刚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傻子都知道你没喝多啊。 叶离弱软如蛇的胳膊又精准迅捷的搂在执不悔的脖子上,硬是把想要站起的执不悔钉在了椅子上。 “不悔兄,酒席不留酒啊,你这还有多半壶呢,现在走真有些对不住兄弟啊!” 两位丫鬟听了叶离的话,眼中也是满满的憎恨威胁之色,死死地盯着执不悔,好像只要执不悔敢走,她们就敢用眼神杀死他。 青儿心中暗道“这下完了,估计是这壶酒不悔哥哥肯定是要喝完了,希望喝完这壶酒就别再多喝了。” 执不悔被两位丫鬟盯的心中发毛,而且隐隐觉得叶离说的好像确实是有道理的。人家赠药之情就不说了,自己还答应了要和人家一起喝的,现在没喝完就离开,确实有些不对。 想到这里,执不悔心也就定下来了,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准备迎接酒水的洗礼。 叶离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不掩饰丝毫,看得青儿都恨得轻轻咬牙。 叶离丝毫不觉青儿的恨意,哈哈大笑的说“不悔兄,你有没有觉得这壶口太小,喝起来一点都不豪爽。”还不待执不悔搭话,叶离就大声喊到“老板,来两个大碗!”听得执不悔心头微颤。两丫鬟则更是痴迷如狂,两对水灵灵的眼睛恨不得冒出火来将叶离融化在自己的心田。 一眨眼功夫,脸像肉嘟嘟的大菊hua的老板就亲自拿着两个一手掌大的碗,笑眯着眼道“公子果然少年英雄啊,大碗掌酒,豪气冲天!” 叶离笑嘻嘻的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老板自然识趣的退走了。 “不悔兄,来,大碗喝酒,豪气冲天!哈哈”。 也不用执不悔亲自倒酒,叶离早就给他倒满了一大碗推了过来。 执不悔看了一眼那一大碗酒,又看看自己跟前的酒壶,这碗酒不是从我酒壶倒的啊,说好我就喝这一壶酒的。 想到这里,执不悔就准备说明这个事实。但叶离早已双手端碗,真诚之意灼灼可见。执不悔仿佛被其深深感染,竟然只是稍微一顿就双手接碗,随后与叶离两碗一碰,碗里的酒都如浪起,仿佛兄弟情就在此刻迅猛成型,势不可挡。 酒如水,人已醉。 青儿扶着瘫软的执不悔,狠狠的瞪了叶离一眼。而叶离则双手微扶(搂)着两位欢喜如帝王临幸的丫鬟,笑哈哈的问道“不悔兄,够义气。” 看着那明显不像酒醉的叶离,青儿又狠狠的瞪了叶离一眼。 对于青儿的狠瞪,叶离早已免疫,根本不去理会。 “不悔兄,你明天要做什么?”叶离笑吟吟的问道。 执不悔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有人问他明天做什么,他就本能的回答道“明……明……明……天!……嗯嗯……明……去……挖……挖……挖矿!” 叶离看着醉如烂泥的执不悔,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笑吟吟的说道“好,那咱兄弟一起去挖矿!” 被搂着的两位丫鬟美目连连,如是在看既能吃苦中苦,又能成人上人的富二代一样。 青儿则心中冷哼一声。 第二十章 免费早餐 一夜中,执不悔借着醉酒睡得死香,梦中似乎很开心,满嘴酒气的嘴,时不时咧着嘴傻笑,还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一些相同的字,似乎是”青儿”两字。 好梦不长久,刚泛起一摸鱼肚皮的天空就射出一道道犀利的光箭将依旧开心的执不悔的双眼硬是刺开。 “该起床挖矿了!”执不悔心中默默念叨。 习惯了起床就洗脸,于是也不先穿衣服就起床简单抹了把脸,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以前的黑色衣服不见了,只有一套叠的整齐的蓝色衣服。略微回想,就想起昨天从中午醒来,自己就一直穿着这套衣服。 “昨天是凌珑把我的黑衣换成蓝衣了吗?”想着黑衣里面自己就只穿着一条内裤,不由得有些脸发烫。不过又看到自己现在就剩一条内裤的样子,心里有非常幸福,肯定是青儿昨夜帮自己换的。虽然从小到大,大大咧咧的他很多东西已经被青儿看完了,但从十一岁起自己也注意了些,这样这四五年青儿就没再看到过裸露的下半身,而现在虽还有一件,自己心里也很是得意,青儿一直都是他的青儿。 傻傻站在地上傻笑了一会儿,就想起了挣钱买房子的事,就赶紧穿好衣服出发。 出了屋门,又走到屋后面看了看青儿的屋子,只见屋门紧闭,应该还没起床,也没有敲门就赶向矿区。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矿区。只见有很多人已经围成厚厚的圈。出于好奇,执不悔也挤了过去,想看看到底这些人是在干什么。 左挤右挤也挤不进去,正准备问人,只见一声吆喝“让开让开,馒头稀粥咸菜到了!”只见有五个穿着白衣的弟子推着两辆车子从人少的一个方向缓缓而来。 挡着路的几个人自觉让开,其他人也不敢动,生怕把车子挤翻了。 车子的轮子伴随着众人的心跳声遇到稍微倾斜的下坡路时就急了一些,遇到上坡路时就慢了一些。众人眼都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随着车子移动,就像在向救世英雄行注目礼一般。 都说时间过得快,其实有时也特别慢。 在众人心里一片焦急的等待下,两辆车子终于缓缓的被推进了人墙里。这堵人墙是一个圆形,是一个有着几十双炙热眼睛的墙。 在人墙的包围下,车子上的东西相当有安全感。只见一辆车子上有两个够两人环抱的大蒸笼,另一辆车子上有一个盖着盖子的大木盆。两辆车子上的东西不紧不慢的缓缓揭开自己的面具,在众人狂热的目光下大大方方的终于把面具移开。只见一辆车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白馒头,一辆车子上装了满满一木盆的稀粥。 当馒头稀饭全部揭露出来的时候。人墙已经不再是人墙,原本平静稳固的墙,现在上长满了手,有的是长满了厚厚茧子的手,有的是少了几根手指的手,有大手也有小手,有男人的手也有女人的手,这些手现在都在做相同的动作,疯狂的抓,疯狂的将别人推走,疯狂的抢眼前不多的食物。 执不悔被人左推一下,又被人右推一下,左左右右的被推来推去,发现本来离自己相对很远的馒头,现在竟然离自己近了许多。 执不悔心里很是震撼,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他甚至都想不到这种情形。他现在脑袋是懵的,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甚至怀疑自己在梦里。 但是不是身体上感受到的那些抓,挠的触感却让他明白这并不是梦,他现在正身处众人抢食的浪潮中。 他有些不解,大家排好队,有秩序的领取自己的那份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抢呢? 他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他想脱身而走,但他已经被人群包围,他根本出不去。他想大吼一声,将这些仿佛红了眼的人喝退,但已经不分男女授受不亲的身体挤压的他呼吸都已经困难。他只能被动的感受这窒息的压迫,他不知道自己该向自己说些什么?抗住?还是破开? 他“随波逐流”的随着人群漂啊漂,这总共没有一百息的时间,一笼馒头早已经没有,放粥的木盆旁边摞着的碗早已经没有,人们都在疯狂的抢着盛稀粥的木勺子,谁抢到了也不怕稀粥烫嘴,就直接拿着勺子把粥往嘴里倒,仿佛嘴早已经是铁铸成的。 执不悔有一点麻木了,当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时候,就会有种错觉,仿佛原本就该这样。 “青儿!”他心中突然想起了青儿。青儿还没有早饭吃呢,现在再不抢就连馒头也没有了。 此情此景,哪还有思考的时间,执不悔也开始抢,但瘦弱的身子又怎能抢的过,连眼前挡着自己的人都推不开。 “一定要给青儿抢到馒头!”执不悔心中暗暗咬牙。 于是默默运转“青山绿水”《开源引流》第二重,以其人之道还彼此其身,一股集几十人的挤压之力返施给了周围的人,瞬间他周围的人被震的砸向其他人,执不悔终于得到了一个短暂而狭小的缝隙,他穿身出,右胳膊撑着想要恢复的狭小缝隙,昨胳膊如一条凶猛的小龙直接抓向剩下不多的馒头。 也就两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他终于凭借别人高深的多的内功心法推开重重阻挡,抢到了两个馒头。 他的左手就如狗咬到了骨头死死抓着那两个馒头,然后猛跨出一步,终于站到了不参与争夺的排头站着那两名送饭的至始至终不多看他一眼的煞剑门白衣弟子身后。 “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执不悔心中竟然莫名生出一丝兴奋与喜悦,那本该属于胜利者的心情,竟然在此刻油然而生。难道这也是一种胜利吗? 没过一会儿,眼看着几个人抢着把盛稀粥的木盆舔了个干净后,人们开始散了,除了偶尔有几句欢笑着的交谈外,基本都是沉默不言,默默的钻进矿洞。 第二十一章 挖矿 xs7.com 抢到了两个馒头,执不悔看着别人排队进入了矿洞,他心里虽然也着急,但还是要回去给青儿把馒头送到手才行。 没一会儿就到了青儿屋子前,屋子的门依然紧紧关着。虽然从这里到矿区一来回差不多不到半个时辰,但依照青儿平时也别勤快的习惯,现在也应该起床了。于是就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三声敲门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若青儿已经醒来肯定会听见。 只是此时,三声敲门声的声音貌似太小了些,小到无法唤醒睡梦中的青儿。想着再敲的大点声,又怕惊扰了青儿的梦乡。犹豫了一会儿,心中自嘲,小时候两人哪有这么多顾忌,想推开房门直接就推开了,就是青儿趴在他背上睡着也是常事,只是不知道何时自己心中有了这么多顾忌。 也不在犹豫,就轻轻推门而进。门没有反锁,轻轻一推就开了。执不悔小心翼翼的进去,像是贼一样。看见青儿也没有脱衣服,依然是穿着煞剑门白衣弟子的白色衣服。只见套白色衣服依然整洁,执不悔心中暗道“这套衣服也是好命,跟了青儿,即使是在睡梦中的青儿,依然是这么整洁。”再回想自己,早已把昨天领的白色衣服放进柜子里,就怕即使不穿它也会脏了。 看着青儿睡梦中的甜美样子,执不悔有点忍不住的想在那挂着甜美笑意的仿佛正在述说一件极其开心的事情的鲜红如花瓣的小嘴上轻轻的亲一下,但“房子”的事又在好事即成的关键时刻给他浇了一大桶凉水,瞬间一个透心凉的寒颤把有些迷离的执不悔激醒。执不悔赶紧将两个馒头放在桌子上,也不敢再多看青儿一眼就像听见动静的贼一样,飞快的跑出门外。 只是在轻轻关上门的那一刻,执不悔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然睡的香甜的青儿,随后心中喜滋滋的飞奔向矿区。 门关上的刹那,青儿的那双清澈见底的凤眼一点也没有犹豫的睁开,眼神中仿佛释放着刺眼冰冷的光,直盯着桌上的两个馒头。“不悔哥哥连馒头都能抢来了……” 飞奔着的执不悔显然比之前更快的就达到矿区。只见此时矿洞前还排着十多人的队。执不悔也站在最后一人后面,跟着排队。 每个人都很着急的想要进矿洞里面,所以十多人的队伍,仿佛十多个呼吸就都进去了。 轮到执不悔进矿洞了,执不悔虽心中有一些对未知之事的好奇与惊慌,但依然毫不犹豫的要钻进去。 “不悔兄!”就在执不悔要钻进矿洞的时候,一声熟悉又让执不悔瞬间感觉头有五个大的声音响起。执不悔回头看了一眼正排到最后的叶离,与他中间隔着三个人,想来这三人也是刚加入或者是平时就比较懒的。 执不悔微微点头尴尬的笑了下就加快速度冲进了矿洞。 叶离看见执不悔那种狼狈而逃的样子,大早上竟然就开始灿烂的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他。平时他都是睡到日照三竿才起,这么早起来本来就反常,不生气就已经够奇怪了,现在居然还笑的那么灿烂。要是特别了解他的叔叔云歌看到了,肯定会眯着眼睛盯着他看好半天,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进入了矿洞就看到前方有着蜡黄的光。朝着光的方向一直走,走了差不多六七丈的距离,就看见一个方圆二十丈,深约三丈的大坑。 跟着前面的人,慢慢的顺着搭好的梯子爬到了坑里。回头望去,感觉这坑就像一个巨型平底锅,上面盖着由大地做成的锅盖,而入口却像那锅盖没做严实,露出来的一个小豁口。如果这质量有些次的锅盖一不小心塌陷了,那锅里的东西的下场可想而知。 执不悔正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一双白皙有些嫩的不算小的手就重重的拍在了执不悔的右肩上,显然这力道已经表现出犹如猫见老鼠般的兴奋。 “哈哈,不悔兄,我猜你就会起得这么早!哈哈”一句满含得意的呼喊声让得一同下来的三名挖矿者顿时心中生出一股内心想法被严重认同的感觉,那种感觉就与是久逢知己的感觉一样,真是相见恨晚啊。不过一想到为了生机只能忍受着早饭也没来的急吃就忍饿来到了看似温顺实则吃人不吐骨头的矿洞里,只能无奈的叹气。 执不悔下意识的捂了捂头,勉强表演出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有些苦苦的说道“叶离兄好!” 叶离看着执不悔比哭都难看的笑容,心中得意的无法表达,只能更加猖狂的开心的大笑道“哈哈,说好今天和不悔兄一起挖矿的,我虽逍遥盖世,但绝对言而有信!” 叶离眯着已经笑成了弯月的双眼,捕捉着执不悔的脸上每一丝的表情。 “不悔兄,走,咱们看看这矿到底能挖出什么来。就是有绝世之宝,凭着我这逆天的气运,也能给它一会儿功夫都挖了出来。” 执不悔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跟着叶离向前走去。 叶离走到矿场的中央就不再动了,执不悔正诧异,移目看向叶离。只见叶离嘴角挂着一摸自信的淡淡微笑,闭着眼睛,呼吸不快不慢,整个人就像是融入了矿场,已经与这里的一切浑然一体。 执不悔自是能看出这种异象,但其他旷工却懒的看一眼,只有特别人掩嘴偷笑,心中暗暗讥讽毫无经验的新手蛋子。 执不悔越看眼睛睁的越大,神奇,太神奇了。世上竟还有如此奇妙的功法。想张嘴询问,有怕惊扰了叶离,就硬生生的强压住自己的心,等叶离停止运功再问。 时间在无比期盼的等待下仿佛变成了固体,一点也不流动。 已经无法想象到到底过了多久,叶离的眼睛终于睁开了,那双睁开的明眸就像是造物主的眼睛一样,似乎将整个矿场的每一颗尘粒都看的真真切切。 “嘿嘿,叶兄!你这是什么功法呀?嘿嘿……”执不悔挠了挠头嬉皮笑脸的问道。 叶离得意的笑着,嘴微微颤动了几下,使得执不悔的脑袋也跟着微微颤动了几下,“不告诉你,哈哈……” 执不悔睁大了眼睛,似乎还在沉醉臆想之中,似乎根本不相信叶离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似乎根本想不到该怎么应对。 第二十二章 石碑 看着执不悔的样子,叶离越发开心。 执不悔突然意识到,这个叶离好像一直都挺喜欢和他一起“玩”,但说也奇怪,每次玩耍自己都会被抓弄。想到这里,执不悔觉得自己应该生气一次了,不然这个家伙肯定没完没了的。 于是执不悔就准备出手,但又一想,昨晚的饭钱肯定是这个家伙付的。酒席间,自己就偷偷算了一下账,那顿饭怎么也得一两银子,自己来这里挖矿一年也许就是几两银子吧,而昨晚这一顿…… “唉,算了,吃人嘴短。”执不悔心中自己安慰自己。 执不悔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叶离犀利的眼睛。执不悔对他而言仿佛一张白纸,他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到这张白纸上写着画着什么,但让他非常感兴趣的也恰好是这里,因为虽然他能看清楚执不悔这张白纸上写画的东西,却无法猜到下一刻这张白纸上会写画出什么来。 “不悔兄,功法的事日后咱们再细说,眼下咱们先去哇宝贝,嘿嘿。” 毕竟是别人的功法,人家愿意告诉就告诉,不愿意的话也不能强求,执不悔心中也没有失望,随即点头就跟着叶离走向左手方向。 其他有些爱管闲事的矿工看见执不悔叶离两人说走的方向,惊讶了一下,随即就憋着嘴笑出了声,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就索性放开嗓子大笑起来。听见笑声,其他正一心一意挖矿的人也都抬起头看了一眼,顺着大声笑着的那几个人的目光看了一眼执不悔叶离二人,都又摇了摇头也不在管这些人了。至于大声笑着的人和执不悔叶离二人,在他们眼中应该是属于一类人,都是不好好挖矿来混日子的。 继续向前走着,叶离满面春风,得意之色欲盖弥彰。而执不悔虽然看见前方除了一堆显然已经被挖掘的很彻底的废石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至于矿工更是如躲了瘟疫一般,一个人都没有。 古怪至极!就是啥都不懂的执不悔此时心中也已然想到叶离带他所去的地方别说宝贝就是连一块拇指大的铁矿石也没有啊。但一向本着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到底的做事风格的他,依然一声不吭的继续跟着叶离大步向前走,仿佛那里真有宝贝的样子。 不一会,两人果然走到了那堆满废石的地方。此时,就连那几个得过且过游手好闲所谓挖矿只是随意打发过不完的时间的那几个刚才大笑的人都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 “不悔兄,咱们就挖这里!”叶离指了一处随便丢着几块废石的地方,笑吟吟的说道。 “好!”执不悔就要挖,但没工具难道要用手刨吗?这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嘿嘿一笑。随即叶离白皙修长的手指很随意的指了一下,执不悔顺着手指的方向就看到那里有一些工具杂乱的躺在地上。执不悔飞快的跑了过去,一看地上有镐有锹有竹筐,于是一样拿了两件就回去了。 “不悔兄想的真是周到啊,怕工具万一坏了还有个 替换的,这么具有未雨绸缪意识的人才可不多见啊!” 执不悔听了话一下子懵了,我这是给你拿了一套啊,就要说理,叶离就又开口了。 “难道不悔兄是准备也让我挖矿吗?”执不悔准备回答是,而叶离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抢话道“你觉得我'会'挖矿吗?” 这个'会'字到底是表示叶离不知道挖矿技巧还是压根就没打算去做这件事,执不悔也不多想,就认为他是不会挖矿的,是不懂挖矿技巧的。于是自己拿起镐就开始挖。 叶离本以为执不悔还要多说几句,却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就开始行动了,嗯,有趣! 那几个不专心挖矿的人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发现一人站着偶尔指挥,一人像是不知疲惫的大公牛一直挖着。这几人顿时有些羡慕叶离了,没想到挖矿都能挖的这么有身份,随后又想到自己的处境又何尝不是那不知疲惫的“牛”,于是个个心中都不免长叹一口气。从此,这几人时而抬起来用羡慕的眼神瞄几眼叶离。 跟随着叶离的指挥,也是执不悔功法奇特,内力充沛,一上午竟挖出了有两尺高的矿洞,矿洞口不远处堆了五堆小山一样的土堆。 如果想要看看挖出的矿洞有多深,那恐怕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因为这个矿洞不是直桶形的,是呈台阶形的。一上午时间,执不悔竟挖了十八个台阶,因为光线无法照到矿洞底面,执不悔还把矿场周围墙壁上挂着的矿灯拿了五个,每隔三个台阶就挂一个灯。 执不悔还准备挖,叶离却摆手道“不悔兄,先吃午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执不悔一看周围的人也都排队顺着搭下来的梯子爬出矿场外,于是就把手中的竹筐放在地上,和叶离两人一起排队爬梯。 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出了矿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却发现顺路一起走的矿工们有说有笑的,毫无执不悔心中所想那样为了抢免费食物而混乱无序鸡飞狗跳的趋势。 到了食堂,只见除了一大笼一大笼的馒头外,还有三大木盆菜。每个木盆都有半丈宽阔,拳头大的勺子一勺竟然挖不到底。盆里装着依然冒着热气的菜,大体瞄一眼就能看见菜里有好几块肉。 正在执不悔诧异之时,身边有人笑呵呵的说“每天就盼望着这顿“牛”饭呢,呵呵。” “牛饭?”执不悔压不住心中的惊奇,脱口就问了出来。 只见那位矿工也不冷漠,笑吟吟的说道“牛饭就是给牛吃的饭,牛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执不悔似懂非懂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执不悔和叶离就领到了饭,两人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很快就吃完了。把碗筷放在桌上,两人就不约而同的跑向矿场。 叶离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他已经感受到矿场中的宝贝就要出世了,而执不悔着急就是因为既然要做这件事就要三下五除二赶紧做完。 到了矿场,让他们奇怪的是那几个嘲笑他们的矿工竟然也在矿场,而且正在他们挖的矿洞口了望。 “这几个家伙吃饭也这么快?”叶离要比执不悔反应的快多了,“不对,这几个家伙肯定就没去吃饭,至于在这里干什么,必然有为人不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叶离冷冷的瞪了那几个人一眼,那几个矿工看见执不悔和叶离两人,明显惊慌了一下,不过随后就赶紧跑来,顺着梯子爬出矿场。 执不悔不懂这些,径直拿着框子就下了矿洞,叶离紧跟在后面。 在昏暗的矿灯映照下,执不悔抡着镐也不停歇的挖,挖着挖着,突然感觉到镐头传来一股异样的感觉,那感觉不像是挖掘矿石的感觉,而是像挖在了坟墓前立着的石碑之上。 第二十三章 挖宝 “叶兄,好像挖到不一样的东西了!”执不悔兴奋的说道。 “嗯,我听出来了,应该是一块石碑。”叶离一边说一边蹲着身子手持矿灯小心翼翼的慢慢摸索。 摸索了一会儿,只见叶离在地上花了个长约两尺宽约四寸的长方形图案,然后微微弯着身子站起,对执不悔说道“不悔兄,按照我画的这个图案开始挖。” 执不悔也不多问,就挥着镐精准都是挖到那图案上,挖的够一筐土石,执不悔就用锹把没用的土石装到框里,将其倒到矿洞外面。 一趟又一趟的倒土石,让那几个混日子的矿工早就高度注意起来了,是不是偷看几眼,甚至偶尔这几人还要对视说哑语交流着。 执不悔只管卖力挖矿,才不管其他那些道道。 随着一筐又一筐的送土,那几名矿工也悄悄的慢慢靠近矿洞。 “叶兄,你看,这么高的一块石碑!”执不悔说话也不小声一点,又加上矿洞空间狭窄,说话声何其响亮的传出了外面,传到了扒在矿洞偷偷了望的那几名矿工耳中。几人立马对视一眼,随后一人就向爬梯急匆匆的走去,显然要出矿场。 矿洞内,叶离抬着矿灯,眯着眼睛嘴唇微微颤动,正在仔细的读着。 “无头英雄乱舞,段躯宝剑狂戮。破胆鼠辈疯哭,大好江山稳固”,执不悔也看到石碑上刻着的龙飞凤舞的字,再继续看下去,只见“金沙剑客刘辉之墓”几个字。 “想来,这位刘辉刘前辈是命非常厉害而且是为了村民置生死而不顾的人!”执不悔心中暗暗感叹,一股发自内心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不悔兄,这是一处英雄冢,应该有些好东西,咱们继续挖,看看到底有什么。”叶离也是对着石碑抱拳一礼,然后对执不悔轻声的说道。 执不悔有些不满的看着叶离。 叶离白了一眼执不悔,“不悔兄,对于如此大义的英雄,我也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但是,如果你是这位英雄,难道你愿意死后自己的一身绝学就此失传不再能够造福后代子孙吗?” 执不悔低头沉思着,叶离也不打扰他,一声不吭的默默等着。过了好久,执不悔貌似想通了,才闷声道“好!” 既然决定了,就果断的动手。执不悔听着叶离的指挥又开始不知疲倦的挖。 “停!”大约挖了一个时辰左右,叶离突然喊道。 执不悔听了喊声果然不再挖了,只是看着叶离,似乎在等下一道指示。 叶离也不看执不悔一眼,白皙修长的手竟然拿起了执不悔手中的镐,蹲在被执不悔挖出来的深坑中,用镐慢慢的时而轻凿,时而轻扣。执不悔也问他干什么,就也蹲下来看着。 没一会儿,就看见一块黑色的木头露出了一角。只见叶离如葱嫩白的手指轻轻一捏镐柄,那有小碗口粗的木制镐柄就轰然而碎。 叶离手攥着镐头,开始往土里钻,钻了多半的镐头才停了下来,站起身来对执不悔得意的笑了笑,“不悔兄,给你个惊喜,来吧,踹镐头一脚。” 执不悔疑惑的看了一眼叶离,也不纠结,就抬起脚准备踹。 “不悔兄”,执不悔质疑的看着叶离,只见叶离开心的笑道,“大点力气啊!嘿嘿”。 执不悔扭过头,卯足了劲,将抬起来的脚,狠狠的踹在了镐头上,顿时一块黑色厚木板如暗器飞镖一样飞射了出来,执不悔手臂一下挡在叶离胸前,脑袋迅猛的往后一仰,才堪堪躲过了那块木板。 执不悔扭过头来看了看正咧嘴笑着的叶离,然后狠狠的白了叶离一眼。 “哈哈,终于生气啦!有意思,嘿嘿”叶离心中暗自开心。 执不悔也不再管叶离,就蹲下来准备看看后木板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就在他伸出手准备探索一下时,一只在昏黄矿灯下依然白皙闪亮的手如闪电般抓住了他的手。立刻一丝柔滑感冲刺着执不悔所有的手部神经,不由心中一荡。 顺着那双手看去,只见叶离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执不悔慌忙甩开手,全身鸡皮疙瘩如脓包鼓起。 “哈哈哈哈哈,不悔兄,你这是怎么了?”叶离笑的前仰后合的问道。 “好变态啊!一个大男人的手……”还未等执不悔说完,叶离就笑吟吟的将脸凑到执不悔脸旁,打断道“难道不悔兄还好这口?是不是很失望啊,我是男的,哈哈。”执不悔赶紧甩开脑袋,躲过正脸面对着叶离的那张得意无比的脸。 执不悔胃里有些翻滚,正要开口臭骂,叶离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执不悔侧耳微微一听,就听到大约有二十多人有些急切的脚步声“咚咚咚”的传来,仿佛能将整个矿场都震的天翻地覆。 执不悔疑惑的看向叶离,只是叶离轻轻摇头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执不悔也跟着不出声,两人就仰头看着延伸了二十二道台阶的通往矿洞的方向。 “虎煞大人,就是这里!” 随着这一道指路声,执不悔两人就渐渐看见台阶上有先后顺序的人影开始晃动。 “咚咚咚”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不一会就看见一名着白衣者率先出现,白衣者身后跟着一名微微低着身子着紫衣的黑面大汉。紫衣大汉后面紧紧跟随着许多人,如果仔细分辨,定然会看见之前就见到过的那几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矿工。 执不悔将这些人一一打量,当发现那几个矿工的时候,心中猛地一通,原来这几个家伙是通风报信的,怪不得一直迂回靠近矿洞。 “你们发现了什么?”站在最前面的那位着白衣者冷声问道。 执不悔心中正盘算怎么应对,而叶离此时却“哈哈”大笑起来。搞得执不悔猛地一愣。 着紫衣者眉头微皱了下,显然有些不高兴。最前面那着白衣者也确实是识眼色之人,立刻就大声叱喝道“笑什么笑,还不赶紧将你所发现的上禀给虎煞大人!” 听了这话,叶离果然停止了大笑,脸色变得阴冷,嘴唇轻碰,说了一句让执不悔差点晕倒的话“不悔兄,交给你了,一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里!” 第二十四章 刘辉之剑 叶离话音一落,对面许多双冒着寒光的眼睛立刻盯向执不悔。尤其那着紫衣者更是有一股让人骨头都冻僵的冰冷的杀意。这种杀意,必需得杀了几百人才能有如此寒冷。 执不悔无奈的摇了摇头,狠狠的瞪了叶离一眼,就挺身护在叶离身前,一点的不畏惧的和对面的人群对视着。 着紫衣者只是冷冷的盯着执不悔二人,依旧一句话也没说,顶在他身前的那位着白衣者惊愕了一会儿,就五官微微扭曲的更大声的叱喝到“两个无知小儿,不要不识抬举。虎煞大人不愿和你们一般见识,但你们也别这么放肆!快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不然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呀,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能让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离带有讥讽的笑着说道。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白衣者,嘴角猛地抽了抽,这矿洞空间狭窄,要打起来自己必然首当其冲,虎煞大人不可能替他挡招的,然而自己又没地方躲,最可气的是这个嘴角挂着贱笑的小子还不给台阶下。想到这里,他只能看向那名紫衣弟子虎煞大人。 只见虎煞并没有气势汹汹的威胁,而是微微的笑看着执不悔叶离二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与之前的冰冷杀意截然相反。 那着白衣者看见这一幕,甚是尴尬,突然间觉得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阿狗,不要再对两位少年英才无礼。”虎煞大人对着站在最前面的着白衣者温声说道。 阿狗终于有台阶可下,自然欢声答应。 “两位少年临危不惧,有英雄本色,唐突叨扰确实是有些不对。”说着,虎煞就从袖兜里拿出两块刻着一只正张大嘴的老虎头的黑色木牌,递给执不悔和叶离。叶离也不可气,直接将两块木牌都拿了过,顺手又放到执不悔手里一块。 仔细看这木牌,隐隐能感到一种虎啸天地黑的阴冷之意,再看这木牌质地,赫然是有檀木所做,淡淡一股清香,让人神清气爽。 虎煞平易近人的笑了笑,“两位有空随时来我虎煞堂玩啊,呵呵,我们就不打扰二位了,先告辞了。”虎煞说完就率先转身,其他人见状也顾不上心中的惊讶,就也转身。矿洞虽然空间狭窄,但虎煞的手下还是吸气收腹的为虎煞让出了路。 一众人浩浩荡荡而来,又浩浩荡荡而去。来去匆匆,如过眼云烟。执不悔虽不谙世俗,但也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却想不明白。心中的疑惑,就要问叶离,还未开口,叶离就说道“外面又有一波人来了。” 说到这里,执不悔似乎明白了虎煞为什么要走的原因,但虎煞为什么要送给他们木牌呢?又准备问,叶离就又开口说道“送我们木牌,无非是要把我们拉到他们的队伍里,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这煞剑门看似团结一致,实则内部给怀鬼胎。” 执不悔点头赞同叶离说的对。 叶离白了执不悔一眼,随口说了句“好像你真明白了似的。” 外面有两拨人相互制约,正好给了执不悔叶离二人挖宝的机会。也不多说话,更不会客气,两人就开始从黑木板破开的那道口子入手,慢慢摸索。 这次叶离亲自上手了,执不悔反而难得清闲。 “哈哈,摸到东西了!”叶离大笑而且特别大声的喊到。让执不悔像看傻子一样瞪了他一眼。喊的这么大声,不怕外面人听见吗? 叶离那双白皙柔嫩的手从木板缺口缓缓拉出,最后看到他食指中指两指夹着一把长五寸宽一寸的无鞘短剑。 这柄短剑并没有开锋,剑柄上镶着一颗白玉,白玉上刻着两个字。 当二人看清白玉上的字之后,都倒吸一口凉气,难掩心中的激动,这两个字正是“刘辉”二字。 光从先前的碑文上就能得知,墓主必然是一位剑术卓越之人,想必死后留下的必然会有他的毕生武学精要。如果真有幸学会,再不济也能成一方名人。 拿到短剑,叶离就招呼执不悔往洞口外走。虽然执不悔还想再挖一些,毕竟万一挖到个三四两银子,就可以在高山村买房了,但既然叶离让走,那就走,不舍也要走。 不一会儿,二人就走出了矿洞。 执不悔走在叶离前面的,刚出矿洞,他就看见足够有五十多人分成两拨站立着。这两拨人咋一看似乎彼此相识多年,但再仔细看就会发现每个人的右手都放在兵器上,显然一副随时动手的架势。 当这五十多人看到执不悔出来的那一刻,本来安静沉寂的氛围,猛的如烧开了的油锅,开始躁动起来。 “两位小兄弟这么快就出来了啊,我还在这里守着,以防不时之需呢。”说话之人自然是虎煞。 在矿洞的时候,他微微蜷着身子,并没看清楚他那伟岸如山的挺拔身躯。此时一看,只见一身紫衣微鼓,如无风自动,又仿佛那套衣服有些小,根本束缚不住他那充满力量的肌肉。 再看虎煞身后站着三名着蓝衣者,个个魁梧,从表面上看,每个人的实力也应该与差点杀了执不悔的张三不相上下。 再看虎煞对面一波人,其中一人执不悔显然认识,正是此人为执不悔安排的挖矿这项差事,而且也是此人亲自带执不悔熟悉的矿区。 “小二郎……咳咳……哥哥”执不悔看见肖二郎在场,不由得开口喊到。 肖二郎那张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此刻也镶上了笑容之色。 “不悔兄弟,昨日一面今日犹新,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肖二郎有些笑意的说道。 “呵呵,肖二郎,你又想欺骗不谙世事的孩子,你说说你,这么多年就不能有点长进?现在更是连不悔兄弟这么憨厚实在的少年都要欺骗,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虎煞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恨恨的说道。 肖二郎漠然的瞟了虎煞一眼,淡淡的说道“清者自清,大奸似忠之辈从来都不少,但虎煞兄却能做到前无古人之境,肖某正是佩服啊。” 听到这里,叶离很纯净的笑着说道“我们在矿洞里挖出一把短剑,剑柄上刻有刘辉二字。” 听到“刘辉”二字,虎煞和肖二郎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第二十五章 扬沙剑法 刘辉,到底是谁? 虎煞与肖二郎听到刘辉二字,心中自然不能平静。虽然刘辉已经入土近一百多年,但流传下来的事情早已被记录在案。尤其当年天日国越洋而侵,在金沙村一战后,更是被列为英雄中的典范,义士中的楷模。 据说当年天日国举兵二十万,入侵我东耀国,从南方金鑫州一路杀向中南部。所过之处,如黑压压的蝗虫群飞过的庄稼地,没一处完整,甚至连寻常百姓都找不到几个。奸yin掳掠,毫无人性,每到一处都是杀光抢光烧光。上到已经走不动路的老人,下到还不会走的婴儿,个个都被杀的没一个尸身完整。即使传闻冤鬼报复,都无法阻拦天日国那支只懂杀戮的恶鬼凶兽。 但天日国的这支入侵军,个个武艺高强,而且善使暗器毒药。一路杀来,如利箭穿杨,快准狠的攻城杀伐之道,根本无人能阻。从最南边的金鑫州一路杀到中南部的鲁州,仅仅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两地距离一万里,就是通常骑着快马一心赶路两个月也不一定能走完,然而入侵军却轻松做到。使得当时我东耀国国主凌郁民龙颜大惊,于是秘密下令给五百名身手一流的刺探连夜赶路调查消息,并命当时的第一将军柳天霸为镇寇大元帅亲率三十万大军赶往鲁州。 然而柳大元帅才走了一多半路程,就遇到了一名附在一匹汗血宝马之上浑身是血的前去探查消息的探子。 看着人和马全身都是红色,就是眨眼都能杀一人的柳大元帅心中都感到震惊。然而等那探子断断续续的把所探到的消息说完后,柳大元帅的手竟然都已经攥出了汩汩流个不停的鲜红的血。 原来那天日国竟然灭绝人性的把我国百姓用绳子一端捆在腋下,一端捆在腰上,躺在地上,彼此首尾相连组成一条十人串在一起的人肉绳子,每个人手和脚都用铁钉固定着一个轮子。每个人的脖子又各自套了一条绳子,绳子另一端栓在马尾巴上。这样就形成了一根“链条”,“链条”的末端连着一辆装着一百个一人高的轮子的战车上,每辆战车都能容纳一千士兵。 “链条”一旦开始运转,百姓由于疼痛忍不住的四脚攀登,而手脚上的轮子就开始转动,让拉动每辆战车的三十匹马轻松如并没有载物,而每个人四脚攀登时必然会扭动脖子脖子一疼必然使劲的拽,这一拽又将马儿的尾巴拉的生疼,马儿就更拼命的跑。而控制方向只需要将“链条”末尾连在战车上的绳子一摆动,马儿根据尾巴疼痛传来的方向自然就改变了方向。 柳大元帅咬牙切齿,这群不把人当人的禽兽不如的东西,这么灭绝人性的事都能做出来,就不怕老天报应吗! 柳大元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更快就做出决断,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鲁州。 但再快也快不过天日国的“链条”战车,刚刚赶了五天路,探子就报来敌军三天前已破鲁州城府鲁天府,现已到达金沙村。 地图上一看,柳大元帅顿时心中着急,忽的一口一口怒气而生的血从嘴中喷出。原来他们要赶到金沙村最快还得七天。这七天估计一下,就是自己不动那蓄生不如的侵略者也到了这里。但柳大元帅略微思索之后,毅然还是带大军前往金沙村。 而金沙村并没有柳大元帅想象中那样不堪一击,硬是守到了他们的到来。 能守这么久,不因为别的,就因金沙村有一人。此人于金沙村出生,少年时偶拜天心山下山游历的叶剑仙为师,习得一套神鬼莫测的剑法《扬沙剑法》。 此剑法如黄沙飞扬,飞快而飘渺,而剑法中又含有一套阵法,大风起,云飞扬,飞沙走石天崩地裂。 而习得此剑法的少年自然是刘辉。刘辉潜心钻研二十年,终于学有所成,名动四方,但他心系家乡,竟然舍得下外面的精彩世界,回到金沙村。而回到村里也就享了两年清福,就遇到了天日国的侵略。于是他提前布置阵法以防万一。也幸亏他提前布置了阵法,才能防守这么久,为金沙村村民留下了生机,为我东耀国留下了剿灭入侵者的时间。 但天妒英才,就在防守第七天的时候,天日国以损失了三万人的代价终于破了阵。刘辉也没办法,他让村民逃跑的时候,一人单枪匹马杀向十多万的敌人。 这些敌人早已恨得刘辉入骨,索性也不去追杀迟早都要死的村民,而是将刘辉围了起来。 十多万人围成了一堵连苍蝇看见都能吓死的厚墙,硬是一步一步的缩小圈子,似乎要先将刘辉吓破胆,再将刘辉一人一脚踏成肉泥。 但刘辉早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他就一个想法,临死前多杀一人就多赚一分。 扬沙剑法配英雄,尤其是早已视死如归的英雄,只见剑光如沙尘飞扬,又如龙卷风狂暴,即使是暗器都无法穿过。 “风沙”所过之处,天日国士兵的人头如蒲公英一样遇风而飞。看得毫无人性的天日国无论将军还是士兵,个个心惊胆颤。 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待刘辉脚下密密麻麻的的铺了大概一千多敌人的尸身后,终于还是力竭,手中早已不堪负重的剑也是断了一半。天日国的一名大将名曰肖太,瞅准一个机会硬将刘辉的项上人头一爪给爪了下来,而没了头颅的刘辉,凭着临死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挥动断剑,依然一剑杀了三名天日国的士兵。 刘辉死后,天日国的大元帅千赤木就下令要将刘辉的人头高高挂起,要将刘辉的尸身做成肉干给一会儿抓住的金沙村村民吃。 但刚刚下了令,忽听震耳欲聋的擂鼓声,这鼓声充满了你死我活的恨,充满了必要你死的杀意。 三十万大军,如猛虎出笼,迎着如雨的暗器飞镖毫无惧色的冲向天日国侵略者。 天地间充斥着各种惨烈的哭嚎,弥漫着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这一战,我东耀国死伤二十万,天日国全军覆没。 这一战,刘辉之名永垂不朽! 这一战,金沙村再次出名,那首童谣又被人们重新想起。 “黄沙不是真金,真金不是黄沙。黄沙又是真金,真金亦是黄沙。说黄沙是真金,不乏大义英雄。说真金是黄沙,笑看王侯将相。” 第二十六章 三块手绢 刘辉之名,扬沙剑法之威,让虎煞和肖二郎眼露贪婪之光。 “剑法必须到手!”虎煞与肖二郎心中同时如此想。 但二人目光放在叶离身上的时候,心中又略感踌躇。 叶离虽然只是来到煞剑门二天时间,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但门主剑天煞也知道此人,他之所以能受到如此好的待遇也是门主亲自嘱咐。 他们一开始很纳闷,一个半夜淋雨如落汤鸡的落魄少年怎么会被门主如此看中,压抑不住好奇,终于问了问门主,不问还好,一问吓一跳,此人竟然是天心山的人,如果这样还不够震惊的话,那此人的姓氏就足够让人心中颤抖,他姓叶。 相传,刘辉之所以厉害,正是因为拜了天心山叶剑仙为师。而扬沙剑法只是叶剑仙一时兴起随手传的一套剑法。那现在的叶离又会有何等强大的武学宝典,谁都不知道,但谁都会肯定绝对比扬沙剑法强的多。 而现在,扬沙剑法在叶离手中,比扬沙剑法更强的武学宝典也在叶离手中。要夺得扬沙剑法需要得罪叶离,而如果必然得罪叶离的话,那又岂能只夺区区的扬沙剑法… 虎煞与肖二郎心中衡量。 “若是夺得扬沙剑法,王爷自然开心,但墓中的至宝还未出现,现在动手还有些早,且等等再说。”虎煞权衡一番,果断做出了最好的打算。再看肖二郎似乎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心中又不免犯出一些寒意,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就是电光石火间。 叶离看这几人并不多说话,而且脸上竟然表现的并不是很急切,心中暗笑,“这几个家伙,还想钓更大的鱼,那我来个打草惊蛇,帮你们做做决定。” “不悔兄,你可知这柄短剑另有乾坤?” 执不悔惊讶的看着叶离,带有询问之色的眼神已经告诉叶离,他不知。 叶离也不再卖关子,他将剑柄白玉朝内,抬起手中短剑贴在额头之上,嘴唇微动,似在默念一种咒语。片刻之后,只见他挥动短剑,正好写了个“天心”二字,当最后一笔画划完,短剑竟通灵般的从中断开,似乎知道现在持它之人是天心山的人。 虎煞和肖二郎眼睛瞪的圆大,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盯着断剑。 执不悔也一眨不眨的看着短剑,脑中立刻联想到刘辉的断剑一说。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离嘴角微扬,将手中的断剑递给执不悔,执不悔不解的拿了过来,当看到断剑里藏着一段白色丝绸的时候,心中不免惊叹了一下,叶离兄见识果然广泛。 虎煞和肖二郎忍不住同时开口,“不悔兄,断剑里有什么东西吗?” 执不悔看了看叶离,只见叶离微微点头,于是他也不在犹豫,将断剑中的白色丝绸用内力吸出。 手中拿到丝绸后,心中更是好奇,这丝绸一开始看并不大,但从断剑中拿出来后却发现这丝绸竟然是由三块相连,每一块都秀着同样一朵梅花。显然这三块丝绸应该是三块上好料子的做成的手绢。 执不悔将断剑夹在腋下,双手展开手绢,只见每块手绢上都写着有坚韧之气的小字。 目光落在第一块手绢上,“致谢天心山”五字马上映入眼中。 “天心山?”执不悔第一次听说这个山名,也不管倒底是哪里的山了,就继续往下看。 “吾刘辉一生仗着《扬沙剑法》大成,暗杀贪官贾光民,夺天日国国宝乾坤刀,败天日国第一剑客刘浪苟。每件事都轰动一时,吾名奕扬天下。而有此成就全然是天心山叶剑仙之所予。后辈若习得此剑法定要视天心山为再生父母,断然不可损坏天心山之名誉,不然汝将成为天下之大不义之人。 此番遇天日国二十万大军入侵,我自知凶多吉少,若果然被天日国所杀,习得此剑法者定要誓杀天日国的每一兵每一卒,并将次誓言流传给下一学此剑法者。 另外,我已经将天日国国宝乾坤刀藏了起来。此刀是我平生所见之最,切不可再落入天日国之手。吾之言,切记!” 看完之后,执不悔满心敬佩,“前辈如此大仁大义,实乃我等榜样!” 再看第二块手绢,赫然是《扬沙剑法》口诀,不过执不悔使刀也就没多看,而是越过第二块手绢看向了第三块手绢,手绢上画着一副地图,而地图之上的一处标记写着的字却让执不悔挪不开眼睛,显然是“乾坤刀”三字。 “就连刘前辈都对此刀如此评价,必然是一把宝刀!”执不悔心中炙热。 “不悔兄,可有大宝藏?”叶离看执不悔炙热的目光落在第三块手绢上,就笑吟吟的问道。 听到叶离的询问,执不悔才从震撼之中醒悟过来,就把手绢递给叶离,“叶兄,你来看看吧,呵呵。” 叶离也不客气,接过手绢细看了一眼第一块手绢,只淡淡扫了一眼第二块手绢就将目光放在了第三块手绢的图上。 仔细看了一会儿图,就把手绢又交给了执不悔。 “不悔兄,你可听说过'乾坤刀'?”叶离仿若旁边无人的大声问到。 “乾坤刀!”肖二郎听到这三个字如被电击,他只知他天日国国宝乾坤刀一百多年前被人盗走,却并不知道是谁盗走的,这次来东耀国其中的一项任务就是寻回国宝乾坤刀。而此时突如其来的就听到了乾坤刀的消息,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能感谢苍天大地。 肖二郎的异常激动随然一闪即逝,能瞒的过虎煞,但却瞒不过练就《天心自然》神功的叶离。 叶离嘴角上扬,心道有趣。此次下山,皆因爷爷要让他去突破《天心自然》第三重“天地与共”,而这一层要闭关至少一年,这不是等同要被关了囚牢吗?于是偷跑了出来,一路游山玩水欢乐无比,偶然间遇到一名叫剑天煞的剑客,两人倒是投缘都喜欢喝酒,就结了个忘年交,剑天煞有事临别前邀他到鲁州北面金沙村一玩,索性他也是漫无目的的走,就兴起来到了这里。可刚来两天就意外获得这么大的消息。如果非要说些感谢的话,那他自然要感谢执不悔,正是因为执不悔来挖矿才能有此机缘。 得到了乾坤刀这一消息的肖二郎,表面随表现的自然,但心中急切,原本还准备静观其变,等等更大的宝藏,而现在还等什么,国宝乾坤刀就是最大的宝藏,夺得了乾坤刀,自己在天日国的地位必然扶摇直上。 “一定要把乾坤刀夺回来!该怎么夺呢?要不要先通知圣女呢?”肖二郎心中悄然的盘算着。 第二十七章 阻拦 “咚咚咚”又一群人人来。领头者是一名着蓝衣的弟子。 执不悔闻声望去,这蓝衣者太过面熟啊,对,是前天和凌珑一起的那位虎背熊腰,声若惊雷的男子。 “听说这里有宝贝出世,我也来凑凑热闹哈哈…” “熊大横,虎煞大人在这里,哪轮得到你来撒野,赶紧滚回去!”虎煞身后站着的一位着蓝衣的干练汉子怒目圆睁的瞪着熊大横。 然而熊大横也懒的理会,目光就放在了执不悔身上。“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执不悔本来反感此人,但一想到是凌珑的属下也就给了个面子,多说几句。 “我来挖宝了,挖了一柄剑,刘辉大英雄的剑。” “啥?”熊大横睁着圆大的虎眼看着执不悔,满脸的不相信。但看见执不悔腋下夹着断剑,手中还拿着手绢,就不得不相信了。 “小子,除了剑还有没有别的?”熊大横愣了愣神后又问道。 “断剑里有这块手绢,手绢上写着一套扬沙剑法和藏着乾坤刀的地图。”反正叶离也大声说了乾坤刀,大家都知道了,那也就不再是秘密了,索性再说一遍,也让凌珑的手下知道。 “扬沙剑法?刘辉大英雄的剑法吗?”熊大横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么厉害的剑法他竟然没听过,执不悔心中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哈,土包子。”虎煞身边另一名面带病的的男子冷笑道。 熊大横白了一眼那男子,也不理他,就径直走向执不悔。身后的一帮随从也跟熊大横走了过去。 肖二郎眼睛微眯,并没有多说话,而虎煞倒是面无表情。 熊大横走到执不悔跟前,细细端详了半天,见执不悔剑眉大眼,鼻梁高挺,面色平静红润,嘿嘿的笑了下,一手拍在执不悔肩上,“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叶离微微笑着。 “执不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熊大横,看你长得不是太丑,我就交你这个便宜朋友啦,哈哈”说着又连着拍了拍执不悔肩头。 “交朋友就交,还便宜朋友,你又有多贵!”执不悔本来对他印象就不好,如今更是不乐意的说道。 叶离依然微笑着没说话,一副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小子,实话和你说吧,你今天挖的宝肯定带不走的!”熊大横说着,就转身指了执虎煞和肖二郎那帮人,“看到了没有,那个大块头黑脸的是虎煞,那个细杆子白脸的是狼煞,一狼一虎在那盯着,你怎么可能把东西带走。” “熊大横,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虎煞身后那干练的男子愤怒的骂道。 “你听听,多霸道,在煞剑门都想要杀我呢!”熊大横面对威胁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笑眯眯的说道。 “呵呵,你也就在煞剑门里敢撒野,出了煞剑门你还不是个缩头乌龟!”那干练汉子继续讥讽道。 熊大横也不看那人一眼,让那汉子更是生气。 “小子,我觉得你最好是把东西留下,然后就和你朋友走吧,离开煞剑门越远越好,这里可不是你们这样的单纯少年待得地方。”熊大横笑眯眯的盯着执不悔说道。 执不悔听了一脸迷茫,这是啥意思? “我们好不容易挖到了宝,怎么可能再给了别人?”这时叶离笑吟吟的说道,然后他盯着熊大横又说道“如果我们不交出宝物,你是要夺宝还是要保护我们?” 熊大横盯着叶离看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哈哈,果然少年英才,有你在这傻小子倒是吃不了亏!” “呵呵,那我们可是要带着宝贝走了!”叶离说完,就朝着矿场的爬梯方向走去。执不悔看了一眼熊大横就也跟了上去。 熊大横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微眯。 走向爬梯的方向正好也是虎煞与肖二郎(狼煞)所站的方向。 随着缓慢的步伐,叶离与执不悔两人离虎狼二煞越来越近。 执不悔暗暗运转《开源引流》禁术,他现在已经练会第二重“青山绿水”,可以以欺人之道还彼其人之身,是防御的好手段。 顶着好多双冰冷的眼睛,尤其是虎狼二煞浓郁的杀意,更是让执不悔心里狂跳。 他心中有些不解,大家都挖宝,谁挖到就是谁的,这样不是很和谐吗?为什么非要抢?他想到张三李四,他想到以前试图侵犯青儿的三个地痞流氓。 为什么非要抢别人的呢? 他心中波澜汹涌,有太多的不解击打着内心。 离双煞还有五步之遥,叶离停下了脚步。 “两位前辈还准备偷袭我们两个小辈吗?要抢就痛快地来抢吧!” 说完,叶离猛地一跺脚,身若奔雷,就向爬梯方向冲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双煞也不多想就同时出手。 只见虎煞的拳头如猛虎下山,直捣叶离门面,而肖二郎点出一指,如离弦之箭射向叶离心口。 执不悔本来暗中运功做好了防御,可突然间虎狼二煞竟联手攻击叶离,反而没人对付他,他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才出招,右手一记气刀劈向虎煞脖颈。 虎煞也不理会执不悔的气刀,依然将如山的大拳头咋到叶离脑袋之上,执不悔心中一紧,由不得细想,左手赶紧拿出短刀,身动影随,如鬼魅,如闪电,一道银光乍现,执不悔身子已经突地出现在叶离身边。 此时的执不悔,脸色凝重,右手也已经握着了短刀。而叶离则背靠着执不悔,眼睛微眯。 反应过来的虎狼二煞的那帮子属下也围成了一圈,将执不悔与叶离包围在中间。 虎煞看了看胳膊上的血痕,心中也有些吃惊。 他练得是《伏虎铁臂拳》,一拳能把老虎砸死,一甩手臂就如甩一条精钢鞭,堪比老虎扫尾。而现在,竟然被这小辈一刀划伤,最惊讶的时,幸亏自己刚才没大意,选择了防守,不然现在自己的脑袋就已经搬家了。《极致一刀》果然名不虚传。 而肖二郎心中也不平静,他一手《阴蛇指》如黑夜中的毒蛇,不仅诡异而且快,让人防不胜防,但就在刚才,那潇洒的少年竟然只是随意踏出一步就躲开了,果然是天心山的人,不简单啊。 第二十八章 三方势力 二煞各有其主,但眼下先得把这棘手的二位少年解决了才行,不然根本没有争抢宝藏的机会。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是老江湖,只需要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也不多说话,两人同时一挥手,五十多号人一拥而上,似乎要把执不悔和叶离两人剁成肉泥。 执不悔与叶离不敢大意。 只见叶离脚步飘忽不定,如随风而荡的落叶,但显然又不是落叶,因为他的脚步所在恰似风起之处,飘摇随风,引风而飞,这正是天心山《奔雷追风步》的独特身法。 五道利剑有刺有撩有砍,但都是贴着叶离的身体险险而过,不沾一片衣角。 执不悔始终贴着离叶身后,两人如双头四臂的站神,在漫天剑光之中依然伟岸挺拨。 二煞看到此景,心中也是沉闷了起来,让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眼前跳的这么欢快,以后还哪有名胜可言。 虎煞大吼一声,如白虎出林,震的矿场微颤。两只拳头紧握,随着钢鞭般的铁臂狂武,就如狂风中的柳鞭,一鞭接一鞭,密不透风,拳拳砸向执不悔。 而肖二郎也不甘示弱,左手食指指向叶离心口,叶离刚要散开,无名指猛地抬起,一道剑气射向叶离丹田,速度之快,根本无法躲闪。 叶离无奈的的叹了口气,幸亏临走的时候穿上了天心护身甲,不然刚才这一下就玩完了。看来确实该听爷爷的话,还需要再好好练功才行。 肖二郎心中一阵惊愕,这小子保命的手段倒是真多。虽然感叹天心山的底蕴深厚,但为了乾坤刀,就只能得罪了,而且像底蕴这么深厚的门派,要得罪就得做得干净。 顿时,肖二郎杀意更浓,出招更毒辣。双手十指如潜伏在不同地方的毒蛇,左手食指先指叶离心口,叶离刚要躲闪,肖二郎右手拇指就按向右胸,叶离只能后退,但这一退恰好中了肖二郎的圈套,只见肖二郎双手小指悄然翘起,两道剑气笔直的射中叶离胸口。叶离纵使有天心护身甲,但也有些承受不住。 “噗”,叶离一口气不顺,喷了一口血雾。 执不悔闻声微微扭头瞟了一眼叶离。但虎煞是何等高手,挥动着的密不透风的如钢鞭手臂,怎能容执不悔有一丝丝走神。 一记铁拳快若奔雷,还未等执不悔回神就砸在执不悔的胸口,顿时执不悔整个人飞出。叶离忙踩追云步,一手撑在执不悔肩上,才减缓了执不悔飞落的速度,让执不悔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执不悔连忙挥动双刀,“锵锵锵…”一阵刀剑相碰之声,执不悔和叶离又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只是前面二煞离得更近一些。 “呼呼…”执不悔和叶离两人喘气,都受了不轻的内伤。 虎狼二煞没有一点犹豫,就要继续上前击杀执不悔叶离二人。腿刚要动,就又停了下来。因为执不悔身后的熊大横带着人迈着虎步手提着一柄五尺宽剑走向执不悔二人。 “这么多人欺负两个小子,好不要脸,煞剑门的名誉都让你们毁了!”熊大横一边走一边冷笑着说,声若虎啸,听得矿场中所有的人心头一震。 “哈哈,你这是等不急了吗?”虎煞鄙夷的笑道。 “小子,还要试试吗?”熊大横笑着问执不悔。 执不悔不明所以,这熊大横是啥意思,于是疑惑的看向叶离。 叶离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镇定的微笑着说“他们都要咱们的挖到的宝贝呢。” 执不悔求证的看向熊大横,熊大横笑了笑说“其实我并不愿意从你手中夺走宝贝,但你现在明显保不住这宝贝。与其让他们夺走,还不如交给我呢!” 执不悔心中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感觉这些事情太难理解了,如果非要完全明白的话,那就是宝物就是强者的专属,你不强就不配拥有到宝物。 突然间,执不悔对这些拦着他的人一点恨意都没有了,竟然恨自己不够努力,没好好练功。他又想起前天那些人无缘无故就要杀他,究其原因无非只是他们想杀自己而已,功夫没练好,命也不是自己的。他想起在高山村的野外,他毫不留情的杀了那三个地痞流氓,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青儿,而本质上依然只是他想杀他们,他想要他们的命而已。 当实力足够强,你想要别人的命就要了,所谓的理由无非是强者给弱者的一个安慰而已。 他又看向肖二郎,他不解,肖二郎给他的印象非常好,甚至于他把肖二郎已经当哥哥看,但现在竟然要阻拦他,或者说要杀他。 他又看了看熊大横,这家伙应该是凌珑的手下,现在也要阻他。那凌珑当初为什么要就他呢? “凌珑在哪里?”执不悔问向熊大横。 “怎么,你还想要他救你?我就能代表她!” “我只是想问她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熊大横并没有回答,只是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 见熊大横没有回答,他又问肖二郎,“肖二郎,你帮我和青儿这么多忙,为什么现在又要如此对我?” 肖二郎如同听了天大的笑话,笑的差点闪了腰。但依旧懒的多说一句。 现在就是三家在夺,至于执不悔和叶离,只是送宝童子而已。 叶离无奈的摇摇头,“不悔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都是根据利益而定!” 执不悔听了,求解般的看了看熊大横,又看了看肖二郎。内心乱成一团麻。凌珑花了两千两救我一命,难道也是假的?我又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做。 不行,我得当面问清楚。 “熊大横,我能见见凌珑吗?”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执不悔扭头看了一眼叶离,准备硬闯出去,还未动身,只见矿洞口一阵“唰唰”声传来。 不一会有几百人分成三队鱼贯而入。 一队是一名红衣中年带领,那中年身形如冲天之剑,面色冷峻,正是推荐叶离来这里的煞剑门门主剑天煞。 而另一队是由一名黑衣老者带队,面色红润,眼神凛冽,手扶三寸白须,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而青儿竟然在这老者身后。 第三队是一青衣中年手持一杆钢枪,面色发黑,豹眼圆睁,不怒自威。身旁站着两名女子,一名着紫衣,杏眼盈盈,自然是凌珑。另一名青衣素裙,玲珑有致,看第一眼就知道是绝色美女,而头上戴着的那顶黑纱斗笠却还自欺欺人的想要掩盖如此美色,殊不知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已。 第二十九章 争夺 “青儿!”执不悔看到青儿,立马大喊,他也不知道是担忧还是兴奋,他只是控制不住的大喊了出来。 “不悔哥哥!”青儿听到执不悔的喊声,也大声喊到,然后小脑袋左右张望了下,就要朝着爬梯所在的方向走去,可长腿刚刚抬起,就被那黑衣老头用干枯如爪的手紧紧抓住了胳膊。 “千爷爷,你放开我,我要找不悔哥哥!”青儿空灵圣洁纯净与世无争的声音并没有打动那老者一丝一毫。 “小子,听说你挖出了藏有乾坤刀的藏宝图,你把藏宝图给我,我答应你一件事如何?”那黑衣老者不带一丝感情的缓缓说道,声音不是很大,但他说的话恰恰能让你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你先放了青儿,我就把图给你!”执不悔现在只想就出青儿,刘辉前辈嘱咐的什么乾坤刀不能遗失的事早顾不上了。 “你把图交给肖二郎,我就把青儿放了。放心,我不会反悔的,青儿这姑娘也是很讨我喜欢,不是这图太过重要,我也不会用她做筹码。”黑夜老人直言不讳,就是要赤裸裸的告诉执不悔,我就是拿青儿威胁你,你得听我的。 执不悔看了一眼青儿,有看向叶离,而叶离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静静的回了一个微笑。有些事不能帮的,不然他就永远不会成长。 执不悔见叶离也没什么提醒或指点,就拿着手绢准备走向肖二郎。 “小子,你可知这图到底有多重要?”身后传来熊大横如惊蛰之雷的怒吼声。 执不悔略微停顿一下就迈出了腿,图到底有多重要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这图即使再重要也比不上青儿重要。 他之所以停顿一下,他只是想到熊大横是和凌珑一起的,如果凌珑想要这图,他该怎么办。但他只是稍微一想就清楚,谁都没有青儿重要。 肖二郎毫无血色如勾魂白无常的脸上荡漾起了如涟漪的得意笑容。身子一动,如鬼魅的闪向执不悔,等执不悔走过来太慢了,虽然只有五六步的距离,但还是太慢,慢则容易生变,此刻不容一点意外发生。 而在肖二郎动身的一刹那,虎煞与熊大横纷纷动身。 虎煞双脚跺地,如猛虎跃涧,钢鞭铁臂挥着虎拳如炮弹发射,直指肖二郎脑袋。而熊大横如山之躯,竟像一只雨燕以躲避闪电的速度夹带一道白光直接刺向执不悔后心。 叶离似乎早有预料,在这四人身动那一刻,竟脚踏追风步,左手手心向上宛若扶起一片滚滚白云,但速度之快如万里白云舒展悄然扶向熊大横执剑右手,同时左掌隐约红光闪现,像一轮大日撞向熊大横丹田。周围空气似乎被灼烧的沸腾的水一浪一浪的波动。 熊大横满脸惊讶之色,只好挂剑抵挡同时左手出掌如黑熊撼树拍向叶离撞过来的手掌上。 执不悔刚迈动的腿又收了回来,他不得不转身迎接被熊大横拍飞了的叶离。 矿场边上站着的人很多都讥讽的笑着,笑话叶离的不自量力。而领头的三位却个个心中凝重,刚才叶离脚踏的正是天心山独有的《奔雷追风步》,左手看似简单,实际上正是震惊武林的《天心扶云手》中的一式“翻云手”,右手一掌正是天心山《天心逐日掌》的“大日灼烧”。 随便一出手竟然就是天心山的三门绝学,此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啊。 熊大横之父乃当今东耀国十大战将排名第六的人称金刚战神的慑日将军熊晋罡,见识自然不凡。随然叶离先手而出依然被他一掌拍飞,但叶离招式之强,内力之横显然就是他听他父亲说过的天心山武学所独有的。 天心山,比较远了一点的刘辉之师叶剑仙的的传说之名不提,就近几年间的事情也是如雷贯耳。 五年前,恶贯满盈的大魔头外号黑龙凭借《噬血大法》邪功惨无人道的屠灭了拥有五十万人口的黑龙城,城中自然不缺江湖中有头有脸声名远扬的黑白两道武学宗师,甚至连公认的龙拳泰斗龙泽没能逃脱。 事后人们去了黑龙城发现一座城就像鬼城一样到处都是白骨森森,大地早已被血凝固成暗红色,腐臭血腥之气犹如实质,连最喜欢食尸的乌鸦都没几只。幸亏城府休有密道,才有几位幸存者,不然都茶不出是谁下的手。 经过查探,只知此魔头外貌特征以及杀人手段,却不知其姓名来历,因此就称之为大魔头黑龙,因其在黑龙城不分黑白道统统虐杀,因此江湖上不管白道还是黑道的人都要杀他,实在太过凶残危险,不杀不行。然而两年间却没有丝毫消息。 直到三年前,那黑龙又要故技重施,而人们有前车之鉴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第一时间就发出消息,联合足有五万江湖中奇能异士一起追杀。 刚开始那黑龙还想反抗,但发现这些人个个都是好手,于是就跑。而五万联合军虽不会被黑龙一人屠杀,却也杀不了那黑龙。一路硬是追到了天心山脚下。 刚到天心山脚下,天色已晚,大家就聚在一起修整了一晚,而第二天天刚亮,就听见一人在山腰大声忏悔,向世人数落自己的罪状。 当听到此人说到自己在黑龙城犯下的罪状时,众人才恍然大悟,此人正是他们五万人联手要追杀的大魔头黑龙。 五万人没有一人不惊讶,没有一人不向往能够去天心山拜访一次,偶得点滴指点,也许从此实力突飞,飞黄腾达。 然而有大胆脸厚之人去尝试,却被一执剑中年拦阻,那中年说自己是天心老人之徒,名云歌,他师傅喜欢清净,让他们快滚。 此话对一人说还好,而此人竟暗运内力,话声之响亮,山下五万人齐齐听得真切。面对五万江湖好手毫不加思索就说出如此不客气的话,那份大胆那份勇气早已不能简单的用大胆和勇气而衡量,因为那是有绝对实力的写照。 而这叶离年纪十五六岁,竟然学得起码三门天心山绝学,此人可不能随便得罪。 但乾坤刀事关东耀国与天日国两国的存亡,到底该如何抉择。想到这里,熊大横不由得看向正看着执不悔的凌珑。 第三十章 分别 肖二郎见虎煞如流星铁拳迎面袭来,不得不回身阻挡,右臂如巨蟒甩尾与那钢鞭铁拳剧烈相撞,一触即分,两人分别向后飘落。 全场之静落针可闻。 执不悔一手扶着叶离,一手拿着手绢,双目清澈有神的望着肖二郎。而肖二郎此时右臂微颤,显然刚才与虎煞拼力略逊一筹,此时只能干瞪眼也无法再上前去藏宝图。 “呵呵,有些意思,大家是准备在这里干耗着看看谁先饿死吗?”那紧紧抓着青儿的黑衣老者冷笑着说道。 剑天煞也没有理会黑衣老者,笑吟吟的说道“叶离小兄弟乃是我的忘年好友,没人为难他吧?” 凌珑前方的那位手持钢枪的黑面中年声若炸雷,“天心山英雄辈出,与我东耀国颇有渊源,危难之刻自然要多加关照。就是这天日国的千幻云估计不是太愿意放过叶离小友。” “呵呵,我天日国也是十分敬佩天心山,自然不会为难叶离小友,而且也不会为难他的好友不悔小友。” “哈哈,千老头,你倒是打的好算盘,前面老狐狸果然名不虚传!”凌珑身前的青衣黑面中年冷笑了一声,又看向执不悔带有讥讽之色的喊到,“如果不悔小友不愿意把藏宝图交给你,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放过他?” 而千幻云目带冷光也看向执不悔,“我一长辈自然不会为难小辈,至于是否愿意把藏宝图交于我,一切都是他的选择,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即使他现在要走我也不会拦着,杨将军,你可愿意和我一样尊重他的选择?” “剑门主如何打算?”杨将军也没有接千幻云的话,而是豹眼明亮,盯着剑天煞问到。 “我一介草民,哪有资格参与你们两国相争的大事,最多就是看看热闹而已。” “一介草民,如果堂堂燕王的心腹是草民,那天下还有几人不是草民?”杨将军冷冷的看着剑天煞。 剑天煞也不惊讶,只是平淡的笑了一下。 “燕王想篡位路人皆知,但你依然是东耀国的人。卖国可是天下大不义之事,你可得考虑清楚。” 千幻云手扶了扶白胡子,看向剑天煞说道“谁做了这片土地的主人,这片土地就属于谁的国家。剑门主,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剑天煞沉思了一下,然后朝着杨将军与千幻云拱了拱手,说道“事情太过重大,我无法代表燕王府,这次我就先退了,告辞!”说完,剑天煞就带领身后一众人走出矿场。而虎煞深深的看了一眼执不悔,也带着人离开了。 剑天煞走后,三方势力就剩下两方,而执不悔却只是被当做盛放藏宝图的袋子而已,根本没有叶离的待遇。 “千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抓紧在家中享受一下没有几年的好生活,越洋跨海的来了我们东耀国。既然这么愿意来我们国家,那就留在这里看个春秋万代吧。”杨将军一身杀伐之气让整个矿场都充满了萧瑟之意,那种不是活着走开就是死了留下的悲壮感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 千幻云捋了一下长白胡子,冷冰的目光如划破夜空的闪电刺向杨将军冷峻看淡生死毫无波澜的双目,同时刚捋完胡子的手竟像变成了几十只手挥动,数十道铁针冰锥一样射向杨将军。 “千幻手,果然名不虚传!”杨将军冷喝一声,一把钢枪随手转动如一旋转的大伞,将那细如牛毛的铁针竟一根不落下的挡了下来。 “叮叮叮”一震清脆的铁针落地声响起。千幻云大喊一声“杀!”,身后一百多名身着白衣的手下不畏生死的向杨将军那边浩浩荡荡的扑杀过去。 而此时,肖二郎也直接扑向熊大横,一场几百人大战就在这昏暗沉闷狭窄的矿场响起。 大战起,刀剑鸣,红了眼,狠了心,生死一瞬间! 执不悔和叶离此时倒是清闲,没人理会他们二人。执不悔将藏宝图收进怀里,搀扶着叶离就要去趁乱救青儿。 还没走到爬梯跟前,就见一道黑影携带着一道白影飘来。 “小子,赶紧将图给我!”千幻云大声冷喝。 “千老头,受死来!”话音未落,一道如银龙出世的钢枪飞刺而来,千幻云不敢大意,右手换成左手抓在青儿手臂上,而右手从腰上一抽,一条犹如吐着信子的银蛇般的软剑悠然而出,针尖对麦芒的点在那飞刺而来的枪尖上。 就在千幻云阻挡的这一会儿功夫,杨将军已然飞奔而至,手握钢枪柄端,手腕一拧,一记灭杀过无数敌人的“螺旋枪”就使了出来。 千幻云手臂一颤,软剑就像扭曲爬行的射缠在钢枪之上。杨将军猛地一抽枪身,跃起一个转身,将钢枪如泰山般砸向千幻云,上千斤力量如洪水破堤。而千幻云此时一手抓着青儿,另一手快速挥动软剑,就如锋利的风刀,任你顽石再硬,也要一层一层的风蚀掉你。 但千幻云毕竟抓着一个人,不管力量还是身法都大受限制,只能生生挨了一枪,不过好在已经用软剑化解了大部分力量,只是受了些轻伤,但若继续待下去的话必然会受重伤甚至真被留在了这里,除非他将青儿放开,但他不能放开青儿。 也不犹豫,既然落了下风就得暂避锋芒。千幻云手指微微一动,几根细针就飞射而出,刺向杨将军。 这么近的距离,如此细小而快速的暗器,杨将军也不敢大意,只能身子向后约了一步,同时转动钢枪才把这么细针打掉。 而就在杨将军退后一步之时,千幻云却带着青儿飞奔向矿洞出口,同时喊了一句“带着乾坤刀来天日国国都换你的青儿!” 执不悔目光一凝,还未细想就听到一声被无限惊慌玷污了的空灵之声——“不悔哥哥…” “撤!”看见千幻云已逃,他的手下们自然毫无斗志,有位蓝衣者大喊了一声就率先夺路而逃,其他人自然乱成一锅粥,而杨将军手下都是杀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能不知此时正是全力杀敌的好机会,竟然比刚才更加勇猛。 一方士气大涨,一方毫无斗志,自然战局成了一边倒。 “啊!”不一会儿伴随着一声不甘的大喊声,百人大战就此结束。这大声出喊之人竟然是肖二郎,只见肖二郎被熊大横一剑穿心,倒在已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上一抽一抽,片刻后终于死寂。 而杨将军这边竟然并没有损伤几人,依然一百多人。 此刻,一百多人已经都从爬梯下来,黑压压的围在了执不悔和叶离周围。 “嘭”杨将军的钢枪如惊堂木砸在了地面上,入土三分。如地狱爬出的恶鬼般的冰冷眼神深深的刻在执不悔脸上,让执不悔心头不由得狠狠一颤。 第三十一章 独 执不悔右手拿着短刀,左手紧紧的搀着叶离的胳膊,两眼凝重但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 显然,杨将军是要他交出藏宝图了。但他不能交,他要用藏宝图救青儿。 如果救不出青儿,他苟活于世又能有什么意义。 如果死在这里,那就死吧,谁让自己技不如人,但不拼尽最后一口气,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秋风恋冬,然秋风消亡才迎回冬天的到来。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明明还有一口气去搏,却死了。 此时的执不悔显然是准备拼尽最后一口气的。 杨将军征战杀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执不悔的决然。心中不免感叹,此子虽年纪小,却是条真汉子。 可事关国家存亡,也只能钢对钢,铁碰铁了,因为杨将军也是条真汉子。 “你确定不交出藏宝图?”杨将军还是给了执不悔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真的不想杀这少年。 “你们能否放过叶兄,图在我这里,和他没关系!”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 执不悔看向叶离,而叶离此时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但显然还有内伤,一手捂着胸口,时不时咳几下。 “叶兄,虽然认识才几天,但却像是多年挚友。我执不悔这一生能结识你也算没白活。” 叶离咬牙忍痛笑了笑,“不悔兄,能认识你也是我这次下山最大的收获。不过看你这样子…咳咳…你好像准备要赴死呀?” “我得拿着藏宝图去救青儿,如果丢了图,救不出青儿我活着还不如死了,所以只能拼死一搏了,倘若没死,日后咱们再一起喝个痛快!哈哈”执不悔想到面对杨将军这样的高手,自己定然是没有活着的可能了,不由得想起了和叶离一起喝酒时的感觉,虽然脑袋晕乎乎的,但却似乎能忘记了所有烦恼。那醉生梦死之刻,现在想来却竟然有些怀念。 “那你可记住你说的,这次你不死就得陪我一起喝个痛快!嘿嘿” “好,叶兄,你现在受重伤,我扶着你不便打斗,你先走吧,若今天能活,我再去找你。” 叶离嘴角抽了抽,一反平时微笑轻挂嘴边的神态。这家伙,说话就不能委婉一些吗?好像我是多么大的一个累赘呢。 “好,我等你!”叶离也不多说,独自一人慢慢的走出了人群,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一边运功疗伤一边静静的等待执不悔。 看叶离已经走远,执不悔双手各持一短刀,左脚前后脚后,摆出了一副随时可冲杀的架势。 “开始吧!”刚说完,忽看见杨将军身后的凌珑,就又说“再稍等一下。”说着就拿出了手绢,就在众人以为执不悔要害怕了而投降交图之时,只听“嗤”的一声,执不悔将第二块记有《扬沙剑法》的手绢撕下,然后对着凌珑说道“前天承蒙凌珑姐姐相救,不过那两千两我怕是还不了你了,就拿刘辉前辈的《扬沙剑法》做为补偿吧。” 说完就灌注内力将手绢不偏不倚的扔到凌珑面前。凌珑也不客气,探出玉手轻轻一摘就将手绢捏在了手中。 执不悔对凌珑微微笑了笑,而凌珑则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然后扭过头不再看他。 执不悔也不以为然。随即眼神变得异常凌厉,他要杀,杀灭一切阻挡他救青儿的人。杀一切! 两柄短刀紧紧握在手中,冰冷的对杨将军说道“好了,我的事已了,开始吧!” 杨将军眉头略微一皱,脑袋微微往后扭了一点眼神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身后的凌珑。 但右手依然紧紧握住了钢枪,“你们退后!”身后的属下听了,毫不犹豫的就整齐的散开。 “杀!”一声大吼,震得众多见惯生死的将士心头一颤。 杨将军手腕一扭,枪如霹雳,似有穿山碎地之势,正是让战场上敌人闻风丧胆的杨胜龙杨将军独有的“穿山枪”。 这一枪,纵使你有盔甲千重,也要将你连人带马一枪穿透. 执不悔短刀寒芒凝聚,犹如杀人不见血的恶魔,右脚猛地一跺,左手短刀由下而上一个挑式,右手笔直如枪似剑,刀锋朝内,如幻如影,穿向杨胜龙脖颈。 “嘭”的一声,刀枪相撞,此枪果然是好枪,枪身一点刀的划痕都没有,此刀果然是好刀,锐锋利如薄纸,但就是一丝一毫都不卷。 杨将军右手顺着枪身滑下,左手握住枪柄猛地往前一推,动作一气呵成,招式行云流水,连眼都懒的眨一下就将执不悔刺过来的刀锋一下子架了开来。 一招刚完,第二招就又出。执不悔两刀一先一后快速交替,犹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纵使千层木也能砍完。而杨将军一把钢枪堪比银色神龙猛扑,眨眼间“苍龙点钢枪”七七四十九式犹如密不透风的带刺的盾。 “噼噼啪啪,丫丫叉叉”两刀一枪快速交接,使得周围的将士连连惊叹,就连那头戴黑纱斗笠的绝世美女眼眸都明显亮了一下。 “哈!”杨将军大吼一声,脚踢枪柄,枪头倒转,看似把枪头反而指向了他自己。执不悔也不管他这招式正常不正常,“极致一刀”,一刀封喉,阻我者必死! 执不悔如一道蓝色闪电,而闪电最前面有着银色刀光刺眼,此时的他早已经不是在追风,也不是在顺风,而是逆风,速度太快,连顺着他的风都变成了阻挡他的障碍。 杨将军左手握住被踢起来的钢枪的枪身,大步一连快速向前踏了三步,突然翻了一个筋斗,而筋斗还未落地,右手已然也握住了枪身,猛地一掷,刚掷出枪,又紧接着一个筋斗,刚翻过身就两脚同时跺在枪柄上,合三脚两手之力刺出一枪。此枪法名为“破风枪”! “嘭”一声巨响,两人身影交错。 “你可服?”杨将军冷冰冰的问道。 “服!”执不悔话声未落,两柄短刀就“铛铛”两声掉在地上。 “你速度虽快,但依然不够快,你刀刃虽然锋利,但力量不够。你急切于救人,却败在我手,你可知为何?” 执不悔全身颤抖,鲜血“吧嗒吧嗒”的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此时的他忍不住就要爬倒在地,但他硬是死撑着,因为他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有一口就得去拼。 “一切都因为是天意,天要帮我东耀国,你逆天而为,自然要败。” “什么狗屁天意,干我何事,只要能救出青儿,逆天又如何!”执不悔冷冷的嘶吼道,他默默运转《开源引流》禁术,他要拼,他要杀! 杨将军微微摇了摇头,又端起了钢枪,准备一招击杀。 “好了!”一道空灵之声想起,杨将军看向凌珑,而凌珑也看着他,然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放他走!” 杨将军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凌珑又看向执不悔,那眼神如同一代女王看着一名幸运的贱民,让人不由得想要下跪。 “我们的账已经两清了,以后不要再记起我,更不要再说起我!”也不待执不悔说话就转身走了,而紧跟其后的头戴黑纱斗笠女子狠狠的瞪了执不悔一眼才转身走开。 杨将军二话不说,也跟着走了。不一会儿,偌大的矿场就剩执不悔和叶离两个活人以及一堆尸体。 叶离缓缓走了过来,“不悔兄,我也先回去了,以后有空来天心山,来了我就告诉你我练的那寻宝的功法,哈哈。”然后拍了拍执不悔肩膀,也不待执不悔多说一个字就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仅仅三天,来时两人,现在就剩一人。 执不悔缓缓倒在地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通往矿场外的爬梯。 “青儿!” 半响,执不悔口中不断的喃喃喊着青儿,同时也开始向爬梯慢慢走去。 第三十二章 喜迎客 出了矿场,举目四望,除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哪还有一个人影。 执不悔也不停留,就向自己的小屋走去,小屋里还有自己的东西。 到了小屋,拿了柜子里的包袱就推门而出,扭头看向青儿的住处,想了想就又去青儿屋子里看看有没有东西顺便带走。 不一会来到了青儿的小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走了进去,看见收拾的干净整洁的屋子,心中不由一阵痛楚。咬着牙打开了柜子,看见来时两人所带的包裹依然静静的躺在柜子里,眼泪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留了下来。 人人若此物无情,也就没那么多伤心难过了。 背了包裹,也不多留,就缓缓的走向金沙村。 到了金沙村,家家户户都已掌了一个多时辰的灯了,眼看就要灭灯安息。 “嘭嘭嘭”一阵敲门声,惊动了喜迎客酒楼里的三人。一个是小马子,一个是小驴子,还有一位身高七尺,皮肤黝黑,两只不算大的眼睛隐约含有精光,身着青色长衫,双手都戴着一副人皮手套,摇着一把山水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来吃饭住店的书生,却不知此人正是喜迎客酒楼的老板王荣耀。 小驴子听见敲门声看了一眼王荣耀,得了王荣耀点头示意,这才屁颠屁颠的跑去开了门。 这一开门竟然看见得是风尘仆仆的执不悔,顿时惊呼“大恩人!” 执不悔点头微笑示意,小驴子连忙将执不悔请了进来。 “老板,这位公子就是我们和您说起的救命恩人执不悔小兄弟!”小驴子咧嘴开心的笑着说,而小马子此刻也连忙一拐一拐的赶了过来,“不悔兄!”平时巧舌如簧的小马子此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数感谢的话不知从哪句开始说起,只剩下满脸的激动感激之意。 执不悔嘿嘿一笑,想着拍一下小马子肩头的,但胳膊受了伤,刚欲抬起就略感痛楚,也就没拍。小马子虽然受的伤未好,但察言观色的能力却一点不减,立马就看出执不悔的胳膊有问题,随后仔细一看,发现蓝衣之上竟有些许暗色,显然是受了伤而且流了血,于是大惊呼道“不悔兄可是受了伤?” 小驴子听了也赶紧过来,两手扶着执不悔仔细观察。 “受了点内伤,胳膊被震的有些疼痛,没事的,有个几天就好了!” “赶紧坐下”,小驴子扶着执不悔坐下,“没吃饭呢吧,我去给你做饭。”说完话,小驴子也不等执不悔客气,就跑去厨房做饭了。 这时王荣耀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执不悔,笑眯眯的说道“年纪轻轻功夫就如此了得,也是幸得少侠侠义相救,才让小马子免了一死,真是感激不尽呀!” 执不悔笑着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话来。 王荣耀“啪”的一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歉意的笑说道“看见少侠太过激动,忘了做自我介绍了,少多原谅呀。”王荣耀拿过杯子,亲自倒了一杯茶给执不悔端在手中,然后又继续说道“我叫王荣耀,是这里的老板,前天正好有事不在,结果就出了天大的事情。幸亏老天怜悯,派少侠前来相助。以后少侠就是我们喜迎客酒楼的救命恩公,恩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执不悔看王荣耀满脸的义正言辞,自然是认为他说的是真心话,随即笑着说道“王老板客气了,我也是顺手而为。” 王荣耀又笑着说道“少侠请喝茶。”看执不悔喝了一口茶后就又问道“不知少侠接下来有何打算?” 执不悔准备说要去挖宝,但突然想起矿场中为了夺宝而众人翻脸无情,你死我活的样子,于是又改口说道“我准备先在这里住几天,把伤养好了,然后再找个营生糊口。” 王荣耀眼睛闪过一道诧异之色,但转瞬即逝,随双手一拍,开心的说道“我还正打算留少侠在这里多待些日子,好让我们报答救命之恩,这下可是正好啊。虽然知道我这酒楼庙小定然留不住少侠,但少侠一定要多留些日子啊,不然我这心里难受。”说着就手捂心口,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是啊,不悔兄,我们老板对我们特别好,当亲兄弟的看,你一定要多待些日子啊!而且我这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报答不悔兄的救命之恩,你若不给机会,我岂不是变成了忘恩负义之徒!”说道这里,小马子泪流满面,像个水做的女子一般。 执不悔面露为难之色,只是人家都这样了,z自己还怎么能继续固执继续无情,只能说道“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想让我多留几日,我就多留些日子,不过我也能干些活儿,不然只吃干饭可真是过意不去。” 王荣耀和小马子对视一眼,王荣耀就笑着说道,“本来还想着多报答少侠,怎么能让少侠干这些苦活累活呢?不过看少侠执意要求,我等…我也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少侠愿意多待些日子就好!哈哈…” “面来唠!”小驴子欢喜的大声喊到。 “小驴子,再去弄几个菜来,咱们陪少侠一起喝点!”王荣耀笑着说道。 “好嘞,菜马上就好!”小驴子一蹦一蹦的跑向厨房。果然没过多久,小驴子就端上了菜,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酱牛肉,一盘烧猪蹄,一只大烧鹅,还有一大坛“千里会”烧酒。 四人围坐,你一言我一语,甚是融融。饮着“千里会”,一切烦恼渐忘,眼前有些迷离,感觉如此的喝下去也许也不错,有着兄弟作陪,海阔天空自在逍遥。 但执不悔突然就想起了叶离说过的话,朋友与敌人是根据利益而分的。他又想起了凌珑,想起凌珑在金沙村村南口冒雨前来寻他,想起凌珑拿到《扬沙剑法》后冷冰冰的说道以后忘了她,不许再记起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许记得。 执不悔突然觉得,有些东西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尤其是涉及重大利益的。他此时很珍惜喜迎客里这三人,他觉得他们从此就是他的朋友,他的好兄弟,但他绝对不会把藏宝图的事告诉他们。 他不想再失去朋友,他不想再独自一人。虽然藏宝图的秘密凭着他多年的性格如鲠在喉的憋着,但他要忍。 千里会,千里有缘来相会,但“缘”之一字却也需要去珍惜,去守护。 第十五章 红烧鱼 听着熟悉的声音,执不悔开心的笑着。两人也不顾别人眼光,就径直走到了一起,就差一步就要撞上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青儿,你这些天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有人敢欺负你的话,我去找他们算账。”执不悔虽然开心,但也担忧,从来没有离开青儿身边这么久。青儿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又长得好看至极,活脱脱的菩萨转世,就怕那色胆包天的恶鬼不怕老天惩罚也来骚扰,对于这样的恶鬼,执不悔往往都是一招解决,连眼皮都不抬起。 青儿纯真的笑道“有不悔哥哥在,谁敢欺负我。”看见那单纯自然,真心毫无一丝遮掩的笑容,多少人心里暗暗惊叹“就是你不悔哥哥不在,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执不悔微微点头,笑着问道“吃饭了吗?是不是这一多天没好好吃饭呀?” 青儿摇着小脑袋说道“二朗哥哥特别照顾我,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还有红烧鱼呢。” “二郎哥哥?”执不悔疑惑的问道。 青儿小手猛地一拍如玉光洁的白净额头,“哎呀,忘了告诉你了,昨天接引我的那位紫衣哥哥就是肖二郎二郎哥哥。” “小二郎?这名字真好记呀,哈哈。”执不悔开玩笑的说道。 “不悔哥哥别取笑别人,那样不好!”青儿俨然一位女老师一样,一张瓜子小脸稚嫩中略显严肃。 “好好好,我又错啦,青儿最善良啦,我是大灰狼。”执不悔一边说一边还把两手放在头上扮了个狼的样子。 青儿也是白了一眼执不悔,就问道“不悔哥哥吃饭了吗?” 执不悔有点不好意思,准备说吃了,但那肚子仿佛通灵性,赶紧抓住机会“咕噜”一声巨响。 执不悔愣了一下,尴尬的挠头傻笑。 “不悔哥哥是不是没钱吃饭了,昨天你非要把钱都给我,这下饿坏了吧。”说完小手拉着执不悔的胳膊就往外走去,路过凌珑的时候,还向凌珑甜美的笑了笑,说了声“姐姐好!”不过也没停步。 执不悔就这样被青儿拉着,心里特别开心。临近凌珑的时候突然想起凌珑那会儿肚子也在响,就说,“凌珑姐姐,一起吃饭去吧。” 凌珑瞪了执不悔一眼,心想一起去,主要是想和青儿认识一下,但又想起执不悔为寻青儿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相聚,定有很多话要说,就不愿打扰他们二人了。于是冷冰冰的说道“少来献殷勤,我才没时间和你一起吃饭呢!”说完也不看一脸懵的执不悔,就和正扭头看她的青儿微微点头一笑后,就往门外走,走的极快。 “不悔哥哥,这位姐姐好凶呀!” “呃,她就是这样的人,咱们走吧。”执不悔嘿嘿一笑,就带头往门外走,青儿异样的看了一眼正好消失在门外的凌珑,也就和执不悔一起向门外走去。 出了大屋的门,又拐了几个弯就看到有几排小屋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每间小屋都不大,从轮廓来看,最多也就住三人。 青儿带着执不悔穿梭到了第三排小屋最右边的一间才停了下来。屋子也没锁门,青儿玉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执不悔跟着青儿进了屋里,发现屋子里有一张梳妆桌,桌子旁边放着一个不是很大的木桶,立着一个木盆。桌子对面有一个红色储物柜,柜子上也没有锁子。顺着柜子再往前看就是一张能睡两个人的炕,炕上叠放着干净洁白的被褥。炕上面是普通木质房梁,房梁上卷挂着一张白色蚊帐。 执不悔看完之后非常高兴,这住宿环境可比家里的草房要好百倍呀。要是能在这里工作一辈子也不错。 “不悔哥哥,这里的居住环境挺好吧!这还是白衣弟子的住处,紫衣弟子的住处比这要好许多倍。” “白衣弟子?”执不悔自然听的明白,青儿现在已经加入了煞剑门,而且是白衣弟子。 “嗯,二郎哥哥说了好多话才使得门主同意我加入煞剑门成为白衣弟子的。” “这煞剑门门槛这么高?连青儿都差点没进来?”执不悔惊讶的看向青儿。 “嗯,要加入煞剑门就必须有一门起码能够养活自己吃饭的手艺,这里不养闲人。我什么都不会,就会写些字,二郎哥哥好说歹说,才为我求来记录矿石的工作。”青儿稍微顿了顿,又甜甜的看向执不悔说道,“不悔哥哥,以后咱们挣钱了,好好请二郎哥哥吃顿饭吧,虽请一顿饭也无以报答此情,不过那也是咱们的一片心意。” 执不悔听了,不由得想起凌珑的救命之恩,于是又和青儿把凌珑的一些事详细说了说,并约定等发了工钱也请凌珑吃一顿饭。 “呀!”青儿突然惊叫了一声,执不悔连忙问怎么了?青儿有些责怪的美眸勾魂的白了一眼执不悔,才悻悻说道“就顾说话了,你还没吃饭呢。”说着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轻手轻脚只怕把纸包里的东西掉了。执不悔只问到一股红烧鱼的味道,想起青儿那会儿说昨天吃的红烧鱼,心里感动的无以言表,宠溺的轻轻敲了一下青儿乖巧的小脑袋,略带不悦但怎么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欢喜的说道“傻丫头,这么热的天,你把鱼还放到柜子里,不怕坏了吗?” 青儿也不生气,一边轻轻扶头,一边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了,但我就想给不悔哥哥存下一些。” 执不悔笑着假装生气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 青儿瘪了瘪小嘴,也没说话,就是一定专注的拆着纸包。执不悔无意间嗅到青儿身上散发出来红烧鱼都掩盖不住的体香,竟没来由得想起凌珑,不由得神形荡漾,有些痴痴的呆看着青儿。 青儿拆了纸包,抬头正好看见执不悔眼色痴迷盯着她看着,不由得连忙低下了头,小脸像红透的苹果,羞羞的嘟囔着“不悔哥哥就会欺负青儿。” 执不悔一开始还好,但听了青儿娇羞之语,竟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抱抱青儿的冲动。 青儿好似等了一会儿,再次抬起来头给了执不悔一个妩媚的白眼,就急急走开给执不悔倒水。 执不悔心中嘿嘿笑了笑,就开始吃鱼。 “青儿,我要在这里找工作的话应该找谁呢?你知道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会儿再去劳烦一次二郎哥哥吧。昨天我被定下做记录工作后,又和小红姐姐学习了两个时辰才学会。等学会了就已经开始下大雨了,本来要去找你,但小红姐姐说这么大的雨,不悔哥哥肯定在酒楼里躲雨呢,她还说……”说到这,青儿脸红了下就又说道“反正今天你肯定回来的。” 执不悔笑着说“小红姐姐是个好人,以后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的就一定帮一帮。” “嗯,不悔哥哥赶紧吃吧,吃完了我们去找二郎哥哥去。” “好!”执不悔也就不再说话,开始狼吞虎咽。青儿就一直的看着执不悔吃饭,弯月小嘴轻轻的笑着。 第三十三章 再见李四 在回生丹的帮助下,一夜间就舒服了好多,起码胳膊不是那么疼了,做些不是很重的苦力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着干净的房间,自己不由得笑了,昨天喝酒又喝多了,竟然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进来这个房间的。不由得想起了叶离,也许是与叶离太熟了,或者是被叶离给带坏了,此时竟然心里骂了一句,“叶离这个小气鬼,也离开的时候也不舍得把那天心护身丹多送一瓶两瓶的,竟然拍拍屁股摆摆手脚底抹油的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唉,何时再和那家伙喝一次。” 如果青儿知道他此时的想法的话毕竟会先是大吃一斤,然后就会告诉他喝酒不好,甚至会让他远离叶离,怕被带坏了。不过现在看来,即使青儿这样说了,估计也是晚了一些。 运转了一个周天内功,感觉比昨天好多了,就翻身起床。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被脱掉,伸手摸了摸怀里,发现图依然在,心中不由得嘲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不一样了,以前并不会这样的疑神疑鬼。 也不再多想就穿鞋下地,看见桌子上有茶壶以及茶杯,就连饮了三杯。又看见门口有一木架子,架子上有木盆和毛巾,木盆里已经放好了水。拿着毛巾让水盆里一搅,发现水还是温的,心中摇头暗笑,自己这是睡的多么的死沉呀,人家把水兑好放进屋里,自己都不知道。 洗了脸就推门走出屋子,看楼下王荣耀正拿了块抹布仔细的擦着桌子板凳,时不时抹一把额头上的汗。而小马子正在敞开着的门口外躺在一张藤椅上晒着太阳,时不时扭头看看王荣耀,眼中泪光闪闪。而厨房里传出“哐哐哐”的切刀声,仔细听还伴随着不知名的哼曲声,显然小驴子是热爱做饭的,起码是喜欢用刀切一些东西的。 这时,小马子的脑袋又扭过来看王荣耀,而恰好王荣耀抬头抹汗,两对眼睛不期而遇,美好的邂逅似乎要引出一些流传千古的感人故事。 只见小马子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而且那眼泪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允许,竟然越流越多,似两挂用不停歇湍流急下的瀑布。 王荣耀看见小马子如此,只是“嘿嘿”一笑,笑骂了一句“没出息”,而后就继续擦抹桌凳。小马子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咬牙颤动,憋了半天就是没说出半个字来。正待转头闭目之时,忽看见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站着的执不悔。 只见执不悔微微笑着,从那似有泪花想要迸射出极力收缩阻挡的眼眶里包裹着的那颗眼珠此时传递出来的情感轻易便可判断出来,此时的执不悔极其感动,甚至为加入这样的一个小团体而庆幸无比,感天谢地。 执不悔缓缓下了楼,看向正抬起头看向他的王荣耀,微笑的点了下头。就走了过去看向王荣耀身旁的木盆,发现只有一张抹布还在王荣耀手中,就说道“王老板,我也可以擦桌子。”就伸手欲取王荣耀手中的抹布。 王荣耀赶紧有些慌张的闪开,“不悔兄弟,昨晚咱们喝酒的时候你还唤我王大哥,今天一大早就这么客气,难道是要走吗?”还未等执不悔解释,王荣耀就又说“不悔兄弟,我知道这里庙小,你在这里是大菩萨进了山神庙,屈才屈的很,但好歹多留几天,你养好了伤再走不迟啊,顺便也让我们了一了心愿,微微报答一下救命之恩啊!” “不悔兄弟,你可千万别走啊,你就这样走了,我一辈子心生愧疚啊!”小马子听了王荣耀说的话,也是惶恐的喊到,挣扎着有些颤巍巍的身体想要站起来走过来。 厨房里的切刀声此时也突然停了下来,一道精瘦身影窜出,“啥,不悔兄弟要走?”小驴子瞪大了眼睛,口中还微微喘着气。执不悔无奈的摇摇头,不过心中却感动万分,就在他准备解释一下的时候,小驴子已经跑了过来,一把紧紧抓住执不悔的胳膊不放。执不悔感觉小驴子抓他胳膊的手竟然有些力道,不由暗叹,看来每天做饭也是一种修炼啊。 “不悔兄弟,你千万不能走啊,我,我,我会做好多菜,每天不重样都能吃一年的!”执不悔瞪大眼睛,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这一幕自然落在小驴子眼中,立马兴奋的喊到“不悔兄弟,你一定得给我机会,让我把我会做的菜都做给你吃一遍啊,不悔兄弟啊!” 执不悔也是馋虫上了脑,竟不由自主的开心非常的说了一声“好!” 顿时其他三人“嗷”的一声欢呼,这才把还在幻想好吃的的执不悔惊醒。 “不是,不是…”执不悔连忙要解释。 “不悔兄弟,你别不带这样吓人的啊,你刚说完要留下,怎么话音还没落下就又要反悔呀?”王荣耀手捂心口,黑色皮肤的脸此时活脱脱苦成了一个核桃。 “不…悔兄弟啊…”小马子一瘸一拐的颤巍巍的走了过来,竟然手抹着眼泪。看着那张老泪纵横的脸,执不悔还未等已经张开了嘴的小驴子发出声音的那一刹那,就果断的抢话说道“我不走啊,我就是想帮着擦下桌凳啊,你们误会我了!” 几次张嘴想要解释的话终于被释放了出来,心中感到无比畅快,也感到一股股暖流在心田流动,浇灌着情义之花灿烂盛开。 三人听了,相互对视一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悔兄弟,你可把我吓了一跳,哈哈。”小马子一边说着一边衣袖掩面,就缓缓转身走去。似乎不愿意让人们看见他老泪纵横的样子。 王荣耀笑着摇摇头,对执不悔说道“不悔兄弟,你先做了这里休息一下,马上就好了。”说着就把执不悔按在旁边的凳子上,又倒了一杯茶。 小驴子也嘿嘿笑了一下,就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准备去厨房。 “不悔小兄弟,我李四前来还钱!”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到执不悔的耳中。 第三十四章 众星捧月 正要离开的小马子和小驴子听了还未见其人的李四的喊声,就又退回到王荣耀身旁,而王荣耀此时也正着身子面对着门站在执不悔的前面,似要把受了伤的执不悔藏起来。 几个眨眼的功夫,就看见穿着一身黑衣单手举着一个大箱子的李四笑吟吟的走到了门口。 “不悔小兄弟,李四冒昧打扰,不见怪吧?”李四停在门口也没有进来,眼看是在等执不悔的命令一样。 执不悔一时间也是有些懵,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三天前还想要杀了自己的“父母官”李四,好不容易拿了凌珑给的两千两买命钱才勉强放过他,而现在要把钱还给他?还钱也就算了,还这么客气!就是没经历矿场的那些事儿前的执不悔也会觉得此事不正常,更别说是现在的他了。 事出反常必要妖! 王荣耀眯着眼睛,紧紧护在执不悔前面,用谁都能听出来不欢迎甚至是讨厌李四出现在这里的语气也不待执不悔回答李四的话就抢先开口说道“李大人身份尊贵,我麻雀窝大的小地方可装不下您这尊大佛,我看您还是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一声,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也有自知之明,伺候不了大人您。” 而李四对王荣耀的话罔若未闻,依旧是笑眯眯的右手托着那口大箱子,左手自然垂下,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不善的意思。 执不悔倒是也不怕,只是有些疑惑,仔细端详李四,发现李四的左脸颊比右边要肿一点要红一点,好似被人打了脸一般。但也懒的询问,就道“那银子是凌珑的,又不是我的,何来还钱一说?” “不悔小兄弟,此话差矣。这两千两是凌珑姑娘给你的买命钱,那自然是你的钱啦。”李四依然笑吟吟的很有耐心的为执不悔解答,宛若一位亲切的老师。 听了李四的说法,执不悔感到哪里不对,但又似乎有点道理,再说自己已经把《扬沙剑法》给了凌珑相当于还了银子,这眼前李四手中的两千两也确实应该是自己的。于是也不多想,既然银子自己送上门,那就接手拿来便是。 王荣耀眼神飘忽,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前面的小马子,只见小马子并未有什么异动,只是略有惊慌的盯着门外的李四。 李四眼珠子转了一下,快速拂过门内四人,四人的表情尽览眼底,就笑着说道“不悔小兄弟,我把这银子给你送过去,两千两银子还真是挺重的啊!” 说着李四就双手捧着箱子步履均匀不快不慢的走向执不悔。 待快要走到小马子面前时,小马子如噩梦初醒般颤抖了一下身子就挣扎着往执不悔身前挪了几步,而小驴子也似受到感染,面色凝重异常,紧咬着牙,手止不住的抖着,但也挪到了执不悔身前。 此时王荣耀站在执不悔正前面,小马子站在右侧,小驴子站在左侧,似布兵打仗般,三人所在之处正好形成一个犄角之势,退可守进可攻。 执不悔看着挡在他前面的都略微有些紧张害怕的控制不住颤抖的三人,甚是感动,心中暗叹“这三位哥哥硬是要冒着丢掉自己性命的危险也要护着我,得兄弟如此,此生不白活一回了!” 李四看得对面三人如此护着执不悔,心中冷笑,但也没有较劲,就在离王荣耀等人还有一张半桌子的地方停了下来,将锁眼朝着他自己的箱子放在了地上,然后也不问执不悔打不打开箱子就直接把箱子打开了。 打开箱子的那一刹,万道银光映照在李四那不算太白的脸上,尤其他的右脸,本来就略肿还红,此时竟然渡上了一层银面,恰似红叶枝头舞白花,银装素裹跳朝阳。 两千两银子发出的光都能把人的眼睛恍瞎! 李四把打开了的箱子转了半圈,使得箱子里的银子正好面对执不悔的眼睛。 执不悔一看里面的银子,只见个个如船月下行,层层宝塔云中站。这么多银子,别说是见过了,就是想他又何时敢想过。这么银子,别说在高山村买一处院子,就是把高山村都买下来也是绰绰有余啊。一想起房子就又想起了青儿,不由黯然伤神,即使看着能让无数人穷其一生为之无怨无悔积极奋斗的银子,心中也难以再如第一眼看到这么多银子时的那般惊讶与兴奋。 这种开始激动欢喜而后又愁思绽现的变化,李四自然看得清楚,不免心中赞叹,此子穷的穿着打补丁的裤子,却能在银山面前为情而怅,真乃至情至性之人。 “李大人,银子放到这里就好,您先坐到那里喝杯茶啊。”王荣耀皮笑肉不笑的说着。看见李四听了他的话,毫不犹豫的就往后退了两步才坐下,他也大胆的走了过去给李四倒了一杯茶。 李四也客气的点头接过茶,也不顾及茶中会不会有毒就轻掩茶杯仰头连喝了两大口。“好茶,清香入肺,飘然若仙!” “哦?还有此等好茶?难道是传说中的越红袍?”门外又一道惊叹之声响起。 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上穿红外套,下着绿腿裤,手中轻摇题字雄鹰扇,头戴一顶画着仙鹤白冠,面色白里透红,眼眶里白纸点墨,一只弯若鹰钩鼻,一张宽若鱼口嘴,一寸长的脖子上竟贴了几片樱红唇印,一双草鞋落地无声,似驾云而来的神仙。 李四端着茶杯与王荣耀和其他三个齐齐看向此人,心中有着同一个问题,此人是谁? 如果连李四都不知道,那此人绝对是外来人,而且是刚刚来到金沙村的外来人。 而从此人打扮来看,若不是上红下绿赛狗屁的穿着,那必然会认为是从天上而来的逍遥仙。 “嘿嘿,小生百里达有理了。店家可在?”那年轻仿若二十来岁的男子笑吟吟的说道。 小马子就要应声,而王荣耀就带着只有看到财神爷才会展露出来的笑容抢先说道“我就是店家,公子有何事要吩咐!” “店家好,小生只想问一问此茶可是越红袍?”百里达一边说着一边还眯眼撅鼻使劲的嗅,而且看那样子,似乎确实闻到了茶香味。 执不悔不由得也嗅了嗅,可哪有半点茶香。 “公子真乃神人啊,此茶确实是越红袍。”王荣耀笑呵呵的竖着大拇指崇拜的说道。 而小马子和小驴子眉头略微皱着,他们心知肚明,这哪里是越红袍,显然那青年也是装出来的。 第三十五章 敬酒 “哈哈,果然是越红袍!没想到途径这小村庄竟然有幸品得传说中的极品名茶,真是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百里达目不斜视,甚至连银光闪闪的装着两千两雪花银子的箱子都懒得看一眼,只顾笑吟吟的盯着王荣耀,似乎害怕王荣耀不卖给他茶水。 “店家,赶紧给我来一壶越红袍!” 王荣耀连忙跑过去,一边伸手请坐一边雀跃应答“贵客赶紧坐好,我这就给您沏茶。 待百里达坐好,王荣耀赶紧取杯倒茶,“贵客请用茶!”王荣耀笑吟吟的说完后,就恭恭敬敬的站在百里搭一旁。 小驴子扭过头看了一眼执不悔,眼神游离,示意执不悔将银子收起来。执不悔早已想通,这银子自然就收了,于是端着箱子走上楼去。 待执不悔刚进了屋,王荣耀立马面色严肃,冷声笑道“阁下的越红袍可好喝?” 而此时小马子不慌不忙的坐下,望着门口,也没说一句话。小驴子则站于小马子一侧,眼神冰冷如两块寒冰死死盯着李四。 “哈哈,店家卖的香茶,小生自然喝的茶香,有劳店家挂怀了!”百里达也不看王荣耀一眼,尽自抿着茶杯而那两只如九幽寒潭的眼睛却盯着李四的方向,也不知到底是盯着李四,还是李四身后不远处的小马子。 执不悔把箱子放进床下,按耐住想要好好抚摸白花花的银子的冲动,还是有些不舍的推门而出。 楼下的人听到推门声,脸色瞬间变成原样,像是事先排练好了一样。 执不悔步伐轻盈,鞋履与木质楼梯轻触,宛若仙女巧拨琴弦,弹奏出让人听了都不由欢喜无比的音符。 虽然心中激动欢喜,但脸色却依然平静,若说还有什么心事能帮他压制住此时本该欣喜若狂的笑容,那就只有两件事了,第一件就是救出青儿,第二件就是尽快找到乾坤刀。 二楼通向一楼的楼梯本来就不多,即使执不悔脚步再轻,走的再慢,也是几个呼吸间就走到了一楼。 小驴子赶紧小跑过去,搀扶执不悔,执不悔微微一笑,挥手表示不需要。然后小驴子就将执不悔送到小马子那桌坐了。 “小驴子,不悔兄弟早饭也没吃,而且过不了一会儿就中午了,客人也会多,你就先提前做几个拿手菜给不悔兄弟填填肚子压压饥。”小马子轻轻的说道。 “好,我这就去。不悔兄弟先在这里稍坐一下,菜马上就好!”小驴子笑着说了句就一溜烟的去了厨房,顿时“咚咚咚”的切刀声欢快的响起。 李四看了看门外,只见白炽阳光如钉似箭烤着大地,空气如熊熊火焰跳动,眼看六月天的午时即将到来,于是就开口喊到“小二,上几个拿手菜,再来一壶酒!” “李大人暂且稍坐,酒菜这就上来。”王荣耀对着李四也是呵呵淡笑了一下,就跑去厨房通知小驴子。 “有茶没酒,活着没品,有酒没菜,枉活一辈!店家,给我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通通上来!”百里达也大声喊到。 王荣耀刚进厨房就又听见百里达喊叫,就从厨房探出个头笑嘻嘻的应到“贵客稍坐,上好的酒上好的菜马上就上来!” 不一会儿,王荣耀就端了一盘蒜蓉羊肉,一盘小鸡蘑菇,还有一壶“千里会”送到执不悔桌上。又过一会儿,王荣耀又端着托盘出来,托盘中摆放着一盘酱牛肉,一盘醋泡花生豆,一只小烧鸡,一壶自酿高粱酒。眼看王荣耀就要走向李四,百里达就笑着说“看来我的酒菜是最后上了,不过最后也好,最后的才是压轴的,呵呵。” “贵客见谅,是李大人先点的,按顺序来。”王荣耀赔笑道。 “不妨不妨,我只等最好的。”百里达若无其事的笑着大声说道。 李四眯着眼看了看百里达,而百里达只是笑而不语,面色不慌不忙,轻摇手中扇,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李四也没多说,自己倒了一杯酒,向着执不悔举杯说道“不悔小兄弟,以前多有得罪,我在这里赔个不是,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大话不敢说,就金沙村这一带,还没有我李四办不成的事!” 执不悔也举杯说了一句“李大人客气啦!”就仰头而饮,喝了个干净。李四见状,也是微微一笑,一饮而尽。 “这位不悔兄弟倒是豪爽,一看就知道是条有血性的汉子。我百里达生平最喜欢结交真英雄真汉子,不知做哥哥的是否有幸与不悔兄弟同桌共饮?”百里达漆黑双目亮光无限,嘴角裂开欢笑,无不透露出对执不悔的欣赏与期待之色。 执不悔看了看身旁的小马子,小马子对执不悔微笑着说“我本来就是个打杂的下人,自不敢与贵客同桌共饮。” 执不悔就只能赔给百里达一个歉意的微笑。 “无妨无妨,来日方长!”百里达略微有些失望的说道又看向王荣耀“店家,赶紧看看我的饭菜好了没,看着不悔兄弟吃佳肴喝佳酿,我这肚子也是馋的有些不像话呀!” “贵客再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拿菜!”王荣耀赔笑说完,就赶紧跑进了厨房。 “来,不悔小兄弟,做哥哥的再敬你一杯。”李四又举起酒杯邀执不悔喝酒。 能一起喝第一杯,自然就能喝第二杯。执不悔也不谦让,又是一饮而尽。 “店家,赶紧先给我把酒拿来,肚子里的酒虫要闹腾的翻天啦!”百里达急冲冲的大喊。 “马上送来,马上送来!”音未落,王荣耀就端着托盘,盛着一斤熟牛肉,一盘碎猪蹄,一壶自酿高粱酒钻出厨房,稳妥妥的端给百里达。 “贵客您慢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王荣耀说完就坐到了柜台,轻轻敲打着一副长三尺款三寸的黑算盘。 “好酒!”百里达吧唧着嘴闭着眼,一副人未醉酒已醉的样子。 执不悔看百里达的样子,红外衣上端着一颗戴白帽的晃来晃去的脑袋,不由得轻轻一笑。 “嘿,不悔兄弟,你为何发笑?”百里达的黑眸子此时满是好奇与不解。 执不悔挠了一下头,准备挠第二下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把即将挠头的手生生停了下来,然后有些不是很自然但却让人明显能看出是装着很自然的把手放在桌下,途径桌边的时候,那只手还碰了一下桌子,将桌上的杯中酒都晃动了许久才静止下来。 执不悔看着百里达停顿了一会儿才想到该怎么回答,就说道“我是觉得百里兄也是性情中人,不禁就开心的笑了。” “哈哈,不悔兄弟果然是少年英豪,连我这个优点都能一眼看出来,佩服佩服啊,来,做哥哥的敬你一杯!” “哪里哪里,百里兄谬赞了,来,干!” 执不悔仰头举杯,又一饮而尽。 李四和小马子此时不禁对视了一眼。 第三十六章 飞龙齿 午时已到,吃饭喝酒品茶聊天的人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喜迎客酒楼。 此时的百里达已经和执不悔坐在了一张桌子上,而李四也端着盘子拿着酒和执不悔拼成了一桌。几人吃喝说笑乐哉乐哉,浑然一体。 百里达见多识广,而且还能说会道,李四成熟稳健俨然是几人中的大哥,而执不悔有酒就干,有肉就啃,时不时的“呵呵”几声应景,也算是合格的听众,唯有小马子身为店小二却因伤不能干活,想要喝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欲要起身离去,而他的不悔兄弟又在身边,只能时不时苦笑陪同。 “这顿饭我请客,你们都别和我抢啊!”百里达略微卷着舌头的大声说道。 “百里兄弟,这也算是咱们兄弟第一次聚餐,怎么说也应该由我这个做哥哥的来请客。再说,金沙村是我的地盘,你们来了这里自然是由我做东才对。”李四也是卷着舌头有些含糊的说道。 “两位哥哥别…别抢了,我…我现在最有钱,我来请,也算是做小弟的给哥哥们的见面礼了。”执不悔咬着大舌头,醉意召显的说道,同时还一手一个,抓着李四与百里达的胳膊。 “那也好,这顿饭就算做不悔兄弟送给我们的见面礼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做兄弟的给哥哥们见面礼,反而做哥哥的不给兄弟见面礼,于情于理也是说不过去的。”百里达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柄三寸长的戴鞘小飞刀递给执不悔。 “小兄弟呀,千万别推迟,哥哥的就是你的,这把飞刀名曰`飞龙齿`,由九天而坠的玄铁精石在无铁山的炼仙炉里煅烧了九九八十一天,又由无铁山铁臂真人亲自出手,经历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锻造出来。也是缘份使然,三年前愚兄偶然获得。而今又遇到兄弟你,而你又恰恰使得一手好刀法,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因果循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如今这把飞刀跟了兄弟你,真乃水龙入海,神雕飞天,此后只怕这刀也会跟着兄弟一鸣惊人,天下扬名啊!哈哈” 执不悔本有些迷离的醉眼,嚯的一下睁的圆大,如猫突然看见了鱼,蛤蟆猛然看见了天鹅,满眼中精光四射,恨不得眼睛就是手,赶紧将那柄飞刀抢了过来,哪里还想得起“客气”二字。 来不及多说话,就着急的仔细端详起那柄飞刀,连已有的七八分醉意此时也消散全无,满眼满脑满心满手都是这柄飞刀。 只见刀鞘通体漆黑,如被油洗过像一面镜子一样光彩褶褶,刺得人眼睛生疼。一头暗金巨龙由下而上盘延,九朵梅花状云朵漂浮在龙尾龙身和龙爪处,使得整条龙身飘渺若无,尤其那龙尾恰被一朵梅花藏了起来,更加使得巨龙神秘无比。然而那若隐若现的身子却被有着一张血盆大口的巨大龙头所牵引,口中有三颗利齿如刀山向天而矗,被两朵梅花隐藏的龙角下镶着两颗血红宝石,宝石被宛若金线的龙须托起,俨然一副乘风而起之势,而血红宝石所向之处正是本该有第四颗利齿的地方,却也正是鞘口所在之处。 执不悔轻轻抚摸一下刀鞘,手指摸到刀柄时,豁然拔起,一道寒光咋现,恰似巨龙第四颗利齿破云而出,使得一桌四人心中不禁一凛,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抖骤然爆发。 那是让人感受到生命随时都会失去的冰冷无情的杀气,即使远在门口独自一人正自饮自酌的全身黑色麻布坐着的那位从虎口满是厚茧就可看出是一位不弱的练家子的中年人,此时也不禁猛然扭头,瞳孔紧缩的看向执不悔。 执不悔拇指与食指捏着仅半寸长的刀柄,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端详刀身的每一缕,即使寒光刺眼也不管不顾。 李四和小马子此时也全神贯注,两对眼睛炯炯有神凝视着那柄仅有三寸半长的飞刀。先不说飞刀之锋利削铁如泥,且说刀身与刀柄的长度设计就会让被飞刀射中的人不会好好活着就能把体内的飞刀轻易地取了出来。 杀器,绝对是一件大杀器,尤其是跟随了执不悔这位练就了《极致一刀》绝世刀法的刀客之后,更是成了一柄绝世杀器。 李四与执不悔交过手,自然更加清楚有了这柄飞刀之后的执不悔会是怎样的可怕。 而小马子此时显然没有做跑前跑后忙得一口气都顾不上好好呼出体内的店小二该有的样子。只见此时的小马子眼神凌厉,如冰天雪地中那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冷月,不知道的人必然会认为小马子绝对是一位见管了生死,看破了红尘的绝世杀手。 百里达嘴角高高扬起,眯着的眼睛就像春风刚裁出的柳叶,早已把所有人的表情囊进眼底,甚至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他都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自古美人配英雄,如此绝世杀器配着拥有绝世刀法的少年英雄,自然引得世界异象频频,人心惶惶。 百里达笑而不语,轻摇手中扇。此时的百里达即使依然是红配绿的打扮,在执不悔的眼中也是英俊无比,潇洒风流还倜傥。 过了好一会儿,执不悔眼中如浇油烈火的那般炙热才被已经累的东倒西歪的眼皮给重重掩盖。 再睁开眼,执不悔看了看周围的人,就略有着急的赶紧把飞刀送回刀鞘。随着刀身的消失,那择人而噬的巨龙似乎变成了救苦救难大怀慈悲的菩萨一般,将杀人如碾死蝼蚁那般容易的“利齿”悄然隐藏。仿佛也只有这样,才能把已经被吓的魂飞魄散的这些凡人从“假死”之中救活。 “百里兄,小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真是受之有愧呀!”执不悔也没怎么说过客套话,而此时又觉得应该说几句客套的话,毕竟这见面礼太过惊人,太过贵重! “不悔兄弟,宝刀识英雄,我即使不送,这柄`飞龙齿`也会寻到你的,这就是天意使然。当然,不悔兄弟若想让它再多苦苦寻你一些时间,你大可现在先把它交给我保存着,哈哈…” 执不悔赶紧把飞龙齿藏进袖袋,巴扎巴扎了眼睛,宛若刚刚出生的孩子,满眼的迷茫与不解,什么飞刀?什么飞龙齿?我怎么不知道! 此时的李四已经将心中的震惊压了下来,只见他的青筋如蛟龙攀爬在手背的右手也伸进了怀中,徐徐蠕动,似乎要拿出镇世之宝一般。 第三十七章 回天镜 喜迎客酒楼并不大,但就在这个不大的地方却连连出现绝世宝物。 果然,李四缓缓从怀中确切的说是从他心口摸出了一块似玉非玉,似银非银的巴掌大的圆形器物。 只见这器物白润滑手,光泽夺目,有玉的温润,有银的耀眼。通透清澈,不含一点杂质,真是水至清则无鱼。 从外看,内部空空如也,从内看,外面风过留痕。 按说脆若琉璃,实际坚不可摧。真是悬空的玉盘,挡箭的盾牌。 李四暗暗抚摸了几下,百里达心中偷偷笑了几声。执不悔一脸无知好奇,只是苦了小马子的眼睛,那边还没来得及歇息,这边就又赶忙瞪着不敢撩眼皮。 若说飞龙齿无坚不摧,而这器物却坚不可摧。懂眼的人自然知道这乃是燕王府中数一数二的宝物“回天镜”。 所谓回天镜,就是能把临死之人都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的镜子。 李四把回天镜小心翼翼的递给执不悔,执不悔犹豫了下就也似受到了李四的感染也是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摸在手中滑如油,抹了油的泥鳅也比不上这般的滑。让执不悔不禁想起了凌珑的宛若葱白羊脂的无骨细手。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婴儿的皮肤也似没有这般弹手,强风下的苍松巨浪中的海草。 摸一下则滑,捏一下则柔,挤一下则韧,控制不住的又攥了一下,只觉蛋中骨,肉中刺,尖如利剑,刚如铁杵,斗战胜佛手中的金箍棒也无非如此。 执不悔惊讶的看向李四,只见李四那沉稳不起波澜的脸上竟涌现出一副欠揍的得意之色。李四并没有说话,只是下片嘴唇轻举上片嘴唇,微微的一努嘴,示意执不悔仔细探索。 执不悔无暇多说话,继续低头一边触摸一边观察。 有时候自以为已经很认真,实际上并不是真的认真,自以为已经很仔细,实际上并没有仔细。 这次再次细细研究,发现整个回天镜虽然从外到内一览无余,全部都是晶莹剔透,但隐隐暗藏了许多肉眼不容易发现的小“气泡”。 摸一下,小气泡一动不动,捏一下依然不动,就是用力挤一下还是不动。实在不行,就使劲攥了一下,从指缝间可以看见那些小气泡始终一动不动。 执不悔又抬起来头一脸惊奇的看向李四,李四嘴如天狗食日的张了开来,瞬间就笑的满脸就剩下一张撑的圆圆大大的宛若黑洞的嘴。 “哈哈”百里达也跟着笑,执不悔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人笑什么,也就小马子似乎很讲义气,此时满脸思索状,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笑了几声,李四斜着眼瞟了一眼百里达,也就不再卖关子,但依然有些神秘兮兮说破不点破的说道“你对它输入真气试试看!” 执不悔也不多问,就再次低头一边看着回天镜,一边对其输入真气。 人们常把惊奇的事称作是活见了鬼,但活见了鬼又哪有此时这般神奇。 但见回天镜中的那些小气泡此时如水中的鱼,风中的云。鱼顺水而流,云随风而拂。真气的方向就是小气泡的方向,真气输入的快,小气泡则浮动的快,真气输入的慢,而小气泡则飘动的慢。但小气泡又不是始终随着真气的方向移动,当小气泡碰到回天镜但我镜壁时,就向涟漪遇岸,又荡了回去。宛如内力在诸穴位循环游串,不时就运转了一个周天。 让执不悔更是惊奇无比的是,自己输入进去的真气,就如水滴进了大海,石投进了深崖,哪里还有一丝影踪。若说回天镜是神仙造,不如说回天镜是天地生。这哪里是巧夺天工,显然是鬼斧神工。 执不悔早已合不拢嘴,就如那些揪着脑袋探着脖子明晃晃的偷看回天镜的那些人一样,此时一个榴莲没准也能直接塞进嘴里。 执不悔再次抬起来,黑色的眼珠子就像吞噬万物的黑洞一样,想把心中所有的疑惑一股脑的都找到了答案。 百里达笑吟吟的瞟了一眼李四,而李四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百里达。显然百里达是知道回天镜的,若果自己再卖关子,这个天杀的百里达肯定要抢先说了,那样反而自己失了宝,让别人抢了功。 李四一反平时的严肃正经,竟有些嬉皮笑脸的说道“不悔小兄弟,你可知这宝物叫什么名字吗?” 执不悔眼睛一眨不眨的有些期待的摇头,李四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大手抹在咽喉出轻轻揉了揉,又“哼哼,哼!”的清了清嗓子,斜眼瞟了百里达和小马子一眼后才满意的继续说道“此宝物乃是绝世之宝,哼!哼!哼!”李四说到这里有大声哼哼了几声,像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喉中之鲠清了出去,才能好好的把这宝物的鼎鼎大名响亮的偷偷告诉给执不悔。 清理好了嗓子的李四,笑开颜的继续说道“此宝物的名字就是…回!天!镜!” 执不悔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但这不是李四想要的效果,在李四的想象中,执不悔应该是如雷贯耳般惊的傻呆,然后又惊喜若狂的手舞足蹈,上窜下跳才对,这么平静的表现是不可能发现的。 “回天镜!天呐!竟然是回天镜!哈哈,有生之年,我竟然能亲眼看到回天镜,死亦足矣!”执不悔顺着声看见一面色发黑的五十来岁的穿着也算讲究的男子手舞足蹈,上串下跳,时而捂着心口宛如东施效颦,时而躲着脚丫,依稀是恨脚多的添了足的画中蛇。 突然“噗”的一声,那已经是知天命的男人竟然有一股如柱鲜血,似火山爆发般从口中喷出,随之就倒地不省人事。“狗哥!”“狗哥啊!”一桌吃饭的另外两人惊慌呼喊,也幸得果断,赶紧背起喷血中年,胡乱丢了一块碎银就跑了出去。 执不悔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惊讶或者说有点惊慌,这是何种宝物,竟然只是一个名字就能让人甘愿舍弃了性命去捧场。 看到执不悔脸色的变化,李四发自内心的笑了,总算让这小子知道宝物是多么贵重了。 铁要趁热打,李四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紧接着就说出了一句让人们都想立刻弄死他的话。 “不悔小兄弟,这回天镜就算是做大哥送你的小小礼物,权且就当作见面礼啦,你可千万别嫌弃啊,一定要收下,给我这个做大哥的留点面子啊!” 执不悔心中着急,还哪有功夫听他瞎嘚嘚,只听见“礼物”二字就赶紧把回天镜藏在怀里,巴扎着眼睛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哈哈哈!好兄弟!来,此刻当浮一大白!” 百里达和小马子也先后举起了酒杯。只是小马子面色凝重,眼珠子泽泽生光,似是权衡着什么,又似比较着什么。 第三十八章 无香袋 愁若乌云密布,思若细雨牛毛。 小马子眉头紧皱看似老了七八十岁,脸色忽明忽暗,青白交接,俨然是受了冤屈的鬼,喝了黄莲的哑巴。 伸手颤颤抖抖,解下了腰兜。只见里三层外三层,手抖眼眶红,恰似细数棺材本,又如出世传家宝。剥洋葱,层层叠叠如刀岭,眼泪流,滚滚涌涌忘情水。 只道小马子如此不舍到底能拿出什么宝物来,但见一只小布袋跃然而出。 百里达和李四同时眯起了眼睛,执不悔只是继续看着,等待下文。而早早就急盼着异宝出世的人们本来翘首企盼,当看见一只小布袋映入眼帘时,先是齐刷刷的一愣,随后响起了如洪潮澎湃的大笑声。 “哈哈,一只小布袋!” “看上去像个香囊。” “香囊?还别说,真的像个香囊啊!” “这小马子不会是要将自己女儿许配给那个小哥吧?” “看香囊,估计小马子的女儿长得还挺不赖!” … 执不悔听见众人议论,不由得看向小马子,似在询问他们说的对不对。 只是小马子仅仅一笑,没有任何解释。 而百里达眼冒精光,漆黑的眼珠就像鱼缸里的黑金鱼,滴溜溜的转着。 李四则不屑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那眼神中的鄙视简直就是文曲星看白痴才能有的那般浓烈。 周围的人也静了下来,不知道是在继续等着看戏,还是被被李四给吓呆了。 无数道眼光投了过来,汇聚在那只半个巴掌大的小布袋上。此时的小布袋就是舞台中死死吸引着聚光灯的明星。 “不悔兄弟,做哥哥的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也就这`无香袋`还算体面一些,你千万不要嫌弃呀!” 说完就将执不悔的右手拉了过来,然后轻轻的似乎怕把那小布袋磕着一样,温柔似水的放在执不悔的手中,然后又拉起执不悔的左手,如藏着无价的珍珠贝壳一样,严严实实的盖在承托着小布袋的右手上。 “不悔兄弟,从现在起,这无香袋就由你保管了,一定要好好待她,千万别让她受了半分…” 小马子话未说完,只听短暂安静的厨房骤然又响起了剧烈雷动的切刀声。雷公生愤怒炸雷,电母怀恨狂扔电。平平仄仄无处宣泄,噼噼啪啪难以容身。就是没有杀父之仇,也是必有夺妻之恨。 听着切刀声,执不悔心中翻起波涛巨浪,磅礴之气比天高,澎湃之势比地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执不悔正准备询问,小马子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往事不可重提,唉,往事不可重提啊!” 既然小马子这样说了,那说明小驴子必然有一段不能再次提起的伤心事。不免心中想起青儿,如若青儿有个三长两短,也不知道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不可想,不能想,更不敢想。于是执不悔也就不多问,就收下了无香袋,不过心中却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在别人面前拿出这袋子,省得小驴子闹心。 摊开左手想要仔细的端看一番,而小马子却迅猛的将执不悔的双手紧紧攥住,眼神坚定不容置疑。“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执不悔盯着小马子那双如刀似箭的眼睛看了许久,才点了点头将无香袋藏进怀里。 百里达和李四若有所思,而周围人则并没有太大影响,就像是顺路看看路边小摊儿卖了一个丑不拉几的布娃娃,最多是摇摇头而已,怎么会停下脚步仔细询问呢。 “哈哈,来,喝酒!”小马子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爽朗的大笑着说道,哪有先前自卑的影子。 “干!”执不悔依然是有酒就干,来者不拒,哪像几天前滴酒不沾的偏偏少年,明显是泡在酒缸里的亡命酒鬼。 烈日当空,花儿低头,鸟儿回巢,田中无农,稻草人也盖上了遮眼的草帽,正是中天酣睡之吉时。 酒饱饭足,吃的肚子也鼓了,喝的脑袋也沉了,笑的嗓子也哑了,说的舌头也僵了,正是一天中第二梦归来的时刻。 喜迎客酒楼不算豪华的木板厚门内,竟也藏着几处不错的周公的庙府。 执不悔回了住处,两只鞋子如咸鱼一般随便丢在了地板上,而执不悔也不解衣更不宽带的摔在下面撑着两千两银子的木板床上,再一动也不动,偶尔口中含糊不清的说出几个字,偶尔两脚猛地一蹬,似在与人打架。 王荣耀也将百里达和李四安排好了住处,随后下的楼来,将大门从里插上,与小马子和小驴子一起进了厨房。 厨房长约两丈,宽约一丈。面案菜板砍骨刀样样俱全,绿菜红肉坛子酒应有尽有。 只见王荣耀从外面进来,扒着厨房的门静静的听了半响,才放心的又将厨房的门严严实实的关上,插了门栓,转过身面向小马子和小驴子深深行了一礼。 只见王荣耀右手捂着心口,低头看地,腰弯九十度,显然是对小马子和小驴子行的军礼。 小马子轻轻挥手,王荣耀才敢恭恭敬敬的站直了身子来。随后,小马子看了一眼小驴子,就转身走向地窖。 地窖盖着一块看上去有三十多斤的铁板。只见小马子步伐稳健,落脚处尘土飞扬的停在铁板前,只伸手横着一拉铁板,顿时一口隐约透着蜡火昏黄光芒的洞口赫然出现。 小马子也不多说什么,就径直顺着洞口走了进去,然后小驴子和王荣耀也依次走进了地洞。当王荣耀刚进了地洞,那铁板就像是通了人性一般,竟然自动恢复如初。 洞内灯罩如云,蜡火如日。 一张八仙桌,四张古藤椅,桌上有茶无酒。 “今日燕王府的李四又送银子又送宝物,天日国的百里达也是又说好听的又送宝刀,看来这些家伙是想着和执不悔那小子一起去挖宝呢!”小马子此时哪里有半点店小二如下人般的唯唯诺诺的样子,俨然是高高在上,杀伐果断,面对千军万马都不皱一下眉头的无敌将军。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该怎么办?”小驴子随即问道。 小马子略微琢磨了一下,也不见脸上是喜是悲,然后就说道“王刺探稍后就出发,前往葫芦山,一路上将那两方的眼线都查出来,能杀别杀,但一定要不留马脚。” “是,属下接令!”王荣耀又行一礼。 “吕将军,你在这里继续坐阵。”小马子说完又深深的看了小驴子一眼,继续说道“切记不要擅自行动!” 小驴子也没说话,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听没听见小马子的话。 小马子也没继续和他纠缠,“我去向杨将军禀告一下情况。若有变,一定要将消息传出来!” “得令!”小驴子和王荣耀同时喊道。 二楼的一间房间里,百里达闭目凝神,嘴唇蠕动,似在说着什么。 第三十九章 出发之前 十日时光就如手中的沙,眼睁睁的看着就一天一天的流走。 十日之中,执不悔在回生丹的帮助下已然是完好如初,若非要说与初来金沙村时哪里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只能说现在的他刀法更快,内力更深后。 十日之中,六人一起喝酒吹牛,甚至还摇了几把骰子,关系可谓日进千里,若是有六腿的裤子,六人也愿意一起穿。 玩笑归玩笑,打闹归打闹,一切都已安好,自然就应该做点什么了,比如说先做一件惊天大事。 月挂枝头,喜鹊回巢。喜迎客酒楼内腊光如昼,一张大桌子围坐着六人,自然是执不悔与他的五位哥哥。 “哥哥们,兄弟敬你们一碗!”执不悔卷着僵硬的舌头如醉汉般说道。 “干!”李四率先说道。 于是在李四这位“大哥”的带领下,六人一干二净,滴酒不剩。 “啪”的一声响,只见执不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而手中的酒碗早已经碎成一堆渣洒在了地上。 五位哥哥齐刷刷的看着执不悔,似不解又似期待的看着执不悔。 “哥哥们,我执不悔何德何能竟然能够有幸认得你们五位做为哥哥,这一生不白活一回啦!来,干!”执不悔晃悠着想要在酒桌上摸酒碗,却哪能摸的到。既然摸不着索性也不摸了,就端起酒坛子“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一坛子酒说喝就喝,说干就干,你好歹先给你五位哥哥一人倒一口呀,无奈,五位做哥哥的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傻了一样的看着执不悔无比酣甜的将坛子里的酒灌进了好像永远都不会鼓起来的肚子里。 半响,百里达慌忙站起,夺了执不悔手中的酒坛子,由于太过突然,执不悔险险摔在酒桌上,幸亏挨着执不悔坐的小马子眼疾手快,着忙站起来一把就执不悔给扶的稳住了。 安顿了下来,执不悔软泥了一般的瘫在凳子上,双手撑着桌子,脑袋无力的挣扎摇晃,嘴吐酒气,眼翻鱼肚白。 “哥…哥们,兄…兄弟!…嗯…明天就要…就要…走了,去…去救我的…我…妻子…青儿!…青儿…我好想你啊!呜…呜…” 五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早已没有刚才的和气友好。 只见百里达一双黑眸狡黠如狐,嘴角若有若无的带着一摸笑意,似冷笑似讥笑。而李四稳如泰山,面无表情。若说刚才是大哥,那现在就是阎王。而小马子只是微微眯眼,并没有其他异样。小驴子大眼圆瞪,宛若怒目金刚。王荣耀戴着人皮手套的手早已藏在桌下,像严阵以待的士兵。 百里达没有一点慌张的看了一眼执不悔,却发现后者早已醉的不醒人事。 “哈哈哈”百里达突然发笑,但这笑声却像是谦谦君子误闯了正在洗澡的女子浴室,没有缓解一点屋子里气场氛围,反而多了些杀气腾腾的压抑。 “有什么好笑?”小驴子大声喝道。 “我笑你们太傻!”还没等百里达话音落下,小驴子快若闪电手若铡刀,就要落在百里达脖颈上。 眼看百里达就要死于非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百里达双脚轻轻一推地板,连人带凳子就向后飘了出去。待小驴子起身就要追击之时,小马子轻轻一抬手,就将小驴子胳膊缠在手掌之中。 “先别急,听听他有什么要说的。”小马子看着小驴子说道。 “哼!”小驴子冷哼一声,气汹汹的瞪着眼坐了下来。 百里达微微一笑,双脚轻轻点地,连人带凳子又轻飘飘的回落在酒桌旁。 “有什么话赶紧说,没功夫看你嬉皮笑脸的!”小驴子怒狠狠的呵斥道。 百里达也不生气,只是微微摇头,依然笑吟吟的说道“我笑的是这几个人连宝贝都没看到就准备先在窝里斗个你死我活,你们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你!”小驴子嗖的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就要动手。 “停下!”小马子冷声喊了一声。小驴子听到喊声,怒狠狠的看了一眼小马子才胸膛剧烈起伏的又坐了下来。 “说吧!”小马子也不多看小驴子一眼,又冷声的对百里达说道。 “呵,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在他拿到宝物之后才能争夺,在这之前,我们依然和平共处,而且要尽力帮他!”百里达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的之言道。 小马子眯了眯眼睛,又看向李四,李四微微撩了一下眼皮,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的说道“我不会先动手!”说完后,李四竟然干脆就闭上了眼睛假寐。 小马子盯着百里达的眼睛,看到那双漆黑深邃的眼中,似乎囊括乾坤,玩转阴阳,白云万里随风动,朔月藏光夜幕隐。 小马子眼中杀意骤现,宛若实质。“最好你记住你说的!” 百里达嘿嘿一笑,“自然记得,你也别忘记!” “哎呀,困死我了我先去睡了!”李四半睁着眼,张开了碗大的嘴,沉沉的打了个哈欠,就站起身来走向通往二层客房的楼梯。 小马子看了一眼李四,就又盯着百里达,后者大大咧咧的笑了笑,也说道“哎呀,酒上头了,我可没力气扶不悔兄弟上楼了,我先睡觉去了!” 小马子目送百里达上了楼,听见百里达房间的门推开又关上,才对王荣耀点了下头。之后王荣耀就背着执不悔上楼去了。 “你得懂得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小马子语重心长的对小驴子说道,宛如一位大哥一样。 “马青云,你别在我跟前摆谱,要不是在我父亲面前我立了军令状,你敢这样和我说话?”小驴子轻蔑的看了一眼小马子,冷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不过你千万别忘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你最好别过分!” 小马子摇了摇头,也站起身走向二楼,一脚刚刚踏上楼梯,又停了下来,也没转身,只是冷冷的说道“你千万别自作主张,坏了那位的大事,你父亲也报不了你!”,然后也不待小驴子说话就轻踩楼梯没有一点声音的上了二楼,推开紧邻执不悔房间的那间屋子的门走了上去。 “哼!”小驴子冷冷的看了一眼楼上,然后走向厨房。 王荣耀安顿上执不悔,下楼,却见一楼早已人走楼空,轻轻叹了口气,收拾了桌子,吹了蜡,一跃躺在了房梁上,静等天亮。 第四十章 有哥哥真爽 醉酒的最大好处也就是能啥也不用想的睡着,当然若非要问这样的觉能睡多久,比较极端的答案就是永久。 眼睛还带醉意,脑袋也是昏沉。执不悔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就一骨碌翻起身。推开窗,发现远处天边已白,伸了个懒腰,同时闭着眼睛陶醉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之后也不再留恋,直接穿鞋下地,洗了把脸,整了整衣服。 又从床下将那装了整整两千两银子的箱子拉了出来,打开箱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就准备关上箱子,不过临行动之时,又飞快的取了三锭才狠狠的快速关上,眼不见心不烦,有什么留恋的,不就是几千两银子吗,又不是没见过。虽然眼睛里满是不舍,但心中还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把箱子又推进床下,将四锭总共二十两银子装进包袱后就要推门而出,但手刚触碰到门上就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拿过笔潇洒的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五位哥哥,肉麻的话不需多说,我的不辞而别也并非后会无期。床底下的银子哥哥们分了吧,算是兄弟的一点心意。” 本来还想写“如果太多花不完,就给兄弟再留一点”,但是执笔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把笔决然的放下了,此番寻宝救青儿,也只能祈求多福,回不来的可能性十之有九,写了这句话,这五位哥哥就不会花这些钱了,到时候平白浪费掉了。 “嗯,还有一千九百八十两银子,不能浪费!”口中喃喃说了一句就转身推门而去。 走着猫步,悄声下楼,直怕发出一点声音将五位哥哥吵醒,但刚下了楼梯就看见王荣耀正站在紧闭着的大门前。 执不悔愣了一下,然后心中就有些无比的欢喜,但也有深深的自责。欢喜的时临离开时,还能看见这位哥哥一眼,自责的是,即使自己万般小心,依然还是将这位哥哥吵醒了。 看着王荣耀有些黑沉的脸,执不悔挠挠头,憨憨的笑了笑。 “嘿嘿,王大哥,你起的这么早啊!” “唉,起的不早就看不到你最后一面了。”王荣耀叹了口气,非常不舍又无奈的说道。 执不悔眼眶突然就有些微红,不过依然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挠了挠头说道“哪有啊,哪有这么严重,怎么会以后见不到呢。嘿嘿…” “哼,要是以后还能见到,你为什么说话的时候还要挠头,显然你是在说谎!”王荣耀还没说话,就听见楼上传来小马子的声音。 执不悔扭过脑袋仰头看向小马子,只见小马子一眼不敢眨的看着执不悔,缓缓走下楼。 执不悔眼眶更红了,如果说这五位哥哥谁与他的感情最好,那毫无疑问就是小马子。无论是一起经历死里逃生,还是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都是小马子用着一颗无比真诚炽热的心为他做的。 就是这位丝毫不会一点武功,身份低微的小马子,有时像长辈一样对他嘘寒问暖,有时像兄长一样为他解惑,是兄弟也是挚友,心与心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到感觉小马子就是守护他的影子,无论何时需要,只要心念一动就会看见他。 “哥哥,我…”执不悔声音有些哽咽,他无法想象,这样的离别竟然会让他如此难过。即使是看着青儿被掳走,他也没有这般伤心,因为他知道有与青儿再聚的希望,但是与小马子,此时一别,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聚。 小马子摆摆手,走进执不悔跟前,无法控制的将执不悔紧紧抱住,如长辈看着自己孩子即将远行时的不舍,也有兄长看着未成年弟弟不得不去闯荡的无奈。 “不悔兄弟,你这么早就要走?”小驴子从厨房钻出,耿直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慌乱的眼神,使得两只挥菜刀如耍杂技般优美的双手只是一股劲的颤抖,似乎也想要抱着执不悔,但又觉得男人抱男人,这个画面有些丢脸啊。 只听见“嘭嘭”两声,两道身影就出现在执不悔的视线之中。 只见百里达红上衣凌乱不堪,绿腿裤皱皱巴巴,光着一双如玉的脚,惊恐万状的“噔噔噔”的跑了下来,临到最后一个台阶还险险摔倒。 而李四相比百里达就显得得体多了,只是有些肥肉的肚子随着奔跑一跳一跳的,甚是滑稽。 “不悔兄弟!”百里达与李四同时喊道。执不悔眼噙泪花,但还是表现的非常阳光的对着那两位哥哥微笑点头,却并没有说一个字。 百里达与李四一人抱着执不悔的一条胳膊,同时喊道“不能不说一声就走啊!” “兄弟,你我相处短短十来天,却剩似千年万年,还有好多话咱们没说完呢!”百里达泪眼汪汪的紧紧的抓着执不悔的胳膊,仿佛生怕稍微一松手,执不悔就会消失了,就会永远再也见不到。 此时的执不悔怎么还能承受得住那情深似海无比沉重的眼泪,“哇”的一声,执不悔就哭了,“我也不舍得哥哥们啊!呜呜…” 王荣耀和小驴子此时也走到了执不悔身边,一人抓着执不悔的一条肩膀,控制不住的颤抖。 一切都在无言中,唯有泪水当酒,共饮一杯天长地久! 六个人纠缠成一团,如理不清的麻,如斩不断的水。 “哈哈哈哈…”哭了半响,执不悔突然笑了,其他五人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不过还未等面色微变就个个展露出开心的笑容。 “哥哥们,我执不悔活了一十五年,还从未如此痛苦过,好爽啊,有哥哥的感觉真爽!哈哈!” 五位哥哥听了,立刻也“哈哈”大笑,“爽!”齐声声的大喊到,震的房梁尘土飞扬如雾。 “来,哥哥们,咱们再干一碗!” “好,干一碗!” 随后王荣耀取来千里会,一并拿着酒碗就放在桌上。每个人都将酒倒的溢出才罢。 “干!”六人端起碗,仰头垂眼,哪里还把青天放在眼里,此时,他们比天高,大地都都在他们脚下匍匐。 “哥哥们,酒已尽,情未了。哈哈。我将银子给你们留下了,到时候你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执不悔顿了一下,又说道“哥哥们,兄弟走了,无论偶遇还是萍聚,到哪里你们都是我的好哥哥!” 说完执不悔就放下碗准备要走。 “不悔兄弟要去救弟妹,却不跟我们做哥哥的说一声,难道咱们的兄弟情也就是一起喝喝酒而已吗?”就在此时,百里达盯着执不悔板着脸说道。 执不悔立马慌乱,“哪有,你们是我的好哥哥呀,你们为我做了那么多,哎呀,急死我了,哥哥们你们千万别误会啊,我,我这次去救青儿,很大可能就回不来了,唉…” “这么凶险,更得和我说呀,兄弟有难,我们做哥哥的要做怂包躲起来吗?”李四厉声喊到。 “是啊,兄弟,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和我们做哥哥的说一说啊。”小马子急切的说道。 执不悔看了看五位哥哥,心中想到,看来这样走确实会让哥哥们心里难过,不过如果说出乾坤刀的事,万一兄弟们情又决裂了,到时候…唉! 执不悔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我得去一趟葫芦山。” 五人听了,相互看了一眼,就一同说道“好,哥哥和你一起去!” 这份决绝不容推辞! 执不悔红着眼眶看着五位哥哥,许久才狠狠的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待执不悔说了这句话,大家才轻松了下来,又聊了几句,吃了饭,收拾好东西就一起出发了。只是小驴子和王荣耀最终在其他人的劝说下留了下来,因为他们如果要弃了店一共护着执不悔去的话,执不悔就不去了。但大家知道执不悔此行是必须去的,所以王荣耀和小驴子无奈的退步了,不过要执不悔几人一旦有什么难处就通知他们。 就这样,四个人激情高昂的迈开了步伐,前往在东耀国最北方向的葫芦山。 而此行第一站则是在金沙村北面一百里路的梁山。 第四十一章 飞天银龙 若说金沙村是沙子铺成的,那梁山就是由水围成的。 由金沙村到梁山的一百来里路上,可以明显感觉到湿气渐浓,景色也更宜人。 金沙村就像是常年搬砖溜瓦,风吹日晒的工人,而梁山就像一直藏在闺房之中,胭脂腻粉堆砌出来的秀色佳丽。 百里来路,对于骑着骏马飞驰的执不悔一行四人来说,只是瞬间即逝的烟云,仅仅一日就跨了过去。 实时,潺潺碧水映夕阳,晴空万里归家雁。蜻蜓点水洒涟漪,蛙声一片。 青杨笔直柳叶弯,荷叶油绿莲花红。渔夫摇筏鱼儿藏,鹮声紧凑。 微风清凉人静心,骏马欢鸣青草浅,孩童追逐狗吠急,蝉鸣空灵。 高山嬉戏湖水间,脚踩卵石手摸天。鲜花遍野是素颜,幽幽馥香四季传。 执不悔下了马,脚轻轻踩着青草,在夕阳照耀下如同渡了一层圣神光晕的蝴蝶不时的飞舞在身边。不由得想起了在问青山的时光。 执不悔从小在问青山上长大。青山上寥无人烟,除了上山打猎采药的人,就看不到其他人。直至六岁时,和他同岁的青儿来到他家,他的世界就变得丰富多彩。 他们一起摘花,一起扑蝴蝶。有一次扑蝴蝶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蝴蝶的翅膀给折断了,惹得青儿哇哇大哭不停不歇,最后被娘亲把自己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青儿才止住了眼泪。 “青儿,你过的好吗?他们没有欺负你吧?等我!”执不悔心中似乎有魔障,不管看见的景物美还是不美,总能想起青儿,而一旦想起青儿,脸色就变得凝重了许多。 一起陪同的三位哥哥相处了这么久,又怎能不知,相继下马,站在执不悔身旁。 执不悔看了看三位哥哥,心中暖洋洋的,顿时感觉高耸入云的梁山也没有那么高。 “到了梁山了,我们得小心一些啦!”李四有些严肃的说完这句话后,百里达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看到执不悔不解的眼神,百里达就耐心开始为他解释。 “不悔兄弟,你还年少,江湖之事了解的比较少。这梁山四周环水,除了景色优美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易守难攻。你试想象一下,如果山上有你的必杀之人,那你爬上山是不是已经气喘吁吁,而敌人却精神饱满,这种情况下动手你是不是很吃亏?”执不悔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再者,若山上的敌人又在山路上布满了陷阱,只怕等你上了山后不死也是半条命了,还怎么打?”执不悔又连连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说道“可我山上没死敌呀,我不去打架啊。” 这一句话差点把三位哥哥给笑差了气,不过相处的这些天里,这种事经常发现,他们多少也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 百里达笑着又说道“不悔兄弟,这就是你比我们年岁小的缺点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一定要上山?” “是啊,翻过这座山才能继续前进!”执不悔巴眨着眼有问必答。 “那山上有山贼不让你过去你答不答应?”百里达继续问道。 “谁都不能阻我救青儿!”执不悔突然眼神凌厉,杀气满布。 百里达眯了一下眼睛又继续问道“那他们非要阻你呢?” “杀!”执不悔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你看,如果这样,你和山上那群山贼不就成了死敌了吗?”百里达笑眯眯的说道。 执不悔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你不杀人不代表别人不杀你。俗话说得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执不悔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我们不上山,就坐船绕过去行吗?” 百里达也不等李四和小马子开口解释,就抢先说道“那我再问你,你水上功夫了得吗?” 执不悔想了想,虽然从小就老在问青山下的小河里经常玩耍,游泳憋气也算可以,但并没有练过专门在水中才能练的功夫,自己也就是有时好奇,在水中练过站在地面上用的刀法。而现在百里达问他水中功夫了得吗?自己连一门水中的功夫都没学过,何谈了得。 于是执不悔就老实的摇摇头说“不会水上功夫。” 百里达笑吟吟的又问道“那水路上也有会水上功夫的贼人们又该怎么办?” 这下执不悔可没办法了,想过了这一关也就两条路,可是山路山路走不通,水路水路走不通,难道正还无路可走? 看见执不悔深皱着眉头,百里达摇摇手中的扇子,笑吟吟的说道“要过这座梁山,也不是没有办法!” 执不悔和小马子同时看向百里达,而李四此刻也深深看了一眼百里达,此人诡计多端,以后可是劲敌啊。 百里达略微有些得意但又表现的是那么平常随意的继续微笑着说道“过梁山两个办法,其一就是将身上东西都交了出去,求山贼门放过去。” 百里达说到这里,执不悔也跟着想到这里。但执不悔能把东西交出去吗?先不说身上的二十多两银子,就说那要用来找乾坤刀救青儿的藏宝图也万死不能交于别人之手。 于是执不悔又对正停顿下来看着他的百里达问道“那第二个办法呢?” 问道这里,百里达笑容收敛了起来,有些凝重的说道“第二个办法就是擒贼先擒王!” 说到这里,百里达看了看其他三人。只见执不悔全神贯注静候下文,小马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李四虽然微眯着眼,但眼中的精光却无法掩盖。 看来就不悔小兄弟是真的不知啊。百里达如是想,但表情自然,丝毫没引起李四和小马子的注意。 百里达甜了下嘴唇,又继续说道“这梁山上有一名胜极响亮的人物,那就是江湖人称`飞天银龙`的付小飞。这姓付的轻功一绝,而且极讲义气,从这点来看,倒也算做真真切切的好汉,于是梁山上众山贼就推选他为山大王。” “讲义气的人应该是好人啊,那咱们和他讲通道理,不就也能过得去这山吗?”执不悔说话声音不小,自然传到了不远处渔民的耳中,只见众渔民叹气摇头,有的甚至还狠狠瞪了一眼执不悔。就连奔跑玩耍的孩童听了执不悔的话也赶紧各自急忙冲进父母的怀里。 百里达又向周围的人环视一圈,也是摇摇头说道“不悔兄弟,若他光是讲义气,江湖人也不会称他为`飞天银龙`啦。”百里达深深呼出一口气又舔了舔嘴唇才继续说道“这付小飞有一嗜好,专喜掳掠女子,他绰号里的`银`字正是`淫`的意思。” “原来是个淫贼!”执不悔脸上顿时充满愤愤之色,一提到淫贼,他就不由得想起在高山村郊外被他杀死的企图玷污青儿的那三个流氓地痞。在他心中,凡是碰过青儿的都是淫贼,都是该杀之人,即使是那个在矿场之中抓过青儿胳膊的千幻云老头也是必杀之人。 百里达看着激动异常的执不悔,眼中闪过一摸精光。 第四十二章 付小飞 “这个付小飞也不完全是个偷香摘花的淫贼,他的做事风格倒是很有些特别。”李四瞟了一眼百里达说道。 “淫贼还有特别不特别之分?就是再特别也是淫贼!”执不悔愤愤的喊到。 这一句话把李四怼的竟然一时无以应对。 小马子沉思着也没说话。 百里达有些想掩嘴笑,但还是控制的非常得体。 “之所以说这付小飞特别,是因为此人喊出了一个`劫富色济贫色`的口号。” 执不悔只听过劫富济贫,哪听说过劫富色济贫色的说法,有些好奇,就忍着心中愤怒,继续听百里达介绍。 百里达又舔了下嘴,面带笑容的继续说道“这付小飞说女儿都是水做的,都是如花般美丽,如玉般圣洁。但就因出生不同,就有了美与不美之分,主与仆之分,这肯定是不公平的。所以他要替天行道,要将所有的富家女儿都抢了破了,并且把富人家的钱财用品也都抢了分发给贫穷家的女儿们,使得贫穷家的女儿也能与富家女儿平等享有同样的待遇同样的滋养。”说到这里,百里达停了下来,咽了一口唾沫,从马儿上去出水袋,准备喝几口。 趁这会儿功夫,执不悔心中反思,似乎这付小飞所说的也有些道理,同样是人,凭什么非要分出个贵贱主仆来。 百里达喝完了水,又继续说道“若是这付小飞只是这样做,也只是富人恨他,穷人反而应该感激他才对。但这家伙并不仅仅做到这里就结束了,而是等由他供养的那些贫穷家的女儿们都出落的也似富人女儿那般的时候,他同样也要抢了破了。” 执不悔听到这里眼中有些愤愤但也有些不解,自己费了苦心供养的女儿们,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百里达也不管执不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说贫穷家的女儿长成富人家那般后就也是富人家的女儿了,只要是富人家的女儿,他就要抢了夺了,他就要劫富色济贫色,替天行道!” 听百里达说完这些后,执不悔眉头紧皱,慢慢琢磨其中的逻辑。李四和小马子则也成思考状,唯有百里达摇着扇子笑而不语。 “他娘的,这个死全家的东西!”执不悔突然对地狠狠跺了一脚,开口大骂,声若炸毛了的巨雷充满杀意,即使百里达对执不悔的反应早有预料,但依然被吓了个措手不及。李四和小马子更是吓了一哆嗦。远处立时传来孩童的哭声。 执不悔虽然察觉到自己有些太过愤怒,太过激动,但根本控制不住,就继续吼道“这个天杀的淫贼,竟要将天下女子圈养起来只供他一人享受,还打着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旗号,无耻之极,无耻之极啊!哼,我定要亲手屠了他,为天下还个公道!” 远处的渔民刚听见执不悔这豪言壮语,霎时间斗志昂扬,眼中满是希望与期待,不过没持续一个眨眼,个个又都萎靡不振,`飞天银龙`是龙啊,是那么好屠的吗? 小马子轻轻拍了拍执不悔肩膀,颇会察言观色能言善道的他此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付小飞太过妄为,他身为朝中人,此刻恨不得将这淫贼碎尸万段,还天下个太平。 李四眼中也是暗藏寒光,他虽然也奸淫很多无辜少女,但他内心非常痛恨淫贼,因为一提到淫贼,他就不由得想起自己母亲惨死的一幕。 百里达眉头微皱,看到李四和小马子的表现,似乎有些事并不是他想的那么顺利。 百里达顺着执不悔此时的心情说了句“这淫贼确实得杀!”说完了又仰头看了一下天空,见火轮红日早已被举天踩地的梁山擒下,倔强的北极星,一副誓死要与梁山一争高下的明亮的闪耀着。 “天也要黑下来了,咱们先去投宿吧,一边吃饭一边再商议怎么宰了那淫贼的事情。”百里达提议道。 众人看了一眼天色,确实该投宿了,于是和渔民打问了一下就牵马进了匍匐在梁山脚下的水泊村。 没一盏茶功夫,就进了村里。街道上除了零星的渔民与被家人紧紧牵着手的男性孩童外,再没有一个人影。明月之下的村子显得格外空寂,也只有写着“夜无客”的灯笼如极其遥远的灯塔若隐若现。 四人伴随着回音绕梁的有些疲累的马蹄声来到了水泊村唯一的酒楼“夜无客”酒楼。 这家酒楼比喜迎客酒楼高了一层,足足有三层,而且大门也比喜迎客那略显破败的厚木板门要豪华的多。只见红漆金字随意漂,白天黑夜任客聊。酒香菜好吃不饱,一日三餐四顿要。 四人刚到门口,早有眼疾手快的店小二跑来,牵马迎客样样体贴入微,有种归家的感觉。 “吆,四位客官赶紧请上座!”一位身着青灰色粗布裁成的短袖衫和过膝裤的店小二肩搭一块雪白抹布,头戴一顶灰色正方帽,帽子上写着一个醒目的黑色“夜”字,而那双明亮的三角眼却在这一个“夜”字的掩盖下显得有些暗淡不起眼,倒是嘴角左下方一颗长了一根短毛的黑痣比较让人难忘。 “来四间安静一点的厢房,再来十斤牛肉,两盘菜蔬,一壶米酒。”小马子熟练的说道。 “好嘞,小人马上去安排,各位客官稍坐。” 李四环视一圈,发现店里有六桌人正吃喝欢聊,其中五桌每桌都坐着七人,还有一桌坐着三个人。而这三人气息沉稳,虽然桌上有六个酒坛子,但个个脸不红面不赤,有一个身着细绸绿衣的略有些肥胖的三十来岁男子目光游离,正好和李四对视了一眼,不过随即就又看向桌子上的半条浇汁肥鱼。 李四与百里达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向小马子。只有五尺长短的小马子坐在凳子上本来就显更是低矮,而此时还猫着腰,双手在桌面上摩挲着,仔细一看竟是在不着痕迹的写着两个“小心”二字。 执不悔自然也看得懂小马子的小动作,不由得眉头皱了一皱。而执不悔这轻微的变化竟却被那三人中身着蓝衣的精瘦汉子尽收眼底。另一着黑衣腰板挺拔脑后有一撮白发的男子在蓝衣汉子的眼色中若有若无的点了下头。 第四十三章 聚义寨 不一会儿,点的酒肉菜蔬就被送上来了,店小二热情招呼了几句就又忙着招呼别的客人了。 “来,先干一碗!”百里达开心的喊到,声音宏亮,别说夜无客酒楼这个小地方了,就是整个水泊村也被这一声震的颤了一下。 “来,干,谢谢三位哥哥们一路相伴!”执不悔收到百里达的感染也大声喊到。 “砰”的一声,四人干了一碗,随后拿起筷子就开吃,偶尔四个人还一起争抢一块肥一点的牛肉,抢到手的人不仅要咧着嘴大口使劲的嚼,还要主动举起酒碗,邀请没抢到的三人一起再喝一碗“庆功酒”,一顿饭吃得像足球比赛一样热闹,时不时发出激动人心的畅笑声。 “他奶奶的这四个外来人太吵了!”三人一桌中的蓝衣汉子有些烦躁的骂了一句。绿衣胖子笑吟吟的看着蓝衣汉子说道“铁大哥,外面山沟沟里来的人,没见过个世面,你别和一群野汉子一般见识。”而背对着执不悔他们的那穿黑衣的人也没有说话。 那被称做铁大哥的人骂声本来就不小,执不悔他们自然能听的真切。 此时执不悔也喝了起码半斤酒,正是大胆的时候,更别说本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做事风格,而现在有人冒犯,自然不能忍。想到就做到,“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挥手就是一记气刀如发怒的恶虎,迅猛的斩向那飞哥。而那飞哥本就一直怒目瞪着说话最不顾及,声音最响亮的执不悔。此时见执不悔率先动手,更是有理由教训这个聒噪惹人嫌的毛头小子一顿了。 只见那人称铁大哥的人,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交叉于胸口,猛哼一声,脸上紫气雾绕,脖子上青筋紧绷,浑身如铁铸成一般,使得执不悔的刀气轰然破碎。 那铁大哥虽然威武,但执不悔哪里肯罢休,想也不想得就取出双刀,脚一跺地如火箭冲天般杀了过去。 铁大哥膝盖猛地一屈,随后就如绷紧了的弹簧,整个人像一颗流星划过,早飞跃过酒桌,一记铁拳轰向执不悔。 “嘭”的一声,两人爆炸般的撞在一起。刀锋之利,削铁如泥,铁拳之横,泰山压顶。 一招交手,两人同时往后退了几步。只见铁大哥拳上有一道刀痕,但是并没有看见有鲜血流出,仔细端详才发现,原来是戴着一副露着手指的拳套。 只是过了一招而已,又怎么能消除彼此心中的涛涛杀意。执不悔气走丹田,内力如十万大军汇聚于刀锋。而铁大哥显然更是想要一拳将执不悔轰的粉身碎骨,只见铁拳上有浓厚如城墙的紫气凝聚,眼见那般气势有开天破海之威。 此时百里达,李四和小马子三人早已站在执不悔身后,而铁大哥身后除了那黑衣中年和绿衣胖子外,竟然还有整整三十五号各式各样的小啰啰在身后壮起了滔天气势。 两方虽然人手数量悬殊,但这些根本阻挡不了必要亲手杀了对方的执不悔和铁大哥两人。 在众人的注视下,杀的眼红的两人再次撞到一起。执不悔刀光散发着骇人杀气,每一刀不是砍铁大哥的脖颈就是捅铁大哥的心窝,招招要害,刀刀要命。 而铁大哥的铁拳此时俨然不再是铁拳,那是灭世的天外流星砸落,一颗接一颗,砸执不悔的脆弱头颅,砸执不悔的要命心口,拳拳要命,招招要害。 刀拳相交之处,雷声破天;身形相接之处,风起苍岚。所过之处,桌椅板凳爆裂,菜盘粉碎。 眨眼间,两人就拆了四五十招。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铁大哥身影飞射而出,“噔噔噔”的脚步乱糟糟的向后退,直到被黑衣中年一手拖住后背才停了下来。 只见铁大哥拳套已然破裂,有腥味鲜红迎着裂缝奔腾而出。此时的铁大哥就像是双手抓着两挂红色瀑布一般,面色苍白气喘如牛。不过这铁大哥似乎脾气也是铁打的,即便如此狼狈,却依然要继续上前来杀执不悔。 