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绝世谋臣》 第一章 布衣 东汉末189年九月,董卓入京,汉少帝刘辩被废,陈留王刘协登帝,称汉献帝,董卓以扶持傀儡帝之名,欲掌控朝廷,控制汉室大权。 同年十月,立帝之人董卓鸩杀何太后,从此执掌天下大权。曹刺董卓未成逃离洛阳,准备发布讨伐董卓的檄文。 于何进大将军,平定黄巾之乱分封各方的诸侯,本就秣马厉兵,欲分图这天下,然董卓之举,完成了诸侯心里图谋,却不敢进的一步。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此时,这鹿离董卓最近。 富春县,位于江东,隶属于会稽郡,是为富庶之地。在其旁有着一座不起眼的小村庄。 肥沃黝黑的土地上,金黄遍布丰田,长着饱满丰硕麦粒,看得出今年又是一个好收成。 在湿润的土地里面,一位少年郎正背对青天,割着秧秧麦子。 村子内修筑于石坝的草屋里,传来了阵阵青烟。自打平息黄巾之乱后,百姓也得到了短暂的安生。 江问字长苏,岁十六,在这乱世之中得到了一副好皮囊。 面容白皙红润,貌为书生,身穿着粗布麻衣,也是极为儒雅。 将麦子绑好之后背在身上,拿着镰刀与鞋子,光着脚走回到了屋舍之中。 “二叔,我回来了。”江问将镰刀放置一旁,背上的麦子搁置于地上,打了一桶清水,就地洗净自己身上的泥土。 屋子里坐着位皮肤黑黝,身体结实,长相朴素的中年人。 这是江问的二叔,江浩。 黄巾起义时,江问的父母被黄巾军所杀,之后便拖由江问的二叔江浩来照顾。 “吃饭吧……”江浩看着江问回来,便从在木桌上端出了新鲜的鱼汤,还有两块面饼,两碗清粥。 江问擦拭尽自己手上的水,便与二叔拿起了碗筷吃饭,吃饭这个闲暇享受的时间,对于乱世百姓可以说是最舒坦的一件事。 江浩喝了一口粥,拿着面饼在嘴里咀嚼了一二,说道,“江问,二叔跟你说个事。” 江问看了眼江浩,因为身体饥饿,便接着喝清粥。虽是粥,却无多少米粒,大多是水,几口下去便已经见底。 吃完也不填饱。 拿起一块面饼就着新鲜的鱼汤,填补着空腹的肚子。 江浩神色沉寂,略有些踌躇的说道:“各位大人又开始了募兵,二叔去富春县时见到了募兵令,就想和你说说,你已经成年是该独当一面了。” 听到了募兵,江问的神色微微一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扳下面饼的一块放在嘴里咀嚼,就着鱼汤吃着。 乱世没人能够安享太平,桓灵之时,甚至有人易子而食。 身为江问的二叔,江浩的想法却很简单。眼下战乱将起,若是打仗到时候自己都无法保全生命,更别说江问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 与其让这孩子以后搅入战场不明不白的死了,倒不如现在让江问通过募兵令成为兵卒,命好的话甚至一路加官进爵,或许还能让江家这种寒门,一举成为士族之家。 江浩一口喝完了清粥,吃着面饼和鱼汤,“行囊在小屋里收拾好了,里面有叔这些年里攒下来的三千钱,你若是决定下来,便拿着行囊上路吧。” 江问将最后一口面饼吞下,心里却无多少波澜。二叔这些年对自己也算是尽量,江问也没有理由反对。 不过仕途艰难,成官不是一两句话便能成功。高官显贵的权臣庇护下的士族子弟,与想要入仕的寒芒子弟比比皆是,为的就是当官。 士族当官为权,而寒门当官为钱。 当官能够得到安生,日子也不用愁。光是这一点,就能够让无数寒芒子弟折腰。 因为作为百姓生活,是极其悲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最不值钱,诸侯一时喜怒便可血流千里,董卓火烧洛阳,曹操怒屠徐州,都足以说明。 然而百姓虽然如此,但当官之后也会剑悬颈上,王侯一时之喜怒,也可让人身首相离。故生逢乱世,何来无辜。 江问注视自己二叔的睡脸,悄然离去,背着自己的行囊离开了村庄。 富春隶属于吴郡,江问若没有记错的话,不久之后吴郡当地的一位豪强便会拥兵自立为王,若是参军也是吴郡的兵马。 英才要会择人,便是良禽也要择木而栖。若是成为了吴郡兵马,就会被分配到这位不知死活者的门下,江问可不想就这么作死。 论起三国之内,最为杰出的雄主便是刘,曹,孙,三人,大耳贼太过假仁假义,曹操又是雄猜之主,心里抉择之后,便决定拜往长沙太守孙坚的门下。 孙氏家族论起权谋,或许比不过曹操与刘备,但军事才能却是极为杰出。 孙坚死后,孙策带领几千人马便能横扫江东,也不愧为小霸王。 只是让人感到惋惜的是,吴国的英才大多短命。孙策刚平江东,便遭人记恨给刺杀死了。火烧赤壁一战,让曹孟德深刻记住了周公瑾,可惜的是周瑜又是过不久便因为毒箭伤发死了。 吕蒙也是死的不明不白,说是死于孙权的猜忌,还有就是死于瘟疫。 要不然的话,吴魏之争才是历史真正的看点。诸葛亮七出祁山,孙十万坚守不出,便足以看出差距。 江问自问论才学,他兴许比不过当世之惊才,但他有的却是三国这一时期的历史与见解。 心里既然有了主意,便是决定如何去往长沙。从路程而言,要从富春到达长沙,这遥远的路程便是坐快马也得要四十日。 略微思量,若是自己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参了军,只会成为不起眼的一位兵卒,但自己这副瘦胳膊小腿的样子,就算是真的成为了兵卒,到了战场打的过谁?只能成为炮灰,之后安躺在战场之上。 除了给人加一点战功,自己浪费一张白布,除此之外便是什么用也没有。 若不想成为兵卒,江问便需要找到一位举荐自己的人。从村子走了八天的路程,江问来到由拳县,城门口围聚了许多拿锄与背着竹篓的百姓,围观着一张告示。 “汉室衰微,陛下受尽欺辱,国贼董卓,以臣弑君,是为汉贼!江东儿郎们,此当是立下不世之功,今有长沙太守孙坚,在此募兵,凡有建功立业之心之人,便随我出征!” 看到这张告示,江问的眼神微微闪烁,各地此刻正在整顿兵马,如若不错的话,此刻距离诸侯响应曹操发布檄文讨伐董卓,还有着三个月之久。 三月之后便是会师讨伐董卓,不过说是会盟,但诸侯之间尽是内斗,真正和董卓交手的,只有这位勇武孙坚。 在袁绍等人高坐后方,闲谈商议之时,孙坚却直接率兵兵攻虎牢关,可惜是袁术不供给粮草,若是不如此的话孙坚也不会大败。 孙氏一族的人除了孙十万,都是武将心思,豁达而豪爽。他们的心里的猜忌之心,不会如那些雄主一样浓厚,眼下孙坚手下多为强将,但能够为其出谋划策的人却是没有。他们现在差的,也是一位谋士。 这是自己的机会。 江问面无表情的进入了由拳县,路边有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一位浑身脏乱的人跪着尸体的前面。 百姓们对于地上的尸体,却早已经司空见惯,对此景象一片漠视不睬。 江问走了过去,看着地上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很难看,很难懂,不过还是认出了,大致是卖身葬父的意思。 乱世之中颠沛流离的人不少,江问看着自己钱袋里的三千铢钱币,路途也是够用,蹲下身子询问道:“多少钱?” 江问看不清对方的脸,十分脏乱,不过还是能够看见对方黑亮,灵动的眼睛。 对方同样也在打量江问,似有犹犹豫豫的说道,“三百钱……” 接着便是小口的吞咽声响起,江问站起了身离开了这里,乞丐看着好不容易才出现的一位财主,就这么离开,充满了后悔,在心里盘算着应该少一点钱币才对。 “诺,热乎乎的包子,吃吗?” 正当乞丐心里惋惜的时候,就见江问拿着草叶包裹住的包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江问淡淡的说道:“三百钱很明显多了,我只给你两百钱。不过我也不要你的人,你自己找个地好好把你爹安葬,为人子,就这么让父的尸首摆着是不孝。” 对方三嘴两口的就吞咽下了包子,露出了舒服的神色,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不葬也没关系,反正他又不是我爹。” 江问挑一挑眉,仔细看着眼前的尸体,叹了口气,“你抬后面。” “干嘛?” 江问没有搭理对方,抬起了架子的前面,对方也是抬起了架子,鼓着腮帮子,使足了劲儿! 江浩在城门外找了一处地,毕竟自己是干农活的还是有些力气,用了一个时辰挖了一个坑出来,将人给好好埋了。 乞丐看着江问的这一系列动作,心里略微有着波澜,眼睛闪亮,露出了白贝般的牙齿,笑嘻嘻的说道:“你是个好人,我决定要跟着你!” 江问淡淡的说道:“你不是个好人,我可不想你跟着。” 江问再次进入县城,不过此刻身边,却是多了位脏乱的小跟班。 “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会帮你打理房子,如果没钱了,我们也可以试试刚刚的伎俩,不过你来扮尸体!” “不如以后我叫你公子!” 第二章 吕子明 自己身上有三千钱,虽去庐江的路程遥远,但也足够支撑两人的吃食,可江问没有理由,要这位小乞丐陪同自己。 在乱世之中里,可没有什么傻白甜的女子,她们看的只会是才与权。 总而言之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看脸,江问如今却是无才无权,何德何能会被人看上? “看公子的样子是个读书人,不知是哪家士族的子弟?” “江氏寒门。”江问走进了一旁的客栈,简单的吃了些食物,“我身上的钱粮不够,你若是想谋个好前程,或者找个安身之所那就别跟着我。” “遇见一个好人,这比发现黄金还不容易。要我走,我才不干!”乞丐揉搓着自己扎团的头发,坐在了客栈外的石阶,客栈老板可不允许乞丐入内。 “我要去参军,你跟着我什么用也没有,”江问手里拿着一块面饼,将面饼给了他,“我不是好人只是偶尔发一下善心,兴许下一次你就会看见我踢打路边乞丐发泄。” “下一次是下一次,这一次是这一次,反正我看见的是这一次!参军的话身边带个仆人不是更好?” 接过面饼大口的吃着,但因为面饼实在干涩,哽住了,江问拿了一碗凉水,痛苦的神色在喝了水之后变得舒缓。 “你叫什么名字。”江问向着掌柜支付了三百钱,买了赶路用的面饼。 坐于石阶的乞丐,正撑着头看着路边一脸忧愁的行人,“陶儿,公子你呢?” “江问,字长苏。”江问走出了客栈,乞丐跟在了他的身后。 陶儿笑着说道:“公子明明是寒门子弟,却还有字。若非公子爱面子,那应该就是心里有着大抱负之人吧。” “公子陪我走一走如何?” “去往何处?” “不会耽搁太多时间,就是附近的一座破庙,”陶儿垫着脚,附上了江问的耳朵,“偷偷告诉公子,我的钱都藏在那哦!” 江问站在原地,目视着眼前这位蓬头垢面的小乞丐,“你可知我身为布衣无官无职,身上的财物仅三百钱,和这些仅足够十五天的面饼与三套衣裳,我的身上,真的没有什么你想要的!” “谁要你钱了,而且我可是有一千二百钱!”陶儿一把拉着江问,江问微微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 陶儿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立刻将江问的手放下,走在前面。 “公子,方才我听路边行人说董卓造反,各路诸侯大人们似乎要同盟讨伐董卓,是不是打完董卓之后天下就太平了?” 江问走到了陶儿的右侧,长期没有沐浴,味道难闻。 江问说道:“有的事情不方便与你说。” 陶儿轻轻的笑着,声音倒是好听,不过没有接着问下去。 走到了一座破庙前,屋檐处满是蜘蛛网,房屋更是残破不堪,周围斑驳的围墙,长满了杂草。 陶儿倒是似乎也无所谓,有了回家的感觉,“公子在此稍等!” 江问端视着房舍,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思量。他所行的目的,便是去往庐江郡,是因为孙坚伐董会经过庐江,比起去往长沙,省时也省力。 还有个原因便是,庐江乃是周瑜的故里,周瑜与孙策乃是至亲的朋友,三国内的人才,靠的也是举荐之法,若是没人举荐,身负再大的才华,也会湮灭于这乱流。 若自己与周瑜搞好关系,经由他举荐给孙策,就算再差,也要比一员小卒来的厉害。 “公子,我们走吧!” 陶儿的身上,有着一块残旧的破布,充满了补丁,里面便是她的钱币。 江问说道:“这个世界上应该不缺好人,为何你要跟着我。” 陶儿笑吟吟的说道:“我娘说我天生机敏聪慧。虽然好人多,但我觉得公子是我要等的人。” 江问将自己身上的布包丢给了陶儿,“既然你尊我为公子,那我的行李你拿着。” 经由黄巾起义之后,很多地方的太守都死于非命,国家还未得到安生的时候,董卓却已经造反。 如今天下国无定主,各地太守缺乏的同时,自然也少不了兴风作浪之人。 街道行人脸色慌张,不少人拿着自己的行李与钱粮,慌窜逃命。 有着山贼来了! “公子我们也快走吧!” 县城门口外的黄土,确实能够看见腾空的沙雾,有着乘坐百匹马的山贼。 江问的神色略有些慌张,但也知道现在时间已晚,逃不掉了。 最前面的十匹马,直接冲进了由拳县,周围准备出城的行人被呼喝声吓得逃回了城中。 江问立刻便拉着陶儿,向着原路奔逃。山贼冲了进来,一路抢劫钱粮,并且屠戮周围的行人,血液溅落,尸首倒地。 县令在山贼刚出现的时候,便已经弃城而逃,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着官兵?! 恸哭声哀转,不过山贼似乎也并不是只为屠戮,很多交出钱财的人,都巧性活了下来。 百名山贼在由拳县内收刮一切钱财,不少容貌较为美貌的女子也被带走。 江问和陶儿躲藏在寺庙内,对于外界的情况充耳不闻。待的山贼退去之后才出来。 街道的行人脸色更加暗淡,一片死寂,周围倒地血腥味极重的尸首也是视若无睹。 城外的山贼们正悠闲的离去。 “诸将随我吕子明冲锋!” 暴喝声响起,位于城门口的江问却是眼睛一亮! 马蹄的奔袭声响起,县城门外再次涌现一支军队,是四百精骑。 兵士个个身披铠甲,兵戈坚硬银亮,座下的马匹,也是个个膘肥,毛发顺亮。 两只军队于城门口交战,正规军个个骁勇,士气澎湃,加上身上的武器装备,这哪是山贼能够比拟的! 只是数个回合,山贼们便已经丢兵卸甲,连忙逃窜! “永贵我派你一百精骑,追击剩余山贼!” 江问站在城门口处,仔细端视着这位吕子明,也就是以后的吴下阿蒙。 吕蒙虽面容微稚嫩,但带着英气,身高七尺,极为健硕。 陶儿拉了拉江问的衣袖,“公子趁现在官兵剿灭了山贼,我们就赶紧走吧!” 江问露出了微笑,说道:“不走了,我们遇见了贵人!” 第四章 二胡 由拳到长沙距离遥远,乘坐快马加上移动百姓走了约两个月的路程。一路颠簸,古代将军是骑马骑习惯了,身体皮糙肉厚,倒是江问却感觉自己屁股肿疼的不行。 长沙地势较大,城墙高筑,周围又多是高耸矗立的峰峦,地势险要。倘若要攻长沙,势必翻山越岭,士气严重受损不说,身体也疲惫不堪。 城池伟岸,修筑的城墙巩固,高大至极,能够真正目睹古建筑,心里也是颇为震撼。 “别部司马吕子明,请求入城!”吕蒙于城墙之下大吼。 城门开启,吕蒙带着五百兵士和百姓便进入了城门之中。 吕蒙对着将士们喝道:“将士听令,明日卯时于城门口集合追上大军!今日先行修整。” 吕蒙看着江问颤颤巍巍的自马而下不由得大笑着说道:“长苏兄不如今日去我家好好修整一日?” “也好也好,我屁股疼得厉害,有药吗?” “哈哈哈,长苏兄第一次骑马,自然会如此,我家有上好的金疮药。” 两个月行至长沙,就速度而言其实算慢的,但对于江问来说,就是坐车都疼,更别说马了。 在眼下这段时间,吕蒙可不怎么受待见。毕竟年轻,孙坚旗下老将众多也犯不着来用一刚成年的儿郎。 吕蒙并非当地士族,不过有别部司马的官职,家里也不算贫瘠,至少江问第一次吃到了地上跑的肉。 这个时候可没有炒菜,基本都是炖菜,味道也是不错。 烹调的热食吃下去极为舒服,几个月的干粮,感觉嘴里都得淡出水来。 江问迅速的吃完了炖肉与泡饭,极为惬意,这个时候的饭可不像往后。有点类似于面,放久了会坨。 看着眼前这位英武青年,江问说道:“子明兄既然心中有抱负,为何不愿多阅书籍,能文能武不是更好?” 一听到要读书,吕蒙的眉头一皱,心里很是反感的说道:“这书里的东西文绉绉的,我想要上阵杀敌的威武,这东西比不了!” 江问只是稍微提点一下,见吕蒙厌恶,便不在多说,要知道孙权叫吕蒙读书都是数次被推脱。 “可否能问问,孙将军手底下的兵马有多少?”江问向着吕蒙询问道。 “我军有兵马两万,其中精骑八千,必杀的国贼老儿丢兵卸甲!” “如此便好。”江问点点头,继续与吕蒙谈笑了起来…… 陶儿泡于木桶之内,将自己的污垢都给洗尽,嘴里轻轻的哼着曲。 看着自己白净的皮肤,不免的露出一丝羞红,找了块白布将自己的胸脯给裹住,便出了门。 送走了吕蒙之后,江问坐于地板上,看着陶儿走了出来,“如若她真是男子,可是比何郎傅粉还要来的漂亮,可惜呦……” 江问的脑子反应可不慢,听到名字时便已然知道她是女子。毕竟不是谁都能如木兰一般,女扮男装二十载不被人发现。 江问淡笑着说道:“陶儿既然长的如此俊朗,不若留在长沙城,我去叫子明兄为你说一门亲?” 陶儿笑吟吟的说道:“可惜陶儿如今没有心啊,如果公子是女的那还好说我肯定立马就上门娶你!” 坐在了江问身旁,既然这位名义书童要扮男生,那也不用去拆穿。 “公子果然如陶儿心里所想,不是一般人,这才多久就结识了别部司马这么大的官!” 江问笑而不语,可惜的是如今并没有遇见孙坚军,毕竟路程太远,对方肯定已经先行。 两万兵马,却有精骑八千,这脚程自然也要快些。希望对方在庐江修整的时候自己能够追上。 第二日清晨,当吕蒙于城门口集结了兵马,便立即出发,他已经得到了竹简信,要他立马于庐江与大军会合。 没有了百姓的跟随,江问才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快马。 十五日到达了庐江! “啊啊!!陶儿轻点,轻点!”江问趴在床上,露出了自己白花花的屁股,一旁的陶儿,正满脸羞红的给他上药。 “你屁股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上药?”江问看了眼陶儿,轻笑着说道。 “啊!!!” “公子自己上药吧!” 如此烦闷的时候,调戏一下自己女扮男装的书童,倒也是颇有意趣。 穿戴好后,江问艰难的站起身,根本不敢坐,一想到不久后便又要启程这心里甚是想哭啊! 长期趴着实在难受,坐着也疼得厉害。江问只有站起来走一走,吕子明推门而入,看到江问笑着说道:“长苏兄你这书童该不会是个女人吧,方才看她在庭院内转悠,羞得跟个娘们一样!” “子明兄,我说的事如何?” “没谈成,”吕蒙叹了口气,“在外人看来,我如今岁十七还有着别部司马的官职,可谓少年得志,但其实很不受待见,伯符并没有答应我的邀约,听说去庐江访问好友去了。” 想想也是,毕竟吕蒙是孙权掌权时才被看重。如今也很没地位,孙策并未答应邀约,倒是让这个往日里意气风发的吕子明,颇有些难过。 孙策要访问的自然是他少时好友,也是让曹孟德赤壁铩羽而归的名将,周公瑾。 不过如今两人也是第一次相识。 江问颇为头疼,便是自己有见识但若是不得到待见,那就是无用。 必须得想个法子勾搭上他们! 江问思量了一番,便对着吕蒙说道:“子明兄,我还有一件事拜托于你,望你能够助我!” 三日之后,当吕蒙拿着一个怪异的乐器交于江问手中,神色颇有些不自然的问道:“长苏兄,能否问问这东西是什么?” “二胡!”江问淡笑着说道,看着眼前熟悉的乐器,小时候在爷爷手底下学过几手,不由得拉了起来。 吕蒙虽不是爱好乐理之人,但二胡的声音不似琴声那般淡雅,绵长而深远倒是让吕蒙颇为有趣。 江问自然是拉不出二月映泉这种名曲,但别忘了,眼下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二胡,只要自己想拉,无论什么曲子只要不折磨耳朵,便是普通那也好听。 露出了一丝笑意,江问拿着二胡向着吕蒙问道:“不知子明兄能否带我去伯符将军的好友家?” 周氏一族也是当地豪强,其父担任了洛阳令,也是当地的一个大族。 第五章 周郎顾曲 妙音楼是当地有名曲楼,文人乐士更是甚喜欢这种地方。 乐瑶也是曲楼的头牌,瓜子脸,丹凤眼,身段丰腴,格外的漂亮。 “乐瑶姐姐,周郎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另一位好看的公子!” “芙儿别说笑了,乐瑶姐姐可是一心啊,都在周郎之上呢!” 房间内满是莺莺燕燕的欢笑声,乐瑶看着铜镜,为自己施着粉黛,展颜一笑,“好了姐妹们,快去准备。” “公瑾,这马上就要打仗了,我要是进这地方,若是被我爹知道,不得打死我啊!” “正是因为要打仗,何不乘此时安乐一刻?” 妙音楼门口站着两位风度翩翩的公子,一人面容饱满,格外阳刚,另一位皮肤白皙,也是极为俊秀,引的女子暗送秋波。 正是孙策与周瑜。 周瑜坏笑的看着孙策,“都已经到这了,你果真不进去?” “不去!” “那我可就先进去了!”周瑜淡笑一声,便进入了里面。 孙策在门口犹豫再三,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最后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就看见周瑜拿着酒杯,已经给自己倒上了。 自己的酒杯也放在了对面。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进来。”孙策无奈的笑了笑,看着眼前的这位好友。 周瑜晃着酒杯笑了笑没有说话,并且为孙策倒上了酒。 待酒煮好后,两人一饮而尽,孙策目光中带着期盼的说道:“公瑾,你胸有大才,不如此次随我从军,辅佐我军如何?” “我如今尚且不想出仕,只想当个恬淡公子罢了。”周瑜淡笑着说道,“今你我来此为的是享乐,你我若是要论国事的话,那还如何谈得上享乐?” 乐瑶自木梯而下,随着步子落下展露的是修长嫩白的长腿,曼妙的身资看的旁人更是一阵迷醉。 甚至周瑜和孙策因为喝了点酒,都有些意乱情迷,周瑜淡笑着,俊朗的面容看上去倒是格外的舒适,“伯符兄,此音乐大家名为乐瑶,美吗?” “嗯……是很美,”孙策继续将酒一饮而尽,为自己和周瑜倒上,“不过如今有董卓挟天子,也有诸侯争权,不该留于这温柔乡里。” “伯符心中真是如此所想?”周瑜深深的看了眼孙策,孙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却带着坚定的说道,“于家国之前,那还顾得上儿女情长,这些乐怡心脾的事情,还是待的太平之后再来享受。” 周瑜慢慢的露出了大笑,周围的人听曲子正入迷被这一声所惊扰,不免有些怒气。 乐瑶的芊芊玉指停下,倒是丝毫不在意,不过看着自己心上人突然大笑,还是有些疑惑,“敢问公瑾大人,小女子是何处弹错了,引得公子大笑。” “是错了,却无伤大雅!你若是将音阶调高点,当会更动听。”周瑜说完话,便突然向着孙策躬身行礼,郑重的说道,“若他日瑜有出仕之心,望伯符兄能够留瑜一席之地!” 这马上要入冬了,南方虽然比不得北方,但也是格外的寒冷。 而现在又到了晚上,陶儿穿着厚重的布衣,在一旁给他递热水,江问来到周瑜家的门口蹲了快一天了,却还是不见两人。 “公子,你我都等了如此之久,也不曾见到人,不如我们今日先回去?” “不,传言吕尚无钩钓鱼,最终钓来了求贤若渴的周文王,我不比吕太师但也知道如今逢乱世,而乱世用人,论才不论德!”江问喝了口热水,“我如此有诚心,他定然会与我一见,只要见面便有了展示的机会。” “哈哈哈,伯符兄你看看你自己在一个美人面前如此失态,还有什么少将军的样子?” “公瑾兄,那女子对你明显有意,为何你不愿给别人一个答复,莫非公瑾兄是无情之人?”孙策和周瑜两人相互撑着,走起路来都满是摇晃,相互充满了打趣的意味。 江问连忙起身,突然脚下一软,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陶儿连忙将江问扶起担忧的看着,远处走来两道人影,不过脸色通红,想来是喝的酩酊大醉。 本来满怀期待的江问看到两人如此神色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只有无功而返了。 “我们走吧。”江问一路无言,在陶儿的掺扶下离开了周家,回到了大军的驻地。 吕蒙也正好结束了一天的操练,回到了营帐中,“长苏兄,此行的结果如何啊?” 陶儿给江问打了一桶热水洗脚,吕蒙也是接过了一桶洗脚水。 江问淡淡的说道:“不是很如意,但对于伯符少将军来说,此行的收获恐怕相当不错。” 吕蒙坐在江问身旁,面带笑容的说道:“你也不必太过低落,我已经向孙将军举荐了你,他说眼下需要议事,改日定要与你好好聊聊!” “改日……那得是何日啊?”不过难得看见吕蒙如此高兴,江问也不会出言打击他。 “大军多久后出征?” “三日之后。” 待的天色已晚,陶儿确定自己的公子已经入睡,方才安心的躺在一旁的床卧。 190年一月,诸侯响应曹操号召共同起兵讨伐董卓,奉河北袁绍为盟主于虎牢关三百里外处扎营。 孙坚军驻扎处。 吕蒙持剑披甲的进入了江问和陶儿的营帐,江问此刻正抬头看着虎牢关的地形图。 吕蒙脱掉了甲胄,问道:“长苏兄你只是随军,却不出战,为何整天都看地图?” “两军作战应该知天时,晓地利,明人心,我虽不出战,却也知道上兵伐谋。”江问淡笑着走到了吕蒙的面前,“今日情况如何?” “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火,这群诸侯个个都是软蛋,畏惧董卓的实力,畏缩不前,”吕蒙喝了几口水,之后重重的放下,过了一刻,却又渐渐的笑了出来,“先不说这个,快去煮些酒,待会有好事~” “酒就不必了,两军交战,若是饮酒便是违反军纪。” 从营帐外走进来了一位阳刚俊美之人,江问微微一愣,就看见一旁的吕蒙已经俯身行礼,江问同样作揖行礼的说道:“末将吕蒙,草民江问,拜见少将军。” “起来吧,”孙策唤了一声,便走到一旁坐下,“子明,你向我举荐的人便是此人?!” 第六章 与孙策论讨贼 如今天下用人,讲究的是风评,也是名人的推举,要么就是有着家族势力撑腰。如诸葛亮有着徐庶推举,郭奉孝也有荀彧的推举,而荀彧本人也有着荀氏八龙的称号。 像江问这种寒门子弟,要想为官最好的方式便再韬晦几年,参于月旦评。 但那时恐怕天下局势已经明朗,江问可等不了。 还好遇见同样是寒门的吕蒙,若是遇到什么士族子弟出身的将领,肯定一句话都不想与自己多说。 根本就不会受到待见。 江问不过十七出头,脸上带着稚嫩与青涩,虽貌如书生,但看上去也不似多么有才的样子。 孙策仔细端量再三,但也知道初九潜龙勿用,若此人真的有大才,自己却言语相激惹得对方不快,反而是自己的损失。 孙策淡淡的说道:“我虽无识人之能,但我也知道子明很早之前便是勇武不当,意气风发,十七岁便能出入于战场,世间少有他心服口服之人,更别说举荐,你既然敢让子明举荐你,那我相信你有文韬。” 江问作揖行礼,神色极为平淡的说道:“不敢当草民受之有愧。少将军,子明兄能够赏识草民,这是草民的福气,草民不过是读过一些书,想要出来闯荡一番,未曾想遭遇了山贼。” “那日见子明兄领着兵马,个个精神奕奕,体貌如虎,对待百姓更是以仁德对待。” “草民心里就感慨,这等雄狮才是草民期盼已久的军队。而凑巧的是吕大人那时也与草民情投意合,这才想到孙大人之下为自己求得一介官职。” 孙策说道:“你既然有大施拳脚之心,我军也有招贤纳才之意,只要你回答让我满意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江问说道:“少将军尽管问,草民皆会如实回答,若是少将军不满意,还望包涵。” “那我便想问你,你可知为何曹操号召天下诸侯伐贼,却推崇袁绍为盟主,而自己不做盟主?” 江问说道:“禀告少将军,曹操乃是宦官之后,论地位与当今各位诸侯相比更是屈于委下。” “倘若是奉曹操为盟主,势必会引起诸侯心中不满,甚至是愤怒,到时候结盟不仅不可能,还会掀起更多的内战。” “而袁绍此人为河北望族,四世三公,同时兵强马壮,闻名于天下,旗下贤才众多,他若是盟主必不会惹起诸侯反感。” 吕蒙恍然大悟在一旁连连点头,毕竟盟主啊,这么厉害的地位居然会拱手相让,他心里对此也有疑惑,经过江问这么一说才终于明白。 “至于此中深意……” “有何深意……快说?!”孙策急切的问道。 “草民方才也说过,曹操为宦官之后,为盟主定然是不可能,但此次会盟曹操只是为了露面,少将军可知曹操刺董?” “这个我自然知晓。” “如此便好,曹操先有刺董之举,再来就是会盟露面,如今是已得忠臣之名,今天下汉庭虽然无实权,但说到底也还是汉室的天下,汉朝的老臣更是个个健在,那么曹操有了此举之后将会得到什么……” “得到……人才?” “没错,正是人才!世人皆会追寻曹操之名,认为他才是救世救民的忠臣!” “如此一说我已然了解,”孙策颇有些满意,目中已经流露出了爱才之意,但依然脸色平淡的再次问道:“今日我父与各位诸侯商议,虽然十八路诸侯都已经聚集到此,但董卓之势实在浩大,今日又得义子吕布,吕布此人英武善战,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更有传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诸侯们光是闻名,便已经是两股颤颤。