执不悔虽然占了上风,但敌人没死,又怎能罢休,双手紧紧握着刀柄就要上前继续砍杀。 不过还不等执不悔动身,一条有着红色衣袖包裹的胳膊就像一条红色巨蟒缠在了执不悔的胳膊上。 执不悔看着阻拦他的百里达,眼中有些不解。 百里达目光闪烁,暗示执不悔等待一下。 对面那黑色中年拍了两下铁大哥,铁大哥才稳下了就要上前冲杀的身形。 “花大哥,为什么要阻我?”铁大哥虽然气喘,但说话之声依然宏亮。 那花大哥看了一眼有些不甘的铁大哥说道“铁牛,那位少年年纪轻轻就神功盖世,相必他身后那三位也是江湖中声名赫赫之人。我们梁山聚义寨做的是窃富济贫替天行道之大善事,自然得对人才相敬如宾才对,大家活着一个义字,做着荡天下不公平之事,以后也许我们还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过命的兄弟呢!” 那花大哥虽然是对着铁牛说这番话,而实际上自然是要说给执不悔他们听得。 执不悔听那花大哥说他们是梁山的人,心中更是一团怒火汹汹燃烧。 百里达看执不悔又想要动手,就赶紧说道“阁下是梁山上的人?” “我梁山六当家的,姓花,单名一个贵字。父母给我起这个名字,是要我沾了那花开富贵的光,而照我说,我更是愿意沾贵人多助的光。几位看第一眼就知道是大富大贵之人,不知可愿让花某沾一次贵人的光?” “花当家的客气啦,我们兄弟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看重。不过我们兄弟对梁山之名也是久仰已久,今能借花当家的光上了梁山也是菩萨显灵啊。”百里达满是崇拜的说道。 “哈哈,果然英雄惜英雄,来,我们一起先喝几碗!”说道这里,花贵看向躲着柜台角落的店小二说道“小宋子,赶紧收拾一下给我再整几个拿手的菜,送几坛子好酒来。” 小宋子软着腿,听话的去厨房取肉取酒。不一会儿就麻利儿的端着十斤牛肉上来了,又跑了一趟才将两坛子自酿的“夜无醉”取来。 待准备了酒碗筷子后,小宋子松了口气似的耷拉了一下肩膀,却被绿衣胖子看见了,立刻就发了脾气,指着小宋子就骂道“店小二,给我们拿酒取肉很委屈你吗?” 小宋子看那绿衣胖子虽然发怒但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凭借做店小二这么多年攒下的经验,自然看出这是笑面老虎型的人,这种人最难缠。于是小宋子也也不敢多说话,像一只听话的小猫。 绿衣胖子看小宋子服软,也没太过分,只是喊到“长了一双狗眼的小兔崽子,还不过快伺候我们斟酒?” 小宋子不敢有一点表情,像绿衣胖子手中傀儡一样听话。 百里达摇着纸扇,笑眯眯的看着气的鼓着嘴的绿衣胖子。 第四十四章 被绑 待小宋子斟完酒,百里达就像肚子里有酒虫作怪一般着急的端起酒碗“不打不相识,先和众英雄干了这一碗。” 绿衣胖子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随即就笑哈哈的喝彩到“干!” 执不悔心里有些不爽,不过看见百里达已经把酒碗靠近嘴唇,也就不说什么了,一碗酒而已。 花贵看了一眼绿衣胖子也举起碗喝了起来。 百里达虽然是最早端起酒碗的,却并没有喝,而是在酒碗即将碰到嘴唇的时候,又把酒碗放了下来。拍了拍脑门,一脸歉意的说道“哎呀,太过高兴竟然忘了礼数,我之过啊!” 铁牛冷哼了一声,喝酒就喝,不喝就不喝,哪有端起酒碗连嘴唇都不碰就又放下的。 执不悔本来就不情愿和那三人一起喝酒,端酒碗比赶鸭子上架都难,而现在一看百里达把酒碗放下了,自然心中暗暗开心,也敢紧跟着把酒碗放下了。 小马子和李四不动声色,只是把酒碗刚刚碰在嘴边,连一滴酒也没沾就又碰上现在这个事,于是也把酒碗放下了。 绿衣胖子眉头微皱了下,也放下酒碗,不解的问道“这位好汉一直待我们礼数有加,为何却说少了礼数?” 百里达叹了口气,舔了下嘴唇,满脸尴尬的说道“我们要敬各位英雄好汉一碗酒,却连尊下名号都没问,简直是太无礼了。” “哈哈,原来是这点小事儿,也是我想的不周到啊。我叫杜迁,在梁山上坐第七把交椅,这位是我们六哥,兄弟们都尊称穿江龙,想必大家已经认识了。”花贵朝着百里达四人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在贵人面前我可不敢称龙啊!” “铁牛是我们的结义兄弟,在梁山上坐第八把交椅。” 也不待杜迁说完,铁牛就打断说道“哼,兄弟们抬举,喊我一声破山龙!” “久仰久仰,今日遇到梁山三位大王,可是我们兄弟的造化啊!”百里达舔了嘴满是崇拜的说道。 “岂敢岂敢,让各位英雄见笑了,这位少年年纪轻轻就武艺卓越,可见各位是真人不露相啊!”杜迁拱着手,面露期盼之色。 “见笑见笑啦,这少年姓执名不悔,是我们的小兄弟。这位是我们大哥李四,这位是我们二哥小马子!”百里达笑吟吟的一一介绍。 小宋子听了百里达的介绍,心中忍不住的想笑,这名字“李四,小马子,这名字起得,啧啧”。 小马子看出小宋子想笑,自然能想到别人也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就拱了拱手,微笑着说道“我小马子本来也是个店小二,只是众兄弟不嫌弃,硬是做了他们的二哥,我是一想起来就汗颜啊!” 小宋子听了,眼睛悄然眯了一下。 “马二哥自谦了,若是马二哥没有过人之处,怎么又会得到三位英雄的认可呢。哈哈,来为我们的相识干一碗!”杜迁笑呵呵的说道。 小宋子赶紧给碗里没酒的花贵与铁牛又斟满了酒。 “干!”七人一起碰碗,一饮而尽。其他的小啰啰也跟着干了一碗。 酒碗刚没有酒,小宋子就又连忙倒满。 “哎呀!”百里达突然喊了一声。 执不悔赶紧看向百里达,只见百里达此时也看着他,随后眼珠向下斜移了一下,就脑袋摔在了桌子上,将刚斟满酒的酒碗都推倒了,碗里的酒尽自流到了地上。 执不悔似懂非懂,但也能明白百里达的意思,就也学着百里达摔在了桌上,不过眼睛却朝着百里达。 李四和小马子只是稍微迟了一下,手拍了拍脑袋就也摔在了桌子上。 “啊!”小宋子喊了一声,惊慌失措的赶紧逃跑出了酒楼门外。 杜迁站了起来,轻轻喊到“兄弟,醒醒,醒醒,才喝了一碗酒醉了?” 杜迁一边说一边把执不悔四人每人摇了几下,见这四人若醉死的狗一般,毫无动静。于是转头看了一眼那些正注视这里的小啰啰们,小啰啰们立时会意,“唰唰唰”的就一齐跑了过来,拿出绳索就开始绑被迷倒的四人。 执不悔听着百里达并没有反抗,就也没有动,任由小啰啰们熟练的做了个五花大绑。 杜迁三兄弟看着四人被帮了个结结实实的,不由对视一眼,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五哥,进来吧,哈哈!”杜迁轻轻拍了拍手,仿佛要拍掉手上的灰尘一样,大笑的喊了一声。 话音未落,小宋子就挺着如一杆擎天之枪的身子,脚步铿锵有力的踏进了酒楼。 “呵呵呵,这四人倒是真的大胆,晚上了还敢进夜无客来,真是嫌命大啊。”小宋子一边走一边不屑的说道。 铁牛眉头皱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是看着自己被砍的血淋淋的拳头。 “五哥,怎么处理这四个老鼠?”杜迁笑着问道。 小宋子看了一眼铁牛,也懒的理会,就说道“这四个老鼠不是扬言要杀了我们大哥吗?那就把衣服剥了干净,绑着村口,晒成肉干吧!” 花贵听了,认真的问道“五哥,这样是不是有些便宜他们了?” 小宋子摇了摇头,说道“最近水泊村里的这些老鼠有些得意忘形了,把大哥对他们的仁慈当成了我们的软弱了,是该给他们提提醒啦。” 小宋子说话间就走到了小马子跟前,伸出手拍了拍小马子的脸,轻蔑的笑了一声。 “来人呀,把这四个先剁了手脚,然后再扒光了!”随着杜迁一声令下,几个小啰啰们“锵锵锵”的纷纷拔出刀来,瞬间刀光晃晃,将整个酒楼都照耀的一片明亮。 待小啰啰们要去抬执不悔时,铁牛着忙喊了一声“等一下!”小啰啰们应声停了下来。 花贵白了一眼铁牛,黑着脸说道“八弟,别误了正事!” 铁牛看向小宋子说道“五哥,那三个人砍了就砍了,这个少年就别砍了,我还想要和他再比试一场。” 小宋子眉头皱了一下,手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似在思量着什么。 “铁牛,你不是他的对手,刚才若不是我解围,你就被他杀了,再打一次是要去送死吗?” 铁牛也不看花贵一眼,就死死地盯着小宋子。 “唉!”小宋子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铁牛,我宋万是怎样的人,你最清楚,若是换成别人我就答应了你啦,但这少年不能留啊,他与你打斗的时候明显还没进全力,年纪轻轻武艺就这样高强,留着可是大患啊!” “赶紧动手啊!”杜迁对着小啰啰们大喊了一声,小啰啰们赶紧忙碌了起来。 第四十五章 绑票 铁牛如铜铃大的眼睛干瞪着,黑的像碳块一样的脸憋的涨红,拳头紧紧攥着,鲜艳的血如决堤的河水流的个滔滔不绝。 宋万等人连一眼也不看铁牛,就是死死盯着执不悔四人。 眼看四人被小啰啰们扔倒在地,个个如死狗一般,浑然不知他们的双手双脚即将被砍掉。 花贵与杜迁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宋万,宋万眯着眼沉思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面带凯旋而归般的笑容围着那张依旧放着酒肉的桌子坐了下来,拿过酒碗就开始倒酒。 执不悔自然感受到有人在拨弄他的手,也自然听到那几个梁山上的头领说到要砍他们的手。但执不悔却不知道现在人被绑了,手也被拉着啦,就差一刀砍了就了事,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砍了?不过既然百里达示意他如此,他也就继续假装不慌不忙,就像即将要砍的是别人的手一样。 李四闭着眼睛,但眼珠子依然在转着,这等要紧关头,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就是不知道这百里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正想着,突然心中一惊,这百里达该不会是和梁山这些贼人是一伙的吧?这百里达说出现就出现了,而且明显是奔着执不悔那小子身上的宝贝来的。想到这里,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是要被阴了啊,被阴了倒也没什么,关键还是自己主动配合着被人阴,天呐,傻到这种地步,也是醉了。李四心中无奈自嘲,想着就准备反抗,但还是耐下了性子。且再等一下吧,看看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马青云被小啰啰抓着的手差点就使出了内力,关键时候想到自己一直在执不悔面前装作不会武功,突然就使出功夫,以他对执不悔的了解,执不悔必然会认为自己在欺骗他,那样的话,杨将军交待的事肯定会收到非常大的影响。想到这里,马青云赶紧压制住反杀的冲动,不过心中异常忐忑。别人不知道,他自然知道百里达是何人。当在喜迎客时,百里达拿出飞龙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百里达就是天日国的人。 这样一算,他和百里达可是死敌呀,而如今不知不觉就被百里达算计了一道,心中自然气愤,但又不能贸然行动,这种骑虎难下,而且被百里达卖了还得帮着数钱的感受真是难受的紧,但也只能静观其变。 当然,小啰啰们也豪不例外的将百里达的手拉了出来,毫不犹豫的就一刀砍了过去。无情的刀芒如电,就连抓着百里达手的小啰啰都不禁汗毛倒立,抓着百里达手指的手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回撤。 虽然是下意识的缩手,但此时一件更让他害怕的事情陡然发生,他突然感觉到,他想要收回的手竟然被人反抓住了,就如在漆黑无人的空旷野外,突然被一只白骨森森的鬼手五指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脑袋一样,一种可能连眼睛都来不及眨就会被掐死的的感觉如冰天雪地中一股能将哈气都瞬间冻成碎冰的寒风刺骨的侵袭在心头。 一种使他六神无主的恐慌让他根本来不及感受就张大了嘴要高喊“救命”,然而还他还没来的急发出音,突然一股仿佛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睡过觉的困意如狼似虎的将他的意识吞没。 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见百里达突然就醒了过来,而且捆在手上的绳子就像没了腰带缚束的肥腰裤子一样,滑不溜的就脱落在地上,同时一阵红雾骤现,还没看清红雾到底是有多红,眼睛就沉沉的闭上了。在脑袋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只能见有人“啊”的一声惊呼,然后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百里达刚有动静,执不悔,李四和马青云就同时动手了,出手之快难以想象,若说闪电快,那他们现在出手的速度就是闪电的祖宗。 不管是抓着他们手的,还是挥刀要砍他们手的小啰啰,同时“啊”的一声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正要碰酒碗的宋万以及花贵和杜迁二人,只听“啊”的一声,还来不急反应,就被一阵如被飙风狂吹了的红雾笼罩,顿时全身酥软,幸亏被站在一旁一直盯着执不悔的铁牛及时挥出双拳,才少吸了一些红雾而没有立刻昏死过去,但想动用一点内力也已经是妄想。 只见如一座山魁梧的蓝色身影,在茫茫红雾中显得那么醒目,却也是那么孤单无奈,稍微挣扎了下,就像断线了的木偶,一头砸在了地板上。 “嘭,嘭,嘭”三声绳索炸裂之声在静如无人的酒楼里猛然响起,久久回荡。 而周围的呆滞的小啰啰们刚反应过来,却不论是想挥刀上前的,还是想夺门而逃的,都连脚都来不及挪动一下,就齐齐的摔倒在地。 整整五七三十五人,东一簇,西一簇,像是画了一副绝美图画的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红雾缥缥缈缈,使得这些人若隐若现,俨然是鬼斧神工才能凿刻出来的充满仙气的山水画。 执不悔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呆住了,自己拼了半天才堪堪将那铁牛打伤,而百里达只是挥手间就将整整三十五人瞬间放到,简直就没法比呀,太强了。 不由得异常兴奋的喊到“百里哥哥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打到三十五人”可还未等执不悔话音落下,在门外把风的两个店小二装扮的啰啰听见响声就急忙冲了进来,可还没等看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又齐齐摔倒在地。 执不悔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嘴角猛地抽了抽,而百里达耸了下肩,憋憋嘴,感觉好无奈啊,太多人想要当炮灰,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百里达拿出扇子左右扇了两三下,捡起地上的绳索,然后就带着学百里达一样捡起地上绳索的执不悔和李四以及马青云一起走到宋万几兄弟的面前。 “先绑了吧,嘿嘿!”百里达有些得意的笑着说道。 四人也不啰嗦,直接就动手将还有一丝清醒的宋万四兄弟结结实实的绑成了四个粽子。 “嘿嘿,现在人质到手,一切如此顺利,哈哈”百里达自顾自的笑的合不拢嘴。 执不悔心中突然想起父亲捕猎时和他说过的一句话,“猎人与猎物的角色,随时都可能反转!” 第四十六章 动员 夜,是明月和朗星的舞台。 夜无客,是入夜后只有主人才能存活的酒楼。 夜无醉,安静杀人,纵情狂欢,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大碗酒伴着大块肉,千杯是多少?何醉之有! 只是此刻,不管是外面的属于水泊村的夜,还是里面的属于酒楼的夜无醉,统统都是执不悔和他三位哥哥的了,就是整个夜无客酒楼也是他们的了。 看着被像待宰的猪一样五花大绑的宋万等一众整整四十个梁山淫贼,水泊村的村民们无一不开心激动。 将近八年了,村民们被欺负了将近八年。 这八年来,无数村民都羡慕没有女儿的人家。大的十七八岁,小的五六岁,但凡生的有些姿色的都被抓走圈养了起来,美其名曰让穷人家的闺女也变成富人家的小姐那么美丽动人,然而,谁又不知道这些女孩一旦被带走,这一辈子也就到达了终点。 即使有时候几个打扮漂亮的女人被放下山找丈夫,可即使保养的再漂亮又有谁愿意娶,那只是帮着梁山这伙道貌岸然的淫贼繁衍下一代肉脔而已。生出的孩子无一不得不叫那飞天银龙为义父,男的长大以后为他的兵,女的长大后为他的女人。 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八年来竟然没人能管得了,原以为老天爷就是瞎眼的,一个个村民早已经麻木了,而今天,刚刚进村的四个外地人没几个时辰就抓了那淫贼的这么多手下,而且还有梁山上排名第五到第八的四位头领。 这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事就这样一点征兆也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的发生了,而且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亲眼所见,能够眼睁睁看到的真实存在。 老天终于开眼啦! 百里达背对着梁山一众,挺着腰昂着首站在几百号群众面前。此时没人会嘲笑百里达上红下绿的赛狗屁般的打扮,有的只是崇敬,那是对英雄的崇敬。 “咳咳!”百里达清了清嗓子,舔了舔嘴唇,面色白的俊俏,红的精神,鹰勾鼻下鱼嘴抿着,不带一丝苟笑,目不斜视,手中山水扇轻摇,可谓仙风道骨。 清完了嗓子,百里达看了一眼目光炙热的村民,停下了手中正摇的扇子,面色正直威严的说道“水泊村的村民们,我们知道你们心中的苦,也知道你们对梁山上这帮淫贼有多么的痛恨,更知道你们急需要有个英雄去帮你们平了这天大的祸事。而我们就是你们等待已久的英雄!”说道这里,百里达停顿了下来。 执不悔正听得点头称赞就是这么个理,可突然百里达就不说了,心中顿时感觉万只蚂蚁乱窜。正心痒的难耐,突然就听到村民们雷声般的鼓掌声,叫喊声,感谢声。声声入耳,声声炸耳。 李四和小马子面无表情,似乎早已料到会是如此。 百里达一手拿着扇子,一手轻轻往下压了压,示意村民们安静。而村民们真是配合,果然就不再说话了,无论有多少想要不吐不快的言语,此时都生生的憋着,哪怕是憋的脸红脖子粗也不发出一声来。 百里达嘴角微微扬了扬,随后又舔了下嘴唇说道“村民们,虽然我们想要救你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但奈何我们只有四人。有道是英雄难敌四手,梁山的贼人们还有很多,我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啊。”说到这里,百里达又停了下来,看向李四和小马子说道“众位哥哥,麻烦取两坛酒来!”李四和小马子也没有什么犹豫,径直就走向身后的夜无客酒楼里去取酒了。 而村民们一听百里达的话语间似乎有着打不过就走的意思,顿时心急如火,嚷嚷个不停。 “大英雄啊,您不能走啊,一定得救出我的小翠啊!”一位头发白了一多半,仅有那么几根黑发隐藏在白发中的看上去应该有五十多岁的老者“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边哭喊着,一边“砰砰砰”的连连磕头。 “英雄救救我闺女啊!” … 哭喊声,哀求声此起彼伏,跪地声,磕头声不绝于耳。 百里达忙走上前,扶起那白了一多半头发的老者,心中难受脸上苦涩的说道“大叔,赶紧起来,我们…” “英雄,你可千万别叫我大叔啊,我今年才二十八岁呀!”那白发“老者”慌忙的说道。 执不悔听了,脑中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二十八岁就如此苍老! 百里达眼角猛地抽了抽,这尼玛,随口喊了一句竟然就倒贴着让人沾了便宜。 “英雄啊,我这头发也快白完了,我才二十五岁呀!”还没等百里达想好怎么应对手中扶着的这位“老者”,另一位相比之下略显年轻但看上去也是四十多岁的男人就失声痛哭起来。 百里达看了看跪到的一群人,无一不是白发满头爬,颓废满脸挂。咋能这样呢?此时,百里达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恻隐之心,他竟然真想把那飞天银龙给一扇子拍死。 取酒而回的李四和小马子看到这一幕无不震惊,也就是取酒的功夫,总共没走几十步的时间,这些村民怎么就跪下而且还不要命的磕起头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震惊之色宛若实质。 “村民们!村民们!,大家听我说!”百里达扶起了那看上去五十来岁的青年,响亮的拍着双手。 “大伙都安静安静,听大英雄讲话!赶紧安静下来!”那被扶起的青年也急忙转过身大喊着。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了。百里达这次没有舔嘴就直接大声喊道“村民们,你们别怕,今天梁山遇到了我就是他们气数尽灭的时刻到啦!接下来,我要说一下攻打梁山的计划,大家认真的听,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大英雄说吧,只要能救出我闺女,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跟着去!”那白发青年激动的喊到。 “我们跟着去,大英雄赶紧说哇!” “对,对,大英雄赶紧说吧!” … 百里达一双如墨的眼睛在夜色中更显得深邃而且智慧。 第四十七章 战前准备 “这次只要那付小飞敢来,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百里达交待了村民许多话后,又自信满满,激情高昂的说了这么一句。 “定要他消失!”看上去老一些的青年名叫阿狗,此时阿狗已然已经被百里达同化,他觉得他就是闺女阿翠的天,他定能将自己的心头肉救了出来,定能将那天杀的淫贼碎尸万段。 “定要他消失!” … 村民们的信心空前的饱满,天塌下来他们都能顶住。 “好啦,时间紧急,大家赶紧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准备!”百里达用力的拍了拍手,大声喊到。 村民们听了,个个高高兴兴的蹦着跳着跑着,一眨眼功夫就都散了。 百里达回过头又对着满脸震惊的执不悔以及赞赏的笑着的李四和小马子点了点头,笑道“兄弟们,咱们也得赶紧准备好,一会儿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百里哥哥,按你说的,那付小飞定会中了计吗?”李四和小马子听了执不悔的问话,则微笑着摇摇头。 百里达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舔了舔嘴唇说道“不悔兄弟,你看着就好,哈哈!” 四人站在被绑着的梁山一众面前,宛若执掌别人生死的神。宋万,花贵,杜迁本来就被铁牛及时的救了一下,所以中毒相别人要浅,而且又内力深厚,所以此时早已经意识清楚。 看着满脸不服的这三人,百里达冷笑了一声。“你们可知我是谁?” 宋万就是恶狠狠的瞪着百里达,根本般准备和百里达搭话。花贵眼珠子转了转,也没有说话,但显然没有像宋万那般露出恶狠狠的态度。 杜迁则有些阿谀的笑着问道“不知道…”话刚说道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他竟然不知道眼前这穿的上红下绿的人的名字叫什么?突然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阴沟里翻船。 “哈哈哈哈,怎么现在才想起我没有告诉你们我的名字了吗?”百里达宽大的鱼嘴有些夸张的张的很大,宛若大鲸鱼吞食时那么兴奋开心的样子。 “百里达哥哥当时给他们介绍的时候确实没说他自己的名字,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执不悔感觉百里达简直是太有谋略了,自己也学到了许多,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学到的仅仅是皮毛,他需要时时刻刻的学习,这样,他救出青儿的机会才能更大一些。 看到花贵有些迷茫之色,百里达就清了清嗓子,舔了舔嘴唇就开始热像一位知心大哥哥一样感情细腻体贴入微的为花贵解惑。 “你们假意与我们要称兄道弟,一起共创大业共享富贵,可你们囫囤吞枣的听了一下我们的大名就表现的像认识了好多年的老友,这倒是并没有什么,而且你们表演的很真实很完美,不得不佩服这演技,真的是一流啊。”百里达眼中有些炙热,面露向往之色,似乎真的很佩服或者说是崇拜这几个人的演技。 百里达收回神往意淫,又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如果说哪里漏洞,也就是在我的名字上了。我给你们介绍了我的三位兄弟的名字,但是我没有和你们说过我叫什么呀。或者说你们认为只有我们一喝了杯中酒,我们就相当于是死人了吧!” 宋万等人脸色有些慌乱,事实正如百里达所说,酒中早已经被杜迁下了毒,杜迁可是用毒高手,只要中了他的毒,全身酥软,内力尽失,比死狗只多一口气而已。可问题又来了,他们明明喝了酒了呀,怎么会没事呢? 仿佛看穿了宋万等人的心思,百里达“哈哈”得意的大笑了几声,然后舔了舔嘴唇,又说道“也许你们疑惑我们不管怎么说,都已经喝了酒了呀,怎么会没事呢?唉,也算你们运气不好,碰上我这玩毒的祖宗了。这位杜迁,也许对你们来说,玩毒玩的可以,但在我这真是像小孩子一样。哈哈…” 宋万和花贵听了,满眼震惊,杜迁在他们八兄弟里可是用毒第一人啊,难道这位打扮奇特的人真的玩毒玩的比杜迁还要高明,如果那样的话,这次还真是踢到了铁板上了。 杜迁听了百里达的话,满脸的不信,他不相信有人比他在用毒方面比他还强,但如果不是,那他们又怎会没有中毒,除非他们有什么宝贝能解万毒。 看着几人的反应,尤其是杜迁那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百里达顿时来气,不相信我就证明给你看。 “杜迁兄弟啊,你别不信,你让宋万给大家斟酒做掩护,其实你悄悄的用鼓着的嘴把毒吹进了我们的酒碗里了,我说的可有错?” 其他人听了满是惊讶,用嘴吹一下就能给人施毒?这等用毒方法真是闻所未闻啊。而杜迁更是惊讶,这是他的绝技之一《游丝毒法是》啊,所谓“游丝”正是指微弱的吐气之法,这都能被识破? 百里达看了一眼杜迁,舔了舔嘴唇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还知道你给我们偷的毒正是让人全身酥软内力尽失的赫赫有名的`销魂销魄散`,我说的可对?” 众人立马都看向杜迁,只见杜迁脸色煞白,惊慌失措,他此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竟然真的败了,从五岁开始练毒功,其中吃了多少苦,多少次差点被毒死,而现在竟然完败。他颓废的耷拉下了脑袋,显然默认百里达说的是真的。 李四和小马子同时看向对方,眼神中尽是凝重。杜迁施毒,他们只是觉得有异常,但根本没有捕捉到确凿的证据。而百里达竟然轻松就将一切掌控在手中,这等玩毒高手可谓防不胜防,此敌是劲敌啊! 百里达看杜迁已经那样了,得意的翘了翘嘴,然后也不再看杜迁一眼,朝着依然昏迷的铁牛轻轻一挥手,铁牛就“咳咳”两声,猛地睁开了眼。 看到这一幕,执不悔真有些崇拜百里达哥哥了,玩毒玩到了出神入画的境界,厉害啊! 铁牛醒来,一挣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脚被绑在了一起,想动弹一下都难。再看见宋万等人也是如此,顿时大惊,高声大呼“哥哥!” “铁牛,你一会儿去梁山上通知那淫贼,就说天亮前不来,就等着给这些人收拾吧!”百里达一边说一边当着铁牛的面给宋万,花贵和杜迁一人嘴里塞了一颗黑色小药丸。 执不悔听了百里达这样说,就上前给铁牛松开了绳子,毕竟在铁牛以为他中毒的时候,铁牛还为他求情呢。 铁牛站了起来,瞪着眼看了看百里达,然后转头就向梁山跑去。 第四十八章 对峙 更声悠长,三更的更声还有一种神秘与恐惧,传闻三更正是鬼门大开之时,此时不管是厉鬼还是弱鬼都来到了这个世界,当然也来到了水泊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堪堪追赶的跑步声齐齐响起。夜行人,无非两种,一种是被迫夜行,比如逃难或着被人追杀;另一种则是事情紧急,与时间赛跑的人,比如救人。 而此时无论是马蹄声,还是跑步声,显然不是第一种,那就只能是第二种了,不错,确实是第二种,正是“飞天银龙”付小飞带着人急匆匆的赶来了。 浩浩荡荡的三百人,在火把的点缀下,如漆黑的夜中气势汹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一条红色火龙。别说是三更天的厉鬼了,就是勾人魂夺人命的黑白无常遇到这条火龙也得赶紧躲藏起来才能逃了性命。 水泊村的村民听得这般动静,个个脸色发白,全身害怕的发抖,这就是欺压或者说是统治他们的梁山上的那帮贼人们。 他们真的来了! 村民们齐齐的看向百里达,只见百里达面带微笑,手中轻轻摇动着扇子,白里透红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宛若救世的神袛一般金光闪闪。 再看周围堆砌着的土堆,石磊,树上藏着的不知道装了什么粉末的布包,村民们个个又觉得踏实了许多。 听到铿锵有力的马蹄声临近,执不悔眯着眼远远看去。只见火光耀眼,黑夜犹如白昼。人高马大,气势犹如沧海。兵器吐寒芒,杀气犹如泰山压顶。 当前一骑白龙马,四蹄火星飞迸;马上一袭白衣,披风如雪当空舞;白衣镶着两点寒星,明眸比月更冰冷;寒星下一张弯弓撑满,薄嘴硬把烈风穿碎;脸似刀刻鼻似剑削,正面郎君背面杀神;一手持缰一手飞扬,马鸣山啸西风怒吼,直叫神躲了鬼跑了人伏了。 执不悔剑眉冲天竖起,朗目凌厉如银光玉盘,手中双刀寒光冲天,明明是月明星稀,却似人间杀气凝云密布。 三百人眼看着就齐齐排成了一个阵队,真个叫做针插不进蝇飞不入。 村民们看见此景,手中的锄头铁镐握的更紧,汗流如瀑。 “快快放了我的哥哥们!”铁牛声若虎啸,吼的那子时的天都差点吓成了晨时。 百里达不屑的看了一眼铁牛,就将目光放在了那白马白衣白披风手持一把银枪的男子身上。 “你就是那淫贼付小飞?”百里达冷冷的问道。 “大胆,还不赶紧跪下赔罪!”付小飞身侧一位着黄衣的男子手持着一把长三尺的钢鞭指着百里达就大声吼骂道。 付小飞看了看百里达等人一眼,又看到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着的宋万等人,浓眉微竖,眼中不禁划过一道寒芒。盯着看了一会儿,就翻身下马。其他人也跟着下了马。 付小飞拱手道“在下付小飞,不知道我的兄弟是如何得罪了阁下,还望阁下高抬贵手,当然我也不会亏待阁下的。” 付小飞身边的几人眼瞪的如牛蛋大,明确的告诉百里达这些人他们现在很生气,最好识相些。 百里达摆摆手,摇着扇子微微笑着说道“得罪倒是没怎么得罪,就是想要砍了我们的手脚,然后把我们绑在村口晒死而已。” 付小飞面无表情,朗声道“那阁下准备要什么补偿?” “好说好说,就是把你关着得女子都放了,然后赔偿十万两银子,最后你自宫了就行了。” “放肆!”付小飞身侧一名红衣男子大声吼骂道,“大哥,让我去杀了那个红配绿赛狗屁的大嘴怪!” 百里达听了,“唰”的一声收起了扇子,怒目圆瞪,咬牙切齿的喊到“现在我还要加一条,就是先把那个一身红皮如猴屁股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杀了!” 听了百里达的话,这红衣男子立马“锵”的一声拔出了剑。原来那红衣男子最喜欢红色玫瑰,所以身上一直穿着红衣,手上老捏着一支红玫瑰,以前没少被人嘲笑,后来武艺大成,就把以前嘲笑过他的人都杀了,但心里仍然有这么一块心病,最烦别人说他男不男女不女了。 “阁下这是在消遣我呀!一句话,放不放人?”付小飞将银枪狠狠砸在地上,大地顿时裂开一个口子。 “一句话,答不答应我的条件?”百里达手持山水扇笔直的指着付小飞。 付小飞两眼一眯,杀气骤现,大吼一声“杀!”就率先向前冲来。身后的人挥着兵器紧跟着杀来。 百里达冷哼一声,然后喊道“起阵。”说完却发现毫无动静,扭过头一看村民,发现这些村民个个都痴呆着眼,全身哆哆嗦嗦的,有胆小的甚至裤子都滴着尿水。 百里达顿时来气,奶奶的,个个愁的脑袋都变成雪块了,现在竟然还怕,怕个毛线啊,干他们的。 于是百里达气红着脸如惊雷般大吼一声“起阵!” 平地一声吼,吓的村民们跌倒一片。惊醒了的村民才反应过来,于是手忙脚乱的赶紧按提前安排好了的任务各找各的位置,各干各的工作。 待村民们到达了各自的位置,百里达还没有喊动手,村民们就一股脑的把土扬了出去,石头砸了出去,有的人扬土扬的把自己的眼睛都迷了,但依然紧闭着眼扬土,更有甚者,扔石头把旁边的村民都砸倒了,但不管是砸人的还是被砸的,都仿佛没事儿人一样,该扔石头的继续扔,该扬土的继续扬。 百里达看了这一场面,长长叹了口气,果然是乌合之众啊,果然成不了大气。 执不悔看到此情此景,则沉思了起来。在听了百里达的计谋时,他想到的时这群梁山贼人必然有来无回,因为按照百里达的计划,村民们扬土是为了迷了敌人的眼,扔石头是要砸死了敌人,那敌人一旦要躲自然会去路边的树后躲,而树上有挂了毒药布袋,这样的话,纵使敌人有三头六臂也是防不胜防的。而现在,土没有迷了敌人眼,石头也没砸着敌人,毒药也毒不到敌人,可谓是完美的计谋竟然败的一塌糊涂。 那这次计谋的失败原因是什么呢?人心!再完美的计谋也需要人去完成,若去完成计谋的人心不齐,胆不大,不勇敢不说还没有死亡降临的时候就已经怕死怕得感觉自己已经死了,这样的话就注定了失败,就像眼前。 执不悔想到了这么多,他是觉得自己真的成长了,他短短十几天的离家,竟然学到了这么多东西。他又想到,不管计谋,阵法还是手中的兵器,若想要发挥它们的威力,主要是看运用它们的人,想到这里,执不悔看着手中的双刀,虽然双刀发着无情的寒光,但突然觉得双刀好可怜,如果没有一个称职的主人,那这对双刀就是皇帝的命却如乞丐一般的存在。 执不悔紧紧握着双刀,他不允许自己埋没了父亲送给他这对双刀! 第四十九章 谈判 沙土飞扬,碎石如箭,人影幢幢,热火朝天。 这种场面,别说对面三百来人,就是再多一倍也得被淹没了,而现在,不管是沙土还是石头,仅仅只是将自己人的视线遮挡而已,对冲来的敌人反而一点影响也没有。 在小马子和李四的叹息声中,梁山上的三百好汉如洪潮般势不可挡的杀来了。 一名头发上略有尘土的梁山上的小啰啰第一个冲到了村民之中,手中大砍刀就如食人的野兽一样迎着一位村民的脑袋飞扑而下。 眼看刀已起,就待人头落时,一记气刀突然划过那位小啰啰的脖颈,一霎之间血如喷泉,喷了附近村民一脸。 那名小啰啰手中大砍刀似乎不甘的愤怒的砸落在地上,清脆的金属声音在夜中显得那么特别。村民们不由得看向金属声响起的地方,当看到满脸满身都是血已经吓呆了的那几个村民后,其他村民疯一样转身就跑,眨眼间几百名村民就剩下包括满头白发的阿狗在内,总共二十人。 而梁山上的小啰啰看了一名兄弟惨死,更像狼看见了血腥一般,不要命的扑了过来。 执不悔已经从沉思中醒来,他看着对面浩浩荡荡的敌人,双手抬起了刀,敌人固然可怕,但不能辱没了手中的刀。 “村民们躲在后面!”执不悔大吼一声,持着双刀就冲向人群。李四和小马子对视一眼,李四率先也冲向了人群。 而小马子眉头皱着,他也想冲过去,但又怕执不悔说自己一直在骗他,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执不悔和自己的这段相处,就拼了一般也冲了出去,怨恨不怨恨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先杀了敌人再说。 百里达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的村民,摇头笑了笑,就径直走到被绑在地上的宋万等人跟前,然后看着付小飞他们。 付小飞冷眼看着反抗的执不悔李四和小马子三人,像一头随时扑杀猎物的隐藏着的猛虎。 执不悔双刀飞舞,寒光弯弧,所过之处,鲜血喷射,如除夕夜空中的烟花一样壮观。 李四一双铁拳就如流星雨一般砸落在小啰啰们脑袋上,心口上,所过之处狮吼声凛凛炸响,鲜血,残躯飞沙走石般乱舞。 小马子掌如鹰翅,指如鹰爪,掌落处,尸骨不存,指刺处,血肉飞溅。 顿时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哀嚎声冤鬼听了也要痛哭。 不一会,四五十个小啰啰死的死伤的伤,让剩下的小啰啰不禁头皮发麻,手中兵器都有些颤抖。 就在执不悔还要冲杀的时候,一声大吼如晴天霹雳一样炸响。 “住手!”付小飞人如枪,枪如人,像一条银龙从天上飞下,银光闪过,枪尖钉在执不悔的刀尖之上。 随后又有五道身影飞跃而来,落在付小飞身后。 “几位武艺高强,人中龙凤,我梁山从不为难好汉。今日之事可否好好谈谈?”付小飞看了一眼在宋万等人跟前站着的百里达一眼,又看向执不悔。 执不悔眼中怒气显然没有减少,愤愤的说道“先把你抢走的女子都放了!” 付小飞爽快的说道“这个条件好说,那我放了那些女子,你们放了我就兄弟们可否?” 执不悔正点头同意,但突然想到,自己肯定不会在水泊村久待,若自己离开村子后,这淫贼又把那些女子抓走该怎么办?一时竟想不出什么主意,就看向百里达,而百里达只是闭着眼睛摇着扇子,似乎不知道执不悔在求助。又看向小马子和李四,这两人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给不出答案来。 执不悔皱皱眉,有看向付小飞“若我离开了水泊村,你又把这些女子抓走了怎么办?” 付小飞有爽快的说道“我可以对天发誓,你离开后我绝不抓她们。” 执不悔听了,就微微点了点头,心想他如果发誓了就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于是准备和几位哥哥商量一下放人的事。 但余光突然瞟见李四暗自摇了摇头,似乎有一声低叹声。 于是自己又开始琢磨,一条一条的捋,各种后果逐渐分析。但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漏洞来。 付小飞颇有耐心的等着,也不催促,只是嘴角略有略无的挂着一丝淡笑,显然他已经看出这少年是真的年少不更事,而且也看出其他三个人并没有对梁山这事有太激烈的想法,最多就是看着不爽而已。 执不悔也不再多想了,就准备答应付小飞的条件。于是就把目光放回在付小飞身上,但突然一个疑问出现,我为什么非要和付小飞谈条件呢? 这个问题一出现,执不悔的脑中如炸了般,一幅幅画面突然都浮现了出来。 初到喜迎客酒楼时,二十一个人二话不说就要杀他,那些人见都没见过他为什么突然要杀他。矿场中,虎煞,肖二郎,熊大横他们都是为各自主子抢他的藏宝图。想到这里,执不悔终于找出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对他动手的人都不是真正的主人,那反过来说,真正的主人想要一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想到这里,执不悔豁然开朗。 身居高位时,自然有人会去替你做事,根本不需要亲自下达命令。 执不悔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不懂,差点被付小飞这个该杀的淫贼给骗了。 “哈哈,差点被你这个淫贼骗了!”执不悔有些疯狂般的笑着吼道的。 付小飞凝目看向执不悔,发现此时执不悔眼中杀气沸腾,目光坚定不移,就知道靠这样的谈判是出谈不出个结果了。只能换一种了,而且不能再有钻漏洞的想法了。不然再激怒了这少年,这少年来个鱼死网破可就不好了。 身边拿着红玫瑰的男子想要说什么,付小飞摆手阻止了,因为他看出,眼前这少年真的不怕死,真的敢鱼死网破,对于这种不要命的要弄死你的人,除了直接弄死外,其他的小手段毫无作用。 付小飞盯着执不悔看了一会儿,皓齿白牙露出,如怒吼的猛虎,缓缓的说道“我们双方都是练武的男儿,就来场武比,输的放人,如何?” 执不悔看着付小飞如夜中兽王那般冰冷的眸子,心中更是坚定要杀此人,如果来比武,正好有杀他的机会,于是也不再犹豫,点头同意。 第五十章 定胜负 夜静蝉鸣,火光人狞。 付小飞看了一眼铁牛,说道,“我们这边铁牛已经受伤,能出手的就是四个人,正好你们那边也是四个人,双方人数一样,谁都不沾便宜,到最后剩下哪一方的人,就是哪一方胜,如何?” 执不悔看了看三位哥哥,只见那三人一同点头,就应声到“好,咱们就这样定了。” 就在八人分两方站定,准备动手时,铁牛突然跑到了场中。 “铁牛,回去!”另一名身着青衣,手持一柄薄剑的男子喊到。 铁牛看向梁山方面的四人,眼神坚定的说道“小飞大哥,洪秀二哥,黄虎三哥,秦云四哥,我铁牛虽然受伤,但我并不是废人,我也要战!” 穿红衣手拿玫瑰的红秀说道“八弟,有我们四人就够了。” “不,我也要尽力求五哥六哥和七哥!” 穿黄衣手持铁鞭的黄虎接话说道“八弟,等你把伤养好,恢复了巅峰战力,再帮我们多弄点梁钱也是一样出力的!” “不,我要和那少年继续打完,我一定不会输!” 穿青衣握着一柄薄剑的秦云也接话道“八弟,你不听大哥的话了吗?” 铁牛听到这一问,顿时纠结,如果说梁山上他服谁,除了大哥付小飞,别人真的没有。 看着铁牛犹豫纠结的样子,付小飞看向执不悔说道“我们的比试能否一场一场的比?” 李四,小马子和百里达一听付小飞的话顿时笑了这家伙是想有机会出手救铁牛啊。而执不悔想着打群架和一个一个打也没区别,只要能有机会杀了那淫贼就行。于是也不多考虑,就点头答应。 铁牛感谢的看向付小飞,拱了拱手。他倒是不知道付小飞的用意,他只觉得付小飞真的理解他,是他的知己。 铁牛转身看向执不悔,大声喊到“执不悔,咱们那一架还没打完,继续!” 执不悔眉头皱了下,这个铁牛,都被自己打成那样了还不认输,不过确实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那就让我打的你服了吧。 于是执不悔站了出来,对着铁牛说道“铁牛,我看你也是条汉子,不愿意杀你,你又何必非要找打?” 付小飞听了执不悔的话,眼中亮了一下。 “执不悔小兄弟,我知道你厉害,但我就是不服,哪怕死了,只要我不服我就不认输!”铁牛声音宏厚,那份宁死不低头的气概震撼着场中每一个人的心! 执不悔愣怔了一下,不错,真是条汉子。“好,那我就让你服了!” “来吧!”铁牛率先冲去,如一头能把杀撞破的蓝色铁龙,飞快的呼啸而过。 众小啰啰顿时嘶吼呐喊。 “八头领威武!” “八头领无敌!” “八头领杀了那小子!” … 执不悔抬起双刀,脚猛地一跺地,身影若闪电,刀芒若银雷,一刀出,人死灯灭,万古春秋皆是梦。身影之快,小啰啰们顿时闭嘴,刀芒之利,吓的村民掩口抱头。 刹那之间,两道身影定立。掩口之时,人起刀已落。 执不悔转身看向铁牛,正准备说话,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如幻觉般闪在铁牛身旁,定睛一看,却是付小飞。 付小飞紧紧的抓着铁牛粗而结实的胳膊,只见铁牛像是丢了魂儿般呆呆的站着,但双眼中那兴奋的光芒却似午时的阳光,耀眼不说,甚至有些刺眼。 就在付小飞要查看铁牛脖子时,铁牛突然转头看向付小飞,笑着喊到“大哥!” 付小飞微微笑着,只要八弟没死就好。 铁牛叫了一声大哥之后,就走向执不悔,而付小飞也没有拦着。 执不悔顿时皱眉,这是没完没了了不成,刚才敬你是条汉子才留手没杀你,要是真不识趣,那就杀了你吧。 正待执不悔准备要动手,却见铁牛突然对他弯腰拱手说道“我服了!”说完后才抬起身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就憨笑的挠了挠头又说道“谢谢手下留情,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众人听了这话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要公然反叛梁山吗?就在洪秀准备呵斥铁牛时,付小飞开口说道“执不悔兄弟,我这八弟是条憨厚实在的真汉子,他能够服了人不多,而你现在就是一个。我替铁牛开心,也感谢你刚才手下留情。”说道这里,付小飞将手中钢枪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弯腰拱手道“谢谢!” 众人看到这一幕,惊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而铁牛则眼冒泪花,只有小飞大哥懂得自己是怎样的人,小飞大哥救他,懂他,敬他,一幕幕让他死而无憾的画面早已经深深刻在他的心中。 “大哥!”铁牛终于抑制不住泪水,哭着大喊喊到。而付小飞则笑着点点头。 执不悔看到此一幕,心中不免有些感动,这是兄弟情啊! 铁牛又看向执不悔,嘴唇动了动,憋着涨红了脸才说道“我铁牛今生能有你们两位兄弟,死而无憾了。但我也知道你们两人相互是敌人,我铁牛两不相帮,就此一死以表感谢,希望我们三人来世能做好兄弟!”说完,铁牛双手握成拳就砸向自己的脑袋。 “不可!”执不悔与付小飞同时大声吼道,两道身影同时闪到铁牛身旁,两人同时一人抓着铁牛的一个拳头,硬是将刚接触到脑门上的两只拳头生生拉停,饶是如此,铁牛依然被自己的两道拳风给冲击的晕了过去。 摸了摸铁牛鼻子,发现只是晕了过去,两人同时吐了一口气。 不过随即两对眼睛又对视在一起,同时起身像后跃开。 执不悔眼中的不死不休狠狠的刺着付小飞的双眼,而付小飞也不畏不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气势磅礴凝聚。 对视了片刻,付小飞叹了口气说道“我知我罪孽深重,但跟着我的兄弟们都是好男儿!如果我败了,我只希望你能善待他们,起码给他们一条活路!”说完,付小飞要看向铁牛,喊了一声“把八头领扶下去休息!”随后捡起了放在地上的银枪,随手舞了一个枪花,枪尖指着大地,眼神凌厉,雪白披风轻扬,银月之下,银光凛凛,宛如浑身是胆的长胜将军。 执不悔双刀抬起,怒气,杀气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必杀你的骇人气势。 “来吧,一招定胜负!”付小飞大声吼道,话音未落,枪尖飞起。 执不悔话也不说,脚一垛地,刀芒咋现。 第五十一章 过梁山 针尖对麦芒,大眼瞪小眼,自古英雄惜英雄,历来英雄杀英雄。 枪如霹雳,刀如闪电,到底是是霹雳胜还是闪电胜。 一袭白衣挂披风,风吹草动人无痕。一身蓝衣登草鞋,花开花谢眨眼间。 气势磅礴华山直劈,杀意澎湃巨浪扑面。 执不悔一把刀磨着付小飞的枪身划过,迅捷的游向付小飞脖颈,付小飞不慌不忙,使劲一扭枪身,完美的将那柄要杀他的刀推了远处。 两人身形交换,背对着背落下,说好的一招定胜负,看来是不行,一招不行,那就两招。 两人一旦出手,都是无情人,更别说现在是不杀对方就得自己死的时刻,更是狠辣。 两人同时转身,两人四脚同时跺地,把周围的屋子都震出来一片土尘。两方谁都不说话,眼中只有杀字。 “兵兵兵”的刀枪交接声刺激着所有人的每一根神经。 只见付小飞一根银枪舞成一个圈,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护网,纵使你的刀再快,也休想刺了进来,但只要你躲的稍微慢一点,必然就会被那高速转圈的枪划成个凌迟处死的结果。而这枪法正是付小飞的绝技《灭八方无敌枪》。 执不悔的双刀如长了两颗头的毒蛇,一刀刚出,另一刀就又跟上,连绵不绝,任你防御再强也要给你拿刀尖刺破了。 刀枪高速的交接,顿时迸出的火星就像漏电的火花一样璀璨。但那璀璨的表象下却隐藏着让人触目心惊的生死一刻间的危险。 大家紧绷着神经,手捏着冷汗,就连这时渐行渐近的十几匹马铃声都没有听到。 刀枪交接的火花渐渐少了,执不悔和付小飞的呼吸声也渐渐重了起来。 “嘭”的一声后,两人身形同时向后跃去。刚站稳的两人又同时挤榨剩余不多的内力。付小飞将内力灌注于枪尖,这种架势正是要使出《灭八方无敌枪》中的最后一招`银龙灭世`。 而执不悔左手将刀收起,右手反手藏刀,内力灌注于右手之上,正如《极致一刀》秘籍上所说“人不极致,刀则不能极致。人欲至极,先使力极致。手不如脚之力,脚力由腿发,腿由腰出,腰扭而肩动,故而屈腿跺脚,身形则更快,腰扭肩动再出刀,刀力则更重。” 只见执不悔腿微屈,左臂向前,右手藏后,猛地一跺脚,身形如炮弹射出。 付小飞两脚向后一蹬,一条银龙横空出世。 眼看银龙就要穿过执不悔身体,吓得小马子,李四和百里达脚往后蹬,就准备去飞身营救,但还没来及的一脚蹬出去,只见执不悔身子转了九十度,恰好躲过枪头,而右手随着腰扭肩动直接反抡着短刀砍向付小飞脖颈。 付小飞顿时汗毛竖立,一身冷汗侵衣,忙回手举着枪身格挡。 “嚓”的一声,如刀切纸一般的声音响起。 在众人瞪大眼珠子的视线中,只见付小飞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拿着半截枪身,一手拿着的另外半截带着枪头,而此时那枪头如被屠了的龙,整个脑袋埋在土中。 就在众人还发愣的时候,执不悔举刀就砍向付小飞脖子。多少梁山的人随着付小飞一起闭上了眼睛。 “不!”突然,一道特别的声音响起,之所以特别,是因为那声音只有十几位女子同时尖声喊出才能糅合出来。 执不悔的刀停在了付小飞的脖子上,刀落处,一丝丝鲜血汩汩溢出,但却没有喷发。 执不悔关键时刻停了手,只是切破了付小飞的皮肤。 执不悔向着发出尖叫女声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八位肥瘦不一的女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甚至有的都忘了自己肚中还怀着孩子。 众人被这一幕惊的张大了嘴,傻睁了眼。 付小飞睁开双眼,当看到那十八位女子后,身子竟然剧烈抖动,那是直逼灵魂的颤抖,死而复生的灵魂拷问后才能体会到的感动。 付小飞哭了,哭的一点不顾一身白袭的英俊潇洒。 手中的断枪随着“叮当”的声响扔在了地上。虽然全身已没有力气,但他依然要爬着迎向那十八位女子。 梁山上的人顿时伸手抹泪,别人不知,但他们知道他们的老大是什么样的人,经历了什么样的事。 战斗场中,此时总共二十个人,其中只有执不悔站着,剩下的十九人都跪在地上痛哭。 执不悔感觉好迷茫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打着打着就都哭了起来。想要解惑的看向李四小马子和百里达,发现那三人也是满眼的复杂。 执不悔叹了口气,真是看不懂啊,不过该讲的事还得说清楚。 “付小飞!”执不悔刚喊了一声名字,只见十八位女子立马将付小飞包围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执不悔,仿佛在求情又仿佛在警告,甚至要拼命。 这种心灵上的沟通,哪怕刚出生的婴儿也能有所感应,别说是执不悔了。 执不悔无奈苦笑,摇摇头,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像自己反而是大恶人一般。 付小飞抹了抹眼泪,然后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说道“我败了!我会信守我的承诺。”然后又不舍得看了看十八位女子,最后目光坚定的大声说道“梁山众人听着,归还山上所有女子自由,不得再找事,谁若不从就是违反我的命令,山上众兄弟人人得而诛之!” 说完后对执不悔笑了笑,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悔兄弟少年英雄,我输的心服口服,任凭发落!”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身边十八位女子哭哭啼啼但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求情,那每位女子眼中却透出无比坚定的光芒,那是视死如归的光芒,那是君生我则生,君死我亦死的决心。 执不悔痴痴的盯着这一幕,他想起了青儿。 场中除了一些微弱的抽泣声,再没有其他声音。人们都在等执不悔做出决定。李四小马子和百里达在等,他们想看看执不悔怎样处理这件事。而梁山上的人也在等,他们遵从梁山之主的命令,也尊敬付小飞的志愿。 执不悔巴扎巴扎了眼睛,随后挠头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是想要过梁山而已!” 一句话说完,顿时场中发出了无数道长长的出气声,那是心中一颗石头落下的声音。 付小飞睁开双眼笑了笑,然后感激的磕了一头。 第五十二章 情殇 情之一字前面加个动字,那情就会变得有生命。但有了生命不一定就会活的好,就像人一样,有的人活的幸福,有的人则不幸福。 付小飞邀请执不悔一众上了梁山,进入了聚义寨。 本来付小飞要亲自做导游,要给执不悔一众来个免费的梁山十日游,而且还有十八位莺莺燕燕做解说员,但怎奈执不悔要事再身,索性就简单看了看。 虽是简单看了看,不过也让执不悔开了眼见。 聚义寨分九部分,每一部分都是独立的。 山脚下的是蛮力寨,寨子又分农耕部,兵器部还有行兵部,现任寨主是铁牛。 往山上再爬高一些,就又有一个寨子称为用力寨,寨子分为骑兵部,水兵部和飞鸽部,现任寨主是杜迁。 再上山就又看到一个寨子,名为巧力寨,依然分为三个部门,分别是弓弩部,战车部,施工部,现任寨主是花贵。 之后就是五行寨,分金木水火土五部,寨主是宋万。 再就是阵法寨,寨主是秦云。 还有灵通寨,寨主黄虎。 之上是调度寨,寨主洪秀。 然后才是付小飞所在的寨子名曰天机寨。 而现在他们一众正在山顶之上的最后一座寨子里,寨子名曰聚义寨。付小飞简单的说了寨子名字的寓意,人有情才为人,而又需要义去连。执不悔也似懂非懂,但他知道这帮人都是有情有义的人。 在聚义寨中一起饮酒,执不悔好奇的问道为什么那十八位嫂子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哪怕死都愿意? 梁山上其他七位兄弟和害羞的十八位妖娆,正暗中心想付小飞会像往常一样高谈阔论,但出奇的是这次付小飞只是笑了笑而已。 看到执不悔强烈好奇的样子,付小飞才简单的说道“愚兄本来家在西边的皖州,被一女子骗到这里,后来伤情就有些变态了,呵呵,不过多亏不悔兄弟才让我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说着付小飞还一点也不顾及的温柔的看了看十八位妻子,使得十八位女子更是娇艳欲滴。 酒桌上吃饱喝足之时,看那十八位嫂子都有给执不悔介绍媳妇的架势,执不悔赶紧捂着大红脸头也不回的说了声后会有期就落荒而逃。 临离开时,铁牛又悄悄的送了一程,最后赠给执不悔一副铁拳套,虽然执不悔说他不会用拳,但铁牛就是非要给他,也没办法就收了铁牛的一片心意。 梁山往北三百里,有一片湖,名曰爱琴湖。湖中央有一片竹林,林子里有一处院子,名为琴帝居。 这里有一个规矩,男子要过爱琴湖的话必须白天过去,也就是说,如果在晚上发现了有男人留在爱琴湖,则杀无赦。 执不悔一行四人,三百里路风尘仆仆,有时候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找些野菜打些野味来吃,有山神庙或者放死人的义庄就进去住一宿,没有的话就点上火堆,轮流睡觉,以免被野兽偷袭。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在离开梁山后的第五天赶到了藏宝图路线上所标示的爱琴湖。 四人下了马,走在湖边,举目望去四周竟然没有一处人家,更别说吃喝投宿的地方了。 四人对视一眼,看看太阳快要落山,就一起商议对策。 “现在两条路,一条是雇船连夜穿过这片湖,一条是今晚在这里将就一晚,明天再坐船过去。”李四蹲在地上,手中拿了根草棍儿,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着圈圈。 小马子觉得都无所谓,就看向执不悔,执不悔也正看向他,于是三人同时又看向百里达。 只见百里达眉头紧皱,手中的扇子不摇了不说,还当成了挖土的工具。只是这扇子质量确实是不错,看上去像是木制的,但现在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普通木制的。 三人相互瞅了一眼,就问道“百里兄弟,你有什么高见?” 百里达摇了摇头,头也不抬,就是一个劲儿的在地上挖土。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感觉百里达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就在三人正纳闷的时候,百里达突然站了起来,说道“不悔兄弟,和你相处的这二十来天里,我就学到了一点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事,坦然面对就行,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完后双眼光彩熠熠,面带春风般自信的笑容,轻摇了两下扇子,然后挺直着腰板,扬起了头大声喊到“婆娘,我百里达回来啦!哈哈!” “婆娘?百里达的婆娘?”三人又你看我我看你,这百里达啥时候有婆娘了? “你婆娘在这里?”李四狐疑的问了一句。 百里达“嘿嘿”的笑了笑,说道“嗯,就在这里,是这里女主人的表妹!” “这不是挺好吗?正好有个熟人能帮我们一下!”执不悔有种瞌睡了别人就送个枕头的感觉,觉得非常惬意。 “呵呵,估计帮不上啊。”百里达有点苦笑的说道。 “为什么帮不上呢?”执不悔瞪大眼睛看着。 “因为我施了点小手段才搞到手的,嘿嘿。”百里一边说着一边还仿佛回忆到了什么,有些猥琐的舔了舔嘴。 说道这里,执不悔李四小马子三人恍然大悟的对视了一眼,从三人的眼神中不难判断出,此时大家都想到了初见百里达时,他脖子上的樱红唇印。 “这么喜欢那姑娘,娶了不就行了?”这次李四没忍住的问了一句。 “我也想啊,就是她表姐不愿意,说我是淫贼,要杀我呢。”百里达笑着说道。 “她表姐很厉害吗?”李四好奇的问道。 “唉,比我厉害,尤其那把古琴,弹起来我是片刻抵挡不住,上次不是婉儿提前告诉了我,让我有了提防,待她刚弹琴的时候我就立马跑了,估计咱们也认识不了啦。” 三人听了百里达的话,面色顿时凝重了。如果连百里达都不是对手,那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麻烦呀。 小马子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婆娘的表姐叫什么名字呀?” “唉,叫诸葛月。”百里达叹了口气,又有些颓废的答道。 执不悔和李四还在想诸葛月是谁,没听过啊。 小马子突然就像受了惊吓一样,“啪”的一拍手,有些惊慌的喊道“快走!” 百里达有些开心的笑着问“不会是马兄和我一样吧?哈哈,还真是好兄弟啊!” 小马子恐慌的喊着“少废话,赶紧走,不然走不了啦!” 就在此时,随着“铮铮”的古琴声响起,一股古老的沧桑感刺痛着四人的心,恨不得立刻跳进九幽冥都去陪同那道琴声。 xs7.com 第五十三章 死里逃生 七弦琴,七情六欲尽在琴中。苦与乐,人生短暂尽在其中。生与死,天堂地狱谁能明。 琴声微叹,是谁让得众生如此辛苦?预要拨开迷雾,怎奈团团绕绕在雾中。心中悲伤,原来活着是如此的煎熬!预要挣脱痛苦,怎奈生生世世苦命人。仰天长啸,与天公讲理!胸口热血,却只是蝼蚁。 “噗”的一声,四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而琴声依旧。 是啊,既然活着是这么无奈,那就死了吧。 四个人此时有着相同的想法,那就是自杀。 执不悔拿出了双刀,运转《开源引流》禁术,欲要将所有内力都灌注与刀上,对自己来一个最强的杀戮,一刀出,再无生还的可能,一刀出让在无奈痛苦中徘徊挣扎的自己完全解脱。 不管是自身的内力,还是外面施加给自己的内力,通通都来吧,都汇聚在我的刀上,让我痛痛快快的死吧!执不悔心中疯狂呐喊,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无比畅快轻松。 气集于丹田,再由丹田牵向双刀。越来越厚重的内力潮水般涌向双刀,使得刀身开始颤抖,发出“嗡嗡嗡”的鸣响声。 就在执不悔感觉所有内力都已经集中在双刀上,准备给自己痛快地来一下时,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脑中一个疑问出现“我为什么要自杀呢?” 这个问题一出现,随后自己猛地一身冷汗惊出,不好,这是被这琴声迷惑了啊! 也顾不得其他,就赶紧将双刀砍出,灌注于刀上的内力瞬间变成两股似乎有五尺长的惊人的刀气与前方无形的琴声轰然相撞,“嘭”的一声,正好自杀的小马子李四和百里达同时又喷出一口血,向后飞跌而去。 “咦?”一声冰冷的仿佛让人掉进了万年冰窟的声音有些疑惑的响起。 执不悔此时没时间顾这说话之人,跃起身飞落在三位哥哥身边,赶紧背起胖一些的李四,一个胳膊夹着百里达,另一只手抓起最瘦的小马子头也不敢回的直接使出所有力气飞奔,连拴着的四匹马也顾不上要了。 “哼!”空中传来一道冷哼,但并没有看见有人出现,那四匹马也没人管,各自悠闲的专门挑嫩草吃。 执不悔此时绝对比千里马还要跑的快还要持久,一口气,整整跑出了十里地。 “噗通”一声,执不悔脚一软,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瞬间兄弟四人像驴打滚一样滚了几滚,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像四条死狗一样。 “呸呸呸”,执不悔吐了吐嘴里的土,挣扎着爬了起来,粗声的喘了几口气,然后爬到小马子跟前,掐了掐人中,好一会儿,小马子才睁开了眼,迷茫的看着这个世界。 执不悔看小马子醒了,也不管他迷茫不迷茫,就又爬到离得近一些的百里达身旁,继续掐人中,等一会儿,百里达也幽幽的睁开了迷茫的眼睛,执不悔摇摇头,然后继续爬到最远的李四跟前,重复的掐人中,重复的看到迷茫的双眼。执不悔深深的叹了口气,好险啊! 过了半响,那三人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只觉得脑袋涨的生疼,眼睛充血快要喷了出来,尤其胸口更是像被人拿大铁锤狠狠砸过一样,憋气的厉害。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种虎口脱险,死里逃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哈哈哈!”四人同时大笑,一起经历过生死之后,一切都觉得看开了,唯有此情却深记在心中。 “这次可多亏了不悔兄弟啦!”李四心有余悸的感叹到,因为他在琴声中看到了他的父母,看到了他的兄弟和活活饿死的妹妹。他虽然做过恶人,但他的内心中却有狠,狠自己没有本事,狠那些不把穷人当人看的有钱人。他凭着这种狠他要活着,要活成不被别人随时夺走性命的人,要活成可以随时夺走别人性命的人。但他在琴声中感觉到自己的目标毫无意义,他觉得自己活的好累,好像就这样离开人世,得到解脱。但执不悔救了他,重生的感悟让他彻底明白,他活的并不累,因为他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是被仇恨迷失的自己,他现在对自己有新的认识,他的人生就是他的,他是为自己活着的! 小马子和百里达身有同感。只见两人唯唯诺诺的,似有话想说又不知如何说。 李四看到这两人的样子,心中自然明了,于是就说道“我去看看有没有野味可以抓。”说完就起身走了。 小马子和百里达似乎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四,然后两眼对视了一眼,就又看向执不悔。 执不悔再傻也知道这两人是有话要说,那就说吧,我听着就行,执不悔巴扎着眼等待着。 小马子和百里达相互瞅着,百里达努了努嘴,示意小马子先说,小马子眨眨眼,然后也努了努嘴,示意还是百里达先说吧。 百里达狡黠的笑了下就要说,而小马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赶紧喊到“我先说!” 可百里达哪会给他机会,径直就开始说道“不悔兄弟,其实我是有意来到你身边的!” 执不悔微微皱了下剑眉,也没什么异常继续等着百里达说。 百里达惊讶的睁了下眼,看了一眼小马子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是天日国的四级幻士。”百里达说道这里就等着执不悔发飙,但执不悔就像是听一个很平常的故事一般,毫无反应。 百里达白了一眼小马子,心想“这次白让这个马青云沾便宜了,本来想不悔兄弟要是发飙拿这个姓马的做垫背呢,谁知道不悔兄弟竟然这么平静,难道…”想到这里,百里达突然有些惊讶了,“难道不悔兄弟早就看出我们不正常?如果真是这样,这不悔小兄弟的悟性也太强了吧!” 想到这里,百里达也没有顾忌了,就全盘托出,全部说了出来。 小马子有了百里达做探路的,自然心中安稳了许多。 “不悔兄弟,其实我叫马青云,现任东耀国刺情部副总管…”马青云一口气说完,顿时觉得畅快多了。 马青云和百里达齐齐看着执不悔,等着执不悔的态度。 执不悔看了看两人,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然后在小马子和百里达有些紧张的注视下说道“也不知道李大哥捉到什么野味了,好饿呀!哈哈” 小马子和百里达差点一口气出岔了,两人心中都在想“这不悔小兄弟学坏了啊!” 第五十四章 再次被阻 五行相克,逆着亡,五行相助,顺着生。 天色黑了下来,正是篝火宴会来临之时。 火上架着的六只野兔,正嘀嗒着不多的油。执不悔闻着香味,巴扎着嘴,脑中一边想兔子肉一边想如果有壶酒就好了。 不一会儿兔子就烤熟了,虽然有点糊,但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前有追杀后无退路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安逸的吃上肉,简直是大造化了。 “今天可真是险啊!”李四感叹了一句。 “要不明天先打听一下吧,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过去!”执不悔心中有些担忧的说道,三位哥哥不管一开始是出于什么目的陪他一起去寻宝,但现在已然是好兄弟,他不愿再次冒冒失失的把他们带进九死一生的境地。 小马子听了执不悔的话,眼睛一亮,要说这里面几人谁最了解执不悔,自然是他了。从执不悔刚来金沙村一言不合就杀人,再到想也不想也把姓名家庭地址一股脑告诉了别人,毫无一点防范意识。而现在仅仅二十来天时间,竟然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真是改变的太快,进步的太快了。 百里达深深的看了一眼执不悔,笑着说道“不用打听了,明天天亮咱们出发就行。这爱琴湖有个规矩就是晚上不能有男人留在爱琴湖。咱们白天过去就好了。”说完,百里达又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看着百里达愁苦的样子,执不悔皱了皱眉,但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商议一番,四人决定明早出发,但需要乔装打扮一番,以免被认了出来。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四人就醒来收拾。 幸亏百里达玩毒,在花粉颜料方面有些道道,不然四人想要乔装打扮就只能摸烧完的木头灰了。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执不悔变成了一位含苞待放的豆蔻姑娘。李四的本来挺白的脸变成了黑炭。马青云打弯着腰拿了个木叉子,看上去像个六十来岁的老头。而百里达竟然头戴着绿花,脸抹着白粉,眼角有黑影,嘴边有浅红,红褂子如花开,绿裤子如叶衬,满脸都是得意笑,爹妈看见也不认。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这样一来,就是万无一失了。 一切就绪后,四个人自信慢慢的大摇大摆的前往爱琴湖。 “这是我先看见的,就是我的!” 老远就听见有人扯着嗓子大吼。 “你还是我先看见的呢,你就是我儿子吗?” “你别不讲道理,你一个人能骑得了四匹马?赶紧给大家分一分吧!” “大家乡里乡村一家人,有福同享,赶紧的分了吧!” … 执不悔一行四人,看见一群人围着他们没顾上牵走的四匹马,正大嚷大叫,竟然在争论该怎么分配? 这是在分赃!一个一个看上去老老实实的,竟然这么臭不要脸!执不悔心中早已经憋了一口恶气了。当下也顾三位哥哥使眼色,就气冲冲的走向四匹马。 可四匹马被形形色色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怎么能想挤进去就挤进去呢?如果那么容易,大家不就都能分上一份了吗? 执不悔胸口起伏,四匹马搁在问青山上,那可是一笔非常大的财富,这些人竟然还厚颜无耻的堵着他,不让他牵走,不让物归原主。 “滚!”执不悔大声吼了一声,直使那附近的湖水都泛起涟漪吓的后退,直叫旁边的树都摆了叶子忙捂耳朵。 围着的人被一声吼吓了个浑身打抖,终于有了一丝空隙,执不悔眼疾手快赶紧穿了进去,使劲一拽,把攥着四个缰绳的那人就拽倒了,然后顺手拉着马儿就走。 众人好似从来没见过这么霸道不讲理的人,竟然个个都睁大着眼都呆愣怔了。 执不悔气汹汹的拉着四匹马走向了李四他们三人。而李四和马青云还好,百里达竟然直接捂脸,这不悔小兄弟不经夸啊,刚感叹完悟性高学的快,就干出了这么一件事来,这是明晃晃的要告诉那女魔头,他们四个就是她昨天差点杀了的那四个。 执不悔牵着马走了几步,有人反应过来了,刚喊了个“站”字,执不悔就满眼杀气的瞪向那人,吓的那人双腿都打摆,还怎么敢继续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执不悔把整整四匹一看就是良驹的马儿牵走。 到了三位哥哥面前,执不悔才露出了笑容,将四根缰绳分给大家后,突然想到牵了马然后要干什么呢?他们是要过爱琴湖啊,而现在… 到了此时,执不悔显然发现自己的冒失坏了多么大的事情。说不好再引出那个女魔头,那还能活几个时辰也是未知了。 一切歉意的看向三位哥哥,三位哥哥也是有做哥哥的风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三人同时想到这不悔小兄弟还得多磨练啊,对“舍”与“得”两个字还是理解的不深刻。 百里达看了一眼人群,就说道“咱们先骑马回去吧,现在人多眼杂,不适合过这片湖了。” 于是四人翻身上了马,可还没等让马儿跑起,就听到一道女子大骂声“大胆淫贼,还不束手就擒!” 四人此时是真的心里灵犀啊,也不用通了气儿就同时拍马屁股,马儿仿佛是早知道要跑的,竟然在四人的手刚接触到马屁股的时候,四匹马就伸直了脖颈拼了老命的跑,俨然一副处处洋溢着四马奔腾,你追我赶的热闹气象。 “大胆淫贼,休要跑!” 四人只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马玲响,恐吓威胁的话更是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喊骂声越响,四人就拍的马屁股越狠,马儿就越是不要命的跑。 然而虽然昔有的卢跃涧救主,可眼下的四匹马显然不是的卢,连片阻挡在眼前的茂密的树林都没法子好好穿过。 李四率先跳下马屁,大喊了一声“走!”就冲进树林里。 执不悔也不再犹豫,就也跳了马,和马青云百里达一起冲进了树林里。 刚冲进树林,就听见身后一阵“捋”的声音,那群追他们的女子拽住了马,纷纷跳下,也准备追进树林,不过此时一声鸣亮的哨响,这些女子就又骂了几句,重新上了马,原路返回了,只是执不悔他们的四匹马却也被牵走了。 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第五十五章 调教 双木成林,三木成森,百木千木万木成森森。 树不参天不惊人,叶不茂密死不休。 执不悔四人在树林里穿越了一会儿,见没人追来,就停了下来了。 李四马青云和百里达此时正笑吟吟的看着执不悔,执不悔抓耳挠腮的表演的“耍猴”也相当贴切形象。 “哥哥们,这个,这次确实是我考虑的少了!”执不悔红着脸低着头怯怯的说道。 “哈哈哈”百里达突然大笑,想捂嘴阻止,却在别人眼里像是既要大笑还要掩嘴偷笑的样子,这得想笑成什么程度才能如此慌不择笑。 执不悔看了一眼有些“发疯”的百里达,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把脑袋垂的更低了。 李四和马青云则摇了摇头,思索着什么。 上午的阳光很难从茂密的树叶中偷跑进来,这样树林里就显的有些阴暗。 百里达笑了一通,硬是使劲关上了还想要笑的阀门。手摇着扇子,舔了舔嘴唇,舌头上沾了些红色花粉使得本来就挺红的舌头更红了,但是他却浑然不觉。 “不悔兄弟啊!”百里达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然后执不悔就看见百里达那一发不可收拾的嘴唇开始无休止的碰着,一些他听得懂的还是听不懂的话就都从百里达那红嘴里喷出。 “四匹马重要还是我们四个人的命重要?”百里达笑吟吟的问道。 执不悔果然的回答到“我们四个人的命重要。” “嗯,那你刚才所做的却是把四匹马看的比我们的命还重要了。”李四和马青云也不说话,就是在听,似乎是默认百里达的话非常有理。 执不悔皱皱眉头,也无话可说,毕竟自己确实做了一件这样的蠢事,虽然事后也想到了,但还是晚了。 百里达看了三人一眼,对三人的表现很是满意,就又舔了舔红嘴唇子,继续开口“不悔兄弟,你也不要太自责,毕竟你还太小,我们几个吃的盐比你吃的菜也多了!” 李四和马青云听到这里都赞同的点了点头,执不悔自然是认同的,心中也在反思以后该怎么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其实这次你犯了这样的错误还有几个原因。第一,你把钱看的太重要了。”百里达又舔了舔红嘴唇子,手中的扇子也收了起来,而且还把腰挺了个板直,俨然一位知晓三千大道,甘为一辈子辛勤耕耘的园丁一般,而执不悔听了“钱”这个字,也在思考,钱到底是什么? “钱乃身外之物,凡是身外之物又怎能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呢?所以以后一定要记得,遇到危险时先去想一下你所要的东西是不是身外之物,如果是那就先保命!”说到这里,百里达展开扇子摇了摇,伸手从腰间摸出水袋喝了一口,准备要盖上水袋,好似想起了什么,又打开水袋多喝了几口。 说道身外之物与自己性命哪个重要,李四和马青云自然是赞同百里达所说的,于是两人也是说道“此话有理!” 执不悔也觉得有理,但突然想到他此行去取乾坤刀,是为了救青儿,那青儿算不算身外之物? 看着执不悔愁眉紧拧,百里达感觉自己说的很有效果,成就感如万丈光芒照耀在他身上,使得他浑身都暖洋洋的。 于是继续说道“现在再说第二点,年轻人,年少轻狂是可以理解的,但千万别鲁莽行事,要先权衡利弊,危险不危险,如果会丢了性命,那就不要去做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百里达感觉用几句话竟然把自己三十来年的经历讲得通俗易懂,大道似简,顿时更加欣赏自己了,就赶紧又喝口水,小心话说多了,嗓子坏了可就对不起自己了。 李四和马青云对这一点更是赞同。尤其李四,已经四十来岁了,如果早年的时候不是被仇恨迷失了自己而没有娶妻生子的话,那他的孩子也应该有执不悔这么大了。太年轻,不懂的事情太多,这是李四给执不悔早早就贴在身上的标签,而此时百里达竟然也是这样说,英雄所见,惊人的相同,无限的共鸣。 执不悔点着点,百里达说的对于他很有用,他也想起了许多,比如杀了高山村郊外的那三个想要调戏青儿的地痞流氓后,自己只能在问青山躲半年,哪也不能去,连头也不敢露,完全是关了禁闭的没自由。如果当时不是那么冲动,没有杀那三人的话… 突然,一个问题又出现在他的脑海,如果重新来过,他是要看着那三个流氓调戏青儿,然后跟他们讲道理吗?这个问题刚出现,心中就生出一股无名之火,这把火要把所有欺负青儿的东西都烧灭干净。 他又想到自己确实是去过湖,但那四匹马确实是自己的,难道真的要为了活命而把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送给别人吗? 百里达此时的心情是非常好的,也许人生的巅峰就是如此吧。摇了摇扇子,又舔了舔看上去好像越来越薄的早已没有了红色花粉的嘴唇子,继续说道。 “不悔兄弟啊,其实这两点都是能理解的,谁没年轻过,多磨练上几年就自然懂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至关重要的第三点,你忘记了`初心`!” 一说出这个词来,李四和马青云瞬间一怔,执不悔也是两眼有些明亮,眼巴巴的愁着。 百里达笑着盖好水袋,又舔着他若说话前不舔别人就会觉得会大难临头的嘴唇子,说道“初心,你可以简单一些理解为自己做一些事情的最初目的。比如咱们化妆打扮的目的就是让那女魔头认不出来,所以就要牢记这个`初心`,即使看见四匹马被人牵走也不能动摇!” 李四和马青云个个都在沉思,不知道想着什么。 执不悔心中却想,我的初心是什么,去取乾坤刀的目的是为救青儿,而过爱琴湖的目的是取乾坤刀,那也就是救青儿,所以自己现在只是做一件事,那就是救青儿,但眼下又该怎么过爱琴湖呢? 想着想着,就顺口嘟囔了出来“我们怎么过这片湖?” 这个问题好让人烦啊,但他就是那么实实在在的存在。 百里达又狠狠的罐了一口水,叹了口气,心想到“此子朽…呃,此子还小,太过调皮,需要多调教!”想到此处才略微开心些的看向愁云盖顶的李四和马青云。 第五十六章 明修栈道 此时树林里已经亮堂了许多,偶有狡兔探望,黠狐暗藏。 四个人被执不悔无意间的一句“怎么过爱琴湖”弄得心里好不烦躁,但遇到了问题,烦躁是没用的,必须想办法解决才行。 百里达瘪了瘪大嘴,说道“我也就是会乔装打扮,但现在那女魔头肯定有了防备。” 李四则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办法。 马青云摸了摸有些胡茬子的下巴,缓缓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成功率不怎么高啊!” 另外三人齐齐眼睛放光的看着他,此时别说成功率高不高了,是办法就行啊! 百里达没有说话,李四则说道“先说说看!” “我想着咱们混在人群里可能会好些。”马青云一边说还一边摸着下巴转着眼睛在思考。 “混在人群里…”百里达右手拿着扇子有些律动的敲着左手心喃喃的说到。 执不悔也在思考,但他思考的是为什么混在人群里会好些,那不一样还是自己吗?还不照样让女魔头一眼认出来? “哈,我想到啦!”百里达狠狠的拿扇子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心,发出了一声“砰”的声音。只见百里达咧着大嘴,红润的舌头又舔了舔嘴唇才在另外三人有些惊诧但更多的是惊喜的目光中有些得意的笑着说道“我们混在人群中,然后再打扮一番,这样就成了所谓的防不胜防,看那臭娘们还怎么认出我们来。” 这话说的好像确实有些道理,但李四凭借他多年“小心使得万年船”的做事习惯,总觉得哪里有些漏洞,而且这个漏洞特别严重,是决定成败的漏洞。 马青云点了点头,这样的话确实要更有把握,如果让他如此潜伏暗杀的话,成功率也会很高,可以一试。 执不悔听百里达这样一说,突然明白不管是混在人群中还是化妆打扮,其实是一个道理,混淆视听,混水摸鱼,把自己伪装起来,让敌人分不清楚。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想到了!”李四大惊失色的梦然喊到。 看到众人不解的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激动啦,就笑着说道“我们化了妆混在人群中确实不错,但有一点不得不考虑,那就是村民们都相互认识,自然熟络,而与我们面生,本身就会有一种警惕,那样的话,咱们就会在人群中显得特殊,很容易被女魔头认了出来。” 众人一听,确实有理,可又怎么去掉这种违和感呢? 李四马青云和百里达三人都是皱眉苦思。执不悔看了看三人,心里想这个问题我觉得好解决呀,看三位哥哥的样子好像很棘手的样子,是我太年轻了吗?管他的呢,有想法就说出来,不说出来怎么知道行不行! “三位哥哥,我有个想法!”执不悔有点小心的看了一眼百里达说道。 三人听到执不悔说这话,顿时觉得有趣,也就先把思索方法的事情放一放,看看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兄弟能说出什么有意思的话来,尤其百里达就像久等的狮子终于等到了出手捕捉猎物的机会,眼睛都亮的有些异常。 执不悔怀着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心说出了已让三位哥哥久等了的“奇言妙语”。 “三位哥哥,我觉得咱们和他们认识一下不就行了吗?”执不悔有些怯怯的巴扎着眼睛。 此话一出,三位哥哥同时心头一震,是啊,和村民们认识一下不就行了!如此简单实用的办法自己为什么会想不出来,是内心中把自己看的太高,根本没有去想和村民们说句话吧!人时刻得抱着一颗平常心,空杯的心。 看着发怔的三位哥哥,执不悔心中有些着急了,这光看着我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像我以前怕过什么事,而现在说句话都得小心,小心些也就算了,是生是死倒是痛快些,这让人等得好心烦啊。 “不错,这个是个好办法!”马青云虽然只是五尺身高,但此时笑起来的样子却让执不悔感觉到无比的高大,真的像长辈一样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那怎么让村民相信我们呢?”李四皱眉道。 “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个想法!”百里达有些神秘兮兮的说着,直到看到另外三人有些期待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时,他才舔了舔嘴唇子,说道“让村民信任我们甚至是和我们打成一片最快的办法就是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嘿嘿。”百里达微仰着头,眯着眼,一手轻刮没有几根胡子的下巴,一手轻轻摇着扇子。 看着百里达那副模样,李四有些着急的顺手从地上摘了一朵野花扔给百里达,然后说道“赶紧说吧,时间紧急!” 百里达接过飞来的野花,看着有一瓣花瓣已经掉了,就摇摇叹了口气才开口,但还没说出一个字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舔了舔嘴唇子才又说道“村民缺的是钱啊!他们对财神爷是态度呢?” 李四和马青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执不悔也觉得不错,就也跟着竖起了大拇指。 百里达看了一眼后觉后悟的执不悔,嘴角有些嘲笑的悄然翘起。这个小子肯定以为直接给村民发钱呢,岂不知那样反而是花钱办不了事不说,还可能更糟。 百里达有心戏弄一下执不悔,但想到李四和马青云比较着急,就专门解释给执不悔说道“咱们如果直接给村民发银子,那样会适得其反,就像有人突然给你一包银子你会怎么想?”百里达看了一眼执不悔,然后学成男不男女不女的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般的声音问道“天上掉馅饼?有这么好的事?” 突然这么一声,把执不悔差点给笑喷了。 百里达也不理会别人,也不休息接着说道“让他们越感觉银子来的容易,他们反而会觉得我们在图他们什么,所以必须让他们费点力气但又觉得这是因为我们才有的很容易的赚钱机会,那样会把我们当做财神爷,到时候,嘿嘿…”百里达又恢复成了一副得意欠揍的样子。 “秒!非常秒!”马青云双手竖着大拇指赞赏的说道。 “我们可以到村子里收新鲜的鱼和活着的野味,这样不仅能达到百里兄弟的目的,还可以混淆那女魔头的试听。” “秒啊,妙啊!这招明修栈道用的真秒!”马青云拍了手差点唱了起来。 执不悔则在思考“明修栈道也是迷惑敌人的计谋?” 第五十七章 实施计划 “收鱼唠,收鱼唠,十文收一尾鱼,只要新鲜的活鱼!”百里达今日穿了一身青衣,头戴了一定斗笠,戴了一副有些暴露在外的假牙,下巴上也粘了一撮三寸长的胡须,席地坐在离爱琴湖最近的希意村村中心的一棵大树下,身边放着一个鱼篓,身前摆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用黑字写着“收活鱼鱼:半斤重四文一尾,一斤重十文一尾,两斤重三十文一尾”。 而树的另一面则是坐着一位瘦小的老头。老头手中摇着一把蒲扇,面色有些蜡黄,嘴唇倒是红润健康,正眯着眼靠着树手附在一旁的大笼子上享受半上午恰到好处的阳光。身旁站着一位身穿青衣的少年,只见那少年剑眉大眼,齿白唇红正在叫喊“收新鲜的野兔,一斤重的十文钱,两斤重的三十文钱。” 而离少年不远处有一蹲着像一头瘦了一点黑熊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一块刻有“收活兔:一斤重十文,两斤重三”的木板上继续刻着字。 执不悔以前就经常和青儿一起去高山村卖药,也经常吆喝,所以现在反而比能说会道的百里达的吆喝声更加有亲和力。 村民们听到吆喝声就陆续的走了过来。 “我要是捉的鱼六两重怎么办?”一位村民问道。 百里达笑着说道“五两四文钱,每多一两多加一文钱。” “那我要是抓了一斤一两的呢?”另一位村民又有些激动的问道。 “嗯,看大家这么热情,我决定了,一斤一上多一两多加两文!”百里达阔达的大声喊到,使得远处的村民都听得真真切切。 而围在马青云周围的村民则着急的问道“老人家,我们抓到的兔子怎么收啊?” 马青云听了这句“老人家”的称呼愣怔了一下,随后心中狂喜,百里达这易容术果然高明。 “八两以上一斤一下通通八文,一斤以上多一两多加两文,两斤以上多一两多加三文。” 那位村民听了欣喜若狂,不禁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围在百里达周围的那些准备去抓鱼的村民们一眼。 其他猎户听了马青云的话,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也不多问,个个都急匆匆的跑了。 似乎受到那些跑着的猎户的感染,其他人不管是会抓鱼的还是会别的都急匆匆的开始跑。 希意村顿时像一个架在烈火上烤着的大锅,里面的水沸腾滚滚。 七月份的太阳是非常刺眼的白色的,此时正挂在中天,更是人们热的难耐,像是在催促人们赶紧吃饭而且多喝水。 执不悔一行四人,也准备收摊去村里唯一一家比较气派的希望园酒楼吃饭当然少不了喝酒。 可是四人还未起身,村民们有的提着鱼篓有的拎着野兔清一色的急匆匆的跑来,仿佛生怕来的迟了手中的鱼或者兔子就不会被收走了。 四个人看到这种景象,相视一笑。于是就又坐在了大叔下等着。 没一会儿就开始忙碌起来了。李四负责称鱼,执不悔负责称兔,百里达负责发给渔民发钱,马青云负责给猎户发钱。在称的时候,给村民们让得比较多,比如五两一钱的鱼就直接按六两算了。村名们开心的不得了,更是积极。 一波一波的村民涌像爱琴湖,一波一波的村民往返执不悔他们先前藏身的树林。 就在村民们不亦乐乎的卖着鱼和兔子,执不悔四人不亦乐乎的收着鱼和兔子的时候,有三道优雅的身影出现在一直瞧瞧观察着的执不悔四人眼中。 只见那位女子白衣素素,虽然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英气,但远观的话更像三个跳动在人间的音符。 执不悔四人暗中商议一番,百里达就开口对村民们说道“我们收得鱼和兔子太多了…”一句话还没说完,村民们就开始嚷叫着“我们刚打的鱼还没收呢!”“是啊,我们刚捕的兔子还没收呢!” 百里达一听村民们着急的喊叫声就赶紧压了压手,喊到“我们还会继续收,我们只是先把鱼篓和兔笼子清空一下。” 百里达如此解释完了,村民们才稍微放心了些,不过依然紧紧跟着他们四人。 不一会,后面跟着上百人的执不悔一行四人就来到了希望园酒楼门口。 酒店老板一看这阵势,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来询问到“诸位是要半酒席吗?” 百里达轻轻捋了捋假胡子,笑着说道“我们四人吃饭,后面的人是要卖给我们鱼和兔子。” 酒店老板听了百里达的话,一个脑袋三个大,这是什么回事? 百里达也懒得多解释,就直接和那老板说道“我们提供食材,你们帮我们做一下可否?当然工钱照付。”说着就拿出一两银子来。 那酒店老板一看见银子,顿时满脸堆笑,就像是全世界最好说话的人。赶紧就把百里达连同身边的执不悔三人请了进去。后面村民也要跟着进去,而那老板立马就双眼一竖,凶神恶煞的喊骂到“站住!” 村民们自然都认识这酒店老板阿虎,心中虽然害怕,但迫于急切的想把手中的鱼和兔子卖出去,隐隐有些暴动的迹象。 “老板!”已经坐在店里的百里达喊到。 阿虎只好挡着门转过身满脸堆笑的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帮我把村民们的鱼和兔都收了吧,一两就按两文钱收,但是一定要注意鱼要至少五两重的,兔子有至少八两重的。”说完百里达就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给阿虎。阿虎赶紧一个虎扑接住了银子才挤着眼睛笑着应到“客官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的让您满意!” “小吉,小祥赶紧来帮忙收鱼和兔子!”阿虎大喊了一声,只见两个小二打扮的青年人就忙慌着跑了过去。百里达把称也拿了出来,阿虎亲自把称取了,递给小吉小祥。 过了一会儿,阿虎就把做熟的鱼和兔子还有酒送到桌子上,四人开始大吃大喝。 这顿午饭一直吃到太阳落山。 四个人站在酒楼门口,看着满是兴奋与期盼的村民们,百里达清了清嗓子,舔了舔嘴唇子,大声说道“村民们,今日特别感谢大家为我们提供了这么多鱼和兔子,为了表示衷心的谢意,我们决定邀请大家一起吃鱼和兔子,共同喝一杯。希望日后大家还愿意给我们提供这些新鲜的美味。” 村民们顿时欢呼雀跃。 第五十八章 暗渡陈仓 一百多号村民除了零星几个女的,剩下的都是男的,而且都是懂事的男的。 所谓酒足饭饱之后,自然少不了一顿海吹,谈笑间大家的关系就融洽的多了,虽然达不到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种程度,但起码一起寻觅发财的路子还是可以无隔阂的畅所欲言。 “白礼大哥,我们真的靠捕鱼和抓野味挣好多钱吗?”一位二十来岁,儿子刚刚两岁的年轻人有些激动的问道。他内心是完全相信化名为白礼的百里达所说的话的,只是想把自己内心中的喜悦、激动说出来,分享出来而已。 别的村民听了这一问,立马都大气不出一声,竖着耳朵等待被肯定的回答。 百里达笑了笑,抿了一口酒发出“吱”的一声,似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薄嘴唇子,然后神色正然的肯定到“绝对能挣!” 顿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村民们个个面色涨红,眼睛圆鼓鼓的,嘴撅成勺状,就连阿虎和小吉小祥还有其他几个店小二都激动不已。村民们有钱挣,他们自然也要发达,这是一条通向富贵人生的不归路啊! 看着这仿佛有些失控的热烈场面,百里达得意的看了另外三人一眼,然后在三人赤裸裸赞扬的眼神中,百里达突然站了起来,把全场人惊了一下,顿时又静的落针可闻。 百里达明亮如北极星的眼睛环视了一圈众人,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大吼道“明天我们要做什么?”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啥意思,就怯怯的有的人说捕鱼,有的说抓兔。 百里达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摇了摇,众人一脸懵,都直勾勾的盯着百里达看。 百里达又深吸了一口气,众人也跟着深吸了一口气。 “明天!我们要!挣钱!”百里达一顿一顿的吼道,尤其“挣钱”两字更是如初春的惊雷,仿佛要唤醒人们“挣钱”从现在开始啦。 村民们短暂一怔,随后雷鸣般的呼应着。 “挣钱!” “挣钱!” … 百里达双手压了压,村民们立刻听话的就不出声了。 百里达笑着点了点头,突然,毫无征兆的将酒碗都震的“嗡嗡”响得吼道“告诉我,明天要做什么?” “挣钱!” “那现在做什么?”百里达又问道。 村民们又凌乱了,但这次不再猜测,而是在等百里达要告诉他们现在干什么。 “听好了。”村民们在百里达这一句话下更是集中精神,也气都不出,个个憋的脸都红了但依然憋着,等着。 “现在!”百里达停顿下来,环视了一圈个个脸红的像猴屁股的村民,才大吼道“现在要回家造娃!” “哈哈哈…” 众人顿时被逗的大笑,有得甚至还放着响屁。 百里达微微笑了下,然后又喊到“有了挣不完的钱,难道不多生几个娃吗?!” 村民们被这一句话问住了,是啊,有了那么多钱,就应该多生娃,也应该多娶… 各种想发像是被浇了油的小火苗,猛然间爆裂成熊熊大火,从来不敢奢望的事情好像就在眼前。激动,兴奋,无畏,一往直前势不可挡! “现在告诉我,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百里达一手指着村民们大声的吼道。 “造娃!”村民齐齐回答,即使没有娶亲的人也跟着大吼着。 村民们就像窝里藏了肉一样的狗,急不可待的奔向自己家中。 阿虎也不等百里达说话,就已经给安排好了房间。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村民们就开始行动了,每当路过希望园的时候就感激的看一眼。 执不悔四人一觉睡到了半上午。个个都不紧不慢的收拾好,吃了饭才在阿虎送财神出门般不舍的注视下赶往了爱琴湖。 一路上,凡是遇到他们的村民无一不点头哈腰,双手作揖。四人真的是无限风光。 到了爱琴湖,已经过了午饭饭点,不过也是正热的时候。但湖面上依旧人山人海,就像沸腾在锅里的水饺。 很快,村民们就发现了他们。争先恐后的邀请他们上自己的船。 四人也不客气,就上了一条大一些的船。 湖面很宽,但也架不住经验老道的渔民划着的船来横渡。 一个多时辰,四人就到了对岸。百里达客气几句随手给了那渔民五两银子,差点把那渔民吓晕过去。 送走了渔民,四人相视一眼,立刻会意的大笑了起来,不容易啊,好在一切困难都踏了过去。 夕阳斜射,红彤彤的云静静的漂在空中享受那份惬意。 爱琴湖已经在身后,还有谁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四人谈笑风生,欢快的行走在乡野的小道上。你说天马,我说星空,你说美梦,我说成真。 突然,百里达脸上灿烂无比的笑容嘎然而止,竟变得僵硬无比,似乎吃了苍蝇一般。 另外三人显然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变化,正心头生疑,却看见远处有一红衣女子静静的站在夕阳下。 红衣如火,映的夕阳更红。轻纱翩翩,扬的微风万种风情。盈盈眼波,荡得爱琴湖恰似在眼前。紧抿着的樱红小嘴,让千言万语都是箴言警句。倩倩一人阻得大道难走。寞寞孤影寂得四季难变。风云再起,怎舍得佳人雨打风吹。江湖沦落,怎忍得峨眉紧锁深秋。 此时,就连执不悔心中都不禁喊到“婉儿嫂子!” 是的,这就是百里达口中的婆娘,诸葛云女魔头的表妹慕容婉儿。 “婉儿…”百里达薄嘴唇如蜜蜂的翅膀颤动,手中的扇子早已经掉在地上,双手伸出,仿佛要将远处的婉儿拥进怀中。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奔跑,就听见婉儿好似梦中惊醒一般,急切的大喊到“百里哥哥,快逃啊!” 就在四人刚听见婉儿的大喊声时,就看到婉儿身后有二十多清一水白衣女子拥护着一位身着青衣,头戴黑色斗笠,身后背着一道檀色古琴,似走似飘的来到了婉儿身后。 正想再次呼喊的婉儿立刻喊不出来话了。 “婉儿!”百里达也不顾破了音的大喊声会不会让别人嘲笑,但他只知道他必须要喊出来,而且他还要冲过去,要去救婉儿。 另外三人慌忙像抓死囚一样抓住了百里达,任百里达如何嘶吼如何挣扎都不放。 放开了,百里达是真的会死。 第五十九章 绝情人 琴绝天下,天下绝情。 情为何物,琴声悠长。 发疯般的百里达在三人的死死压制下,俨如断了线的木偶。只有嘴还在无声的喃喃,眼泪无力的垂下。 执不悔李四和马青云面色凝重异常,如果是在湖的那边,他们还能往后跑,而现在哪里还有后路。 静,静的可怕。 执不悔李四和马青云看着仿佛只是吊着一口气的百里达心急如焚,但有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谈话语权。 婉儿脸颊上两行清泪汩汩流个不停,但全身穴道被封,连心中的呐喊都是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里达像是病入膏肓的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呢。 也许是诸葛月心中还有一丝慈悲,此时竟然主动开口打破了让人喘不上气的安静。 “留下百里达,你们可走!”诸葛云没有任何感情的说了这么一句。 留下百里达,将兄弟留下自己逃命,别说虽然年少但重情义的执不悔,就是连李四此时都心中愤愤。 身为东耀国重臣,自然知道诸葛月的身份以及实力。但这些天相处,尤其是一同经历过生与死,百里达显然已经是他的兄弟。在战场上,他不会背弃兄弟而苟活,在这里他依然不会做出这种无耻之事。 李四虽然这么多年除了好事别的都做过,但他能有一个愿意将性命交给他的张三这个兄弟,自然就说明他也是个有情义的人,只是心中的这份情义之说门槛太高,一般人根本不会进入他眼里。而现在的百里达显然已经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百里达就是他可以用性命交换的兄弟。 李四眼睛死死地盯着诸葛云,既然明知示若求情毫无意义,那为何不拼死一战,但他就怕诸葛云会把其他三人杀了,唯独不杀他,那样的话,他的心真的会碎。 李四暗中运转内力,他一定要保证自己死在百里达前面,那样的话,他下辈子转世也会心安理得一些。 执不悔此时内心是不平静的。因为当他看到诸葛月的时候就认了出来这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和凌珑一起的人。 虽然凌珑让他忘了她,甚至连名字都不让他记起,但他是人,他怎么能说忘就忘。他想问问诸葛云凌珑现在怎么样了?扬沙剑法练的怎么样了?但他又不知如何开口。感觉凌珑的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但又觉得这一切都和自己有关系。 百里达听到诸葛月的话,心中淡然一笑,死有何惧。但当他看到围在他身边的三位兄弟愤愤之色时,三十多年始终如寒冰的心竟然在这一刻融化了,他竟然真的有愿意和他一起死的兄弟。 红颜有婉儿,生死兄弟更是有三个,就说他从小被人笑话是杂种,从小就被别人看不起又如何。此生如此,已足矣! 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快乐百里达此时觉得自己已经到达了人生的巅峰。生能怎样,死又能怎样,烟花璀璨虽是短暂却是绚丽一生。昙花一夜,活出了自己一生的意义就是无悔,就是完美。 百里达顺了顺憋在胸口的气,脸色渐渐红润,全身的力气也是恢复。 身轻如云,随风而动。大道自然,心随意动。 “哈哈哈哈哈!” 百里达突然狂笑,笑声中满是得意,仿佛他现在面临的并不是眨眼生死离别,而是随时为他完美人生画下的那个句号。 这得意的笑声,让围在他身边的三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是啊,谁又能理解百里达心中的向往。 婉儿看着百里达心中没有一点遗憾的笑着,心中也是开心。在绝情与爱情之间,她无所畏惧的选择了爱情,也许这条路很难走或者根本走不通,但她无悔。 她相信跟着自己的心走就是对的,她从不后悔遇到百里达,将自己托付给百里达,虽然非常短暂,短暂到她还没来得及品味一下就要黯然销魂,但她心中没有一点遗憾。 四目相对,从相识到相聚再到分离,终究是有些太过着急,但在最后就这样的心意相通,生死相随就够了。如果非要说有遗憾,那就是没能手牵着手一起共赴黄泉。 百里达看着婉儿洋溢着慢慢幸福的泪眼,觉得两人的世界就如婉儿此时的红裙一样火热。 执此一生共携手,天南地北任我游。凌霄地府并肩走,绿水青山永存留。 百里达在三兄弟的搀扶下缓缓的站了起来。又笑着捶了捶每个人的胸口,说道“三位兄弟,我百里达今生有你们就没白在世上走一遭,只是兄弟我还有一点小遗憾要弥补一下,就赎兄弟先走一步。” 百里达话音刚落,李四和马青云顿时明白了什么,就想要再抓住百里达,可全身突然就像是被取了骨头抽了筋一般,哪有一点力气。而百里达似乎是早已聊到一般,就伸手扶着李四和马青云轻轻的将他们放在了地上。 执不悔心中本来也感觉不对劲,一看到李四和马青云躺在了地上,顿时明白百里达要做什么,就要阻拦,却见百里达扭过头对他灿烂的笑了,可这笑容却越来越模糊,似乎是半睡半醒才能看到的笑容。 随后,百里达也将执不悔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百里达退后两步,深深作了一揖。 “兄弟们,我心中再无遗憾,我先走一步。” 说完,百里达眼中只有那红装如火的婉儿。可惜还没来得及一诉相思之苦,可惜还没带你游遍千山万水,可惜还没相拥笑谈四季风雅,可惜还没与你看淡那世俗琐碎,但终于赶上了与你生死相随。 夕阳早已受不了这生死离别的凄凄冷冷,果断的藏进了地平线下面。都说冷月无情,而此时的冷月竟然是这悲情的最后见证。 诸葛月就像是此时的冷月中的仙子,除了冰冷再没有其他一点杂质。 百里达甜甜的笑着,忘我的笑着,似乎与正幸福的笑着的婉儿在说着情人间甜蜜的悄悄话。 此时我的眼中只有你! 第六十章 断情 世间万物皆可分为两种,一是有,一是无。 琴分两种,一种是有魂琴,一种是无魂琴。 人分两种,一种有情人,一种无情人。 人有情琴有魂,人无情琴无魂。 百里达是有情人,婉儿也是有情人,他们虽然没有弹琴,但他们本身就是有魂的琴。 百里达一步一步走向婉儿,人心中若已经没有“死”这个字,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此时百里达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走到婉儿身旁,挽起婉儿的手,两人偎依在一起共同看向东方,等待新一天的明媚阳光。 有时候世界的事很奇怪,在别人眼里极其寻常容易,放到别人身上却难如登天。 百里达与婉儿也就相距五六步的距离,刚好伸出手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拉在一起。 可就这么一点距离,却如银河横渡,就如阴阳相隔。 “铮!”琴声响起,凄苦悲凉,无限的沧桑,道不完的情伤,说不完的幽怨,数不尽的冤屈,诉不完的孤寂。 人在琴声中,如一粒粟淹没于沧海,如一叶孤帆挂于苍穹。随波逐流,随声荡漾。彼岸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凌霄宝殿,归宿只能沉浮于九幽地狱。 百里达和婉儿口中溢血,两人脑中就像被搅乱的豆腐脑一般粘稠无序。 唯一还能想起的就是临死前仅有的执念,手牵手一起走! 琴声冰冷呵斥,胆儿大的人也得抱头鼠窜。但百里达的手就像是垂死之人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玩命的向前伸着。 两人早已倒下,但就是爬却也爬不过那半手的距离。 绝望吗? 痛快地生痛快地死,快意逍遥无非一个痛快,而这半手的距离却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还有怎样的绝望会有如此的煎熬? 琴声突转,叹息垂暮之年白发垂绦,忆青春年少虚度光阴,悔人生不可回头,哭苦多欢乐少,欲一了百了。 百里达扭曲的脸更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大嘴使劲的一张一翕,但只求来个痛快的了结。婉儿双眼血泪扬洒,宛如被扒了皮的灵狐。 苦命鸳鸯配着苦命的琴声,琴声有多苦,鸳鸯就有多苦。 “铮铮铮…” 琴声呜咽,最后的遗言,最后的叹息。可怜那两只就要连在一起的手,油尽灯枯,一句再相逢。 就在百里达与婉儿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道冷光横空出世。 那是杀多少人都不够,染多少血都不腥的杀气才能释放出来的冷。 天上冷月躲在云间不露头,树上鸟儿藏在窝中不出声。 飞龙齿! 那是绝世杀器飞龙齿! 飞龙齿就像一条黑色魔龙的牙齿,迅猛势不可挡。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纵使天有九重也要穿透。 空气如纸一般被飞龙齿毫不停留的切开,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嘣!”一道厚重而又略显惊讶的声音响起。 那是琴弦断开的声音,那是将百里达和婉儿从鬼门关唤醒的声音。 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宛如夜中的鬼魅,脚似乎不沾地的就跳跃到百里达的身边。 百里达眼睛已经太过疲惫,想睁但根本睁不开。不过,即使不睁开眼也知道救了他们的人是谁,而现在护在他身边的人除了执不悔小兄弟还能是谁。 不管是飞龙齿的杀气,还是守护他的那人的脚步声,对于他来讲,都是太过熟悉。 琴声随着琴弦的崩断而止。百里达和婉儿的手终于拉在了一起。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却似隔世再遇般的激动。 诸葛月冰冷的眸子看向正走过来的执不悔。剑眉大眼,天地一青衣,和在矿场时相比多了一丝睿智与成熟。 诸葛月并没有说话,只是她看向执不悔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甚至不亚于看百里达时的冰冷。 执不悔来到百里达身边,对着婉儿微笑的说了声“嫂嫂好”,婉儿也点头示意。执不悔弯腰拍了拍百里达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百里达泪流满面,差点就和婉儿死了都手拉不到一起呀。 “诸葛姑娘,能否让路?”执不悔想了一下才问道。他内心真的很复杂,他不愿意和凌珑或者凌珑的朋友为敌,但百里达是他的哥哥。 诸葛月并没有理执不悔,反而是其他仙娥个个眉间戾气外放,眼神凌厉杀人。 执不悔也不着急,着急又能怎样? 远处的李四看到这一幕,有些询问之色的看向马青云,马青云自然知道李四想问是不是他送给执不悔的无香袋帮执不悔解的毒。马青云有些欣慰的笑着点头。之后两人就像没事人一样躺在地上看着,想帮忙也没法帮,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啊。 只见诸葛月突然蛾眉紧皱,似乎在思索什么或者说在领悟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眉头才舒展,又变成了一副冰冷的样子。若非要说有什么细微变化,那就只能说此时的诸葛月更加冰冷,而且是比以前更加自信的冰冷。 看向执不悔的眼神如同看一只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蚂蚁一样。 只见诸葛月也不把断了的琴弦续上,一手托着琴一手抚着琴弦。 这次并没有浸人心肺的曲子,只是琴弦本身发出的声音。每弹一下就有一根琴弦断开,眨眼间剩下的六根琴弦都崩断。 刚开始,众人都不解,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发现这看似简单的琴声竟然比先前丰富多彩的琴声更加咄咄逼人,更加要命。 如果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其实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琴声中还算有情,毕竟不管是愁苦还是悲伤都是情。而现在则是无情,这种无情就像是断了弦的琴一样,断了就断了,再没一点藕断丝连。 情随琴弦而断。 前者进入听者的耳朵里,听者还会有思考,有挣扎,而现在根本不给你思考的机会,连一丝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你就该死,你就得死。 断情,断绝一切情愫。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甚至是主仆之情,都要断,断的无影无踪,断的彻彻底底。 断琴,刚开始还有声,后面就无声。 断情,刚开始还有回念,后面就没有一点回念。 天地只有一个字存留,那就是“孤”! 第六十一章 纯粹 有一种孤独叫做没有知音的孤独。琴若没有知音则是孤独的琴。 有一种寂寞叫没有知己的寂寞。人若没有知己就是寂寞的人。 诸葛月的琴没有人能懂,她的琴是孤独的琴。知己难寻,天地一沙鸥,她是寂寞的人。 当寂寞的人弹着孤独的琴,整个世界就是灰色的。 灰蒙蒙没有阳光,乌云密布的天也难以忍受这样的灰色空间。 六道琴声弹过,新的人生开启。 “孤”! 自古称孤的人皆为帝王,而诸葛月此时显然已经是帝王,琴帝。 上一任琴帝称孤之后,江湖上就再没有传闻。而诸葛月是否也会从此消失于江湖,谁也不知道,而执不悔更是无暇去想这些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他的兄弟们。 当空气中再无琴声,但这个世界寂静的可怕,人的生命却显得那么脆弱,似乎这一生随时都会结束。 执不悔不信命,他在父亲的教导下始终相信,他的命由他做主。 当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从不会奢望对手会突然手下留情,他根本不会去想有别人会突然出现救了他。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一直记着凌珑的原因。 此刻,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刀,他本来不想与诸葛月为敌,更加不愿意与诸葛月拼生死。但此时,不拼,他的哥哥嫂嫂就会死。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迎接那未知的暴风雨吧。 《开源引流》第一重“水往低处流”,丹田空似深渊,倒要看看这断情之威倒底能不能把这深渊填满。 每道琴声都蕴含着无比磅礴的内力,而这内力正是琴帝居祖传的内功《孤音心法》所发。 所谓“孤音”,即是天地间只能存在的唯一的声音。这声音如帝王般霸气,每一个音符都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寻常人只要被随便的一个音符浸入耳中,整个人就会瘫软,发自心底的臣服,源于精神的匍匐,就是五体投地都不能表达灵魂深处的畏惧。 “孤音”一出,世上再无杂音。水至清无鱼,而“孤音”却要的就是那样的纯粹。 这个世界太过杂乱,人声,犬吠,鸟语,蝉鸣,一切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孤音”是这个世界的清洁者,它要剔除一切让世界杂乱无章的东西,它要净化所有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寂灭! 在纯粹的清净中寂灭! 琴声起,人心浮。琴声落,人心沉。 流星划过天际,代表整个宇宙又少了一点灰尘。鸟儿从枝头掉落,代表树木又少了一丝喧嚣。 就连断了的琴弦,都是为了让整个人界多一点清净。 二十多为白衣女子,眉间的英气早已消失,她们似乎本不该玷污这个清净的世界。 百里达与婉儿双手紧攥,这一举动就是对这清净世界的大不敬,他们都应该去赎罪,他们要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去洗赎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 李四和马青云嘴角溢出鲜红,他们不该来到这里,或者说他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他们应该在此时醒悟,应该去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的灵魂如此肮脏,为什么要来污染这个清净的世界。 结束吧,甘心情愿的献出自己的一切,为自己犯下的罪过争取一点救赎的机会。 “轰”的一声炸裂声突然想起,执不悔脸色苍白,紧握着双刀的手已经爆裂,鲜血仿佛不要钱的痛快地流着。 但这一声却让近处的百里达和婉儿,远处的李四和青云,甚至是诸葛月身边的二十多为女子同时猛喷一口鲜血。 一口鲜血换来一条无比宝贵的生命,这笔帐怎么算都划得来。 诸葛月的黑色斗笠在内力拼杀下犹如连一丝涟漪都激不出来的炮灰,随着空气中巨大的冲击波动向后飞去。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首次映入这个世界的眼帘。 诸葛月咽了一口唾沫,苍白的脸上竟然有着深深的疑惑。 为什么自己所修炼的以内功深厚闻名于世的《孤音心法》竟然没有这个小子的内力强? 执不悔本来是想要出刀的,但他还是没有出手。虽然从敌对角色上来说,这一刀应该在诸葛月最虚弱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砍出,但执不悔硬是用感性战胜了理性。 他不愿与她为敌,更不会杀她。 这个她到底是诸葛月还是凌珑,执不悔他自己心中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出刀,但他只知道他此时不出刀就是正确的。跟着自己的内心走,一切终究会水落石出。 诸葛月苍白的脸慢慢变得红润,包括那双美眸也变得血红,就如是入世的魔王。 古琴在手中猛然炸裂,两根琴弦细而柔但又似能将世间一切斩碎。 婉儿流血的眼睛在看到那两根琴弦的时候,猛然间被无尽的恐惧充斥。 “九弦丝!”婉儿脱口喊出,然后她紧紧攥着百里达的手,全身颤抖的拼尽全身力气喊到“快走,这是九弦丝!” 二十多为白衣女子听到婉儿的喊声,顿时不顾所受的严重内伤,挤榨着身上仅存的力气跪倒在地,颤抖的身子似乎在祈求暴君饶命。 执不悔不解的看着诸葛月。强烈的危机感充斥着全身每一个细胞。 为什么非要拼死,就不能看在凌珑的面子上和平共处吗? 但执不悔并没有退,他就看着双手十指缠着两根细细琴弦的诸葛月满是愤怒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美,但那莫名的愤怒却出现在这么美的一双眼睛里。 “不悔兄弟快走!”百里达嘶吼着。虽然他不知道这九弦丝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厉害,但他从婉儿的惊恐中就能真切感受到,这九弦丝可能真的会要了执不悔的命。 虽然兄弟情深,闲聊时只愿不在乎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真正遇到生死关头,自然少死一个算一个,总比真的同年同月同日死强的太多。 执不悔两耳罔若未闻。他何尝不知道百里达心中想什么,但他绝不会丢下兄弟独自苟活。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是兄弟就不苟活,是兄弟就一起拼到最后,一起肩并肩共赴黄泉,来生再做一世的兄弟。 第六十二章 琴帝居家法 七弦琴断七情,九弦琴掌生死。 爱琴湖无情,琴帝居有帝。 诸葛月双手十指缠着琴弦,俨然两抚古琴。周围二十多为女子跪地不敢偷看一眼。 但诸葛月根本懒的理会她们,甚至连百里达和婉儿都懒的理。 脚轻如羽,身形若燕。眨眼间就冲到了执不悔面前。 执不悔不想举刀,但此时不得不举刀。 两根琴丝如针,见缝就插,密集如雨。 两把短刀刀影重重,就如蜜蜂的快速扇动的翅膀,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门。 “叮叮”声不绝于耳,内力碰撞声声声震耳。 诸葛月看似柔弱无骨,但出手间却似飒爽的女战神。只见两根琴弦无形无影,快若电弧,或点或指或刺或缠或绕,每一击都指向执不悔的各处重要穴位,如果非要说哪一击没指向穴位,那就是要缠绕执不悔脖子的一击。 执不悔不敢大意,打着十二分精神,一刀一刀的挥舞,阻挡着如若隐匿在黑暗草丛里随时发出致命一击的毒蛇般的攻击。 太过密集,牛毛春雨也没有这般密集。 太过严实,飞流直下的瀑布也没有这般严实。 一口气,两道青影就交错了不下百招。看的婉儿流血的眼睛都瞪的像杏一般的大。 婉儿从小就和诸葛月在一起。虽是表姐妹,但宛若主人与仆人。但婉儿是理解诸葛月的,因为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孤”的思想。 只是当婉儿的母亲诸葛芸因触犯家规被家法处死时,婉儿幼小的心灵梦然醒悟,人之生死自由王法定论,为什么家规都能随意剥夺了别人的性命。 于是她开始留意,有机会就搜集一下陈年往事,发现很多人根本就不该处死,比如因顶撞了长辈而被处死的外公,再比如只是打碎了比较贵重一些的一件手镯就被处死的母亲。 这些罪状,只需要加以教育就行,怎么会严重到生死地步。 随着年岁的积累,她明白的也更多。虽然母亲临死时与她说都是母亲自己的错,让她以后多加注意别步后尘,但她心里明白这不是母亲的错,或者说母亲的思想已经被固化。直到父亲因为母亲郁郁寡欢而病逝,她突然被父亲对母亲的那份爱而感动。 琴帝居不让人随便恋爱,尤其是天赋出众的,这是家法。但她遇到百里达时就知道她是真的遇到了爱情。 在明知眼中后果的情况下她依然选择了百里达。但表姐诸葛月的性格以及实力她是知道的。 她好怕,但百里达给她勇气,哪怕是一起死也不后悔。 而此时,夫君的这位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小兄弟竟然敢公然对抗家族里天赋和实力最强的诸葛月,而且现在看来竟然有些胜算。这不得不让她竟然,虽然她内心是希望如此,但还是不敢相信。 她好想看见执不悔把诸葛月打败,让她们得以解脱,但她又不愿意看到诸葛月被打败,因为败了就意味着诸葛月可以也会死。 她真的理解表姐,她知道诸葛月并非天生冷血,这都是这个家族强行绑在身上的枷锁。 此时,百里达紧紧握着婉儿的手,温柔的看着她,似乎明白她的想法。 但是两人又能怎样,如果执不悔败了他们也会死,如果诸葛月败了,他们心会痛。然而这一切他们无法左右,此时他们甚至有些恼怒上一代琴帝,突然就走了,什么都不管了。 执不悔可无暇顾及百里达婉儿在想什么。他必须的小心对待诸葛月的每一次攻击,甚至是诸葛月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孤音心法》主修内力,内力如音,可层层叠加,达到无上之境。 而此时诸葛月不仅动用了《孤音心法》,还使用了《天罗地网琴弦丝典》。 在琴帝居有两大名震江湖的绝学,一个就是修炼内功的《孤音心法》,一个就是修炼招式的《天罗地网琴弦丝典》。只有天赋出众的子弟才能修炼其中一项,想要两项都修炼必须是同辈中天赋第一,而且最具有“帝”气的人才可以。 所谓的帝气就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最冷情的性格和气质。婉儿也就紧紧修炼了《天罗地网琴弦丝典》第一重“守网待虫”。而紧紧修炼了第一重的婉儿,防御力就惊人,一般人想要近身比登天都难。 而诸葛月此时早已修炼至第三重“手如蛛丝”。这一重光是听名字就可想象到出手速度快得就像是移动的蜘蛛网。想要招架这样的出手速度,江湖中万人挑不出一人来。 而现在执不悔不仅要应对快得让人喘不上气的招式,还得催动内力,抵抗诸葛月手指上缠绕着的琴弦被内力激发出来的琴声。 手上稍慢,就会失去抵抗能力。内力稍微跟不上就会受到严重的内伤,同样也会失去抵抗能力。也就说,稍微一个闪失就会玩完。 两人对招成百上千,要做到没有一点失误是何其难。但是执不悔硬是撑了上千招,硬是把观看的人都惊讶的下巴快要掉在了地上。 但是即使是撑了上千也没有看到希望。因为诸葛月内力没有减弱多少,出手速度也没有减弱多少。也就是说执不悔还要继续撑下去,至于还要撑多久就说不好了。 如果下一招就分出了胜负,那必然是执不悔败了,所以即使是不知道还要撑多久,执不悔也希望能撑的更久些。当然百里达婉儿以及李四马青云同样也希望执不悔能撑的更久一些,毕竟他们也算是千里挑一的高手,自然能看明白现在的形势。 然而这种极度危险紧张的战斗并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执不悔修炼的《开源引流》禁术一开始并不是很熟练,而现在在对了这么多招之后,竟然越来越熟练,远比他自己修炼要快得多。如果说他自己修炼是龟速般的进步,那现在就是奔兔般的进步。 第一重“水往低处流”能散掉外加于身的内力,第二重“青山绿水”则能将施加于己的外来内力反弹出去,虽然有消耗,但随着熟练度的提升消耗就会越来越少。 执不悔能撑这么久多亏了这部逆天的内功禁术。 如果非要感谢的话,他最应该感谢创作这部禁术的前辈。 继续,不分出个胜负不罢休! 第六十三 登临琴帝 月亮偶尔悄悄露出头,看一眼暗然而惊心动魄的地面。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摆列着一些人,有躺着的,有跪着的,有相互依偎着的,还有两道快速移动的。 仔细再看,那两道快速移动的人是一男一女。两人一人拿着双刀,一人手缠琴弦,但始终保持着双刀砍不在那手缠琴弦的人的身上的距离。 琴弦在月光下就像两道飘忽不定的电芒,有时击向对方的要害,有时击在那两柄双刀上。 而那两柄双刀在月光的关注下,竟隐隐像两条银色蛟龙,时而探头出海,由下而上划过天际,时而破空俯冲,自上而下破天开地。 手缠琴弦的是一位青衣女子,面容羞花,即使偷偷瞄了一眼的月亮看见这等绝世娇容都有些自卑的赶紧拉过云层挡在脸上。玲珑有致的身材像柔软无骨却有时又变得铮铮铁骨。一袭青衣镀着银白月色,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而且是翩翩起舞的仙子,举手投足间勾走世人的心魂,莲步轻移之时绝代风华笼罩苍天。 紧握两柄短刀的是一位青衣男子。十五岁的年纪看不上却有不符合年龄的谨慎小心。眉宇间英气逼人,凌厉之色在朗朗明眸中愈来愈锐。挥动双臂的同时也要脚步轻移。在悄然动心的美月的盈盈偷看下,如披了银甲的战神,开天辟地的气势磅礴滚滚。 诸葛月越打恼怒,这个人不听话不说竟然还要公然反抗,反抗一下也就算了,还反抗的没完没了。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不知不觉下手更加狠辣。 你看那两个琴弦,此时始终不离执不悔脖颈和心口,只要一个不小心,登时就小命归西,暗悔不该当初。 在险险的连续架开好几道要命的攻击后,执不悔终于是生气了,就算你是凌珑的好姐妹又怎样?难道要一直被你如此咄咄逼人,步步紧逼,招招要命的欺负吗? 霎时间,一个如帝王发怒,一个如见了红的斗牛。两股凌天杀气宛若两柄实质化的巨剑,噼里啪啦的在空气中撞击、爆裂。 这个君临天下,睥睨苍生,视万物为蝼蚁。那个驴脾气加身,不要命的疯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随着“嘭”的一声响,两道青影同时后退,而刚站稳了身子,就又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同时向着对方杀去。 此时百里达和李四以及马青云手中捏着一把汗,因为他们都看出来执不悔这是要出绝杀一招了,此招一出必分胜负,更分生死。 尤其是李四,几个人里就他知道不悔兄弟这是要使出《极致一刀》了,这一刀只一招,但这一招无论是准头,力量还是刀技都要求达到极致。二十多年前人称只一刀的执念天就是凭借其独创的《极致一刀》扬名天下,更是成功阻挡了天日国的一次大规模的侵略。 而当他在金沙村得知执不悔练的是《极致一刀》时,他就知道这位十五岁的少年就是那位隐世英雄的子弟。 所以现在看到面前的两人一副要一决生死的样子的时候,他心中要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着急,不悔兄弟千万不能有事啊。 而婉儿的一颗心此时可谓是超负荷的跳着,感觉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脑袋更是涨的生不如死,但她依然咬牙紧紧盯着。因为她以前见过前任琴帝使用过此时诸葛月所使出来的绝招《天罗地网琴弦丝典》第四重“蚕丝成茧”。 把丝一瞬间变成了一个椭球形的茧,这得何等快得出手速度才能做的到。 婉儿心中无限的担心,紧抿的嘴唇早已经被自己的牙咬破,甚至被百里达紧攥着的手,也早已经把百里达的手给攥破,虽然百里达一声不吭,脸上一点异常都没有,但那手中确实有细血流出。 婉儿之所以担心,正是因为她知道诸葛月此时发出这一招真的有些勉强,虽然此招杀伤力极强,但诸葛月毕竟没有练好。 此招一出,要不就将对手杀了,要不就是自伤甚至是自杀了。然而不管谁有事,婉儿心中都不愿意。 但不管别人如何想,执不悔和诸葛月是不会收手的。杀招一出,必然定生死。 只见执不悔内力注于刀尖,两把短刀竟然有着银色光芒,有种要与皓月争辉的趋势。 而诸葛月两条琴弦一上一下,细若情人间低喃,快若朝阳初升时刺向大地的万道光芒。 一如杀人不见血的冷锋,一若杀人不留痕的快针。 在众人紧绷着的目光中,两道青影终于交错在一起。 两根琴弦,一根贴着执不悔的脖颈穿过,一根刺进了执不悔的胸口。 琴弦非常细,但在月光的特别照耀下显得晶莹耀眼,尤其是刺进执不悔胸口的那根琴弦更是耀眼无比,紧紧的牵动着若干人的心。 心脏狂跳的不止是李四他们一行几人,也有那二十多位跪着的白衣女子。 因为她们看到执不悔的一把刀正贴在诸葛月的雪白脖颈上,而另一把刀却是似乎要出刀但并没有出刀的架势。 李四心中暗吼“完了!不悔兄弟这次完了,连刀都没机会出完。” 想着李四就要挣扎的起来,他这一举动自然把本来就预感不好心弦紧绷的马青云和百里达更是刺激了一下。于是三人就相继想要挣扎站起,去看看具体情况,或者去收…尸,或者去报仇。 就在三人咬牙挣扎的时候,突然听见诸葛月冰冷的说道“我不服!” 诸葛月能不服谁,而这句话又能对谁说?那自然是执不悔! 既然诸葛月说出了这句话,那自然说明执不悔并不像李四他们想得那样。 于是李四三人相视了一眼,笑着摇摇头又各自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或坐或躺各自逍遥。 执不悔叹了口气,拿下了贴在诸葛月脖子上的刀。摸了摸被刺穿的胸口暗叹“好险啊,差点就玩完了,这次多亏了李四大哥送的回天镜啦!” 执不悔收起短刀,看着诸葛月。他是真的差点杀了眼前这女子,只是在出刀那一刻,凌珑的身影无端冒了出来,才使他手下留了情。 但是这女子太过执拗,既然她不服,那就让她服了吧! 第六十四章 势 皎月当空,飘云暂避。 夜本来就静,而此时的夜更加的静。 所有人都等着答案,大口大口的呼吸在此时是多么大不韪的事情。 众人都看着站立着的两道青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琴帝突然就说出这么一句话?为什么会不服呢? 就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执不悔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说道“那你怎么样才能服了?” 诸葛月看见执不悔那副德行,更是心中怒火如浇了油的烧。好不耐烦啊,我一会儿让你生不如死,哼!诸葛月如此想着,也不再理会执不悔那无礼的表现,就直接开口说道“听我一曲,如果能听完我就服你!” 执不悔皱着眉,苦笑道“又要拼内力?” “不用内力!”诸葛月冷冷的说道。 “不用内力?”执不悔不解的问道,看诸葛月并没有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的意思,于是就也不再多问,心想“不拼内力也好,省得又赢了你,到时候再不服!” 众人听了诸葛月的话个个心中古怪。武者,不是练招式就是练内力,除了这两样还有什么能够在武者之间比试呢? 李四突然又紧张了,他突然想到诸葛月是女的,也许会针线,然后拼比针线活,那执不悔自然是要输的,但再一想,诸葛月那么骄傲,应该不会耍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呀。于是摇了摇头继续思索。 但百里达却明显感觉到婉儿的手有些紧张的紧了紧。只见婉儿此时俏脸紧绷,任谁都能看出她内心真的好紧张,甚至有些慌乱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诸葛月还有比内力和招式更加恐怖的手段? 百里达虽然想问个明白,但看婉儿一副心事重重却并没有想说出来的样子。百里达异常凝重了,不禁握着婉儿的手也紧了紧。 婉儿自然感觉到指尖的异常,这才看向百里达,悄悄的说道“百里哥哥,让不悔兄弟别比了。” 百里达不解的看着婉儿,他虽然相信婉儿,但他知道即使他和执不悔说了,他的这位小兄弟也不会放弃。 看百里达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婉儿有些着急的又悄悄说道“我们琴帝居还有一种不同于内力和招式的绝招,那就是`势`!” 百里达一听,顿时心中狂跳,这可了不得啊,“势”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就是存在的,它的威力相当厉害,甚至能在不经意间将一个人的精神支柱摧毁,让人这一生都在颓废中度过。 想到这里,百里达赶紧就喊到“不悔兄弟…” 可还没说完,就觉得头皮发寒,一股被掌控众生生死的主宰怒视的恐惧从心底爆发,连继续说话都难以做到,只能蠕蠕颤动着嘴皮子,却一个音也发布出来。 执不悔皱了皱剑眉,看着百里达的样子竟然心生怜悯,就赶紧又看向诸葛月。 诸葛月知道执不悔看着她,这才把目光从百里达身上移开。 在诸葛月目光一开的一瞬间,百里达全身冷汗如倒水一般,脸色白的吓人,把婉儿吓了一跳,赶紧给百里达拍着胸脯,帮百里达把堵着胸口的那口气顺出来。 执不悔眯着眼睛看着诸葛月,事情有些异常啊,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得多加小心啦! 只见诸葛月手中缠着的两根琴弦猛得钉在地上。暗暗运转内力使得两个弦竟然发出动听的琴声。而所用内力却恰好能使弦发出琴声即可,并没有一点外放。 执不悔有了百里达的提示,虽然相信诸葛月说话肯定算话,不会使用内力,但还是以防万一的悄然运转《开源引流》第一重“水往低处流”。 “准备好了吗?”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诸葛月口中发出。 执不悔依旧眯着眼,看着诸葛月那闭月羞花的娇颜,坚定的回答道“开始吧!” 诸葛月懒得再多说一个字,不等执不悔话音落下,手指尖的琴弦就发出“铮铮”的声音,一曲《归帝心》回荡在执不悔耳中,似叹似诉,似劝似怒,悠扬动听,让人不禁沉浸于琴声中。 执不悔的心弦与琴声不经意间就产生共鸣,从琴声中似乎听到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俯视着你慢慢诉说。 “帝王之苦,谁又能懂。心系苍生,怎奈凡俗不解。心中一轮明月,却尽照了沟渠,你可懂我?无奈与天争,伤痕累累到头一场空。” 听到这里,执不悔心中感叹,原来诸葛月虽然身为女子,但心中竟然装着天下苍生。为了百姓而操碎了心。 “黎民太苦,我恨自己少助。只能制定一条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听到这里,执不悔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喘不上气来,疯狂的心跳,但始终摆脱不了那股压力。顺者生,逆者死,没有第三条选择,不生就是死! “高处不胜寒,知音难觅,你可懂我?” 执不悔心中大吼着“懂,我懂你!” “归顺于我,一起拯救苍生!” 执不悔毫不犹豫的就要喊出“我愿意归顺!”,但刚喊出一个“我”字突然想起父亲以前和他说过的一句话,“现在的皇帝非常好,爱民如子!” “不对!”执不悔突然吼道,“你这是将子民当作奴隶,你不是合格的帝王!” 诸葛月被执不悔这突然的一句话震住了,“我不是合格的帝王?”想到这里,诸葛月倾国倾城的的面孔竟然难以想象的变得狰狞无比,好似择人而噬的凶兽。 但执不悔根本不管她,或者说根本无暇管这些,他只想将心中的嘶吼发泄出来,将压在心中的重山击碎。 “我父亲说,现在的皇帝非常好,爱民如子。帝王就应该像现在的云帝一般,视子民如自己的孩子。他无怨无悔,默默无闻的为子民扛起一片天,从不抱怨,从不后悔。而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为了天下苍生操碎了心,可你不仅抱怨还要把他们当作奴隶,让子民必须顺从你。所以,你根本就是个不合格的帝王!” 一席话如奔腾的浪,一浪高过一浪的从执不悔口中吼出。 这些话的每一个字如利剑一般深深得扎进诸葛月的心里。让得诸葛月内心一片混乱,帝王到底是该如何对待自己的子民? “大胆,还不跪下!”二十多位白衣女子愤怒的呵斥到,但执不悔依然倔强的怒视着诸葛月,一副要为民除害的样子。 第六十五章 诸葛月顿悟 古往今来,大凡留名之人,都少不了“悟”。悟宇宙之妙,悟万物之灵,悟人生长短,悟世事难料。 无论是二十多位女子的怒喝声,还是百里达婉儿李四马青云的诧异目光,即使是执不悔有些敌视的愤怒情绪,诸葛月都没有管,仿佛不知不觉一般。 众人被诸葛月突然间像丢了魂的样子都给看懵了。于是个个都先压抑着自己的想法,静静的等着。 云舒云展,但皎月却始终漫步于天际。人来人往,数不清的形形色色,但孤心依旧。 心自静,他人不扰。行的正,影子不斜。 正然浩气,留在人心。卓然德行,播于远方。 自由是本,归心是领。 你看那明月自饮自酌,身边却有无数云朵紧紧围绕。圣人孤芳自赏,却有无数人探首拜读。 诸葛月美眸明亮如星,顿一时片刻,悟春秋万代。 一曲《归帝心》,误了多少英才! 诸葛月首先看向了执不悔,看见执不悔那想吃人的眼神,不由得掩口轻笑。惊得场中注目的人个个心神难守。一是被诸葛月这反常的举动震惊,要知道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婉儿也是在小时候见过诸葛月如此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二是被诸葛月的勾人魂魄的容颜震惊,虽然诸葛月平时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夺天独厚,美的真真切切,而此时掩口而笑的诸葛月给人心灵上的冲击就如茫茫人海女神独独对你青睐有加痴情一笑的激动与痴迷。 百里达不解的看向婉儿,只见婉儿此时竟然在笑着哭,这让百里达更是不解。 马青云眯着眼,他可是知道这女魔头多冷酷无情,两年前用一根琴弦硬是把一个守口如瓶硬死不屈的天日国的间隙折磨的全盘托出。而此时这突然的变故,让他心中惶惶不安,不得不防啊。 二十多位白衣女子更是匍匐在地,她们可没听说过主子会笑而且会这样有点没心没肺的笑。 执不悔有些迷茫了,这时的诸葛月好像并不是刚才他想要为民除害的那个诸葛月。 诸葛月似乎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有些羞涩但又不知道怎么掩饰,只能俏脸有些僵硬的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掩嘴的小手,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微低着头把玉手藏在身后。 这一副小女儿的样子硬生生的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掉了下巴,心中疯狂的吐血,这是要迷死个谁啊。 就连执不悔的心都悄然急跳了几下,如小鹿乱撞一般。不由得脸红了起来。这是闹哪出呢,就赶紧想了想青儿。 诸葛月红着小脸,有点没打没闹不知所措,一不留神注意到匍匐在地上的二十多位属下,于是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一反平常的竟然有些温柔的说道“你们别跪着呀,都起来吧。” 那二十多名女子哪听过自家主子如此温柔绕人心肠的说话声,登时个个惶恐,娇花入泥也不顾,只是洁额磕地,齐声忙喊“主人赎罪,我们知错了!” 诸葛月看见这种司空见惯的场景,第一次心中有些着急也有些厌恶。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上一任琴帝会不辞而别。 上一任琴帝必然也像现在的她一样明白“帝”的含义。想到这里,诸葛月突然又有些看不起上一任琴帝,上一任一走了之,说起来潇洒,其实是一种担不起责任的行径,没有担当。 诸葛月此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就算琴帝居的人个个思想顽固的就像石头,她也像慢慢感化,滴水穿石不正是这个道理吗? 诸葛月也不再理会那些白衣女子,她知道她现在不能操之过急,事情得慢慢来。于是就又看向婉儿,这位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命苦的表妹,而现在自己差点就杀了这位聪明善良的妹妹。 “妹妹!”诸葛月眼睛湿润的喊到。 这一声妹妹,婉儿也就是在梦中听过,而此时竟然真的在耳边想起。这到底是梦还是真的,不由得指甲使劲掐了掐握着她的百里达的手,只见百里达只是笑着看着她,并没有疼痛的面色,她突然恐慌,难道这一切都是梦,连百里哥哥也是梦中再遇吗?慌忙的赶紧又掐了一下,下手也忘了深浅,这下百里达实在人不了那钻心的疼,顿时呲牙咧嘴倒吸冷气,有些扭曲的脸还配着“嘶嘶”的哀嚎声。 婉儿愣了一下,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一甩手就摆开了百里达跑向诸葛月。 “姐姐!我不是在梦里。” 两姐妹抱在一起,个个梨花带雨。百里达被掐破的手有着丝丝鲜红的血渗出来,但那丝丝红色却宛如庆祝胜利的红色烟花,一切都那么开心幸福。 执不悔内心也是有些开心,至于为什么开心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婉儿是百里达的妻子的缘故吧。 不过,当他看到此时温柔似水的诸葛月时,一道飘渺若仙子的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凌珑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呢? 当这个问题出现在他心海的时候,他突然有些慌,怎么会老想起凌珑呢?琢磨了一下,就依然给自己一个比较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因为凌珑为救他花过两千两。 明月依旧当空,只是此时的明月少了一些冷意,多了一些温柔。你看那明月竟然有时会与云儿捉迷藏一起欢快的玩耍。 爱琴湖竹林中的琴帝居里,此时执不悔正毫无形象的吃着。还别说,女性朋友多了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吃到各种很有讲究的美食。而琴帝居更是不乏美食家,与希望园酒楼相比,后者就真的是有种“饥不择食”的意思啦。 席间火热的场面铺天盖地,当然其中还隐藏着细微的冷意,这些冷意自然是来自于琴帝居子弟难以掩盖的排斥情绪。 不过相信一切都会过去。 吃饱喝足了,也是该谈谈百里达与婉儿这对鸳鸯的事情了。 婉儿娇羞如含苞待放的红色玫瑰花,而在美酒的灌溉下,百里达也是脸红的有些红的快要滴出水来。 李四像个粗人一样,拍了拍有些肥腻的肚子,学着百里达舔了舔嘴唇子大笑着说道“百里兄弟啊,这弟妹看见我们好像有些认生啊!要不敬几杯,多了解一下,比如我可以给孩子当个大爹,马兄当个二爹,不悔小兄弟当个…” 说道这里众人齐齐古怪的看着执不悔,这十五岁的小孩子确定要做别人的干爹吗? 第六十六章 一生有你 喜鹊仙桥搭,牛郎织女来相会。男戴大红花,女盖红盖头。称心如意心中她,白头偕老执一生。 百里达与婉儿的婚事终于被敲定。从见到第一眼到到中间共经历生死,再到现在修成正果,可谓是历尽了千难万阻,各种磨难。 两人手拉着手,面色羞红。各自心中有着千言万语想倾诉,但此时又觉得一切都不用再说,我的心中有你,你的心中有我,如此一生有你就足够了。 执不悔看着百里达幸福的样子,心中也是感叹,救出青儿得越快越好啊! 在诸葛月的热情款待下,执不悔和李四马青云三人真的是有点乐不思蜀,每天的菜不带重样的,而且菜名也是非常讲究,就比如红烧猪蹄,在这里可不叫这么不雅的名字,而是叫做驻颜守玉。 诸葛月这两天也是越来越适应真正琴帝该有的样子。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就是这么温柔如水的性格却有着落落大方,让人不由得想要誓死跟随。 在第三天的时候,执不悔一行四人就要有些恋恋不舍得离开了。 婉儿哭红着眼和百里达告别,百里达温柔的抱了抱婉儿,悄声说道“咱们的大喜日子已经定在三月后了,你这段时间好好把身子养好,到时候…”百里达说到这里声音就更小了,只是婉儿本来哭着的脸突然变得通红,美眸脉脉含情的瞪了一眼百里达,小手不着痕迹的扭了一下百里达,而百里达此时可是特别配合的谁看到都能知道是假装的倒吸着冷气。 马青云和诸葛月只是偶尔寒暄几句,也没有太多交涉。 李四这几天是真的有点掉进云里雾里的感觉,就觉得人生几何,就该如此醉酒当歌。甚至想着也学百里达在这里成个家,只是琴帝居的弟子个个心中都是对他们很排斥,只能悻悻感叹自己的佳人还在考验着他的诚心,让他多找一找,多等一等缘份。 诸葛月将他们的四匹马都还了回来,把飞龙齿也还给了执不悔,而且又送了他一根传说是由龙筋做成的琴弦,把琴弦连在飞龙齿上,这样既不怕扔出去丢了,又能用起来更加方便,顺便还传了他一套配合琴弦的手法,可谓是让执不悔如虎添翼。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更何况终究还会再见。于是,在诸葛月和婉儿送了十里地的时候,终于是要分别了。 百里达和婉儿有相互柔情了半晌,把李四羡慕的连连叹气,不时的拿出水袋喝几口,俨然是第二个百里达。惹的得众人哈哈大笑。 临别之时,执不悔看着诸葛月嘴唇蠕动了好久就是没说出个话来。看着执不悔的样子,诸葛月掩口失笑,美眸白了他一眼,说了句“我然后告诉她。”说完就挽着婉儿盈盈走去。 执不悔看着远去的两道有说有笑甚至婉儿还回头看百里达的时候顺便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执不悔,更使得执不悔心中迷茫,真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 十五岁的执不悔小兄弟,在三位老狐狸哥哥眼中显然是一张比纸还白比清水还透明的小白兔。 马青云拍了拍执不悔,脸上偷偷藏着莫名的笑容,说道“不悔兄弟,咱们也该出发啦!” 于是马青云和李四以及百里达相视一眼,笑眯眯的就走了,而过了一会儿,有些呆滞的执不悔才反应过来三位哥哥已经骑着马儿走向前方,于是赶紧上马追去。 这一走,过了两条河,更是穿越了五片树林,风餐露宿的日子在这二十来天的时间真可谓是家常便饭。无意间执不悔烧烤野味的手艺都大大进步了,如果就这样进步下去,估计等取到乾坤刀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开一家酒店了。 离开爱琴湖整整二十天头的时候,四人终于遇到了一座不算太小的县城阳谷县。个个顿时兴奋的两眼冒着精光。 要知道,爱琴湖一别,除了刚走了一天就遇到一座村落,四人好好的休息了一次后,剩下十九天里都是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这种生活四人要是没有真正的体验过后,打死也不会相信,竟然这么艰苦恶劣。 四人也不用多说,径直下马走进县城,一番打听轻易就得知这里最好的酒楼是“醉梦楼”。 一行四人,刚刚体会过有钱花不出的生活,终于遇到这个县城,自然要去最好的酒楼。他们现在除了钱,感觉什么都缺。 不一会儿,一行四人就齐齐来到醉梦楼。只见楼高五层,下宽上窄,第五层仅仅就有几个窗户,细数一下,恰好两扇大窗户,三扇小窗户镶嵌在两扇大窗户之间,这显然说明最高层只有一间屋子。 执不悔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想起煞剑门食堂门框上刻着的对联,其中几个字就说“以稀为尊”! 四人眼中各有各的色彩。但现在还不是多计较的时候,也不再细看,就赶紧进了酒楼里。 酒楼小二刚准备热情招呼,李四就已经大声喊到“先来十斤牛肉,十斤好酒!” 店小二听得李四嗓门宏亮,气势宏厚,就忙不列颠的反身去取酒肉。 这一顿饭真可谓是吃了个天昏地暗。硬是从太阳西斜吃到皎月当空,就连星星也是稀少。 小二的热情伺候着,虽然看着这四人吃的凶神恶煞,喝的烂醉如泥,但他绝对不会真的把这四人当作是醉鬼。 果然,四人终于满足的相视一笑后。李四就对着店小二说到“小二,我们四兄弟要住店,把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给我们,我们穷的就剩下钱了。” 店小二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头疼,看来自己想的太多,做事太过谨慎了,这四人酒量不行啊,而且喝多了还满嘴吹牛。 但他还没有所举动,就看见李四已经掏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看也不看的扔给了他。 哎呀妈呀,真是碰上有钱的主了。五楼那间“天上人间”号房,已经空了三天了,今天可算是要开张了。 店小二忙着恭声道“贵客,我们酒楼最好的房间就是五层独一户的`天上人间`号。一天五两银子,您看…” “少废话,赶紧带我们去!”李四不耐烦的挥了挥走大声喊到。 小儿眉开眼笑的笑着应道“好嘞,各位客官请跟我来!” 执不悔四人就站了起来,跟着店小二上楼去了。 而此时,酒楼外有一锦衣男子,带着一个眼睛有些红的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女子正走向醉梦楼。 第六十七章 住店 夜色撩人,酒更填色,正是洗洗睡的好时光。 四人跟着店小二攀爬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第五层。 一进“天上人间”号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画着月下山脚处,挂着红灯笼的敞开着的门内一位全身红衣黑发垂肩,侧脸微俯,嘴角轻扬,眼角泛着喜色的看着拎在手中的被关着的一只金丝雀。 跟着笑眯眯的店小二绕过画着那副画的屏风,进入了真正的屋子里。 一张四角桌,四把靠背椅。桌上八只杯,守着一口壶。两只红烛台,火炎如心跳。月在窗外望,星在月边挤。云朵如锦被,床上有玉枕。炉中火如龙,琴中凤求凰。 李四醉眼迷离,仿佛回忆起了以前的好时光。 执不悔则是眼睛睁得大大,嘴也张的大大,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如此有诗意的房间,不禁臆想着假如和青儿以后一直都住在这样房子里,那该多好。但脑中一副仙气环绕的挂画又突然浮现出来,正是在煞剑门凌珑闺房里看到的那幅画。不禁想着如果那幅画挂在这里也是非常应景。 “四位贵客,这件房间还满意吧?”店小二自信的问道。 李四点了点头说道“嗯,还可以,就是这床太小,我们四个人怎么能住下?” 店小二似乎早已经料到有人会问这句话。就神秘的笑着说“贵客请跟我来。” 四人又跟着店小二走到那张床跟前,只见店小二在玉枕下面摸了一下,然后那张床竟然往下陷了进去。 四人有些惊奇也有些疑惑,屋子里弄个这样的机关干什么。 凑过去一看,那张床竟然变成了一把扶梯。 店小二也不多解释顺着扶梯爬了下去。 四人对视了一眼也就跟着下去了。 当手摸在原以为的被子上时才发现竟然硬邦邦的,估计是暗装着的机关。 不一会儿四人跟着店小二就到了扶梯落脚处。抬眼一看,先前在扶梯上看见的那般景象和现在看到的相比简直就是错把草屋当皇宫了。 金碧辉煌?玉砌雕栏? 只见一张如床般大小的紫檀桌赤裸裸的就摆在眼前。桌子腿很短,并没有搭配椅子,而是配着红色地毯,在八只红蜡的光照下,宛若是大紫大红的花岛上铺着金灿灿的仙雾。桌子后方有春夏秋冬四个大字一字而排开,而每个字明显是被刻在一道门上。 店小二笑嘻嘻的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带着四人绕过桌子,来到了刻着春字的门前。 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门内昏黄如炬,一种迷离之色悄然浸入脑海。一张如含苞待放的牡丹圆形红帘床就那样静静的躺在眼前。窗前有一紫色小茶几,茶几上有两只白玉杯,杯子倒扣,整整齐齐犹如待命的侍女悄然的放在一只白玉酒壶的两侧。 李四顿时眼冒桃花,有种蠢蠢欲动的急躁感。 店小二笑着又请四人来到刻着夏字的房间。绿桌子如莲花,酒杯如白蕊,而酒壶想蕊心。一张床如飘荡在清澈河水上的小舟,床边红帘娇艳欲滴。 百里达有些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子,似乎有好多话要一吐为快。 店小二客气的带着四人又推开了刻着秋字的门。 丰收,绝对是大丰收!有这种感觉的人绝对不止是执不悔一行四人,即使是多次见过此景的店小二此时脑中也是这样的感触。 桌子,床都是金色,就如金灿灿的麦穗,就如向阳的向日葵。而火红的床帘就像是知道大家此时的心情一样,热情燃烧。 马青云紧绷着的心突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说不出来的轻松舒畅。 最后一间自然是刻着冬字的房间。 屋内冰天雪地的装饰给人一种刺骨的冷。桌子像坐小冰上,而酒壶与杯子宛若小冰山上的冰峰。床是雪白的,两道窗帘如冰川般悬挂。预要破冰,必先迎春! 执不悔不由得想到青儿,不由得想到乾坤刀,越早拿到乾坤刀就能越早迎回青儿。 参观完四间寝室,店小二又带着四人看藏在扶梯后面的浴室以及恭房。 “四位贵客是否觉得满意?”店小二笑吟吟的问道。 四人各有心事,还是百里达作为代表,应答道“还可以,我们就住到这里了!” 店小二仿佛早已知道答案一把,就告知了一下房屋机关以及一些特别事项后知趣的离开了。 李四三位哥哥李四首先就进了春字房间,先霸占上了。而马青云也不慢,霸占了秋字房间。百里达笑着看了看执不悔,意思是让这位小兄弟先选。 执不悔有些凝眉的选了冬字房间。 选好房间后,四人到浴室一起洗澡。按照店小二告诉的方法,一摇浴室门口的一道铜铃,浴桶上方就开了一个口子,然后热气腾腾的清水就滚滚的流进浴桶内。 李四本想根据店小二告诉的特别事项,请几位搓澡师傅帮四人相互搓背。但百里达和马青云齐齐拒绝,说该让不悔兄弟锻炼一下臂力。 执不悔听着这个理由好似确实像那么回事,但又从那三人的眼光中感觉到这三位哥哥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没说。 一切都收拾好后,四人终于如愿以偿的躺在思念好久的床上了。 但美景不长久,尤其是臆想了好久的美景。 睡梦中的四人有的傻笑有的流泪有的吧唧嘴还有的手紧紧握着。但此时,他们同时听到了一道从地下传来的呵斥声。 “还敢咬老子!看我不弄死你!” 四人被这道呵斥声同时惊吓了一抖擞。不由得半睁开了眼睛,回味那道碎梦的声音。 仔细一听,又隐约有“呜呜”的低泣声断断续续的想着。 执不悔虽然听到也想仔细再听一下,但梦中正救青儿的呢,于是又合上了眼,就当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别人放的屁声一样。 而百里达和马青云两人此时眼睛完全睁开了,他们自然猜出了一些事情,但他们正在衡量要不要插手。 李四是四人中最小心谨慎的人,自然是把那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听不要紧,关键是他立马想到了这是什么事情,因为自己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但他内心是最恨做这种事的人,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如此被杀。 李四不再多思考,穿起了衣服就走出门外。 第六十八章 踢门 往事不堪回首,怎能再重走。 李四出了春字房间,也没有叫醒另外的三个兄弟,就径直爬上扶梯,出了“天上人间”的屋门。 而马青云和百里达自然听见了李四出屋的动静,就连忙穿好衣服。 马青云率先穿好,出了秋字房间,正准备敲百里达的夏字房门,百里达就也推门出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没叫执不悔就爬上了扶梯,去追李四了。 李四来到了四楼。四楼有三间客房,上面分别写着天字一号,二号和三号。 李四也不再仔细静听到底声音是从哪间客房传出,就一顺的把每间客房的门狠狠敲了一下。 一号房穿出了一位女子的惊叫声,二号房没有声音,而三号房则传出了气汹汹的吼骂声。 李四正好停留在三号房门前,于是一脚就踹在门上,那道足有三寸厚的门登时倒飞进屋里。 屋里两支蜡烛在摇曳,一个穿着薄衣的男子正扬着手站在一名蜷着身子衣服凌乱的女子面前。 李四一看这种情景,眼中汹汹大火就燃烧了起来。也不理会那被碎门声吓了一跳而正扭头看李四的那位男子嘴唇微张要说些什么话。李四就三步作一步的飞奔向那那男子。 那男子一看李四来者不善,就慌忙侧身要躲。可李四哪给他机会,一只拳头伴随着低沉的狮吼声就砸向那男子门面。 那男子被狮吼声震的脑袋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想到怎么才能躲开这仿佛从天而降的拳头,只能本能的双手捂头,硬生生的抗了李四的一砸。 那男子就像软泥一样,立刻就被倒在地上,双手裂开,血流如水。李四俯下身子,一手掐着那男子的脖子,另一手握拳就要再砸那男子的头。 而此时,一旁的女子才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中清醒了过来。 “啊!”的一声尖锐大叫,把李四的耳膜震的生疼。 眼看李四就要一拳砸死那满脸鲜血的男子,一旁的女子就赶紧大呼“不要啊!” 李四听了那女子这么一喊,拳上力道还是减了多半,但依旧砸在那已经狼狈不堪如乱泥一般的男子头上。登时那男子口中溢血,两眼微翻,就晕死了过去。 那女子看见这一幕,以为那男子已经被打死了,就双手捂着嘴,失声的哭了起来。 看那两行泪就如流不尽的河水,被撕扯的非常凌乱的衣服包裹着的有好几处春光乍现的身体正无助而又激烈的颤抖着。李四竟然双眼有些湿润,这一幕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太多噩梦般的往事。 李四将自己身上的黑袍脱下,裹在那女子的身上,然后就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就是冰冷的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那男子。 不一会儿,马青云和百里达也寻着亮光走进了屋子,看见屋里这三人的样子,马青云和百里达相视一眼就朝着李四走了过来。 马青云轻轻拍了拍李四的肩,只见李四仿佛不知道一样,就是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那位男子。 人间就这样在门已经碎了的屋子里静静的呆着。 门外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但谁也没有进来,也没有说话,就包括店小二也是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半响,忽闻三更天的更声传来。 李四才狠狠瞪了一眼依然没有清醒的那男子,然后站起身来与马青云和百里达对视了一眼,就朝着门外看去。 只见店小二满脸震惊的样子,站在门口正看着他。 李四就平平静静的说道“门我来赔。” 听李四这么说了一句,店小二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但脸色依然有些泛白。他倒不是因为李四愿意赔门才放松了一点,而是李四既然率先说出这句话,就说明李四并不是随意杀人灭口的大魔头,反而是一位愿意讲道理的人。 店小二也没有进来,只是稍微往前挪了挪身子,然后苦笑的说到“贵客,门好说,门好说。” 看着店小二的表情,李四条件反射般的眯了眯眼睛。 马青云和百里达自然也看出来,这店小二是有话憋在心里。在一看其他人,其他人则慌忙得躲着目光,各自散去。 百里达走到店小二面前,笑吟吟的说道“店小二啊,别慌,有什么事情我们来解决就行,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吧。” 一边说,百里达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店小二手中。这十两银子,即使是他现在拿着银子离开醉梦楼酒楼,也能过几年不愁吃穿的日子啦。 店小二攥着银子的手抖了抖,然后看了看左右,就做了个请的手势,跟着百里达进了屋里。 没门的屋子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不怕别人扒在门缝偷听。 店小二在三人的注视下,拱了拱手,然后悄声说道“各位客官,你们赶紧跑吧,你们打死的这个人是西门大官人的干儿子,如果连夜逃的话还能有一线活命的希望。”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还紧张的瞅着门外。 “西门大官人?是干什么的?”马青云神色有些严肃的问道。 店小二看马青云也没有惶恐害怕的意思,就摇头暗想,看来这几人还真是不知道西门大官人的厉害。 于是就悄声的说道“西门大官人是阳谷县的最大户的家主。可以说阳谷县就是他说了算。” 李四听到这里,不由想起了害死他所有亲人的金沙村那家大户人家,于是眼神立马冰冷凌厉起来了。 店小二看着三人毫无惧意,又暗暗瞟了一眼裹着黑袍的那位像木头一般的女子,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就又说道“西门大官人自幼习武,一条铁骨鞭练的出神入化,在阳谷县武艺一绝,没有人比得上。”店小二小心的打量了一下三人的表情,发现个个镇定,而李四脸上更是隐隐有些怒气浮现。 看来这三人也许真有些把式,要是真能把这西门大官人弄掉,一是他不用再担心因为今日西门大官人的人在他伺候的酒楼里被打死而吃罪。二是,如果真把西门大官人这位县霸弄掉,对整个阳谷县来说都是大喜事一件。 想到这里,店小二又小心的瞅了瞅门外,发现并没有异常,就看着李四几人开始诉说西门大官人倒底是何许人。 第六十九章 询问下落 半夜三更,店小二唾沫横飞的把西门大官人说得详详细细的,连家里有几个妻妾,外面又有多少姘头一个不差的硬是说得每个人咬牙切齿。 这时,地上躺着那个被李四打晕了过去的男子“哎呀”的低哼了一声。 虽然声音低,但是在场的其他人都听见了,尤其是一直一声不吭的那位女子,更是忙扑了过去,抓住那男子的肩膀,哭着大吼道“你把我父母和弟弟关在哪里了?” 那男子冷不防被这么一声吼,吓了个冷颤,随后混浊的眼睛有了些亮光。也不多理会近似疯狂的那位女子不停的摇着他的肩膀。只是环视了一圈,看到三张陌生的面孔,但稍微一想就想了起来李四。正是李四把他打成那样的。 只见李四现在没有穿黑色袍子,而是穿着紫色的贴身衣物,再一看那女子此时身上裹着黑色袍子,心中顿时冷笑。 也不理会李四快要喷火的眼神,苍白的脸依然要开心的笑着,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说道“你们是想要帮这贱人找回她家人?” 李四眯着眼,盯着他看着。而那女子听了那男子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膝盖磨着地,跪着把身子移到李四跟前。“求恩人救救我家人啊,我父母和弟弟都被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关了起来,恩人一定要救救他们呀!”一边哭着说,一边砰砰的磕着响头。 李四心中复杂,如果小时候也有人救一下他的家人,那他现在又怎么会是这样。 他赶紧扶起那女子,坚定的说道“姑娘,别担心,我一定救出你的家人!”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男子如疯了一般狂笑的说道。 李四双眼杀气宛若凝实的冷刀,猛地盯在那男子的眼睛上,使得那男子顿时心中一颤,不敢再笑了。 不过略微缓了一下神,就又冷笑着说“你倒是想英雄救美,可惜,你并不是英雄!而且,我告诉你,你打了我就别想着活着走出阳谷县!” 李四牙狠嚼了一下牙,轻轻的扶那女子坐下。然后走到那男子跟前,俯视的看着那男子。就是那种如死神看着一个垂死之人的一般的看着那男子。把那男子看得心中冷颤打的根本停不下来。 待那男子牙齿不由控制的轻碰时,李四突然大喝一声“说!” 那男子被这一声大喝吓的全身颤抖了一下,瞬间一股尿骚味就蔓延了出来。 但那男子咬了咬牙,似乎有什么倚仗一般,就狠狠的说道“来呀,有种弄死我,我死了,他们也别想活!” 那女子听了,赶紧站了起来,就准备走向李四。 李四也不看那女子一眼,只是朝着她摆了摆手,然后就在众人的目光中,右手如飞鹰铁爪,一把把那像一只小兔子一般的男子抓了起来。 那男子吓的脸白如雪,裤子上的尿滴都连成了线。 但李四根本不理会他。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硬骨头”,他有无数种办法调教。 只见李四左手握着那男子的膀子,稍微一用力,整条膀子就垮了下来,耷拉着像是没了骨头的软肉。 那男子受了疼痛,刚想喊疼,李四就又把那耷拉着的胳膊轻轻一拧,就恢复如初。这一卸一安,顿时让那男子疼得想晕过去,而李四左手在那男子胸口轻轻一按,那男子顿时急急的咳出一口气,刚把那口气出完,右膀子就又传来像是被活生生抽筋一般的疼痛。 那男子根本忍不住,杀猪般的哭嚎起来。 李四根本不管他哭不哭,嚎不嚎。那男子的疼与不疼或者死与不死对于李四来说就像是路旁传来的一声狗吠一样,毫不关心,更不理会。 最可怕的是,李四的这种态度竟然让那男子心中真真切切的能够感受到。 那种对生命的漠视,对后果的不屑,让得那男子不得不重新认识了李四。 又一轮折磨过去,又一次新的折磨要循环。 那男子嗓子已经哭嚎的哑了,但还是使出全身力气,拼命的喊着“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那男子说了这句话,李四没有继续动手,只是依然右手拎着那男子,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那男子跟随西门大官人多年,自然识得实务。也不等李四或者其他人问,就赶紧说道“他们都在我家狗窝下的暗窖里。” 李四一听“狗窝”二字,心中冷颤,想起自己的哥哥被恶狗活生生咬死的一幕,左手再也控制不住的一拳砸在那男子的太阳穴上,这一拳如沉睡的狮子猛地被惊醒而发出的一声吞天怒吼。那男子的脑袋顿时变形,七窍流血,眼中有些怨气,死不瞑目。 那女子看见那男子的那副恐怖的死相,顿时吓的大叫了起来,把店小二也吓的脸色苍白,全身颤抖。 但李四并没有立刻阻止那女子大声喊叫,就是静静的看着那有些怨气慢慢在消散的那男子的眼睛,似乎是要让那男子记住他一样。看了一会,那男子的眼睛再无一点色彩。李四就像扔死狗一样,随手一扔,把那男子扔在了地上,任那男子头上的血滚滚的流,任那男子屎尿随便的拉。 然后李四转过身看向那女子,眼中依然冰冷,但却有了那么一丝温柔。 何曾相似,像当初,六岁的他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自己当时也想像这位女子一样大声哭喊,但是,当时根本哭喊不出来。 当一个人被眼前的事情吓的连最本能的哭喊都发不出来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那种绝望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那是全身神经都不在是自己的感觉,那是精神世界在一瞬间被轰碎,连一点能够继续支持大脑运转的力气都没有。 而眼前的这位女子还能喊出来,相比之下是多么的幸运。心中的苦,精神上收到的刺激还有机会还有地方去宣泄,这种苦难在李四眼中真的不叫苦难,但李四不会让他经历过的苦难再在他的眼皮子下发生。 第七十章 救人 惊天动地的喊声持续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人的极限已经达到了巅峰,而且还是一位女人的极限喊声。 正个醉梦楼酒楼此时被这猛不防而且持续了很久的喊声给惊醒。 从外看就会发现有许多房间的烛光从窗户上穿透了出来,似乎在寻找答案,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层楼的一号和二号房间早已经没有了人,唯独孤单的蜡烛在瑟瑟发抖,映的屋子都在急促的喘气。 执不悔也被这喊声惊醒,他睁开眼睛仔细的听着。但除了惊慌的喊声再没有其他半点声音。 又听了一会儿,那喊声也嘎然而止,但依旧没有其他半点声音。他又听了听隔壁的屋子,也没听到秋字房间有什么动静,于是就继续闭着眼睛睡着了,先在梦中把青儿救出来再说。 待那女子停止了惊恐的大喊,李四和马青云百里达依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和那女子说话,而是继续等着。只有那店小二此时瘫软的坐在椅子上,脸色刷白,两眼痴呆,简直就是比死狗多了一口气而已。 又过了一会,窗外隐隐传来一些含糊的窃窃私语。李四看那女子正复杂的看着他,他自然明白这女子此时再想什么。 她觉得李四太过狠辣,杀人如碾死一只蚂蚁,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这简直就是杀人魔头。但就是这样的杀人魔头却救了自己。这一切真的像梦一样,而她心中也真的愿意这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之时,依然看见父母慈爱的对着她笑,依然看见弟弟粘着她要她陪着一起捏泥人玩。 但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还是从头到尾都发生在她的眼前。 她想去救父母,她力单势薄,她想要李四帮她去救,但李四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些事,她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四看她缓过了神。就微微的笑着说道“姑娘,你知道这男子的家在哪里吗?” 店小二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了一下,就赶紧看向那女子,他只希望这位女子知道那男子的住宅,然后他就赶紧跑的远远的。 那女子没有注意的点了点头。 李四“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向心中正暗暗舒出一口气的店小二。 店小二登时站了起来,手忙乱一扶,竟然把桌子上的酒壶都碰倒了。就赶紧去扶酒壶,可那酒壶就像是耍脾气的孩子,不管怎么扶也扶不起来,刚从东边扶起,就又从西边跌倒。 店小二急得密密麻麻的冷汗从头上挤出,粗喘的出气声都有了些哭腔。 正待继续去扶那不听话的酒壶时,只见一只修长细白的手轻轻的一捏,就把那耍赖皮的酒壶给端端正正的扶立在桌子上。 店小二感激的看向帮他扶起酒壶的人,只见有着一张像鱼嘴那么大的薄嘴唇子的男子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笑,有些贱贱的味道,莫名的恐惧是落井下石的扑进他的心里。 “别怕!”李四没什么感情的很是平静的说了一声。 店小二顿时不在乱想乱看,就有些怯怯的看着李四,或者说是等着李四的宣判。 “我不为难你,当然你也别为难我!”李四继续说道。 “不敢不敢,小的绝对不敢为难各位…各位英雄。”任平时巧舌如簧的店小二,此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几位贵客,这几位杀人如割草的魔王。 “那就好,那你有什么打算?”李四依旧很是平静的问道。 但店小二心中更是紧张慌乱,这一句花说的不对,马上就会玩完了。 店小二也不敢多思考,怕一旦多思考,表现的犹犹豫豫,就会被当作会耍小心眼一般给误杀了。于是就赶紧把刚才心中所做的打算说了出来。 “很好,那你就赶紧去吧,在外面躲上几天,然后这边事情处理完了你再回来。”李四点了点头说道。 店小二如获大赦,赶紧就跪着磕了三头就忙慌着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了。 看店小二离开了,李四又看向那女子。这位女子给他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李四问道。 那女子也不再多想,因为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什么主意了,就木然的回答到“我叫夏琪。” “下棋?”李四愣怔了一下神儿,这个名字,好有“棋意”呀。 “夏姑娘,我叫李四,这位是我的二弟马青云,这位是我的三弟百里达,我们现在去救你的家人吧!” 脑中一片浆糊的夏琪,一听到李四说要去救她的家人,眼中才有了些人本该有的光泽。就赶紧点头答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四和马青云百里达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就说道“百里兄,你先在这里照看不悔兄弟,我和马兄一起去救人。” 百里达一想李四和马青云功夫都了得,就点头答应了。 百里达目送这李四一行三人走了出去,然后从袖兜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子,把瓷瓶子里的粉末倒在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男子身上,一会儿,那男子就变成了一堆臭气熏天的脓水,然后百里达就灭了灯走向五层。 李四一行三人,在夏琪急切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那男子的住宅处。 扒在墙上一看,只见一座院子建设的虽然没有官府气派,但大小上竟然有些比肩的意思。 李四和马青云都是在官府待过的人,一看这院子两人心中就有些暗暗感叹,这阳谷县的县霸果然是张狂的令人发指,这还是西门大官人的手下的院子就如此,很难想象到西门大官人又会威风到哪种程度。 四处看了下,见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带着夏琪从墙上翻了进去。一步一步的去寻找那男子所说的狗窝。 找了半了来时辰,才终于找到那间堪比普通百姓主宅的狗窝。 李四让马青云和夏琪留在隐蔽处,然后自己前往狗窝里面走去,毕竟他以前也经常屠狗,对狗比较有一些了解,或者说一般的狗看见他都会吓的涩涩发抖。 马青云和夏琪藏在暗处看着李四进了狗窝,或者说是进了“狗居”,但出奇的是,并没有发出狗叫的声音,哪怕是狗瑟瑟发抖的哀嚎声也没发出一点,仿佛那屋子里根本就没有狗一般。 第七十一章 报信 三更天已经过去了,四更的梆声悄然传来。但李四进了狗屋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马青云和夏琪已经等了一柱香的时间,心中虽然有些着急但还是耐心的等着。毕竟他们相信李四的实力的。 马青云和李四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在金沙村的时候就一直留意李四,可谓在四兄弟里面,他是最清楚李四的人。 而夏琪是发自内心的相信李四的厉害手段的,在她的眼里,李四就是魔王。如果说魔王都进了狗屋不能全身而退,那世上的狗也太过厉害点了离谱了些,难道还真有比魔王厉害的狗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不知不觉又是一柱香过去了,两人再相信李四的实力,此时也不淡定了,不好的预感就如潮水一般汹涌在心头。 马青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就对夏琪说道“我送你出去,然后你去醉梦楼找我的另外两位兄弟,他们在醉梦楼五层住的呢。告诉他们,若我和李四没在这里等着就说明出了事了。”马青云说完这些后稍微沉思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们出事了,很可能是中毒了,让他们小心。” 马青云想到,如果能不动声响的让李四和自己栽了,除了用毒没有其他办法。 对夏琪嘱咐好这些后,就又原路返回把夏琪从墙上送了出去。 夏琪脚尖一落地上,看了一眼马青云后就赶紧朝着醉梦楼的方向急忙跑去。 马青云想到夏琪肯定是安全的,至于原因自然容易想的出来。如果这里早已经埋伏好了,那不可能不一网打尽,而夏琪一点武功不会的弱女子急急忙忙的跑向醉梦楼方向,自然是去叫人。那样的话正好应了埋伏者的意图。而如果并没有埋伏,那又有哪个笨贼会半夜在没一个人的街上等着打劫。 马青云也不多想,先自己去看看,如果真是中了毒,那一会儿来的两位兄弟,百里达是玩毒的高手,执不悔身上有无香袋,可解百毒。这样的话即使自己真的栽了,后面也会有兄弟救援。 马青云身形轻盈,在深夜里像一只蝙蝠穿梭。 不一会又来到了原先藏身的地方,仔细看了看发现依旧没有一点异动,于是也不再犹豫,就快速的跑向狗屋。 眨眼间来到了狗屋,马青云深吸一口气,然后就憋着气冲了进去。 进狗屋,发现有一只灯笼挂在屋顶上,光线虽然昏暗,但也能依稀的看到一些事物。 马青云环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一只狗。皱着眉头,再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一个角落处有一尊黑色的人影背对着他蹲着。 马青云一看那身影即使蹲着,也是宽阔的有三个他那么宽,无疑这身影就是李四。 马青云心中咯噔了一下,果然被算计了,看来早有人告了密,那么就和自己猜想的一样了。 从他们三人来到这里,就已经被人暗中盯着了。同样,夏琪回去叫人,肯定也已经被发现了。 马青云不再多想,趁着憋着的一口气,必须迅速救出李四。 马青云轻轻一踩地,双臂如翅飞跃到李四身后,迅速探出手抓住李四的双肩就如拔葱一样拉了起来。 就要往后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破空声响起,就赶忙侧身要躲避可身子刚要动,就觉得手指微微一凉,还不待做出反应,就觉得头晕眼花,全身发软,再也站不住了,而李四没有他的支撑也软的如一堆烂泥向后倒去。于是兄弟两个就如叠罗汉一样倒在地上,可怜瘦小的马青云,总共也就一百来斤,硬是被一百八九十斤的李四给严严实实的压了个正着。 马青云忍不住的大口呼吸,想要问一句到底是谁在暗下如此阴招,但话只能憋在心中,卡在嗓子上,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皮越来越沉,一切挣扎都已经无济于事,只能沉沉的闭上。 就在闭上眼睛那一刻,似乎屋子里的灯光更亮了,随即听到有一个男人大喊到“把这两个人给我帮了!” 夏琪一路奔跑,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来到了醉梦楼。 此时的醉梦楼哪还有半个人,连老板和十多位店小二也早已经桃之夭夭了。 夏琪也不管不顾了,就径直爬向五层。 上了五层楼,急忙的敲了敲门,一听屋里没动静,也不多犹豫就伸手推门,而那门并没有从里锁着,一推果然就推开了。 夏琪进了屋子,屋内虽然灯火通明,但哪看见半个人影。不由得心急如焚,小脚不受控制的躲了一下地,然后就大喊“”百里哥哥,百里哥哥!” 本来在扶梯下的桌子旁坐着喝酒的百里达心中也有一点担忧,一听人敲门就准备上去,可刚站起来就听见一位女子火急火燎的大喊。 “坏了,竟然真的出事了!” 百里达如此想到,就赶紧应了一声“夏姑娘,别着急,我这就出来。” 百里达也没有去叫醒执不悔,就自己先爬上扶梯。 夏琪一看见百里达从床的位置爬了上来,心中错愕了一下,就赶紧说道“百里哥哥,马大哥让我来叫你们呢!” 百里达一听是马青云安排的,心中顿时凝重了起来。四人中若说大局观,就数马青云站的高望的远。如果这事是马青云安排的,那说明事情的严重性远比他心中所担忧的要严重的多。 待听完夏琪把要传达的话说完后,百里达拧着眉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夏琪说道“夏姑娘莫要担忧,只是一个小县城的一霸而已,挥手间就能灭了他们。我先去把不悔兄弟叫醒。” 夏琪有些狐疑的看着百里达走向床方向的身影,心中更加不安起来,总感觉百里达有些吹牛皮吹过了头的样子。如果那边真出事,这两个再去又出了事,那她该怎么办? 百里达来到执不悔的冬字号房间,使劲敲了敲门,结果那门竟然直接被敲的自己开了,百里达又是摇头又是笑,真不怕我们把你身上的藏宝图偷走吗? 叹了口气,走了进去,看见那四仰八叉的执不悔,嘴里还含含糊糊的念叨着什么,百里达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七十二章 定计 睡梦中的执不悔正和青儿坐在一起数星星呢,星星眨着眼睛,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尤其是在青儿空灵的数数声中的星星,更是漂亮无比。 但梦然,一颗星星迅速膨胀,似乎要炸裂一般,而这颗星星还没有炸裂,其他星星就也开膨胀,要炸裂。 执不悔赶紧去拉青儿的手,顺便逃跑,可伸手一抓,手中空空如也,再一看,身边哪里有青儿的身影。顿时把执不悔惊慌的大叫了出来。 似梦非梦,想要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仿佛被人掩盖住了嘴巴一样。于是执不悔猛地一口向前咬去。 百里达真笑着看脸涨的通红,着急失措的执不悔小兄弟,没想到执不悔突然就张口咬了过了,顿时心中一惊,这手可不能随便受伤啊。于是赶紧甩开手,才险险的躲了开来。 呼吸顺畅了一些的执不悔幽幽的睁开了眼,看了看身边,哪有青儿的身影,心中猛地又是一慌,就四处环视寻找。 一看前面竟然有个人影,那身影虽然也是清瘦,但绝对不是青儿的倩影。 仔细一看,这不是百里达三哥吗?好好的不睡觉来到我的屋里干什么? “百里哥哥,你这是?”执不悔茫然的问道。 百里达把手藏在身后,也不多开这小兄弟的玩笑了,就直接说道“李四和马青云可能出事了,咱们准备一下,就去救他们去。” 执不悔一听,心中顿时炸毛,怎么睡了一觉李四大哥和马青云二哥就出事了,是谁干的,弄他去。 “他们…”执不悔刚想问,百里达就打断道“路上再仔细和你说,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出发。” 执不悔也不再多问,就赶紧把衣服披上就脚往地上的鞋子一踩,熟练的把鞋子穿好了。 百里达走在前,执不悔随后,就上了扶梯。 刚一上扶梯就看见了夏琪正坐立不得安的双手紧握的踱来踱去。 执不悔疑惑的看向百里达,百里达解释到“这位是夏琪姑娘,她知道李四和马青云在哪里。” 执不悔也不多问了,就与百里达跟随夏琪走出了门。到了楼下,百里达又牵了三匹马,可夏琪哪里会骑马,也没办法就让执不悔和夏琪一起骑了一匹马赶向李四和马青云被困的地方。 不一会儿,三人骑着两匹马就来到了夏琪跳出来的那堵墙跟前。 一路上,夏琪也把事情大概的说给了执不悔。 当来到这堵墙跟前的时候,执不悔下马就准备进去,但是被百里达拦了下来。 执不悔虽然不解,但明白一点百里达肯定心中已经有了计谋。 百里达看了四周一圈,然后说道“不悔兄弟,你去正门,直接砸门救人就好,动静越打越好。夏琪姑娘,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再来接你。” 执不悔听完百里达的话就问了问夏琪正门所在的位置,然后也不骑马儿,就直接跑向正门。 而百里达则对着夏琪微微一笑,然后骑了马,向着屋顶的一个旮旯处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子就一拍马儿,向着与执不悔相反的方向奔腾而去。 支部虎来到了正门,一看高达的大门上挂着一副横匾,上面有着两个在两旁灯笼照耀下闪闪发光的“高府”二字。 执不悔也不管什么高府还是低府,腾空跃起,手掌内力凝聚,眨眼一记刀气砍在那横匾上,顿时把那横匾砍的歪歪扭扭了。 于是又连续发了两记刀气,直把那一人长短的巨匾给砍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随后大声一吼“把我的二位哥哥放出来!不然,死!”一声大吼如恶龙咆哮,似乎要把黑色的天空都给吓的苍白起来。 一声吼完,执不悔暗运内力,一脚踹在了那厚重的高大的红色的木门上。 只见那木门只是颤了颤,并没有被踹开的迹象。 执不悔也不再很有耐心的用脚踹了,直接拿出了双刀,将内力注于刀上,然后就开始猛砍那门。 两把短刀就像是张了两颗头的穿山甲,一前一后,连接如线,如此一来,就是一座山都能给穿破,别说是一道门了。 高府里面早听藏在屋顶的探子汇报有人在正门闹事。心中正生气,就听见执不悔的大吼声,还没待回答就又听到了踹门声,刚准备大骂几句,却又听到有人在砍门。 这是把高府没放在眼里一点啊,如此挑衅,如此欺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一位穿着一身红袍留着些许渣渣胡子的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瞪着眼大吼一声“随我来,去宰了那大胆贼人!” 一声令下,浩浩荡荡三十来人就如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气势汹汹,恶狠狠的前往正门。 而依然剩下了五个人看守着被五花大绑依然不省人事的李四和马青云。 执不悔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仿佛是在砍杀害了他哥哥们的仇人一般。 就在红衣男子带着三十来号人赶来时,那道厚重的门硬是被执不悔给砍的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那红衣男子登时气的脸都泛白了,几根渣渣胡子竟然都在抖动着。 “赶紧放了我的两位哥哥,不然,你们就像这道门一样!”执不悔严声呵斥到。 那红衣男子在三十多号愤愤发怒的目光中突然微微笑了笑,好久没见过敢和他这样说话的人了。 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小贼,砸了横匾,弄坏了门不说,还要口出狂言。 红衣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的大吼道“给我杀,躲碎了喂狗!” 三十多的恶家丁,手中的刀早已经蠢蠢欲动,就等这一声令下呢。 这么多年,只有自己欺负人,哪有被别人欺负,即使是别人用稍微冷一点的眼神看一眼他们,他们也会叫那人知道这辈子最不该做的是什么事,下辈子一定要好好记牢了。 三十多人亮着明晃晃的尖刀,扑梭梭的冲向执不悔。 而百里达此时正站在屋顶的一个角落里,看着蜷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一个黑衣人,嘴角轻轻扬起,控制不住的舔了舔嘴唇子。这招声东击西,很满意! 然后就跳下了屋顶,笑吟吟的走向看守李四和马青云的那五个人。 第七十三章 破针阵 面对满是杀气冲击而来的三十多人,执不悔没有丝毫慌张,连脸色都没有变一点。 既然敢抓我两位哥哥,那就承受严重的后果吧! 执不悔双手握着刀,他连刀气都不愿意发,嫌刀气不解心头之恨。 刀身银光饱满,刀尖杀气凝聚。 冲!杀! 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慈悲,刀起刀落,鲜血四溅。 三十多高府的狗腿子气势昂扬的来,而短暂的几个眨眼,个个心中害怕的发抖,那是亲眼看到平时和自己一起吃喝嫖赌的同伴血淋见虎的倒在血泊中。 那种震惊简直比亲眼看见凶手食人的场面都要害怕的多。那是来自灵魂的颤抖。 执不悔毫不留情,就如虎入羊群,随便一下就能杀倒一个,甚至一刀两个也不是罕见。 穿红衣的男子见到此景,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他平常只是欺负别人,打杀别人,哪里想得到有一天会有人同样的打杀他,而现在更可怕的是要打杀他的紧紧是一个看上去不到二十来岁的少年。 “后退!”红袍男子大吼一声。那些高府的狗腿子个个本就准备后退,而现在连高压大人都主动喊了出来后退的命令,自然一个一个的就如受惊了的野马,争破了头的往后跑。而跑的慢的豪不意外的就被执不悔手起刀落血溅四方。 一会儿功夫,就有二十来人被执不悔屠杀的干净,剩下十来人围在名叫高压的红袍男子身边。 执不悔甩了甩握着一点血都不然的刀的手,耸了一下肩,就准备继续杀。 那十多个狗腿子以及高压都脸色苍白,从来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以往别人一看见他们三十多人黑压压的前来,就已经被这阵势吓的站都站不起来,可是现在,这么多人竟然被一个少年吓得有些腿软。 “结阵!”高压大吼一声。 只见那十多个狗腿子听见那道高压发出来的似乎要鱼死网破的吼声,愣怔了一下就赶紧各自跑向一个位置,组成了前排三人,第二排四人,第三排五人,而高压站在最前方的一个扇形。 执不悔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那仅仅暂时存活的十三个人。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拍出什么浪花来。 只见十三人都从腰间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口袋,打开口袋后,有一把小弩露了出来。 那个小弩十分小巧,仅有半个巴掌大。 “放!”高压怒吼一声,似乎要把执不悔用那小弩射成蜂窝。 话音刚落下,第一排三个人就瞄准执不悔按动了那小弩的机关。 只听隐隐有破空声,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那三人用弩发射出了什么暗器。 执不悔冷笑一声,区区小针就想要和我拼,真是太看得起你们自己了。 “叮叮叮”三声轻响,执不悔挽了一个刀花,毫不费力的就把三根针打落在地上。 “放!”高压紧拧着眉头,继续大吼道。 只见前排三个人向后一步,第二排四个人向前一步,飞快的抬起手就按了机关,四道破空声同时响起。 还未等执不悔动手阻挡,高压就又大吼道“放!继续放!” 于是第三排又走向前同时快速的按动机关。而第三排的刚放完,原本第一排的就又放。根本不用高压再吼,很是自觉而且整齐一致的发射毒针。这套阵法正是高压之父高俅所创,名叫《穿杨连环针》。 执不悔不停的舞着刀花,“叮叮叮”的刀针碰撞声密密麻麻,根本就不停歇。 执不悔心中倒是不害怕,只是这样下去好烦呀。 于是执不悔一边舞着刀花一边就快速向前冲,但这样的冲肯定是没有不用防暗器的时候要满了许多。使得高压也能清楚的看到执不悔的身形移动方位。 高压冷笑一声,专门盯着执不悔的落脚处偷袭。 一道细细的毒针穿过执不悔的裤腿,差点就擦破了皮肤。 这一下把执不悔惹的大怒了。暗器是吧,喜欢玩阴的是吧,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暗器,什么叫飞刀。 执不悔挽了几个刀花向后跃去,那些人一看执不悔向后退,顿时心中大喜,就要乘胜追击,可心中的笑意还没浮现在脸上,只见一道银光咋现,还来不及看清那道银光倒底是什么,有一人就觉得脖子一凉,随即血管断裂的疼痛传遍全身,立刻全身发软,倒在地上再想站起来就只能等来生了。 而高压却看了清楚那道银光是什么,那是杀气冲天,刀过不留痕的飞刀。 十三个人眨眼间就剩下了十二个人,刚刚还想乘胜追击,而此时个个心中都只想着一个字,那就是“逃”,还追击,只恨爹妈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可还没抬起想要逃跑的腿,只见那道寒气逼人的银光再气,就像一条快速蜿蜒的银色细蛇一样,穿梭在人群中,而且只奔着脖颈咬。 十二个人包括高压,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什么《穿杨连环针》,什么十多人组成的阵法,在琴弦带动下的飞龙齿前面就像水做的豆腐一般,根本没一个形状。 没了毒针的密集阻射,执不悔手指微微一动,飞龙齿就飞回刀鞘。 这手《扶弦指》指法果然巧妙,执不悔不禁心中大赞诸葛月的厉害。 收回来了飞龙齿,而对面想要逃跑的包括高压在内也就总共五人而已。 执不悔紧握双刀,身如飞龙穿云,几步就追上了那五个人。 杀,谁敢抓我哥哥就杀,就像谁敢抓青儿就杀谁。 刀光森森,几个眨眼,四个狗腿子就都被砍死在血泊中,没有一点意外。 待执不悔看向唯一剩下的高压时,高压顿时头皮打颤,全身毛发一根都不意外的齐齐竖起,如果这些毛发张的再长一点粗一点硬一点,那现在的高压简直就是蜷起了身子的标准的刺猬。 执不悔眼中杀意如刀,冰冷而不容置疑。 对,当高压看到执不悔的眼神时,心中根本生不出一点侥幸的想法,就像一只小白兔看见了呲牙咧嘴的巨狼一般,只能匍匐在地,用瑟瑟发抖的身体等待死亡的来临。 第七十四章 李四逼供 百里达跳下屋顶,嘴角挂着迷人微笑,在看押李四和马青云的五个高府狗腿子愣呆的眼神中,轻轻一挥手,五个人顿时觉得喉咙巨痒,即使是挠破了也止不住的痒。没一个眨眼的功夫,喉咙终于不痒了,甚至连世间一切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看着五个双手抓着喉咙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的狗腿子们,百里达微微摇了摇头,真是太过没有意思。 也不多再看一眼的信步走到被五花大绑的李四和马青云身边,在身上随意的摸了一下,然后在昏迷的两人鼻子上轻轻一抚,就静静的笑着等待了。 没一会,李四和马青云就各自咳出了一些黑血,幽幽的醒来了。 刚想要动弹,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早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的。 百里达看着两个像猪一样被绑着还想要挣扎的李四以及马青云,不禁笑出了声儿。 李四和马青云听见笑声,心中顿时知道肯定是百里达救了他们,不然的话,谁的笑声还能这么嘚瑟,这么贱。 微微抬头一看,果然看见百里达正笑的异常得意的看着他们两。 两个人没好气的狠狠地同时瞪了他们一眼。 如果搁到以前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自然会担心百里达趁机会对他们动手脚,只是现在一起经历了几次生死后,那种信任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百里达看着这两个人瞪了他一眼,心中更是得意,就喜欢你们干生气却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不过,逗乐归逗乐,百里达还是赶紧解开了绳子,一是大家都是生死兄弟,哪能真的认真看笑话。二是不悔小兄弟还在前门张着声势吸引火力都是呢,得赶紧去看看。 退下了绳子,李四和马青云对视一眼,自然明白各自所想。无非就是李四看见马青云被抓,肯定是因为前去救他而中毒被抓,如果那毒是致命的,那现在马青云就是因为救他而死的,这份人情,这份兄弟情,真的不是一个谢字可以表达自己内心的。 而马青云自然明白李四心中的感动,只是,大家经历了这么多,还分得这么清楚有意义吗? 三人“哈哈”大笑了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略微恢复了一下被绑得酥麻的手脚,三人就就赶紧前往前门。 夏琪依然在那个墙下等着,虽然她听见前门有人大吼,但她只能等,即使心中再着急也得等着。 当百里达李四和马青云三人来到前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执不悔杀了最后剩下的那四个狗腿子,正要举刀杀高压,李四忙大喊一声“刀下留人!” 执不悔听出是李四的声音,心中顿时也放心了些,不过这群抓他哥哥的贼人们却依旧不能放过。这就是执不悔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自己悟出来的道理,是敌人就不能手软,是敌人就不能留下祸害。 执不悔刀抵着高压的脖子,看着三位哥哥笑着,回来就好,千言万语不如亲眼看见真人现身的那一瞬间。 三人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李四走最是着急,走的也是最靠前。 等走到了高压跟前的时候,高压心中反而不是那么害怕了,因为他知道第一个被他下暗器毒倒的就是这有些肥胖的黑衣男子,显然这黑衣男子是想要去救人。那么现在,人没救出来,他就是安全的,他们就不会杀自己。这也是为什么李四及时喊“刀下留人”的缘故。 高压有些得意的看着身前的李四,心想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是死了也不告诉你那几个人的下落。 而李四一看高压那有些自以为是,有些许得意的眼神时就明白高压此时心中想什么。 凭借多年的经验,遇到这种人的时候,你不需要和我多说什么话,直接上手段就行。 李四毫不犹豫,没有一点想要和高压说一个字的意思,就直接手如蒲扇一样拍在高压的脑袋上,拍的高压双眼冒着金花,脑子更是晕的不知所措,不对呀,他怎么不问我那几个人的下落就直接上手啊。高压心中大呼,你不能这样,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咱们还怎么继续聊啊! 谁知道让高压更绝望的还在后面。只见李四蒲扇大的手捏着高压的脑袋,就如一个人倒着抓拿着一个西瓜一样。然后就看见李四的手缓缓收紧,高压的脑袋就像中了紧箍咒一样,脑子都被挤的生疼。 李四的手不快不慢的收紧,那样的速度竟能使得一个人真真切切的看到死亡来临的脚步。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数数一样,数到十自己就会立刻死了。 那种恐惧不是像利刀直接穿透了脖子的时的恐惧,而是明知道会死,但却不知道是再眨一眼就死还是再眨两眼就死。 心中有急事的时候最怕等,而临死的时候其实也同样的最怕等。 高压心里防线还未等李四的手以均匀的速度进行第三次收紧时,就轰然破碎,如果说一开始高压的心里防线是一整块防风的玻璃,那现在就是迎风飞扬的玻璃碎屑。 “他们被我父亲高俅带走了,你们去问我父亲就知道了。”高压急忙坦白到,但李四的手依然是不快不慢就以那种让人无限恐惧的速度慢慢收紧。“我父亲在那栋屋顶最高的院子住,你们赶紧找他去呀,哎呀妈呀,你们倒是赶紧找他去呀,啊…”高压越害怕说得越快,但即使都说完了也没能阻止得了李四收紧的手。 脑浆四溢,欺负了无数贫民的高压以及三十八名高府狗腿子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兄弟四人相互问候了几句,就果断的前往高府屋顶最高的那处院子。 待再停下脚步的时候,只见一道小门里藏着一座足有两丈高的即使在即将五更的夜间都能看得出来是金色琉璃瓦覆盖,生香檀木堆砌的房屋。 这得收刮了多少贫民百姓的血汗钱才能造得出如此宏伟气派,金碧辉煌的房屋。 而这仅仅是高俅的住宅,要知道高俅也只是阳谷县中西门大官人的一条手而已。 那这让整个阳谷县的人们一提到名字都害怕的发抖的西门大官人到底又是怎样的呢? 四兄弟此时心中非常愤怒,一种为民除害的决心深深的刻在心中。 第七十五章 进院 天要渐渐的亮了,然而此刻却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四兄弟站在宏伟建筑的小门前面,并没有着急的行动。 不管是在醉梦楼四层被李四打死的高内,还是刚刚被依然被李四杀死的高压,这两人可都是高俅的儿子。 儿子被人杀了,依然这么安静,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做父亲的还不知道消息,一种情况是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将所有的仇恨灌注于一系列使得天地都颤抖的报仇计划中。 而刚刚无论是打斗,还是各种吼声,在这么安静的深夜,就是睡的像死猪一样沉也得惊醒来了。 这样就只能是第二种情况了,也就是说高俅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四兄弟钻进去呢。 别说百里达李四和马青云了,连初始像一张白纸的执不悔现在也跟着三位哥哥变的聪明了许多,高俅的心思四兄弟自然明白。 四人各有所思,切不可贸然行动。百里达撇了撇嘴,有些怅然的说道“要是没有杀了高压那厮,现在还可以有个筹码。” 李四摸了摸脸,自己一时心中愤怒哪顾得了这么多事情,不过一想确实如百里达所说。此时高俅反正没牵没挂,而且手中又有人质,站尽了主动权。 马青云眼珠轱辘轱辘的转着,这等解救人质的事情他以前倒是也经历过几起。总结了一下,每一起都需要有吸引的,有偷袭的,有补充的。可问题是现在该具体怎么吸引,怎么偷袭,怎么安排才能防止意外。 自己想着苦恼,马青云就把这些问题说了出来。百里达和李四经历的多,自然少不了这种场面,经过马青云的总结性的提示后,一瞬间就明白了问题所在。 执不悔听了马青云的话则需要多一点时间去消化,他需要把三个问题中的每一个问题的本质原理搞清楚,而三位哥哥也是非常耐心的帮他解惑,尤其百里达更是有着抢答的架势。 通过以百里达为主的三位哥哥的细致入微的讲解后,执不悔终于明白这三个问题的真正问题所在。 此时,四兄弟一条心集合了四个脑袋一齐去思索。个个眉头紧皱,脑子飞速运转。 李四现在虽然平静了许多,但救人这件事在他心中远不止救人这么简单,在他心里是要去救当年消失了的亲人。所以,心底深处会有着着急以及其他情绪在内,只是他自己不清楚而已。 李四思索了一会,率先说道“所谓吸引,现在看来只是是正面去刚了!”其他三人听了略微思索一下,就都是点头赞同。 李四看其他三位兄弟与他想的一致性,就放开了嘴的说“我来正面刚,不悔兄弟在我后面补刀,百里兄弟从房后进去放毒,马兄弟藏起来暗杀。” 三人听了李四的话,感觉李四是最危险的,这是要把他自己当作盾牌一样啊。 但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除非不去做这件事,但这件事能放弃吗?如果现在能放弃,那为什么当初要开始? 九死一生纵然可怕,而更可怕的是因为就而半途而废。凡事半途而废的人,即使活着很久又有什么意义,临死的时候回忆自己这一生,竟然想不出一件是自己做的有了结果的事,那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难道活着只是为了做别人成功的见证人吗? 四兄弟虽然身份不同,但对于做事上都是要么不做,要做就有结果。 四个人谁也不说要放弃的话,甚至是谁都没想过“放弃”这个念头。 危险就危险吧,怕危险以后还能做什么。 四人又思索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任何更好的想法,甚至是没有任何一点补充。 既然定下了计划就不再犹豫。李四走到那道小门前,向后看了一眼,发现执不悔就在身后五步左后,而百里达和马青云一左一右绕向了房屋两侧。 于是李四内力灌注于脚上,一个转身就甩踢出一脚,这一脚就如赶月的流星,又如从九天而砸下的巨石,狠狠的砸在那道小木门上,只听见“嘭”的一声响,小木门早已经化成无数碎片迸射入院子里。 李四一个疾步冲了进去,却发现并没有人,李四赶紧挥手,阻止了脚即将要踏进破门内的执不悔。 执不悔看见手势赶紧听话的停下脚步。 而百里达和马青云听见门爆碎的声音,同时跃身从墙上跳进院内。 可脚刚踏在地上就听见无数道破空声响起。 满天的利箭就如尖着嘴的蚊子群一般,同时成对成捆的射向李四和百里达还有马青云。 三人根本来不及看清利箭无端飞来的源头,只能凭借破空声响急忙躲避。 李四有些肥胖的身体此时宛如一只灵活的大肚子猿猴,东跳西跃。 百里达挥舞着手中的扇子,每一次挥动都能拨开几十支要命的箭,而马青云瘦小的身子如飞燕一般掠来掠去,险险的躲着数不清的箭。 执不悔看见这一幕,立刻紧握双刀,就如一道闪电冲进院中。 双刀快速舞动,刀影重重,就像是一个快速旋转的铁风扇,所过之处,成片成片的利箭就像是被砍了头的苍蝇,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 利箭没完没了,铺天盖地,将想要泛鱼肚皮的天吓的又赶紧躲了起来,又变成黑漆漆的一片。 四兄弟同时想到“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不然一个不留神中上一箭,就绝对会又更多的箭射在身上,到时候绝对比马蜂窝还有夸张。” 执不悔犹豫是最后冲进来的,所以有机会憋了一眼利箭的源头。 那是躲在屋顶上有起码一百来号人同时射箭。 想要破了此局,必须得想办法将那些弓箭手的阵型打乱才行。 执不悔一时想不到好办法,就大吼一声“弓箭手在屋顶!” 其他三人听到执不悔的这一句话,顿时明了其中的关键。 三人各自施展身法,逐步靠近房屋,可那些弓箭手似乎明白四兄弟的打算,竟然更加猛烈的更加快速的射箭。 一时,四兄弟不仅没有前进半步,反而又退后了几步。 得想个更好的办法才行啊! 第七十六章 战高俅 箭如飞蝗,越射越多。 迫切的形势逼迫着四兄弟必须短时间想出办法,不然要么退走要么葬身于此。 执不悔躲着飞箭,脑子快速的转动,想起破《穿杨连环针》阵法时的一幕幕。 破那针阵关键是用了飞龙齿,而飞龙齿是暗器。对,用暗器! 执不悔眼睛一亮,不由得嘴角上扬,流露出与此情此景极不符合的微笑。 可刚刚有些开心就又突然想起了个问题,飞龙齿飞不到屋顶上啊,哪就没有暗器了呀,这可怎么办。 人最怕刚看见希望之时就又看到希望远去。这种落差谁能受得了,谁能不急躁。 执不悔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更是忍不住的急躁,一急躁就出偏差,而这种情景下出了偏差,那后果可就无法挽救了。 果然,执不悔一个思想不集中就迎来了又一次要面对死亡的“机会”。 五道利箭分别射向执不悔的身体,执不悔走神之际听到破空声刺啦啦的穿进耳朵。 就赶紧挥刀抵挡,可却顾不上有一道非常快得飞箭直接穿向他的左腿。 左腿一旦中箭,身形自然就闪动的慢了,那就更难躲开飞箭了。 眼看那支和别的飞箭明显不一样的利箭就要穿向执不悔左腿之时,早已听到破空声响,看到走神的执不悔的李四就赶忙捏起地上的一块碎木屑甩手射出,正好击在那支箭的箭头上,这才救了执不悔一命。 而李四也因为救执不悔而分身,十多到利箭毫不犹豫的就刺向李四。 李四听到这么多破空声同时在耳边响起,自然知道此刻就是千钧万发之际,可利箭来的太快,快到连刚刚救执不悔扔出木屑的手都来不及收回。只能内力震荡,全身肌肉紧绷,是死是活全听天命了。 而执不悔此时头皮发麻,刚刚不是李四大哥相救,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但有一件事却让他开心不已,因为李四救他的手段不正是用的“暗器”吗? 可还没来的急多想,就听见李四方向有许多箭的破空声响起。 执不悔顿时心中大喊不妙,也不管其他,双脚狠狠一跺地,身形就如穿破夜空的黑龙,直接就闪到李四身边,也不顾准头就胡乱的使尽了全身力气旋转着刀花。 李四看到执不悔拼命而来,脱口喊了一句“不悔兄弟!” 而执不悔虽然极力抵挡,可依然有一支箭穿透了他的衣服,射在他戴在身上的“回天镜”上面。 李四也不多想别的就赶紧从后抱住执不悔就要往后撤。 执不悔刚想说自己没事,可突然想起在爱琴湖的时候,四人暗渡陈仓,本以为过了湖就万事大吉了,却被诸葛月拦了个前无进路后无退路。而此时,何不假装自己中箭受伤,然后趁他们欢喜之时,快速冲过去,以木屑为暗器打乱那些可恶的弓箭手的阵型。 想到就做到,执不悔“啊!”的一声痛苦大喊,这声音如平地一声惊雷,将没人言语似乎睡着了的夜空都给惊醒了。 百里达和马青云自然听得出是执不悔的喊声,不由心中一惊,就想冲过去去救执不悔。可还未待有所举动,就听见执不悔大喊“快撤退,别管我!” 这一喊喊醒了马青云和百里达,是啊,如果就这样冲过去,怕是还没过去就被射成了筛子。 而李四听见执不悔喊退,心中有些疑惑了,想当初在金沙村的时候,不悔兄弟被自己和张三两个人合击差点全身碎了也没听见他喊出一声,而此时他竟然是在中箭后略停一下才大喊,而且喊的那么响亮,肯定会被百里兄弟和马兄弟听见,但后面有喊快退,这里有问题啊。 想不明白也就不去多想,照着这位小兄弟说的做就行。于是就抱着执不悔快速向后退去,而执不悔一边被李四拉着向后退,一边顺手摸了一些木屑。 高俅看见院中的四个人快速退去,就挥手停止弓箭手继续射箭。心中也是感叹,幸亏准备的齐全,不然哪有这么多箭射这几个高手啊。 正在他心中感叹之时,突然看见一道如飞箭一般的黑影极速冲来。 高俅立马大喊“快射箭!” 而屋顶上一百多的狗腿子弓箭手,刚听主子让停下,手中的弓和箭刚分开,就又听主子下令快射箭。 就是反应再快的人,也是诧异,也得有个反应的时间呀。 而就是这么几个呼吸的反应时间,对于执不悔来说却已经足够。 只见执不悔双刀藏与袖带,双手捏着八九块木屑,身形逆风,那是远比风的速度还要快,才形成了逆风之势,眨眼间就到了屋檐下。 内力灌注于腿和脚,使劲一跺地,就像穿天猴一样射向屋顶之上。 在登上屋顶的一瞬间,手中捏着的木屑就如满天飞星刺啦啦的刺向那些弓箭手。 那些弓箭手刚反应过来,就听见好几道惨叫声响起,个个心中顿时一颤,发根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那是听到死亡临近的声音啊! 执不悔可不管他们怎么想,手指轻轻一动,一道寒光突然破空而出。 飞龙齿,那是杀气如千年寒冰般袭的人全身骨头都生疼的飞龙齿! 飞刀银光闪闪,就像一条银色的恶龙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无情的剥夺那些弓箭手的生命。 鲜血染红了有些泛白的天空。 高俅看着执不悔大杀四方,心知弓箭已经没用。于是大喊一声“结刀阵!” 抱头鼠窜慌乱不堪的狗腿子们听见高俅的命令,个个顿时心中略微有些底气,就像是黔驴就要踢出最后一蹄子般。 “兄弟们,杀!”突然,李四如睡醒的雄狮般的咆哮声震荡着每个人的耳膜。 声音还未落下,就见三道身影快速跃来,眨眼间就跳向了屋顶。 李四脚刚落在屋顶上,就将内力注于双拳,带着仿佛要将灵魂撕裂的狮吼之声凶猛的击出。而百里达也是适时的双手一扬,一片红色的毒粉就吐着信子的一片毒蛇一般窜向狗腿子。马青云如大鹏展翅,直接抓向高俅。 高俅看着这一切,自知今日难逃一劫,于是心中发狠,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而他最恨的就是破开了他的弓箭手阵型的执不悔。 只见高俅双脚一垛屋顶就飞身而起,震碎了无数瓦片。就像一把利剑冲向正挥舞双刀如虎入羊群般杀着那些狗腿子的执不悔。 第七十七章 斗兽栏 高俅飞身而起,一双腿似鞭似锏,包含着杀子之仇,毁家之恨,不顾一切的踢向执不悔。 执不悔感觉一道割脸的劲风呼呲呲的袭来,连忙挥刀迎敌。 只见高俅一双腿与执不悔的两柄短刀相接之时,火星四溅,照的整个房顶都有些明亮。 何来的火星?原来,这高俅最好踢球,一双腿更是比手都灵巧。年轻时做了西门大官人的玩友。 西门大官人看高俅忠心耿耿,而且也有些脑子,就送了一本专练腿的武功秘籍《迭岩无影腿》。 这门腿法变幻无穷,如音律无形可依,如云捉摸不定。而出腿速度更是如风过叶落一般。 而高俅练成这种腿功后,又订做了一副精铁所打的腿罩。如此以后,与人交手就以腿为器。 此时执不悔心中也是有些凝重。这高俅出腿速度之快就不说了,更让人烦恼的是每一腿都是力量惊人,现在虎口都被震的生疼,隐隐有破裂流血的迹象。就相当于自己拿着胳膊和人家腿比哪个更有力气。 高俅此时才不管执不悔心中烦恼不烦恼呢,他就要把这个该死的少年狠狠的踢死,他要把所有害了自己这个家的人都要杀死,包括那个带这些人来的那位贫贱女子。 高俅越踢越快,腿影重叠如一团雾,雾中包裹着的是锋利的风刀,将空气切割的嗤嗤作响。 执不悔也是越打杀气越重,两把刀来无踪去无影,只有一片银光似烟,烟中满载杀人于不见血的刀锋,将高俅的腿罩砍的恰似重新打造了一副。 在这两人杀的难分难舍得时候,李四马青云和百里达也是如狼似虎,将一百来在他们三人眼中形同小鸡仔的高府狗腿子成片成片的屠杀,有小河般的血水从屋檐上流下,就像是在下倾盆大雨一般。 高俅心中的恨与怒随着狗腿子数量的减少更是越来越浓烈。每一个狗腿子的死就像是一桶油浇在他的怒火之上。 冲天的愤怒全部灌注于双腿,踢出的每一脚,鞭出的没一腿仿佛都带着燃烧着的汹汹烈火,只要往执不悔身上沾一点,就能让执不悔死无葬身之地。 执不悔看高俅越来越疯狂,心中的战意也是越来越暴涨,没一会儿,驴脾气就又一次加身。去他奶奶的防御,去他奶奶的生与死,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执不悔双刀只攻不守,而高俅也是早把脑袋挂在了裤腰带上,一般的亡命徒也不敢和他去拼死。高俅是真的以死相拼啊。 两个不要命的比着谁更不要命。只见高俅的无数道腿影就像是见了肉的乌鸦,扑通扑通的狠狠的甩在执不悔精瘦的身上,把执不悔抽的像摇曳在风中的蜡烛。 而执不悔也是如踢不倒的大号不倒翁,只顾拧着眉挥着刀,银光粼粼,刀影如潮,一浪一浪的堆砌在高俅身上,好似给高俅打造了一身呵卯合窍的银色盔甲。 这种拼命,直把百里达三人看得前身紧绷,把还想苟活的狗腿子们吓的七魂丢了六魂半。 “啊啊啊…”执不悔和高俅越打越狠,仿佛挨揍了的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来啊,相互伤害啊!”两人心中都是如此想。终于,“嘭”的一身,两人都向后退去。 只见执不悔身上的衣服就像经历了惨烈沙场后的旌旗,破洞随处见,却依然倔强的站立着。 而高俅全身已经被血染红,只是高俅此时眼神中满是不解,为什么执不悔挨了他那么多腿脚依然还能如此健康的活着。 但学会了《开源引流》禁术前两重的事情,难道执不悔会告诉他? 李四看高俅就要倒地,就赶紧扑了过去,拎着高俅的头发问道“夏家的人呢?” 高俅听到这句问话,莫名苦笑,何曾自己还想过这些人无论怎么样也会留他一口气在,起码也得等得知了夏家的下落才行,可谁想得到,他狠那少年更狠,狠不说还诡异。 罢了,就告诉了你们,让你们早早送死去吧! 高俅虚弱但有些狠毒之意的说道“嘿…嘿,他们在斗兽栏呢!”说完,高俅带着无尽的恨意与莫大的希望闭上了眼睛。 李四随手一扔,高俅的尸体就像一颗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滚。 李四猛地看向还活着的十几个狗腿子,那十几个人一看见李四冰冷的眼神,个个就像看见了死神降临一般,扑通扑通的都吓的瘫倒在屋顶的瓦片上。 “说,斗兽栏在哪?”李四疯了般的狂吼到。立刻有两个狗腿子哇的一声,吐出了绿色胆汁,然而就倒了下去再没有醒来过。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更是吓的有舌头就像没舌头一般,一个字都不能利索一点的说出来。 不过最终还是问出来了斗兽栏的所在。 四人得知了位置,就急匆匆的转身准备走。看见四位杀神终于要走了,瘫倒的十几个狗腿子心中顿时一松。可他们还没有好好出一口气,就看见一道肥胖的身影闪过,只觉耳边似乎有狮吼声响起,还来不及去辨别,就两眼一黑,再不知道人间之事。 不一会儿,四兄弟来到了夏琪所在的那堵墙处。 其实夏琪听见李四大吼“斗兽栏”的时候,心中就猛地一跳,差点晕了过去,但她无能为力,只能继续在这里等着。 看着四兄弟完好归来,夏琪的心莫名的升出比初升的太阳还有朝气的希望。 五更天已到,天边终于舍得露出鱼肚白,一夜的打斗,个个都精疲力尽。 回到醉梦楼,醉梦楼依然空空如也。夏琪就自己动手给四兄弟做了些饭菜。 吃着可口的饭菜,李四心中难忍,必须尽快救出夏家的人,他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家庭破碎。 吃饭中,李四掩盖不住的焦急使得另外三兄弟也是颇受感染,也莫名的焦急起来,而夏琪却反而平静,虽然她知道家人在斗兽栏的后果会多么的可怕恐怖,但有这四个兄弟在,心里踏实了许多,尤其看见李四甚至比自己都要焦急,心中更是温暖,感觉天塌了下来,这个略微肥胖一些的男人也会给自己扛起来。 第七十八章 大闹斗兽栏 着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是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又怎能不着急。 不得不说,夏琪的厨艺很是一绝,四兄弟虽然火急火燎的吃完了饭,但依然能吃出饭菜中的香与美。 “嘭”,四兄弟干了一碗,也不多说什么,就拿好家伙准备出发。 执不悔将铁牛送给他的拳套给了李四,但李四只说是借用,打完这场架就还,而且让执不悔必须的收。 这次出发时,天已经大亮,但正个阳谷县街上的人并不多,显得很冷清,与七月底炙热的大地很是不符。 这次五人没有骑马,夏琪依旧当做向导,而李四紧跟在其后,像一座山那般魁梧的保镖,使得百里达和马青云心中总觉得有些古怪,好似看见了老牛吃嫩草那般。 走了一会儿,五人就看见一群穿着讲究的人正在一幢三层楼前排着队,似乎在买门票。 百里达眼睛眯了下,然后快速走到了李四的前面,说道“夏姑娘稍等,我去看看热闹。” 李四听了也是皱了下眉,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夏琪自然不愿抚了百里达的愿,就微笑点头示意。 马青云也不多说,就守在李四身边,而执不悔则跟着百里达前去“看热闹”。 百里达和执不悔两人也跟着人们一起排着队,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轮到他们。 然后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五章票。这十两银子要是搁了以前,执不悔还不知道得多心疼,而现在他逐渐对“舍与得”体悟的深了,也就没有多么难受了。 看着票上面写着“午时,人狗争食”的字样,百里达心中暗暗感觉不好,而执不悔则心中有一口怒气悄然升起。 但为了更加确定一下,百里达还是问了问同样买到票的人,这票上的写的是什么意思。待那人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了他们一会儿,才看在百里达两人也同样花了大价钱买到了门票的面子上,大概的和他们说了一下。 原来,斗兽栏今日正午开房宴席的同时,还上演一场真人与三只狗大战的好戏给用餐的人们助兴。 执不悔听了,就有一种想要出刀杀了这些表面光鲜文雅,实质吃人不吐骨头的衣冠禽兽们,但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之事后,也懂得有些事需要知自知彼,巧施计谋才行。就按捺住了心中的杀意,不过面色却还不能像百里达表现的那般风轻云淡。 待百里达和执不悔回来后,李四虽然没有问出来,但那副焦急的样子却已经表达了一切心中的想法。 百里达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大家找个安静一些的地方一起商议。 夏琪可谓是活地图,不一会儿就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家小却精致的茶楼。茶楼老板显然认识夏琪,当看到夏琪那一刻竟然呆愣了一下,不过又看到与夏琪一起的四兄弟后,又变得恭敬喜颜了许多。可一对三角眼却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隐蔽,但这茶楼老板的异常又怎能逃得过百里达李四和马青云这三只老狐狸的眼皮,就是执不悔都心中有所感,但五人依然进了茶楼,来到了一间厢房。 李四说道“夏琪,你和这里的老板认识?” 夏琪点头说道“我有时候会来这里卖唱,也正是因为在这里,才被高内给盯上了。” 这一切就明了啦,看来这家老板与高府有些联系,那么与西门大官人也定然有些关系。而昨夜高府灭门的事如此之大,这茶楼老板自然消息灵通。就看这个人要做什么事了,别非要伸着脖子给别人卖就好。除了执不悔,三兄弟早已想到了这些。 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小儿就送来了茶水,百里达从门缝中悄然瞅了一眼,并没看见茶楼老板的身影。 待店小二退出厢房后,百里达端起茶壶轻轻嗅了一下,又自先倒了一杯,把茶水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才对着其他人点了点头,示意无毒。 看来,这茶楼老板也是个识时务的人,现在更是一走了之,两边哪也不掺和。 五人开始悄声商议对策,首先要做的是一定要冷静下来,其次百里达帮夏琪易容了一下,再然后就是进入斗兽栏制造混乱,然后趁乱先救人后算账。 商议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当头,正是凭票进入斗兽栏的时间。 五人出了扔下十两银子出了茶楼,然后径直走向斗兽栏。 临近入那三层楼高的斗兽栏时,虽然大家已经商议一定要冷静,不过执不悔还是控制不住的狠狠瞪了一眼上面写着“斗兽栏”三个大红字的门匾。 进入了斗兽栏,环顾四周,发现在一层中央有一个大铁笼,二层和三层有酒桌。 五人就坐在了第二层。不一会儿穿着妖娆,服装统一的女子就开始将一些酒菜端在桌子上。只见上来的菜个个品色养眼,气味飘香,没有吃就觉得口水想要自己流出来。 五人就像别人一样吃着喝着聊着,偶尔发出几声轻笑。 酒席进行到半中间,有一个体态玲珑,脚步盈盈的女子站到了一楼的笼子前面,红唇亲启,皓齿微露,笑吟吟的说道“各位贵客,欢迎来到斗兽栏,为了给大家助兴,接下来就为大家奉上一场人狗争食的好戏。” 那女子话还没有说完,二层和三层的人们都拍手跺脚的狂呼。使得那女子也只能笑着离开。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这是关键时刻,一定要先沉住气。 只见铁笼子开了道门,有三个瘦弱的人被六个壮汉给推进了铁笼子中。 随后又有三个壮汉牵着三条站起来足有一人高的亮着利齿的大黑狗走来。 就在众人痴着眼惊叹的看着那很少见的三条大黑狗时,那三个壮汉就把那三只黑狗也从铁门中放了进去。 三条大黑狗一进入铁笼子里面,就向着笼子里的三个人扑去。吓的笼子里的一个瘦小的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的男孩儿顿时哭了起来,随即那三人中的妇女也哭了起来,只有那个中年男子,虽然瘦弱,但是却挡在另外两人的身前。 夏琪看到此幕顿时大喊“爹爹!” 李四一听夏琪的喊声,毫不犹豫从二楼跳下,闪电般的三拳就把放狗的那三个壮汉打的脑浆四溅,场中就席的人们顿时大乱,哭爹喊妈的声音此起彼伏。 第七十九章 噬血金小脚 所谓计划其实是在规划未来,而谁又能把未来算的那么透彻,所以计划中总会有变化。当然,若是遇到了有利的变化,那是运气好,而如果遇到了不利的变化,那后果可就严重了,轻则失败,重则丢命! 四兄弟都从二楼跳下,李四秒杀了那三位放狗的壮汉后,就冲进了大铁笼里。 铁笼里的三条大黑狗看见李四宛若屠狗大帝一般朝着它们冲过来,就齐齐的转身扑向李四。 李四也是心中有些纳闷,按道理以前自己为了吃狗肉也杀了好多狗,一般的狗远远的闻到他的气味都已经吓的爬在地上等他发落,而此时这三条狗竟然不怕,那只能说这狗的品种绝对不一般,而且是经过残酷训练过的。 李四也不再多想,再特俗也是三条狗而已。就握紧带着拳套的铁拳,毫不留情的砸向最先冲来的那只狗的脑袋。 只见那只狗两猛地一扑,两只前爪就与李四的铁拳对撞在一起。 这一撞,可把李四给震惊了,这哪里是狗呀,简直是赛过猛虎! 只觉得隔着拳套的手隐隐发麻,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而此时另外两条站起来有一人高的大黑狗也扑了过来。李四不敢大意,就急忙闪了开来,又往后退了两步。 这一幕自然被守在铁笼外的三兄弟看见了。执不悔正准备冲进铁笼帮忙,而马青云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停下了他前倾的身体,随后就看见一道五尺来高的背影出现在铁笼中。 执不悔和百里达心想李四和马青云两人杀三条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继续守在铁笼外。 有了马青云的帮忙,李四顿时感觉压力减少了一半。 不过一会儿功夫,李四就率先将一条大黑狗一拳爆头,马青云也紧跟着手如铁钩,直接把一条站起来比他还高的大黑狗的脖子抓断。 然后两人齐齐发出狠招,可怜剩下的那条大黑狗头骨碎了不说,肚子也被抓开了一条深壑,肠子流了一地。 看见二人没一会儿功夫就把刚刚还要吃他们一家三口的三条大黑狗给屠的稀碎,夏琪父母和弟弟都是非常感激,救命恩人啊。 就在此时,突然看见足有二百多手持大刀,后背藏弓的统一黑色衣服个个精壮的汉子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执不悔和百里达连忙往前走了几步,心想如果这些人冲了过来,也他们也可以往前挡一会儿,给李四和马青云救人抢出时间。 然而想法虽好,却赶不上变化,尤其是这般突如其来的变化。 只听见“轰隆”的一声,一块铁栅栏如五指山一样从大铁笼上端砸了下来,恰恰挡在了大铁笼的门口。 李四和马青云赶紧去冲到门口想要推开那道铁栅栏,可哪能推的开,仔细一看,原来铁栅栏与大铁笼的笼架子有着几道铁箍,使得铁栅栏只能顺着笼架子上下移动。 于是李四和马青云又赶紧往上推铁栅栏,然而那铁栅栏的重量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重的多。两人用了吃奶的劲也仅仅将那铁栅栏抬起不到两尺高。 而更麻烦的是,那二百来人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其中一百来人收了刀换成了弓。 箭在弦上,锋利的箭头一半死死地盯着执不悔与百里达,一半死死地盯着笼子里的人,夏琪一家人也不例外。 四兄弟同时皱眉,脸色凝重的能挤出铁水来。 这是个什么意思,要杀就直接杀,包围起来不动手是要干什么?难道我们脸上有花儿,长的太俊,不舍得杀吗? 心中正有疑问,“哈哈哈”只听一声银荡勾魂的笑声从斗兽栏门外传来。 四兄弟眯着眼看向门的方向,只是被一群拿着武器包围他们的汉子给挡住了视线,并没有看到发出笑声的人,不过光是从这笑声也不难判断此人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不然一般的女人哪能会在这种杀气遍布的情况还能如此的笑。 依然在二楼的夏琪此时脸色苍白,如果让她这时就像平常的那样浅笑几声,估计她都会吐出一口老血来。 然而那会儿还被执不悔他们四人的血腥手段快要吓破胆而抱头鼠窜的客人们,此时竟然个个都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多少男人都愿意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阳谷县第一美人,第一风骚,第一“烈”女的小脚皇后潘金莲带人来了。而他们是阳谷县的上层人是,潘金莲自从做了西门大官人的小妾后,就与他们同样是上层人,也就是说他们是和潘金莲一个鼻孔出气的人。 夏琪在二楼,站的高望的远,自然看见了无论是动还是静都无时无刻不散发出令人恶心的骚气的潘金莲。但此时夏琪可顾不上恶心去吐,反而脸色更加苍白,手心都紧张的攥出了血来。 原因无他,这潘金莲为了与西门大官人圆满奸夫与**的美好传说,竟然将自己的丈夫武大郎毒杀,据说给武大郎先吃鹤顶红,怕鹤顶红不够劲,又给七窍早已经溢血的武大郎强行灌下西门大官人送她的用来防身的“半步破心散”,使得武大郎死了后七窍依然溢血一天多,真是死都死不安宁。 而这潘金莲为奸夫杀了自己丈夫后,竟然说是自己杀了天日国的间隙,被封为大义灭亲的“烈女”,因此而有阳谷县第一“烈女”之称。 如愿做了西门大官人的小妾后,其心狠残忍的变态更是体现的令人发指。 她建立了斗兽栏,转为上层人士提供各种灭绝人性的变态娱乐,其中“人兽争命”最为特色,深得一些衣冠禽兽的上层人青睐。 但这个潘金莲有一样是真的一绝,那就是她长了一双宛若狐狸的小脚,因此人们给她起了个外号“噬血金小脚”。 夏琪越想越害怕,但心中有更多的内疚与后悔。 她心中狠狠的骂着自己,当初从了高内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反抗,现在把自己家人害了不说,还把李四大哥和他的兄弟们都给害了,夏琪呀夏琪,你就是个专门坑害人的扫把星。 虽然心中咒骂着自己,但夏琪能做什么?只见两行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急湍湍的流下,似乎要把千里挑一的完美脸颊用泪水冲洗成两条满是悔恨的沟壑。 第八十章 不能一刀杀了你 恶的怕狠的,狠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没有一点牵挂的。 被人称为“噬血金小脚”的潘金莲在四兄弟的凝重的目光中终于出现了。 只见那潘金莲一身白裙纯洁如雪,头上一根细金钗挂着两颗小拇指大的白珍珠,鹅颈上有一片深红大大方方欢欢喜喜的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微翘的小嘴樱桃般红,却也抢不过一双魅眼的独特风景。 只见潘金莲挪着小碎步,走到了一排凶神恶煞般的精壮汉子前,使得那些汉子顿时凶光不再,双眼迷离无限痴醉。 “各位贵客莫要怨恨,还请稍安勿躁,各自坐下,待奴家为大家献上一幕`兄弟争命,手足相残`的好戏为大家压压惊。”潘金莲小嘴亲启,皓齿隐现,勾人魂魄的微笑着说道。 然而这一道并不是很大声的几句话,却让这落针可闻的三层高的斗兽栏顿时发出似乎要把整个苍穹都要震碎的雷鸣般的欢呼声。 兴奋,还是兴奋! 衣着讲究,外表光鲜,说话文雅的这群观客个个兴奋的无以言表,撕心裂肺。闻见潘金莲的骚气兴奋,听见祝酒的节目兴奋,想象着兄弟拼命相残的血腥画面更加兴奋。 夏琪的父母只是抱着儿子痛哭,而夏琪的弟弟早就被吓傻了,痴呆着一动不动。夏琪捂着耳朵不想听,但那些欢呼声远比针还细,远比水还密,即使是夏琪用衣袖把耳朵包裹的严严实实,耳膜依旧被那欢呼声震的一颤一颤的,仿佛随时都会爆破。 四兄弟冷眼看着这些近乎疯狂的人们,有的人兴奋的将衣服都脱了下来。 四人中,执不悔眉头皱的最深,他不怕被这么多精壮汉子包围,而是不解那些看上去很好的人们为什么会有如此作态。 百里达似乎明白执不悔心中的困惑,就微笑着舔了舔好似又薄了不少的嘴唇子说道“不悔兄弟呀,记住哥哥的话,看人要看心!” 执不悔听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在问青山纯洁如一朵白云,而后在金沙村也是微微体会到一点人心隔肚皮的世态,再在梁山也是遇到了一群还是比较耿直的人,爱琴湖虽中了诸葛月的计,但并没有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虚伪。 但他很快就不烦恼了,因为他身边的人对他都是真心的。 潘金莲如魅狐的眼睛波光盈盈的看了看接近疯狂的人们,满意的笑了笑,这一笑更让人们兴奋,欢呼声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潘金莲小手往下压了压,众人也就压制住了疯狂,个个面色涨红色眼迷离的盯着潘金莲。 “各位客官,请先饮一杯,奴家这就为大家上演助兴节目。”潘金莲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看向四兄弟。 执不悔看着潘金莲此时的模样,不由联想到了正舔着猩红舌头看着食物的毒蛇。 执不悔越看越厌恶,越想越愤怒,面部变得狰狞,冷不防的大声吼骂道“你比毒蛇还凶残,我不能一刀杀了你!” 站在执不悔身边的百里达猛不防听了执不悔这一吼,前身打了个冷颤,心道不悔小兄弟这是要变的比凶兽还要残忍了。 潘金莲听了这一声吼怔了一下神,随即本来就兴奋的眼神变得更加兴奋,微微撅了下樱桃小嘴,仿佛给了执不悔一个飞吻。 “不过,这才更有看头!”潘金莲笑吟吟的说了一句,引起一片疯狂的附和声。 “你们几个应该明白现在的处境,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就会死的不能再死。但奴家是个看不得血腥的人,心中怀了大慈悲,现在我给你们兄弟一条活命的机会。” 所有贵客都眼冒精光的看着四兄弟,就像是在估测四只狗哪个更厉害一般。 潘金莲看了看四兄弟,却并没有看到她想象中的为了活命愿做疯狗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生气,于是眼神变得凌厉,说话声也变得冰冷了许多。 “你们四个听好了,铁笼中的那两个只能活一个,铁笼外的两个也只能活一个,现在开始!” 潘金莲的话音还未落下,那些贵客就又疯狂的吼叫着。 “快点争命啊!” “快点杀啊!” “给老子赶紧杀!” … 四兄弟拧着眉,脑子飞速的转动,必须得赶紧想出办法来。 李四和马青云被困在铁笼内本来就被动,而现在更难以解决的是怎么才能保证铁笼内的夏家人的安全。 看着四兄弟没有动手的意思,潘金莲更加生气了,这已经不是这四个人愿不愿意相互残杀的事情了,而是这四个人竟然敢不听她的命令。 都得死! “一盏茶再不动手,我让你们被射成刺猬!” 夏琪听到潘金莲的话,差点晕了过去。 一盏茶的功夫何其短,四兄弟面色更加凝重,但事情越严重,自己越不能急躁。 百里达李四马青云此时极力的压制内心的急躁,但办法却并不会因为压制了急躁就一下子能想出来的,必须得去仔细分析。 执不悔的大脑也在飞快转着,说不急躁是不可能的,但父亲说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对借鉴别的事。 但执不悔经历的太少又哪有那么多例子可以借鉴。但他深信父亲的话绝对是对的,例子不多也是例子。 一盏茶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那些贵客又开始叫嚷了,就像是闹钟一样。 执不悔本来有些烦躁了,思索了这么久没有一点头绪,但突然听到这些贵客的喊骂声,心中突发灵感,不由得有些像百里达那般得意的笑容悄然挂在嘴角。 他想起在爱琴湖是兄弟们一起用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一计谋,虽被诸葛月将计就计,但确实是安全的渡过了爱琴湖。而现在的情况虽与那次不一样,但为何不把这些贵客当作掩护他们的村民呢? 想到了就悄悄告诉给百里达,百里达一听,差点就要拍手惊呼,这不悔小兄弟举一反三的能力真是…真是… 但虽然这个主意妙绝,其中还是有很大风险的。两人的行动必须要快,要准,也要狠。 潘金莲看着执不悔和百里达的表情似乎有一些异样,不觉眉头凝的更深了,也不顾形象的大喊到“准备放箭!” 执不悔和百里达对视一眼,内力暗自灌注于腿脚,就如拉满了的弓。 第八十一章 凌迟刀法 触类旁通,天下之能事毕矣。 举一反三之人,是为人才。 执不悔想到的办法在震惊百里达的同时,也是更让潘金莲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何以使得潘金莲如此动怒? 只见执不悔和百里达就在她想要下令放箭的时候,二人四脚猛的一垛地,将大铁笼都震的颤了颤。就在夏家三口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目光中,二人就像穿天猴一样跃上了斗兽栏的二层。 依然疯狂大吼的贵客们顿时被这一幕惊呆了神,就是天神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夏琪捂着嘴,也是震惊的看着,李四大哥的这两个兄弟也太不寻常了! 潘金莲也是微微愣怔了下神,还没反应过来这二人是要干什么,就看见执不悔和百里达毫无感情的一手抓住一个贵客就扔到了大铁笼子上,但扔一波怎么能够? 只见二人的四只手似那大型的吹风机,所过之处,贵客们无一幸免的就飞天而起,摔落在大铁笼周围。 支部虎更是凶残,不只双手扔,两只脚也要踢。 待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斗兽栏空间似乎有着数不清的人形冰雹快速凶狠的砸落在大铁笼上。 顿时,只恨父母少给了两条腿的哭爹喊妈声连成一片,配上婆婆娑娑抱头鼠窜的狼狈身影,这气势绝对比这些人刚才的兴奋欢呼要震撼的多。 执不悔和百里达不管不顾,只是抓人就扔。 被扔下去的人,也不顾疼痛,个个四脚攀爬,就像被火烧了尾巴的王八。 潘金莲气的丰满胸脯如浪潮汹涌,但她又不能下令射箭,只能等贵客们都散了。二百多精壮汉子个个面面相觑,六神无主。 但李四和马青云又怎么能错过执不悔和百里达拼命抢来的机会,两人就赶紧抬起铁栅栏,让夏家三口钻了出去。 夏琪看见李四和马青云让自己父母和弟弟先钻铁栅栏,心中感动的一摊糊涂,不知怎么回报。只能让急急的挤着混乱的人群跑到了一楼,去帮李四。 执不悔和百里达本来想上三楼再扔一些人的,却发现这些人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自觉的多,早就洪水般的往楼下冲了出去。 于是二人赶紧跳了下来,来到大铁笼跟前,帮忙把夏家人解救出来。然后李四在里面抬,执不悔和百里达在外面抬,马青云先钻了出来,最后李四也钻了出来,不过李四胖了些,幸亏是三人在外面一起抬,使得大栅栏离地面更高了一些,不然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容易出来。 看着混乱的场面,四兄弟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又是一次死里逃生。 也不多耽搁,趁着混乱正好报仇。 李四护着夏琪一家四口往外冲,遇到阻拦的持刀汉子一律格杀勿论一拳解决,脑浆与鲜血齐飞,惨叫与哭嚎共鸣,直把夏琪母亲给吓晕了过去。李四二话不说,直接背起夏母就往前冲。 执不悔百里达马青云三兄弟就像没有包袱的野马,撒欢般的横冲直闯,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多出一片血泊与尸体。 潘金莲一看这种场面绝非她能掌控,就下了一道杀无赦的命令,急急的忘外退去。 接了这道命令的精壮汉子,顿时变得杀气滔天,不管是贵客还是那帮“逆贼”,都要杀的个干净。 不绝于耳的救命声,此起彼伏,俨然是池塘边的蛙声一片。 但执不悔并没有被这种混乱试听的景象迷惑,他一直死死盯着被人称做“噬血金小脚”的潘金莲。 眼看那潘金莲愤恨的瞪了一眼执不悔就想要逃,可她完全高估了她的智商,完全低估了执不悔的实力。 逃?让你逃了天理不容! 执不悔紧握着两把短刀,身形快若闪电,刀光宛若霹雳,头上顶着早已经被血染红了的红发,眼睛迸射着让人骨头都能冻成冰的寒冷杀意,就像盯着猎物的饿狼,直奔潘金莲而去。 潘金莲脚太小,跑不快,把护着她的几名壮汉心急的恨不得一刀砍死了这骚气荡九州的**。 眼间执不悔追来,潘金莲就想要扑在身边壮汉背上逃,可她的计划却赶不上变化,刚扑上了那名壮汉身上,那名壮汉就连一声都没有喊出的倒在血泊中。直把潘金莲给摔出了好几步远,娇媚的小脸摸上了肮脏的灰,一身白裙早已成了乞丐的统一制服。 执不悔一记刀气砍在潘金莲的脚上,直把潘金莲疼得呲牙咧嘴,哪还有骚狐狸的形象,可还未等潘金莲疼得喊出声,又一记刀气就砍在她另一只脚上,潘金莲泪水涌流,鼻涕进嘴,还没来得及感受新受到的疼痛,就觉又有数不清的刀气砍在她身上,刀刀剥皮,刀刀刺骨,直到感觉到脖颈上有一种似乎终于能够解脱了的冰凉划过,潘金莲才没有再感受到密集如雨的刀割的痛,只是在临闭眼时听到一句话震荡在耳中“为杀你,我自创了这套凌迟刀法,也算你没有白死!” 至此,阳谷县中被称为“噬学金小脚”的第一美人,第一风骚,第一“烈”女的小脚皇后潘金莲被除名! 混乱的场面慢慢有了秩序,因为那些未来得及逃走的贵客已经被全部杀完,剩下的就是执不悔百里达和马青云已经还有一百来号持刀的精壮汉子。 “杀!”马青云大吼一声,三兄弟纵身上前,一场不忍目睹的血腥屠杀上演。 马青云身为朝中人,自然痛恨这种地方霸王。 坑害子民的毒瘤不能留。 剩下一百多人一开始仗着人多还想反杀,虽然潘金莲被杀,但谁若能为潘金莲报了仇,肯定也会得到西门大官人的重重奖赏,以后常伴西门大官人左右,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不知几辈子才能享受完。 但杀着杀着,就有些清醒了,那是成片成片倒下的同伴用宝贵的生命才唤醒了他们的呀。 这三人绝对是杀神,是上天配来整治乱世的神,是自身所做罪恶的因果报应的执行者。 清醒了就想要逃,但逃的了吗? 有几个牺牲了同伴的命跑得快的狗腿子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逃到了西门府,一位面色白净,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听了那几个前来报信的狗腿子的话后,猛得一脚将正匍匐在他身下的一位女子踢飞了起来,待那女子落地时,早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吓的那几个狗腿子赶紧不要命的“砰砰砰”的磕头谢罪。 第八十二章 火烧西门府 大难临头各自飞,休言曾经通宵醉。 这一场打杀,将阳谷县一多半的上层人士灭了个干净。 零星不到五十参与围剿四兄弟的狗腿子陆陆续续的垂头丧气心惊胆战的回了高府,每个人心中忐忑,害怕西门大官人追究。 但是这西门大官人并没有惩罚这些人,反而一人奖励了二两银子,以表慰问。 这一下把狗腿子激动坏了,大肆宣扬西门大官人是多么的好,多么的爱护手下,使得西门府总共五百多的狗腿子个个心中期望西门大官人能带领他们一举灭了那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贼人们。 执不悔四兄弟此时正坐在夏家的炕上吃着肉喝着酒,大闹了一场还真是累。 夏琪忙上忙下的,不一会儿就又补几个菜,满怀开心,使得本来标致的娇容越发标致。有些开心的李四满脸的醉红,有事看一眼夏琪,心中也是泛起一阵涟漪。 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开了的开心,因为西门大官人直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有时候不叫的狗才是真的会咬人,而且是那种特别狠的咬。 夏琪父亲叫夏波稻,为人老实,平时做点捏面人的小生意,何曾见过那种血腥的场面,不过依然比夏琪的母亲要好些,还能坐在这里陪着一起喝几口酒,而夏琪母亲早被吓晕了过去,醒来后一开始像丢了魂一般,两眼痴呆,一动不动,终于缓过神儿又嚎啕大哭,终于哭累了才去睡觉了。但睡觉也睡不踏实,隔一会儿就被梦惊醒,只能让夏琪的弟弟夏宇陪着。 夏琪父亲每和四兄弟干一杯,就说一句谢谢,弄得四人有点不敢和他继续喝了。夏琪也是聪慧女子,自然看出了四兄弟的窘态,就将夏波稻给支去陪她母亲了。 四兄弟顿时觉得自在了好多,就一起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既然西门勾一直没动静,说明他肯定是在做精密的安排。咱们也得做一个完全之策啊。”李四端着酒杯眯着眼一边思索一边说。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去探探风。”马青云不慌不忙的说道。 “这样也好,我去准备一些东西,提前摆个阵。”百里达很自信的笑着说道。 执不悔巴喳巴喳了眼睛,看着三位哥哥都有打算,而他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就觉得好惭愧,跟着三位哥哥一路上学习了不少东西,可关键的时候一点都用不出来,情绪一下子都低落了许多。 三位哥哥一眼就看透了执不悔的心思。马青云自觉一路上百里达教了执不悔好多东西,李四也为执不悔挡刀挡箭的,自己一直也没为这个小兄弟做点什么,就开口说道“不悔兄弟和我去探查情况,李大哥留在夏家做照应,你们觉得怎么样?” 百里达和李四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四人就像是从西门府到夏家连成了一条线,也算上策,就点头同意了。 马青云和执不悔简单易容了一下,两人就直奔西门府而去。 两人到了离西门府还有百步距离时,正好看见一个算卦的正微闭着眼,时不时的捋一捋长白胡子。于是两人就凑了过去。 两人刚蹲下,那算卦老头依然不理。 马青云轻笑了一声,说道“老神仙,借你的神坛一用。” 那老头听马青云的话不像是来算卦,反而像是来打劫的,就赶紧睁开了眼,可还没看清对方长的什么模样,直觉额头突然唉了一个嘎嘣,就晕了过去。马青云连忙抓着老头的手,装出一副老头正为他看手相的模样,其实是防止老头摔倒。 执不悔有些不解的看向马青云。 马青云笑着轻声说道“周围店铺离西门府这么近,必然有他的眼线,而这老头在这里装神仙,定然是经常骗西门府的人,自然不是眼线。而他现在依然能待在这里,说明西门府的人还挺尊敬这老头,咱们蹲在这里比较安全。” 执不悔听了马青云详细的解释,恍然大悟。不由想到,这不是说越是常见的东西,越容易博得别人的信任吗? 两人悄悄观察了一下西门府,发现大门禁闭,也没有守卫,更没有人进出。 观察了一个时辰左右,依然没发现任何动静,就是连进出西门府的苍蝇也没看到一只。 马青云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和执不悔说道“这西门勾应该是怕走漏了消息,将整个西门府封锁了。” 执不悔点了点头,随即就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他们封锁的这么严实,咱们该怎么打探消息呢?” 马青云笑着说道“你可听说过`打草惊蛇`?” 执不悔似是在思索,可他哪能想得明白。 马青云转了转眼珠,就微笑着说“走,咱们给他们庆祝一下去。” “庆祝?”执不悔睁大了眼,不解其义。 马青云胸有成竹的点头说道“对,帮他们庆祝一下,给他们点个火。” 掐了一下那老头的人中,马青云就带着执不悔原路返回了。 待回到夏家,见夏宇正入迷的听李四讲故事。 李四看见马青云和执不悔回来了,就急忙询问情况。 马青云说了西门府封锁消息后李四也是紧锁眉头。不过听了马青云的计划后,李四就伸出了大拇指,不由想到,在金沙村的时候,马青云可能已经把自己查的像水一样透明了。 在马青云的指导下,三兄弟和夏琪一起做了二十来个半个拳头大的硫磺弹。 正准备出发,百里达抱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正好回来了,于是又商议了一番,决定百里达在夏家做几个毒药陷阱,夏家人都不出去,李四在暗处把风。 马青云和执不悔一路依旧小心翼翼的赶向西门府。 等到了西门俯的时候,发现那算卦老头早已不见,不过周围店铺依旧照常。 于是两人分两队,分别从西门府侧面偷偷跳进去,见房就扔硫磺弹,片刻不停留,扔完就走。 没一会儿,两人总共二十多颗硫磺弹就扔完了,只见大火在七月底的黄昏特别嚣张,似与西边的火烧云一比谁更红。 两兄弟汇合后就直接来到了前门,在院内传出来的大呼小叫的救火声中,两人卯足了劲,齐齐向那禁闭着的大门踹出一脚,直把那大门踹的像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顿时引来震天动地的喊骂声。 第八十三章 声东击西 何为虚,何为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者如云,实者如雨。 西门府的火虽然烧的旺,但毕竟是小火,很快就被众多狗腿子熄灭。 然而后院的火刚熄灭,大门外又着起了火。 只见五百多号人在西门勾的注视下,忘死向前冲,足有两丈宽的大门此时却显得极其狭小。 狗腿子们眼中冒着凶光,但脸上却带着笑,仿佛看到了不久后就会得到西门大官人的奖赏一般。 马青云与执不悔至从合力将门踹开后,就一直守着门杀,但狗腿子就像是杀不尽一般,越杀越多。 “撤!”马青云大喊了一声。执不悔听见喊声也不恋战,就往后撤退。 而那群密密麻麻的狗腿子看到这两人要撤的样子,更是凶猛,宛若看见嘴边的骨头被抢走一般的发狠。 一场小火,又加一点挑衅,就完全引蛇出洞了,马青云心中暗叹“看来是高估了这个西门勾的智谋啦。” 两兄弟要退,这些普通的狗腿子们又怎么能追得住。不一会儿,像被捅了窝的马蜂一般的狗腿子们个个败兴而归。 西门府演武场中,五百左右的狗腿子们目光炙热的看着高台上的那名站着就如一根钢鞭笔直的男人。 远看那男人在夕阳的映照下如泛着宝光的一把绝世武器。近看那男子一身金丝甲柔中带刚紧紧贴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一手把玩着两个金子做的蛋,一手摇着镶着翠玉画着美女的扇。七尺高的身躯安着一颗长发轻扬的脑袋。一副桃花眼中凝聚着狡黠的精光,微微朝天的鼻孔下有着一张挂着冷笑的薄嘴。 “大家都别急,几只小老鼠而已,今晚就让他们知道逆天尤可活,惹我西门勾不可活!” “西门大官人威武!” “西门大官人无敌!” … “接下来,大家要好好吃饱饭,待会儿灭那几只老鼠时,凡提老鼠头者奖一百两银子,提老鼠四肢者奖五十两银子,其他人奖二两银子。” 众狗腿子顿时欢呼,宛如个个都已经领到了一百两赏银一般亢奋。 马青云与执不悔一路狂奔,绕着街跑了几个圈才回到了夏家。 四人喝着酒,吃着夏琪做的菜,商议着应对办法。 “西门勾的狗腿子足有五百来人,如果直接拼杀太过冒险,而且得…”马青云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夏琪,夏琪低着头抿着嘴,仿佛是做错事了的孩子。 李四目光有些温柔的看了一眼夏琪,就接过话来“我们好好想一个完全之策。活着才是根本啊。” 百里达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李四,正好被想要询问建议的李四给看见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四十来岁早已看破红尘的李四竟然一下子脸红的厉害,就躲闪了百里达如能看穿一切的目光,赶紧喝了一口酒。 执不悔对这些视而不见,他正琢磨怎样才能让夏家的人安全了。 西门勾是这里的霸主,自然知道夏家的所在,自己这边也就四个能打的,还有四个拖后腿的,而西门勾按估计有五百狗腿子,这种情况下,他应该直接不停留一刻的杀来才对,然而从上午杀了他的小妾到现在已经天黑了下来,这大半天时间竟然依旧没有动静。难道是他知道我们四人把那二百狗腿子打败了,就怕五百狗腿子依然会被我们打败? 太多的疑点,好乱的思绪。 现在的执不悔非常相信一句话,众人拾柴火焰高。于是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三位哥哥听了执不悔说出的疑问,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发现三人眼睛中都充满着惊讶,就如突然发现了一个原以为连站起来都费劲的婴孩,竟然能走一两步了。 虽然执不悔想到的这些疑点三人都已经想到,但是这些疑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照我说,与其揣测别人的心思,不如我们主动出击。”百里达征询道。 马青云问道“如何主动出击?” 李四也是急切的看着百里达,他本来做事非常小心,追求百分之百的把握,而现在又想着要保护夏家的安全,自然就更加小心了。 执不悔则是有些期待,他不愿意被人锁在一个小房子里。 百里达看一圈众人,舔了舔嘴唇子笑着说“咱们去夜袭!” 众人一听,面色凝重的思考着。西门勾本来就已经比较奇怪了,如果夜袭正好中了全套,那估计就是真的羊如虎口了。 正在众人一起思考之时,突然听到沉沉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四人眼神犀利的对视一眼,就让李四留在屋里守护夏家人,百里达马青云和执不悔出去迎敌。 刚一出门,就看见火光映天,红腾腾的一片火把。 百里达不多犹豫,直接到了院外猛拉藏在墙跟的一段绳子,只见宅子外许多细木杆爬地而起,形成一小片看似没有规则胡乱摆放的木林。 三人面色凝重,左等右等本以为西门勾不会来了,还想夜袭人家,可没想到反被人家夜袭,而且显然是集中了全部力量来夜袭,眼看此居有志在必得之势。 李四从窗外看见漫天的火光,心中也是一紧,敌人如此阵势,即使是现在想迂回都不能。 西门勾骑着一匹在火把的照耀下宛若全身喷着红色火焰的大红马,一手把玩着两颗金球,面带戏弄之色,目光冰冷的看着隔着几排细木杆的三兄弟。 “你们怕吗?”西门勾冷冷的对三兄弟问道。而还未等三兄弟想吐的那口唾沫从嘴里吐出,西门勾就又冷笑道“你们不会怕的!” 三兄弟眯着眼,这西门勾是要表演单口相声吗? 只见西门勾突然面部扭曲,狰狞的大吼道“你们竟敢杀我的爱妾,你们可知死是怎么写的吗?来人,给我杀,凡是割下这帮畜牲一块肉的,奖励一两银子!” 西门勾身后五百狗腿子,本来还想着怎么才能抢到仅有寥寥几颗的人头换赏金,或者抢到一只胳膊腿脚也行,可突然听到西门勾说只要抢到一块肉就能换一两银子,顿时个个宛若看见天上掉元宝一般疯狂的呐喊着冲了过来。 三兄弟相视一眼,就赶紧冲到那片细木杆外面迎敌,他们可不能等这么多狗腿子都冲上来,不然就顾不上夏家人的安全了,必须把战场定在离屋子远一点的地方。 三兄弟冲进了人群中,就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三个漩涡,虽然看上去小,但却有着一丈内不能近身的威力。 李四看着三位兄弟被淹没在人群中,心中着急,但又不能一起杀敌,不由得双手紧紧握拳,但又能怎么样呢? 突然听到屋顶有三个人的脚步声响起,李四立刻回身,挡在夏家人的面前。 “哗啦”一声瓦片破碎如雨,屋顶就如被巨人踩碎一般。 尘雾中有三道身影出现。 执不悔三人正奋力杀敌,忽然听到瓦碎的声音,只见屋顶都塌下去半个。 百里达顿时惊呼“不好,中了狗贼的声东击西之计!”。 第八十四章 依旧无力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拼命想要守护的人惨死。 西门勾杀意凌人,但却并没有亲自出手,他在等,等一会儿这群胆大包天的蚂蚁一个个的都在热锅上死去。 三兄弟虽然心急,可这些不要命的狗腿子就如附骨之蛆,怎么杀都杀不完。而这些狗腿子仿佛只要能看下自己身上一块肉就是死也愿意。 李四护在夏家人的身前,冷眼盯着眼前的三个精壮的黑衣人。夏琪美目盈盈望着李四有些肥大的身影,却觉得李四的背影竟是那么伟岸,就像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心中本来害怕,此时却觉得一点也不怕了,只是当她看见害怕的脸色苍白如纸的家人,尤其是又要晕过去的母亲,眼中控制不住的流着清泪。 李四并没有率先冲杀过去,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一招杀了对面三人,但只要杀不了,那么夏家人就会反被治住,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但是对面三位黑衣人却恰恰想反,他们只要有一个人能越过李四的防线,这场战斗就胜利了,而且也就完成了西门勾交代的任务。 所以,三人不多犹豫,齐齐出手。一人挥着一把剑,一人劈着一把刀,还有一人勾着一副鬼爪。 李四面色凝重,不敢大意。双手握紧戴着拳套的铁拳,始终不往前也不往后踏出一步的接着对面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三人虽然暗暗心惊李四的战力,尤其那双拳迎面而来时就如冲天狮吼般让人心惊胆战,甚至头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要不是这胖子不上前一步,怕此时三人早已吃了不小的亏。 而李四自然也感觉到这三人似乎不是自己对手,但他多年来行事已经成了习惯,绝不会冒一点有可能失败的险,这就是当初在金沙村为什么明明一个人就可以应对那时的执不悔,依然选择和张三一齐出手,而稍微大意了一次,结果多年的好兄弟张三就被执不悔杀了。所以这次,他更是不会冒一点点险,哪怕对面三人此时确实显弱,但谁又知道是不是那三人佯装的呢。 三人看出了李四的缺点,立刻转变战术,就如三条鬣狗围攻一头狮子一样,各方位骚扰,找机会偷袭。 李四心中愤怒,但也只能被动应付,夏琪看着李四被气的有些颤抖的身子,眼泪一直的流。 防久必失,一个不注意,被那把鬼手给撕破了胳膊,夏琪顿时惊呼“李大哥!” 李四本来就有些急躁,又被撕破了胳膊,心中更是愤怒,出拳有些紊乱,而猛地听见夏琪大呼,虽然明知道夏琪现在是安全的,但依然分了下神。 那三人虽然在李四面前不敢称为高手,但战斗经验也是丰富,又岂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立刻剑刺心窝,刀砍头,还有一把鬼手竟然偷阴。 李四慌乱中出拳,但依然躲不开上中下三路致命攻击,就只能偏头转身向后跃出一步,虽然躲过了砍头的刀,但依然被便了方向的剑给刺中胳膊,左腿也被那把鬼手撕下了一片皮。 李四两脚刚站稳就要返回原来位置时,却突然发现没有砍中他脑袋的那把刀此时正架在夏琪的脖子上。 李四立马不敢再动,只能怒目圆瞪大声吼道“放开她!” 这声吼就如压抑了好久的火山突然爆发,将残破的屋顶都震的碎瓦片如水往下流,满天灰尘如烟如雾。 院外心急苦战的三兄弟突然听见李四这声包含了无数愤怒无处释放的大吼声,心中猛地一惊,自然猜到屋子里夏家人肯定出事了。 “哈哈”西门勾大笑着拍了拍手,喊道“停!” 众多狗腿子有些恋恋不舍的停了下,围成了一个圈,将三兄弟和屋子包围起来。 不一会,只见三名黑衣人背靠背从破屋中出来。一个手握着一把架在夏琪脖子上的刀,一个持着一柄贴着夏琪父亲夏波稻脖子的剑,还有一个手抓这一副握着夏琪弟弟夏宇脖子的鬼手。 而后才看到胳膊和腿有止不住的血正汩汩外外流的李四怒视着那三人缓缓出来。 执不悔马青云和百里达看见李四受伤,连忙跑了过去。 那三个黑衣人威胁着手中的夏家人退到已经走到众多狗腿子前面的西门勾身边。 西门勾坐在红色大马上,俯视着对面的四兄弟,看到四人正怒视着他,他冷冷的有些不屑的笑了一下,就从马上下来了。 挥了挥手,身后一狗腿子赶紧将马牵走。 西门勾看了一眼夏家的三人,只见一不到二十岁的女子,一四十多岁的老头,还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突然“哈”的一声大喝,把夏家三人吓了一抖擞,夏宇更是全身害怕的颤抖不止。 “哈哈,好玩!”西门勾咧着嘴戏虐道。 “西门狗贼,快放假了他们,不然老子灭了你全家!”李四眼中似有怒火喷射,瞪着西门狗大吼道。 西门勾满是不屑的白了一眼李四,然后将目光停留在夏琪身上。两对贼眼在夏琪身上流转,见夏琪盈盈美眸鹅蛋圆脸一双晶莹剔透的小嘴有些娇怒的微微撅起,满头乌云如华盖,一双红粉耳垂俏而羞。 西门勾伸出比一般人长的舌头轻轻舔摸了一下嘴,不由得眼中银光泛滥,鼻孔热气泉涌。就伸出手一下子捏住了夏琪那柔滑的小下巴,微微一挺,就把夏琪一张精致俊俏的脸抬了起来。 夏琪看那西门勾银笑如发情的狗,不由心中恶心,忍不住朝厦门勾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而西门勾竟然一点也不躲,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唾沫,然后就银笑的看着夏琪的眼睛将沾了脸上唾沫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吧唧”一声吸了一下。差点把夏琪恶心的吐了出来,就连忙闭上眼睛,可还没来得及把眼睛闭得严实,就见一道影子扇来,“啪”的一声,西门勾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拍在夏琪的脸上,夏琪嫩脸顿时鼓起,在火把的照耀下血红。 “西门狗贼你个畜牲,老子要杀了你!”李四看见西门勾打了夏琪,顿时就要冲上去,身边的三兄弟立马一起将李四抱住。 “哈哈…”西门勾看着近似疯狂的李四,张狂的笑着,突然笑声停下,脸色变得狰狞无比,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一般,朝着李四大声吼道“跪下!” 李四哪里肯听,还在挣扎,想要挣脱三兄弟的缚束。 “嗤啦”一声,西门勾直接一把把夏琪的衣服撕裂,露出红肚兜。 “跪下!”西门勾疯了似的大吼道。 李四双眼喷火,但却不再挣扎闹腾了,多年以前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受辱而死,而三十来年过去,遇到相同的情景却依旧无力。 两行清泪根本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就如没有源头的天河之水。双膝在此时突然软了,就像煮熟的面条一样软。 第八十五章 进一步海阔天空 活着的意义到底是在追求死亡,还是在等待死亡。 追求在于主动,等待在于被动。 此时的李四内心是崩溃的,原以为早已报了毁家之仇的他这些年来是自信的是骄傲的,但在这一刻他看着吓的脸白发抖的夏琪,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支撑多年的精神支柱瞬间崩塌。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在骗自己很强。 夏琪父亲夏波稻此时也是无奈的,他只能咬着嘴唇,因为他本来就知道自己在西门大官人面前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 夏宇年纪尚小,只有十多岁,虽然平时父母教导自己家里没权没势,要多忍。但此时看见姐姐痛苦的样子,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也只是握紧了拳头。 西门勾熟练的打量了一眼上身只有一件肚兜的夏琪,没没有太多的兴奋激动,但依然极其猥琐的大声喊到“好标致!” 这一声喊喊的李四心中波动,真想冲过去,但他又不敢冲过去,他怕冲过去夏家人就会被杀,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等!他此时心中只能想到这一个字。 三兄弟扶着差点就跪下的李四,个个心情极其凝重。 对于一般人,一生一起共同经历了一次生死,就差不多已经是生死之交了,而李四,他们的大哥,与他们一起经历了多少次生死!然而现在,自己的大哥竟然要跪下求人。 百里达心中很是复杂,他曾经为了逃命离开了婉儿,差点与婉儿此生再无相见之日。那时候,如果诸葛月愿意给他个下跪求情的机会,他也愿意下跪。但是后来,他收到不悔小兄弟的感染,才想明白了一些事,与其等死,不如求死。而现在的李四,显然还没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个道理除了他自己去悟明白,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马青云看着李四的样子,心中颤抖,那是一种共鸣的颤抖。他知道堂堂男儿的眼泪为什么才会如此无奈的流,他听得懂堂堂男儿想要跪下时的心碎声。但他现在只能搀扶着李四。 执不悔心里憋着一口气,但此时并没有说什么。他本来就不喜欢墨迹,尤其是最无聊没有一点意义的口水仗。他正在琢磨,怎么能破局,即使破不了局,怎样才能在死的时候拉几个垫背的。 夏琪的母亲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女儿正在受辱,又似乎是被外面的冰冷杀意冻醒,终于幽幽的醒了过来。至从看见李四被刺破了胳膊抓破了腿吓晕过去后,这再次醒来感觉好像过了几个春秋一般。迷瞪着眼,忽然听到西门勾大喊“标致”,仿佛是真正的从梦中惊醒一般,赶紧爬擦着站起来跑出破屋外,只见女儿此时的模样,顿时眼泪如泉水喷涌,大声哭嚎“琪儿呀!” 本来心就要碎了的李四,听到这一声哭喊,仿佛又看到了自己母亲临死时的哭喊,无奈,无能。 马青云预先使力,终于是将差点再次跪下的李四给扶稳了。 “哈哈哈,知道吗,这就是你们这群蠢猪的下场,连我的小金莲都敢杀,你们难道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吗!”西门勾狰狞着脸有些疯了般的大吼,吼声将他的长发都震的有些凌乱了。 “来人呀,把这小妞带下去好好招待招待,我倒要看看这么水灵的小妞能拧出多少水来。”西门勾满是讥讽的盯着李四大声喊到,似乎要让整个阳谷县的人都要听到。 西门勾身后的狗腿子顿时像喝了春药一般,似乎全身都长满了魔爪,连眼睛都是魔爪,一边放肆的笑着,一边就急不可待的上前来。 夏琪护着肚兜,瞳孔缩小到不能再小,小嘴张大到不能再大,“不,不,救命啊!”呼救声心碎到不能再心碎。 李四站起身子,马青云以为李四要不顾一切的冲出去了,就稍微放松了扶着李四胳膊的力气,他也好像冲,冲出心中的阴暗霾雾。 百里达眼珠一转,就准备冲向身前的细木杆。 执不悔紧握着刀脚紧蹬着地。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一个齐齐发动的暗示。 李四站起的身子刚想要冲出去,就又想到依旧在西门勾手中的夏琪的父亲和弟弟,心中一个犹豫,一切的想法就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顿时偃旗息鼓,一切斗志宛如一场梦幻,一切勇气只是个玩笑。 三人看见李四并没有冲出那一步,甚至又有些瘫软。马青云赶紧又使上了力气扶住李四,心中似有遗憾又似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百里达余光瞟到李四的变化,心中也是暗叹,正犹豫该不该冲上去的时候,只见身边一道黑影如满弦的箭,嗖的一下就飞射了出去。 “不悔兄弟!”三人同时喊了一声,这一声喊把西门勾都惊的愣怔了一下,竟然真的敢冲? 心中刚刚惊叹,但随即就又发现更不妙的事情发生。 这个少年速度太快,刀尖银光凝聚,仿佛是将漫天的杀气都压缩成那一个光点,将空气都刺的嚓嚓响。身形太快,在笼罩着天的火光中,那少年的身影依旧是黑色的,似乎连火光都捕捉不到他的影子。 “极致一刀”! 刀追求极致的锋利,让敌人根本没有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就已经死了。人追求极致,没一点力量都不浪费一点的凝聚在一起,达到极致速度,极致力度,极致准确的击中敌人最薄弱的地方。勇气追求极致,生死无所求,只是要你死! 西门勾全身鸡皮疙瘩本能的爆了起来,来不及多思考,只是本能的随手一抓就把离他最近的,用剑刺破李四胳膊的黑衣人抓在手里,丝毫不犹豫的扔向执不悔闪烁过来的方向。 刚把那黑衣人扔出去,西门勾就觉一道血箭射在他的脸上,把脸刺的生疼,也不多思考,就往后退,同时一手又抓住了一名跑在最前面准备第一个欺辱夏琪的狗腿子依旧毫不犹豫的扔了出去,但依旧是一道血箭射在他脸上。 连翻被血箭射中,心底本能的慌了一下,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将抓在手中的人往后扔。 见到西门勾如此慌乱的样子,众多狗腿子此时也不顾的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的愣怔了,也就撒腿就跑,至于为什么跑,一个个心中并没有明确的答案,因为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撒开腿往后跑就是对的。 百里达看到这一幕,脸上笑容突现,心中暗道“果然是进一步海阔天空啊!” 于是赶忙跑到身前的那片细木杆跟前,抓起一根就扔向还守着夏琪父亲的那名正六神无主的看着如夹了尾巴的狗不顾一切逃跑的西门勾的黑衣人。 第八十六章 先阉后杀 一石投河,溅起一片乱水。一箭飞空,吼散一群飞雁。 执不悔全力的一刀杀出,硬是把西门勾慌的往后奔跑了二十来步才停了下来。也把本来围的严严实实宛如铁箍的狗腿子们给惊的像扬起了的一把沙土般散了开来。 百里大将一个细木杆扔向那唯一剩下的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功夫也是了得,一双手就像一条蛇一般柔软灵活,只是稍微一探就把那根细木杆缠在手中,不由得轻蔑的笑了下。可还没有得及吹嘘一句,就觉得拿着细木杆的手特别痒,似万只蚂蚁撕咬,又如掉进了蚊子窝狂挠。就赶紧扔了细木杆,在身上磨,但依然不能止痒,就又把另一手中抓的那副鬼爪也不理不顾的扔在地上,腾出来手挠那只痒的让他想骂街都来不及的手。可两只手刚接触不久,本来不痒的手也痒了,于是就跳来跳去,像只烧了屁股的猴子,两只手死死地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对他的两只手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啊,西门大官人,救救我啊!”那黑衣人眼泪四溅,额头上汗水如雨,哭嚎着大喊。眼泪和汗水眯了眼,使他看不清西门勾的身影,于是凌乱之中抹了下眼睛,可这一抹,眼睛也痒的难以煎熬,于是又不顾一切的挠眼睛,刚开始还轻轻挠,可眨眼间就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挠了出来,但看他那样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了,依旧在使劲挠使劲喊。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让每个人都能听到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虽然这哭嚎声让人听得头皮发麻,但李四根本不理会。现在的李四只是一心想着先把夏琪救出来。 人慌慌心慌慌,众狗腿子早已不顾割下一块肉换一两银子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了,看见李四不要命的冲杀,恨不得赶紧那那个穿红肚兜的女子扔出去以图个安全。 李四抓住夏琪胳膊的那一刻,夏琪仿佛心中有无限的惊恐,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释放的地方,也不顾这么多人的面,就眼泪飘飞的扑进李四的怀中。 而马青云也趁势冲了过去,一掌排开守着夏琪父亲的持剑的黑衣人,救下了夏琪的父亲和弟弟。 终于一家人从虎口脱险,终于一家人团圆了,看着藏在李四怀中放纵的哭着的夏琪,夏琪父母都些欣慰,就连十多岁的夏宇也笑着,似乎想要拍手鼓掌。 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次溅起一点水花的小插曲,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执不悔冲杀出去的一刀一口气杀了包括一名被西门勾扔出来的拿刀的黑衣人在内总共五人。 西门勾停了下来,转过了身,金丝甲紧贴着的胸膛急促的起伏,心有余悸。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竟然没有阻挡就往后跑,细想一下其实看似威胁的少年并没有多厉害,只是打了个出奇不意而已。于是大吼一声“站住!” 众多不明所以而慌乱的狗腿子听见主子的大吼声,立刻停下了逃跑的步子,个个面面相觑。也只有看见西门勾毫不犹豫就把属下扔出去当替死的那几个狗腿子胆战心惊,甚至刻意向西门勾远离了几步。 此时,那名中毒的黑衣人已经不再哭嚎,只是静静的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死了很久,只是如果仔细查看的话,就会发现身上的血就像永远不会凝固,不流完不罢休一般。 “哼,不错,还懂得耍心眼搞偷袭了!可在真正力量面前,一切小聪明都是摆设!来人,结阵,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的狗贼们死无葬身之地!” 众狗腿子听见主子命令,赶紧站好位置。 只见层层叠叠的五排人,每排都有一百来号。第一排举盾持刀,第二排挺着长钩,第三拍又是齐齐挺着明晃晃的尖刀,第四排个个树着一杆长枪,第五排拉满了弓,箭在弦上随时可发。 李四把夏琪送到夏琪父母身边,安排到破屋里躲藏起来,然后和三兄弟站在了一起。 此时的李四全身没有一处是软的,连心也是坚硬如铁,他要杀,杀尽这些敢侮辱夏琪的人,敢挟持夏家的人。这一刻,就如当初自己的家人要被杀死的那一刻,不同的是,当时自己没有能力杀敌,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一死去,而现在他靠着双拳和一条不怕死的命,有能力挺身上前,救出自己的亲人。 马青云面色凝重,看着对面层层叠叠的如压倒城墙的黑云的狗腿子,心中满是波澜,但也有些许豪气。一味退让一位隐忍并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那只是在等死,等待毫无尊严的侮辱。他要反抗,他要往前迈出他梦中无数次想要迈出的那一步。 百里达眼中也是凝重,但却毫无惧色,仿佛心中早有应对之法。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点着了火的细木杆,嘴角挂着一摸有些得意的冷笑。 执不悔早已挺着双刀,暗自蓄力,一切就绪。 “杀!”西门勾大吼一声,仿佛不愿再多看四兄弟一眼,仿佛等再眨眼后就看到四具被剁碎的尸体。 前四层狗腿子们在第五层狗腿子放出的漫天黑箭的掩护下保持着队形冲杀了过来。 喊叫声冲天而起,没有擂鼓声却胜似擂鼓声。 百里达毫不犹豫的扔出了手中的细木杆,一根刚刚扔出,另一根就又点着,而执不悔直接就冲了上去,也许狗腿子们觉的自己的盾足够坚硬,但在执不悔眼中,那只是一张纸一般的玩意儿。 李四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就如雄狮猛扑,狮吼声震耳欲聋。 李四双臂展开,如大鹏乘风,扶摇直上,一对利爪仿佛无坚不摧。 夏家人躲在破屋内,偶尔偷看一眼,但就是偷看的这一眼就把他们深深的震惊,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在斗兽栏的那一场大杀特杀和现在相比,简直就如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杀了西门狗贼!”李四蹬着眼怒喊到。 “记得先阉后杀哦,哈哈!”百里达一边扔照着火冒着烟的细木杆,一边笑喊着。 马青云听见这一句笑了,但谁都看得出他是下决心要实现这个目标了。 执不悔只顾挥刀收割,但心中却暗暗说道“好,就先阉后杀!” 第八十七章 蛋碎 多行不义必自毙。 西门勾强压县衙,欺压百姓,抢烧掠夺,为非作歹,只要是坏事,他就干过,而且几乎要做绝,行事残暴的令人发指。早被阳谷县的敢怒不敢言的官与民在心中无数遍咒骂,但这么多人厚如大山的诅咒竟一直不得灵验,官民渐渐的就趋于麻木,听之任之。 可就在这一天,连二连三的好消息鱼贯般传来,尤其是“噬血金小脚”潘金莲被杀的没有一寸皮肤完整,那种死相任谁见了都忍不住的呕吐做噩梦,但阳谷县的官民见了竟然个个心中拍手称快,不是着急想听听最新的消息,早就个个坐在家里喝个不醉不休。 此时的执不悔李四和马青云个个全身被血染的通红,在慌乱的火把照耀下,就如转世的杀神。 尤其李四,心中憋着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怒气,杀气。一双铁拳砸在狗腿子们举的盾牌上,盾牌登时炸裂,砸在狗腿子们脑袋上,登时脑浆乱溅。而李四却像有着使不完力气的大力神,越战越勇,越战越猛,杀的双眼似乎都是血红一片。 四人中,百里达最是轻松,只见他将点着了的细木杆轻飘飘的随手一扔,就扔进了狗腿子群中。初始并没有什么异常,众狗腿子也是极其无视细木杆上那一点星星之火。可没眨了几下眼睛,就突然发现眼前有些模糊,随之就是突如其来的针扎一般的疼,可又似针尖上并不干净,使得眼睛里就像飞进去了小虫子酸痒。凡是被那细木杆上的烟熏着了,个个都顾不上打斗,什么拿盾防御,拿刀挥砍,拿枪冲刺,拿弓射箭等等一切仿佛都与他们无关,只顾着揉眼睛,而揉着揉着就开始抓,抓着抓着就开始扣,硬是把眼珠子扣了下来都依然不能止住那种又痒又疼生不如死的感觉,直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才算是解脱,只是七孔如七口泉,鲜血汩汩的留个没完。 烟无形,随风,数不尽。待得百里达把细木杆都扔完后,五百狗腿子竟然已经死了一半之多,而那烟依旧存在。 此时,西门勾早躲的远远的,他亲眼看着那名持剑的黑衣人被马青云一爪抓的脖子扭曲,就像羊拐弯一样,然后就睁着眼不甘心的倒在地上再也不会起来了。 此时,为他出生入死,替他办了多少坏事的三名高手都死了,在加上已经死了的高俅父子三人,他所有的爪牙通通被除。 一种孤寂感侵绕在他心头,尤其是又看到近三百多狗腿子个个死的面目全非,他不仅感受到孤寂,也感受了恐惧。这四个人不是人,是人的话怎么会如此威猛可怕。 他恨,他多年的心血,嚣张跋扈的资本竟然眨眼间就没了。他不甘,他要杀,只有杀了这四个人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才能重新竖立他的威名。 “杀!”他红着眼,面部狰狞的嘶吼道。 而此时狗腿子们听见他的一声吼竟然像是深夜寂林中听到了鬼哭狼嚎之声,本来就已经快要被吓破的胆此时完全随了。冲上去被那肉搏的三人一下打死还算好,就怕是根本等不到被打死就被毒死了。如果中了毒没有任何痛苦就死去也算,可是他们都亲眼看到了那些中毒了的人是怎么死去的,尤其想起他们平时非常敬畏的拿着鬼爪的那名黑衣人的死法,更是觉得发自心底的恐惧。 就是硬被西门勾杀了也胜似被毒死。 跑,没命的跑,就像是一群被放在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没有一点队形,连手中的兵器都早已被当作阻碍他们逃跑的绊脚石丢了出去。 西门勾气的咬牙切齿,即使是少了火把的夜色中,都能依旧看到看到他那被气的发白的脸。 “杀!”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苍穹。只见一位身披战甲的带着一百来穿着官府统一制服的人势不可挡的杀了过来。 狗腿子们更是没命的跑,跑的慢一点就被那些官兵砍成两段。 西门勾看着冲来的身披战甲的人,气的眼红脖子粗。自己得势的时候,这个武将出身的县官赵虎就像是一只猫一般,任他摆布。而自己刚刚失利,这个病猫就瞬间变成了老虎,还要呗后咬他一口。 不由分说,西门勾直接骑上了红色大马,就迎向赵虎。 而赵虎看着迎来的西门勾,毫无惧色,瞪着虎眼挥着手中的大长刀直取西门勾的项上人头。 然而赵虎还是太低估了西门勾的实力,自己挥出的大刀刚在空中舞了一半,就忽然听到破空声响起,待看到飞来之物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低头用头盔去阻挡。 “嘭”的一声,赵虎只觉眼睛快要被脑袋里想要喷涌而出的血胀的要炸。 “噗通”一声,赵虎就落于马下。 执不悔看见西门勾还要想再向赵虎掷出一颗金球,就果断冲杀了过去。你有暗器,我也有暗器。 街道并不长,极速下的执不悔眨眼间就冲到了西门勾身后。 西门勾听见有人来,也顾不上再去补刀赵虎,就将手中剩下的那颗金球扭身掷向身后的执不悔,执不悔双刀一挡,嘭的一声响,只觉两只手臂竟然有些发麻,不由得不在轻视西门勾,但依然追了上去。 西门狗投掷金球稍微拖了了一下,本来想着执不悔不会这么快就冲过来,自己绝对有逃跑的时间,可哪知执不悔根本不顾有些酸麻的手臂,一下不停的就冲了上来。 西门勾心中本来有恨,而此时更狠。 好吧,既然不让我走,我就弄死你,老虎不发威真当是病猫。 只见西门双脚一垛,整个人就从大红马上飞了出来,手中一把扇子像一朵快速旋转的白色莲花,在夜中极其耀眼。 面对西门勾居高临下的密集攻击,执不悔双脚钉在地上,双手同样快速挥刀。 待西门勾落于地上,双脚飘忽,就如是一条快速移动的蛇一般。 可正待他要和执不悔一绝生死,将心中的恨宣泄出去时。耳边突然又一声大吼响彻苍穹。那是李四将无限愤怒释放的吼声。 这是要二打一,人多欺负人少了。就在西门勾如此想的时候,又看见两道身影出现,马青云和百里达两个人全身都仿佛淹没在了黑色的夜中,唯有那双冰冷充满杀意的眼睛好不掩饰的发出刺眼的光。 西门勾心中狠狠的骂道“这几个恶贼,是要四打一了!” 可心中刚这样想,眼中就看到了“心想成真”的一幕。只见四兄弟齐齐出手,有刀,有拳,有爪,有掌。前后左右各个方向都已占据,使得西门勾必须长上三头六臂才能有挡下来的可能。然而西门勾只有一头两臂,如何阻挡? “嘭”的一声响起,不管是追杀狗腿子的官兵,还是逃跑的狗腿子,甚至是晕了过去的赵虎被这一声响都惊的心中发冷,鸡皮疙瘩唰唰的往地上掉。 那是蛋碎的声音! “啊…”西门勾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稍微缓减一点点疼痛的位置或者姿势。 待西门勾的嚎啕声弱了一点时,脑袋,脖颈,心脏,脊柱同时受到致命攻击。 西门勾睁大着眼,含恨而死。 第八十八章 扫荡西门府 xs7.com 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机到时,百倍奉还。 不可一世的,被人称为西门大官人的西门勾,一生见银掳夺,除了好事什么都干。 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为所欲为的渡过,却没想到空有一身本领竟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先阉后杀! 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时机到时,逃都没有机会逃。 四兄弟瞪着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西门勾,心中依然有些不解恨,但善良的他们确实想不出更符合对付西门勾的手段了。 所有人都静止了,想是时间凝固一般,又像是想要把这一刻牢牢的刻在脑海中。 简直是太解气了,太过大块人心。 赵虎似乎是被西门勾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惊醒,幽幽的睁开了眼,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震惊的眼睛睁得如铜铃一般,嘴张的能塞进去鸵鸟蛋。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后,却依旧看到了和没揉眼前的景象一致,难道这是真的?又揉了揉眼,却依然如此。 “哈哈!这个天杀的狗贼终于死啦!”赵虎仿佛疯了一般的狂笑。 “砰”的一声,赵虎毫无征兆的就跪下了,眼泪如雨,“老天啊,你终于睁眼了啊!” 听见赵虎这一声哭喊,百十来官兵个个都跪了下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冥冥中的相遇!对,不是遇到了这四位英雄好汉,阳谷县还要蒙受多久非人的生活。 狗腿子们也不敢再动,就像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过一般,个个呆立在原地。 逃跑,能逃的了吗?连主子都死了,自己还能往哪里跑? 悄悄躲在远处的百姓,看到西门勾被杀,个个有些迷茫。他们一直就像奴隶一般被西门勾奴役着,想反抗想到了麻木的程度。 没有梦想,没有希望。而此时,眼睁睁的看到了西门勾被灭,一直轭制他们自由的如天一般压在他们身上的西门大官人就这样死了,死的毫无征兆,死的又是那么大快人心。 过了许久,人们终于缓过了神。现在他们是自由的,再没有人来压迫挤榨他们了。他们终于感受到“做人”的感觉。 “哈哈…” 静过之后,众人发出了欢天喜地的大笑声。 四兄弟被人群围住,各式各样的感谢应接不暇,百里达舔了舔嘴唇子想说点什么,但被各种争先恐后的感激的声音盖的根本没有他说话的机会,只能叹了口气,就像迎客的新郎一样,早已经僵硬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开心无比的笑。 赵虎将剩下的狗腿子们都带走了,临走时对四兄弟说“西门府里宝贝应该很多,你们可以先去看看。” 执不悔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但是他并没有真的去,因为他觉得西门府的东西都是从这些百姓身上挤榨出来的,应该还给百姓。 百姓们道完谢,终于想起了西门府,于是就像一片蝗虫一样冲向了西门府。点着的火把,把快要子时的天空照的像午时一般明亮。 西门府此时除了西门勾的家眷和下人外,连护院的都没有。怎么能挡的住如此浩瀚的专为“扫荡”而生的队伍的脚步。 夏家的四口人也走出了破屋。夏波稻眼泪流个不停,但脸上却有着如花一般灿烂的笑。一切真的像梦一样。 夏宇崇拜的看着四兄弟,尤其看到执不悔更是两眼放光,他们相差无几,但却有些云泥之别。 夏琪扶着母亲,眼中泪花绽放。波光盈盈的望着有些肥胖的李四,虽然年纪相差很多,但心却很近。 屋子破的已经不能住人了。四兄弟带着夏家的人来到了醉梦楼。 原本空空的醉梦楼此时依旧是空空的,但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前面是人们被吓的不敢待在这里,而现在人们是没功夫待在这里。穷一些的早就加入了“扫荡”队伍,富一些的尤其是以前和西门勾走的近的那些上层人,此时都回了家中看护或者掩藏家中的不义之财。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五楼“天上人间”号房间。 醉梦楼是阳谷县最高的楼,而五层是醉梦楼最高的楼层。而“天上人间”号房间确实五层唯一的房间,如此,果然配得上“天上人间”这四个字。 进了房间里,夏家人个个瞪圆了眼,张大了嘴。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气派的房间。 而夏琪此时也是惊讶的东看西望。虽然她来过一次,可此时和第一次来这里完全是两个极端的心态。第一次来是想着传达信号救人,火烧眉毛一般的急,而现在呢,别的不说,心中不是还有个“他”吗! 李四依旧住进了春字号房间,他觉得自己在这间房间很有好运。百里达和马青云住进了夏字号房间。夏琪父母和弟弟住在了秋字号,而夏琪住在了冬字号。 夏琪一进房间,仿佛进入了冰雪世界,仿佛看到了苦苦追寻春天的寒冬。不由心中抖了一下。 执不悔自己来到了四层一号房间。房间里依然有些乱,显然这两天里,并没有店小二回来。 执不悔从怀中取出地图,看着地图上标有的一只葫芦行图案发呆许久。 从地图上来看,再有不到二十日就能到达藏着乾坤刀的地方~葫芦岛。 但他心中是复杂的。他需要有乾坤刀去救青儿,但他知道三位哥哥一开始就是冲着乾坤刀而来。 他不知道这把刀到底有什么宝贵之处,但是他体会过因为乾坤刀的事,本来心中感觉不错的人与他反目。 他不想失去三位哥哥,他更不想失去青儿。 然而,这一切最终还是都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第二日,赵虎带人来到了夏家的破屋。进来破屋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就也不等这里的主人回来,就一挥手,身后的百十来号官兵就开始动了。没有半天时间,破屋竟然被修的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说以前的屋子不如高俅的狗窝,那现在直逼西门勾的正院。 等四兄弟和夏家人回来后,突然发现屋子变成这样,还以为是走错了门,但仔细确认后,确实是自己的院子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家心中明白,只是不愿再去追问。 又修养了两天,四人就又要出发了。 赵虎到着官兵前来送行,百姓也是感激的哭声不断。 夏琪在整个阳谷县百姓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竟然扑进李四怀中,羞羞的说道“我等你!”然后就红着脸跑进了屋里,只是藏着眼睛从门缝往外偷看。 阳谷县好多人看到这一幕就不淡定了,咋能这样呢?我家的闺女可也是非常标致的啊。 第八十九章 刘辉雕像 离开了阳谷县,再往北一千多里就是葫芦岛。 前往葫芦岛必经云州北面的雄安村。 不到二十多天的马不停蹄,餐风露宿,四兄弟终于在今日来到了雄安村。 四人下了马,看着眼前绿色油油的景色,心情忍不住的就开心起来了。 漫步在两边栽慢了绿树的大道上,吸着清新的空气,闻着淡淡的蒲公英香味,听着脆生生的鸟儿欢唱声,看着彼此熟络笑声不断的村民,四人也似回到了最幸福的地方。 执不悔不禁想起了问青山,想起了父母,想起了与青儿的点点滴滴。 四人继续走着,有时候看到村民们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们,他们也是报以点头微笑。 时至午时,且天又不晴朗。一路上早就盼望着找一个不错的饭店好好吃一顿的四人,虽被这里的美景与民风所吸引而脚步慢了一下,但依然是没忘了寻找饭店这个头等大事,但从村南走到村北,硬是没看见一家饭店。 四人惊奇不已,就找村民打听了一下,这一问顿时让四人心里苦闷了,原来这里并没有饭店。 没有饭店,那到哪里吃饭? 四人本来美好的心情顿时布满阴霾,而此时的天也是厚重的乌云尽在眼前。 于是忍着不漂亮的心情继续询问,原来这里的村民非常好客,一般的外来人都是去村民家里吃饭。 既然这样,四人只能入乡随俗,就想着直接去眼前这位搭话的村民家吃一顿,银子当然只多不少的给,可那位村民却摇摇头,说是必须先去村长家说明情况,然后由村长安排具体去哪家吃饭以及住宿。 又打听了一番,终于弄清楚了村长家的位置,于是就牵着马去了村长家。 来到村长家门口,看见的只是和路上看到的院落差不多,如果非要说哪里不一样,就是村长家门口挂着一口大鼓。 马青云看见那口打鼓眉头皱了下,因为这样的打鼓他只在军中见过,一般的地方并没有如此大而且鼓棒子上刻着虎的鼓。他自然知道,这虎并不是为了好看而刻的,而且想随便刻也不能刻,因为那是代表着虎符的。 但是李四在朝中这么多年并没有听说有这样的一只军队,而且在这里也没发现军队。心中好多疑问就说给了其他的三位兄弟。 众人一听也是疑惑,带着满心的不解,四人还是决定先进去再说。 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位看上去六十来岁的老头开开了门。 “是要吃饭住宿吗?”那位老头也没让四人进去,就直接毫无感情的问道。 这也太直接了吧,好歹客气几句也行呀。四人心中顿时不悦。 执不悔从小到大一直接受着尊老爱幼的教育,虽然眼前这老头态度冷了一些,但他还是微笑着说道“我们确实是来吃饭住宿的!” 那老头打量了他们一眼,就说道“先进来吧,登记一下。” 还要登记,这个村难道本来就是一个大酒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虽然心里嘀咕,但四人也没多问,就跟着老头进了屋做登记。 院内有三间屋子,老头带四人进啦中间那间。在盖地的乌云下,屋子里嫌的有些昏暗,但也不影响视线,还是能看清东西的。 老头熟练的拿出笔墨与册子,也不看他们,低着头拿着笔就问道“叫什么名字?” 四人每个人都报了下自己的名字,老头子也没看他们一眼。写完名字后又问道“从哪里来?” 执不悔率先答到“从金沙村来!” 老头子正准备书写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在册子上记录了下来。虽然这一过程很是短暂,但李四和马青云还有百里达已经将老头子这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暗暗戒备。 写完后,老头子又问“来这里做什么?” 执不悔又回答到“去葫芦岛。” 三位哥哥并没有阻拦执不悔,因为执不悔一开始连他们都不告诉去取乾坤刀,而现在定然不会告诉这老头是去取乾坤刀。 老头这时抬起头看了一眼执不悔,就在册子上又记录了下来。 待写完之后,老头子看着四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吃饭,晚上去英雄庙住!” 四人刚听了在这里吃饭心中还挺开心,离得近不用再多走路了,自然感觉良好,可听了后一句就不淡定了,与其去庙里睡,还专门来这里和你绕弯弯干什么。 四人一路上不知道住了多少此庙了,一晚上不管怎么防,也会被蚊子咬好几个包。 虽然屋子里昏暗,但老头子依然看见四人脸上的条条黑线。 但老头子并没有理会,而是率先走出了门,大喊一声造饭。然后听见左边屋子传出一男子的应答声“是!” 老头子指着右边的屋子对四人说道“你们去那间屋子等的吧,吃完了饭再来找我。” 四人心里总觉怪怪的,但还是去了西边的屋子。 屋子的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推了开来。 只见一张方桌周围放着四把椅子,桌子后面正对着一个大炕,炕上有几卷凉席并着铺开,除了枕头也没看见被子,整个就是一个同时可睡十来人的大通铺。 四人也不多犹豫,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几个人相互交流着眼神。 在得到百里达确定的眼神后,大家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出门在外吃饭住店最怕被投毒,只要可以确定没毒就一切有可控的余地。 不一会,一位看上去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端着一大盘牛肉和小葱拌豆腐还有一小壶酒进来了,放到桌子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三人看向百里达,百里达闻了闻就点了点表示没毒,然后大家就连忙吃喝了起来。 不一会就吃饱喝足了,于是又走到老头子所在的屋子打招呼。 老头子披上了蓑笠,然后就带头引路。 虽然老头子看上去背稍微有点驼了,但走起路来却并不慢,不一会就来到了在雄安村偏北的一座不是很大的院落前。进了院子,只有一所房屋,推开门进了屋子里,正对面的是一座插着一根大粗香的供台,供台上有一座石像。石像手持一把剑,脸上的正义之气扑面而来,从头到脚都是直来直去的笔直线条。再看石像前面有一牌位,上面写着“英雄刘辉之位”。 执不悔一看到“英雄刘辉”这四个字时,脸上掩盖不住的震惊了一下。 为什么刘辉英雄的雕像会在这里? 老头眯着的眼睛中暗含精光,一直暗中观察,当看到执不悔的脸色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第九十章 刘辉遗嘱 飞沙走石,石破天惊。扬沙剑法,英雄刘辉。 当老头子看见执不悔惊讶的神情,再结合执不悔的来历,已有一半认定,这几人就是他们要等的人。 见执不悔突然脸色变了一下,但并没有询问他为什么这里会有刘辉英雄的雕像,心中不由暗自点头,看到保密工作还是做的不错,起码还是比较小心的,不会随便泄露秘密。 于是老头子就率先打破沉静,问道“你们去葫芦岛可是为了取一样东西?” 执不悔听了老头子的话,猛地看向老头子,眼神凌厉,似乎想要将眼前这位奇怪的老头子看透彻。但左看右看,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反而觉得这老头子什么都知道。 于是执不悔也不再遮掩,就点了点头应声道“确实如您所说!” 老头子又问道“你们要取什么东西?” 执不悔盯着老头子的眼睛说道“取一把刀!” “好,随我回家再说。”老头子说了一句就径直走出庙外。 四人跟着老头子,一路无话,不一会儿就又回的了老头子的屋子中。 五人刚进了屋子,外面就突然亮了一下,接着就听见一声“轰隆隆”的巨响震撼天地,唰唰的雨倾盆而下。 “我叫刘毅,刘辉是我的爷爷。”老头子一点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以及身份。 四人听了心中就如刮起了台风一样,心思如巨浪起伏。 竟然是刘辉英雄的后人,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解释这么村子处处存在的诡异啊。 似乎明白四人心中的疑惑,刘毅也没等他们询问就又继续说道“我爷爷当年将那把刀藏在葫芦刀后就离开了这里,去了金沙村,我的故乡。但是我没有去过,我父母亲也没有去过,甚至我的奶奶也没有去过。” 说到这里,刘毅停顿了下,眼神中满是向往之色,都说落叶归根,然而自己已经六十多了,只是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里,却并没有见过。搁谁身上也会有一种难言之情,就如他已故的父母,也是抱着莫大的遗憾而去。 四兄弟看了,隐约能体会到一点刘毅心中的悲凉,正想安慰几句,刘毅就继续说道“我爷爷临走之时,嘱咐我们一定要看守好葫芦岛中所藏的刀。于是定出一个规矩,村里不能开酒楼,但凡外人进了村里,必须住到村民家里,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常格杀勿论。” 四兄弟听了头皮发麻,这也太狠了吧,难道就不怕万一错杀了好人? 似乎看穿了四人心中所想,刘毅有些松弛的脸上难得的浮现了一丝微笑,就又说道“我爷爷说了,这把刀事关重大,绝非是冤死几千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四兄弟更是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知道乾坤刀是天日国的第一国宝,至于到底为什么被封为如此名号,却并不清楚。 而刘毅也没有说出乾坤刀的特殊之处,只是想是在回忆着往事一样继续说道“这个村里的村民除了我们是嫡亲外,其他人的祖辈都是跟我爷爷创下惊动天下之威名的忠实干将。自然将我爷爷的话当作这里的规则来执行。” 这时,四人想起进村后看到家家户户亲密无间的样子,顿时豁然开朗,而又想起马青云说的村长家门口的那只有着虎符的大鼓,心中的许多疑问迎刃而解。但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刘辉英雄不把乾坤刀所藏的位置留给他们呢? 忍不住心中的疑问,执不悔就又问了出来。 刘毅也是颇有耐性,有问必答“我爷爷说,如果来取刀的不是他本人,那就说明他已经被杀,那说明敌人很强大,绝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如果告诉了我们刀所藏的位置,就会有陷露出去的可能。” 四兄弟听了,心中不由得佩服刘辉大英雄。显然他的做法是硬让自己的后人被杀光,也不能丢了乾坤刀,这份大义试问有几人能做到。 执不悔思索了一下就问道“那不怕他的敌人找到了藏宝图,然后取出刀吗?” 刘毅听了,赞赏的点了点头。眼前这少年看上去十五六,但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容易看得出这少年是有情有义,心智远比年龄要成熟的多。 刘毅微笑着说“小家伙很不错,能想得如此周到,但是你都能想得到,爷爷必然也能想到。于是他就留下遗嘱说道`凡是拿到图的人,必须为我们做两件事情,做的全部人都满意了,才将留给我们的钥匙交给你,至于哪一把才是真的却不知道。” “两件事?”执不悔皱着眉问道,其他三位哥哥也是询问之色。 刘毅接着说道“其中一件事是打赢我们这里的四大金刚,其二是如果打赢了四大金刚先还需要带我们在一年内赚一万两银子才能行,如果两件事少一件事没有成功,那我们就不会交出钥匙,硬死不给钥匙。” 四兄弟听着第一件事还比较淡定,毕竟四人都是高手,尤其不悔小兄弟,更是一把刀救了他们多少次,试问整个江湖又能有谁与不悔小兄弟的战力相提并论。 可是第二件事却把他们难住了。带这里的村民赚一万两银子。 一个如此小的村子,就是给十年时间,全村也挣不了一万两银子啊。这可怎么办? 刘毅虽然没有波澜的说了他爷爷留下的遗嘱,但内心中也是颇为无奈的,这不是摆着要为难人的吗?或者说是明说不管你拿到没拿到藏宝图,都被想取出那把刀。 屋外闪电很响亮,雨也下的更大。屋子里五个人此时也不再说话了,觉得好像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反正也不可能完成。 执不悔紧紧皱着眉,心情也是凝重的。但他如果放弃了又怎么去救正受苦的青儿。 做,必须做,而且一定要成功才行。 很多时候,看似非常艰巨的任务不可能完成,但如果真正着手做了,不一定就真的完不成。 只要尽力去做,总会获得一个没有遗憾的结果。而且有句话说的好,办法总比问题多! 第九十一章 挑战四大金刚 当一件事不得不做,那样的话,即使遇到了再大的困难,也只能去勇敢面对,而且是要有自信的去勇敢面对。 面对刘辉英雄遗留下来的两大难题,执不悔不得不接下来,因为他要救青儿。 他必须得救出青儿,他必须得得把两大难道解决。而且越快越好,那样就能越早救出青儿。 在刘毅的注视下,执不悔坚定的说道“我接受这两项任务。” 刘毅心中暗叹,你接受不接受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也是完不成的。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他并没有打击执不悔,就点头说道“那好,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去通知村民。”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早早的亮了。初升的太阳已经像一轮大火盘了,万丈充满朝气的阳光铺满了大地。八月份的天气就是这样,雨下的快,天也晴的快。 执不悔一行四人也早早的起床了,然而等他们出了屋门后才发现刘毅老村长早已经醒来,此时正打着长拳,虽然人已经六十多岁,但看那出拳的架势,就像四十多岁的壮汉一样刚猛。 刘毅听见了推门声,就缓缓收起了拳,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 “村长好!”四人齐齐问候到。 刘毅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先吃饭吧,吃完饭去英雄庙。” 四人跟着刘毅进了屋子里,不一会儿那名中年就端着热腾腾的面条进来。这一次,这位中年人也留下来一起吃饭了。原来这位中年叫刘进守,是刘毅之子,酷爱做饭,曾经娶过一房妻子,但捕鱼时不慎溺水,从此以后再不娶。 六个人吃完饭后,就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英雄庙。 刚出了院子的门,刘毅就站到大鼓前面,“咚咚咚”的敲了起来,仔细听似乎有一些道不清说不明的韵律暗含其中。 敲完了鼓,六人才又迈开了腿。 不一会就到了英雄庙,刘毅就站在庙门口,眼中精光四射,看着前方。 不一会只见村民们都急急忙忙的奔跑了过来,就好像是在比赛一样。 不一会儿,人就都到齐了。刘毅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大声说道“今天,我们要举行`开岛大会`,大家一起做个见证!” 村民们似有激动似有千言万语,但个个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齐齐站着。 刘毅打开了英雄庙的门,点了一柱香,然后跪了下来,其他村民也紧跟着跪了下来。四兄弟自然也跪了下来。 “英雄在上,我等在这里守了一百零八年,终于等到了有缘人,今日举行`开岛大会`,望英雄保佑一切顺利。” 刘毅说完就磕了三头,村民们也跟着磕头,四兄弟自然也磕了三头。 站起身后,刘毅看着众人,满脸刚正的大声说道“`开岛大会`正式开始,第一项`名震四方`!” 刘毅话音刚落下,村门们就齐声大喊到“名震四方,名震四方!” 刘毅又看向四兄弟,说道“开岛大会,首先是要开导有缘人,你们谁拿着图谁就站出来吧。” 四兄弟相互看了一眼,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啊,原本打算四人一起挑战,各对一个,而现在竟然是要让执不悔一个人对四个人。 但这个规矩是是这样的,只能接受。执不悔也没有犹豫,就站了出来,走到场中。 刘毅又对着村民说“四大金刚接受挑战!” 村民们听了,就都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只留下四个人。 只见这四个人青衣短衫,淳朴的像是只会打鱼的渔民。 最左边的一人手持一根竹棍,上前一步踏出一步,但看步法似有踏云之势。 “我乃青龙,迎接挑战!” 青龙说完,从左到右第二人手持钢鞭,又向前一步站出,“我乃白虎,迎接挑战!”声若虎啸,不怒自威。 依次第三人手持三尺青峰脚未动身体已经上前了一步,“我乃朱雀,迎接挑战!” 最后一人,抗着一柄大铁锤,踏出一步,将地面都踩出一个深脚印。“我乃玄武,迎接挑战!” 看见这阵势,马青云皱着眉,看向另外两兄弟,而百里达和李四此时也是皱着眉。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显然四大金刚青龙飘逸,白虎势威,朱雀极速,玄武厚重。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麻烦的是显然执不悔是要同时面对四人。 执不悔并没有多想,既然已经选择挑战就不再多犹豫,一切拼命接着就行。 执不悔拱了拱手,也没说话。 刘毅看了看场中五人,就喊到“第一项`名震四方`现在开始!” 随着刘毅的喊声,四人大喊一声“结阵!” 只见玄武往前三步正对执不悔,白虎往前两步站在玄武右侧,朱雀往前一步,站在白虎左侧,青龙站在最后,正对玄武后背。 李四三兄弟顿时头大了,不悔小兄弟要同时面对四人也就算了,但现在这四人竟然还要结阵,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恨不得跳上场中帮执不悔。 执不悔也拿出了双刀,眯着眼睛,但凌厉无比的光依然从眼中如冰冷刀芒射出,使得村民们看了,心中都不禁一颤。 “哈!”白虎猛地一声吼,震的路边的树叶都摇了几下。 玄武举起铁锤就向执不悔冲来,每踏出一步,大地就会一颤。 执不悔紧握双刀也向前迈出,准备迎接看上去像有百十多斤重的铁锤。 眼看就要接近玄武,突然一道寒光惊现,执不悔顿时头皮发麻,赶紧停下脚步斜着刀就去阻挡。 可刀刚砍出一半,就有发现一条铁鞭向着脖颈卷来。执不悔没法硬接,只能退后,而刚抬起一只脚,就看见一条绿影窜出,直指膝盖,这要是被击中了,估计就站不起来了,于是就赶紧曲腿,像一只一条腿弯着站立的公鸡。 虽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将伤害降低到了最小,但腿上还是被青龙的竹棍击中,顿时腿麻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执不悔另一只脚死死踏着地,这才没有跌倒,可是连一口气还没缓过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就笼罩下来,玄武的铁锤就像从天而降的巨石,狠狠的向执不悔砸下。 三位哥哥看到这一幕,登时双拳紧握,随时准备上去救人。 第九十二章 化整为零 当人遇到生死一线之时,总会激发出无限潜能,其中急中生智就是一种。 眼看执不悔一个回合就被封了一条腿,左手的刀已经挡了朱雀的剑,没受伤的右腿是整个身体的支撑点,唯一剩下握着刀的右手,但面临着玄武的大铁锤,一把刀却显的如纸一般薄,使得三位哥哥都要准备上场急救。 千钧一发之际,容不得执不悔多思考,只能砍出右手的刀击在铁锤上,使得铁锤方向稍微偏移,贴着执不悔的左边半个身体狠狠的砸在地上,险险把执不悔的左脚砸中。 被收拾了一回合,执不悔不敢再冒进,对面四人要力量有力量,要气势有气势,要杀招有杀招,而且还有个防不胜防的偷袭,在上前死刚,无异于以卵击石。 借着右手的刀与铁锤相撞的反弹力,执不悔又蹬着刚落地的右腿勉强的跃在了右侧。 但他刚落地,就又赶紧一个右翻滚,他太知道作为快剑的朱雀在他落地那一刻会干什么,因为他的刀也是快刀。 果然,朱雀的剑闪着青芒,如一道霹雳破空而穿,幸亏执不悔躲了,不然这一剑不死也是重伤。 三位哥哥稍微放松了一点,但心中依然是有着巨石压着,第一回合腿没受伤都差点被解决了,而现在腿又受了伤,能不能再撑两回合很难说。三人现在只想着执不悔认输,别把小命丢了。 村民看到此景,虽不说话,但依然能看出有些兴奋的,他们自然乐意看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四大金刚胜利。 刘毅眼中的精光已经暗淡了一些,他是真想让执不悔挑战成功,将刀带走,那样的话,他也可以在有生之年回到从未去过的家乡看看,但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只是看见执不悔依然想要继续坚持,他也不多说什么了,就当站了这里晒太阳了。 四大金刚面色不变,心中毫无波澜,四人至从接了父辈的意志,就一起磨练,几十年如一日,只见的配合早已经熟烂于心,看上去是四人,实际上相当于一人,一个长了八只胳膊八只腿四个脑袋的战神,如果对手能在第一个回合毫发无伤反倒回让他们惊讶一点。 朱雀一剑刺空,并没有继续追出,而是又回到了阵型之中。 执不悔站了起来,发现左腿麻的厉害,但缓过来就应该没事了,所以他需要拖延一些时间。 只是四大金刚显然不会给他时间,只见四人保持着阵型又向他冲来。 执不悔就赶紧往后退,观看的村民就赶紧也往后退。 退了十来步,发现后背贴在一位村民身上,才意识到村民已经无路可退了,那代表着自己也无路可退了。 没法后退,但也没法前进,执不悔大脑快速转动,发现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上去死刚,另一条是从侧面继续跑。 果断选择了从侧面继续跑,只是一腿高一腿低,像一只瘸了腿的鸭子,跑起来也慢。 四大金刚继续追,虽然速度均匀,并没有加速,但比执不悔速度要快得多。没跑几步,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执不悔也不顾狼狈不狼狈,赶紧向前扑出。如果前面地上有一坨狗屎的话,他这姿势绝对是教科书级的狗吃屎。 刚刚扑倒在地上,就赶紧又滚着身子逃。看得村民们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儿。 刘毅摇摇头,随后瞪了一眼笑出了声的村民们,但笑声刚消失一下就又笑出了声,实在是憋不住啊。 刘毅也懒的管了,就当是看耍猴吧。 三位哥哥拧着眉,丢人吗?遇到这种势力悬殊的情况,只要能逃了就已经是本事了,他们可经历过连逃都逃不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境遇。想到这里,不禁想到如果执不悔会诸葛月的绝技,也许能有些胜算。 此时的执不悔可没时间管别人怎么想,他只有一个想法,想尽一切办法争取时间。 虽然如车轮翻滚短暂的又拉开了一步的距离,但这点距离对于四大金刚来说,只是眨眼功夫就能追上。 现在不仅没有更好的躲开,反而自己已经爬在了地上,怕是想要站起的瞬间朱雀的快剑就会刺来。 执不悔满头冷汗,双手拿着刀继续翻滚,突然想到自己的腿受伤了,而四大金刚所结的阵中,玄武正好就相当于一个人的腿,既然这样,必须得想办法将玄武控制住。 怎么控制呢?不能近身,那就远攻,想到这里,执不悔突然停下身子将左手的短刀扔出,朱雀见短刀飞来就赶紧出剑抵挡,玄武的脚步稍停了一下。 就是现在!执不悔心中大喊一声,扔出短刀的左手顺势狠狠一拍地面,整个人就跃了起来,同时右手短刀也飞射而出。 朱雀一剑挡下执不悔左手扔出的刀,又见一把刀快速的飞来,就赶紧撩剑阻挡。 而就这电光火石之际,执不悔右指一动,一道银光咋现,飞龙齿破空闪烁而出,竟然射向没来得及回手的朱雀的右肩。 朱雀大惊,但玄武挥起铁锤就横在朱雀的身前。 连扔两把刀,执不悔身子正好落下,脚刚落地执不悔手指一动,飞龙齿就飞回到手中。 四大金刚看到这一幕顿时生气了,这是被耍了的节奏啊,原以为第三把飞刀是要射在玄武的大铁锤上,就刚刚与铁锤相碰,这少年就把飞刀收了回来,连一声声响都没发出。 可他们刚要继续向前,执不悔就又扔出了飞刀,这次竟然刺向白虎。白虎连忙挥鞭,但显然没有执不悔的飞刀速度快,以防万一,玄武再次挥动铁锤横在白虎前面。 可飞刀飞在半途就被收回,气的白虎大吼一声,震的离得近的村民耳中嗡嗡直响,顿时头晕眼花,但执不悔早已运转《开源引流》禁术,连诸葛月的琴声都能抵挡,更别说白虎的吼声了。 收了飞龙齿继续射出去,来回五六次,不是射向朱雀就是射向白虎,移动慢的和躲在后面的玄武与青龙只是干着急,那飞刀太快,不容他们大意,但一直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哈!”突然间白虎一声大吼,只见朱雀,白虎和青龙同时跃出,个个面色狰狞。 执不悔看到此景,竟然没有一点恐慌,反而脸上似有诡异的笑容浮现,心中暗叹“终于化整为零了,不容易啊!” 第九十三章 各个击破 一百双筷子抱团后,很是结实,其中一根以为是自己本来就很结实,于是自己跳了出来,却不曾想到,靠自己连一下都没撑住就被轻轻折断。 此时的四大金刚以为执不悔就靠了一把飞刀来回骚扰而得意连连。于是就分散开来,计划同时出手,这样执不悔一把飞刀怎么也阻挡不了。 而执不悔却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右脚狠狠一跺地,整个人就腾空而起,直接冲向从玄武后面跃空而起的青龙。青龙递出竹竿就点向执不悔,而执不悔也不阻挡,只是将心口迎向竹竿,同时右手一动,飞龙齿就极速射出,直接刺向朱雀心口,朱雀连忙挥剑挡格。 白虎心中大喜,那把可恨的飞刀射向他们四人中速度最快的朱雀,显然是最理想的,而且将心口直接迎向了专门打穴的青龙,如果再加上自己的钢鞭一缠,玄武再补上一个大力砸,就是金刚也得交代了这里。 想到这白虎自然就抽出了铁鞭,准备卷执不悔的脖子,而玄武一边奔跑一边已经举起了大铁锤。 刘毅看到这里就准备喊停了,他并不想伤害了这位少年的姓名。 而三位哥哥再次准备出手营救。 执不悔看见铁鞭卷来,心中并不惊慌,这与第一回合相比,对方的招式一模一样,只是第一回合是凝聚在一起的,而这一次是分散开的。 只见执不悔右手摊开,直接去握甩过来的铁鞭。 李四看到这一幕,心中感叹,幸亏把铁拳套还给了不悔兄弟,不然这一手接下来,手不得烂成泥了。 随着执不悔右手的移动,飞龙齿又一次骚扰成功,把朱雀气的半死,但还来及发怒就看到白虎的铁鞭竟然被执不悔握住,而青龙的竹竿点在执不悔心口,后者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待脚一落地,执不悔使劲一甩右手,铁鞭差点从白虎手中脱落,白虎赶紧握紧铁鞭往回收,而执不悔突然放开了铁鞭,使得白虎用力过猛,稍微闪了一下。 执不悔右手手指一动,飞龙齿回到手中,双脚不顾一切的猛地一跺地,整个人如一道闪电弹出,直接冲向前方。 而前方正是跃身而出落在玄武前面的青龙。青龙虽然飘逸,使得一手少有的探穴打位的功夫,但速度并不是最快的,因此面对执不悔的极致速度,他顿时心惊,就赶紧往后靠。 而玄武更加着急,他速度是四人中最慢的,但他的外有大铁锤,内有《金化铜》内功,可谓不管内外,他绝对防御一流。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与青龙就差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在这时显得比天涯还远。无奈,他只能扔出大铁锤砸向冲来的执不悔。 执不悔一看玄武扔出大铁锤,果断掷出飞龙齿,却并没有射向青龙,而是射向玄武露出在青龙身后的腿。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青龙还来不及稳住后退的身子,就听见玄武“啊”的一声,显然被飞龙齿刺中。 但执不悔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青龙冲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两人身体撞在一起,但青龙又怎么能撞的过暗暗运转禁术的执不悔。 只见青龙向断线的风筝向后射出,砸在玄武身上。 而执不悔一刻不停留,直接越过了倒下的青龙和玄武,来到了两把短刀跟前。 手指一动,飞龙齿收回,双手再次拿起了双刀。 此时,执不悔左腿已经有些好转,但四大金刚结成的四方阵中作为“腿”的玄武却已经废了。 接下来,就应该解决他们的打手朱雀了。 四大金刚少了玄武,自然行动就没那么统一了,而且三人就像是没了装甲保护,全身裸露在外的士兵。 执不悔举刀双刀猛地就冲向正爬起来的青龙。朱雀和白虎赶紧帮忙阻挡。 而执不悔突然左脚方向一变,右脚猛地一跺地,双刀直出,刺向朱雀脖颈。朱雀眉头一拧,这是要和自己比谁快呀。 朱雀将剑收缩,双脚狠狠跺了一下地,整个人就飞射而出。 两人速度之快犹如两道闪电,眨眼间,两道寒芒闪过,一道黑影就又飞射而出,冲向青龙。 而此时,村民们都不在笑了,心中满是惊讶,他们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感觉没过好久,这位黑衣少年就将四大金刚中的两人打败,而且其中还有一位是快剑朱雀。 朱雀此时也是震惊的,甚至心中有点迷茫,自己八岁练剑,到如今已有十五年,自认为速度之快难逢敌手。而现在别说是在村外,仅仅是在村里的一场挑战自己就败了,而且是败在自己最得意的速度上。 但是越想越心惊,如果不是这位少年刚才用刀背抹了下自己的脖子,那现在恐怕就已经是尸体了。 青龙看见执不悔冲来,心一横,拿起竹竿一撑,整个人就弹了出来,同时一双剪刀脚夹向执不悔脑袋。 执不悔暗叹一口气,如果要杀你,真的是一刀的事。 但执不悔并没有出刀,而是又一次变幻方向冲向正扬鞭而起的白虎。 白虎看见执不悔冲来,大吼一声,手中钢鞭如虎尾横扫而来。执不悔纵身一跃,左手一把短刀径直飞出,直指白虎脑袋。 白虎也不慌,手腕一扭,钢鞭就卷了起来,将短刀格开。 执不悔也不管被白虎格开的刀,就是一个劲的冲向白虎。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眨眼间,两人就挤在一起,白虎手中的钢鞭近距离没有发挥的余地。只能又发出一声巨声大吼。执不悔暗自运转《青山绿水》,早已将白虎潮涌而来的内力暗自凝聚与左拳,待得一个呼吸之后一拳挥出,直接击在白虎身上,后者顿时飞射而出,险险装在村民身上。 四大金刚就剩下青龙一人。但青龙也不是个认输的主,就转着竹棍飞奔而来。 执不悔从容的捡起来短刀,就迎向青龙。 两人短兵相接,但每与执不悔的短刀交接一次,竹棍就断一截,不一会儿一根一丈左右的竹竿就被削的就剩下一尺长。 青龙还要继续对砍,这时刘毅喊到“够了,不是这位少年手下留情,你已经死在他刀下了。” 青龙这才停了手,向执不悔拱了拱手,去扶腿上有伤的玄武站了起来。 刘毅看了一眼执不悔,眼中有一丝不一察觉的笑意,然后对着村民大声喊道“第一项`名震四方`执不悔挑战成功,你们可有异议?” 村民们复杂的看着执不悔,虽然和他们一起的四大金刚败了,但这少年显然是手下留情了,只是心中非常厉害的四大金刚竟然真的败了,有些接受不了啊。 没人说话,但玄武却说了,“我们确实败了,执不悔兄弟才智过人,而且武功高强,我们服输。” 白虎这时也过来了,对执不悔拱了拱手,表示感谢手下留情,然后说到“我服输!” 青龙继而也说道“我服输!” 最后朱雀深深的看了一眼执不悔,似乎是将执不悔当作超越的目标了,然后才说道“我服输!” “既然服输,那就准备开始第二项挑战`繁荣昌盛`” 听了刘毅这句话,村民们包括四大金刚心中都有一些期待,他们也好想让执不悔成功啊,那可以要发达了的啊。 而执不悔和三位哥哥却眉头紧皱,一年带村民们赚一万两银子,这仿佛是在说了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啊。 第九十四章 商议计划 武力强大才能平安,经济繁荣才能昌盛。 战胜了四大金刚,武力得到认可,接下来就得想办法把经济搞上去。 说话容易,但是做事却难。 兄弟四人聚在村长刘毅家中,虽然是否挑战能将第二项挑战成功是四兄弟的事,但刘毅心中却也着急。一是如果真有好办法能让雄安村的人们过上好日子,他也是乐意的。二是如果成功了,那他就能回到金沙村自己的家乡看看了。 刘进守做的饭虽然特别香,但此时一桌六人,也只有刘进守吃的津津有味,不时的给大家夹个菜,干一杯酒,看那样子就等着被人们夸奖一番。然而其他五个人就像是脑子少了个弦一样,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殷勤了,就是看不明白意思,不懂的夸一句。 百里达仔细想了想,说道“想要短时间带村民赚一万两银子,只能想办法让村民去云州,那里有五十多万人,平均每个人身上赚二十文就可以啦。” “二十文?在村里平均一个人一年也就五百文。”刘毅思考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显然他觉得没有办法能在一年中从云州城里每个人身上赚这么多钱。 四兄弟听了,也是一阵长叹,如果时间长些,给个十年期限也是有希望的,但现在不只是这项任务给的时间短,他们自己也是想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 执不悔要去救青儿,自然越早越好,百里达还着急回到爱琴湖完婚呢,眼看离约定时间不到两个月了。 现在他们是和自己抢时间啊。 马青云一直琢磨着没说话,听说到去云州城,不禁想起了开店,如果让村民们都在云州开一家店或许能更快完成任务。于是就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但是刘毅老村长的一句话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村里人都是靠打鱼为生,干点体力活还好,开店估计连店铺的租赁钱也挣不回来。” 李四心中琢磨,不行就去云州城将那么黑心的人敲诈一番,这是赚钱的最快路子,但是这个想法并没有说来,只是拍了拍大肚子沉思着。 执不悔心想以这些人的阅历判断,如果在云州城开店肯定是可行的路子,现在主要问题是村民们不会开店,而看村长的反对态度,村民也也会反对。 不由得想起以前母亲让他去高山村卖药,自己也是抵触,觉得卖不出去,但硬着头皮去了就发现不好意思摆摊,还是青儿一直鼓励才终于把摊子支了起来。而当顾客来询问的时候,自己还口干舌燥,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幸亏母亲制的药非常好,不然还真是做不了这个买卖,到后来尝到了甜头,每次卖完药母亲还会给一文钱辛苦费,这样就乐意多了,甚至有些期盼去卖药。 想到这里,执不悔心里开心了许多,想要让村民愿意去做,关键是得让他们尝到甜头。 