我想问你在你看来这次讨董卓,列位诸侯是否会无功而返。” 江问再次说道:“国贼董卓此人仗着手中兵马便废帝,并扶持傀儡帝上位鸩杀太后,在朝堂上滥杀忠臣,在后宫内更是奸淫宫女,无恶不作,他的兵马祸乱百姓,早已经丢失民心。” “世间大才皆会加入诸侯的阵营选择明主,今更是有着十八路诸侯联军,声势浩大,士气强盛,眼下虽未战,但逢战必胜,董卓必败矣!” 孙策哈哈大笑,“你所说的世间大才,这其中是不是包括了你啊?” “你果然如子明所言,心中有着大才,”孙策站起身,郑重的向着江问行了一礼,“你虽年纪不大,但见识却与一般人不同,若是公瑾兄在此与你结交的话,必定会高兴!” “少将军,敢问公瑾是何人?”江问装作不知的问道。 “我的结拜兄弟,他如今不过是一位儒雅公子,但若是他愿意出仕,肯定如你一般。但眼下我能得到...长..长兄相助,还是很满足的!”孙策略有些尴尬的行礼,“你可愿和我去见我父亲?” 江问同样向着孙策行礼,回过头悄悄的朝着吕蒙眨了眨眼睛。吕蒙先是一愣,紧憋住自己的笑意。 “少将军既然想举荐草民,草民自当心喜,愿同少将军前往。” “我喜爱交友,更是军中之人不喜文人的凡俗礼节,今后你我,便如你与子明以兄相称如何?” “伯符兄能够如此待草民……长苏自然很高兴!” “那么长苏兄请……” 江问和孙策离开了营帐,陶儿一把冲了进来,“吕大人,我家公子要做官了?” “嗯,”吕蒙心中也是舒畅,“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做官了,不过可不要比我大啊,要不然我多没面子啊。” “我家公子要做官了……嘿嘿嘿……要做官啦!” “书童你到哪去啊?” “方才有一堆士兵在外抓野鸡,我也去为公子抓一只回来!” “这群家伙,眼下正值交战,居然有心情捉鸡,得好好军法处置一番!” 孙坚大营,一行将士们,此刻正在营中议事。 孙坚身形如虎,极为高大,面容不凡,眼神极为锐利,此刻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沙盘图。 “幼台。”孙坚唤道,议事的诸位将军们也安静了下来,孙静站起身,“何事啊大哥?” 孙坚说道:“我军在此地已经驻扎十五日,这十五日内诸侯屯兵不前,难不成我军讨伐董卓恐怕只是个噱头。” “这群诸侯个个高谈阔论,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还好袁术答应给我们兵马与粮草,要不然的话,我们还不如回长沙去,省的像个乌龟一样,整天龟缩在这里!”程普大声的说道,眉目之间有着怒气。 孙静看了眼地图,说道:“大哥,我以为我军……” “禀告将军,伯符少将军求见,并且带来了一位书生。” “伯符此刻见我何事啊?去,传进来,刚好也让他来议事,也算是长个见识。” 第七章 从军侍郎 营帐之外,孙策与江问站在外面等待着,江问在此等待也是无事,细细打量着身旁兵士,银亮的甲胄异常气魄。 “少将军请进去。”传令兵抱拳说道。 “长苏兄,此刻我父与将军们正在议事,记住不要乱说话。”孙策淡笑着说道,江问跟在身后进入了营帐。 孙坚坐在首座之上,孙策进来行了一个礼。 孙坚淡笑着说道:“伯符来了,你旁边的少年郎?” “这是儿子新结识的好友,儿子觉得此人很有才干,正好想要同父亲举荐此人。” “哦?”孙坚微眯着眼看着江问,“你两个先行站于一旁,此事等议事之后再说。” “孙静继续说你刚才的话。”孙坚说道。 孙静抱拳说道:“大哥,我以为我军可以先行,先占据虎牢关,既然袁术承诺了粮草与兵马,我军后背无忧矣,以我军之威武,必可阻挡董卓军于虎牢关,如今诸侯惧董,但只要我军可以得一大胜,到时候列位诸侯势必会战,天子分封之时,我军也当居头功!” 孙坚略微思量点了点头,程普紧随着走出列队说道:“将军我以为中郎将所言极好,我军可先行开拔,还可以向袁绍求的兵马与粮草。” “也好,黄盖!”孙坚呼喝。 “末将在!” “立刻向袁绍传消息,请求精骑五千,步兵两万,粮草五万石。”孙坚站起身,“我军于午时进军,其余将领依令行事。” “是!” 孙坚大军先行,所出动的兵马只有三万,在庐江驻扎了一段时间,也是招募到了一万士兵。 但远在洛阳的董卓可是有着二十万大军!以三万军出击二十万军,于兵法或是形势而言,都已经是必败之局。 江问偷偷打量了自己身旁的孙伯符神色,见他没有丝毫慌张,反而跃跃欲试。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几千兵马便能横扫江东的小霸王。 待的将军们都各自下去待命,营帐之中仅剩下了江问、孙策还有孙坚。 “伯符的举荐啊……”孙坚向着江问招手说道:“来,来,你近前来。” 江问缓步走到了孙坚的面前,看着这位面容不凡的将军,孙坚同样也在打量江问,笑着说道:“若我没记错,子明说的少年郎也是你?” “正是草民。” “你可知,打仗不是儿戏,不是你这少年郎随意说几句便能赢下胜仗。” “你虽然有才华,但眼下本将军不会给你实权,先不说那些将军们会心有不服,你全无带兵经验,我可不想我的将士之中传出纸上谈兵的笑料。” “但我儿眼光我从来不曾怀疑,若你官职太低,恐怕你心中也会有怨念怪我不识人。”孙坚站起身,“如此我封你为从军侍郎你可愿?” “臣谢将军赏识!”江问向着孙坚作揖行礼,江问对官职的要求也只是能够安身于世。能够从军侍郎一职,让江问非常满意。 “诶,”孙坚摇了摇头,“快别跪了,伯符你也好好准备,都下去吧。” “在这里贺长苏兄高迁!”孙策轻笑着说道,“你我以后一起共事,还望长苏兄能够多多辅助我,眼下即将出征我便不与长苏兄多言,不过我若是一有空必定会登门拜访!” “伯符兄若是来拜访,自然是寒舍蓬荜生辉,现在请容我告辞。” “告辞。” 侍朗每月俸禄秩四百石,位于中朗之下。属光禄勋,虽无实权。但这已经不是小官了! 江问本来在心里估计,自己最多拿个郎中,却没想到居然能够得到如此大的官职。 江问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鸡汤的味道,不免的有些食欲大开,连忙进入了营帐之中,就见陶儿正在烹饪着鸡汤,一旁的吕蒙正垂涎欲滴的看着滚烫的砂锅。 “公子!”陶儿兴奋的跑过来,一把拉着江问的手,吕蒙也是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笑着问道:“何职?” “从军侍郎。” 吕蒙笑着拍了拍江问的背,“这样可真的恭贺长苏兄了!来,正好这里煮了鸡汤,我们一起喝了它。” “子明兄恐怕早就惦记了鸡汤吧!” “哈哈哈!” 陶儿的脸上,此刻已经不知道笑得多开心了,在一旁兴奋不已。 江问喝了口鸡汤,这味道是真的美味啊,看了眼陶儿说道:“别愣着啊,快过来一起来用饭。” “不了,公子如今已是高官,若是和我这下人一起用饭……” 古代最是尊重权威,江问也想起来了上下有别,“子明兄可介意我的书童一起用餐?” “介意什么,这鸡汤真香,快来一起喝!” 陶儿拿着碗筷,立马加入了进去。 “别动,这个鸡腿可是给公子的!” 有了官职,自然也就有了自己的营帐,当陶儿和江问进入营帐之中,陶儿更是一直笑嘻嘻的。 江问细细打量着这个女扮男装的书童,虽然看不出身段,不过面容娟秀,大眼灵动水灵,格外清秀,不失为一美人。 “如今我们庆贺也庆贺过了,陶儿为何还如此高兴?”江问收拾了下床卧,却被陶儿一把抢了过去,“公子可不要做这些下人的事情!” 陶儿盈盈而笑,声音很好听,“哈哈哈,我当然高兴,高兴自己当初没有跟错人,我本来还想以后和公子两个人四处逃难,时常扮演尸体,可现在公子居然成为了从军侍郎……而这里现在就像一个家一样啊。” 营帐之内仅有两个人,一时间仅剩两人,江问细看着陶儿,陶儿的神色有些慌乱,脸色羞红的看向别处,“公……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江问说道:“哦,其实我是想说我们马上又要出征了,不用你铺被子,刚刚我只是想收拾起来。” 陶儿脸色恢复了平常,淡淡的看了眼江问,默不作声的收拾被子。 黄盖向着孙坚行礼说道:“禀告将军,袁绍说将军所需兵马与粮草太多,需要十日才能派遣到达。” “好!”孙坚满意的点点头,“大军出征!” 第八章 天子圣旨 帝都洛阳,朝堂之上,一道肥胖的身躯坐在献帝身旁,眼中带着怒火,扫视着下方的朝臣! 董卓站起身,眼神阴翳,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剑柄,而两旁的汉臣心中极为胆颤,不感有一句多言,“咱家位列相国,乃是陛下亲封,这群贼子说咱家……说咱家是逆贼!” “这群小儿,居然以讨贼之名,联合一起来讨伐咱家,到底谁是贼!”董卓怒吼道,手里的竹简重摔于地上。 汉献帝心里一跳,不禁的缩了缩身子,汉臣们更是立马跪下叩首,“请相国息怒!” 董卓一脸横肉,目光之中带着凶狠与暴戾,看着俯跪于地的大臣们,“你们这些老家伙,真是不老实!” “带上来!”几位西凉军抬着箱子进入到了朝堂之内,董卓的脸上,露出了森然杀机,“这是你们这些老东西私通逆贼袁绍小儿的密件!” 地上几位汉臣心里一颤,冷汗布满了全身。 “都给咱家杀咯。” “相国饶命,相国饶命啊!” “啊!” 血溅落于朝堂之上,地上俯跪的汉臣心里无不悲愤,咬牙切齿之际,后方的献帝更是脸色发白。 董卓踢了下眼前的尸首,“都给带下去给挂在城门口,让人看看这就是通贼的下场。” “好了,爱卿们都平身吧,诶都起来,起来,都别跪在地上了,凉的很。”董卓大马金刀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如今逆贼们都已经到了虎牢关,诸位爱卿谁愿领军退敌啊?!” 吕布走出队列,他的仪表不凡,身高有着七尺开外,抱拳行礼说道:“义父,儿臣愿意领兵退贼!” “哈哈哈,人们皆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杀鸡焉用牛刀!”人群之中又走出一人,虎背熊腰,豹头猿臂,看上去甚是威武,“少将军这次还是请安坐后方吧,末将华雄请令!” “好,你们都不亏是我的虎将,正如华雄所说,我儿吕布当世第一猛将,杀鸡焉用牛刀,这一次便安坐后方吧。如今孙坚小儿带兵三万已经迫近虎牢关,我予你五万兵马,你可能退敌?!” “三月之内,末将若不退敌,军法处置!” 虎牢关南连嵩岳,北临黄河,西扼洛阳,东控开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兵马三万,精骑八千,将士们披坚执锐,士气旺盛,江问跟在大军的后面押解辎重,仅用了一日时间,大军便已经抵达了虎牢关,与守军遥遥相对。 三万大军于虎牢关前安营。 江问在自己的营帐之中,正和陶儿吃着饭,吕蒙掀开了帘子走进来,江问淡笑着说道:“子明兄不在自己营帐里用饭,是有什么事与我商议?” “没啥事,不过你家书童做饭好吃,我过来蹭个饭,还有吗?” “陶儿去给子明兄准备一副碗筷。” “是。” 吕蒙磨掌接过了碗筷,一上来便捻了一块肥肉,在陶儿很是不悦的眼神之中,美滋滋的放在嘴里咀嚼,“今日洛阳城来报,董卓旗下的老将华雄带兵五万,已经向着虎牢关前来,我估计五日之后便能到达。” “不过以我军之威,只要袁绍承诺的军资一到,别说五万,十万大军我军都吃的下!”吕蒙大笑着说道。 江问没有开口,孙坚军在虎牢关会与华雄交战数次,虽前几次都胜,但后面会经受大败,被打的仅剩下一万兵马。 而这一切便是粮草不济的缘故,袁术会乖乖的派发军资,简直就是妄想。 “子明和长苏吃饭不请我?”孙策一脸笑容的进入营帐,三人放下了碗筷起身行礼,“拜见少将军。” “好了,来一起吃饭,刚好也可以借机议事。”孙策看了眼陶儿,向着江问问道,“长苏兄还与下人一起吃饭?” “陶儿与在下出生入死,在下心里对陶儿没有上下之别。” “那好,”孙策挤了挤吕蒙,“你往那边挪一挪!” 吕蒙干巴巴的看着江问,这位置就这么大点,挪哪去啊? 江问充耳不闻,将头别向了一旁,陶儿在一旁低着头吃着,毕竟这一桌子全是大官,只有自己一个下人,根本不好抬头。 吕蒙只好悻悻的站在一旁吃着,时不时窜进去捻几块肉。 “子明刚刚也与长苏说过,华雄带兵五万,敢问长苏兄此战可胜否。”孙策虽盛饭却并未动筷,江问与陶儿自然也是停下,只有吕蒙在后面传来了咀嚼声。 江问说道:“洛阳距离虎牢关虽然不远,却也不近。对方接连奔袭数日身心也是困乏,孙将军用兵勇武,论起排兵布阵,当今世上少有一二人能敌,这第一战我军必大胜!” 孙策露出了安心的微笑,与江问三人其乐融融的吃饭。 华雄军驻扎于虎牢关,五万大军的营帐连绵,看上去颇为震撼。 夜晚江问于城墙之上,俯瞰着远处的营帐,不由得有些恍然。 “公子加件衣裳吧。”陶儿拿来一件后布衣为江问穿上,和江问一起站在城楼上,“公子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江问淡笑着说道,眼神之中略有些闪烁。 陶儿眼睛灵动,微露贝齿,“公子是在想何日天下太平?” 江问并没有说话,继续凝实着眼前的景象。 虎牢关乃是天险要塞,只能够强行破关,绕道而行几乎无可能,于是双方大军于此地对峙。 孙坚大营,因为江问从军侍郎的职位加上孙策的缘故,有幸站在最后参与议事。 “禀告将军,外有天子使者来访!” “哦?”孙坚轻噫了一声,接着笑着说道,“快请进来。” “臣李肃,奉天子之名前来向太守孙坚传旨,请太守孙坚接旨!”江问站在队伍的最后方,偷看了李肃几眼,长相颇为猥琐,有点贼头贼脑的样子。 周围的将军们都是一脸严肃的看着李肃,没有一个人下跪,孙坚更是坐于高位。 李肃并未觉得尴尬,念道:“皇帝制诏,封太守孙坚为扬州州牧,执掌扬州的军事大权。朕今听闻孙坚旗下的儿郎,广有名声,董相国有一女已是豆蔻年华,容资美貌,并愿与孙坚将军结姻亲之好,朕在此成人之美,将董白许配于孙坚旗下儿郎。” “臣在此恭贺孙将军!这董白可是相国最疼爱的孙女,美丽动人不说,才华横溢,可见相国对于将军的重视,请将军接旨吧。” 第九章 董卓嫁女 “臣可真是有罪,未曾帮助天子分忧,反而让天子来操心臣的家事。”孙坚略微叹气道,“就是不知道此旨,天子是何意啊?” “还能是何用意?!眼下我军与国贼开战在即,董卓想必是怕了吧!” “还天子圣旨,这道圣旨何人所写我们都心知肚明,若是接了,不就代表让我们与国贼同流合污吗?!” “快滚,再待一刻老子杀了你!” 李肃神色极其谦恭的说道:“我家相国说了,愿与孙坚军结姻亲之好,若是孙坚将军接下这道圣旨,我们两家便是亲家,以后一起来分图天下如何?” 孙坚手中拿着天子圣旨,稍稍看了眼下方,见江问站于队伍的最后面,低头思忖着,未曾说过一句话。 “从军侍郎,你有什么想法说一下。” 江问抬头,从队列之中站出来,拱手作揖后说道:“报将军,臣倒是略有几分薄见,若有得罪,望将军毋怪。” “这个少年郎是……?” “昨天没见过啊……” 周围的老将看着江问,互相对视了之后,都摇头表示不熟。孙静看了眼自己的大哥,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对于眼前的少年也颇有些好奇。 孙坚笑着说道:“你尽管说便是只要你知道分寸,说什么都无妨。” 江问点点头,缓缓说道:“孙将军生为汉臣吃着汉食,若是违抗旨意,那便是抗旨不遵,也就真的成了叛臣……” “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程普怒吼一声,突然的响声,倒是让江问吓了一跳! “程普让他继续说下去!”孙坚向着程普喝道。 程普恶狠狠的瞪了江问一眼,站回了队列之中,周围的老将们,更是饱含怨气! 江问挑一挑眉,见李儒肃在偷偷打量着自己,心里丝毫不慌张,接着说道:“不过在回答接旨之前,我想问天子使者几个问题。” 李肃笑了笑,真的看上去异常的猥琐,说道:“侍郎若是心中有疑惑,尽情提问。” 江问面视着李肃,说道:“听闻如今相国已经自称尚父,便是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当今天子尚且年幼,不懂朝政,相国为了总理朝纲,故自封为尚父。” 江问说道:“既然如此,那如今董相国欲嫁女,天子是不是理应参加宴席?” “相国之女身世娇贵,如今相国嫁女,此等姻亲之美,可谓举天同庆,天子自然会参加宴席。” “那我在问,董相国将两位佳人的良辰定在何时?” “相国有言,若是孙将军有意,自然是越快越好,无需定时日,” “敢问使者,不知道董相国想将自己的乖孙女,嫁于孙家哪位少将军?” “这个啊……自然是孙将军的虎子,孙仲谋少将军!” “嫁给小仲谋?我没听错吧!” “哈哈哈哈!” “这些年董国贼是不是荒淫无度过头了,脑子不好使了!” 不仅是老将,就连孙坚自己都被逗乐了。李肃颇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围,不明白为何突然发笑,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骂。 江问也是轻笑着继续问道:“既然如此,我家的孙将军乃是军旅之人,向来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董相国既然有立刻完婚之意,我们自然也不会耽搁。” “不妨请使者回去告诉董相国,我军就于虎牢关大摆筵席,请董相国护送天子,还有汉室的老臣来此共同见证佳人完婚,不知道如何?” 李肃颇为头大,实在不明白眼前的少年言辞为何如此犀利,“侍郎,如今这虎牢关乃是兵戈之地,此地若是作为完婚之所,恐怕极为不妥啊!” 江问摇头笑道:“使者这你就有所不知,曾有李耳要出函谷关,留下一词为紫气东来,代表了祥瑞。洛阳乃是帝王龙气的汇聚之地,虎牢关于帝都洛阳东方,自然也是祥瑞之所。” “再观地势,虎牢关南连嵩岳,北临黄河,依山傍水,时常吸纳日月之精华,日日夜夜都聚天地之祥瑞,而龙脉又位在西侧,此地若是选为成婚之所当为最佳!” 李肃颇有些哑口无言,不待李儒继续言论,江问便转过身,拱手向着孙坚请示道:“将军,既然天子使者说要嫁女于孙仲谋少将军,不妨让天子使者看一下是否满意。” 孙坚大笑着说道:“也好,快去把权儿叫进来。” 当一位年仅八岁的孩童走进来叫着父亲的时候。李儒更是面如土色,“没想到孙将军的虎子原来这么年幼,今日请恕我告辞!” “好小子,孙将军,这么一个宝贝你从哪找来的?” “伯符和子明举荐于我的,”孙坚看着江问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诸位都下去吧,好好休息一日。” 华雄军营。 华雄怒目圆睁的站起身,大声说道:“那孙坚小儿真的如此折辱相国?!” “臣所言皆属实,不过还请华雄将军息怒……”李肃作揖行礼道,“我如今得赶快回去复命,还请将军保重。” 华雄越想越发的气愤,坐于帅台之上,“传郭汜李榷二将!” “末将在!” “你两人与我明日出兵三万,攻虎牢关!” “是!” “咚咚咚!”擂鼓战战,巨大的鼓声响彻虎牢关! “禀告将军!华雄带兵三万,停留在虎牢关外三十里处!” 孙坚大笑道:“这天下居然有不畏我军的,这华雄到底是个莽夫!” 一众将领也跟着露出了大笑,“看来是时候让国贼董卓知道一下我军的勇武了!” “老子的刀,好久没有饮血了!” 孙坚站在帅台,眼神格外锐利,气势如虹,“诸将听令,我亲自率精骑五千,八千步卒为先锋!” “程普封你为左前锋,黄盖为右前锋,各率领精骑一千五,步卒六千。” “孙策孙静,你二人领两千步卒于后方压阵。” “全军随我出击!” 三军将士披坚执锐,在空地之上集结。兵戈闪烁着寒光,冷厉摄人。孙坚迅速的排兵布阵,章节有序,三万的兵马,声势浩大! 江问于城楼之上,看着两军在阵前对峙。 华雄单刀匹马走出了大军,他的马匹体壮,浑身毛发赤红,看上去格外威武,此马声音震响,格外洪亮,看上去便是一匹好马。 华雄大声呼喝道:“孙坚小儿,你辱我家相国,今日若是献上头颅,我饶你全军不死!” “国贼董卓要挟天子,为救社稷于水火,孙文台便是辱骂国贼董卓,汝等小儿能奈我何?!” “孙坚小儿,真是气煞我也!”华雄眼中充满了血丝,愤怒的将手中大刀一挥,重达百斤的大刀砍落于地面,沙石崩裂! “我华雄在此邀战,孙坚小儿,你可敢与我一战!” “不过是宵小之辈,我长沙太守孙文台与你一战又何妨!”孙坚拿出自己的古锭刀,一声呼喝便冲了出去,座下白马体态矫健,速度极快,轻盈如风! 第十章 虎牢关斩华雄 孙坚抡起手中的古锭刀,挟带着风声横扫而去,利刀由左向右,向华雄的首级而去!华雄傲然一视,手中大刀一横双手举大刀过头,用以拦截。 刀刀交击,华雄咬牙,虎口一阵发麻,骨头都微微颤动,心里一阵不由得惊呼:“此人气力真是惊人!”金铁碰撞之声响彻,震的旁人耳膜嗡嗡作响,胯下战马扬起一道烟尘飞驰,迅速别过。 “喝!”孙坚厉喝一声,霍的扭身拦腰挥砍,手中古锭刀挥舞开来,兵戈锋锐,闪烁着寒芒!直感身后杀气逼近,华雄神色略微的慌张,手中大刀握紧调转刀身,迅速护住后背,古锭刀在大刀的刀身带起了一阵火星子,声音极为尖锐刺耳! 两人拉着马匹回头,互相对峙,座下马匹鼻孔喷出一道白气,双蹄抛起一阵阵沙尘,呲牙瞪眼,就欲四蹄踢在对方身上! 孙坚双目炽盛,手中古锭刀紧握,朗声喝道:“国贼董卓手下也不过尽是嘴上逞能之徒,华雄小儿,我孙文台三招之内便取你首级!” “孙坚小儿,口出狂言,三招之内且看谁拿下谁!”华雄大刀挥旋,抱元守一。 座下战马“登登”踏地,尘土飞扬,孙坚手臂抱一,古锭刀挥砍而下,华雄举刀抵挡,“锵!”手臂震颤不停,露出了艰苦之色,孙坚抡刀再砍,如同霸王在世,百斤巨力劈落而下! “糟了!”华雄面有惧色,手中大刀应声脱手。神色已经露出了慌乱与惊恐之色。正欲骑马而逃,就看见古锭刀已经寒芒闪烁,向着自己头颅而来!鲜血抛洒,一颗头颅带着不甘之色高高扬起! “华雄将军被斩了!!”兵卒们看着地上滚动的头颅,心里颤抖,主帅被斩,士气大落,已经全无迎敌之意。 “全军随我孙文台冲锋!” “杀!!!” 程普,黄盖嘴里一声怒吼,精骑先动,迅速冲向敌方方阵! 孙坚手中的古锭刀抡的直圆,大开大合,威势骇人,坐于战马之上劈落对方精骑三名,手臂想下一探,如猴子捞月,抡刀挥砍五个兵卒头颅飞起! 如进无人之阵,来去如神! 李傕郭汜二将看着华雄被斩首,心里退意已起,此刻孙坚军士气大涨,个个骁勇无双,就似真正的虎狮,吓得二将早已经胆裂! 双方大军相互交锋,八千精骑势如破竹,三万孙坚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杀的华雄军队阵势瞬间便被冲散,破甲见血,头颅飞抛,一声声得怒吼,孙坚军个个杀红了眼,气势汹汹! 主帅已死,没了指挥的华雄军根本无心战斗,见到对面个个如嗜血的虎狼心中胆寒至极,不少人甚至放下了兵戈慌忙逃窜! “撤,快撤,全军撤退!” “当当当!”金钟之声响彻,华雄军的兵卒,面布恐慌,拔腿就逃,此刻更是恨不得多长两脚。 “李傕贼子休走,小霸王孙伯符在此取你狗命!” “吕子明在此,贼子拿命来!” 孙策与吕蒙迅速与李傕缠斗,左右开攻,刀来枪往,兵戈交击,转眼间便已经战了五十个回合!两人越战越勇心中胆气猛涨,面带勇武,毫无可畏! 倒是李傕迎击越发慌忙,额头大汗直冒,好几次都险被斩落马下!他心中的胆气早已经消! 自己渐渐的便已经被孙坚军给团团包围而住! 小霸王怒吼一声,如雷声洞耳,李傕马匹受惊,翘腿上扬发出嘶叫,“这是天要亡我啊!” 李傕被摔落在地,头盔掉向一旁。 “来人给我绑了!” 孙策俯瞰着李傕,看着自己的父亲已经追击而出,吕蒙翻身下马,细细打量着李傕,“伯符,你说长苏要这个人干嘛,长的也不帅啊。” 李傕狠狠的瞪了一眼吕蒙,吕蒙一巴掌呼了过去,“你丫的还敢瞪我!” “宵小竖子,有种杀了我,如此折辱于我,有何度量?!” 孙策冷视了李傕一眼,“国贼之将若非我兄弟要人,立马斩你狗头!” 江问特意叮嘱了他们,自己的父亲必定会斩落华雄,到时候也要盯紧华雄的左右二将李傕郭汜,若是擒拿了二将华雄军士气必会跌落最底层,到时候慌忙逃窜。 眼下没有人不缺兵马,孙将军便可以好好收复这些抱头鼠窜的西凉军。 孙策心里甚是感叹,没想到江问看人如此准,就连自己虽然对父亲很有自信心,但也不敢保证自己的父亲必胜。 诸侯会盟之处,于虎牢关三百里外诸侯此刻正大摆筵席,说是会盟。但其实不外乎是各方的勾心斗角。 袁绍面容阔达,国字脸看上去格外庄严,举手投足之间豪烈无比,袁绍高举酒碗,吃着眼前的肉食,与诸侯再次谈笑风声。 在他旁边,有一人正闭眼而冥,眉宇之间英气薄发,相貌堂堂,但此刻他只是诸侯之间的小角色。 袁绍放下酒杯,虎目一视,大笑着说道:“孟德,今日这酒宴都已摆半个时辰,你却未曾动筷,莫非是不合你口味?” 曹操双眸开阖,似有狂涛巨浪在酝酿,不过立刻便恢复平常,“袁盟主,我军在此已经会盟一月,然个兵未出,寸步未行,整日在此大摆酒宴,饮酒作乐,袁盟主这董卓到底打不打?!” “曹孟德,你说这话何意?我军这是以逸待劳,我军十八路诸侯屯兵于此兵戈直指洛阳,董卓老儿每日每夜不得心惊胆战?!”袁术大笑着说道,将手中酒一饮而尽格外的畅快! 曹操面无表情,看向了一旁,眼睛突兀的一亮,在这酒宴之上,居然还有人与自己一般,对于眼前的酒食,丝毫未动。 此人长相敦厚,看上去格外老实,耳朵比起别人要大上一些,而在他身后有着两位虎将,一位面容粗犷,豹头环眼,满面虬髯,身高八尺,看上去便是一位莽将。 另一位虎将高九尺,丹凤眼,卧蚕眉,颌下三尺长须捋的一丝不乱,枣红色的脸庞上写满了骄傲,那充满了自信的眼神,浑然不把各路诸侯放在眼里。 曹操心里一动,看了袁绍一眼,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便走向了刘备,“玄德兄今日这酒宴不合你口味?” 张飞胡子一瞥,怒目而视,声音如雷声贯耳,“你这厮与那袁绍小儿较好,也不是个好东西,袁绍小儿答应我大哥的粮草与兵马,至今没有送达,我看他不过是个鸟人!” 第十一章 大胜 张飞嗓门极大,在场吃酒的诸侯都能听见,袁绍的面色略微阴沉,颇有些不好看,他为此次会盟的盟主,虽然诸侯心中并未将他当回事,但名义上他还是盟主,身后又是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岂容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乡野村夫羞辱! 不过袁绍刚想开口,公孙瓒却冷笑的站起身,“既然有人提了,那我且问袁盟主袁公路答应我军的粮草,说好三日之内便分配下来,怎么已经过了快十五日,粮食先不说,草都没见着一根!” “是啊,我军的粮草,也是催促了许久,结果昨日才方给一万粮,余下的五万石粮草却是迟迟不见,袁盟主我军的粮草究竟何日给到?!” “韩馥就你那点军马,还要六万石粮食,吃的完吗?” “怎么刘岱,看不起我的兵马?要不要我们出去打一打!”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前几日你军进入我军驻扎地,打伤我许多将士,这件事你还没有给我交代!” “我需要给你交代,你军先行夺我军一千石粮草!” 刘岱愤怒的将手中酒杯砸向韩馥,酒水溅落于身,两人作势便直接扭打在了一起,其余诸侯也是发泄自己堆积已久的怨气,整个会盟变为了一团糟! 见此乱状,曹操怒喝一声,“都够了!在座的各位,个兵不出,整日在这里要兵要粮,董卓如今正掌控天子,把持朝纲,董卓若不除,这把屠刀时时刻刻架在我们的身上!” “尔等为一己之私,在这里图谋小利,现在应该一致对外,先破董卓!” “曹孟德,你不过是督军,我们的事何须你多言!” 袁术趁着混乱离开了此地,只有袁绍在不停的劝阻。曹操看着诸侯之间滑稽的模样,摇了摇头,扭身便走,“庶子匹夫,不足为谋!” 虎牢关,孙坚营帐,李傕被五花大绑,跪在营帐之外。 “报告将军,此次出击我军大获全胜,伤亡四百余人,斩杀敌军一万余人,擒三万余人,获战马七千匹,粮草十万石!” 孙坚大笑道:“哈哈哈,好!快去将此捷报传于后方盟军,告诉他们即刻进军,兵发洛阳共讨董卓!” “是!” 孙坚走下帅台,重重的拍了拍孙策的肩膀,“我儿与子明威勇,擒拿了一位大将!” “将李傕带上来!” “孙将军,孙将军,小的愿意降于你,还望给小的一条生路!” 孙坚笑而不语,环视了帐中的将士们,问道:“诸将,这李傕该如何处置?” 程普走出队列,怒视了李傕一眼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吊起来打,“杀!这李傕跟着董卓为虎作伥,戮杀百姓,猪狗不如,不得留他一命!” 孙静向着程普拱手行礼,“大哥,我认为此人可用,我军擒拿董卓三万的西凉军,这三万兵马若是操练有佳,可以为我们所用!” 李傕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我可以帮助孙将军整顿三万兵马,让他们为孙将军所用!” 三万兵马不是小数,便是一旁犹豫不决的将领们,此刻都颇为赞同孙静的意见。 “你要是再多一句嘴,我现在就杀了你!”程普眉目一瞪,杀气根本按捺不住,向着李傕吼道。 祖茂头戴红巾,走出来说道:“中郎将此言差矣,我军乃虎狼之师,西凉军不过为董卓之下的一群兵痞,留着有何用?” “喂,长苏你觉得如何?”