执不悔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几位哥哥本来就想帮着执不悔快速成长起来,毕竟他们心中清楚不悔小兄弟以后将会面对什么。于是就又围绕开店这个事进一步商议。 执不悔说村民们去云州开店,咱们出资金。但被马青云否决了,因为那样的话村民们去了并不是想着怎么卖鱼,而是想着混一天算一天。 执不悔又说村民们每卖出一条鱼咱们就奖励一文钱。李四一听就拍案而起,啥,自己倒贴钱?你有多少钱,能贴的起吗? 李四战战兢兢的又说实在不行就强制村民们去,谁不去就不让谁打鱼。而这次还没待李四和马青云说话,村长和百里达就同时反对,说百里达是霸王条例,要强逼村民成了反贼。 执不悔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说话了。 老村长看见缩着脑袋的执不悔,心中也是感概,不是自己儿媳妇命不好,自己的孙子也应该有这么大了,于是就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少年,慢慢要学的稳重些才行啊,欲速则不达!” 执不悔此时不为别的,就为老村长能用这种好像和亲孙子一般说话的口吻说话,他也觉得此时应该当浮一大白。 但他还是不敢冒进,依然缩着脖子。此时刘进守笑眯眯的给他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执不悔赶紧拿起筷子就吃,吃了一口感激的说道“这鱼做的真香!” 我的个天哪,终于有人夸了。刘进守两眼桃花般灿烂,笑吟吟的又给执不悔夹了几块,直到一个碗都填满了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几个人看见这一对,心中都暗笑,不过想到这一中午还没怎么吃饭就也举起筷子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鱼做的真的香。 百里达也就开始夸了,刘进守也就开始给百里达夹鱼。 刘毅笑了,至从儿媳妇不幸溺水,儿子很少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 马青云本来还想着,要是小驴子在,教大家一些做饭的独特方法,也许村民会有点自信,而现在一尝刘进守做的这菜,绝对和小驴子的手艺有一拼。不禁就又开始琢磨计划。 琢磨了一会儿,除了让刘进守去当主厨,似乎并没有别的办法,毕竟厨艺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于是又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抛砖引玉。 老村长一听,思索了片刻,觉得自己的儿子也该有点正事做一做了,不然的话始终走不出心魔,一辈子眨眼就过去了,不甘心啊。 于是这次老村长是持支持态度的。 百里达没有说话,只是眼珠子转着,思考着什么。 李四是不怎么看好,目的是短时间赚一万两银子,就打算找个厨子就能完成这么难办的事?要是那样简单的话,天下厨子不都是大富豪了吗? 执不悔则在想自己之所以喜欢上了卖药,主要是母亲制的药好,而现在刘进守做的饭好,两者之间似乎有些相通之处,但又觉得哪里不一样。 而刘进守则想着,只要人们喜欢吃我做的饭,我就开心,至于赚不赚到钱,这么麻烦低俗的事情我才懒得想。 六人又只有刘进守一个人细细品味饭菜的香,其他五人则紧锁眉头苦苦思索。 第九十五章 方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六个人围一桌,各有各的想法,但商议的目的就是六人共同有一个事半功倍的办法。 执不悔琢磨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以前卖的药和现在卖的鱼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了。药是每个人都必须需要的,而鱼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的。所以想要让鱼能够很好的卖出去,就必须想办法让鱼像药一样让每个人都需要。但是怎样才能做到这一步呢?执不悔想不出办法,就又把想法说了出来。 百里达一听,觉得从这个方向去想挺好的。那怎么才能做到呢? 马青云当然知道如果鱼和药一样被人们所必需,那将会多么震撼,毕竟他以前在金沙村喜迎客酒楼干了好多年。 李四则暗自摇了摇头,人们饿了可以吃的种类繁多,而药呢? 老村长也不怎么看好,但也没有说打击的话,只是抿了一口酒。 刘进守听了却异常的兴奋,如果他做的鱼真的变成了人们的必须品,那他会被多少人夸。 众人静思了一会儿,百里达举起酒杯笑着邀酒,众人喝完一杯后,百里达舔了舔嘴唇子就说道“其实要把鱼变成像药一样受欢迎也不是没有办法。”百里达顿了一下,抹着下巴看了一圈人,然后才继续说道“人们都缺钱,如果把吃鱼变成了赚钱…” 百里达神秘的笑着,并没有说完。 众人听到这么心有点痒痒。 马青云就细细琢磨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四眉毛轻轻挑了挑,如果真能这样,也许有点意思。老村长则有些不相信,你靠卖鱼赚别人的钱呢,怎么就变成了让别人赚钱呢。刘进守则无趣的独自喝着小酒,完全不想这些。 执不悔痴痴的看着百里达,就像看偶像一样。 百里达看了看,虽然没听到有人发言,没找到让自己打压一下的机会,但看到众人的变化心中也是有些欣慰,于是也就不卖关子了。 “其实人们并不是不爱吃鱼,而是很多人吃不起。如果解决了他们吃不起的这个问题,自然就解决了卖鱼的问题。”百里达有些得意的笑着说道。 众人一听,个个都满头黑线,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人们如果都有钱,一群人还坐了这里商量什么,直接去云州卖鱼不就行了。 看着众人的反应,尤其李四,本来还想听听百里达的高见,结果一听是这样的回答,顿时忍不住翻着白眼。 百里达心中登时憋了一口闷气,我话还没说完呢。 于是也不舔嘴唇子了,而且语速加快了的说道“没钱吃鱼的人可以让他们变成卖鱼的,这样不就会有钱吃鱼了?” 百里达见大家依然一副你说你的,我吃我的的那种样子,就更来气了,于是直接看着执不悔继续说道“有钱人最管关注长寿,而健康是长寿的基础,怎样才能健康呢,自然是吃有营养的东西,鱼肉是非常有营养的,所以咱们就把卖鱼变成卖长寿药,这样不就把卖鱼变成卖药了吗?” “可是谁又相信吃鱼能健康长寿呢?”李四忍不住问了一句。 百里达白了一眼李四,然后向刘进守问道“吃鱼能不能让人健康长寿?” 刘进守正准备小抿一口,看见众人都看着他,于是他尴尬的笑了下,然后巴扎巴扎眼睛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啊。” 听了刘进守的话,其他人有看向百里达,宛若拷问罪犯一样。 百里达哪能受得了别别人如此鄙视,正要炸毛,抿了一口酒的刘进守吧咂吧咂嘴说道“不过肯定比吃猪肉要健康,猪什么都吃,那天我在街上看见一头猪把已经腐烂有许多蛆虫的不知是谁掉了的一条鱼津津有味的吃了,我差点吐了,我…” “进守!”刘毅黑着脸打断道。大家现在正吃饭呢,而自己儿子口无遮拦,说这么恶心的事,还没完没了,一张老脸顿时红的不行,实在是自己儿子已经是个老男人了,要是个黄花大闺女恨不得立刻就许了人家。 刘毅干笑了一下,正准备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尴尬的话题,但突然发现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的儿子,这种看不是很无奈的看,而是眼冒精光仿佛发现了什么喜事一般。 “哈哈,你们看,吃鱼健康吧,长寿吧!”百里达笑的合不拢嘴。 李四看了一眼百里达,又说道“只是比吃猪肉健康而已。” 百里达斜视了一眼李四,嘴角扬起,得意的舔了舔嘴唇子,笑吟吟的说道“云州城养猪的少,猪肉可是很贵的,远比鱼肉要贵,而且鱼肉更健康。如果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人们,你们觉得咱们的鱼会不受欢迎吗?” 李四这次没说话,就是静静的听着。 执不悔咧着嘴笑着,等百里达继续说下去。 “而且咱们还有一套卖鱼的方法。”百里达看了看人们,眼神中充满了让人们赶紧准备上笔墨记录的意思。 “我们先在云州开一家大一些的店,然后招收学徒,教给他们一些吃鱼如何能健康长寿的知识,之后再让他们在家中开店。这样他们就可以靠卖鱼赚钱,而且他们也会吃鱼。” 刘毅作为多年老村长,听了百里达的话感觉好像有点可行,但又觉得不靠谱,不如踏踏实实打鱼稳重。 李四则在琢磨这个思路的可行性。 执不悔则在想这个操作是什么原理呢? 而马青云则眼睛亮了起来,点着头琢磨了一下,就说道“我们开了店后可以先搞个免费吃三天的活动,每天限额一百名,只要将自己的梦想记录下来就可以领一条鱼。” 百里达顿时看向马青云,而马青云也是笑吟吟的看着百里达,再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两人同时笑到“哈哈,情怀!” 笑过之后,百里达又详细的把这一套方案给大家解释了一下,众人才明白,都觉得可行,连刘进守也觉得可行,因为这个方案里他是负责教授别人做鱼的。 一切安排好以后,四兄弟就起身前往雄安村朝东五十里的云州城,计划先把店的位置选好。而老村长刘毅则留在村里,选了一些愿意试试的村民跟着刘进守学习做鱼。 希望一切都顺利! 第九十六章 找门店 方案再好,在没有实现之时都只是一个幻想。这个幻想到底是不是一个泡沫,必须在实践后才能知道。 四兄弟到了云中城已经是黄昏。但见云州城城门上赫然写着“云州”二个大字,城墙高而厚,就像一名万夫莫敌的大将军笔直挺拔的屹立在苍穹之下。踏进城门,大道宽且平,视线所及,房屋粼粼,尤其远处的一座高楼,金砖琉瓦,在夕阳之下褶褶生辉,使得整个云州城仿佛是金子做成的。 四兄弟早在城门外时已经下了马,一路来不管进村还是进县,在踏入他乡之时,首先要做的就是下马,一是为了对本地人的尊重,二是为了不张扬。 一番感叹后,四人打听了一下,找到了云州城中最豪华的地方住进了知名度最高的名为“最低楼”的酒店。 最低楼又被人们私下叫做醉帝楼。其实此楼并不低,有七层,只是老板做人低调,常说“做人首先要把自己的姿态放低,要有空杯心态,时刻接受别人的教导指点,才能更快速的成长”,故而起名最低楼 在二十多年前,当今圣上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奔着最低楼的名声就住了一宿,与酒店老板促膝长谈了一夜,第二日临别时说了一句“此酒楼令我痴醉。”后来从京都传来消息,人们才知说出这句话的竟然是当今圣上,但最低楼老板依然像是不知道这些事一样,别人问起也只是一笑了之。有骚客就率先称呼此楼为醉帝楼,大家们也都跟着这样叫。 四人自然住进了最低楼,正好五层有房间,就选了一间能住四个人的大屋。 订了房间,下楼吃饭,看见进进出出,无不是锦衣玉带,但并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比如吵架动手,偶有摩擦,也是讲着道理。 “这里的民风很好,上层的人如此有教养,那么下层的人也差不到哪里去。”马青云笑着说道。 “言行是一方面,看他们吃饭也是有规有矩,即使是剩下的盘中残羹也是整齐的很。”百里达赞同道。 “还得看看晚上乱不乱了。”李四悠悠的说到。 执不悔可不懂如何去看,也不懂为什么要看,既然三位哥哥要看这些,说明这里有门道,心中暗记,然后再仔细询问。 一顿饭硬是拖拖拉拉的吃到了二更才起身,和别人吃完也不多占位子就走的行为相比,四人倒是有些特殊了。 虽然这一餐吃了一个时辰,但收货的颇多,打听到了整个云州城有头有脸的都有谁,好玩的地方都有哪些。 看着吃饭的人逐渐离开,即使是住店的人也是回到各自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于是四人坐在屋子里对这座城一顿看好。就决定明天一早起来就在这附近找一个好一些的看上去高大上的门店。 哪怕是在最繁华的城中做生意,也会有赚有亏,经营之道想要悟透,只是痴人说梦。 东方刚刚发白,四兄弟就起来洗漱收拾,吃饱了早饭就出门了。 大街上,虽然此时没有昨天傍晚看见的那般热闹景象,不过也是人影碌碌,好多门店都已经张罗的开门迎客,似乎个个都是早起的鸟儿,想要争虫吃。 四兄弟看这一番景象,心中感概,如果是在阳谷县,店家可不会这么早就张罗,至于金沙村就更是别提了,马青云在喜迎客那么多年就没卖过早饭。 为什么会这样呢?自然是这里竞争比较大的缘故。不过四人并没有打退堂鼓,他们有强烈的自信。 绕着最低楼走了一圈,竟然没有找到一间要出租的房屋,可见最低楼一家就能带动一个非常大的商圈。 无奈,只能退一步,离最低楼更远一点,找一个二环外的商铺了。 可走到了中午也没遇到一家合适的,也是四兄弟齐心,不然早就心中开始有怨言了。 四人随缘来到了一家有三层楼高的不算太大也不是很小的酒楼,看见门口酒旌有些垂头不展,好似酒家老板无心打理的样子。不过酒楼的大门还是正常开着的,四兄弟也没停步,就走了进去。 点了酒菜,百里达顺便说了一句酒旌(旗)不展的事,而那店小二仿佛没听见一般就走了。 四兄弟相互看了一眼,显然已经发现这里有些不正常。 但绝对不是黑店,应该是管理上出了问题。 于是等店小二端着酒菜再过来时,百里达给扔出一两银子,就问了问酒楼的事情。 店小二一看见银子,顿时两眼放光,低头哈腰的与之前相比,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转弯。 别说你要问这家酒楼内部的事情了,就是问他是怎么捣鼓出孩子的,他也会详详细细生动形象的告诉了你。 执不悔暗暗记下这些。 一番打听,店小二欢欢喜喜的拿着银子走了,四人也是欢欢喜喜的干了一杯,然后就商议办法。 从店小二口中得知,这家酒楼本来经营的很好,其实由门口酒旗虽然歪斜,但酒楼内的生意依然红火,就可以看出老板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在无心打理的情况下竟然依然盈利,可见以前这家酒楼的生意会多么火爆。 老板虽然有能力,终究是人,就会因为阴晴圆缺的事情烦心甚至颓废。这不,九岁的小儿子得了怪病,求了多少名医依然无果,眼看一天不如一天,还哪有心情理会酒楼的事,抓紧时间陪儿子最后的时光才是要紧。 得知了这些,四人商议一番就决定去帮老板看看他的心头肉。一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二是若真能救了,顺便搭一下老板的关系也许对接下来的发展也有很大帮助。 毕竟四人都有些本事,执不悔虽不会药理,但从小受到母亲的熏陶,也是略知一二。这样四人是要钱也有些闲钱,要本事也是有些看家的东西,自然能够来一点风险投资了。 于是又将店小二叫来,说明了情况,店小二现在看着四人就像看见财神爷一样亲,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绝对办的妥妥的。 听完了四人的话,店小二一蹦一蹦的就出门出找老板了。 还没待四人剩下的半壶酒喝完,就听见一声颤颤的大呼声“你们真能救我儿?” 第九十七章 救子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但这三分的运气有时候也是必不可少的。 当听到还未进门的老板大声的呼声时,四兄弟面色顿时一变,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声。孩子的病到底是严重到什么程度了,才能让一位父亲如此紧张,着急,仿佛他的面子,事业等等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他只求儿子能好起来,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的那一点点幻想的泡沫,也想要紧紧抓住。 执不悔站了起来,看着门外,只见一个六尺来高,身形消瘦,衣服皱巴,头发散乱,胡渣子乱生,唯有红肿的眼眶中闪烁着两道希望之光。 执不悔上前走出,三位哥哥也站了起来,而周围正吃饭的人们有的默默说道希望这次有用,有的则暗暗摇头,看了一眼就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老板径直走到四兄弟跟前,二话不说就要下跪,执不悔赶紧扶住。 被执不悔扶着,还哪能跪的下去,再练个十来年也不行。挣扎了一下,也不固执,就急声说道“少侠,各位大侠,只要能救了我儿子,我张青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刚说完看四人没说话,就又着急说道“只要救了我儿子,这酒楼就送给你们。”看四兄弟依然没说话,就又准备说,但嘴张了半天就是没说出了,他发现自己除了这些已经没有别的东西可给了。眼泪不由得就流淌了下来。 而四兄弟则摇了摇头,这是把一个父亲急成什么样了呢?突突的把自己的一切就送了出来,甚至包括尊严,连别人说句拒绝的话的机会都不给。 四人心中各有各的滋味,但都是对这位张老板报以深深的敬意,那是被如山父爱深深的感动。 百里达走上前来,拍了拍张老板,看着后者咬着嘴唇强忍痛哭,不禁也想要哭,他想起了他的父亲。 “张老板,你先别着急,咱们先去看看你儿子的病情。”百里达忍着心中悲伤轻轻的说道。 张青一听,立刻就点头连连说道“好!好!好!”,说完就赶紧带路,而正准备出门,却碰到了气喘吁吁的店小二。 看着老板要和这四位财神爷出门,店小二心中惊奇的很,这么快就谈妥了?以前请那些名医,可要商量好一会儿才会谈妥的。当然还有一个让他惊奇的是,老板跑起来真不是人啊,直接甩开他一条街。 张青没功夫搭理店小二,只说了一句“阿德,从现在你是领头”,然后就匆匆的跑着带路。 店小二阿德此时像是被雷击了一半,傻傻立在门口,过了半响才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接二连三的走运啊。 不一会,五人就来到了张青二层楼的家,没心思多看,就跟着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很明亮的屋子。 首先进入眼睛的就是一张床上躺着的四尺来长,面黄肌瘦,眼睛紧闭,呼吸微弱的小孩子。 张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这就是我儿子”。 只听见噔噔的急跑声,一名女子端着一个盛着药的碗从另一间屋子出来了。当她进了屋,看见张青带了四个人看着儿子,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不顾手中的药碗烫手,更不顾几缕散发遮挡住了有几道黑手印的脸,就慌忙下跪,喊着“求你们一定救救我儿子啊,他才十岁,呜呜…” 执不悔又是一个闪步,赶紧扶住了那女子,只是太过着急没有躲闪摇晃出来的药,顿时手背被烫的深红。 张青看到这一幕顿时慌乱,只怕这位少侠一生气不给儿子看病了,就也准备下跪求情。 执不悔无奈的大声喊到“到底救不救你们儿子啦?” 夫妇两人愣了一下,才慌忙让开道,也不敢多说话。 执不悔看了看三位哥哥,百里达就直接走到床边,号了号脉,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张青夫妇赶紧上前询问,百里达看了一眼三兄弟,就有些不甘的说道“肝脏受损,若是能早一些发现我还可以开个方子,可现在…”百里达摇了摇头。 张青夫妇顿时脸白,以前看的名医也是这样说,难道自己的儿子真的没救了吗? 张青面孔逐渐变得狰狞,他恨苍天不公啊。 执不悔心情沉重,不过他突然想到母亲给他的回生丹,于是就走了向床边。张青想要阻止,但他妻子拦住了他,就相信最后一回吧。 执不悔取出一颗回生丹,然后喂到小孩子嘴中,手掌中暗吐内力,抚摸着小孩胸脯,促使丹药尽快消化。 过了半柱香时间,小孩子突然咳嗽起来,执不悔赶紧将他扶起,手掌又轻抚后背。 “噗”的一口黑血吐出,把张青妻子惊慌的就要上前来,但被张青拦了下来。 执不悔不管其他,他现在就是一心要帮孩子赶紧把丹药吸收了。 又过了半柱香,小孩子终于睁开了眼睛,而且脸色竟然慢慢红润了起来,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来回跑腾的把脸都累红了一般。但这种红是健康的红,是充满朝气的红。 没一会儿,小孩子终于看清楚坐在他身边的人了,一位他不认识,但看上去好像很有共同语言一般。 “这位小哥哥,我梦见我被两个跳来跳去的一白一黑的人用铁链子困住了,是你救了我吗?”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响起。 但此时除了执不悔心中想着怎么回答外,其他人根本不在乎小孩子说了什么,他们只在乎此时此刻,眼看就要死了的小孩活过来了。 张青妻子率先扑了过来,张青想拉住,但发现他根本没办法去拉,因为他也想扑过去,好好看看孩子。 待一番激动欢喜之后,张青夫妇连带着他们的小儿子就要齐齐跪下谢救命之恩,而执不悔哪里会让他们跪下,一番阻拦劝说下,终于能够好好说话了。 三位哥哥看着执不悔也是满心的惊讶,这位小兄弟到底给小孩子吃了什么,竟能如此神奇。 百里达没接触过回生丹,心中虽然惊奇的很,但相比李四和马青云还是差了点。 当初马青云可是吃过一颗此丹的,丹药一进肚子,他就能感受到生机焕发的感觉。 而李四不止惊叹丹药的厉害,更是惊叹炼制此丹的人药术的高超。 独孤家族,妙手回春,果然名不虚传啊。 第九十八章 第一批学徒 感激的话说不完,那就一切都在不言中吧。 张青妻子孙倩倩,张青称呼为二娘,一看见孩子就感动的哭,一看见执不悔就感激的哭,无奈之下,张青就打发她去张罗一桌好饭去。 不久后七个人坐在一桌上,张青小儿子张添翼挨着执不悔坐下,两人似乎有共同语言,但任谁看都觉得大有差距,显然不仅仅是年龄上的差距。 四兄弟本来就吃饱了饭,现在只能品尝,但是酒却是好酒,尤其能引出正经话题办燃眉之事的酒更是好酒。 说到难找店铺的事情时,张青不动声色的一直听着他们说,虽然期间孙二娘频频给张青使眼色,但张青始终就如一尊石佛一样。 待四兄弟终于把话说完后,张青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事很好办,我的大儿子正好在最低楼旁边开了一家小酒楼,年轻人爱争强好胜,亏的一塌糊涂,我就把那栋酒楼送给恩人们吧。” 四兄弟听了个个沉默,心中起伏不定,原来找对人办对事就是这么个理。 一番谦让之后,就以租的形式谈妥了,可是租金少的可怜,一年仅仅一两银子,而且签了五十年的契约。 四兄弟一开始不同意,但张青夫妇一口咬定,不同意就不租了。没办法,四兄弟只能在屋檐下低头,谁让运气差没找到合适的呢。 张青又给大家出了一些谋划,之后就带着四人前往大儿子的酒楼。 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只是此刻站在最低楼的左边一座三层酒楼门前。 楼虽三层,但进出的人却不多,虽然已近黄昏,不是正当午时,但该出来活动活动的人们也应该出现了。 张青一脚踏进门中,闲聊着的店小二们随便看了一眼,就待要继续呱啦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就像老鼠看见了猫一样。其他人被这一举动惊吓了一下,然后再看门口,发现是大老板来了,顿时个个惊慌,整整齐齐十个青色麻衫的小子们抬头挺胸,等待检阅。 张青淡淡看了一眼,也没多说话,就伸手请四兄弟进来。 “张飞虎呢?”张青问道。 “小老板在屋里睡觉呢。”最先站起的那个店小二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何时睡的?” “吃过午饭就开始睡了。” “去把他叫来!” 听到张青这一句话,那店小二面色瞬间变得苦闷,似乎是要去做一件十分棘手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 眼神变换了片刻,那名店小二才上了三楼去叫张飞虎。 “滚,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扰我清梦!”一声怒吼从楼上传来,使得留在一楼的店小二们脸色变白,心跳狂乱,站着的双腿都有些微颤。 而随后就又听到一阵疾跑,“啪啪啪”声有些慌乱的响起,显然是有人没穿鞋子就在楼梯上奔跑的声音。 几个呼吸间,一位衣不整,冠不戴,脚上无鞋,头发散乱,双眼闪烁和惊慌之色的看上去十七八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眼中。 张青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冷冷的说道“还不快来拜见恩人?” 执不悔看见张飞虎此时的模样,一种不愿与其为伍的想法登时涌来,就没多说话,依然坐在那里。 而马青儿看见执不悔的表情,不由微微摇头一笑,就赶紧对张青说道“张兄弟不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一家人。” 张青笑着对马青云点头,就要说几句客套话。而张飞虎却率先嘟囔了出来“谁和你一家人”。 张青顿时变得脸色发青,也不顾四兄弟和众多店小二,就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张飞虎大吼道“他们将你小弟添翼救活了难道不是恩人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打死你!”说着张青就迈开腿准备上前揍人,张飞虎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待见到马青云李四和百里达同时起身将张青拦了下来,这才没再往后退。 不过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磕了一头,说道“多谢各位恩人救我小弟,但凡有用得着我张飞虎的地方,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这时执不悔才站起了身子,走过去将张飞虎扶起。 当近距离看到执不悔时,张飞虎愣怔了一下,没想到四个恩人中竟然还有如此年轻的一位,似乎比他还要小一些。 张青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释然,待张飞虎走上前来,又是吓唬了一顿才稳稳坐了下来。 店小二们听了吩咐赶紧各自忙去,炒菜蒸米煮酒有条不紊。 待酒菜备齐时,张飞虎也与四兄弟相熟,只是叫执不悔恩公的时候总觉别扭,而执不悔也是不自在。于是就各叫各的,四人叫张青为大哥,执不悔单叫张飞虎为哥。 寒暄之后,一边喝酒一边聊计划。有张青说合,再加上恩情,张飞虎对租赁酒楼的事也没异议。只是说道了招收学徒这一事时,张青又让众人见识到了专业。 四兄弟一开始只觉得只要让人们能赚钱,就会有很多学徒。而张青则说道赚钱中有个“赚”字,那说明就需要付出,而一旦需要付出,人们就会衡量得失难易,就会出现很多问题,比如说店小二做这份工作也是同样为了赚钱,那为何宁愿闲聊也不愿抓紧时间研究一下怎么能提高业务能力。 一句话,他们觉得闲聊更容易赚到相同的工钱。 要解决此事,需要从根源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们不会觉得他们做这些事是为了赚钱,而赚钱只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所谓“更重要的事”自然是方向,是老板给他们的方向。 人大致可分为六种境界,最底层是得过且过,稍微高一层是愿意努力过的更好,再高一点会有自己的规划,然后就是有一个谋略,再然后是有自己的价值观,而最高境界是有自己要为他人做好事的觉悟。 从下往上爬难,从上往下看却容易。 张青看四兄弟有些晕,就笑着说道“我也是听一位前辈讲的,不过我建议可以先给这个计划做一个利他的口号,比如说我们要让所有人都能活到一百岁。” 众人听了似懂非懂,张青又说道正好可以让这里这十个店小二做第一批学徒。技术不是最着急教授的,首先教授的应该是给他们一个可以为之无私奋斗的方向。 第九十九章 讲话 说话要留三分余地,而高超的话术却让人听不出话里留有任何余地。 一番商议,执不悔在亲眼目睹了一场由张青给十位店小二做的一场培训后,心中久久难以平静。他甚至有些更深层的理解了当初在梁山时百里达给村民开的那场动员会。 探讨了一番,四人就在张飞虎的店中休息了,不过依然是四人住了一间屋子。 第二日一大早,张飞虎就张罗好了饭菜。待四兄弟下了楼,张青夫妇和小儿子张添翼也来了,几人又是一起吃了一顿,但并没有耗太长时间,四人牵了马就要走,张添翼突然跑上前,说要和执不悔一起去,执不悔有些为难,但马青云却笑着答应了。 于是一行五人在张青夫妇和张飞虎的目送下赶往了雄安村。而张家人则留在张飞虎的酒楼中开始按计划装修。 待来到雄安村口时,正是午时,幸好天上有几朵白云,不然五人简直就是配了高头大马的少了一点调料的五花肉。 五人下了马,并没有直接进村,因为大家发现执不悔此时脸皮紧绷,眉头紧缩,三位哥哥会意的笑了笑,就鼓励了几句。 执不悔想了想也就释然,不就是第一次开个动员会吗,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第一次要做的事呢。 进了雄安村,一片绿汪汪,生机盎然之气象将初病大俞的张添翼更添了一份精神气。 看着跑来跑去像只春天归来的燕子一般的张添翼,执不悔心中感概,也就仅仅不到两个月时间,自己就由单纯的小孩子变成了懂得一些世俗的大孩子,人生果然如戏。 没走几步正好遇到几个回家吃饭的渔民,拉扯了一会儿,渔民也就无奈的各自回家了。 张添翼看见村民对执不悔的态度那么好,心中愈发好奇,也有一点小崇拜。 一路上拖拖拉拉,终于是来到了村长刘毅家中。 这次老村长还没吭气,刘进守就赶紧询问云州城的事情怎么样了。 随后就将经过说了一番,老村长不多说话但也是心中感概,尤其是张添翼童言无忌的将自己梦中的恐惧与被救后的感概说了之后,老村长更是深信不疑,暗暗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执不悔。 刘进守听了欢笑的拍着手,与执不悔比,倒是更像个孩子。 而村长这边则进度缓慢,本来是要找一些人由刘进守来教厨艺,碍于村长面子也确实来了几个人,不过要不就是在家里担任厨子的妇女,要不就是还不能去打鱼的孩子。当时看到这一幕,老村长也是无奈的叹气,但并没有说什么。而刘进守倒是孜孜不倦的教,不是村民提出要回家,可能直接就教到了天亮。 四兄弟听了心中怅然,只是三位哥哥早已有所预料,执不悔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赚钱的机会,这些村民却一点也不配合呢。 马青云看执不悔苦着脸思索,就解释了一下“你知不代表他知,对于未知的事,人们都会抱着排斥的态度”。 执不悔听了,思索了一会也就有些懂了,先知先觉之人何其少,只要做出具体的结果,使得后知后觉之人跟着积极求索,那就是成功。 吃完了午饭,稍作休息,老村长背着手就走到了院子外的大鼓跟前,说擂就擂,没有一点犹豫。 村民们听到了,不管是吃饭的睡觉的还是打鱼耕地的,都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跑向英雄庙。 擂完鼓,老村长说了一句“走吧!” 然后七个人就也赶向英雄庙。 没一会功夫就来到了将军庙,而此时庙前已经有几个顶着藏了一半在云中的白日站着等候的村民,其中四大金刚也在。只见玄武腿上裹着一块药布,身子却站的笔直挺拔。看到执不悔个个都露出了白牙,执不悔也呲着牙回笑。 张添翼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一个个奔跑而来的村民,他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能感受到这些人好像很尊敬他们。 “各位,这次召集你们是要让完成了`名震四方`挑战的执不悔给大家说说能完成第二项挑战`繁荣昌盛`的计划。大家都好好听着。” 说完后,老村长就示意执不悔上前讲话。 执不悔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向前一步,环视了一圈村民,见个个脸上都有期待之色,尤其四大金刚流露出的期待堪称肉眼可见。 执不悔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每个人都想着致富,但没有看到成果时终究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而四大金刚之所以比别人更加相信自己,是因为他凭借一己之力打败了他们四人,是对他实力的信任。 执不悔定了定神,张开嘴正准备说“做好一条鱼能卖五十文”,突然想起张青给十个店小二培训的时候,全程没有说到赚钱的事,一开始有些不懂,此时看着村民闪亮的眸子突然间明白,如果说赚钱就会将方向带偏,使得村民们只会关注怎么能多赚钱,而不是去想如何让更多的人吃到使人健康长寿的鱼。 于是又定了定神,才在众村民期待的有些猴急的目光中开始讲出了话。 “各位雄安村的村民们,大家好,我是执不悔…”三位哥哥心中暗自摇头,张添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感觉执不悔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大声的说话好厉害,让他说他就不敢。 老村长则心中暗道“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谁不认识你,直接说事就行啊!” “第二项任务很艰巨,很难完成,但我们要有信心!”百里达舔了舔嘴唇子,一副憋了一肚子话没地方吐的样子使得马青云暗暗偷笑,李四也是白了他一眼,不过也似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老村长打了个哈欠,嘟囔了一句“到底还是孩子呀,你这样说这帮人从哪里找自信呢!” 执不悔说着说着,看本来有些精神气的村民此刻个个都似在煎熬,似乎在等待赶紧讲话结束,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办呢,四大金刚也是咽着唾沫,努力坚持认真聆听的样子。 执不悔心中大喊不妙,脑子飞快转动,回忆张青是怎么令那十个店小二个个似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昂扬,不成功便成仁。 第一百章 领袖之悟 何为领袖?片面的说可以解释成带一方人做一件事。 对面士气低落的村民,执不悔想到了很多。 梁山一战,水泊村的村民敌人还未近身就已经自己乱了阵脚,诸葛月“顺我着昌,逆我者亡”的霸道使得属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张青事事为他人,不成功便成仁的斗志使得十名店小二深受感染。他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说当今皇帝是位好皇帝了,要做到爱民如子真的很难,但当今圣上就是做到了。 利他!只有利村民,利世人才能有所成就。 执不悔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自信使得一直盯着他看的四大金刚瞬间侧目,这种变化可谓是瞬息万变,甚至气质都隐隐不同。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们现在只是要做一件事。我们都是刘辉英雄信任的人,而刘辉英雄英雄一世,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我们难道就一直懦弱的蜷缩在这个小村子里吗?不,我们要做一件同样大的事,我们要让人们更健康更长寿,为国家为人民做一份贡献。我们传承刘辉英雄的意志,发扬他为天下人成仁的精神,我们虽然不能直接上战场,但是我们能让我国的人们吃到最好的鱼,让他们有更健康强壮的身体,也让我国的士兵可以杀更多的敌人,我们手中做出来的每一条鱼都是与敌人对抗的有力武器。我们与百姓同在,我们与国家同在!我们要做英雄!” 执不悔越说声音越高,而村民越听斗志也昂扬。他们从小就知道他们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传承刘辉英雄的意志,他们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只是时间太久,过于平静的日子使得他们心中之火变成了小火星,但火星依然是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们缺少一个机会,或者说是缺少一个努力奋斗的方向,而执不悔此时就给了他们方向,他们从此不再是迷茫的人,他们可以肯定的告诉后辈他们是谁,他们来自哪里,他们要做什么。 短暂的沉寂,好似很长久,落针可闻是安静到了极点,当在无法更加安静的时候,震破苍穹的嘶吼声猛然间爆发出来,如惊雷,如巨浪。 “英雄!” “我们要做英雄!” … 三位哥哥有些愣住了,就见不悔小兄弟稍稍缓了缓气而已,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豪气,这感染力就是连百里达也做不到啊。 张添翼双眼冒着星星的看着执不悔,那个背影太过伟岸,就像一座高山需要自己不断的攀爬。 老村长有些犯困的眼猛地睁开,两道精光射出,看着眼前的执不悔不自觉的就笑了。他等这一幕等了多少年,自己数了数还真是数不清楚了。 刘进守咽了口唾沫,死死地盯着执不悔看着,心想着接下来是不是要让他教人们做鱼了。 执不悔看到四大金刚更加有了气势,看到村民个个激情高涨,但他也明白此时不能直接让他们学习做鱼,需要先让他们先有一个具体的规划才行。 “我们要做英雄,那我们就先完成一个小目标,到云州城开鱼店。而开店之前我们需要先学会怎样做鱼。所以我们分为三步走,第一步学习做鱼,由刘进守大哥教授大家,第二步就是开店,第三步让人们都有鱼吃,做到人人有鱼,处处有鱼,天天有鱼,年年有鱼!我称之为`天下有鱼三步走`,大家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能!”众人争先喊到。 “好,接下来我们就安排一下具体事项。”执不悔说完,然后看向老村长,后者连连点头,笑着就向前走去。 刘进守赶紧跟着老村长父亲也走向前去。 而执不悔则和三位哥哥站到了一起,悄声说话,张添翼也是一顿海夸,但执不悔却不喜不悲,他依然在细细品味他在讲话时悟道的东西。 一切都按事先商量好的进行,很顺利。 第二日,四兄弟,张添翼,刘进守带着选出来的第一批二十多名村民前往云州城。骏马,马车都跑的飞快,到了下午的时候就进了城。 看到云州城的繁华景象,村民们个个眼睛睁得大大的,但他们并没有被这繁华的表象吸引了太久,因为他们心中有自己的路。 等来到张飞虎的酒楼时,发现以前的牌匾早已不在,而是换成了一个写着“长寿乡”的大牌匾,门油了绿漆,看一眼就感受到了勃勃生机,推门而入一片火红,红桌子红椅子红灯笼,连店小二的衣服都是红的,意寓体内有着汹汹烈火般的生命力。 张飞虎正在柜台打着算盘,一看执不悔等人进来,立刻就跑了过去,一顿虚吹海夸。 待安顿了村民住处,张青夫妇也来了,大家一起坐在一楼吃席,彼此熟络。 眼下就看接下来的是否顺利。 第二日,就开始按计划各自行动,张飞虎带着他以前的十名店小二做宣传,李四百里达负责记录前来领鱼的人所述说的梦想,马青云负责跑前跑后发鱼,张青带执不悔和前来领鱼的人述说健康长寿的意义。张添翼虽小也闲不住,竟然也要在门口做了迎客童子。 三日眨眼间过去,整个云州城都知道了“长寿乡”,而此时最低楼老板竟然连夜赶来一起商议如何将“长寿乡”做的更快更好,早日为更多的人做出一分贡献。 最低楼老板四十多岁,身材匀称,谈笑间根本显不出一点凌人气势。执不悔则感觉此人似曾相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以前绝对没有见过此人。 有了最低楼的鼎力相助,计划更加顺利,也就仅仅十天的时间,云州城就有六千人开始在家中卖鱼,而“长寿乡”却并没有继续扩张,因为打鱼送鱼做鱼等等一系列流程下来,雄安村一个村的人都各任其职都有点人手不足,至于那一万两银子,在第八天的时候就挣到了。 老村长并没有离开雄安村,他在等已经将所有钥匙都拿到了手的执不悔。 这一切的改变,都因为一件事,上葫芦山取乾坤刀。 第一百零一章 取乾坤刀 当一件事没有落锤,即使再接近成功都不能叫成功,所谓功败垂成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执不悔拿着一百把各不相同的钥匙,感觉有些头大。 这一百把钥匙有铜的,有铁的甚至还有石头的,不过在村民们刚拿出钥匙时,每一把都放在一个相同的蜡封着的盒子中。执不悔为了方便带着上山就把钥匙从盒子中都拿出来了。 就在四兄弟准备出发的时候,老村长刘毅咳嗽了一声,说道“我带你们一起去吧,我认得路。” 四兄弟自然开心。 五人划着船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葫芦岛。 葫芦岛独独立于连湖之上。湖水清澈如镜,映的葫芦岛更是美不胜收。绿色成团,错乱中却层次分明,树是树,草是草,偶有几点红黄隐现,顿时传来幽幽暗香,若不是时不时听到有鸟儿欢快轻笑,简直以为是走进了画中。 葫芦岛如其名,整个轮廓成葫芦形,相传是神仙藏着金丹的葫芦所变。 四兄弟个个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像吃了仙丹,似乎没有一点重量,紧绷着的心弦也也在此刻弹奏出了美妙的音符。 老村长看着四个人轻飘飘如醉了一般的样子,不由心中暗暗笑了笑,但脸上却没有一点变化,就是眼前的美景都无法让他有一点异动,仿佛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上了岛,四兄弟也不敢多留恋掠过的美景,因为老村长走的非常快,有时看着前方明明是树杈交错根本走不通,但跟着老村长走过去时,却发现另有一道小路。 四兄弟看着老村长走这迷宫一样的小路就如是在自家院子信步而走,不由感叹幸亏老村长愿意带路,不然的话必然迷路,且不说能不能找到乾坤刀所藏的地方,就是能不能空手而归都是个问题。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不是踮脚远眺能看见远处接天湖水,还以为是一直在绕圈圈呢。 五人终于停了下来,简单吃了点随身带来的干粮后,看老村长站起了身,四兄弟以为又要走,就连忙站起。 只是老村长并没有迈开腿,而是指了指脚下,说道“这里就是藏刀的地方。” 四兄弟满脸惊讶,此处除了是葫芦岛最高的地方,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老村长看着四人笑了笑,说道“把藏宝图拿出来吧。” 执不悔听了,赶紧从怀中翻出藏宝图。众人一看,竟然是两块白色手绢,还各秀着一朵梅花。但从图上来看,只是标记了乾坤刀在葫芦岛,具体的位置并没有指明。 刘毅看见那两块手绢,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颤颤的蠕动了几下嘴唇,但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执不悔看了刘毅的样子,心中已经明了,就将两块手绢递给了刘毅。 刘毅猛地看向执不悔,眼中满是惊讶与感激。他没想到执不悔会毫不犹豫的就将藏宝图给了他,要知道乾坤刀还没拿到手,而藏乾坤刀的地方也仅仅是他随手一指而已。 “手绢被来有三块,其中一块记录着刘辉英雄的绝学`扬沙剑法`,只是我欠了别人的人…嗯,欠了别人的钱,就就将剑法送给了那人。” 刘毅听了,眼睛不着痕迹的微微眯了一下。然后又老泪纵横的哭着说道“一百多年了,我们终于等到了。” 三位哥哥听了顿时有些皱眉,这刘毅话中有话啊,似乎他是一直在等藏宝图。 执不悔微微笑了笑,一百多年的等待何其漫长难熬,就像被关了监狱里一样,而现在终于刑满释放,他真心的为老村长为村民们高兴。 等了好一会儿,老村长才恢复了一些平静,然后对着执不悔说道“你可知这梅花的含义?” 执不悔摇头,三位哥哥也是站直了身子准备仔细聆听。 刘毅看了看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说到“梅花天生傲骨,春不争艳,夏不避暑,秋不思果,唯有冬雪盖顶却将花开。不争不抢,不悔不怨,不贪不念,不屈不挠。大丈夫顶天立地,就应该像梅花一样默默的为一方百姓撑起一片天。” 执不悔不由得被感染,莫名肃然起敬。 刘毅说完,回了回神,然后指了指脚下说道“这片地方方圆一丈没有树扎根,全因脚下有一块坚石,虽有一些花草,其根部也是尚浅。而乾坤刀就藏在这块石下。” 执不悔若有所悟,三位哥哥则凝神琢磨,该如何将脚下巨石搬起呢?不由得看向刘毅。 刘毅面无表情,两只眼睛却盯着执不悔。 三位哥哥也同时看向执不悔。 只见执不悔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丢了魂一般,也不知在想什么。 不觉烈日半掩,天边有滚滚乌云远远扑来,凉风四起,树木摇摆。 突然执不悔回过了神,但三位哥哥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执不悔弯腰作揖,给刘毅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指点。巨石坚硬它自坚硬,我又何必非要与它一决高下,我的本心只是取得乾坤刀,其他外物又岂能乱了我的意。还往前辈成全。” 三位哥哥一脸懵,而刘毅却笑了,点了点说道“不悔小友心胸阔达,悟性其高,乃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若不将乾坤刀给你,怕再难找第二人。” 说着,刘毅就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棵树下,刨开一堆散土,取出一堆乱石,竟然出现了一个小石门,门中有一个小孔,就像是锁孔一样。 “这就是藏乾坤刀的锁子,你取出钥匙开锁吧。” 执不悔率先将石制的钥匙插入锁孔之中,但插了半个钥匙就在插不进去,一共九把石制的钥匙,个个都是如此。于是就换其他的钥匙,直到试了九十把钥匙依然没有一把钥匙能插入锁孔。 三位哥哥不免满脸着急,但又无济于事。 执不悔也是心中有些烦乱,但他相信剩下十把钥匙必然有一把能行。 好事多磨,但一个磨字又是磨灭了多少好事。 执不悔虽然有信心,但心头依旧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悄然袭来。额头之上也有密汗渗出,在越来越狂的风中倍感凉意。 眨眼间就试了九把钥匙,无一例外,都不匹配。握着手中仅剩的一把钥匙,也不知此时是给欢喜还是该愁苦。按说这最后一把应该是匹配的,但又总感觉这一把也无法开了锁。 三位哥哥此时也是挤在了执不悔身边,双眼死死盯着最后一把钥匙,会不会成功就看这一次了。 第一百零二章 乾坤动荡 有时候心中怀有丁点儿希望也不是好事,最起码不能完全的放下一切。古有破釜沉舟,也是先有绝望而后才有了希望。 此时的执不悔内心是煎熬的,当然比起三位哥哥心中的煎熬,还是要好一些的。虽然救青儿心切,但取刀之路何其凶险,一路走来生死难卜,最后能活着走到这里也是尽力了的表现,如果真取不到刀,那只能说明有缘无分,刘毅老村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夏不避暑,不悔不怨。 三位哥哥谁也没说话,呼吸声也尽力地压低,然后眼睁睁的就看着执不悔将最后一把钥匙插入了锁孔。 一毫一厘的慢慢进去,一把仅仅三寸长的钥匙此时竟然像遥遥无尽头的通天路。 执不悔心中猛地一震,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终究是要将钥匙插进去的,何必磨磨蹭蹭。 有些混浊的心境登时更加清明,要做就干干脆脆的,大丈夫顶天地里,犹犹豫豫只是误人误己而已。 三位哥哥看见执不悔猛地将钥匙一插到底,个个眼睁得铜铃大,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了,差点就喊出了声。 老村长看到执不悔这一变化,微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百把钥匙,终于有一把能完全插进锁孔里,四兄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的兴奋就如夜空中的北极星,哪怕四季变换也无法掩盖。 四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执不悔就开始拧动钥匙,只是这次并没有很慢的拧动,他要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将这把锁子打开。 有时候世事就是如此颠倒,本来能很快做完的事却非想着慢慢做完,不能很快做完的事却急切的想要快快做完。 执不悔想着一下子打开了锁就算了,省得一惊一乍的。可在他拧动钥匙之后才发现,自己想的多了,不想一惊一乍是不可能的了,因为钥匙根本拧不动。 执不悔不死心的有拧了拧,感觉钥匙都有断裂的迹象,就赶紧停下了手。 执不悔呆呆的看着依然在锁孔里的钥匙,心中起伏不一定。一路上的事就不说了,关键是刀取不出来怎么去救青儿呢? 三位哥哥看到此景自然知道最后一把钥匙依然打开锁子。那说明这一百把钥匙根本就没有能打开锁子的。 想到这里,三位哥哥齐齐看向刘毅。 刘毅看着三人有疑惑,有询问有威胁的眼神,就皱了皱眉,然后问到“怎么了?” “老村长,锁子没打开啊!”百里达冷笑了一下。 “没打开?一百把钥匙都试了吗?” “都试了,没有一把能打开,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马青云看着刘毅的眼睛问到。 “不应该呀,祖上传下来的就是一百把钥匙呀。” “别装了,赶紧老实的交代了。”李四站起来,指着刘毅大吼道。 李四这一吼,使得马青云与百里达看老村长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冰冷了许多。 老村长瑟瑟发抖,着急得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更加深刻。嘴唇颤抖的吞吐了半天就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然而三位哥哥并不理会他这些慌措的的表现,三人往前几步,成一扇形围着刘毅。虽然从走路上看刘毅脚步轻盈却又踏实无比,但三兄弟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一招就将其擒下。 刘毅连连退后几步,但三兄弟却并不罢休,一副只要你不说实话就要弄死你的样子。 “三位哥哥且慢,不要伤害老村长!”执不悔听到李四的吼声,从沉思中惊醒,看到眼前这一幕就赶紧喊到。 可三人哪里听执不悔的阻拦,全当他是年少不懂人心险恶,被刘毅的表象迷惑了。 执不悔不说话还好,说了话后,三位哥哥怕执不悔进一步阻拦,大喝一声,齐齐出手。 登时铁爪如鹰,钢拳如狮,玉指如蛇。鹰展翅而抓,狮大吼而扑,蛇露牙而袭。鹰从天上来,狮从半空跃,蛇从平地偷。上中下三路路路凶险,爪拳指三招招招要命,吓的武神也得掉头走。 执不悔看到这一惊变,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就要扑身上前营救。 然而腿刚刚弯曲,就看见老村长刘毅不慌不忙,手指如剑,眨眼间就在上中下三路连点三指,只听见“嘭嘭嘭”三声响起,马青云,李四和百里达三人连连后退了三四步,再仔细一看,一个铁爪蜷了,一个刚拳裂了,一个玉指折了。 三兄弟面色异常凝重,这老头的武功显然是深不可测,而以往竟然假装只懂个皮毛的普通老头,这不只是一只老狐狸,还是一个扮猪吃虎的主儿啊。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看懂彼此的心思,不降伏这老头,乾坤刀肯定是取不到了。且不说每个人本来就有任务在身,就是为了不悔小兄弟也得将刀夺来。 三人摩拳擦掌就要再上,执不悔慌忙上前拦住。 “三位哥哥,不可动手啊!”执不悔有些着急的说道。 三人听到执不悔如此着急,心中一暖。这一路来,他们自然明白执不悔是个什么样的人。该杀之人下手毫不留情,但是只要认可了你,从来不去多考虑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做过没做过坏事。然而不管以前如何,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着急,尤其是在李四眼里,执不悔就是面对死都不皱一下眉头,依然要刚到底的人。 显然,执不悔并不想和老村长发生冲突,更别说拼命打斗。 但不打倒这老头,乾坤刀肯定是拿不到了,三位哥哥此时心一横,想着即使不悔兄弟阻拦也要将那老头拿下了。 然而还未等他们出手,就听到刘毅“哈哈”一声大笑,笑声宛若是由“轻蔑”而凝成的一颗碰碰球,弹跳在树木山水间,震荡在天穹大地中。使得本来远在天边的重重乌云都发怒了一般向着葫芦岛压来,耳边的风声刺耳,就像是老天怒吼一般。 但刘毅根本不理会这些,双眼笑眯眯的看着执不悔说道“乾坤刀一出,乾坤自然要动荡,我身为英雄后人,又岂能眼看这个世界变成人界()”。 执不悔眉头锁了起来,他没想到取出乾坤刀会有如此可怕后果,但一想到青儿还在天日国手中,又不得不取了这把刀。 就在权衡之际,刘毅又说道“你们四人对乾坤刀已有念想,我就不能留你们在人间。” 说着,刘毅伸手一抓,跟前树上一条树枝“嗤啦”一声就攥在他的手中,宛如一柄利剑。 第一百零三章 最后一拼 看到刘毅握着一条细树枝,竟然像拿着一柄利剑后,四兄弟顿时变得如泰山压顶般的凝重。他们从来没见过能将剑法练到这种程度的人,仿佛世间一切皆可为剑。 执不悔本来还想要询问几句,但看到刘毅坚定的眼神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可以不夺,但你也不要夺我。既然你先动手,那我必然无情。 三位哥哥此前吃了一亏,再次出手自然更加小心。 李四又一次戴上了铁牛送给执不悔的拳套。 马青云将外套脱下,手腕一动,就将脱下的外套拧成了一根粗绳子。 百里达拿出了扇子,紧紧攥在手中。 执不悔右手手指缠着琴弦,双手攥着双刀。 刘毅看了四人一眼,脸上溢出一摸轻蔑的冷笑。左手伸出,勾了勾食指。 四兄弟看了,心中狠骂,尤其是百里达,何曾受过如此侮辱,而且是受到这么一个六十多岁还能做出勾手指这么幼稚动作的老不正经的虽然低级却是赤果果的侮辱。 百里达连一个字都来不及再说,就率先冲了上去,身后三兄弟赶紧跟了上去。 百里达手中的扇子如刀似剑,像劈又像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简单的一招包含了无数种后招。 刘毅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显然如百里达这一招也是很赞赏。不过他依然没有着急动手,就在本来砍向脖颈的扇子突然变换成刺他心口时,刘毅手腕一动,百里达只觉眼前一道影子极速闪现了一下,然后手腕就传来被剑刺中一般的疼痛。 百里达忍着痛依然将手中的扇子死死卡住,才没让扇子掉了出去。 后面三兄弟已经赶了上来,看见刘毅随手一招就差点百里达的武器卸了去,心中更加凝重。 不可贸然动手,如果一个不小心折了一人,那另外三人就更加威胁。 见四兄弟站在一起也不上前攻击,刘毅冷笑着说道“害怕了吗?别怕,老夫的剑很快,而且咱们还一起在一个酒桌上喝过酒,绝对不会让你们感觉到一点疼痛的。” 马青云听了眼角抽了抽,这个老家伙还想要蛊惑人心。 但刘毅并没有多说废话,身形一晃,就欺身上前,看那道飘忽如风的身影哪里像六十多岁的老人,简直比十来岁的孩童还要灵活轻巧。 四兄弟立刻挥动手中武器,如临天敌。 眨眼间,刘毅就闪烁到四兄弟身前。一条树枝挥动如风,剑气层层叠叠如云,风起处,云展云舒,令乾坤变色,迷雾四起,飞沙走石。 马青云一条布鞭如吞天巨蟒横空而出,抖手间又似雨后彩虹悬挂于天,招数变幻之快,远比齐天大圣七十二变还要迷眼。 百里达一把扇子时展时合,红橙黄绿各种颜色的毒粉与扇子同步绽放,宛如孔雀开屏一般缤纷绚丽。 李四一双铁拳如狼似虎,狮吼声声声炸耳,似沙场中的鼓声又如晴天中的惊雷。群星坠落,每一拳都似一颗巨石从天砸落,每一眨眼都是三五拳同时轰出。 执不悔双刀一前一后连成一条线,只见银光闪烁却看不清刀是否在刺动,宛如一条张大了嘴遇神吞神,遇佛吞佛的银色巨龙。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各种颜色齐齐开放。剑气刀气,狭路相逢,毒扇软鞭刚柔并济,拳风暗藏惊雷,一条细树枝指点江山。 乌云如山倒,箭雨如牛毛。阴风凭空造,霹雳量天高。 五人根本不顾大雨滂沱,管它惊雷还是冽风,只要杀了对方就是晴天。 恍惚间,百招已过。四兄弟越打越心惊。看刘毅那剑气如扬沙,自然猜到了是扬沙剑法。几人只是听过这套剑法,却从来没见过,今日一见,心中顿时发寒,因为一交手发现四人根本破不了这剑法。而且内力也比不过老头。 又过了五十余招,忽见一道暗器飞出,被刘毅手中的树枝轻轻扫于地下,一道身影急急向后退去。 “百里大哥!” “百里兄!” 三兄弟赶紧护在被一股剑气击中的百里达身前。 想法虽好,但刘毅六十多岁自然没有白活,眼光见识何等毒辣,岂能让四人再一次聚集在一起。 只见一条树枝左右横扫,上下纵劈,时而毒蛇吐信,时而恶虎猛扑,直将四兄弟逼的如沙一般的散。 四兄弟心中不甘,拼力往一起聚,不然瞬间就会被各个击破,根本没有意外。 百里达抱着胳膊猛颤,想要再冲上去却发现胳膊根本抬不起来,俨然一个睁着眼的木偶。 剩下三兄弟全然顾不上百里达的伤势,必须抓住任何时机聚在一起同时出手。 李四一声大吼,拳风早被狮吼声掩盖。马青云趁机抽出一道软鞭,直接斜劈向刘毅,使得后者躲过脑袋躲不过身子,执不悔就地跃起,双刀狠狠劈下,似要将刘毅从双肩到双胸劈成四份。 眼看刘毅插翅难飞,大罗神仙出手先难救这一劫难。却见刘毅嘴角一扬,露出半颗黄牙,满是不屑的冷笑特别自然的出现在那张爬着皱纹的脸上。 刘毅手臂一挥,手腕一动,手中树枝就像是瞬间变成了三条树枝一样,“唰唰唰”连续三击,每一击都狠狠的打中一人,三兄弟顿时被击飞。此时四兄弟分散成半个圈,好似是围成了一个包围圈,使得敌人插翅难飞,却不知恰恰相反,四兄弟是插翅难逃。 “你们可知如何才能无敌?”刘毅看了一眼四兄弟,笑着继续说道“那就是快,如果你还没无敌,那说明你还需要更快!” 说到这里,刘毅突然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好啦,跟你们废话说得太多了,你们也该庆幸又多活了好一会儿。”说完就一步踏向百里达,手中树枝同时刺出,直取百里达心窝。 “哥哥们速速过来!”执不悔大吼一声,同时右手手指猛地一动,一道杀意滔天的冰冷银光破空而出,竟然分不清到底是刀光还是从乌云中冲出的闪电。 刘毅眉毛一挑,弃了百里达,回转树枝,将执不悔射出的飞龙齿挡了开来。 而李四和马青云也不顾别的,听见执不悔的喊声,就齐齐飞身聚在执不悔身边,连胳膊抬不起来的百里达更是夸张,连刘毅刺向他的树枝都不准备防御,直接双脚狠狠跺地,飞跃到执不悔身边。 “三位哥哥助我一臂之力!”执不悔根本不去想飞龙齿会不会给刘毅造成一点麻烦,他只知道他们现在活着,他们还有唯一一次拼命的机会。 第一百零四章 百川归海 最后一搏,有无奈,也有勇气。 三位哥哥听到执不悔大喊了一声,正不知该如何相助,心中彷徨,却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执不悔身上爆出,体内的真气顿时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冲出,迫不及待地要汇聚于以执不悔为眼的漩涡之中。 三位哥哥也顾不上多想,任由自己体内的真气像一文不值的破烂一样汹涌而出。 李四一掌贴住执不悔的后心,体内三十来年积攒的功力通通传了出去。 马青云探出手贴在执不悔百汇之上,三十来年辛辛苦苦练就的内力没有一点可惜的就传送而出。 百里达双臂抬不起,就一头贴在执不悔腰间,真气滚滚,白雾腾腾,二十多年的日夜修炼,就在此刻即将毁于一旦,然而百里达咬着牙,使着劲,就怕时间来不及。 执不悔丹田猛地一下就涨了起来,不敢有丝毫分神,就赶紧将奔腾而进的三道内力按照《开源引流》禁术第三重“百川归海”的心法在体内运转。 但三位哥哥加上自己的内力将近百年功力,又岂是他仅仅修炼了不到十年的筋脉所能承受。顿时七窍生疼,隐隐有种血液要破开喷出的趋势。 虽然执不悔此时就像是湍急洪流中的一棵小树,但他咬牙牵引,硬是将内力自己的和外来的内力牵引灌注于四肢百骇之中。 握着双刀的手急迫的颤抖,似乎要承受不住,双腿硬的像是钢筋铁棍,双脚竟然陷进了泥土之中,滂沱大雨灌注其中像两口深井。 眨眼间刀鸣之声响起,“嘭”的一声,悬挂在执不悔周围半丈的雨幕像碎冰一样炸开,一道银光伴随惊天动地的龙吟之声,快到肉眼根本捕捉不到的射出,直直的刺向刘毅。 刘毅刚刚挡掉飞龙齿,正预欺身上前将四兄弟杀个片甲不留,却突然心头一颤,眉毛还来不及紧皱,双眼瞳孔就缩成了掉在地上根本找不到的小黑点。 来不及思考,本能的爆发出五十年的内力,一记扬沙剑法终极绝招“遮天蔽日”以快得连影子都没有的速度杀出。 霎时,刀与树枝交接。没有金属的碰撞声,却传来一道刺耳的内力爆裂声。刀与树枝周边的雨布在内力的激烈比拼中早化成了点点碎屑,如石子像飞箭一般猛地射向四方。有些许碎雨刺进刘毅枯廋的身体。 刘毅精妙绝伦的绝招此时竟然像是摆设,连一点碎雨都阻挡不了。 快,太快了。 刘毅使出的“遮天蔽日”能一瞬间在上中下三路划出三道剑圈,凡是中招这人必然是身体爆碎,死无全尸,但此时连上路的一圈都没有挥出就被执不悔的刀生生逼停。 而执不悔的刀简直就是能斩碎一切的神兵,根本不给刘毅任何机会,就将他手中的那条先前横扫四兄弟所向披靡的树枝斩成木屑。 三位哥哥气喘如牛,但还没吐出一口气,就看见一道身影飞出。 一道霹雳划破被重重黑云茧缚的天空,电光之中,刘毅躺倒在泥土里,苍白的使无数皱纹尽显的脸任由瓢泼大雨冲洗,一双眼除了惊恐之色别无它色,肩上汩汩鲜血被雨水冲的没有一点血色。深深刺进肩中的短刀,虽然只有刀柄在外,却是此时整个天地中最为耀眼的事物。 三位哥哥愣怔了半响,终于破声大笑,百里达笑的太过着急,竟然有点破音,但依然要笑,连猛烈的咳嗽都不顾。 执不悔右手微微蜷着,左手的刀指着地面,一条清澈小细流沿着刀身飞流直下,冲刷着泥泞的地面。 “为什么没有杀我?”过了半响,刘毅将眼中惊恐散去,恢复了原本的凌厉之色,冷冷的说道。 执不悔并没有回答他,眼睛盯着刘毅的双眼问道“为什么?” 本来死里逃生开心的不能自己的三位哥哥突然听到执不悔这一问,顿时止住了笑声,心中突然感觉到这老头有些不对劲呀。如果要杀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动手,如果勉强地说是为了让他们带村民致富,那为什么不在一上岛的时候就出手,如果说怕一上岛就出手别人发现,那在走迷宫小路的时候以老头的出手速度,再加上偷袭,随便一招就至少能杀一个,然而… 四兄弟都死死地盯着刘毅,刘毅看着四双眼睛任由雨水灌溉也不眨,不由得笑了。 想要撑着胳膊站起来,挣扎了一下竟然无法站起。才发现除了肩上的刀伤,体内竟有着极重的内伤。 执不悔看到刘毅本来笑着脸突然扭曲了一下,身子往起抬了一点就又摔了下去,略微想了一下就走过去,取出一颗回生丹低给他。 刘毅久久的看了一眼执不悔,才将丹药取了过来,也不犹豫就吞进嘴里,顿时感觉到一股清流在体内流淌。 恢复了片刻,终于站了起来。执不悔扶着他胳膊站稳。三位哥哥也聚了过来。 五人围在一起淋着大雨,宛若在讨论要该如何洗澡的样子。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不杀我!”刘毅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说的视死如归的样子,问向执不悔。 执不悔深深的看了一眼刘毅,然后说到“因为我突然想到,你本来就没想要杀我们。” 刘毅一张老脸笑了,似乎有点自嘲。 “也罢。开启乾坤刀藏宝之地的钥匙在我手中,不过如果刚才你杀了我,我临死之时也会把钥匙给了你,但你并没有杀我,那我就是死也不会把钥匙给了你。” 还未等执不悔惊奇的拧眉,三位哥哥就率先喊出“为什么?” 刘毅轻蔑的看了一眼四人,然后闭着眼睛说道“因为你们不够冷血!” 四人一听,脸色霎时变得古怪,这刀和冷血有什么关系?满心的疑问表露在睁得铜铃般大的眼睛中。 刘毅也懒的再看四兄弟一眼,依然闭着眼,听此起彼伏的雷声轰鸣,感受冰雨冷冷锥心刺骨,任冽风如刀雕刻。 “刀本来就冷血,而乾坤刀不仅冷血,还无情。你们不懂。”刘毅缓缓说道,说得四兄弟更是一脸懵。 尤其李四,以前可谓是坏事做尽,而现在竟然有人说他不是冷血无情之人,多少都感觉有些不符合事实,怀疑老头倚老卖老。 但刘毅并没有给四兄弟细细琢磨的时间,只见他话音刚落下就从怀里摸出一个蜡封着的盒子。 四兄弟立刻就不多想别的了,四双眼睛死死盯着盒子一动不动。 第一百零五章 乾坤刀再出江湖 有些人有些事,即使是沉寂了很久,可一旦复出,亦能掀起风云。 刘毅拿出盒子,把四兄弟眼馋心痒。你既然不准备把钥匙交出来,那为什么还要把它拿出来呢?这不是折磨人吗! 也没有等四兄弟说话,刘毅就说道“兵器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用来杀敌的。你拿着兵器既不无情又不冷血,你又如何驰骋沙场,奋勇杀敌,保家卫国?” 刘毅看了一眼执不悔,又继续说道“拿着牛刀杀不了鸡,只是徒增笑耳。拿着神兵利器却对敌人有慈悲之心,那什么时候才能胜利。也许就不会胜利,只能等敌人更加强大的了,反过来把你灭了而已。” 四兄弟听了,心中有些复杂。四人。各有各的遭遇,心中都藏着一些难以说出来的心事。但仔细想想刘毅的话,又觉得非常有道理。 李四自认为已经足够的冷血无情,但是想到在阳谷县的时候,因为夏琪一家,自己情绪失控,差点就坑害了四兄弟,不免心中一颤。意识到,原来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自己内心中还有一份爱。如果真的冷血无情,他就不会去管夏琪一家的事,也不会将自己陷于九死一生的局面。 百里达此刻心中也是有些迷茫。他原本以为自己将乾坤刀夺了过来,就会在天日国扬眉吐气,让得从小就欺负他们母子的那些人脸色无光。但是,此刻他突然觉得,他的想法似乎有些幼稚。天日国的那些人,杀了他的父亲,然后还要羞辱他们母子。然而自己竟然没有想的去报仇,只是想着让他们认为自己的眼光错了。其实,这是自己的懦弱,自己在逃避。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根本没有明白自己的敌人是谁。或许,因为自己母亲是天日国的人,觉得自己也是半个天日国的人,就对天日国心慈手软,竟然忘记了天日国的人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马青云眼神变幻,时而清明,时而迷茫。自己外出做刺探,妻子却和别人勾搭。然而现在自己竟然想着将乾坤刀夺来之后加官晋爵,使得妻子回心转意。背叛过自己的人,自己竟然还心中留恋,难道自己真的对爱已经迷茫,分不清真假是非。 三位哥哥各自沉默,心中起伏。 执不悔皱眉深思,到底什么是无情,什么是有情,什么是冷血,什么是仁慈? 刘毅扫了一眼个个愁苦的四兄弟,也没有说话打扰。 雨一直下,就像永远不会停歇一样。接连不断的霹雳映照在四兄弟的瞳孔之中,仿佛困在铁笼中挣扎的野兽。冷风呼啸在耳边,似乎是在嘲笑,又似乎在唤醒深陷迷茫的人。 五个人一动都没动,刘毅肩上的伤口似乎都停止了流血,苍白的满是皱纹的脸没有一点表情,宛若不怕风雨雷鸣的一尊神像。 会不会醒悟,只在今朝。 四兄弟心中渐渐明朗,笑容也慢慢爬到在脸上。 李四率先明了,他要做的是守护家人,守护力量单薄任由宰割的人。他的敌人就是那些仗势欺人,无视他人生命的人。 百里达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马青云长长舒出一口气,这口气压了他太久,压的他不敢向前迈步。他现在只想抢回自己九岁的儿子,无视背叛他的那个女人。 执不悔沉思的最久。他想不明白自己的不足到底在哪里。该杀之人他重来不留情,连一点犹豫都没有,而老村长竟然说他对敌人不够冷血无情。难道本来就没有想着要他命的老村长该杀吗? 执不悔心里痒的难以忍受,他不得不说来。 刘毅听了执不悔的话,笑了。 “你可知拿了乾坤刀意味着什么吗?”刘毅突然冰冷的盯着执不悔问道。 执不悔摇头。 “乾坤刀再锋利也只是一把刀而已,重要的是它的另一个身份,它是一把钥匙!一把能够开启更多杀人如砍草的杀器的钥匙。” 四兄弟听了这话齐齐看向老村长刘毅。 刘毅自然明白他们想问什么,但他摇了摇头说道“我爷爷只告诉我们乾坤刀一出,这个世界就会战乱不断,变成血流成河的人间()。” 刘毅盯着执不悔问道“你若取了乾坤刀可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执不悔听了刘毅的问话,紧锁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我只知道谁若阻我救青儿,谁就是我的敌人!” 刘毅死死盯着执不悔的双眼,看见那双眸子此刻竟然无比清澈明朗。心中犹豫了一下,就将装着钥匙的盒子递给执不悔。 三位哥哥心中顿时沉重,乾坤刀世人皆知,尤其占据天下的三大势力更是虎视眈眈,必然会有无数能人争夺,以不悔兄弟的话容易推测出,执不悔可能会与这个天下为敌。但看到执不悔的坚定眼神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执不悔接过盒子,一点也不犹豫的拆开蜡封,取出钥匙,就走向石锁。 三位哥哥没有跟过去,刘毅也没有跟过去,这条路是执不悔自己的路。 “咔擦”一声,机关开启。整个葫芦岛都隐隐颤动,盖藏着乾坤刀的巨石缓缓一动,露出了一个坑。 执不悔看向那个坑,发现并不深,也许刘辉英雄早已知道乾坤刀必然会再次现世。 跳进了坑中,打开了藏在坑中的镀了金的箱子,看到了一柄金刀。 刀身长三尺,弯如月,有九齿五孔,金黄的刀锋芒不显,但却让人隐隐感觉到一股无比伦比的厚重的杀气。 执不悔打量了一眼静静封在箱子中的乾坤刀,然后紧握刀把,“铮”的一声从箱子中抽了出来,竖立在眼前。 “咔擦”一声巨响,一道炸雷怒吼的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将周围的草木都瞬间烧的焦黑。 三位哥哥听到这声炸雷心中不由得一惊,这难道有什么寓意吗? 刘毅脸上并没有一点异动,只是看着抬着刀的执不悔。 执不悔细细端详了一番乾坤刀,猛地一挥,切割空气的“嗤嗤”声就立刻响起。 果然是一把好刀。但执不悔此时心中并不欣喜,他明白他之后的路会多么难走。 第一百零六章 杯莫停 天涯人,孤独行。一骑寥寥,心中泪隐。 江湖梦,断肠情。一曲潇潇,杯中酒尽。 老村长刘毅家中的炕上,一张短桌子上放着几盘小菜还有几条大鱼。 老村长静静的坐着,任由白布条缠在肩上,偶尔抿一口酒,也没觉得肚中火辣。 三位哥哥彼此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该散了。 临分别之际,还是有些事要做完。现在大家都知道彼此,不觉得赞叹到酒果然是好东西,本来吞吞吐吐的话,在酒精的挥发下,也自然流畅了无数倍。 “我们得放出消息了,不然…”马青玉还要说什么,执不悔直接就打断了。 “有三位哥哥我已足矣,其他的不用多说,该来的迟早会来。” 三位哥哥复杂的看了一眼执不悔,这位小兄弟从非黑即白变得缤纷多彩,而仅仅也就用了二个月时间,虽然成长速度让人惊叹甚至羡慕,但其经历的却远远不是一个十五岁少年所能承受的。以后的路还远,只能祝愿他多一些顺心,少一些磨难。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干!”执不悔举起酒杯说道。 三位哥哥没有举起酒杯,只是看着这位小兄弟,这样的话从他的嘴中说出,让人很不是滋味。 老村长看着执不悔说道“不再醉一次?” 执不悔低垂着眼皮想了想,然后看了四人一眼,从八只眼睛中明显感受到了期盼。 “心中有酒,杯莫停。” 李四,马青云,百里达和老村长听了执不悔这句话,明知最后再醉一次的梦想已经泡了汤,但却没有一点失望悲伤,反而心中畅然。 心中有酒则心中有情,情谊在,何时不是在共饮,何时不是在沉醉。 “干!”三位哥哥和老村长齐齐举杯,清脆的干杯声在一饮而尽的酒中沉寂,宛若藏在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一骑黑马,一位少年。十五岁的年纪,面色依然稚嫩,但眼神却凌厉异常,仿佛有二十五六岁,正值血气方刚最盛之时。袖兜插着两柄短刀,腰间隐匿着一只飞龙齿,后背背着一把没有鞘的乾坤刀刀。心口贴着回天镜,怀里藏着无香袋。手掌上裹着露出五指的拳套,手指上缠着琴弦。 “驾!”烈日随着一声大喝开始快速移动。 望着尘土飞扬的身影,三位哥哥放飞了手中的信鸽。 信中统一写着“属下无能,身负重伤依旧没能夺得乾坤刀,再无颜当面领罪,甘愿郁郁寡欢愧疚而死!” 老村长看着执不悔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眨眼。但愿一切安好。 隔了一日,三位哥哥才离开雄安村。 李四去了阳谷县,马青云去了京城,百里达赶往爱琴湖。 此生也许难得再见一面,但心中的酒却越来越香醇。 执不悔一路急奔,路过阳谷县也没停留,只是看到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心中也是开心。 快马加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爱琴湖,在琴帝居吃了一顿说了说经历就辞别了。只是看到此时的爱琴湖竟然与希意村的村民一起发展成了游光圣地,也是心中感概万分。只见随处都是慕名而来的外乡人,吃着烤兔烧鱼,听着悠扬琴声,男男女女成双入对,爱与情时时刻刻升华。 一心赶路,时间也变得更加飞快。眨眼间来到了梁山。 步入梁山,九寨如塔。隐隐听见女声大喝,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队英姿飒爽的女兵在操练。看着执不悔惊讶的表情,八位头领也是有些尴尬,如今付小飞的十八位红颜个个习武,用事实来证明“女子不如男”的说法是多么的错误。 铁牛用了三天时间,日夜不歇的帮执不悔打造了一副刀鞘,将太过显眼的乾坤刀藏了起来。 背着乾坤刀,在八位头领和十八位嫂嫂的目光中,执不悔扬鞭策马,离开了梁山,不过半日就来到了金沙村。 烈日当头,但却没有六月那时候炙烤。金风飘扬,宛如一面大写着“十月金秋”的旗帜。 执不悔下了马,站在村口,眼神略微有些复杂之色。 四个多月之前,青儿就是在这里被虏走。也不知青儿现在过得还好不好,不过,应该很快就会见面。 既然从这里失败,就从这里开始吧。 执不悔牵着马从金沙村村北口进去,计划直接从村南口出去。 “不悔兄弟!”突然一道惊喜的喊声从背后响起。 执不悔心中一怔,但他已经听出喊话之人是好哥哥小驴子。他本来想着赶紧赶路的,兄弟放在心里就行,但没想到被小驴子撞了个正着。索性就调回头,一起喝一碗也不耽误多少时间。 “小驴子哥哥!”执不悔转过身,看着依然穿着青衣的小驴子就开心的喊到。 “唉呀,果然是不悔兄弟!”小驴子连忙跑了过来,就一把抱住了执不悔。 片刻后,两人来到了喜迎客酒楼。王荣耀一看到是执不悔来了,就赶紧贴了个“停业”两字,将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不悔兄弟,你这做法不对啊,咋能路过家门而不入呢?是嫌弃我们两位哥哥了吗?”王荣耀搬着脸说道,戴着人皮手套的两只手紧紧握着。 执不悔赶紧将来由说了一遍,这才使得二位哥哥不再追究。 “你的屋子我们一直空着呢,今晚咱们一醉方休。”王荣耀又说道。而小驴子也不待执不悔回答就起身进了厨房,顿时传来“乒乒乓乓”的切刀声。 醉就醉一次吧!执不悔心中想着,然后也不再推辞。 三人一桌菜几坛子酒,吆五喝六的好不快活,但说也奇怪,心中有了方向,饮再多的酒也是留有一丝的清醒。原来醉酒也不是一件信手捏来的事。 二更声起,肚子已经不能再装下一滴酒。兄弟三人敞开着心扉,满载了醉意,各自回屋。 执不悔上了二楼,进了屋子。床铺窗台都一尘不染。躺在床上想睡却总是睡不着,不由得想起几兄弟第一次在喜迎客相遇,那时自己躺在由两千两银子撑着的床上,不觉笑了起来。 当时见到两千两,震惊的魂儿差点飞了,而现在别说两千两,一万两又不是没有见过。 索性性起,就下了床,伸手到床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箱子。拉出箱子打开一看,银光璀璨的银子依然如山,和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心中更是温暖异常。 正心中感概两位哥哥没动他一分钱,一点便宜也不愿意沾,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吱扭”的声响。 自然是开门声,执不悔双耳微微竖起,这么晚了是谁开了从里面插着的门呢? 第一百零七章 夜不静 夜静,心不静。 执不悔听到门开的声音,就想着出去看看,但一想除了两位哥哥出门,还会有谁呢,就止住了好奇心,关上装着银子的箱子,合衣躺在床上了。 梦中,问青山的小河边,他和青儿正在捉小鱼,突然窜出两只大黑狗一边狂吠一边跑来,吓的青儿小脚一滑,竟掉到河里。执不悔赶紧跳进河中,可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眼看青儿就被流淌的河水冲的越来越远,不由得急声大喊“青儿!青儿!” 猛地睁开眼,看见豆黄的烛光微微摇曳,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金沙村,哪里是在问青山,虽然梦中虚惊一场,不过也是有些后怕,万一青儿真的找不回来,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了床冲了一把脸,清醒多了。开开窗户,秋风凉爽,拿起乾坤刀抚摸了一番,就抱着刀又躺了下来,也许是害怕再梦到刚才的梦,久久不能入睡。 睡不着眯着。 四更声起,正是人睡的沉的时候,忽听窗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似猫走路一般。 执不悔索性无聊,就心中默默数着脚步声,细细一数,竟然发现有三人在一起走。 这么早就有赶路的人了?执不悔想着,不觉暗叹自己太懒,别人这么早就赶路,而自己却在这里舒服得躺着。 正想着,却听到轻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了喜迎客酒楼。 住店的人吗?如果是住店的人的话,自己就下楼去开门,总不能让人露宿街头吧。 果然那三个人的脚步声在酒楼门前停止。执不悔正准备要下床,却又听到有其他人的脚步声响起。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执不悔变得也是谨慎了许多,而现在听到两波人突然的出现,心中自然不能不防备。就没有动弹,继续凝神听着。 从后来的脚步声可以判断出,第二波有五人。 那五人的脚步声离酒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 耳中突然安静了下来,但执不悔心中不安静了。取刀的一路上,受到三位哥哥的耳濡目染,自然想到,此时外面的两波人肯定不是一伙的,甚至是有些敌对的。 执不悔悄然握紧了乾坤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耳中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听到“叮叮”的暗器相碰的声音响起。 果然不是一伙的,而且有仇,双方一见面就出杀招。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就怕是和自己有关,只是自己没发觉而已,待发觉后已经为时过晚。 执不悔自知带着乾坤刀想过安宁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但他不容乾坤刀出一点事,起码救出青儿前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李四是何等小心谨慎之人,在李四的感染下,执不悔虽然不如李四那般谨慎,不过也是比一般人心细多了。 执不悔并没有吹灭蜡烛,而是小心翼翼的穿了鞋,猫着腰走到门前,缓缓打开门闪了出去,然后就进了隔壁的屋子。 隔壁的屋子空空如也,蜡烛也没点。 执不悔悄悄的轻轻的推开一点窗户,从细缝中偷偷看向酒楼外面,只见此时酒楼前空无一人,显然在他转移的时候,外面的两波人也转移了。 执不悔没有回到自己屋中,就在隔壁的屋子眯着。 没过多久,五更已到。十月的天亮的迟了一些,即使鸡叫声此起彼伏,天依然是黑漆漆的。 执不悔虽然有些困,但始终是睡不着,就坐起身来运转《开源引流》禁术。 在与老村长一战中,危急关头,强行施展第三重“百川归海”,使得三位哥哥损失了五六年的功力不说,还个个受了内伤。而执不悔强行挤压筋脉,虽然爆发出了惊人一刀,但也是有些筋脉受损,使得体内虽有三位哥哥加起来二十来年的功力,但不仅不能运用,还得一边引导一边压制。 运转了几个周天,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执不悔就轻着脚的又回到自己的屋中躺了下来。 说也奇怪,天都亮了,而睡意竟然更加强烈。脑袋一碰枕头,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刚睁开了的眼睛就赶紧又闭上了,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太过刺眼。 缓了缓神,才爬了起来。 待推门出去后,发现小驴子和王荣耀正坐在一张桌子前等着他。 执不悔挠挠头,笑着打了招呼。 两位哥哥也是欣然点头。 “不悔兄弟昨晚还睡的香吗?”小驴子笑着问道。 执不悔就把夜晚的所闻说了出来。两位哥哥听了都是皱着眉头。 执不悔安慰了几句,三人就又吃了饭,喝了少许酒。 “两位哥哥,我下午就得出发了。再干一杯!” “这么快就要走?”小驴子和王荣耀听了执不悔的话,立马就看着执不悔说道,仿佛要用眼神将执不悔留下来。 执不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待兄弟救出青儿再与两位哥哥相聚。” 一听到执不悔说道要救青儿,小驴子和王荣耀心中纵使有如海般挽留的话也不能再说出一句了,只能叹息着举起酒杯。 执不悔心中暖流激荡,一生情,一杯酒。 装扮好行李包裹,牵了马就往村南口走。两位哥哥要送,执不悔执意不允。 挥手间,人影如豆。 小驴子和王荣耀看着执不悔的身影模糊不见,就回到了酒楼中。 厨房内有一道暗门,门内有一暗室。此时暗室中有二十明青衣人,个个手中兵刃锋利吓人。 “出发!”小驴子大喊了一声。 “是,吕统领!”二十名眼神凌厉仿佛是从沙场中九死一生而归的青衣人齐齐喊到,震的暗室尘土抖落。 王荣耀摸了摸戴着人皮手套的双手,跟在吕统领身后,向着执不悔离去的方向催马而行。 二十二匹高头大马,八十八只踏燕飞蹄,金沙村的金沙再多,也不够这般阵势挥洒。 执不悔一人牵着马刚到村口,正预上马扬鞭,却发现前面聚着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中握着冷光闪闪的弯刀,似乎在等人,等一个本来不该好好活在这个世上的人。 执不悔双眼眯了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来得这么快。 第一百零八章 一只手 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敌人,一种不是敌人。 对待敌人,不需要知道是谁,因为知道了是谁又能怎样?敌人依然是敌人。 执不悔看了一眼对面的黑衣人,粗略数了一下,大概十六人。只是有一人有些不同,别人都是只有一块黑布裹着脸,只有那个人不止脸上裹了一块黑布,还戴了一个黑色斗笠,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阴冷无比。 “把刀留下,你可以走!”那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说道。其他黑衣人都死死盯着执不悔。 这里有威胁的意思。 执不悔解下背在身后的刀,看着没一点花纹的刀鞘。 对面的黑衣人个个都将锋利的刀尖指向了执不悔,刀柄都握的很紧。 执不悔将带着鞘的乾坤刀握在左手,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黑衣人,只见那些人个个严肃。 执不悔摇了摇头,又将刀鞘从左手换到右手,左手自然下垂。 那些黑衣人握刀的手更紧了。 戴黑色斗笠的黑衣人看着执不悔左手倒右手拿刀,心中虽然不解,但并不准备去询问,他的时间很有限,他必须快速解决,将刀夺走。 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双阴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像是在瞄着执不悔的致命部位。嘴微微张开,正要喊“杀”这个字,突然听到“砰”的一声,不自觉紧缩的瞳孔就看见一道青影伴随着几道金光咋现,紧接着听到“嗤嗤”的空气切割声。 执不悔看着手中的乾坤刀,发现刀身上一点鲜血不沾,在阳光下更是金光闪闪,非常刺眼。不由赞叹到“果然是一把好刀!” 然后轻轻一跃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将乾坤刀藏回插在地上的刀鞘中,拿起刀鞘背在身上,飞身上马,扬鞭疾奔,至始至终没有数一数闪电一击,到底杀了多少个人,也许是十六个吧,但数量又有什么意义。 只知道从拔刀到杀人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完成,果然冷血无情的刀才是真正的刀。 执不悔策马扬鞭走了不一会,后面有二十二骑扬着尘土疾速奔来。当看到倒了一地的黑衣人时,二十二个人人个个都面色凝重了起来。 尤其是作为统领的小驴子吕克金,心中更是震撼。 昨晚三人喝酒,他听执不悔说一路上四人的经历,心中就觉得执不悔武功又有精进,但是马青云并没有夺得乾坤刀可能并不是马青云不敌执不悔,而是因为一同去取刀的还有李四和百里达两人。 但现在一看,似乎有些低估执不悔的武艺了。因为这倒在地上的十八人阵型依然整齐,丝毫没有打斗的迹象,那只能说明这些人是被执不悔瞬间秒杀的。如果只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可戴着斗笠的那名黑衣人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天日国的戴帽杀手,可抵得上一百名普通杀手的人物,竟然没能撑住执不悔一刀。 吕克金皱着眉头,事情有些与他预想的不一样了,得重新计划了。 天日国在东耀国南边,执不悔要去天日国就得一路向南。 金沙村南边是鲁天府,都是属于鲁州地界。 执不悔一人一马,飞奔如箭,赶了两天的路就来到了鲁天府。 黄昏夕阳,人倦马乏,正是找客家之时。 牵着马,却听不到马蹄声,只因吆喝声此起彼伏,宛若百家争鸣。人影幢幢,随处可见金银外露,一买一卖,无不惬意。 “喂,这位朋友,麻烦和你打听一下,哪里有店家?”执不悔向一位迎面而来的中年男子询问道。 那男子打量了一眼执不悔,看到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心中顿时不悦,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礼貌了,连叔叔都不懂得叫了。 “往南走就行了。”那中年男子随便说了一句就赶紧走了,也不再多看执不悔一眼。 执不悔也不多想就往南走。 走了一里左右依然没发现酒店,就准备再次询问。还未等开口,就听到一人的话声在耳边响起“少年,住店吗?” 执不悔看了那人一眼,只见说话之人眼如黄豆,嘴如刀片,一顶圆边小帽子却盖不住他四十来岁的年纪。 “我住店。” “我们的店就在那边,一转弯就到,我带你去看看。” “好的,多谢啦。” 两人一马挤着人群,转了个弯果然看到一家二层酒楼。 只见酒楼门上有一牌匾,上面写着“四方客”三个大字。 酒楼内每一处空桌,都是吃饭的人。执不悔心中猜想这家酒楼必定很好。 “客官,楼下没有座位了,您要吃饭的话,可以把饭菜端到您的屋子里。” “好吧,那我先定一间屋子。” “我们这里有大中小三种房间。大的就是十人一起住一间房,中等的就是五人住一间房,小的就是两个人住一间房。” 执不悔听了不由得皱眉,他可不愿意和别人一起住一间房子。 “客官如果想要单独住一间的话,可以住进小号房间,只是这个价钱得翻一倍,需要六百文。” “好,那就来一个小号房间吧。” 那中年男子带着执不悔上了二楼,进了一间窗户朝南的房子。 只见房中酒桌,洗漱台,双人床应有尽有,于是执不悔就给了那人一两银子,让其代办手续,还点了两斤牛肉一壶酒。 不一会酒肉就送了进来。执不悔拿起筷子就要吃,突然想起以前百里达吃饭时都要检查一下有没有毒,于是他也按照百里达教给他的方法检查一番。 这一检查还真检查出了毒药,执不悔顿时愤怒了,但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将计就计的蜷着身子侧倒在地方上,同时将毒酒掀翻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碎响。 不多时,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大概有三四个人一起踩着楼梯。 脚步声果然在执不悔的屋子门前停了下来,但并没有推门而进,只是停在门外,仿佛在偷听什么。 执不悔没有理他们,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看谁能沉得住气。 但小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等到推门声,却听到门上的窗纸被捅破的声音。 执不悔心中暗叹“这些人做事可真是小心啊!” 第一百零九章 小心机 纸已捅破,一切虚假都已经大白。 执不悔取出双刀,紧紧握在手中。一出金沙村就接连被埋伏暗算,心中自然有一些烦躁了。 他现在就是要杀,至于那些想要算计他的人,他自然清楚是谁,无非就是那三方势力。 和小驴子王荣耀一起喝酒时,虽然将取刀路上的一些经历告诉了他们,但并没有告诉他们马青云大哥早已经将他们的身份说了出来,而那两人也并没有主动说出他们的身份。由此可见这二人心中肯定有鬼,要知道一开始马青云李四和百里达与他一同去取刀也是图谋着夺刀的。 身边已经没有可信之人。只是你不动我,我则不动你,你若要动手,不管你是谁,我拼了命也要和你刚到底。 屋子里不一会儿就充斥的迷药,门口的那几个人静静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屋内有动静,于是就喊到“客官,还需要添酒吗?” 屋内依然没有动静传出,于是几人就推门而入。 一起进来的总共有四人,手中都拿着很锋利的匕首。带执不悔来这里的那个中年人也在。 四人看见执不悔背着他们倒在了地上,心中也是放心了一些。不过依然轻手轻脚的慢慢靠近。 执不悔耐心的等着,他倒要看看这几个人想要干什么。 那四个人终于走到执不悔跟前,对视一眼,然后三个人将匕首对着执不悔,那个带执不悔来这里的人将匕首收起,慢慢的探出手摸向执不悔背上的乾坤刀。 执不悔感觉到有一双手触碰在乾坤刀的刀柄上,似乎要将刀抽了出去。 果然是来夺刀的,只是为什么这几个人不趁着他被迷倒直接动手杀人,而是要将刀偷走? 心中虽有疑问,但现在并不是思考的时候。 就在那只手握住乾坤刀刀柄的那一刹那,执不悔猛地一翻身,手中双刀同时划出。 那四个人虽然心有警惕,但离得太近,而且执不悔的出刀速度简直就是快如闪电。 只见两道银光电弧,转瞬即逝,四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并无情切割,三个拿匕首的被拦腰切成两半,内脏破肚爆出,手刚摸在乾坤刀刀柄上还没来得及握住的那人脖颈一股血泉喷出,染红了执不悔整个上身。 四个人临死时依然满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多么让人害怕的东西。 执不悔摸了一把脸,叹了口气,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被喷一脸血呀。 站起了身子,看了一眼东倒西歪的四具尸体,忽然发现那个带他来这里的人身上带着一把刀,长短与乾坤刀差不多。顿时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不直接动手了,是想要偷偷换了刀,然后让他继续成为活靶子,吸引别人的注意。 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执不悔不多耽误时间,说不定后面还有接应的人呢。就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准备从窗户跳出。 脚刚踏在窗台上,心中忽生一计。就转眼看向床下,只见床底不是太高,不过自己差不多能挤进去。 于是执不悔又从窗台返了回来,来到床底试验了一下,发现正好能够挤进去。然后就将四人散乱的摆成了一条有些弯曲的线,每两具尸体相聚一步之遥,四具尸体正好从门口到窗户,再加上在窗台上踩了个脚印,就造成了杀完人从窗户逃走的假象。 执不悔笑了笑,然后就带着包裹藏在了床下静静的等着。 果然等了没一会,就又听到有许多脚步声响起,将一楼通往二楼的木台阶都震的吱扭吱扭的响个不停。 “停!”率先走到门口的一个男人大声喊了一声,顿时脚步声全部消失。 执不悔心里有些期待,赶紧查看吧,最好一下子就发现了我从窗外逃走了,然后你们就赶紧拼命的去追,我呢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 第一个进来的男人仔细看着躺在地上的四具死尸的阵型,从门口到窗户,散乱中却有一定的规则,似乎是一边打斗一边死,反过来说是一边死一边打斗,他自认为自己的手下绝对没有这般视死如归,而且显然不敌竟然不喊一声,难道是不知道和自己一伙的整整三十人都在楼下等着吗?显然这里有问题。 那带头的人慢慢走进屋子,沿着四具尸体摆出来的路线走着。 走到窗台的时候看见有一个脚印,但脚印显然是后脚跟的痕迹比较深一点,脚尖的痕迹似乎都没有。 那人眯着眼思索了一会儿,就转过身仔细地观察屋里面。除了一只酒壶打碎在地上,然后就是床稍微有一点皱褶,其他的根本没有异常。 那人的目光在床上盯了一会儿,就下移到床下,只见床下很低,但若要挤进去一个清瘦的少年还是有可能的。 手一挥,停留在门口的那些人就走了进来,顺着带头进来的那人的目光,齐齐包围在了床前。 执不悔自然听到脚步声都围在了他躲着的这张床跟前,心中暗道不好。可是这床底就这么低,想要抽出刀都不能。幸亏取刀路上生死经历的多了,现在遇到险境依然能够保持冷静。 既然拔不出刀,那就只能靠飞龙齿了。执不悔心中已有决断。 “乖乖把刀留下,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带头的那人说道。 执不悔心中思索,既然已经被识破,装肯定是装不了了,只能找机会将床击碎了。 “你们是谁?”执不悔右手手指快速的动着,手指上缠着的琴弦慢慢绷紧,飞龙齿像是一支在弦上的箭,随时可发。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只需要知道你除了交出刀别无活路就行。我数三声,若是不答应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执不悔并没有答复,但数数声依然响起。 “一” “呃…” 那位领头人还没发出“二”的音,就猛地看见一道冷光射出,杀意滔天。 数数三声,数第一声时注意力非常集中,要防万一,树第三声时是要出结果的时候,自然注意力也是最集中,只有数第二声时相对最放松,而在第一声落下第二声刚要响起时是反击的最佳时刻。 执不悔受到马青云的教诲,自然就懂得这些,果断的在这个最佳时刻出手,同时左手暗暗灌注内力,一拳就击在了床板上。 幸亏床底太低,拳头伸不出去,不然这一拳就足以将床板击碎。 可这种情况下一拳没有击碎床板,真是有些坑人啊。 执不悔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一十章 大杀特杀 人很多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然而一旦实施却发现漏洞百出。 执不悔此时顾不上反思自己的计谋是怎么就被轻易地识破,他一心想着怎么才能将床板击碎,那样就可以出去了。 飞龙齿绝世杀器果然不同凡响,一出手就有一名小啰啰被刺中了大腿。 那名小啰啰只觉腿猛然就疼痛无比,还没来得及双手去捂住伤口,飞龙齿就又缩了回去,带出了大块血肉,把其他小啰啰看的心惊肉跳,虽然没刺在他们腿上,但此时觉得比刺中他们自己都要疼。 “啊啊啊…”那名小啰啰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领头的那人看见这一幕,眉头皱了皱,似乎再犹豫是不是要直接杀了执不悔。 执不悔收回飞龙齿后就毫不犹豫的又射了出去,这次是射向那些人的脚。 一群人只见冷光咋现,心中顿时恐惧,可还没来得及躲闪,就有几人脚腕被割破。除了受伤的坐在地上挣扎地往后退,其他人都赶紧往后散了几步,连那个带头的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执不悔射一次飞龙齿,左拳就往床板上砸一次。 第三次又射出飞龙齿后,一个人也没刺中。执不悔顾不上侧头看那些人,一门心思砸着床板。 那位带头的人看见整个床都颤抖,心中暗惊。怪不得先前那四个人被悄无声息的杀了,原来这小子这么厉害。现在他被卡在床底下都这么厉害,要是从床下出来那还了得?虽然上面下了命令要留活的,可现在没办法留活的啊,与其被这少年一会儿跳出来杀了,不如趁他病要他命。 心中暗暗狠下了决心,于是手一挥,大声喊到“都跳到床上,拿刀捅死他!” 众多小啰啰听见领头的如此喊到,心中虽然害怕那飞刀,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就一窝蜂的向床上跳去。 执不悔听到那带头人说的话,心中也是一惊,这些人都跳了床上,隔着床板一人一刀捅来,自己就是有一百条命也是个死。但着急又有什么用,只能抓紧时间砸床板。 刚砸了一下床板,就听见有床上“噗通”的一声巨响。 执不悔心中大急,这么快就跳上了床,那眨眼功夫刀子就会从床板捅来。 死活就这一拳了! 执不悔将内力灌注在左拳上,狠狠的甩开手臂砸向床板。这一次如果依然砸不开,那自己的胳膊也会被反震受伤,轻者骨折,重者粉碎成肉沫。 小啰啰们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床上跳,倒不是多么积极,只是害怕跳的慢了又被执不悔的飞刀刺中了。 有时候在恐惧的逼迫下,爆发出来的力量要远比自己决心做去一件事更要强大。 此时小啰啰们心中有恐惧,执不悔心中也有恐惧。两股无以比拟的力量同时爆发出来。 “嘭”的一声,就像泡沫的世界受不了一点外力轻碰一样,床板訇然而碎,连带着整个床都爆碎了。 二十多小啰啰倒飞了出去,个个表情惊恐,就如是争香斗艳的花儿,被天女亲手散落人间。 执不悔略微怔了一下,他有点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成功了。但经历了这么多次生死场面后,心里素质自然不一样。瞬间就回过了神。 嗖的一声,从床底跳出,双手早把两柄短刀握住。 杀!一个不留! 领头那人一看执不悔杀意盖着的双眼,不敢大意一点,甚至心头非常凝重,就赶紧抬起刀守住门户。 那些小啰啰看见执不悔像无情冷血的杀神一样冲杀了过来,个个心中害怕的颤抖,于是赶紧举起刀,刀尖指向执不悔,似乎是在发出警告,让执不悔别过来,不然他们就要砍了。 执不悔直接无视这些指向他的刀尖,他现在,眼中只有一个字“杀!” 银光四射,刀气如潮。 只见一道黑影穿梭在众多小啰啰之间,一闪一闪的银色刀光就像是飞在花丛中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快速振动的翅膀一样。 鲜血如柱又似盛开的红花。惨叫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领头的那人看到执不悔冲进小啰啰群里,就像在现场表演刺绣一样,画中的整个世界快速的就被渲染成红色海洋。 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论智谋,在鲁天府中可拍前五,但此时他打破了心中的墨坛也没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突然他想到一句话,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是摆设。 逃!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赶紧逃。 他自然知道他是这些人里包括先前被杀的那四个人在内,他是武功最强的,但他更知道他现在上去就是送死。不是自己不行,是敌人太强大,这少年不是人啊! 带头的人想到这些,果断的做出了决定,然后毫不犹豫的就一转身,一脚踩在了窗台上,想要从窗户跳出逃走。 执不悔疯了一般的狂挥着手中双刀,虽然很忙,但并不代表就不留意那个带头的人。 跑?我让你跑! 右手手指猛地一动,飞龙齿就像是能听懂命令一样,直接就飞刺向正准备跃身而出的那位带头的人。 “啊!”一声痛吼,连遗言都没来得及去想,就感受到一只冰冷的小刀从后刺进了他的心脏。 甘心吗?自然是不甘的,就差一点就逃走了,可惜啊! 剩下十多个小啰啰一看自己领头的被一飞刀刺死,顿时心碎,恐惧,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心碎,就连鲁天府文武双全,人称“千里眼”,传说只要远远看一眼别人就能猜出那人心中所想的闫千里,竟然被眼前这少年只是一飞刀就解决了,那么自己又怎么能活,就算是想要一命换一命也做不到啊。 执不悔才不管这些人心中有什么感受,他现在就知道杀。 无论是巧施毒计要暗算他,还是刚才被困在床底下时差点就被杀了,这一切都是这些人做出来的,杀人时就做好被人杀的觉悟。 刀光重重叠叠,哭喊层层迭迭。 半盏茶功夫,包括虽然死了依然半挂在窗口的领头人,一共三十八人,个个死状惨不忍睹,血流成河。 执不悔怒目扫了一眼这些尸体,心中的怒气不觉就冲在嗓子中,如鲠在喉。 “啊…”执不悔大吼一声,被接连不断的埋伏憋出来的心烦,被差点就死了憋出来的恨意,随着这一嗓子长啸,都发生了质变。 杀!他要大杀特杀,杀了所有想要暗算自己的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四方客战四方 四方客酒楼足足有二层,而此时除了执不悔和一堆尸体外再没一个人。 到了楼下,进厨房看了看,发现还有一些酒肉,本来懒的测试有没毒,但一想自己先前的盘算被一眼识破,就不敢托大,还是测试了一番。正如心中所猜,果然没毒。不由笑了笑,也不知说点什么好,或许并不是不自信,只是像三位哥哥们说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津津有味的吃喝完,看了一眼关着的大门,发现门早已经从里面锁住。就又拿了一坛子酒,带了一条羊腿悠悠的走上楼去。本来想换一个房间,但想了想就又走进了铺满尸体的那间屋子。 挑了一具死相还算能看的尸体,就枕着那具尸体的肚子躺了下来。 从金沙村到这里的两天里一路奔波,也没睡好,再加上刚才打斗一番,此时一闭上眼睛就进入了梦想。 梦中,对面有千军万马,随着一个看不清长相的人一声令下,这些人就像蚂蚁群一般黑压压的向他冲来。森林长枪,冷若寒霜。齐声呐喊,威震八方。寒光刺的人眼睛生疼,吼声震的人耳朵发聋。惊天的擂鼓声,就如滔滔巨浪,饱含着战意与杀气,让人的心跟着颤抖癫狂。 “咚咚咚”的鼓声真实又如梦幻。执不悔酒意都被这声音惊醒,更别说睡意了。 执不悔霍然睁开眼睛,看见灯罩中蜡光豆黄,闻见从窗户吹来的风中血腥海涌,听见一楼中传来的破门声雷响。 执不悔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看见窗外红月如眼,几颗碎星如牙,一股杀意自心底升腾。 揭开了放在旁边的酒坛,咕噜咕噜的大喝了几口,又拿起一边沾了点鲜血的羊腿,从中间干净的地方狠狠撕下了一大块肉,磨着牙嚼着肉喝着酒,等着砸开门冲进来的人。 肉很香,酒很醇,脚步声很响,敌人很拥挤。 执不悔站起来,双手握着双刀,双眼宛若寒潭,反射着照在眼中的豆黄色烛光,血红色月光,眼角隐藏着几点瘆人的星光。 敌人们堵在门口,服装各异,有锦衣缠身,有麻衣裹身,有白衣有蓝衣也有紫衣还有一袭红衣。稍微细心一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别,胸口都秀着一柄黑剑的标志。 煞剑门! 原以为自从那次挖出藏宝图后煞剑门就已经解散了,没想到今日此景又见面了。 执不悔看了一眼着红衣的中年人,自然认得出此人正是煞剑门的门主剑天煞。 剑天煞也不多看一眼屋内乱七八糟的尸首,只是两眼如剑盯着执不悔,无一点表情的说道“几个月不见,不悔小友愈发心狠手辣了。” 执不悔听到这一句,突然想起当初自己一来金沙村,就被煞剑门的人追杀,而自己一出手就连杀二十一条人命。之后又让凌珑出面。而剑天煞和凌珑显然不是一伙的,肖二郎接引的青儿,而肖二郎与他们两人又不是一伙的。那这样说来,当初剑天煞为难自己是想要引起凌珑与肖二郎的争斗。 而凌珑聪明伶俐,自然识破了剑天煞的阴谋,于是就将张三李四也卷了进来。 想到这里,执不悔的心突然猛地一惊,凌珑当时救自己难道是别有用心? 剑天煞也懒得多和执不悔说什么了,就又冷冷道“将乾坤刀留下,我概往不究。” 执不悔心中略微烦躁,但一想到凌珑又不欠自己什么,为什么要帮自己呢。再说不管怎么样,在关键的时候宁愿出两千两救自己一命,就已经够有人情了。 想到此处,心中也就没什么难受了。 双眼再次凌厉起来,一股滔天杀意从身上散发出来。他可没忘了他要做什么,杀,杀一切阻挡他的人,杀到五人敢阻。 剑天煞感受到执不悔的杀意,冷哼了一声,手一挥同时说了一个字“杀!” 数不尽的煞剑门弟子冲了进来,门早已经被踹碎。执不悔一脚将地上的酒坛子踢向人群,“嘭”的一声,酒香四溢,坛子爆碎,坛子的渣子像被捅了蜂窝的马蜂,不顾一切的射向人群。 “啊啊啊”的惨叫声顿时凭空响起。 执不悔挥动双刀冲了上去,显然,他不准备让这惨叫声听下来。 刀光起,鲜血流,哭嚎声一片。 每一刀,银光成弧,刀气如雾。每一击,恰到好处,不深不浅,正好要命。每一次挥刀,不轻不重,没有一点力量浪费。 一开始剑天煞面无表情,渐渐的有些惊讶,直到两名紫衣弟子被执不悔如割草一般砍掉了头后,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太过轻视这位少年了。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仅仅四个多月的时间,这少年竟然就进步到如此地步,但他现在显然没有时间去琢磨这些了。 “退下!”剑天煞大吼一声,随后只见一道亮光闪现,那道光如霜似冰,像平地而起的一道霹雳。 一道红影眨眼就闪现在执不悔眼前。剑出如人,人动如剑。人剑合一,天下无敌。剑天煞,果然人如名,剑中煞气让人心颤,杀气让人发抖。 “乒乒”刀剑急碰,响声急出。一道红影似火,一道黑影如冰。冰火怎能相融,要不就是火化了冰,要不就是冰灭了火。 剑天煞一柄长剑快速挥动,点刺劈撩抹,一口气就有十几招。 执不悔双刀如翼,扎捅砍按扫,眨眼间就发出十几刀。 剑天煞剑如手,明明指向执不悔的心口,却突然又抹向执不悔的脖颈。这一招“指东灭西”诡异非常,一般人根本挡不住。 执不悔一把刀砍向剑天煞脖颈,一把刀扫向剑天煞整个上身。 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剑天煞往后跃出,上身隐隐有鲜血溢出,不过由于穿着红衣,并不是太明显。 而执不悔哪里肯让他跑掉,脚猛地一跺地,将二楼的木制地板都跺出一个脚印来。 人如刀,刀如人,人刀合一,此乃极致。 剑天煞连忙将内力灌注于剑上,然后指着执不悔就狠狠的极速刺出。 刀剑如人,但不是一个人。 “轰隆”一声,内力的激撞,使得周围空气都爆裂,躲闪不及的煞剑门弟子顿时被这股气浪波及,个个口中喷出鲜血。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抹掉嘴上的血,个个双眼就惊恐的变成了铜铃那般大。 剑天煞的剑竟然碎了! 剑天煞的人竟然被刺中了两刀。一把刀从他的嗓眼破出,一把刀从他的心窝捅出。 剑天煞双眼瞪着,不相信?不甘心?无论是那种,此时的他必然心中后悔,自己不该托大独自前来,但世上哪有后悔药! 执不悔不多看剑天煞一眼,双刀就猛地抽了出来,也不管剑天煞的两个刀窟窿如火山爆发的喷血。就挥着双刀杀向了那些傻了一般的煞剑门弟子。 惨叫声如蛙声一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遇故人 没有太多的修饰,屋中只是一片血池。 当最后一个穿紫衣的煞剑门弟子全身的血液从喉咙中喷出后,执不悔终于垂下了双手,任双刀上的血滴滑落,击打在地上的血池中,激起朵朵涟漪。 这一战,执不悔双臂酸疼,似乎能真切的感受到肌肉又结实了许多。 看了一眼满地的残躯,胳膊大腿肠子随处散落,就像是被野兽啃完了一样。 执不悔深深呼出了几口气,空气中的血腥味使得他有些干呕。衣服早已经被鲜血从里到外洗的干净,头发也变成了红色,还有几滴血珠滴落。白皙的脸也布满了血点,远看就像一朵雪中盛开的梅花。鞋子被血浸透,脚很不舒服。 找到包裹,到了楼下,厨房内有一口大水缸。执不悔将衣服脱了个干净,然后就跳进了大水缸。 水很凉,秋末的夜也很凉。只是执不悔却没有觉得一点凉,隐隐有些热的烦躁。至从在高山村郊野杀了三个流氓地痞后,自己就开始不再害怕杀人。但他并不喜欢杀人,只是世事往往就是如此,有些事你不喜欢做也不行。 一大刚水眨眼间就变成了红色的染缸,无奈,执不悔从水缸中跳了出来,耷拉着鞋子走进后院。后院有草垛,有马厩,还有一口井。 执不悔摇着辘辘打了一桶水,举起水桶就从头到脚浇灌了下去。 冰凉刺骨! 执不悔全身鸡皮疙瘩被井水冻得落了一地,但是真的爽。于是继续打水继续浇灌,连续浇灌了五桶水才停了下来。 但停了下来就又觉得全身燥热,恨不得立刻跳进水井里。 放下水桶,看了一眼马厩,只见自己的大黑马正摇着尾巴,嘴巴摸索着空空的草槽。 执不悔切了一些草放在草槽里,拍了拍马的大脑袋,然后走进了屋子。 大门早已经碎了,没穿衣服的执不悔虽然在屋子里,可与在大街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若有人经过,定然能把自己看的明明白白。 虽然是深夜,但依然感觉自己这样的玩裸奔似乎不太好,于是进了厨房将包裹打开,取出最后一套衣服。 这套衣服是蓝色的,是凌珑在金山村时给的。虽然此时穿上有些单薄,但也算遮体。只是心却有些更加烦燥。 想明白了自己和凌珑只见的关系,但心中依旧不愿意相信。 被凌珑莫名握住的手,指尖传来的柔软。不由得摸了摸耳朵,想起被凌珑扭着耳朵的样子,莫名的想笑,但又叹了口气。 任谁都不能阻挡自己救青儿,凌珑也不行。 又打开了一坛子酒,咕噜咕噜的连着大喝了几口,心中的思念却如浇了油的火,让心都有些灼疼。 青儿,等我! 包裹里还有一双草鞋,也是凌珑给的,没有多犹豫就穿在了脚上。 将装备重新戴好,右手猛地抽出短刀劈在一张桌子上。桌碎木屑纷飞。 点了一堆火,搬过来一张桌子,靠在桌腿上看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的火焰,端着酒坛子喝了几口酒。 思考着该如何才能更快的救去青儿? 正待双眼有些迷离,似要睡着时,忽然听到有马蹄声响起。听那没有空隙的马蹄声响,至少有二十匹马。 心中叹了一口气,就又看向远方。 当首的一人清瘦却精壮,骑着的一匹马也是毛发黑亮,在火把的映照下更显的油亮。 执不悔没有站起身子,他就是静静的看着那人。无他,那人正是小驴子,哦,不对,应该是吕可金。 他朋友很少,与吕克金和王荣耀一起喝酒大笑,往事真的很值得回念。 所以他要等吕克金主动说出来一切。 马蹄声近,却停了下来。 吕克金和王荣耀自然看清屋内火堆后面倚靠着桌腿坐着的执不悔。 吕克金眉头皱了下,随后眼睛眯了眯,就换出一副久别之后猛然遇到好兄弟的笑容,下了马,说道“不悔兄弟!好巧啊,哥哥正担心你路上不顺畅,就着急追赶过来,幸好不是太远。” 执不悔笑着说道“两位哥哥赶快进来坐,这里有酒!” 吕克金略微怔了一下,就笑道“有酒就好,哈哈!” 王荣耀双手放在袖子中,似乎很冷,但从整个身形却没看出来有一点冷的样子。 随着吕克金的笑声,二十二人都下了马,就要进四方客酒楼里。 还未踏出步子,就又听到若干马蹄声响起,使得整个街道都没有了回声。 执不悔,吕克金,王荣耀还有身后的二十名属下都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批黑衣人个个骑着马,急冲冲的飞奔而来。 仔细一数,足有五十来人,一个挺宽的街道都有些嫌窄。 “哈哈,不悔小兄弟,可还认识我?” 执不悔眯着眼仔细瞅了瞅,这一看心中顿时惊讶了半响,竟然是肖二郎。其实最让执不悔惊讶的是,自己亲眼看见肖二郎被熊大横一剑穿心而死,而现在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似乎知道执不悔的惊讶,肖二郎淡淡憋了一眼吕克金等人一眼,就看着执不悔说道“不悔小兄弟,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没死呢?”肖二郎没有血色的脸露出有些瘆人的笑容,也不待执不悔说话就又说道“因为我是八歧蛇的后人,自然不会死,哈哈。” “哈哈,真是大言不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八岐蛇是多么厉害呢,少吹嘘了。别人不知道,我自然知道,你不过是凭着柔术躲开了心脏,没有被剑刺中而已。”王荣耀冷笑了一声说道。 执不悔听到这几句话,对肖二郎还活着这件事的兴趣倒是小了些,对王荣耀说的这话更加感兴趣。王荣耀又如何知道肖二郎是被剑刺中心口的呢?难道这是要表露身份。如果他真的表露身份,执不悔还是比较欣慰的。 吕克金瞪了一眼王荣耀,王荣耀本来冷笑的脸赶紧有绷紧了,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就赶紧低下了头。 肖二郎一听,一对蛇形眼打量了一眼王荣耀,显然他的事被王荣耀说中了。 “不悔兄弟,青儿妹妹还等你救她呢,你把刀给我,我就告诉千爷爷放了你的青儿。”肖二郎对着执不悔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执不悔看着肖二郎问道。 “自然是真的。”肖二郎立即回答到。 “好,我把刀给了你。”执不悔说着就要从身后取刀。 “不悔兄弟,别听他的,你一出金沙村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就是他安排,千万别信他啊。”吕克金赶紧说道。 “哼,我埋伏不悔兄弟?真是笑话,不悔兄弟的刀迟早要交给我天日国,我为什么要做埋伏呢?倒是你,不悔兄弟不知道你是谁,而我却知道你是谁!” 执不悔心中明了但也没有去看吕克金,他希望这位一起喝酒谈笑的哥哥会自己说出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联手 此时,深夜。 火把的火光将夜照的通红明亮,红色的月仿佛也在燃烧。 执不悔依旧倚靠在桌腿子上,身前是一堆篝火。但显然他前面的这堆火没有对面那七十多只火把火势旺。 吕克金看了一眼肖二郎,笑了笑。“我是谁?我的身份自然可以告诉不悔兄弟。但你口口声声说能帮不悔兄弟将青儿姑娘救出,未免有些虚假。据我所知你若能抢到乾坤刀,你在天日国的地位会一日千里吧。所以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也不用瞒着不悔兄弟了吧?” 肖二郎惨白的脸浮现出一丝笑意,但却如千年寒冰一般冰冷。“我说到自然能做到,就不劳吕统领费心了。据我所知,你一直想要追凌珑姑娘吧?如果你能夺得乾坤刀,那你在东耀国的地位可就扶摇直上了,到时候名利双收还有绝世美女作陪,可谓是人生的最大赢家。” 执不悔喝了一口坛子中的酒,也没说话,只是听着他们说。 “吕统领,乾坤刀是不悔兄弟的,咱们可不能夺啊!”王荣耀听了肖二郎的话,低垂的脑袋突然抬起,看着吕克金说道。 吕克金和肖二郎齐齐看向王荣耀,眼中满含深意。 执不悔也看着王荣耀,又喝了一口酒。这个王荣耀有点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荣耀看到三人都看着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多嘴了。但愁眉紧锁了一下,整个脸部都有些痛苦的表情,似乎是做出了一个仁义不能两全的决定,突然就一步跨出,跃进了执不悔所在的屋子里。然后挡在执不悔前面,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想要夺取不悔兄弟的乾坤刀,但你们取刀之前先踏过我的尸体才行。我王荣耀这辈子就认定不悔兄弟一人,不求与不悔兄弟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吕克金睁大了眼看着王荣耀,这个家伙平时低声下气的,让往东从不敢往西,今天是怎么回事? 肖二郎眯着细眼盯着王荣耀看着,这个家伙似乎话里有话。仔细一琢磨,原来如此。 大家都想夺取乾坤刀,而双方单个拿出来,谁也不敢说能百分之百的从执不悔手中夺了刀,在金沙村村口一眨眼功夫就杀了十名天日国杀手,可见武功多高。他肖二郎虽然也可以将那十名杀手杀了,但绝对不会如此轻松。 执不悔看着王荣耀的背影,回味着他说的话,如果搁以前他自然会信,而现在总觉得这话说的太假。但无所谓,在吕克金没有主动说出他自己身份的时候,这两位哥哥就已经是曾经的哥哥的了。 “吕统领,也许咱们应该合作一把。你独自有把握从执不悔手中把乾坤刀夺来吗?” 吕克金眯着眼睛看着肖二郎,没有说话,似在衡量。 “执不悔本来就很强,尤其是手中还有至宝乾坤刀,而现在王荣耀也站到他那边了,你真的有把握吗?” 吕克金显然不愿意和肖二郎合作,毕竟是敌人,而且还是都想将唯一的乾坤刀夺取到手的敌人。但细细一盘算,就如肖二郎所说,自己真的没有把握独自夺取乾坤刀。看来是必须合作一次了。 “好,我们先将乾坤刀从执不悔手中取来,然后再各凭本事夺刀。” “好,吕统领果然是痛快人!” 吕克金不理会肖二郎的虚情夸词,就将目光转向四方客屋子中执不悔的方向。 只是站执不悔前方的王荣耀此时正挤眉弄眼,吕克金自然明白王荣耀的用意。先打感情牌使得执不悔将王荣耀认定为可以共生死的好兄弟,然后在其不备时背后偷袭,一次得手。 肖二郎看见王荣耀和吕克金相互传递暗号,但并没有点破,当务之急先将执不悔拿下才行。 “执不悔,兄弟一场,劝你一句,将乾坤刀留下,我决不为难你。”吕克金盯着执不悔说道。 执不悔喝了一口酒然后站了起来。“对你们来说,乾坤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我必须那到乾坤刀!”吕克金回答到。 执不悔深深的看了一眼吕克金,眼神中带着无情的杀意。谁都不能阻挡他救青儿。 “来吧,乾坤刀就在这里。”执不悔取下乾坤刀,左手拿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 吕克金看了一眼肖二郎,后者笑了笑,手一挥,一起随他来的五十名天日国杀手立刻就拔出了长长的弯刀,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红光,就像一条条随便咬一口就能让人死翘翘的毒蛇。 看到肖二郎下了令,吕克金就也是手一挥,二十名从四人堆里爬出来的好手就也将大宽刀指向执不悔,宽大厚重的刀身上映照着熊熊火光,似披着火焰战袍的猛虎。 王荣耀看到这阵势,有些害怕的颤抖着腿,看那样子,离被吓尿了的状态也就是半步之遥而已。但他依然咬牙大声吼道“不悔兄弟,你若能活下来,一定要给我报仇!”说着就要孤身往前冲,视生死如粪土。 “王大哥且慢!先让兄弟去会一会吧!”说着执不悔留了一个毫无防备的背影就先王荣耀一步冲了出去。 而肖二郎和吕克金也同时一挥手,七十多人就同时涌动,气势如巨浪。 执不悔无所畏惧,右手猛地一拔刀,一柄金色九齿五孔金刀就从朴素到没一点花纹的刀鞘中抽出。 刀光闪耀,就如浓郁的杀气一般在人群中闪耀。 眼看离执不悔最近的那两名精英就要被执不悔的快到斩杀,突然间,执不悔猛地向后转过了身,正好看到王荣耀嘴角挂着得意笑容,两只戴着人皮手套的手正发出了两只钢针。 只见执不悔手腕一动,挽了一个刀花,就将两根疾速射向他背心的两根钢针打落,随后一记横扫,将被执不悔梦然转身惊了一愣怔的王荣耀双手齐齐砍下,刀口平滑如镜。 依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的傻呆着的王荣耀也不顾一切,就拼尽全身力气向后跃去,正好落在篝火上,火如顺干而上的蛇一般,直接就在王荣耀身上急窜,吓的王荣耀赶紧又往后一个空翻,随后躺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 双手被砍,很疼,衣服被烧,很急。 执不悔冷哼一声,也没有继续上前补刀,因为身后的那些精英已经出招,要将执不悔砍成碎末。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到天亮 眼见对面的两把锋利的刀尖就要捅进执不悔的肚子,可执不悔面色没有一点慌张之色,宛若早已经预料到一般。 只见一道金光凭空而现,两股血泉如箭射出。这两股血不是从手上喷出的,而是从对面那两人的脖子上喷出,还是无头的脖子。 后发而先至,足以显示出执不悔的出刀有多快,乾坤刀有多锋利! 吕克金与肖二郎此时眉头紧皱,面色凝重。眼中看着那两具迟迟没有倒下只顾喷血的尸体,耳中听着反应过来后的王荣耀无比疼痛而撕心裂肺哭嚎声,两人心中同时明白,现在的执不悔不再是四个多月前的执不悔。 以前的执不悔说的好听些是单纯耿直,说的难听些就是一个二傻子,而现在的执不悔竟然懂得玩心机了,懂得将计就计这等高深的计谋了。光有计谋还不算,关键是武功也比以前增进的太多太多。 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充其量是一头猪而已,只有脑子没有力量的最多也就是一只猴子,可既有脑子又有力量的那就厉害了,是一只随时都有可能扑出捕捉猎物的猛虎。 面对这样的执不悔,还想要夺得他手中的乾坤刀,简直就是与虎谋皮。 吕克金和肖二郎对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认真与执着,不能大意,但一定要将刀夺来,为此可不择手段。 几个呼吸间,吕克金带来的二十名精英就被执不悔杀了三个,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经历了多少次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而存活到最后的人,但在执不悔手中竟然只是一合之将。 肖二郎带的五十名杀手也是被执不悔杀了四人,这些杀手可是由天日国精心培养出来的,这等杀手也只能是由天日国才能培养出来。 当深深对视了一眼的吕克金和肖二郎扭回头看到此景时,不由得嘴角猛地抽了抽,就像亲眼看见别人从他身上抽走了几大包血一样。 不敢再等,就赶紧大踏步冲向执不悔。 正大杀四方的执不悔自然主意到那两人的动静。只见吕克金此时双手握着两把杀猪刀,咬着牙瞪着眼,就像是看见杀了他亲爹亲妈的人一样。而肖二郎却吃手空拳,但步伐诡异,活生生的像一条盯着猎物小心翼翼蜿蜒的毒蛇。 执不悔不骄不躁,任谁看见都不信一个十五岁孩子能有如此的沉着冷静。 待看到各自的领头人加入战圈,那些战场精英以及天日国的杀手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仿佛凭空多加了十年功力一样,更是凶猛不要命的挥着手中长短宽窄不一的刀。霎时间,执不悔就如一叶小舟,沉浮与刀光横生,刀气如浪的大海中。 执不悔虽然势单,但并不力薄。尤其手握削铁如泥的乾坤刀,更是以一片树叶挡住了万道阳光。 乾坤刀挥舞如雨,金色刀光重叠如虹。火把熊熊燃烧,黑色的夜如幕布一般放映着一场生死大战,那是一场以一人之力想要群殴对面六七十人的生死大决战。 真是一场好杀! 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这是夜幕上播放的这场打斗中最基本的背景。惨哭痛嚎远传四方,那是这场电影的背景音乐。鲜血深红,如雨倾盆,是此时夜幕中的基本色调。 吕克金和肖二郎心中绷的更紧了,他们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加入了战圈,但这场战斗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只见吕克金手中两把杀猪刀,虽然玄黑如掉进了碳堆里的金子,但锋利程度绝对可用吹毛断发来形容,而此刻竟然被挥舞的像是一把有着双刃的绝世宝刀。 “乒乒乒”,两把杀猪刀竟然与乾坤刀快速相撞而不断。 肖二郎脚步毫无规律可寻,但仿佛整个人是影子做成的一般,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长的是什么样子。唯有一双灵动巧妙的白皙细长的手在火光点缀的夜幕中如霹雳一般闪现,而每一次出现都是盯着执不悔的重要穴位而去。 两把杀猪刀主输出,两只白手主控场。面对这样的配合,像王荣耀那种搞偷袭的货色,最多只能撑得下一回合。 执不悔面无惧色,但眼神却凌厉异常,显然饱含了严肃认真之色。 周边精英与杀手更是拼着送人头也要将执不悔耗死的态度,不要命的以死相拼。 此时的执不悔就像棋盘上的车一样,不管是谁,只要送到嘴跟前就杀。 远处依稀传来四更的更声,但那更声与往日不同,仔细辨别的话就会发现,今日的更声竟有些发抖,那只有更夫的心在颤抖才能敲出来。 这一场,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还没有结束。只是此时,吕克金手下的精英仅仅剩下三名,而肖二郎手下的杀手也只有八名。连上被砍了手已经成了废人的王荣耀,短短两个时辰,执不悔竟然杀伤了六十名好手。 本来就爱急躁的吕克金此时如何会不急躁,他终于忍无可忍的使出了最后绝招《天罡落叶刀》,此刀法需将所有内力灌注于刀中,在三个呼吸用飘渺如落叶的刀法将三十六式刀着全部打出。一呼吸就要挥出十二刀,这等速度,这等刀招也只有《扬沙剑法》的绝招“遮天蔽日”可以压制,但天下又哪有那么多会《扬沙剑法》的人。 肖二郎双手快若闪电,十根手指更是来无踪去无影,《阴蛇指》所有精髓被他展示的淋漓尽致。 执不悔内力注于乾坤刀中,一边与吕克金对刀,一边还要提防肖二郎毫无踪迹的偷袭。 双手拼刀,双脚快速的闪动,躲避偷袭。 然而这样一来,执不悔的刀法似被躲避肖二郎的身法给牵连变慢,而身法又似被要疾速与吕克金拼刀的刀法所呆滞。 对面一共十二人,看到执不悔有些捉襟见肘的防守,更是激发了所有潜力去灭杀执不悔。 三个呼吸后,执不悔终于将吕克金的三十六式刀法完全的挡了下来,而且也险险的躲过了肖二郎的偷袭点穴。 而三个呼吸就将所有真气消耗殆尽的吕克金此时心中大惊,他没想到执不悔竟然能以快打快,将自己这么快的三十六刀都挡了下来。而他全身没有一点真气,此时在执不悔面前就像是一只毫无战斗力会被人家一个手指就灭掉的蚂蚁。除非有奇迹出现,不然他下一个呼吸就应该脑袋搬家了。但这奇迹有时候真的是说到就到。 只见执不悔挥刀正要给吕克金一个绝杀,而就在此时,肖二郎疾速的从腰上一摸,随后就看见一把没什么光色的软剑像一条恶龙一般幽幽的出现,并且刺向执不悔心口。 执不悔虽然发现了,但依然迟了一点,只能以死换死的把乾坤刀砍在了吕克金的脖子上。 顿时吕克金脑袋就搬了家,从此这世上再无吕克金,即使以前是执不悔的哥哥也必须得死。 肖二郎自然开心的笑了,现在吕克金被执不悔杀了,而执不悔又要被软剑杀死,三方就剩下他一方,自己就是大赢家。 第一百零五章 根本停不下来 不管吕克金愿不愿意这样的死去,但还是这样死了,没有回头路。 肖二郎此时内心非常激动,似爆发的火山一般。当然,执不悔被自己亲手杀死,乾坤刀自然就是自己的了。将乾坤刀献给天日国皇帝,之后就剩下无忧无虑肆意挥霍的生活啦。 “哈哈…”肖二郎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到达了人生的巅峰,控制不住的笑着,大声的肆意的笑。 执不悔嘴角并没有鲜血吐出,而是勾起了一抹冷笑。 一道金光突然就出现了,似一道弧线,但又像天突然亮了一下,而后又变成了此时的夜黑。 快,太快了,快到肖二郎还想要继续肆意大声的笑,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一股血箭从肖二郎的脖子上射出,大动脉已经被切断,气管也开始漏气了,笑声肯定是发不出来了。 前一刻是人生的巅峰,此刻是惊恐到了巅峰。就这样,肖二郎死在了巅峰的意境中。 剩下的几个人一看自己的主子死了,内心中一直压制的恐惧瞬间失控,扔了手中的刀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执不悔并没有追这些人。他此时在想王荣耀哪里去了? 回到屋子,把只有零星火星子的篝火又重新点燃,重新取了一坛子酒,又重新倚靠在桌腿子上,一口口喝着酒,眼睛看着门外的星空。 上百具尸体乱七八糟的铺在四方客酒楼内外。 第一个看到这种场面的百姓,连叫声都没喊出来就被吓的晕倒了。 上百名士兵将现场包围,有几名法医在各个尸体上检查着。 没用一个时辰,法医就都检查完毕,士兵们将四方客酒楼内外的尸体都抬到车子上运送走了。 没一会儿功夫,鲁天府各个地方都贴满了执不悔的画像。上面的墨迹并不新鲜,起码是画了有一晚上的时间了。 告示被许多人围观着,有富的有穷的,但这些人越看告示眼睛越亮,甚至脸上都荡漾出了猛然间得了一笔自己以前想都没敢想过的横财。 “捕捉大魔头执不悔,提供有效线索者奖一千两白银。”告示上这几个字,被无数人看了无数遍,纸张似乎都要被看破了。 从鲁天府通往鲁州的官道上,一位穿着单薄的少年,似乎把有些冷了的十月当成了热的一塌糊涂的六月。在细看就会发现,这少年单薄的蓝色衣服上有着成片成片的暗红色污渍。要问这些污渍是什么东西,说出来就怕人们不信,那些污渍都是血,而且是人血。 如果这些污渍都是人血,那这少年… 是的,猜的不错,这少年就是执不悔,人称杀人大魔头被通缉的执不悔。 执不悔在四方客喝了一坛子酒,正好赶上五更,于是牵了吃得特别饱的马就奔向鲁州。 一路上,时常听到信鸽的呼哨声。 不正常,平时哪有这么多信鸽飞来飞去。执不悔心中这样想着,但身下的马依旧朝着鲁州的方向奔驰。 从五更开始,一路上鲜有休息。此时正值午时,只见一轮红日当空,没有一点云彩。 虽然不是很热,但毕竟是到了午时。执不悔牵着马走到路边的一棵树下,然后从包裹里取出用油纸包着的牛肉大口的吃了起来。身边的大黑马也寻摸着地上的稍微嫩一点草吃着。 执不悔又拿出水袋,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一些。然后又把水袋放到马嘴上,稍微一用力,水袋中的水就被挤到马的嘴里,马儿顿时欢快的咽了一大口。 吃完了牛肉,又喝了水,感觉肚子又些撑了,又加上一晚上除了打架杀人,基本没怎么睡觉。此时一股困意突然的就袭来。 执不悔牵着马又往路边的树林深处走了走。把缰绳拴在一棵比较粗大的树上,执不悔就一个跳跃跳上了这棵树的粗树枝上,躺着就睡着了。 晚上没睡好,只能补午觉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甜,也只有没人的地方才能睡得这么香。 看了一眼天空,依然无云,只是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 执不悔拍了拍脑袋,这一觉从中午直接就睡到了傍晚,把一颗红彤彤的太阳都给睡落山了。不过真的很爽,不由得运转了一下内力,感觉比以前流畅多了而且也浑厚多了。 《开源引流》禁术第三重“百川归海”,能将别人的内力吸收,转化成自己的。但能吸收多少得看修炼者自身的筋脉坚韧度以及功法的熟练度。 原本在葫芦岛与刘毅一战的时候,为了胜利,强行运转第三重“百川归海”,熟练度几乎为零。也正因为这样,三位哥哥才没能把全部内力传给执不悔,只是传了五六年的内力而已。 可就这外来的十五六年功力,却让执不悔吃不消,得经常的运转内功心法,慢慢转化,时常心口还被憋的疼痛。 而现在好了,打斗了一夜,竟然将外来的这些内力都转化成自己的了。也就是说,直到现在,执不悔体内有着二十五六年的内力,比他的实际年龄多的多了。 执不悔开心的笑了笑,心念一动,内功在打斗中提升了,不知道刀法提升了没有。 跳下了树,双手握着双刀狂舞。刀光如银蛇乱窜,给人一种疯了的感觉。 按说这般疯狂毫无章法的刀法应该是比较不入流的,就像没练过武的山野村夫随便乱砍。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满天飞舞的刀光比以前更冷,刀气中的杀意更浓。 正对应了正常的怕疯狂的,疯狂的怕不要命的。 执不悔在杀吕克金的时候险险被肖二郎偷袭杀死,不是回天镜又一次立功,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就因为这种面临死亡的际遇,使得执不悔心境变得更加冰冷。以至于他根本不顾躲避,本着一命换一命的打法将吕克金杀死。而后无尽的杀意又凝聚出一刀,让肖二郎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死了。 执不悔两把短刀随心而挥,本想试试刀法是否进步,可一挥刀就不由得想起大战的一夜。 一挥刀,心境变得疯癫狂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平遥山庄 练了一会儿刀法,执不悔终于感到一些欣慰。 至从再次回到金沙村,不好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的赶来,连衣服都没得穿了,幸亏武力上有了许多涨进,不然真是欲哭无泪。 牵了马走出树林,上了官道,正准备翻身上马扬鞭疾奔,忽听到后面有七八匹马铿锵铿锵的奔来。 “快躲开!” 这群骑马飞奔的人中,当头一名黑衣汉子对着执不悔大声吼到。 执不悔此时心中愉快,也不愿意搭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往回拉了拉马匹,看着这群人。 那当头的黑衣汉子看了一眼执不悔,突然心中起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马儿却毫不迟疑的一闪而过。 细细一数,八匹骏马,八条汉子,清一色的黑衣。 待那八个人过去后,执不悔又将马儿拉到官道上,飞身上马,驾的一声,就扬尘而去。 没行一个时辰,但见夕阳早落,明月高挂,晚风清凉,前面有一处灯火通明的庄园。 执不悔心想天色已晚,而且身上着衣太过单薄,骑着马儿冷风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如到了庄子借住一晚,再买几套衣服替换。 于是就来到了庄园门口,看见门上牌匾写着“平遥山庄”四个大字,不觉得就感到一股历史悠久的意味。 敲了敲门,一名仆人打扮的小老头就开了门。 “老人家,半夜叨扰了。我想借住一晚,不知是否方便?” 老头打量了一下执不悔,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不过并没有大惊小怪。 “少侠稍等,容我禀报庄主。” “多谢啦。” 老头又关上了门,执不悔则牵着马在门口等候。 “禀告庄主,外面有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想要借宿一晚,特别的是我从他身上闻了一股血腥味。” 一名穿着紫色锦衣,约莫六尺三四的手指戴了两个大金戒指的中年人听到老头说的话后,眉头皱了皱。 别的好说,关键是身上有血腥味这一点就不好办了,很可能是杀人犯。如果收留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就横祸天生了,可不收留的话,这种人万一报复,也不好办。 “李伯,你去取一两银子给他,就说庄内房屋紧缺,没有空房。” 那名被称为李伯的老头听了庄主的话就应了一声准备出去打发执不悔。 而这时一名黑衣汉子手中拿着一张纸急匆匆的赶来了。 “爹,爹,大喜事呀!”那名黑子汉子开心的说道。 紫衣中年人看了一眼急忙忙跑来,脸上满是兴奋激动的二儿子赵建,淡淡的说道“有什么大喜事,一惊一乍的?” 李伯向赵建问了一声“二少爷好!”就准备打发在门外等待着的执不悔。 “李伯且慢!”赵建喊到。李伯又停了下来,看着赵建。 “李伯,如果晚上有人来咱们庄上借宿的话,一定要通知我一声!” 李伯一听,惊讶的看了看赵建,又转头看向庄主赵大盘。而赵大盘此时也是有些惊奇。怎么能这么凑巧呢? 发现父亲和李伯都有惊奇之色,赵建连忙问道“难道现在就有人要来咱们庄上投宿?” “二少爷,此时门外正有一少侠要借宿。” “可是此人?”赵建连忙展开手中的纸卷,只见之上画着一名男子头像,正是要来借宿的那位少年。再一看悬赏银两足有一千两,老奴李伯登时睁大了眼睛。 “庄主,少爷,门外正是此人!” 赵大盘眼睛顿时发亮。 不需要动手擒住,只需要将线索告密即可,果然是喜事啊。要知道一千两可是他们平遥山庄三年的收成啊。 “极好,极好!建儿,你这次立大功啦!” “嘿嘿,爹,咱们怎么做?” “李伯你去请通缉犯,安排的妥妥贴贴的,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建儿,等那通缉犯安排好后,你就悄悄出发,赶紧去通报。” “好的,爹,我这就去准备。” “一定要快啊!” “必须的爹!” 李伯也急忙来大门口,开了门。 “少侠久等了,我家庄主同意你借住一宿。” “多谢啦!”说完,执不悔就牵着马跟着李伯走进庄子里。 “少侠,你就住这一间。” 执不悔看了看屋子,很干净。就谢道“老人家,真是谢谢了!” “少侠客气啦,如果不介意,我帮少侠将马儿暂时牵到马厩里。” “麻烦您啦,您这里有吃的和穿得吗?”执不悔拿出三两银子,想要购买。 “少侠别客气,赶紧将银子收回吧。我家庄主最是好客,我可不敢收。”李伯笑着说道,然后就将马牵到了马厩。然后就来和庄主赵大盘禀告情况。 “给他好酒好肉端上去,再给他拿两件新衣。千万别让他起了疑心啊!” “庄主放心!” 李伯带着两个下人将牛肉大鹅酒坛子还有两套新衣送到执不悔的房屋内。又寒暄了一会儿才走出了门。 执不悔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心中美滋滋的。 而庄园的后门有两道黑影悄然摸出,然后骑了马就奔向鲁天府。 吃饱喝足,又洗了个澡,换上了新衣,还挺合身。 一切弄完已经二更天了,执不悔灭了灯,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可能是下午睡的多了,此时竟然毫无睡意。索性就开始运转《开源引流》禁术第三重“百川归海”。 运转了几个周天,听见三更声响起,就又躺了下来,也有些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和青儿一起看星星,突然凌珑跳了出来,二话不说,挥着剑就要砍。没法,只能抱起青儿往后闪。可刚往后退了一步,就感觉到后面也有人。正预扭头看的时候,就听见后面那人喊到“凌珑,就是他杀的我,要为我报仇啊!”“哼,吕克金死有余辜。”但凌珑根本不听他解释,挥着剑就猛砍。“呵,原来你们俩是一对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执不悔就伸手抽刀,可刀却死活抽不出来,心中一急,就醒了过来。 执不悔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凌珑和吕克金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真是情侣,自己又怎么和凌珑说呢?呃,为什么要和凌珑解释,凌珑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就在执不悔心中思量的时候,平遥山庄门口来了一堆人,个个手中长刀闪亮。其中有一人执不悔是认识的,那人正是被削掉了双手的王荣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插翅难逃 十月底的天,比较慵懒,爱赖床,喜做梦。 执不悔心里思索了半响倒底该如何向凌珑解释杀了吕克金的事。虽说凌珑并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但内心中总有挥之不去的阴影。这种现象,就是再把两千两救命钱做为借口,也显得十分苍白乏力,甚至可笑。 梦中确实伸手抽刀了,虽然刀没抽出来,但假如刀抽出来了,就真的会杀了凌珑吗? 执不悔想不透了,想逃避这个问题。有一种最好的逃避方法就是再梦一场。 梦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你越想梦到啥,偏偏就梦不到啥。甚至想睡着都很艰难。 眯着眼的执不悔,翻滚了几下身子,依然只能眯着,始终睡不着了。 也不知何时,突然就隐隐听到一些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是很快。细细一听,绝对不止十几个人。 出于警觉,执不悔可不先念记平遥山庄收留他住宿的好人情,人心隔肚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就赶紧收拾好行装,轻轻的穿上鞋慢慢的走到门口,从门缝里看了看。 外面天还黑,细小的门缝只能看到一丝火光,应该是火把发出的光。 执不悔皱了皱眉头,因为这段时间里,只要他遇到点着火把的人群,都不是什么好人,都会引出一堆想要杀他的人。 轻轻挪了挪身子,准备悄悄捅开窗户纸看一看外面到底是在干什么。可还没待他沾湿手指,一根细管子就从外面捅到里面来了。紧接着就看到那管子冒出一股白烟。 这是要放毒啊! 执不悔早从马青云口中得知无香袋的作用,化解万毒,寻常这点迷药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于是就上前准备把那个管子捅进吹迷烟的人嘴里。而那人只吹了一口烟就赶紧跑了,连管子也不要了。 就在执不悔心中纳闷之时,只见窗纸快速的红亮了起来,显然是持火把的人一开始在远处,待将毒放进屋里后,就一齐快速的冲来,但脚步却依然很轻。 这些人绝对是高手!执不悔面色略微凝重了,这又是哪一波人呢?武功高强不说,做事还如此小心谨慎,计划做的更是天衣无缝。如果没有无香袋,自己早已中毒,即使中毒不死,也没能力与这么多高手再斗个生死了。 正在琢磨,突然看见一道火团飞来,还没搞清楚是什么,就又看见几十个火团紧跟着第一个火团飞来了。 奶奶个熊,这是要烧死我啊! 先放毒,再放火,这是得多恨自己才能做出这一连环的杀人计划!执不悔心中大惊,立马拨出背后的乾坤刀,用力一踹门,一道门板子就飞射出屋外。 “放!” 只听见屋外有一人喊了这么一声,随后就听到“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 执不悔还没看清楚屋外是什么人,就赶紧往后跳开。 先放毒,再放火,然后还要放箭,再然后还要干什么呢? 想必就是天神也要被杀的死了好几回了。 执不悔右手紧握着乾坤刀,左手拿起屋子里的桌子挡在前面就往外冲去。 不能不冲啊,留在屋内就会被活活烧死。 看执不悔挺着一张桌子冲了出来,外面三十人丝毫不乱。 “撒网!” 又是一声命令,三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就向执不悔扑来。 执不悔看见被火光照的十分耀眼的网像一堵扇形的墙向他逼近,宛若包饺子一般,就果断扔出了左手的桌子,提着乾坤刀就冲了上去。 不是执不悔疯狂的不懂死活,实在是不得不冲啊。后面是着着火的房子,一旦退到房子里绝对是活考小乳猪了,只能往前冲。不幸中的万幸是,因为有网挡着,所以那些人不射箭了,那样还拎着桌子干什么,必须扔啊。 执不悔举刀砍向右手边的网,如果砍了中间的网,那样自己依然是面对正面射箭,左右有网,身后有火的四面包围的局面,所以只能从两边突破。可到底能不能突破出一个口子,就得看到底是对面的网结实,还是自己手中的乾坤刀锋利了。 只见一道被火光映的十分显眼的金光以万钧之势砍在那张网上。犹如一柄利刃劈在一张脆纸上,从上到下一点阻隔都没有,就将那张网砍成两半。 举着那张网的四个人明显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手中的坚不可摧的金丝网竟然如此轻易地被砍成两段。 执不悔才不管他们惊讶不惊讶,顺手一招快到刀影重叠的横扫,直接将右手边的那两个还抓着网的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不停留,脚狠狠一跺地,整个人直接从右手边跃了起来。 “追!” 又一声令下,才把被执不悔瞬间爆发的一连串动作惊讶成傻子的那群人喊醒。 平遥山庄整个庄园呈“土”字形。执不悔一开始被安排在“土”字的左上方,因为下方都是庄内家眷以及藏宝库所在的地方。而此时,执不悔一个右转,竟向着土字的最上方奔去。要知道,平遥山庄的最前面可是演武堂,待在里面的都是山庄里养着的护庄武者,个个武艺高强,尤其是一名叫封不平的人更是厉害,手持三尺青峰,摸掉了天下多少不平的事。 “站住!”封不平锵的一声就抽出了剑,指着奔跑而来的执不悔大声吼道。 听到吼声,演武厅里其他早起准备练武的人也连忙提着兵器冲了出来。 执不悔剑眉微微一拧,两道凌厉的光从双眼迸射而出,右手中的乾坤刀刀刃朝外就对着封不平冲来。 封不平一看对面这人凶性外露,显然是个杀人的魔头。就提剑冲向执不悔。后面的人也跟着封不平冲上前来。 演武厅的灯笼很多,照的很明亮,可依然比不过那道一闪即逝的金光明亮,或者不能用明亮二字来形容,因为那道金光是刺眼的,把封不平身后的那群人眼睛刺的似乎都肿了,肿的都无法眨眼。 伴随着金光的是一颗人头,封不平的人头。平遥山庄演武厅里最厉害的武者竟然被那人一刀砍了头。 执不悔可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举刀就又冲了过来。一名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武者一声惨叫,又死于乾坤刀下。其他人似乎被这声惨叫声唤醒了,就赶紧四散的跑开。 执不悔也不追那些人,因为他看见了山庄的大门。 第一百一十八章 摸皮手 进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如何脱离这个不知道还有多少陷进的地方。 执不悔看见了平遥山庄的大门,心中的希望成倍的暴涨,眼前一切阻挠他冲出大门的人或物,要不让开,要不就被毁灭。赫赫有名的封不平就是最好的例子。 “放箭!”又一道命令出发。十六支箭就放射了出去。只是这些箭并没有射向执不悔,而是射向了执不悔前方的大门以及围墙。 箭射的方向不同寻常,是因为箭不是普通的箭。 只见十六支箭个个箭头烧着火,箭身貌似空心竹,但速度要更快,显然要比空心竹重。 执不悔听到破空声,但发现这些声音离得他并不是很近,好像故意射偏了,于是心中暗自戒备,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步伐并没有停下,此时冲出敌人的地盘才是第一要做的。 演武厅与大门相距大约二百步,对于全速奔跑的执不悔而言,也就是几个呼吸的事。 紧紧关着的大门就在眼前,执不悔暗自决定拼力往前跳跃,然后借力将大门踹碎了,不然开门的时间就被那么多箭射成蜂窝了。 可刚准备往脚上灌注内力,就看见十多支火箭已经射在他面前的大门和墙上。 箭上有火还算常见,可现在看到的箭不仅有火,还会炸! “嘭嘭嘭”十六声爆炸声接连响起,比马青云教他做的硫磺弹还要厉害,尤其那道中了两支火箭的大门早已变成火海。 执不悔双眼一眯,自然明白刚才没有直接射他是怕他躲过了箭趁机跑了,而现在前方都是火,就是拼力跳跃也得让火烧了衣服,到时候肯定不能身上烧着火还要能跑,那样的话就不是拉风了,而是送命。 既然冲不出去,那就只能一战。 执不悔停了下来,转过身,双手握着乾坤刀,冰冷的看着追他的这些人。 而那些人也在距他二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些人个个劲装,腰身笔直,气势不同凡响,显然是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训练有素,能同时达到这两样的除了受过特殊训练的官兵没有其他可能。再一看竟然发现一个人从这些人身后缓缓走出,给人第一感觉就是此人身份高贵。而当执不悔看清此人面目时,心中也是一惊,此人竟然是王荣耀。 先前遭到连番打杀,根本没时间观看,而现在一看竟然还发现了如此熟悉的一个人。只是他一直以为王荣耀是东耀国朝廷内的人,与吕克金是一路的,而现在吕克金已死,能短时间就追到这里的肯定不会是东耀国朝廷的人了,不然吕克金也不会不带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来夺刀。 稍微一思量,心中明了,这个王荣耀原来是燕王府的人,那以前竟然和吕克金马青云一起在喜迎客酒楼打探消息,只能说明王荣耀是燕王府安排在东耀国朝廷里的间隙。 这样一整理,就不难发现,燕王府在明面上有镇守衙门的张三和李四,矿地里有剑天煞一手遮天,暗地里还有王荣耀做间隙,这燕王府恐怕早已将金沙村的宝藏当作了自己的囊中物了。 想清楚这些人到底是谁,执不悔心中也就没那么波动了。 “王荣耀,不得不说,你比马青云和吕克金要高明的多。他们在你面前就像是三岁小孩子一样幼稚。”执不悔冷笑着说道,他之所以要把马青云也说出来,就是不想让王荣耀猜出马青云叛变的事。 “哈哈,不过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不悔小兄弟短短几个月时间竟然变得如此聪明了,有亏我`摸皮手`的称号了,不过丢了一双手也算了得到了教训。”王荣耀笑着说道。 “摸皮手?”执不悔眉毛微微一挑问道。 “哈哈,不悔小兄弟到底还是见识短浅。你在四方客酒楼杀了我鲁天府排名第五的谋士千里眼,而我是鲁天府排名第一的谋士,人称摸皮手。被我算计的人,不死也起码也要被剥一层皮才行。” 执不悔听了,脸色也有些凝重,因为前翻被一连串的攻击让他深深感受到摸皮手王荣耀的厉害,如果不是有乾坤刀的锋利,估计早已经被包成饺子剁成肉泥了。 不怕武功高的,就怕计谋深的。武功高的敌人,起码明面上能看得到,心里也有准备,而这计谋深的,你永远不知道在哪里会有一个坑正等着你跳,一旦跳进去就万劫不复,甚至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想要对付这样的人,一种办法就是计谋要比他更深,一种办法就是拥有碾压性的实力。 执不悔眯着眼,心中悄然加速思索。 “不悔小兄弟,你把乾坤刀交出来吧,看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我一定力保你的性命。”王荣耀认真的说道。 “呵,我倒是很佩服你能够不计较我砍了你双手的仇。” “在大事面前,一双手又算什么?不悔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武艺如此高强,如果归顺了鲁天府,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执不悔心中一喜,自己正愁没理由拖延时间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王荣耀竟然主动开了个话题,很好! “那你倒是说说,我若去了鲁天府能得到什么?”刚说完这句,执不悔心中就暗暗发苦,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呢?这不明摆着让王荣耀识破计谋的吗? 当初李四,马青云,百里达,吕克金,王荣耀和他称兄道弟,而那时自己就比白纸多了一点黑色,早把要用乾坤刀救青儿的事和他们说了。而再回到金沙村的时候,又把取刀路上遇到的一件件的差点就凉凉的事说了出来,以王荣耀自然推算出来自己不可能为别的事而放弃乾坤刀放弃救青儿。如果是回答加入鲁天府能不能帮他救出青儿还是比较真实的多。 “哈哈,不悔小兄弟呀,说你变聪明了你还以为自己聪明的不行啦?想拖延时间吗?好,我给你时间。我数三声,不交出乾坤刀就准备被炸成灰吧!” 王荣耀刚说完,他身边的十六名劲装汉子就又取出了那种会爆发的箭支,搭在了弓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明 平遥山庄的大门上面火焰熊熊,如一面长的极其恐怖的脸,仿佛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吃人的机会。 执不悔脸上很凝重,因为他后面是沾上了就会被活活烧死的火,前面是开始数数的在鲁天府被称为第一谋士“摸皮手”的王荣耀。 “一” “二” …… 王荣耀给了执不悔数三声的时间,眨眼间就数完了两声,第三声马上就要数出来了。执不悔大脑快速的转着。 想办法压制王荣耀?其实哪里有什么好办法,这是在王荣耀的主场里,想要反客为主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三” 当王荣耀喊出这个字时,脸上明显凝出一顾滔天杀意。 “我交出乾坤刀。”执不悔就在王荣耀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大声喊出了这一句。 王荣耀听了,冷笑了一声。 执不悔自然知道他交出乾坤刀,王荣耀肯定不会立刻杀他,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鲁天府,或者说是燕王府还需要他做一个幌子,让东耀国朝廷和天日国两方都以为乾坤刀依然在执不悔手上。 而且执不悔能从鲁天府走出,说明燕王府没有足够的能力留下乾坤刀,这也可以表面上表现出势弱,使得另外两方把焦点都从燕王府身上挪开一些,把焦点聚集在对方身上。这样一来,那两家相互拼比,燕王府在最后来个渔翁得利。 对于如此美妙的计划,执不悔的生死简直就是芝麻大的一点事而已。 执不悔面色凄苦,似有泪要流出。自己九死一生终于取到乾坤刀,可送刀救青儿的路刚开始走就被夺了刀,天下失意之事很多,可也没有几件能有如此难受了。 看着执不悔恋恋不舍却无能为力的轻轻抚摸了几下乾坤刀,王荣耀心中冷笑,那种很得意的冷笑。是的,从他出道开始,他要算计的人或事没有不成功的,只是这次稍微大意了一点,使得自己丢掉了双手,可又能怎样,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最后依然是他胜利了。 回想这一次算计,自己也算是在生死间走了一遭,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不过很刺激,挺好的。 “别磨叽了,快把刀留在原地,你自己走吧!”王荣耀催促道。 “唉,青儿,我无能啊!”执不悔闭着眼睛悲恸的喊了一声,然后狠狠的将乾坤刀插在石板地上,入地三尺。 王荣耀以及他身边的这些高手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大惊。一是惊叹执不悔内力深厚,二是惊叹乾坤刀之锋利。他们可是知道石板地可是多么坚固硬实啊。 执不悔右手一松刀柄,转身就走,不再有一点犹豫,似乎要赶紧离开这个伤心地,找一个没人的犄角旮旯舔舐一下自己的伤口。 没有人阻拦,而且也没有人着急上前取刀。王荣耀没有发出命令,这些人自然不动。而王荣耀之所以没让人赶忙上前取刀,就怕执不悔会突然转身,拼死拉几个垫背的。而若执不悔离开了这里再取刀,也就不会有多余的伤亡,既然刀已经得手,也不在乎多等那么一会儿啦。 执不悔走到烧着很旺的火的大门口,发泄般的快速踢了两脚,一脚比一脚力气中,将那有些破了的大门踢成了碎渣。 王荣耀笑了,看到执不悔像一个懦夫一样,只能借着破门发泄心中的不甘与委屈,仿佛看见了一条无家可归还见人就狂吠的狗。 那道落魄失魂的身影终于消失了,王荣耀出声的笑了笑,然后就让手下去取刀。 身边的一名劲装汉子领命赶忙上前,一手紧握乾坤刀刀柄,用力拔起,可一拔竟然只拨出一截。众人心中又是一惊,这少年也就十五岁,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内力。 取刀那人脸红了,有些觉得丢人,不过拔出刀才是首要之事,就两把手紧握刀柄,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拔,一道金光闪动,乾坤刀终于被拔了出来。 那人忍着心中的激动与好奇就赶紧跑着把刀送到王荣耀面前。 众人看着五孔九齿的金色绝世宝刀,个个心中激动万分。就因为这把刀,他们回到鲁天府后,地位就会上升一大截,甚至直接就能被调进燕王府,做燕王的亲信。以后的人生注定是荣华富贵的。 王荣耀心中也是激动万分的,以他的智谋又岂能被鲁天府的那位庸才压一头?这次夺乾坤刀有功,直接进入燕王府,到时候比鲁天府府主的地位还要高。将来燕王夺得天下,自己更是权侵朝野,那般的人生才是他应该有的人生。 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幻想自己的巅峰人生。时间在美好的幻想中过得极其的快,感觉没多久,就已经过了十多个呼吸的时间。 “收起刀,把剩下的事做好!”王荣耀冷冷的说道,俨然是上位者的口吻。 那些劲装汉子自己知道剩下的事该做什么,就是将整个平遥山庄灭了,哪怕一只蚂蚁都不能放过,决不允许他们夺得乾坤刀的事情有一丝传出去的可能。 这些劲装汉子听了命令,个个眼神冰冷了下来,转过身提着武器就走向演武厅。 演武厅中偷偷看到这一幕的武者心中个个发寒,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要被杀了。 反抗吗?必须反抗,难道要伸着脖子让人砍吗?可是有用吗?就连一招就把最强的封不平杀了的那位都认输了,自己的反抗又能有什么意义,最多就是无力的嘶吼一声罢了。 “啊…” “啊…” 就在十几名平遥山庄的武者们绝望的心中默默写遗书的时候,突然听到那些武功高强而且训练有素的劲装汉子个个哭嚎起来,在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下看到这些人竟然都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要将喉咙挖出来一样。 王荣耀突然感到嗓子特别的难受,痒,疼,仿佛亿万只蚂蚁在撕咬,仿佛被无数根针扎在了牙床上。每一根神经都是疼得难忍,痒的想要挠出。 就在这些人承受生不如死的煎熬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那人身高八尺,看上去很清瘦,但却像一把能将天都砍碎的刀,释放着无尽的冰冷,无限的杀意。 “百里大哥教给我的毒药果然厉害!”执不悔捡起了被遗落在地上无人理睬的乾坤刀,笑了笑。看着天边隐隐一摸亮白,轻声说道“天终于明了,该上路了!” 第一百二十章 精诚武馆 天黑好赶路,天亮赶路走的慢,但对于执不悔来说天黑天亮都是一样的赶路。 在离开平遥山庄之前,执不悔抓到了平遥山庄的庄主赵大盘。 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赵大盘心中苦涩万分,谁能知道这少年竟然如此厉害,将鲁天府的二十多为训练有素的高手都杀了,而且杀的极为轻松。 赵大盘并没有再反抗,一切反抗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做好了被灭门的心里准备,不管他就是死也是瞑目了,因为他将大儿子赵渊和二儿子赵建都安排出去了。赵渊从小爱武,一直在鲁州的精诚武馆学艺,现在二十五也是一把好手。二儿子今年二十二,从小鬼心思多,爱打小算盘,这次引出了灭门之事也算是给他的往后人生好好上了一课。 可让他意外的是,这个极其厉害的少年并没有灭他全家,甚至连他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问了问原因和要了一千两银子。 赵大盘心中苦笑,本来想赚一千两,可却赔了一千两,不过也好,心太贪了,终会得到教训。 执不悔没有杀赵大盘,并不是突发慈悲,只是认为赵大盘不该杀。但凡看到告示的人大多都会为了赏金去帮鲁天府抓他,只是没有赵大盘的机会而已,难道他要把所有人杀了吗? 不过不杀也不能辜负了缘分,既然让赵大盘接了这番因果,那他就帮赵大盘了结了这番因果吧。 从平遥山庄出来,执不悔骑着马儿直奔鲁州。路途也算遥远,走了五天才到。 一路上偶尔也会想,自己是通缉犯,赵大盘帮着鲁天府抓,说起来似乎也没有错,如果一个官府通缉的杀人犯碰到自己手底,自己又该如何做呢?如果选择抓,那这次自己敲打赵大盘的做法就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做了一件错事,如果不抓,难道要让恶人逍遥法外? 这似乎是个悖论,就在快要到达鲁州城的时候,终于想明白了。 自己虽然被通缉,但是是被恶人通缉的。鲁天府乃至燕王府都是想着篡位的叛军。他们要杀人夺宝,自己正当防卫杀了那些想要行凶的人,并没有犯法,是以朝廷并没有追踪逮捕。父亲说当今皇上是个好皇帝,果然是正确的。 为自己利益而祸害一方的人才是恶人。 想通了,心中也就没有是非了,路在脚下,跟着心走,一颗善良的心。 鲁州城就是整个鲁州的象征,这里繁花似锦,为了生活为了梦想拼搏的人随处可见。 就如城中的精诚武馆,建馆一百来年,始终秉承一条“不让鲁州再破城”。 一百三十年前,天日国攻陷鲁州城,百姓命如草菅,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惨不忍睹。若不是金沙村刘辉英雄拼死阻拦,柳将军及时到来,现在的鲁州城根本不敢想象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待那次天日国入侵平息后,没过多少年,精诚武馆就正式成立。到现在一百来年来,培养出无数人才,其中在执不悔刚拿到乾坤刀藏宝图时候,阻拦他的杨将军就是从这个武馆走出去的。 执不悔不知道精诚武馆,也没功夫去了解,他只想赶路,尽早救出青儿。 此时,天已黑,进了十一月份,天越发的短。 执不悔也无奈,只能找店住宿。 鲁州城中最好的酒楼是泰岳楼,楼高达六层,如铁塔一般给人一种厚实可靠的感觉。 现在的执不悔很富有,身上有一千三百两银子,其中的三百两是从金沙村喜迎客酒楼出来的时候随身带着的,还有一千两是从赵大盘那里敲来的。 奔波的路上难得遇到酒楼,尤其是如此讲究的大酒楼,更是可遇不可求。 既然遇到了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三层是最好的楼层,一共有那间客房。每间房南北通透,装潢讲究,一晚十两银子。 执不悔住进了名叫“紫气东来”的房间,虽然他不信住了这间房就会紫气东来,但也觉这个名字很好,但愿能沾那么一点光,不求好运连连,但求稍微顺利一点。 吃了饭洗了澡,躺在舒服的床上,闭着眼就睡着了。而此时还未二更。 泰岳楼一楼,此时还有二百来人吃饭喝酒。平常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一座一座成堆,各聊各的,而今日这些人却交头接耳,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像很熟络的样子。而且看起来都是义愤填膺,同仇敌忾。 “这个执不悔真是东耀国的败类!” “谁说不是呢,一心想要给天日国送宝刀,谁劝杀谁,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魔头。” “哼,他也配做一个丧心病狂的魔头?他就是卖国贼!” “对,这种卖国贼,别说现在悬赏两千两捉拿了,就是没有赏金,我也愿意捉拿。” “听说这个卖国贼武艺高强,将鲁天府第一谋士都杀了。” “确实武艺高强,不仅杀了第一谋士,而且把鲁天府的天字护卫队都杀的一个不剩。” “杀天字护卫队也算,可把平遥山庄也灭门了,整整六十多口,不论男女老少通通杀死。” “简直不是人啊,太恶毒了,应该是天日国留在这里的间隙。” “天日国的走狗,人人杀而诛之!” “看,精诚武馆的人来啦!” 众人都看向大门,只见有十一名男子快速的走来,其中十名都着黑衣,胸口前绣着“精诚”两个大字,个个威武雄壮,气质不凡,走路生风。还有一个也着黑衣,只是明显与那十人衣服款式不同,而且胸前也没有“精诚”二字,显然不是精诚武馆的人。 这些人径直走到柜台,一名胸前绣着“精诚”二字的看上去二十五六的高大汉子问道“老板,今日可有一个背着刀的男子入住?” “每日背着刀来入住的人很多,不知道赵武师要找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未等赵武师说话,十一人中的那个不是精诚武馆的男子就拿出了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个男子头像,正是执不悔,头像一旁写着“提供有效线索者奖励一千两”的字样。这张纸正是几天前鲁天府发的通缉告示。而拿出告示的人正是平遥山庄的庄主赵大盘的二儿子赵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抓卖国贼 因为明面上出现了一个卖国贼,本来就痛恨天日国的鲁州城一下子就打破了往日的如水一般的宁静,变成了如火一般的躁动。 但凡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恨不得把这个名叫执不悔的卖国贼抓住,然后再碎尸万段。 “老板,你仔细看清楚,见没见过这个人?他就是心狠手辣的卖国贼执不悔!”赵建大声地问道。 大厅中吃饭闲聊的二百人,本来就注意着精诚武馆这十一人的举动,此时一听赵建的这句话,个个立刻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闭上了正准备说话的嘴。全场静的落针可闻。 稍微有些胖的柜台老板,此时有些冷汗冒出,脑子快速思索,寻找关于纸上画像的那人的印象。突然想起一点,隐隐约约想到今日住进三楼贵宾房间的一位少年好像和画像有点像。 抹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赶紧说道。我好像有点儿印象,我再确定一下。 说完了就赶紧把账本拿出来,很快的找到了今天住客登记信息。就个字一个字的查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找见了执不悔的名字。然后就迅速的把目光就放到了赵建手中的纸上。一看名字,果然是执不悔。于是就兴奋地喊道“我找到了,他就在三楼的紫气东来号贵宾房间。” 柜台老板由于紧张、激动,声音说得很大。使得整个寂静的大厅中,每一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这些人听到之后,短暂的愣了愣神儿。片刻之后,一个个儿都急忙冲着出去。各自向自己的势力报告这个消息。 很快,整个鲁州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本来已经静下来的夜。一下子就想是浇了油的火,迅速地躁动了起来,爆裂了起来。各个地方的人一下子就像滔滔洪水一样开始涌动,通通都冲向泰岳楼,大有百川聚海之势。 执不悔此时还在梦想,对外面的事也一概不知。 精诚武馆的人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等急急散去的那些人回来。 半个时辰后,数不清的人成堆成堆的聚到了泰岳楼。大厅根本容纳不下,挤不进去的就排在酒楼门外,但没有上楼的。 前来的人包括了鲁州城各个势力,其中不乏有名头的大势力。比如包括精诚武馆在内的还有鲨鱼帮,鲁拳门,三仙教等等。 此次抓卖国贼,精诚武馆领头人是黑衣师兄赵渊。要知道在精诚武馆从高到低分白衣,红衣,绿衣,紫衣,黑衣五个段位。 赵渊是平遥山庄庄主赵大盘的大儿子,打小就爱武术,于是赵大盘就在赵渊六岁那年,把大儿子送到了精诚武馆,如今赵渊已经二十五,算起来整整练了二十年武功,以强悍的实力坐上了黑衣段大师兄。 而就在今日上午,赵渊同父同母的弟弟赵建急急忙忙从平遥山庄赶来,与赵渊将执不悔的事说了,并把父亲交待的“切记不可报仇”的“遗言”也说了出来。 赵渊听了就要回平遥山庄,可还没动身就听到平遥山庄已经被执不悔灭门的消息,而且鲁天府悬赏两千两要逮捕执不悔,以慰告同样被执不悔杀了的第一谋士王荣耀和花了无数心血培养的天字护卫队。 因为赵建先执不悔离开平遥山庄,一路马不停蹄的逃到这里,比执不悔起码领先半天。他是上午到这里的,那执不悔很可能下午或者晚上到。 而不管是下午还是晚上到了鲁州城,必然会住店,于是就晚上的时候到城中的酒楼查探。 没想到还真查到了。 “赵师兄,这次抓卖国贼事关重大,咱们可要一起合作啊。”一名穿着青衣的男子对赵渊说道。 “鲨鱼帮派于志雄师兄出马,可见对抓卖国贼的事的重视,我精诚武馆最恨卖国贼,到时候还望于师兄多多帮忙。”赵渊笑着说道。 “哼,这次抓卖国贼大家有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可别藏私心,图那两千两赏金。”一名十分魁梧但仅有五尺一二身高的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汉子冷冷地说道。 赵渊和于志雄看了一眼说话的汉子,同时露出微笑。 “早听说鲁拳门首席大弟子程有金豪气直爽,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于志雄笑着说道。 “抓到卖国贼执不悔,凡事出力的都能分赏金。听说这个执不悔武艺十分高强,而且十分的心狠手辣,到时候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不然放走了卖国贼,得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赵渊大声说道。 本来还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去提高自家门派在此次行动的名声地位的人,听了赵渊这话也就不多说了。 “当务之急是先商量好如何抓到这个卖国贼不能让他跑了。”于志雄也是大声说道。 程有金看了一眼于志雄,冷哼了一声,说道“咱们这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上千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把那个卖国贼淹死了,还怕他跑了不成!” “程师兄可知,那个卖国贼凭一人之力,将鲁天府的第一谋士和三十名天字护卫队都给杀了,可见其必然诡计多端而且武艺高强。一会儿抓这个卖国贼时谁第一个上呢?” 程有金听了也是皱起了眉头。 “到时候大家一起上就行,谁冲在最前谁分三百两赏金。最后抓住卖国贼后,再按功劳分剩下的一千七百两,大家可有异议。”赵渊冷冷的说道。 众人听了,都思索了一会儿,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个个点头同意。 商量好了分配后,众人就各自亮出兵器,如洪水般地冲向三楼。 待来到三楼紫气东来号贵宾房间门前时,众人屏着气相互看了一眼,就齐齐出脚,将那扇门垛飞了。 赵建在后面也跟着冲进了屋子,只见这房间不仅门装饰的讲究,屋子里不仅空间大而且装潢的极其讲究奢华,心中不由更加生恨,这个卖国贼执不悔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间,必然是从我家里抢了无数的财宝,待会我让你也皮带血都吐了出来! 紫气东来贵宾间分内外两层,外层是客厅,内层是卧室。在卧室睡觉的执不悔,正做着美梦,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顿时醒来,脑中还留着一些美梦情景,而眼中却是怒气腾腾。 谁他奶奶的这么想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共戴天 被强行吵醒来的执不悔,满心恼怒。想象中有过各种被偷袭的情景,可这样的情景还真没有想到过。 眨眼功夫就将衣服兵器收拾好,正准备出去看一看是谁吵醒了自己,可还没迈步,就见一群人进来了。 在客厅中的六支蜡灯的光照下,执不悔看清了这些人的轮廓,由于背光,看不清这些人的长相。高低胖瘦各不同的轮廓,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散发着恨意、杀意。 “你们干什么?”执不悔站立着问道。 “你可是卖国贼执不悔?”赵渊问道,其他人都盯着执不悔。 执不悔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就成卖国贼了呢? 等了一会儿,见执不悔并没有回答,赵渊又问道“你是卖国贼执不悔?” “哥,别问他了,他不敢承认的,直接拿下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赵建在赵渊身后,盯着执不悔冷冷说道。 我怎么就成卖国贼了呢?看来这里有误会,得说道说道。 执不悔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亮了蜡烛。 执不悔看向那群人,那群人也看着执不悔。 这么多人,红的黑的五颜六色的衣服,高的低的形形色色的人。 果然和告示上画的那个人一样,果然是卖国贼执不悔,抓住了就能为民除害,还有两千两赏银。 “你们为什么说我是卖国贼?”执不悔盯着这些人问道。 要打要杀可以不需要理由,你动我我就杀你,可你也不能冤枉我,还冤枉我是卖国贼! “卖国…”赵建刚喊出这两个字,看到执不悔满是杀意的双眼瞬间盯着他,让他全身打了寒颤,心中不由得怕了、怂了,不敢再往下说。 “你说,为什么叫我是卖国贼?”执不悔盯着赵建冷冷问道。 赵建脸白的毫无血色,显然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哪还能说出句话呢。 赵渊浓眉拧了起来,“执不悔,你可是要给天日国送一柄刀?” “是的!”执不悔毫不犹豫的大声回答到。 赵渊眯着眼睛又问“你来鲁州城时,可路过平遥山庄?” “是的,还在那里住了半宿。”刚睡到半夜就被王荣耀带着人打扰,严格的说就是住了半宿。 赵渊拳头紧握,这个卖国贼承认的毫不犹豫,显然灭杀了自己的一家人,对他来说就没当是一回事,一点忏悔的心都没有。 “哥,就是他灭了咱们全家啊!”赵建瞪着眼看着赵渊大声喊到,眼角余光瞟着执不悔。 “灭了你们一家?”执不悔皱眉问道。 “执不悔,你别装啦,我爹看你大晚上没个落脚处,留你在山庄住宿,还给你好吃好喝好穿,可是你却恩将仇报,杀了我赵家上下三十多口人还放火烧了庄园。你还是人吗?你还有一点点良心吗?”赵建看执不悔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就大着胆子躲在赵渊身后大骂。 “杀了你一家三十多口人,还烧了庄园?”执不悔疑惑的问道。 “别装了,既然敢做出这灭绝人性的事,你就抵赖不了!干脆些,承认了吧!”赵建扯着嗓子大声吼着,使得其他房间的客人也都醒来了。 “是我杀的,我自然承认,不是我杀的,我又怎能承认。”执不悔说完也不再看赵建。 “哥,杀父之仇,灭族之恨,不共戴天啊!”赵建看执不悔不再理他,就又点对着哥哥赵渊。 “杀父之仇,灭族之恨,不共戴天!执不悔,我要杀了你祭奠我冤死的父亲,祭奠冤死的三十多口人!”赵渊说着就拔出了手中的刀。 赵建心中开心,他个个六岁开始就在鲁州城排名第一的精诚武馆练武,苦练二十年,更是做到黑衣弟子中的大师兄,相当于整个精诚武馆的首席大师兄,武艺高强,年轻一代中的翘首。任那执不悔再厉害,也就十五六岁的小屁孩,怎能是哥哥的对手。而哥哥出手杀了这个卖国贼,两千两赏银自然名正言顺的就独独归他们兄弟。而哥哥是个武痴,对金银根本不感兴趣,到时候这么多银子还不都归自己所有。 赵建心中想的非常美好,而且事情已经沿着自己的计划开始进行。 眼看鲁州城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赵渊要单挑,鲨鱼帮于志雄自然乐意。就算执不悔就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但和同样有名的赵渊相拼,即使是胜了也是惨胜,到时候自己再上,抢在程有金前面快速解决执不悔,这样名也有了,钱也有了,可谓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就在于志雄心里暗自盘算的时候,鲁拳门的程有金也是如此盘算着,而且心中更有把握,别人都以为他是一个粗人,可谁又能想到自己的粗人印象是专门给人看的,关键时候机灵一次,任谁也想不到。 还有其他的人,都各自盘算。但没一个提出来要和赵渊一起杀执不悔。美名其曰是给赵渊面子,让他有机会报仇,甚至不惜将抓卖国贼的首功让出来,可暗地里都想着怎样花最小的代价夺得功劳。 包括赵渊赵建兄弟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去想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么多人依然抓不住执不悔。 其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整个鲁州城有名有姓的年轻一代的翘楚此时都在这里,如果再拿不下执不悔,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赵渊提刀就是一个猛冲,身形快若飞燕,出刀如闪电,直指执不悔心口。 面对凶猛如虎的赵渊,执不悔面色不改,甚至连刀都没有拔,仅凭一只戴着拳套的手就去应战。 众人看到,心中不免有些惊讶,但也有些欢喜。惊讶的是,这个执不悔胆大的很,竟然面对鲁州城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快刀都不拔刀,托大去用手接招。欢喜的是,都说艺高人胆大,可很多时候都是胆大了艺却不高,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傲骄去做了这种人,最后死的连眼睛都瞑不上。而面对赵渊的执不悔显然就是这胆大艺不高的。 众人如此想着,而心中也开始有点紧张了,得找准机会去夺首功啊。 赵渊看执不悔竟然不拔刀就要接自己的闪电一刀。本来就心气高骄傲的很的他,顿时心中来气,加上杀父之仇,灭族之恨,还有对卖国贼的痛恨,心中杀意顿时宛若实质。目光冰冷如霜,刀上寒气森森。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报仇 烛光昏暗,唯有赵渊充满杀意的凌厉眼神与手中寒冰般的刀光最是耀眼醒目。 各怀心思的众人都紧紧地盯着即将交手的赵渊和执不悔,准备随时出手“相助”。 赵建脸皮紧绷,眼睛泛红放光,牙紧紧咬着,嘴角挂着开心激动的笑,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执不悔,等待着执不悔的人头落地的那一刻。 赵渊的刀很快,快到眨眼功夫就逼近了执不悔的胸口。落针可闻的场中,似乎响起了刀割破衣服的声音。只要赵渊手中的刀再深入一寸,卖国贼执不悔必然会死翘翘。 “出手吗?”这个问题是于志雄和程有金以及其他门派的领头师兄同时间的自问。 眼看刀就要插进执不悔的胸口,众人心中波涛汹涌的时候。一只戴着拳套的手像变戏法一样出现在刀身上。 这只手出现的太诡异,以至于持刀人赵渊都反应不过来,他竟然不知道这只手是怎么出现的,甚至有些想不明白这只手是谁的手。 本来想要冲上去抢功的人们,此时都静了,是心静了,本来汹涌澎湃的大海,突然被一股根本想象不到的寒气冻结,瞬间变成了冰雕,俨然是一块死物,没有一丝波动。 静,静的宛如赵建此时的呼吸。赵建此时早已经忘记了呼吸,仿佛不呼吸他依旧能活着。 “嘭”的一声,毫无征兆的响起,赵渊手中的刀碎成了玻璃渣,是的,赵渊手中的钢刀,此时就像是玻璃一样被捏炸,爆碎。如灰尘乱飞的钢刀碎渣,飘飘洒洒的缓缓散落,就像是一朵爆开的烟花。 “谁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是赵渊,赵建,于志雄,程有金以及其他人同时间的自问。 “我杀你就如杀一只蚂蚁简单,但我不杀你,因为我要让你活着,直到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今天冤枉了我,你会知道我不是卖国贼,也没有杀你家人。”一道不是很磁性,清脆冰冷的男人的说话声彻空响了起来。 “这是天碎了的声音吗?这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会这么强?”众人心中再次汹涌澎湃,他们不能理解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少年,他们在鲁州有头有脸,个个武艺高强,名声远扬,而现在,在眼前这位少年面前,他们连亲眼看到的事实都不敢相信,他们自信的天空早已经崩塌,化成碎片如雨般散落。 执不悔懒得再多看这些人一眼,径直躺倒床上,闭着眼睛,一副我要睡觉了,你们滚吧的样子。 众人静静的站着,没有人动一下。继续要上前杀了执不悔还是就这样的离开? 继续杀,显然不一定能杀了,而且说不定就被反杀了,可就这样走了,这么多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实在是不甘心啊。 赵渊手中依然握着断了刀身的刀柄,呆立在原地,像丢了魂儿一样。六岁开始练武,而且是在鲁州城底蕴最深,排名第一的精诚武馆一直练武,一练就是整整二十年,可现在,在这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前,竟然连人家的兵器都没有逼出来,甚至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杀父之仇,灭族之恨何时才能报,还有没机会报了这不共戴天之仇。 “怎么会这样?这个执不悔怎么会这么强?我哥从小武痴,二十年如一日,连老婆都不娶,可竟然不是这个执不悔的一合之将。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的。必然是我哥心慈手软,大发慈悲,不忍心杀了这个卖国贼,可这个卖国贼是我们的杀父仇人,他灭了我们平遥山庄上下一族,如此仇恨,如此敌人,又怎么能心慈手软大发慈悲呢!”赵建心中怒吼。 “哥,杀父之仇,灭族之恨,此时不报更待何时。”赵建冲着发呆的赵渊大声嘶吼,又看着其他人,喊到“卖国贼就在眼前,鲁州的好难儿此时不英勇奋战,更待何时?对得起被天日国残忍杀害而惨死的祖先吗?” 赵渊听了,心中狂乱,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执不悔真的杀了我父亲,灭了上下族人,为什么不杀我? 于志雄和程有金以及其他一起前来捉拿卖国贼的人听了,心中顿时怒火燃烧,祖先被天日国这群毫无人性的畜牲以惨无人道的手段杀了,这等深仇大恨,这等耻辱怎么会忘记,怎么能忘记,眼前的卖国贼虽强,但真的要被yin威屈服吗? “仇人就在眼前睡觉,将我们当作空气一般,这等耻辱忍受的了吗?心中的仇恨就这样放弃了吗?就甘愿做一个懦夫,这辈子良心会安宁吗?此时不合力拼杀,更待何时!”赵建疯狂的嘶吼着,仿佛天塌下来了也会有他给顶着,他就是神,指引人们通往成功的方向,他就是明灯,给迷路的人们指出归家的路。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何为人子!”赵渊终于燃烧了起来,心中怒吼着,双眼血红,紧握着剩下少半截的钢刀。 “杀卖国贼,为祖先报仇,一起杀!”其他人心底也是烈火燃烧,热血沸腾。 赵建看见哥哥和其他人个个都胸口起伏,似满腔怒火要发泄出来一般,心中大喜,就差一个点火的引子了。 “既然这样,我就上前赌一把。那个执不悔刚才不杀我哥,应该是确实不想杀人,那我上去也应该死不了,哼,拼了!”赵建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不务正业,但做事也是果断,心中如此想,就立刻付诸了行动。 “杀!”赵建大吼一声,拔出手中的剑就冲向躺在床上的执不悔。 “弟弟!”赵渊看见只懂一点皮毛功夫的弟弟毫不犹豫的第一个冲上去,视死如归,那份勇气令他汗颜。“为了报仇,弟弟都如此拼命,我还犹豫什么,杀!”赵渊心中这样想着,也就不再犹豫,直接冲了上去。 而其他人,就像是看见有了领头的羊群一样,也紧跟着冲了上去,誓死也要将那个卖国贼碎尸万段,雪了心中的恨,报了祖先的仇。 闭着眼睛的执不悔,根本没有睡着,听到这些人的喊声,心中有些烦躁的骂了一声“真麻烦”,接着就睁开了眼睛,射出两道凌厉冰冷的光。 第一百二十四章 鲁州城动荡 执不悔躺在床上,看见握着半柄刀的赵渊又冲了上来,看见赵渊身后的那群人也是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看见呲着牙像一条叫唤的最疯狂的狗一样的赵建挥动着手中的刀混在人群中也冲了上来。 “看来刚才的威慑力还不够啊!”执不悔心中叹了一口气,也不再犹豫,手一拍床,脚一个猛踏,身子就飞了起来,宛若鬼魅,一下子就落在了赵渊身前。 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混在人群中的赵建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才煽动起来的人群又停了下来,心中顿时怒气横生,大喊一声“杀了这个卖国贼,给祖先报仇!” 众人听了,心中略微挣扎,就又要迈开脚步往上冲。 赵渊虽看到执不悔的身法,心中暗暗吃惊,但一想到不共戴天的仇恨个,也就不顾一切了,哪怕是明知鸡蛋碰石头,也要继续冲。 “《开源引流》禁术第三重`百川归海`!”执不悔心中暗吼一声,一只手随着一串幻影,闪电般的贴在了赵渊丹田之上。 赵渊只觉的内力就如掉进了一个强大的漩涡里,根本控制不住的就外泄而出。全身筋脉紧绷,就像被抽调了精髓,疼痛无比,不由得“啊啊…”大声嚎叫。 众人听到赵渊的痛嚎声,灵魂仿佛被火烤了一般,哪里还敢继续冲,只能瞪大着眼,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承受着全身被电击一般的颤抖。 赵建也瞪大了眼,想要继续大喊出声的嘴只是静静的张大,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煎熬,此刻对赵渊来说绝对是一种炼狱般的煎熬。全身内力如脱困的猛兽,头也不回的从丹田冲出,无论心底怎样嘶喊,都无法让汹涌而出的内力停止下来,甚至连一丝减速都做不到。 双目毫无感情的执不悔根本不理会赵渊的无助可怜,根本不理会赵渊身后的那群人害怕的瑟瑟发抖,根本不理会赵建似有一些后悔的眼神。 赵渊不到二十年的内力,在执不悔二十五六年内力的吞噬下,根本没有一点抵抗之力,就如一个孩童被一名成年的大力士一把手就拽了过来,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执不悔在葫芦山与老村长刘毅一战时,冒着爆体而亡的威胁第一次使用,而经过这几个月无形的修炼,早能够随心运用出来。 《开源引流》之所以被称为禁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每一重刚开始修炼时,修炼者都会有莫大的生命危险。 第一重“水往低处流”第一次修炼需要先将自己内力从丹田散去,暂时变成一个毫无内力的人,可以想象到,与敌人生死拼搏时,自己竟然散掉内力,这不是等于自己嫌死的不够快,帮敌人杀自己吗? 第二重“青山绿水”,将别人的内力通过引导,在自己静脉中循环一圈再发出去,就如将外面的洪水引到自己的水渠里,稍不注意就会使得自己全身筋脉爆裂而亡,可谓生死全由天命。 而三重“百川归海”更是要将别人的内力吸收为自己所用,全程全靠自身内力压制才能使得外面的内力顺从,稍一不注意直接就是爆体而亡。 《开源引流》禁术虽然第一次修炼千万重危险,可一旦第一次连成,那以后就非常好练了,而且威力巨大,甚至有些灭绝人性。就好比现在,执不悔直接将赵渊苦苦修炼二十年才积累下来的内力一口气就吸完了,就好比一个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二十年攒下来的财富,被一个强盗一瞬间抢完一样。 但此时的执不悔心中没有一点不忍,他本来已经放过赵渊了,奈何这个赵渊得寸进尺。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不识时务,那就付出代价吧。 几个呼吸之后,面色苍白,全身如若无骨的赵渊像一滩烂泥蜷缩在地上,身体想要剧烈的颤抖都做不到,只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赵渊废了。鲁州城年轻一代第一人就这样被废了,变成了连死狗都不如的一摊烂泥。在赵建心中是武痴,是练武天才的哥哥此时竟然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从六岁开始练武,到现在整整二十年的修炼,被那执不悔一招就打成了废人。 这种变故,谁能一瞬间接受的了?前脚还是有着几十亿资产,开年会都是请大腕明星的老总,下一秒就变成了只能只能靠看大门维持生计的无人认识的老头,这种落差别说让人接受,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位十五岁的少年执不悔此时竟然眼中毫无波澜,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仿佛他只是一不小心踩了一只蚂蚁而已。 执不悔平静的看着剩下的人,暗自运转“百川归海”心法,将吸收进来的足有十五年的内力开始转化,慢慢变成他自己的内力。 “转化比较慢一些,按照以前的转化三位哥哥内力的经历来看,如果好好打斗几场估计就会转化的更快一些。”执不悔心中想着。 如果别人知道执不悔此时心中竟然想着该怎么才能更快得将赵渊的内力转化成自己的,恐怕每个人的用眼神也要将这个魔头杀死。 全场没人再说话,赵建也不再说话了,唯有粗喘的呼吸与不敢置信的目光。 “你们还要继续吗?”执不悔如凶兽一般盯着这群人问道。 冰冷的声音彻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就如晴天的霹雳,又如深夜背后突如其来的的一声恐吓。 刚才的滔天杀意荡然无存,甚至连一点战意都没有。于志雄和程有金眼神复杂,抓卖国贼?这种情况下还不知道是谁抓谁。 “不继续就走吧,别耽误我睡觉!”执不悔说完就又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半响后,于志熊和程有金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再呆下去也没有一点意义了。 听着有脚步声轻响,执不悔闭着眼说道“将赵家的那个人也抬走吧。” 赵建眼睛充血,咬着牙将个个赵渊背了起来,怨恨的看了一眼闭目躺着的执不悔,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出,心中狠狠的喊道“我一定会报仇的,走着瞧!” “嗯,终于清静了,能好好睡一觉了!”执不悔听见人们都走完了,心中叹了口气,想好好睡一觉真艰难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集聚泰岳楼 这一觉睡的很香,自然醒,天已亮。 执不悔洗漱了一下,收拾好行装,下了楼。 泰岳楼柜台老板正指挥着店小二们经营着生意。 “客官住的可好?”柜台老板看见走下楼的执不悔,笑着打招呼。 执不悔微微笑了下,“还可以,就是晚上苍蝇多了点。” 柜台老板听了,脸稍微僵了下,他自然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毕竟还是他亲口告诉那些人执不悔的所住房间。“哈哈,再好的酒楼也有苍蝇,莫怪莫怪啊。客官吃点什么?我们酒楼的混沌可是一绝。” “好,那就来一碗混沌吧。”执不悔笑着说道,能在这么大的酒楼做带柜台老板,眼界以及应变能力自然不一般,和这样的人较真反而不智。 不一会柜台老板就亲自端着托盘送到执不悔所在的饭桌上,除了一大碗混沌,还有一盘牛肉,两盘青菜,一壶酒。 “客官慢用,酒菜配着混沌也是不错,请您帮忙品尝一下。”柜台老板陪笑着说道。 “果然是人精啊,神情上是赔不是,说话间却是请求帮忙,深知朋友都是一来一往相互帮忙才能交出来的道理。”执不悔点了点头也就接了下来。 柜台老板心中也点了点头,这少年虽然年轻却对人事颇有些行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且饶人处自饶人。 混沌确实好吃,牛肉也做的和别处不一般,破具特色,酒也是上等的就,入口香醇,回味无穷。 执不悔吃着喝着,当然也在等着。 昨夜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而自己被冤枉成卖国贼,还被冤枉灭了平遥山庄一族,自然不能不说明白就走了。 一柱香的时间,吃喝完了,很饱。 “客官用完早餐了?感觉怎么样啊?”柜台老板笑眯眯的问道。 “很好!”执不悔微笑着应到。 “谢谢客官愿意免费品尝,还给予如此高的评价,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再来一壶酒,不用上菜了,我在这里再坐一会儿。” “好嘞,听您的。”柜台老板开心的很,不一会就送过来一壶酒。 执不悔慢慢喝着,应该等不了很久。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远处就有一群人整整齐齐的走来,那队形,显然是尊卑分明。 执不悔一边看着那群人,一边小口小口喝着壶中酒。 “哼,那个卖国贼执不悔竟然没有逃跑,倒是胆子大,不过,一会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来的这群人里自然有昨夜准备来抓执不悔的人,此时看见执不悔依然在酒楼里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心中愤恨不已。 于志雄和程有金看到执不悔依然在酒楼里,似乎是专门等着他们,心中也是惊讶不已,但随之一想,也就释然。执不悔的武艺比他们高强太多,自然不能以自己的眼界和思想去度量。 赵建也在一群穿着黑衣的队伍里,双眼冒着怨恨恶毒的光,死死盯着正喝酒的执不悔,仿佛心中正狠狠诅咒着执不悔。 领队的人是一名留着三寸黑长胡子,面色微红,眼中藏着因内力深厚而聚集着的精光。而赵建就紧跟在此人身后,像是充当了一名向导一般。 “师傅,那个悠哉悠哉喝酒的黑衣少年就是将我哥哥废了的凶手,他显然是根本没把废了我哥的事当做一个事儿。”赵建悄声的和那领头人说着。 听了赵建的话,那领头人剑眉微微皱了皱,面色微沉,显然很不高兴。 “客官,精诚武馆的掌门师傅来了,荀师傅是我们鲁州城的北斗,你小心一些吧。”柜台老板端着一盘花生豆送到执不悔桌子上,苦着脸小声说道。外人看以为是执不悔点的菜呢,而实际上是柜台老板主动送的,而且和执不悔悄声说了这些,对执不悔而言,相当于是提前通风报信,卖了个人情。对那群人而言,正常做生意,也惹不起能把鲁州城年轻一代第一人打败的强者,显得无奈的很。 看见柜台老板给执不悔送菜,满脸的苦涩,众人心中气愤不已。这个少年好嚣张,明显看到他们一群一百多人气势浩然的来了,喝酒不说还要点一盘菜,真是想把他们当成空气吗? 不一会儿,那群人就进了酒楼,十来个店小二个个紧张,看着柜台老板,而后者直接笑着脸跑上前来。 领头的荀师傅看柜台老板跑上前来,直接摆了摆手,示意让其离开。柜台老板自然明白,也不敢多说,就赶紧转过身返回,一边走一边对执不悔撇了撇嘴,好像是在说“我是实在不能帮你啦,你自求多福吧”,然后就带着十几个店小二直接进了酒楼后院,回避了。 泰岳楼一层大厅,可同时容纳三百多人,而此时却嫌的有些拥挤,并不是人很拥挤,而是那种紧张氛围使得整个空间都低沉的很,让空气有些凝固,觉得呼吸都有些艰难。 “卖国贼,见了精诚武馆掌门还不跪下!”赵建直接大声喊到。 执不悔也没多看赵建一眼,站起了身,对柜台老板告诉他的荀师傅作了一揖,表示尊敬。 荀师傅看了一眼和他一起的左右两位五十来岁的人,就直接坐在执不悔对面的一张桌前,另外两人也坐了下来。 执不悔看到荀师傅也没邀请他坐下说话的意思,不由眉头挑了一下,然后也不客气的就坐了下来。 三位师傅身后站着的众多弟子看到执不悔竟然自己坐了下来,个个脸色不好,看得出心中都在咒骂执不悔,只是没有人发出声音而已。 “你就是要往天日国送宝刀的执不悔?”荀师傅笔直的身子如穿入云霄的铁塔一般,浑身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冷冷的对执不悔说道。 “荀师傅,我就是执不悔。” “你可知天日国是侵略过我们的敌对国?” “知道。” “那你还要给他们送宝刀?你是要做卖国贼?” “我送刀是为救人,并不是卖国!”执不悔也冷冷的说道,还没说几句,就直接给他扣上卖国贼的帽子,即使是长辈又如何,难道任由其冤枉吗? “好一个只为救人不卖国,给天日国送宝刀本身就是卖国,不管是什么原因,你竟然还不知罪?” 听到这句话,执不悔眼睛眯了起来,这是不准备讲道理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三宗罪 精诚武馆掌门荀师傅说话,别人都没有插嘴,包括和他在一个桌子坐着的那两位地位超然的武林名宿也没多说一句。 而执不悔说话,虽然黑压压的人都在怒视,可也是没有人说一句话,哪怕是咬牙切齿的赵建也没有说一句,即使是低声的骂一句也没有。显然,荀师傅说的话就是他们要说的话,荀师傅做的决定就是他们要做的决定。 “现在你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就是将刀交出,然后在牢狱中忏悔;第二条就是眼下被杀。”荀师傅没有一点感情的说道。 执不悔听了这两个选择,本来拧着的眉毛,眯着的眼睛一下子就都放松下来了,听上去好像是两条路,实际就是一条路,这两条路都是要灭了他啊。 看着执不悔微微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荀师傅又说道“你还很年轻,而且现在宝刀也没有送到天日国,还有悬崖勒马的机会,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哼,我是很年轻,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卖不卖国我也清楚,不是你们说卖国我就是卖国。” “看你还太小,就再多说一句,你现在做的事是大逆不道的,做了卖国贼,你父母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不为自己也得为你父母着想,他们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难道换来的是一个做了卖国贼的儿子,一世抬不起头的结果?” “很感谢您帮我想的这么周到,只是我意已决。”执不悔冷着眼看着荀师傅。 荀师傅盯着执不悔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次你有三宗罪,第一,你做卖国贼;第二,你滥杀无辜,灭了平遥山庄上下三十多口人;第三,你不念同胞之情,废了赵渊。有这三宗罪你已然是东耀国的害虫了,我们收到榜文,有权将你除掉。”荀师傅冷冷地说道。 “第一,我不是卖国贼,第二,我没有灭平遥山庄,至于第三,昨夜我已经给了赵渊机会,可他依然要置我于死地,所以我才无奈废了他。所以,你所说的三宗罪我不服,当然你们可以一起强行将我拿下甚至杀了。只是我无罪,你们杀了我也是滥杀无辜,而且,我也不会束手让你们杀,拼命的时候杀一个保本,杀两个稳赚,多杀几个我也是有把握。”执不悔也是冷冷地说道,面不改色,没有一点惧意。 那群人听了,个个都是涨红着脸,显然内心很激动,恨不得将执不悔碎尸万段,但就是没有人说话,他们在等荀师傅的定夺。 “年轻人很轻狂,不过你别怕,我不会一群人对付你一个,只要你能从我手中活着出了这个门,此事我们鲁州城武林界再不插手。”荀师傅面无表情的说道。 别人听了荀师傅的话,不由得面色欢喜,尤其赵建更是有些眉飞色舞,显然他们认为,只要荀师傅出手,执不悔已经相当于是死人一个了。 执不悔看着荀师傅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始终认为自己有三大罪状,但还是比较讲规矩,愿意给自己一线机会。只是以大欺小这点倒是不再讲究,不过也无妨,就会一会这鲁州城的武林北斗吧。 “好,那就领教荀师傅的高招!”执不悔不卑不亢的说道。 其他人听了这话,到是不怎么惊讶,因为执不悔除了选择应战还能怎么着,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此时泰岳楼前留出一片空地,周围都是人,最里面的一圈是鲁州城各个门派的人,外面一圈是一些大胆点的路人。泰岳楼的住客则个个都开着窗户伸出头看着,如果把泰岳楼看做是一棵枣树,那些人的脑袋就是树上的一颗颗枣子。还有一些人躲在犄角旮旯里悄悄的看着。 鲁州城的武林北斗亲自惩罚卖国贼,此等盛状千年难遇,怎能不引起围观。 十月底,开始刮起了北风,风中带着干枯的味道。 执不悔并没有拿出刀,因为荀师傅也没有拿出武器。也许荀师傅本来就不用武器,但执不悔依旧选择不拿出武器。他不想拼着命杀了荀师傅,虽然荀师傅此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但荀师傅对待“卖国贼”的态度是值得敬佩的,不然一般情况下作为一周城的第一人,自然不会这么快就亲自出手。 “你不拿出你的武器吗?”荀师傅有些恼怒的说问道。 “小子不敢拿刀对着您。”执不悔面无表情的说道。 荀师傅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疑惑,不过也不多考虑。 “你出手吧。”荀师傅冷冷的说道。 “您请。”执不悔很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看招!”荀师傅出手前喊了一声,算是对执不悔的提醒。 执不悔不敢大意,凝神看着荀师傅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是脚尖的微微变动,都捕捉在执不悔的心中。 荀师傅提醒了一声之后,就果断出手,脚尖如蜻蜓般点了一下地,身形就闪烁过来,双掌就如能让巨轮在大海中自由遨游的桨,快速的拍向执不悔的太阳穴和丹田。 太阳穴被拍中,后果自然是死悄悄,丹田被拍中,自然就变成了废人一个。 荀师傅一出手就如此很辣,尤其是拍向执不悔丹田的一掌,显然表明其对执不悔废了他徒弟赵渊有着很大的恨意,只是言语间没有说出来而已。 执不悔看到荀师傅发出的两掌,不但意图狠辣,而且快速无比,就像两道龙卷风平地而起,深厚的内力使得空气都仿佛要变成固体。虽然荀师傅没拿出武器,但这掌法这内力显然要比有武器还要厉害。 执不悔本来就不敢大意,此时更是变得凝重,只见浓黑剑眉拧在一起,大眼睛中的瞳孔浓缩成点,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像是拉满了的弓,随时应对任何一点异状。脚步一滑,身体后倾,重心顿时移动,使得整个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 荀师傅双掌连环,得寸进尺。执不悔脚步生烟,两只胳膊如燕尾一般,一边操纵身体重心,一边快速改变方向。 一个前一个后,两人就像是花丛中翩翩起舞的一对蝴蝶。眨眼间,荀师傅就出了三招,而执不悔也躲过了三招。 “好了,你已经让了我三招,讲了尊敬长辈的礼仪啦,还手吧。”荀师傅停下手说道。 执不悔点了点头,说道“还请荀师傅指点。” 第一百二十七章 展翅九翔 三招已过,执不悔不再敬让,双掌挥舞。手中虽无刀,但刀气依然充盈,显然他是将手掌当作了刀,而再一看,无论是步伐还是招式,皆是出于他的刀法。 荀师傅感受到执不悔发出的刀气,心中也不由得一惊。虽然早已知道自己的徒儿赵渊被一招废了,心里也想到执不悔应该很强,可现在一交手才发现这个执不悔竟然比自己预估的还要强的多。 原本他估计着,如果把赵渊的实力看成是一只五个月大的猫,那执不悔应该就是六个月大的狗。可现在刚一交手就知道,眼前这少年至少也是个狼啊。 荀师傅虽然心惊,但也没乱了方寸,只是下手更重了,或许是拿出了对付“狼”那一层次的实力了吧。 执不悔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刀气被阻挡,似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无法穿过。 “敢赤手空拳打斗的人果然不一般,内力厚的如铁网,起码也有三十来年的内力了。我虽然吸收了赵渊的内力,可只是转化了一点,如今也就比以前多了两年的内力而已,总共算下来才是二十八年的内力,还不能直接以内力强度去硬抗,只能运转《开源引流》禁术第一重了`水往低处流`化解一些阻力了。”执不悔心中暗道。 “嗯?怎么回事,我的掌风有一部分怎么消失了?就如一支利箭射进了沼泽之中。好小子,果然有些手段,看来我得拿出点真本事了,不能再小瞧他了。”荀师傅比如想到,下手也更为狠辣,双掌发出的掌风更是有着排山倒海之势,将执不悔打的面色凝重,发型都乱了。显然,现在的荀师傅将对付“狼”的实力提升到对付“豹子”的实力了。 “这个荀师傅内力真是深厚,现在从他发出的掌风来看,起码也有四十年的内力了,看来刚才是没有尽全力。也罢,我就将运转的心法由第一重换成第二重`青山流水`吧!”执不悔感受到荀师傅的掌风比刚才凝厚了许多,如果说一开始是网,那么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墙,不由得心中暗叹。 “嗯?这怎么可能!我竟然感受到我的掌风有一部分力量翻转过来攻击我了。怪事啊,真是怪事啊。看来这小子不一般啊,已经打了上百招,不能再拖了,得拿出我的所有实力了!”荀师傅感受到执不悔的古怪,心中惊叹不已,但下手更重了,显然由对付“豹子”变成了对付“老虎”。 “嗯?这荀师傅的掌风怎么又重了,宛若一座山压下。足有五十来年的内力了,单以第二重应对,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看来还得同时运转第一重,将来不及挡下的掌风在体内消散了。这应该是荀师傅的真实实力了吧!”执不悔有些吃力,但也只能咬牙坚持。 “哈,这小子有意思。我的内力一部分消散一部分反弹,看来这小子是将两种功法同时运转了。一心二用对心力可是消耗极大,而且同时运转两种内力功法,对筋脉也是相当大的一个考验,我看你能撑多久。”荀师傅心中偷笑,但他却没有发现,原本不怎看重,只把执不悔当做一只“狗”,然后逐渐转变,变成“狼”,变成“豹子”,甚至变成“虎”。而现在,他竟然为能够拖垮了执不悔而暗自偷笑。这俨然是一个由高高在上的俯视,逐渐变成了平起平坐的平时,甚至还有一丝丝仰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但众多旁观者却心里明白。 此时众人心中波澜起伏,他们怎能想到自己心中的鲁州城第一人竟然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斗了三四百招不分胜负。尤其是精诚武馆的众弟子,荀师傅在他们心里就像神灵一般,而执不悔又有什么资格配与“神灵”过招。可现在,那个可恶的执不悔不仅与“神灵”交手了,还斗了几百回合不分胜负。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神灵”专门与那个执不悔戏耍,可看情形又不像,反而像是“神灵”一直在拖延时间。 荀师傅正满心笑意的时候,突然瞟到周围弟子的脸色,虽然匆匆一眼,但还是清醒了。自己堂堂鲁州城第一,而且已经有五十七岁,可谓是德高望重,武林中的泰斗,而现在自己竟然准备将眼前这个十五六岁,更是在武道上相当于刚断了奶的孩子慢慢拖垮。 “我这是怎么啦,怎么能如此大意,不行,得赶紧擒下这个小子。”荀师傅清醒后,立刻做出决定,必须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荀师傅眼神变得凌厉异常,就如身经百战,实力非凡的一头做了几十年霸主的老鹰。双掌如雄鹰展翅,俨然有扶摇直上云霄的气势,双脚更是犹如削铁如泥的铁爪,每移动一步,坚硬的石板地都能留下一个刚出炉的脚印。 众人看到此景,尤其是精诚武馆的弟子,个个都眼冒精光,兴奋之色难以掩盖,这正是师傅荀赢的绝技《展翅九翔》。据说此绝技共九招,每一招对应人的一窍,当九招使出,就犹如一个绝世高手幻影般的出现。一些少数的在江湖上被称为高手的武林名人,都难以抵挡七招。 那么眼前这个“刚断奶”的少年武者又能撑得过几招呢? 人们心中默默押宝,有的押一招,有的押三招,但最多的也就是鲨鱼帮帮主和鲁拳门门主,认为执不悔虽然年少,可武艺不弱,就心中暗押五招。 就在众人心中激情似火,急切地等待结果的时候,执不悔却按捺住心中的悲喜,极其认真的应对起来。 “荀师傅招式突然变得异常凶猛,完全不同于先前那种细水长流连绵不绝的风格,而且内力激荡,好似加了油的熊熊大火,每一招都夹带着好似能破裂空间的力量,脚步变幻莫测,身形闪烁难捕,看来这是要使出绝招欲将我快速拿下了。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了,该使出我的绝招《极致一刀》啦!” 执不悔心中如此想,下手也就不再墨迹,一半内力瞬间灌注于双掌之上,使得周围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一半内力也灌注于双腿之上,双脚猛地一跺地,使得马车碾过都留不下痕迹的地板竟然碎裂,一道黑影宛若瞬移,直接刺向荀师傅。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走出鲁州城 当两大绝招同时释放时,不论是站在最里一圈的武者,还是躲在犄角旮旯的群众,个个内心世界顿时黑云压城,窒息感灌满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尤其是懂得武术的人,更是连呼吸都已经停止,眼睛就像是内心的了望台,死死地钉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一丝细节,无法在内心刻出绝世惊艳的画。 荀师傅面色凛然,像风一样自由。身影飘忽,肉眼就能看到一串串幻影由虚快速的凝实。 《展翅九翔》共九招,每一招都生出一个绝世高手幻影的一部分。荀师傅快速出招,眨眼间就出了八招,隐约间,一位如神仙般的幻影出现,那幻影似乎五官俱全,整个身子也在凝聚。而当荀师傅开始发出第九招的时候,那幻影也动了,而且是凝聚出一只巨大的拳头,蓄力而发。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突然笼罩在这片空间,令的众人心脏都停止跳动。 就在众人感受到将要死亡的那一瞬间,那股镇压灵魂的气势突然消失,但一声爆裂声突然响起。 众人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别说让他们自己去想象了,就是现在亲眼看到,都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真的。 荀师傅发出的第九招太过违背常理,这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不对,是梦里也不会出现的现象。 蓄势待发,但这势太过逆天,或者说已经夺了天工。只见荀师傅第九招仅仅是一拳,但这一拳特别缓慢,缓慢到用同样的时间足以再打出两套前八招。 但此时,也许除了被赶在架上的鸭子般的执不悔外,没人会愿意去尝试着接那缓慢的一拳,那一拳充斥着毁灭的味道,或许可以说那一拳本身就是毁灭的化身,谁又愿意被毁灭? 强大的内力将这一拳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一个点,宛若是一个内含无穷无尽能量的基点,待时机成熟时瞬间爆炸,炸出一个新世界,当然也让被炸的人进入一个新世界,那个世界或许有神,或许有鬼,但唯一没有的就是人。那个世界或许叫做西方极乐世界,或许叫做阴曹地府,但绝对不叫人间。 荀师傅整个人就如掌管生死的神,眼神冰冷凌厉,面色庄严不容亵渎,就是偷看一眼都是大不敬,嘴唇紧紧抿着,但又似在对执不悔说“小子,受死吧!” 执不悔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似乎是遭遇了风卷风侵袭,但他依然一往无前的冲刺,宛若钢刀的右手五指并拢,将空间都轻易切割在碎末,隐隐发出“嗤嗤”的怒吼,宛若是吞噬宇宙的巨兽,仿佛世上一切的“毁灭”都不足以让这头巨兽轻轻一咬,他就是毁灭的祖宗。 一个是“凝聚”,一个是“切割”。凝聚的是能砸死人的盾,切割的是能把人碎尸万段的刀。 盾与刀到底是谁强? “嘭”的一声,观看着的人群随着这一声巨响连连倒下,横七竖八,凌乱不堪,狼狈如扶不上墙的泥巴。 毁灭的声音响起,毁灭的印记深深刻在没一个人的心上。 被这股毁灭气息扫中的人,只能有两种结局,一种是从此再无勇气面对武道,一颗想要变成强者的心从此破碎如镜。还有一种是从此坚韧不拔,勇往直前,就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走进了山沟里,一颗想要冲出去的心怎甘寂寞。 此时的风是静止的,空气是凝固的,每个人的心是停止跳动的,那么多双眼睛是呆滞的。 震惊吗?那是不敢想象的震惊!这是事实吗?如果这个是事实,那梦里的一切也必然是事实,毕竟眼前的所见就是在梦中也不会出现。 但一切的震惊,一切的不可思议,都无法反驳眼间的事实。它就是那样的出现在视线中,信或者不信,都已经没有意义,因为它就是事实。 荀师傅此时脸色苍白,哪里还有刚才宛若掌握生死大权的神灵般的样子。他的双眼充满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的拳为什么会被眼前的这双不算大的手轻易刺破。难道自己五十多年苦修,竟是如此的不堪?这是真的吗?这还能符合常理吗? 执不悔心头也是跳动不已。“幸亏自己有两大绝技傍身,不然光是荀师傅的拳风就能将我震的经脉俱断,也幸亏三位哥哥给了我十多年的功力,不然哪能化解荀师傅的一部分内劲,恐怕还没来得及运转禁术心法,自己就爆体而亡了。这次真是险啊,不过险中求富贵,和荀师傅对拼了这一招,体内真气激荡,竟然将吸取赵渊的二十年内力给完全转化了,此时,我是货真价实的拥有了四十五年的内力,如果再和荀师傅拼一次绝招,应该是会比较轻松的就能赢了。” 就在执不悔心中感叹的时候,荀师傅叹了口气,说道“我败了,没有能力留下你,你可以走啦。” 执不悔听到荀师傅的话,仿佛一股悲凉的秋风吹打在心田,只见荀师傅双鬓上似乎霎那间生出了些许白发,一个伟岸无敌的身影瞬间倒塌。那是得有多么无奈,甚至是无助才会一下子有如此变化。 但自己又能做什么呢?自己也很无奈啊,青儿还在天日国呢。 “谢荀师傅啦,待我救人归来,再请您指教,先告辞了。”执不悔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荀师傅,而当荀师傅看到执不悔的眼神时,突然心中一震,自己竟然差点就颓废了,是啊,好久没输过,竟然忘了输的滋味,竟然自大的以为自己是无敌的。想要成为强者,首先就得有一颗包容失败的心。 荀师傅对着执不悔笑了,五十多的人此时竟然发出了像个孩子一般纯真的笑容,一颗强者的心就在这一刻正真成熟。活到老学到老,不管年龄多大,首先心态一定要年轻,始终要认为自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需要时时刻刻去学习,让自己长大。 很多人听到执不悔的话,心中气愤不已,“赢了就算了,还有说出那样的话来讽刺荀师傅,真是太过分了,如果我有一天练好了功夫,一定要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生不如死。” 只是,这些人虽然心中愤愤的咒骂,却没有一个敢说出口的。 “执不悔,没想到连荀赢都没能收拾了你,先让你得意一会儿,不久后,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惹了我!”赵建看着牵了马向南走出的执不悔,心中狠狠吼骂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林中怪事 十一月的中旬,天有些干冷。 萧瑟的林中的一片空地,烧着一堆篝火,一只被清理过的野兔,被穿在一根树杈上,被架在火上烤着。 这十几天里,执不悔除了休息就是赶路,也没有在路过的村落或者县里逛逛,俨然快要变成一台机器了。 而此时,他熟练的烤着野味。说起野味,不由得想起三位哥哥,如果没有他们,恐怕自己是不会有这门手艺的。 手中握着一个大酒葫芦,心中突然有些恍惚。想不起来从何时起,自己竟然迷恋上了酒,一开始是和叶离喝,那时自己一口气喝了一壶,就有些醉了,后来和几位哥哥喝。酒杯换成了碗,酒碗换成了坛,而现在又把酒坛换成了酒葫芦,这一变化说明自己真的离不开酒了,竟然开始随身带着。 只是,能坐在一起喝酒的人却很少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始终是一个人自饮自酌,当然也可能慢慢戒了,毕竟青儿不喜欢他喝酒。 天气冷了,兔子也不好找,不过找到了,那味道确实很好。一口酒一口肉,脚下一条路,心中有个人。 很快,肚子就饱了,身体里有酒,外面还有篝火,一点也不觉得冷。 只是偌大的一片林子,除了偶尔有几声野兽的吼声,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原来,要走一条路,就得耐得住路上的孤寂。 一夜过得很快,又该继续前行了。 执不悔牵了马在林中走着,偶尔遇到野味出现,就一个急冲,飞龙齿一闪,然后把野味装到包里作为储备粮,谁能知道会不会遇到有人烟的地方,谁又能知道此刻能吃饱,下一刻又有没有裹腹的食物。 林子很大,走到了太阳高挂依然没走出来。虽然途中也遇到一些绳索陷阱,但就是没看到人烟。 方向对就要一直走下去,终究会走出来的。 执不悔就是本着这样的信念继续走着。 遇到一处空了的树洞,执不悔停了下来。没办法,太阳又下山了,没有太阳的指引,在陌生的树林里走,只能绕圈圈。 “还不错,今晚能有一个这么大的树洞容身。”执不悔看着这个足有三个人环抱那么粗的大树洞,心中有点无奈也有些欢喜。 “树洞前也有被火烤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来过,那么也许明天就能走出这片林子了。”执不悔心中想着,然后就有些开心的收集木材,点起了篝火,继续喝酒烤野味。 又是一天,就这样的要过去了。 执不悔躲在树洞里,闭着眼睛,准备睡觉了。 “咚咚咚…” 地面传来阵阵响声,似乎有人在跳,但一个人跳又怎能发出这么沉闷却又响亮的声音。 执不悔不由得动了动耳朵,仔细的听着。 那声音慢慢更加清晰,显然是朝着自己的方向逼近。 “嗯?野兽都是悄咪咪的走在夜间,不会发出这么强烈的声音,如果是人,那一个人也发不出这么响亮的声音,如果是很多人,又怎么会走的这么整齐。”执不悔心中起疑,就睁开了眼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瞅了瞅,远处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声音却越来越近。 往篝火里又添了一些干柴,火烧得更旺了,光照的范围也扩大了一些,但依然看不到发出音声的东西。 执不悔微微皱了皱眉,这深山老林,黑天半夜的会是什么呢?于是钻出了树洞,捡起一根胳膊粗的烧着正旺的木头临时做为火把,就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往前走了二十多步,依然没看到发出声音的东西,就没有再往前走。 奇怪了,从这声音的强度来看,应该就是从离我三十步左右的地方发出来的才对,怎么看不到呢。 伸着火把照了照,望了望,一点发现也没有,就又返回到树洞钻了进去,往火堆里又添了几根粗大的木头,就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和自己互不相干的也懒得理会。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那“咚咚咚”的声音却依旧不停,而且越来越近,让人心中有些烦躁。 不过,执不悔并没有再去寻找,只要不是冲着夺刀而来的,不管是神还是佛都和自己没一点关系,但若是想要夺刀,阻拦自己救青儿,那就是鬼也要让它再死几遍。 心中如此想,也就平静下来了。心静的时候,就能很快进入梦乡。 眼看执不悔就要睡着,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这一变故使得执不悔又清醒了一些。这就好比本来是听着已经习惯了的噪音犯着迷糊,可那噪音突然就消失了,反而觉得不习惯了。一旦不习惯的感觉出现,又怎么能睡着呢。 执不悔心中又有些烦躁了,就又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依然没看到什么异常,略微定了定神,就又闭上了眼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先睡觉。 二十个呼吸,执不悔的睡意就达到了最高,下一个呼吸就能完全进入梦乡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这个神秘的声音又响起了,而且更加清晰,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而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执不悔第三次被打扰了,眼看就要睡着了,硬生生的被吵了醒来。 烦躁,极度的烦躁。 “不管是什么,这次一定要抓出来!”执不悔心中生气地说道。 “嗖”的一下,钻出了树洞,连火把也懒得拿了,直接拿出了双刀就朝着声音传来的前方奔去。 一口气奔出三十步,篝火的光照到这里已经是很微弱了,可以说比完全的黑暗仅仅多了一丝心里的光亮而已,或者说仅仅多了一丝安慰。 伸手即将不见五指。 执不悔顿足了,因为那声音又消失了。 执不悔眯着眼一处处的寻找,目光所在之处,除了黑暗再看不到一点东西。 内功深厚,听力更是发达,视力也是变得更强,但没光的情况下,任视力再好也看不见东西啊。 只能听见却看不见,而且还不是想听就能听见,那声音是时有时无。 这是在耍人啊! “出来!”执不悔再忍不住胸中那口恶气,大声吼了出来。 但吼声根本没有被回应,连一点回应的动静也没听到。 被耍了?但有什么办法,找不到目标啊。憋着一肚子气就又往回走,刚走了十多步,只听到身后“咚”的一声响起,似大地炸裂一般。 执不悔赶紧转身看去,这么大的声音,必然是离自己不远,这次一定能找到那个耍人的东西。 而当执不悔转过身后,确实看到了东西。只是这些东西好反常啊,执不悔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第一百三十章 僵尸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后,林子静了下来。 执不悔也静了,或者说是愣了。 这半年来经历了多少生死一线的事,杀了多少想要夺自己的刀,夺自己命的人,什么世面每见过,但是此刻依然是愣了。 刚回头看的执不悔,此时竟然看见七个黑衣人,离自己仅仅不到五步距离。 这些黑衣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死人一样的僵硬。他们胸前大大写着一个兵字,两条胳膊平直地向前伸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睛突出,就像是干鱼的眼睛一般,给人一种下一刻就会掉了下来的感觉。鼻子有着明显的塌陷感,如果是活人的话,却对不能靠这样的鼻子去呼吸。舌头向外露出一截,就像死了好久的人依然想要说完生前还没说完的遗言。露出来的舌头撑开了嘴,可以看见四颗牙齿,但这四颗牙齿却比活人的牙齿要长,像狗的牙,上面两颗比下面两颗要长一些。 执不悔看着这七个全身僵硬的黑衣人,心脏没来由的砰砰的快速跳着,发根麻麻的,就像被电击了一般,全身汗毛竖立,一股凉飕飕的寒意从脚底传到头顶。 “这是什么东西?像死人,但死人怎么会动呢?”执不悔心中疑问,但随即就瞪大了眼睛,不敢呼吸地想到“难道是遇到了小时候听说过的…僵尸!” 不由分说,条件反射地向后跳了一大步,但那些黑衣人并没有动。 手心冒着冷汗,双腿有些发软,窒息感充斥全身,这是心里有阴影才会有的感觉。 看见那七个“人”并没有追上来,执不悔就又连忙退后几步。 “嘶…”身后突然传来马儿的惊鸣声。执不悔赶紧看向后面,只见马儿已经卧倒在地上,大眼睛看着执不悔,隐隐有泪光闪烁,大嘴裂开着嚎叫,那是疼痛的悲鸣。 从金沙村出发去葫芦岛的时候,执不悔买了这匹马,因为全身黑毛,平时还爱仰着头看太阳,就取了“黑阳”的名字。 此时,执不悔从黑阳的眼神中明白,这一路上的结伴而行,黑阳已经习惯了他信任了他,想要继续和他一起奔跑。 “黑阳!” “嘶嘶嘶…” 听见黑阳的痛苦回应声,本来心中害怕的执不悔突然生出了一股“我就是整个世界”的勇气。 执不悔脚一跺地,就跃向黑阳。 黑阳看见执不悔疾速奔来,也有些兴奋,想要站起来,但大腿上汩汩流血的伤口,使得它用不上一点力气。 执不悔奔向黑阳的时候,那七个黑衣“人”也动了。七个“人”追着执不悔开始跳动,发出整齐如一的“咚咚咚”音。 执不悔自然听到后面的动静,但他不管,他现在就要赶到黑阳身前,因为此时黑阳跟前也站着一个黑衣人。就是那个黑衣人伤了黑阳。 疾速而奔,二十来步的距离看上却远却非常近,两个呼吸,执不悔就到了黑阳的身边,不由分说,直接挥刀砍向那个黑衣人。 刀光起,一片银白。 而那黑衣人竟然不躲避,直接抬起胳膊就挡格了来势凶猛的刀刃,发出一声“锵”的声音,显然是金属的碰撞声。 “铁臂吗?你就是金臂我也要砍了你!”执不悔心中大吼一声,内力早已灌注于刀身,隐隐发出金属的的鸣叫声,似乎此刻手中的双刀已经通灵,像是活了一般。 更加浓厚的刀光迸射而出,“锵锵锵”,眨眼间就砍出三刀,那个黑衣人终于的后退了。 执不悔右手一甩,手中刀就插在了地上,然后快速的从怀中取出药瓶,拿出一颗回生丹放进黑阳的嘴里。 黑阳似乎知道执不悔是在给它喂药,也不犹豫就咽了下去。 看见黑阳吃了药,执不悔终于放心了,虽然伤势重,但也只是大腿上的伤,回生丹救这点伤绝对是大材小用了。不过执不悔可不觉浪费,这一刻,只要能救了黑阳,琼浆玉露也不可惜。 给黑阳喂了药,执不悔又拿起地上的刀,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伤了黑阳显然是怕他骑着马跑了。 “既然怕我跑了,那我就遂了你们愿,我不跑,但我要砍碎你们!”执不悔心中喊到。 看了一眼退走的那个铁臂黑衣人,就又看向正快速跳着追过来的那七个黑衣“人”。 “跳着走,果然和小时候父亲给我说的`僵尸`一样,那么这些应该就是僵尸吧,胸前写个兵,应该是僵尸兵,而那铁臂黑衣人胸前写着将字,应该是个僵尸将领。”执不悔打退伤了黑阳的那个黑衣人时,就看到那个黑衣人胸前写着一个将字。 此时,黑阳卧在地上,执不悔手持双刀站在黑阳身边。执不悔身后有站着一个僵尸将,前面有七个僵尸兵,旁边是那堆篝火,由于不久前执不悔往篝火里添了几根粗木头,此时正烧的旺,火焰高涨,像是一座由火做成的塔。 僵持了几个呼吸,僵尸兵率先动了。 七个僵尸兵,伸长着胳膊,脚踝微动,就跳向执不悔,十四只手就像是十四只矛,似乎想要把执不悔一下子戳成个蜜蜂窝。 执不悔双手挥刀,直接砍向那些手,又发出锵锵的金属碰撞声。 “这些家伙胳膊都是套着金属,既然这样,那我就砍他们脑袋。”执不悔心中如此想,手中的刀就果然砍向僵尸兵的脑袋。 “噌”的一声,一个僵尸兵的脑袋就被砍下半个,由于天顶盖比较硬,执不悔这一次砍的是那个僵尸兵的半张脸。 只见被砍了的那个僵尸兵就剩下两只眼,半个鼻子,还有一颗上牙,像舌头什么的都被执不悔一刀砍了下去,掉在了地上。但无论是伤口还是掉在地上的零件,都没有血液流出,连一点点都没有。显然这些僵尸兵体内已经没有血了,或者说是体内的血早已凝固了。 “果然是死人!”执不悔自然也看到僵尸兵没有流血,立刻明白这些东西都是死人,就是小时候听说的僵尸。 小时候听父亲说僵尸的时候,很是害怕,躲在被子里不敢露头,还被青儿笑话了一顿。 但此时,执不悔不怕了,怕也没有用,这些僵尸正攻击他呢,难道不还手坐以待毙? “哼,死人变的又怎么样,活人比死人起码还多了一口气呢,难道我要怕你们,来吧,看今天是活人厉害,还是死人厉害!”执不悔如此想,心中更是大胆了一些,手中双刀挥砍得更加猛烈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杀僵尸将 被砍了半个脸的僵尸兵依然活蹦乱跳,和其它六个兵一起围攻执不悔。 执不悔双刀齐出,勇猛无比。一开始是心里害怕,但现在早已经将恐惧一扫而光。伤了黑阳,死罪难逃。 只见刀光如水,杀气沸腾。在真气灌注下,“嗡嗡”鸣吟的双刀,就像是苍天降下的刑罚,劈在那些僵尸兵身上,使得那些僵尸兵干枯的身体上,皮和肉四处飞溅,露出森森白骨。 如果树活人的话,就是没杀死,也会被这些伤活活疼死,可这些僵尸兵竟然依旧生龙活虎,仿佛执不悔的刀砍的是别人,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出了七招,每个僵尸兵都中了一招。第一个砍的是脸,第二个是捅的心脏,第三个是砍的胳膊,第四个劈的脖颈,第五个砍的肚子,第六个挑的下阴,第七个砍的是腿。尝试了七处要害,没有一处能杀死僵尸兵,不由得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杀不死怎么办?而且黑阳也受伤了,想走也走不了。 虽然心惊,但手中的刀依旧不停。 我砍砍砍! 七个僵尸兵同时跳前攻击,伸出的十四只僵硬的胳膊上分别都有一只干枯而且带有铁爪的手。只要让其中一只爪抓到,必然会被抓下一块肉来。 我快快快! 执不悔极速的挥着双刀,只听见“锵锵锵”的一串响声,似同时发出。灌注内力的刀有着何等强大的力气,直接把那七个僵尸兵砍后退了几步。但刚退开就又跳上前。 刚开始看见的僵尸兵都是统一动作,而现在竟然各自有各自的动作,像是活了一般,有了自己的思想。 “奶奶的,一阵狂砍,把这些僵尸兵给砍成具有个性化的僵尸兵啦!”执不悔心中暗骂了一句,但骂没有用,必须得想办法解决了这些烦人的东西才行。 “砍了七处要害不行,可除了七处要害还有哪里是破绽呢?”执不悔一边快速思考,一边继续尝试一些想到的可能。 双刀卖力的挥动,非常积极地寻找着破绽。可尝试了上百次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我就是连眼睛都给它捅瞎了,可这僵尸兵依旧能看到我,似乎它们并不需要眼睛看。这样的话,就说明,露在外面的地方都不能杀死它们。只能打身体里面的。”执不悔心中如此想道,然后就改变策略,开始让僵尸兵身体里捅。 不一会儿,七个僵尸兵胸口,肚子就都有了透明窟窿。可执不悔的眉头却锁的更紧了,无他,只因为这些僵尸兵被捅成这样了依然像没事一样,铿锵有力的跳着,抓着。 “这样都不死?那我把把你们脑袋都砍下来,看你们还能不能蹦哒。”执不悔心中吼道,显然是很生气了。 执不悔往后退出一步,那些僵尸兵就跟着往前跳来。 “就是现在!”执不悔心中大喊一声,右脚一跺地,整个人跃上前来,趁着僵尸兵刚跳起来,脚上站不住力,就快速的劈出双刀。两把短刀就像是一把一样,直接砍在了一个僵尸兵的天灵盖上。 “咔嚓”一声响,那名僵尸兵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被灌注内力的双刀劈成了一朵盛开的花。头发是花蕊,眼睛珠子是两颗花心,脸嘴鼻子是花瓣,整个身体是花杆。但这朵花却是说不出的恶心。 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像尸体腐烂的味道,又像炸裂了的臭虫一样恶心。 执不悔赶紧停止吸气,脚刚落地就赶紧用力往后跳了一步。 来不及查看,右脚一跺地,就又跃了起来,继续从天而降,双刀合一,劈向另一个僵尸兵。 就在执不悔跃起时,那几个僵尸兵也跳了起来,只是这次不往前跳了,而是向后跳去。 执不悔一招劈了个空,当脚踩在地上时,快速看了一眼被自己爆头的那个僵尸兵,发现其整个身体已经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周围散落了一些发白的东西,像豆腐脑一样,正是那僵尸兵的脑子。只是这些脑子湿乎乎的,有的还沾了点黑色的流动物。 执不悔看到这些,心中有些疑惑,但没有去仔细琢磨,因为现在只需要知道头就是这些僵尸兵的致命处。 执不悔举起刀就又要冲上去,而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吼。 “哈!” 随着这一声吼,伤了黑阳的僵尸将就平时拔起,一下子就跳跃过卧在地上的黑阳,冲执不悔而来。 执不悔听到身后发出的声音,心中就知道那个僵尸将也要加如战斗了。 或许一开始觉得这些僵尸兵就足以对付了执不悔,而现在看见执不悔竟然杀了一个僵尸兵,就忍不住也加入战团。 “哼!怕你?”执不悔心中冷哼一声,如果在没找到这些僵尸的破绽处,而那僵尸将也加入战斗的话,也许心中会烦躁一些,可此时,他根本不怕,只是多爆一个头而已,管你是兵还是将。 执不悔也不管身后,就直接向前冲去。如果说刚才打斗心中还有顾及的话,那就是怕那个僵尸将在偷袭黑阳。而现在,那个僵尸将要追他了,那就正好往远处引一引,使得战场远离黑阳。 看执不悔往前冲去,那个僵尸将竟然也跟着冲去。看得出来,它对黑阳并没有看重。 执不悔迈着刀法《极致一刀》独有的步伐,灵活异常。那些僵尸兵似乎有思想一样,四散的逃开。 转眼就追出了二十多步,正好远离了黑阳,也恰能被篝火的光照到,不至于什么也看不见。 执不悔停了下来,而那六个僵尸兵也停了下来。 身后的僵尸将却也赶来了。 执不悔转过身子,看向赶来的僵尸将,此刻,才发现,这个僵尸将除了衣服上的字和僵尸兵不一样外,连走路的方式也不同。 僵尸兵是跳着走的,而僵尸将竟然是迈开腿奔跑的。 执不悔没有主动向僵尸将迎过去,只是在原地等着。 那僵尸将看见执不悔站在原地没有动,也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但思考了也就是两个呼吸的时间,那个僵尸将就扑了上来。 干枯的铁爪如十支鹰勾,直接盯着执不悔冲刺而来,仿佛是雄鹰看见了猎物一般。 而在僵尸将发起进攻的时候,那六个僵尸兵也开始向前跳动。 显然是要包围剿执不悔。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眼珠子暗器 执不悔面色凛然的站在原地,双手紧握着两把短刀。 看着七个僵尸杀气腾腾的包围而来,执不悔始终没有动,他可不想再把战场移到黑阳附近。 七个僵尸距离执不悔本来就不远,僵尸将大步流星的跑到执不悔跟前也就一个呼吸左右,而另外七个僵尸兵跳了三跳就跳到了执不悔周围。 “哈…”僵尸将裂开大嘴,露出几颗尖牙,两脚猛地一蹬,两爪平直伸开,就如两柄利剑,像跳涧的猛虎一样扑向执不悔。 而僵尸将刚刚跳起,那六个僵尸兵也是伸直了僵硬的胳膊扑向执不悔,虽然气势不如僵尸将,但也有恶狗扑食之势。 面对七个僵尸猛兽般的围攻,执不悔面不改色,脚一跺地,整个身体就如旱地拔葱一般跃起,右手用力,一刀劈向僵尸将。 刀与僵尸将的爪子狠狠碰撞在一起,发出嘭的一声响。 僵尸将被这一刀给劈的向后退去,而执不悔也借助这一道反弹力向后腾空越去,顺势左手又劈出一刀。 这一刀银光闪烁,就像突兀下,晴天劈出的一道霹雳,直接劈向背后的一名僵尸兵。 那名僵尸兵虽然面无表情,但僵硬的身体还是拼命的微微侧了一下,使得执不悔的一刀偏了一点准头,只能从僵尸兵的耳朵斜劈到脖颈。 那个被劈了的僵尸兵连忙向后跳去,使得一颗只剩下半个脖颈连着的掉了半张脸的脑袋摇摇欲坠。 被包围的情况下,竟然一击就伤了一个僵尸兵,此等威风顿时将这些僵尸震惊了。 略微一停顿,六个僵尸兵迅速向后跳去。而僵尸将却又一次扑了上来。 执不悔提着双刀,向前跨出一步就迎向僵尸将。 双刀与两只爪子眨眼间就又碰在一起。这一次,谁都没有向后退,而是更勇猛的出招。 僵尸将的双爪就似两柄短戟,有刺有勾有劈。执不悔两柄短刀救就像是连绵不绝的水,有挑有扫有砍。 “锵锵锵”的碰撞声,就如山间瀑布的声音一般,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就交手五十余招。 执不悔的刀法何等高明,自然是在这五十招中有二十一招抓住僵尸将的破绽,砍在其身体各处。如果是活人的话,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僵尸将却毫无影响,依旧不惧受伤的和执不悔过招,完全是想要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打法,可惜,就是连执不悔的衣角都没能沾住一点。 “哈!”僵尸将又裂开嘴大喊了一声,两颗圆丢丢的眼珠子毫无征兆的射了出来,就被人用力扔出来的两颗黑葡萄,又像是用弩发射出来的两道暗箭。 突然间来了这么一手,严重出乎了执不悔的意料。两者近身搏斗,距离也紧紧一步左右,待反应过来已经是来不及。 仓慌之中,执不悔本能地略微跳起来一点,本能的运转《开源引流》第一重`水往低处流`。 “噗噗”两声沉闷的声音回荡在执不悔耳中,心中不由生起一股心疼的感觉。 “好他奶奶的疼,幸亏有禁术,不然这次就交待到这里了。”执不悔心中暗自庆幸,不过也猜测到,此时胸肌上定有两个深深的黑紫印子。 那两颗眼珠子击中执不悔后,就又反弹了回去。其实说是反弹,不如说成是被拉了回去,因为那两颗眼珠子后面都有一根弹性十足的细线,看上去像是人的神经一样,只是更长了一些而已。 执不悔自然看到了连着那两颗眼珠子的神经模样的细线,心中暗自琢磨断了那两条细线的办法。 一击得手,僵尸将更是疯狂。除了死死护着头外,其他的地方任由执不悔砍。 “这个僵尸将丈着自己的身体结实,竟然这么欺负人!”执不悔心中暗骂。 以前的生死斗中,执不悔也是不要命的和对手以命换命,可那种情况是建立在能将对手一刀砍死的基础上,而现在,别说一刀,就是看那僵尸将一百刀也砍不死,除非爆了头,可那僵尸将把它的脑袋护的比命都重要,怎么能爆了头呢。 好憋屈啊! 不过执不悔并没有放弃,只要看得到希望,憋屈一些又有何妨。 打斗越来越激烈。此时,僵尸将是不要命的二郎,执不悔是艺高胆大的豪侠,你来我往,双刀与双爪乱舞。 又斗了一百多招,那僵尸将瞅准一个机会又突然地射出了那两颗眼珠子。 看见僵尸将又射出眼珠子,执不悔心中冷哼一声,“也许你觉得是一次伤我的机会,可这个机会何尝不是我想尽了脑汁专门露出来的破绽。现在,就让你知道这次到底是机会还是陷阱吧!” 只见执不悔右手猛然扔出了手中的短刀,直接刺向僵尸将的头颅,同时手指猛地一动,一道饱含杀气的银光凭空而现。 飞龙齿绝对是一道隐藏在人间的霹雳,伺机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敌人要害。 银光一闪而过,那两颗眼珠子顿时像断线的风筝擦过执不悔的衣服向后面头也不回的飞出,直接飞射在执不悔身后十步远的一名僵尸兵上,发出“砰砰”两声闷响,使得那名僵尸兵不由得向后跳了三步才停了下来。 被击中的僵尸兵会有什么后果,此时的执不悔才没功夫去关心。他右手探出,直接就去夺回扔出去的短刀。 僵尸将本来合抱双爪,想要阻挡执不悔扔出的短刀,却没防着突然出现的飞龙齿。 被断了两只眼珠子这一暗器,僵尸将自然恼怒得很,看执不悔又探出右手来想要夺回扔出来的刀。怎么能让他得逞。 就在僵尸将抓着短刀的双爪要做出扔东西的动作时,那道饱含冰冷杀气的飞龙齿又凭空出现,并且直接刺向僵尸将的脑袋。 僵尸将大惊,赶紧松开了刀,将双爪护在脑袋前。 “乒”的一声响,飞龙齿击在僵尸将双爪之上,又迅速收回,而执不悔趁机将要落向地下的短刀握在了手中。 此时,执不悔双刀在手,而且还有神出鬼没的暗器。而僵尸将只剩下了双爪,暗器被破坏了。 这种情形,显然对僵尸将不利。 “哈”僵尸将又裂开嘴大吼了一声,之后竟然从斜侧面跳了过去。 这一跳,僵尸将和执不悔的位置瞬间变换了。僵尸将与那六个僵尸兵在一方,而执不悔与黑阳在一方。 “终于又站到黑阳前面了,这次可以毫无顾虑的出手了!”执不悔心中如此想到,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七尸阵 当僵尸将从执不悔侧面跃过去后,就迅速和那六个僵尸兵集合在了一起。紧接着,六个僵尸兵中的四个跳在前面排成一排,剩下两个则站在前面四个的夹缝后方,而僵尸将则站在后排两个僵尸兵的中间,恰好也在前排夹缝后方。 七个僵尸形成前四后三的战队,都向前平直的伸出了胳膊,露出了利爪。 执不悔一看这阵势,轻轻挑了挑眉,心中暗叹“没想到连僵尸都会布阵法了,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心中虽有些惊讶,但并不害怕,虽然七个僵尸个个丑陋无比,看见就让人心中发毛,但此时的执不悔已然不再害怕。 当你害怕一个东西是,那就去了解它,最有效的就是亲自接触它,与之打一打交道。 而执不悔先前与这些僵尸大战了那么久,甚至还杀了一个僵尸兵,对这些僵尸的手段以及致命弱点早已经了如指掌,可谓是知己知彼。所以,小时候心中的阴影早已经消失,现在就剩下一件事没做,那就是征服,彻彻底底的将这些僵尸收拾了。 当七个僵尸布好了阵型时,个个都发出“哈”的一声怒吼,似乎对它们实力有着非常强大的自信。 七个僵尸同时发出的一声吼,震得林子都嗦嗦地发抖,使得卧在地上疗伤的黑阳四条蹄子都不由得挣扎了一下。 “哼,会叫的狗不咬人,僵尸狗贼们,来吧!”执不悔大声骂了一句。 那七个僵尸似乎能听得懂执不悔的话,就又齐声“哈”的一声吼,然后就直接动手了。 七个僵尸,六个是跳着的,而且每一次跳跃,那伸直的胳膊都缩回去再叉出来,就像战场上杀敌的士兵,每往前走一步就将手中的长矛向前刺一次。 执不悔看见七个僵尸如此的招式,快速思索破解之法,但心中笃定一点的是,绝不让这些僵尸靠近黑阳。 来了! 虽然脑中思索对应之法的速度非常快,可七个僵尸的攻击速度也不慢。 面对成了阵型的攻击,在没想出对应之法的时候,只能硬抗。 执不悔紧握着双刀,用力的挥动,死死守着脚下的路防线。 刀光粼粼如风中的流水,与七个僵尸快速而激烈的交接着,发出“锵锵锵”的金属碰撞声。 刀虽然快,而七个僵尸的攻击却一层叠着一层,层层堆积,如巨浪奔腾。 七个僵尸,七个方向出爪,但目标却是都指向执不悔。殊途同归,俨然是蕴含这某一种规则。规则不破,则招式不破,招式不破则立于不败。不败的久了,自然是胜利,每次都胜利则是无敌。 执不悔脚下的防线不得不退让。刚挡得下前面四个僵尸的八只爪子,后面就又追加了两只爪子快速袭来,好不容易慌忙出刀挡下了这两只爪子,又有两只爪子袭来。而这两只爪子比僵硬伸直的爪子更加刁钻诡异,因为最后袭来的两只爪子是僵尸将发出来的。而僵尸将的两条胳膊是非常灵活的,犹如活人一般。 第一层挡住是尽力,第二层阻挡是慌忙,而面对更加难以破解的第三层时,执不悔没有一点办法,只能迅速后撤。 一但后撤,则意味着脚下的防线崩溃,则意味着处于下风,更意味着保护黑阳的目的以失败告终。 退一次可以,但退第二次的时候洗,心中就开始了着急。 “绝对不能再退了”执不悔心中嘶喊,可面对第三波攻击自己依然没有办法去破解。 着急与不屈,在心中混合,似乎酿成了一种世上没有酒,闻之则醉,醉了就会倒下,但不闻的话,那种无奈又该怎样消去。 但无悔与不屈,使得早锻炼的异常冷静的执不悔坚守本心,心中的目标就如生命一般耀眼,决不能被玷污、破碎。 执不悔右脚一个箭步,使得整个身体的位置发生偏移,险险的躲开了一层攻击。 这一个箭步并不是向后的,而是向右的,也就是说执不悔整个人随着这一个箭步向右方偏移。 七个僵尸早已经把执不悔恨到骨头里了。就是执不悔整个人偏移了位置,僵尸们依旧要追击。只是站在执不悔左侧的僵尸想要攻击执不悔的话,就需要比执不悔正面的僵尸跳的很快更远。 远近不同,僵尸们发出的攻击,一下子就分出了先后顺序,就有了时间差,而且执不悔左侧的僵尸想要攻击到执不悔就需要向右跳,这样阵型就乱了。 再次追击了一次执不悔,僵尸们显然发现了这几个问题,但他们之所以实力大涨就是因为这个阵法,如果阵法乱了,那必然又会步了刚开始那般被执不悔找机会斩杀的后尘。 阵法不能乱,但他们排成了两排,是同时发出横向的攻击。可执不悔经历了险险一躲后,自然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有意思,我到要看看我一直从侧面躲,这些僵尸会怎么办。”执不悔心中笑着道。 随即,执不悔就从侧面躲,使得他左侧的僵尸攻击完全落空,只是在傻跳。 如此两次后,“哈”的一声怒吼从七个僵尸露出尖牙的嘴里发出,紧接着,所有僵尸都向着左斜方向跳跃同时出爪。 执不悔早已觉察到那些僵尸临跳起时脚尖方向的变化,自然明白他们要怎么跳。于是执不悔就向右斜侧闪躲,始终保持在僵尸队伍的最左侧。 看上去就好像执不悔也加入了僵尸的阵法里,使得阵法中的第一排由原来的四个位置变成了五个位置。只是执不悔与僵尸们脸的朝向是相反的。 一个躲,一个追,却保持了很整齐的队形,宛若是在拉磨盘一样。 “哈哈,好玩啊!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弱点的阵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出来,真是想不通啊。算了,想不通就想不通吧,毕竟智商差距太大,聪明人怎么能明白愚者的世界。该结束游戏了,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执不悔心中笑着,但出手却突然变得更加犀利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控尸虫 经过一番战斗,不管是僵尸将还是僵尸兵,执不悔对它们早已经摸透。 僵尸兵行动迟缓,僵尸将稍微好些,不过相对执不悔来说,依然是慢。只是他们都比较难杀死,除非破开了脑袋,打碎了脑子才能杀死。 “这七个僵尸组成了一个阵,而刚开始也是七个僵尸兵,由此看来,一开始那七个僵尸兵就应该是能组成这样的阵法,只是被我杀了一个,因此,只有僵尸将也加入阵型才能够组成阵法。权且叫这个阵法为七尸阵吧。不过想要快速解决了这些僵尸也不容易,正好试试乾坤刀,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效果。”执不悔一边躲闪一边思索。 紧接着,执不悔就在躲闪中收起了双刀,然后从后背取出乾坤刀。金色刀光将篝火映得更加耀眼,此时的篝火仿佛释放出的是金红色的火焰。 乾坤刀在手,执不悔也不再躲闪,直接就挥刀砍向甚至着胳膊和爪子的僵尸兵。 万道刀光迸射,如无数条细蛇。本应虚幻的刀影,此时却如金色的绸缎凝实而华丽。 眨眼间,刀与僵尸兵的利爪相接在一起。刀是金属,利爪也胜似金属,本应该是利爪抓住了刀刃,然后僵持不下,可事实上却是在刀爪相接的那一刻,刀还是刀,而那利爪却似乎变成了薄纸。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利爪就应该是薄纸。 利爪没了,但刀却没有停下,就像是走路时一不留神踩死了一只蚂蚁,根本没有停留,该走的路继续走就对。 “绝世宝刀果然名不虚传啊,果然是天日国的第一国宝,简直不敢想象!”执不悔心中也是惊讶无比,不见高山不显平地。先前手中的两把短刀砍了半天没能把利爪砍下来,而乾坤刀竟然只是一下就将利爪完全切割。对比之后,心惊万分。 “不是为救青儿,我绝对不会把乾坤刀送给别人。”执不悔心中真是万分不舍。 用了乾坤刀,僵尸不再是僵尸,而是像毫无招架之力的小鸡一般。 没用几个呼吸的时间,六个僵尸兵就被砍断了四肢,只能倒在地上“哈哈”的怒吼。 僵尸将左腿迈出正准备继续猛扑,而执不悔也举起了刀准备继续把相对“鬼精”一点的僵尸将也卸了四肢。 双方都已经准备好了招式,一切就绪,就差交战那一瞬间了,可僵尸将突然将伸出来的左脚尖向左旋转,然后右脚猛地一发力就向后飞快跑去。 “我了个去,跑了!”执不悔睁大了眼睛看着僵尸将的背影,心中太过惊诧。 有心去追,不过也没有动身,然后将目光转向到地上躺着的那六个僵尸兵,准备点地说,是将目光盯在了那些僵尸兵的脑袋上。 “为什么全身干枯到没有一点血液了,依然能动?为什么只有砍破了脑袋才能杀死呢?”执不悔心中有疑问,就提着乾坤刀走到了其中一个僵尸兵跟前。 那个僵尸兵露着舌头和牙,还张着嘴“哈哈”的吼着。执不悔可不喜欢看那丑陋无比的面孔,手腕一挥刀光一现,就将把嘴张得更大了的僵尸兵的脑袋破开了。 僵尸兵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碎,爆出来一堆粘稠物,发出来让人闻到一点就想要呕吐的气味。那股气味的恶心程度远远超过了沙发底下掉的一只被遗忘了一个月的臭虾发出来的腐臭的味道。 执不悔胃部翻滚着,但本着要把真相弄清楚的钻研精神,还是忍着难受,闭着气去看那些粘稠物。 从外表看,那些粘稠物是黑色,但再仔细一看才会发现,那些粘稠物原本应该是白色,后来是被什么东西给同化或者是侵入,慢慢才变成了现在的颜色。就像是一颗放了好久的核桃仁,原本的白色硬是被同化成黑褐色。 “尸体的脑袋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蛀了进去,然后把整个脑子给感染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执不悔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但是刚才的一刀力道太大了些,把脑子都震成了碎沫,根本辨别不出来入侵的异物是什么了。 “看来还得再破开一个脑袋了,不过这次得用更小一些的力道。”执不悔心中暗自告诫自己。 其实也不怪执不悔莽撞,用双刀杀第一个僵尸兵时,那力道可谓是能够开天辟地了,而这次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力道大了,没办法,乾坤刀太过锋利。 站了身子,走远了几步,大口喘了几口气,差点眼泪流出来。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原来是如此让人感动的事情。 换好了气,就又走到了另一个僵尸兵跟前。这个僵尸兵倒是没有吼叫,似乎是认命了一般。 执不悔憋着嘴巴和鼻子,拿着乾坤刀的右手微微抬起,就准备挥刀开颅。 突然,那个僵尸兵猛地裂大了嘴,紧接着就听见“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 “不好!”执不悔心中大惊,赶紧用力挥刀将刚从僵尸兵嘴中飞出的东西打了下来,同时刀锋也爆开了那个僵尸兵的头颅,粘稠物再一次像烟花一样爆开。 执不悔向后跃开几步,大口呼吸着没有异味的空气,饶是早已经磨练出来的一颗波澜不惊的心,此时也有些悸动。 “好险啊,没想到还有这么阴的一招。”执不悔心中感叹道。同时眼睛看到刚刚被爆头的那个僵尸兵附近有四个白亮白亮的东西,显然就是僵尸兵的四个尖牙。 略微平静了一下,就又走到一个僵尸兵跟前,这次也不给那僵尸兵发动暗器的机会,直接一挥刀,就把那个僵尸兵连牙带嘴都给砍了下来,成了无主之物。 执不悔看了一眼被砍下来的夹着半截舌头的有着四颗尖牙的嘴,心中冷哼了一声。然后就又轻轻挥刀将那个僵尸兵的脑壳切开。 这次力量正好,只见粘稠物慢慢从那僵尸兵被破开的天顶盖处流出,就如粘稠的糖稀一般,只是多了些让人根本无法承受的异味。 看着那慢慢流出的粘稠物,执不悔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慢慢挑着那些粘稠物。 从外往里慢慢地细细地挑。突然感觉到树枝传来一股异感。那种感觉不再像挑着粘稠物的感觉,而是像挑在了一只蛆虫身上的感觉。 执不悔心中一禀,小心地,慢慢地,将筷子粗的树枝当成了绣花针一般,过了五六个呼吸,终于将那给人“蛆虫”感觉的异物找了出来。 盯眼一看,只见那异物黑乎乎的,有半个拇指大小,还微微得动着,似乎是在挣扎。 “果然是一条虫子,看来这些僵尸之所以能动弹,都因为是它的缘故。”执不悔此时心中凝重,因为他想起了百里达哥哥告诉他的一种能控制死尸的虫子…控尸虫!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英雄救美 得知是控尸虫后,执不悔不由得心中凝重。百里达告诫过他,这控尸虫是玄冥堂独有的一种玄虫。黑色的是最低等的,寄生于尸体大脑中,使得尸体变成一个相当于有二十年内力的高手。 而百里达知道的只有两种控尸虫,一种是黑色的,一种是墨绿色的。据说墨绿色的比黑色的高一等,但在寄生于人体的条件变得苛刻了一些,必须是刚死了不久,身体还是软的尸体才行。当然,寄生成功后,这个尸体就摇身一变,成了具有三十年内力的高手,而且还会一些招式。 执不悔心中一对照,恐怕那个僵尸将的脑中就有一只墨绿色的控尸虫。 “幸亏我现在有四十五年内力,不然的话,过招时,内力碰撞就已经吃亏了。可还有两种不知名的虫子又会造出多么厉害的僵尸呢?”执不悔心中有些凝重。 为了验证一下,执不悔将剩下的几个僵尸兵的脑袋也砍开了,从流出来的粘稠物中都找到了黑色的控尸虫。 执不悔低着头,一边思索,一边走到了黑阳身边,查看了下黑阳的伤口,发现伤口周围有恶臭味的毒水排出。 “怪不得那个僵尸将伤了黑阳就不再继续偷袭黑阳了,原来是黑阳已经中了毒了,不是回生丹,恐怕黑阳已经死了。看来,这些僵尸利爪上是有毒的。”执不悔知道黑阳已经没事了,心中总算放下一块石头。 抹着黑阳的大脑袋,黑阳顺势伸了伸脖子。 “先休息一下吧,等黑阳伤好了再赶路。”执不悔暗自如此安排,就又给有些蔫了的篝火填了新柴,使火烧的旺了些,之后就进了树洞,睡了。 “嘶…” 睡梦中听到马鸣声,声音中带着欢快。 执不悔睁开了眼,钻出树洞,看着黑阳正站在树洞跟前,咧着嘴嚼着几根干草。执不悔拿出水袋,自己喝了几口,给黑阳也喝了几口。 黑阳能够站起来走动,看上去似乎好了,但肯定还有暗伤,不宜多走路。于是这一天就没赶路,只是将周围的树砍到几棵,留出一个方圆十步的空地。又找了许多树枝,以睡觉住的树洞为圆心,将找的这些树枝铺成了一个圆圈。 忙完了这些,就已经半下午了。赶紧拿出野味烤了,吃完之后就静静的坐着,或者说是等着。 虽然不知道控尸虫到底是为何会如此玄妙,但控尸虫肯定是由人培育出来的,那就说明,这些僵尸背后是有人操纵的。 杀了七个僵尸兵,但跑了一个僵尸将,如果再来的话,估计就会加强派出来的僵尸的质量,甚至比僵尸将还要厉害的僵尸也会出现。 不管怎么,先休息好才是根本。 十一月的天黑的比较早,就像是老天故意偷懒不给世间再多一点光明。 点起了篝火,手中拿着酒葫芦,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唰唰唰” 背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这声音不像是僵尸兵发出的脚步声,看来果然换了更厉害的僵尸了。不过只派来一个僵尸,而且还这么着急的赶来,这是对自己有多自信啊,难道就凭这一个僵尸就能三下五除二的把我解决了?”执不悔没有朝后面看,依然喝着酒,全然一副没听到脚步声的样子。 黑阳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惊恐的表现。 “救命啊!前面的英雄救我一命啊!”一道空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夹杂着颤抖的音符,就如一根随时都可能被弹断了的琴弦。 “嗯?这声音好熟悉啊,像是凌珑的音声,可这种环境,凌珑又怎么会来呢?”执不悔心中否定道,但依旧将脑袋转向身后,看到向远处一轮急忙逃命的身影。身影虽然若隐若现,但依旧让人感受到一股仙雾环绕的感觉,只是那股仙雾似乎颇为慌张,想要逃散,却被一股与生俱来的神力所缚束。 传说中的女神应该能达到这种程度吧! 没多久,终于看清来者的样子。 “啊!凌珑!”执不悔大惊失色,脑中一片空白。 听到有人惊讶无比无比的喊到自己的名字,凌珑一边拼命奔跑的同时,一边仔细瞅了瞅前面的那个被自己称做“英雄”的人。 “他!”凌珑不由得脱口喊出一声。但随着一声的喊出,本来惊慌失措的心竟然有些忘记了刚才亲身经历过的恐怖,使得奔跑的速度也变慢了些。 执不悔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就像是中了电了一般。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道身影,越看越清楚,但内心却是越来越糊涂,见到凌珑,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反应? “嗯?僵尸兵!”执不悔看见凌珑身后不远有两个身影一跳一跳的快速蹦来,显然是来追凌珑的。 毫不犹豫身形闪动,同时将背后的乾坤刀“锵”的一声拔出,拔刀之声响亮非凡,似有怒气迸发,将本来跑的慢了下来的凌珑惊吓了一颤,倩影如狂风中的细柳,经历了一瞬间顽强抵抗,就溃败的飘扬闪现,远比一开始逃跑的速度还要快些。 执不悔双目冰冷如霜,咬牙抿嘴,脸皮紧绷,整个人就像一柄出鞘就要见血的冷刀。 眼前似有一道黑影闪过,凌珑不由得再想这道从她眼前如星光一闪而过的身影到底是谁。可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似是坚石被爆破成末,似沉寂已久的火山将无尽的怒火一瞬间爆发而出,欲要将整个世界毁灭。 短暂的惊愕之后,凌珑停下了脚步,赶紧转过身看向身后,似乎怕转身转得慢了,就看不见心系之人的最后一眼。 可哪有她意识中的不好的事出现,脑中空白的无形担心,在她看到这一刻画面的时候终于不再空白,而是惊呼了一声“天哪!” 只见一道金光乍现,如天神的愤怒之劈,一切风,雨,霹雳都已经被劈成虚无,似乎天穹已碎,整个世界已经不复存在,唯一有一道身影寂寂孤存,虽不争锋却是无敌。有此人在,世上还有什么叫做难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结伴而行 震撼吗?把自己追的差点就散了仙气变成普通女子的两个僵尸兵,可眨眼功夫就被这少年给解决了。 不震撼吗?或许是真的不震撼,而是有着无比厚实的安全感。 此时凌珑的内心很是复杂,相别不到半个月,而眼前的少年竟然变得如此强大。一切似梦幻,但凌珑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希望这种梦幻的场景再持续的时间长一些,至于要持续多久,她心中也没有个大概,只是觉得如果一辈子都能这般的梦幻之中渡过,也许很不错。 执不悔连劈了两刀,每一刀都是快到肉眼无法捕捉,每一刀都劈死了一个僵尸兵,每一个僵尸兵都是被劈地爆成了碎末,每一点点碎末都成功地释放了执不悔心中的怒气。 心中莫名的怒气此刻已经消散,执不悔转过身看向凌珑,只见后者如星河盈盈的杏目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没来由地翻了个大白眼,本来惊叹成大圆形的小嘴也突然地撇成了一道优美的红色弧线。 执不悔心中虽然莫名其妙,但当他看到在篝火的映衬下仿佛是一颗倔强地拼命地想要盛开的花骨朵的小鼻子时,莫名的心暖了起来,这股暖流看不见摸不着唯有在心间才能清楚的感受到。 “嘿,凌珑!”执不悔挠挠头,红着脸慢慢走向凌珑。 凌珑瞥了一眼执不悔,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冷冷地说道“谁是凌珑!你认错人了。” “你是凌珑呀,我没认错啊!”执不悔睁大眼睛非常肯定的说道。 “木头!”凌珑不由得生气,恨恨的娇嗔道。 “你要木头吗?”执不悔好奇得问道。 凌珑听了这句话小脸瞬间就红了,好似被人发现了秘密一般,正要怒骂“流氓”时,执不悔指着地上的树干又说了一句“这里有好多木头,你要木头做什么?” 凌珑差点一口气出差了,憋的心里都难受了起来,“我要木头做什么,哼,要木头打人!”说着凌珑就捡起一根小木枝嗖地一声掷了出去。 执不悔伸手轻轻一捏,那条像飞镖一样的小木枝就被捏在手中。 执不悔笑着把小木枝递给凌珑,“这么小的一条小木枝,可伤不了人。” 凌珑美目怒放,小手如一条白练快速的穿越了时空,准备无误地缠在了执不悔的耳朵上。 林子很静,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声突然响起,吓地本来藏的非常巧妙的兔子们都唰唰唰地窜了出来,没命地逃着。篝火很旺,黑阳咧着嘴嚼着什么,又似是在对着篝火悄悄地说着什么。 篝火上,有两只处理干净的野兔正烤着火,暖洋洋地来回翻着身子,好不惬意。 篝火旁,一位黑衣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此时正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来回替那两只很惬意的兔子翻着身子。本来像星辰一样的大眼,此时竟然有泛着一丝雾气,鼻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似乎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可嘴角却偷偷藏着一抹不一察觉的笑,那个笑看上去很是得意的样子。 “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怎么,是要我负责吗?”凌珑白了一眼执不悔,冷冷地说道。 “负责?怎么负责,难道要给我点什么好处?”执不悔听了凌珑的话,不由得心花怒放,满是期待。 “哼,别多想了,我现在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叫我凌珑?” 执不悔本来还在幻想美好未来的脑子一下就变得大了,足有两个脑袋大。“这是要唱哪一出呢?”正在心中暗自琢磨,就又听见一道更是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要耍什么鬼心思,赶紧老实地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哼,后果自负!”凌珑说完就一直盯着执不悔看,像是在剖析执不悔每一个微细的动作,甚至是每一个呼吸的真假性一样。 “我…你就叫凌珑啊!”执不悔被盯得心里发虚,虽然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做亏心事。 “哼,我不是让你别叫我凌珑了吗?不是叫你把我的名字忘了吗?你怎么没忘,你怎么还敢当着我的面喊出我的名字。是不是不听话啦?说,是不是胆子肥了不听话啦!”随着一串如机关枪一样突突而出的字符,一道熟悉的白练再一次出现,那道白练似水柔滑似梦美幻,还会引出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声,那声音,吱儿吱儿,洪亮无比,豪迈奔放,是眼泪的冲锋号,也是对美好生活的知足与欢笑。 黑阳抖了抖耳朵,大眼睛看了看眼睛这一对男女,继续咧着嘴,使劲地嚼着。而篝火也是忽忽悠悠地,不是很肥的野兔偶尔也会发出一声爆裂声,似干柴烧在了烈火中。 吃着兔子,喝着酒,眯着眼睛,烤着火,是不是还偷偷嗅一嗅身边传来的清香。 “你一定要把乾坤刀送到天日国吗?”凌珑小口吃着烤得恰到好处的兔子,冷不防地问道,似在自言自语。 “把乾坤刀送到天日国才能救出青儿。”执不悔回答到。 听了执不悔的回答,凌珑凄美地微微一笑,仿佛是昙花在笑,笑自己虽美却不长久。 静,静的唯有篝火燃烧的声音。 片刻后,凌珑一下子从执不悔手中抢过酒葫芦,随即仰头就灌,可没灌几口就发现酒葫芦也空了,仿佛是嫌弃她一样地赶紧地变成了空葫芦。 眼泪毫无征兆地就夺眶而出,小鼻子依稀堵得厉害,挥出小手就将酒葫芦扔了出去。 执不悔看着凌珑,眼睛里透露出迷茫,随即摇了摇头,站起身子奔跑到远处将酒葫芦又捡了回来。 凌珑撅着小嘴,红着眼,一把又将酒葫芦从执不悔手中抢来,也不起身就又将酒葫芦扔了出去。 执不悔再次起身跑到远处将酒葫芦捡了回来。 凌珑又将酒葫芦抢在手中,又要扔。而执不悔也赶紧将目光钉在酒葫芦上,待确定了它的落地方向就再去捡回来。 然而这次凌珑并没有扔出酒葫芦,像举了个手榴弹一样举了一会儿,然后就扔到了执不悔手中。执不悔连忙将酒葫芦收起,仿佛怕砸到花花草草一般。 “哼,就会欺负人!”凌珑嗔怪道。执不悔咧嘴傻傻一笑。 “我和你一起去送刀!”凌珑盯着篝火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执不悔听了想要拒绝,因为这一路太过危险,未来说不准还有什么更加凶险的事。 然而,凌珑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完那句话后就径直站起了身子,一轱辘钻进了身后的树洞中睡觉去了。 执不悔看着凌珑,或者说是看着树洞,怔怔发呆,半响才悄声说道“树洞就这样被霸占了,唉…”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百尸围攻 一夜无话,只是后半夜的时候风有点大,执不悔只能挪了挪屁股,坐到了树洞口子前,充当了一扇门。结果正迷糊的时候,背上突然被两只小脚先后各踢了一脚。 执不悔转过头去看,想知道自己又怎么惹了这位姑奶奶。只见凌珑在树洞里睡得正香,嘴里隐隐约约地说着梦话,含含糊糊的听着,好似在说“木头”,执不悔就赶紧又往火里多加了几个大木头。 待加完木头后就又坐到了树洞口,刚一坐下就又被踢了两脚。但执不悔可顾不上去看凌珑的状况,只是在揉着眼睛。风的方向有时候比较调皮,没来由就往执不悔眼睛里吹点烟,整得执不悔眼泪流得哇哇地。 早晨,枝头上有几只喜鹊喳喳地欢叫。凌珑又一次踢醒了执不悔,“赶紧让开些,好狗不挡门!” 执不悔一听凌珑的喊声,就赶紧惺惺地闪到一边。 凌珑冷哼了一声,才慢慢地从树洞出来。虽然天上阴云如布,但依然不影响美好的心情。只见凌珑站直了身子,向后伸了个懒腰,顿时将本来就精干的紫色的女式劲装绷得更是精干,竟无形地就将执不悔的眼睛死死地勾引了过来。一头黑发一根根如细雨洒下,织出一匹黑色光亮暗含幽香的雨布。两只小手就如铃铛一般悬空挂在天上,使得整个天地更显得灵气聪慧。 执不悔抚着黑阳的头呆呆地看着,心不由得快速跳了起来,就像做贼一样,怕被抓但依然心存侥幸想要悄悄地多偷看一眼。笔直的腿蹬着两只绣着梅花的红色小鞋,一只小香包挂在盈盈一握的腰间,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珑”字,其中龙字的那一勾竟然勾到了点上,尽显调皮韵味。 执不悔一双贼眼越看越沉迷,不由得又从玲珑腰间往上偷偷瞄去,刚看见一个轮廓,就突然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现。 这道白色影子对于执不悔来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于是就非常配合得如杀猪般嚎叫了出来。惹得黑阳摇了摇头,往后走了几步。 “小色鬼,看什么呢?”凌珑一边扭着执不悔的耳朵,一边厉声地喊着。 “我看…”执不悔正要回答,突然就觉得不能说出来,如果真说出来,恐怕耳朵就会被拧了下来。 凌珑气不打一处来,硬是拧了三圈才松手。 看凌珑终于松了手,执不悔就赶紧取来水袋,打开塞子,递给凌珑。凌珑冷冷地白了一眼执不悔才接过水袋喝了几口。 拿过水袋后,执不悔也喝了几口,不过喝水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双怒目瞪着他看。于是就赶紧将水袋从嘴边拿开,见凌珑白了他一眼没多说话更没有批评,就开心地将水袋放到黑阳嘴边,猛地一挤,水就从水袋里喷射进黑阳嘴里。 不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被凌珑看见,“呸呸呸”凌珑顿时觉得像是和马接吻了一样,恶心地吐着唾沫,早已不顾及女神形象。 执不悔一看,就知大事不妙,赶紧快速地多挤了几下水袋,然后赶紧将塞子塞上,将水袋抓在手中,微微低着头,怔怔地看着凌珑,仿佛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本来要发飙的凌珑看到此时执不悔的模样,不由得掩嘴笑了起来,后来竟然也不掩嘴了,就是开怀地大笑了起来,这次凌珑,应该是真的被执不悔给气笑了。 笑得腰都弯了,似乎肚子疼。执不悔将水袋挂在马背上,就上前去扶凌珑,笑可以,可如果笑出毛病可就不好了。 手刚触碰到凌珑的胳膊,就听见凌珑突然不笑了,而是大喊到“滚!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执不悔赶紧松开手,一股烟儿的快速地向远处跑去,黑阳看见执不悔跑了,也赶紧扬起了两只前蹄子,也想要跑,奈何缰绳栓在树上,跑不了啊。不由得就开始“嘶嘶”地鸣叫了起来,心中的着急像是一层层涟漪,向远处荡漾扩散。 “跑了?”凌珑不敢相信地看着远处的黑色身影,待听到黑阳着急的马鸣声后,眼泪控制不住的就流了下来。自己也不知道眼泪为什么会流,但就觉得委屈,至于是如何的委屈,她不想去想,也不愿去说。 正任眼泪肆意地流着的时候,朦胧间又看到远处那个小小的黑影子竟变得越来越大,“哼,既然跑了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舍不得你的那匹贱骚骚的马?”凌珑咬着银牙,心中嗔怒道。 “凌珑,赶紧躲在树洞里!”执不悔一边跑一边挥着手,还张大了嘴,吼破了嗓子地喊叫道。 凌珑听到喊声,心中也想着赌气,凭什么你让我躲进树洞我就躲进树洞。可待她看到执不悔身后有着密密麻麻一跳一跳的黑影子时,心中哪还有赌气的想法,嗖地一下就钻进了树洞中,同时“锵”的一声拔出了挂在腰间的短剑,剑尖向外,防着树洞洞口。 执不悔看见凌珑这么麻利儿的动作,心中也放下了一块石头,不过嘴角却猛地抽了几下,“你躲了,我该怎么办?”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嘴上却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心中有思,其名为无。 执不悔没功夫继续想别的,先打发了这些僵尸才是正经。环视一圈,发现周围都是僵尸,准确地说就是被僵尸包围了。约莫估计了一下,不下三百个僵尸兵。 对于执不悔来说,僵尸兵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三百个也就砍三百刀而已。可这些僵尸里还有十来个不用跳着赶路的僵尸,显然是僵尸将,或者比僵尸将还要高级的僵尸。 执不悔不敢大意,如果是自己的话还好,可现在树洞里藏着凌珑,树洞旁栓着黑阳,可谓是家大业大,需要照顾的太多了,自己就是死也得扛着,绝对不能像一个人那样,打不过就跑。 “昨天捡的木杆终于用上排场了。”执不悔心中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出火折子,就开始点那些排成一个圆圈的木杆子。 快速地跑了一圈,将木杆子都点着了,火势很凶,使得执不悔都能体会到被篝火烤着的野兔的感受了。 而凌珑和黑阳还好。因为火圈是以树洞为圆心的一个方圆十步的圆圈,火势虽大,但也仅仅是让凌珑和黑阳觉得热了一点而已。 “得速战速决,不然待会儿火势小了,僵尸们就能进去抓凌珑和黑阳了。”执不悔心中暗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僵持 既然决定速战速决,执不悔就直接拔出了乾坤刀。 手握着刀,暗中运转内功心法,早把内力注于刀中。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想要达到一刀毙命的效果。 执不悔没有时间去找机会专门砍僵尸的脑袋,他必须要做到一刀砍在僵尸身上,就让僵尸粉身碎骨。而要达到这种效果,刀上就必须注入内力,有内力注入的刀才会产生暗劲,而暗劲就像是炸药一样能在僵尸体内爆炸。 思绪如电,动作如雷。风起处,恰是脚踏之处,身形隐约,飞燕闪烁,刀光云雾,金色海洋。 执不悔根本不等僵尸们上前,自己就冲了出去。 “嘭嘭嘭”的炸裂声就如风声一样连贯,执不悔就像一匹正在圈地的马,肆意妄为,根本没有一点顾忌,心中唯有一个字…“杀”! 残肢断臂四散,枯肉碎骨乱舞,脑浆烂如泥,控尸虫早碎。 没一会儿,就有五十多个僵尸兵惨死于执不悔的乾坤刀下。 待执不悔要继续杀的时候,那些僵尸兵赶紧得往后退,同时有几个不用跳着行走的僵尸顶了上来。 执不悔看了一眼,发现有三个身上写着“将”字的僵尸已经跑到了他面前。 二话不说,照旧举刀挥砍,哪管它是僵尸兵还是僵尸将。 而那三个僵尸将也似看见了有着深仇大恨之人,一个个毫无惧色的一拥而上,齐齐出手,俨然一副拼死也要将执不悔碎尸万段。 躲在树洞里的凌珑此时峨眉紧锁,手中死死地握着短剑,而眼睛则紧紧地盯着被火帘遮挡的执不悔。 那道身影若隐若现,但乾坤刀满溢出来的金光却丝丝在目。虽然她害怕僵尸,但此时更害怕执不悔被僵尸打败或者杀死。那种担心并不是怕执不悔倒下后她也会被杀掉,而是怕一个拼命为她拼搏的男人,在功为成时却倒下了。 天知道她有多怕,但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担心,其实她潜意识中早有决断,若执不悔被杀,那她一定会冲出去,即使报不了仇,也要拼了命地为执不悔报仇。 火依然在烧,宛若是火焰喷泉。 执不悔心中着急,他必须要尽快灭了这些僵尸,不然凌珑和黑阳定会被下毒手。 心中有牵挂,出手就更是不遗余力,仿佛每出一刀都会多一份希望,若能更快地杀死敌人,则离希望就更进一步。 内力激荡,刀光冰寒,杀意漫天,每一招每一式都追求有效、精准,浑然不觉,自己早已舍生忘死。 执不悔拼命三郎的杀伐,让凌珑心中除了担心也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希望,只是苦了那三个僵尸将了。 率先出手的僵尸将离的执不悔最近,也是最先遭殃的。 仅仅一刀,就被从头到脚劈成两半。另外两个僵尸将慌忙射出四只眼球,想要在出其不意之下,既能争取时间,又能多一份杀死这个可恶小子的机会。 而执不悔早就知道他们有这一手,随便一个刀花就将四个眼球斩落。 让人防不胜防,屡试不爽的一招暗器竟然被如此轻易地挡了下来,这少年是妖怪吗? 就在两个僵尸将微微愣神的瞬间,只见金光又是一闪,快若闪电,一个没有眼珠子的僵尸将就又被从头到脚劈成两半,枯萎的内脏就像一个汉堡中间夹的几层肉片一样裸露在外。 第三个僵尸将反应极快,扭头就往回跑。也幸亏它反应快,不然就不是被快的一点道理都不讲的刀砍下一个右膀子了,而是也会被从头到脚砍成两块“汉堡包”。 见到这一幕,本来正快速冲来的其他僵尸将赶紧停下了脚步。 但执不悔此时是杀红了眼的,他可不管这些僵尸将害怕不害怕自己,一点都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无论僵尸兵还是僵尸将看见执不悔提着刀冲来,各个赶紧就跑。 二百多僵尸兵七八个僵尸将,此时竟然像看见了狼的羊一般,闷头就跑,毫无章法规矩,就像是掉落在地上的一袋子黑豆,各个都任性地滚动奔跑,我的眼中无你,你的眼中也无我。 执不悔追了十来步,硬是把那个最先逃跑被砍下膀子的僵尸将又补刀砍成两份。有心继续追杀,但看其他的僵尸都跑的远了,起码也有二十步距离,就没有再追,怕追得远了,万一凌珑和黑阳被下了毒手,那时就功亏一篑了。 站在原地,执不悔看着这些僵尸,个个脸白如被褪了毛的死猪的头,眼睛黑而空洞无神,就像是两块毫无生气的铁珠子一般。 “这下麻烦了,等火熄灭了就坏了,可是现在追也不能追,该怎么办呢?”执不悔心中有些着急了,可着急也没用,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时间过的很快,火圈越来越小,小到僵尸可以直接跳了过去。 执不悔退回到了树洞,僵尸们并没有跟上来,但也没有退去,依然围了一圈,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执不悔,你先走吧。”凌珑娇嫩的脸上有着决然之色,似铁但又像微风一吹就会泛起涟漪的湖面。 执不悔沉思了片刻,说道“好!” 凌珑听了,整个身子都呆呆一怔,她没想到执不悔真的会离开,“也许他要留着命救他的青儿吧。” 想说点什么,突然间又觉的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自嘲般的笑了笑,樱红的小嘴却失去了本来该有的光泽鲜亮。 执不悔看着凌珑,瞧见后者如丢了什么贵重东西的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的将一抹坏笑浮现出来,根本隐藏不了了。 “可是我若走了,你被那些僵尸给杀了怎么办,万一杀了不说还要吃了…”说到这里,执不悔赶紧闭嘴了,因为他看到凌珑的一双眉目早已被泪水淹没。 “哼,我死还是活不用你管,你管你的青儿就行了!”此时的凌珑就像是被夺了神力的天使,崩溃的哭声让本来想要戏弄她的执不悔顿时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犯错了,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如此时间能够倒流,他绝对不会再做这件错事,但他不后悔,因为他没有后悔的机会,他需要想办法就补救。 “对不起,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你走吧,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还有更重要的人要去见,我理解你,我没和你开玩笑。” 看着凌珑倔强的小嘴委屈地撅着,失去色彩的眼睛含着淡淡的笑,不过,那笑是苦的,不用去尝眼泪的味道,就是看也能看出来,那个笑肯定是苦的。 执不悔的心突然像被刀捅了一般,但捅他的人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第一百三十九章 僵尸王 心痛! 这种痛是以前没有感受过的,仿佛是自己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突然间就丢了。 然而,执不悔不懂的是,语言的解释远不如行动上的表示。也许一个拥抱就胜过千言万语。 苍白,此时的执不悔内心是苍白的,语言也是苍白的,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一种办法,那就是将这些让他们陷入困境的僵尸都灭了。 想到就要去做,深深地看了一看凌珑,执不悔转过身,将乾坤刀插在地上,淡漠地看着虎视眈眈的僵尸们。 凌珑看到执不悔转过身,虽然明知道他不会走,但心中还是有一种他要走了的感觉,不由得心中一紧,随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幽怨地盯着眼前那道单薄的身影,毕竟自己还在生气呢,怎么能给他好脸色。 无论是等待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是等待,就会觉得时间过得慢了一些。唯有事情发生那一刻,才会突然感受到时间原来过得这么快。 没有多久,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那些僵尸开始动了,就像一群盯着猎物早已按耐不住的狼群,终于等到了狼王的到来。 “哈”,二百多的僵尸同时大喊了一声,声音中除了阴寒之色再无其它,可恰恰这种阴寒却让听了这种声音的人从心里颤抖了一下,那种恐惧咋一看似乎没有源头,但仔细一想就会发现,那是来自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从小到大积攒了好多年的恐惧。 恐惧就像一颗平时很安静的火药桶,而此刻却被那一道喊声点燃,继而爆炸,根本无法阻拦。 凌珑听了那徘徊在耳边久久不散的喊声吓得瞬间就脸色苍白,手中的剑差一点就掉了,不是临时突然想到不能被执不悔听见剑掉到地上的声音进而看她笑话的话,早就任由那把沉坠坠的剑自由的掉落了,这样大家都轻松了。 执不悔阴沉着脸,就像是看见一个缕缕破坏自己和女友关系的可恶的烂人一样。 “来吧,等你好久啦!”心中冷哼一句,但依然没有举起刀,该来的总会来,不用太着急,等着就行。 僵尸们齐齐喊了一声后,就开始往前动,将包围圈缩小。 执不悔依然静静地等着,他不会主动往前去,他要紧紧守着树洞口,因为树洞里有… 凌珑的心跳的很厉害,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为什么这么恐慌,仅仅是怕自己被杀了吗?不,她知道,就是死,自己肯定也会死在执不悔后面。她无暇多想,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剑,而剑似乎通了灵性,仿佛明白了主人要大杀一方的打算,竟然隐隐有凌厉的寒光欢快地散射着。 当距离树洞十步远的时候,僵尸们停了下来。正对着执不悔的那些僵尸向后跳了一步,似乎要请什么大人物一般。 执不悔也看着那个被让了出来的空位,他倒是要看看会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没有等太久,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头发很长,编成了一根辫子很随意的垂流在身前,辫子末端已经到了膝盖处。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嘴角上满溢着温和的笑容,加上他不让别人久等就主动现身的做法,顿时给人一种实力非凡却一点也不骄傲自满的王者的感觉。若非有着一张活人不可能有的毫无血色僵白的脸,真的不会认为他竟然也是一个僵尸! “这个应该是僵尸王了,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不过也一样!”执不悔看见那个男子走了过来,心中暗道一声,拔起了乾坤刀。 双方都不拖泥带水,似乎心照不宣,战斗不需要前奏就直接开始。 僵尸王带着微笑,手中长剑却丝毫不含糊的直接刺向执不悔的心口。 面对这异常狠辣直接的一剑,执不悔也是挥出了果断无情的一刀。 “嘭”一声巨响,在刀剑相碰的瞬间发出。僵尸王和执不悔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凌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内力竟然如此深厚!”执不悔心中暗道一声,不敢大意了。本来想着速战速决,可现在看来,必须得经过一番狠斗了。 两者同时踏前一步,再一次出招。剑如闪电刀如霹雳,“嘭”的一声巨响,那是王者与王者之间的争锋。 退后再向前,向前再退后。两者就像是绅士一般,踏向前出一招就往后退一步,满是谦让,殊不知,他们并不是谦让,而是拼尽内力两虎相争,恨不得一招灭了对方。 周围的僵尸们耐心地等着,正是这份耐心,却让人更加心中发寒,就像是遇到了一群非常有耐心的凶兽一般。 凌珑不敢眨眼,生怕闭眼的瞬间他们就决出了胜负。 不到半柱香时间,林子里就发出了二百多声“嘭嘭”的巨响。 此时,僵尸王嘴角已经不再挂着微笑了,毫无血色的脸仿佛更加苍白,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剑竟然有了裂痕。 此剑名为“寒渊”,剑出杀意现,如万丈寒冰深渊。剑身更是百炼精铁所打造,可谓是利剑宝剑。 但此时,寒渊竟然有了裂痕。 “乾坤刀真是好刀啊!”执不悔自然也发现了僵尸王手中的剑颇为不俗,但依旧被乾坤刀砍出了裂痕。惊喜啊,不只是对砍出裂痕这件事惊喜,更是对乾坤刀的实力惊喜。越是与强者交手,越能发现乾坤刀更多的优点,作为一名刀客,对如此宝刀的爱,是真的像黄河之水,连绵不绝。 又一声刀剑碰撞声响起,僵尸王明亮异常的眸子中满是不服气,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选择了往后退去。寒渊身上的裂痕越来越深,而此时更是像裂开的藕一般,全靠着丝连着,不然就真的碎了。 僵尸王退去后,其他僵尸也跟着退去了,一点也不犹豫。 执不悔并没有追上去,他知道这些僵尸还会来的。 转过身,面对着再一次撅起小嘴的凌珑坐了下来。 回想刚才的战斗,对方剑法精妙,内力更是深厚充沛,若不是自己有乾坤刀,想要战胜怕是要经历一番苦战。 而下一次再遇到,对方又会有什么样的兵器呢? 不管怎样,肯定不会像这次如此轻松的取得胜利了。 执不悔看着撅着小嘴,而眼中却掩饰不了心中担忧的凌珑,本来绷紧的身心,一时间就全部松弛了下来。 也许这就是一个男人在外拼搏一天后,回家看到老婆那一瞬间的感受吧。 但此时的执不悔并不会想到这里,或者说他更本不敢去往这方面想,他只知道此时的自己突然很轻松,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第一百四十章 中计 本来就没有吃早饭,斗了一番,更是饿得慌。 烤了包裹里最后的一只兔子,两人将就饱了。 水袋里的水也不多了,但凌珑还是将就的抹了一把脸,说与其脏兮兮的活着不如干干净净的死了。 收拾清楚了,就牵着黑阳开始出发,再不出去,别说吃喝了,就是酒瘾也得把人折磨死了。 一行行了两天半,艰苦的行程霸道地磨练着他们的求生意志,根本不管他们愿不愿意。 终于,一片村庄出现在眼前。犹如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 两个人一男一女,还有一匹马,都高声欢叫着,如果不是内心还有一点点不适应,此时的他们肯定会不分男女,不分人与兽,直接就拥抱在一起了。 时近黄昏,困倦了的红日像要逃一般地奔着西山而去,几片云朵红着脸地阻拦,但这一切的争斗都无法打破炊烟袅袅,人声欢笑的画面。 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执不悔率先迈开步伐,就像是赶往领奖台一样的前往村庄。 进了村子里,才能看到真正的纯朴气息。纯真的欢笑,真诚的交谈,今年的丰收,明年的期盼。 村子不大,却也有一家歇脚处。送黑阳到马厩后,执不悔和凌珑两人就办了住店手续。 说巧不巧,本来有十几间客房的店家,此时竟然只剩下了两间。 两人赶紧预付了房费,把这两间房间抢定了下来。 村里也没有太多珍奇的人饭菜,大多数都是家常菜。两人就像饿狼一样疯狂点了一堆。 出于习惯,执不悔验了饭菜与茶酒是不是有毒后,就急不可待的狼吞虎咽起来。 凌珑也是一口还没咽下,另一口就往嘴里塞,根本不顾女神形象。 执不悔偷偷看了她一眼,只能心中默默偷笑,而凌珑也悄悄地偷看着执不悔,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由心中暗喜。 一顿饭,量很足,但吃的时间却没有多长,幸亏凌珑喝茶,执不悔喝酒,才能大概数出这顿饭吃了六盏茶的功夫。 “客官,您若需要沐浴就说一声,我们给您弄热水。”店小二看两人吃饱喝足准备回房休息时,就笑眯眯地提醒着。 店小二不说,凌珑还准备问问能不能沐浴,此时更才是抑制不住想要大洗三遍的心情就赶紧说要沐浴,多烧些热水。 执不悔本来也想沐浴,一听凌珑已经抢答,心想若也说沐浴,总觉得有些尴尬,就没有让烧热水。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虽然床板有些硬,不过比起树林里的既冷又硬的地皮来说,简直是睡入云中的舒服。 只是心中有一件事放不下。因为现在防范心理比较重,所以很想检验一下凌珑沐浴的水里是否有毒。不过一是不好意思,二是觉得应该没事,就伴着隔壁邻居的呼噜声闭上了眼睛。 三更之后是四更,每到更声响起,执不悔总能听见。 此时四更更声刚过,执不悔心中却一片明亮。心中很想去看看凌珑,但又怕一些尴尬的事出现。睁着眼看着屋顶,忽然想起一件事,隔壁的呼噜声竟然不响了。 四更天,正是熟睡之时,竟然没有了呼噜声。执不悔又停了一会儿,依然没听到呼噜声。 不安的心更是不安。 穿戴好,就轻轻推门而出,往右手边过了三个门就停了下来。 这件屋子是凌珑的。执不悔站在门口想敲几下门,但又怕惊扰了他人,不敲的话心中又是不安。 踌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尝试着推了推门。如果凌珑在屋里,门肯定是从里面插着的。可此时一推,门竟然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执不悔心中慌了一下,第一反应并不是想着凌珑出事,而是想着这下糟了,半夜竟然推开女子闺房。可紧接着心中就更慌了,门如此轻易的就被推开,那凌珑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也不多想,就赶紧从门缝往里看,但屋里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见一星半点。 也不管那么多了,就推门进了房间,摸着黑走到床跟前。只见床上隐约有一个人性的轮廓,但保险起见,执不悔还是伸手摸向枕头位置。 这一摸,使得他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枕头上竟然没有人。 惶恐之下就赶紧又往下摸,除了被子,别的一无所有。 头皮发麻,麻如电击。 赶紧拿出火折子,点亮了灯。豆黄的烛光满是阴霾的气息。 人丢了,真的出事了。 桌上有一张纸条,赶紧抢起纸条一看,瞬间魂丢了两个半。 纸条上写着“明日正午,悬空崖上,一手交刀一手交人,过时不候。” 这家是黑店,肯定是凌珑沐浴的时候中毒了,不然不可能一点打斗声没有。执不悔心中想着,拿起了桌上的灯,就出了门。 出门左拐,第一家门口,执不悔一推,门果然被轻易推开,第二家第三家都是,过了自己的屋子,又往前走,再一推门,门依旧被轻易推开。 屋子虽黑,但此时执不悔的眼睛却是红的,像黑暗中发怒了的雄狮。 柜台没有灯光也没有人,整个旅馆除了他再无一人。 到了马厩,看到黑阳依然在,心里总算有一点好过。 太阳是真的懒,睡的早起的晚,根本不会顾及人们急切的心情。 好不容易等到天蒙蒙亮,牵着黑阳站在路边的执不悔终于看到了早起的村民。 交不交出刀另一说,首先得知道悬空崖在哪里。 一经打听,很容易就知道了悬空崖的所在,出了村子往西三十里就是。 二话不说,也不顾礼貌不礼貌,骑着黑阳就从村里奔驰而去。 一路急急忙忙,连口水也没有功夫喝。黑阳似乎知道执不悔有急事,竟然一路都不歇息。 到了悬空涯,太阳已经照了屁股。 刚上了山崖,执不悔下了马,黑阳急剧地喘着气。 一眼望去,山崖光秃秃如镜,连只乌鸦都没有。待在原地等了片刻,突然听见破空声声在身后响起。 说时迟那时快,执不悔一个后空翻,伸手一接,一只差点就射中黑阳的箭被他死死地接在手中。 黑阳是没事了,但执不悔的手却既疼又痒。箭杆子上果然有毒。 幸亏百里达教过他解毒之法,不然的话,这只手只能砍了。 过了十息,执不悔手上的毒已经解完。 “啪啪啪”拍掌声恰时地响起。只见从山崖坡上走来一行“人”,居首者赫然是和他过过招,因兵器不如乾坤刀而败了的僵尸王。 僵尸王身后有五名僵尸将,个个丑陋,包围着脸色煞白的凌珑。 凌珑恐慌无比,但看到执不悔时双眼中的激动根本不可掩盖,但转瞬就想到此时的处境,不由得更加着急了,全身颤动着,脸也变红了,想喊话但被堵了嘴没法喊话的憋屈与急躁。 僵尸王微笑着,明亮泛着冷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执不悔,似乎执不悔此时表现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让他开心无比,生怕错过如此经典的剧目。 当执不悔看到凌珑时本来很激动,但看到凌珑的穿着时,心中顿时怒气沸腾。也不知道这股怒气能不能随着杀了所有僵尸以及幕后者而消散。 天很冷,此时的天更冷。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交换 “嘶…”黑阳高亢地鸣叫了一声,不乏愤怒之色。 此时的空气充斥着满满的愤怒,让人感觉到自己身在炸药包里一样。 可僵尸王依然微笑着,毫不在意这些“愤怒”。 僵尸王对着执不悔摊开手,其意不言而喻。 执不悔瞪着他,然后将乾坤刀从身后拔出。 凌珑因着急红着的脸,此时眼圈也红了,也许她从来没想到执不悔会毫不犹豫地交出乾坤刀来救她。 僵尸王看到执不悔拿出刀,手指指了一下双方所在的中间地带,示意执不悔将乾坤刀放在那里。 执不悔随便一扔,就把刀插在了僵尸王所指的地方。 光秃秃的地上,瞬间像是立了一杆旗杆,只是没有旗帜飘扬,唯有刀身上的五环在响。 僵尸王让凌珑走在前面,他随后跟在后面,走向乾坤刀。 执不悔也向前走。总共五步左右的距离,眨眼间就走了三步。 僵尸王用力一推凌珑,顺势就扑向乾坤刀。 执不悔赶紧将凌珑接了过来,手一晃就将堵着她嘴的那个布团取出,然后就解绑着的绳子。 凌珑咬着嘴唇,眼泪顺其自然地流着,直直地看着执不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浑然忘记了自己身穿红肚兜立于如此冷天中的瑟瑟发抖。 僵尸王拿到了乾坤刀就又回到原处,手摸着刀身,笑得更加灿烂了。 解开了绳子,执不悔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凌珑穿上。 凌珑就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由执不悔“打扮”着,只是痴痴地看着执不悔。 待穿好后,执不悔才笑着对凌珑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帅气啊?” 凌珑撇着小嘴,伸出小手拧了一下执不悔的耳朵,然后也不管不顾地抱在执不悔身上。 一股如火的热流顿时在执不悔体内流淌,但并没有去抱凌珑,只是傻傻地呆着。 这一切太突然,根本没有给他留有思考的余地。他甚至分不清现在自己是开心还是恐慌。 过了好一会儿,执不悔才结结巴巴地说“对面还有一群僵尸看着呢。” 凌珑听了恍若未闻,依旧抱着执不悔清瘦却如擎天之柱的身体。这一刻,她真得认为,天塌下来,执不悔也会为她撑起来。 什么僵尸,什么世俗,尤其是那个青儿,她通通不去想,她的世界本来五彩缤纷,而现在却成了一色,那道颜色就叫做“执不悔色”。 僵尸王来回摸索了若干遍,越摸索越是喜欢,果然是好刀,或者不能用“好刀”来形容,而是宝刀。而当他看到执不悔和凌珑依旧抱在一起时,不由得眉头皱了下,撇了撇嘴,似乎有些鄙视,或许他认为执不悔将如此宝刀交出,就是为了换一个女人,这种想法真是太傻了,难道他不知道这把刀是有多么的“宝”。 “嗤嗤”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响起,锋利的杀意让人闻声而恐。 凌珑心中的甜意被这霸道的杀意所影响,才如梦醒,就赶紧放开了执不悔,脸红如樱桃。 执不悔对着凌珑笑了笑,换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也习以为常了。 然后拿出了双刀。对方拿到刀后并没有离开,显然不会有好意。 凌珑转身看到那群僵尸后,不由得心里抖了一下,然后就很自然地躲在了执不悔身后。 僵尸王看着执不悔的架势,不由得笑了。他继续舞了几个刀花,然后一个直劈将刀定在空中,刀尖指着执不悔,赤果果的挑衅。 本来心中怒气就滔天,看到僵尸王这一挑衅后,瞬间再无法抑制。执不悔提着双刀就冲了上去,身后的凌珑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息后心中才开始担忧起来。 僵尸王欢快地笑着,依然用刀尖指着执不悔,脚步轻轻一动,整个身体就如箭一般飞射而出。 金光银光,都是刀光。金光如金龙,银光如银虎,好争强的龙恰遇到了爱斗勇的虎。云飘渺,风无影,天地间唯有金银两色。 你怒气沸腾,我喜气欢腾。你是老鼠,我是猫。你出手狠辣,我玩转与股掌之间。 执不悔心中一片雪亮,知道乾坤刀之锋利,挥舞着双刀不敢硬碰。而僵尸王则越来越清楚乾坤刀的厉害,越打越大胆,越打越开心,竟不忍心早早地杀了执不悔,想要多玩弄一会儿,多一些开心快乐。 执不悔虚招连连,但僵尸王仿佛看穿一切一样,不躲不闪,出刀也不指向执不悔的要害,只是向着肩膀,腿等不致命的地方出手。 打斗了一柱香,僵尸王虽然惊讶执不悔的招式繁多,层出不穷,但也对执不悔的出刀速度了然于胸。 一口气,执不悔能挥出三十刀,而他也能挥出这么多刀,所以出刀速度上不相上下。但自己除了脑袋其他地方坚如钢铁,根本不怕执不悔砍中,再加上自己手中的兵器要远胜于执不悔手中破铜烂铁,不由得感觉胜利已经是探手之物,顿时兴趣索然,就要速战速决了。 虽然胜利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了,但想要一招两招解决了战斗还是不行。于是就仗着自己的优势去慢慢消耗。 “嗤啦”一声,一股热气腾腾的新鲜红血喷出,可见出手者的刀法之快,刀锋之利,竟然让执不悔肩膀上的血液不能自然流出,而出喷出。 “啊!”凌珑惊慌的大喊一声,虽然声音空灵婉转,天籁之音,但此时没有人愿意去品味其中的美妙。 执不悔咬着牙,脸上只有的是毅然,仿佛僵尸王伤的是别人。 而僵尸王则笑着,斗了这么久终于伤了他了。他是人,不同于自己,他受伤了就会感觉到疼,出招就会变慢,这样自己的优势就更大。 果然,伤了执不悔肩膀后,没多久就又伤了执不悔的胳膊。 凌珑再一次看见执不悔被伤,也没有喊叫,只是红着眼流着泪,攥着小拳头,咬着牙憋着气,心中默默祈祷着。 僵尸王很想大笑一声,但并没有笑出声,不由暗暗骂了一句,嫌弃自己不能如以前做人时那般自由,竟然连想笑出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再看到咬着牙死撑的执不悔,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刀法凌厉异常,刀刀指着执不悔的要害。 执不悔左肩膀和左臂上鲜血如河,但从他的面色上看,却看不出一点受伤者该有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惨烈 受了两处伤后,左手早已经不能灵活的挥动。但僵尸王的进攻却俞加凶猛。 金光如雾,每一缕雾气都是杀招,沾之不得,防又防不得,如果换作其他人,恐怕撑不过一个呼吸。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执不悔除了要害和右臂,其他地方几本都流着血,宛若受了凌迟之刑一般。 凌珑看着血人一样的执不悔,嘴里呜咽地念着一些佛经,至于念的是什么佛经,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是把想得到的都一股脑的念出来了。只要他能活着渡过此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黑阳有些急躁地踏着蹄子,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印证着急促的心跳声。 僵尸王的嘴张的很大,发出“嘎嘎嘎”的声音,似乎是遇到了最开心的事,似乎是在抑制不住的大笑。 此时的执不悔,连粗重的喘息声也没有了,准确地说是艰难地憋着一口气。全身都在流血,大量失血后的虚弱并不是一般人都能体会到的。 他此时只觉得天空好低,大地好软,不然的话怎么满眼都是星星,不然的话为什么每一次移动都觉得被闪了下腿。 旧伤与新伤是相对的,而此时执不悔身上的伤或许只能勉强区别新旧吧,因为添伤的速度太快,两道伤基本上是同一时间就诞生了,比双胞胎还要难区分。 “嗖”的一声响,左手的短刀终究还是飞了出去,左手也被伤了,连刀都拿不了了。 本来干涩的空气,此时也有些湿润了,而且还带有浓浓的血腥味。 凌珑此时很后悔,虽然当她看到执不悔愿意用乾坤刀酒她的时候,心情特别甜蜜开心,但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宁愿他不救她,她宁愿不来找他,即使真的嫁给那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的家伙也愿意,只要执不悔能好好活着就好。 僵尸王刀速有些慢了,他本来早已无味,但现在又有了新的乐趣,他倒要看看这个伤成这样的人能支持多久。 执不悔感觉全身好冷,与掉进冰库里不一样的冷。掉进冰库是从外向内的冷,而现在他是从内向外的冷,或许生命快速流逝的时候就是如此吧。 他的脑海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副一副以前的画面,有开心有难过。他看到小时候和青儿在屋顶一起数星星,他看到第一次去高山村卖药时的紧张局促,他看到和几位哥哥一起喝酒,他听到诸葛月在弹琴,他听到母亲和父亲采药回来叫他一起捡药。他看到很多,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清晰,甚至画面里出现的每个人的毛孔都能看到,他仿佛现在是个健康的生机勃勃的人,他好像再一次进入脑海中的画面,重新来过一次。 凌珑,全身仙气环绕的凌珑竟然也出现在他的脑海,紫色的衣服,精致无比。突然画面一转,被冻的全身瑟瑟发抖,上身只穿了一件红肚兜,下身只穿了一条短裤的凌珑可怜兮兮的样子再次出现。 如果再来一次,他会救她吗?不用思考,这个画面一出现,他就迫切地想进入这个场景,他要去救凌珑。 救了凌珑之后呢?突然自己本来的计划再一次闪现出来。 “是了,要创造的机会已经造好了,忍受了这么多,一场苦肉计也该是收获的时候了。”执不悔心中猛然大喊了一声。 金光再次逼近,执不悔咬着牙憋着气,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驱动着右手,挥动着短刀去抵挡。 以卵敌石的结果再一次出现,短刀不甘心地闪耀着银光飞出,而乾坤刀却以无敌的势头继续前冲切割。 执不悔的右手贴着乾坤刀继续前进,似乎是临死时最后的挣扎。 僵尸王冰冷地看着这一切,结束吧,这一场挺开心的。 乾坤刀的刀尖光芒凝聚,那是死神之光,光芒所到之处,必然会有人死。 心口!乾坤刀的刀剑准确无误地刺在了执不悔的心口,象征着这一次死神又一点差错都没有地收割了一个人的生命。 “啊!”凌珑再也忍不住了,不可控地大喊了一声,无尽的恐慌,无限的凄凉。也许她早已想到这个结局,但当她亲眼所见时却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她的世界在一刻崩碎,她再没有一点希望,或许她对希望已经屏蔽,她就此变成了一个真正绝望的人。 五彩世界,变成执不悔色,再变成此时的无色。没有任何念想了,这一生有一次内心世界变色的经历,也值了,没白来世上走一遭。 黑阳悲鸣着,或许它也知道自己的主人要被杀了,它见过好多次杀人的场面,只是以前都是主人杀别人,而现在却是被别人杀。 世事无常,没有一辈子的常胜将军。 僵尸王听着凌珑的大喊声,听着黑阳的马鸣声,感觉做僵尸也是不错的,美妙的事情有好多。不由得嘴又张大了,“嘎嘎嘎”地笑着。 执不悔的右手终于抓住了僵尸王的手腕,紧接着左臂动了。谁又能想得到几乎已经血肉模糊的左臂还能动。 出人意料的事瞬间爆发,像是被蓄了好久的洪水一般,决堤气势一发不可收拾。 左手闪电般的贴在了僵尸王的丹田处。 僵尸王愣了一下,打我的丹田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人类。 可还没想到解释,就觉得脑中有一股很强的吸引力出现,脑中的尸虫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就想要抵抗。 “就是现在!”执不悔心中大喊一声,右指一动,一道饱含冰冷杀意的银光凭空而现,那是万里晴空中的一道霹雳! 飞龙齿,锋利无比,冰冷无情,决胜于瞬间。 僵尸王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将刀继续刺进了执不悔的心口,但他的脑袋却在一瞬间被穿透,脑中的尸虫被切割成沫。 僵尸王根本来不及回忆以前的事,也许他做人的时候也没有多么美好的回忆,不然又怎么回甘心做僵尸。 执不悔紧紧握着僵尸王的右手腕,果断的往下一压,但力气还是不够,使得向前倾倒的僵尸王依然用乾坤刀在执不悔身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口子。不过由于乾坤刀是向斜下方滑落,使得执不悔身上的口子也不深。 待刀尖刺进土地里时,执不悔和僵尸王肩顶着肩膀形成了一个三角形,都说三角形具有稳定性,此时一看,果然。 凌珑呆了,她的喊声还没落下,就看到了这一幕。 全场静的落针可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疗伤 在杀了僵尸王那一刻,执不悔终于感觉到了喜悦。 先受伤示弱麻痹僵尸王,然后爆发必杀一击。虽说最终胜利了,但自己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 这一战本来不用这么惨烈的,但他还是选择了苦肉计。一是为了更加安全有把握的救出凌珑。二是一定要夺回乾坤刀,如果这次不夺回,那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从僵尸王手中取回乾坤刀,不由得心中感概万千。不管是宝刀还是普通的刀,乃至不管任何兵器,它们是不会选人的,但人却会选择兵器。今日我用宝刀砍别人,或许明日就是别人用宝刀砍自己。唯有自己手中永远都有最强的兵器、武力,才能最大程度的保障自己的安全。 变强,才是能够好好生活的保障与动力。 推了一下与自己肩靠着肩的僵尸王,后者的尸体伴随着“砰”的一声响,倒在了地上,不会有人去询问这具尸体是否怕冷。 恍若大梦初醒的凌珑忙慌地跑了过来,虽然也就不到十多步的距离,但依然差点摔倒了。 扶着浑身都是血的执不悔,凌珑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张地不由自已地呜咽着。 执不悔看着凌珑一双被眼泪冲刷得浮肿如桃的美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替她抹了抹依旧流不停的眼泪。可一抹之下竟然将手上的鲜血给抹到了脸上。凌珑最喜欢干净,这下可糟了,就忙慌的又抹了一下,结果在凌珑脸上都多添了一道血痕。不由得笑了,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傻了。 凌珑早已看到执不悔手上的血,也感觉到脸上凉飕飕的,但这一切与自己的脸是不是被弄脏了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只在乎他心里有她。 握着执不悔的手,也不顾自己的小手也沾上了血,只是心里暖洋洋地,只觉自己的世界再一次有了颜色,她玲珑此时是幸福的人,那种踏实无比的幸福。 执不悔任由凌珑握着自己的左手,虽然手上的伤口有些疼。只是他心里却在想着怎样对付剩下的僵尸。 与僵尸王同来的还有五名僵尸将,如果自己没受伤的话,仗着乾坤刀之利,杀这五只就如杀鸡一般容易,可现在却有些麻烦了。 不敢多等,赶紧让凌珑从自己怀里取出药瓶,吃了一颗回生丹。但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五个僵尸将,就怕它们突然偷袭。 五个僵尸将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似乎在等什么。 执不悔也不多管,依着凌珑手撑着刀站在原地,暗自运功,促进回生丹药效快些生效。 十个呼吸后,其中一只僵尸将动了,似是经过短暂的犹豫终于做出了决定。 而执不悔行动更快。那只僵尸将只是向前跨出一步,执不悔就猛地一跺地,整个人就如一道闪电射出。 乾坤刀刀身嗡嗡作响,那是内力灌注之下切割空气发出的声音。 人快到极致,刀快到极致。此时执不悔与刀宛如合一,人就是刀,刀就是人,这一招正是《极致一刀》。 十步左右的距离,在如此速度下,竟然宛若半步一样的近。 “嗤”的一声,那个向前踏出一步的僵尸将的脑袋就被乾坤刀穿透,里面的尸虫被刀上的内力震得与烂泥无异。 剩下四个僵尸将被这一异变吓了一跳,同时全身都抖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身就跑,生怕慢一点就会被杀。 此刻,执不悔的伤口又全部裂开,鲜红的血再一次漫溢而出。但他仍是快速地将刀从那只僵尸将的脑袋中抽出,并举着刀往前冲了一步,吓得已经奔跑的那四只僵尸将更是加快了脚步,再不敢回头地向山崖之下“奔腾”而去。 待视线中再没有那四只僵尸将影子的时候,执不悔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终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也许梦到过谁,但睁开眼的时候却一点也想不起来,感觉这一觉睡的真香,连梦都没有做过。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光,再仔细一看,是一堆篝火。看到红腾腾的火焰后,身体反而俞加觉得冰冷无比,从体内向皮肤外冲刺出来的冷气,不单单是刺骨那般的难受,更有灵魂的刺痛。 好像钻进这堆火里好好烧一烧,从内到外都烧透了才痛快。 篝火上放着一个圆形的石头,差不多碗那么大,而凌珑正席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根小木棍,在石头上搅动着。 正心中诧异,鼻子中就闻到一股苦不苦,酸不酸的味道。 想要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突然嗓子一甜,咳嗽了起来。 听到咳嗽声,凌珑忙转过头看向执不悔,只见后者咳嗽的双眼隐隐有些泪花,不由得心中紧张,赶紧放下手中的木棍来扶。 执不悔苦笑不得,感觉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个病痨,想说句话竟然还要咳嗽半天。 “是不是很难受啊?你别着急动弹,好好休息,一会儿喝了七珍汤就恢复的快一些了。” 听着如温玉抚过皮肤那般温柔让人融化的声音,执不悔的一颗心差点就真的融化了,不是还有最后的一点执念,差点就一把将眼前的佳人紧紧抱在怀中,一世都不愿松开。 虽然控制住了冲动,但还是听话地平静地躺下,如此美好,只是时光荏苒。 凌珑甜甜地笑了笑,然后又拿起小木棍,一边在石块上搅着,一边给执不悔讲他昏迷后的事情。 一听之下,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五个多时辰。 暗自心惊的时候,又知道七珍汤是她家族祖传的疗伤神药,煎熬此药需要连续温火煎熬三个时辰,现在已经熬了两个多时辰,用不了多久就能成功了。 听到这里执不悔心中感动不已,说是温火煎药,可眼前的篝火烧的很旺,显然是怕他冷的厉害。这么旺的火熬药,只能不停歇的搅动,才有可能保证汤药熬制成功。 已经就这样地搅动了两个多时辰了。执不悔心中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默默地在心中说道“此情我记下啦!” 说完了药的事,又说黑阳正在洞外吃草,让他不要担心。 执不悔听了之后,才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是在一个小山洞,山洞不深,恰好容得下两人正常的生活。 他只知道悬空崖上光秃秃的,而凌珑又从哪里找到了这么一个山洞呢?自己昏迷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回黑店 喝了七珍汤后,只觉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玲珑看着执不悔喝了汤,问了问感觉怎么样,听到效果很好后,就又聊了几句。 执不悔看见凌珑眼睛都会睁不开了,还硬撑着和他聊天,就赶紧说自己要运功疗伤,才终止了话题。 不说话后,没几个呼吸,凌珑就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微微弯起,被烟熏的有些花了的脸却依然光泽柔滑,悄悄烤着篝火的耳钉上,有一朵小莲花仿佛刚刚绽放。微微撅起的红唇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 此时,执不悔脑中别无他念,只是在痴痴地欣赏眼前的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也被深深的吸引,似乎快要无法自拔。 “青儿!”执不悔心中突然间冒出来这个名字,也幸亏是这个名字,才遏制了他上前亲一下凌珑的冲动。 赶紧闭上眼睛,好一阵子心才平静,不敢再睁眼,就一直闭着眼睛运转功法进行疗伤。 如此的日子挥手间就过去了十天,虽然山洞的条件比较简陋难言,但美好回忆却深深刻在心里。 十天的时间,执不悔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身上的伤疤繁多,就像是大雨后爬了满地的蚯蚓,若是胆小或者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一眼,即使不吓死也却对没胆量再看第二眼了。 在执不悔换衣服的时候,凌珑看到那密密麻麻一条两条无数条的伤疤时,忍不住地一边流泪一边轻轻抚摸着,似乎想要把那些伤疤都给抹掉。 执不悔心中感动,但嘴上却说“有伤疤的男人才有男人味,伤疤越多,男人味越重。” 凌珑白了他一眼,可这一眼却发现执不悔脸上并没有伤,心中不由得好奇那般以弱胜强的战斗怎么脸上就没有受伤呢?不过也没有问,少点伤总是好的。可面对越来越胆大,竟然敢和她开玩笑的执不悔,她还是淡淡地说道“驴粪球子儿表面光!” 执不悔听不懂,而凌珑却说完之后自己笑的开心无比,想掩嘴都掩不上。再加上此时执不悔虎头虎脑傻傻的样子,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听着空灵悦耳如阳光下的风铃般的笑声,在洞外自顾自吃干草的黑阳抬头看了看洞口,然后摇了摇头继续吃草了。 既然恢复了,那就又该前行了。 收拾的时候,顺手就把凌珑用石块挖成的碗也快速的放进了包裹里,而早就已经发现这一幕的凌珑假装没看见,转身走出山洞,去牵黑阳,只是从轻盈的步伐中也可看出,此刻她心中定时无比欢快。 执不悔犹豫了下,还是没把凌珑搅拌七珍汤时用的小木棍放包裹,总觉得包里放着一根小木棍,好像有些尴尬。可在起身外洞外迈步的时候,又迅速地回身将小木棍捡了起来,别在了身后腰带处,用外面穿的衣袍盖着,像做贼一样。 出了山洞,看见凌珑在摸着黑阳的大脑袋,仿佛在说悄悄话一样。执不悔笑着说了声“出发啦!” 两人一马,开始爬坡。 在山洞的时候不知道,此时出来,才发现山洞所处的地方是悬空崖的半山腰处。抬头看山崖如伞,心中不由暗自心惊。虽然听凌珑说他昏迷后,怕敌人又来,就背着他牵着黑阳,慢慢地从悬空崖背面往下爬山坡,准备直接“空降”到山崖下面,可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一个平台,等踏上平台后,又发现那里有个山洞,于是就背着他进了山洞,而黑阳留在平台上,心想只要两人不露面,即使敌人发现了黑阳,也不会费力来到平台查看一匹可能失足掉下山崖的马。 可现在看来,当时凌珑背着他到山洞的过程,定是无比艰险,一个不小心就会滚落到山崖之下,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看着凌珑此刻咬着牙爬山崖,执不悔赶紧握着她的小手。 就这样,执不悔右手握着凌珑,左手牵着黑阳,慢慢地在几近垂直的山坡上往上爬着。 两个时辰,就如是二百年那般漫长,关键是每走一步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终于上了山崖,看着光秃秃如镜的四周,不免一股熟悉的味道悄然而来。十日前,就在这里,自己施展苦肉计,大玩空城计,硬是杀了那个僵尸王,吓跑了四个僵尸将。 一切就如刚刚发生,可此时心中不免有些后怕,那一战,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问题,现在自己和凌珑以及黑阳就只能下辈子再会了。 心中感概了一番,也正好缓了口气,就又继续前行。可能是一路爬坡习惯了,此时虽然已经怕上了崖顶,但执不悔依旧是右手握着凌珑的小手,左手牵着黑阳,没有放开的意思。 十天隔绝人世的生活,早对缤纷多彩的世界怀念无比,尤其是美食与好酒。 朝着自己被算计的那个村子笑眯眯地走着。仇得报,不过得先吃饱喝足了。 来到村子,又是黄昏将近。微风带着些许寒意,不管你愿不愿意,始终是死皮赖脸地刮着人们的脸。 再次进了村子,没有初来时的热闹,连一句纯真朴实的交谈也没有,更别说让执不悔想念已久的袅袅炊烟。 “看来,得先报仇再吃饭喝酒啦。”执不悔看见村中此景,心中立刻明白,定时那些僵尸将这个村子的人吓跑了,或者是抓走了。 虽然也有可能是村民被屠杀了,但执不悔思来想去,想不到一个能让那些僵尸屠杀村民的理由。 背着西斜的红日,径直走向对凌珑下毒的黑店。 店里空荡荡的。以前凌珑住的房间里,还留着凌珑的包裹,剑,以及当时准备洗澡而脱下的外衣。 尤其是看到衣服时,凌珑不由得脸红如醉酒,心中想“早知道洗澡水里有毒的话,就先试试水温再脱外衣了,现在到好,都让他看到了。” 凌珑摔开了执不悔,把他推到门外后,赶紧关上了屋子的门。一颗心砰砰乱跳,瞪了一眼屋子一角立着的屏风,暗骂一句“该死的洗澡水”,然后就迅速整理衣服,总不能一直穿着执不悔的衣服吧,虽然感觉很好,但毕竟那样自己好丑。 被推出门外的执不悔挠了挠头,就转身去厨房了,既然敌人没有出现,那就先看看有没有吃的。 在进厨房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店门外似乎有一双极其隐晦但杀意外露的眼睛在看着他。 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停下脚步,就进了厨房去寻找食物了。 黑阳饿狼般地吃着草料,半山腰处的那些干不拉几的野草真难吃。 第一百四十五章 僵尸王赵渊 厨房里有一些用布盖着的牛肉,从颜色上看,显然已经放了十多天了。 执不悔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腐臭味扑鼻而来。 牛肉已经坏了,只能四处再看一看。发又现了几颗白菜,剥去外面朽了的叶子,一颗两斤重的白菜就剩下一斤半。 此时的执不悔是十分感谢十一月的天气,如果放到夏天,估计连白菜也是坏的。 洗了洗白菜,正准备炖,忽听到店门外有一只公鸡在叫。 “老天,你是真的有眼啊!”执不悔连忙跑出去,也不管暗地里有没有埋伏,直接甩出一记刀气就将那只鸡变成了食材。 跑到厨房,开心的拔鸡毛清洗,不过还是谨慎地验了一下这只鸡有没有毒。 正忙着,凌珑在门口探进脑袋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又出去了,听脚步声像是去了后院。没一会儿又听见凌珑从后院进来了,隐约能听到有装进桶里的水在晃动。 执不悔也不多管,一心一意地做饭,公鸡炖白菜。 半个时辰后,香喷喷的菜已经做好。