孙策略微低下身子,向着江问问道。 “少将军觉得如何?” 孙策小声的说道:“我觉得此人并没有什么可怕,他现在无非只想要一条活路罢了,你也说过乱世用人论才不论德,我觉得可用。” “伯符兄真是小看李傕了,此人乃是董卓的爱将,之所以怕是因为将军数回合之内便斩华雄,倘若等他缓过来到时候则是大患,我认为不可用!” 孙坚看向后方偷偷议论的孙策和江问,“怎么,伯符你也有决策了吗?” “并非少将军,将军,臣有一言。” “侍郎但说无妨。” 江问拱手作揖说道:“李傕此人勇猛而诡谲,有辩才,善用兵,董卓更是待其不薄,乃是董卓身边第一的爱将,此刻归降于我们,让他手中拿着三万西凉军。则我们时刻都得提心吊胆,若是在与董卓交战之时,李傕高举反旗与董卓相互呼应,那么我军必大败!” “而这是从长远来看,”江问接着向着孙静行了一礼,“而从短处来看,中郎将此策很好,借李傕之手镇压三万俘虏。” “但忽略了李傕为人,我军纲稷严明,乃是仁德之军,李傕厮杀掳掠早已经习惯,必耐不住我军的严苛,到时带着三万兵马于军中生起哗变,只会让我军头疼!” “臣建议李傕留不得。” “臭小子胡说八道,老子是真心实意降于孙将军!” “好了安静!”孙坚一声呼喝。 江问行礼之后,默默走回了自己的队列,其余诸将也都是拱手走进队列之中。 孙坚站在帅台之上,背对着众人思索了一会,转过头后,笑着说道:“孙策,吕蒙,江问听令!” “我命你三人整顿一万大军,程普黄盖,你二人整顿其余两万大军,凡是有闹事者,哗变者,就地斩首不用禀报于我。” “是!” “来人,将李傕带下去候斩!” “孙坚小儿,我如此诚恳投降于你妄你自诩仁德,只不过是一个不敢用人的小人罢了,哈哈哈!” “说起来,这袁盟主答应我军的粮草迟迟未到,四世三公,应该不是一个失信的小人吧。” 帝都洛阳,此刻董卓与群臣正在朝堂之上议事。 “报,报!” “何人允你披甲上殿!”董卓看着眼前的兵士,心中微有怒气的喝道! “报太师,前方军情,华雄将军大败,五万兵马仅逃回来一万余人,华雄将军,李傕将军,均被孙坚斩首!” “啊啊……”董卓面色发白,身子趔趄的向后一倒,坐在了大殿上,汉献帝轻笑一声,不过立马憋住,周围的群臣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全部狂喜不已! “好个孙文台,好个孙坚小儿!” ps:正史有载,盟师仅有孙坚,曹操王匡和董卓打过。其余诸侯都是观望,孙坚斩华雄,两破吕布,打的董卓舍弃洛阳而逃。 但正史归正史,毕竟我们都爱看类似三国演义,偏离正史的小说,所以请某些书友,知道正史固然好,但别在小说里纠结,若是真要钻牛角尖,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就满是漏洞。 第十二章 战略方针 董卓脸上横肉一甩,怒视着周围的群臣,身形虽然肥胖,但却从地上突的跳起动作极其的灵活,“我儿吕布何在!” “儿臣在!” “传我指令,带兵马十五万,即刻兵发虎牢关,我要拿孙坚小儿的头颅来做酒坛!” “是,儿臣领命!” 夜晚,寒风冷冽,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十个兵卒围坐于火堆旁,获取着温度,柴火发出噼啪的声响。 锅子里的汤翻腾着气泡,肉末发出了香味。江问穿着厚布衣,坐于马匹之上,身后跟着一辆辆的马车。 “拜见从军侍郎……” “拜见从军侍郎……” 周围的兵卒纷纷向着江问行礼,陶儿脸上有着得意,脸色酡红,雀跃的看着周围的兵士。 江问下了马,向着身后的兵士招了招手,“去吧,把这些柴火分给那些俘虏,记得不要打骂。” “是!” 陶儿站在江问的身旁,哈着热气暖手,“公子为何要将柴火分给这些人,他们不是董卓的兵马?” 江问淡淡的说道:“兵听将令,常言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什么样的将军,带出来的也是什么样的兵,董卓带他们他们是军痞,孙坚将军带他们他们自然也会成为虎狼之师,而脱下了一身铁衣,他们也只是百姓。” 陶儿嬉笑着说道:“果然公子你是个好人。” 江问淡笑着,“你待会自己回营,我还有事与将军进言。” “是。” 孙坚大营,孙坚正与一些老将在大营里烤肉,得到了大胜,应该庆祝。 “可惜啊不能饮酒,这嘴里还是淡了些!来,大荣这块肉好了。” “公覆兄,这几天我这身体有些不舒服,还是你吃吧。” 孙坚撵起一块烤肉,放于了程普碗中,“来德谋。” “谢将军。” “禀告将军,从军侍郎江问于门外求见!” “哦,该不是闻见了肉香,也想来蹭一顿烤肉了?” “哈哈哈,这个小子机灵,我是喜欢的紧啊。”程普撕咬了烤肉,大笑着说道。 孙坚也是点点头,毕竟江问劝退董卓的圣旨,又进言杀李傕,最主要的是江问也没有实权,这些老将对他已经有了些喜欢。 孙坚笑着说道:“伯符快去将他请进来,顺便多备一副碗筷。” “是,父亲!”伯符三五口便吃完了烤肉,擦了擦脸上的油,走到了营帐外。 江问向着孙策作揖行礼,“见过伯符兄。” 孙策轻笑着说道:“恰好我父亲正在烤肉,长苏要一起用否?” 江问摇头说道:“伯符,我有事与孙将军商议,请伯符为我准备一个火盆,待的庆祝结束,诸位将军离去后,我与孙将军私自商议。” “眼下我军已经大获全胜,长苏你有何要事与我父商议?” 江问作揖行礼郑重的说道:“臣与将军进言,商议今后的格局。” 孙策脸色认真起来,点点头,“那我去与父亲进言,容长苏稍等。” 孙策走入帐中,俯身在孙坚耳边轻语,孙坚脸色一正,一旁的孙静喝了口水问道:“大哥,有何事?” 孙坚对着孙静说道:“幼台,麻烦你带江问去我休息的营帐。” “是,大哥。”孙静行了礼便向诸位将领告辞离开。 江问静坐于垫子上,旁边放着炽热的火盆。孙静面对江问而坐,笑着说道:“侍郎虽年比伯符,但侍郎你的见识却为当时之少有,不知道侍郎是哪里人。” 江问说道:“臣为富春县人,家境贫寒,父母死于黄巾起义之时,得二叔之恩抚养我到此。” “如此说来,侍郎为寒门子弟,不知道侍郎师从于谁,能够交出如此智谋的学生,我很想拜访一下。”孙静淡笑着说道。 江问犹豫再三,说道:“臣自小便爱读书,若是有老师当属臣的父亲,教臣识字之后,臣便自己读阅书籍。” “这样啊……”孙静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若是江问有老师,试问能够调教出如此有见识的学生,那得多厉害…… 孙坚走入营帐之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孙策跟在身后,江问和孙静立刻起身行礼。 对于如今的诸侯来说,各个都在图谋天下,但打仗却不是儿戏,该怎么打打哪座城,必须要有战略方针,也就是所谓的今后格局。 孙坚呼退了孙静与孙策,“接下来的事我与侍郎密谈,你二人下去吧。” “是。” 孙坚站在江问的面前,“你与伯符言,要进言于我,谈论今后的格局,现在你讲。” 江问并没有回答,拱手作揖,将衣衫撩开,拜跪于地,向着孙坚叩首,接着站起身行礼,再行拜跪于地…… “好了,有事就讲!”孙坚走到了自己的床位坐下,“你究竟要与本将军说何事,需要你行如此大礼?” 江问说道:“臣此番进言,还望将军一定要纳谏!” “你尽管说,本将军自有决断。” “将军以为此次诸侯共讨董卓,最大的利益在哪?是讨伐董卓之后汉天子的封赏?是诸侯在后方贪图蝇头小利的粮草?是讨董之后,各招兵马,谋夺城池?” 孙坚皱眉,“若真如侍郎所说,将这些都排除之后,本将军还真想不出有何利益可言。” “请恕臣斗胆直言,最大的利益是将军从来未曾想过的人!” “大胆!”孙坚站起身怒喝一声,几道兵卒立马冲了进来,手里的兵械直对江问,只需要孙坚一开头,地上立马就会消失一个活生生的人,多一团烂肉。 江问立马便拜跪在地,稍微思考便能知晓他所说的不是其他,正是天子! 孙坚敢于洛阳得玉玺而不交,江问知道此人有不臣之心! 曹操之所以能成功,很大的原因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早期曹操没有图穷匕见时,汉臣都以为曹操是忠臣,数不尽的人才,荀彧更是各种为曹操举荐有才干的英才。各地士族领袖,以荀氏一族为首,更是强烈支持曹操。 得天子便是在政治上,夺得无可匹敌的先势。 然猛虎的不臣之心,最是让人忌惮害怕,尤其是被别人揣度到了心思,这时候暴露的凶相,足以杀人! 江问跪在地上,不辩解,不抬头,他知道自己触犯了猛虎,若是要死的话,根本没有余地! 第十三章 挟天子 孙坚重新坐回到了床位,冷着脸,向着兵卒们摆手,“出去吧。” 孙坚面无表情的说道:“侍郎可知本将军是汉臣?食汉禄,逢迎天子之后,我是该尽人臣之礼,还是应该学习董卓掌控天子啊,十八路诸侯为何讨伐侍郎不知道,你说这话,是想把本将军架在火炉上烤不成?!” 江问作揖行礼道:“臣之前便已经说过,还请将军一定纳谏!将军为汉臣,臣自然知,但将军可知,董卓此人无谋而自大,虽有带兵之能,却无丝毫见识,淫乱后宫,废帝甚至鸩杀太后,他虽掌控了天子,然汉室老臣对董卓不会有丝毫的好感,之所以能够威慑群臣无非是手里握有兵权!” “将军与董卓不同,论带兵董卓不如将军,论心胸,董卓不如将军,论善于纳谏,董卓不如将军,论以仁德安军治民,董卓矣不如将军!董卓民心散乱,将军在江东地区的民心,却是齐齐靠拢于将军,此为董卓远不可及,如此说来董卓焉能与将军相比!” 江问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孙坚,对方的怒气早已经不见,反而在低头沉思,便继续开口说道:“今讨伐董卓,天下都明白,在诸侯为一己之私欲停兵不前,是谁带三万兵马于虎牢关破华雄五万大军,阵斩华雄,生擒李傕,这赫赫战功,足以震慑朝野!” “现天下的汉臣心中,无比恭迎将军为救世济民的大忠臣!此刻我们若是逢迎天子,乃所有汉臣的渴望,他们不会如反董卓一般反对将军,而是大力支持。各汉臣旗下引领的士族人才,资源。到时候肯定会源源不断的涌入将军麾下,大力支持将军!而正如李儒所言,当今天子年幼,尚不能圣明独断,将军只要尽人臣之礼,决断一事还不是牢牢掌控于将军手中,如今汉庭犹在,只要将军有着天子,便借天子可令天下不臣!” 孙坚脸上之怒早已经消却,他是又喜又笑,走下来迅速的将江问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并亲自替他拍了拍身下的灰尘说道:“好,若真如侍郎你所言,我们此行将目标放于天子,董卓的兵马可不少啊,若是他们一心想逃,如何救助天子?就算救到了天子,这董卓又该如何?” “救助天子一事,看待时机,到时候臣自然与将军进言,”江问说道:“若天子已经被我们救走,试问董卓于朝堂之上,还能拿何压制汉臣?只会不断与汉室的老臣们内斗,彼削我涨,假以时日,董卓根本不足为虑!” “也就是说只要此行我们只要救下天子,董卓自己就会败?!听侍郎一言,真的是让我如雷贯耳啊!”孙坚眼神之中带着赞叹,重重的拍了下江问的肩膀,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郎,真的不能够用平常的眼光看待,他的见识与谋略实在太恐怖了! “我能得侍郎这种谋士,实乃我之大幸,乃其余诸侯之不幸!侍郎快下去休息,我叫人拉五百石粮食给你,另外陪十位精兵于你,算是奖赏,至于其余奖赏,若是救到天子,我再行封赏于你哈哈哈!” “容臣告退。” 江问向后退后了五步,才转身离开了营帐。孙静走了进来,向着孙坚俯手行礼。 “幼台,你以为此人如何。” “必须为我们所用,若不能用,则杀之!” “哈哈哈,不过十七岁,就有如此智谋,幼台你不及他啊,这种当敌人太恐怖了,不能用就杀!必须让他这一生都忠于我孙氏!” 江问抓着自己的衣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营帐,摇了摇头,反正自己也是要跟孙坚一路走到黑,罢了。 荀令君你的计谋我借用了,这天子也该是我们的了,你主曹操的兵马与我主相比实在可怜呦。 如今少了李傕,长安只需等待董卓被杀后,届时吕布便可坐拥董卓的西凉兵马占据长安。 到时候吕布的势力,可远非一般人可比了。就是不知道有了如此大势力的吕布加上陈宫的帮助,能不能破曹操。 少了天子加上吕布挟长安这样的大敌,不知道能够抵挡曹操多久。也许还可以看见曹刘联手,共挡袁绍吕布。 江问倒是挺期待吕布帮自己除去曹操,“奉先儿,我帮了你这么多,可不要轻易的就被老曹灭了啊。” 江问回到了营帐之中,身体也是困乏至极,一把就躺下了睡觉,“嗯?什么东西真软啊……” 第二天江问舒服的伸着懒腰,江问以茶漱完口,洗了把脸。对于现在的古人来说,茶还只是一种药,不是用来招待客人的饮料。 江问看着陶儿正顶着黑眼圈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酡红之色,手里端着一碗已经煮好的汤,“公子喝点汤吧。” “嗯,咸了……”江问接过鸡汤喝了一口皱眉道。 “那我再去接点雨水。” “这大下雨的,冷的我这身子都在发抖,书童也给我也来一碗汤!” “拜见子明兄。”江问起身行礼说道。 吕蒙走进来褪去了一身甲胄,“那群俘虏真的是猖獗,一身的痞气,怎么好好整顿?!” “这是下雨了?”江问询问道。 吕蒙点点头,“是啊,比几日前还要冷些!” “公子你的汤……”陶儿将鸡汤放在了江问的面前,吕蒙眼馋的看着陶儿,“我的呢?” “鸡汤没了,这是最后一碗。” “子明兄既然要喝,那便你喝吧。”江问将鸡汤递了过去,吕蒙也是不客气,几大口便喝完了。 江问询问道:“伯符兄呢?” “治军呢,我们没有多的营帐来安置这一万人的俘虏,我就叫他跟着我来你这躲躲雨,他却跟着那些俘虏一起站在雨里淋大雨,说为帅者应该身先士卒。” “收拢军心吗……”古代的上下级意识可是根深蒂固的,当兵的就算掉了手臂断了腿,为将的只要能够拉下面子让自己委屈一下,兵卒很轻易就能原谅,对他们来说,主子能够拉下面子给自己个说法,已经是最大的面子。 如今孙坚让整顿的这一万兵马可是俘虏,比一般兵卒地位更加低下,却能得到孙坚的长子陪他们一起淋雨。 江问这些日子也是一直优待他们,恐怕这一下过后,这一万兵卒该是易主的时候了。 江问喝着热水,吕蒙仔细看了眼一旁坐着的陶儿,坏笑着说道:“长苏,你家的书童怀春了,是哪家的下人?” “怀春?”江问说道,“子明兄知道她是女的?” “当然,我又没瞎!” 第十四章 爱好杀爹 江问看了眼陶儿,“你若是觉得困,便去多睡会,之后将会有大战,你恐怕睡不安稳。 陶儿点点头,走到了床卧上倒头睡了过去,吕蒙询问道:“长苏,马上就会有大仗?” “董卓拥兵马二十万,掌控朝堂废天子,得大权,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孙将军让他受此大败,他沉不住气的,这一两日,军情就该过来了。”江问皱着眉头问道,“联军行至何处?” “后方一百里。” 江问惊叹的说道:“三百里的路程他们走了八天还没到?真不亏是观光军啊。” “管他们是什么军,不影响到我们就行!”吕蒙大大咧咧的说道,“还是说点正事,你家的书童手艺这么好,你真舍得嫁出去?” 江问笑而不语,拿了一杯热水小口的喝着。 五日之后,江问与孙策跟在了孙坚的身后,迎接着会盟于虎牢关的各大盟军,于虎牢关摆设筵席。 两人站在孙坚的身后,粗略看过在座列位诸侯。江问则是微眯着眼睛,看着一位神色韬晦,如潜龙在渊之人。 此人面容不凡,身上隐藏的城府与心机,在座之人除了一旁犹犹豫豫看上去敦厚老实的刘备之外,几乎无人可以比拟。 曹操。 曹操举起酒杯,大声说道:“这次孙坚太守能够击败董卓五万人马,并且斩华雄的头颅,乃是真豪杰!而我曹操素来敬重真正的英雄豪杰,这一杯酒实为我曹操真心所敬,请孙太守赏薄面与我曹操同饮!” “这是来诛心啊……”江问看着远处袁绍的脸色心里喃道,却并未开口,站在孙坚的身后,静看着孙坚布满了大笑并带着得意,与曹操一同饮下。 袁绍虽默不作声,但他的脸色却是极其难看,除了他之外,列位诸侯的神色更是如此。 “请将军允臣一杯酒。”江问作揖行礼向着孙坚请示道。 孙坚点头说道:“你若是想喝,尽管拿去便是。” 江问端着酒杯,向着孙坚作揖行礼之后,便走到了正中央,周围诸侯不由分说的一愣,这少年郎是何人…… 孙坚也是有些雾水,这喝酒就喝酒怎么到哪地方去了?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伯符立马摇了摇头。 “这个无名小辈是谁?” “听闻孙太守有两虎子,一为孙策二为孙权,莫非此人便是孙权?” “他这是想敬我们酒?” 孙坚选择了默不作声,江问的见识及谋略他知道。 曹操看似无意,却认真的打量着江问,刘备微微睁开眼皮,审视了江问一两眼后,便又重新闭上,继续坐在原地假寐凝神。 江问扫视着周围的诸侯,到刘备的时候微微停滞。刘备身后的二将,豹头环眼,满面虬髯,便是猛将张飞,另一位美髯公,便是关羽,这以后也是自己的对手啊…… 江问挑一挑眉,神色突的一变,眼睛格外的有神,站在中间的空地,脸色严肃,并充斥着尊敬之意,高举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向着周围诸侯一一作揖行礼。 待的行礼完毕之后,江问方才开口说道:“曹督军方才那番话,实乃是谬赞我家将军,我家将军之所以能赢,与诸位英雄之威,也与袁盟主震慑董卓之名有关!” “若没有袁盟主,诸位岂会来此共同讨伐董卓,若诸侯不来此,我家将军又如何赢得了华雄。” 江问一口饮下,很不是滋味,自己很少喝酒,不过还好这是浊酒,度数不高,“这一杯乃是在下敬各位将军,在下知自己身份低微,但看见各位英雄如此豪气,在下的敬佩之情,还是忍不住的溢于言表!” 曹操已经收回了目光,平淡无奇的看了江问几眼,不过如此平淡的神色之后,只有他自己心中知道,对江问的提防有着几分。 一旁的刘备更是一双眼睛都快落在了江问的身上,看着孙坚叹道:“此子才思敏捷啊。” 江问回到了孙坚的身后,孙策询问道:“长苏你为何要如此?” 孙坚不动声色的吃肉,不过心里也是很好奇。 江问说道:“客不夺主声势,眼下这盟主可是袁绍,将军获兵马三万,战马七千匹,本来在其余诸侯心中就有了芥蒂,而此刻曹操唯独赞叹将军为英雄豪杰,对其他诸侯闭口不言,就是为了给将军树敌……他们很眼红啊。” “报!董卓挟十五万大军,已经向虎牢关而来!” “什么,十五万大军!”周围诸侯脸色一变,心里略微惊惧,用于怎么样捞油水,遏制对方势力的心思,在这一刻全部消散一空。 孙坚淡笑着说道:“侍郎,这曹孟德他便是捧杀本将军又如何,你看这衮衮诸公,也不过尔尔罢了,实则没一个像样的。” “报,吕布一人,现正于虎牢关前叫阵!” “这国贼董卓,还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袁绍站起身,“诸将随我去城门一观!” 远处十五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虎牢关袭来。人山人海,如同摧石破山的巨浪,肃穆而沉重的杀伐之气,甲胄银亮,寒光闪烁的兵戈,压的人心头沉闷,于虎牢关之外盘踞,如俯卧的猛虎。 十五万大军,不论是谁,心里面都在打颤。诸侯站在虎牢关的城门之上,俯瞰着下方单枪匹马的身影。 此人头顶束发紫金冠,插戴大红朱雀翎,身披百花锦绣战袍,上下穿挂龙鳞狻猊金甲,腰系狮蛮宝带,手持一杆两丈三的方天画戟。胯下一匹比普通战马高出半头的神驹,那马四肢健壮修长,浑身赤红似火炭,嘶鸣咆哮之时,如同蛟龙过海,荡开万里尘埃。 人中吕布。 “好生威武啊。”吕子明和孙策都有些敬佩,他们都是武将,想要成为的和心里敬佩的,也就是这种有着万夫莫开之勇的将军! 江问轻声说道:“威武是威武,不过就是喜欢杀爹。” “咳咳!”孙坚本来对吕布也是挺欣赏的,江问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他有些岔气。 “我乃太师亲封大将军吕奉先,尔等逆贼若是打开关门,并自缚于我面前跪地求饶,我可饶你等不死!” 第十五章 火烧洛阳 “鼠辈们,我吕奉先站于城门口已不知多少时辰,尔等却不敢出一将,莫非是怕了爷爷我不成?!”吕布的画戟放于身侧,拿出弓弦,可开十石的巨力,将弓弦拉出来一个弧月! “着!”吕布嘴里一声轻呼,箭如一道流星,银芒闪烁,屹立在城门之上的旗帜应声而断。袁术连忙缩头,箭矢在耳边留下风声,深深插入身后的木板!看到自己面前的旗帜断裂,这赤裸裸的羞辱,让袁术的心里,一时间是忿愤不已,“这小儿居然敢如此羞辱我!” 江问挑了挑眉,不由得把身子往后挪一挪,兵器这玩意又没长眼,要是一个不小心误伤了自己,才是真的要命。 袁术厉声道:“大将俞涉何在?!” 俞涉的身材高大,纵然有甲胄披戴,也看得出身躯肥胖,从人群之中一挤而出,“末将在!” “你可敢应战否?!” 俞涉冷哼一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无非是董卓老儿的一个噱头,末将三回合内定斩吕布的狗头,提来见将军!” 袁术闻言心喜,眼见旗下大将居然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大喝道:“好,我在此等候吕布狗头!” “请等一等!”韩馥出声道,“我有上将潘凤,可与俞涉一同前往!” “潘凤接令,命你同俞涉一起拿下吕布狗头!” “是!”潘凤身材高大,使双斧,当即去城下骑马。 袁绍面带赞叹,对着周边的诸侯说道:“这俞涉乃是公路手底下的第一猛将,力大无穷,潘凤将军的身手我也是有所耳闻,此战定能让吕布小儿授首!” 曹操环视着周围,默不作声的离开了这里,江问倒是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城门下,待的曹操回来时,就能看见三英战吕布了。 关门大开,俞涉,潘凤与吕布冷眼相对。 随着俞涉,潘凤的冲锋,结果也并未出人意料,俞涉在吕布手中未曾支撑到一个回合,人头抛洒着血,在地面打滚,潘凤支撑两个回合之后,也是化为了戟下亡魂! “这……”诸侯脸上欲言又止,孙策和吕子明却是不由得赞叹,“这吕布真的好生威武啊!” “吕将军威武!吕将军威武!吕将军威武!”十五万大军的呐喝与怒吼之声,震慑着虎牢关所有的将领。 吕布甩了画戟之上的鲜血,“莫非十八路逆贼的手底下,尽是这等虾兵蟹将不成?!” “三姓家奴,欺人太甚,燕人张飞在此,吃你爷爷一矛!” 一位彪形虎将直冲而出,手持丈八蛇矛,声音如雷,震的吕布微微有些愣神,坐下战马如飞,手中长矛直刺面部而去! 吕布丝毫无惧,怒喝一声,手中方天画戟挥舞,携带横扫八方之势!张飞丝毫无惧,眼神极为火热,蛇矛自右向着左怒抽而去,势大力沉! 兵戈交击,“锵锵”作响,一道道巨力自兵器震动着两人的虎口,已经交锋五十个回合,两人对视一眼,“这个匹夫的力气真大!” 两人戟来矛往,城门口烟尘滚滚,坐下战马嘶吼。吕布到底是超一流的虎将,张飞渐渐落入下风,“三弟莫慌,二哥这就来助你!”一位九尺虎将冲出丹凤眼,卧蚕眉,胡子极其漂亮,手中大刀直劈而下! 两人夹击而去,形成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矛刀与画戟交击,吕布被两人一步步逼入了下风。 吕布的戟法渐渐凌乱,长矛直刺向自己,吕布慌忙一躲,余光撇去,就见关刀已经上挑,这一招势必会丢了自己的命!不过突然就见一把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一瞬间化解了局势。 “刘皇叔到底会演戏啊,不过吕布要是死在这,谁去杀董卓……”江问略有些感慨,向着孙坚拱手作揖,“请将军准备,眼下吕布溃逃在即,诸侯可立马进击,在此一破董卓!” 眼见三位虎将,居然让吕布溃逃而走,严重震慑了董卓的士气,在这一瞬间,盟军方士气更是到了极致!袁绍立马大喝,“全军出击!” 数万雄狮自虎牢关而出,中间士气最猛的身穿红衣,带着红巾,八千的精骑与七千的重甲骑率先冲锋,吕布败逃在前眼见身后来势汹汹,害怕的不断呼喝赤兔马!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公孙瓒拔出了腰间的利剑高举,“诸位,随我冲锋!” 右前军公孙瓒的骑兵冲锋,数万兵卒紧随其后!左前军马氏一族更是睡在马上的儿郎,他们的西凉军队论骑兵可是当世之最,个个彪悍神勇! 董卓迎接到了吕布之后,迫切的大喝一声,十五万华雄军慌忙布阵。 鲜血抛洒,尸骸坠马,数万人的声浪震天动地,双方厮杀不断!战士们的嘶吼声,恸哀声,鼓舞声,震撼于战场之上。 孙坚当率三千精骑直入敌阵,丝毫不惧,黄盖,祖茂,程普,吕蒙……列位虎将围剿着董卓的西凉军。 191年,董卓于虎牢关大败,溃逃进了洛阳。天子被董卓挟持转移帝都准备立长安为首都。 大火在洛阳蔓延,诺大的城池被火焰包围,火势滔滔,数不尽的百姓发出恸哭,看着自己的家人在火焰里逐渐死亡。 街道慌忙逃窜的百姓,却已经被火势包围,没有丝毫的活路可言,只剩下了绝望…… 江问跟随大军于身后,陶儿更是坐在江问身后,紧紧的闭着眼睛,遍地都是焦尸。 洛阳城变为了一片废墟,江问随着诸位将军下马,走进了原来的朝堂,满是残破。 程普一脸欣喜若狂的走了过来,他的手中有着一块布,包裹着什么东西。 程普单膝下跪在地,双手奉上宝物说道:“将军,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传国玉玺!” “什么!”孙坚心里一颤,周围的将军也皆是狂喜,孙坚拿着手中的玉玺有些恍然若失,手臂微微有些发抖,不断压抑着心里的喜悦,想要就地狂笑却又并未出声。 孙坚此刻的心神,都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玉石吸引。 “将军,据曹操借走我方五千兵马已经出行了三日,我军现在就可以出击!”江问向着孙坚拱手说道,“将军,此刻时机已到!” 孙坚并未搭理江问,依然看着手中的玉石,程普立马说道:“将军,如今汉庭已丢神器,落于将军之手,此乃天意让将军成大事,请将军立刻继位!” 第十六章 斩董卓得天子 传国玉玺象征的也是皇位,无数诸侯分裂土地,秣马厉兵,也就是为了这个玉石。 “请将军顺承天意,立刻继位!”程普及一列老将单膝跪地,抱拳进言道。 孙策与吕蒙也是一脸虔诚的要求孙坚立刻继位,孙坚爱不释手的拿着玉玺,欣喜若狂。 江问挑一挑眉,出声喝道:“没想到列位将军,为人处世数十年载,今日出口之言,竟如此惹人发笑,尽是一些庸俗之见!” “董卓掌控朝野,废天子,杀太后执掌兵马二十万,敢问诸位将军,董卓可曾称帝?”江问怒喝道,“如今这不过一块破玉石,活着的天子还在被董卓掌控,一块石头当成宝。活着的天子却不要,将军的雄途霸业,将军的志向就被拘泥于此吗?!曹操向将军借兵,携带数千便敢追赶!若是被他得到天子,则悔之晚矣,董卓携带天子还有洛阳城中的富商而逃脚程不快,若此刻我军令兵前往袭杀仍有机会!” 江问拱手作揖喝道:“时不我待,臣请将军出兵!” 孙坚也是恍然,收起了自己眼中的贪婪,不由得自嘲的说道:“传令下去命所有骑兵卸下重铠,半个时辰之后于城门口集合,程普,祖茂,黄盖随我率轻骑追击,其余将领驻守洛阳城!” “得令!” 大军启程,孙坚与诸将携带着一万轻骑向着董卓追击而去,洛阳城留下了江问、孙策、吕蒙等其他一行将领。 孙策说道:“吩咐大军,收拾洛阳城,我军在这里驻守一月,修筑残破的建筑!” 江问站于宫殿外,抬头看着这座残破宫廷,吕蒙站在他身旁,“长苏,将军追击董卓,但董卓现在依然还有八万兵马,将军携带一万兵马,能成吗?” “子明,长苏!”孙策走上前,向着二人行礼。 “伯符。”江问拱手行礼道。 “长苏向我父亲进言救天子一事,我也是有所耳闻。”孙策说道,“但如今父亲已得玉玺,手中也有六万兵马,为何不自立为王?” 江问说道:“在当今天下没有稳定之时,谁都不可以迈出这一步,一旦敢称帝的人,必然如落得如董卓一样的下场。” “子明刚才所问,难道少将军不担心将军吗?” 孙策对着吕蒙笑着说道:“长苏兄所说的时机不过预测到曹操追击董卓必败,董卓误以为不会再有追兵,心中警戒定会放松,父亲再率一万兵马追击,一定能得大胜!” “但问题是能不能追的上。” ………… 函谷关,孙坚一万轻骑马不停蹄的奔袭到此,河南一地的所有财物百姓都被董卓掠夺一空。 函谷关距离弘农五百里,守关兵卒全部已经撤退,一路上畅通无阻。 程普说道:“禀告将军,前方发现曹操的兵马!” 孙坚吩咐道:“大军继续追赶,我与曹孟德说几句话。” 曹操一脸灰败,旗下将士们也是士气低沉,想来刚刚得了大败,看着远处而来的孙坚,面色极为不甘,“子廉我军为别人做了嫁衣啊!” 孙坚抱拳说道:“曹督军,感谢你等为汉室的尽心竭力,令我孙文台心里敬佩!” 曹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本以为文台兄会满足于洛阳,却没想到十八路诸侯皆醉,唯独文台兄一人醒着,我曹孟德在此祝贺文台兄大胜而归!” 孙坚呼喝一声,坐下战马飞驰,曹操眼中闪烁精芒,“此人以后将是我之大敌!” 董卓坐在箱车之内,“砰”路上一个颠簸,头重重的磕在了木头上,霎时怒气横生,一旁的汉献帝心里轻笑,却是面无表情。 吕布满脸灰尘,座下的赤兔马也是极其疲惫。吕布来到了箱车外,“禀告义父,儿臣已经击退曹操,但未能斩下曹操头颅,让他逃了。” 董卓眼里饱含器重之色,“跑了没关系,只要我儿安在便是好,前方便是新安,你已经身心俱疲,我军可在那里休息一日。” 吕布神色犹疑的说道:“义父,这逆贼们都在身后,应该早日进入长安才是。” 董卓大笑道:“吾儿何惧?刚刚那便是追军,受到了这样的大败,敌方心里早已经胆寒,谁还敢追击,告诉将士们卸下辎重,休息一日。” “是!” 董卓走下箱车,手里带着天子,兵卒们经虎牢关这一大败,十五万大军被打的仅剩下八万,连连折损大将,士气早已经低落到极致。 此刻刚好休养生息,董卓虽然没有见识,但整顿兵马还是一等好手。 兵卒们心中松了口气,连连卸下辎重,手中的兵戈也是暂放一旁。 “登登登!”低沉却又闷亮的马蹄声响,董卓立马看向后方,就见一大堆烟尘滚滚,不由得脸色大变! “快,赶紧入城,准备迎击!” 说起来容易,但八万大军可不是八万蚂蚁,想要一股脑的直接入城,哪是那么容易! 兵卒们才刚刚卸下辎重兵戈,眼见着追兵又至,已无再战之心,连忙卸甲逃窜。 红巾军高举帅旗,“孙!”董卓咬牙切齿,眼睛之中的血丝,都已经充盈了整个眼球,胸口的怒火冲天,“孙文台,孙坚小儿!” 孙坚古锭刀高举,接连斩杀士兵一路奔袭到了董卓眼前,吕布一声狂吼就欲救援,被程普,黄盖,祖茂拦截。 一个头颅飞起,董卓充满了愤怒依然十分可憎的看着孙坚,天子被董卓的鲜血溅落了一身,害怕的发出尖叫,被孙坚一个虎抱,拉上了马匹,“诸位爱将,撤!” “义父!”吕布嘶吼了一声,但他的赤兔马早已经疲惫,一个不慎滚落了下来,黄盖本想血刃吕布,但想来对方也是勇武,未曾下手。看向了一旁吕布拼死也不愿离开的车,猛的冲了过去。 吕布脸色一变,一旁的画戟都来不及捡取,“放开貂蝉,你们要干什么!” 黄盖掀开帘子,看见一个倾世美人也是露出了大笑,计从心中生,“没想到这吕奉先的家眷也在这里,日后可以家眷要挟,为将军收得吕布这员虎将!” “貂蝉!孙坚狗贼,今后我吕布与你势不两立!” 吕布立马坐上一旁的战马,拿起地上的长枪便欲追击而去,但孙坚旗下全是轻骑,追击不到,终究是徒劳。 “草民贾诩拜见吕将军!” 一位书生从远处来到了吕布的面前拜见道。 第十七章 兵指荆州 “陶儿帮我把木头递过来。” “还是让陶儿来吧,这种重活公子怎么能做。” “什么重活,不久之前我还是个耕地的,你去备好今日的饭菜,”江问搬运着木材,递给了上面的将士,“你看子明做这些活,还一脸乐呵呵的。” 陶儿水灵灵的眼睛看了一眼远处大笑的吕蒙,嘀咕道:“他比公子笨,所以才乐呵呵的。” “喂,书童,你要是在乱说,我现在就叫长苏把你嫁给我,成为夫妻之后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乐呵呵!” 陶儿脸上一片酡红,“无耻!” “哈哈哈!” 所有的兵卒都在大笑,惹得陶儿直跺脚,脸色极其羞红,立马就离开了这里,江问呼喝道:“都安静,一个个的没个正经!” 吕蒙撇嘴说道:“伯符你看看,这家伙明明对自己书童喜爱的不得了,偏偏要假正经!” “别人的家事你天天操什么心。”孙策没好气的说道,将手中的石块堆砌起来。 吕蒙搬着石块,“那书童怀春了要是嫁给别人多可惜啊,长苏明明是她的主子,要是我就霸道点,直接来个霸王硬上弓!” 孙策接过吕蒙递过来的石块,“怎么你对这些事情这么热衷,喜欢上别人了?讨董卓出发前你娘不是给你说了一门亲事,那女的模样挺讨喜的,还是士族身份,这你都不喜欢?” 吕蒙苦着脸说道:“那女子的模样好看是好看,家世,修养,人品样样都好,只有一个缺点,恰好我不能忍受,于是我一口给回绝了。” “哦,什么缺点?” “因为他们家也有条件,我虽然是别部司马,但别人也不想女儿嫁给字不识几个的武将,她要是成为了我妻子,就要辅弼我好好读书,说大丈夫应该文武双全,但这哪成啊!” 孙策一把跳下,踩在地上,伸展着自己的筋骨,“长苏说,你现在要是肯读书,绝对会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将才。” “不成,不成!”吕蒙连忙摇头,“读书是真的要人命,成天看着那竹简子不能拿兵器,不能骑马,不能杀敌……想想就难受。” “你啊你,将士们都休息了吧,都回去好好吃饭,三个时辰我们继续开工!” 孙策接过下人的湿布,擦拭着自己的脸,陶儿也是端着水盆,走到了江问的旁边,“伯符,距离将军追讨董卓已经过去几日了?” “十五日了吧!” 江问颇有些担忧,这算算日子早就该到了,就算是一万重骑,也该有个来回,孙策将手中的水桶交给下人,“你放心吧,以我父的威勇,绝不可能出事的。” “就是因为你父的威勇才有可能出事啊!”江问嘀咕道。 “将军回来了!” 江问将手中的湿毛巾丢向了陶儿的水桶内,立马起身走向城门口,周围的将士也纷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向着城门口一拥而去。 江问看见除了孙坚之外,在他的身后还跟着许许多多的百姓! 有一辆箱车在孙坚,程普,黄盖几员大将的包围之内。 “董卓这是被抄家了?”江问按耐住体内的狂喜,周围的兵卒迅速给江问让开了道路,江问来到了孙坚的马前,俯身说道:“臣在此恭贺将军得胜凯旋!” 孙坚向着江问笑了笑,从后方车厢慢慢走出来一位年纪稍小的孩童,“诸位将士,你们今日该敬的不是我孙文台,而是我们的天子!” 吕蒙及周围的老臣和将士们全部下马拜跪,吕蒙眨巴眼睛嘀咕道:“我的娘诶,天子怎么被救出来了?” 江问向前扑了下身衣巾,拜跪在地上说道:“臣等拜见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紧紧拉着孙坚的手,声音有些稚嫩,“孙爱卿这些都是你的将士吗?” 孙坚单膝下跪抱拳说道:“这些都是陛下的将士!” 刘协脸上焕发着光芒,“只可惜了孙爱卿没有救出其他的忠臣,不过孙爱卿能够手刃董卓,已是天功!” “传朕……”刘协有些心虚的看着其他将士,这么久了自己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字,不过周围将士没有一点凶相,刘协也就放心了,“传朕旨意,即日起封太守孙坚为大将军,总理天下兵马,替朕诛讨各地逆贼!” 孙坚脸色露出了狂喜之色,不过数十年的处世,还是轻易按捺住,江问抬头再次拜跪在地,“臣为陛下贺喜,为大将军贺喜,臣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所有将士,连同六万兵马一同恭贺道:“臣等为陛下贺喜,为大将军贺喜!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问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孩童,眼神之中露出了兴复汉室的希冀光芒,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是个汉朝最后一个傀儡皇帝,但他的命也是好,安稳了一生。 孙坚站起了身,“从军侍郎!” “臣在!” “我军如今当去何处?” 江问说道:“臣以为我军应该过荆州回长沙!” “你可知道那刘表与我可是摩擦不断,我军过荆州,只怕不好过啊!” 江问说道:“说是过,却是夺!将军家眷都在庐江,如今我们有着天子,那刘表已经老迈,全无争夺天下之意,只求能够稳固一方,只需要向刘表要兵要粮,若刘表拒绝,则以刘表有不臣之心号召天下,立刻发布讨贼圣旨,我军有六万兵马,完全可以取下荆州!” “哈哈哈,不过那刘表老儿素来能忍,若侍郎此计不成,该如何?” “这样更简单,直接发布圣旨,将军兼封荆州牧要求刘表交出荆州的兵权,若是不交,则以抗旨不遵论处!” “哈哈哈!”程普扶着自己的胡须,所有的老将都是大笑,“好小子,此计够无耻!” “全军出发,目的荆州!” 诸侯会盟处,曹操听着探子来报,长叹一口气,“我一直以为,我之大敌当属袁绍,没想到这个带兵虎头虎脑的孙文台也有着如此见识,哈哈哈!” 袁绍和袁术也是待在一旁,袁术脸色阴翳,传国玉玺啊,自己刻意克扣了孙坚的军粮,以为不需要多少时日孙坚便会粮草不济大败,谁知道华雄李傕被斩,孙坚还得兵三万! 当听到孙坚出去追击董卓,袁术嘲笑孙坚不自量力,居然以一万兵马追击八万兵马,本以为会大败,董卓居然被斩了,天子也被孙坚救助到了手中! 这些他筹谋玉玺的计策,全部都落空了,他岂敢出兵攻打天子的护卫军?! 不过孙坚既然带走了天子,少不了被天子干政,这孙坚的日子,可不会好过啊!袁术也是找了点心里安慰。 诸侯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这场会盟下来,除了增添了彼此的怒气,什么意义也没有。 曹操也向着袁绍告辞。 第十八章 玉玺予人 深夜,江问穿戴好衣衫,看着对面熟睡的陶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营帐,来到了孙坚的住宿地。 “臣从军侍郎,拜见大将军!” “进来吧。” 孙坚并未脱掉甲胄,眼神熠熠的看着眼前一块无比精美的玉石,便是传国玉玺,并没有上交于天子,而是自己收藏了起来。 “即日起封你为军师祭酒,俸禄秩八百石,领一千铢钱,凡事可以直接纳谏于我,不必请示再行。”孙坚收回了目光,看着眼前的江问说道。 江问作揖行礼说道:“臣谢恩!” 军师祭酒,这是后曹操为郭奉孝设立的官职,此刻从孙坚口中说出,倒是让江问颇有些奇怪,江问的目光从玉玺之上移开,“将军依然在为玉玺之事烦忧?” 孙坚说道:“汉已经丢失神器,天下诸侯分据莫不是为此。” 江问说道:“臣已与将军进言,臣望将军思量再三,如今这玉玺不过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石,将军切勿将心思放于一块石头之上。” 孙坚点点头,长叹一声,“本将军又何尝不知啊!罢了,本将军听祭酒一言。” 孙坚将玉玺包裹住,神色之上满是踌躇江问在一旁观看,选择沉默不语。 能够抵挡住帝位诱惑的人,往往需要有大胸怀,不是谁都可以如周文王一般,而是谁都会如袁公路一般。 即便是曹操随着势力的扩大,也是越发的迫近大权,最终甚至自封为了魏王,距离登基大位权利巅峰,也只差一步之遥。之所以未跨出,也多是因为汉室与士族的掣肘,否则代汉称帝的绝非是曹丕。 心里也有着疑惑,很多解读的曹操是忠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自己身后势力一步步推到了这里。 殊不知曹操有一句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汉高祖曾言:非刘氏而称王,天下共击之。曹操自封魏王,这全是一己之私,与身后势力无关,是曹操自己心里已经是对汉室不忠,并非宗亲将军们在身后推他。 至高无上的皇位,真正的万人之上,能够执掌天下生杀大权。 江问很钦佩那些忠义之士,却也看不懂他们的忠义之气,如汉室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朝代根本无法挽救,但仍然有人拼命想要维护挽救,这种愚忠令人钦佩又有些可笑。 火盆的柴火发出噼啪的声响,火星子跳落于地瞬间熄灭不见,孙坚将手中的玉玺收好,“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将玉玺上奉于天子。” “将军不可!”江问说道,“如今荆州治州之所宛城被袁术占领,袁术此人与将军心思一样,也欲谋夺荆州,将军眼下欲攻打荆州,刘表绝对会出使使者会面袁术,许以重利,到时候袁术很有可能袭击我军后方!” 孙坚点点头,“这袁术确实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祭酒可有良策?” “予袁术玉玺,稳定住袁术,只要能在之前拿下荆州,便可以天子名义要求袁术上交玉玺,若是袁术不交,则以私藏玉玺是为叛贼,即刻命天下兵马勤王!” 江问说道:“乱世伐战当用谋,治国当用仁,袁术本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将军何必放在心上。” 孙坚神思片刻,念念不舍的再次抚摸着玉玺,交到了江问的手中,郑重的说道:“如此,本将军命你出使袁术你可愿意?” “臣自当尽心竭力,在所不辞!” 荆州乃是四通八达之地,北可据汉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占据天时地利,乃是用兵之地。西可进兵益州,北可进军中原,而东可攻江东。 大军自洛阳出发,向着宛城行驶了三百里,三日之后便可到达宛城,江问看着眼前的布袋,在如今汉已经丢失神器的格局里,真不觉得这块玉石有多么重要。 第二日清晨,江问面前有着两匹快马,手中拿着天子的圣旨,交给了眼前的送信官,“这是天子下达给秣陵的圣旨,不必乘坐快马,但圣旨切记不可丢失!你可先行在秣陵停留,待将军平定荆州之后,再行交给秣陵太守。” “属下遵命,属下一定拼死送到!” 江问坐上了眼前的快马,吕蒙也是坐上了另外一匹,江问看着吕蒙淡笑着说道:“袁术小儿对我军可不友善,你真要陪我去?” 吕蒙翻了个白眼,“你当我的别部司马白当的?他若是想要动手,我就带你杀出宛城!” 孙策作揖行礼道:“长苏,子明我军于后方准备筵席,望你二人凯旋!” 江问看了眼陶儿,拿着马鞭,呼喝一声,“驾!” 宛城,四方高而中间下,城墙屹立而宏伟,一条长而宽的护城河,更是打造的坚如磐石般,西,北,东,三面环山,此前也被认为是问鼎中原的根基之地! 袁术拥四万兵马,占领了宛城,愁眉苦脸的看着眼前的地图,刘表为了躲避自己已经逃至襄阳,这么大的一片土地啊。 袁术看向了身旁一个略有些苍老的老人,白发须须,询问道:“杨长史,阎主簿,我军在宛城屯有四万兵马,应该从何进取荆州?” 阎象作揖行礼说道:“臣以为,我军应该先占据汝南,新野,以三城招兵买马,修养一些时间之后,再行进取襄阳!” 杨弘说道:“臣以为阎主簿的计策不妥,如今刘表已占领全部荆州,襄阳城内兵马空虚,我军应该直逼襄阳,弃宛城!” “那刘表的手下多是强将,非庸才啊!”阎象说道:“杨长史正是因为刘表占据了荆州我军才应该修养,荆州一州之地,贼军肆虐,民心离散,刘表不花数年难以平复,我军据三城之地招兵买马再行出击,刘表根本无从抵挡!” 杨长史不屑的说道:“彼实属短见如此吹捧敌贬低己,某非阎象你是说我军都是庸才不成?!” 袁术说道:“好了,都安静,后方孙坚率六万大军正在向我们而来,招兵买马根本不可能,那我便采纳杨长史的计策。” “报,孙坚旗下军师祭酒奉天子圣旨,前来为后将军传旨!” 袁术站起身,“孙坚?还奉天子圣旨?!这老小儿莫非不图谋我宛城?” “传进来!” 江问昂首挺胸,手中拿着天子的圣旨,一旁的吕蒙手捧玉玺,将手上的兵戈交给了护卫,随着江问一同进入。 第二十章 袁公路的帝心 杨弘回到了殿内,看着袁术,俯手行礼道:“禀主公,臣有一计!” 袁术眉开眼笑的拿着玉玺,“什么计策快说快说。” 杨弘说道:“臣以为我军可延缓出军,待的孙坚与刘表争夺困乏之时,我军趁势而起,将刘表孙坚一同灭之,也可将天子一同灭杀,事后只需昭告天下刘表谋逆,杀害天子,如此主公便掌控玉玺,不日即可称帝!” “哈哈哈,好!”袁术大笑一声,阎象出言道,“主公不可称帝,昔日周文王得天下三分之二,也继续向殷纣称臣,现在汉庭虽然轻微,但汉帝犹在,汉帝也不似纣王那般暴戾,更何况孙坚并未无能之辈,刘表此战我们还是相助为好,如此我们还可用玉玺换得半个荆州,若是趁机如此谋私,孙坚也许平完刘表后在……” “再灭了主公?!”杨弘冷笑着大喝,“阎象!你如此推崇孙坚,莫不是你要去当孙坚的狗?!别忘了你究竟是谁的臣子!” “你,杨弘!”阎象脸憋的通红,羞恼的怒喝。 “诶诶诶,杨长史,阎主簿,都别吵了,我觉得杨长史的计策不错。” “主公!”阎象跪倒在地,“臣请主公三思啊!” 袁术将玉玺放在一旁,立马把阎象扶起来,笑着说道:“这样吧,阎主簿我要是称帝了,立马就封你做丞相如何,至于杨长史封为大司马,纪灵为大将军……” 杨弘纪灵还有其他诸臣互看一眼欣喜若狂,立马跪倒在地,“臣等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六万六千兵马,二十万百姓,粮草的消耗也是极大,既然已经与袁术完成了共谋,孙坚军也就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舞阴县,将二十万百姓安置至此,也在此驻扎休息。 舞阴县不过是一个小县,常年受到山贼惊扰,县城的民居极为残破,不过二十万百姓的吃食都有孙坚负责,倒不用担忧什么。 江问一路上寻思,诸葛亮此刻应该是在隆中隐居吧,诸葛亮二十七岁追随刘备,现在不过一个孩童。 江问不得不感叹,这宛城可真是了不得。刘秀于此地举兵打爆了王莽,如果有人推测王莽是穿越者,江问就真的感叹刘秀,他其实才是真的传奇,他的一生就跟他的名一样,就一个简简单单的秀字,似乎天真的在帮他。 而现在在这宛城之下的隆中,还静卧着一位未来的治世能臣。这一路上江问也在考虑,到底该不该拉拢这位未来蜀汉的丞相。(这里说一句,当时刘备自立称帝,国号为汉,并非蜀汉,之所以被称为蜀汉,是因为魏吴两国对他的蔑称,也是因为后人为了好区别,当然这些不是正题,只是简单的提一提。) 不过眼下正值攻打荆州,江问可不能脱身去访问诸葛亮,孙坚就是因为头铁才死在这里。等平定荆州之后,再行探访这位小诸葛。 舞阴县的人民对于孙坚的到来很是欢悦,不少人们送上了粮食与钱币,甚至为孙坚的将士们提供住处,毕竟孙坚杀了董卓一事,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江问与陶儿,所有百姓与将士都拜跪于地,“臣,草民等拜见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看了眼眼前的县城,颇有些欢喜,这还是第一次离开皇宫,以前他是陈留王,还有着自己的封地,过的无比自在,可自从被董卓带进京城,没有一天的自由,每日每夜都被人监视,所有事情都得汇报于董卓。 “朕的子民和爱卿们都平身吧。”刘协脸上带着欣喜,说完之后直接跳下了马车,向着舞阴县内跑去。 “陛下!”孙坚连忙跟在身后,其余老将也追了上去。 孙坚府邸,一众将领分列而站,孙坚看着眼前的地图,正是荆州一地。 孙坚脸色认真的向下方的将领询问道:“眼下我军应该如何取下荆州?” 程普走出队列,“大将军,刘表老儿的兵马为了夺下其余半个荆州,早就已经倾巢出动,我军可直攻襄阳,速度破之!” 黄盖祖茂附和道:“禀告将军,我军有六万大军,襄阳城内的刘表至多两万,若是速度破之,定然能够拿下襄阳!” 孙坚略微皱眉,说道:“我们与那刘表为敌也是数载,诸将心里应该清楚那老儿守城格外厉害,若是我军未能攻破襄阳,那老儿的援军抵达了又该如何?!” 诸将互相对视,一时有了些哑口,了解你的永远是自己的对手,孙坚以前占据长沙等地,便与刘表摩擦不断,自然知道刘表此人的才干,虽然没有图谋天下的志气,但却能固守一方,此人守城而言确实可怕。 孙坚看向了队列最后的江问,“侍郎既然是你提出攻打荆州,心中想必也有了计策!” 江问走出队列作揖行礼说道:“臣有一计,大军可直逼襄阳,但不战!” 孙坚和诸位将领略有些疑惑,“不战?那进兵襄阳又是为何?” “我军可由此处,分派出两万精骑经由豫州绕道庐江,豫州一地如今是没有定主,沿途不会有丝毫阻拦,两万精骑可一路向江夏进兵,而大军进兵襄阳便是营造声势,为的是让刘表调动各地守兵!” “绕道庐江?” 孙坚微微摇了摇头,“就算是骑兵要经由豫州绕道庐江,所需的时日也绝非一两日,至少也是需要数十日之久,若是那刘表并未因此调动守军,岂不是白费功夫?” “禀告将军,并不能算是白费,”江问继续说道:“若是刘表并未出兵援助襄阳,那么两万精骑即可沿途迅速占领豫州之地。到时候就算此计未成,我军也可拥得豫州。” “而若是强攻襄阳……袁术此人阴险多疑,无谋无断,背信弃义。共谋是行不通的,若是强攻襄阳,便是顺了他的心意,他就是想要等我们与刘表两败俱伤之时,趁机起兵灭了我们两军,占据荆州之后拥玉玺自立称帝,大将军心中想必也知晓。” “故臣之此言,便是分兵攻打荆州便是无果,退,那也可得下豫州!” 孙坚眼神闪烁,并未答话。 孙策向着江问询问道:“侍郎既然这袁术前前后后都要偷袭我们,这玉玺交出去有什么用?” 江问说道:“若是我军没有玉玺给予袁术,那么刘表会许以重利,诱使袁术偷袭我军后方,而言下就算刘表给袁术再大的利益,袁术在我们与刘表两败俱伤之前,他会选择一直观望!” 其余的老将军也是沉思,若是身后没有袁术,攻下襄阳易如反掌,他们之所以驻守不前,正是因为身后有袁术,与董卓之战时,便已经知道这个老小儿的心性,绝对是个趁火打劫的主。 孙坚思虑良久说道:“程普,黄盖,祖茂,吕蒙听令,我命你四人率领精骑两万,即日起绕豫州而行!程普为主将,祖茂为副将!至于其余将领,依令行事!” 襄阳,刘表是焦头烂额,看着眼前的蒯越与蒯良,“眼下孙坚带兵六万欲攻我襄阳,明日他们就会抵达新野,我们逃吧,等逃过江再图日后。” 黄祖身才健硕,国字脸,略微有些威武,“臣不逃,那孙坚杀了臣的爱将臣要与他决一死战!” “我的这些宗亲,个个占据一方不肯出兵支援,”刘表苦笑道:“今我襄阳不过两万兵马,江陵与江夏虽已经向此援军,却不过只有六千兵马,两万六千兵马如何挡得住孙坚的六万大军啊!” 蒯良作揖行礼说道:“臣有一计,我军可求助袁术!” “子柔,这你不知啊,那袁术与孙坚同谋我荆州,岂可求助于他!” 蒯越进言道:“报主公,袁术此人背信弃义,只要我们能够暂时喂饱他,他绝对会反咬孙坚一口!” 刘表沉思了一会,“那通往宛城的要道已经被孙坚占领,该如何进入宛城?” “天子使者到!” 一位长相阴柔的太监拿出了手中的圣旨,“请荆州牧刘表接旨!” “天子制诏,朕得天佑,今大将军护送朕到了舞阴,带百姓二十万,粮草不足,故请爱卿护送粮草十万石到舞阴!” 刘表一把拿过了圣旨,仔仔细细的读着,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孙坚还带了二十万百姓?他是真的想要攻我襄阳?” 蒯越送走了天子使者,对着刘表进言道:“既然他孙坚要粮,主公便送他十万石粮草,如今孙坚对于百姓而言可是大忠臣,主公只要表现忠于天子,他孙坚便不会起兵。” “这一来也是稳住了孙坚,二来可借此时机派人偷偷进入宛城,与袁术会面。三来就是立刻向武陵,长沙等地太守求援,请求他们派遣兵马,孙坚既然不选择直取襄阳,要跟我们耗,那我们就和孙坚耗下去!” 第二十一章 奇袭出庐江 樊城的城墙高大,居于汉水中游,城池古老,却是牢固坚硬。 黄祖带兵两万日夜兼程两百里,驻守于樊城,在此等候孙坚占据新野之后的兵马。 “禀告黄太守,孙坚领兵四万占领了育阳城!” “禀告黄太守,孙坚带兵两万于育阳城一百里外平原练兵!” 黄祖怒气横生,大吼道:“别一天天报报的,育阳城在哪,樊城在哪,新野都还没到!只要他还没攻城,你就别禀告我!” 江问穿着厚布衣,看着屋外天上飘落的雪,“下雪了啊,我军已经和刘表僵持了一个月,算算日子,程普将军应该到了。” 孙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我军大量粮草被程普将军带走,以目前的粮草还可支持十日,十日之内我军若不败刘表,那就只得退走。” 江问并没有说话,手里面捧着热杯子,孙策看着江问惴惴不安的神色,也知道此刻他心里的担忧,毕竟此计若是成了,将会直接拿下半个荆州!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屋外冲进来了一位兵士,“禀告少将军,军师祭酒,刘表援军已到!” “刘表到了多少兵马?!”江问立马看向兵卒,迫不及待的问道。 “七万,孙将军说,三日之后便可达樊城!” “七万!!”江问吹着热水,心里格外的激动,长出一口气,“此计成了!” 按捺住激动的内心,江问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浅喝了一口热水,显得格外的惬意,“七万兵马,加上樊城黄祖的兵马,共有近十万兵马。我军明日进军只要占据了新野,到时候向前进军于樊城,与他黄祖遥遥相对,伯符心里怕否?” 孙策摇摇头大笑,“不过是一些贼军组成的兵马,我家兵马以六万对董卓十五万大军都未曾怕过。他刘表手底下收复来的这些十万山贼军,如何能叫我军害怕?!” 宛城,袁术瘫软到床上,一旁的阎象招手让医师下去,袁术睁开眼,“孙坚和刘表打起来没有?” 阎象躬身行礼说道:“禀告主公,驻兵已经一个月,夺下了几个刘表不曾驻守的城池,目前未曾出战过。” 袁术坐起身,将额头的热毛巾取下,“这孙坚小儿是不是在消遣我袁公路啊,一个月……足足一个月了居然还没到襄阳?!” 阎象作揖行礼说道:“主公,依臣之见孙坚恐怕是看穿了杨长史的计策,故意按兵不动,行军速度也是因此才会这么慢,其实就等主公你出兵与他一起攻取襄阳。主公,如今刘表的援军已到,已经屯兵足足七万在襄阳,加上樊城两万六千的兵马,快达十万兵马!” 阎象接着说道:“若我们不相助于孙坚,待的孙坚撤军之后,刘表兵戈必定指向我军,到时候我军不仅得不到半个荆州,甚至还会丢掉宛城!” “去给孙坚送五万石粮草,至于出兵的事之后再议……”袁术叹了口气,本想要在侧坐山观虎斗,等孙坚与刘表斗,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但孙坚硬是耐住了一个月,就是不打!这个性子不像孙坚啊…… 庐江县,大军行驶到此,不过城门口却有着数千兵马,程普的心中有了几分警惕之色。 兵马之中,一位异常俊朗的青年走了出来,向着程普等人施礼说道:“草民名周公瑾,听闻诸位将军要向江夏进军,特意变卖了家产,招兵买马于此有七千兵马,想要相助各位将军一程。” “公瑾?!”吕蒙在兵马之中突兀的叫唤了一声,原本警惕的程普看向了吕蒙询问道:“你认识此人?” 吕蒙摇摇头说道:“末将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算不得认识,不过他是伯符少将军的好友。” “哦?”程普脸上的警惕之色消散一空,转而便是略有些心悦,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神采卓然的青年,“你怎知我军会到此?” 周瑜说道:“大将军攻董卓之时用兵雷厉风行,刘表不如董卓,却能让大将军驻兵不前,荆州之地没有人不垂涎三尺,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刘表援军未到之时,论兵力大将军决定是刘表几倍,却未曾进攻,一来是因为背后的袁术虎视眈眈,二来便是有着其他的想法。” 程普叹口气说道,“纵然如此那又能如何,我看这次的计谋想要成功何其艰难,此次一行的最终结果,应该是占领豫州。” 周瑜笑着作揖行礼说道:“那草民告知将军一个好消息,十日之前江夏的人马就已经出兵援助襄阳!” “此消息可为真!”程普的心中一颤激动的说道。 “千真万确!”周瑜不容置疑的点了点头。 程普大笑着看着周围,“天都助我们啊!” 周瑜微微发神喃喃道:“进可取荆州,退也可以拿下豫州,出此谋的人才思可怕,伯符你可得了一大助力。” 吕蒙仔细打量着这位周公瑾,江问与孙策缕缕向自己提起此人,言语之中多是吹捧之意,吕蒙对于周瑜的名字自然也变得有些敏感。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他也知道这人以后必然会与孙策,江问,甚至自己成为好友。 吕蒙暗暗叹道,自己身边的朋友咋一个个长的都比自己漂亮? 两万的精骑同时也集合了周瑜的七千步卒,足足有两万七千的兵马向着石亭而去。 要知道如今的江夏的驻城军,都已经到了襄阳支援,这足足两万七千的兵马若是出现到了江夏,可以兵不血刃的直接取下! 石亭是一个依水农耕之地,因为凉亭而得名。石亭流河鱼虾皆有,百姓依水而食,居锄于农桑,也不失为一种安居乐业。 周围正在耕田的百姓们,看着这突兀出现的兵马,面色微微一愣,不过立马就出现了激动喜悦之色,“将军,你们是孙将军的兵马吗?” “普天之下你可还看得见另外这样的雄狮?”程普笑着点了点头,“你等有何事啊?” 李二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年已经过了半百,花白的胡须,让李二看上去格外的苍老,“草民拜见将军,孙将军讨伐董卓,听说又救助了天子,如此救世又救民的真英雄豪杰,让草民们是极其佩服。” “为了帮助大将军,今日草民们特意为将军奉上五万石粮草,村子里的一些小伙子也早就听说了孙将军的事情,就等着来年去投军既然将军来了也省了麻烦,快,叫那些小伙子都来!” 并未答应老人们的劝留,程普以有军务向着这些老人们告辞,并迅速的离开石亭。 不过再次得到了四千新兵,还有五万石粮草,如今已经有了三万兵马!