执不悔直接端着锅放到了大厅的桌子上,将碗筷也放到桌子上后,就来到凌珑屋子门口去叫人吃饭。 站在门外,听见屋里还有水声在响,想到凌珑是特别爱干净的人,这些天跟着他一直都是脏兮兮的,心中不由有些歉意。 “饭好啦,快出来吃饭啊!”执不悔隔着门板朝屋内喊了一声。 “知道啦,我一会儿就出去,你先吃吧。”凌珑的声音就像歌声一样让人听着就开心,可见说话之人肯定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执不悔也不客气了,就取了一壶酒,然后坐在那锅公鸡炖白菜前喝着。放在桌上的碗似乎也想喝酒,但执不悔根本不用碗来盛酒喝,直接是抱着坛子灌呢。 谁能想到,滴酒不沾的少年半年后竟然变成了如此嗜酒的酒鬼。 五斤酒的大酒坛,此时只装着三斤酒,那两斤已经被执不悔喝完了。 凌珑从屋中出来了,走到桌子前,一股淡淡的清香很自然地融入在执不悔的鼻子中。 “真香啊!”执不悔大赞一声。 “酒有那么香吗?你以前不是不喝酒吗?怎么现在这么喜欢喝酒了?”凌珑微微皱着峨眉说道。 “酒本来没那么香,你一来就香的不得了啦,哈哈”执不悔二斤酒下肚,说话也是更胆大了。 凌珑听了,如玉无暇的脸蛋儿一下就红了,像某人娶亲那天的清晨的朝阳。 “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胆肥了啊,当着我的面什么话都敢说。”凌珑似在生气,可任谁听也会听到话里百分百都是娇羞欢喜,哪有一点生气的杂质。 执不悔抱着坛子又喝了一大口酒,闭着眼睛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吧唧吧唧嘴,“真香!” 玲珑低着头夹着锅里的菜,笑而不语。 五斤酒下肚,一大锅菜也吃完了,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 女的貌比天仙,男的灿烂无比。笑声就像一部男女二人奏一般回荡在寂静的村子里,刻录在深蓝色的星空中。 休息的时候,凌珑依旧住在原来那间屋子,而执不悔则住在了隔壁。 二更天没有了更声,但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屋内的执不悔自然没有睡着,他在等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出现。 “终于来了!”执不悔轻轻推开门,走到店门口。打开门,就看见站着一排僵硬的黑影。 执不悔随意看了一眼,总共有九个僵尸。两边各四个,身上都写着一个“将”字,中间那个身上没有写字,显然又是一个僵尸王。不由得想看看这一个僵尸王和上一个有什么区别,于是就仔细端详了一下。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这不是赵渊吗?在鲁州城被自己吸了全身内力的赵渊! “哈”,这九个僵尸直接就发起了进攻,气势异常凶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与执不悔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呢,就是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吧。 而执不悔心中则有些猜想。僵尸将肯定是跟着僵尸王行动的,也就是说僵尸王的意志就相当于僵尸将的意志。 看现在的架势,赵渊定是以为自己杀了他的父亲。至于这里的误会并不重要,只是赵渊是怎么变成僵尸王的呢?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也代表着发现了新的线索,可以找出幕后者的线索。 “先打败他,然后再静观其变。”执不悔心中有了主意,从身后抽出乾坤刀就迎了上去。 金光一闪,手中的乾坤刀就与赵渊手中的剑碰在一起。使执不悔惊讶的是,赵渊手中的剑并没有断裂,自己可是在刀身上注入内力的,打算一击将其手中剑砍成两段,而现在竟然没有成功。 赵渊有恃无恐地继续出招,似乎根本不怕执不悔手中的刀,也似乎认为执不悔只是仗着乾坤刀之利才威风凛凛,其实并不厉害。 “看来得认真一些了。”执不悔暗自说了一句,登时刀气大盛,在夜中犹如一轮金光耀眼的大日。 在赵渊主攻的时候,八只僵尸将还时不时地见缝插针,在两旁来回掠阵。 刚开始的时候,执不悔并没有着急去杀那些僵尸将,可现在心中计划已经变了,瞬间上前掠阵的那些僵尸将,来一只死一只,都是脑袋爆裂,脑浆四溅,尸虫成泥。 死了三只僵尸将的时候,剩下五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虽然在半个月饼大的月亮照耀下,那些僵尸将的脸上僵硬如石,没有一点表情,但却齐齐地往后退去,不敢再上了。 执不悔也懒得管那五只。体内真气震荡,身形如鬼魅,刀气凝如实质,金色刀芒宛若一片金色的汪洋大海。 “极致一刀”,只是一招,但这一招想要练成,却需要先去练无数种精妙绝伦的刀法、身法来感悟,是厚积薄发,以量变引起质变,是大繁入简。 虽然变成僵尸王的赵渊,依旧能够用没变成僵尸王武功全盛时的剑法,可他师傅简师傅的剑法都输在了执不悔手上,难道他的剑法还能胜过简师傅吗? 几招之后,赵渊招式不支,若不是现在的他除了脑袋别处都不怕砍的话,此时就早已经变成了浑身是伤的血人了,还哪能继续支撑下去。 而执不悔并没有着急去砍赵渊脑袋,他想要将赵渊的四肢都砍下,到时候看他还能有什么后手。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红色玄虫 冷风依旧无情。 一番打斗,最终赵渊的四肢都被砍下。 没有鲜血流淌,也没有他人的慰问,只能躺在地上的赵渊,嘴里嘎嘎地大叫,满满的不甘心。 为了报杀父之仇,他宁愿变成僵尸王,可就是这样都无法报仇,还被砍成这样。 生前,内力被执不悔吸干,变成僵尸王又被执不悔砍成废品,难道苍天无眼吗? 此时凌珑也被赵渊的叫声吵醒,当她看到赵渊的样子时,不由心惊。她不知道执不悔为什么不给这个僵尸王一个了断,想必是有其他打算,只是看着满是不甘但又绝望的僵尸将,不免有着来自本性的恻隐之心。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自己的思想,但我再说一句,你父亲以及平遥山庄上下那么多口都不是我杀的。”虽然赵渊像是一根筋一样,老想着来找执不悔报仇,但执不悔也是对赵渊的这种为了报仇宁愿牺牲一切的精神所触动,于是就又简单的解释了一边。 执不悔刚说完赵渊的叫声就更大了一点,显然是在反驳,是在大骂。 当倾尽全力依然无法打败敌人的时候,也就只能大骂了,可惜的是此时的赵渊连句话也不能好好的说出来。 执不悔不再理会赵渊,看向站在门口的凌珑,只见后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执不悔微微笑了笑。 “你被他们抓走的时候,谁又可怜过你?”执不悔安慰凌珑。 凌珑皱了皱眉,咬了咬牙,“我知道你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觉得他现在应该好痛苦的,不如…不如给他的痛快。” 执不悔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挥手一刀就看在赵渊的天灵盖上,轻轻一别,赵渊的天灵盖就裂开了。 执不悔打着火折子。在火光的照耀下,赵渊的脑子从天灵盖的裂缝中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那一坨褐色的脑子正颤抖着。执不悔又轻轻挑破脑皮,就见有一只半个大拇指长筷子那么细的红色虫子正在一蜷一蜷的,似乎是在临死时的挣扎。 “弄死这只虫子,他就死了。”执不悔看着凌珑说道。 凌珑撇了撇嘴,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依着门站着。 “我原来只知道僵尸兵的脑子中有一条黑色虫子,僵尸将的脑子中有一条墨绿色的虫子,现在才知道僵尸王脑子中有一条红色的虫子。我听说这种虫子有四种,那说明还有一种比红色虫子还厉害的虫子。可想而知,有比僵尸王还厉害的僵尸。”执不悔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凌珑,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又说道“这种能控制尸体的虫子名叫玄虫,来自于玄冥堂。” “玄冥堂?没听说过。” “我也是偶然听说过这个组织,但并不了解。”执不悔走到凌珑身旁,并肩站着。 “这个僵尸王以前叫做赵渊,在鲁州城的时候,被我吸了内力。”执不悔说到这里,凌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执不悔没有管凌珑的眼神,继续说道“他本是精诚武馆的首席,年纪轻轻竟然也有二十来年的内力,而且剑法也可以。我当时也是挺看好他,于是就仅仅吸了他的内力但没有杀他。” 凌珑听到这里,心中忍不住嘀咕“你还不如杀了他呢。练武者,所有的成就都在武功造诣上,你把他变成了废人,这不比要他命还厉害吗?” 执不悔自然不知道凌珑心中这样想,不然就又会给她讲好死不如赖活着的道理。 “后来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将他家除了他和他弟弟全部杀了,一个家族一夜间被灭门。正好那夜我在他家里住了半宿。” “所以他认为是你杀的他家人?” “是啊,所以他一直想要找我报仇。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执不悔也是叹了口气,有时候会想到自己为了救青儿,何尝也不是走了一条极端的路。 “你没有直接杀了他,不会是还要留他一命吧?”凌珑惊讶的问道。 “这倒不是,他早已经死了,只是那条虫子在控制着他的尸体。”执不悔微微皱了皱眉,又说道“不过我感觉到他好像还有生前的意识,依然记得我。” “感觉好古怪啊!” “是啊,确实古怪,所以我砍了他四肢留他一口气,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他。” “你觉得有人会救他?” “嗯,僵尸王很少见的,说明那种红色玄虫很少,估计培养一条这样的虫子需要花些力气。” 凌珑思索了一下,“你是想着由此引出幕后者?” 执不悔笑着点了点头。 “哎呀,那我不是破坏了你的计划了?你为给我证明,把他脑中的虫子都挑出来了。”凌珑心里有些着急。 “没事,幕后者要出来就早出来了。他的大叫声把你都吵醒了,幕后者不可能不知道。” 玲珑白了执不悔一眼,心里却很温馨。 聊了半个多时辰,此时天近三更,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 “好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执不悔对凌珑柔声说道。 “那你呢?” “我当然也去睡觉了。”执不悔走上前,轻轻一刀将那条红色虫子砍成两半,突然转过头看着凌珑。 凌珑被这一看惊呆了下,然后赶紧看看身后,发现什么也没有。 “怎么啦?”凌珑有些紧张地问道。 “哦,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到你是不是不敢自己睡觉了?” “滚!”凌珑狠狠瞪了执不悔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执不悔笑了笑,略微思索了一下,就也进了屋子。 虽然睡的晚,但执不悔却起得早。 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店门外的赵渊还在不在。 “果然不在了,连那三具僵尸将的尸体也一起消失了。” 执不悔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思索了一会儿就进了厨房,继续清洗白菜,只是没有公鸡了。 整个太阳从东方露出的时候,凌珑也出了屋子。本来迷糊的眼睛在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大锅时,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使劲嗅了嗅,笑着低声说道“还挺香,嘻嘻。” 到了后院,看见执不悔正给黑阳弄草料。 “这么早就起来啦?”凌珑笑着打招呼。 执不悔闻声看过来,仔细端详着凌珑。 凌珑不由得脸红如苹果,“看什么呢?” “你昨晚没睡好吧,哈哈!” “滚!”凌珑气鼓鼓地走到水井跟前,不再和执不悔说话。 “赶紧收拾啊,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执不悔笑着说道。 凌珑听了,不由得心中一紧。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赵建寻仇 吃了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执不悔和凌珑就坐在大厅中聊着一些往事。 在聊天过程中,凌珑展现出世界第一等主持人的天赋,随便说一句就能让执不悔一股脑地将他以前的事情讲出来。 欢笑声一阵接一阵。 “哈哈,笑死我啦,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调皮!”凌珑一点也不顾及女神形象,笑起来比汉子都豪爽。 执不悔就觉得在凌珑面前越来越放得开,聊天打屁竟然是顺心而言。只是将取乾坤刀时三位哥哥的事情没有细说,更没有把他们最后叛变的事情说出来。 正聊的嗨,突然听到一声大骂。 “执不悔,滚出来受死!” 凌珑的笑声嘎然而止,似乎被这一句大骂声惊吓着了。 执不悔对着凌珑微微笑了下,然后就站起了身,抽出了乾坤刀。 正准备迈步,凌珑一下子抓住了执不悔的胳膊,目光中尽是深深的担忧。 执不悔轻轻拍了拍凌珑的手背,示意不要担心,然后就走向门外。 屋外有蓝天红日,墙上插着的写着“酒”字的旌旗想要停下,奈何细风如针,川流不息。 眼前是六人,准确地说是六个僵尸。其中五个是僵尸将,可能是昨晚逃走的那五个。还有一个面色略白,就像涂了厚粉的男子。 “执不悔,你可还记得我?”那男子冷冷地问道。 执不悔仔细看了看,“呀,这不是赵建吗?” “哼,记性还不错,知道我今天来找你是要做什么吗?” “嗯,我想一想,哦,对,你是来寻仇的吧。”执不悔刚和凌珑聊天,心情特别好,说话也是调皮的不行。 “哼,杀父之仇,灭族之恨,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 “你现在是不是人?” “哈哈哈,问我是不是人?执不悔,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还有脸问我。待会我把你先废了,然后再把你的那个姘头带回去也变成玄虫宿主,到时候让她亲自了结了你,哈哈,哈哈哈…”赵建疯狂地笑着。 执不悔听到赵建还要折磨凌珑,不由得眼神冰冷了起来。 如果说以前有谁欺负青儿,他会毫不留情的就杀了那些人,那现在,有谁对凌珑不敬,他也会要让对方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付出后悔一辈子的代价。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凌珑,他从来没有想过,或者说是从来没敢想过。 站在屋内向外望着的凌珑,听了这一句,心中却并没有多大恨意,反而有些激动,这么久,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们两… 至于被抓住后变不变成僵尸,她现在可没功夫去思考去害怕。 望着执不悔清瘦的背影,樱桃小嘴迷人地翘成了弯月,轻声念叨了一句“大马猴…” 执不悔右手紧紧握着刀柄,脚猛地一跺地,人与刀齐齐迸射而出,就像是被加了弹簧的弓射出去的箭一样。 赵建看执不悔一言不合就动手,冷哼一声,也举剑冲出。 “嘭”的一声响,兵器上被灌注的内力彼此冲撞爆破,使得周围空气都被暂时震开,隔离成一个真空带。 这一声巨响,也把沉浸在梦中的凌珑给惊醒。尤其是当她看到执不悔连连往后退了五步而那赵建竟然一步都没退的时候,头顶顿时有一股凉意。 “内力竟然这么强,比老村长刘毅的内力都强了。”执不悔心中惊讶无比。 “哼,一个跳梁小丑而已,还以为你很厉害呢?”赵建讥讽道。 执不悔站稳身子,暗自运转《开源引流》禁术第一重“水往低处流”,然后就又冲了出去,他倒要看看比僵尸王还要高级的僵尸到底有多厉害。 “嘭”的一声,又一次的剧烈碰撞,这次执不悔只往后退了三步。 虽然比上次往后退的步数少了,但凌珑的两只小手还是紧紧地攥着。 “哈哈,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不然就没有机会了。”赵建心中虽然有些惊讶,但比拼中执不悔后退了,自己依然稳如泰山,显然自己要比执不悔内力深厚的多。 执不悔心中略微盘算了一下,猜测到赵建应该有六十多年的内力,不禁感叹玄冥堂的玄虫真是神奇,平白无故就能将死人的内力增强到如此程度。 又暗自运转第二重“青山绿水”,然后再一次冲了出去。 “嘭嘭嘭”连着三声巨响,将周围房屋的瓦砾都震得嗡嗡响。 执不悔和赵建各自主动向后跳出一步,互相对视着。 “这个执不悔使用了什么妖法,为什么在刚才交手的时候感觉他的内力突然大增?”赵建惊讶不已。 “这家伙的剑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这么高强度的内力碰撞下,乾坤刀竟然没有砍断它。看来等收拾了这个家伙,得把他的剑拿来,等救出青儿后,就把这柄剑重新打造成刀。”执不悔心中有些兴奋,想当初在悬空崖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的双刀无法和乾坤刀相拼才不得不用苦肉计。如果当时也有这种材料打造的刀,杀那个僵尸王就费不了多少功夫了。 心中有了盘算,然后就又继续出招。 赵建也是有些不信邪地冲了上去。 顿时,“嘭嘭嘭”的爆炸声密集地响起。不到十息时间,就交手百余招。 “怪不得简师傅输在他的手中,刀法不仅精妙而且还快。”赵建想起当初简师傅与执不悔交手的场景,此时才明白了执不悔并不是取巧取胜,而是真的有些实力。 “这个级别的僵尸比僵尸王灵活多了,而且赵建使出来的招式以前也没见过,难道是玄虫自带的招式?”执不悔试探了一百多招,心中不由得有些凝重。 他猜测,即使没有赵渊赵建兄弟为父报仇的理由作为引子,那个玄冥堂也会找自己,不用问,肯定也是来夺乾坤刀的。 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定会与玄冥堂的高手过招,所以此时得抓住一切机会尽量多的弄清楚对方的底细。 各有各的想法,但行动却一致。短暂的分开后,两人就又冲向对方。 赵建身后有五个僵尸将,可以随时做为援手。 执不悔身后有凌珑需要保护。 从双方势力上看,似乎执不悔这一方要弱一些,但执不悔心中有信念,武功有底蕴。赵建那种行尸走肉哪能比得上。 对战也是彼此熟悉的过程。又交手二百招后,彼此间更是对对方的手段了如指掌。 “该结束了!”执不悔与赵建心中同时说了这一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另一种《极致一刀》 当敌对双方彼此了解之后,自然要出各自的绝招来定胜负。 执不悔将内力灌注于乾坤刀上,脚猛地一跺地,身体弹射而出。整个人的轨迹似乎是直线,但与直线又有些不同。 直线是由两点确定的,而且没有弯度,而执不悔虽然也有起点和终点两点,但在移动过程中却有弯度,先是向上跃,然后又向下落。似乎是抛物线,但比抛物线又多了主动性,通俗地说就是在落下时候不只是重力在影响,还有他的内力在推动。 简直就是一枚弹道导弹。 在执不悔出招的同时,赵建也出招了。 只见赵建也是猛地一跺地,身形弹射而出,点对点的进攻却也是不沿着一条直线,竟然和执不悔的招式看上去一模一样。 五个僵尸王面无表情,而凌珑却捂着小嘴,满是惊讶。 “难道是赵建学着执不悔的招式使出了这一招,可是不对呀,光有外形没有心法,不可能使出威力相当的招式呀!”凌珑疑惑无比。 此时的执不悔也发现了赵建的招式似乎与自己的招式相似,但没有功夫去惊讶,也没有功夫去思考赵建为什么要模仿自己的招式。 绝招一出,就是你死我活的拼杀之时,哪能分心去想其他。 而赵建的招式同样是稳定发挥,显然也没有去想别的。 金色刀芒像一根金色的长矛,由高到低扎了下来,与空气的摩擦声尖锐刺耳。 银色剑芒像一根被天神扔下来的银色长枪,穿破空间,直指执不悔。 眨眼间,金光银光相触,刀气剑气如不顾性命厮杀着的千军万马。刀剑与剑剑更是像独木桥上相遇的仇人,谁都不愿让一步,谁都不会偏身一点。 “嗤嗤嗤”的声音响起,无形无色的真气外放,像是两头顶着犄角的公牛,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地上有一只蚂蚁路过真气对撞的区域,瞬间就变成了尘埃。喜欢刮人们脸的风,此时也不敢探进这片区域一丝一毫。 凌珑的心揪着,不敢呼吸,不敢眨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息那么短暂,也许是一百年那么漫长。终于迎来了一声大巨响。 嘭… 周围房屋的窗户纸被爆炸溅射出去的灰尘打成了筛子状,离得近的瓦砾被震成了蜘蛛网。 两道身影反向弹射而出,就像是刚刚一起在蹦蹦床上玩耍的好兄弟,连相外飞出的身形都极其相似,都是弓着背,向对方指着兵器,遥遥相对,渐飞渐远。 五名僵尸将齐齐出动,接住了赵建。可刚接住赵建,一股无比强大的冲击力排山倒海般地击打在他们身上。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冲击得也向后飞去,直到撞在了身后的房屋上才停了下来,可还未起身,那间房子的墙就塌了。房梁没了支持,顿时就像下雨一般掉了下来,砸在包括赵建在内的六个僵尸身上。 而执不悔向后飞出的时候,凌珑也不顾一切地飞身上前去接他。只是距离有些远,直到执不悔穿过了酒馆的窗户后才终于接到了手。只是刚一接住就觉不对,还没来得及运转全部内力,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就如巨浪一样拍打在她的身上。 只觉体内气血翻滚,像溺水了一般的感觉,想要呼出一口气却呼不出来,想要再看一眼执不悔却双眼视线模糊一片,感觉有太多的话还没说,感觉有太多的事还没做,只是一切都无从说起,一切都没有机会再去做。 “你一定要好好的!”凌珑心中默默祈祷了一句,一口血喷了出来,如雨。 “嘭”的一声,同样飞射而出的身体撞在了墙上。墙裂开了缝,凌珑闭上了眼。 “噗”,执不悔吐出一口血,也不顾自己护在凌珑身后的左手是不是已经血肉模糊了,就赶紧扔下了右手中的乾坤刀,赶紧转过身查看凌珑的情况。 只见凌珑脸色苍白如纸,赶紧伸手从怀中去取回生丹。也不知道是刚才的战斗太多激烈还是其他原因,竟然手抖的抓不住药瓶,好不容易抓住了药瓶,衣服又隔着手腕使得握着药瓶的手怎么也掏不来。 “嗤啦”一声,执不悔胸前衣服被自己的手腕使劲一扯就扯破了,也顾不上从药瓶里取药了,手上一用力,药瓶被捏碎了。 赶紧抓着回生丹就往凌珑嘴里送。可凌珑哪能咽的下去,又急忙将凌珑身子扶正一些,也不管手指脏不脏,就将丹药用手指给捅进凌珑嗓子里了,然后拍了两下凌珑的后背,又将凌珑抱起,赶紧跑向厨房,水缸里没有瓢葫芦,执不悔伸出左手就从水缸里舀水往凌珑嘴里倒。 手上的血混着水一股脑的灌进凌珑的嘴里,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带着热气低落在凌珑的脸上。 舀了五六次水,然后将凌珑放下,左手扶着凌珑的肩膀,右手贴在凌珑后背心,催动体内真气一股脑地往凌珑体内输入。 自己的真气,刚进入凌珑体内,就如水低落在石头上一样,更本无法找到凌珑体内的真气,更别说去牵引。 加大量加大输出速度,滴水穿石。 终于牵动凌珑体内的真气了,但执不悔并没有高兴,没有救活凌珑前,一切都没有意义。 “哈哈,我就说你不会这么轻易的死了。怎么,姘头要死了你着急的不行?”赵建站在厨房门口,笑得合不拢嘴。 执不悔全身都是汗,虽然听到了赵建的话,但根本不搭理他。 “心急得很厉害吧?哈哈。你可知道你杀了我父亲的时候我又是怎样的心情?”赵建面色狰狞,“来,我再帮你一把,也让你体会一下失去亲人的感受,哈哈”。 赵建伸出一根手指,只是指甲是黑色的,然后就猛地戳向凌珑的脖颈。 在赵建的黑指甲手指就要与凌珑雪白的脖颈接触的那一刻,执不悔扶在凌珑肩上的左手突然抓住了那根手指,然后往下一按,自己的大拇指正好和赵建的大拇指抵在一处。 这正是一招小擒拿。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因祸得福 在执不悔的大拇指抵住赵建大拇指的那一刻,赵建脑中的玄虫猛地一颤。一股强大的吸力沿着静脉传进脑中,传到玄虫的身上。 《开源引流》禁术第三重“百川归海”,吸别人的内力为自己所用。 执不悔一边吸收赵建的内力,一边牵引凌珑体内真气。 而凌珑体内真气似乎知道光凭自己十几年的力量无法使得主人复活,正好有外来的真气傻乎乎地贴了上来,自然不客气了。 于是凌珑潜意识里更加主动地运转心法,同时吸收外来的内力。 而执不悔还怕自己四十五年的真气不够用,可现在好了,竟然有人主动送真气上门。 赵建脑中的玄虫极力抗拒着,可执不悔死死地抓着赵建的手指不放,宛若是成了一体一样。 赵建提起手中的剑,想要赶紧杀了这么变态的恨不得吃起肉喝其血的执不悔。 只是执不悔左手微微一动,赵建劈向执不悔脑袋的剑就偏了方向,砍在了执不悔的肩膀上。 而执不悔根本不顾肩膀上的疼痛,就是一门心思争分夺秒地吸着赵建的内力传输给凌珑。 两息的时间,赵建就觉自己失去了二十年的内力。 其实这也是由于凌珑本身内力较弱,静脉承受不住,这才吸取赵建的内力慢了些,不然的话一息的时间就能吸收赵建至少三十年的内力,毕竟执不悔体内有四十五年的内力,一息时间吸收三十年的内力对筋脉毫无压力。 赵建又挥砍了三剑,不出意外地又都砍在了执不悔的肩。虽然肩膀血流如河水,疼痛不已,但执不悔心中却无比开心,因为他感觉到凌珑体内真气竟然开始自己运转,而且还像个没有吃饱饭的孩子,正争抢着自己的内力吞噬。 “凌珑终于活下来啦!”执不悔开心无比的在心中喊了一声。 而此时赵建已经卧倒在了地上,脑中的玄虫拼命去抵抗那股吸力,根本分不出神再去用剑砍执不悔了。 终于,执不悔放开了赵建的手,可惜此时的赵建瘫软如泥,脸上满是由体内冒出来的黑气,看他那张脸,让人不由得就联想到了下暴雨时的天空。 “噗”的一声,凌珑吐出一口黑血,只觉全身暖洋洋的,无比舒服。 不过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就赶紧问道“不悔,是你在给我传送真气吗?千万别传了,我没事了。” 执不悔又按照凌珑真气的运转路线运转了一个周天后,确定了凌珑内伤确实已经无碍后才停止了传输。 刚停下来,凌珑就赶紧转过身看向执不悔。只见后者满头是汗,不过脸色依旧红润,再看到肩膀上鲜血淋淋,立刻紧张地问道“你受的伤严重吗?你赶紧疗伤啊!你…” “我不碍事!”凌珑正想继续说,却被执不悔打断了,确切地说,并不是被执不悔的话打断,而是被执不悔的眼神打断。 一双眼睛,湿润如春雨之后的花骨朵,若问人间是否还有真爱,那就请看这双眼。 凌珑从执不悔的这双眼里读懂了太多,也明白了太少。不管如何,只需要知道“他心中有我”就一切都足够了。 四目相对之时,却久久没有人在说一句话。不管是关心的话还是责备的话,都不能说更不敢说,怕一说话就会打破此时的意境,让这副如梦境般的画面荡起了一丝涟漪。 “执不悔,你,你等着吧,你必定不得好死!哈哈…哈”赵建的笑声嘎然而止,随着他的一生定格在这一刻。 而执不悔与凌珑也被这赵建临死时的咒骂声给惊醒了过来,两人顿时脸红无比,不过心里却无比的轻畅欢喜。 “赶紧包扎一下你上的伤口吧。”凌珑率先起身,似乎要逃一般。可刚动了一下,就觉得后背疼痛欲裂,肋骨断裂的疼痛。 “不会是肋骨裂了吧?”执不悔一边说,一边想到自己笨手笨脚地抱着凌珑从大厅来到厨房,暗自害怕牵动了凌珑的肋骨,到时候接不好的话留下后遗症就坏了。不由得心中紧张万千。 凌珑看着执不悔着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想掩嘴笑,可胳膊刚抬动就感觉到一股剧烈刺骨的疼痛。 执不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帮你看看吧,不过得摸一下骨,得罪了。” 也不等凌珑同意,就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凌珑的后背以及肩膀和胳膊,发现有两个肋骨裂开了,胳膊也脱臼了。 “忍着点疼啊。”说了一句,也不管低着头红着脸的凌珑同意不同意,就帮凌珑把肋骨和胳膊接上了。 确定无碍后,就将凌珑扶起,然后送到屋子里,让她好好修养一下。 从玲珑屋子出来后,执不悔又将散落在地上剩下的三枚回生丹捡了起来,用布包好装进怀里。把丢在地上的乾坤刀又插进刀鞘。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包扎伤口换衣服。 等收拾好了后,到店外看了一眼,发现对面倒塌的屋子下埋着两只僵尸将,看那头顶头的样子,想必是两者的脑袋恰好撞在了一起。剩下的三只僵尸将却没有发现踪影。 又到了厨房,走到赵建跟前,然后抽出刀破开了赵建的脑袋,发现其脑子里有一条枯萎如冬草的小虫子,小指肚子那般大,仅有半个筷子那么粗,通体紫红色。 看着这条虫子,执不悔陷入了沉思。现在有好些问题在心中憋着。其中最迫在眉睫的就是这个玄冥堂的底细以及为什么赵建也能使出自己的招式。 他用刀而赵建用剑,但看的出来心法是一样的。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对招,又发现了一点不同,那就两者间的韵味不同。从赵建的招式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恨意,似乎是杀父之仇那般的恨意。 而自己这一招又有什么韵味呢?正如那句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执不悔却想不出自己刀法中的韵味。 “不悔,不悔!”正在沉思的执不悔被凌珑兴奋激动的大喊声惊醒。慌忙跑出厨房,刚出门,就看见凌珑跑了过来,看那趋势,似乎要扑到执不悔身上,哪有一点病号的样子。 执不悔睁大着眼睛看着,等着。 跑到执不悔身前,凌珑好似想到了什么就赶紧停了下来,从她小嘴轻轻一咬的细微动作上看,应该又牵动了身上的伤。 “怎么了?”执不悔关切的问道。 “嘻嘻,我的伤没事。我告诉你啊,我发现我的内力好像浑厚了许多!”凌珑开心地说道。 “哈哈,那恭喜你啦!” “嗯,你似乎早就知道了,呀,不会是你将自己的内力传给我了吧?” “是啊,我把我的内力传给你了,以后你可得叫我师傅呢!哈哈” 凌珑盯着执不悔看了半响,她真怕执不悔说的是真的,不过看到后者嬉皮笑脸的样子,似乎又不是真的。小手一动就想去揪执不悔的耳朵,可是刚一动,胳膊就疼得厉害了,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执不悔赶紧扶了一下,不敢再开玩笑地说了给她疗伤时的经过。 凌珑听了眼圈红红的,眼泪忍不住地流下,“这次是运气好,以后你可不许牺牲自己来救我了啊!” 执不悔笑了笑。 第一百五十章 白衣女子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执不悔与凌珑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只是谁也没有感叹白驹过隙,草刚枯却一年春风又来。 十二月底,近新春,村子却没有热闹的气息,除了两个人和一匹马,就是树木嫩绿将出,再无其它生机。 这段时间,执不悔把村子里的每家每户都光顾了一趟,像贼一样见了食物就带走。 总的说来,虽然也就几十户人家的村子,但遗留下来的口粮却足以让二人丰衣足食。 伤筋动骨一百天,由于凌珑的伤势重,眼看两人只能在这个村子过年了。 虽然没有新装,但心里却有了新人,只是两人心里都有一个禁忌的名字,那就是“青儿”。凌珑不提,执不悔也没提过。 好想让时间过得慢一些,最好是相对一眼就能有一万年那么漫长。 夜里,月朗星稀,没有夏天的虫鸣,但有彼此间的心跳声。 一道烟花升空,璀璨夺目,似乎很应景。月下两人并着肩看着这道烟花,心里感慨万千,如果这真的是一道风景一道祝福该多好。 都说好景不长,执不悔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看来麻烦又来了。”执不悔轻声说道。 “我现在已经有六十年内力,应该能帮得上你了。”凌珑没有了以前那般的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恨不得让找麻烦的人立刻就出现在这里,然后让本女侠三尺青锋微微一闪,敌人的脑袋就立刻搬家。看谁还敢再来找麻烦。 都说人有了钱就会变,其实只是自身实力变强后,眼界心胸都跟着变了而已。 此时的凌珑由只有十几年内力的普通高手一下子就变成了有六十多年内力的顶尖高手,就像暴发户一样,恨不得让所有人立刻就知道自己的实力。 “你的伤那么重,先好好养着吧。在说他们都是冲我来的,我自己来对付。”执不悔听了凌珑的话,微笑着说道。 凌珑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小嘴,任谁看也知道她的心思,谁能阻挡本女侠扬名立万的脚步。 烟花破空之后,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执不悔就听到了不远处有“沙沙”的脚步声响起。 “你先进屋吧。”执不悔看着凌珑说道。 而凌珑根本不看他,依旧站在那里,小脑袋微微扬起,似乎在一心一意地赏月,根本没有听到执不悔的话。 执不悔只能叹口气摇了摇头,凌珑则悄悄地笑了。 脚步声很快就停止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达。 “男的滚开,女的留下!”一道冰冷如霜但又清脆让人难忘的声音,像一朵冰雕的花绽放在冷月之下。 执不悔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心中异常纳闷,怎么不是来找自己的,而是来找凌珑麻烦的? “嘻嘻,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你可以走啦,我的事我自己对付。”凌珑也不看执不悔,表情漠然地说道。 “你们不是来夺乾坤刀的?”执不悔有些不明白地问了一句。 “乾坤刀是什么东西,一柄宝刀吗?想把刀留下的话也可以。”那白衣女子冷冷地说道,没有一点好奇的味道,似乎是见惯了宝物。 而白衣女子却不知道,她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执不悔更是好奇无比,以前自己从来没有主动说出乾坤刀,结果无数人来争夺,而现在自己主动报名,人家竟然没兴趣。 凌珑此时却乐啦,执不悔想要把仇恨引到他身上,可惜算盘虽然打的不错,就是落空了。 越想越开心,不禁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可能感觉不太好吧,就依然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看着执不悔说道“你拿一把破刀就想收买了对面的美人吗?嘻嘻…” 执不悔一个脑袋两个大,敌人都来找麻烦了,这个傻丫头还在说俏皮话。 白衣女子眉头皱了皱,虽然自己有沉鱼落雁之容,平时一堆臭男人从各种诡异刁钻的角度来献殷勤,自己也就只能忍了,谁让自己天生如此丽质,没有办法去改变。可现在听见一个女人当着一个臭男人的面说自己是美女,总有一种被讥讽的感觉。 “一对狗男女少在这里啰嗦,狗男,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连你一遍儿杀!” “是啊,狗男,你到底走不走,不然对面的美女可要杀你呢,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啦。”玲珑听了白衣女子的话,一心想着戏弄执不悔,没有顾及其他。 “唉,我是狗男,那你不就成了狗女,人家说的可是’一对狗男女’哦。”执不悔毫不掩盖地嘲笑着。 “哼”“哼”,白衣女子和凌珑同时冷哼了一声。 “我哼一声,你为什么也要哼一声?”凌珑矛头猛地就指向了那白衣女子。 “哼,不要脸的狗女,本姑奶奶是你管得着的吗?”白衣女子说着就“锵”的一声拔出了手中剑,然后就直接刺向凌珑。 凌珑早就等待多时了,几乎与那白衣女子同时拔剑。 顿时在执不悔面前两道妙曼的身影如一对花间的蝴蝶翩翩起舞。 虽然身影、剑法都好看无比,但若仔细看她们的招式的话,就根本不会在注意那些外表的美丽了,确切地说,那不是美丽,如果用两朵花来比喻她们的话,那只能把这两朵花称为是食人花了。 只见两柄剑寒光森森,冷气逼人,招招都指向对方的要害,恨不得一剑下去就将对方碎尸万段。 这不是花架子,这是要拼命啊。 执不悔眼睛不敢眨地看着,手握着早已经拔出了的乾坤刀。 不得不小心啊。凌珑吸收消化了赵建的六十多年的内力,最后转化成属于她自己的五十年内力,再加上以前她本身的十几年内力,此时的凌珑可以说是有六十多年的内力。 内力不说,执不悔从玲珑的剑法上自然看得出来,后者正使用的是扬沙剑法。 扬沙剑法是当初执不悔得到刘辉英雄的藏宝图时给凌珑的。这套剑法威力更是属于传说,可眼下,凌珑竟然有些落下风。 虽说凌珑有伤在身,可执不悔也清楚,凌珑的伤其实并没有多么严重,因为当时撞在墙上的时候,他的左手是护着凌珑的。 虽然凌珑当是差点没活下来,那主要是内伤,至于肋骨只是轻微裂开,胳膊也仅仅是脱臼了而已。 当凌珑转化了赵建的内力后,她的内伤早已经好了,现在出手最多也就是因为两根没有完全恢复的肋骨在拉后腿,但即使是这样,也不应该出现眼下这种处于下风的情形。 执不悔的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极致一剑 如果人的心也会冒冷汗的话,那此时执不悔的心就应该是冷汗如大雨倾盆。 白衣女子身后的八名黑衣人个个带着面具,如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对两女的拼命打斗视而不见,但更像是对白衣女子的实力有着无条件的信任。 凌珑虽处于下风,但她心中根本不服气,不到最后怎能认输。 一瞬间,上中下三道凛冽无比的弧形剑光就如三道突然出现在天空的彩虹一般,直接刺向了那白衣女子上中下三路。 执不悔自然知道,凌珑此时使出的招数正是扬沙剑法的绝招“遮天蔽日”。 当初在葫芦岛与老村长刘毅过招的时候,见识过这一招。 只记得当时刘毅只是拿着一支树枝当剑,可就算那样,若没有三位哥哥给他输入内力,凭借一瞬间的爆发力又加上自己的所有绝招,恐怕自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早被那一招杀得碎尸纷飞了。 “哼”白衣女子冷哼一声,根本听不出一点慌张,反而满是不屑的味道。 只见那白衣女子猛地一跺地,整个人就腾空而起,眨眼间人与剑宛若一体,从空中加速冲刺而下,剑身发出“嗤嗤”的撕裂空气的声音,宛若一枚毁天灭地的导弹不速而来。 “不好!”执不悔大喊一声,同样地一跺地,整个人飞出,与那白衣女子的招式几乎一样,只是一个用刀一个用剑而已。 “嘭”的一声巨响,执不悔左手扶在凌珑腰间,两人同时向后飞出三步之远,待脚落在地上,两人又连连退后了五步才停了下来。 凌珑手抖的厉害,根本控制不住。若不是刚才执不悔及时出手,此时自己的脑袋早已经搬了家,最重要的是,自己若挂了,不知道以后这个臭执不悔又会便宜了哪个狗女。 越想心中越害怕,但又有些不服,为什么自己进步这么神速,按道理基本上是天下一霸的人物了,怎么会初次战斗就败了,而且还差点被杀了。 心中顿时无限委屈,咋能这样呢! 执不悔此时心中波澜不惊,虽然自己及时出手了,但在此前凌珑也发出了绝招,虽然被对方破了,但那也相当于己方两个人才打败了对方一个人。 “你为什么也会这一招?”执不悔忍不住将心中困惑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白衣女子也没有看她带来的为了扶住她而被冲击力震得早已经躺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的八名黑衣人一眼。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略微缓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执不悔的问题,而是同样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一招要比我使出来的速度快的多,而且威力大的多?” 执不悔听了这个问题,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回答道“因为你这一招缺少了韵味。” 其实执不悔之所以略微思考一下,并不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那白衣女子答案,而是在思考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就比如你有问题去问一位专家,如果你的问题问得很有意义,那他们定会好好给你解惑的,绝不藏私,因为那是他们一辈子做研究培养出来的习惯。 白衣女子听了,沉思了一下,然后对着执不悔说道“我叫龙白儿,你回答了我一个问题,我也回答了你一个问题,咱们互不相欠。” “谁稀罕知道你的名字,他问你的话你听不懂吗?这么自以为是、自作多情…”凌珑岂能允许别的女子在她面前戏弄执不悔,一听龙白儿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再加上她本来心灵手巧,眼疾嘴快,反驳龙白儿的话更是有理有据,信手捏来,出口成章。 但龙白儿也不是普通人,岂能给凌珑将话说完的机会。 “你等着,先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等我打败了他的时候,也就是取你人头的时候,狗女!” 龙白二说完后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凌珑再次说话的机会,那八名黑衣人赶紧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执不悔看着龙白儿的背影,心中翻腾不已,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会这一招?难道当初不只是父亲一个人得了这一本刀法? “别看了,人家已经走远啦!”凌珑嘟着小嘴冷冷地大声喊到。 “我是在想为什么变成僵尸的赵建会这一招,而现在这个龙白儿也会这一招。”执不悔没有听出来凌珑的醋意,只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把人家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了,真是个色鬼。算了,看在你刚才不顾性命地出手帮我一个小忙,我就把答案告诉你吧!”凌珑背着小手,侧着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知道答案?快告诉我啊!”执不悔喜出望外地说道,激动的连说话声音都高了一些。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是一起的啦,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想半天,真是蠢的可以,噗嗤”凌珑忍不住地笑了。 “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真是蠢啊!”执不悔拍着自已的脑袋痛心疾首地说道。 凌珑看到执不悔这样,心中担心起来,这傻子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蠢吧? “你只是一时迷糊了而已,你不但不蠢,反而很聪明呢!”凌珑开导着。 “不,我真蠢,我怎么没想到他们是一伙的呢,我更没想到他们都是玄冥堂的,真是蠢啊!”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的,其实我也没想到…”凌珑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看见执不悔得意地笑着,立刻反应过来了,他说他没想到这些真蠢,那自己也说没想到,不是自己骂自己蠢吗? “执不悔!”凌珑大声地喊了一声,白玉小手早就拧在了执不悔的耳朵之上。 静唰唰的夜,一道杀猪般的声音响起,以至于正欢喜地吃着草料的黑阳又抬起了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似乎能够穿越时空,将嬉闹着的两人看的清清楚楚的。 黑阳摇了摇头,继续吃草了,时不时尾巴摆一摆,似乎很悠哉。 然而,谁都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一间没有灯光的院子里,有一位白衣女子正冷冷地笑着。 那笑容让人不由得心中一寒,如果头皮发麻,全身发软能够解脱了这个笑容里的阴冷,那估计凡是见到这个笑容的人都会争先恐后地去做。 此刻,北极星也在眨着眼,似乎有些心虚。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练剑 龙白儿走后,执不悔与凌珑两人一边嬉闹,一边讨论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会“极致一刀”。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除了执不悔父亲执念天得到了《极致一刀》的秘籍,还有别人也得到了,而且另外的人还将秘籍传了出来。 不过最为忧虑的就是从一连串的事实上看,显然玄冥堂拥有这一秘籍。而玄冥堂是要找他们的麻烦的实力,确切地说是想要杀他们。 经过这样一分析,凌珑认为她也应该学会这一秘籍,不然的话以后就又会吃亏。 执不悔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再说他父亲也没有说不能传给外人。 只是执不悔心中在想,如果自己教凌珑这一套秘籍,那算不算是她的师傅。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更不敢说出来,有句话说的好,不作不会死。 接下来的日子,执不悔就开始教凌珑练剑。 不过每当执不悔说道《极致一刀》这套刀法怎么怎么滴的时候,凌珑就会觉得别扭。 明明自己使用的是剑,他老是刀法刀法地说个没完。 当练了十天后,对这套秘籍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 原来这套秘籍分为心法和招式两部分,心法只是讲如何能将内力更好的运用不耗散一点。至于刀法,则讲得是如何出招才能快速无比而且威力最大化。 至于学习这套秘籍的人到底是使用刀还是使用剑都无所谓,哪怕使用枪和矛也可以。 总的来说,《极致一刀》这套秘籍就是打破了武器限制,而是更进一步,上升到了道理这一层次。 比如说规避风险才能挣钱这就是一个道理。那么有了这个道理,做苦力挣钱的人就在干活时首先会想老板可不可能卷钱跑路了,搞投资的就会计算赔赚概率。但是人们虽然都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会失败。那就是对这个道理悟的不够透彻。 同样,秘籍中讲得这些道理会给一个武者启示,但并不是所有人练了这一秘籍后就会同样厉害。这也得看悟性。 所谓的悟,并不是一天饭不吃觉不睡呆坐在那里去琢磨,而是需要通过一些实践去与这些理论相印证。 这就是为什么在执不悔开始练刀的时候,他父亲就又让他去练很多其他精妙绝伦的刀法。 多做多练,多闻多看,多思多想,这样才能达到融会贯通的程度。 而凌珑从小也练过很多精妙剑法,不然也不可能仅用了几个月时间就能使出扬沙剑法的绝招“遮天蔽日”。 在刚开始的时候,执不悔给凌珑讲解秘籍,凌珑多听少说。等练了二十来天的时候,凌珑反而又多了好多问题,当练到一个月的时候,她的问题又少了,有时候甚至好几天只是重复一招,茶不思饭不饮,执不悔只能做起了好仆人。 “凌珑,喝点水吧!” “凌珑该吃饭了!” “咋听不到呢,珑珑啊,该吃饭了,喂,小珑珑,听到我说话了吗?” … 在凌珑开始练剑到现在已经有四十一天了,而这一天恰好是除夕。 趁着吃饭的时候,执不悔赶紧和凌珑说了自己的想法。 “凌珑,今天是除夕呢,我觉得咱们也该去找几只山鸡野兔过过节了。你觉得如何?” “不是有吃的吗,抓什么山鸡野兔?” “过节呢,起码也得有一顿丰盛一点的饭吧?” “哦,这样啊…”玲珑杏目眨了眨,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笑了。 执不悔突然头皮发麻,觉得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连忙低头吃饭,假装啥也没说过。 可凌珑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呢,直接问执不悔“你觉得我漂亮吗?” 执不悔一听,心中打了个激灵,这是要唱哪一出? 出于对自己耳朵的严格保护,执不悔小心翼翼地说道“漂亮啊。” 但发现凌珑竟然脸也不红,一点害羞的样子也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不由得心中盘算该如何逃脱户虎口。 “都说秀色可餐,你看着我不就相当于吃了山珍海味了?” 执不悔悄悄地瞄了一眼,发现凌珑竟然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开完笑。 这下,执不悔就不懂了。 似乎知道执不悔心中的疑惑,凌珑就善解人意地继续说道“你一边看着我一边陪我练剑给我喂招,这样你也有了山珍海味,我也可以有大餐,难道不比几只山鸡和野兔强吗?” 执不悔心中嘀咕“姑奶奶啊,你这是给我画饼充饥呢,能和真实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一样吗?” 但他打死也不会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山鸡野兔哪有看着你这般解馋呢。”发现凌珑依旧盯着他看着,就又赶紧补了一句“我绝对没有异议,我双手加上两个脚都赞成,我,我同意,我,我求之不得。” 执不悔表了半天忠心,凌珑才笑了,“好,你现在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就去练剑吧!我突然想到,要是你给我喂招的话,是不是我会对秘籍理解得更深。” 看着凌珑满是憧憬的样子,执不悔赶紧放下了筷子。 于是,执不悔撑着半饱的肚子和凌珑一起练剑了,脑子中满是山鸡野兔的影子,时不时地吧咂几下嘴。 而凌珑却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无比。 “自己真笨,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凌珑心中责备着自己。 练了一下午,眼看着天已经黑了下来,两人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某一刻,两人突然同时跺地。只是若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凌珑跺起来的灰尘要比执不悔的多的多。 两道快到影子都几乎没有的身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嘭”的一声巨响,两道身影又同时向后飞出。 凌珑退了两步就站稳了,而执不悔却退了五步才站稳。 “哼,你怎么能放水呢?好不容易悟到一些东西,你怎么能不用全力呢?不行,重新来过!”凌珑嘟着小嘴,生气地说道。 执不悔苦笑着。 “哈哈,好不要脸的狗女,他若用全力,刚才你就被震死了,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听到这句话,凌珑和执不悔同时扭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位白衣女子竟悄然地站在他们不远处。 “龙白儿!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呢?”执不悔看着那白衣女子,心中疑惑无比。 第一百五十三章 约定 龙白儿一点面子都不给留,直接就骂凌珑。 凌珑懒得再说什么,脚猛地一跺,剑如龙,直接就刺向龙白儿。 而龙白儿并不慌张,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对凌珑的表现很满意。 同样的招式,不同的女子,不同的韵味,不同的目的。 执不悔心中着急,他有一种感觉,不能让龙白儿受伤,不然会后悔。同样,他更不能让凌珑受伤。 眼间两位女子同时发狠,要一招定生死。执不悔连忙运功,同样一招,一刀劈向两柄剑的中间,目的就是要将两柄剑劈歪了。 “嘭”的一声巨响,三人都向后退去。执不悔赶紧又飞奔上前,站在两女中间,怕这两人继续拼命。 可出乎意料的是,凌珑和龙白儿都没有再出手,连话也没有说,而是像在思考着什么。 执不悔不知所措,但又不敢动弹,怕一离开这两人就又打了起来。 于是一幕奇怪的画面仿佛定格了一样,从日落到天黑再到执不悔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 原本是一位姑奶奶,现在是两位姑奶奶,执不悔此时内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正当执不悔心中疲累,每一秒都像是一百年那么漫长的时候,龙白儿说话了。 “我站在这里做什么?是啊,我站在这里做什么呢?”执不悔正要走,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赶紧停下脚,“我当然得站在这里,不然你们又要拼个你死我活怎么办?” “谁和她拼了。”当龙白儿说了这么一句的时候,执不悔欣喜万分,赶紧看向凌珑,想要劝慰一下。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听到龙白儿说道“她配吗?” “完了!”执不悔心中发苦,连嘴也觉得是苦的。 本来手已经握紧了刀鞘,准备随时出手阻拦即将发生的大战。 “哼,你激我也没用,我就不和你动手,气死你!”凌珑冷笑一声,得意地说道。 “哼,自做多情!”龙白儿给了凌珑一个白眼,讥笑道。 这下可真苦了执不悔了,一个大男人站在两女之间,本来是想拦架的,可人家现在不打了,但是走吧,又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不打。更苦闷的是,这两位姑奶奶现在到底在说什么呢?嘴说不打,但明明都生气的像炸药桶一般。 三人又呆立在原地片刻,执不悔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正准备说“大家应该都饿了吧?咱们先吃饭。” 可嘴刚动,两女就同时说道“你怎么不去做饭?” 执不悔这次是真的笑了,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笑,但就是想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哼!” 听着执不悔的笑声,两女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互相瞪了一眼对方,又同时冷哼一声。 凌珑走到执不悔跟前,与他肩并肩,拉着他的胳膊就走。 龙白儿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又停了下来,嘀咕了一句“狗女!” 至于凌珑是否听到了这一句,执不悔只能希望她没听见。 凌珑微微一滞,就没有再说什么,仿佛真得没听到一样。 看凌珑牵着执不悔的胳膊向前走去,龙白儿也不犹豫,就直接跟了上去。 等三人进了客厅,执不悔心里又犯难了。自己若去厨房做饭,这两位姑奶奶再拼起来可怎么办? 突然灵光一闪,“对啊,我直接把她们的剑带走不就行啦,哎呀,这么简单有效的办法怎么才想到?” 执不悔心中一喜,就准备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不悔,我帮你一起去做饭。”凌珑甜甜地笑着说道。 “哼,一个好吃懒做的狗女也会做饭,也不怕让人听见笑话。”龙白儿冷笑着讥讽道。 执不悔心中顿时就又苦了。 不过龙白儿似乎知道他心中的窘迫,紧接着又说道“执不悔,我把剑给你,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执不悔一听,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儿,这敢情好啊,省得自己说出来了。不过有怕凌珑不愿意,就转头看向凌珑。 “这个主意不错!”说着凌珑就率先把剑交给了执不悔。 执不悔接过凌珑的剑又看向龙白儿,而后者也不用他说什么,很主动地把剑给了他。 “好好好,哈哈,二位姑…呃,二位先坐好啊,喝点水,饭马上就好!”执不悔走到他和凌珑吃饭的桌子前,准备好了茶杯,都倒好了水,笑眯眯地“恭迎大驾”。 二女也极其配合,没有再说什么,就对着脸坐了下来。 执不悔虽然有预感这两位姑奶奶肯定还有什么互相伤害的招,但手中没剑,想要拼命也不容易,起码自己在做饭的时候一听到动静就去救援肯定能来得及。 不敢把饭做得太花哨,够了量就赶紧出了厨房。 看见两女面对着面,脸上都有着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不用说话也能明白彼此的好姐妹呢。 “饭来咾!”执不悔用自我感觉最欢快的声音喊了一声。 凌珑赶紧起身,帮执不悔端饭。而龙白儿并没有动,只是讥讽地白了一眼凌珑。 “哇,不悔做得饭越来越香了!” 吃饭间,凌珑主动找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和执不悔聊天,龙白儿只是默默地吃着饭,偶尔执不悔问一句,龙白儿愿意说就回一句,不愿意说就当没有听见。 终于吃完了饭。执不悔正要收拾,龙白儿却说话了。 “狗女,敢不敢一个月后咱们定生死?” 凌珑同样也死死地盯着龙白儿说道“定就定,谁怕谁是小狗!” 执不悔一听,顿时头皮又发麻如电击,连忙说道“别定生死,和气生财吗!”执不悔一着急,把在云州城时与张青学的一个词给说出来了。 两女同时看向执不悔,确切地说是盯着执不悔,从眼神看,人家似乎在说“女人说话,男人插什么嘴!” 执不悔悻悻地笑了笑。 两女又相互死死地盯着对方,过了许久,龙白儿叹了口气,才说道“看在执不悔的面子上,我就退一步,一月后定胜负,输了之后,你立刻离开执不悔!” “哼,首先我会胜,而且我和不悔在不在一起你管不着!” 龙白儿深深地看了凌珑一眼,然后直接站起身子,走向屋子。 惊奇的是,龙白儿似乎知道凌珑和执不悔分别住在哪间屋子,径直走到执不悔隔壁的那间空屋子推门而进。 “砰”的一声,龙白儿进屋后就将门关上了。 执不悔和凌珑相视一眼,心中颇不平静。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比剑 至从玲珑和龙白儿约定比剑后,执不悔的生活也变得忙碌了起来。 主要是负责做饭,陪练。 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不用再担心自己出去打猎的时候,玲珑被偷袭,毕竟龙白儿现在就在这里。而且两女信守约定,不到日子相互间从不打斗,甚至连拌嘴都没有。 至于陪练的工作,执不悔也是非常喜欢,因为他也能从中悟到很多。 这一个月来,要说收获最大的,估计就是执不悔了。因为两女都要让他做陪练,这样的话他只能是一人陪练一天。最后总结,发现只有执不悔是每天有人陪练的。 在练习的过程中,执不悔又有了新的疑惑。虽然他比两女使用《极致一刀》这一招更加纯熟,但他这一招中的韵味到底是什么呢? 在陪练的过程中,执不悔倒是对两女的这一招包含的韵味有些了解了。 凌珑的剑中有不服输的味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龙白二的剑中有着一股追求天下第一的味道,以绝对强大的实力碾压一切。 两者虽然不一样,但也有共同点,那就是内心里都是非常骄傲的人。 农历二月二,只有蓝天没有白云。 酒店门前的街道,干净的没有一棵嫩草。空气清新,没有一丝微风。 凌珑与龙白儿相对而立,各占了街道的一个方向。 凌珑穿着一身青衣,长发都束在一根粗粗的辫子上,手中一柄短剑,长两尺,剑锋上寒光如霜,剑剑锐气逼人。杏目清明如水,红唇饱满而不怒放,雪白的鹅颈毫不畏惧地裸露在外。看到她就像看到了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强人。 龙白儿白衣素裹,无法掩盖的妙曼亭亭玉立,青丝随意如瀑布自然,狭长的美目中隐藏着点点寒星,小巧可爱的鼻子均匀地呼吸着,让天地间的空气尽数臣服,将贝齿巧藏的樱桃小嘴没有微笑,平静中的肃然。手中一柄三尺长的利剑指着大地,但谁也知道这柄剑想要指天也只是随手的事而已。天上地下唯我无敌。 执不悔站在门前,浓眉大眼,呆若木鸡。一身黑衣无端地使得整个人有些冷意,紧握着的双手中细汗密布,起伏的胸口暗示着一颗紧张无比的心。 “嘶嘶”的马鸣声自后院响起,心中的战鼓在这一刻得到共鸣。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同时飘动,若无那青锋寒光刺眼,谁又会在此刻眨眼而错过刻录天女下凡的惊艳绝伦。 “乒乒”的声音响起,两柄剑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似一对无话不谈的闺蜜,但谁也不服谁的辩论声,又似永不分离却爱拌嘴的亲姐妹。 剑影层层堆积,如云密布,剑声重重叠荡,如雷急促。似乎有一场暴雨将要降临,预警路上的行人赶紧避雨,没收的衣服赶紧收起。 天虽然晴空万里,但此时执不悔的心中却是乌云密布。 青影如风,凛冽无比。白影如云,暗藏几点寒星。 凌珑剑法轻灵,剑虽短,但杀机四伏。龙白儿剑法凌厉,每一招一式都要让对手臣服。 突然,三道弧形青光如龙卷风一般从上中下三路同时卷向龙白儿。 执不悔不由得心头一紧,他自然知道这是凌珑使出了扬沙剑法的绝招“遮天蔽日”。 可还没等他说出“小心”这两个字,只见三道霹雳几乎同时地由上而下劈出。风驰电掣,水火交融,让执不悔的心跳的无比的快,一口气死死地憋在了胸口。 刚想拍拍胸口,将这股气拍出,就又看见青影闪着寒光平地而起,从天而降。同时,一道白影闪烁而现,霸道的力量震慑着一切。 “嗤”“嗤”两道声音响起,听到这两道声音,执不悔根本顾不上胸口中憋着的那一股让他特别难受的气了,整个人直接就飞身上前。 鲜血染红了青衣,也染红了白衣。两尺短剑死死地插进白衣肩膀,似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没有能让她玲珑屈服的人。而三尺青锋穿过青衣肩膀,剑尖上依然寒光四射,这是要告诉天下人,不臣服于她龙白儿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执不悔刚接近两女,还没来得及施救,就见两道剑光同时闪动。 来不及思考,执不悔赶紧出手,一只手抓了一柄剑身。 剑身上鲜血滴落,那不是剑在流血,而是执不悔的手在流血。 “啊!你不要命啦?”凌珑恐慌的大声喊到。 龙白儿看着执不悔,冰冷的眼神中似乎也有一点温暖的火光。 “不是我不要命了,是你们不要命了。为什么非要决个生死呢!”执不悔的手依然紧紧握在两柄剑身上,任由鲜血不要钱地流着。他不是傻,他是不敢放手。刚才两女都从对方肩膀上拔了剑,然后就要同时刺对方的脖子,这是要同归于尽啊。执不悔若在那一刻有一点犹豫,现在就只能守着两具尸体了。 “放手,撤剑!”执不悔看这两人依然没有撤剑的意思,不由得怒吼了一声。 两女似乎是被执不悔这一吼吓着了,就听话地松开了手。 执不悔将两柄剑拿在手中,然后猛地一抛,就把它们抛到了远处的一座院子里。 “走,回去疗伤!”执不悔不由分说,直接一个胳膊搀着一个人就要往店里走。 凌珑嘟了嘟小嘴,有些担忧地看着执不悔。而龙白儿全身僵硬了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就跟随着执不悔准备迈腿前行。 “欧阳公子,他们的迎客表演这么快就完了,好无趣啊!” 执不悔三人闻声侧过头,看到一处院子房顶上站着两个人。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长相俊雅穿着一身红紫色锦衣,手中握着一把剑,剑柄上一块羊脂玉轻轻摆动。 而被称为“欧阳公子”的,看上去二十来岁,似乎要比红紫衣的那位男子年轻一点。红唇白玉脸,一双眸子明亮有神,尤其当他看到凌珑和龙白儿时更是精光四射,色彩缤纷,就如开屏的孔雀。 欧阳公子轻轻挥动着手中的扇子,略微思索一下,然后笑盈盈地说道“确实无趣!” 执不悔眯起了眼。 第一百五十五章 金州四少 执不悔看着这两人,心中怒气沸腾。 这两人显然早已经藏在那里,此时见凌珑和龙白儿都受重伤,执不悔也受了伤,这才冒出头来。 真是一招让人佩服的渔翁得利啊。 “我道是谁鬼鬼祟祟的躲在狗窝里,原来是“金州四少”啊!另外两个怎么不出来,见不得光吗?”龙白儿冷笑一声,颇为不屑。 着红紫锦衣男子听了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大声喊到“东方公子,轩辕公子,龙堂主让你们出来呢,赶紧现身一见,不然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呢!” “难道龙白儿就是玄冥堂的堂主?”执不悔心中诧异,凌珑也是冷冷地看了龙白儿一眼,而龙白儿宛若一口古井,没有一点波动。 话音未落,就看见从另一个院子跳跃出来两个人。两人轻若浮毛,稳稳地站立在房顶之上。 一名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长得白白净净,个头四尺出头,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奶声奶气地说道“端木公子这张嘴真是抹了油一般,龙堂主一听你这话定不会再和我一般见识了。” 着紫红锦衣的男子依旧笑着,眼珠子略微一转,就又说道“东方公子此言太过抬举我了,若不是素有’小君子’之称的轩辕公子也在这里,龙堂主可不会轻易饶你啊。” 与小个子东方公子一起出现的那位身着青衣,背后明晃晃地背着一把剑的男子,脸方唇厚,剑眉星眼,七尺身躯笔直不折,身上没有一块玉牌,似乎也没有一点杂质,给人一种正直、与世无争的感觉。 “此人应该就是轩辕公子了,若不是也悄悄藏在暗处,咋一见还真以为是一位正人君子呢。”执不悔心中冷笑。 轩辕公子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气息均匀脸不红地看了一眼着红紫衣服的端木公子,并没有说什么。 “龙堂主,我们都已经现身了,你看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们亲自动手呢?”端木公子笑眯眯地说道。 “四只跳梁小丑也敢在本堂主面前大放狗屁?”龙白儿冷笑道,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执不悔心中一禀,突然觉得龙白儿似乎很喜欢用“狗”来骂人,或者在她眼里,所以不值她看一眼的人都是狗而已。 “龙堂主此话差矣,我们对你可不敢说狗语啊,哈哈”端木公子细皮嫩肉的,嘴唇薄如刀片,似乎平时很爱“讲理”。 龙白儿并没有搭理他,看了一眼执不悔。后者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搀扶着二女往屋子里走去。 “有味道!”欧阳公子看着三人向屋子走去,毫不忌讳地说了这么一句。 进了屋子,执不悔取出仅仅剩下三颗的回生丹,分给凌珑和龙白儿一人一颗,见她们都吃进嘴里,执不悔才用布将双手包扎起来。 门外传来端木公子的笑声。 “哈哈,我只知道欧阳公子爱美女如命,没想到对龙堂主那种冰块一样的女人也感兴趣,真是开了眼界啦。” “天下女子本来就是让男人疼爱的,虽然是冰块,但只要加大一点火,照样能融化成春水。”欧阳公子一副传道的模样色眯眯地说着。 “今日听了欧阳公子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有机会我倒是要试试多大的火能把一个女子化成春水。”说话奶声奶气的东方公子满是期待地说道。 龙白儿红着眼睛,四处看了一下,发现墙角有半截凳腿,就唰地一声站起了身,快步走向墙角拿起了凳腿就要冲出去。 执不悔早已经跟随其后,不是龙白儿拿凳腿弯了下腰浪费了一点时间,执不悔根本追不上。 趁机赶紧抓住了龙白儿的胳膊,执不悔才不放她出去呢。那些人显然是在故意激怒龙白儿。 “放开我,否则连你一起杀!”龙白儿怒吼道,声音很响亮,自然能传到四位公子的耳中。 “哈哈”端木、东方和欧阳三位公子顿时发出笑声,而一直没有说话的轩辕公子此时也悄然地扬起了嘴角,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不悔,你放开她,让她去!”凌珑听了龙白儿的话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执不悔眼珠微微一转,不禁有一点坏笑表露了出来。这一幕自然落在龙白儿眼中,心中正思索这个小子在想什么呢,突然听见执不悔大声吼到“好啊,你去啊,你是我什么人,我才懒得管你呢!” 龙白儿心中怒火更是燃烧成了火海,就要出去,可执不悔一只手像一副铁箍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即使鲜血再次溢出了包裹手的布子都不放。 凌珑低低地冷哼了一声,白了一眼执不悔。 执不悔吼完这一声后,外面的四位公子反而哑声了,似乎在悄悄商量着什么。 龙白儿用力抽了几下胳膊,看执不悔手上的血早已经将她的白色衣袖染红,就停了下来。 执不悔笑眯眯地牵着她的胳膊来到桌子旁,然后摁在凳子上。 “接下来你们只管好好养伤就行,其他的教给我,嘿嘿。”执不悔胸有成竹地说道。 “要是我不听你的话呢?”凌珑撅着小嘴不满地说道。而龙白儿一双美目也盯着他看,似乎同样想知道答案。 “真是两位姑奶奶啊!”执不悔心中暗自发苦,但又不得不想个办法,攘外必先安内吗。 幸亏这段时间,执不悔已经被折磨的有了抗体,应对办法稍微一想就能想到。 “你们若不听话,我,我就抓着你们不放,对,就不放!”执不悔仰着头,显得十分高傲自信。 “癞皮狗!”凌珑笑骂道。龙白儿也是掩嘴轻笑了一下。 两女似有同感,不由得相视了一眼,可前一秒还是笑意昂然,下一秒就冰若寒霜。 “哼”“哼”两女同时发出了一声冷哼,扭过头谁也不看谁。 执不悔心中又暗暗叫了一声“两位姑奶奶”,不过一颗担忧后院起火的心总是放下了。 安顿好二女,执不悔就开始忙了起来。一会搬桌子,一会儿找凳腿,一会儿往凳腿上抹一些粉末。 二女盯着他看着,看那熟练手法,似乎以前没少做过这种“坏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四少之议 在执不悔布置“作案”工具的同时,四位公子也在集中密谋。 “大家听见了吗?他们好像又在窝里斗啊,嘿嘿。”端木公子饶有兴趣地吧喳着嘴压低了声音说道。 “只是不知道是“一龙”厉害呢还是“二凤”厉害呢?”东方公子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欧阳公子,只见后者微微笑了笑,叹了口气,“唉,我只关心两个美女是不是热乎,至于是不是雏儿倒是无所谓。” 端木公子和东方公子相视一眼,同时竖起了大拇指“佩服,佩服啊!” “轩辕公子有何高见?”端木公子笑眯眯地问道。 “哼,小人自喜欢窝里斗。”轩辕公子不屑地说道,似乎“小人”二字颇为不雅。 “果然是高见!”端木公子依然向轩辕公子树起了大拇指。 “大家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收拾了那个女人才是正经。”东方公子奶声奶气地说道,显示出他是这四个人里最没有耐心的。 其他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沉默了片刻。 “其实这个女人现在已经身受重伤,倒是不惧,就是那个男子却不知道底细。”端木公子略有所思地说道。 “一个小处男而已,不足所虑。”欧阳公子用扇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眯眯地看了众人一眼。 “难道欧阳公子已经有了妙招?”端木公子反应最快。 听了端木公子的话,东方公子立马看向欧阳公子,眼中有些渴望更有些兴奋。似乎只要能听到整人的计谋他就会有无法掩饰的兴趣。 轩辕公子一动不动,置若未闻,只是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不仔细观察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经我观察,那男子也就十五六岁而已,而且双手受了伤,估计使用兵器也不方便。” 众人听了心中各有所思。 他们四人最小的是东方公子,已经十八岁,其次是端木公子今年有十九岁,而欧阳公子与轩辕公子却是同岁,今年都二十一岁了。 四人都是出生于武学世家,从小练武,而且家族中各有修炼秘法,早已经让他们的内力达到了修炼四十多年的程度。显然对付一个十五六的“小娃子”,真是一笔带过的事儿。 欧阳公子看到这些人各自心中正在盘算,就有微笑着说道“而且不知道大家发现了没有,那小子穿着普通,全身上下连一点装饰品都没有。” 端木公子眯着眼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笑眯眯地竖起了大拇指“欧阳公子不亏是在温柔乡中久经沙场的圣手,这观察力真是精细到了极点啦,佩服佩服!” “呵,如此说来这个穷小子并无过人之处?”东方公子得意地说道,他觉得自己是第一个想到执不悔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东方公子所言极是,但我推测这个小子虽是蝼蚁,但有一个重要的身份!”欧阳公子接过话来,使得其他三人都好奇不已。 “其实这一点各位公子若愿意仔细想一下的话自然就会明白。他一个要武艺没武艺,要钱没钱的臭小子,为什么会与权高位重的龙堂主在一起呢?” “她养的小白脸!”东方公子又一次抢答,看那春风得意的样子,显然是对自己的猜测有着十分的把握。 端木公子忍着笑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我觉得东方公子所说十分有道理。” 轩辕公子暗自摇头,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傻子果然只会说傻话!” “这么多年,大家何曾听说过那女人养过小白脸,而这次竟然破天荒了一会,只能说明那小子对那个霸道婆娘来说很重要!”欧阳公子进一步说明“真相”。 “欧阳公子说的简直是事实啊!”端木公子又一次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咱们怎么干?”东方公子奶声奶气的声音此时景然有些尖锐破音,显然心中激动无比。 欧阳公子咬了一下嘴,似乎做了一个大决定,然后看着端木公子说道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只要拿下那小子就抓住了那个母老虎的要害,到时候想怎么玩弄她就能怎么玩弄!” 欧阳公子说完这些话还不忘了给端木公子挤眉弄眼使眼色。无论是他说的话还是使的眼色早已经被东方公子了如指掌。 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这等好事怎么能错过。还未等伶牙俐齿的端木公子说话,就抢先大声说道“我来捉拿他们!” 东方公子说着就要跳下屋顶前往酒店去抓那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执不悔。 突然一道青影闪到他身前。东方公子吓了一跳,当看到是轩辕公子的时候,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轩辕公子也要和我抢吗?”东方公子像一个想要抢奶吃却被阻拦的孩子,急忙怒吼了一声。 “东方公子,我从来不和别人抢东西,更不夺他人之爱。”轩辕公子的这一句话使得东方公子心中泛起一阵鄙夷无视的冷笑,“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不知道吗,可别忘了我本来嫁人的表妹还不是让你给骗大了肚子然后投河自尽的!” 轩辕公子可没时间猜想东方公子心中在想什么,只是不中断地说着“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我武功稍高一点,可先替你去试探一下虚实,若无异样,东方公子再去不迟!” 轩辕公子的一席肺腑之言让得欧阳公子与端木公子呆愣了半响。 大家都心知肚明,轩辕公子虽有“小君子”之称,但称之为“小心机”才更为恰当。而那个穷小子虽然看上去一无是处,但竟然和威名远扬的母老虎龙堂主混在一起,而且看上去关系还不一般,那就足以说明那个小子不能光看外表,定有过人之处,甚至可用“深藏不露”来形容。 像这么明显的事情也只有那个傻子东方公子想不到,至于轩辕公子,估计在看到那个穷小子第一眼的时候就会有所察觉。 按理说,让东方公子这个傻小子去做马前卒,试探一下水深浅是最好的办法,对大家都有好处。可现在,这个智谋绝对不一般的轩辕公子竟然抢先要替傻小子做牺牲,难道这里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莫大好处? 欧阳公子与端木公子相视一眼,都眉头紧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机又见心机 沉默了片刻,欧阳公子突然间眼睛一亮,眼睛鄙夷的瞟了一眼满面正气的轩辕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心中冷哼了一声,“差点就被这个`小心机`给骗了!” 端木公子自然发现了欧阳公子的微妙变化,一双眼睛赶紧盯着,似乎在询问有何高见。 “阿嚏”欧阳公子大声地打了一个喷嚏,让人以为他鼻子真的很不舒服。趁机欧阳公子用手揉着鼻子,正好挡住了轩辕公子的视线,使得他的嘴型只能被端木公子看到。 端木公子听欧阳公子打了个喷嚏,眼神顿时充满关切之意,似乎在询问碍不碍事。而实际上却在默默地翻译着欧阳公子给他传来的口型。 此时,端木公子心中一片雪亮,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轩辕卓,你这个小人,老子差点就被你骗了!” 原来,欧阳公子给端午公子暗传的口语中说道“他想让我们上钩!” 端木公子一听顿时明白,这个轩辕卓故意要主动上前做马前卒,无非就是想让他们误以为其中有莫大的好处,然后争抢冲上去后却发现被利用了。真是一招要把人卖了还要让人替他数钱的妙计。可惜“小心机”终究只能是小心机,稍微一琢磨就能识破。 想到此处,端木公子再也忍不住了,你既然要去,那我就送你一程。 “轩辕公子果然是小君子,真乃实至名归,浩然正气,大义禀然,真羡慕东方公子的好福气。我端木有道定誓死助大哥一臂之力!” 欧阳公子听了嘴角特别不自然地猛抽了几下,像是被什么恶心着了。“这个端木有道真是脸厚如城墙,什么话都能说,而且说得那么义薄云天,虽然一通话没有一句表明愿意同轩辕卓一起前去的意思。真是领教了。” 轩辕公子淡淡笑了一下以示感谢,然后就身子一轻飘下了屋顶,朝着执不悔三人所在的酒店走去。 东方公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执不悔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四大公子前来“检阅”了。 忽听门外脚步声响起,执不悔心中顿时一紧。那脚步声如一片树叶飘落在棉花上的轻,但一个人的脚步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的轻,只能说明此人内力深厚如山,武功造诣更是化境,已达到举重若轻的地步。 执不悔右手握着刀,左手拿着一根凳腿,静静地等着。 凌珑一双美目色彩涟漪,看样子是特别喜欢看执不悔专注对敌的样子。 龙白儿也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想要看看这小子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轻声但却牵动人心的脚步声终于临近了。执不悔突然从门框内侧窜了出去,举刀就砍。 轩辕公子微微一侧身就躲过了突如其来的一刀。 执不悔面色凝重,再次挥刀。 而轩辕公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依然没有拔剑,但看他的眼神,似乎并不是轻视执不悔,而是不忍心动手。就如君子不愿欺负小朋友一样。 执不悔一刀又未中,涨红了脸大吼一声“中!” 只见一道金光飞流直下,不成功便成仁。 轩辕公子轻声叹了一声,但依旧不拔剑,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大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气度。 执不悔气喘吁吁,怒目圆瞪,似有天大的不甘心,猛地一下将左手中的木棍扔出,宛若流星更似暗箭。 轩辕公子本以为这小子刀法虽然还可以,但在他面前依然不够份量,哪里想得到这小子突然来了这么一招,而且扔出的物件句对算的上一名排的上名的刺客在暗中扔出的飞镖了。不由心惊一下,想要拔剑显然已经来不及,只能用手硬接。 手如飞燕,轻轻一探就将执不悔扔出去的凳腿抓在手中,引得周围空气微微一颤。 执不悔眯了一下眼,赶紧扭头就跑。速度之快兔子不及,而且一边跑一边还要大喊“赶紧藏起来啊,敌人太过厉害!” 轩辕公子被这一幕看得傻了眼,出来砍了三刀扔了一块破木头就跑了? 后面观看的三位公子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笑了,虚实已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三位公子如疾风中的落叶,眨眼间就站到了轩辕公子身旁。 东方公子面色冰冷,这两个狗贼竟然也要和我抢好玩的,还有那个轩辕卓,大骗子,试探完了还不走,肯定也是要抢我好玩的。 “轩辕公子真是剑神在世,一招不出就将那个穷小子给吓得抱头鼠窜,佩服佩服!”端木公子竖着大拇指发出由衷的赞叹。 “轩辕卓,你不是说试探完了就让我去取好玩的吗?难道言而无信?”东方公子没有端木公子说话快,但此时依旧在第一时间让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东方公子此言差矣,咱们一起都是要抓那个母老虎的,本该同心协力。再说,轩辕公子冲在最先,更是首当其功。让我说,你堂堂的东方公子却是有些小心眼啦!” “你,欧阳金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就是想着夺了龙堂主的身子,真是大贼小贼都是贼!”当东方公子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这个“贼”字的时候颇有一番味道,就像小儿学舌一般,使得藏在屋子里的执不悔都不禁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真是如晴天的霹雳,直接将东方公子劈的炸了毛。 只见东方公子猛地拔开酒葫芦,咕噜咕噜地就往嘴里倒酒,没五个呼吸就将一葫芦酒都倒进了嘴里,顺手一捏,酒葫芦就炸成了碎片。然后往前一步跨出就到了屋子门口,也不看屋里的人藏在哪,张口就往屋子里喷…火! 执不悔赶紧一探手就将事先准备好的桌子扔向了东方公子,也幸亏桌子还算大,一下子挡住了整个门口,也将火焰以及东方公子都逼得退后了一步,这才没能让火把屋子点着。 “真是变态啊,喝酒还喝出了火来!”执不悔暗叹一声,也不在躲藏,直接提刀就跨出了门外,心想好戏该开幕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恶斗东方公子 xs7.com 当执不悔提刀出门后,欧阳金屋与端木有道脸上顿时泛了莫名的笑容。 “狗贼,敢喷火烧老子!”执不悔大骂一声,众人被这一声骂给怔了一下。 这个武功低微的穷小子胆敢出来已经算是找死了,可竟然还要骂人,骂人也就算了,骂的那个“贼”字分明是想要模仿东方公子的话音,这不是要往火上浇油吗?难道是嫌死的太慢了? 就在其他三位公子心中暗道有趣的时候,果不其然,东方公子从身后拉出两柄重锤就冲向执不悔。 “你奶奶的狗贼,喷火就喷火,拿锤子干什么,想要吓唬老子?”执不悔大声叫骂,俨然一副家长教育孩子的模样。 坐在屋里一边靠回生丹养伤一边观看外面战斗场面的凌珑和龙白儿也被执不悔这一出给逗笑了。 “没看出来,这个家伙竟然还懂得利用别人性格上的弱点!”龙白儿破天荒地夸赞了一句。 “我们家不悔优点多的是,岂是你知道的!”凌珑笑面如花,洋洋得意。 “哼,你这个狗女,也不懂得把满身的骚气藏了起来!”龙白儿冷笑一声。 “我们家不悔就喜欢我这股骚气,你想学还学不来呢!”凌珑趁着执不悔不在,说话也是胆大的很。 “哼,总有你哭的时候!”龙白儿不再搭理凌珑。 凌珑像战胜了的公鸡,仰着头笑吟吟地看向屋外。 说话功夫,东方公子就擂着双锤狠狠地砸向执不悔。但看那锤子,每一个也得有百十来斤,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眼说话奶声奶气的小个子东方小鬼,凌珑满眼的嫌弃,哪有不悔的一根腿毛好看。 “你奶奶的,锤子比你都大,你这么用力不怕闪了腰吗?”执不悔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躲着大锤子。 端木有道此时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这一笑就像病毒一样,把欧阳金屋也传染了。 于是一个熟悉的画面出现了,好似有两人在街上卖艺对打,其他观众看得津津乐道,忍不住的笑言笑语赞叹。 东方公子从来都是看戏的,此时怎么能够忍受得了被人看戏。 只见两只大锤子舞舞生风,还时不时喷出一口火来。正是火借风势,风仗火威,使得众人心中默默赞叹。 执不悔没有硬碰硬,迈着看上去有些笨拙的步伐绕着东方公子转圈圈。 其实执不悔心中明白,这四位公子看上去一伙儿的,但彼此间并不是和睦。但若自己展现的太过强势,那这四人必然会聚土成砖,一起来对付他。 虽然单打独斗倒是不惧,但若同时面对四个,就压力山大了,而且这几位都是有名有姓的名门之后,谁又能保证人家没有一些特殊的手段。 如果自己一人也好说,大不了打不过就跑,但现在身后还有两位伤员需要自己保护,所以这一战必须胜,不能有一点差错。 “你这个小贼就会像一只臭猴子跳来跳去的吗?有种好好跟爷打一场!”东方公子无论是用锤子砸,还是用火烧,始终沾不到执不悔的一片衣角。如果说执不悔的躲避手段高明无比让人心中佩服也算,可这个穷小子迈着八字步,屈着罗圈腿,比鸭子跑还难看,怎能不让人生气。 在东方公子气急败坏地大骂时,欧阳公子与端木公子却悄然地相视了一眼,从对方目光中不难发现幸灾乐祸的味道,只是跟前有轩辕卓这个电灯泡在,不然的话不建议来个落井下石。 “你奶奶的,你技不如人还破口大骂,还有没有天理,还讲不讲王法!”执不悔心中乐成了一朵花儿,但脸上却表现出一种特别鄙夷的样子,嘴里还要反骂东方公子,显然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想法。 “技不如人”这四个字在东方公子耳中宛若惊雷炸裂,每一个字都能让他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 “啊!爷爷讲你个大头鬼的王法,小贼,赶紧拿命来!”东方公子本来奶声奶气的声音此时竟然变得有些粗声,让人听起来有点男人味了。 欧阳金屋与端木有道皆是心中称奇,就连轩辕卓的脸色都变得惊讶起来。 可东方公子此时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如果知道的话,定会停下了手,欢天喜地手舞足蹈一番,说不定还会大大奖励执不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孩子”是个喜怒无常把众人都当做玩具的人。 而执不悔在他眼里就像一块麻将,若正好让他胡牌了,极有可能会把这块麻将牌抱着亲吻半天,如不听话,打了又来,来了又打但依然还要来,那就必然要毁了这块儿牌。 “躲,我让你躲,`烈火暴风`杀杀杀!”东方公子都告诉执不悔别躲了,结果执不悔老不听,这下好了,人家暴脾气彻底爆发啦,让你这穷小子小贼后悔都来不及。 只见东方公子伸展双臂,两只大锤子也成一百八十度角,然后就像个陀螺一样地快速旋转起来,而且嘴里还喷着火,使得锤子仿佛变成了火焰做成的火锤。周身空气沸腾,空间竟然像是水做成的一般泛起了阵阵涟漪。 执不悔看到此景,心中也赞叹了一句,毕竟能使出达到如此威力的一招,别的不说,起码东方公子的内力与武学造诣绝对是不俗的。 幸亏是执不悔身法可以,而且他的内力也不俗,不然怕是瞬间就被这一招砸成了渣儿烧成了灰。 执不悔连闪了两下,但东方公子旋转速度飞快不说,移动速度也快,似乎这一招真的能够借到风的力量。 旁观的三位公子此时也是一丝不苟细细地看着眼前的打斗场面,不放过一个细节,当然主要看得是东方公子的招式。 当有人在自己面前展示他的绝招的时候,一定要看仔细,最好是寻找到破解方法,不然哪天这一招突然使到了自己身上,到时候就是苦干了眼泪也没用啦。 执不悔表现的特别惊慌失措,手中的刀似乎都紧张的拿不稳了,又赶紧闪了一下身子,却巧不巧地正好站在了作为旁观者的三位公子前面,而且正对着欧阳公子。 执不悔脸色俞显得紧张,豆大的汗珠子像雨一样的飞溅。这一幕早已经被一边旋转一边观察着执不悔的东方公子瞧在眼里。 “哼,小贼,终于知道爷的厉害了吧,可惜此时才想到害怕已经晚了!”东方公子大笑着,从笑声中就能联想到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孩子却有一副恨世般的狰狞面孔。 “我确实害怕呀,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你杀了,让其他几个起了警惕之心呢!”执不悔外表无比猥琐,心中却微微笑着。 第一百五十九章 算计成功 东方公子宛若一道外表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龙卷风,以瞬息千里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卷向执不悔。 任谁看,此时的执不悔就如无根的落叶,随时都可能被雨打风吹去,也许只是眨眼功夫,这个被四大公子视为武艺平平还爱蹦哒的穷小子就会变成一堆连骨灰盒都用不着的只能自生自灭的灰尘。 凌珑不由得站起了身子,两只小手紧紧握着,紧咬着红唇,目光急切,连旁边依然稳稳坐着的龙白儿冷冷的嘲笑都没有发现。 如果是执不悔的父母看见此时他的样子定然心疼的大哭出来。 只是执不悔虽然此时外表显得极其狼狈,而且险象重重,但若仔细看他的步伐就会发现,他给自己留着一线余地。 那步伐虽然丑陋不堪,但却印证《极致一刀》秘籍中的武学大道。 “重心由己控,发力随自然,海上一浮摇,巨浪是我船”。 天晴无风,正是难得的好时光,可此刻执不悔耳中却有着巨大的爆炸轰鸣声一浪高过一浪地震动,而且在耳中竟然还有剧烈的回声。这声音正是由东方公子催动内力使得空气爆炸而发出的声音。 越来越近,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脑袋就被砸成了泥烧成了灰。 当带火的锤风边缘与执不悔几乎贴住时,当凌珑着急的控不住要大喊时,当龙白儿死死盯着执不悔要看他怎样化解危机时,当欧阳金屋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破解东方公子的“烈火暴风”这一招时,当端木公子正在盘算下一步要怎么做时,当轩辕公子暗叹一口气觉得索然无味时,当黑阳在马厩中隐隐有些急躁时。当时的天真的很蓝很纯,像一面镜子正刻录着大地上的一幅幅画面。 但就在下一瞬间,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事情竟然真实的发生了,若说苍天是先知,也绝不会提前预料到这一种情形。 在那千钧一发之时,执不悔的身子突然间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里一样,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了。甚至于东方公子都没有发现他恨之入骨死死盯着的小贼已经消失了。 一道金光平地而起,瞬间又消失,一道黑影出现在依旧极速旋转的那道“燃烧着的暴风”右侧后方。 “不悔!”凌珑一心一意地看着执不悔,可突然在她的视线中消失后,一颗心像是被抛上天空的石头,心沉而灵魂发虚,脑中空白一片,可突然间那道在她的世界是擎天之柱的身影又出现在她的视线。她忍不可忍地大喊出了声,其中的激动就是劫后逢生也不过如此。 龙白儿会心地笑了,“也只有这小子敢来这么一招了!”心中暗叹的同时,却没发现今日已经是第二次夸赞眼前的这个小子了。 而那三位公子此时却没有功夫去寻找执不悔的影子,他们的眼中皆是那道“燃烧着的暴风”。尤其是欧阳公子,此时数他最着急,因为那道暴风是正对着他,而且以秒杀一切的势头袭来。 风中有火,火中带风,风就是火,火就是风,不阻挡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可阻挡的话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如何阻挡。 端木公子此时内心着急如焚,因为他并没有想到该如何破解东方无忧的这一招。虽然欧阳金屋首当其冲,但那种强烈的威胁自己生命的危机感却没有距离远近这一说。 轩辕卓双目凌厉无比,显然,若是那东方无忧真不识趣,他也不介意给这个傻子上一课了。 来不及多想了,欧阳金屋没有时间去考虑后果,他必须得挡下这一招。而他刚好想到了破招的办法。那东方无忧的“烈火暴风”虽然看似勇猛无比,但也有个致命的弱点。因为身体在极速的旋转中,所以他的头和脖子就不能再像平时一样灵活摆动,而脑袋还能稍微地歪一歪,但脖子绝对是动不了。也就是说,当东方无忧使出这一招时,也就相当于将他的脖子变成了一根固定在重心线的轴承。只有在他整个人都偏转时,脖子才能跟着偏移。 所以破他这一招的最好办法就是往后倾斜身子的时候用暗器直接偷袭他的脖子。 欧阳金屋想到的这个办法可谓是眼界非常的远大,因为如果用这一招去破东方无忧的绝招时,那东方无忧绝对会在瞬间就被击杀,连一丝意外苟活的机会都没有。也就是说,当欧阳金屋想到这一招时,就已经为以后万一和东方无忧变成敌人的情况做好了后手。 可他却没想到,这一幕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眼前,这个东方无忧竟然要用那个想要找死的破招来杀他。 无论是出于对自己生命的尊重还是感受到致命危机时身体的条件反射,欧阳金屋根本由不得大脑再细致一点的去思考,身体像不倒翁一样向后倾斜,同时手中的扇子像是早已经放在了弓弩之上的利箭,“咻”的一声轻响还未传到其他人的耳朵中,就看见那把扇子已经从东方无忧的脖子中穿出来一截。 而早已经看到这一幕的端木有道却来不及惊呼,因为依旧烧着烈火的暴风已经向他的门面袭来。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只能赶紧举起手中带鞘的剑去挡。如果真的准备好了,挡这一下也应该受不了很重的伤,但仓促之间,他的内力只用到了三层,自然后果非常严重。 只见一柄带鞘的剑飞了出来,在空中,剑与剑鞘终于分了开来。除了剑与剑鞘外还有一个红紫色的物件飞了出来,睁大眼睛一看,天哪,竟然是一条手臂,那是端木有道的手臂,还是他用剑的那条手臂! 而端木有道整个人向斜后方倒飞出去,就像一条扑在半空中却被一根打狗棒打中了的狗一样。 看来,端木公子以后得用左手使剑了,就是不知道得练多久才能把左手练成像右手那么顺当。 三位公子数轩辕公子轻松,只见他轻轻一颤也不见脚动,整个人就向后越了一丈之远,显得东方无忧拼死的绝招在他眼里就如一件旋转的很壮观的陀螺而已。 这一切也是出乎了执不悔的意料,他想着当东方公子的暴风冲进那三位公子面前时,后者自然会阻拦,但仓促之际也最多用出平时的五成实力,可没想到的是,欧阳公子竟然下了死手,直接把东方公子给杀了。 看来又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了。 执不悔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第一百六十章 战欧阳 东方无忧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的身子依旧往前倾斜。嘴里虽然不再喷火了,但仍在旋转的锤子上依然有一层火光。 直到东方无忧的尸体宛若重石砸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世界才安静了下来。 仔细看,就会发现东方无忧的左腿竟然是断的。 此时,谁都已经明白,是执不悔的最后一刀把东方无忧的左腿砍断了。别说是东方无忧没发现执不悔突然消失了,就是发现了也根本停不来,一条腿怎么能拧得过两条腿发出的力量。 “呀,欧阳公子竟然杀了东方公子,他们是好兄弟怎么会自相残杀呢?”执不悔惊讶无比地大声嚷着,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所有人听。 端木有道素来能说会道,但此时并没有说话。他左手捂着断了半截的右胳膊,紧咬着牙忍着别人无法替代的痛苦,满头的汗珠子一颗接一颗地跌落在地上,与断臂流出来的热血混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微型的小河流。 轩辕卓看着欧阳金屋,一言不发。 欧阳金屋刚杀了东方无忧时,心中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要知道他们四人身后都有着靠山,若东方家知道他们的子嗣被他杀了,那两家必然会闹腾起大风波。到时候自己可能随时都会变成平息风波的牺牲品。 他不想死。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那样东方家就永远也不会知道是谁杀了东方无忧的。 而端木有道失去了右臂,已经是废人一个,杀他如翻掌一般容易。最麻烦的就是那个小心机轩辕卓了,得想个办法先把他弄死才行。 “啊!”就在欧阳金屋正在分析事局之时,突然听到轩辕卓惨叫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你,你,小人,竟然…下毒!”轩辕卓爆裂着大眼,摊着右手,左手指着执不悔怒骂。 执不悔心中明了,就极其配合地说道“我下的毒还是不够劲呀,到现在才让你毒发,不过也不晚,哈哈!” 欧阳金屋与端木有道都看向轩辕卓摊开的右手,哪里还像人的手,又肿又黑,简直是黑猪蹄子。 只见轩辕卓像临死的鱼一样张了张嘴,然后就倒地不起了。 “真是天助我也!”欧阳金屋心中大喊一声,他正想着该如何才能把那个小心机轩辕卓除掉,没想到竟然中了那个穷小子的毒。而轩辕卓就一开始与那小子打斗过,而且唯一接触那小子的东西就是那条凳腿。我还纳闷呢,若扔暗器的话凳腿目标太大,肯定没法子命中,原来这个穷小子是在凳腿上抹了毒。哈哈,快哉快哉,让你个小心机轩辕卓嘚瑟,一身高强本领毫无用武之地不说,还死在那么一个小蚂蚁手中。哈哈,轩辕卓,你肯定死不瞑目吧!”想到这里,欧阳金屋看了一眼轩辕卓的眼睛,果然是睁着的,而且还睁得挺大。 “哼,你这个穷小子,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将东方公子与轩辕公子都害了,我今日就拿你的人头祭奠他们。”欧阳金屋说完看了端木有道一眼。 端木公子心中暗想“欧阳这厮显然是在试探我,我若现在不顺他意,必然会先对我下手,哼,先顺着你又如何,待会有你好看的。” “欧阳公子说的对,你这厮害死了轩辕公子与东方公子,而且还把我的右臂弄断,我若今天能活下来就是苍天无眼。”端木有道咧着嘴吸着凉气,满脸的痛苦,也不知道是右臂伤口疼的还是对执不悔恨的。 “士可杀不可辱,明明是你杀的东方公子,现在竟然冤枉我。我虽武功低微,但也不会让你随便往头上扣屎盆子!”执不悔涨红着脸,声音也是极其的激动。 “哈哈,到了现在还要狡辩,是想要多活一会儿吗?哦,也对,蝼蚁尚且偷生,而你起码也比蝼蚁强一点,想多活一会儿也是在情理之中。”欧阳金屋听到端木愿意颠倒是非,心中再无顾虑,自然开心的很。 “欧阳大哥,请你帮兄弟报仇啊,我这辈子都被他害惨了。”端木有道哭丧着脸苦苦哀求。 “好,既然你愿意叫我一声大哥,我定为你报仇。哈哈!”欧阳公子说完就从怀中取去一副金丝手套,一边玩味地看着执不悔,一边将手套戴在手上。 “兄弟谢谢欧阳大哥啦!”端木有道万分感激地说道,好似欧阳金屋是他的再生父母一般,其实他此时心中却再想“我先养一下伤,等你们斗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再给你们个惊喜,嘿嘿。” 执不悔面色凝重地盯着欧阳金屋,使得后者有一种被等待宰杀的牛看着他的感觉。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真是美妙啊。 欧阳金屋笑吟吟地向执不悔勾了勾手指。 “啊!”执不悔大喊一声,举刀就冲向欧阳金屋。看上去就像已经对欧阳金屋的挑衅忍无可忍一样,即使明知自己是飞蛾,也要向那团火扑去。不求万古长青,只求当时的一口顺气。 眼看着执不悔的金刀已经到了眼前,欧阳金屋却一点也不慌,竟然还在玩味地笑着。只见他的手就像早已经埋伏好的暗器,让人眼睛一花,手指就弹在了刀背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当”声。 “咦,没看出来啊,居然是一把好刀!”欧阳公子的金丝手套乃百炼金丝做成,一般情况下只需要一指,就能把普通的刀剑弹断。而此时,执不悔的刀没断不说,还与那手套碰撞发出声音,自然要让欧阳金屋惊讶了。 不过执不悔在他的眼里充其量就是手中拿着几块银子的送财童子而已。 执不悔一刀未中,就又砍出一刀,。这一刀力气很大,仿佛是执不悔将全身所有力气都用上了一般,但准头却不稳,就像打台球时,明明瞄准了,但一出手杆子就歪了。这让欧阳金屋笑得不行,他差点说出“要不我站这里不动,看看你能不能砍中我”,但又懒得和蝼蚁开玩笑了。将刀夺了,将人杀了,再把美女擒回去,这次出来也就圆满了。 有了这个打算,欧阳金屋不再玩弄执不悔了,可招式却变得凌厉无比,显然是计划一两招就将执不悔解决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内力又涨 当执不悔的第二刀劈来时,欧阳公子内力早已经凝聚于双手之上。 “嘭”的一声响,执不悔连人带刀就向后飞了出去。 端木有道看到这一幕,暗自摇头,“本想让这个穷小子消耗一下欧阳金屋,可这也太没用了,连两招都接不住。” 执不悔摔倒在十步之远处。似乎全身都在剧烈的疼痛,竟然是咬碎了牙才能坚持着站起来。 欧阳金屋看执不悔全身都在颤抖,尤其拿刀的手更是像中了风一样剧烈地抖着,几乎拿刀都拿不稳。 “真是无趣。”欧阳金屋索然无味地说了一声。显然,执不悔在他的眼里连玩具都不如,太弱了,若到都不愿意再对他出手。如果不是因为执不悔是他达成目的的一颗必须除去的眼中沙的话,欧阳金屋可能真的会放过他。 杀他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算了,给你个痛快大家都好!”欧阳公子话音未落,就脚尖一动,整个人就是由一串影子做成的一样,眨眼间就到了执不悔的眼前。 金光凝聚在欧阳金屋的右拳之上,像一轮耀眼无比的太阳,又似一颗全力燃烧的流星。 “碎星拳!”欧阳金屋大喝一声,显然是想要让在后面观看着的端木有道知道自己这一招的威力,同时也让执不悔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学。 虽然由先前杀东方无忧的事情看出了执不悔故意示弱,但此时,凌珑还是紧张地忘记了呼吸。 “这一拳看上去威力很大,我若受了这一拳应该会让剩下那两人误以为我身受重伤了。”面对这一拳,执不悔面色惊恐无比,而心中却在盘算之后的事情。 “我死了也不让你好活!”执不悔怒吼着,左手探出,正是一招精妙的小擒拿,右手猛地一刀劈下,看阵势是要和欧阳金屋同归于尽。 端木有道看到这里,不由地笑了,“这样才算可以吗,不能不给本公子做一点贡献就窝囊地死去呀。” 欧阳金屋心中微微惊讶,“没想到这个穷小子竟然这么有骨气,不过也太高看自己的实力了。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想要换我的命,再活上十辈子也不够资格!” 在欧阳金屋的预判中,自己的拳要比执不悔的刀快的何止五倍。想用刀伤了他,恐怕刀还未落下,这个穷小子就直接身体炸成一团血雾了。 一切都已经在欧阳金屋的意料之中,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执不悔的左手竟然毫无征兆地就扣在了他的右手腕上,正好按住了太渊穴。 “这是什么手法!”欧阳金屋心中大惊。他只是眼睛一花,然后就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执不悔的左手犹如在抚琴一般,只是抚到了一首曲子最高潮的时候,速度之快曲调之昂扬真是闻所未闻。他怎么能够想到,这一擒拿手法正是执不悔结合《极致一刀》中的武学大道从诸葛月所教给他的手法中演变而来。 当初诸葛月为感谢执不悔,送了他一根琴弦,而且还教了他一套手法。诸葛月是谁?她可是琴帝,虽然内力不及欧阳金屋,但武学造诣却要更加高深,单从她悟出“势”的力量就可见一斑。而执不悔又悟性其高,早就将这套手法更加完善。杀赵建之时就用的这套手法。 虽然被摁住了穴位,欧阳金屋还是不慌,他有四十五年的内力,别说执不悔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儿了,就是一般的五十来岁的练武者也没有他的内力深厚。 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的取巧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然而他的想法却有些不切实际了,尤其是当他感觉到自己的真气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疯狂抽出的时候,他顿时知道自己掉了陷阱里了。 这个一直都以为是武艺平平一无是处的穷小子竟然是在扮猪吃虎,而且伪装的那么逼真。 虽然这一刻知道了执不悔的真正实力,可已经晚了。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力像海水涨潮般的往外倾泄。他惊慌了,想要从执不悔手中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可握住自己手腕的哪里是人的手,那是比铁箍还铁箍的牢烤才对。 “完了!”欧阳金屋心中默默念叨了两个字。 此刻,欧阳金屋心中反而没有了恐慌,因为他的内力已经被吸完。他有些后悔来这里,他恨自己的好色,若不是想要得到龙堂主,自己才不会来这里受罪,更不会栽在这里。他怀念以往的日子,他想起了小翠与小绿。但他突然想到端木有道还活着。 “哈哈,我变成了废人,你也跟着变成废人吧!”欧阳金屋有些幸灾乐祸,他绝对不允许四大公子一起出来,只有那端木公子还能活着的事情发生。要废大家一起废,要死大家一起死。 “啊!”突然感受到自己左肩上传来剧痛,不用想也知道,是这个小子的刀砍在了自己的肩上。只是这一刀砍的不是很重,而自己的右拳也被拉向前,抵在那小子的胸口上。 “哈哈,好计谋!”欧阳金屋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个小子是要假装受重伤。 “不对,他武功这么高强,为什么还会怕端木有道那个没了右臂的剑客呢?难道这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欧阳金屋脑子转得特别快,瞬间就想到了这里。 “啊!”执不悔面色痛苦万分,似乎伤得很重,实在是承受不了如此疼痛才大喊了一声。 “这个贱人,我都没有喊你喊什么,不过装得还真他奶奶的像!”欧阳金屋此时也是十分佩服执不悔的演技。 只见执不悔整个人向后飞出,右手握着的刀又在欧阳金屋的肩上拉了一道口子。 “啊!”欧阳金屋这次也大喊了出来,他不是装的,是真的疼,比一刀劈下他的整个肩膀都疼。 听到这两人几乎同时疼痛大喊,又看到欧阳金屋向后摇摇晃晃地退了两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肩膀上的血冒着热气就哗哗地流了出来。而那个小子竟然展展地摔倒在地上,面朝着天一动不动。端木有道心中大喜。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端木有道也不顾右臂依旧流着的血,只是忘我的大笑了几声,然后用左手捡起了掉落在身旁的剑,站起身子慢慢地走向欧阳金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左手使剑 “端木公子,快去看看那小子死了吗?”欧阳金屋咬牙忍痛地说道。 “死啦!”端木有道笑嘻嘻地说道。 “你都没有看怎么知道他死了?”欧阳金屋有些怒意。 “哈哈,我说死了就是死了,他不死也得死。”端木有道斜着眼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执不悔。 “端木公子果然霸气,我只是好奇,你如今左臂已经断了,哪里来的自信呢?” “哈哈,自信我当然是有的,至于从哪里来的自信么,告诉你也不妨,我左手使剑比右手还顺手,哈哈!” “你竟然是左手使剑?”欧阳金屋有些惊讶。 “是啊,我本来就是左撇子,只不过多数人都用右手使剑,我才也照猫画虎地用右手。”端木有道看到欧阳金屋惊讶的样子颇为开心得意。 “佩服呀。看来今日生擒龙堂主的功劳都归你了。”欧阳金屋羡慕地说道。 “是啊,所有功劳都归我了,我也没有想到啊。” “那你去擒拿龙堂主吧,事成了我们就赶紧回去养伤。” “你这句话说的有理,不过说的不是完全的对。我帮你纠正一下吧,是我回去养伤,而不是我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金屋眯着眼睛冷冷地问道。 “哎呀,这难道都猜不出来吗?那我给你解释一下吧,谁让咱们也是相识多年了。”端木有道清清嗓子,“你杀了东方无忧,必然不愿意让东方家知道,而我恰好是目击者,所以对待我的办法只有两条,一是给我好处,让我守口如瓶,二是杀了我,这个世界就再没有知道内情的人了。若果我是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条。”端木有道玩味地看着欧阳金屋。 “哈哈,说得很对。不过就是你猜到了又能怎样?” “当然是杀了你咾!” “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够杀了我?” “确实,如果你不受伤我不一定能杀了你,可惜你现在受伤了,而且你不仅是肩膀上被砍伤了,你也受了严重的内伤,不然你怎么会摔倒在地上起不来呢?欧阳金屋,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哈哈,说的很对,那你赶紧动手啊,不然一会儿就迟了!” “哼,你也别故意说反话来吓唬我。我端木有道可不是吓大的。” “那你倒是动手呀!”欧阳金屋满脸的讥讽。 端木有道盯着欧阳金屋的双眼看着,而欧阳金屋也盯着他,两人就像是两只要争谁是王的狼,死死地盯着对方,谁都不退让一点。 “哈哈,不错!”端木有道笑着,左手微微一动,宛若是由霜凝聚而成的剑光突兀地在空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就看到一道血箭射出。 欧阳金屋保持着微笑倒下,那笑容似乎是在与老朋友说“我在前面等你!” 看着欧阳金屋的瞳孔逐渐涣散,端木有道笑了,这次出来他才是最大赢家。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断了半条右臂。 “这个穷小子,我这半条右臂都是让你害的!”端木有道一边大声怒吼,一边提着剑就向执不悔走出,看样式是要再给执不悔补上几剑,以泄心头之恨。 听着马上就要走到自己身边的脚步声,执不悔心中叹了口气。 他原本是要等轩辕卓的,想要看看后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惜的是这个端木有道竟然来找自己了,若再不起来,那就真要被杀了。 “唉,真是麻烦!”执不悔突然坐了起来,叹了口气。 端木有道本来往前走的步子立刻停了下来,满脸的诧异。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端木有道看着执不悔,错愕地问道。 “本来是要死的,可是你在这里大吵大闹让我很心烦,于是就又活了。”执不悔无奈地说道。 “这个小子竟然没死,难道刚才是欧阳金屋败了,而且败的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端木有道想到刚才杀欧阳金屋时,欧阳金屋都没有反抗,甚至连手都没有抬起,不由心中大惊。 “你竟然杀了欧阳金屋!” “你这人公共场合大呼小叫也就算了,而且还不讲理。明明是你杀的他,怎么又说是我杀的呢?你这就是典型的血口喷人,知道不?”执不悔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懒洋洋地给端木有道讲着道理。 “哼,装神弄鬼!既然没死,那我就送你一层。”端木有道说着就挥动了剑。 “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也是一个爱帮助他人的人。”执不悔笑嘻嘻地回了一句,然后就躲着端木有道的剑。 剑光飘渺,剑尖如披着雾的山峰。如梦如幻,虚实并存,精妙之至。 “好剑法,没想到你左手使剑还能使得如此好,也算是个人才了!”执不悔连连闪动,欣赏着端木有道的剑法。 端木有道不搭话,只是一心一意地出剑。可使出一百招了依然没能沾到执不悔的一片衣角,心中自然有些惊慌了。 当执不悔完好地站起来时,端木有道就觉大事不妙。因为欧阳金屋的实力要略胜他一筹,然而欧阳金屋却败的一塌糊涂。而且自己虽然是左手使剑,但右臂断了半截也相当于是受了重伤。欧阳金屋完好无损都败了,那他现在想赢真得是太难了。不过赢不赢得了得试一试才行,如果实在是一点希望也没有,那就转身就跑。打不过难道还跑不了吗? 而此时,端木有道使出了一百多招竟然毫无效果,心中顿时生了退意。 只见他不防不守地向执不悔连刺了三剑,然后转身就跑。 执不悔笑了,当他一点都不防守的刺出第一剑时,执不悔就猜到他要逃了。此时一看,果然是想要逃,可惜,逃不了的。 执不悔轻轻一踏地,整个人像是瞬移一样,直接就跃到了端木有道的前面。 “打不过就逃,你怎么能这么单纯可爱呢?”执不悔玩味地说道。一开始四位公子可是把执不悔嘲笑了半天,现在自然要还回去。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你别欺人太甚!”端木脸色有些苍白,既有失血的原因,也有此时心中发寒的原因。 “欺人太甚?是我先惹得你们,还是你们先惹得我?真是太不讲理了,该杀!”执不悔刚说完,就抬手一刀直接从上至下劈向端木有道。 端木有道看到这一刀袭来,心中惊恐万分。那劈下来哪里是一刀,明明是能将华山都劈开的巨斧。 不敢再藏私,端木有道直接使出了自己的绝招“追心剑”。 招式一出,剑如一根巨大的冰锥,直接就往执不悔的心窝锥去。 这显然是一招以攻为守的招式。但若用这种招式来对付出招速度远远快过自己的人,那无异于亲手将自己的命送出去。 而执不悔相对端木有道来说,就是出招速度远远快过后者的人。 “嚓”的一声,端木有道的左臂就被砍了下来,正使出半招“追心剑”的那把剑也“叮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无价之宝 “啊,啊…”端木有道忍不住地嚎叫了几声。一是因为执不悔将他的左膀连带左臂左手一刀都砍了下来。二是因为他此时的内心是无比的恐惧,执不悔刚才那一刀若要杀他的话,他现在早已经被砍成了两半儿了,而此时他还活着也算是执不悔放了他一马,但他又知道执不悔必然会要杀他。 眼看就死了,但却没有死,没死却又随时都会死,这种等待死亡的恐惧,端木有道是万万承受不了的。 他只能出自本能地去嚎叫,也只有这样才能好过一点。 执不悔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他,自然是有用意的,一是让装死的轩辕卓听到,二么,自然是要将端木有道的内力吸走,不然的话就太暴殄天物了。 端木有道刚嚎叫了几声,就发现执不悔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贴在了他的丹田之处。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感受到自己体内真气被一股强大的吸力通通的吸出。就如一碗水遇到了一个大功率水泵。 四十三年的内力,不到一息时间就被抽干。 端木有道浑身无力地瘫到在地上,他此时总于明白欧阳金屋为什么在他出剑的时候连手都不抬一下,根本没那么多力气啊。 他突然明白欧阳金屋的用意,如果后者早早与他说了这个穷小子能吸人内力,那他直接就跑了,根本不会再打其他注意。 他好恨,他没想到欧阳金屋临死的时候还要算计他一道。 吸完了端木有道的内力,执不悔怕这个家伙泄露了自己的秘密,让轩辕卓听到了,于是手中内力一冲,直接将其震得五脏俱碎。 端木有道停止了嚎叫,去和欧阳金屋做伴儿了。 场面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不悔!”凌珑看着几位公子已经都被解决,危险已经解除了,就欣喜地喊了一声。 龙白儿也是笑吟吟地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许赞赏之意。 执不悔笑了笑说道“你们先继续疗伤啊,还有一个最大的麻烦没有解决呢!” 凌珑和龙白儿听了都有些诧异,四位公子不是都死了吗?难道还有更厉害的敌人? 想到此处,凌珑有些慌,她好怕敌人太强大,将执不悔给害死了。 龙白儿面色冰冷了起来,自己何曾受到过如此的威胁,不是身受重伤,直接就出去杀了所有的大胆狂徒。 “哈哈,执不悔小兄弟果然是名不虚传!”二女在屋里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有些熟悉的声音,但又想不起是谁,或者说是想到了是谁,但不敢相信。 “轩辕公子只是随便的一手装死的小计谋就将另外三位公子骗了过去,真是佩服啊。”执不悔给轩辕卓送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不悔兄弟这样说可就是真的误会我了。大家都不知道,我其实是个非常懒的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能少出手就少出手。”轩辕卓青衣上沾满了灰尘,他也不去拍打一下,好似在向别人证明自己真的是非常懒的人。 “哦,对了,我有件事想要不悔小兄弟帮一下忙。”轩辕卓微微笑着,很是有礼貌。 “何事?”执不悔看着他,就像看见了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其实也不是件大事,就是想让不悔小兄弟把你手中的刀卖给我。” 执不悔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乾坤刀,然后颇有兴趣地问道“你出什么价?” “我出的价很高,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听起来不错,能具体说一说吗?” “这个吗,说一说倒是也无妨,就是你和另一位姑娘的命。” “另一位姑娘,和我一起的有两位姑娘,你说的是哪一位?” “龙堂主不在其内!” “这就有些不好办了!” “为什么不好办,难道是不悔小兄弟喜欢上了龙堂主?” “这个你倒是不用多管了。” “不是我多管,是龙堂主必须得让我带走,至于生死就难定啦。” “那这桩买卖恐怕就做不成了。” “难道另一位姑娘的命不是无价之宝?” “当然是无价之宝了。” “那为何不做了这桩买卖?” “因为她们的命都是无价之宝,无价之宝加上无价之宝还是无价之宝,你出的价直接打了个拦腰的折扣,这买卖你诚意不够啊。” “哈哈,素问不悔小兄弟做事果断,杀人如麻,没想到还有做生意的头脑,不错,很不错,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请问。” “你说她们两都是无价之宝,那你的命又值多少钱?” “哈哈,我道是什么问题呢,这个早就有人帮我算过了,我的命在大半年前值两千两,到现在可能因为物价也涨了些。” “也就是说她们两的命是无价的,你的命是有价的?” “对,所以若我用有价的换到了无价的,我就是赚大发了。” “如此说来,不悔小兄弟倒是做了一场赚钱的生意。” “是啊,我真希望这样的生意多来几场,那样我这辈子也就不用再怕穷了。” “那就提前恭喜你做了场大赚特赚的生意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和你说一下。” “请说。” “在你与东方无忧打斗时,我看到你最后身子一矮,快速出刀,然后将他的左腿砍断,这一手从速度来讲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快,但在我眼里依然是慢了一点。” “啊呀,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的含义了,可见我今日若不向你讨教几手恐怕以后定会非常后悔。” “讨教倒是可以,就是需要交的学费可能高了一些。” “学费多少呀?” “你的这条命而已,说起来也不贵,只是我看你好像只有一条命,就认为这个学费对你而言应该是高了点。” “原来是我这条命呀,我还以为是要几两银子呢,不贵不贵!” “真的不贵?” “真的不贵!” “既然你真的认为这个学费不贵,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是先学习还是先交费?” “我想先学习,万一学到了好招,说不定我还主动再添加一些学费呢。” “哈哈,很好,那就先教你几招,看看是不是满意。” “请!” 说到这里,两人在不多说什么了。 执不悔手握着刀,轩辕卓手中提着剑。 一场对决即将上演。 第一百六十四章 龙白儿离开 红日西斜,还有最后一片阳光。 酒店门前,一人持剑,一人拿刀。地上的影子很长,仿佛是两位巨人。 轩辕卓拿着剑就要动手。 “且等一下。”执不悔打断道。 “想明白了?”轩辕卓温和地笑着。 “我是想问一下,为什么四位公子里只有你知道乾坤刀的事?” “因为他们不识货,眼瞎!” “好吧,这个回答很好,谢谢啦。” “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我想想,哦,想起来了,还有一句话要说,我非常想看你最厉害的一招。” “是特别着急地想死还是怕没有机会看到我的绝招?” “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我就是看天快黑了,赶紧看完你的绝招我好回去做饭。毕竟还有两位美女等着吃饭呢。” “听你的话,好像是要一招定胜负,不对,是一招打败我?”轩辕卓故做惊讶状。 “确实是这个打算。”执不悔有些无奈地说道,好似如果不是因为要做饭,他还愿意和轩辕卓多玩一会儿。 “哈哈…哈哈哈…”轩辕卓笑了,捂着肚子地笑着。 “好吧,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提前和你说一声,我只出一招,如果你不死你就可以回去,若死了,那就真不好意思了,只能怨你命不好,武功太低微。” “我信,我是真的信,哈哈。” “那就开始吧!” 执不悔说完,直接就提刀跺地。 也许确实是有一道金光划过天空,但是没有人能够确定,因为速度太快了,根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只是眼睛一花。 乾坤刀已经插在轩辕卓的心窝,刀尖也从他的背后穿过。 执不悔左手已经贴在了轩辕卓的丹田处。 轩辕卓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觉得他的生命在流逝,他觉得自己五十年的内力在往外汹涌。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在做梦吗?可心跳时感受到被刀插的疼痛又让他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当这个小子为何会这么强,他应该是蝼蚁才对。 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改变不了现状。他只能接受他要死了这个现实,而且还是被吸完了内力变成废人后才死的。 他不甘心,他如果早一步出招应该会好一些,起码死的没有这么快。不对,即使他提前出招,他也会死的这么快,只是,他在临死时能将自己融合十三套精妙剑法自创的绝招“卓尔不群”最后展示一次,让世人知道他也是个绝顶的天才,只是天道不公,让他遇到了更绝世的天才。 他不是弱,是命不好。 “嘭”的一声响,轩辕卓五脏俱碎。 “其实我真的想看看你的绝招,不过你太小气了,是怕我不交学费吗?”执不悔摇了摇头走向屋子。 刚进了屋,就看见二女像看怪物一样地盯着他。 这也太强了吧,四大公子最厉害的轩辕卓竟然没有抬剑的机会? “唉呀,麻烦终于都解决啦。你们继续疗伤,我去做饭。”执不悔人畜无害地笑着说了句,就走向厨房。 二女对视一眼,此时根本顾不上两者只见的“仇恨”,只觉两人此时是同一类人,都是亲眼看见怪物的人。 太阳落山时,执不悔也将饭做好了。 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如三只饿狼一样吃着。 这一天吃完早饭就开始二女比试,然后就对付四位公子,以至于午饭也没吃。 狼吞虎咽一阵子,锅和碗都干净的几乎都不用洗了。 “要不我再做一些?”执不悔也是有些失算,做饭的时候就是按照平常的量做的,可现在好似不够。 “不用了。”二女同时说道,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中并没有敌意,反而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执不悔心中有些不安,两位姑奶奶要是合起伙对付他一个人,真是有些应付不来啊。 正想着找个借口溜之大吉,凌珑就说话了。 “你老实说,你怎么就一招把轩辕卓给杀了?” “我自然是武功比他高强太多啊。”执不悔调皮地撒谎。 “哼,少说这些没用的,赶紧老实交待!”凌珑一撅小嘴,恐吓道。 “我若告诉她们真实原因,她们不会要我传《开源节流》禁术吧?这禁术虽然逆天,但修炼成功也是九死一生,我若不是运气好,根本练不成,而且强行修炼的话可能早就把自己害死了。我万万不能传给她们。不过不老实交待又过不了这一关,唉,算了,直接摊牌吧!”执不悔沉思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我修炼了一种禁术,可以吸别人的内力。” “嗯?竟然有此等逆天秘籍?”龙白儿惊讶地想要再次确认。 “有,而且我练到了第三重。” 凌珑双眼冒着金光地看着执不悔,让执不悔头发有些发麻。其中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肯定是想着执不悔又收获了多少?准备给她分多少? “难怪了。”龙白儿不明不白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没有再往下追问。 凌珑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笑容,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看着执不悔,也没有说话。 “那我去洗碗啦!”执不悔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明天就离开了,提前和你说一声。”龙白儿说道。 “你的伤还没好呢吧?”执不悔总觉得龙白儿再哪里见过,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长得和青儿的眼睛特别像,所以心中自然有些关心。 “不碍事。好了,我先去休息了。”龙白儿说了这么一句,就起身离开饭桌。待要进屋的时候又说了一句“咱们还会见面的,你给我的印象还可以。” 说完这句话,龙白儿就进了屋,也不管一头雾水的执不悔心中突然多出来的好多疑惑。 “哼,想什么呢?人家才看不上你呢,人家可是堂堂的龙堂主,你又是什么身份,也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真是可笑极致…”凌珑碎碎叨地说着,突然看见执不悔正笑吟吟地看着她,顿时哑口了。 “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吗?小色鬼!”过了好一会儿,凌珑红着脸低着头娇羞无比地骂了一句,然后就也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前往金州 第二天,执不悔做好了早饭,就叫两位姑娘吃饭。喊了一嗓子,却只有凌珑懒庸庸地应了一声,龙白儿屋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执不悔心中虽然已有猜想,不过还是又喊了一声。 “饭好咾,赶紧出来吃饭啦!” “知道啦,马上就出来!”凌珑又应了一声,而龙白儿屋子依然没有动静。 “看来是真的已经离开了。”执不悔心中暗道,但还是走到龙白儿的屋子,轻轻地推了一下门。虽然用力很轻,但门还是被推开了。 屋子里整整齐齐地,如果不是这么整齐,都让人想不到曾经有一位姑娘在这间屋子里住了一个月。 执不悔刚要迈步进屋,凌珑就出来了。她一看到执不悔竟然在龙白儿的屋子前,本来还有些迷糊的眼睛顿时精神了,简直就是亢奋了。 “你怎么在她的屋子?你们不会是昨晚在一起吧?”凌珑说到这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执不悔头大的很,自己和龙白儿怎么会… 突然明白了些东西,执不悔才失笑地说道“我也是刚推开她的门,他应该已经离开了。” 凌珑一步夸进屋子里,四处看了看,然后才心里舒服了一些地说道“她离开了你是不是很舍不得呀?也是,人家那么漂亮,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执不悔看着嘟起了小嘴的凌珑,笑得不行了。女人说的话,好难理解啊。 但此时,执不悔觉得凌珑特别可爱,不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想什么呢,傻丫头!” 当执不悔的手刚接触到凌珑的头发时,凌珑心中似有电流通过,整个人都麻乎乎的,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很幸福,希望每天他都会这样抚摸自己的头发。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不会这样说。 “我可没有多想,都不经过人家同意就推开了人家的门,还不是心中喜欢人家?”凌珑没理也可以说出道理,一旦有了道理自然会得理不饶人。 “好好好,我错啦,我不该推门。”执不悔没有办法,只能认错了。 “哼,这次是龙姑娘不在,算是便宜了你,你要是敢推开了我的门,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凌珑娇怒道。 “我记住啦,咱们赶紧吃饭吧!” “哼,这次便宜你了。做的什么饭呀?” “小米粥,炒辣白菜。” “哇,我最喜欢喝小米粥啦,以后每天给我做啊!” “好,以后每天给你做。” “怎么听你这口气有些不情愿呀?” “哪有不情愿,每天给你做一次小米粥,我的内力就能提升十年。” “算你聪明,会说话,我先尝尝有没有毒啊!” … “吃的好饱啊!”凌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喜洋洋地说道。 “吃饱了就好,你的伤怎么样了?”执不悔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还可以,估计再有个一年半载就好了。你是不是要着急出发呀,没事,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事吧。”凌珑笑吟吟地说道。 “先把你的伤治好,不然我也不放心!” “这还差不多!” 收拾完了碗筷,执不悔看见凌珑依然坐在原处,伸出嫩葱般的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 “这个家伙,不赶紧疗伤,却在这里画圈圈!”执不悔心中责备了一句,然后走到凌珑身旁,说道“来,我帮你辽伤吧!” “好啊!”凌珑立刻神采奕奕,像看见了青草的小绵羊。 执不悔无奈,他早就猜到凌珑在惦记着他昨天从三位公子身上吸来的内力。 昨日一战,除了东方无忧,其他三位公子的内力都被他吸走了,总共吸了一百三十五年的内力,经过转化,他自身相当于增加了一百一十年的内力,再加上他原本四十五年的内力,算起来,他现在拥有一百五十五年的内力。 一位十六岁的少年,竟然拥有一百五十五年的内力,这谁敢想。 白来的东西自然不会多么心疼,于是就以给凌珑疗伤为借口,又传给凌珑四十五年内力,再经过转化,此时执不悔有一百一十年的内力,凌珑有一百年的内力。 女人,有时候真的很容易满足,只要你有一颗愿意与她分享的心,她就幸福的不得了。 虽然给凌珑只传了四十五年内力,但凌珑已经心满意足了。还扬言以后自己就是绝世女侠,要罩着执不悔这位小弟。 执不悔抓住机会赶紧奉承几句,立马就把凌珑哄的开开心心的了。 开心了,伤也就好了。其实回生丹本来就很逆天,可谓是疗伤神药。 又过了十天,确定凌珑的伤确实已经不碍事了,两人才开始收拾着准备出发,去往与天日国仅仅隔了一片海的金州。 又是一个艳阳天,树木也披上了一层嫩绿。 执不悔牵着黑阳,黑阳身上坐着凌珑。 “牵马的,捡平道走,把我的伤口又颠簸的快要裂开了!”凌珑嬉笑着。 “遵命,女侠!” “叫我什么?”凌珑佯怒道。 “绝世女侠!”执不悔赶紧改正。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这还差不多,哈哈。” 从村子到金州大约有一千多里。在走了两日后,遇到一个县城,在县城歇息了一晚,又买了一匹马。 凌珑挑了一片全身纯白,毛发油亮,若在月光照在身上,那匹马就像披了一件银色的披风。 于是,凌珑起名叫做白月。 一道上,执不悔和凌珑两人相互嬉戏追逐,而黑阳和白月也相互嬉戏追逐,宛若是两家子一起组团出去游玩一般。 又行了五日,眼看就要到达金州了,不过也就一百来里距离而已。 执不悔与凌珑骑着一黑一白的马儿正在道上你追我赶。突然看见前面有一队人。 这些人总共有二十一人,除了为首者穿了一身青衣外,其他的都是黑衣。 “绝世女侠,这些人好像是要挡道呀!”执不悔远远看见前面的一群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横立于路上,像收买路钱的山贼强盗一般。 凌珑眯着眼看了看那群人,心中不舍地说道“不悔,我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了。” 执不悔听了这句话心中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执不悔才说道“他们是来找你的?” “是,我先和他们走一趟,过些天我再来找你。你保重啊,遇到事千万别意气用事,听到了吗?”凌珑有些担忧地说道。 “知道啦,你需不需要帮忙呀?”执不悔问了一句,他心中也是担心的很,总觉得这一次分别,可能以后就再也不会相见了。 “我没事,你自己一定要保重啊!”凌珑说完,犹豫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马,头也不回地向那些人跑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回首酒楼 与凌珑分别之后,执不悔骑着黑阳心中有些落空感地独自前往了金州。 金州位于东耀国最南端,因为靠海,也是整个东耀国唯一一座能与京城媲美的州城。 远远望见金州城楼,就觉得这座城是一座独特的城。首先,金州是一座古城,经历了五个朝代都没改过名。再者,因为海陆交通便利,这里的文化是整个国家最先进的,连京城也比不上,不过有利则有弊,正因为文化更新过快,以至于律法制度的更新就慢了许多,所以这里的人想比之下要比别的地方的人脑子灵活的多,尤其钻律法的空子,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有人说,如果你在别的地方生活不如意,那就来金州吧,只要你敢想敢干,你就能成为一方名人。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里的治安相对要差一些。这是个人吃人的州城,你不聪明就会被别人吃。 心中对金州城楼感慨万分,但依旧没有停留,直接牵着黑阳走进了城。 城内比城外更加繁华,形形色色的人不知疲倦的忙碌着。有急步行走的,也有四处吆喝的,当然牵着马走在城中的却几乎没有,这样,执不悔就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了。 城中房屋如鱼鳞,街道本来很宽,但因为人太多,就显得很窄了。 执不悔牵着马几乎是挤在人群中,走路很是艰难。 正好又到天将黑的时候,执不悔就打算先找一家酒楼住一宿,第二天赶早出发。 有了目标,实现起来也很容易。没多久就看见一座五层高的酒楼。 按说如此高的楼即使不是整个州城最高的,也应该是比较有象征性的建筑了。 可此时看这座酒楼却如同人群中最为普通不显眼的一个过路人一样。无他,只因为高楼太多。这里的高楼就如村子里的平方一样普通。 执不悔看了一样酒楼上的门匾,上面只写了“再回首”三个字。字的颜色只是普通的黑色,一点也不特别,若不是有酒旗高挂,真的很难想到这竟然是一座酒楼。 执不悔站在门外喊了一声住店,店小二出来迎接。 “此处可能住宿?”执不悔问道。 “当然可以住了!”店小二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我的马可有地方放?” “从这边小门进去就是马厩,有地方。”店小二向左指了一下。 执不悔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果然有个小门。 “那好,我要住店。” “好,我带你先把马放到马厩。” 跟着店小二从那小门进去,却发现竟然又有一片天地。每匹马都是一个单间,每个单间都写着号码。 与看马者办了手续,拿了一块木质的牌子,牌子上写了一个五十八的号码。 安顿好了黑阳,店小二又带他来到柜台,办理住宿手续。 办理者是一位四十来岁,长得一般,就是眼睛上有一片暗红的胎记。 “你是要住免费的还是要住收费的?”那柜台老板问执不悔。 “还有免费的?”执不悔惊讶地问了一句。他在云州与张青学习过做生意,所以对新的营销模式也是特别感兴趣。 柜台老板看了他一眼,就说到“你是要住免费的吧?” “免费的和收费的有啥区别?”执不悔好奇的问道。 “房间没有区别,都是分为三等。” “免费的也分不同等级?”执不悔越发好奇。 柜台老板笑了下,“房子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收费方式不一样。你要是住免费的,就不用掏银子,但需要给我们一些你知道得而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消息?比如我说小王村有个狗蛋偷了牛蛋家的母鸡,这算吗?” “这种屁事谁爱管,肯定不算。所谓的消息就是一些名人的私事或者是一些江湖上的大新闻。” “哦,原来是这样的。那我给了你们消息,又怎么算房费呢?” “这就需要我们专门负责消息这一块的人去评估了,一般一盏茶功夫就能出结果。” “那你们又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呢?”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到底有没有消息,如果没有,就赶紧掏银子吧。这里三等房一天是一两银子,二等房一天是五两银子,一等房现在没有。还有你的马,一天是一两银子。” 执不悔沉思片刻,说道“我倒是有个消息。是在这里说嘛?” “不是在这里说。”柜台老板直接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密函给了执不悔,然后指向大厅一角的几间暗格,“你去那个暗格里把消息写到密函里就行,写完了再交给我。” 执不悔拿着密函进了暗格。 暗格不大,仅仅放了一张小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有笔墨。 执不悔从密函中取去里面的一张纸,然后根据标注,将自己的名字以及消息写了下来。 他想着四位公子死了,金州的四大家族自然不会不惊动,消息必然会传出来,而且轩辕卓是知道自己以及乾坤刀的,不然当时,他就不会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想要将刀夺走。 这样一来,恐怕自己在进入金州城门之前,就已经被轩辕家的人盯着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这个消息说出来,既能省了银子,还能体验一下这种免费住店的感觉。 于是,执不悔就将四大公子已死的消息写了出来,又装进密函里,交给了柜台老板。 那柜台老板看了他一眼,就喊到“阿钱,过来一下。” 等一名身材单薄的男子走来时,柜台老板就准备把执不悔的密函交给他,但手伸出一半,就又缩了回来,说道“阿钱,你先帮我看一下柜台,我去送密函。” 阿钱诧异地看了柜台老板一眼,然后应了一声。 只见柜台老板与执不悔说道“你先坐在那张桌子上喝点茶,一会儿就会有了结果。”执不悔点了点头,然后就坐在那里喝茶了。 茶很香,如果专门买这种茶来喝,估计也得十文一碗。 执不悔吹了吹热气,正准备要喝,就隐隐听到一声惊呼。 “这是真的吗!” 第一百六十七章 震惊 柜台老板拿着密函,走进一间密室,总共也就二十来步的距离。所以当执不悔找到坐处,然后坐下,再倒茶等一系列动作做完时,柜台老板早已经将密函中的消息交给了鉴定人。 而纸上仅仅是寥寥数字,一眼就能够看完。 俺规矩来说,不管消息多么重大,鉴定者都不能大呼小叫,虽然密室的隔音措施做的很好,但也不排除隔墙有耳的事情发生,像执不悔就是能听到惊呼声的人,毕竟一百多年的内力在那里摆着,想听不到也难。 “看来这个消息确实很值钱。”执不悔心中默默地说着。 果然,执不悔刚喝了两口茶,就看见柜台老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没错,确实是跑着,但步子小频率快,并没有引起坐在大厅中吃饭的人好奇。 然而执不悔却看到了。此时柜台老板满脸的欢喜,估计因为这一个消息,他也会赚到一笔不少的奖金。那只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记,像一朵花一样印在他的眼睛上,看起来有些诡异。 柜台老板笑吟吟地小跑到执不悔跟前,说道“客官,您好,我叫朱有贵我们的鉴定大师想要邀请你一起吃晚饭,不知道您有没有空?” 执不悔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就说道“我刚来这里,正要吃晚饭,自然有空。不过我可没钱请人吃饭啊。” “客观说笑了,我们怎敢让您破费呢。那好,我现在就去安排,您稍等一下。”朱有贵微微弯着身子作了一揖,然后扭过头对着阿钱喊到“阿钱,上茶!” 虽然声音不低,但这句话说着却是极为隐晦,既不是偷摸着说,又说得特别大众,任谁听了,柜台老板让一个店小二上茶还不是特别正常的话吗?也就是知情的人听了才会明白其中的不同。 阿钱愣怔了一下,连忙跑去沏茶。 朱有贵又向着执不悔微微一笑,然后就走进密室。 阿钱沏茶速度很快,但依旧没有朱有贵传达消息的速度快。 阿钱的茶还没沏好,就又听到柜台老板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阿钱!” 阿钱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中做了一半儿得活,赶紧跑来见朱友贵。 “怎么这么慢。你先在这里盯一下。” 嘱咐了阿钱,朱有贵就满脸堆笑地看着执不悔,“客官,我带您去后院雅间,请。” “好!”执不悔也干脆,就跟着朱有贵一起走了。 大厅内有一闪装修特别讲究的门。 离那道门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就能问道一股淡淡的清香。紫红的门,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很显眼,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端庄大气,而且有一种古老、好客的气息。 从这道门进去,就看见一座假山。假山不是很高,仅仅有一人高而已。假山之间有有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小道。其实并不是这条小道有多长,而是因为这条小道比较蜿蜒曲折,似一位一眼看不透的老者。 拐了几个弯,就看见有一处院子。院子里有几颗冒出头来的杏树。 进了院子,就看见有一名五十来岁的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这就是我们的鉴定师!”朱有贵小声地说了一句,似乎是在给执不悔介绍,但并没有介绍别人的那般正式,宛若是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好友去见另一位特别有名气的人时,心中有自豪,有敬仰。为自己能够认识这样的人而自豪,但心中却无比敬仰。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特别敬仰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地想让所有人都敬仰这个人。 执不悔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 “能与不悔小友一起吃饭,老夫可是倍感荣幸啊!”那中年人望着执不悔笑呵呵地说道。 “我叫白礼,小兄弟不介意的话直接就喊我一声白大哥即可。” “白大哥客气了,我叫执不悔。”执不悔拱了拱手。 “好,来,赶紧进屋。”白礼伸手请到。 三人进了屋,白礼与执不悔分主客坐了下来,而朱有贵却站于白礼身后。 “有贵,你去吩咐上菜吧。”白礼对朱有贵说了一句,待后者出去传达后白礼又和执不悔说道“初次见面,我也不知道不悔小兄弟爱吃什么,爱喝什么,我只是擅自做主将我们酒楼最拿手的菜和最好的酒拿了出来,希望不悔小兄弟多担待啊!” “白大哥太客气了!”执不悔也是客套地说着。 而这是,只见有十名长得花容月色,身材不胖不瘦却让人眼前一亮的姑娘端着菜与酒进来了。 但看桌上的酒菜,执不悔心中激动不已。色香味俱全已经不能用到这些菜上了,简直不敢相信,有人能够做出这么香的饭菜。 只是闻到味道就让人全身都感觉到一股轻松。 白礼给执不悔倒了酒,然后说了个请字。 执不悔立马开动。不是他不顾及形象,是菜与酒太美味,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白礼微微笑着,十名美女也都看着执不悔,想偷笑也不敢。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执不悔一遍吃着一边大声夸赞。声音虽然有些含糊,但绝对比清晰的声音更有夸赞的意思。 就在执不悔大吃大喝的时候,凌珑却和一名男子在一间屋子里正聊着天儿。 这名男子和玲珑长的特别像,眼睛也是很大,皮肤也是很白。 “你竟然喜欢上那个小子了?我可听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那位男子惊讶无比地说道。 “怎么就杀人不眨眼了?谁在胡说八道!”凌珑听了心中顿时生气。 “哎呀,瞧瞧,这是谁惹我家珑儿这么生气啦!哈哈,不过哥还是和你说,你年纪小,不懂人心险恶,那小子一穷二白,除了因为拿着乾坤刀趁了些关注,其他的可真没有什么优点。而且我听说他不到一年时间,杀的人不成千也上了百,这种狠角色你千万不要玩火啊,万一到后面发现他是个人渣,到时候想甩掉都甩不掉。”那位男子语重心长地劝说着。 “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他之所以杀那么多人,又不他主动杀的,都是那些人想挑软柿子捏,结果碰上了硬石头。就是那些人不长眼睛。”凌珑义愤填膺,最烦有人诋毁执不悔了。 原来,那位男子是凌珑的哥哥。 “嗞嗞”凌珑哥哥喳喳嘴,“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开始替人家维护名声了,矜持一点不好吗?” “我只是讲事实而已。” “讲事实?吕克金可是他杀的。” “那是吕克金找死,管不悔什么事!” “唉,我看了,再和你继续扯这个牛皮糖也是没用了。说吧,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幺蛾子?” “凌聪,注意你的言辞,我请我哥哥来聊聊天就是幺蛾子吗?如果是,那好,你现在走吧,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那我可真走了啊!”凌聪佯装要站起身子,却发现凌珑理都不理他,“不过我到时好奇,我这个驴脾气妹妹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实你懂得的。”凌珑笑吟吟地看着凌聪。 “唉,我也没有办法,父皇的意思谁能违背,只是现在还没有下旨,不过也快了,毕竟你没有将乾坤刀取回来。”凌聪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个不重要,我只知道他为了救我,愿意把乾坤刀交出来。”凌珑心中甜蜜。 “父王可不管这些,他只看结果的。” “你平时不是鬼点子很多吗?赶紧想想办法救我呀,你就忍心看见你这么美丽可爱的妹妹嫁给那个让人看见就恶心的吕克义?”凌珑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撒娇着。 凌聪白了一眼凌珑,沉思了片刻,就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怕你没有自信,不敢做!” 凌珑眼睛一亮,什么“没有自信”这种鬼话她根本不理会,就催促道“赶紧说!” “好,你当初与父皇约定若取不会乾坤刀,就嫁给吕克义,现在虽然你输了,但是父皇一直都是最疼爱你的,到现在还没下圣旨,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所以趁此机会,你再耍一次赖,和父皇再约定,谁取到乾坤刀就嫁给谁,如果吕克义取不到刀,那他也没说的了。我然后再在父皇面前给你求求情,或许会有机会,不过即使有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就看看你对你的不悔有没有信心了。” 凌珑听后,沉默了许久,“这不会让不悔陷入万难之地吧?” “所以,你若对他没有信心,或者他没那个实力,那你就等着嫁给那个吕克义吧。”凌聪摊摊手,悠悠地说道。 凌珑沉默不言了。 她确实有些不放心,吕克义可不是吕克金能比的,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其实,你和那个执不悔要是真成了,到时候还分什么彼此。”凌聪端着茶杯,随口说了一句。 “好,我这就给父皇写信!”凌珑终于做出来决定。 “好,那我也给父皇写信。”凌珑放下了茶杯,笑吟吟地说道,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 而此刻,执不悔也吃得快要撑死了。其实白礼安排这顿饭,无非就是想要确定消息的准确性,顺便想再挖出一些消息来。 执不悔自然明白,就将欧阳金屋杀了东方无忧,端木有道又杀了欧阳金屋的事说了出来。又胡编乱造地说轩辕卓与端木有道争夺,本来轩辕卓是比端木有道厉害的,但端木有道出其不意,竟然左手使出一招剑法,将轩辕卓刺成重伤。虽然最后轩辕卓杀了端木有道,但因为受了重伤,最后死于那个拿着刀的男子手上。 得到这一堆意外的消息后,白礼先是非常震惊,随后就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一顿饭换到这么多价值连城的消息,白礼自然开心无比。 第一百六十八章 身份识破 xs7.com 当一个人的隐私说出口后,用不了多久就会众人皆知。 而执不悔说出来的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消息,自然就传播的更快更远,而且引起的影响也更加不同凡响。 这个消息宛如一颗原子弹爆炸在金州城的武界,各门各派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上至高层开会,下至闲杂人等讹传,唯有一点相通的就是人们对乾坤刀都非常感兴趣,而且对拥有乾坤刀的人也感了兴趣。 执不悔在“再回首”酒楼住了一宿,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醒来了。 收拾好了东西就下了楼,正好看见朱有贵正在柜台坐着。 “朱大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执不悔笑着问道。 “不悔兄弟果然是起的早啊,鉴定大师告诉我你今天一早就要走,所以我就也早早起来等着你呢。”朱有贵客客气气地说着。 “真是辛苦朱大哥了,正好,麻烦你帮我和白大哥说一声告别,等我再回来,咱们再一起吃饭。” “不悔兄弟不吃些早饭吗?我已经准备好了。”朱有贵期盼地看着他呢。 话已到此,若再执意不吃点早饭,就显得太不看重这片情谊了。于是就答应了吃早饭。 朱有贵亲自将早饭从厨房端了出来。五菜一汤还有小米粥,非常丰盛,而且味道也好极了。 一开始朱有贵并没有坐下吃,看样子是要当一次店小二,随时为执不悔拿长取短。但执不悔执意要他一起吃,朱有贵这才坐了下来。 早饭也没吃太久。 吃完了饭,天已经亮了,白礼也起来了。 “不悔小兄弟起的也太早了,到底是年轻人好啊,就是有精神,像我这糟老头子明知道你会早起,还是一醒来天就已经亮了。”白礼说话特别温和,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由得想追随,甘愿做马前卒。 执不悔同样对白礼特别有好感。在执不悔眼中,白礼就像一本书一样。书的内容丰富多彩,有着你最需要的知识。 “白大哥如此说可真让小弟汗颜啊,其实我实在是有火烧眉毛的事,不然一觉睡到三竿都算起得早了。” “火烧眉毛的事?需要我帮忙吗?虽然在金州我很普通,但也有一些小关系。” “这件事只能是我自己去解决,谢谢白大哥一番好意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能祝你心想事成。”说着,白礼就又看向身站着的朱有贵,“有贵啊,去把东西取来。” “是!”朱有贵应了一声,就走向柜台,只见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不是很大的包裹。 白礼接过包裹,然后看着执不悔说道“这里是二百两金元宝,做哥哥的只能拿出点俗物给你送风了,你可千万别嫌弃啊。” 执不悔伸出手准备推辞,但一想到自己为了免费住一宿店就卖了那么重大的消息,如果不接的话,反而让人多疑。于是就顺手接了过来,眼睛不离包裹地傻笑着,说道“白大哥,这让我怎么感谢你呢,请我吃好吃的,还要送给我这么多钱,虽然是萍水相逢,我都觉得你是我前世的生死兄弟!” “哈哈,你这小子,咱们这一世就是好兄弟!”白礼大笑着。 “对,白大哥,等我办完事回来就再找你。” “好,多注意安全啊!” “好的,白大哥,朱大哥,那我就先走了。” “行,我和你一起去取马。”白礼说着就率先迈出了步子。 执不悔也跟着去取马。 取了马,临别时,白礼又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如果有危险,就到这里来。” 执不悔心中愣怔了一下,感觉白礼好像猜到了他就是拥有乾坤刀的人。 没有多停留,牵着黑阳向城南走去。 白礼和朱有贵进了店里,朱有贵就去柜台了,白礼去了后院。 来到昨天晚上与执不悔一起吃饭的那间屋子门前,白礼轻轻地敲了三下门。屋里传来一声“进来”的男子说话声。 “参见殿下!”白礼躬身行礼。 “白叔别客气。那小子走了?” “刚走!”白礼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那殿下听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白叔,我这里有个消息帮我传一下,我与我妹妹都给父皇写信说了一件事,就是谁拿到了乾坤刀谁就可以做驸马。” 白礼一听,眼睛猛地睁大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哈哈,事情大一些热闹!” “好,我这就把消息传出去。” “嗯,辛苦白叔了。” “殿下可别这么说,能为殿下办事,这是老朽的福气。”白礼说完就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殿下,而那殿下正是凌珑的亲哥哥凌聪。此时凌珑心中要比中午的太阳还要热烈,而脸上始终挂着坏坏的笑。 “哼,既然把我妹妹的心给骗了去,那你就得经得起考验!” 执不悔牵着黑阳,步子很快,就怕一会儿街上人多了起来,想走得快一些可就不容易了。 但有时候,天意总是不遂人心。 此时,街上的人陆续的多了,但并不是擦肩接踵的拥挤。然而就是这种情况下,执不悔依然被拦住了去路。 眼前有五十来人,统一青衣。 “牵的那个小子留步,其他闲杂人等迅速散开!”那五十来人中,在第二排的一位脸上胖乎乎的大汉打喊道。 “轩辕家要办事了,咱们赶紧走吧!” “对,赶紧走远一些。” 路上的群众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说话,但执不悔依旧听的真真切切。 “轩辕家族的人吗?”执不悔心中暗想,面无表情地停下了脚步。 “你就是执不悔吧?”那大汉看了一眼远离但依然扎堆地看着的群众,也不多管,就大声问道。 “是,我就是执不悔。”执不悔没有隐瞒,既然人家能准确地找到自己,那就说明人家有十足的把握认对人。 “啊?他就是执不悔。” “那个传出消息的人?” “轩辕卓公子很可能就是他杀的,不然他怎么能有这么准确的消息。” “肯定是他杀的!” “那就说他有乾坤刀?” “快看,他身后正背着一把刀呢!” … 群众的智慧是无法估量的,片刻间,就把执不悔想要隐瞒的事情都猜了出来了。 执不悔听到群众的谈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四大家族齐聚 可能有人会说,群众只是猜测执不悔就是杀了轩辕卓的人,又不是百分百的确定。 其实,一旦有人提出了这种设想,那绝大部分人心中就已经认定这种设想就是对的。因为执不悔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乾坤刀。至于刀到底在不在执不悔身上,搜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身份被识破时,执不悔也就没有再否认了,一切的反驳都是没用的,反而越涂越黑。 “是你杀的轩辕卓师弟?”那大汉又问道。 “我说不是你们信吗?”执不悔冷笑道。 “好啊,既然承认了你就跟我们回去吧?”那大汉直接给了执不悔一个不得不听从结果。 “我既然杀了轩辕卓,又怎么会跟你们回去呢?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傻吗?”执不悔玩味地说道。 那大汉一听,顿时大怒。这个小子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傻,而且比所有人都傻。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那大汉圆瞪着眼就要上前教训执不悔,而此时,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伸出胳膊拦住了他。 “大师兄,拦我做什么,这小子活腻歪了,正找死呢!”那大汉不解地向站在最前一排的那人问道。 “你即使把他拿下了,咱们也不容易带走。”那人解释道。 执不悔听到这一句,心中暗自琢磨,显然,站在最前排的这个人在这里身份最高,武功最高,而且智谋最高,也就是说此时夺了天地造化,集一切优点于一身,这种人不得不重视,尤其此人还是敌人。 仔细打量了一眼被称为大师兄的那个人,黑发浓眉,方脸圆唇,天庭饱满,眼有精光,黝黑的肤色与一身青衣无比搭配。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与其他人比就是不一样,就拿一开始说话的大汉来做对比,大师兄是皓月,那大汉只是萤火。 “让开让开!”洪亮的声音如晨钟敲响,围观的众人赶紧听话地让出一条路。 “轩辕慧,好久不见啊!”从执不悔身后走来的那队人最排头的一位男子笑吟吟地大声喊道。 “欧阳宜业,你每天都在温柔乡里滚趴,又怎么能看得到我。”轩辕慧声音没有一点波澜。 “嘿,屁的温柔乡,都是一群庸脂俗粉而已,听说轩辕兄刚娶了一位天香国色,我可是真的艳慕啊。” “哼,一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哈哈,说得好,我这只癞蛤蟆这次可真能吃上天鹅肉。”欧阳宜业专门卖了个关子,打了几个哈欠才又说道“刚得到消息,若谁能得到乾坤刀,他就能做驸马爷!” “哦,还有这种事?”轩辕慧听了,素来平静如水的脸也有了一丝波动。 “这等大事谁敢瞎说,我也是看轩辕兄刚娶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嫂子,就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全当是一份贺礼吧,哈哈!” “这份贺礼倒是真的有心了。” 就在轩辕卓刚说完这句话,轩辕家身后的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 “借个道!”有人喊了一嗓子,人群就更加躁动起来,估计是一开始没发现有重要人物前来,所以一些看戏看的入迷的群众没有让道,而随着这一嗓子,那些深陷戏局中的人也赶紧动了起来,甚至比一开始就发现了有重要人物前来的群众都要动静大,速度快。 “我五日前也刚娶了一个小妾,欧阳宜业你准备给我送点什么贺礼呢?” “哈哈,东方无敌,你不是上个月刚娶了一个吗,怎么又娶了一个?”欧阳宜业笑着喊到,众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上一次娶小妾你没送礼,这一次总该送了吧?”东方无敌盯着欧阳宜业,似乎生怕他抵赖。 “好好,那就再送你一份礼。”欧阳宜业说道这里,就手指着执不悔又接着说道“这小子身上背的就是乾坤刀,这个消息做贺礼够贵重了吧?” 听了欧阳宜业的话,那东方无敌将一双眼睛就放在了执不悔的身上了。只是执不悔是背着刀,真好使得东方无敌无法看见刀身,只是看到了刀柄。 “嘿,小子,你把刀拿过来让我看看。我倒要好好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刀竟然能换来一位公主老婆。”东方无敌口无遮拦,一般人谁感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评论公主。 “哈哈,都说东方无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原来这都是迷惑人的!”这时,又从执不悔背后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只是这说话声显然与欧阳宜业的声音不同。 “端木有民,你才是头脑简单呢!”东方无敌吼着嗓子骂道。 果然,随着这几声喊骂,执不悔身后的人群又躁动了一会儿。又有一帮子人进来。 “嘿,小子,你千万别把刀给了他,他脸皮特别厚,拿了别人的东西从来不还的。当然,你可以把刀借给我看一看,我这人从来不偷不抢,更不强夺。”端木有民直接对着执不悔说道。 执不悔有些惊讶地扭过头,看着端木有民,恍若大梦初醒地说道“你们不是在唱戏吗?怎么要找我呢?” 四大家族的人听了执不悔的话顿时怒气横生。尤其是四位带头的,他们聊天打屁根本没有把执不悔放在眼里,充其量是一个装刀的刀鞘而已。可现在这柄刀鞘却反了天了,说他不是刀鞘,而且是看戏的人,还把他们四大家族看成是戏子! 这是根本没有把他们四大家族放在眼里呀。 执不悔的这句话像是一件能停止时间的神器,此时全场安静地可怕,就连众多本来就是看戏的群众也不敢说出一字,发出一点声音。似乎戏剧已经进入了最紧张刺激的关头,大家只能屏住呼吸,停止了心跳地去看,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哈哈,有胆色!”过了许久,端木有民的一声大笑终于打破了此前的寂静。而群众们也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开始了窃窃私语。 “这个执不悔胆子可真大!” “敢把轩辕卓都杀了的人,胆子能不大吗?” … 就在群众窃窃私语之时,四大家族,四位领头人也有了动静。 第一百七十章 恐惧 此时的空气非常凝固,那种紧张的氛围能使最有耐心的狼都生出逃跑的念头。 “小子,你果然很胆大,是我欣赏的那类人。”东方无敌率先出声儿,“不过,你杀了我弟弟,你就必须要死在我的刀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敢杀我师弟,就说明你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轩辕慧跟着东方无敌也开了口。 “哈哈,看来有好多人想要你死呢,不过我也却不想你死,你只要把乾坤刀给我就行了。”欧阳宜业站在轩辕慧与东方无敌的对面,听似在唱反调,但实际上是在趁火打劫,更是卑鄙。 端木有民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琢磨着。 “虽然你们演的戏并不是多么精彩,不过也算是给我添了一点欢乐。你们的弟弟也好,师弟也好都是我杀的,而且是用乾坤刀杀的。对你们来说,我既是你们的仇人,又有你们想要的宝物,最关键的是我仅仅一人在此,你们要出手便出手,何必这么费事呢?”执不悔悠悠地说道,似乎颇有不屑一顾的意思。 本来要热闹起来的众人,突然又被执不悔这一席话给按了下去,就像本来马上就要沸腾的水,突然又被浇了一桶凉水,瞬间就偃旗息鼓,归于沉静。 执不悔看了看周围人群,面色不一,有的张大着嘴想喊出什么但终究没敢喊出来,有的紧紧抿着嘴,生怕嘴一张开肚子里就会灌进冷气。 “你们若不动手就让开道,别耽误我时间,我可没时间再听你们废话。”执不悔冷冷地说道。 “师哥,让我去将他人头取来吧!”轩辕慧身后的那名汉子第一个出声说道。 “既然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轩辕霸,你就去教训教训他,不过别弄死了,咱们得带他回去给轩辕卓师弟祭奠。”轩辕慧如此说,无非是想要将执不悔擒下后有借口直接将人与刀都带走。 其他三大家族听了心头自然略紧,这轩辕慧要占先机。 站在这里的领头人都是四大家族年轻一辈中的鳌头,自然心智圆满。 轩辕慧的话音还未落下,轩辕霸就一个飞身跃到执不悔面前,根本不给其他家族去思考应对办法的时间。 执不悔见一道青影飞跃而来,自己也不客气,直接就往前跨了一步。 然而这一步却无比神奇,好似早已经猜出轩辕霸要落在这里。 执不悔伸出手,一下子就贴在了轩辕霸的丹田处,出手太快,轩辕霸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轩辕霸的丹田变成了吞噬他内力的漩涡。 轩辕霸刚感觉到,就觉得自己的内力极速外泄。赶紧运转内力想要控制,但自己的力道在那股吸力面前就如一个三岁小孩在于一位壮年拔河。 从感觉到异常到竭力去控制再到绝望,总共没有两息时间。 众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就看见轩辕霸瘫软地倒在地上,嘴里吱吱唔唔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他早已崩溃,被这等奇怪的事吓得崩溃了。自己七十年内力竟然在那股吸力面前一点抵抗没有,而且两息之后他体内感觉不到一点内力了。他已经是废人了。他来不及去想执不悔是怎样做到的,他只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变成了空白,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睁着的双眼看到的东西也仅仅是一副可有可无的画面而已。至于画中有谁,他们在干什么,这些他已经无法去思考。 他变成了一个只会发自本能去呼吸空气的木偶。 “轩辕霸!”轩辕慧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瘫在地上的轩辕霸大声喊道。可轩辕霸如若未闻,只是像木头人一样撑着胳膊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轩辕霸,你到底怎么啦?”轩辕慧心中着急。可轩辕霸就似根本听不到他喊声一样,无动于衷。 就在轩辕慧想要继续喊的时候,执不悔说话了。 “别喊了,他已经废了,就如泥师弟轩辕卓一样变成了废人,哦,对,他还比轩辕卓多了一口气,毕竟轩辕卓已经死了。你们应该很好奇轩辕卓是怎么死的,我给你演示一遍也好。” 执不悔不急不躁地说到这里,就一只手拍在轩辕霸脑袋上,一用内力,顿时将轩辕霸的脑子五脏震成了烂泥。 只见轩辕霸七孔流血,死气横生,整个人就像一块浸入水中的软布。 “轩辕霸!”轩辕慧怒吼了一声,他非常后悔让轩辕霸上去抢先机,他后悔没有更详细地了解了执不悔就冒然动手。因为自己的错误预估,而直接将师弟害死。不,不是他害死的师弟,是那个执不悔。 此时,轩辕慧哪里还有平时那种睿智化身能够心平气和地应对一切变数的样子,此时的他,更像一只狂犬病发作的狗。眼睛红如血,裂着嘴露着白森森的獠牙,紧握着剑柄的手粗筋如网。 轩辕慧身后的轩辕家族的人个个怒视着执不悔,那种怒,即使是把执不悔千刀万剐都不会减少一点。 其他三大家族的人个个惊讶地看着执不悔。他们并没有愤怒,甚至还有幸灾乐祸。平时轩辕霸蛮横的很,而此时竟然被执不悔一招就收拾了,甚至还杀了。 虽然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但谁都有一颗好胜的心,总想自己才是最厉害最核心的。如果通过自身努力还达不到心中的目标,那竞争者遭了天谴或发生了意外也是一种不错的结果。 看戏的群众惊恐地看着执不悔。他们大多是想混口饭吃,即使有入了门派的也绝对比不上金州四大家族的名头。 他们一开始还幻想着自己得到了乾坤刀,迎娶了公主,一夜间名扬天下,达到了人生的巅峰。而此刻,即使借给他们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去想夺乾坤刀的事了。 即使执不悔把乾坤刀给了他们,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接。 幻想破灭了,原因是对手太过强大,强大到了自己去仰视都看不清人家的真面目。 那种无力感,那种绝望,唯有心中激起强烈无比的恐惧才能感觉到自己依然是个活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消息连传 执不悔一招废了轩辕霸的事,在激起人们心中恐惧的同时,也变成了热度最高的公开消息。 四大家族中专门有传信的人,也就是向家族高层传达战况的人。 只见三大家族中都有一两人悄然离开,急匆匆地奔向各自家族。 看戏的群众中,也有一些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必须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门派之中。 有一位看上去像是专门负责给酒楼买菜的人也连跑奔跑,朝着北面绝尘而去。 “什么!执不悔竟然一招废了轩辕霸?”素来足智多谋,心态良好的凌聪此时在“再回首”酒楼后院的雅间中惊诧无比的大声喊出,宛若一位听见自己田地里的西瓜被人偷了的泼妇。 “殿下,传来的消息就是这么说的。”白礼也是惊讶无比,他一是惊讶执不悔竟然有如此实力,二是惊讶殿下为何会如此关注执不悔。 送金元宝不说,还要传播消息来考验,而此时听到执不悔杀了轩辕霸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去开心喝酒,而是惊讶执不悔的实力。要知道,殿下暗藏于金州,主要的任务就是盯着做为燕王府爪牙的四大家族。而四大家族的人个个武功高强,就说那个刚死了的轩辕霸,他白礼凭借着自己四十多年的内力再加上精妙的拳法,竟然不是人家一合之将。 而现在,先不管轩辕霸是谁杀的,但结果都是同样的,自然是强悍的敌人少了一个。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先庆贺少了一个强敌,再去考虑如何感谢为他们除去强敌的人。可现在… 白礼心中想了颇多,越想越好奇,越好奇越是继续去想,似乎要钻进了牛角尖里。 “白叔,再派人去探。”凌聪激动的说道。 “是,殿下。”白礼说完就要走,而这时又听见凌聪殿下急忙说到“记得多派几个人,一有风吹草动就第一时间传给我。” “是,殿下。”说完,白礼直接跑出了门外。事分急缓,他还从来没见过殿下如此着急,他猜测,如果不是殿下不方便露脸,定然会自己去现场一看究竟。 看着白礼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凌聪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语“执不悔这小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一开始听到凌珑的心思,只是心中略感兴趣,不过并没有想的太多。少女怀春,也只是一是的动情,以后再长大一些,也许就会觉得这小子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完美。于是就送点钱财略表心意打发走了就算了。至于乾坤刀的事,他根本没想过执不悔能保住,就是轩辕霸也能收拾了一百个执不悔。可现在的结果竟然是反转了过来。这让人真的有些不适应啊,不由得心中好奇大盛。 就在各门各派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不已的时候,轩辕慧拔出了剑。 剑锋寒光刺眼,杀意宛若实质。他接受不了轩辕霸被杀的事实。 轩辕霸虽然不是他的亲兄弟,只是一个旁亲,但却是最听他话的师弟,一直将他视为神明。而现在,就因为听了自己的话就被杀了,此仇不报,心中之恨难消。 “去死!”轩辕慧猛地冲向执不悔,如冰似霜的剑光收敛在一起,宛如一块可穿山越岭的冰锥。 剑尖平凡如水,但谁若有一点轻视之心,则万劫不复,有死无生。 执不悔眼皮略微抬了一下,“这剑法不错,有点返璞归真的意思了。” 虽然是执不悔随口的一句话,但听到其他人耳朵里就不一样了。要知道这可是轩辕慧的最强的一招“穿天剑”! 这一剑看似平凡,但快速无比,威力无穷,暗藏的后招更是千万,已有无招胜有招之感。 欧阳宜业,端木有民,东方无敌包括四大家族的族人,还有大着胆子依然想继续围观看戏的群众,他们都看着这一剑。 这一剑太过惊艳,即使在场的其他三大家族领头人心中也暗自惊心,他们也在想着如何去破这一剑,也许只有极个别的人在想执不悔该如何接下这一剑。 剑已出,不复返,似乎暗合人已去,不在留。 就在众人各种眼神的聚照下,那一剑终于抵达执不悔脖颈。 眼看那一剑就要将执不悔的项上人头带走,电光石火间,屏气呼吸之时,只见执不悔将身子微微侧了一下,脖子也跟着动了一下,险而又险的躲过了那一剑。 但那种下一刻就会丢掉性命的危险依然在,因为轩辕慧的剑虽然没有刺中执不悔的脖颈,但却停留在了他的脖颈不远处,究竟有多近呢,就是稍微再挪一下剑身,执不悔脖颈就顿时鲜血喷溅,命归huangquan。 看到此幕,很多人都在暗暗佩服执不悔的武艺高强,竟然躲过了那一剑,虽然肯定躲不过第二剑,但那也比绝大多数人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了。试问有几人能躲过那一剑。 有的人心中暗自可惜,如果自己是执不悔,就先猥琐起来,等以后神功大成绝世天下之时,再重现江湖,受万人敬仰。 再回首酒楼派来的三名信子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就急忙离开了。 “什么?执不悔要死了?”没多久,白礼就收到消息,可这个消息太过惊人。 “这个执不悔,前面不是挺厉害的,怎么就被轩辕慧一剑就逼近了要害,变成了板子上的鱼肉?”白礼心中纳闷,也有可惜,但脚步却飞快,得赶紧将消息告诉殿下才是最要紧的事。 在那一名信子走后,再回首酒楼剩下的两名信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他们得把执不悔是如何被杀的画面仔仔细细完完整整地刻录在自己的脑子中。 可是他们眼睛盯的都有些干涸了,却依然没有看见轩辕慧的剑仔动,更没有看见执不悔人头落地,血染当场。 一名信子挪动了几步,将视角转变了一点,再仔细一看,只见执不悔的手掐在轩辕慧的手腕上,使得后者的手不能再动一点,使得后者的剑想动动不了,想扔扔不掉。 再看轩辕慧的脸色,竟然在快速地变成苍白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那名信子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时,听见执不悔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你比轩辕霸和轩辕卓强一点,不过还是太弱!” 而此时,只见执不悔的手微微一动,轩辕慧整个人就向后跌去,那柄剑不趁着执不悔不防御去割他的脖子,却朝着相反的外侧飞出。 “碰”的一声响,轩辕慧倒地再也没有起来,临死之时连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执不悔在轩辕慧一剑刺来时就顺手一招擒拿拿住了后者的手腕,顿时施展禁术。轩辕慧虽有一百年的内力,却也经不住三息的时间。 而刚吸完轩辕慧的内力,执不悔就暗劲一送,轩辕慧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那名信子看到轩辕慧倒下,仿佛是他自己倒下一般,双腿竟然控制不住的发软打颤,心中为自己鼓励许久才忙慌地跑向酒楼报信。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期盼 当再回首酒楼的那名信子一脚刚踏入酒楼时,就满是惊恐的大声呼喊“白大师,白大师,不好啦,出大事了!” 此时,白礼正和凌聪在酒楼后院雅间猜测执不悔的生死,遥遥听到信子急碌忙慌地大声喊着,尤其是听到“不好了”这三个字,心头不由一颤。 白礼急忙看向凌聪,只见后者面色严肃无比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话。 白礼会意,就连忙出去听最新的消息。 “怎么回事儿呀?”白礼心中已经才想到执不悔被杀了,但没有听到确切的消息,总是感觉心中差点什么,现在问信子,无非就是让自已的猜想落实而已。 “白大师,不好了呀!”那信子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到底什么事儿啊,是不是执不悔死了?”白礼心中有一点急躁。 “啊?执不悔死了?”那信子听到白礼询问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白礼告诉他最新的消息呢。 “我问你呢你怎么反过来问我啦?”白礼心中无语。 那信子这才反应过来,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才稍微稳定了情绪,说道“没死啊!执不悔没死!他怎么会死呢?” “他没死你是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呢?”虽然白礼真想一巴掌把这名傻乎乎的信子拍死了,但心中却有莫名的喜悦,因为他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执不悔没有死。 “白大师,那执不悔不是人呀!”信子心有余悸地说道。 白礼听的,码头黑线。执不悔怎么就不是人呢? “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白礼心中着急,恨不得自己亲自去看整个过程。 “白大师,那执不悔把轩辕慧给杀了!” “执不悔杀了轩辕慧?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好好说,详详细细的说!”白礼本以为执不悔已经被杀,后来确认到执不悔并没有死心中已经很震惊了,现在又听到执不悔将轩辕慧给杀了,这个消息简直就是如雷贯耳。 信子看到白大师有些急切的面容,就赶紧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什么?一招!就一招就把轩辕慧杀了?”白礼盯着那名信子,满眼的不相信。与其说不相信信子,不如说是不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那名信子被白礼的眼神吓了一哆嗦,若不是知道白大师虽然身份高贵,但素来平易近人,特别的好相处,此时他肯定就立马跪地求饶了。 “是啊,白大师,那执不悔只是一招就杀了轩辕慧,而且连刀都没有拔呢!”略微迟疑了一下,信子立马明白不是白大师想要责骂他,而是后者太过震惊而已,于是就赶紧再次确认。 白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情绪才略微稳定一些,但心跳却依然快如奔跑。 在他心里,轩辕霸已经是不能够惹的了,轩辕慧更是不敢照面,而现在,在自己心中已经无法战胜的人竟然被执不悔杀了,还是一招就杀了,而且都不用出刀。 “天哪,这个执不悔不是人呐!”白礼心中默默感叹,他也不再责怪那名信子说执不悔不是人这句话了,因为现在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突然想到那名信子一开始的恐慌,不由得都理解了。 不管是敌还是友,当他强到在你心中连仰视都已经无力的地步时,突然听到这个人被别人杀了,你心中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个杀人者多厉害,而是恐惧,感觉到自己练蝼蚁不如生死只在别人一念之间的那种恐惧。 白礼拍了拍那名信子的肩膀,“别怕,执不悔越强对我们越好!去吧,赶紧再去打探,有消息第一时间汇报!” 听了白礼的话,那名信子的心终于不再恐惧,而是兴奋,宛如自己边的那么强大一样的兴趣,他恨不得执不悔将那四大家族都灭了呢。 待信子跑着离开后,白礼也赶紧跑向后院。 雅间里,白礼心中暗笑地看着正发愣凌聪。 “死了?轩辕慧就这么死了?”凌聪喃喃道,他真的不敢相信。轩辕慧无论才智还是武艺都在他之上,若不是碍于皇室的面子,他现在坟头的草也有两人高了。 “白叔,轩辕慧真的死了吗?”凌聪又一次问道。 “殿下,那个轩辕慧真的死了!”白礼非常有耐心地为凌聪解答。 “真的是被执不悔杀的吗?”凌聪又问道。 “殿下,轩辕慧真的是被执不悔杀的。”白礼十分听话地回答着,不多说一点也不少说一点,只把凌聪的话几乎是重复了一遍,他明白,殿下此时什么都知道,只是想要人与他心里产生共鸣而已。 “白叔,执不悔是一招杀的吗?” “殿下,执不悔是一招杀的。” “白叔,执不悔都没有出刀吗?” “殿下,执不悔没有出刀。” “啊呀,不好!”凌聪突然惊呼。 被凌聪吓了一跳的白礼眉头顿时紧锁,连忙问道“殿下,怎么啦?” “白叔,我给执不悔的金元宝给少了,这可如何是好?”凌聪认为执不悔立下大功,二百两金元宝根本就配不上这等功劳。 听到凌聪的话,白礼愣怔了一下,不由地暗笑起来,殿下这是被震惊的有些痴了吧。 “殿下,这个无妨,等他的事一并结束了,最后再赏赐也来的急!”白礼连忙出谋划策,为凌聪分忧。 “好,白叔说的对,等最后再一并论功行赏。” 凌聪刚说完,突然又皱起了眉头,“白叔,还有那三个家族的人在呢,不知道执不悔能不能应付过来。” “殿下,据老臣估计,执不悔武艺高强,绝对能应付得下来!” 凌聪听了白礼这句话,不由得与白礼对视着。 “哈哈” “哈哈” 两人同时笑了。他们何曾想过,自己多年未完成的任务竟然在此刻以这种方式去期盼功成。 自己远离京城,来到金州,无非就是为了监视四大家族,若有渠道,则暗中进行制衡。但四大家族人才济济,武艺更是让他们仰视,若不是朝中有护国公的名头镇压,恐怕这四大家族早就反了。 而且一来已经十年,当初十五岁的少年也变成如今二十有五的青年,可功名却毫无建树,反而自己如鸡肋一般的存在于金州,这已然是凌聪心头的一块时刻都在流血的伤口了。而现在,执不悔的出现总于让他看到了希望,怎能不兴奋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都死了 当那名信子再来到战斗场地时,发现周围一片寂静,死气沉沉的那种静。 不过他心里可不同了,战场上的执不悔就是心中的他自己,恨不得执不悔将四大家族一招都灭了呢。 “你们到底是要退还是要继续打架?”执不悔开口说道,打破了寂静的画面。 那名信子心中激动,听到执不悔说了这句话,他自己也在心里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你们到底是要退还是要继续打架?” 他的两名同伴看见他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心中不解,不过此时也没功夫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听了执不悔的话,四大家族的人除了轩辕家族众人只是盯着执不悔身边倒下的轩辕慧与轩辕霸两具尸体外,其他三大家族领头人相互对视着,显然是在商量着什么。 片刻后,只见欧阳宜业,端木有民,东方无敌三人齐齐点头,似乎达成了统一意见。 “小子,别以为你杀了轩辕慧就无敌了,在我们眼里,你只是一只比较强一点的大蚂蚁而已,识相的话就赶紧交出乾坤刀逃命去吧,不然的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欧阳宜业大声恐吓。 执不悔还未搭话,那名信子心中就又暗自说话了“你们三个渣渣一起上吧,能挡得下我一招算你们赢!” “你们三个的话真多,到底动不动手,再不动手我就出手了!” 那名信子听了执不悔说的话,暗自记了下来。 “既然这么着急地要去死,那就成全你,杀!”端木有民大声喊道。 三大领头人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样,齐刷刷地出手。 一出手就是自己最强最狠最毒的一招,轩辕慧的死早已经在他们心中敲响了警钟,这个执不悔必须一招拿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执不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背后两人,面前一人。 背后的是欧阳宜业与端木有民,面前的是东方无敌。 三人分三个方向成犄角之势一同夹击执不悔,显然抱着一击必杀的打算。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死死地盯着,有的想要看执不悔是如何被杀的,有的是想要看三位领头人是如何被杀的。 那名信子此时也是心中紧张无比,虽然不是他自己身临如此绝境,但心中的紧张恐慌不亚于是亲身经历。 “杀了他们,一招杀了他们!”那名信子心中期盼,似是在押着赌注。 在各种目光的凝视下,执不悔动了。 没有听见拔刀的声音,甚至没有看清楚执不悔的身影,只看见如同画面凝固一般的一幕。 执不悔手抓着欧阳宜业的脖子。欧阳宜业手中的剑颤抖着,似乎在拼命地挣扎,端木有民的枪没有插进执不悔的胸膛,而是插进了欧阳宜业的后背,东方无敌的刀举在半空中没有砍下,似乎是不敢往下砍了。 一息。 两息。 三息。 “碰”的一声,欧阳宜业的剑失去了最后挣扎的力气,无力地掉在地上。 端木有民此时还在发愣,他不知道自己的枪是如何插进欧阳宜业后背的,他不能理解,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东方无敌就那样地举着刀,迟迟不敢砍下,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真的是没有一点勇气砍下这一刀。额头的汗在二月早春时节显得那么另类特别,但在场的人都不会去笑话他,因为每个人额头上都有汗,他们看到了一幕他们无法想象的画面。 那名信子此时也是呆愣着,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执不悔的强大,以至于把自己想象成执不悔的想法在这一刻有些进行不下去了,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说服自己的内心,即使是让自己只是假扮成执不悔。 “一百年的内力,不错啊。”执不悔心中暗喜。 如果是他父亲知道他此时的想法,恐怕会严厉地警告他,千万不要堕落于魔道,以吸他人内力为乐趣。 可此时执不悔不知也不顾这些,他只是真的很开心。 三息时间,将欧阳宜业一百年的内力吸的干干净净,随手一用内力,就将其震死。真正的敌人,他从不留活口。 脚步动,目光也跟着动。 还未等端木有民反应过来,执不悔的手已经抓在他的脑袋之上。 端木有民只觉自己的百年内力想要一股脑地从他头顶百汇穴冲出,无论如何都拉不住,就像自己的内力是和别人借的并不是自己修炼的,现在看到了正真的主人,根本不再听他的话,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端木有民此时根本生不出硬碰硬的想法,他只想着多坚持一会儿算一会儿。 可惜,不到三息,自己就感受不到一点内力了,正心中落空,突然一股无比强大的内力发出一声震动,直接就将他的脑子和五脏全部震碎。 执不悔撤手转身,看向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双腿打颤的东方无敌。 “啊!”东方无敌大喊一声,直接扔了刀就往后跑,顺手将自己的一名师弟抓住就往后扔出。 那名师弟在被扔出的同时也惊恐万分地大喊了一声,心中还有无比怨毒的诅咒没有机会说出口,只能在心中默默念叨“东方无敌,老子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然而,执不悔根本懒的理会突然被扔了出来的这名倒霉鬼,任由其重重地碎在了地上。 东方无敌速度很快,往后扔了一名师弟,然后一个飞跃就跃出十步之远,幸亏没有群众敢站在他们背后观看,只是站在了路边,不然被东方无敌这么快速地冲撞一下,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心中略有庆幸的东方无敌,脚刚落地,就想再次腾跃,可脚上还未来得及用力气,就觉得脚与地相离了。 原来,一只手已经悄然无声地抓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 他心中恐慌无比,突然,一股吸力从他脖颈穴位传来,他发自本能地想要抵抗,可惜,自己的内力就像是一个小水池,怎么能抵抗得了涛涛洪水的冲击。 自己百年的内力竟然毫无抵抗之力,他心中大骇,但更多的是绝望。 果然,他感受到一股似是五雷轰顶的力量猛然震响在他的五脏六腑。 四大家族最后一名领头人东方无敌也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轩辕三长老 当东方无敌瘫倒在地上再无一丝生机的时候,场中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画面太过震撼,这真的是事实吗? 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就如杀狗屠鸡一般直接把高高在上无人敢惹的四大家族中年轻一代的领头人眨眼间就全部杀死,甚至于东方无敌想逃都逃不了。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们的心在抖,他们明明能看清楚执不悔的长相,但在他们心中,执不悔就是一团迷雾,无论如何都无法看清这位少年到底是谁,为何会这么强! 那名信子咬着自己的手,宛如是一岁的婴儿,他此时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充满了好奇。唯一与一岁的婴儿不同的是,婴儿是对全世界都无比好奇,他只是对执不悔无比好奇。他此时不敢去想自己变成执不悔那么强时该如何称霸一方,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敢再去想自己变成执不悔这件事,连梦都不能梦。 四大家族的人,在这时也是吓得像丢了魂一样,个个满头大汗却全身在发抖,就如在炎热的夏天突然遭遇了一场大雪。 过了半响有几个心里素质高一些的反应了过来,没有多说一句话,没有多呼出一口气,撒腿就跑。这时他们心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回到家族里,赶紧告诉家族的守护者,受到他们的庇护。他们就像老鼠一样,猛然间看见了一只大猫,不得不跑。 那名信子也醒了过来,也赶紧跑向再回首酒楼。脚刚踏入酒楼的门,就忍不住的大喊道“白大师,白大师,不好啦!天大的事发生啦!” 白礼连忙从后院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儿呀,又是大大呼小叫的?”不知道为什么白礼心里边儿并没有即将有坏息消传来的感觉,他只是很激动,他想要赶紧听到好消息。他的心底有一种对执不悔的无比信任。他觉得,就是天塌下来执不悔也不会死。 “赶紧说到底是怎么了?“”白礼有些破音地问那名信子。 “白大师,他们全死了!”那名信子心中像是有永远不会灭掉的腾腾火焰,激动的音声想要哭出来一般。 “谁死了?” “四大家族的。欧阳宜业,端木有民,东方无敌,他们都死了!东方无敌最后想要逃都没有逃出去!” “逃都逃不走?” “逃不走啊,白大师你是没看见,他真的是逃不走啊!那东方无敌将他的师弟东方无语扔向执不悔,想要挡住一下,可执不悔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没有看不清他是如何躲过横空飞来的东方无语,等看清楚时,就看到执不悔已经把东方无敌单手举了起来,然后东方无敌就死啦!” 白大师嘴唇颤了颤,但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没有亲自看到那一幕,但他心里边儿好像已经看到了所有,一切都那么真切。他本来应该开心无比才对,但此时他竟然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强? 终于缓过了神,白礼又拍了拍那名信子的肩膀,“阿珏,赶紧再去继续打探,一有消息就赶紧回报!” 然后白礼也不等阿珏跑出门外,他自己就赶紧跑向了后院。 “什么?他们都死了?都被执不悔杀了?”凌聪也是不敢相信。他本来觉得执不悔应该是很足够强大,虽然不会死于那三名领头人的手下,但想要对付必然连手的三人也不容易。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执不悔竟然恐怖如斯,恐怖到不仅连杀两人,连一心想要逃的东方无敌都逃不了。他无法想想这个执不悔到底是何方怪物,怎么能够这么变态的强!他好想去问一问妹妹凌珑,这个执不悔到底是谁?怎么突然间就跳出来?而且还是突然间就跳出这么一个强大到不讲道理的人。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他。 雅间内,凌聪和白礼相对无言,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的心都在震撼。 四大家族,此时也是轰动无比,尤其是轩辕家族。因为最先得到消息的就是轩辕家,轩辕慧死的最早,他们的族人最先跑来报的信儿。 此时,轩辕家族议事厅中有三位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人聚在一起。脸色异常冰冷,心中的愤怒就像水一样,从脸上溢了出来。 “我倒要看看这个执不悔到底有多么厉害!”其中一个胖乎乎的身着青衣头发黑白相间的老者声如春雷地怒吼道。那名送信的信子看到二长老轩辕虎如此大怒,吓得跪在地上,一颗心跟着全身瑟瑟发抖。 一位青衣黑发的老者看向最后一位黑衣白发的老者。只见后者略微沉思一下,就说到“咱们一起去瞧一瞧,看看一个没断奶的小子到底是怎生的厉害!”三个人怒气冲冲地走出轩辕府。 三位老者手中拿的兵器,胯下骑着大马,没多久,三人就来到了“战场”。 看到执不悔正要牵着马准备走,那名黑发老者顿时大吼一声“小子哪里走?”这一声大吼,就如惊蛰之时的第一声春雷炸响。 执不悔闻声也抬起了眼皮,看着三名老者。虽然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心中有些烦感。但是一想到又能吸收一些内力心里边儿就又觉得挺开心了。 当没有散去的依然等着看戏的群众看到这三位老者时,心中大骇。他们自然知道这三人是谁。白发老者正是轩辕家族的大长老轩辕龙,头发颜色呈黑白双色的是二张老轩辕虎,最后一位黑发着是三长老轩辕豹。 这三位是轩辕家族中的顶梁柱。他们三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而现在竟然同时出现。 虽然心中对执不悔的强大很是惊叹,但是,当看到这三人的时候,所有群众心中顿时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执不悔即使再强,也会被这三位老者杀得片甲不留。 最奇怪就是,此时仿佛是他们亲自面对这种威胁,个个手中都捏了一把汗,心中的狂跳,宛若他们要面对生死的抉择。 执不悔本来手中牵了缰绳,在看到这三位老者时就又将缰绳送开了。 “你们是谁?也是来夺轩辕乾坤刀的?执不悔自然不认识这三位老者,其实也没有必要去认识。但他就是想知道接下来自己要杀的到底是哪一家族的。至于为什么要知道,这就没有一个能说得清楚的理由。 “哼,我们就让你死的明白。这是我大哥轩辕龙,这是我三弟轩辕豹,我是老二轩辕虎。” “原来是轩辕家的。”执不悔声音平稳,面色平静,没有一点波动。如果非要说有一点波动的话,那就是他的嘴角又挂起了一抹有些开心的微笑。 第一百七十五章 依旧没有出刀 在众人满眼呆呆地注视下,那三位老者下了马。 轩辕龙手中倒持着一柄利剑,轩辕虎握着一柄刚刀,轩辕豹挺着一杆尖枪。 剑不露锋芒,却让人心中如刺在扎,刀不沾血,却让人眼中如血在抹,枪不指天,却让人脑中如雷在炸。 阿珏也及时地来到了现场,此时他的心中不敢再假想自己就是执不悔了,一是他不敢在奢望地去想象,差距大如天穹,二是他即使是执不悔也没有勇气去面对轩辕家的龙虎豹三位长老。在他心中,如果非要去面对这三人,还不如自我了断来得轻松一些。但他依旧是要看完整个战斗,他心中仍有一点希望之火,因为那少年是真正的执不悔。 看到凶神恶煞般的三位老者下了马,摆好了战斗的架势,执不悔也不再等他们先出手,脚猛地一跺地,整个人就没有影子的一道光,主动地冲了上去。 当三位老者看到执不悔如此快的速度时,心中同时大惊。凭借他们五十多年的经验,竟然也有些想不明白一个人的速度怎么能够达到如此的快。 轩辕龙有三百五十年的内力,轩辕虎有三百年的内力,轩辕豹实力最弱,也有二百八十年的内力。这本就打破了一个的极限,他们在内力外放的加持下速度之快比音速还要快,但此时看到执不悔的速度时,他们都再想,这个小子的速度恐怕已经超过两倍音速了。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此时执不悔已经有五百年的内力,又怎么是他们那点“微末道行”能够相提并论的。 执不悔没有拔刀,右手成抓直接就抓向轩辕龙。 而轩辕龙本来就是倒背着剑,此时根本来不及将剑挥出,只能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迅速地爆发一拳。 风驰电掣,耳不可闻,目不可及,执不悔的爪与轩辕龙的拳已经紧紧地交接在一起。 没有内力剧烈碰撞发出的爆炸声,一切平静如水,似乎是两人正在相互示好。 但任谁都能用脚趾头想到,此时看似平静,实则凶险万分。 内力碰撞没有发出爆炸声,那是因为两者内力都凝于一点,没有一点内力外散的缘故。 连眼都没来得及眨就看到大哥与那小子拳掌相贴,轩辕虎与轩辕豹来不及心中惊叹,赶紧出手。 轩辕虎的刀不再是刀,那是由三百年内力凝固成的钢针,针如无形,穿过时空,直指执不悔心脏。 此时看戏的群众早已看不懂“戏”了,他们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雾海,所有的东西都是朦胧的,宛若是睁眼的瞎子。 就连轩辕虎都不是太确定执不悔是如何躲过了他的致命一刀的。只有轩辕龙明白,因为他刚才感受到了执不悔握着他拳头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说明执不悔的身子肯定也挪开了。 轩辕虎的刀贴着执不悔的左肋穿了过去,仅仅差那么一丝一毫就能划破了执不悔的身体。可惜,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丝一毫,不敢大意,赶紧挥出一拳,拳似流星坠落,直接砸向执不悔。 轩辕虎的拳已经没有了准头,他只是用尽全力地砸向眼前的那道身影。但他有自信,只要这一拳砸中了,那小子就是有九条命也得当场随身碎骨。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只手竟然抓在了他的拳头上,使得他的拳如同极速坠落的流星突然被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强行地摁在空中,不能再前进一丝,也不能后退一毫。 而这时,轩辕豹的枪如同一道隐匿起来的霹雳,直接穿向执不悔的右肋。 那枪此时不再是枪,因为从内到外包裹着它的内力早已经将他凝结成比头发还细但比霹雳还强的一根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丝状物。 这一枪,可穿山,也可捅天。 但这一枪却没有穿过执不悔的身体,也没有捅破执不悔的一层皮肤,就像是更本没有看到执不悔一样,贴后者的后背一闪而过。 轩辕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他的惊世一枪竟然落了空。 轩辕龙和轩辕虎此时心中惊恐万分,因为他们感受到执不悔握着他们拳头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老三的枪定然是落空了。但他们此时来不及去看,因为他们正在抵抗在他们体内突然生出的那股强大无比的吸力,就如同自己在海上遇到了一个大漩涡,没时间去思考这个漩涡是怎么来的,只能拼命地抵抗,不愿被拉进漩涡深处。 轩辕豹的枪虽然刺空了,但他毕竟也是神经百炼经验无比丰富的绝世高手,立刻做出反应,就如同他大哥二哥一样,拼出全力轰出一拳。这一拳真乃石破天惊,惊世骇俗。而且这一拳也没有落空,狠狠地轰在了执不悔的右胸之上。 但是,如同他想象的那般执不悔全身爆裂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而是感受到自己的拳上的内力有诺大一部分竟然消散的无踪影,顿时心中大惊。 与此同时,同样心中大惊的还有轩辕龙与轩辕虎,因为他们猛然间感受到一股差不多有七八十年内力的冲击感,这使得他们雪上加霜,本来还在那道漩涡里苦苦挣扎,可突然又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内力冲撞,这让他们心中叫苦连连,大骂不休。 而轩辕豹正大惊之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执不悔的右胸上传来,使得他想要赶紧将拳头撤去。 可那道吸力太强,就像是能把自己的拳头变成一颗生了根的树一样,死死地长在执不悔身上,无论如何都拔不起来。 那股吸力越来越强,而轩辕三兄弟的抵抗力却越来越弱。 一息。 两息。 … 十息。 就在第十息的时候,看戏的群众耳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的一声,众人还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觉耳朵生疼,耳膜欲裂,眼睛充血,脑袋发懵。 就看见轩辕三兄弟的身体像三只爆竹一样,同时炸裂。 血与肉已经分不清楚了,就像是突然下起了一场包含着小颗粒冰雹的雨。 众人纷纷后退,站在后排的稍微退的慢一点,顿时就被踩伤了。 阿珏也本能地向后退,虽然踩到了后面一个人的脚,但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九位长老 当执不悔将轩辕家族中的顶梁柱轩辕龙,轩辕虎,轩辕豹都杀了的时候,阿珏被震惊的浑然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是不是还在这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幻境。 “白大师,白大师!”阿珏一路跑一路喊,他不知道白大师是否能听到他的大喊声,他只知道他应该这样喊,不然他的一颗心就会被刺激得炸掉。 谁也不知道阿珏到底喊了多少声,因为没有人去听也没有人去数。阿珏自己也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因为他只是努力地喊着,不敢空下一点时间去数数。 “阿珏,到底怎么回事,我远远的就听到你在大喊!”白礼也是心中激荡,他敢肯定又有惊天动地的事情将要让他知晓。他在从后院来到大厅的路上就把自己的耳朵使劲地掏,掏的没有一点点耳屎。 “白大师,大事啊!轩辕家族的三长老也死了?”阿珏压制住胸口的气息,使得说话声没有那么的喘。 “三长老也死了?轩辕豹堪称是无敌的存在,万年不见的高手,竟然也死了?”白礼有些不相信,但他早已经“洗”干净的耳朵将阿珏传来的消息早就真真切切地听得明明白白了。 “轩辕豹真的死了,轩辕虎也死啦!”阿珏补充到。 “啊?轩辕虎也死啦?那轩辕龙呢?”白礼又赶紧掏了掏耳朵。 “轩辕龙也死啦!”阿珏非常肯定地点头说道。 “那岂不是轩辕家的三位长老都死啦?”白礼惊呆了,眼睛瞪得如铜铃。 “是啊,轩辕家的三长老都死啦!”阿珏再次肯定道。 白礼瞪着阿珏看了半晌,猛地出手敲了一下阿珏的头,把阿珏敲得晕头转向的,更是不明白一向温和的白大师这是怎么啦? “三长老与三位长老能一样吗?”白礼似乎知道阿珏此时在困惑什么,就解释道。 阿珏听了,也是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这是怎么啦? “赶紧去吧,继续打探!”白礼笑骂道。他确实笑了,笑得像一朵花儿。 “是,白大师!”阿珏听话地就准备跑出门外。 “等等!”白礼又及时地喊了一声,不然就怕是喊不住了。这个阿珏,来来回回跑了这么多趟,也不喝一口水,就顾着大喊了,真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喝点水再去!你这个傻小子,就不懂得口渴吗?”白大师笑得甜如蜜,看阿珏就像是看见自己儿子一般的亲。 “啊?哦,哦,好,我这就去喝水。”阿珏像是傻子一样,半天才反应过来。 白礼笑着遥遥头,也不再多管阿珏了,径直走向后院。 “什么?连轩辕家族的三位长老都被执不悔杀啦?”凌聪此时也是把眼睛瞪成了铜铃那么大,面积扩大的眼白与缩小如针眼的瞳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礼笑着,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何尝不是这样的。 过了好久,时间也仿佛结了冰。 只觉得回荡在心中的这个消息是很久很久之前听说的,似乎是在一场穿越了时空的梦中听说的。但耳中的嗡嗡声又告诉他,这个消息确实是刚刚听说,还热乎的很,震得耳朵有些疼。 “那三位长老就这样死啦?”凌聪口中喃喃。 “殿下,他们就这样死了,似乎都没来得及留下一局遗言,不然的话阿珏肯定会说出来的。”白礼也是有些恍若梦中一般,感觉自己说得话都有些轻飘飘的。 “哈哈,哈哈哈,宛若是传说中的三位长老竟然一下子都死了!好,执不悔做的好!我得重重赏赐他!”凌聪的心有些凌乱,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太过高兴。 白礼明白殿下此时的心情。眨眼间在此镇守了十年了,这三位长老就像是三座通天的高山,根本看不到山顶,何谈逾越,不能逾越,何时才能回家! 现在好了,终于看到了希望。 “等阿珏再来报信,就告诉他,他已经升为百夫统领了。”凌聪异常开心地说道。 “老臣先替阿珏谢过殿下了。”白礼心中也是非常开心。 在凌聪与白礼说话的时候,阿珏已经再一次来到了就像放烟花一样绽放奇迹的地方。 不过此时他心中并没有兴奋,就像其他人一样,心中都感受到无比的压力。那股压力并不是因为此时的天气有些干燥,而是因为此时有九人围着执不悔一人。 这九人都是老者,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多岁,眼角的皱纹就像煮熟了的鸡皮,一褶一褶的叠着。 九位老者有三人着白衣,有三人着黑衣,还有三人穿着红紫色的衣服。 这九人自然是东方家族,欧阳家族以及端木家族的长老。别说是久在金州滚趴的这些人,就是初来乍到的执不悔也知道他们的来历以及身份。只是有一点疑惑的是,为什么每个家族都会有三名长老,真的是那么巧还是故意而为。 此刻,九位长老已经知道执不悔一人杀了轩辕家族的三位长老了,虽然彼此有着一些小小竞争,但他们始终是一伙的。他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们是颜王府的人,他们在这里有重要的任务。可以说他们十二位长老是同僚,是战友。他们相互协作,一起为燕王做一件事。可现在,事情还没有做完,就已经死了三位,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恼火? “小子,受死来!” 随着一名白衣童颜的老者的一声大吼,九位老者同时出手。 一场风暴无端地拔地而起,一股无形无色的火焰伴随着那股风暴焚烧整个天地。 身处九位老者之中的执不悔就像是一只被放进锅里的青蛙,在一开始还没有感受到那股强烈到足以毁天灭地的怒火时没有跳出来,此时想跳也没有了机会。 一切似乎都晚了。结果似乎已经摆在每个人的眼前。 试问谁又能在这九人同时出手的情况下逃出生天。 没有人,至少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有如此本事的人。 阿珏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里握着的不知道是汗还是血。 但他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心中抱有希望的人,他相信奇迹会再一次出现,因为他来到这里,本来就是要见证奇迹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九个画面 如果有人问你,面对九人围攻时,你能不能逃了出去。这时候,你千万不要着急的回答,你应该先去问一下,那九人是不是九位老者?如果说是九位老者,那你继续问,是不是九位非常厉害的老者?如果依然说是,那此时,你就应该先去看一看执不悔是如何面对这样的九位老者的。 此时,众人心里边儿都捏着一把冷汗。因为此时,九位老者同时出手了,以最直接最狠毒最刁钻的招式袭击执不悔全身要害。 显然,他们是想要一招就要将执不悔碎尸万段。 执不悔的眼睛明亮如星,没有一点恐慌,就像是走在晴空万里的路上的行人,根本不会担忧突然间会被雨淋湿。 九位老者,十八般兵器早已经精通无比,但是,他们并没有使用兵器,因为一般的兵器在他们手中如同玩具,他们瞬间爆发出的全身内力才是最强大的杀人武器。 这九位老者中有三位是三大家族的大长老,他们都有着三百五十多年的内力。同样也有三位二长老,他们都有300多年的内力。剩下的三位是各族的三长老,他们都有二百八十多年的内力。 当九个人同时出手时,足足有二千多年的内力。这么强大的内力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敢想的,即使敢想也想不到。 如果是有两千多只蚂蚁,同时向你进攻,这时,你也会头皮发麻。而如果是加起来有两千多年内力的九个人同时向你进攻,那时你就不是头皮发麻而已,而是心中绝望。 此时,场中只有执不悔和阿珏心中没有绝望。执不悔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不会绝望。而阿珏是因为相信执不悔所以不绝望。到底有多么相信,其实阿珏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奇迹总是会发生的,由其是在执不悔身上。 狂暴的内力,如同暴风中的海浪。执不悔就如海中的一叶小舟。等到有山那么高的巨浪拍到这这只小舟上时,会发生什么?有人可能说小舟会沉入海底,也可能有的人会说小舟会被拍成粉末。总之,没有一个人敢相信,更不敢说在如此巨浪的拍打下,这只小舟还能好好的。凡是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到这种情况下,这只小舟还能好好的存活下来。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就代表这不正常。正常的人又怎么会想到不正常的事。 只是执不悔在人们心中是个不正常的人,而崇拜他的阿珏也被他感染成了一个不正常的人。 九股雄厚无比的内力凝结成的那股风暴,眼看着就要袭击在执不悔单薄清瘦的身体上。 如果真的袭击在他的身上,那么一切也就结束了。因为即使执不悔有大象那么强壮,也绝对不会在这股风暴中还能存活,只要没化成灰就已经是够强大的。 风暴如期而至,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没有一点同情可怜的心。它是无情的,就像一道想要把一棵小树劈成灰烬的闪电,冷漠无情,死亡就是它的意志。 此时的空气,早已经不再流动。此时,人们的心早已经不在跳动。这一刻画面是静止的。又有多少人真的是特别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地静止下去。毕竟如果能够一直这样执不悔就不用死了。 谁都知道,时间不会静止,而且过得飞快,尤其是此时,绝对可以用“短暂”二字来形容。至于到底有多么短暂,谁也说不清楚。如果非要说得清楚。那就是执不悔由生到死的时间。 在那里风暴的漩涡之中,那道单薄的清瘦的身影似乎依然没有动。但谁也没看清楚他到底动了还是没动,没有人敢肯定。 人们疑惑,想要去询问执不悔到底动了还是没动,却突然间发现,刚刚还看见他的身影在那道风暴之中,而此时他,早已站在了一名老者的身后。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虽然人们都是死死的盯着执不悔,但依然没能看清楚。 执不悔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大家的反应。此时,每个人心中不再惊讶那股内力风暴的强大,而是在惊讶执不悔身法的快速无比。一个人的速度,怎么能够这么快。没有人能够想出原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他,执不悔体内内有一千多年的内力,那么他们估计就不会再去想为什么执不悔的速度这么快了,而是会去想,当一个人有一千多年内力的时候,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这一刻,所有印入众人眼中的画面都是慢动作,而且是那种不连贯的慢动作。一幅幅画面,似乎没有多大联系。就像是在慢慢地翻着一张张照片,只是每张照片上的画面都无比地震惊着他们的心,因为每一个画面,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第一个画面,执不悔突然出现在了一名老者的生身后。第二个画面,执不悔就出现在了另一个老者的身后,而此时先前那一个老者已经没有了身影。第三个画面,执不悔又出现了一位老者身后,而此时九名老者已经只剩下七名。第四个画面,执不悔的两只手,一只手抓着一个老者的脑袋,而剩下的五个老者聚成一堆儿死死的看着执不悔。第五个画面,执不悔已经来到了第六个老者面前而这时只剩下五位老者。第七个画面,场中包含执不悔只有五个人,刚才的两位已经消失了。第八个画面,执不悔已经来到了剩下的两名老者身后,而且一只手领着一个老人的脖子。第九个画面,场中所有老者都已消失,只有执不悔一个人。第十个画面,变的连续起来了。就在众人还在苦苦等待第十一个画面的时候儿,发现,画面已经成了现实。执不悔就牵着他的马匹准备要走。 众人都反应不过来啦,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杀完了人就要走吗? 可是面对九位老者能做到如此轻松,也确实该如此潇洒。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子休走 今天是不平凡的一天,今天四大家族的十二位长老都死了。是的,他们死于同一天,死于同一个人的手里。他们一起做着伴儿,谁也不会再嘲笑谁,谁也不会再有小心思去算计别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群众依旧沉浸在无比的震撼之中,包括阿珏此时也是被震惊的无法自拔,虽然他内心始终相信执不悔是能够创造出奇迹的,但当奇迹真的出现了的那一刻,他真的不敢相信。 执不悔手中牵着缰绳,他想要走了。虽然这几场战斗下来,他吸了好多内力,使得他现在体内有三千五百年的内力,但他毕竟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知道在四大家族的族长没有出现前,这件事就不会完。可他真的不想再专门待在这里等人家送上门了,他想要和平。 可惜,和平无论是在何时何地都是一件奢侈的不可能一直拥有的东西。也许前辈用他们的血肉为你筑起了长城,可长城也总有被敌人逾越的一天。所以,想要和平,真的太难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场中又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那是各门各派的信子回去汇报时发出的脚步声。 阿珏也赶紧回去汇报了,可还没跑出几步,就听见一道炸雷在耳中响起,差点把他炸的晕死过去。 赶紧扭回了头,当他看见一名青衣白发的老者时,他的眼睛再也挪动不了一点了。 “小子休走,杀了人就想走?”这一道如炸雷的声音就是这位老者喊出来的。 而阿珏此时已经不在意那道炸雷破耳的痛楚了,因为了他看见那老者似走非走,似怒非怒,整个人就像是一朵飘渺无形的云。 执不悔叹了口气,又将手中的缰绳放开,往前走了一步。有时候杀人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其中的苦谁又能懂得。 “老头,我不想杀你,你赶紧走吧!”执不悔随口说了一句。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很没有意义,那老者是来杀自己的,又怎么会被随口一句话劝走。但他依然说了,只是为了自己听到这句话,只是为了将心中憋着的一句话释放出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且不说那位老者听了心中会有什么感觉,单是这些看戏的群众听了就觉得执不悔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敢让轩辕家族的老族长离开的人恐怕还没有出世呢,或者说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存在。 但是,他们竟然听到了执不悔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说出了这样的话,而且听话声,似乎这少年十分无奈,仿佛看见了一只乱飞的苍蝇,不想直接动手杀了他,只是想要劝其离开,不要再烦我。 天哪,这个执不悔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是一个大胆狂徒,说话口不择言吗? 没有人会相信执不悔能从那位老者手中逃出,虽然他杀了四大家族的十二位长老,可眼前的老者与那些长老想比,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根本没有可比性,差距大到无法估量的地步。 也许执不悔赶紧拼命的逃还有一线希望,凭着自己年轻,而且天赋这么强,说不定再等个五十年就能和这位老者过几招了。然而,现在倒好,不逃不说,还要出口劝人离开。难道这位少年真的不懂他的这一句话就如同告诉老者“你太弱了,我实在不想杀你”的意思吗? 当群众想到这里时,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见过作死的方法无数种,然而如此想要找死的还是头一次见。既然如此想死,为何不干脆自杀呢? 阿珏心中犹豫不决,他好想继续看完整个过程,但是他不得不回去汇报,怕影响了白大师的大师。 “一切以大局为重!”阿珏终于下定了决心,恋恋不舍地快步跑向了再回首酒楼。 这次阿珏没有大呼小叫,只是赶紧跑进了酒楼,喊出白大师,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也不管白大师满脸惊愕,就说得赶紧再去打探,然后就跑出了酒楼。 凌聪听了消息,惊愕之后,向白礼投去了一道询问的目光。 不言而喻,白礼自然明白凌聪心中的想法,其实他也有这样的想法,搁了谁肯定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若不亲自去看一场,绝对会是终生的遗憾。 白礼略微沉思了一下,想到,如今四大家族的族长即将齐聚,如果这是他们露面的话,倒也没有太多流言蜚语,于是就笑着点了点头。 凌聪大喜,赶紧与白礼一同前往。 可惜,他们还是慢了,或者说阿珏的跑的太慢了。因为就在他们出了酒楼的门时,轩辕家族族长,拥有一千年内力的年过八十有二的轩辕天罡已经死了,死的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 原来,当阿珏跑出二十多步的时候,执不悔就动手了。 这次是执不悔先动的手,因为他虽然猜到那名老者不会退走,但等了二十多个呼吸那么久后,发现那位老者果然越走越近。 当心中的猜测变成现实的那一刻,所有的期待都已经化作泡影,一切都是梦幻而已。既然这样,那就面对现实吧。 于是执不悔出手了。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以至于在场的群众心中还在期待何时这两人会动手。可当他们看到一团血雾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错过了最想看的东西,可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个过程再重新来一遍,他们也知道依旧不会看到想要看的东西。 因为那个过程太过短暂,或者说两人交手太过快速,确切地说,是执不悔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其实也不怪这些群众反应不过来,因为即使是强如轩辕天罡这样的强者,也没有看清执不悔的身手。 整个过程,轩辕天罡都是静态的,他就像是画中的人一样,根本不知道何时,被画外的人随便一下就撕碎了。 执不悔虽然不想再杀了,可此时也感觉很好,一下子就又吸了一千年的内力,这种好事到哪里去找? 第一百七十九 妹夫 “死了?属于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也死了?”看戏的群众此时脸上的表情更像是在演戏,而且个个那么真切,仅用一个表情就将心中的惊讶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的表演天赋在这一刻得到所有人的赞同,他们虽然长的各不一样,但他们的眼神竟然出奇地相同。那种眼神,任谁看到都会有一种被深深感染而想要同样做出这种眼神的想法与行动。 他们的眼神就如太阳变成了黑色,就如花香变成了狗屎。一眼镜中花,一眼成千古。 执不悔闭着眼睛,他在感受体内的真气。磅礴似海,奔腾似马。每一处经脉都被极速地洗炼,如金坚固。随便呼出一口气,体内真气就能运转五十个周天。他相信,如果在再去施展《极致一刀》的话,恐怕能够轻易地将一座高楼轰碎。 四千三百多年的内力,使得他自己都无法想到自己的实力此时究竟有多恐怖。他只觉得十来年的内力就像是一只小蚂蚁,完全可以无视。他几乎不用刻意释放内力,就能感受到方圆一里内的每一处空气的波动。 他感受一个人来了,站在了路的两边,这个人经常性的进进出出,来来回回,显然是一名负责报信儿的信子。 其实,执不悔不知道,他感受到的这个人确实是一名信子,而且是非常崇拜他的信子——阿珏。 此刻,阿珏的心中有着无限的悲伤,他从别的眼神中已经明白,就在他离开的这一小会儿时间,这里发生了一件让人不敢去想的事。但他不后悔,因为他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执不悔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用在阿珏的身上,因为信子太多了,完全没有深入了解其中一个的必要。 不过,有三股还算强大的气息波动已经进入离他一里的范围了。不用多想,定然是剩余其他三大家族的强者来了。从他们气息上的波动可看得出来,这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一千年内力,至于是有一千一十年,还是一千二十年的内力都已经无所谓了,几十年内力根本不影响实力。 三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并没有给人一副人老年衰的感觉,而是像一座高峰之上的那棵孤独而坚韧不拔的青松。 虽然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他们并没有骑马或者坐马车赶路,他们只是走着。脚步很轻,几乎没有脚印出现在地上。他们迈的步子小,似乎已经过了奋斗的年纪,只想随便挪动一下能够晒晒太阳就好。他们走的很慢,给人一种特别特别懒的感觉,就好似走了一步就不想走第二步,或者是根本就不想再走路。 可没有人敢把他们看成一个只是静静等死的老人,因为他们的走路的速度太快了,就是专门练腿上功夫的年轻人也没有那么快。 但没有人会觉得这一幕奇怪,因为他们就是另外三大家族的族长。只要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那再奇怪的事情也会变成了普通的事。他们早已经活在人们心中属于传说的那个位置。他们不是神,但在人们心中就是神。他们是老者但在人们心中,他们就是年轻人,像初升的太阳那么年轻,亘古不变。 然而,众人此时最好奇的并不是想看看传说中的三位老者究竟是怎样的厉害,而是在好奇,这一次面对三位传说中的人物,执不悔这位少年能不能再一次创造奇迹。 执不悔睁开了眼,很平静地看着三位老者将他围在了中间。他就像是等边三角形的中心,也是重心。他知道这三位老者必然会合力出手,所有的力量会在瞬间在他身上暴发。但他就是那么平静地看着,似乎是在等,等最凶猛的暴风雨来临。 一路奔跑的凌聪和白礼终于赶到了现场,但谁都没有注意他们,阿珏也没有,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来了。 当凌聪看到那三位老者时,顿时眼睛一凝,瞳孔无限缩小。欧阳家族族长欧阳火,端木家族族长端木遥,东方家族的族长东方白。就是这三人还有现在没有现身的轩辕天罡,像一道极其精密复杂的锁子将他从京城锁在了金州,一锁就是十年。他心中复杂的很,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梦到这四个老不死已经死了,可这时,当他仅仅看到三人时,一个心就扑通扑通地狂跳,这三人再活一百年都应该没问题啊。他几乎就要崩溃了,但他依旧坚强地站着、看着,因为他心中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执不悔,是的,只有想到了这个名字,他的心中就会有一点希望。 “执不悔,你若能将这三个老不死还有那个还未现身的老不死给收拾了,我就力挺你做驸马,当我的妹夫!”凌聪心中默默喊到,这个声音从他的心底发出,但这道声音的太过洪亮,竟然直抵他的大脑,使得他整个人都在亢奋。 白礼同样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也想回京城看看自己的儿子,孙子。“执不悔,你小子一定可要帮我这一次啊!” “轩辕天罡已经死了?”穿着一身黑衣的端木遥淡淡地问道。 “死了。”执不悔也是淡淡地回答。 可这两句淡淡的对话却使得凌聪与白礼心中激荡如涛涛巨浪。 “原来轩辕天罡已经死了!”一局自言自语的话却在二人心中同时响起。 “你们如果不想死,现在走还来得及。”执不悔又说了一句。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太假,心口胡说。但见证过轩辕天罡死的那些群众此刻却不会觉得执不悔的这句话有一点假的含义。 “很好,年轻人能说出这句话就足以傲视群雄了,不过你也该上路了。”东方白似乎有些称赞地说了一句。 “唉!”执不悔叹了一口气,但叹的这口气中并没有多少悲伤凄凉的味道,就像是一个捡钱捡到手软的人又被叫去捡钱了,真的好无奈啊,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可以去的。 但执不悔不知道,他的这一声叹息,却把凌聪和白礼的心拔高了一大截。两人顿时万分担忧,这次执不悔该不是要掉链子吧?不由得手心冷汗如雨后的春笋一般满溢而出。 第一百八十章 残忍 没有再说话,一切的话语都已经没有意义。当执不悔杀了四大家族的第一人时,就注定不是他死就是四大家族灭亡。 而如今,四大家族相当于只剩下三大家族了。一个没有高手坐阵的家族,只是一处稍微大一点的普通院子而已。 一个大家族就这样的败落,除了轩辕家族的人心中沮丧万分之外,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难过,就是另外三大家族也没有太多的悲痛。事不关己,没理由自寻烦恼。 只是有一点,那就是另外三大家族的人也被执不悔杀了,尤其是重要性仅次于族长的长老被杀后,那三大家族无论自身的原气还是以后的面子,都是很难弥补的。所以他们必须得杀了执不悔,让整个江湖都知道四大家族神圣不可侵犯,不然的话,虽远必诛。 三位族长亲自亲临,心底有着十二分的把握能够非常漂亮地打赢这场战斗。 没有提前感受到内力的波动,但突然的一刹那,四周房屋不知道是瓦片还是房梁,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 看戏的群众此刻心中恐惧无比,因为他们此刻根本无法呼吸,心脏拼了命的跳动。 他们没有想到,三位族长竟然会将内力外放,显然是要将他们一同杀了。 凌聪脸色苍白,感到自己体内器官就像被一座大山给压住了,可能用不了一个呼吸就会碎掉。 白礼虽然比凌聪的内力强大了二十多年,但在这股压力之下,那一点优势荡然无存。 阿珏虽然武功最弱,可他和凌聪与白礼的感受是一样的。 除了四大家族的人,其他众人都有相同的想法,自己就要死了。 他们无法理解,只是看一看而已,怎么会招来杀生之祸。 尤其是凌聪和白礼,前几场都没有来看,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前来看一场也是第一场,结果就遇到了这种事。 真是应验了那句话,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不好。 执不悔自然知道三位族长内力外放想要杀了众位群众,他的一颗心一下子就冰冷了起来。因为他明白,三位族长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让人们传出四大家族遭遇这等失败的丑事,他甚至已经想到,如果这三个老头杀了他,那后面自然要血洗整个金州,将所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 执不悔的心之所以一下子冰冷了,并不是因为他要杀三位族长的决心,而是因为他本不是嗜杀之人,他看不得这种滥杀无辜。 “既然你们如此冷血,那也别怪我了!”执不悔心中暗道,同时将四千三百多年的内力也外放出来。 三位族长加起来才三千多年的内力,与执不悔差了一千年,这个差距大到无法用词语形容,只能说这个差距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弥补。 就在众人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内力挤压成肉沫的时候,就在他们的双腿已经弯曲根本无法站立的时候,突然,那股让他们绝望的压迫感烟消云散,仿佛并没有出现过一样。 就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见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只见整个场面血肉横飞,四大家族的弟子几乎是同一时间爆炸了,身体炸的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就像是他们每个人都在体内点燃了一个火药桶。 有的群众离得四大家族弟子比较近,被炸了一身血肉沫子,真个脸就如枣泥,血腥味不用自己呼吸就能钻进鼻子里,渗透到灵魂里。顿时两腿在也支撑不住了,没有一点感觉地跪在了地上。那种亲眼看见如此死法带给他们心中的恐惧远比他们自己体会来得更形象。当自己面临立刻就要死亡的绝境时,还会发自本能地去抵抗去挣扎,但他们亲眼看见那种恐怖场景时,他们再没有一点信念去坚持了。 凌聪此时也被染了一脸的红色血肉沫,一双退不由自主地就要跪了下来,幸亏白礼及时地扶了一把,这才没有以堂堂殿下的身份跪在一个草民面前。 而有同样遭遇的阿珏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噗通一声很是干脆地跪在了地上,瘫软地喘着气。 “大胆!”三位族长同时怒吼,带到这里的弟子都是族中的好苗子,可一眨眼功夫竟然都死了,死的只剩下一堆渣滓,这让他们如何能够不愤怒。 可是当他们刚喊出这句后,就突然想到,执不悔以一人之力从他们手中救下了这些群众,而且还能在同一时间将他们的弟子杀了,那说明眼前这个小子的内力已经达到完全可以碾压他们三人的地步,至于到底有多深厚,他们已经无法猜的出来了,当然也没有功夫去猜了,因为最要紧的事应该是逃。 三位族长都是年纪已经八十多,快要活过百年的人物了,经验之丰富自然不用多说,做事之果断更是非一般人能够想象。 心中想到自然就会做到。三人不约而同地向后撤去,速度之快远远比风更甚。 可惜,执不悔心中早就猜到了这一幕,不等他们转身,执不悔就动手了。 快,太快了,世界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唯有执不悔是能够动着的。 碾压,完全的碾压,三位体内有一千多年内力的老族长竟然没有任何挣扎的手段。 吸,毫无顾忌贪婪无比地吸,三位族长眨眼间就被吸走了所有的内力。一千多年的内力竟然只是耗费了执不悔搭手与他们肩膀的那一点时间。 杀,残忍无比泯灭人性地杀,三位族长连留一句遗言骂一个脏字的机会都没有。 惊,灵魂颤抖的震惊,众多群众根本顾不上自己劫后余生的感叹,就被眼前那幕仿佛定格了的画面震惊的无法自拔。 这一战,让人们对冷血残忍有了新的认知,这一战,让人们对执不悔这个十六岁少年有了无限的好奇。 他如果是个好杀的人,为什么会救了他们,他如果不是个好杀的人,为什么将四大家族的人杀的让所有看见那一幕的,听到那种情形的人都发自内心的颤抖。 这位少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老者 执不悔此时内心平静了很多,他以前很多时候很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喜欢滥杀无辜。 而现在他不想再去问了,当他将那些在他眼中好污缚鸡之力的四大家族弟子一瞬间杀完了的时候,他就明白,世上没有所谓的“无辜”,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的内心来承认这个现实,那就只能说你太弱了,弱到别人随手一个举动就能将你灭了。 就如你踩死了一只蚂蚁会觉得它无辜吗?不会,你只是在想这只小蚂蚁太小了,都没看见就一脚踩死了。而不知,小蚂蚁的心中所想正好相反,自己只是一点不妨碍别人的事在路上走着,却被一脚踩死了,它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 其实,当一个人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被无辜伤害的时候,说明这个人真的很弱。 所谓的“无辜”只是弱者给自己找的一个自己莫名受伤的安慰而已,而这个词也恰恰是强者嬉笑之间随口说出来的一个词而已。 想明白了这些,执不悔的内心明亮无比,他的心在这一刻自由了,他没有再为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所愤愤,他只想把自己想要做的事做成。 不再感概,不再犹豫,牵起了缰绳,迈开了步子,朝着自己心中的方向一往直前。 “执不悔!”凌聪看执不悔要走,就连忙喊了一声。 执不悔听到,转过头看向凌聪,后者的脸很脏,都他并没有去擦掉,他怕他擦脸的那一会儿功夫,执不悔就会远去。 看到执不悔平静地面庞,凌聪一时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了,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要说,他想说一堆感谢的话,他想聊一聊妹妹凌珑的事,他还有很多话,多到想要和执不悔同榻而眠。可是,执不悔脸上的平静就像是一场倾盆大雨,将他心中的热情顿时浇灭,使得他也不得不平静。 执不悔看着凌聪脏兮兮的脸,嘴唇颤动着却似忘了说什么的样子,又看到凌聪那一双大眼睛,不禁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只是他很清楚他并不认识也没见过眼前的这个人。 执不悔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有些人会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只是他现在把这种事看得很淡了,救他们也只是自己随手的事,也只是自己微微的一个念头而已。这种事在他眼里,轻若鸿毛。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小朋友很有意思啊!”一道若有若无,但传在人们耳中却清清楚楚的话语凭空响起。这道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没有一个准确的方向,但这道声音并没有让人感到头晕眼花天翻地转的感觉。如清风微送,如鲜花暗香。飘飘如琴声悠扬,渺渺如烟波荡漾。人间有圣音,天宫有神吟。春秋四季都是曲,阴晴圆缺都是谱。听得一声赛神仙,闻得一回死不冤。 凌聪心中的话也被这道声音打断了。群众的一颗激动的心也平静了。 执不悔抬头看向左边的屋顶,那里有一位全身都是白色的人影。 衣服是白的,头发是白的,肤色是白的,连嘴唇和眼睛都是白的。如果不是阳光照射下那人的身影在反着光,真不一定能一眼辨认出来那里有个人。 众人跟着执不悔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也终于看到了能够说出让他们颇为享受的那句话的人。 没有人愿意在此时去猜想这个人是谁,他们心中满满的敬仰,仿佛这个人早已经住在他们的心里,仿佛他们活着就是为了能够看到这个人。 仿佛心中之所以会有信仰就是因为他们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于世上。他们想要去跪拜,但他们被这一刻心中的宁静所感化。 他们正在接受神圣的洗礼,他们即将变得不同,他们要脱胎换骨,他们要去极乐世界,他们要永远的幸福快乐。 执不悔看着那个人,很平静地看着。他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站在屋顶上的人是一位老者,他也能够清楚地看出,那位老者是个瞎子,但他也清楚,那位老者有没有眼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也能够不用看就知道方圆三里内的所有事物,哪怕是一个人微微地扭动了一个脖颈。 之所以可以做到这些,一位他此时的内力太过雄厚,他有将近七千年的内力。 但是这位老者却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是因为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而是那种力量。 执不悔以前也感受过这种力量,就是在与诸葛月战斗时所领教的“势”的力量。只不过,与这位老者想比,诸葛月的“势”太过粗浅浮躁,相当于只会动用蛮力去解决问题的那种程度,这是心境的区别,也是内力强度的区别。 当一个人已经无敌之时,他的心境自然与一个还在乎胜负输赢的人不一样。 之所以群众对这位老者有那种想要虔诚礼拜的感觉,就是因为这种“势”的力量。 “势”到底是什么,执不悔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但他知道一点,无论是招式,内力还是这种“势”的力量,都是一种手段,只要是手段就可以用来救人,当然也可以用来杀人。 所以执不悔没有去崇拜这种“势”,而是再想,这位老者是要阻挡他的去路,还是不阻挡? 当他不再为“无辜”二字纠结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只有他想要做的事。 他不会去凭借自己的实力随意杀人,但若有谁要阻挡他要做的事,那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掉。 实力强大的意义,就在于是不是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 所以,这一刻执不悔并没有太多的话去问,他不想知道这位老者是谁,他也没兴趣知道这位老者从何而来,他只是想知道这位老者是不是要阻挡他的去路。 “你是要阻拦我还是与我无关?”执不悔没有一点感情色彩的问道。也许不是因为那个老头已经说了一句有关他的话,他都懒得去理会。 “哈哈,果然很有意思。”那位老者笑吟吟地说道。 执不悔看着他,眼波宁静如画,也没有再去重复的问。答案总会知道的,何必多问。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冷枯 整个场中再一次安静了下来。看戏的群众是被那老者的势给同化的安静了,他们想要与世无争,想要一心一意地礼拜那眼前的“圣人”。执不悔是静静地等着那位老者的答案。 “小家伙,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冷枯,冷是姓,枯是名,冰冷的冷,枯萎的枯。我今年已经一百三十岁,膝下无子却有四个徒弟。本来我想着静静地再过上几年悠闲的日子,可今天我的四个好徒儿却被你杀了,连具完整的尸首都没有留下。我的一颗心啊,好奇的不行,究竟是什么人能再一会儿功夫就把他们都杀了。虽然他们武功低微,当放眼江湖,能够杀他们的真的很少。现在一看,我不得不赞叹你一句真是年少有为啊。”冷枯面容慈祥,说着这些话就像是讲了一个与他没有一点关系的故事而已。 “你今年应该不到二十岁吧?多好的年纪,多强的武功,跟那四个不成器的徒弟想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你是初生的朝阳,他们就是落幕的夕阳。我有一个想法,你既然把我的徒儿都杀了,那你就当我的徒儿吧,就当你赔偿给我的损失,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时间拜师,我只要知道你是否要阻我?”执不悔没兴趣和这个老头扯皮。 冷枯静静地看着执不悔,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可惜啊,既然不愿做我的徒弟,那你就拿你的命来赔偿我的损失吧。” 冷枯并没有说要阻挡执不悔的去路,只是再说要求赔偿,似乎是很有道理,再加上他的势,如果实力低一些的话,瞬间就会在思想上认同老者进而将自己的生命结束,来做赔偿。 执不悔心中微微一荡,立刻清醒过来。虽然他的神志仅仅被迷惑了一瞬间,但就这么一点时间执不悔差点就动手自我了断了。 这是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次是在于诸葛月比斗中,差点就做了后者的仆奴,当时是想起了父亲和他说过的一些话才侥幸清醒过来。 而这次,他是靠着自己强大的实力清醒过来的。 虽然说现在他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可依然心惊,因为他毕竟也被迷惑了一瞬间。 他能感受到其他人的样子,个个都变成了虔诚的信徒,如果此时冷枯让他们死,他们会立刻毫不犹豫地自我了断。 “势”的力量恐怖如斯,它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道不明,但它就是存在的。就好比一位帝王亲临,但老百姓看到时,即使不知道这个人是帝王,但心中依然会敬畏无比,那就是一种“势”的力量。 其实执不悔不知道,他现在也有一股势,只是他心中有执念,不救出青儿不罢休,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去感悟。但是他在别人眼中就不一样了。他就如一把无往不利的刀,只要他愿意,世上就没有他砍不断的东西。 现在,一切都已经说明白了,执不悔要向前就必须解决这个问题,而冷枯是想要他的命的。 他的命此时珍贵无比,因为青儿还没有救出来呢。所以,他只能活不能死。 就在他清醒的那一刻,就在他决定动手的那一刻,一股雄厚而凝炼的内力已经袭在他的面前,隔的距离非常近近到只是一个念头就可以抵达的程度。 执不悔顾不上其他,连忙运转内力,但仓促之下内力并没有完全调动,只动用了五千年的内力。 “噔噔噔”,执不悔往后退退了三步。虽然没有完全将内力调动,但作为只防御不进攻的一方,虽然往后退了,然而并没有受到内伤。 “好险恶!”执不悔心中暗叹,人心险恶,原来也是不分年纪老幼的。他若刚才听了冷枯的话,稍微多思考一瞬间,稍微动一点心,那此时,他的脑袋就已经成了碎末了。 冷枯有强大的势,就相当于有了一个非常逼真的伪装,在机会到来那一刻果断出手,一击毙命。 而执不悔就像是个完全裸露在外的靶子。只是这个靶子有一点特殊,那就是当这个靶子知道敌人的伪装之后,就再也不会被迷惑。这个靶子也会动手,也会一击毙命。 此刻,七千多年的内力宛若洪流,在执不悔体内汹涌澎湃,使得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与天争锋的气势。他像一把刀,或者说此时他就是一把刀,将眼前所有难题都能一下子砍碎的刀。 这把刀要出手时,就需要先把现实中所面对的难题看清楚,而这一点正好是那些被冷枯的势迷惑的群众此时所没有的,因为他们已经忘记了现实生活的他们,他们忘记了生活中有油盐酱醋,忘记了人间的冷暖。但执不悔的这一股气势将他们从虚幻中唤醒。 这群人脑中一片空白,但心底却有着无限的惊叹,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有恐惧的感觉,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心感受到了一柄刀,那柄刀没有长度,也没有具体的形状,有的只是斩碎一切的决心与强大的威力。 他们似乎看到了一支全身都是火焰的箭平时而起,那支箭看上去很慢,可敌人就是无法躲开。 凌聪此时心中的震撼并不因为他是殿下就比别人多,也不因为他是殿下就比别人少。他只是见证这一刻的一位见证人,他的身份在此时没有一点意义,他也没有功夫去想自己是谁,他更没有功夫去想别人是谁。他的眼神的空洞的,他的内心是充实的。眼神空洞并不是因为他看不见东西,而是因为他看不见那把只能用心去感受的已经出鞘的刀。 白礼的手掌依旧合十,他刚才是在膜拜着冷枯。可此时,他完全想不起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他只知道此刻在他心中住着一把刀,这把刀让他隐隐有种一往无前的冲动,他的心在这一刻受到感化,他以前害怕的东西在此时都已经消失,所有的顾虑都已经没有,他的理想变得无比璀璨,他要跟随心中的刀去抵达理想的彼岸。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一往直前 阿珏虽然是一名信子,但他也有理想。他曾经想过,自己要做一名将军,他曾经也喜欢过一个姑娘。 可惜的是,当他踏入能够成为将军的那一条路时,才发现自己眼前的困难太多了。他没有强大的实力,他没有优越的背景,他也没有运筹帷幄的脑子,他是一名平凡的再无法平凡的小小士兵。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忠心和任务第一的原则将自己变得更有价值。 但是,在这条路上走的越久,心中就会越迷茫,直到有一天变得麻木了。 他忘了自己的理想,他也想不起心中的那位姑娘,他只知道他要听白大师的话,他只知道他活着的意义就是去完成白大师下达的命令。 然而,这一刻他又回到了从前,他变成了一个心中有理想心中有爱的人,他不再害怕实现理想的那条路有多么的崎岖曲折,他也不再顾忌心中的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他要去实现将军梦,他要去追求那个她。因为此刻,他心中有刀,他相信他会一直将这柄刀深深的藏在心底,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若遇到了荆棘,就会将这把刀取出来,一刀一刀地把不平的道路看成了笔直的康庄大道。 冷枯自然感受到了执不悔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他心中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这位看上去没有二十岁的少年心中竟有如此执着坚定的信念。 此时冷枯的心中也有着一把刀,这把刀锋利无比,这把取人首级于千里。他从这把刀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与其他人的感觉相反,其他人心中的刀是用来劈碎他们人生难题的,而冷枯感受的这柄刀是劈向他的,原来他已经是被执不悔看成了拦路虎。 一百多年的岁月,他从记事起到现在,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危险,每一次的劫后逢生都让他在庆幸之余将自己的心也变得更加坚定。但此刻,他从心中感受的那柄刀上体会到一种更加坚定的信念。 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这个还没断奶的孩子的信念更加坚定。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一个人的信念并不是随着岁月而变得更加坚定。这就好比,有的人一辈子都在乞讨,而有的人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已经名扬天下。 这不是机遇的不平等,而是对成功的坚定度不同。 也许一名乞丐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他想着今天在乞讨最后一天,然后就去做一份更好的体面的营生。但是,在第二早上起床的那一刻,他自己就又会问,自己会什么,有什么特长。细细地数了一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于是他又继续去乞讨了,就这样,一辈子混过来了。其实他不知道,一个人虽然当时什么都不会,但他会变成某一方面特别优秀的人,其中所需要做的事仅仅是学习而已。但是学习是何其苦的事。学习意味着改变,没有人会喜欢改变,因为改变的过程本来就是一个浴火重生痛苦的过程。 但有的人很小就有这种信念,他知道改变是痛苦的,但他依然要去迎难而上,主动改变,痛苦并快乐着。 冷枯也许明白这些道理,但他不知道道理也仅仅是道理而已,在没有付出行动时,所有的道理只是一句空谈。 执不悔并没有拔出刀,但他有刀,这柄刀在他心中。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被击退三步又有什么事,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去踏平眼前的所有障碍,不回头地往前走,只为心中所想的那个方向。 执不悔动了,他已经将内力运转妥当,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差最后一击,也是致命一击。 谁也没有看到执不悔是如何出的招,即使是冷枯也没有看清楚。 这一刻,冷枯只知道他的脖子被人抓住了,整个人被举在半空中,体内的内力飞快的流逝,远比他的生命流逝的快。他后悔了,他不该出来。如果这次不露面,他还可以多活好多年,因为他已经练有五千年的内力。 一般人不知道,当一个人有五千年内力的时候,他就会变得不同。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可以知道周围的一举一动,不需要刻意的去修炼,内力也会变得的更加身后。 内力达到五千年的时候,这个人就像是一只神龟,龟息之术自然而然的使出,就仿佛人的呼吸本来就应该是如此。他的寿命会变得更长,因为体内的渣质总是在呼吸的同时就被及时地清理掉了。 这一刻,冷枯想到了很多,他回念年轻时的一些刻骨铭心的事,也想起了他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去逝了的的父母。他突然心中有所感悟,原来,人忙碌一生其实为的只是落叶归根,返璞归真。生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死的时候依然是什么也没有。他似乎找到了真正的快乐,不再有烦恼,不在斤斤计较。 随着他这一刻的觉悟,他的势也变得更加纯洁,使得执不悔的心头有隐隐有一些震动。 “谁都不能阻挡!”执不悔心中大吼一声,散发出一股更加凌厉的气势,将本来就是瞎子的冷枯变得更瞎了,因为他本来就是用一颗心去感悟现实的,而此时被执不悔这股一条道要走到黑的霸王意志给震的迷茫了,他突然忘了自己在哪,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是一个刚刚将势变得更加强大的人。 可惜,势再强也需要实际的实力做后盾。此时,冷枯五千年的内力已经被执不悔完全吸干净了。 冷枯本来就已经一百三十岁了,没有强大的内力做支撑,顿时就变成了一颗没了水分的西瓜。 执不悔放开了抓在冷枯脖子上的手,他知道冷枯已经死了,根本不用自己再多动手了。 跃下屋顶,看了一眼周围的群众,发现这些人的气质好像与之前变得不一样了,不过也懒得多管了。 牵起了马,向南走去。没有人再去喊,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在执不悔离开了有一盏茶功夫的时候,从金州城北传来一道急促的马蹄声。这匹马是通身白亮的,再加上骑在马上的女子,整匹马就像是一匹天马。 “哥!”空灵的声音响起,将依旧沉浸在内心世界的众人惊醒。 他们本来是在想以后该怎样生活,可现在被唤醒了,那就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这么多人都很果断的离开了,而凌聪此刻也被唤醒了,他看到了骑在白马上面的女子,满脸惊讶。 “凌珑,你怎么跑出来了?” 凌珑懒得理他,直接就问“执不悔呢?” 凌聪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笑了,像花儿一样灿烂。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五本秘籍 凌珑一直被软禁在金州城西北方向的一个庄园之中。其实所谓的软禁无非就是她父皇的一道命令而已,她若要走谁又拦得住。 只是皇族并不像普通人家那样,父皇的一道命令不仅是作为父亲所说的一句话,还代表着黄帝的威严,所以作为皇室的子弟,更得听皇帝的话,不然就是带头反了自己父亲。 但是此刻凌珑还是出来了,因为她终于听到了执不悔灭了四大家族以及四大家族的族长也被杀了的事。这个消息让凌珑不由心中一紧,虽然她已经得知最后执不悔胜了,但她就是想要亲自看一眼这个傻子,不然心中不安。 可惜的是,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执不悔已经走了。她心中特别恨那个告诉她消息的丫头,恨这死丫头为什么不早告诉她,虽然她也知道这个丫头也一直与她待在庄园里,直到四大家族族长被杀后,这个丫头才听到了消息,但是这一刻就是恨,因心情不好而没来由的恨。 不再多留,小手轻轻一挥马鞭,白月就顺着前方飞驰而去。 看着凌珑急冲冲的样子,凌聪心里乐开了花儿。 “好了,咱们也该回去商议一下,不过冷枯老前辈的尸骨还在这里,咱们抬回去好好安葬了吧。”凌聪对着白礼说道,白礼听了也是觉得非常有道理。 虽然冷枯死了,但他的势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或者说在这些人眼里,冷枯是德高望重,超然物外的,是不该被杀的。只是杀人者是执不悔,那个让他们去理想更加坚定的人,是给予他们精神支柱的人,所以两者之间谁是谁非也就不能去判断了。 群众都散去了,凌聪一伙儿也回到了再回首酒楼。阿珏因为这次及时地传达消息有功被凌聪这位当今殿下亲自封为千夫统领,使得他离成为将军的那一天更近了一些。 待册封完毕后,凌聪与白礼两人一起观摩冷枯遗体,心中复杂。见一身白衣也已经沾了土,于是就又找了一套白衣想要给他换上。 白如果是一般人死了的话,凌聪肯定不会亲自动手给尸体换寿衣的,但是冷枯不同,于是凌聪和白礼两人就一起给尸体换寿衣。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用看不见的线牵引着诸事的因果。没想到凌聪与白礼的一片好心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好报。他们在冷枯的怀里发现了五块丝绸,丝绸白净如雪,但上面绣着密密麻麻的小黑字。 两人顿时心中一惊,就赶紧看上面的字。一块丝绸上面写着《餐风大法》,一块写着《饮露大法》,一块写着《听水大法》,一块写着《观山大法》,最后一块写着《星河冥想宝典》。 五本秘籍! 忍着心中无比的激动,凌聪和白礼赶紧去看上面的字。凌聪看的是《餐风大法》,上面写着大概有千字,“风无形,内力也无形,风有形,内力也有形。风可快可慢,内力运转也可快可慢,风昼夜不止,内力修炼也可昼夜不止。内力如风,修炼如餐风。每一吸会形风,每一呼就会形成内力,风大则速快,餐风之口大则内力修炼之速快。…” 等凌聪看完之后,心中震撼到忘我的境界。从来没想到内力修炼还可以如此轻松且效率高。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四大家族的人内力那么深厚了,原来是有如此神功啊! 白礼看的是《饮露大法》,看完之后与凌聪一样,他觉得自己以前四十多年的修炼简直是在糟蹋时间。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轩辕霸比他年轻了将近二十岁,但在武艺上完全是碾压他的存在。 凌聪和白礼对目而视,心中的震惊与激动就如火一样从眼神中往外冒了出来。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样,两人两忙又交换手中的秘籍,一个字一个字的默默读着。一千来字硬是读了一个时辰才读完。 两人几乎同时读完,再次四目相对,眼神中除了震惊又多出了疑惑。因为他们发现这两本秘籍虽然一本叫《餐风大法》,一本叫《饮露大法》,但修炼理念以及修炼方式如出一辙,甚至所有涉及修炼的心法以及内力运转路线都是完全相同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些与修炼没有太大关系的理念引导,比如《餐风大法》上写着“内力如风,修炼如餐风”,而《饮露大法》上写着“内力如露,修炼如饮露”。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不解,于是又看剩下的秘籍。这次看的更加仔细,甚至是一边看一边与先前看完的秘籍进行对照。 一个半时辰后,两人终于研究完了,同时摇了摇头,显然他们看的“餐风”“饮露”“观山”“听水”四部大法都是只是外表不同,核心都一样。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或者说不明白冷枯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他们一起又看向最后一部《星河冥想宝典》。这一部所用的丝绸虽然与另外四部都一样,但是多了二百字。仔细一看下,两人心中雀跃欢腾了,差点抱在了一起。 这部《星河冥想宝典》竟然比另外四部还多了一种修炼方法。对比之下,前面四部完全是相当于最后一部的上篇。 上篇只是讲如何在丹田内形成一个自行运转的小漩涡,随着内力逐渐雄厚,小漩涡也会慢慢变大,牵动力变强。而下篇竟然是直接教人们怎样能将小漩涡变得很大,牵引力变得更强。上下篇都学会的人比只学会了上篇的人在同一时间内力增加至少是翻倍。 此时凌聪与白礼自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五本秘籍了,其实本来只有一本秘籍,只是冷枯只教了四大族长上篇,但可能又怕猜忌,就专门改成了四部不同的秘籍分给四人,这样,他们就会误认为他们的师傅已经将所有绝学倾囊相授,只是大家各得一部分,自然不会再去猜疑他的师傅有没有更厉害的秘籍,而是在相互提防别被其他家族将自己的秘籍偷学了去。 这一招制衡之术真是用的出神入化了。 但这时,冷枯在凌聪和白礼心中的地位瞬间下滑。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虽然有道理,但这也是一种自私而且不智的举动。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每个师傅都留一手,最后还能不能存下一点神技呢? 这显然是一种喝着慢性毒药却自乐不已的举措。没想到原本在他们心中无比圣洁无私无欲的冷枯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过,幸亏秘籍被他们得到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万一千年 了解了冷枯的为人后,凌聪已经没有像一开始的那种狂热的崇拜了,但依然将他的尸体火化安葬了,毕竟自己从他这里得到了让自己对武学世界有更高视野的秘籍。 安葬冷枯时,凌聪虽没有大肆宣扬,但也不是十分低调,起码让有盗窃之心的人知道了是谁得到了秘籍。 安葬完之后,凌聪将《餐风大法》和《听水大法》留在了白礼所在的再回首酒楼,将其它三部秘籍分三份藏了自己所在的金州西北方向的山庄内。 且不说今晚秘籍是否会被盗,只说凌珑策马追寻执不悔的事。 白月虽然与黑阳颜色不同,但绝对是一匹宝马,速度之快似流星赶月。 由于执不悔在城内是牵着马前行的,虽然行走速度不慢,但毕竟比全力奔驰中的白月要慢了些。有两盏茶的功夫,凌珑终于看到依旧牵着马在前面行走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悔!”凌珑欣喜万分,也不知道是看见执不悔平安无事还是仅仅能够再次看到这两天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只要睡着就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那个人。 熟悉的声音在传入执不悔耳朵那一刹那时,执不悔的心弦猛地颤动了一下。连忙转过身,急忙搜索那道声音的主人。 紫衣白马,如雪中盛开的一朵蓝色妖姬。盈盈杏目,如娟娟清泉中倒映的两轮满月。红唇皓齿,如万花丛中飞舞的洁白蝴蝶。耳垂上挂着两串小巧的风铃,清脆的声音召唤着应该有个家的人。 执不悔笑了,这一天他还没怎么笑过,更没有像此时这样无忧无忧毫无顾忌随着自己的心去笑。 男人的笑很复杂,但有时候却很纯真。 “哎呀,我这次吸了好多内力,都有一万一千年那么深厚了,正好给凌珑分一些。”执不悔突然想到这里,没有丝毫的征兆,似乎他要去吸别人的内力也仅仅是为了给凌珑。至于为什么要给凌珑内力,他不清楚,他从来没想过,他只知道凌珑喜欢。 “凌珑!”执不悔往前走了几步,就与凌珑相遇。 凌珑一个飞身飞下了马,双眼通红,清澈见底的泪水一边在眼眶中打转一边就顺其自然地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只是当看到执不悔那一刻的时候眼泪就有了自己主意,不再受她的控制。 执不悔更不知道凌珑为什么要流泪,他只知道此刻他很感动,没有语言的传递,只是心中的感应。 凌珑撅着小嘴,似乎不愿意让执不悔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就一个小鸟回巢的样子,直接将脑袋藏进了执不悔的怀中,两只小手也紧紧地环抱着执不悔的腰。 执不悔愣了,他的双手不知道所措,他的双眼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他的脑子不知道该怎么再去转动。但他依然清醒,他很清楚此刻凌珑钻进了自己的怀中,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他也很清楚自己不排斥这个突如其来的环抱,他更清楚他此刻很开心。但他不敢讲抬起的双臂也抱在凌珑微微颤动的后背。他心中有一个名字在时刻提醒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绑着他的心。 凌珑感受着执不悔结实如山的胸膛传来的阵阵激动,但她也知道执不悔必定不会将她抱在怀中的。越是意志坚定的人,心中越容易有执念。 但她相信,终有一天,这个傻子的执念会变成她。 这一个抱虽然看上去是一厢情愿,但两人都知道他们彼此的心是靠在一起的。 凌珑红着小脸,羞涩的低着头。主动脱离了执不悔的胸怀,但是留恋的温暖却使她不忍立刻离去,也许再多闻一下那股阳光般璀璨的男子气息也是好的。 执不悔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但他好想一直就这样,但他还是说话了,他不是想要狠心地撕破这副温馨宁静的画面,他是有更想要急切告诉凌珑的事情。 “凌珑,我今天吸了好多内力!”执不悔笑得很纯真,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 凌珑听了,也不顾脸上的羞红,赶紧抬起了头。“哇!你吸了多少?” 看着凌珑双眼冒着亮光,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心仪已久的布娃娃时的小女孩,执不悔开心无比,他笑着眯眯地说道“也没多少,我现在也就有一万一千年内力而已。” “一万一…什么?一万一千年!”凌珑就像是一个从来不舍得给自己买一件漂亮衣服的女孩儿突然听到自己的男友竟然是个隐藏着的世界首富一样。一万一千年的内力是什么概念?平常一个人有十多年内力就可以横走一条街了,如果有个三十年内力,都有开宗立派的资格了,如果到了五十年六十年,那更是一方泰斗了。可这些在执不悔面前完全是连根毛都算不上啊。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这是在做梦,本来明亮有神仙气缭绕秋波盈盈的双目,竟然瞬间变得呆愣起来,仿佛是缓不过神一样。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接连发射在空中的烟花,一声还未落下,下一声就接着爆炸了。 心要炸啦! “一…万…一…千…年?”凌珑自言自语喃喃细语,就像炎夏的一道微风,任何言语都无法抵消一点心中的炙热。 “凌珑。”执不悔温柔地喊了一声,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 听到这一声呼唤,凌珑终于清醒一些,眼神瞬间就变得古怪起来,似乎在责问这个一直窝在身边悄悄咪咪不显山不露水的男友为什么不早告诉她这些事实,害得她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出丑。 几息后,凌珑终于缓过神来,美目娇怒,如在烈火中盛开的一朵鲜艳的红花。小手如一段白绫,直接就扭在了执不悔的耳朵上。 这次,执不悔不管凌珑扭在他耳朵上的手动还是没动,他立刻就杀猪般地嚎叫了出来。他杀人时的速度快若闪电,而此时他嚎叫的速度也快若闪电,惹得凌珑都在想是不是自己下手太重了,可仔细一想,不对啊,自己还没扭呢!顿时无形之火弥漫整个金州城,而随后一道真正惨烈的杀猪般的嚎叫声也传遍了整个金州城。 正在琢磨如何保护好秘籍的凌聪似乎听到了执不悔的嚎叫声,抬起头看着南方,一边点着头一边笑,你小子是厉害,但永远也得叫我一声大舅哥! 第一百八十六章 盗窃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凌聪机缘巧合之下轻易得了秘籍,但怎样才能守住也是个问题。 当晚,白礼将秘籍分为两份,一份藏在他的枕头之下,一份藏在他床下柜子下。 三更时分,一道黑影仿佛能够腾云驾雾一般,直接从再回首酒楼外面顺着窗户一层一层地爬,也不见那人的脚是如何踩到东西借力的,只是整个人就像被一个绳子栓着往上拉一般。 没一会儿功夫,整整五层楼就被他踩在了脚下。 那道黑影在五楼的楼顶上略微停留了一下,然后一个燕子滑翔,就从五楼楼顶滑到了再回首酒楼的后院。 也没有多花时间去辨别白礼所在的房间,径直就走了后院三间房中左侧那一间房屋的窗前。说也奇怪,看那人身影就算不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猛汉,也不是一个身子没重量的人,可那人走路就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停在窗口,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根长管,然后捅破窗纸,轻轻一吹。 十多个呼吸之后,那人直接推开窗户钻了进去。 白礼虽然躺在床上,却一直没睡。虽然窗纸被捅破时发出的声音极小,但白礼可也是有着四十来年内力的高手,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白礼并没有动,就当一切都不知,还发出几声呼噜声。 那人从窗户进去,虽然屋中黑暗无光,但他也有办法,立即取出一颗荧光石。 光线幽绿,正好能看到一步之内的东西。 那人也不顾及,就如进了自己家里,直接绕屋子走了一圈,翻箱倒柜自然难免,但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两锭十两的金元宝都没有收起来,只是随手一扔就又扔进了那个箱子里。 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白礼的床下以及枕头下。 先爬到了身子将荧光石放进床下,一看之下顿时欢喜,就赶紧把看到的那个箱子拉了出来。 箱子上有一把锁,那人却根本没有去开锁,直接用手一拽,就将锁子拽了下来。 打开箱子一看,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原来那箱子里都是书,谁知道哪一本才是目标,但又不能把一个箱子拉走,先不说箱子重不重方便不方便,如果箱子里没有所要的东西,那传出去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耐着性子一本一本地翻,虽然每本书上面写着字,但谁又知道是不是暗藏乾坤。 一直翻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终于在倒数第二本名为《儿歌三百首》的书中翻到了一块丝绸,将荧光石放进仔细一看,丝绸上赫然写着《餐风大法》四个字。 “老东西!”那人欢喜之际不忘骂了一句,显然心中愤愤不已。 将丝绸藏进怀中,也不管凌乱的作案现场,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也不事先看看门外有没有人,可见对他自己的实力有相当的自信。 听者门开人出的声音,白礼微微笑了,似乎做了个美梦。 那人出了白礼的屋子,也没有再爬楼,直接从后院进了酒楼大厅。 大厅内虽然有几盏油灯和一个店小二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但那人根本懒得理会,直接开了大门就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然而,那人刚离开酒楼,暗中就又有五个黑影追了过去,也消失在黑暗中。 而凌聪所住的山庄就比再回首酒楼防范的严了不少,时刻都有巡逻的卫士出现。 这些卫士可不是一般的士兵,他们起码都有着十几年甚至二十多年的内力,可以说在他们村里绝对是一霸。 可今晚,这些卫士却连蚂蚁不如,竟莫名其妙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凌聪有三本秘籍,其中《饮露大法》与《观山大法》也像白礼一样,一部藏在床下的箱子里,一部藏在枕头之下,只有《星河冥想宝典》藏在了盖在身上的锦被之中。 而来盗取凌聪秘籍的这个人只是一身夜行装以及蒙上了脸,至于迷药什么的根本没有使用,进了凌聪的屋子还没待凌聪反应过来就一股掌风呼啸而过,凌聪也晕死了过去。 点亮了灯,没有一点慌张的将屋子搜了个遍。 床下的箱子以及枕头枕头之下都被光顾,甚至凌聪的身子都被摸了一遍。 一个时辰后,那人将两部秘籍收了起来,看了一眼只是在正常呼吸却不省人事的凌聪,然后将被扔在一旁的被子拉了过来又给凌聪盖上,这才吹灭了灯出了山庄。 第二日,凌聪摸了摸枕头下面,秘籍果然没了。看着身上的被子,心中思量,这贼是要告诉他他只是来取秘籍而不是要他的命,而且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他的命就像这张被子一样可以随时揭掉。 然而凌聪却心中欢喜,他只要这张被子就行,至于那两部秘籍随便拿去。 不过,凌聪还是来到了再回首酒楼,与白礼商量一番后,就秘密地放出一个消息,要通缉昨晚在酒楼与山庄行窃之人,但对于盗贼的身形以及其他信息一点都没提,在别人眼里,这是皇家势力被盗后心中气愤不已但又只能哑巴吃黄连地发泄一下而已。 可是对于凌聪他们来说,这样的效果是最好的,既没有惹怒暗中势力,又向还有惦记之心的人宣布了秘籍已经丢失的消息。 虽然对于一些不出世的势力来说,凌聪他们简直太弱,但毕竟是皇家势力而且凌聪还是一位殿下,除非有足够的诱惑,不然谁也不愿意没事儿得罪皇室。 而势力强大的势力昨晚已经出手,势力弱的昨晚只能静观其变,再加上这个消息,自然不会再对皇室势力惦记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一方面凌聪将悬赏金在一天之中连续上涨了五次,几乎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上调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上调的幅度大,直接从一百两黄金上调到五千两黄金。 在世面上,一两黄金可兑换一百二十两白银,五千两黄金可就六十万白银,这简直是天文数字。要知道一个普通家庭一年也就收入一二两白银。 另一方面,凌聪暗自招揽武林高手,只为保命。 这两个动作让人们惊叹之余也是看了一阵子好笑话。 第一百八十七章 离别 对凌珑来说,凌聪费尽心思保秘籍的事她一点兴趣也没有,虽说她也不知道凌聪得了秘籍,就是知道又能怎样,难道还比眼前的不悔重要吗? 话说当凌珑得知执不悔此时有一万一千年内力后,过了好久才稍微平静了一些,也松开了玉手不再扭执不悔的耳朵了。 执不悔一边摸着耳朵,一边笑嘻吟吟地说道“凌珑,咱们两一人五千年内力咋样?” 凌珑白了一眼执不悔,鼓着小嘴嗔怒道“不行!” “那你六我四行吗?”执不悔满脸期待。 凌珑美目盈盈,忍不住地掩嘴笑了起来。感觉好像是在分赃又像是去小店里买东西。 执不悔被凌珑的笑给笑懵了,又说道“你七我三行吗?” “还是不行!”凌珑故弄玄虚,一副要收买路钱的女强盗模样。 “好吧好吧,你九我一总行了吧,总不能让我以后看见人就跑吧?”执不悔自然知道这次自己名声远扬,如果再有拦路者定是实力绝对恐怖的人,即使自己有一千年内力,到时候也说不定依然是毫无招架之力。 “哈哈哈,傻子,我才不要你的内力呢。”凌珑被逗得大笑起来。 “为什么?”执不悔却皱起了眉头,他差点说出“之所以吸这么多内力可都是为了你呀”。不过一想,现在这种实力强大感觉,如果重新来一次,即使不想着凌珑自己也会去吸这些内力的,就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你要很多事要做,需要强大的实力,而我不同,我没有强大的敌人。所以你比我更需要这些内力。”凌聪也停止了笑,认真地说着。 “可是内力强大后也会有好多好处,最起码发生意外的事情要少的多。”执不悔自然不甘心,他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凌珑不要他内力的事情。 这就好比,自己吃得苦中苦,忍别人所不能忍,终于为了心中的她赚到了一笔钱,可她却不要这笔钱,那之前的奋斗又是为了什么,岂不是毫无意义。 凌珑看着满脸着急的执不悔,幸福的笑了。她能够感受到他的那份爱意,她能够倾听到他的心声。虽然现在还不能在一起,但她已经看到了未来。 女人,真的很单纯,她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你给她一个希望就好。 “傻子,说你笨你还真笨,唉,真是笨的像头猪一样,简直是无可救药了。”凌珑撅着小嘴娇怒地骂着。 执不悔在凌珑面前似乎很少有不懵的时候,这时,听了凌珑说的话,自然就又懵的不明所以了。 看着执不悔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凌珑不禁笑出了声,“唉,我再教教你怎么才能少做事多享受的方法吧,真是的,连我压箱底的绝招都要逼出来你也真是傻的可以。”凌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当她把这个方法说出去后,她就不会是世上最能够好吃懒做开心玩耍的人了。 “我问你,如果我的内力变强了,是不是我的实力就强了?” “这个自然啊!”执不悔巴扎巴扎眼睛,完全不明白凌珑什么意思。 “那我变强后,如果遇到有人找麻烦是不是得亲自出手?”凌珑白了一眼傻呆傻呆的执不悔。 “顺手的事儿而已,不费功夫的。”执不悔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自信地说道。 “哼,那我问问你,顺手的事是不是也得亲自动手?”凌珑微微眯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执不悔本来是要果断回答的,但看到凌珑的表情就稍微犹豫了下才回答道“是啊,顺手的事只是比较简单而已,但也肯定也得自己动手呀!” “唉,看你已经傻到这个地步了,本姑娘就再多提点你一句吧。是亲自动手才能解决问题好呢还是有人帮着出手好呢?”凌珑叹了口气,似乎是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碰上了十分难缠但又不得不解决的事儿了。 执不悔迷茫地睁着大眼,这个问题看上去好像很简单就能回答,难道这里面有坑?又沉思了一番才小心地说道“如果有人帮忙出手那自然好啊。” “原来你也知道啊,看来不是傻到了天际。”凌珑呼出一口气,似乎已经被眼前这人傻得心中疲累了。 “可谁又会帮着出手呢?一切靠自己最稳妥!”执不悔讲出了大道理,这道理可是他父亲教给他的,不可能错的。 “那如果我遇到危险了,你会不会出手帮我解决?”凌珑略有深意地突然问道。 “你遇到难事了吗?是啥事呀?别的不敢说,杀几个人还是能做到的。”执不悔心中猛地担忧起来,眼神也有冷意。 “你就这么喜欢杀人?”凌珑又问道。 “我自杀该杀之人。” “谁是改杀之人?”凌珑追问。 执不悔沉默了,因为他一时竟然说不出谁是该杀之人,第一次杀人是想要调戏青儿的三个地痞流氓,再杀人就是无端找自己麻烦的人,再后来就是杀要想阻拦自己救青儿的人。但此刻,他觉得该杀之人要比这些种类还多,比如欺负父母的人,再比如欺负三位哥哥的人,还有那些欺负与自己关系特别好像付小飞铁牛等等的人,不过有一个问题出现在他心里,凌珑算是他的哪种人?他知道谁若欺负玲珑,他必杀之,但若要给凌珑归类,却不知如何归类。 凌珑静静地等着,执不悔慢慢地想着。 “所有欺负我在意的人的人都该杀!”执不悔心中已有答案,但他不敢碰触那个答案。 凌珑笑了,她虽然心中有希望,但她依旧怕听到执不悔将她归为好朋友或者姐姐之类,但此时虽然没有听到她最期盼的“妻子”这样的归类,但起码将她和青儿都一起放进了“在意的人”这一类。 “你还没说是谁欺负你呢?”执不悔又追问到。 “是一头笨猪欺负我呢,他就在我眼前,你没看到吗?”凌珑大眼睛水灵明亮,宛若一位幸福的小女人。 执不悔此时才明白,原来凌珑是在说自己,那先前的话自然就不难理解了,她是要自己保护她。这份依赖不是谁都能够得到的。 凌珑看到执不悔有甜甜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自然知道这头笨猪终于明白了。 “你别忘了今天你说的话啊!”凌珑说完就牵着马向西南方向走去。 执不悔连忙跟上。 从金州城西南口出了城后,又走了十来里,有一个小村庄,名叫月牙村。 村中有一百多户人家,都是在金州城谋生但没办法在城中置办房产的人。 凌珑带执不悔来到一处小院子。院子里有两间朝南的正房,还有一间朝东的小屋。布局一般,装修也一般。 “等你的事了后,就来这里一聚,我在这等你。”凌珑甜甜地笑着。 第一百八十八章 蓝色港湾 月牙村的夜晚并不宁静,时而有狗吠之声。 小院内,执不悔与凌珑吃完饭后就一起猜想天日国的种种。 “听说天日国有一座山,名叫富源山,山顶常年白雪皑皑,非常漂亮,干净没有一点尘喧。”凌珑有些向往地说道,她没有去过天日国,更没有去过富源山,她只是听人说起过,但就这悠悠一听,却对富康山充满了好奇,尤其现在更是想去,想和执不悔一起去看看,哪怕去了只是打一场雪仗也是好的。 执不悔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同意。他去了首要做的事是救青儿,想必也不会一帆风顺。虽然此时自己实力大涨,但谁又知道有没有更厉害的人出现。若不是四大家族被连根拔起,又怎么能知道这个世上竟然有内力能够达五千年那么深厚的人。当然,他也怕青儿看到他和凌珑一起会不开心。 凌珑早已经知道她不可能与执不悔一起去的,如果这次执不悔真的将她带去了,那执不悔岂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 揭过这个话题没有再去深讨。凌珑又嘱咐执不悔去了天日国多留个心眼,别被人骗了。听说现在骗子的骗术很高明,有时候会让一个女的假装可怜,等博取了你的同情心后就会偷窃,甚至下毒或者暗杀。 执不悔笑着说自己不怕中毒,但并没有说出无香袋的事。虽然执不悔不知道凌珑是当今公主,但也猜到她定是朝廷中有背景的人,而马青云哥哥也是朝中之人,若说得多了可能会有意外的事发生。虽然他也知道即使告诉了凌珑,她也不会害他的,但凌珑不害不代表别人不害。 凌珑也没有问执不悔为什么不怕中毒,因为他知道执不悔有无香袋,而无香袋就是她托马青云送给执不悔的。对于马青云的事,她要比执不悔清楚的多,而现在从没有听到执不悔提起这事,心中自然一切都明了了。 虽然没有问执不悔为什么不怕中毒,但却问了他我为什么不怕被偷盗或者暗杀了。 执不悔就说自己武功高强,方圆五里地的事都能清楚的感应到,谁若想偷偷动手直接就灭了他。 可执不悔如此实在的回答却让凌珑又撅起了小嘴。 执不悔一脸懵,忙问怎么回事。 凌珑气鼓鼓地瞪着执不悔,说他是个花心的猪,一出去看见别的姑娘就想要心疼人家。 执不悔欲哭无泪,说这不是你猜想出来的一种情况吗? 凌珑不多和他讲道理,直接拧住了执不悔的耳朵问他记住了吗? 执不悔连忙说记住了。 凌珑又问记住什么了? 执不悔赶紧抢答,记住了出去不理会别的女的! 凌珑又问那万一那个女的真的特别可怜呢? 执不悔一口咬定,就是饿得马上要死了也不会去搭理。 却没想到次如此完美的答案竟然又被凌珑狠狠地扭了一圈,说他没有同情心,一点也不善良,人家都要饿死了也顺手不救一下。 执不悔不敢再说话了。凌珑噗嗤一声笑了,说其实她也很可怜,自己在这里孤零零地等着他,又说青儿也很可怜,被劫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所以千万不要将别的女人看成最可怜的,她和青儿才是最可怜的。 执不悔似懂非懂地连忙点头。 第二天,执不悔做了早饭,两人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就牵着马儿走出了院子。 在月牙村东南三十里,就是去往天日国的船港,名叫蓝色港湾。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也有一些传说。有得说这片港湾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各种文化交汇,是一个让人拓展视野的好地方。 也有的人说这片港湾可以通往异国他乡,能够体验别有风味的女人。 各种说法层出不穷,对于执不悔来说只是一片港湾而已,如果非要说它有些不同的话,那就是这片港湾是他从取刀以来在东耀国的最后一站,是最接近终点的地方。 而对于凌珑来说,这片港湾很有意义。她要在这里送走心中的他。她不知道等救出青儿后,她是不是就会变成他的一个姐姐或者是过客。虽然心中担忧,但她还是要在这里将他送走。也许此生再不会回头,但心中有这一刻永驻也无憾了。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蓝色港湾。 远远就能看到各种船只,大的小的,装货的载人的,应有尽有。 港湾上的人很多,而且有很多与东耀国和天日国的人长得一点都不像的人。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只知道这些人很特别。全身黑如碳块,除了牙是白的就只剩下眼白还算是白的了。头发成卷,像黑色的羊毛。说话叽里咕噜的,口音既不是东耀国的也不是天日国的。据说这些人刚开始并不会说东耀国的话,但在很短时间内就学会了。有好奇心比较强的人就去调查这些人为什么能在很短时间内学会一门语言。 经过一番调查,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是有些女人为图个与众不同,就愿意免费教这些人学习说本地话。最让人不解的是这些女人教这些黑不溜秋的人说话不说,还愿意倒贴成为这些异类的姘头,而且不要名分,有时候是几十个女的同时伺候着一个。 当地人本来想赶走这些人的,不过这些人很大方。他将愿意倒贴他们的女人让本地的人随便玩。 愿意分享好东西的人到哪里都是受人们欢迎的。甚至有的本地人想搞定哪个女的又不想多费力气,就找一个这样的黑人,随便扔给一两银子,然后就静静等着。百分之九十的情况都能当天成了。 正因为这些黑人有这么一个特长,于是这片地方的男人都愿意和他们交朋友,有时候你本来没打算和他们交朋友,结果他们突然就邀请你一起去酒楼喝酒,酒后又找来若干美女来陪。 传说,有一个男的特别喜欢他表姐,但他表姐高冷的很。结果这个人第一次来到这里就遇到了大幸运,被这些黑人当做了朋友。酒后娱乐,突然发现了他梦寐以求的表姐。他本来心中很慌,感觉自己来做不好的事还被抓了正着,却没想到他表姐看见他哪有以前的高冷,简直就是小火炉啊。以各种花样将他伺候的欲仙欲死。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去想他表姐了。因为他表姐在他心中已经变味了,仅仅是一只万人骑的母马而已。 因为这些黑人的种种传说,后来当地人将他们称为昆仑奴。只要想找女人了,就去找昆仑奴。 但昆仑奴也仅仅是蓝色港湾的一个小小挂件而已。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开船 虽然阳光很明媚,但海岸风很大,一朵朵浪花随处可见。 执不悔与凌珑自然不知道蓝色港湾的水有多深,当然他们也没兴趣知道。 “去了天日国,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凌珑甜甜地笑着,她眼神中有诸多不舍,但她只能盼望着他平平安安就好。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用不了多久就回来啦。”执不悔心中感动,只能安慰。 “一失足成千古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一定得多长个心眼,别逞强,退一步海阔天空。”凌珑真的想和他一起去,不然真心是放心不下。 “好好好,我去了除了吃饭睡觉走路别的都不做。”执不悔笑着说道。 “唉…”凌珑叹了口气,她想要说要不她也去吧,等救青儿的时候,她先躲起来,救出来后再一起回来。但是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来有些事需要缘份的。 执不悔轻轻地笑了笑,将凌珑额头上的一缕被海风吹落的头发理了理,然后说道“那我走了。” “嗯,去吧。”凌珑眼圈红了。 “怎么哭了?”执不悔明知故问。 “风大,眼睛受不了!”凌珑嘟着小嘴,有些生气地说了一句。 “嘿嘿,别担心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谁稀罕你回来的,我在村里等着你啊。” “好,等着我!”执不悔点头说道。 “好了,快去吧,一会儿船都没有了。”凌珑摸了一下要流出来的眼泪。 “好!”执不悔揉了揉凌珑的头发,就转身去和船家说话了。 “船家,我要去天日国,可有船?”执不悔对着一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问道。 “有,不过得凑齐十人才能出发。”那船家说道。 “现在就走吧,我出十人的钱。”执不悔直接说道。 那船家惊讶地看了看执不悔,说道“现在已经有三个人了,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带上他们,你出七个人的钱就行。” “可以。” “一个人二两银子,七个人是十四两,加上两天的饭,总共是十五两。先交钱后开船。”船家直接了当,把话说得一清二楚。 执不悔从腰包中取出两锭十两的银子递给了船家。“你放心的开船就好。” 船家接过银子,又找出五两的一锭一元宝,递给执不悔。 “不用找了,你也是特别辛苦。”执不悔没有去接。 “一码归一码,船票钱就是我付出该得的。”船家执意要给执不悔银子。 执不悔也不再计较,就收起了银子,登上了船。 黑阳看见执不悔登上了船也要上去,被凌珑拉住了。 “黑阳舍不得你。”凌珑笑着说道,但眼神中的不舍岂能是想掩藏就能够掩藏起来的? “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你要好好吃饭,记得给马儿喂草,别等我回来了一看,人也瘦了,马也瘦了。”执不悔开着玩笑。 凌珑撇撇嘴,“知道了,我瘦了可以,黑阳肯定不会瘦的!” “你也不能瘦啊!”执不悔认真地说道。 “放心吧,笨猪,记得早点回来啊!”凌珑只希望只一句话能够实现,回来意味着什么,会有怎样的结果,谁也不知道,但是只要回来了就有希望。 “知道了,你也回去吧,这里风大。”执不悔挥着手。 “知道啦!”凌珑嘴上这样说,却也不动,只是一手牵着两匹马,一手扬起轻轻挥舞着。 白玉手,如脂凝,皓腕粉砌铃铛响,一曲归来伊人泪。 “公子小心,要开船了。”船家叮嘱一声就开始划船。 船上有乌篷,但执不悔在乌篷外,因为凌珑依旧没有离开,依旧在挥着手。 执不悔摆手示意让凌珑回去,而凌珑就当没看见,很不听话地依然瞩目着越来越远的那只小船。 “这位姑娘,你的心上人走了吗?”一句有些僵硬的话在凌珑耳边响起。 凌珑朝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个黑如碳块的人正露着一排白森森的牙笑着打量她,眼神中的yin光比阳光还要强烈。 凌珑懒得理他,只是又看向已经离开岸边有半里距离的那只小船。 “旧的已去,新的已来,姑娘何必苦苦相思,眼前人才是最应该拥有的。”那黑人又说道。 “滚!”凌珑冷冷地说道,然后就转身准备走。 那黑人一个闪身就挡住了凌珑的去路,嬉笑的说道“姑娘不必生气,我叫压得喜,我会让姑娘知道人生真正的快乐是什么,我能帮姑娘彻底忘掉相思之苦。” “若再不滚,我让你后悔来到这里。”凌珑说完就又要走。 压得喜没有让开,反而更进一步,差点就贴在了凌珑的身上。凌珑连忙往后闪开,手中的缰绳牵动的太突然,使得黑阳长长嘶鸣了一声。 船上的执不悔自然看到了这一幕,眉头拧了一拧。这船刚开就有人要欺负凌珑,真是胆子大的很啊。 “你干什么?”凌珑怒道。 “姑娘别误会,我是想教姑娘一门特别厉害的武功。”压得喜不慌不忙,用僵硬的话继续为凌珑解释他的来意。 “我数三下,你若不离开你就得死。”凌珑不理会他的话。 “一” “二” “三” 当凌珑数完三,小手一动,挂在腰间的短剑直接就出了鞘。寒光不寒,那是冷,要决心让眼前这个人死的冷。 凌珑有一百年内力,而且剑法也是精妙无比,一般人怎么会挡得住。 可让凌珑心中一惊的是,这个黑人竟然躲开了,而且还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她的剑。 凌珑使劲抽了一下剑,根本抽不出来。心想今天又遇到厉害的角色了,不由得心中有点慌,因为这个黑人显然不是要杀她,而是有其他想法。 有时候死不可怕,因为有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凌珑的心早已经给了执不悔,又岂能让别人去玷污。 “姑娘,我厉害不厉害,想不想学习我的武功啊?我可是免费教,而且包教包会的哦。”压得喜嬉皮笑脸地说着,另一手就向凌珑的脸上摸去。 “不悔!”凌珑心中大惊,因为她发现她躲不开这一只手,就赶紧大喊了一声。 虽然知道执不悔此时在海面上,离岸已经很远,不可能出现,但她还是要喊出来,只有喊出这个名字,她心中的恐惧才能减少。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摸在自己的脸上,凌珑脚步慌乱,一直往后退,可无论怎么退都无法与那只手拉开一点距离。只能说对方的轻功比自己要厉害的多。 “完了!”凌珑心中默哀,眼泪就流了下来。 突然感到身后有一只手搂住了自己的腰。凌珑心中大怒,摸脸已经够无礼了,还要搂腰。可她又能怎么办,躲不开呀。 “不悔,我以后不能见你了!”凌珑心中默默哭泣。 xs7.com 第一百九十章 不笑就死 就在凌珑绝望地闭上眼之时,搂着她腰的那只手突然挠了挠她的腰。本来纤细的腰肢怎么能抵抗得住那般穿骨的痒,不由得花枝摇曳了一下。 要杀便杀,哪有如此欺负人的。凌珑怒睁着美目,就扭头看去。 这一看,整个人都僵了,一颗心再也没有一点绝望,无尽的委屈随着眼泪奔腾而出。 “不悔!”凌珑直接抱在执不悔的身上,在寒冬中寻找到了最后一片温暖。 执不悔笑着,但心中却怒气难消,杀意更是浓烈到了极点。自己刚刚登船,仅仅走出半里,就有人来欺负凌珑,如果走的再远一些,后果又会如何,根本不敢想。 “大家都看着呢。”执不悔轻轻拍了拍凌珑的后背,在凌珑耳边柔声说道。 凌空只觉一股热气像羽毛一般钻进自己的耳朵,一股酥麻的感觉使得整个身体猛地一颤。顿时脸红了起来,不过心中还有着一些惊慌,她不知道如果执不悔没有及时赶来,会有多么不好的事发生。 执不悔没有再催促,凌珑依然藏在他的怀中不肯出来。 过了一会儿,凌珑终于抬起了头,满脸的泪痕,撅着小嘴抽噎着。 执不悔看见凌珑的一双美目就如被雨打风吹着的小猫,心中怜爱无比,好像将她眼泪的泪水吻去。 “小子,你杀了我们的人!”就在这时,一道僵硬但底气十足的男人说话声传来。 执不悔看向那个人。个子有九尺,壮得像一只黑猩猩,眼睛圆瞪,暴戾之气如刀。 “这里就你和刚才那个死人是一伙的?”执不悔的一只手还搂在凌珑的腰上,而说话之声却冷得能吓死人。 那个黑人听了执不悔的话顿时大笑起来,然后左右看了几眼,就见又有五个差不多的黑人走了过来。 “怎么?小子,想仗着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这里撒野?”那黑人不怒反笑,似乎感觉有人来挑战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就你们六个?”执不悔又问道。 此时凌珑也扭过头看了一眼那几个黑人,可能觉得特别恶心,就又赶紧把小脑袋转了过来,又贴在了执不悔的胸口上。 “难道你觉得我们六个还不够可怕吗?”那黑人说完就将手放进嘴里一吹,发出一道特别响亮的口哨声。顿时从各个方向都传来差不多的口哨声,似乎是在回应。 这么多口哨声响起,宛若池塘的蛙声一片,凌珑心中担忧,就从执不悔的怀中钻了出来,躲在了后者的身后,悄悄的看着对面那些黑人。 执不悔没有搭理那黑人的问话,只是闭上了眼睛冷笑着。整个人释放出绝非是人能够发出的杀意,那种杀意就像是冷月要决心灭掉那些烦人的繁星一般,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刻突然爆发出万道光芒,将整个世界变成了寂静而单一的颜色。 没有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见又有二十人从各个方向极速聚在这里。 待那些人来来了后,执不悔依然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淡淡地说道“现在你们还有机会再叫人。” 二十六个黑人听了执不悔这一句话,顿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已经癫狂。他们喜欢吹牛,但是执不悔这句话绝对是他们听到的最夸张的吹牛了。 可他们的笑还没有持续两息时间,就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地掐住了。 执不悔睁开了眼,看着领头的那一个黑人,笑着说道“继续笑,如果笑不出来就得死!” 那黑人此时心中无比恐惧,他有着三百年的内力,但此时竟然一点都运转不了,或者说运转了与没有运转结果都一样,根本缓减不了一丝喉咙上的痛苦。 突然,一道寒光闪现,那个领头的黑人脑袋就飞了起来,脖颈上的血简直就是喷泉,鲜血如火一样喷了有两尺高。 剩下的黑人看着那人的血还冒着热气,心中顿时冷如霜打的冰,他们知道今日可能就要死了。 而在一个角落出坐着的一名中年男子此时全身冷汗往外冒。因为他发现,他手中紧握的只剩下了剑鞘,而剑已经不在了。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是如何做到的,但他明白自己的剑肯定是因为这个少年才飞了出去的。他不敢再动一下,因为他刚才就是手指放在了剑柄上做出一个随时推出剑的动作。他相信,若是自己再有其他举动,很可能自己的脑袋也会瞬间飞了出去。 “你们,两息后若还不笑,就和他一样。”执不悔没有一点感情的说道。 那些黑人听了,顿时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笑,可即使拼尽了所有内力都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一息到!”执不悔宛若死神,直接宣判。 依然是那一柄剑,没有人挥舞它,但却像是无数人在挥舞一样。瞬间,二十五颗脑袋带着惊恐绝望的眼神齐齐飞向了天空,二十五道鲜血喷泉同一时间爆发而出,宛若是在做一场祭祀。 凌珑被这一幕惊得大眼睛更大了,她无法想象,更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实的。 执不悔一眼也不多看那些陆续倒下的尸体,而是将目光钉在了蜷缩在角落的那名中年人。 “你的剑不错,杀人很快,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执不悔的声音没有一点波动,平静如结冰的湖面。 那位中年男子顾不上全身哆嗦的狼狈,赶紧回答“我知道,他们在西边十里处的星星村。” “很好!”执不悔转过身对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凌珑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握着她的手牵起缰绳就往西边走去。 那中年男子看执不悔要走了,心中终于缓了一口气,心中后怕无比,好在自己江湖经验丰富,应变能力极强,终于捡回来一条命。可一道寒光在他眼中一闪而过,然后他就看见那柄剑已经钉在他的眼睛上方,他没来得及看清楚那柄剑具体钉在了他脑袋的什么部位,脑中就一片混乱了,那是大脑被刺碎时那一瞬间的感觉。他没有一点痛苦地死了,也许他也会感激杀自己的人,毕竟是让他一瞬间就毙命了,没有其它痛苦。 凌珑任由执不悔牵着手往前走,她心中既有欢喜也有难过。 第一百九十一章 星星村 凌珑像一只小猫,听话地跟在执不悔身后,美目流转。 “不悔,要不别去找他们了,他们也没有害到我。”凌珑一想起那二十五颗人头齐刷刷地飞了出去心中就不由一寒。 听到凌珑的话,执不悔停下了脚步,看着凌珑的眼睛,“如果我已经远离赶不回,你可想过后果?” 凌珑听了心中一颤,她当时的绝望在此刻又似重温了一遍。 “现实是很无情的,若被人欺,要不就灭了他们,要不就藏起来让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不希望你躲藏起来活得不自在,那就只能灭了他们。”执不悔十分认真地给凌珑讲道理。 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多少生死一线的事,每一次劫后重生就会对现实看得更加清楚。他知道凌珑善良,心中不忍,可你善良不代表别人善良。想要善良也是需要前提的,那就是首先保证你不会被欺负。而想要不被欺负,你就得让世人知道欺负你的后果。 凌珑自然也不愿意躲藏起来,但又不愿意杀那些人,一时犹豫不决。 “要不这样吧,咱们去那个星星村看一看,如果没有人主动出手,就不再杀他们,你觉得这样行吗?”执不悔想了个办法。 凌珑想了想,这个方法挺好的,就点头同意。 十里路很快就被走完了,星星村也映入眼帘。 只见这个村子完全不像普通村子那样宁静朴素,到处都诠释着热闹非凡这个词语。 喝酒的,大声笑骂的,掷骰子的,环腰抱着美女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而这里的男人都是清一色的黑人,说话僵硬,笑声野蛮。 这里的女人都是清一色的本国女人,个个穿的几乎只剩下一层布,春光大片如雪,也不怕冷冻。 凌珑看到这一幕眼神中满是嫌弃,这比野兽的窝还有混乱。 执不悔也是尴尬的很,没想到本来是给凌珑来剿灭祸端的,却无意中带美女来了这样的场所。他也不是老油条,一颗好动的心早就宛若小鹿上蹦下跳了。 “咱们走吧!”执不悔说道,他可不愿再留在这里让凌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凌珑红着小脸低着头,也不敢看执不悔,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在执不悔看来,凌珑似乎对这个声音很好奇。 也不管那么多了,执不悔抓着凌珑的手就要走。 凌珑突然被执不悔握着了小手,不由得手腕轻轻一颤,似电流通过,火花碰撞。 “小子且慢!”正待执不悔转身迈出了一步时,一道乐呵呵的声音传来。 执不悔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略喜,他就怕没有人阻拦,那样就不能出手了,毕竟答应过凌珑的。 而凌珑一听有人阻拦,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你们千万别阻拦啊。 看执不悔停下了脚步,那说话的大汉走上前来,眼中精光四射,流连于凌珑的身上。 “我们是迷路了,这就走!”凌珑怕这大汉惹事,让执不悔有了杀人的借口,就赶紧解释。 “不对不对,应该是他迷路了,而你并没有迷路,哈哈。”那大汉笑着,露出一口张狂的白牙。 其他人听到这个大汉的话顿时也笑起来了。 凌珑云眉紧锁,而执不悔没有说话。 “一看姑娘就是处女,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大汉又说道。 凌珑摇摇头,心中有些反感这人说的话。 那大汉见凌珑摇头,就进一步解释道“这里是星星村, 凌珑不愿再与这个大汉多说什么了,就拉着执不悔想要走。 而那大汉嗖的一下就站在了凌珑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个小子可以走,你么,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感受一下快乐吧,哈哈。”那大汉个子高大,比执不悔还高出一头半,眼白如纸,鼻孔朝天,宛若是一头成年的黑水牛。 凌珑十分惊讶这如一座黑铁山的大汉竟然有如此快速地轻功,不由心中一紧,原本以为自己有一百年内力不是最强也能算作一方霸者了,可仅仅来了个小小港湾,就被当做软柿子捏了。此刻,她是真为父皇的江山有些担心呀,若不是有护国公在,恐怕这大好河山转眼间就被人夺走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对护国公的感激更是真切深厚。 “你确定要让她留下?”执不悔笑吟吟地问了一句,似乎很是期待。 “哈哈,一看就知道,你虽年轻看上去小,但也是爱美女的人。这样吧,你也可以留下一起享受。”那大汉憨厚地笑着,宛若是遇到了意气相投的好兄弟,就赶紧将自己的好东西分享出来。 凌珑听了,顿时心中大怒,就冷冷地说道“执不悔,你若留下,我这辈子不再理你!” 那大汉好似怕执不悔心中有所顾忌,就赶紧以过来人的口吻讲述经验之谈。 “哈哈,有点意思!”执不悔笑了。 凌珑撅着小嘴,在执不悔手上狠狠掐了一下,冷得执不悔连忙倒吸两口冷气。 “这位姑娘,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这里之所以是处女的天堂,是因为我们修炼的一种功法特别适合处女修炼。”那大汉帮执不悔说情。 “别一口一个处女的说啦,烦不烦吗?”凌珑生气了,觉得自己在执不悔面前好丢脸。 “难道你已经不是处女了?不对啊,我识别处女可从来没有出过错。”那大汉皱着眉,有些不甘心地思索着,“小兄弟,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执不悔还没有搭话,手背上就又传来一阵绞心的痛,连忙又倒两口吸冷气。 那大汉看到执不悔的表情,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一不留神就来到了这里。哈哈,你们真是好运啊。” 执不悔听了,一脸询问的表情,气得凌珑心中暗骂不止。 “小兄弟贵姓啊?”那大汉似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 “免贵姓执,名不悔。”执不悔笑吟吟地回答道。 “不错,这个名字好听,我叫亚麻西,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哈哈。” 执不悔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微微笑了笑。 第一百九十二章 猩猩吸血大法 亚麻西心中大喜,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没有多少反应,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凌珑身上。 “执不悔兄弟,走吧,我带你去见识一下我们的绝学!”亚麻西十分骄傲地说道,显然对他们的绝学很是自信。 “你们的绝学是什么?”执不悔似乎特别好奇,迫不及待地就想知道。 “我们的绝学名叫《猩猩吸血大法》,是我们先祖从黑猩猩身上感悟到的一门武学,只要吸收精血,就可以让自己的内力暴涨。”亚麻西很乐意给执不悔说他们的武学。 “吸取精血?是什么呀?”执不悔微微睁大了眼。 “哈哈,执不悔兄弟想知道?”亚麻西神秘兮兮却不乏得意之色。 “确实很想知道!” “嘿嘿。”亚麻西笑而不语,似乎是在故意吊人胃口。 执不悔也没有再问,只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亚麻西。 凌珑听见“精血”二字,又结合从那道没有关严实的屋子穿出来的靡靡之音,心中有些猜想,不由得瞪了执不悔一眼。 亚麻西经历过了他自己都数不清的女子,对女人比对他自己还更加了解。虽然凌珑只是非常小心害羞地白了执不悔一眼,但她心中的想法岂能逃过亚麻西的法眼。 然而亚麻西早已经摸索出来一条规律,越是女人害羞的事却也正是女人最好奇的事,如果能够把这件让她们害羞的事直接亮明,反而会让女人更愿意接近与信赖。 “执不悔兄弟啊,看你也有二十来岁了,竟然还是个处啊!”亚麻西啧啧嘴,脑袋摇的像只拨浪鼓,甚至眼神中还透射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执不悔没有理会,假装听不懂他说什么。 亚麻西暗笑,猜测执不悔现在是有些难为情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就带领着往星星村里面走。 越是往里,凌珑的脸就越红,各种羞耻的事情随处可见,不是执不悔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她早就跑了。 亚麻西一边走,一边暗暗瞄着这两个雏,心中暗自好笑。 执不悔早已运转内力,一万一千年的内力何等恐怖,早已经将村子里的一草一木了然于心。 七拐八绕地走了小半个时辰,亚麻西终于停下了脚步。 眼前依旧是一间很是普通寻常的木屋,只是门缝并不宽,可以说是非常严实若想要从门缝偷窥,肯定是看不到一点屋内的东西。 “我们到了。”亚麻西笑嘻嘻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走上前敲了七下门。 “进来吧!”屋内传来一道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亚麻西推开了门,向执不悔点了下头,然后就走了进去。 执不悔握着凌珑的手也跟了进去。 屋内有些昏暗,不过却很香,那种刺鼻的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刻意掩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一样。 “什么事?”那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有两个朋友想要学习大法,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这个福分?”亚麻西满是恭敬地说道。 “有没有这个福分得检验过才知道,让他们脱衣服吧。”那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说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位垂死的老人要将自己的衣钵传出去一样,内心着急却又目光挑剔。让人无形有一种感觉,似乎如果真能被看中的话将会有莫大的好处,说不定一鸣惊人的时候就要到了。 然而凌珑心中却不这么想,当她听到“脱衣服”这三个字时,心头猛地一颤。来到星星村,让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污秽的声音,以及一不小心偷看到的污秽场面,这时再听到“脱衣服”这样的字眼,不由想到自己是掉进了yin窝里。 “我不学!”凌珑打了一个激灵后就赶紧大声喊道。 “只要迈进这个门,就必须得接受检查,检查合格就必须学,不合格想学也不能学。” 凌珑听着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心中一顿恶骂,这不是说别人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就能听他的安排吗? “我进门时又不知道这个规矩。”凌珑气愤地说道。 “现在你不是知道了吗?” “那我们出去就行了,如果要学就再进来,不学我们就走了。”凌珑虽然气愤,但还是想和对方讲一讲道理的。 “你们现在既知道这个规矩,而人也在屋子里,所以你们是想要学习大法的。” 凌珑还想说什么,只觉手一紧,被执不悔捏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再紧张了。 “我这是在干什么,和一个不讲道理的无赖浪费口舌,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凌珑心中平静没一点波澜,原本是不愿意让执不悔大开杀戒,所以从码头到星星村这一路上心中都忐忑,就是进了星星村遇到亚麻西,的时候依然不愿让执不悔大开杀戒,甚至说在前一刻还想着讲道理解决事情,不愿动武力,她知道,只要执不悔一出手,这里将鸡犬不留。 可现在,她的心不再忐忑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此时在她眼中的“可怜人”竟然还觉得自己是随意定夺别人命运的大能者。 执不悔自然察觉到凌珑本来有些急促的呼吸此时变得平稳,他明白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知道,虽然凌珑有时候看上去很凶,其实她很善良,让人担心会吃了善良亏。 所以执不悔来到星星村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让凌珑去感受这里的恶,让她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不是善良能够解决的,有些人是需要用鲜血来洗涤的。 “赶紧脱衣服接受检查吧!”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催促到。 “是啊,执不悔小兄弟,你们听我村长的话吧,如果真的合格了,学了大法,你们会受益一生的。”亚麻西也劝到。 “你们的大法会不会让我受益一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你们完啦!”执不悔有条不紊地说道。 “哈哈,好猖狂的少年!亚麻西,你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杀了,女的留下。”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冰冷,但也仅仅多了一丝而已,似乎弄死执不悔比弄死一只蚂蚁都无所谓。 站在昏暗的屋子里的执不悔听到这句话后笑了,他原本还怕凌珑心中还存有不忍,那么此刻他能够确定凌珑心中再没有不忍,因为不杀他们,他们将会杀自己。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一颗冰冷的心 即使一个人非常非常的平凡,平凡到在别人眼里连蝼蚁都不如,他也会有敌人。因为即使是平凡也脱离不了生活,要生活就会遇到矛盾,而矛盾的制造者就是敌人。 凌珑心地善良,但她也会有敌人。 而面对敌人就必须有一颗冰冷的心,不然那是对敌人的不尊重。 