这恐怖的影响力,却全部源自于大将军救助了天子! 挟天子的好处竞相用来,一想到出此策的是一个比自己年幼的娃子,程普不由得笑笑,天人早智,莫不是这个道理?! 眼下有着三万兵马,江夏留守兵马绝对不过三千,只要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占江夏,便可以继续进军江陵! 到时候拿下江陵,那么襄阳就面领腹背受敌的局面。大将军便可以正面进军攻占襄阳! 程普一想到此体内热血沸腾,吩咐吕蒙及周瑜携带兵卒后方追赶,他与黄盖继续精骑行军,向着皖城进发,必须要在三日内直达江夏! 讲究的就是快! 第二十二章 占据江夏 江夏风光旖旎,资源丰富。荆州多为平地,江夏其内湖泊众多,大多可用作农耕之地。眼下入冬,到处一片白雪皑皑,白峰瑞雪,更是一处美景。 刘琦坐拥江夏,因为深受宠爱的缘故,自己被刘表认命为了江夏太守。 刘琦不停咳嗽,看着眼前煮沸着的汤药,因为荒淫无度的关系,很早前身体就落下了病根子,在冬天里更是虚的很,需要每日服用药汤。 “报……报告太守大人!有兵马,有兵马自蕲春而来,大军距离江夏只有一百里!” 刘琦咳嗽了几声,喝了口药,淡淡的说道:“这又是哪的山贼军,大冬天里也不安生,召集城里的将士去吓唬吓唬他们。” 兵士急切的说道:“太守大人,不是山贼军袭来,而是正规军,打着孙坚的旗号!” 刘琦猛的站起身,手中的瓷碗摔落于地,“孙坚军?!这怎么可能,你真的确定你没有看错!孙坚他……他不是和父亲在襄阳对阵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江夏!” 兵士冷汗直冒,“属下没有看错,确实是孙坚军,足足两万兵马!” “两万兵马!”刘琦惊恐的大呼一声立马从床上而起,神色慌忙的穿好衣物和鞋子,“快叫人给我备车,我要立刻前往江陵!” 兵士说道:“太守我们不迎敌吗?” 刘琦怒吼道:“迎什么敌!城里就一千守军,你要是想死你就留下吧!” 程普站在北城门口,“黄盖你率领其余兵马,迅速占领其他三个城门口,今日这江夏里面的人,一个都不准放出去!” 刘琦慌忙穿好衣服,搜索着家里的财务,准备拿去一些财宝再走,但看着各城门口涌入的精骑,全身都在发抖,“逃不了啊!”黄盖率领精骑迅速控制了各个城门口,想要出城的百姓被驱赶进入城中,将江夏完全的封锁。 程普抓住官兵询问着此城太守的消息,接着便一路冲进了刘琦居住的殿宇,刘琦小心翼翼的缩着身子,“将军我愿意投降,求将军不要杀我!” 程普自然不会杀害刘琦,而是选择将其给拘禁了起来。 祖茂作揖行礼道:“将军,军师祭酒说过这刘琦是刘表的爱儿,身子弱的很,不要太过莽撞,若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放心我不会弄死他,我知道他是刘表的爱儿!”程普大大咧咧的笑了笑,如此轻松便拿下来江夏,对于这位祭酒心里的喜爱再次增添了一分! 黄盖的副将走进来抱拳禀告,“禀告将军,东城门口有一送信官,已经被属下拦截。” 又一位兵士说道:“禀告将军西城门口也有一员送信官,已经被斩首!” 黄盖走了进来,“禀告将军,南城城门口两位送信官被末将斩首!” 程普大笑着说道:“好,祖茂你率领三千人马占据江夏,在此等候吕子明和周瑜,待的他们占据江夏,你即可继续出发,现在其余的将士,继续随我出军目标江陵!” “将军稍等!” 祖茂出声阻止道,程普看向了出言的祖茂,等待他说话,祖茂在一旁吓得不敢动弹的刘琦身上摸索了一阵子,拿出了一枚官印,“军师祭酒有言若是程将军擒拿住了刘琦,就换上刘表军服,拿此太守官印,便可以骗取江陵太守开城门!” 程普点点头,吩咐将士立马去往武库,穿上刘表军的甲胄,半个时辰之后于北城门口集合! 程普将孙坚的帅旗更换为了刘表的帅旗高举,身上的红衣巾也全部更换。 “将士们三日之内,我们必须抵达江陵!” “是!” 大军再次压近,孙坚已经占据了新野,孙坚正于空地之上,进行着大练兵。这一个月来每日做的也就是这种事情,一个月未曾开战,士兵们的士气也是有些低落。 江问站在帅台之下,向着孙坚拱手作揖后说道:“大将军,袁术送来粮草五万石。” 孙坚笑了笑,“这奸诈小儿也知道给我军粮草了,刘表的粮草可达?” 江问说道:“禀告将军,并未送达眼下刘表援军已到,是时候与我军撕破脸了。” 孙坚点点头,“祭酒估计程普他们行至何处来?” 江问思量说道:“禀告将军,程普将军,此刻恐怕已经占领了江夏。” 孙坚大笑着摇了摇头,“非也,我的将士我清楚,此刻刘表的江陵恐怕也要没咯!” 孙坚眼神突兀变得严肃,“祭酒听令,即刻请天子圣旨,号召全军进兵樊城!” “是!” 鼓号声响起,五万将士迅速在新野之外集结,辎重只有七万石粮食,孙坚坐于战马之上,孙策,孙静等人整理了战甲也旋即上马。 江问来到了天子的营帐,向着公公躬身行礼,“大内官此次一去,一定要小心,那刘表已经有不臣之心。” “祭酒放心,我心里有数。” 江问告辞了大内官,便随着大军出征,坐着战马行驶于孙坚的两侧。 孙坚坐在战马之上驰聘,看了眼身后的新野说道:“江祭酒,我军此次能大胜否?” 江问大笑,“将军自己心里有数,又何必问臣?” 江问大笑着,此次出兵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是必胜之战!官渡之战,曹操于乌巢烧毁了袁绍粮草,致使袁绍全军军心涣散,士气低迷,被曹操一举破之。 袁绍尚且是十万精兵,刘表不过十万山贼军,眼下只需数日,襄阳都能给你占了,江问可不信樊城的黄祖,会有办法稳住军心! 偷家才是王道。 樊城之内,将士们整装待发,黄祖坐上战马出击,身后近十万大军,“这孙坚小儿,屯兵练兵这么久,总算是出兵了,不过也是蠢得可以,他若是一开始便攻打我襄阳,此刻指不定已经被拿下,孙坚勇武,领兵无人可比,哈哈哈真是名过其实啊!” 黄祖拔剑直指,怒吼道:“大军随我出击,于邓县迎击孙坚!” “这孙坚为何迟迟不攻呢?”蒯良低头沉思着,蒯越在一旁看出了自己兄长的忧虑,询问道,“哥哥可是在想孙坚为何不出兵?” 蒯良点点头,“如若是一个月之前孙坚攻打襄阳,只需要面对两万兵马,但现在孙坚还坚持攻打襄阳,面对的却是十万兵马!” 蒯越不确定的说道:“是因为袁术在后方牵制,让孙坚无法自如?” 蒯良摇了摇头,“孙坚此人太过勇武,如若仅仅一个袁术,根本牵制不住,董卓一战让我知道,孙坚的背后肯定有个出谋划策之人!” 蒯良立马看着地图,蒯越也是站在一旁,这些日子越来越觉得不对。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心里的忧虑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的惊慌。 “前线来报,孙坚全军出击,黄祖将军领兵前往邓县迎敌!” 刘表喜不自胜的站起了身,心悦的说道:“这孙坚早不打晚不打,偏偏等我军援军抵达再打,真是蠢才啊!” “援军抵达……援军抵达……”蒯越见蒯良一脸忧色,“大哥有何不对?” 蒯良脸色一变,“主公,请速招黄祖弃樊城,回守襄阳!” 第二十三章 围困樊城 刘表疑惑不解,“子柔,我军于樊城有着十万大军,纵使他孙坚与袁术联手也不过与我们相仿,我们只要坚守着邓县樊城不出,无论如何都不会败啊!” 一位兵卒连滚带爬的冲入了大殿,身上满是灰尘,“报,报!后方传来军情,江陵被孙坚军夺取,两万大军已经越过了长坂,占据了宜城,现在正直向着襄阳而来!” 果然!蒯良懊悔的看着地图,这一条计策自己早该想到,但心里只是当成了笑话,这些日子里无数次猜测孙坚为何不出兵,因为他们逢迎天子?因为后方有袁术牵扯?因为他们给孙坚送粮? 原来对方实行的是自己置为笑话的计策,蒯良深知孙坚此人,能够力破便不会有丝毫耽搁,便如讨伐董卓一样一有机会便会速战速决! 襄阳城的兵马只有两万的时候,你不速战速决,而是想到经由豫州绕道庐江?!你还是我认识的孙坚吗?! 蒯越迫切的问道:“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兵卒抱拳说道:“不足两千……” “这……这……这!”刘表看着眼前的兵卒,半天愣是没有憋出一个字。 蒯良叹了一口气,“晚了,便是此刻我们据城而守,请求樊城兵马回援也来不及了……速去外面备好马车,请主公乘车离开,我们即刻前往樊城!” 刘表艰难的点头,“你们快去叫上夫人还有孩子!” 蒯良仰视一笑,“孙文台啊,孙文台啊……” 襄阳往樊城的官道之上,一列马车飞速的行驶,在其身后,烟尘滚滚,几十匹战马飞驰追击,马匹蹬地扬起一阵烟尘,程普甲胄之上满是鲜血,身旁的将士也是个个面目狰狞,程普一声怒吼,“刘表老儿哪里逃?!” 刘表紧紧抱着自己的妻儿,投过车窗看着身后迫近的兵马,脸上布斥着密汗,大声喝着马夫,“快些,再快些!” 周瑜向程普进言,刘表携带妻儿而逃,脚程不快,若是即刻追击,还能够追上,程普本没怎么相信,不过一路直追五十里,真的发现了刘表的车! 蒯越和蒯良看着身后追击而来的程普,也是心中一颤,连忙招呼着马夫。 “前方便是驿站,那里有驻守的兵卒可替我们稍阻片刻!” 程普战马行驰到了刘表箱车旁,手中大刀一挥,木板散落成屑,蔡氏紧紧抱着刘表,发出了尖叫声与刘琮眼睛一翻竟吓晕了过去! 程普伸手一抓,将刘表一把提了起来,“贼子焉敢伤我主!”蔡瑁携带骑兵而来,拔出腰间利剑,就向程普刺去! 程普手中大刀挥砍,自头而去,没有丝毫的防守,这是一招搏命!蔡瑁眼见程普如此凶猛,连忙收剑抵挡,剑刃被刀劈出一个翻刃的缺口! 虎口一阵发麻。 程普将刘表往马后一放,“撤!” 周围十多匹战马立刻撤退。蔡瑁未曾追击,看着程普挟持刘表而去。 “子柔你可曾有恙?”蔡瑁立马下马走到了蒯良的面前。蒯良面色苦涩,仰天长叹,“德珪,江陵,江夏,襄阳都丢了,主公还被擒拿,如今我们是满盘皆输啊!” 蔡瑁看着昏倒的刘琮,稍微思量着说道:“你先带上姐姐随我入樊城,今后的事,你我可在商议。” 宛城袁术看着手中的军情,孙坚已经出兵到邓县,与刘表正式对峙,立马就会有着大仗! 拿出枕头旁的玉玺,袁术露出了大笑,如今刘表有着十万大军,孙坚虽兵马不足,但旗下兵马的凶猛,作为曾经共讨董卓的盟友,袁术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久之后自己就可以一举歼灭孙坚与刘表,坐拥荆州,登基称帝! 周瑜进军到了襄阳,沿途一路慕名而来的兵卒与将士极为不少,仅仅数日就得了两万的新兵! 进军之时沿途各城池的百姓皆拥戴孙坚军,奉为救世救民的大忠臣! 得此大势周瑜感叹,真是天佑孙坚啊! 吕蒙驻守于江夏,祖茂将军驻守于江陵,只有周瑜带兵两万前往襄阳。 岘山为汝州众山之冠,山相连,峰相叠,云缠雾绕,优雅神秘,山泉奔腾跳跃,如今正值冬天,清逸凄冷,有着别样的美感。 身后跟着十位精兵,警惕的查看着周围,江问登着山路,欣赏着美景,原是孙文台的殒命地,不过如今却只是一处美景。 陶儿的脸泛着红润,紧紧跟在江问的身后,“公子,马上就要打仗了,我们还出来游玩,大将军知道了不会处罚公子吗?” 江问身后拨开树枝,“我是军师祭酒,手中并无半点实权,只是个出谋划策的谋士。如今这局面不需要我为将军谋略,比的是两军将士的兵,与将领的带兵能力。” “而且若不是必胜,你觉得你家公子会如此放心出来游玩?”江问看着陶儿淡笑着,儒雅随和的模样让小丫头的脸更红了几分。 “报告军师祭酒,程普将军领兵两万占领了襄阳!” 江问点点头,对于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都下去吧……等等,我与将军说的乐器将军可曾记得?” “报告祭酒,将军已经吩咐匠人制作,两日之后即可制作三千个!” 陶儿好奇的问道:“公子说的乐器就是那个模样奇特的二胡吗?” 江问点点头,“今日我们走的也够久了,回去吧。” 江问俯瞰着岘山景色,黄祖带兵与孙氏数次交战,却几乎没有赢过,但就是这样的人,于此地杀死了孙文台。 可见孙文台是真的头铁! 眼下这屯兵于樊城邓县一带的十万兵马,与身后宛城的袁术,便是掌控荆州的最后障碍,只需要拿下这两人,荆州便是囊中之物。 樊城面临前后夹击之势,都城又被占领,士气低迷,便是有着十万大军也不过尔尔。 邓县,樊城一带,刘表军营帐连绵可达数百里,黄祖营帐,黄祖阴沉着脸今日已经有不少的兵士升起逃意,这些兵卒本就是山贼出身,如今襄阳被占他们是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军中不少将士的家人还在襄阳,根本无心战斗。蒯越和蒯良,蔡瑁,还有韩玄各自沉吟不语。 黄祖的神色一动,“是谁在外面唱歌!” 周围的将士纷纷出了营帐,巡视着营帐,歌声是从护栏外传来! 黄祖和其余将士登上哨台,凝视着远处多多少少能够看见一些人影,营帐之中的兵卒放下了手中的食粮,凝神听着歌谣。 江问拉着二胡,周围的将士也学着江问的样子拉起来,并不是什么曲,只是简单的拉拉,二胡声音悠长而略显悲凉。 当江问开口唱出声时,周围的兵卒也是开口道。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 出门东向望,泪落沾我衣。 蒯良和蒯越立马向后怒吼道,“叫巡查兵卒立马严密监视各个营帐,凡是生变者立刻杀无赦!” 话语刚落,就看见百来人骑着马匹弃樊城而逃,黄祖怒喝一声,当即带兵前往追赶! 第二日当数百颗头颅挂在木筑墙之上,躁动的军心勉强被镇压了下来。 ps:第一次求票,求一波推荐票。 第二十四章 攻心为上 江问的营帐之中,整个屋子都被烧的暖烘烘的,屋子里的陶锅汤水翻滚,香味四溢。 “公子的官大了,我们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好了,大冬天还能吃到五味脯呢,以前的冬天只能吃面饼,渴的时候喝点凉水。”陶儿将切片的萝卜,还有五味脯放在了江问面前,“公子为何要于樊城唱那首歌谣?”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江问将碗递给陶儿。 陶儿为江问添了一碗饭,放于江问面前说道:“公子,前几日我听见有些将军说你根本不会打仗,明明能够直接拿下襄阳,却白白和刘表干耗了一个月时间,如今虽然拿下来襄阳,樊城却还有十万兵马,说你白忙活。” 江问点点头,捻了一块豆腐放入到陶儿的碗中,“这豆腐味道不错,你也来一块。以后这些事情你少去打听,就算听见了,也要当做没听见,记住也不可与他人议论此事。” 陶儿微微一愣,小口的咬着,低头不语。 一位兵士冲了进来,“禀告军师祭酒,亥时已到!” 江问点点头,用水烫着碗,将剩余的饭全部喝下去,“你先下去,另外去通知昨日的三千位将士们,拿上他们各自的二胡,等会随我出发。” 陶儿起身帮助江问备着衣裳,“公子这么晚了还要去吗?” 江问点点头,“这个时辰正好是想睡又不睡着。士气低落的将士,一旦有了空闲的时间,谁会不想家?!” 江问一出营帐,浑身皮肤都猛的一缩,“真冷啊!”耸了耸身子。 坐上了战马后,与三千位骑兵于木墙外集合,“全军随我来!” 孙策向着孙坚行礼,“父亲,江祭酒又离开了大营。” 孙坚点点头,“虽然应允他这些行为,但每次他一出去,这心里就有点担心啊。” 孙策淡笑着说道:“父亲是担忧他的安危?” “哈哈哈!”孙坚摇头笑着,“可惜尚香年纪还太小,还得等几年,权儿去哪了?” 孙策说道:“弟弟他到幼台叔营帐看兵法去了。” “少叫你弟弟看那些,当哥哥的已经是个将才,这做弟弟的以后若也是个将才怎么行?”孙坚皱着眉头,“粮草还够几日?” 孙策说道:“袁术送来五万石粮草所剩无几,但我军还是可以再支撑五日!” “这么说粮草足够了……你立刻去巡营,并通知各位将士们,这些日子都给提起紧,眼下黄祖已经是困兽之斗,时刻都准备突围!” “儿臣领命!” “给我放箭!”弓弦颤动,一片片箭雨向着江问他们而落,江问骑着马转头就跑,箭雨直接落了空。 黄祖气恼无比,回到了营帐中将自己的兵器丢向一旁,“这孙坚小儿真是欺人太甚,三番五次的来动摇我军军心,真是无耻至极!” 蒯良老神在在的说道:“兵法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昔日项羽不也是被韩信围困四面楚歌?这孙坚是想要效仿韩信。”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干等着找死啊!” 蒯越说道:“如今主公被擒,重新攻下襄阳已经是全无希望,我军现在只有突围,可向寿春出击,占领寿春后重新储备实力,来年再行出击襄阳!” 黄祖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蒯良和蒯越,还有不远处的蔡瑁,“那么占领了寿春之后,我们应该奉谁为主,你我的家室皆被孙坚擒拿,我们岂可抛弃,我军掉头重新攻下襄阳!” “谋大事者岂能儿女情长?!”蒯越愠怒的说道,“如今军中士气低迷,强攻襄阳无法是以卵击石,你如此行事是将十万大军的性命视如儿戏!” “我军有十万大军,襄阳如今不过四万兵马,到底是谁以卵击石!”黄祖一声大吼,接着冷笑着说道:“蒯越你要清楚,我才是三军的主帅,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蒯越还要争论,一旁的蒯良开口说道:“弟弟坐下,如今我军陷入了如此险境,我也知道各位是心浮气躁,今日议事就到此,现在我们各自回去休息,明日再行讨论。” 蔡瑁的营帐之中。 “哥哥你也知道,如今攻打襄阳无非是自寻死路,先不说后路被孙坚所围,我军绝对没有攻城的士气,若是进攻襄阳,孙坚与守城兵马一接应,我军必定大败,可哥哥你为何不与我一同进言!” 听到弟弟激动的言论,一旁的蒯良默不作声,看了眼一旁的蔡瑁,“德珪心中有了主意?” “降!”蔡瑁说道,“异度,我军就算到了寿春又有何用?别忘了现在我们的家室,三军将士的家室,都在襄阳,江夏,这两城都已经被孙坚拿下,三军已经无心战斗。” 蔡瑁眼露杀机,“说到底想要与孙坚死战的人,唯有黄祖一人尔,我们可献上黄祖的头颅,向孙坚邀功!” “这……哥哥!” “异度,如今这局面,已经不能扭转,若是袁术相助尚且可战,足足十五万石粮食,五万铢钱,一半的荆州,孙坚到底许诺了袁术何等重利,居然能让袁术一直观望,不曾出一兵一卒……”蒯良思忖许久也是一直没有想通。 “一个孙坚,如今陷我十万大军进退不能,”蒯越无力的坐在席上,“哈哈哈……” 蔡瑁说道:“子柔,异度,你们也别感慨了,是战还是降,你们两快点拿个主意。” “降吧。” “参见蔡将军,黄将军已经睡下若是请见,请明日再来!” “本将军有军情要事,你等若是要再行阻拦,我斩了你们!” 孙坚大营,孙坚坐于帅台,江问和孙策于身旁席地而坐。 “报告将军,门外刘表使者求见!” “这刘表的使者为何来?” 大营之中的将士互相看了看,实在是想不通。孙坚看向了江问,江问点点头,孙坚说道,“请他进来。” “臣使者蒯良,见过大将军!” 蒯良?!江问身形微微一动,孙坚会死于黄祖之手,正是因为这老小儿出谋划策。 孙坚不动声色的问道:“使者求见本将军,所谓何事啊?” “臣为将军带话,蔡瑁将军说愿投降于大将军,并命臣带来黄祖头颅奉于大将军!”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亩良田 “来人,将使者手中物带上来。”孙坚向着左右说道。 兵士拿起了蒯良手中的盒子,蒯良作揖行礼,木盒放于了孙坚面前,孙坚慢慢打开了盒子,里面正是黄祖的人头,环视了诸将一眼,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好!果真是那黄祖的人头。” 孙坚走下帅台,将蒯良于地上扶了起身,“你既然诚心投降于我,必定有要求,说说吧。” “臣请将军不屠戮百姓,对百姓当以仁德善待,及善待臣先主刘表的家室。” “这天下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我为天子亲封大将军,自然会对百姓仁德。” “孙策孙静听令,通知全军将士即刻起拔营进军,火速进入樊城。” “末将遵命!” 大军开拔,孙坚坐于战马上,看着一旁的江问说道:“祭酒这一次建了如此大的奇功,你说我该赏你什么好?” “臣并非好物之人,如今将军赏赐的粮食,臣已经能够自足,臣只求能得一良地可供臣耕种。” “地啊……”孙坚摇摇头,“那荆州地大物博,供你耕种的良田数不胜数,这等要求不能算封赏,你现在好好想想,到了襄阳之后可再向我说一次。” “臣谢过将军厚恩!”江问说道,“将军臣有一言。” “江祭酒是不是忘了,可以直接进言于我不用请示。” 江问说道:“刘表手底下的兵卒多是山贼出身,虽数量多,却战斗力极差臣以为不可用于作战。” 孙坚略有些纠结,“江祭酒,那可是十万大军啊!” 江问说道:“大将军,这山贼出身的兵马,甚至不如董卓的西凉军,军纪涣散且不服管教。” 孙坚摇头笑道:“祭酒多虑了,我自有治军之法。” 江问叹了口气,并未多言。 曹操有三十万青州军,于官渡之战这么重要的战局都弃之不用,是因为不想? 曹操与吕布作战之时,便用过青州军,结果只是闻吕布之名,青州军便各自溃逃,并且边逃边劫掠百姓。 青州军于宛城战败之后,也是沿途劫掠百姓的钱财,若不是于禁气恼不过以武讨伐,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 曹操这等雄才,要说没有治军的才能打死都不信,但即便是曹操都管教不了山贼军。 这些话自然是不能与孙坚说,江问选择闭口不言。 樊城黑亮的城墙,固诺金汤。 此刻城门已经大开,城池外蔡瑁与蒯越并未穿戴兵戈,于城门口迎接孙坚大军。 军队的速度放慢,江问与其他将士纷纷观察着城门的护墙之上与周围,确定无误之后,才敢下马。 “臣蒯越,臣蔡瑁,恭迎天子,恭迎大将军!”蒯越和蔡瑁俯跪于地,孙坚带着天子走下了车,刘协看了一眼樊城,向着孙坚说道,“孙爱卿已经拿下荆州了?” 孙坚说道:“这还是得感谢陛下的浩浩圣威,我军此行势不可挡,方可一举夺下了荆州!” 刘协点点头,“两位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蒯越和蔡瑁起身,“大将军十万兵马已降,正等待大将军整顿请随臣进入樊城。” 汉初平三年,即192年四月。 襄阳大殿之内,殿宇繁华,虽不是琼楼金阙,但也是朱楼碧瓦,刘表将襄阳设为治州之地,修筑上自然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刘协坐于宝座之上,孙坚身披甲胄并附剑站在天子之侧。其他臣子皆拜跪于地,齐声道:“臣等,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站起身,招手一挥,“诸位爱卿平身,孙爱卿宣旨吧。” 孙坚手中拿着圣旨,念道:“即日起封大将军孙坚为司空兼领荆州牧,掌管天下水土之事与荆州一地兵权。” “臣等恭贺司空!” 江问没想到这一次的兵马之中居然捞到了甘宁甘兴霸,不过也并不是很意外,甘宁本就是刘表手下的将领,应该没有受到重用,江问便向孙坚举荐了甘兴霸,一身武艺硬是让孙坚惊喜。 韩玄与金旋逃走,不日之后这两人恐怕会占据长沙与武陵叫反。 看着一旁笑眯眯的天子,江问叹了一口气,纵观朝堂之上,满是孙坚的属官,除了孙坚一人之外,都不是汉臣。 算了目前他还是孩子,慢慢就会明白了。 江问拱手作揖说道:“禀告司空,臣军师祭酒江问有表上奏!” 孙坚点点头,“中丞请讲。” “昔日汉高祖控制关东,光武帝占据河内,都是以巩固基地而得以控制天下,进可致胜,退可坚守,今将军占据宛城,襄阳,江陵,江夏,庐江五地,旗下县城无数,拥兵八万,放眼天下能与司空相比,唯有冀州袁绍,长安吕布,兖州曹操,益州刘焉,将军可谓威名赫赫,震慑宇内!” “但于五城百姓而言,敬的乃是前州牧刘表而非司空,司空应该施以仁德巩固民心,减少徭役,整治山贼,开拓市场,眼下才是司空所谋,而非开疆扩土。” “待百姓心悦诚服民心所归时,司空可南下据江东,即可完成大业!” 一旁的文臣心中暗生赞叹之意。 周瑜手里拿着笏,暗暗点头,“此人可深交!” 江问再次作揖行礼说道:“臣还有屯田之策,司空收复十万兵马,可分别于五城两万兵马屯田,设屯田都尉,掌管屯田之事,荆州多是平原,土地肥沃若是用以屯田,如此我军粮草方不可愁!” “祭酒实乃王佐之才啊!”虽然知道江问的见识谋略绝非常人可比,但每一次进言都让孙坚惊喜无比,对江问也是越发的喜爱。 孙坚点点头,看了一眼下面的臣子,思忖道:“不过此事该交给谁去做……” “臣军师将军周瑜有举荐之人,临淮郡东城县有一名人为鲁肃,此人学富五车,胸有韬略,乐善好施,受百姓拥戴,臣曾有难,得此人相助与其结识,若司空答应,臣可以为司空登庸!” “好,此事就交于军师将军! “……军师祭酒!” 江问走出列,“臣在!” 孙坚说道:“我在襄阳给祭酒修了一座豪宅,占地六十亩,另外送祭酒二十亩良田,如此便算你的封赏!” 江问脚下一个趔趄,眉头一挑便拜跪在了地上,“臣……臣失态,臣谢过司空!” 第二十六章 筵席 “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群臣手持芴板,皆退出朝堂。 “下官拜见中郎将!”江问穿好了鞋之后,向着孙策作揖行礼说道。 孙策笑了笑,说道,“都说了你我之间私底下就不必如此,现在你有了府邸,是不是该尽一下地主之谊?” “这是自然,后日我将于家中设宴款待,叫陶儿备好酒菜,到时候请伯符兄与子明兄。”江问淡笑着说道,“不过说起来子明他人呢,他没有接任太守职务,今日在朝堂之上却没有看见他。” “这件事说来也是有趣,是吕母给他说的婚事,别人找上门来了,昨日我才知道,那位姑娘跟子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的很。” “不过子明爱舞弄刀枪,姑娘的爹娘便要子明读书,说若是子明一个不小心死了,不就让他女儿守活寡了?” “哈哈哈,结果两人争执不下,子明就是不肯读书,老丈人呢,也是不肯让步一直僵着,于是子明偷偷瞒着吕母去退婚,昨日被其母教训了一顿,”孙策大笑了几声,接着说道,“这下好了,那姑娘搬进了子明的府邸,子明去哪就跟到哪。” 江问轻笑着,孙策说道:“今晚我在家中设宴,长苏来否?还可以看看子明的妻子,也顺道介绍一位朋友于你认识。” “伯符要请自然是要去,不过多煮些好吃的啊,你家厨子要是不行,那我叫陶儿过去帮帮忙……” 马车拉至着锅瓦瓢盆与布衣,二人来到府邸之外,周围的百姓皆是指指点点,因为他们很好奇,这么庞大的府邸到底是为何人建筑。 孙坚为武人心思,没有雄猜之主那般弯弯绕绕,这赏赐也是极为丰厚! 六十亩地的府邸,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在府中都可以散步一天,才能绕府一周,江问做梦都想要有一套二百平方米的房,谁知梦想实现了,还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江府。”门匾崭新,提字之人是孙坚所提,字体豪迈刚劲。江问被孙坚分配了十位精兵,现在也成了下人,帮着陶儿搬运行礼。 “李大小心点,那个碗可是五十钱买的,摔烂了你要赔!” “唉唉唉,这个东西轻放,里面都是给公子腌的榨菜!” 江问看着远处拉来的马车,“小人拜见军师祭酒,这是司空赏赐的两千匹绢,请祭酒收下。” “嗯好,诶你既然来了,来过来帮我一起搬进去!” 府邸之中景色宜人,石桥玉湖,锦鱼灵动,仙鹤戏水,春风舒适惬意,在庭院之内,绿树成荫,假山矗立,怪石嶙峋,亭台楼阁与湖水交相辉映,一步一景,可谓淡浓相宜。 楼阁修筑精致无暇,碧瓦栉比,府邸说是六十亩,但实际上有很多地方尚未修筑建筑,只是围了一个围墙,便都是黑黝肥沃的土地,江问估摸着应该是良田六十亩,豪宅二十亩才对! 这六十亩地,也可以用来种田。 不过是六十亩豪宅,还是二十亩豪宅于江问而言没有区别,反正都是大。 自己能住的地方,也仅仅只是一座房阁而已。 府邸分为东西两院,作为一家之主江问自然入住进东院。江问坐于席上看着放于木桌台上的竹简发神,一旁有着青铜鼎正烧着香。 “好冷清啊。” 这屋子大了虽然好,但眼下问题也来了,这人太少。 “陶儿!” “来啦公子!”陶儿一脸欣喜,脸蛋红扑扑的,“来,公子吃个蜜饯!” 江问张口吃下,“叫李大去附近几个县里面逛逛,收一些下人,再叫杨武去富春县旁西二十里的小山村,去找一个叫做江浩的人,那是我叔叔,将他接过来。” “嗯,”陶儿点点头,“公子你现在要出去?” “中郎将邀我吃酒宴。” “我去帮公子准备衣裳。” 江问的亲兵拉着马车,来到了孙策的府邸,江问走下了马,向着门童施礼说道:“下官军师祭酒,受贵府主人之邀,特来拜见虎贲中郎将!” 门童向着江问施礼,“请大人稍等我立刻去汇报。” “哈哈哈,长苏你可来了,来来快请!” 江问席地而坐,看着在座的共有五人,其中一位为女子,瓜子脸,容貌娟丽秀婉,气质淡雅,身段婀娜,黑发柔亮,而在她的身旁吕蒙面色苦涩,“长苏见过子明兄,见过公瑾兄,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子明的内人吧?” 女子面色微红,模样娇美,“小女子陆敏见过军师祭酒。” “陆敏,陆家,这样都还是普通的士族?”江问看向了一旁的孙策,旋即点点头,对于孙家来说这确实是普通的士族。 而在一旁还有一位面容白皙,容颜俊朗的青年,“在下周瑜字公瑾,谢过军师祭酒的举荐之恩!” 江问还礼便入席。 孙策坐于主位,江问跪坐于席上,“今日各位来此,并不商谈大事而是欣赏歌舞。” 孙策手拍了两下,屋子里缓缓响起琴声,孙策对着江问说道:“我这兄弟对乐理挑剔的不得了,这是我在襄阳城里请来的大家。” 几位穿着锦绣红裙的女子,在中间缓缓排开,每位女子长相极为貌美,身形曼妙,挥动长袖,衣袂飘飘,随着琴声轻舞,展现了女子的柔弱之美。 江问偷偷打量着子明,在场之人只有这厮看的格外忘神,就差上去抗走别人进房间了。 “咳咳,”江问俯下身子,对着孙策意有所指的说道:“伯符,今日子明的内人在此,这舞还是不必了吧。” 孙策看向了吕蒙,见他一脸花痴的模样,在场之人周瑜正在小口的品着酒面带迷醉之色,孙策却知道自己的兄弟只是在欣赏曲子而已。 “你们下去吧。” 吕蒙一个回神,颇有些不乐意的说道:“哎,伯符我这看的正起劲呢,咋能停呢?!” 江问站起身说道:“坊间传闻,曲有误,周朗顾,公瑾兄的乐理,连一般的大家都自愧不如,公瑾可愿为我等献上一曲?” 周瑜笑了笑,“这有何难?” 周瑜说完走完了大家的面前,大家浅笑,“公子请。” “此曲为长河鸣。” 第二十七章 春天来了 周瑜的手指修长精致,虽是男儿,却如弱冠女子,琴曲萦萦在耳,让人自心中一叹,沉醉其中。 江问与孙策鼓掌,“此曲真是精妙绝伦,洋洋盈耳,便是琴已停,音犹在啊。” “过奖。”周瑜弃琴拱手作揖说道,“许久未曾抚琴,有些手生。” “公子此曲确实动听,小女子听后也是感触颇深。”陆敏浅笑着说道,颔首低眉,容资动人,贤良淑慧,看向周瑜的眼睛里带着别样的光彩,吕蒙撇撇嘴,很不是滋味的拿起酒杯,“伯符,再多来些酒!” 江问三人互视了一眼,皆摇头,颇有些忍俊不禁,“真是死要面子。” 周瑜向着江问俯身说道:“早就听闻长苏见识与才学非常人可比,今日于朝堂之上长苏的见解也是让我惊叹,不知长苏可否精通乐理?” “乐理在下虽喜,略懂一二却不如公瑾精。”江问自席而起,与文士最好的交流方式便是展露文才,可是诗,也可是曲。江问走到了中间,向着众人一一行礼,“不过在下今饮杜康,加上诸位今朝堂得志,心中颇有感触,正好借此作诗一首,此诗名为望岳,请诸位品。”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江问向着孙策,周公瑾,吕蒙一一行礼,“在这乱世,在下也是有感而发故借此诗献于伯符,公瑾,子明!” “妙啊,诗句之中蕴含的磅礴大气与必登高峰俯瞰万山的志向,长苏真可谓我辈楷模!”周公瑾赞不绝口的拍着手,孙策和吕蒙也是连连的赞叹。陆敏为吕蒙添了一杯酒,“子明你知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觉得很厉害。” 孙策高举酒碗,“说得好!今我四人,后我四人,必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干!” “二哥,连父亲都敬佩的那位军师祭酒,就是大哥右手边那个看上去文绉绉的书生吗?” “好像是耶,父亲叫我尊他为先生多去请教,幼台叔叔和我说的时候,也似乎很敬佩他,说他年纪虽小,见识与文韬,却远非常人可比,称他为王佐之才!” “王佐之才很厉害吗?” “可以辅佐别人称王的才子,当然厉害!” “那他打的过大哥吗?” “看他的身形瘦弱,大哥那么强壮肯定是打不赢。” “那这王佐之才也没什么厉害的,我还是要像父亲一样,谁都打不过父亲!” “尚香你是女孩子,应该学习琴棋书画,这打打杀杀的事情不适合你。” 玉屏之后,悄悄冒出两个小脑袋,一个面容饱满,精神焕烁,眼神透露着慧芒。 另一位则是一个娇小可爱,面容粉琢的小萝莉,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皮肤白白嫩嫩的,极其漂亮。 江问浅喝一口,杜康酒已是当世之最,不过度数应该不高,一是粮食关系二是技术问题。 喝下去倒有些好喝,江问倒也是挺爱杜康的,连续几杯酒下肚,微微有了醉意,酒过三巡,江问趴在了桌子上。 吕蒙早已经睡死了过去,面前有着三坛酒,孙策醉醺醺的说道:“现在夜已深,全城宵禁,子明,长苏和公瑾便在我府中休息,去为子明和他的夫人准备一间客房,再为长苏和公瑾各准备一间!” “扑通!”孙策一头栽在了桌子上,周瑜也早就睡死了过去。 陆敏面带苦笑,看着眼前的这些意气风发的才子们,叹了口气,不一会端着热水盆,拿着湿布充满柔情的为吕蒙擦拭着脸。 其余的下人也都是帮江问三人洗漱完后,背着他们前往客房。 翌日,日上三头。 江问在庭院之内,缓缓的打出太极拳。周瑜和孙策走了过来,向着江问行礼说道:“听下人说长苏早早便起,没想在这里打拳,不过长苏你这是什么拳法,为何看上去颇有些沉闷。” 江问收回了步子,向着二人还礼说道:“这是太极拳,没有武拳那种杀伐之气,柔和绵长,用来活动筋骨,修身养性,可磨砺急躁的心性,也可以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孙策和周瑜顿时就有了兴趣,“长苏可教于我二人?” “两位有兴趣,那在下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在庭院之内打起来太极拳。 “日上三头,子明为何还未起?” “两位佳人共度良宵之刻,怎会这么快便醒来?”孙策淡笑着说道,耐着心性,手脚极慢缓缓移动。 周瑜手臂缓缓推开,略有些风雅的说道:“莫非长苏兄也有此心?长苏新得府邸,也应该有位夫人帮忙你打理家事,我听闻黄将军于讨伐董卓时得到一位绝美女子,这女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名为貂蝉,还是完璧之身。” “伯符有几日也是天天跑去偷看,看的心痒痒,你若是有心可与伯符说,司空肯定会将此女赏赐于你,也省的伯符天天惦记。” “公瑾莫胡言!”孙策脸色羞红,微有些不自在,“那是子明强拉着我。” 江问笑着说道:“既然喜欢为何不向司空提?” “这女为王允之女,王允此人背弃汉室,为讨好董卓献上的此女,故名声上司空不会同意。” 王允的离间计前面的铺垫,在别人看起来就是给董卓献殷勤,直到离间计成功之后才洗刷的污名,现在董卓被孙坚斩了,这污名自然也是洗不掉了。 没想到无意间又坑害了一人啊。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江问向前一跨,“打理家事,在下这家里已经有了位书童负责,在下也没有此念想……收功。” “呼。”江问缓缓出了一口气,“公瑾兄多久出发?” “两个时辰之后,此次伯符要同我一起去,长苏一同否?” “眼下府邸新开,很多事物尚且需要打理,在下不能陪同二位,”江问点点头,“坊间有传江东有二乔,乃乔公之女,两人富有才学都是绝色佳人,此次一去两位是否要带回来两位夫人?” 孙策毫不避讳的说道:“我和公瑾正有此意,此次一行,一来自然是招贤之事,二来便是为了这两位美女。” “如此长苏便祝两位抱得美人归!” 江问离开了孙策宅邸,看着两人坐着快马离去,不由得叹道:“果然是春天到了,这人的心里都在躁动啊。” 第二十八章 变化的格局 河水涓涓,山清水秀,江问穿着蓑衣盘坐于石头上,面前放着一根鱼竿。五位精兵将此地包围,小心翼翼监督着周围。 “李大,你们过来吃饭了!”陶儿拿出面饼,面饼里有着肉沫,咸味恰到好处,李大及其他将士欣喜的吃着饼。 “今晚是不是有鱼汤喝了?”陶儿雀跃的走到江问的身后,看了眼江问的竹篓,“公子,你这坐了快一个早晨了一条鱼都还没钓到啊?” “那水里鱼眼睛好,不喜欢吃我的钩。” 身后一位头戴红巾的兵卒走到了江问的身后,抱拳行礼说道:“小人见过军师祭酒。” “军情如何?” “曹操出兵徐州留守空城,吕布携五万兵马,由虎牢关出兵,一举占领了许昌、陈留两座城池,曹操与吕布大战,未胜反而大败,徐州陶谦手下刘备借机出兵,占领了谯县。曹操不得已退守到了濮阳,并与冀州袁绍结为盟友,袁绍击败了刘虞与张扬,占领了幽并二州,吕布与徐州陶谦结盟。” “公孙瓒击败辽东公孙度占据了辽东。” “另外吕布旗下大将张辽携带兵卒七万,于天水大败凉州州牧马腾,收复了天水及十多座城池。” 江问将手中的鱼竿交给了陶儿,起身拿过了兵卒手中的竹简,描写的是两战的详细经过,眼下袁绍北方的敌人仅剩下了公孙瓒,不过这一次官渡之战的恐怕不是曹操与袁绍。 江问细细看过军情,心里面微微有些惊诧,“这吕奉先是吃药了不成?” 将竹简收好之后,向着陶儿招招手,陶儿将鱼竿放在地上,从旁边马车上拿出一卷竹简。 江问将竹简放于兵士手中,“这是臣为司空撰写的招贤令,请司空以天子之名向天下有才者招贤......中郎将与军师回来没有?” “目前尚未回归。” “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 董卓的西凉军尽归吕布之后,在陈宫的辅佐下这厮居然如此凶猛,这群雄割据的大势已起,自己也得好好准备才是。 如今孙坚不过占领了半个荆州,论兵力却是不惧任何人。 江问重新拾起地上的鱼竿,沉思不语,陶儿看了眼周围,静悄悄的坐到了江问的身边,撑着头看着河流发呆。 江府府邸,江问坐在自己的屋内和陶儿用着饭菜。 门童走进来向着江问躬身行礼,“禀告公子,大理寺卿蒯良求见!” “大理寺卿,这么晚了?”江问吃了一口萝卜,甜丝丝的,“你去将他带入我的书房。” “公子这饭都要凉了吃完再去吧。”陶儿关心的说道。 江问将碗放下,“大理寺卿可不是小官怎能让他多等,我即刻便去见他,你自己好好吃饭。” 陶儿将手中的碗放于桌上,帮着江问更衣,“公子不在我哪里吃得下,我和公子一起去。” 江问摇了摇头,“我与他说的是公务,你不适合听。” “是.....” 蒯良翻阅着江问书房之中的书籍,门打开了之后,蒯良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了书架上,江问行礼道:“军师祭酒江问见过廷尉,不知道廷尉月色当头到访所为何事?” 蒯良还了一礼,“是一件要紧事,希望祭酒能够相助一二。” “既然是廷尉请求相助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请坐,请廷尉与在下慢慢细谈。”江问和蒯良跪坐于垫子上,蒯良皱着眉头说道,“此事于我而言极其棘手,故想请教祭酒。” “在下洗耳恭听。” 蒯良缓缓说道:“如今司空领了荆州牧,襄阳成为了司空居住之所,他的家眷们也都被迁到了这里。今日主街之上这司空的家人和当地豪强蔡氏一族因为一场小纠纷吵了起来,甚至大动干戈,造成了五人死亡,虽然京兆尹很快镇压了下来,但这件事如何审理成为了难题。” “可波及到百姓?” “死亡的五人之中两位百姓无辜受到牵连,是味妙楼的小二。” “百姓财产损失了多少,民怨如何?” “酒楼里的器物都被打碎,蔡氏本就是当地豪族又因为刘表的缘故深得民心,这件事情蔡氏死了两人,孙氏死了一人对于百姓来说多少还有些民怨。” “既然如此廷尉该如何审理便如何审理,为何要听取在下的意见?” “这要是审下去,司空一家受罪的人肯定要大些,我是怕......” “怕司空怪罪?”江问轻笑着摇摇头,“廷尉刚刚入仕于司空麾下之时,不就听闻过司空乃是仁义之师?既然如此廷尉为何需要害怕,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我这个人素来小心谨慎,所以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祭酒陪同我一起审理?” 江问笑而不语的看着蒯良,这个其貌不扬的书生,“原来这个老狐狸是想要拉自己一起下水啊!” 确实对于蒯良而言,如今旧主刘表已经不在,蔡氏对于蒯良也没有多少敬畏,虽有廷尉之职但对于新主孙坚而言不过是个外人,江问微眯着眼睛,蒯良一脸老神在在的模样。 自己恰好也可借此事来衡量一下孙坚的底线,以后做事也好有个分寸,江问可不想要成为第二个杨修,恃才放旷最后把自己作死。以后遇见了杨德祖一定要提醒他鸡肋! “既然廷尉看重,这件事情在下领了,明日必到大理寺拜会廷尉。” “如此甚好,这是我的一点薄礼,望祭酒收下。”蒯良拿出一份礼盒,“很好吃的酥糖。” 将蒯良送到了门口,陶儿丢丢秀秀的来到了江问的身后,“公子这蒯良就是个老狐狸,肯定是因为公子上次的计策一直记恨着,公子为何还要答应他!” “你偷听了?叫你好好吃饭不听!”江问在陶儿额头上弹了一下,陶儿吐了吐小粉舌,江问和陶儿散步在石桥之上看着湖塘月色,“伴君如伴虎,心有帝王之人最是无情,他们一旦翻脸无论多大功劳,无论多少才华,都会付诸于刀口之上,我想借此事来测量一下孙坚的度量,以后做事心里也就有了分寸。” ps:前面有个地方错误,袁绍占领的是冀州,袁术占领的才是豫州,因为输入法的问题,现在已经修改,袁绍袁术首字母都是ys.... 第二十九章 忠孝难全 味妙楼是襄阳城内少有的餐馆,因其物美价廉的缘故,受到当地百姓一致好评,木楼碧瓦,绿水青山,可谓美食配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昨日于此发生的闹剧,并未耽搁味妙楼的生意,豪族照样在此地用餐。 “这是客官你们点的菜,今早上打捞起来的鱼,刚刚做成的生鱼片,配上酱料吃,味道鲜的很!” “嗯……”陶儿捻起鱼片,蘸着酱料吃了一片,喜滋滋的说道:“公子,这鱼味道好鲜啊,你也吃一片!” “喜欢便多吃点。”江问看了眼人流熙攘的街道,商人的马车运载着货物与街道老板商谈两人都满意的价钱。 太学院之中传来朗朗书声,文人雅士相互品评诗作,谈论家国大事。 “天下太平吗……”江问收回了目光。 几位学生走了进来,占据了一个位置。 “昨日在这里发生的械斗,诸位可曾听说,这里足足死了五个人,但这事现在都还没个处置。” “可不是,不仅没有处置,我还听说京兆尹昨晚把抓的两家人都给放回去了!” “这能不放吗?两边的人谁敢去得罪啊,蔡氏的蔡瑁现在可是后将军,官职大着呢,另一边更是司空的家属,可怜那两个百姓,就这么无辜的死咯!” “说起来现在的司空也是怪哉,朝堂之上居然随意用人,我听闻有三个不过才刚刚成年的书生,便已经身居高位!” “对对对,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一个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官职,军师祭酒,还有军师将军,奋武将军。”张凯喝了口水,“这当今司空典型的任人唯亲,可怜我辈读书人,虽才高八斗,但连出仕的资格都没有。” “公子我去说说他们!”陶儿脸色微微恼怒,刚想起身便被江问拉住,在陶儿头上弹了一下。 陶儿嘟着嘴,捂着自己泛红的额头委屈巴巴的说道:“陶儿又没有做错什么,公子为何打我?” “好好吃饭,嘴在别人身上他说他的,你家公子如此年纪便骤登高位,难免有些人不服,有人妒忌不是更显得你家公子厉害?”江问蘸着酱料,吃了一片生鱼片,“嗯,确实挺鲜的。来张嘴,啊……” “啊……” 店小二再次端了一盘子,“客官你们的卤牛肉,还有汤菜,两位是否还要来点酒?” “不了,我们不善饮酒。” “听说司空发布了招贤令,月初将会举办月旦评,到时候各方名士皆会闻名而来汇聚襄阳,子集若是有心,何不于月旦评展露一番风采……” 学生们的话题很快到了月旦评,毕竟有了风评入仕将会极其轻松,几个学生谈笑着用完了饭菜后,便离开了味妙楼。 江问向着店小二招招手,店小二连忙跑了过来,“何事啊客官?” “我想问问昨天为何闹事?” “这……客官,掌柜的说过不准我们乱言。” “陶儿。” 陶儿在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串五铢钱放下桌上,江问说道:“这里有三百钱你若是如实告诉我,这三百钱便是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客官……”店小二眼疾手快的拿了钱,看了眼周围,低声的说道,“其实是孙家的孙中,这个人素来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经常来味妙楼大吃大喝,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没有付钱了,昨日蔡氏的家主七十大寿,就想来这里办筵席,邀请襄阳名士。” “孙中如往日一般来这里吃饭,结果发现自己以前的位置被人占了,本来换个位置就解决的事情,谁知孙中硬要找老人说理去,一不小心便把老人给弄伤了。” “常人的话肯定是跑啊,毕竟自己本来就不占理,还打伤了人,但现在孙家的家主可是司空,孙中这人本就是纨绔子弟,也是不怕,甚至对蔡氏的家主恶言相向,这一个不小心,蔡氏的老爷子气不过就背过气了……” “叶牛你还不过来工作,在那里嘀咕什么!” “来了!”店小二说道,“客官,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那我先去忙了。” 陶儿往自己嘴里胡吃海塞,舒舒服服的喝了水之后接着吃。 江问叹口气,当真是什么时候都有败家子啊,这本来好好的喜事,一下子变成了丧事。 连太学的学生对此事也是嘲讽,可见民怨蛮大。 “陶儿付账,我们回去了。” “好的公子!”陶儿找掌柜要了一个饭盒,将食物全部装入。 朝堂之上,一众大臣进入了殿内。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请起!” 蔡瑁自队列之中走出,“臣蔡瑁有事报于司空!” 孙坚叹了口气,“后将军有何言直说便是。” “臣父于昨晚在家中去世,然臣却未曾见司空处置此案,臣今日便是想问司空,此案司空如何审理!” 孙坚还不曾说话,江问走出队列。 “臣军师祭酒江问有表上奏司空!” “所为何事?” “解决民怨之策!” “念!” 江问打开奏表念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滋事甚大,民怨滔滔,为君者当施以仁德,平民怨,兴国政,此也是陛下所念,望司空秉公处理,勿己徇私。” 蒯良走出队列,“祭酒所言甚合情理,也是百官所请,臣附议,请司空秉公处理!” 吕蒙俯身行礼:“司空臣也附议!” 孙坚神色暗动,看不出喜怒,看了眼下方的臣子,起身走到了江问的身旁,将奏表拿在手中,“诸位是想要如何处置,一命换一命?” 江问俯下身子,周围的臣子皆是如此,孙坚看着周围的臣子,大笑着摇摇头,“今日议事就此,诸位回去吧。” “退朝!” “后将军蔡瑁谢过军师祭酒,”蔡瑁向着江问行礼,江问还礼说道,“助君安民,这是为臣者的本分,后将军何需谈谢,下官家中尚有事,请容下官告辞。” “告辞。” 江府。 江问坐在席上,陶儿在一旁编织着衣裳,“公子心不顺?” 江问看着眼前的奏表,“诶,我本以为司空在家国面前,会选择国再行是家,未曾想会如此包庇,此事若不好好处理,我军内政将乱!” “为何?” “刘表的十万兵马,现在还是听命于蔡瑁,蔡瑁死了爹,若是还对孙坚孝忠,那可就是笑话,自古忠孝两难全。” 袁绍的官渡之败也是因为许攸的背叛,乌巢粮草被烧,士气大减被曹操一举破之。 眼下国政正值稳固,蔡瑁若是背叛孙坚,选择举兵,这好不容易才有的局势,顷刻便会消散无踪。 而眼下又即将开始月旦评,此事若是传入那些名士耳中,势必大不利! 但不管怎么想,结果而言蔡瑁绝对不能叛! “陶儿替我备马,我要去一趟后将军蔡瑁的府邸。” 第三十章 君臣之间 蔡府府邸挂满了白绫,门童披麻戴孝身着素服。 客厅之内,蔡瑁身着素服高坐于主位,其余家人各自坐在椅上。 蔡和脸上满是怒气,“大哥,父亲去世已经足足两天,这件事孙坚却是丝毫不提,如此包庇家族子女,我蔡家如何为他卖命!” 蔡中冷笑着说道:“虽然孙坚将兵马分散于各城屯田,但大哥于襄阳还是掌有两万兵马,他孙坚不尊敬我蔡家我们大可另寻明主!” “禀告公子,军师祭酒江问于门外求见。” “这是孙坚忠实的鹰犬,见个屁告诉他不见!”蔡和大喝了一声。 坐于主位的蔡瑁淡淡的说道,“带他去我的书房。” 蔡和说道:“大哥如今还见他做甚啊?!” “只要一天没反,我们就还是司空的臣子。” 江问在门童带领下来到了书房,蔡瑁推门而入。江问作揖行礼说道:“下官军师祭酒江问拜见后将军。” “今日朝堂之上,感谢祭酒为我左右迂回,”蔡瑁作揖行礼,拿出了两个垫子,“请坐。” 江问和蔡瑁坐于席上。 蔡瑁面无表情的说道:“祭酒我于方才已经上表司空,为父守孝三年,祭酒找我是有何公务要谈?” 江问淡笑着说道:“昔有伍子胥父子被害,由楚逃向了吴,数年后攻入楚国,挖出楚平王之墓后鞭尸三百,以报父子之仇。” 意有所指的话让蔡瑁神色一动,蔡瑁深深看了眼江问,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伍子胥那是战国时期的人物,祭酒说此话,是想和我聊聊史册?” “下官是何意,后将军自知,下官只想说那伍子胥的下场可不好。”江问拿起瓷碗喝了一口水,微眯着眼睛。 “祭酒才思敏捷,”蔡瑁的眼中慢慢露出了杀机,“既然祭酒已经知晓,就不怕我府邸里面的刽子手?!” 江问不慌不忙的说道:“因为下官知道后将军不会是如此不理智之人,若是举兵造反,图的是一时之快,断的却是蔡氏一族的香火。” “我本就不是孙坚手下的将士,其实我会投靠孙坚,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祭酒你的缘故!”蔡瑁慢慢收敛自己身上的杀气,“祭酒虽然年纪尚小,但祭酒的才华与见识让我佩服,也让子柔和异度他们都佩服,我也坚信有着祭酒的辅佐,孙坚会到最后一步。” “但今日朝堂之上,他孙坚如何值得我孝忠!”蔡瑁突兀的咆哮,眼中都带着血丝,“我父七十大宴,如此喜庆的一天,因何人会变成如此地步,他孙坚又做了什么!” “下官虽早年丧失父母,但也明白后将军的心,黄巾起义之时家父为了保住下官性命,生生让黄巾贼砍了十刀,肉花当时都溅到了我脸上,直到我二叔救出我,家父才敢闭眼……” “人之大错莫过于不忠不孝,后将军之父的心愿肯定是家族欣欣向荣,后将军反旗一举便是夷三族的大罪,违背老人家的心愿,这便是不孝,如今后将军已是司空的臣子,后将军若是举起了反旗,便是不忠。” “此刻交战襄阳城中必定血流成河!现在的襄阳城也是山贼均平,市场兴荣,在襄阳城中好不容易安家立业的百姓期待的是更为持久的太平,若是经历这一场战火,必定家破人亡,将军真愿如此吗?” “后将军真要做不忠不孝之人,受尽百姓辱骂之人?” 蔡瑁大笑的说道:“父被害,若是不替父报仇,谈何孝,君有过,视臣如草芥,谈何忠!” 江问自席子上站起身,郑重的向着蔡瑁行了一礼,“如今百废待兴,外有强敌环伺,司空与百姓尚需仰仗后将军这样的人才,后将军也说过投靠司空是信任下官的才能,既然信任下官,请后将军安心守孝,三个月内下官必当给后将军答复!” “若后将军不信任下官,现在便可血流五步,将军进而举兵造反!” 书房之内一阵安静,过了四个呼吸的时间,蔡瑁站起身同样是郑重的还了一礼,开口道:“祭酒之才能,我愿意相信,我今日官职也多亏祭酒的举荐,此事拜托祭酒!” 江问离开了蔡府,坐上了马车。 回到了江府之内,江问看着眼前的竹简,皱着眉头深思,“陶儿速去请子明来我府上,另外去询问一下伯符与公瑾是否已经归来。” “是。” 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君与臣的身份,真是个尴尬的隔阂啊…… 吕蒙走进了江问的府中,“怎么又有什么好事,叫我来你府上?” “来,坐。”江问拿了块垫子,“子明你自幼便跟随司空,可知孙中此人?” “孙中?那就是个泼皮,”吕蒙想了想一脸气急败坏的说道,“曾有一次我去剿灭山越,本来五日就该到达的粮草因为这人的缘故,硬是晚到了五日,自然是吃了败仗,我们亡命奔逃了十日方才脱困!” “这延误军粮是何等大罪?但还是从轻论处,因为这孙中是司空一位兄弟最后的孩子,因为司空年轻讨伐山贼时,这位兄弟救了司空他自己却死了,司空便将这位兄弟的孩子当作自己儿子抚养,甚至赐予了孙姓。” “只不过无论是伯符还是其他家属都看不起这人,他整日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上个马都能被吓个半死!” 陶儿走了进来,向着江问行了一礼说道:“公子,中郎将已经寄回了封书信,说三日之后便可归来,并且到时邀请公子去吃喜宴。” 听到了陶儿的汇报,江问点了点头,吕蒙倒是略有些惊讶的说道:“伯符这一行还真娶到了乔公之女,这二乔可是绝色啊!” 吕蒙这一番见色起意的话让陶儿翻了个白眼,说道:“中郎将可比子明你要好看多了,怎么会娶不到?” “好看有什么用?”陶儿的话吕蒙有些不屑一顾,偷偷嘀咕了几句,接着坏笑的看着陶儿。 陶儿被看到莫名其妙,收了收身子。 吕蒙突然转向了江问说道:“长苏前些日子,我在驿馆见到一位女子那是奇美无比,待会要不要陪我去看看,若你满意可直接娶她当妻子!” “不行!”不待江问答应,陶儿就如同一头雌豹,脸色有些急迫的说道。 “我邀请的是长苏,又不是你,你急什么?” ………… 争吵的二人并未打扰江问思绪,江问低头思虑了良久之后,心中已经有了一策,但此策能否成功,江问心中却无多少把握。 不过孙坚既然有帝王之心,希望此策能成。 第三十一章 问罪木 江问站在襄阳城门口,出入城的百姓不少,地上甚至有不少捕猎而来的兽皮与陶瓷进行贩卖。 陶儿将水袋递给江问,“公子喝点水吧。” 江问接过水袋喝了两三口,陶儿眺望着远处说道:“公子早先便说过只是为了测试司空的度量,为何最终还是愿意帮助蔡瑁大人处理此事?” “而且蔡瑁大人有不臣之心,为何不直接禀告司空,只需几个刀斧手不就可以避免吗?” “那陶儿你可知蔡瑁为何如此信任我,甚至不担心我离开蔡府之后,立马向司空禀告,实行你所说的派五六个刀斧手取了他性命?” 陶儿娥眉微皱,思虑半晌也不知道为何,江问笑着说道:“那是因为他知我,他在以民心压我,此事大街小巷甚至田间地头的百姓都知道错在司空,而非蔡瑁。” “内政刚刚起步,民心未归,若是按陶儿所说所做,蔡瑁虽然是死了,但霎时间各地之中的有心之人,会聚集这些刘表军,实行一次大乱,我们何时才能巩固基地?将士人手皆有人命,他们不是无辜之人,但百姓不同,他们只求安居乐业。” 陶儿浅浅的笑道,“可公子你的奏表司空没有采纳。” “那是因为我不姓孙,”江问神色无波的看向远处,“这件事情得交给姓孙的人来办。” 陶儿点点头,展露贝齿,笑吟吟的点点头,“公子还真是……真是小奸巨滑啊……” 江问:“……” “看来是时候立下家法了啊。” 远处驶来几辆马车,陶儿拉了拉江问,“公子他们回来了!” 江问面带微笑的走向前,孙策和周瑜下马向着江问行礼,江问还礼之后说道:“此次一行两位想必心满意足?” 孙策一脸的满足,倒是周瑜有些垂头丧气,“我们此次一行,并未见到二乔,因为那吴郡的严白虎手下的山贼越发猖狂,周围许多县城纷纷逃向其他地区避难……” 江问倒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孙策,还有身后的马车,“可前些日子伯符兄不是邀请我去府上吃喜宴吗?” 孙策大笑着说道:“公瑾此行没有收获,我却是心满意足啊,我们回来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山贼劫掠过往的百姓,我率领兵马在公瑾帮助下与这些山贼一战,救下了一位女子,长苏猜猜这位是谁?” “在下不知……” “此女是蔡邕先生之女蔡琰,人不仅漂亮,才华也是横溢,前些日子陈留发生了大仗,许多百姓纷纷逃窜,昭姬听闻当今天子被我父亲救助,觉着庐江之地乃是一片安乐之地,便带着家仆前往庐江,谁知路遇山贼,之后便与我相遇。” “我与她也是情投意合,得如此娇妻,我心甚欢啊!” 蔡文姬?!江问咋舌,这天下还真是乱套了,吕布打的曹操退守济北,还大破马腾,本应被匈奴劫走的蔡文姬因为吕布的缘故,提前离开了陈留并且来到了庐江。 孙策说道:“我现在就叫昭姬下来见长苏一面。” “不必了,实不相瞒在下会出现在此,是与二人有要事相谈,另外喜宴之事也恕在下冒昧,请伯符待此事之后再行举办,现在请伯符与公瑾去在下府中商议。” 周瑜和孙策脸色微微严肃,向着身后下人呼喝之后,坐上了江问的马车,去往了江府。 江问将茶水放于两人之前,“两位先吃口茶。” 孙策小喝了口茶微微皱眉,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茶是药,将茶水放置一旁向着江问询问道:“长苏此行找我二人前来,想必是发生了大事,不知道我们离开这两个月发生了何事?” 江问将襄阳发生的大事,告知了孙策与周瑜。 周瑜向着孙策询问道:“这孙中是何人?” “公瑾你也见过,就是我军在庐江驻扎之时,这人调戏了你家家仆,被我打了一顿。” “如此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人我母亲当女儿一样疼爱,我也视她如妹妹,”周瑜冷笑着,“若不是伯符拦着,当时我就要了他的命!” “他是父亲兄弟的儿子不假,但我实在没想到,父亲为了包庇此人居然不息君臣反目!”