执不悔想要让凌珑有这样的一面,那样他才会放心一些。 这次去天日国,执不悔总觉得有一些不安,至于为什么,他想不清楚,所以他只能尽力让凌珑变得更加强大一些。 “想要杀我?”执不悔冷冷地说道。其实他本来是不打算多说一个字的,但他想要让凌珑听到,告诉凌珑,他不杀这些人,那这些人就会杀他。 “就是要杀你。”那道有气无力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似乎本来也懒得多说一个字,但依然说了,那只能说明这道声音是说给凌珑听的,是要让凌珑恐惧,让凌珑任其摆布。 “嘭!” 毫无征兆,正欲动手的亚麻西就被爆成了一片血雾。 “啊,你…”那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不禁响起,充满恐惧。 “轰!” 还未等那道有气无力的声音把话说完,又一声响起,整个木屋化成满天飞舞的木屑,像六月的雪,既让人好奇又让人惊恐。 凌珑的心随着接连响起的爆炸声颤了又颤。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执不造成的,她震撼于执不悔的实力,但更震撼于执不悔的杀伐果断。 在金沙村初次见面时,当她得知执不悔毫不留情地杀了煞剑门二十一名弟子时,她就知道那时的少年心性是多么的冰冷。这样的人最适合于沙场,所以她要救人,她想要让他参军,去抵抗天日国。 可她没想到那时年少耿直的少年转眼间就变得如此强大,强大到自己不知何时会因为他而牵一发动全身,她更没想到,变强大的他似乎对人命更是蔑视,想杀就杀。 她不喜欢血腥的场面,她会心中不忍,但她此刻有着更大的担心,她怕他会变成一个杀人魔头。 出生于皇宫之中,即使不刻意去学习也会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求权利追求实力,无非就是想要享受掌控他人命运的那种快感。 而此时的执不悔虽然没有权势,但他有着不用遵守规则的实力,这个世界似乎对他来说已经可以为所欲为,她好怕以前的他不在了。 白嫩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握着执不悔的手,一双盈盈美眸直直地看着身边的执不悔,或者说是看着让她不知道是大男孩还是杀人魔的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你看,那人有多丑!”执不悔看着前面对凌珑说道。 凌珑看着执不悔丝绸般柔滑的的侧脸,听着不急不躁的声音,心中不着痕迹地捕获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温柔,他还是他。 顺着前方看去,最先入目的是一个起码得五人才能环抱的大香炉,炉内烧着一些东西,冒出颜色清淡味道却极弄的刺鼻香味。而香炉前面放着一张床,床上有一个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眼珠子外突的光头黑皮肤男子。 那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头发因为某种病而脱发并不是像和尚那样剃度的。 凌珑看着那男子的眼睛,心中有些恶心,可能是因为那男子此时极为恐惧,眼珠子竟然像是随时都要崩出来一样。 凌珑不愿再看他的眼珠子,目光稍微往下移了一点,就看见一个枣大的脓包,有着黄褐色的浓汤正在脓包里颤动,不由联想到如果有几只苍蝇围在那里贪婪吮吸的的场面。 “哇!”凌珑实在忍不住地吐了。 执不悔笑盈盈地弯着腰轻轻拍着凌珑的后背,“吐吧,吐吧,习惯就好。” 凌珑听了执不悔的话一个不顺气被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狠狠地拧了一下执不悔的腰才心里舒服一些。 “杀他还是继续留着他?”执不悔依然笑盈盈地问道。 “咳咳,杀!”凌珑知道执不悔是要让她感受掌控他人生命的感觉,哪怕对方可能是一个强者,不过她一想到就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竟然还要强迫她脱衣服接受检查,她就有一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之所以可怜不也正因为那可恨之处吗?所以,她不再犹豫,杀! “哈哈,想要杀我?”那男子怒目之下,眼珠子更像是马上要瞪出来一样。 执不悔根本不去理会他,随手挥动了一下,然后就牵着凌珑的手转身而走。 那男子此时顾不上理会藐视他的那对没脱奶毛的狗男女,因为他感受到一记气刀冲他而来。 那记气刀慢慢悠悠,似乎是在说我就这么慢,但我就是能杀你,你有本事倒是跑呀! 那男子赶紧运转内力,通过星星吸血大法吸取了不知多少精血而修炼出来的一千年内力此刻都被他凝聚于拳头之上。 一拳挥出,震得身后巨大香炉都发出一声沉鸣,然而对那记刺向他的气刀却没有半点阻滞,依然悠闲自得地漫步着。 绝望,真正的绝望,他本以为自己的实力可以玩弄任何人的命运,却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竟然是一只随手灭杀的蝼蚁。 他放弃了,他看着前方的一对身影,心中没有一点想法,连诅咒也没有,实力差距太大太大,大到自己没有资格去怨恨。 他看到自己的村民几乎同时都变成了血雾,就是连那些被他哄骗而来的衣衫不整春光无限的女弟子也都变成了血雾,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那记气刀那么慢了,这是要让他看到自己一生的成果在人家眼里不过是随手而灭的垃圾。 终于那记气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随即他感受到一股无以伦比的力量如洪水般爆裂,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粒子都要在那股力量中湮灭。他虽然无法看到他的惨状,但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也仅仅是一片血雾而已。 巨大的香炉依然冒着香烟,没有受到一丝波及。整个星星村此时除了那个香炉不再有其他东西了,或许那个香炉的作用不再是调香,而是来超度那些亡灵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月之约 灭了星星村后,执不悔与凌珑两人又回到了蓝色港湾。 港湾的海风很大尤其是夜晚风更大,就像现在一样。 凌珑裹了裹衣服,“好冷呀。” “走吧,咱们先去那边的酒楼住一晚吧。”执不悔牵着两匹马看见一处酒楼。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酒楼,点了些饭菜和酒。 “听说了吗?星星村被人灭啦!”酒楼里有人说道。 “听说啦,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可惜咾,以后没有人帮找漂亮丫头啦。” 凌珑白了执不悔一眼,笑嘻嘻地小声说道“你这坏了不少人的好事啊!” 执不悔挑了挑眉毛,“别人的好事却是咱们的坏事,灭就灭了,管那么多?” “小声点,你不怕他们在背后说你?”凌珑掩嘴笑着。 “他们要是蛇鼠一窝,我把他们也都灭了。”执不悔笑吟吟地看着凌珑,他还不清楚凌珑只是想奚落他几句,那正好吓吓她。现在这个女人有点不好管教,脑袋里总是装着一些莫名其妙让他吃亏的坏点子。 “你!哼!”凌珑生气地往杯子里倒满了酒,一仰头就一口喝完了。 “咳咳…” “唉,你看看,喝酒喝的这么猛,呛着了吧!”执不悔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着,双手在凌珑背上轻轻拍着。 凌珑一只手拧到执不悔耳朵上,就在执不悔准备假装嚎叫的时候,凌珑的手却又放了下来。 这下可把执不悔懵了,“你怎么啦?” 看着执不悔紧张兮兮的样子,凌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拧在执不悔的耳朵上,狠狠地转了半圈。 “啊哦…”执不悔赶紧假装疼得受不了,嚎叫起来,瞬间把酒楼里的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好彪悍的女人啊,把男人能欺负到如此地步!”有一人忍不住地说道,让凌珑羞小脸通红,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执不悔,这才撇着小嘴不再说话了,也不吃饭了。 执不悔赶紧把筷子重新放进凌珑手里,“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拧我的耳朵呀!” 本来有些鸣不平的人听了执不悔这一句顿时摇了摇头,感觉这少年已经没救了。 “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呀?”凌珑低着头,一边小口吃饭一边小声问道。 “你对我很好呀,怎么啦今天,怎么怪怪的?”执不悔盯着凌珑,心有不安,他知道凌珑有些秘密,他怕凌珑会有什么麻烦。 而凌珑哪里知道他在胡思乱想这样,也没有看执不悔,又轻声说道“青儿肯定不会拧你耳朵,她对你才是真的好。” “青儿对我很好,你也对我很好。” 有一桌上喝酒喝得脸红如猴屁股的中年男子顿时没忍住就赞到“真是年轻有为啊,小小年纪竟然就有齐人之福,少年可畏啊,少年可畏!” 凌珑耳根也红透了,不过一想到那人说是“齐人之福”,心中又有些失落。 “嘿,小子,可得抓紧了,别让小美女被别人抢跑了,哈哈…”那名中年男子大笑着对执不悔喊到,喊完似乎很开心,又灌了一大口酒。 执不悔傻傻地笑着,他早已经就对比过青儿和凌珑在他心里的重要性,只是他也不知道选谁。虽然如果明说的话是要娶青儿的,可他觉得和凌珑一起也是特别的好,那种感觉和与青儿在一起不一样。所以他只能看缘分了,一切随缘随心。 “你明天就出发了吧?”凌珑又往嘴里递了一颗米粒。 “嗯,明天就去,说什么也要把青儿救回来!”一提到去天日国,执不悔心中也是复杂的很,虽然他实力强大到离谱,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无敌。他有些紧张,如果有意外发生该怎么办? “就了青儿就赶紧回来吧,我在月牙村等你…你们。”凌珑声细若蚊。 执不悔想了想,就认真地说道“等我三个月,如果三个月没有回来,你就赶紧离开吧。” 凌珑听了,猛然抬头看着执不悔的眼睛。 那双在浓郁剑眉之下的明亮眼睛此刻竟然极其慎重。 凌珑心中不由咯噔一声,她原本以为凭执不悔现在的武功,应该到哪里都会无敌,但此刻她竟然有一丝慌张,她有些害怕,她不想让执不悔去了,或者不让执不悔独自一个人去。 “不过应该用不了三个月我就会回来,现在又有谁能轻易伤得了我。”执不悔看出凌珑眼中的担心,就赶紧自信地说了这些话。 “一定要回来!”凌珑盯着执不悔,眼神凝重无比,似乎要让执不悔发个誓言才行。 执不悔心中感动,轻轻拍了拍凌珑的手背,“我肯定会回来的,那位大叔刚才可是说…” “你!”凌珑熟练地揪住执不悔的耳朵…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就来到了码头。 凌珑依然一只手牵着两匹马的缰绳,一只手挥动着告别。 执不悔依然孤立与船头,挥动着手笑吟吟地看着远离的岸上那道丽影,他突然有一种被人等待的感觉,与青儿等他救不一样的等待,那种感觉很甜美,让人感到幸福。 看着渐渐消失的船帆,凌珑的一个心是悬着的,她总觉得这次执不悔会遇到劫难,让她心神不宁。 “那小子虽然满脑子坏水,但还是太老实,让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不行,我得去看看。”凌珑想起执不悔在树林里都僵尸时的机灵与受重伤的样子,手中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不过现在就去的话,定会被那坏家伙发现,到时候让他在救青儿时觉得难堪就不好了,我明天再出发。” 有了决定后,凌珑牵着两匹马儿回到昨晚住宿的酒楼,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此刻在船上过两日两夜的执不悔身上有这一股海水的味道。 “这就是天日国吗?那座山应该就是富源山吧!”执不悔看着远处依稀出现的一座飘渺的白色大山,喃喃自问。凌珑与他说过,她很想去富源山看看山上的白雪。 可执不悔却不知道离他身后有一天海路的海面上有一只有些鬼鬼祟祟的船正小心地向他的方向追来。当然他更不知道,离那只有些鬼鬼祟祟的小船不远处还有三只船紧紧地跟着,似乎监视着什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进皇宫 又过了两个时辰,船终于靠岸了。 “各位客官,天日国到了,从今日算起,除非天气恶劣,不然的话每七天我都会在这里。”船家为了生计几乎不怎么休息,当然也懂得拉客之道。 和船家招呼了一声,执不悔拿着一个小包行李就下了船。 岸上虽然大多都是忙碌的身影,但也有一些坐在那里就能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人。 执不悔找随意找了一位正干活的人问了问路就离开了这片港湾。 随着他离开,有两名精干的伙计也跟着离开了。 执不悔当然知道有两个人跟着他,但他并没有做什么,跟着也好,不知道路的时候也正好问问。 来到离港湾最近的村落里,买了马屁带了干粮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天日国国都富源城。 十二日后,执不悔终于看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市。 只见五六层的高楼早已从城墙上冒出了尖,可想而知这座城市的繁华。 “这就是富源城吧?”执不悔问道。 身后两名垂头丧气的人同时回答是。 “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去通知千幻云,就说执不悔带着乾坤刀来换人了,让他提前准备好。” “是!”说着那两人就要离开。 “慢着,再捎带一句话,如果青儿受了一点委屈,整个天日国皇宫灭亡。” 那两人心惊胆颤地看着执不悔,他们可是知道眼前这少年多么厉害,能够让他们没反应就被擒拿的人,武功是多么了得。他们可是玄级五段武士,百里达的段位都没有他们高。 领了执不悔的命令,二人赶紧催马而疾。 “青儿,我来啦!”执不悔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心冷如霜。就是这座城将青儿囚禁了一年,他除了恨再没有任何感情。 “驾!”执不悔猛地挥出一鞭,马儿朝着城冲了进去。 城内人山人海但依然挡不住执不悔行程。凡是挡路者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天日国皇宫,他一刻也不愿多等。 顺着路一直往东就是皇宫,极其容易找到。 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皇宫。 天日国皇宫是雪的世界,并不是因为这里下雪,而是所有建筑都是统一的雪白色,与身后矗立的富源山宛若一体,象征着至高无上不容染指的皇权。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皇宫一排守卫看到执不悔驾马奔来,赶紧将手中散发着寒光的兵器指向了执不悔。 然而执不悔根本没有理会他们。 “驾!”执不悔又是挥出一鞭,马儿奔跑得更快。 “大胆!”一排足足有二十人的守卫队大喝一声就冲了过来,个个凶神恶煞,似要把执不悔碎尸万段。 可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不知为何,突然迎面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使得这二十人竟然像是被龙卷风卷起一样漂浮于半空。 脚不着地,何来力量?二十名护手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人一马冲进了皇宫。 “青儿,我来啦!”进了皇宫,执不悔运转内力大喊一声,震得整个皇宫窸窸窣窣地颤动,就如一阵寒风将树枝上的白雪吹落一般。 整个如白雪砌成的皇宫,在执不悔的一声大喊中竟然显得弱不禁风。 在执不悔前面的二位男子听到这一声喊心中猛地一颤。他们正是先执不悔一步来传话的那二人,只是他们此刻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这少年怎么会这么快进了皇宫。他们可是有身份令牌一路上无人敢阻。 不敢多想,赶紧全力奔跑,去通报。 不只是这二人听到执不悔的喊声,整个皇宫所有人此刻都听到了这一声大喊。 众人心中不安,谁这么大胆竟然在皇宫中大喊,可听这喊声,无论会不会武功的人都有同样的一个想法,皇宫内来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千幻云自然也听到了,他自然知道是谁来了。 “没想到那少年仅仅一年竟然变得内力如此深厚,此子不能留!” 千幻云根本不会去想招揽执不悔,能在一年内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人,无论是不是少年都必然有着强烈执念的人,这种人不会因势变通,若是一开始是敌对者,则永远都是敌对者。 而且这少年是出生于东耀国,他们要征服的东耀国。 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除掉这一劲敌。 千幻云主意已定,不再有一丝一毫耽搁,就赶紧迈步去迎敌。 “千幻云,滚出来!”执不悔一边策马奔腾,一边又大吼了一声。这个阴险的老不死,他怎么能忘记,就是这个老不死将青儿掳走。 “老夫在此!”千幻云怎能弱了势,即使你这没脱奶毛的小子要喊,那就比一比谁喊得响亮。 然而千幻云却不知道一点,他用尽全力喊得确实也很亮,可他的声音只是传到了离他不远处执不悔所在范围,而执不悔的声音则震响了整个皇宫。 不一会儿,执不悔就看到了千幻云。 “青儿呢?”执不悔冷冷地问道。 “乾坤刀呢?”千幻云丝毫不示弱。 闻声而来的大臣、御林军一听到“乾坤刀”三字,个个心头一颤,他们的第一国宝啊!当年乾坤刀被盗,让他们整个天日国都蒙羞,简直是奇耻大辱,而且严重影响了国家武力,不然的话现在哪里还用和东耀国扯皮,早就将其纳入伟大的天日国版图了。 想到此处,所有人眼神变得凌厉异常,今日这少年不交出乾坤刀死不休。 “我再问一遍,青儿呢?”执不悔盯着千幻云,那眼神太过恐怖,让千幻云感觉到如果不立刻交出青儿,自己就会立马死掉。但他并没有发布命令让人将青儿带出来,只是冷冷地看着执不悔。 执不悔等着,他要看到青儿完好无缺才能放心。 两息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对于此刻的执不悔却如时间被冰冻了那般漫长那般让人煎熬。 其他人看到千幻云并没有让人带出这个所谓的“青儿”,个个心中一沉,难道是千幻云已经把青儿给杀了? 不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今日青儿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定要将乾坤刀拿回。 第一百九十六章 青儿死了 整个皇宫静的窒息,一场毁灭人性的争斗已经提前酝酿。 又过了一息,执不悔的眼睛有些泛红,他不敢再去想,他害怕那个不好的结果。他忍无可忍,他要马上看见青儿。 “青儿呢?”执不悔愤怒咆哮,右手一抓,千幻云竟然就被他掐住了脖子。 被掐住的千幻云满心震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掐住的,甚至不知道怎么就移动到执不悔这里的。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个个脑中空白如纸,这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千幻云与这少年距离起码有二十步远,怎么就一下子被掐住了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又能告诉他们? 正个场面更静了,与先前的静不一样。先前是双方都有杀意的静,而此刻,皇宫中的人就如待宰的羔羊静静的等候着命运。 什么第一国宝,什么乾坤刀,此刻无人去想,他们只知道自己不可抗拒眼前的这位少年。他们甚至没有想过逃跑,他们发现自己除了等候命运的安排别无他法。 “咔嚓”一声,只见千幻云的脑袋已经飞出,赫赫有名的千幻手就这样死了,被眼前这少年轻易就身首异处。 静,静的可怕,所有人都似乎忘记了呼吸。 执不悔没有理会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千幻云尸体,仿佛那具尸体不是一个人的尸体,只是一只没了头颅的蝼蚁。 其他人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尤其是当他们看见执不悔那双泛红的眼睛看向他们时,心脏似乎都无法跳动。 他们本来密密麻麻地站了好几圈,然而此刻只觉得人太少,他们奢望能够彼此抱在一起用更多人的体温来融化自己内心中的那片冰冷。 然而,让他们更绝望的是,他们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覆盖于全身,就像自己被夹在了狭小的山峰之中,只要那座山稍微动一下,全身就会被挤压成肉泥。 “鬼呀!”有一个人精神已经崩溃,他只能大声呐喊,喊他遇到了鬼,遇到了一只随时能要了他命的鬼。他不知道该如何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他也找不到一个能够说通的理由,除了以自己遇到鬼这种歪理来解释,别无他法。 他不想死,但他无暇去想他的同伴此刻也不想死,他只想找一个办法活命,哪怕只是自以为能活命的办法也要试一试,因为这样做的话起码自己也能看到一点希望,至于这点希望在别人眼里是不是笑柄,是不是假的不存在的希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要大喊,他要逃命。 他的喊声震荡在每个人的心中,他的喊声就像是夜晚中的萤火虫一样给人带来一点点希望。 然而,他仅仅是喊了声而已,他连脚步都没有来得及移动一点,他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那确实是一声巨响,尤其对他而言更是有生以来最响亮的一声巨响,因为那一声响将他的生命剥夺了,他以死为代价换取听到一声对自己来说是绝唱的巨响,他为自己的收获欣慰,他更为此刻的解脱庆幸。 刚才想要逃跑的其他人听到这一声巨响后,脑袋不由得扭了过去,当他们看到自己熟悉的伙伴霎那间变成一片血雾时,他们瞬间冷静了,不是因为有了筹划而冷静,是因为连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变成了完全的绝望而冷静,除了静静地等待还能做什么呢? “青儿在哪里?”执不悔怒吼。 他从取刀到来这里,一路上多少次差点死于非命,现在刀他带来,而青儿却不见了。难道这一切只是老天对自己的一个戏耍?管你是谁,只要不把青儿还回来,我就要灭了你! 一息,执不悔等了一息,但无人告诉他青儿在哪里。 “说不说?”执不悔的眼睛更红了,似乎要流出血一般。 “嘭嘭嘭…”爆炸声接连响起,每一声响代表一个人的死。但是没有死的人依然没有动,他们知道自己只需要静静地等待死亡就行了,不需要怜悯先死之人,也不需要去想活命之策,因为他们是真的不知道青儿是谁。他们很透了那个死去的千幻云,这个老头害的他们也跟着陪葬,他们就是死了变成鬼也要把千幻云的鬼魂撕成碎片。 看着接连出现的血雾,执不悔的心也沉了下来,那是绝望的重量,是绝望将他的心灌满,沉寂在海底。 他知道这些人不会告诉自己青儿在哪,或者说青儿根本没雨来到这里就已经死了。 这个结果他不敢去猜想,但这个结果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脑海。 他跪倒在地,膝盖解除的地板变成了土屑。他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挖着自己的脑袋,他想把青儿已死的想法挖出来,他想再摸一摸脑海中青儿的脸。 青儿的脸是那么纯洁,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 “不悔哥哥…”他想起青儿从小到大一起喊他的声音,他想起两个人一起坐在屋顶数星星。他记得青儿把红烧鱼藏在柜子里等着给他吃,他还笑话她傻,大热天的不怕鱼坏了。 他响起十四岁那年遇到恶霸,青儿的脸吓得苍白,他响起青儿和他说“有不悔哥哥在,没人敢欺负我!” 然而,现在青儿死了,他没能保护好青儿,他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青儿!”执不悔仰天长啸,双手揪下来的头发随风而去,头皮上的血宛若一条条细河,漫无目的地流淌,滴落在地上,激起一圈灰尘被风吹散。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青儿!”执不悔双眼猩红,头上的血滴落在眼角,使得整个人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 执不悔站了起来,他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他想要知道这些人个个长了一张人的面孔,可心为什么这么歹毒,他想要把这些人的心一个个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黑。 他要找一个答案,多么黑的心才能忍心杀了那么纯真可爱的小女孩。如果这些人的心不能告诉他答案,那就将整个富源城的人心都挖出来,如果依然找不到答案,就把整个天日国的人心挖出来。 看着走过来的执不悔,那些人几乎都尿了裤子,他们本来已经绝望,然而此刻他们才明白,恐惧比绝望更可怕。 第一百九十七章 希望与失望 此刻,执不悔是迷茫的,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空有一身绝世武功,但却连青儿的尸体都找不到。他好无助,他好无能。 他要杀人,也许只有杀人才能让他有一点好过,有一点对青儿的弥补。 “啊!”一个人痛哭的嚎叫,他看见自己的心脏被这杀人魔头般的少年挖了出来。鲜红的心脏还在一吸一缩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有鲜血流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跳动,他只知道自己要死了。 其他人看见那名同伴的心口被挖出一个大洞,鲜血像决堤的水一样汹涌而出,一颗跳动的心放在那位少年的手掌之上,看上去好让人反胃。然而,那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要从那颗心脏里寻找到什么。 恐惧,他们不由得更加恐惧,他们无法想象当自己看着自己的心脏被那少年那样冰冷地放在手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们只知道,即使是死也比看到这个场景要好的多。 他们开始动了,他们要逃,他们不是要逃命,而是要逃避那个画面。 他们的大脑早已经停止了转动,他们此时没有思维,他们只是由恐惧驱动着的行尸走肉。 几百人一哄而散,各自低着头无脑乱窜,有的直接撞倒在了一起,不过撞到的人就像根本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一样,爬起来继续跑。 此刻,所有人没有官职高低之分,没有地位尊卑之分,他们只知道跑就行了。有的甚至是朝着执不悔的方向跑来。 而这一切对于执不悔却没有一点影响,仿佛这些人只是一群蝼蚁,不管他们是静静地站着,还是疯狂地乱跑,终究摆脱不了一个被挖心的结局,除非,是他不想再挖他们的心了。 执不悔仔细地看着挖出的每一刻心脏,似乎每一颗的颜色都差不多,不过他并不急,他不信找不出不同。 疯狂乱窜的人越来越少了,有的是已经被挖出了心脏而死,有的是已经跑不动了,双目无神地看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有的四脚并用继续挣扎地跑着。 但无论这些人在做什么,执不悔始终是有条不紊地做着同样一件事。此刻的执不悔就像一个愿意千万遍重复做一件事的工人,他似乎也没有了思想,也变成了行尸走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边夕阳已经不在,天空还残留着最后一丝苍白。 执不悔仔细地看完了手中的心脏,然后失望地随手扔掉,当他再去寻找的时候,经发现已经没有活人了。 无神的双目看着天边,嘴唇颤了颤,木讷地说道“他们都不知道青儿在哪。” 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地上,任那由鲜血汇成的河流从他身边缓缓流动,浸泡着他的双腿。浓烈的血腥味爬附在他的每一寸皮肤。 不知何时,他躺了下来,躺在了血河之中,也许是真的太累了。 当一缕阳光照耀在他的眼睛上时,他猛然醒来了。 因为他在梦中梦到青儿正在拼命地逃,他梦见青儿正拼命地喊着“不悔哥哥”。 他要去找青儿,可青儿在哪里? 杀!他要屠杀富源城的所有人,他要寻找答案。 他站了起来,对于满地的尸体和随便乱扔的心脏没有多看一眼。这只是开始。 但他的心也在滴血,他不爱杀人,可总是有人逼着他杀人。 “杀就杀吧!”默默叹了一口气,向皇宫外走去。 “咚咚咚…”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听过。 执不悔停下了脚步,他现在只需要找到人然后挖出心仔细看一下就行,至于在哪里遇到人无所谓。 转过身,执不悔看到对面黑压压一群人,不对是黑压压一群僵尸。和以前见过的那群僵尸一样。 执不悔双眼眯了起来,他知道以前遇到的僵尸是由龙白儿统领的,这样的话,既然在这里看到了僵尸,龙白儿是不是也在? “难道龙白儿知道青儿的下落?”想到这里,执不悔不由害怕了起来,“难道青儿被炼成了僵尸?” 他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他仔细地看着对面那群僵尸,他相信,即使青儿真的被炼成了僵尸变得丑了,他依然能够认出来的。 对面黑压压一片僵尸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似乎是在配合着执不悔,让他仔细地寻找。 执不悔的目光从一个一个僵尸脸上扫过,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龙白儿,只是此时的龙白儿面无表情,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他现在顾不上管那么多,他要赶紧找到青儿。视线被站在前面的僵尸挡住了,他就开始往前走。 他走进了僵尸群里,他一个一个地辨别,每看到一个都是由满腔的希望变成了满怀失望。每辨别一个,他的心都会颤抖一下。 他继续走着,死也不放弃地继续寻找。他都没发现从龙白儿身边走过时,龙白儿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僵尸很多,越站在后面的越丑陋,但执不悔此刻不觉得他们丑,他不怕青儿变丑,他怕的是连变丑的青儿都找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辨别完了最后一个僵尸。他看向前方,他期待还会有新的僵尸到来让他寻找。 他突然感觉时间变得漫长,他找了那么多僵尸用的时间也没有在这时等的这一刻漫长。 可是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依然迟迟等不到新的僵尸。 他的思维此时已经固化,他不会去想青儿是不是没有死,他只会去想着要找到变成青儿的僵尸。 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很危险,因为真正最难让人躲避的危险并不是靠一个人的实力和运气躲开,而是这个人的实力和运气在那种危险下没有一点作用。 此时的执不悔就已经陷入了第二种危险,他的思维已经被凝固,任他实力再强,当要他命的人想要杀他时,只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 那一刀太过冰冷 “咚咚咚”又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传进了执不悔的耳朵里,在他的大脑中盘旋了一个轮回,最后变成了一片照亮天地的璀璨烟花。那是希望之花。 执不悔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他没有直接冲过去继续寻找哪一个僵尸是青儿,因为他看到了一抹洁白如蝶的身影。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揉,揉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当他把手停留在鼻梁的时候,他笑了,他应该是真的看到了青儿。只有青儿才能那么纯洁,不染一丝凡尘。 他就那样地站着,不顾满脸的污迹咧着嘴笑着。 他的目光不再凌厉,他像太阳一样温暖人心,他只是个孩子,天真可爱愿为纯真美丽的她傻笑得孩子。 他看到她也笑了,笑起来那么美,从小到大到都看不够的美。 这个世界就应该这么美,只有这么美的世界才配得上那么美的人。 “不悔哥哥!”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他颤动着嘴唇,良久才轻轻地呼唤出两个字“青儿”! 这两个字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梦中,那么虚幻久违,但他铁了心地认为这就是现实。 他真得看到了青儿,他苦苦寻觅的青儿。 “刀呢?” 一道违和的声音如无情的闪电将他的梦惊醒。 但是他想要把破碎的梦重圆,一切都没有眼前的画面重要。 “砰”的一声,乾坤刀就被执不悔扔了出来,像一团没人要的垃圾插在地上摇摇晃晃,似乎冷得再发抖,似乎因被主人随手丢弃而悲鸣。 随着乾坤刀被扔了出来,那些人倒是很守信用,让开了路让青儿自由了。 看着青儿欢快地跑来,执不悔忘了他是谁,也忘了自己动用内力就能一下子到达青儿的身边,他甚至没有去感激那些人并没有绑着青儿,也许这一切本来就是最正常不过的。 他踏着依旧潮湿的鞋子,每走一步都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他伸开了双臂想要仅仅地将眼中的倩影抱在怀中。 青儿如同没有被人捕捉到的蝴蝶,依旧翩翩起舞,飞向她梦寐以求的怀抱。从眼角飘出的泪珠,晶莹剔透,像一朵用最美的鲜花织成的囚笼,将执不悔的心牢牢地囚住。 但这一切却是如此美好,他愿意被她囚着,一生一世地囚着。她也愿意将他囚禁一生一世,永远属于她一个人。 轻快的脚步,莲花成为了衬托。那是他的青儿,从此以后只属于他,谁也不能再夺走。 白色的飘带随风而舞,仙绫飘渺,白云欢唱。 终于,青儿跑到了他的身边,他就差一步就能将日思夜想的人儿藏在怀里。 这一切终于要熬到头了,从此以后两人是神仙眷侣,看日升月落,听山鸣海啸,数无尽繁星,笑美梦成真。 “不悔哥哥!”空灵的声音终于清清楚楚彻彻底底地在他的耳边再次响起,如歌。 “青儿!”执不悔的眼泪止不住地留着,但是他愿意,如果时时刻刻都如此时,流干了泪又如何。 白如玉琢的小手如梦如幻地出现,向他的心口飘去。 他没有一点觉得难过,即使那只小手里握着一柄小剑。 小剑刺破了他的衣服,他依然伸着双臂想要将眼前的人儿拥抱在怀里。 小剑穿过衣衫,刺在了他怀中的回天镜,他依然前行,要将她藏在心里。 小剑在回天镜上打了个滑,他不知不觉,终于伸开的双臂碰到了青儿纤弱的双肩,他笑得更开心了。 小剑从心口右侧刺了进去,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只是用力地将眼前的人儿紧紧地抱住。 “不悔哥哥!”青儿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抚摸着执不悔俯下的嘴唇。 “青儿,我好想你!”执不悔的嘴角流下一缕血,但他要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说给他的青儿听。这句话不知道在心中酝酿了多久,现在终于能够说出来了。 他怕他说的不够真切,他要贴着青儿的额头说出这句话。 “不悔哥哥,我也好想你,你怎么现在才来?”青儿任由执不悔沾血的嘴唇亲在自己的额头上,像是久开的鲜花早就等着心爱的人来一亲芳泽。 “对不起,我走得慢了。”执不悔低声呓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旧的泪痕被新的眼泪灌溉。 “不悔哥哥,你可知我一直等着你,等着你来。”青儿笑着,那么甜美,让人不忍去多看一眼,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我知道,我来啦!”执不悔将青儿抱的更紧了,他想要让她看看自己的心,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来了就好,现在你去…死吧!”青儿猛得一推,贴在执不悔胸前的左手如山一样将执不悔撞飞了出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执不悔,青儿依旧笑的那么温柔,轻轻地抹了下额头,将滞留的血和泪擦掉,随便甩了,手上的血和泪就如钉子一般钉进了石板里。 “不悔哥哥,你可知我期待这一天多久了吗?”青儿看着执不悔没有一点喜怒。 不待执不悔说话,青儿又说道“我的神功预成,却一直等不到你来,你真的好慢呀。” “我六岁与你相遇,感受人间真情。”青儿一边说着一边向执不悔走去。 “你从小让着我,我哭了你哄我开心,我被流氓欺负你竟然为我杀人,我真的好感动。”青儿走到了执不悔面前,俯视着那张在她面前始终带着笑容的脸。 “不悔哥哥,你可知道我是真的爱上了你。当我们到了金沙村的那天夜晚,我看到凌珑冒着大雨将你背回了煞剑门的时候,我心中很生气,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我吃醋了,我不愿看见别的女人碰你,哪怕是为了救你也不行。”青儿默默地说着,脸上的笑容像盛开的花儿,甜美如蜜。 “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愿意付出生命来爱我,有你这样的丈夫真的很幸福,可是越是这样我越得杀了你。” “你有你的苦衷,杀就杀了吧。”执不悔听着青儿的心里话,只觉此刻他是最幸福的人,生与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最重要的就是青儿开心! “不,你不懂,你其实一直不了解我。” 看着皱起了眉头苦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青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下辈子还能再见,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话音落下,青儿右手成刀,猛然向着执不悔的头颅劈下。 那一刀之冷,把执不悔的心已经冻碎。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此生已经太长何谈来生 青儿的刀,冰冷无情,与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也不合,完全是相反。 谁能想到这样甜如蜜糖的仙女竟然能挥出如此一刀? 执不悔想不明白,他不懂青儿为什么会这样? 她说下辈子都好好的,可是此刻他觉得这一生太过漫长,每多呼吸一口气都是无比的煎熬。 他没有反抗,虽然青儿的这一刀在他的眼中十分缓慢,但他想不出一个理由去抵挡。 为了继续活着吗?可是继续活下去又为了什么? 他找不到答案,没有答案他就无法出手,哪怕是即将死去也只能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他真希望这一刀能够再快一些,他好想赶紧脱离无边无尽的苦海,他的心已经碎了,他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起码一个完整的人心中会有着一个希望,一个向往。 刀白净如玉,那是青儿的手,那是青儿向他的脑袋发出的一记手刀。 那只手多么的柔软,他依然记得自己紧握着那只小手是心中的激动与幸福。 他的眼睛迷离如幻,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两个人一起扑蝴蝶的画面,她银铃般的笑声让他那么开心,他们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突然一只蝴蝶被他不小心折断了一只翅膀,青儿难过地哭了。 一只蝴蝶而已,青儿竟然哭的那么伤心,青儿真傻,青儿是和妈妈一样善良。 执不悔看着青儿,看着青儿脸上熟悉的笑容,她那么单纯那么傻,我死了以后如果被人欺负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流出了泪,他好怕没有人会去保护她。 “青儿…”执不悔哽咽地喊道,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青儿是从他手中被人夺走的,他的无能让青儿受到了伤害,他是该死的,他不配活着。 执不悔闭上了眼睛,痛苦悔恨的眼泪无声地流下。 “我死后希望能有一个比我强百倍,不,比我强十万倍的人出现,保护着你不再受一点伤害。”执不悔默默地在心中哭着,他静静地等待那一只熟悉的小手到来。 “不…” 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只是那道声音太过撕心裂肺,竟然让执不悔的一颗已经死了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凌珑?”执不悔的脑海瞬间出现了发出这道声音的主人,那是凌珑,他绝对没有听错。 心中的异动,让他的内力不由得波动了一下,而这一下波动竟然将已经挨着他头皮的小手狠狠地震开。 “啊!” 一声痛苦的惊呼,让他猛然睁开了双眼,他看见青儿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向后倒去,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青儿!” 执不悔大惊失色,他竟然将青儿震伤了,他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本来已经没能照顾好青儿,而现在竟然又伤害了青儿。 没有过多的自责,一切的自责都已经没用。出于本能地向前跃去,哪怕此刻他的心口右侧有汩汩鲜血涌出,他也必须要将青儿抱在怀中。他不能再让青儿受一点伤害,他不能原谅自己。 他如风似电,竟然一下子就到了青儿身边,使得青儿心中一惊,她以为执不悔虽然比自己的内力强一些,但也没有强出多少,可执不悔这一步的速度竟然让她看不明白。 被人用绳子紧紧绑着的凌珑咬着牙,眼泪不停的流,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虽然武功高的离谱,但他对感情纯真得像个眼里只有妈妈的孩子。她知道她说什么也不能让执不悔清醒过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他因为心中的那份感情被杀。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暗自心惊,他们知道他们的女王自从练了《灭心神功》后实力有多厉害。 《灭心神功》是他们天日国最强的武功,此功刚练成就能达到二百年内力,每灭一心,内力直接接近几何倍数的暴增。 当他们女王将她的奶娘杀了之后,内力已经达到四百年之多,而等她将她亲姐姐炼成僵尸的时候,内力就已经达到一千六百年,这等深后内力,就是轻轻吹一口气就能把他们吹死,而现在那个执不悔竟然将他们女王震飞,不仅如此,还能后发制人,先一步到达她的身后。 想到这里,他们心中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那个执不悔不是鬼迷心窍一点都不反抗任由女王出手的话,恐怕他们的心中已经无敌的女王连那少年半招都接不下来。 他们不禁有一些想法,如果能将那少年收在女王麾下,那天日国会强大到什么程度,也许只需要他一人就能片刻间将东耀国收入天日国版图之中。 只是他们也明白,女王绝不会将那少年收入麾下,因为那少年是女王的恋人,是女王练就的《灭心神功》中所必须要灭的一“心”,所以,那少年必须死。 变了僵尸的龙白儿痴痴的看着执不悔,她依稀记得那少年树林中对她的剑术无保留的指点,为了保护她和凌珑而与四大少拼命周璇。 她当时打听到凌珑缠着执不悔她未来的妹夫心中不舒服,就准备将凌珑杀了,可是没想到她与凌珑最后两败俱伤,还差点让四大少捡了便宜,从那件事后起她才正真了解了那个少年,才觉得他确实也算是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妹妹,然而她此刻心中滴血,她没想到妹妹不顾亲情将她炼成僵尸也就算了,毕竟两人之间要争夺天日国的王位,可现在却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爱人也能狠下心来杀。而且那少年还那么痴情,甚至被刺了一剑后还依旧无动于衷,静静地等着死去。 她突然间像是看透了一切,然而她能恨她的亲妹妹吗?妹妹从小被父亲送走,不像她一直有着父母的照顾,妹妹已经那么可怜了,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恨?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没有惊讶为什么已经变成僵尸的她还能随时随刻地跟着自己的心而落泪,她只是在此刻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先前心中对妹妹的一丝怨念也彻底消失,如果说以前会因为心中的那一丝怨气而流出一滴眼泪的话,那么她从此时只会因为心中的解脱而开心地落泪。 执不悔轻轻地将青儿抱在怀中,小心谨慎地没让自己心口右侧流出的鲜血弄脏了她的白裙。 他开心地笑着,他终于即使赶到将青儿救了下来。 第二百章 异变 执不悔温柔地看着怀中的青儿,看到那张精致的脸上有一丝慌乱,他的心也随之慌乱。 但青儿脸上的慌乱并没有保持很久,或者说是转瞬即逝。 执不悔的实力之强让她有了一丝不安,但她即刻便明白过来,执不悔无论武功高还是不高都不会去伤她,甚至甘愿让她去伤。 青儿忍不住地露出一抹微笑,就像一位少女看见了一朵能让她变得更美丽的花。她知道,她马上就能够将内力突破到二万年之深,因为她只需要轻轻地出手就能将执不悔杀掉,灭了她的一“心”,让她的内力爆炸式地增长。 执不悔此时无疑就是她急不可耐要摘取的花。她笑起来真美,尤其此刻,更是像一位心满意足的小媳妇。 她的笑让执不悔心头一颤,难道他得到了青儿的原谅?想到此处,执不悔哈哈大笑起来,他此刻觉得自己到达了人生最得意最巅峰的时刻,他的一切茫然绝望都被滋生万物的得意春风洗礼,他仿佛死而复生,一切的悲伤过去都被他踩碎在脚下。 青儿从他的怀中站了起来,柔若无骨的右手慢慢地贴近他的胸口,让他不禁联想偏偏,欣喜若狂的同时竟然还有点害羞。 一股极为精纯磅礴的内力突然从那只柔软的小手中喷发而出,如洪水猛兽般冲进他的体内,肆意妄为。使他的每一处筋脉都瑟瑟发抖,犹如小兔子看见了恶狼。 执不悔的脸依然有着少女般的羞红,他的嘴依然大大长着,但却再也发不出笑声。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他没有不甘,没有难过,他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木桩,任由青儿右手换左手,左手换右手地不停止的拍在他的胸口。 每一次拍击都令他的生机如火中的树木渐渐消失化成灰烬。 他的嘴被体内溢出的血严严实实地堵着,但他依旧想要说一句话,他想要问为什么。 可是他又怎么能够说出话,他只能默默地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想要找机会把这一句“为什么”说出来。 青儿的双手快如幻影,眨眼间就拍出了十多掌,每一掌都有排山倒海之力。虽然执不悔的《开源引流》禁术在被动运转,保护着他的最后一口气,可若任凭不去主动释放被动防御,最多也就再承受五六掌必然死透。 凌珑的眼泪早已经将脚下的那片石板浸透,但她此刻却笑着,她没有看错,那个少年果然是一个痴心的人,能为了心中的爱人死都不怕。 她虽然不霸道,也没有像龙白儿那样想要变成女王的雄心,但她从来不服输。既然她看中的人是一个为爱可以死的人,那她怎能落后。她的心很平静,她仔细地看着执不悔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从欣喜若狂到痴呆若木,她将这些都深深地记在心里,如果她要死那就让她死得比执不悔更难受一些吧。 青儿依旧笑着,执不悔的一切表情,所有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但是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唯一能让她在意的就是她马上就要发生蜕变,她的神功即将更进一大步,她是天日国的王,更是全世界的王。 突然看到一道白影从一侧袭来,青儿心中大怒,如河东母狮隔岸咆哮出“贱人”! 她当然看得清楚这道白影是谁,是被她的炼成了僵尸的姐姐。她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还有自我意识,更可恨得是此刻竟然向她刺出一剑。 “去死!”青儿立刻就做出了决定,她要将这个贱人一掌拍成一堆烂泥。 龙白儿手中的剑尖冒着刺眼寒光,那是她的最强招式,曾经由执不悔亲自点拨,后来又努力修炼的一招“极致一剑”! 而此时这一剑更是威力大增。以前她不懂为什么执不悔使出这一招就比她使出来的要强要精妙的多,但这一刻她总于明白了,她使出这一剑时心中根本没有生死之念,她只想着要救执不悔,要救自己的妹妹,她的死活早已经置身之外。 她明白了这一点的同时也对执不悔更加赞赏,甚至她现在感到无比的幸福,原来能让执不悔为之向敌人使出这一招的人,竟然是他心中愿以自己生命守护的人,她竟然有过愿意如此守护她的人。 虽然那时在面对金州四少时,执不悔是为了守护她和凌珑,但她绝对不认为自己是沾了凌珑的光,她现在只认为那个少年曾经为她搏过命。 剑芒凝炼如冰,青儿毫不畏惧,右手伸出一指,如枪似剑,直接就向剑尖抵去。 这一指无声无息,浑然天成,似是集天地精华而凝炼。 这一变故让场中所有人都心惊。 天日国的众位大臣早已经在心中默数还有几息之后,他们的女王就能蜕变,可这突发的一幕不由得让他们心中猛地一颤,就如一场美梦突然被一道恐怖的吼叫声惊醒。他们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一会儿,怎么转瞬间就变了一个画面。 本来面带凄美微笑的凌珑也在这一刻变得紧张万分,她看到那一剑就如看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只是此时那棵救命稻草前却烧着毁灭一切的熊熊大火。 凌珑的心迅猛地跳动着,她希望那一剑能够抵挡片刻,那样的话她的执不悔就能多活片刻。 虽然在平时,随便叹口气就能将这“片刻”的时间吹走,但此时,若能让执不悔多活片刻,在凌珑眼中就是永生。 在所有人的瞩目下,一剑一指如针尖麦芒一般抵在了一起。从剑尖与指尖相接之处陡然爆发出一股无比剧烈的波动,将周围的石板像纸一样切碎,众多房屋瞬间倒塌,在一旁站着的僵尸兵僵尸将甚至是僵尸王刹那间就变成一片片碎屑。 众大臣连忙后退,但依旧有几人被当场震死。 凌珑也被向后震飞,掉到地上晕死了过去。 龙白儿这一剑威力虽强,但内力与青儿想比差的太远,没有支持片刻便被那一指震退,正条胳膊变成了碎末,连一块较大一点的皮肤都找不到。 “贱人!”青儿柳眉竖立,一双凤眼怒瞪着,宛如全身释放着炽烈火焰的愤怒火凤。 第二百零一章 心结 天日国皇宫中一片狼藉,无情的风中带着毁灭的气息。 执不悔茫然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他明明那么爱青儿,可后者却要杀他。龙白儿已经变成了僵尸却还要阻止青儿杀他。 这一切谁是谁非他想不明白了,脑中一片空白,但又是乱七八糟的。 龙白儿站了起来,她现在虽然被炼成了僵尸,但也有好处,只要脑中的玄虫不被杀掉,就能活着,而且也不受受伤的影响,就像现在,明明已经少了一条胳膊,但没有一点疼痛,没有一点影响自己的行动。 “执不悔,你跟我走,我知道救青儿的办法。”龙白儿沙哑地说道,她知道现在青儿必定是要杀执不悔的,而后者又不反抗,那样的话不仅执不悔会死,自己的妹妹也会掉进无情的魔障里。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两人分开,大家都冷静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执不悔看向龙白儿,眼神中满是焦急,救青儿?青儿怎么啦? “你先带我走,然后我告诉你。”龙白儿没有理会他的眼神,直接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执不悔低着头想了想,然后又看向青儿,只见后者此刻依然怒气腾腾,似乎真的与正常的样子不一样,于是也不再犹豫,就抓着龙白儿的胳膊向皇宫外走去。 “站住!”青儿看见执不悔真的要走,连忙喊住。 执不悔转过身,看着青儿,眼神中虽然透漏着焦急,但也有离去的坚决。 青儿明白今日肯定是留不下执不悔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深深地看了青儿一眼,执不悔带着龙白儿快速离去,眨眼间就消失于皇宫。 众位大臣看着执不悔离去后,又看向青儿,他们没想到今日竟然是被大公主龙白儿破坏了好事,虽然心中不甘,但他们也知道如果执不悔不愿意死了,在场的没有人能杀掉,即使是全部一起上也不行。 青儿看着执不悔消失的方向,咬牙道“执不悔,你给我等着,我定让你后悔!” 冰冷怨恨的诅咒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使得他们不由得心中一颤。 片刻后,青儿微微地笑了,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纯洁,不过她的目光却盯在了昏迷倒地的凌珑身上。 她早就知道凌珑的名字,而且也知道凌珑与执不悔之间的事,更清楚凌珑在执不悔心中的位置,只不过那傻子自己不清楚而已。 既然如此,哼哼… 青儿莲步轻移,向凌珑走去,众大臣赶紧让路。 看着凌珑满是泪痕的脸,青儿不由得笑了,“世上竟有如此蠢笨的人,为情竟然连命都不要。” 轻轻一挥手,青儿指尖发出一股内流,正好击在凌珑的人中。 凌珑的双眼悠悠转醒,看到一片狼藉的场景,又看到青儿正对着她微微笑着,但那笑却让她莫名地心慌,她总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不悔呢?”凌珑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咬牙站直,她才不愿低人一等,尤其是面对青儿,她一定要站直了和其对话。 “啧啧,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了你的小情郎,真得好让人感动啊!”青儿的声音空灵动听,虽然说着一些让人不爱听的话语,但又觉得很对。 “你把他怎么样了?”凌珑才不管青儿的声音如何,她只关心执不悔的死活。如果执不悔还活着,她定要拼了最后一口气去寻找,如果死了,那她就去报仇,如果报不了仇就自杀。这一切她早已经想清楚了。 “放心,你的小情郎没死,而且带着我姐姐离开了。”青儿笑着说道,但话语却有着戏谑的味道。她告诉凌珑执不悔虽然离开了,但并没有带着你离开,而是带着她的姐姐,这一句话真可谓是诛心之语。 你凌珑大老远跑来,甚至被抓,而你愿意以死相陪的小情郎却根本没有理会你就带着另一个女人离开了,你到底是算什么,难道还要别人明说吗? “你骗人!”纵使凌珑心高气傲,但听到这些话也不由得慌乱起来。 “哈哈,我骗你?”青儿笑了,随即摇了摇头又说道“好吧,我是骗你的!哈哈…” “你到底把他怎么样啦?”凌珑怒目而视,一步一步地向青儿走去,她真想把这个女人掐死。 青儿看着凌珑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步走来,嘴角罕见地露出一抹戏谑般的笑容。 要杀凌珑简直太简单了,但她不想杀,这样就太便宜他们了,她要让执不悔后悔,她要让这世上所有和她做对的人都在无尽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终于凌珑走到了青儿面前,她伸出双手就向青儿的脖子掐去,她要掐死这个让她讨厌的恶毒女人。 然而,还没待她的双手伸过去,自己的脖子就被掐住了。 青儿一只手将凌珑掐了起来,举过了头顶,一双凤目很是平静地看着挣扎着的凌珑。 “你是个命苦的女人,被心爱的男人抛弃真的是太可怜了。”看着凌珑越来越剧烈的挣扎,青儿眼睛没有眨一下就继续说道“还是我可怜可怜你吧,让你脱离了这片苦海。” 说着,青儿的伸出左手在凌珑的脸上一道一道地划着。 “啊…啊…” 凌珑嘶哑地大声哭喊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竟然那么不争气地哭了,但眼泪就是忍不住地流下来,就是忍不住地想哭。 她不是怕疼,哪怕自己的左眼被刺瞎她都不觉得是她想哭的原因。 她的脸花了,她的美丽容貌再也没有了,她变成了丑八怪,她变成她自己都认不出来的丑八怪,她已经没资格做一个女人,她还怎么去见她的执不悔? 青儿将凌珑轻轻放下,“现在你可以放下他了吧?” 凌珑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瘫软地倒在地上,她忘记了疼,只是轻轻地抽泣着。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即使执不悔不嫌弃她要娶她,她能嫁吗? 青儿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得很冰冷,“执不悔,即使你不让我杀,那你怎么对得起凌珑,我说要让你后悔,就定要让你一辈子后悔!” 然而青儿并不知道,她这样做也是在自己心中结了一个死结。 第二百零二章 龙白儿的表白 执不悔在龙白儿的指领下,来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 山脚下小河边有一间竹屋,虽然看上去孤单,但精致芳雅。竹屋内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外,就只剩下一张琴了。此处便是龙白儿散心之地,名叫飘零居。 执不悔坐了下来,虽然剑伤已经恢复了半天,但依旧疼痛。 “龙白儿,你现在能告诉我青儿的事了吧?”执不悔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赶忙问道。 龙白儿看了一眼执不悔,稍微沉默了一下,就娓娓开口“我是青儿的亲姐姐,她叫龙青儿,都是天日国公主。我父皇龙腾曾与你父亲战过一场,虽败但对于你父亲十分佩服,对你父亲所创的《极致一刀》也是非常羡慕”,说道这里龙白儿稍微停顿了一下,“甚至是嫉妒”! 执不悔听到这里心中早已惊涛骇浪,“父亲竟然会武功,而且是他创的《极致一刀》!” 从能够记事起,他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练过武功,而且在他练刀法时也没有手把手地指导过,最多就是说一说看法,其余的全凭自己去悟去练,而现在听到龙白儿的话,竟有些不敢相信。 龙白儿看了执不悔一眼,继续说道“我父皇得知你的出生,就有一个计划,直到你六岁那年,他将与你同岁的青儿亲自送到了问青山,找了个机会让你父亲将青儿当做是孤儿收养了。” “难怪当时青儿哭的那么厉害,原来是被自己的父亲抛弃了。”执不悔心中难过。 “然而我父皇一直留有眼线,不过怕被你父亲发现,就在将眼线留在了金沙村,等到机会成熟时便将青儿接回来。”龙白儿停了下来,她突然想到如果是自己被送去了,也许真得能和执不悔成为一对吧。 执不悔不知道龙白儿心中所想,他只是想着当时千幻云掳走青儿时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心中不愿相信,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如果龙白儿说的不对,那青儿为什么会向他出手。 “青儿为什么要杀我呢?”执不悔问道。 龙白儿心中苦笑,好傻的男子,好痴情的人,此刻竟然还想不明白青儿为什么要杀他。 不知道为何,龙白儿突然生出一个莫名的想法,她想去代替青儿。 “你觉得我丑吗?”龙白儿没有回答执不悔的问题,却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执不悔皱了皱眉,“你很漂亮。” 龙白儿笑了,她已经被炼成了僵尸,本来对自己的容貌已经不在意了,可这时听到执不悔的话心中还是开心无比。 “你能吻我一下吗?”龙白儿看着执不悔,心里很紧张。 “龙白儿,你是青儿的姐姐!”执不悔说出这句话的意思龙白儿自然听得明白,若她不是青儿的姐姐,也许他就立刻走了吧。 龙白儿眼中有着雾气,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无比凝固。 “青儿回到天日国后,就将她学到的《极致一刀》秘籍写了下来给了我父皇,之后我也就学会了。”龙白儿打破了尴尬,继续述说青儿回到天日国的事。 “我们天日国有一本禁术秘籍名曰《无情道决》,与《极致一刀》相互配合,将成为第一秘籍。而要炼成《无情道决》就需要达到心中无情。”龙白儿说到这里看向执不悔,或许是想要捕捉到执不悔此时的内心,无论谁一听到无情二字定然会难过,但她并没有看见执不悔有任何异样。 龙白儿虽然心中不解,但又继续说道“要达到无情,可通过两种途径达到,一个是忘情,另一个就是斩情。忘情要彻底地忘掉一个人,然而要忘掉的人必然是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又怎能忘的了?所以斩情反而更容易,只要将和自己有感情的人杀了即可。因此,《无情道决》又被称为《灭心神功》,每杀一个感情极深的人就会功力暴增。” 龙白儿说到此处,眼泪掉了下来,“我与青儿是姐妹,这种感情自然深厚,但是想要功力暴增,我们两人就需要相互厮杀。”龙白儿的泪流得更是止不住,似乎想起了当时与青儿生死搏斗的场面。 “我本来内力比她深厚,但我下不了狠心杀她,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她将唯一的一只无色玄虫悄悄地放在了我的身上,等我发现时已经迟了。”龙白儿突然笑了,原来有些事说出来后竟然也能让自己的心变得畅快。 执不悔听到这里,心中有些复杂,他实在想不出青儿怎么能下的了手去杀自己的姐姐,但事实就是如此。 “而你也是她要杀的人,如果这次她将你杀了,内力应该就能暴增到两万年之深!”当龙白儿自己说出这个数字时,心都不由得颤动。 “两万年!”执不悔也惊骇不已,他自认为自己得天独厚,运气逆天,到现在才一万一千年年内力,而青儿却只需要杀了他就直接达到两万年的内力,这个数字太过恐怖。 “是啊,所以你现在该怎么做?即使你成全了她,那么她下一个就得杀我父皇,那么之后呢?你觉得她最后一点感情都没有孤零零地活着不可怜吗?” 执不悔听到这里,只觉胸口被大石压住,呼吸艰难,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不让青儿杀,那青儿自然会难过,但让青儿杀,以后青儿的人生不也是悲剧吗? “你父皇为什么要将那本害人的秘籍给了你们?”执不悔只能恨那笔害人的秘籍。 龙白儿心中苦笑,“一切不就是为了权势吗?不过我父皇应该也是下不了狠心把我们杀了,不然就不会让我们去练,而是他自己练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是人就会对权势有贪婪之心,只是看能不能克制了。 过了许久,龙白儿微微地笑了“我被炼成僵尸,青儿以为我死了,其实她不知道白色玄虫只是寄生,将宿主慢慢同化,最终也会同化成玄虫。”龙白儿叹了口气,“而且现在青儿知道我还有自我意识,想来肯定会找机会杀我,我真得不愿再经历一次姐妹相残。” 执不悔沉默着,他也没有办法去改变。 “不悔…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龙白儿突然问道,虽然声音嘶哑,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无限柔情。 执不悔看着龙白儿那双期盼的美眸,那双眼睛与青儿的眼睛真像。 执不悔点了点头。 “不悔…不悔,这个名字真好听!”龙白儿轻轻地念着,她僵硬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也许是在得知“极致一刀”爆发出强大威力的原因之时,也或许是在那片树林那个破酒楼吧,她好想更早的就能与这少年相识,但是天怎么能遂人愿? “不悔,答应我一件事,将我的骨灰和那架琴一起埋在这里。” 龙白儿看着那架琴,似乎想起了美好的时光,或者她以前弹琴之时也会幻想自己的爱人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她把那架琴就当作了自己的爱人,生前无缘,死后永远相伴。 “龙白儿…” 听着执不悔的唤声,龙白儿将目光从琴上又移到了执不悔的脸上,慢慢地看着执不悔的额头、眉毛、眼睛… 她的眼睛此时就像一支画笔,要将执不悔画在脑海里,画在她的骨灰里。 “轰” 突然龙白儿全身爆发出一股内力波动,然后就软慢慢地向后摔去。 “龙白儿!”执不悔连忙起身,扶住了将要倒在地上的龙白儿。 “不悔,我已经将筋脉自毁,没有内力抗衡,玄虫就会将我的大脑吞噬,到时候我就是真正的一具一点感情也没有的僵尸了。”龙白儿温柔地看着执不悔,幸福地依在执不悔的怀中,静静地感受着那个男人的体温,想起第一次被这个男人抓着胳膊时自己全身的僵硬,不由得傻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不悔,帮我把那只玄虫震死吧,我不愿意让它吃掉。” 执不悔不知为何,心中难受的厉害,眼睛也湿润了,但他也知道龙白儿已经无救,唯有趁她还没死去的时候帮她将玄虫用内力震死,那样的话她应该就能瞑目了。 感受到脑中一股震荡,龙白儿知道执不悔已经将玄虫震死,只是她的双眼也迷离了,她渐渐地看不清执不悔的样子,她有些后悔自己下的决心太快,不然还能多看一眼。 “不悔,能不能叫我一声白儿?”龙白儿微弱的声音将执不悔的心狠狠地撼动,他不知道是因为可怜龙白儿还是因为其他,他只想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白儿!”执不悔的眼泪滴在了龙白儿的脸上,泪滴很凉,但又那么温暖,将龙白儿的心田滋润,脸上的笑容也绽放到了最盛。 听到执不悔的呼唤,龙白儿也大胆了起来,她伸出了手摸向执不悔的脸,只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那么遥远,她拼尽了所有力气也没有到达。 看着龙白儿的手摔落下来,执不悔知道她已经去了,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像一朵永不凋谢的花。 也许她的人生很苦,从小就被成为女王的思想所束缚,但此刻她是花中之王。 执不悔将龙白儿摔下的手轻轻地握住,贴在自己的脸上,看着她脸上依旧在滑落的最后一滴泪珠,温柔地向她的额头吻了过去。 第二百零三章 迷茫的心 安葬了龙白儿后,执不悔在飘零居待了七天,一是陪陪龙白儿,二是养伤,当然还有一个就是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七日之中,天日国有人来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给执不悔送来一份信和一大缸酒。 信中对青儿的情况只字未提,但是写这封信的人却让执不悔心中颇不宁静,也变得更加迷茫了。 写信之人正是凌珑。 信中说“皇宫一遇,自问己心,年少不懂情,从此天涯海角,各自珍重”。 执不悔将信看了上千遍,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看这么多遍,只是每喝几勺酒就想看一遍。 第八日一早,执不悔酒醒,想再去缸中舀酒,却发现酒勺已经落在缸底。 站在龙白儿墓前,眼神却是越来越空洞。 午时,太阳虽然已高,但天还是有些凉。 执不悔轻声地说了一句“我走了”,也没有说以后再来看你,便将门锁好,来到了河边。 河水清澈,偶有鱼儿戏水,执不悔看着水中的身影,越看越觉得陌生,直到某一刻,已经完全不认识影中之人,就张开双臂“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他想要做很多事,但他又不知道从何处开始。 河水顺势而行,源远流长,最终归于大海。 执不悔只是河中的一滴水罢了。 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不知道漂流了多久,也不知道醒在何处。 睁开眼时,只听见有许多笑声。 “你看那人,也不穿衣服就躺在沙滩上,也不怕人笑话。” “不过本钱倒是很足,比你家的足多了!” “嘻嘻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咦,你怎么知道他比我家的本钱足?” … 执不悔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果然就如耳闻,自己身无寸缕,衣服可能是在漂流过程中被冲走了吧,他也不愿再去多想。 他此刻只想静静地感受沙滩的微凉,太阳的余温。 从跳进河里,他直接闭了自己所有的穴道。他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的人。 也许这是最无能的逃避,但他只有那样才能找到一点活着的意义。 然而他并没有死。 不远处传来两个女人的嚷叫撕扯声,还有看热闹的喊叫声。 也许世界就应该是如此,俗而平凡,没有山盟海誓,只有随性而发。 有好奇心强烈的小孩子大胆地走在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摸了摸他的胡子。 他本来胡子稀少,却还是被小孩子揪到了几根。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孩儿跑了,也许玩的厌烦了吧。 他没有去管那个小孩,也没有在意别人的言语,他只是想变成一只鱼,能够游来游去的鱼。 再之后,他又闭上了眼睛,他累了,只想睡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躺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地方。 他睁开眼看到了苇草编织的天空。 他知道自己在船上,躺在了船舱里。 “醒来啦?”一张干枯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执不悔没有说话,那老者也没有再问。 过了好久,执不悔说话了。 “有酒吗?” “有,但不是好酒。” “酒本来就是好酒。” “不懂酒才说好酒,懂酒就不说好酒了。” 执不悔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躺着。 老者取下身上的酒葫芦,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了出去。 执不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坐了起来,拿起酒葫芦就喝。 酒有味也无味。 船靠岸时,天也黑了下来。 “陪老头子一起喝酒吧。”那老者一边泊船一边说了一句。 老者的屋子就在岸边不远处。这里没有其他人家,也许是太潮湿了。 屋子里有一个小火炉,老者将火烧了起来,然后取出几条鱼熟练地清洗清洗就放在火炉上烤着。 执不悔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良久说道“鱼不是这样烤的。” “哦?你会烤鱼?”老者惊讶地问道。 执不悔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只见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短腿桌子和几个矮凳就没有其他的东西。 执不悔又坐了下来,不再说话了。 老者嘿嘿一笑,“你若要一些调料,明日可去离这里不远的镇子上买。” 执不悔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鱼烤熟了,外焦里嫩,虽然没多少味道,但也算可口。 两人喝了一壶酒,互通了姓名,得知老者的名字是庄九海,他称庄老,又聊了聊了烤鱼的心得就各自睡了。 第二日一早,老者给执不悔留下一筐鱼让他去镇子上卖,顺便打一壶酒再买点调料。 执不悔看了一眼筐里的鱼,仅仅三条,每条也就最多六两而已,不过也没说什么就按照庄老指的路线去了镇子。 镇子名叫管庄镇,比一般镇子要大上一半,也算繁华,起码四层的酒楼还是有的。 执不悔带着只有三条鱼的筐子走在镇子上,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快要中午时,执不悔走进了镇子上唯一的四层酒楼望月楼。 “客官请坐,需要点什么?”有小二前来招待。 “来三条烤鱼,五斤酒。”执不悔将筐子放在桌下,坐了下来。 “好嘞,三条烤鱼,二斤酒!”小二大声吆喝了一声,笑了下就去招呼其他人了。 不一会小二就将鱼和酒端了上来。 执不悔直接就开吃,不一会三条鱼和二斤酒就进了肚子。 吃饱喝足,执不悔拿起桌下的筐子就准备走。 “唉,客官,饭钱还没结呢。”小二笑吟吟地提醒。 “我没钱。”执不悔平静地说了一句,给人感觉是他就应该来望月楼吃霸王餐的。 “客官,你这就不讲理了,没钱还来吃饭?” “没钱就不能吃饭吗?” 小二被执不悔问了一愣,左右看了下其他看热闹的客人,然后说道“客官,你没钱可以早说嘛,我们望月楼每日也会给不少叫花子施舍剩菜剩饭的。” “你们望月楼想给谁施舍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来吃饭喝酒的。” “吆喝,看着穿得也是人五人六的,竟然吃饭不给钱还理直气壮的,你是故意来找事端的吧?” 执不悔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就向门外走去。 第二百零四章 烤鱼之赌 “不许走!”店小二怒道,他从来没见过在望月楼敢如此嚣张的人。 执不悔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 “兄弟们!”小儿大吼了一声,正忙着的其它事情的店小二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聚了过来,其他客人却依旧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显然对望月楼很是信任。 “揍他!” 一声大喝,十来个店小二直接冲了上,有的出拳,有的出腿,各种揍人的招式都招呼在了执不悔的身上。 执不悔并没有躲闪,也没有抵抗,更没有出手。他只是想要平凡地活着,感受活着的感觉。 不一会儿,执不悔就被拳打脚踢地轰出了门外。又一顿乱揍后,十来个店小二骂骂咧咧地回去了,他们没必要为了一顿饭而将一个人打死,只是要告诉别人,可以来望月楼吃霸王餐,但前提是准备好吃一顿毒打。 感受着全身的疼痛,执不悔笑了,“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 执不悔站了起来,拿起已经被踢坏的筐子,将掉了出来的三条鱼收拾好,然后又向望月楼走去。 他要从望月楼走出来而不是被轰出来。 看着执不悔又走了进来,那名店小二吐出一口怒气,他见过吃霸王餐的人,但没见过这种打都打不走的。 使了个眼色,其他店小二又从个个方向聚了过来,这次其他客人也都看了过来,他们都不理解这个少年为何还要回来。 店小二们可不管这些,既然又回来了那再打出去就行了,就不信打不走。 同样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执不悔又被轰了出来。这次筐子彻底被踩碎了,三条鱼也被踢的找不到了。 待店小二们回去后,执不悔喘了几口气,然后又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望月楼。 这次,不管是店小二们还是其他客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他们都要看看这个被打了两次还依然要进来的少年到底要做什么。 执不悔只是看着前方,别人的目光再特别,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走到了先前他吃饭的那张桌子前,然后没有停留,转过身就向门外走出。 所有人都看着,像是在为他送行。 当执不悔走到门口再迈出一步就能出了望月楼时,终于有人说话了。 “公子留步!”一位身形婀娜,皮肤白皙的十七八岁姑娘从楼梯上下来,绿色长衫随着下楼的脚步轻轻飘动,腰上挂着一个精巧的荷包散发着清新淡雅的香味。 “庄姑娘…”一名店小二走上前,准备将这里发生的事述说一遍。 只见庄姑娘轻轻摆了下手,打断了那名店小二的话。 “公子,望月楼的酒菜可还合口胃?” 执不悔听了微微一笑,“鱼还将就能吃吧,不过酒不错。” 说完,执不悔就准备迈出最后一步,离开望月楼。 “公子且等,我送公子带一坛酒。” 执不悔转过了身,看着庄姑娘,眼神没一点波澜,似乎只是在等着拿酒走人。 “帮公子送一坛女儿酿。” 听了庄姑娘的话,十来个店小二相互看了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最开始招待执不悔的那名店小二才去取了一坛酒送给执不悔。 “公子但要喝酒,就来望月楼。”庄姑娘微微地笑着。 执不悔拿着酒就转身而去。 望月楼内,那名店小二看着庄姑娘说道“庄姑娘,为什么要给这个乞丐送酒?” “我要送一坛酒也不行吗?” “庄姑娘误会了,我是怕管公子知道了不好交代。”那名店小二讪讪地笑着。 “他知道又如何,起码现在这酒楼有一半是我的。” 那店小二微微笑了笑不再说话,去招呼客人了,其他店小二也各忙各的了。 执不悔走出望月楼,又去寻找调料铺。 “四海五味?看不上不错,应该需要的调料都齐全吧。”执不悔看了一眼牌匾就走了进去。 进了店没有人专门招呼,不过到是自由。 过了一会儿,执不悔就拎了十几个大包小包,满意地点了点,然后走向柜台。 “老板,这些多少钱?” 老板笑吟吟地一包一包地称了之后还又打包到一个包裹里面,方便执不悔拿,“总共一两九百。” “好,我明天再给你钱。”执不悔拎着东西转身就要走。 “唉…唉,站住,没钱还买调料?”调料店老板中等身材,身手倒也敏捷,直接从柜台翻了过去,拉住了执不悔。 “我说了明天再给你呀。”执不悔也不反抗,任由其拉着。 调料店老板打量了一下,发现执不悔身上有几个脚印,而手中却拿着一坛女儿酿。他自然知道女儿酿是望月楼的镇店之酒,价位也昂贵,一坛子就得三两银子。 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说道“那你先把这坛子酒押在这里,然后明天再用银子赎回,不然口说无凭,我怎么信你。” 执不悔直接拒绝“不行,酒不能押,我晚上还要回去喝呢。” “那你总得有个凭证吧?” 执不悔思索了一下,“这样如何,你再去买几条鱼,我给你做烤鱼,如果吃了烤鱼后你还觉得我不可信,那我把调料还给你,把酒也送你半坛子。” 调料店老板挑了挑眉毛,见执不悔说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真有手艺一样,略微一思索,里外自己都能赚,不如试试,反正几条鱼也不值几个钱。 “小峰,去买几条鱼来,挑新鲜的买啊。” 一个伙计装束的十五六岁少年应了声就跑了出去。 没一会,小峰就拎着六条鱼回来了。 “现在鱼来了,你怎么烤?” “你店里可有伙房?” “没有。” “那你怎么吃饭?” “我每天都去望月楼吃饭呀。”调料店老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挺得意。 “好,那我们就去望月楼烤鱼。”执不悔不加思索地说道。 调料店老板一听,眼睛睁大了些,有点不敢相信,心中暗想“这小子是要去太岁头上撒野吗?不过,手中拿着女儿酿还敢去望月楼,说明这就不是偷的,既然这样,去一趟又如何,万一有事我倒打一耙也赔不了。” 心中盘算好了后,就说道“好,陪你去一趟又如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不行的话到时候可别连累我。” “走吧。”执不悔先一步迈出。 到了望月楼,众店小二一看见执不悔,立马面色沉了下来。 调料店老板一看,心中暗道不妙,不过现在要走的话,也不妥,到时候被望月楼误会了,可就麻烦了。 “你怎么又来了?”一名店小二冷冷地问道。 “庄老板,他是你的人?”另一名店小二面色不善。 调料店老板姓庄,名有亮。管庄本地两大姓,分别是管姓和庄姓,外姓的人极少。 庄有亮面露尴尬,正在他想办法圆话的时候,执不悔就开口了。 “我来这里是要借你们的伙房一用,烤几条鱼。如果烤得不如你们酒楼或者说只是不相上下,我不仅把中午的饭钱给了你,还再多给你们十两银子。” 众店小二面面相觑,“别听他说,他吃饭都没钱,哪里有钱做赌注。” 庄老板一听,心中暗骂,今日真是鬼迷了心窍,跟着这个吃霸王餐专业户四处丢脸。 “庄老板有钱,如果我输了就让他还清赌注。”执不悔这句话,直接听得庄老板脸都绿了。 “完了,被卖了,亏我做了二十多年生意,没想到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卖了,这要是传出去…”庄老板已经不敢去想后果了。 “庄老板,他说的可是真的?”一名店小二冷声问道。 庄老板苦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说不管的话,今天带着在已经吃过一次霸王餐的人来到望月楼,怕是不好善了,如果说管的话,输了后不只银子没了,脸面也没了。 正在庄老板愁闷的时候,执不悔看着他说“我说赢就定能赢!” 这一句话听得庄老板心里一颤,“莫非他真能赢,不管了,死马就当活马医吧,赌了!” “好,他如果输了我付赌注。”庄老板咬着牙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赌一赌。”一名看上去像是头领的店小二直接下了决定。 说着就要领着去伙房。 “慢着。”执不悔又喊道。 “怎么,反悔了?”那名店小二头领冷笑道。 “刚才只说了我们输了要出的赌注,还没说如果你们输了要出什么赌注呢?”执不悔平静地说着。 众店小二都看向那个领头的。 不过能做领头也确实有些胆魄,“好,如果我们输了就送你们五坛子女儿酿。” 其他店小二一听,顿时眼睛瞪直了。 “好,一会各烤六条鱼,等烤好后,将鱼放在大厅,谁的鱼先被买完谁就胜。”执不悔又说道。 店小二头领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执不悔也不会有阴招,不然也不会吃霸王餐了,反而他们可以玩点小手段。 “好,就按你说的,现在开始吧!” 众人来到伙房,到底是大酒楼,伙房也异常的大。 众店小二选了一名烤鱼烤的最好的师傅说明了规则,然后就宣布烤鱼之赌正式开始。 第二百零五章 有酒大家饮 执不悔与望月楼的伙房师傅各立于一个灶台前,将各自的食材调料都放好,然后相互对视一眼就开始烤鱼。 两人都是六条鱼同时烤,虽然手法不同,但都是熟练无比,无法看出谁高谁低。 烤鱼进行了半盏茶时,那位师傅忽闻一股异香,他使劲嗅了嗅竟然没有鉴别出来是哪一种调料。 他稍微分神,扫了一眼执不悔的调料台,并没有他不认识的,然而那股味道他始终不知道是哪一种调料才能调出来。 然而更让他心惊的是,在鱼半生不熟的时候又一股异香传来。光是这股味道就能让人不自觉得联想到心底里认为是最好吃的菜肴。 这股味道不仅那位师傅闻到了,围观的众多店小二以及庄老板都已经闻到了。 众店小二不由得都看向那个领头的店小二,个个神色凝重。而那个领头的店小二此刻竟然头上冒着大汗,显然不是因为热而流得汗,不然为什么庄老板没有如此流汗呢。 庄老板此时早已经不再担心了,执不悔果然没有骗他。 “单是这小子目前的表现已经绝对是一流烤鱼的手艺了,单靠这门手艺就已经能够富贵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又更大惊喜,如果还能够烤出更让人垂涎三尺的鱼,那简直就会扬名万里了。”庄老板心里高兴,但依然没有忘记分析执不悔的价值,毕竟他做了二十多年生意,思维已经定型。 待鱼完全烤熟后,飘出来的香味直让人有一种癫狂疯抢的冲动。 望月楼大师傅此刻也没有管自己的鱼已经着了火,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执不悔放在盘子上的六条鱼。唾沫咽了一口又一口,越是同行越是明白这里面的成就。 店小二们此刻早已经不再幻想能赢了,当差距太大时,一切小手段都已经没用。 其他在伙房里干活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聚了过来,有的人一会儿看一眼鱼一会儿又看一眼执不悔,似乎再给他多长一双眼睛才够用,只是不知道如果真得多给他长一双眼睛,会不会还要第三双。 店小二头领有些复杂地看着执不悔,心中有些后悔。五坛子女儿酿,十五两银子够他半年的工钱了。只是自己又恨不起来,因为执不悔早已经告诉他望月楼的鱼也就是将就能吃而已,只是他不信罢了。 执不悔扫了众人一眼,“现在咱们放在大厅同时买鱼吧,谁卖的最快就是谁胜。” 然而还未等执不悔的话音落下,那位望月楼的烤鱼师傅就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师,小人于有鱼,恳请大师收为弟子!” 这一幕看上去发生的突兀,但是此刻没有人感觉别扭,更没有嘲笑于有鱼连最终结果都没出来就直接下跪,如果把这次赌约当作战场,他这样的行为与不败而降有何不同。但是此时大家都佩服于有鱼敢做敢为,乃真大丈夫。 执不悔看向于有鱼,只见后者双眼之中无不是虔诚执着。心中微有波动,“你起来吧,我不收徒弟。” 于有鱼听见执不悔让他起来,以为是眼前这位不知姓名的大师同意收他为徒了,正心中开心,却又听见大师说他不收徒弟,瞬间两眼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 于有鱼沉迷于厨艺,尤其是烤鱼更是最爱,他知道今日有了奇遇,能让他的烤鱼技艺进入一个他想象不到的境界,然而这个奇遇最终还是没有抓住吗?如果这次没能抓住,恐怕这一生不会再有。 如果始终不知道世上竟然有那样的境界也算,他依旧能够陶醉于自己的世界,可现在,他知道自己以前陶醉的世界竟然是一堆垃圾,他还如何能够回去? 看着于有鱼要晕倒,执不悔连忙抓住他肩膀,微微一用内力,于有鱼立刻清醒了过来。 只是此刻的于有鱼依然跪着,虽然眼神中充满了对执不悔的崇拜,但也有着放弃自己的颓废。 “我不收徒弟但是我可以教你怎么烤鱼,本来就只是一种吃鱼的方法而已,又何必必须拜师?”执不悔看着于有鱼的眼睛说道。 “只是一种吃鱼的方法而已…”于有鱼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 执不悔没有再管于有鱼,而是看向领头的店小二。 “我们认输,我叫管宏杰,为以前的行为向你道歉。”管宏杰躬身作揖,态度十分诚恳。 执不悔此刻很欣赏此人,能够拿得起放得下,是大丈夫,不过赌赢的酒还是要的。 “没事,以前之事不提了,不过酒还是要的。”执不悔微微笑道。 “哈哈,你不说我也不会赖账的,就是这个鱼么…能不能送我一条解解馋。”管宏杰本来还一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形象,一说到鱼竟然骚耳挠头就像个馋嘴的孩子。 执不悔一愣,正要说没问题,就看见其他店小二脚步微动,双眼冒着火花,显然也准备要鱼,可只有六条怎么够分。 “哈哈,不就是几条鱼吗,今天大家管饱!”执不悔爽朗大笑,这一刻竟然忘了心中所有的烦恼。 众人一听立马欢呼起来,然而就在这时,执不悔又说话了“就是我没钱买生鱼,得你们自己买。” 众人听了一愣,就凭这般手艺竟然没钱,但一想起中午吃霸王餐的情景又不觉好笑。 “哈哈…” 整个伙房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十多人吃了一个时辰的鱼,喝了三坛子女儿酿,个个满面红光一副满足的样子。 “兄弟们,我得回去了,你们也该开工了,改日再见。”执不悔拎起调料,又抱了一坛子女儿酿就准备走。 管宏杰连忙拿起还剩下的两坛子女儿酿拦住了去路。 “喝了三坛子,还有两坛子。”管宏杰愿赌服输,执不悔不提,但他记着。 “今日我有酒,大家与我一起共饮,明日我无酒,大家难道不与我一起共饮?”执不悔笑着大声说道。 管宏杰听了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地将两坛子酒抱了回去。 “酒不分你我,有酒大家饮!” 说着执不悔走出了望月楼,众店小二相送至门口,庄老板也跟着出来了。 “庄老板,我明日把钱还你。”执不悔笑着说道。 “不悔小兄弟,调料钱不着急,我今晚且思商一下心中计划,明日咱们一起商议。”庄老板心中有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一夜无眠。 第二百零六章 被堵 回到了庄老头家中时,天色已晚。 “回来啦?”庄老看着执不悔进来,笑眯眯的,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执不悔随便扫一眼,整个简陋的屋子里唯有筐子里的十条鱼格外显眼。 “这些酒不知够不够喝?”执不悔将抱着的那坛子女儿酿放在短腿桌子上,把调料从大包裹里一一取出。 “女儿酿?”庄老眯着眼睛笑道,“五斤女儿酿今晚是够喝了,就是不知道明晚还有没有。” 执不悔笑了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多做什么。” 庄老抱着酒坛子使劲嗅了嗅,“就怕喝上瘾了就喝不惯别的酒咾。” 执不悔摇摇头,清洗了鱼就开始烤鱼。 “你烤的鱼果然香啊!”庄老蹲了过来,伸着手就要取。 “还没熟呢,再等一等。”执不悔笑着,突然想起凌珑吃他做的饭时,也是这一副猴急的样子,不禁有些怅然。 “小子,有姑娘就去追,怂个什么?” “追不上啦!”执不悔叹了口气,然而他并没注意到自己随感而发的一句话正是他心中的选择。 “鱼熟了,今天你多吃点,我刚吃完饭不久。” “你这一天过的倒是不错,不仅有人请吃饭,还有人送酒。年轻就是好,我就没人管。” “好好好,明天再给你带酒。” “哈哈,这还差不多…” 第二日一早,庄老又嘱咐了一句带酒回来,就摇着船打鱼去了。 执不悔笑着摇摇头,“这个老家伙,昨天还给了三条鱼,今天连半条鱼也不给了。” 走在去管庄镇的路上,看着新芽嫩柳,吹着略带潮气的微风,心情也不错,“平平凡凡地过一生也不错。” 到了镇子上已经是半上午,本来执不悔准备直接去庄老板那里的,结果在路过望月楼时被早在门口观望的管宏杰逮住了。 “不悔老弟,我等你半天了。”管宏杰直接拉住执不悔的胳膊,显然是不准备让他走了。 “杰哥,怎么啦?”执不悔诧异道。 “不悔老弟,你得劝一劝于有鱼啊,那家伙今日说什么也不做烤鱼了,说做不出你烤出来的味道就是对不起顾客。” 执不悔一阵无语,“这个于有鱼,唉!也罢,我先把方法教给他。” 管宏杰大喜,连忙就拉着执不悔胳膊向望月楼里面走。 “不悔小兄弟!” 正在这时,庄老板远远地喊了一声,然后就跑了过来。 管宏杰一看,这是要和他抢人的阵势呀。 “庄老板,不悔老弟先到我望月楼办点事,然后再去找你。”管宏杰先下手为强。 庄老板一听管宏杰直接摆出望月楼的身份压他,微微一震,“这个管孢子竟然和我耍心眼,要是今日先让你把他拉了进去,明日还不也是一样?”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庄老板并不会说出不好听的话。“管宏杰,我就是来问问不悔小兄弟缺不缺银子。” 庄老板笑眯眯地跑了过来,“你拿望月楼压我,我还能拿银子压你呢,比比咱们谁有钱,哼,跟我斗。” 果然如庄老板心中所想,管宏杰一听银子就心里犯怵,他知道执不悔还欠着庄有亮钱,而他昨天将身上的钱都抵了酒钱,现在身无分文,也不能替执不悔还了。 庄有亮笑着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管宏杰然后对执不悔说道“不悔老弟,我昨晚一夜没睡,谋划了个赚钱的好方案,今日就等你商议了。咱们商量好,再来望月楼也不迟。” 执不悔看了看管宏杰又看了看庄有亮,忽觉分身乏术,“庄老板不妨说说要我做什么?” 庄老板眼睛一亮,心中顿时开心,只要他一说话,那到时候执不悔必然先去他的四海五味调料铺。 “不悔小兄弟,我是计划着你将烤鱼的调料秘方写出来,然后我做一款烤鱼专用调料,咱们五五分成,到时候你就躺着数银子即可。” 执不悔听了倒是没什么,毕竟他以前在云州的时候可没少赚过银子。可是管宏杰听了心中却刮起了惊涛骇浪,他吃过执不悔烤的鱼,更知道调料的重要性,如果真按庄有亮说的那样,执不悔可能用不了几天就是有钱人了。 “不悔老弟,你还是先和庄老板一起商议吧,这可真是一条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宜早不宜迟啊。”管宏杰劝说道。 庄有亮听了也笑着向管宏杰点点头。 “哈哈…”执不悔看着两人都期盼地看着他,不由大笑了起来。 两人看着执不悔无故大笑,不解其意。 “我以为庄老板有什么大事呢,原来是烤鱼的调料配方呀,哈哈。”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搭话。 执不悔看两人面露尴尬,也觉有些不好,毕竟他们也是想让自己赚些银子,一片好意。 “庄老板,你把那个烤鱼配方看的重了。这样吧,我现在正要去告诉于有鱼配方,你在一旁记录,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当执不悔说出这句话时,管宏杰和庄有亮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们看成无价之宝的配方,到执不悔这里成了随意送人的东西。 两人久久无语。 “走吧!”执不悔一只手拉着一个人,走进了望月楼。 酒楼内,其他店小二看见管宏杰成功堵住了执不悔早就心不在焉了,他们可是还等着吃烤鱼呢,现在一看执不悔进来了,立马都聚了过来打招呼。 在二楼悄悄地看着这一切的庄姑娘也轻轻地笑了下。 一阵寒暄后,终于到了伙房,一眼便看见正盯着一条鱼发呆的于有鱼。 “于有鱼,你看谁来啦!”管宏杰大喊了一声。 伙房里的师傅们顺着声音一眼便看见了执不悔,一个个的立刻睁亮了眼。显然明白执不悔是要交给于有鱼做烤鱼的方法,他们要是也能顺便学一下,那以后的日子会有多好真不敢想象。 而于有鱼却像没听见管宏杰的话,依然盯着那条鱼看着。 执不悔轻轻地笑了笑,心道“这个于有鱼果然是个痴啊”,不过这样的人最让别人佩服。 “调料是死的,人是活的,一种调料一个味,但两种调料调配在一起就不一定是两种味道了。”执不悔没有直接去喊于有鱼,而是说一些调料搭配的理念。 果然,于有鱼的脑袋转了过来。 第二百零七章 只是一个手艺人 “你的意思是说…”于有鱼有一种即将明朗的感觉,却又觉什么也不会,脑仁嗡嗡地直疼。 执不悔笑了笑,他练刀法时何尝没经历过这些。 于是他也不去多讲什么,直接走到于有鱼的灶台上开始烤鱼。他明白没有实践光是讲道理始终都不能脚踏实地。 而庄老板赶紧从身上拿出笔墨纸砚准备记录,其他伙房师傅也紧紧地盯着。 执不悔一边烤,一边讲,把每一个细节都讲得非常清楚,还把烤鱼用到的一些调料搭配的原理讲了出来。要知道,一般就是拜师也不会把原理讲得细细致致,除非是那种衣钵传人。 众师傅都受益匪浅,心中无比感激,恨不得赶紧去实践一下。 管宏杰心中更是佩服,能与这般气量的人结实真得有一种高攀了的感觉。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执不悔对待恩仇锱铢必较,杀人更是不眨眼。 这些人中,受益最大的自然是于有鱼,一朝闻道的感觉。而受益最小的却是庄老板,他记得没有执不悔说的那么快,所以很多细节都无法记录。 “不悔小兄弟,你看能不能再和我说一遍,我有些东西没记录好。”庄老板有些尴尬,自己经常写字记账结果没有几乎不怎么识字的那些粗人记得多。 “庄老板,我再帮你写一份吧,你和他们需要的不一样,也是我的疏忽。”执不悔想到了庄老师是要做一个别人拿到手就能用的调料包,而其他人呢,伙房师傅是直接把他说的用到了厨艺里,管宏杰根本就不记这些,他只需要吃现成就行。 于是两人直接离开望月楼,去了庄有亮的四海五味调料铺。管宏杰也没留,一是怕耽误执不悔财路,二是临近中午,正是酒楼忙碌之时,也无法好好招待。 “小峰,去打壶好酒端几个好菜来。”庄有亮一进店铺直接就吩咐伙计准备中午饭菜。 执不悔看了一眼,发现此时店内人正多,而这里只有一个伙计,显然庄有亮是打算临时不做生意了。 “庄老板,我自己写就行,你忙着,不然你看着我也写不出来。”执不悔找了个理由。 庄有亮自然明白,不过也不好抚了执不悔的好意,于是将他安排在里屋,自己就又在外面忙了。 然而庄有亮心思根本不在临时卖货上,一会会儿进去看看,执不悔也是摇头苦笑。 终于半个时辰后执不悔写完了,正要出门恰好又遇上庄有亮进来,两个人瞬间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可把庄老板吓了一跳。 原来庄有亮也是练家子,虽然做着买卖,但也喜欢练几手。然而和执不悔撞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一股比他力量还大的弹力推在他身上,不是执不悔急忙扶住,肯定要摔个四脚朝天。 庄有亮诧异地看着执不悔。 “只是一个手艺人,以前练过几手。”执不悔微微一笑。 庄有亮懂规矩地点了点头,心道“我信你个鬼!” “庄老板,调料搭配我写好了。”执不悔把东西递给了过去。 庄有亮赶紧收了过来,也顾不上招呼执不悔喝茶喝酒,就站在原地看了起来。 “五种搭配!”庄老板瞪大了眼,因为他看见上面写了除了烤鱼,还有炒菜,炖汤,炖肉,清蒸这四中常用调料搭配。 这意味着他即刻起就有了五种专卖,而且每一种都对应不同的做法,那就意味着一个人来买调料的话,一次性就能拿走包,而调料又不是买一次就不用买了。 庄有亮激动的手都开始抖了,“不悔小兄弟,这,这…你说吧,咱们怎么分成。” 执不悔本打算不要分成的,但一想如果不提的话,庄老板就相当于欠了自己人情,以后相处也是别扭,而且自己确实没钱吃饭喝酒,于是就说“庄老板,你九我一吧,我要那么多钱也是没用。” 庄老板哪里肯,执不悔说要钱没用,可他知道钱的重要性,僵持了许久,最终定下庄有亮八成,执不悔两成,还给执不悔安了个头衔叫做四海五味调料铺二老板,执不悔总觉得二老板有些怪怪的,就改成了小老板。 到了傍晚,执不悔要走,庄有亮死活不让走,说一天都没一起好好喝顿酒。 执不悔只能以家中还有八十岁老大爷需要伺候,硬是抽身出来。 等走到望月楼时,又想起给庄老头带酒的事了,于是就又进了望月楼。 “不悔老弟,我下午怕打搅你没去找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忙完,一会儿咱们喝个不醉不归。”管宏杰迎了上来。 “杰哥,我来拿一坛子酒就得回去,家里还有八十岁老大爷等着伺候呢。”执不悔这次聪明了,直接把理由说出来,不然还得扯皮半天。 果然,管宏杰听了不再说什么,就取了一坛儿女酿递给执不悔。 临出门时,管宏杰说了一句“不悔老弟,明天老时间老地方哦。” 这一句听得执不悔总觉得怪怪的,懵着脑袋点了点头赶紧出了门。 其他店小二开心地笑了,“明天又能吃鱼了,这小子烤的鱼百吃不厌哪!” 等回了庄老头家,看见老家伙正在门口望着。 “庄老,怎么在门口不进屋呀?不会是在等我吧?”执不悔笑着打趣。 “少臭美,我是等女儿酿呢!”庄老翻了个白眼。 进了屋,执不悔本来说要换个口味,做个炖鱼,然而老头不行,就要吃烤鱼,还说就好那一口。 吃饭中,一老一少其乐融融。 “庄老头,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的?”执不悔一直心中有个疑问,明明记得自己的衣服包裹三大神器都不在了,等上了庄老头的船,却发现身上有了衣服,而且还挺上档次,不然的话第一次去望月楼怕是进都不好进,别说吃霸王餐了。 “我不知道,等我遇到你时就看见你穿着衣服。”庄老头诧异地看了执不悔一眼,觉得这小子的问题好生奇怪,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竟然还要问别人。 执不悔心中纳闷,是谁给他穿的衣服呢? 第二百零八章 调料铺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庄老头又嘱咐了一句带酒就摇着船打鱼去了,执不悔看着老头摇着船也掩饰不了的那种小人得意的气质,心里只能暗骂“每天打鱼也没看见拿回来一个钱,怕是打鱼为假,和老情人约会才是真。” 看着嫩柳吹着小风,甚是惬意,不知不觉就又走到了望月楼门口。 “不悔老弟,够意思啊,这么准时。”管宏杰拉着执不悔的胳膊就往里走,而且走得极快,像是怕人截胡一样。 远处庄有亮瞪了管宏杰一眼,然后贴了一个找伙计的告示就进了铺子里了。 “不悔老弟!” “不悔老弟!” … 众店小二一一打招呼,甚是热情。 他们昨天虽然吃了伙房师傅烤的鱼,但总觉得有待提高,今天一看见执不悔来,恨不得赶紧钻进厨房。 执不悔也和他们一一打招呼,不过看到一个个双眼快冒出火一般的着急,心中暗笑。于是就自觉地进了伙房,总得先喂饱这一群吧。 然而进了伙房又遭遇了围攻。 昨天除了于有鱼偶尔问一个问题外,其他师傅都静静地听着,而今天一个个的就像一群狼看见一只小白羊,恨不得独自霸占。 不过问题虽多,执不悔还是一边烤鱼一边回答。 然而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因为有一个师傅问完问题后顺手牵走一条烤好的鱼悄悄蹲了墙角吃了起来,而其他师傅看见后不仅不说,也照猫画虎地做了同样的事。 在外面等着吃鱼的店小二们,久久没等到执不悔喊话,于是就进去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完直接就发飙了。 瞬间店小二一伙,伙房师傅一帮,两票人差点就打了起来。 幸亏执不悔以三灶同时开烤为理由,才平息了这场因为吃鱼而爆发的战斗。 终于吃饱喝足了,赌赢的五坛子酒也终于没了,众店小二就一起商量着合伙买酒的事。 可一个个平时瞎花,哪有个正儿八经想着攒钱娶媳妇的人,凑了半天也就一坛子酒的钱。 执不悔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微微地笑着,也许这就是平凡的生活。 等到中午时,店小二们又开始忙了起来,执不悔也没有再逗留,就来到了铺子里。 进门一看,竟然多了一个小伙计。 “不悔小兄弟,你终于来啦,你看看咱们的生意。”庄有亮把账本翻开,“仅仅上午一个时辰,就卖了这么多,你看见不觉头皮发麻吗?” 执不悔随便翻了三页就没有再翻看了,他心中倒是想起在云州时做生意的方法了,只是想了想并没有说,他实在是懒得理会了。 “要是按我估计,调料每十天就能翻新一批,银子真得要躺着数都数不过来啦,哈哈…” 看着庄有亮激情高昂的样子,执不悔不禁心思有些松动,于是就又说了说在云州用到的那套模式。 庄有亮听完后,愣了半天,盯着执不悔久久不放开,看样子狠不得抱着执不悔亲两口才肯罢休。 “不过这些我就是和你说说,我可是懒得动弹,我就想…”执不悔得先把甩手掌柜的台词说一遍,不然凭着庄有亮对做生意的那份挚爱,怕是想要清闲也清闲不了。 “没事没事,你不用管,哈哈…”庄有亮小眼睛眯得很吓人,执不悔总感觉这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到了下午,执不悔正在里屋睡觉,庄有亮突然进来把执不悔摇了醒来。 “不悔小兄弟,别睡了,你得帮老哥哥一个忙呀。” 执不悔睁开眼,看见庄有亮神色有些着急。 “怎么了?”执不悔微微皱眉。 “唉,也是我大意了,不远处有个百味调料铺因为咱们生意好,抢了大量客人,就找上门了,说要比试一下谁家的调料更好。你知道我虽然卖调料,但只是做生意并不会做饭,所以这个事还得麻烦你。” “庄老板客气啦,我毕竟是这里的小老板,店里有事怎么能不管呢。他们说怎么比了吗?” “老弟,他们在镇子里四处宣传,说是明日要在望月楼比。每家做四菜一汤,请望月楼两位老板做鉴证,而且胜利者以后就与望月楼直接合作了。” 执不悔眨巴眨巴眼,感觉自己自从来到这个镇子就和望月楼结下了不解之缘。 正在这时,管宏杰跑了进来。 “不悔老弟,听说你们铺子要和百味明天比赛,用我做点什么不?” 执不悔笑了笑,“不用,不就是做几个菜吗,没事的。” 管宏杰听了,稍微犹豫下,然后看了庄有亮一眼。 庄有亮笑了笑就出去了,把门关上扒在门上听。 “不悔老弟,你有所不知,明天帮百味比赛的叫管浩明,是我们望月楼男老板管浩宇的堂弟,而管浩明和百味调料铺有关系,而且望月楼一直都是和百味那边购买调料,所以明天怕不是很顺利。” 管宏杰想了想然后又说道“怕这次他们是想要以比赛的名誉将你的铺子搞掉。” “如此看来,他们确实是有这个意思。”执不悔眉头皱了下。 “不过,你要是找到望月楼女老板庄月瑶的话,倒是有一点点可能,不过也悬,毕竟庄月瑶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最多是在明面上支持一下。” “庄月瑶?就是那天送我酒的那位姑娘?” “对,本来望月楼就是她开的,结果被管浩宇霸占了,只是她酿的女儿酿无人能代替,因此她现在还是望月楼明面上的老板,不过若是哪一天酿酒配方被管浩宇拿到手,估计到时候她也是没什么好下场。” 执不悔听了皱皱眉,原来到哪里都有欺男霸女的事情发生。 管宏杰左右看了看,又悄声说道“本来我和管浩宇也是本家,不应该说向外的话,不过我实在看不惯他,听说他与天日国还有勾结,所以,这个家伙心术不正,人品不好,明天你得带点家伙,小心万一翻脸,有去无回。” 执不悔听到这里眼睛中闪过一抹杀意,不过只一瞬间就恢复了过来,他是要做平凡人的,不愿再理会江湖、国家的事情了。 然而他却不知,管宏杰早已经被一双眼睛盯着了。 第二百零九章 久违的刀 两人商量了一番后,管宏杰就走了。 “不悔小兄弟,怎么样?是不是有危险?”庄有亮看管宏杰走了,就赶紧进屋。 “有没有危险也得想办法解决,不然的话,难道咱们的铺子不开了吗?”执不悔略有所思。 “那怎么解决?”庄有亮心中也有些不好的感觉,如果事情不大的话,管宏杰即使来打招呼也不会这么防范而且说了这么长时间。 “没事,今天回去的时候,顺便去找一下望月楼的女老板,到时候再定夺。” “要不现在就去找吧,如果有事的话,咱们就直接认输吧。”庄有亮做生意多年,自然做事比较小心。 “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执不悔拍了拍庄有亮肩膀,笑着说道。 待傍晚时分,执不悔带着庄有亮给的十两银子走进了望月楼。 只是这次管宏杰并没有上来招呼,而是换成了管欲飞,执不悔懒得记这么名字,于是就将望月楼的十三个店小二分别叫杰哥,老二,老三一直到老十三,而管欲飞正是老二。 “不悔老弟,你过来啦,是不是要拿酒,我去取。”老二笑着,但给人一种苦味的感觉。 “怎么没看见杰哥?”执不悔取出那锭银子递给了老二。 后者也不客气,接了银子就去取酒,但是没有说管宏杰哪里去了。 执不悔自然明白这里面定有古怪,于是也没有再多问。 等取了酒后,老二递给执不悔剩下的银子时,在执不悔手中写了个大字,然后递了个眼神,就赶紧去忙了。 “大?难道是这里的那个男老板?”执不悔心中寻思,然后对着楼上大喊了一声“望月楼女老板可在?” 酒楼里顿时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看见一女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执不悔一看,正是不久前送他酒的庄姑娘。 “公子找我有事?”庄月瑶面带微笑,看不出一点忧愁。 “我想找庄姑娘聊一聊明天比赛的事。”执不悔直接在所有人面前把话说明,既然有人暗中捣鬼,那我就直接明着来,看你能耐我何。 庄月瑶听了微微一笑,“公子预要谈什么?” “我只说一句,明天比赛别玩小手段,如果我看不到管宏杰,这个望月楼怕是要改名了!”执不悔没有一点波澜,也没有说气话,就像陈述了一个事实。 庄月瑶美眸看着执不悔,略有所思,“公子一坛子酒可够喝?” “一坛子酒只够今晚喝,明天可能得多喝几坛子。” “好,还是那句话,公子可随时来望月楼拿酒。” “记住了,告辞。”执不悔出了酒楼就直接回了庄老头的家,也没去留意有没有人跟踪。 第二日,执不悔先来到了铺子里,见庄有亮满是着急。 “不悔小兄弟,今天咱们直接认输吧,别去比赛了,虽然我知道你武义比我强,可昨晚我看到好几个高手监视着店铺,怕今日有性命之忧。” “今日必须去,他们把管宏杰抓起来了?” “啊?难道是因为他昨天来给咱们报信?”庄有亮脸色难看。 “应该是,咱们收拾一下准备去吧。”执不悔站在门口等着。 庄有亮沉思了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叮嘱了两个小伙计一些事后,就随执不悔走出了门。 进了望月楼,十二名店小二都在,一个个的看见执不悔都使眼色,意思是赶紧走,别比赛了。 执不悔没有理会,就当作没看见。 “在哪里比赛?”执不悔大声地问了一句。 这时,有七人从楼上走下,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四五岁,浓眉大眼,英气十足。 剩下六名中有五位是身材魁梧的男子,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冷血,第二眼的感觉就是高手。 还有一名戴着一副黑色面具的女子,穿在身上的也是一身黑衣,手中拿着把剑。最让人诧异的是那张面具上只留有一个眼孔。 “两位老板倒是有魄力,管浩明,你去陪他们玩玩吧。”为首的那名男子一边下楼一边笑吟吟地说着。 只见身后一名魁梧的汉子应了一声,然后冷笑着看了执不悔一眼。 “为何不见庄姑娘?”执不悔又问道。 “你比不比?不比的话就滚,哪里那么多问题!”管浩明喊骂道。 执不悔没有再说什么。 一行七人走了下来,为首者坐着,身后六人站着,只是那名女子始终没有看执不悔一眼。 “请吧!”管好明说着就走进伙房。 执不悔看了庄有亮一眼,然后也跟着进去了。 “小子,你要比什么?”管浩明冷笑道。 “随意。”执不悔没有看他,只是打量着周围,他发现今日不仅伙房里的师傅没在,灶子里连柴都没准备。由此便可推断出,望月楼昨晚就发生了一些变故。 “我们比比刀功如何?谁能把对方切的碎就是谁赢。”管浩明手中摸起两把菜刀,冷笑着说道。 “也好。”执不悔拿起案子上的一把菜刀,手抖了一下,他竟然有一种好友久违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手中的刀还是心中的杀意。 “受死!”管浩明大喝一声,直接跨前一步,两把菜刀挥得舞舞生风。 伙房外庄有亮听了心中一颤,正准备要进伙房,就看见站着得四个大汉带着冷笑盯着他。 有一名皮肤较白的汉子笑道“敢威胁我们管老大,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日都别想活着离开。” 庄有亮心里一紧,暗道今日真是要玩完了。 而那名女子冷冷地看了一眼白皮肤男子,就又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伙房里,执不悔看着管浩明手中的两把菜刀劈头砍来,没有一点惊慌之色,握在手中的菜刀轻轻一划,管浩明手中的刀就被划断。 管浩明大惊,刚要张嘴叫喊,执不悔就已经将菜刀捅进了他的嘴里,然后向下一拉,整个人就被切成两半,内脏流了一地,确实很碎,也死的很快。 执不悔没有看一眼,握着菜刀就走出了伙房。 第二百一十章 只想刺一剑 当执不悔握着菜刀走出伙房时,大厅中顿时静了下来。 但是庄有亮和十二名店小二却依然面色凝重。 “你把管浩明杀了?”为首的那人有些惊讶地问道,不过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似乎并不关心管浩明的死活。 “他只是比赛输了,管宏杰在哪里?”执不悔并没有说他杀了人,只说是比赛的结果,这就是要告诉他们百味调料铺输给了四海五味,以后望月楼就得从四海五味购买调料。 “比赛输赢其实不重要,因为你今天不可能活。”坐在那里的为首者轻轻抿了一口茶,然而冷冷地盯着执不悔说道“我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敢背叛我的,另一种是敢威胁我的,而管宏杰…” “我再问你一遍,管宏杰在哪?”执不悔直接打断,他实在不愿意听这些无聊的话了。 那为首者错愕地看着执不悔,就像好久没见过敢和他这样说话的人了。 身后四名大汉立刻就瞪了眼来,看样子是想要把执不悔活活撕碎一般。 “有趣,非常有趣!”那名为首者一边拍手一边冷笑着说道,只见他突然一挥手,身后四名大汉直接就飞身而出,向执不悔抓来。 十二名店小二个个紧张无比,难道不悔老弟要死了吗? 庄有亮一咬牙就往前迈出一步准备上前支援。 唯有那名带面具的女子始终没看执不悔一眼。 只见执不悔手臂猛得一挥,一道刀光闪过,四名魁梧大汉的脑袋登时飞了出去。 这一刻,为首者的冷笑僵在了脸上,十二名店小二大气不敢出一口,庄有亮的另一只脚刚刚抬起半只却不再动了。 只有戴面具的女子依旧没有看一眼。 “死了,四名冷血高手在一刀之下同时死了!” 好多人内心中说着这样的话,他们感到了窒息,但他们依然愿意再看一遍。 “砰砰砰砰”四道声音同时响起,四具尸体那么整齐,四颗脑袋滚在地上转了几圈然后就不再动了,似乎是累了。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也许一生作恶太多,终于想要休息了吧。 看着执不悔走来,为首者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老二,你知道管宏杰在哪里吗?”执不悔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我知道,但是已经不在管庄镇了。”老二回答道。 “知道就足够了。”说着执不悔就要挥刀砍出。 “且慢!”那为首者不知哪里的勇气,竟然能大声地吼出话来。 执不悔看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那男子有些讥讽地笑着说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就在他说到“我的”这两字时,执不悔一刀挥出,正个人被从肩膀开始斜着向下劈成了两半。 执不悔只是想听有关管宏杰的话,而那男子却要说有关他自己的事,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就砍了。 执不悔又走向那名女子,盯着她看着,只是后者始终不看他。 执不悔也不强求,将手中菜刀扔下就走向老二。 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女子“锵”的一声拔出了剑。 执不悔立刻转身,以掌为刀,毫不留情地砍下。 只见那女子也刺出剑来,竟然不去躲避,仿佛有多么大的深仇大恨。 这一剑以死明志,准确无比地刺向执不悔心口。 但执不悔根本不理会,比谁快吗? 然而,那一剑真的刺进了执不悔的心口里,但执不悔的手刀却停在了那位女子的脖颈上。 他本来是能够先杀掉那女子的,但是他没有下手,他不能下手,哪怕是他被杀死。 因为他终于看到了那位女子的眼睛,而那只眼睛中的眼神只有一个女人才能拥有,那个女人曾经给他写过一份信“皇宫一遇,自问己心,年少不懂情,从此天涯海角,各自珍重”。 他可以杀天下人,但不能杀这个女人,哪怕是她杀自己。 他不知道她在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他只知道他经常想起她的一言一笑。 她就是凌珑。 虽然戴着面具,但他能够一眼认出。 他不知道凌珑为何戴了一张如此奇怪的面具,也不知道凌珑为何想要杀他。 一切的原因根本不需要去想,因为凌珑这个名字就已经足够了。 也许当这个女子摘下面具后只是有着和凌珑一样的一只眼睛,但是他也愿意,只需要看一眼无数夜里出现在他梦中的那个眼神就死而无憾了。 突然的一幕,让十二名店小二和庄有亮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心中本以为有了执不悔这般厉害的高手,无论是救管宏杰还是开拓调料市场都已经万无一失了。然而,现实总是喜欢捉弄人。 “你为什么不躲?”凌珑眼泪流了出来,持剑的手颤抖着。 执不悔没有说话,他劈向她脖颈的手此刻温柔的如一块丝绸,他轻轻地摸着凌珑脸上的面具,就在他要摘下时,凌珑的脑袋向后躲开。 执不悔往前一步,誓死也要摘下她的面具。 剑冰凉,很锋利。 凌珑慌忙撤手,但执不悔心口的血早已经涌出。 “你为什么不躲开,你不要命啦!”凌珑不再顾及执不悔要摘她的面具,她只想给执不悔止血。 执不悔没有去管心口的伤,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特别的强烈。 终于,他摘下了她的面具,一张布满了伤疤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每一道疤痕是那么的狰狞,就像一头凶兽狠狠地撕咬着他的心。 然而当他看到凌珑的眼睛时,他一口血喷了出来,心头热血也无法减轻心中的恨。 “是谁?”执不悔不想多说什么,他只想杀人。 凌珑一头埋进执不悔的怀里,她没有再去管执不悔的伤,死吧,两个人一起死了也不错,起码能死在一起。 她曾经去过富源山,但她并没有上去,她只是在山脚下站了一天一夜,然后她恐慌地疯跑着离开了。 她怕她的丑陋玷污了富源山的圣洁。 她来到飘零居,发现执不悔已经离开了,她寻遍了周围的脚印,发现执不悔是跳河了。她顺着河流一直追,终于在一片河滩上发现了全身赤裸的执不悔。 她哭了,她觉得他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连身上的衣服都离他而去。 但她并没有立刻去找他,她怕自己的丑陋吓到他。 但她又无法抑制自己的心,她给执不悔穿上衣服后速速躲开,她看着执不悔被一个打鱼的老头带走。 她本来想着离开,但她又多么想再看他一眼。 她本来以为再看一眼就能心死,但她突然想死在他的手下。然而她却没想到他竟然仅仅凭着一个眼神就能将她认出来。 而且,他还甘愿受她一剑,哪怕是致命的一剑。 她突然想笑,原来这一切只是自己想要刺他一剑而已,是她在嫉妒别人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婚约 “告诉我是谁对你下的手好吗?”执不悔轻声问道,眼泪止不住地流。 “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不悔,你嫌我丑吗?”凌珑看着执不悔,满脸的疤痕就如已经风干了的黑枣,被刺瞎的眼睛宛若一朵焉了的花心,整个面部上唯有从正常的那只眼睛上才能辨认出这是一张人的脸。 执不悔流着泪,轻轻地抚摸着她脸上的每一条疤痕,他觉得他的手已经长在了她的脸上,他不能放下,一旦放下,他怕控制不住将所有人都杀了。 他好恨,人的心怎么能够如此残忍。是多么冰冷无情的人才能下得去手将宛若画中仙子的绝世美貌毁坏。 “你嫌我丑对吗?”凌珑自我嘲笑,她还有什么资格问别人嫌不嫌弃她。 “到底是谁?”执不悔心中是一片火海,地狱般的火海,他要变成最残忍的人,他要将残害凌珑的那个人以最残忍的手段杀死。78中文首发 . . “别问了,即使你为我报了仇又能怎样,我已经变成如此丑的人了。”凌珑将搭在执不悔肩上的手放了下来,撕开他的衣服,看着依旧在汩汩流血的剑伤,突然间笑了。 “我这次来找到了答案,我这一生已经满足了,不悔,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好女人,找一个漂亮的,善良的不会伤害你的人。” 说着,凌珑拿出一个药瓶,在执不悔的伤口上摸着,每一次涂抹都像是在诀别,那么温柔不舍,却又那么无奈无憾。 “告诉我是谁好吗?” 凌珑温柔地笑着,“是青儿,你能杀她吗?” 执不悔一下子变得脸色苍白,他虽然心中有所猜想,但依旧不敢确定。然而此刻听到凌珑亲口说出,心中无比疼痛,竟然真的是自己从小呵护到大的人。 “不悔,即使此生不娶也不要再去找青儿,答应我好吗?你再去找她,你真的会死的,你那么傻。” 执不悔闭上了眼睛,往日的一幕幕依然清清楚楚,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早已经刻在心里,然而她却将凌珑害成了这样。执不悔心中竟然生起了一股杀意。 他此刻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原来他早已经将凌珑当做是自己的妻子,只是一直不敢去承认。 药瓶里的药已经没了,凌珑的手依旧贴在执不悔的伤口上,她好想继续涂药,就这样一辈子不离不弃,但是,她得走了,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了结了这一生。 她突然想起父皇还准备给她定一场婚约,她笑了,如果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这样,还会逼着自己回去成婚吗? 她的手轻轻地离开了,就如她的心,她的人。 凌珑站了起来,看着依旧闭着眼的执不悔,温柔地笑了,虽然笑容不再那么美,但她还是想要将自己最后的温柔留给他,想要把自己认为最美的样子留在他心里。 流不完的眼泪,淹没了前方的路,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只能走着,直到真的走不动了为止。 “不悔,我走了…此生遇到你我不后悔。”凌珑心中默默地说着。 当转身那一刻… “你不嫁给我是要嫁给别人吗?”执不悔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僵在那里的凌珑。 “我不知道谁会娶你,只知道除了我,谁都不敢娶你,谁娶你我杀谁,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如果你因为绝世容颜不嫁给我,我就亲手毁了你的美貌,如果你因不好看的容貌离开我,我将所有认为你丑的人都杀了。在这个世界,只要我活着,你就必须是我的。” 执不悔紧紧地将凌珑抱在怀中,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凌珑,你去哪我都会跟着,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说完后,执不悔重重地吻在凌珑的唇上,“这一吻是我给你烙上的记号,你永远去不掉的。”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凌珑幽怨地看着执不悔,挥起拳就轻轻地捶着执不悔。 “哈哈…” 看着大笑的执不悔,凌珑轻轻地笑了,心中默默地说道“傻子,你注定是人中龙凤,我又怎么舍得耽误了你,让世人耻笑你娶了个丑老婆。” “我看这望月楼也算可以,等救回管宏杰咱们就拜堂。” 说完,执不悔拉着凌珑就准备向向望月楼外走。 “等一下。”凌珑跑回去又将面具戴在脸上,捡起了剑才又回到执不悔身边。 “老二,咱们去救管宏杰,庄老板你先回调料铺,帮我准备一下拜堂的东西,地点就在望月楼,谁若不同意就说是我执不悔会让他同意的,这个世界,再没有我手中的刀解决不了的事。” 众人听到执不悔的话,个个心中复杂,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少年吗? 出了望月楼,直接向西走去。 “不悔老弟,管宏杰应该是被关在了玄风寨,那里有天日国高手,咱们一定得小心些呀。” “没事。” 老二看了看执不悔,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半天后,三人终于来到了玄风寨。 寨子并不大,也仅仅有二十来间房屋。只是每间房屋从外看都是黝黑色,就像是用精铁打造的,可以肯定的是,弓箭肯定射不进屋子里,火也烧不毁。 寨子东边有一处高台,上面有两个人来回走动,显然是岗哨。 “来者何人?” 高台上的人远远看见执不悔三人就大声喊道。 老二心中一颤,他有一次替管浩宇押送“罪人”来过一次,更是亲眼看到过里面的残忍血腥,所以这时一听到这里的人喊话心里就害怕。 执不悔看了高台一眼,随手挥出一记手刀,瞬间有一人炸成了一片血雾。 “将管宏杰放出来,不然都得死!” 老二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得瘫在地上起不来了。他见过寨子里的血腥,但和执不悔随便一下的表现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高台上剩下的那个人立刻吓傻了,过了一会儿似乎才明白过来他的同伴已经死了,他没有弄明白同伴是怎么死的,他也不想去弄明白了。他只想喊救命。 “救命啊…” 执不悔没有再出手,他就是想要告诉里面的人,他来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救人 果然,没一会就看见三十来人从各个屋子走了出来。 “老二,一起去吧。”执不悔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三个人一起走向寨子。 “你们是什么人?”寨子里有人大声问道。 “把管宏杰放出来,少一根头发杀你们一人。”执不悔懒得废话。 老二心中颤颤发抖,他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好大的口气!将管宏杰带出来。”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声音很是宏厚,一听便知是一位内力深厚的高手。 等管宏杰被带出来的时候,执不悔三人已经走进了寨子,站到了那三十人面前十步左右的地方。 执不悔看到管宏杰披头散发,浑身是血,蜷在地上已经站不起来,仿佛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执不悔伸出手五指微拢,管宏杰立刻就被吸了过来。 “杰哥,我来了。”说着,就将一股内力拍进他的体内。 “咳咳…”管宏杰咳出几口黑血,眼睛微微睁开。 “不…悔…” “什么也不要说了,老二,你扶着杰哥。” 说完执不悔就向那群人走去。 “我说过,杰哥少一根头发,你们就得死一人,不过现在也不用数少几根头发了,你们都死吧。” “嚣张!”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大喝一声就挥出一掌,掌风磅礴宛如一柄利剑,直指执不悔的胸口。 而执不悔一动未到,任由掌风拍在他的身上。 “嗯,还不错,足有三十年内力,看来你平时也很刻苦地练功了,一点都没偷懒。只是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说着,执不悔伸手一抓,那名中年男子的脖子就抓在手中。 “我本来最反感凭借自己会一点功夫就四处欺负人,但我现在突然也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你说我该怎么杀死你才好玩一点呢?” 那为中年脸憋的涨红,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而其他看着这一幕脸色早已经苍白。 “直接杀了你太没意思了,不如先让你变成一个一点内力都没有的人吧。” 那人只觉自己的内力突然间就没了,全身的虚弱感让他昏昏欲睡。 “现在你没有内力了,感觉如何?再体验一下变成废人的感觉吧。” 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响,那中年人就像一团软面挂在执不悔的手上。 执不悔慢慢一推,就把手中抓着的中年推在了玄风寨的众人面前。 “谁杀了他,我可以轻饶。”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一人锵的一声拔刀就砍向那个废人的脖子。 “你做的很好,可以不用变成废人死了!”执不悔刚说完,那名杀人者就被爆成了一堆血雾。 剩下的看到这一幕,立马被吓尿了,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哭爹喊妈地求饶。 执不悔没有再看一眼,直接牵着凌珑的手转身就走。 看到执不悔转身,那些人心里顿时呼出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强大如山的力量包裹,紧接着就听到“嘭”的一声响,然后就再没有意识了。 “救命!” 就在执不悔要走的时候,突然从一间屋子里传出一名女子的呼救声。 “庄姑娘?” 执不悔又拉这凌珑的手向那间屋子走去。 那间屋子的门并没有关着,里面有三个人。 一位老者,一位女子,还有一名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男子,和执不悔在望月楼杀的那名没有说出自己名字的人长得很像。 “庄老头!”执不悔一眼认出那老者,正是庄九海。只是此刻老头嘴里被塞着一团东西,身上有鞭子留下的血痕,看上去非常凄惨。 而庄姑娘却被那名男子当做了人质,一柄明晃晃的剑贴着细嫩的脖子上,隐隐看到剑刃下有着一道血痕。 “小子,是不是感觉在哪里见过我呀?连我弟弟都敢杀,真是好胆。”那名男子又看向凌珑,“面具女,杀了他,我给你两千两银子。” 执不悔一听,心中古怪,戏谑地看着凌珑说道“这下我又得欠你两千两银子了。”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凌珑在执不悔手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与凌珑说笑之时,那名男子手中的剑突然就掉在了地上,持剑的手更是变成了一团肉末。 执不悔拉着凌珑走到庄老头身边,将嘴里塞着的东西取了出来,把绑着的绳子也解开了。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手拍在庄老头肩上,输入一股内力,使得老家伙脸色红润了起来。 “老家伙,不好好打鱼来这里玩了?” “你小子,还不赶紧救我孙女!” “你让救我就救,岂不是很没面子?” “哼,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喝不上女儿酿了。” “好好好,怕了你啦!” 执不悔看了一眼那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一愣,然后赶紧说道“我叫…” 刚说到这里,执不悔的手已经砍在他脖子上了,脑袋登时飞出,血如喷泉。 “啊…” 庄月瑶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立刻就吓得大喊了起来。 执不悔没有管,反倒是凌珑走了上去,搂着庄姑娘的肩膀安慰着。 “老家伙,走吧,难不成迷上这里啦?” “你个小兔崽子,滚!” 执不悔与庄老头走在前面,凌珑扶着被吓得浑身发软的庄月瑶跟在后面。 “不悔老弟,这次可多亏了你。” 管宏杰坐在地上笑着说道。 “走吧,回去喝我的喜酒!”说着,执不悔将管宏杰背了起来就走,老二连忙跟上。 而凌珑听到执不悔这句话,身子颤了一下。 “老家伙,你怎么被抓在这里了?” “他们想要利用我从月瑶口中逼出女儿酿的配方。” “哈哈,我说你怎么就馋上了女儿酿,原来是你孙女酿的?” “哼,难道你不馋吗?” 凌珑悄悄地看了一眼庄月瑶,发现她与自己的身高,身材都挺像,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我只是好喝酒,不像你是喝好酒,咱们不一样。” 执不悔可不愿意让凌珑误会。 庄老头看了一眼执不悔,又想起凌珑脸上戴着面具,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 “你是准备成亲了?” “是啊,地方就定在望月楼。” “不错,这几天每天不用花钱就能喝到好酒,以后给你当个干爷爷吧!” “滚,一只老狐狸…” 第二百二十三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回到望月楼就已经晚上了。 “不悔小兄弟,你终于回来啦!”庄有亮脸色苍白,声音发颤。 “庄老板,你怎么啦?”执不悔不解地问道。 “我没事,就是搬那些尸体的时候有些恶心。” “哈哈,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没事,以后习惯了好。” 庄有亮心里嘀咕,“习惯,你还要杀人吗?再杀人我可得先跑得远远的。” 其实执不悔只是想说,做过一段时间噩梦就会好的。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伙房里跑了出来,“大师,你终于回来啦!” 执不悔闻声看去,原来是于有鱼。 “大师,你可是把我担心坏了,你不知道,管浩宇那帮子人十分狠辣,稍有不妥就杀人放火,我以前在这里做伙房师傅都是被逼迫的。” “哈哈,现在没事啦,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就可以离开啦。”执不悔笑道。 “我现在哪也不去,你去哪我就去哪!”于有鱼挺着胸脯非常坚决地说道。 众人看了一眼,不由暗笑。 执不悔看着于有鱼的眼睛,越看越头疼,这个家伙是来真的。这种人一根筋,被盯住了最麻烦。 “这可怎么办?如果一走了之,绝对会伤了他的心,万一这家伙以后一蹶不振了,世界上可就少了一位顶尖的伙房师傅,但是让他跟着,我又不是热爱做饭的人。”执不悔心中惆怅,挠了挠头突然想到了个办法。 “于有鱼,这样吧,我一会儿把我会的都教给你,这样满意了吗?” 众人听见顿时涨红了脸,想笑又觉得不能笑。 “好,多谢大师青睐!”于有鱼赶紧道谢。 庄老头忍不住笑道“小子,你说要娶亲不会是要娶这个大汉吧?” 凌珑听了白了执不悔一眼。 “去去去,哪都有你,老家伙一会儿可别吃我做的饭啊。” “小子,你管的多了,嘴长在我身上,吃不吃可不是由你说了算。” 执不悔摇摇头,感觉自己掉了狼窝里了。 过了一会儿,执不悔前脚从伙房出来,于有鱼后脚就跟着出来了。 正装饰酒楼的众人看着这两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心底生出。“莫非…” 只见执不悔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于有鱼美滋滋地紧挨着也坐了下来。 “咳”庄老头干咳了一声,正准备说什么,只见执不悔猛得瞪了他一眼,于是就猥琐地自己笑了起来。 执不悔颓废地坐在那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顿时眼睛一亮,笑眯眯地看向于有鱼。 后者心头猛地一颤,“大师这眼神,为什么会让我莫名地心慌但是又非常期待呢?大师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于有鱼,你听说过云州吗?” “大师,我听说过。就在最北面呢。” “嗯,不错,在云州我认识一人名叫刘进守,他的厨艺简直是可称为天人!你愿不愿意去。” “大师,你是想骗我走吧,我可不信这世上还有比你的厨艺强的人。” 执不悔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于有鱼啊,你根本不知道刘进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平时连走路都能摔倒,你猜他是为什么?” 于有鱼想了想,“他脚崴了。” 执不悔满头黑线,感觉和一根筋的人说话简直是太难了。 “于有鱼啊,你听着,他不是脚崴了,而是在想着怎么能做出更好吃的饭。我就是和他学的做饭,但我也仅仅学了一个月不到。你永远不会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沉迷于厨艺的人。” “大师,我能想得到,我也是这样的人。”于有鱼眼睛发亮,感觉是执不悔终于理解他了。 “好,你能想得到就最好,看来你和他是同样的人,所以我打算介绍你去和他学习。”执不悔看了一眼于有鱼,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于有鱼点了点头,“大师,我明白。” 执不悔赶紧拍了拍于有鱼的肩膀,“我现在告诉你怎么去找他。你先去云州,然后找云州最大的酒楼最低楼,之后你报上我的名字,然后就说是我让你来找刘进守的。千万不要把步骤弄错了,记住了吗?” 执不悔知道去云州找刘进守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一打听便知,但是他实在是怕于有鱼被人骗了,所以就给他定制了一条不能更改的路线。 “好,我记住啦,明天就出发!” 执不悔看着于有鱼又说道“兄弟呀,你后天再出发,明天我要成亲,做饭还得靠你呢。” “好,我后天再出发。” 这次,执不悔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子,你认得最低楼?”庄老头眯着眼,一副凝重的样子。 “认得呀!” “好,那我后天就和于有鱼一起去云州吧。” 执不悔心中狐疑,但依然点了点头“好”。 “兄弟们,准备开饭!”执不悔大喊了一声,然后就去了二楼。 众人连忙进伙房端菜,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大桌子。 然而却迟迟等不到去楼上叫凌珑吃饭的执不悔。 二楼,凌珑房间中空无一人。 执不悔正在翻看着房间内每一个角落,他知道即使凌珑独自离开,也绝对会留下一张纸条的,然而怎么找都找不到。 “凌珑!”执不悔仰天大吼,屋子里的东西顿时变成了稀碎。 众人心中一惊,执不悔这是要发疯的节奏啊,就赶紧跑向二楼。 就在这时,庄月瑶房间的门打开了,两道窈窕的倩影走了出来。 “不悔!”凌珑喊道。 执不悔听到喊声,立刻冲了出来,当看见凌珑时心才平静下来。 “凌珑,你在庄姑娘房间呢?我以为你要逃婚呢,把我吓了一跳,嘿嘿。” “傻子!”凌珑美目隐隐有泪,但并没有让它流出来。 庄月瑶看着眼前的两人,心头微动,“唉,我要是也能找到这样的男人做夫君就是被毁了容也愿意,真不知道凌珑她为何要…” “好啦,赶紧吃饭吧!”执不悔牵着凌珑的手向楼下走去。 众人也都下了楼,心中无比感叹。 庄老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凌珑,也没有再说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前夕 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吃着喝着,当然最重要的是讨论明天的布局,因为明天执不悔要成亲了。 “不悔小兄弟,明天放心吧,有你嫂子在,一定把新娘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庄有亮拍着胸腹保证。 “那多谢嫂子啦!”执不悔连忙举起酒杯向着庄有亮身旁的一位美妇敬酒。 “不悔老弟,你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能把整个望月楼装饰成仙境,哈哈”管宏杰豪爽地笑道。 “今晚就多辛苦诸位啦!”执不悔举杯向众人敬酒。 待酒宴结束后,在一个暗处,凌珑给执不悔整了整衣服,“不悔,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 “傻丫头,从明日后,你就完完全全是我执不悔的女人了,在梦里还是不在梦里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执不悔刮了刮凌珑的鼻子,得意地笑着。 凌珑抽泣着依偎在执不悔怀中,“不悔,我们成亲后要去哪里呀?” “成亲后先回问青山,看看那个骗了我十五年家伙,让我娘看看她的儿媳妇,然后咱们就走遍天涯海角,看遍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你说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凌珑哽咽着,心中越发的难受。 “小子,落在墙角温存的呢?”庄老头笑着走了过来。 凌珑慌忙推开执不悔,低着头不敢看人。 “老家伙,明知道我还温存的呢,你跑过来干什么?”执不悔笑骂道。 “我不和你们年轻人一样,熬不动夜,得回去休息啦。” “你不在这住吗?” “还是自己的窝睡的想,换了地方睡不着,你走不走?” “我不…”执不悔正要说不走,却被凌珑捂住了嘴。 “他和您一起走。”凌珑替执不悔答应道。 “哪有成亲前就住在一起的。”凌珑白了执不悔一眼。 “咱们不住在一个屋不就行了?” “不行,我怕别人说闲话。” “谁敢说闲话?我…” “你走不走?”凌珑直接掐着执不悔的耳朵假装生气地喝道。 “好好好,我走,我明天一早就过来,嘿嘿。” “不行,明天直到拜堂的时候才能过来,不然你就是毁我清誉。” 执不悔无奈的撇撇嘴,“好吧,明天拜堂的时候再见你。” 临走时想亲一下,凌珑也躲开了。 “老家伙,走吧!” “怎么不再多待一会儿,我可以等一等的。”庄老头打趣道。 “唉,被一个老头搅和啦,走吧!” 凌珑看着执不悔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一颗心就像碎了一样,赶紧跑向了二楼。 “凌珑,你这是何苦呢?”庄月瑶轻声叹道。 “我不能拖累他,不能让他变成人们眼中嘲笑的对象。”凌珑哭着。 “可是…”庄越要还想说什么,却被凌珑的眼神又堵了回去。 “我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吧。” 庄九海的小屋中,执不悔无奈地看着老头。 “老家伙,就算你孙女会酿酒,你也不能不分昼夜的喝吧?” “哼,你懂个屁,我这是多喝一口赚一口,想我孙女不仅貌美,而且贤惠,最重要的是还会酿酒,以后还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小兔崽子呢,趁现在味道还没变,就得多喝点。” 执不悔无奈地摇摇头,“我不陪你啦,我明天得娶媳妇呢。” 说着,执不悔就去睡了。 庄九海看了一眼执不悔,哼了一声继续喝着。 第二日,执不悔早早起来了,而庄老头还在睡着。 执不悔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庄九海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 到了管庄镇,远远地便能看到焕然一新的望月楼,满满的喜庆,就像是初升的红太阳。 执不悔一路笑着,在路上正好看见一家首饰店,就进去买了一副玉手镯,满意地藏在怀里,直接奔向那座楼。 “不悔老弟这么早就来啦?”管宏杰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忙来忙去。 “杰哥好些了吗?”执不悔笑着问道。 “好多了,我都能上房搬砖揭瓦啦,哈哈。” “那今天可得多喝点啊。” “放心吧,早就盼着这么一天呢。” “不悔小兄弟,这么早就来啦,怕新娘子被人拐跑呢?”庄有亮笑着打趣道。 “哈哈,谁都拐不走,我就是看看酒够不够喝!” “放心吧,庄姑娘把整个望月楼的存酒都搬了出来,就怕你喝不动呢。” “嗯,庄老板,到时候一切费用都从我的那份里扣就行啦,你们如此帮我已经够兄弟了,千万不能让大家吃亏。” “放心,我们不会吃亏的,我都给你在小本本上记着呢,哈哈!”庄有亮说着还专门拿出一个账本给执不悔比划比划。 “不悔老弟,别听他瞎说,这里一切费用庄姑娘都出了,她说是要答谢你的救命之恩,而且没有你,这座酒楼也不在了。” 执不悔看着管宏杰,笑眯眯地说道“你不会是和庄姑娘有点意思吧?” “不悔老弟可不敢乱说啊,庄姑娘冰清玉洁,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 “我不乱说,哈哈”执不悔拍了拍管宏杰的肩膀,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就在这时,于有鱼从伙房里走了出来,“大师,你不换新衣裳吗?” 执不悔诧异地看了于有鱼一眼,心道这家伙竟然开窍了。 “马上就换,哈哈。” 说着执不悔就上了四楼,庄有亮也跟着上去了。 原本望月楼四层就招待贵宾用的,现在直接给执不悔当做婚房了。 执不悔看着墙上的红色喜字,心中一片暖洋洋。 庄九海帮执不悔将礼服穿戴好,看着俊朗的小伙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不悔小兄弟,以后得多赚些银子啊,你要记得从此以后你想问题的事情得多一个角度去考虑。” “嗯,庄老板,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不然的话你就会我给多写几个调料配方啦。”庄有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执不悔眨巴眨巴眼睛,摇了头,碰上一根筋的人太难说话了,也得想个办法把这家伙推出去才行。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拜堂 突然间,执不悔想起了一个人,就笑着对庄有亮说道“庄老板,明天你也和于有鱼一起去云州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庄有亮听了顿时眼睛一亮,只要能有更好的发展,他向来是有兴趣听一些新消息的。 “在云州有个人叫张青…” 执不悔将张青的事情眉飞色舞地讲了一遍,听得庄有亮恨不得立刻见到这个人。 “别着急,等喝完我的喜酒再去。” 庄有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大家吃了一顿,但都没有喝酒,执不悔与凌珑也没有见面。 终于,到了黄昏,执不悔将一朵特别大的红花戴在了胸前,一口白牙始终露在外面,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回想着和凌珑从相识到现在的一幕幕,心中暗叹“早知道如此美好,何不早早就成亲呢!” “新郎呢,还磨蹭什么,快下来!”一道粗放的声音从一楼直接穿透到四楼。 执不悔摇了摇头,看来有人比我都急。 执不悔赶紧走下了楼,看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我脸上有花吗?” 于有鱼摇摇头,“大师,你脸上没花,胸前有花。”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不悔小兄弟,时辰马上到了,你要不要先和我们说一说此时的心情,不然一会儿太兴奋了可就忘了。”庄有亮一本正经地说道,而且还拿出了小本本准备随时记录。 本来执不悔还想说几句,但是一看到那个小本本立刻不敢说,谁知道这家伙以后要怎么用。 就在这时,庄有亮妻子从二楼出来,对着一群人笑着喊道“新娘子要出阁啦,你们快站好队形。” 众人听了哄笑着连忙站好队形,准备迎接。 执不悔也向楼上看去。 不一会就看见庄有亮妻子搀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走了出来。 “新娘子出来啦,新娘子出来啦…” 所有人都叫喊着,震得执不悔的一颗心也跟着默默地叫喊。 “你们这些粗人,把新娘子都吓坏了,赶紧安静一些。”庄有亮老婆笑骂道。 可这些人哪里会听? 执不悔正傻愣着笑着,突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就到了新娘子跟前。 庄有亮妻子白了一眼,“这么猴急干什么,赶紧等着去。”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把新娘子的手递到了执不悔的手中。 “虽然没有八抬花轿,但我可以做你的马儿,以后背着你去所有想去的地方。”执不悔认真地说道。 新娘子点了点头,有一颗晶莹的泪滴掉了下来。 执不悔将新娘子背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准备好的高台之上。 “我执不悔,今年十六岁,今日成亲,不拜天地,只拜夫妻!父母日后再拜。今日各位都是见证人,以后我若有变心,愿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说完,执不悔转过身面对着新娘子温柔地说道“凌珑,拜了礼,以后你就是我妻子了,你愿意吗?” 新娘子沉默了。 执不悔心中一紧,“凌珑,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感受着执不悔的颤抖的手,新娘子点了点头。 “不悔老弟,赶紧拜礼吧,我等着喝酒呢!哈哈…”管宏杰大吼着。 “拜礼!拜礼!…” 众人也跟着起哄。 执不悔笑着看了大家一眼,“凌珑一起拜礼吧!” “夫妻对拜!” 随着庄有亮的一声大喊,执不悔两人着弯下了腰拜了夫妻礼。 “好好好,不悔老弟赶紧来喝酒啊。” 庄有亮老婆笑着走过又牵起了新娘子的手就要上二楼。 “哈哈哈…” 就在此时,一道笑声从门外传来,震得整个望月楼都哗啦啦地颤抖着。 众人连忙向门外看去。 只见一道青衣女子缓缓走来,一双凤眼冷漠无情,手中提着一把金灿灿的刀,寒光凛凛。 执不悔看到此人不由眉头皱起,“青儿,你来做什么?” “哈哈,我来做什么,我当然是来看看忘恩负义之人是如何花言巧语骗取新娘子的!” “青儿,你过了!” “我过了?难道我不能看吗?” “你将凌珑毁容已经过分了一次,今日又来打搅我们成亲,是第二次过分了。如果你现在离去,我可以今日放你走,但依旧放肆的话,别怪我刀下无情。” “执不悔,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今日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是娶不到凌珑的。” 执不悔护在新娘子前面,“你是认为我不会杀你吗?” “你当然会杀了,你一个负心汉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众人都静静地看着,没有人说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负心汉?”执不悔不解地问道。 “哈哈,装的还挺像。你可敢揭开新娘子的盖头让人看看到底是不是凌珑?” 执不悔眉头一皱,就转身看向新娘。 只见新娘子全身颤了一下,赶紧往后退,但又怎么能躲开。 执不悔将红盖头轻轻地揭了下来,露出了一双含满泪水的眼,朱唇紧紧地咬着,脸上的妆也花了。 “庄姑娘?怎么会是你?” 庄月瑶噙着泪笑道“凌珑走了,让我代替她。” “她走了?她去哪里了?”执不悔抓着庄月瑶的肩膀激动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 执不悔放下了手,颓废地看着众人,发现众人眼中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他突然明白了这一切,原来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唯有他不知道。 但他又怎么能怪罪这些人呢?尤其是庄月瑶,一个姑娘愿意代替别人出嫁牺牲有多大。 执不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与凌珑的最后一面,他想起自己说过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儿戏。 “玲珑…”执不悔仰天大喊,眼泪已经没有了味道。 “哈哈,怎么,这位女子不比凌珑美吗?还不满意?”青儿冷笑着说道。 “青儿,从小到大我一直将你当做妹妹,然而你千不该万不该将凌珑从我身边夺走。我曾经和她说过,谁若敢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我杀谁。” 执不悔的眼睛猛得睁开,伸手一抓就将凌珑手中的刀抓了过来。 “这把乾坤刀是我为你取来的,今日你就死在这把刀下吧!” 说完,执不悔就一刀挥出。 大结局 “你敢!” 就在执不悔要挥出刀那一刻,一道宏厚的声音响起。 “我有何不敢?” “你若敢杀青儿,我就杀了这个丑八怪!” 执不悔连忙走出,只见对面房屋之上有一中年男子正看着他。 但是执不悔并没有细细打量那男子,因为他看到在一旁有一位正哭着看着他的女子。 “凌珑!”只见此时凌珑的面具已经没有了,执不悔自然明白这个男子是想要当众羞辱她的容貌。 “不悔!” “小子,你我都是男人,敢不敢一决生死?” “好!” “不错,有胆识,不愧是是东耀国护国公执念天的儿子。”那男子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没有再管凌珑。 执不悔看着凌珑笑了笑,然后提起乾坤刀,将刀尖指向那名男子。 “你父亲是我敬佩的人,本不应该对你出手,可是你现在比执念天强大的多了,反而更适合作为我的对手。” “不用说那么多了,你应该就是天日国国主龙腾吧?” “哦?你知道我?” “龙白儿告诉我的。” “哈哈,是她呀,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不配是她的父亲。” “哈哈,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小子,听说你刀法不错?” “我的刀杀该死之人从来没有失手过。” “哈哈,很好!那就看看我该不该死。看刀!” 龙腾抬手一个直砍,刀从天降。 执不悔双眼微眯,横刀挡去。 然而,龙腾那一刀力道太大,执不悔直接被向后劈飞。 “小子,能接我一刀已经非常强啦。” 执不悔站了起来,“你也练了《无情道决》?” “哈哈,有点见识。” 执不悔暗暗为龙白儿默哀,“怪不得你会死,原来是你父亲与你妹妹都是要用你提升内力。唉…” “小子,可敢再接我一刀?” “我说不敢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 “那你还废话什么,出手吧!” “小子,刚才我只是用来七层内力,这一次我要用八层内力,小心啦!” 执不悔面色凝重,暗中运转《开源引流》禁术。 眨眼间,龙腾又劈出一刀。 执不悔看着迎面而来的一刀,不由得惊叹,“刀与刀气相互辉映,既有刀法又有内家功法,好招式!” “小子可以,能看出我这一刀的精妙,接了吧,可别让我失望。” 执不悔默默咬牙,双手紧握乾坤刀,猛得一砍,只听见“嘭”的一声,乾坤刀竟然一断为二,而执不悔又被劈飞。 “不错,果然没让我失望,只是可惜了这把乾坤刀了。” “只是一把刀而已,有什么可惜的?”执不悔抹掉嘴角的血,没有看断刀一眼。 “乾坤刀也是我天日国的国宝,它可不只是小小一把刀,里面的道道还很深的,只是我如今用不上而已。” “来吧,你出全力吧,不然你杀不了我。” “哈哈,好大口气,我有一万六千年内力,杀你如杀鸡一般容易,只不过是想看看执念天的儿子到底能有多强罢了。” “如你所愿,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强。” “接刀,天地无情!”龙腾又劈出一刀。 执不悔站立在原地,体内真气腾腾而上,似海广阔又如天无垠,“这一招,《开源引流》禁术第四重水天相接!”接着,执不悔横刀而砍,“这一刀,追求极致,断刀不是刀,心中之刀才是真正的刀!” 龙腾微微皱眉,“小子,你的内力怎么这么深厚?” 执不悔看着他,“我意即为气,我意比天高,自然气如深海。” “哼,故弄玄虚!” 两把刀再一次相接,没有金属的碰撞声,没有内力的摩擦生,似乎整个世界就是一个虚幻的泡影。 梦醒才能看清世界,沉迷于梦中永远不能认清自我。 一万六千年内力又如何,不也是一个泡影吗? 众人看着这一切,不明所以,只见龙腾的刀劈在执不悔的头上,而执不悔的断刀只是指向了龙腾的脖颈。 然而谁也没有倒下,也没有受到一点伤。 良久,龙腾撤去了刀,复杂地看着执不悔,而执不悔也将断刀扔到了地上,直接跳上了屋顶来到凌珑身旁。 “凌珑,你是要我绑在你身上才行吗?” 凌珑撇撇嘴,没有说话。 执不悔对着一个方向大喊“你们看够了吗?再不出来我就不拜高堂啦。” “哈哈,小兔崽子,敢不拜高堂我把你猴头掐下来。” 只见一男一女从望月楼楼顶跃下。 男的逍遥洒脱,女的不似人间女子。 “爹、娘,快过来看看你儿媳妇来。” 凌珑害羞地低着头。 “哈哈,我们早就见过我儿媳妇了,她父皇早让她回去完婚,她还要逃,现在不还是逃回了咱们家。” 凌珑听了心中惊讶,连忙抬头看,“护国公,我父王要把我许配给…”说道这里,凌珑脸红,又赶紧低下了头。 执念天哈哈大笑。 “凌珑,来让婆婆看看你。”独孤莲招着手。 “凌珑,这是我娘,以后也是你娘!”执不悔带凌珑走到独孤莲前面。 凌珑低声喊道“娘”,但是不敢抬头看。 “凌珑,我这里有一颗七彩丹,能帮人恢复容貌,你愿意要吗?” 凌珑一听,连忙抬头看向独孤莲,只见后者笑吟吟地看着她,仿佛是看着自己闺女一般。 “傻丫头,只要真情在又何必对容颜耿耿于怀。” “娘,我…”凌珑哭了出来。 “不哭啦,以后这小子对你不好,我帮你教训他,哦对了,听说他最怕你扭耳朵?这个手法都教教娘,这个家伙从小到大调皮的不行,就差个绝招来管了。” 执不悔看着说悄悄话的婆媳,无奈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潇洒日子要到头了。 “娘,那您到底有没有七彩丹?我还是想让他看到我漂亮一些的样子。” “傻丫头,一颗七彩丹算什么…” 龙腾缓缓地抬头看向执念天,“你说的对,两个世界,本就不同,攻伐掠夺又有什么用。” 执念天笑了笑“想明白就好!” 随后龙腾带着一脸疑惑的青儿走了。 “咱们回去吧。”执念天说道。 “好,我去和好友们道个别。” 众人看到执不悔带着凌珑走过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兄弟们,我走了,你们一定要保重。有事去问青山就能找到我。” “保重!” 执不悔挥挥手就准备走,凌珑却甩开了他的手。 只见凌珑跑到一身红装的庄月瑶身边,笑了。 “凌珑,你真美!”庄月瑶看着已经恢复容貌的凌珑不由得夸赞。 “有人占了你便宜,你说咱们怎么收拾他?”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凌珑带着庄月瑶走向执不悔。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