孙策叹了口气,“长苏既然叫我们来,想必心里已经是有了主意吧。” 江问说道:“伯符身为司空的儿子应该不违子道,不违臣礼,司空有着雄心,而为了完成霸业,他定然不会违背一个东西!” 孙策询问道:“何物?” 周瑜在一旁说道:“民心。” 江问点点头,“眼下于朝堂之上伸苦喊冤之人,只有后将军一人,司空暂且可以掩耳不闻,但若是民势皆起,就不得不让司空抉择。” ………… 襄阳城中,主街之上,许多将士搭建着木台。周围的百姓纷纷驻步侧目。 一根木杆树立,白旗立于上,“问罪木。”孙策走上前来,看着下方的百姓们,开口道:“我乃司空之子,虎贲中郎将孙策,今有孙氏孙中,飞扬跋扈,制五人死亡,其罪行不可饶,其行为不可赦,然上天自有好生之德,天子自有圣明之意。 “我于此立问罪木,孙中若是心有愧疚可来此地自首,我必上报天子,祈求从轻论处,我在此等候至午时。” 江府之中,周瑜手制白子落于棋盘的阡陌之上,“长苏此策若是不成又当如何?” 江问落下黑子,“我从子明那里听说,这孙中连上马都得吓个半死,这种胆小之人可敢去自首,再小的罪他也不敢承担,公瑾放心即可。” 江问的棋子刚落,周瑜的脸上便露出喜色,手中棋子落下,江问便陷入了死局。江问看着棋局半晌,无奈的叹口气,“我认输。” “每日打着太极拳,再喝喝茶,感觉通体舒泰,晚上也睡的安稳,这还得谢谢长苏,”周瑜浅饮茶水,“不过如此帮助伯符造势,这最终得民心的人可不是司空……” “司空是汉臣……”江问淡淡的说一句与周瑜相继无言。 “几时了?” “禀告中郎将已经巳时,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第三十二章 阳谋 问罪木前,一辆辆箱车出现到此,孙策面色无波的看着这些箱车。蒯越放下了车帘,对着蒯良说道:“哥哥,幸好今后此人与我们为友啊。” 蒯良苦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将此事拜托于他到底是对是错,这次司空若是发泄怒火,他必定遭受大难。” 一辆朴素的箱车驶来,蔡瑁自箱车而下,身上穿着素服,头戴白绫,向着孙策行礼,“小人拜见虎贲中郎将。” 孙策迅速从席上起来,连忙将蔡瑁扶起,“论起官职,蔡叔在我之上,怎可自称小人?” “如今我为父披麻戴孝,三年之内无官无职,应该自称小人。”蔡瑁挣开了孙策的搀扶,继而拜跪在地,再行一大礼,“此拜是小人谢过中郎将,替父平怨!” 孙策面色严肃,待的蔡瑁此大礼过后方才将人扶起,说道:“蔡叔,这件事本就是我孙家有错在先,你与我父本应相辅相成,前些日子是我父亲怠慢了你,寒了蔡叔你的心,今日于此也算是还了蔡叔一个说法。” “小人不敢不满于司空,但今日中郎将如此厚待小人,他日中郎将若是有难,我蔡氏一族必当鼎力相助!” 襄阳司空府,孙坚颇为烦闷,而在孙坚的身旁,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正面带泪痕,充满了忧愁。 吴夫人擦拭了泪迹,苦苦的哀求道:“文台,如今中儿有难,你一定要救救他啊,这些年我们把他带大,早就视为了亲生骨肉,这么大的罪他怎么受得了!” “可事到如今该如何,立问罪木的也是我儿,若是此刻再充耳不闻,那伯符将会失信于百官,失信于天下,日后我们孙家的霸业谈何成功!”孙坚淡淡的开口,但越是冷静,越是让人不寒而栗,“这背后出策之人,是在逼着我杀自己的儿子,真是好一条计策!” 吴夫人用着手绢擦拭着泪珠,突然想到,“文台,伯符不是说只要中儿午时能够到达问罪木,便会从轻发落,我们立刻带中儿去问罪木前,伯符也不算失信于人,那中儿也可逃过一劫!” “妇人之见!从轻论处?于死罪之前,活罪便是从轻论处,但中儿的那身子骨,无论死罪还是活罪,这罪责只要落下,于他而言都是死路一条!” “那该怎么办啊文台!”吴夫人的脸色微微苍白,眼眶再次晶莹打转,“纵然中儿有过,但毕竟是我们孙家的人,岂能容一个外人如此折辱!”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孙坚缓缓呼出一口气,威严的面容之上,恢复了平静,“出此谋之人唯有他。” 襄阳大殿之上,群臣进入了大殿之内,“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坐在宝座之上,刘协看了眼身旁的孙坚,一旁的孙坚闭着眼睛,刘协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群臣拜跪了近一刻,孙坚睁开眼睛向着刘协示意,刘协方才开口道:“诸位爱卿平身。” “臣等谢陛下!” “大理寺卿何在?” “臣大理寺卿蒯良拜见陛下,拜见司空!” “念吧。” 蒯良拿着奏表,走到前面,对着群臣念道:“味妙楼一案,致使民怨滔天朕为应百官所请,故判司空之子孙中死罪,于秋后问斩。” “臣等谢陛下圣明独断!”群臣作揖行礼说道。 蒯良回到自己的位置,孙坚站起身来,突兀的大笑,俯瞰着下方的群臣,走到了江问的身旁,“看来如此结果让你们很满意,军师祭酒你不说两句?” 孙坚腰间的配剑,慢慢的露出了寒光,传来了森然的杀机,空气似在此刻寒了几分,利剑出鞘,附在了江问的脖子上,“这个结果,想必祭酒是得偿所愿了吧?” 刘协的心中一颤,这场景就似当年的董卓!其余百官无一不惧,身子收拢了几分。 吕蒙焦急的看向孙坚,就欲出去却被周瑜死死的拉住,心里极其着急。 脖子间的寒意,传递到了每一寸骨髓,格外的清晰,江问的心跳渐渐的加快,额头出现冷汗,“臣……臣谢陛下圣明独断,也谢司空此举的深明大义……大义灭亲,如此一来百姓们对司空的为人,势必肯定会尊敬有加,从此敬重于司空你……” “祭酒就只有这些话吗?”孙坚贴在江问的耳边轻声说道,“乍看之下这事你并无参与,问罪木前百官都出现了你却不在,这行动的每一件事情,你都隐于幕后。” “但朝堂之中有此才思者,除你之外绝无他人,将我儿推在最前面作挡箭牌,我若杀了你,不代表我还得杀我一儿子?” 孙坚站回了身,微眯着眼睛,带着微笑的拍了拍江问的肩膀,“不愧大智之人,这条后退之路找的好。” “禀告司空!臣与军师将军游览吴郡之时,当地的严白虎自号东吴德王,此乃大逆不道之举,臣虎贲中郎将请命,请司空于我两万兵马,臣势必替陛下和司空收复吴郡,斩下严白虎的头颅!” 孙坚看着孙策,眼神一阵闪烁,俯瞰着江问,最终收回了剑,说道:“准了,另我命军师祭酒为你的参军,其余将领你自己甄选,祭酒你可愿意?” “禀告司空,臣自当尽心尽力,在所不辞!” “那好,今日议事就此,退朝!” 群臣各自离开,江问和其他三人穿好了鞋,向着江府而去。 江府之中,江问将火炉之上烧着的杜康酒一一倒入了三人的碗中,“长苏敬子明,公瑾,伯符。” 孙策将酒一饮而尽,再行添杯,“若早知此策会将长苏置于风口浪尖之上,我绝不会做!” 吕蒙也很不是滋味,“这一次司空按耐住了杀机,但难免是个芥蒂,若是日后长苏再犯错,堆积的怒火势必喷涌而出,那时长苏必死无疑!” 周瑜淡淡的说道:“此次征讨吴郡也是两全之策,一来扩大势力,二来也是借此时间,慢慢消磨司空的怒火,司空想必也是如此想,才会任长苏为伯符你的参军。” 陶儿为四人倒酒的同时,一颗心早就揪着,直到方才知道公子这一次的计策,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头颅伸向了别人的刀口。 孙策摇了摇头,“所幸长苏为父亲建下不少功劳,如此才忍耐下来,若是换作别人,已经身首分离,所幸是有惊无险,待的我四人平定江东之后,定要好好吃酒一番!” “此次征讨必定一战而霸,干!” ………… 夜色蒙蒙,全城宵禁之时,一辆马车自襄阳东城门而出,一位面色苍白,身体暗弱的男子坐在车厢之内,身旁有两个颇为貌美的妻妾,孙中的脸色极为苍白,万没有想到死了一个老头,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襄江附近的山峰之间,蔡瑁手中拿着弓弦,身后有着二十位精兵,看着远处驶来的马车,箭羽飞驰,锐利的箭头寒芒闪烁,马匹的身体出现了一个血洞发出了哀鸣,应声倒地,“一个活口都不要留,我要亲手血刃了那个小儿,为父亲报仇!” 送走了三人之后,下人收拾好了客厅,江问的房间之内照耀着烛火,随着晚风飘摇。 陶儿眼眶红泽的看着满天灿烂的繁星,“公子又要出征了?” 江问点点头,“明日启程,领庐江的兵马下江东。” “公子……” “这次你别去了,府中之事需要你打理,待这次征战之后,我便给你个名分。” 陶儿的脸顿时酡红,莹白精致的面容露出了小酒窝,心里顿时有着一股暖流,柔声的说道:“公子知道了我是女儿身?” “当然,我还没瞎。” 江问腰间一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陶儿气鼓鼓的离开了房间。 第三十三章 甘兴霸 襄阳城之外,陶儿的眼眶湿润,江问轻刮了下陶儿的小鼻子,轻笑着说道:“这是去打仗,又不是送死,没事哭什么,等我回来。” 城门大开,城门之上的战鼓声隆隆似低沉的闷雷。江问翻身上了战马,孙策点了点头示意之后,拔出自己的佩剑大喝了一声,眼神炽盛火热,“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声势如虹,贯穿着襄阳城,震颤每个人的耳膜,在如此声势的呼喊下,百姓和每位将士,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热血沸腾。 “启程!” 孙策军的旗帜飘扬,五千兵马自襄阳东城门而出。 周瑜身披着甲胄,坐在颠簸的马背上,对着孙策说道:“我听闻那徐州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与他两弟弟办了一场桃园结义,这三人相辅相成,如今占据谯县倒是成立一番事业。” 孙策大笑着,心里面颇有些佩服的说道:“那吕奉先也不简单,本以为董卓被我父斩首之后,从此西凉军群贼无首必定大乱。谁知道吕布带兵能力如此卓越,西破马腾,东进曹操,倒是小瞧了他啊。” 周瑜点点头,附和着说道:“如今河北袁绍被公孙瓒牵制,一旦击破公孙瓒,收复北方之后,便可进军中原,我倒想看看吕奉先与那袁绍会有怎样的争斗,不过两虎相斗,最后便宜的只会是坐观其变的诸侯。” 江问说道:“如今我军已拿下半个荆州,待的收复江东地区之后,就于江东整顿兵马,便可进军剩余的半个荆州,以图一统长江以南所有地区,坐拥帝王之根基再进取天下!” 三人皆点头,一想到未来的大业心里面就有着一股热血。周瑜看向吕蒙,见对方愁眉苦脸不由得打趣道:“子明如此愁眉苦脸,是舍不得温柔乡吗?” 吕蒙叹了口气,“这次大仗之后我便要回去成婚,都怪我酒后乱性啊!” “哈哈哈。”三人皆齐声大笑。 大军行驶了一个时辰后,便到了襄江,诸位将士离开马匹,坐船而行。河水源源而来,苍茫的山脉连绵,峰峦宏伟高耸,古木参天,枝衩绿叶繁密,生机盎然。 战船之上,江问将圣旨装入了竹筒之内,将手中的竹筒递给兵士,“上岸之后你乘快马先行,将手中的书信交于秣陵太守刘瑶。” “是!” 兵士整理船板,站在船栏处进行着放风,南史的眼睛微眯,远处正不断驶来一条船只。 “邓田,那前面的是水贼吧!” “我看看……真是水贼!快去禀告参军,前面发现了水贼!” 江问正站在船尾,欣赏着属于大自然的一抹春色,身穿红巾的兵卒单膝跪地于江问的身后,“禀告参军,我们于前方发现水贼靠近!” “水贼?”江问收回了注意力,心里颇有些疑惑,眼下这少说也有几十艘战船,水贼看见正规军不跑还正在靠近? 江问跑向了船头,微眯着眼睛看向前方,一艘木船确实在缓缓靠近,看了周围的江面并无其他船支,木船也并未立旗。 “通知全军,缓慢行驶!” 孙策与周瑜走出船厢,站在中间的船头位置,看着远方出现的单支船,招手跑来两位兵卒,“通知弓箭手,拉紧弓弦。” 箭羽未曾发射,却并未交战,江问看着船支与孙策的船并拢,几个人自船中下来,走上了孙策的船。 船上还是看得见不少的水贼,至少有着三四百人,个个面露凶狠。 一位兵卒单膝跪拜在船上,抱拳向着江问行礼,江问询问道:“可知道入中郎将船支的是何人?” “禀告参军,那人自称蜀郡丞甘兴霸,听闻中郎将之勇特来投靠,希望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 “何人?”江问眼神露出喜色,表情也是大悦,想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兵卒却是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埋头低声说道,“禀告参军,是蜀郡丞甘兴霸。” “哈哈哈,你去告诉中郎将,这人勇武非常,一定要重用,绝对是上阵杀敌的好手!” 见自己没有过错,兵卒松了口气,连忙告辞离去。 江表之虎臣,战楚关,夺夷陵,战关羽,甘宁甘兴霸!这一段时日确实也是甘兴霸投靠刘表之时,得此虎将,此战把握再升一等! 江问低头思量,照着这个路线行进下去,不久之后还会遇见作为水贼在长江飘荡的周泰与蒋钦。 这当过水贼的咋都这么厉害,就连许多正规军的将军都比不了…… 船支之上的水贼,全部进入了孙策的战船,江问看见一幕也知道甘兴霸是入仕成功。 船支行驶第十日,纵然是美景但一直不变,人难免也会有些乏味,江问百无聊赖的坐在船头。 船支停止行驶,抵达到岸,“禀告参军,我军已经到达夏口!” 兵马只剩少数用以守船,其余人马全部登岸休息,周瑜远远的走过来,与江问,吕蒙行礼之后,神秘的一笑说到:“长苏,子明,一会有好戏可看!” 话刚说完,就见孙策披甲下船,手中还拿着一柄长枪,枪本来便是百兵之王,而此枪更是名为霸王枪! 刻有虎头火纹,枪头为金子炼制,枪身也是使用金色木料,乃现在独一无二的长枪,长一丈三尺八寸。 孙策力大无穷,便是一扫可让人吐血三升,而若是被枪尖破甲见血,便是九死一生! 一旁的甘宁也是自船支而下,与孙策一样披甲,手持双戟,双戟有着奇特的弧弯,刀刃锋锐轻易便可见血封喉! 而在双戟之下连接铁链,重达数十斤,鞭笞在身,便是伤肉碎骨之疼! 一旁的将士纷纷为两人让出了一片空地,接着围了过来,江问和周瑜、吕蒙三人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吕蒙向着周瑜询问道:“这人是?” 周瑜淡笑着说道:“蜀郡丞甘宁,字兴霸,特来投靠伯符的,有着一身好武力,他在坊间听闻了伯符有着小霸王的称号,一路上就有些手痒痒,伯符当然也是知道他的心思,两人聊了几句便有了决斗之意,伯符也想要借此次来立威!” 武将之间的切磋,便如大力士的扳手腕,谁都想要知道哪个力气更大些。 第三十四章 孙策战甘宁(求票,谢谢书友!) 武将之间的切磋,都能够成为人们口头相传,被记入史册之后,更是会成为脍炙人口的饭后闲谈。 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之时,当时论起孙策之时,曹操却只将孙策成名原因归于其父身上,不怎么把孙策放在心上,但论真材实料,孙策也可是一流的虎将! 两人互相对视,都能看见对方眼神之中的好胜之心,空气之中颇有些剑拔弩张,周围的将士屏息凝神,静待二人之间的战斗。地面一个践踏,沙土起扬孙策手持霸王枪先行而动,论起枪身于空中画了一个完美漂亮的弧圆,手臂气力非常,蓄力之后,自左向右怒抽而去,枪身强韧,掀起了一道劲风,如啸风在耳边呼和枪身向着甘兴霸腰肢而去!攻伐之气,凶猛而又势如破竹,没有丝毫留手,甘宁的眼神一凝,武将之间素来讲究手下见真章,只是一个动作便能知道对方是真才干还是假厚实! 嘴里一身呼啸,手中双戟迎面而挡,枪身击打在双戟之上,猛地弯扭,孙策左手在此刻突兀的一松,枪身于空中恢复为原状,右手提拿而起怒劈而下!甘兴霸举双戟相迎枪头与戟刃相击,火星子夹杂着金铁撞击之声,让人两耳颤颤! 甘兴霸的身形猛的一沉,巨力传至两人的虎口,对视了一眼,皆能看见对方眼神之中的凝重,孙策心里感叹,“此人气力极佳!”甘兴霸嘴中一声怒吼,将霸王枪硬抵回去,手中双戟就似潜藏已久的蓄势待发的毒蛇,突然飞驰而出,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一般,拦腰挥砍向孙策! 孙策手中的霸王枪施展枪法进攻杀伐浓烈,防守固如磐石,而甘宁双戟如神,自如迷幻,左右开弓让人防不胜防!地面的尘土不断起落于空中,两人在空地之中鏖战不断,兵戈交击挟带火花,锵锵作响,你来我往战了足足五十个回合!双方气势如虹,手下力气丝毫不见收敛,越发的武勇! 将士们心中热血沸腾,忍不住的呐喊助威。孙策的霸王枪越发的得心应手,数次险些逼甘宁进入险境,但甘兴霸毕竟双戟使得也非常人,铁链的诡异让孙策更是提防小心,一次次化险为夷! 两人不断缠斗,周围的将士将空间让的愈发的大,谁若是无辜被卷入进去,准会丢了性命! 直到缠斗到了七十个回合“破!”孙策一声怒吼,枪尖用力拍打于铁链,“当”的一声,便飞散向了一旁,手中霸王枪破空直行,直逼甘宁面部,眼看就要刺向头颅,将其洞穿之时却突兀的停止!看着眼前锐利的锋芒,甘宁的身形早已经被汗打湿,但还是止不住出现了几滴冷汗,不由得苦笑着说道:“小霸王之名果然名副其实,我甘兴霸心服口服,日后定当为中郎将尽心尽力!” “好!”江问一声呼和,周围的将士更是大声喊道:“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吕蒙与甘宁携带了五百兵马去往了夏口,黄盖的两万石粮草已经运到夏口待二人去取。 江问看着滔滔江水失神的说道,“这夏口之下百里之地便是赤壁吧。” 周瑜和孙策躺在草地上,伸展了身躯露出了惬意的神色,周瑜开口道:“那赤壁并未多少美景,长苏还对赤壁感兴趣?” 江问看着周瑜笑而不语,这可是你封神之战的地方,八十万大军的人妻曹被打的铩羽而归,数年都不敢进犯东吴,甚至被誉为三大着名战役之一。江问也是顺势倒在地上,三人躺在树底下避阳,孙策翘着二郎腿,晃荡自己的脚,“吩咐下去将士们修整一日,明日进军。” “伯符你心中的志向是什么?” “成为威名天下的大将军,不似我父亲那般,而是真正的让天下人敬畏的大将军!” “长苏?” “天下太平。” 周瑜笑了笑,“这个可比伯符的志向还要艰难.....我就不这么伟大,只求安守一方,娶一娇妻育儿养女。” “没志气!”吕蒙走了过来,挤到了江问的身旁,“我要平定山越,平定匈奴,让那些异族之人畏惧我中国!” “粮草运送到了?”江问询问道。 “运完了,眼下即将开战,你们三个却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的抱负,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拿下吴郡!” 江问坐起了身,拍着身上的草叶,“要拿下吴郡简单,严白虎说好听点是当地豪族,可说难听点就不过是一个山贼头头,眼下我们应该考虑的是秣陵太守的刘繇,那秣陵可不是贫瘠之地,附件有着丹徒,居巢,曲阿....等富庶之地,虽然刘繇之下并未有多少能人悍将,但单单守城而言,我军想要攻占没有数月基本不可能成。” “兵家最忌心浮气躁,若是真要陷入持久战,于我们而言还是有利的形势,”周瑜说道,“长苏的屯田之策已经颇见奇效,子敬曾与我言道,按照公家六分百姓四分屯田年可得粮草百万斛!” “江东不似中原那般富饶,诸侯所争之地也并非江东,如此我们可以慢慢收复人心,招揽兵马与人才。” 大军于夏口修整一日之后,再行进兵,经由了武昌,黄州,蕲春等地……沿路之上并未出现什么意外,果真是遇见了周泰与蒋钦二将。甘兴霸自甘奋勇与二人一战之后,便被孙策收入了麾下。 大军于蕲春之地弃舍战船,改而陆行,江问接过了兵卒递上来的竹筒,稍微扫视一眼之后对着孙策说道:“两万大军已经于石亭驻扎,到时只需于石亭乘坐战船度过巢湖,下直行一百里便可抵达牛渚,那刘繇的兵马到时候应该会驻扎于此地。” 孙策满是自信的说道:“刘繇的兵马驻扎于此击退便是,我有你与公瑾还有子明兴霸,若是连一个刘繇都不能击败,还不如卸甲回家种田!” “通知全军,全速前进,十日之内必须抵达石亭!” 第三十五章 攻居巢 秣陵一地,水质清冽,青峰叠嶂,且有着百河交汇于此,交通便利。 秣陵城,高耸城墙之上屹立着“刘”字的旗帜,来宣告城池的主人。 刘繇看着手中的圣旨,心里面很不是滋味,“这吴郡的严白虎,自号东吴德王,我被封征南将军,奉天子之命协助孙策剿灭这群乱贼。” 一旁的笮融心思一动,却是露出了笑意,“我主,这是好事啊,那吴郡的山贼时常骚扰我方城池的百姓,如今孙坚愿意帮我们剿灭乱贼,有何不妥?” “剿灭乱贼是真,但图我秣陵这也是真!”刘繇的脸色一沉,“孙策他这次带兵两万,说是要借道我秣陵,若真是开城让他们进城,孙策的两万兵马一拥而进,这秣陵就是易主的时候了!” “孙策要渡巢湖,能前往的地方就只有居巢和牛渚,传令下去,命樊能,张英,陈横带兵两万,樊能我任你为主将,陈横为副将,你等于居巢驻扎迎战孙策。” “薛礼,于糜,太史慈听令!薛礼我任你为主将,于糜为副将,你等三人带一万七千兵马于牛渚驻扎,若是孙策并未到居巢,而是直达牛渚,记得坚守不出,等到居巢兵马救援!” “末将遵命!” 巢湖,碧水林天,莽莽密林,盘根错节,枝叶随着春风吹过,掀起一道绿浪,映衬于悠悠烟水之中,如此景色令人叹为观止。 但此刻三军将士们,却是来不及欣赏这美丽动人之景,度过这巢湖,也就是征战之所。 两万大军于此处登上了战船,打仗永远不是儿戏,不似街边地痞斗殴,一旦交战,便是真正的不要你命,誓不罢休。 孙策的脸色也是严谨起来,心中有自信却不可以自傲,为将者绝不可以轻敌,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若是自大狂妄,是拿家国大业开玩笑,也是拿三军将士开玩笑。 战船行驶在巢湖之上,每三个时辰便轮换一次哨兵,警戒刘繇是否会于巢湖率领兵马出战。 江问的身后站着一位人高马大,脸部轮廓格外硬朗,虎背熊腰的将士。身高八尺,浑身裸露的肌肤黝黑。 便是将领周泰,硬抗十二刀不死的强悍男人,周泰可能不是位好将领,但一定是位好保镖! 登陆上岸,全军就于江边迅速的整顿,开阔周围的草地,清理出一片片的空地用于驻扎。 自东向七十里地,过了横江之后便是牛渚城!但眼下大军的目的是先拿下居巢。 江问坐在湖边上,手中拿着竹鱼竿钩丢入湖水之中,吕蒙手中拿着水袋丢了过去。 江问接住水袋喝了一口,吕蒙找了个地坐下说道:“马上就要打仗了,你还这里悠闲豁达。” 江问淡淡的说道:“刘繇知道我们会动秣陵用兵,我们也知道刘繇一定会派兵迎击。但明面上只要我军还未曾攻打秣陵,我们就只是一支只想要剿灭山贼的军队,而不是一支图谋秣陵的军队!” “何意啊……?” “只要我们不攻城,刘繇的兵马一定不会出兵,只会安守城池。” 吕蒙脱掉了自己的头盔,“听说你这次大战回去之后,便要娶那丫头为妻了?” “陶儿容资不差,也懂得如何打理家务,手艺也很精湛,既然心里面对别人有意,为何不给别人一个答复,不过你怎么知道?” “那天去你府蹭饭,听到小人们都在议论,说陶儿命好,这么快就得到老爷的宠幸了。” “这些下人以为我见色起意,不过是陪伴许久。”江问轻笑着说道,“本来就是只求安身于世,不奢求什么轰轰烈烈的桥段。” 吕蒙翻了个白眼,说道:“谁关心你这个了,我只是想问你,才一个你就满足了?” 江问看了吕蒙一眼,心里面不知所言。 吕蒙却是一脸严肃的说道,“你看啊,眼下你江家就剩你和你二叔,你二叔居于富春,那可是吴郡的管辖地此刻正在闹山贼,所以我估计你那二叔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你若不娶几个妾,多生一些娃,万一以后你孩子出征啥的,不小心出啥事了,你不就无后了?!”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江问应付的回答道。心里却是对吕蒙的前一句话很在意,杨武去了那么久也不见回来,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 “最少也得十个八个!” “子明,竹竿你拿着,钓一条鱼上来今晚我给你煮鱼汤。” “你去哪?” “巡营!” 孙策营帐之中,诸位将领皆会于此议事,从左到右依次是江问,周瑜,吕蒙,甘宁,周泰,蒋钦。 孙策脸色严肃的说道:“天子早已经向刘繇下达圣旨,我军乃是奉命剿贼待刘繇援助,可谁知刘繇不仅不施以援手,反倒出兵堵截我等,其心可诛!” “故我军不需要请示天子圣旨,直接出兵刘繇,来个先斩后奏!” “我军向着居巢进兵,想必刘繇已知,居巢定会有援兵前来,我军需速破居巢!” “明日大军随我出征,直攻居巢!” “禀告中郎将,下官有一计!”江问向着孙策说道。 周围的将士互视一眼了,孙坚破董卓占据北边的荆州时候,听说便是有位谋士为其出谋划策,今天其余的将领也想知道这位参军究竟是如何运筹帷幄。 “下官需接地图一用。” “请。”孙策为江问让开了道路,江问站在地图前,说道,“经过兴霸将军与中郎将一战,下官便知道中郎将的成名原因乃是受之司空。” “今我军远征,人马疲惫,领兵的将领们年纪也是多为稚嫩,刘繇旗下的将领少说也是为将数载,对于我军肯定是心中轻视,在下认为我军可使诈败之计!” 江问指着居巢西南的一座山丘,说道:“明日甘宁将军带兵于此山之上埋伏五千人马,蒋钦将军在谷口之处埋伏两千轻骑。其余人马由吕蒙将军,周泰将军,中郎将去居巢县城门口叫阵,尽量激怒守城将士,若是敌将迎战,请诸位千万不要胜,一定要败退! “撤退之时,还需要激扬沙土,除战马与兵戈之外,战鼓,帅旗,都可弃于原地,那敌军见我军溃逃散乱,定会追击,到时只需要请君入瓮便足以。” 第三十六章 取居巢 孙策稍加思索,沉吟不语。一旁的蒋钦却哑然失笑,“纵使那刘繇手下皆是无能之辈,便是中了此计,那又如何攻城?末将可不信刘繇的将领会率领全军追击!” “参军此计虽然听上去可行,但真的能够照常实行?末将认为此刻不如趁着居巢的援兵未到,与刘繇手下的将士直接拼杀,强占居巢!” 江问和周瑜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会心一笑,周瑜轻笑着说道:“蒋钦将军莫非真以为我们只是诱骗一部分兵马出城,歼灭之后便作罢?” “难道不是?”蒋钦微微一愣,看着二人,默不作声的坐回了位置。 周瑜向着孙策作揖行礼,“中郎将下官认为此计可行。” 眼见着公瑾与长苏都如此说,孙策也不犹豫,点了点头,“如此那便依计行事,传令下去,命甘宁带兵五千占领西头山丘,蒋钦率两千轻骑驻守于谷口,其余将士随我出征,诸位将领以令行事!” “是!” 江问向着即将离开营帐的蒋钦行礼说道:“蒋钦将军,明日看见大军追来,你便立刻率领兵马迎敌,不过还是请蒋钦将军一样故意诈败而走,如此便可令对方更加信服。” 蒋钦并未与江问多搭话,便直接离开。孙策和吕蒙却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江问和周瑜,都想询问接下来的计策,但周瑜和江问只是轻笑,并未回答。 翌日,大军启程,红巾军于居巢县外叫阵,居巢早已经修瓦挖渠,放上了护城栅栏,做好了防御工事。 一位兵卒急匆匆的冲进了大殿,单膝跪地抱拳说道:“禀告樊能将军,孙策率大军出现在城门之外!” 樊能拿上自己的大刀,“召集将士随我去城门迎敌!” “擂鼓!” “喝!喝!喝!”声势如骇浪席卷居巢县,百姓们心中惊恐,全部都紧闭着门窗。 孙策军于阵前,迅速排兵,樊能,张衡,张英,站在城门口上看着对方整齐的军队,眼睛在对方几位将领的脸色巡视,张航昂首挺胸,傲然而视,“我听闻那孙坚的儿子有着小霸王之称,可谓勇武非常!” 樊能不屑的冷哼一声,眼神漠视着面前的大军,“不过是打董卓的时候跟在他爹屁股后面捞捞战功,擒下李傕这个窝囊废,便被人冠名小霸王,实乃可笑至极!” “看我阵前斩了这小儿!”樊能走下了城墙,城门大开,一旁的栅栏全部都被移开,只见樊能双腿一架,嘴中呼喝一声,座下的战马离地飞驰,“小儿安敢猖狂!” 孙策眼见对方单枪匹马冲出,不由得低头一笑,自己果真是被小看了。 “吁~~”樊能拉了下绳子,稳固自己身形,战马也停了下来,“一群宵小竖子,你们之中谁是孙策,快出来给爷爷我问好!” “驾!”孙策脸色微微阴沉,座下战马奔跑,“我便是小霸王孙策!昨日一狗于梦中叫唤,我便给了它一脚,此狗哀鸣几声逃走,未曾想此狗现在却出现在我面前狂吠。” 樊能抓绳子的手臂握紧,脸色微微涨红,面容阴鸷的说道:“听闻你有着小霸王,不过是跟在你爹屁股后面捞捞战功,未曾想孙坚还真把你当回事,居然让你领兵,莫不是你爹宠爱新妾把你当作了野种,想借我们手除掉你吧!” “老贼,看我孙伯符取你性命!”孙策一声怒吼,手中霸王枪提紧,策马飞驰而去。 看到此景,樊能很是不屑,果然是一个小儿,如此容易被激怒,提起了大刀,便跟孙策战在一起! “杀!”樊能提刀就前,手中大刀自手中旋了一个旋风,直攻孙策面部。 霸王枪枪尖点缀于大刀之上,孙策手中一颤,面色略微慌张,交击一回合之后,两匹战马相对而行,孙策与樊能拉着马绳调转马头。 樊能看着孙策立刻便露出了不屑的大笑,“果然是名过其实,什么狗屁小霸王孙策,不过如此!”座下战马发出嘶吼,再次奔出,毛发飘扬,蹄子极其有力! 樊能大刀挥砍而下,孙策举起霸王枪抵挡,手臂再次剧烈的颤抖,突然间左手猛的一脱,大刀贴着枪柄向着战马劈下! 孙策眼神一闪,暗自使力,战马身子猛的向左边一跳,堪堪躲闪而开! 孙策面露慌张,仓促的拿起霸王枪,“全军撤退!”金钟敲响,就见大军丢弃战鼓,帅旗也是至于原地。 兵卒更是全无秩序,胡乱逃窜! 樊能眼见此景岂能放弃机会? “全军随我追击,取下孙策小儿头颅让孙坚看看!”樊能一声大喊,张横心里一急,大吼道:“将军小心有诈!” 但樊能哪能听见,城门之内精骑部队迅速出击,向着孙策的败退之军追击下去。 居巢县的西南二十里山丘。 江问和周瑜站在山丘之上,向下看去,周瑜叹道:“此地若是设伏,确实是极佳之地,长苏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 “钓鱼时闲来无事,在附近走走勘察地势,便找到了这里。” 甘宁站在两人的身后,他虽是水贼出身打家劫舍更是家常便饭,但也很敬重名士,便有了投靠刘表的心思,谁知道还未曾效力于刘表,便被孙坚所灭! 而听闻有位出谋划策的谋士,自己心里也是想一睹面容。 “甘宁将军也是有疑问?”江问见甘宁略有些失神,询问道。 甘宁摇摇头,站于原地。 遥遥的听到马蹄声,蒋钦于谷口一声大喝轻骑出击!樊能看着前方奔逃的兵卒,露出嗜血的神色,手中的大刀劈砍而下,刀刃将兵卒的头颅掀起,一瞬间劈开,颅血与脑花抛洒! “杀!!” 咆哮声响起,樊能上头的热血在此刻冷静,担忧的看向前方,就见规模很小的轻骑向着自己而来,心里的担忧消散一空,“又是一群蝼蚁,不过是螳臂当车,杀!!” “狗贼拿命来!”蒋钦嘴里咆哮,挥动大刀就与樊能站在一起,交手十个回合之后,故意露出破绽,樊能将蒋钦的长刀击飞,蒋钦立马调转马头飞快的逃离! “撤!!” 樊能心中的自信越发澎湃,“追,一个都不能留下!” 甘宁看着远处本来的八千精骑,向着身后的兵卒招手,“弓箭手准备!” 樊能直追而进,突兀的看向周围,心里略感不妙,就看见天上一根根箭羽落下! 张衡看着天色,已经进入了夜晚,樊能为何还未归来? “张衡将军!张衡将军,樊能将军被困于前方的溪谷,派属下前来求救!” 毛立的额头慢慢滴落冷汗,在他的腰间一把刀正抵着自己,只要多一句嘴立马就会没命! “你近前来!可是樊能将军身边的爱将毛立?!”张衡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人,最终认出他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堆兵马,大约有着一百人,不由得咬牙切齿,“这孙策小儿心眼居然如此多!” “开城门,随我出兵救援!” “开城门!” 城门大开,张衡正准备上马,就听见城外传来了巨大的马蹄声,孙策一马当先手中霸王枪挑,刺,扫,枪法凌冽犀利,迅速便杀光了眼前阻挡的将士,“全军随我孙伯符冲锋!” 眼见几千精骑迅速奔向城门,张衡大惊,“快关城门!” 孙策直入城门之中,几位守城兵卒在霸王枪之下,迅速的殒命,刚刚的一百多位兵卒迅速占领了城门口,大军直入居巢! 孙策座下战马加速,手中霸王枪直立一枪穿破张衡的身体,挑在枪头上。 第三十七章 入城 大军破城,居巢的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气,城内驻守的士兵相继而上,与孙策大军厮杀到了一起! 一匹战马发出了嘶鸣的叫声,四蹄奔涌,结实的撞飞了一个兵卒,鲜血从兵卒的嘴里喷出,砸塌了火炬台,火焰顺着蔓延的灯油开始燃烧! 将士们眼中皆带着疯狂与狰狞,手中长刀用力的劈砍,恨不得多在别人身上留下一条血口! 一条胳膊掉落在了地上,断掉手臂的士兵张开自己森森的血口,用力咬在对方的耳朵上便是一扯,发出了狰狞的大笑着。 兵士的惨叫声尖锐刺耳,血红的手举起大刀用力朝着对方的头颅而落,顷刻便再无生息。 孙策的铠甲与头盔,都布满了敌军的鲜血,身上的红衣巾颜色变得深红。 手中足足一丈三尺的霸王枪,大开大合,横扫四方,枪尖舞出了无比魁丽的血银花。 猛的转身,怒喝了一声,无可比拟的小霸王之力,洞穿试图偷袭的三个兵卒的身躯! 拔出霸王枪手臂迸发百斤之力,如同一头人形的虎狮,自左而右的再次一个横扫之下,五具兵卒铠甲破裂,尸体飞空摔落,与其头颅滚落在地! 甘宁双戟挥击,血液飞溅,他的武器灵动,且是左右开弓,灵活无比,刀刀见血封喉,犹如一个精准无误的侩子手,“贼子受死!”甘宁双眼赤红早已经杀红了眼,双戟朝着前方三人的脑门重重皮下,弯戟在鼓动着风声,头颅直接裂开! 周围的营帐开始起火,张英力战五位兵卒,挥刀斩首之后,看着越发迫近的孙策大军,心里已知没有胜算! 张英艰难的吼道:“全军撤退!” “杀!!”敌军大军撤退,孙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数万将士的呐喊,孙策军向着张英追击而去,一路之间冲杀敌阵,斩杀兵卒! 城门口之处早已经被血染红,江问带着两千兵卒押送着粮草走进城中,微闭着眼睛,看着遍地点死尸,心丝极其复杂,感觉很不是滋味,“去找人把这些尸体埋了,避免爆发瘟疫。” 一支队伍行走在居巢之内,他们并没有追击,而是趁机脱离了大军。 “二哥,我们不跟着大哥一起追击真的好吗?” “担心什么,大哥那么神武肯定能杀的那些狗屁,像个老鼠一样乱窜!我们先回来不就能先捞一点好处!” 在苏丙的身后,还跟着他的二十多位兄弟,苏丙看着附近百姓的屋舍,心里面的贼心便是一起,“弟兄们去把屋子里面的钱财,酒肉,还有女人,全部都给拿出来!” 二十多号兄弟舔了舔嘴唇,露出贪婪之色,立马就动了起来。 江问沿路巡查着周围的房舍,并无有多大的损害,百姓依然可以居住。 “大人求求你们,这些就是草民家全部的钱财和粮食,草民的家里还有一家过日子!” “少给老子废话,拿来吧你!” “还我女儿,你们这群畜牲是要干什么!把我女儿放开,畜牲啊!” 江问阴沉着脸,就看见三五个**将一位妙龄女子带进了巷子口。还有不少的兵卒正在抢夺财物与粮食。 江问迅速的走上前,面色愠怒的看着这群**,“谁允许你们劫掠百姓,谁给你们下的军令!” 苏丙将女孩的手撒开,听到了声响转过头看到了江问,和身边的兄弟们对视了一眼,大摇大摆的走到江问面前说道:“老子这么做,你管的着吗?或者你算老几,来管老子的事?” “我乃中郎将参军江问,你倒是说我算老几?!” “二哥,参军官职很大吗?”一位兄弟也是松开了女子的衣物,低声的询问道。 苏丙看了眼自己的兄弟,面带冷笑的说道:“参军,听名字就是低官!老子可是门下督,大哥更是将军!再说了以往兄弟们都是这样行事,这是老子们的惯例,岂能说改就改?!” 苏丙拿出了刀刃,在江问的面前晃悠,吓唬的说道:“参军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啊,是不是没见过刀?参军啊,老子劝你最好离开!不然一会老子的刀可不长眼!” 闻言江问倒是气笑了,一声大吼道,“周泰!” 周泰来到了江问的身后行礼,“末将在!” “这些人全部给我拿下,待的中郎将回来之后,斩首示众!” “是!” 苏丙微微一愣,和身边的兄弟们对视一眼,大笑道:“哈哈哈,听到没有,参军说要斩了我们,老子也娘胎出来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害怕呦!” “哈哈哈!” **们相继大笑,周泰走上前去便直接出手抓向苏丙,苏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带轻蔑地看着周泰,周泰的大掌抓住了苏丙的肩膀,用力一捏,苏丙直接跪倒在地,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了哀嚎,“老子可是门下督,老子大哥可是将军,你得罪了老子,老子要杀你一家!” 周泰将苏丙提了起来,用力的丢给了身后的将士,“这些人全部拿下,等候处置!” 苏丙被绳子给绑上,一脸无惧的看着周泰与江问,“等老子自由后,老子和弟兄们就先杀了你们!” 江问对于苏丙并未过多理会,将女子从地上搀扶起来,女子身上的衣物所剩无几,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一记耳光重重的甩在了江问脸上,女子憎恶的看着江问,“别来装好人,让人恶心!” 脸上火辣辣的疼,江问默不作声的站起身,看着旁边堆积的钱粮与财物,拿了一套衣物递给女子便走开,“传令叫百姓把这些财物领回去,顺便拿出三千石粮草发放给百姓。” “遵命!” 孙策的脸上满是鲜血,一旁的将士们虽然都面色疲惫,但都露出了喜悦之色。 一位兵卒冲了进来,单跪抱拳行礼奉上了军情,说道:“禀告将军,此次我军损伤一千余人,斩敌将樊能,张衡。杀敌一万余人,获得战马四千余匹,粮草近四万石!” 孙策点点头,“命传信兵,将这份军报连夜传回襄阳!” 第三十八章 治军之道 蒋钦向着江问行礼说道:“末将先前多有失言,以后定会多多注意,请参军勿怪。” 江问还礼,淡笑着说道:“将军何时失言?大军议事本就是各抒己见,各尽其言。将军与在下仅仅是意见不合罢了。” 听到江问如此一说,让蒋钦心里也是舒坦,周围的将领也皆是露出心悦之色。 孙策在帅台之上,神色多少也有了些疲惫,说道:“这次我军征战居巢得以大获全胜,全部仰赖诸位将军,诸位将军的功劳,我也会如实禀告给了司空,今日诸位将军下去休息吧。” 营帐的几位大将,脸上都露出了心悦之色,正在行礼告退之时,江问走出了列队,向着孙策作揖行礼,“禀告中郎将,在下有事启奏,也请诸位将军留步。” 闻言周围的将领驻步于原地,皆回头看向江问,孙策也是带着疑惑的看着江问,询问道,“参军还有何事需要禀告?” “请中郎将与诸位将军先随我到营帐之外,”江问向着周泰点点头,“请周泰将军将人带过去。” 周泰先行走出了营帐,孙策和诸位大将也跟着江问走出了营帐。 苏丙和自己的兄弟们此刻正被绳索捆绑,周围有着六名拿着兵戈看守的兵卒。 杨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兵卒,低声说道:“二哥,我们真的不会有事吗?” “放心吧,”苏丙招了招手,“有大哥在怕什么,大哥现在可是将军,等老子没事后,一定要弄死那个小兔崽子!” 苏丙感觉一道压迫的气息,转过头后就看见了周泰正冷眼审视着自己,苏丙嘴硬的说道:“怎么,现在要放了老子了?” “带他们走。”周泰向着周围的兵卒招手,地上二十多位**被押送着前往了刑场。 苏丙看着前面的周泰,“我可告诉你,你现在最好将我放开,若不然一会我大哥看见了,准会要你的命!” 周泰充耳不闻,默默押送着苏丙。 孙策和其他将军在刑场等待,便看到了周泰身后押送着二十多位兵卒。 被兵卒推攘着,苏丙心中的怒气衡发,“给老子轻点,老子可是门下督!” 周泰走到孙策的面前,向着孙策行礼道:“禀告中郎将,人已经带到。” “苏丙,杨二!”孙策不明其意的看着江问但还未说话,甘宁已经走了出来。甘宁向着江问行礼说道,“参军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们,不知道他们触犯了什么军法,需要参军如此对待!” “大哥,那小兔崽子居然敢绑了兄弟们,替兄弟们斩了那个兔崽子!”苏丙远远的看见了甘宁,知道自己的靠山来了,心里面顿时澎湃了起来,大声呼喝道。 闻言,孙策和诸位将领的脸色略微的有些不悦,此番征战能够大胜,很大原因是江问的功劳,在诸位将领的心中已经有了威望,此刻却被人如此侮辱。 甘宁的脸色也是略微的不悦,但此刻心里只想要问清楚自己兄弟犯了什么军法。 江问向着甘宁行礼说道:“甘宁将军,这群人趁着大军追击出城之时,起了歹心对城内的百姓施暴劫掠,有甚者还想要奸**子!” “这……”甘宁一时语塞,此刻也不知道回答,毕竟这些事情在以前作为水贼的时候经常做,自己的兄弟们早就已经散漫惯了,但如今成为了将军,也知道军法如山,不容违背,自己口头上告诫这些兄弟也不知道多少次,没想到现在还是有人违背。 甘宁卑谦的说道:“参军若按军法当如何处置。” “军法当斩!” 甘宁身体微微一颤,脸色微白,向着孙策行了一礼,之后拜跪在地,“末将愿用此次军功相抵,请中郎将饶恕末将的兄弟们一命!” “大哥他这是咋回事啊?!”远处的苏丙本来心中得意,却看见自己的大哥居然会对那小兔崽子行礼?而且现在甚至下跪,苏丙此刻的心里也是有了些慌张,莫非这个叫什么参军的官职很大?! 孙策想要将甘宁搀扶起来,但甘宁死跪不起,询问的看向江问,江问在一旁闭眼不闻。孙策感觉头都大了,这叫自己怎么办? 周瑜走上前说道:“军法如山,不可违背。甘宁将军你确实有功,但若是有军功,便可以随意抵消罪责,日后只要将军上阵杀敌,他的将士是否就可以随意劫掠百姓?” “军功应该是用在记录的是将军的功名,而非这般使用,请将军快点起吧。” “末将也知晓弟兄们有罪,但还是请中郎将饶恕弟兄们一命,末将愿以军功相抵!”甘宁充耳不闻,重重的磕了两个头,依然死跪不起…… 孙策感觉十分为难,这甘宁毕竟是刚刚上阵奋勇杀敌的功臣,刚立功就斩了他的兄弟,根本下不去手。 一旁的江问也是叹了口气,史书上记载,甘宁对待自己手下的兵卒十分重情义,看来果然如此。 但法不容情,江问说道:“孔圣人有言法不责众,但军法如山,甘宁将军也以军功相抵,如此我只斩带头之人,其余兵卒便重仗四十处置,这是在下最大的让步!” 甘宁抬头看着江问,“末将求中郎将半个时辰之后行刑,末将想要和弟兄说说话!” “去吧。”孙策叹了口气,甘宁立刻起身走向了苏丙,江问只看见甘宁一拳重重的将苏丙打倒在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子不去看。 江问向着其他的将军拱手作揖行礼说道:“诸位将军,军法如山,不可违背请诸位将军严管手下将士,切不可触动军法!” “末将等遵命!” 半个时辰孙策站在刑台之上,看着下方的将士们,大喝着说道:“我军是仁义之师,不可劫掠财物,不可杀戮百姓,不可行淫作奸,任何人若是有违背军法,便如此人一般,斩首示众!” 苏丙脸旁红肿,眼眶里还有了些红润,看着站在身旁的侩子手,露出了一丝苦笑。 “斩!”江问喝道。 大刀落下,一颗人头飞出,滚落在刑台。 甘宁拉着推车,上面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一路走向了居巢之外。 居巢县官邸之内,官邸的建筑也是别具一格,用以孙策居住。 “打了这么久的仗,真是快要累死我了!”吕蒙舒展自己的身躯,不时的看向城外的方向,“长苏、伯符,你们斩了兴霸他的兄弟,难道就不担心兴霸他……” 江问淡淡的说道:“此事错在那些**之上,若是甘宁就此生怨叛走,那此将只是小人耳。” 第三十九章 进兵 绿叶繁密,树木茂盛,府邸是四角大院。四人在院子里打着太极拳,吕蒙听说此拳可以延年益寿,也是学会了此拳的打法。 一位兵卒走进来,向着孙策抱拳行礼说道:“禀告中郎将甘宁将军昨夜安葬自己兄弟之后,便已经回到了营帐之中。” 孙策点点头,“你下去吧。” 一旁的江问缓缓收拳,孙策看着江问叹了口气,“这下难免在对方的心中留下芥蒂。” “兴霸知军法,此次之错他心中也有数,”江问淡淡的说道,“若是伯符以为仅此小错便让兴霸心生芥蒂,可就实在小瞧兴霸。” “虽是这般说,”孙策还是摇摇头,“但我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如今天下人才虽熙熙攘攘,但真能够入我孙家的又能有几个?眼下像兴霸这样的将才若是弃离,是我军的大损!” 周瑜在一旁闭目养神,说道,“既然如此……伯符你便派人送兴霸五百石粮草,若是他收了则没什么大事,若是他不收那么就登门拜访下。” 吕蒙和孙策对视一眼,吕蒙有些不解的问道:“公瑾,为何他收了就没事了,不收就有事?” “若是一般清廉的臣子,君给的礼物臣子可能不收,但兴霸不一样,他是水贼出身,一般有礼相送必然收下,若是不收,则说明兴霸气愤到了极点。” 孙策点点头,遣来了两位兵卒,将送礼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四人进入了屋舍之中,将地图在桌面上摊开,周瑜说道:“我军已经占领了居巢,只需要度过长江,便可以抵达牛渚,刘繇的兵马肯定也驻扎在了此地。” 孙策点点头,“张英带着自己的几千兵马过江逃到了牛渚,眼下刘繇的全部兵马都屯于此,此战若胜,则我们可以拿下建业。” 吕蒙点头说道:“趁着大军士气正盛,应该乘胜追击,留守于一千人马在居巢,其余人马明日便渡江!” 周瑜点点头,“兵贵神速,眼下是应该直入牛渚。” 孙策点点头,便招来了自己的左右,“向所有将军传令,即刻起整顿甲胄与兵马,明日大军出发!” 夜晚,居巢县,甘宁的府邸,床卧之上躺着一群人,他们都是被四十大板落在身上。 甘宁拿着上好的金疮药,正为自己的兄弟们涂抹。苟利龇牙咧嘴,“大哥我们走吧,这里就不是人待的,二哥就这么无辜的被处死!大哥的心中就不气愤吗?” “是啊,不就抢点东西吗?以前弟兄们连一个活口都不留,现在只抢钱粮不杀人,已经是足够让步,他却还是不理大哥的求情,直接杀了二哥!” 甘宁找了一个空床坐下,“中郎将如此看重我,给予我这么高的官位,这天下无数雄主,但能够如此重用我,对我可谓仁义尽至的有几个?若是我真就这么走,那才是真正背信弃义的小人。” 江问来到甘宁的府邸,向着甘宁作揖行礼,“甘宁将军,参军江问求见。” “参军来见我?!”甘宁立马起身,神色复杂。 弟兄们心中堆积的怨气,在此刻也勃然爆发。 要知道他们会落得如此地步,二哥会被斩首,都是这个参军害的! 甘宁向着弟兄们瞪了一眼,“你们给我好好待着,我去门外和他一见。” 江问站在庭院之内,双手放于衣袖之中,失神的看着天空的皓月。 “末将见过参军,”甘宁笑了笑,向着江问行了一个礼,“已经入夜,参军不曾入睡,还来找末将是为何?” 江问还礼说道,“兴霸将军。” 江问接着说道:“在下知道兄弟如手足的道理,昨日委屈了兴霸将军。” 甘宁看着江问,“谈何委屈,本就是兄弟们的错。” 江问点点头,“明日大军将要继续出征,兴霸将军不妨便在这里歇息些时日,明日不必随大军征战。” “参军担心末将会因为此事叛?”甘宁微微有些不快,“若如是的话那就是参军看清末将,恕末将不从!夜已深,请参军赶紧回去睡觉,末将便不送了。” 江问淡笑着说道:“中郎将送于兴霸的粮草,兴霸可曾满意?” 甘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中郎将的厚恩,末将自然满意,这也够我们兄弟吃上好多天。” “如此甚好,那在下告辞。” 汉195年,曹操击败北海孔融,战据青州一地,继而率大军攻打琅琊,陶谦败退,琅琊被曹操所夺,陶谦大军回援,与曹操僵持在下邳。 吕布再破安定,出兵四万至宛城与孙坚交战…… 牛渚一地,位靠衡江,也是一座水城,孙策看着眼前的军报对着一旁的周瑜问道:“我军是否需要回援?” “路程太远,若是此刻就撤兵,这几个月的攻伐全部都白费,况且如今吕布北有曹操,曹操被吕布拿下许昌陈留二城,可不会就这么咽下,吕布此次出兵,待不了多少时日就会退兵。”周瑜向着身后的兵卒问道,“距离参军押送粮草已经过去了多少日?” “禀告军师,已经一个月。” 周瑜点点头,“参军押送的粮草也该到了。” 看着远处稳固的城池,刘繇因为居巢之战的缘故是怕极了孙策,这些日子里是一直守城不出。 孙策也想过攻城,但始终攻破不了城门。 “你识字吗?”周瑜问道。 传信兵说道:“小人有幸读过一年书。” “如此便好,”周瑜拿出一千铢钱,和竹简交给了眼前的兵士,“竹简上的东西,你记在脑子里之后,乔装打扮混入牛渚县城里,这些钱的一百钱你自己拿着,其余的分发给城里面的乞丐,教他们唱竹简上写的诗。” “小人遵命!” “去吧。” 周瑜淡笑的看着城池,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秣陵大殿之中,刘繇看着手中的军报越发的焦急,足足两万大军,却三个月时日未曾交战过,刘繇在心里害怕薛礼会拥兵自重! 刘繇招来兵卒,将手中的竹简递给兵士,“切记将此竹简交给薛礼。” 第四十章 探访笮融 牛渚县城,薛礼的营帐之中,薛礼将手中的竹简放在一旁的兵卒手中,于糜拿过了竹简观阅。 薛礼神色沉重的说道:“主公刚发下来的军令,他要求我们在一个月之内败退孙策,如若不然的话则撤去我们的官职。” “这……这怎么可能啊!”于糜的神色微微发白,“孙策旗下猛将如云,那孙策更是勇武非常,我军能够守城数月都已经实属不易,要在一个月内败退孙策……” 薛礼沉重的说道:“可眼下军令已到,便是我们不想出战,也必须硬着头皮上,派人去打探孙策粮草之地,孙策此番远征粮草定然不济,若是能够烧了他们的粮草,孙策便会不攻自破。” 于糜琢磨了一会,便说道:“传我命令,派门下督太史慈携带一精骑前往孙策大营,勘察敌方粮道!” 孙策大营之中,周瑜拿着手中的书简,看着孙策说道,“薛礼请我们去牛渚矶吃宴,欣赏山水美色,说是有好酒好肉相待。” 孙策置若未闻,笑着说道:“如此明显的鸿门宴,这薛礼是欺我三岁孩童不成?” “伯符有所不知,若是以往,这确实是一道简单的鸿门宴。”周瑜拿了席子给孙策,两人相对而坐,“有时候决战沙场,不仅仅是拼兵马,拼将才。这沙场之后也可决定战局的胜负。” “公瑾的意思,这是要我去赴宴?” “牛渚矶可是一处美景,薛礼以酒肉相待,伯符不去不是可惜?” “我应该带多少兵马?” “两千足矣,不过要叫上甘宁蒋钦两位将军一起。” 孙策点点头,询问道:“公瑾你不去?” 周瑜站起身,从一旁拿起来桌子上的竹简,“眼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做,牛渚矶一地不是设伏之地,埋伏不了刀斧手,但还是请伯符小心。” 居巢自牛渚的要道之上,吕蒙从贼首的身体里抽出长枪,甩了甩枪尖的血珠,看着一旁蹲在地上的水贼,“押送粮草到此,已经是第三次袭击,这江东的贼还真是多,喂,来个人把这家伙拉下去埋了。” 江问看着这些面容饥黄的山贼,喝道:“我军乃是司空之子虎贲中郎将孙策的兵马,在当今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仁义之师!你等虽为山贼,但我也知晓若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当山贼!” “当今陛下还尚需要子民来匡救这天下,当今司空也还需要你等将士来建功立业!你等可愿为陛下,为司空,为天下效一份力?!” 吕蒙看着周泰清数着兵械,又收复了五百兵马。吕蒙叹口气的说道:“长苏要不明日你启程去找袁绍吧。” “找袁绍做甚?” “策反啊,凭你这张嘴去冀州走一趟,没准就领几万大军回来。” 江问失笑着坐在马上,“叫大军速行,明日我们便可抵达牛渚。” 牛渚,孙策大营,李奕向着江问作揖行礼,“小人在此恭迎参军,吕蒙将军,周泰将军回营。” “中郎将人呢?”江问和其他两人下了马,询问道。 李奕尊敬的说道:“中郎将今早携带两千兵马和其他两位将军一起去牛渚矶赴宴去了,军师将军也自己乘坐快马离开,至于去往何处小的不知,不过军师将军有托,若是参军回来,请重兵看守粮草。” “伯符去赴宴了?军师可曾应允?” “军师应允。” 江问点点头,“你下去吧,去叫人来搬运粮草。” 江问露出一丝苦笑,这群人心还真是大,若是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耽搁了一日,这军营不就是没有将领? 江问向着传令兵喝道:“传令下去全营加强勘察,巡查之人原三个时辰轮换一次,改为四个时辰!另外派出哨探看紧附近要道,即使险路也要派两人勘察,水路也派重兵把守!” “是!” 江问营帐之中,两个木桶之内烧着热水,吕蒙和江问整个身子十分惬意的泡在里面。 吕蒙闭着眼睛说道:“这些天的疲惫感觉一散而空啊,伯符也真是吃宴都不等我们回来。” 吕蒙看着一旁发神的江问,吹了声口哨,“咋的,想你家的陶儿了?” 江问失神的说道:“是也不是,只是心中颇有些惆怅。” 吕蒙笑着说道:“习惯了就好,有的人甚至一入战场再也回不去了。” 夜晚黑灯瞎火,水里面一行身影正游着水,许多飘在水上的木筏正在不断接近。“放箭!”突兀的厉喝之声,惊动了所有的兵卒,天空下起箭雨,木筏之中很多人中箭掉入水中,张英慌忙潜入水中,躲避着落下的弓箭。 岸边出现一个个火把,将此地给照亮,“杀!”吕蒙拿着长枪,一行兵卒站在岸边,手中的长戈不断凶狠的刺下不留一丝余地,在水流之中发出悲哀的惨叫,一片片血雾绽开。 “撤!”眼见情势不妙,张英立马开口喝道。 江问大营之中,吕蒙将自己的头盔随手一丢,“长苏果然如你所料,这群家伙会选在夜里偷袭营帐,此行斩了一百人。” “如今大营之中缺将,若是伯符他们还在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回去。”江问拿着烛火照亮眼前的地图,面无表情的说道,“伯符他们在牛渚矶赴宴,恐怕在明日才能回营,子明,明日率领一万兵马于山脚接应伯符他们。” “一万兵马?”吕蒙微微错愕道,“这么多人被我带走,你怎么守营?” “无妨,在营帐之中还留有着八千将士,”江问淡笑着说道,“粮草虽是我们的命脉,但伯符更是关键,绝对不能有失。” 秣陵,过了五日,周瑜通过了城门官兵的搜身进入了秣陵城中,在城中随便找了一个客栈,拿出钱币询问附近官员的住处。 “客官,那条街前面的府邸便是笮融大人的住址,若是客官想要做官可找此人举荐!” 周瑜放了一百铢钱,看到钱币老板先是心里一跳,“多了,公子……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周瑜看着笮融的府邸,向着门童行礼说道:“请传报说洛阳令之子周瑜求见笮融大人!” 第四十一章 决战于沙场之后 秣陵,笮融府邸。周瑜站在府门外静候,便看见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他的面容平常,却是红光满面,并且在手中还拿着一串佛珠,“贤侄远道而来,不知道是有什么要事?” 周瑜向着笮融作揖行礼,“小侄之父曾任洛阳令,但因为国贼董卓被贬为民,今天下局势动荡,在下也有出仕之心。” 周瑜将竹简拿给了笮融,“这是家父托我给你的书信。” 笮融轻笑着拿起了书信,一看神色却沉重了起来,看了眼四周对着周瑜低声说道:“你进我府中来议事!” “贤侄现在既然已经在司空府下任职,为何还要来找我入仕?”笮融与周瑜跪坐于席上,询问道,“莫不是牛渚之战,孙策遇见了什么危机?” 周瑜说道:“我家中郎将身体向来安好,到此也只是希望大人能向刘繇进言几句话罢了。” “哦?!”笮融不咸不淡的说道,“殊不知这进言的几句话是何用意?你可知道现在你我两军正在牛渚开战,若是现在我斩你首级,来献给太守大人,是不是比你这句话有用的多?!” “如若大人真是这么想,在下早已经身首异处了,”周瑜淡笑着说道,“牛渚民间百姓口头唱诵的诗歌,这几日秣陵也已经流传了吧,前几日薛礼设宴请我军中郎将的事情,想必今于秣陵大殿之上已经议论纷纷。” 笮融不动声色的看着周瑜,“你出此言何意?” 周瑜似笑非笑的说道:“在下送给大人一个好处如何?” 笮融不在意的问道:“何好处?” “两万兵马的兵权!”周瑜说道。 “如何说起?”笮融心里一动,但却面无表情的问道。 周瑜说道:“如今薛礼与刘繇已经有了间隙,大人只需要进言几句,主将之位势必更换,那到时候谁会成为领兵的主将?” “哈哈哈!”笮融大笑出声,“周瑜啊周瑜,你是欺我三岁儿童?你军正在牛渚与我军对敌,更换主将……真亏你想的出来?!” “我军可保证,只要大人能够让薛礼撤军,我军在半年之内绝不会进攻秣陵,半年的时间,还不够大人排除异己吗?”周瑜随性的说道。 笮融的大笑却是越发的小声,“你且说说,我要如何能够信你?” “虎贲中郎将孙伯符与在下乃是结义兄弟……” 周瑜与笮融商谈完毕之后,便向着回程归去…… 笮融在周瑜走后,立马换上了官服坐上马车前往刘繇的大殿,会见刘繇。 刘繇大殿之上,笮融作揖行礼说道:“主公,那薛礼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不臣之心,现在坊间的民谣都在传颂此事,说薛礼便是见风使舵的魏王豹,想要联合孙策吞并秣陵!” 刘繇摇头,“薛礼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中知晓,万不可能如此。” 笮融说道:“薛礼曾经会畏敬主公的声势而忠于主公,但如今薛礼手握两万兵马,三个月的时间不出一战,前些日子甚至设宴款待孙策,这种种的不臣之心,主公焉能信服!” 笮融接着说道:“主公知的薛礼是手无重兵的薛礼,现在手握重兵的薛礼真是主公所知吗?!” 刘繇已经陷入了动摇,薛礼于牛渚矶邀请孙策本以为会是鸿门宴。但薛礼与孙策真的只是互相交谈,不曾动一兵一卒,战场之上相处如此和睦的敌军…… 刘繇这一辈子都还没见过! “那笮融……你去率领兵马如何?”刘繇问道。 笮融摇头拒绝道:“主公,若是薛礼已经有了自重之心,再派臣去更换主将,臣必定有生命之危,不如趁大军还听令于主公,立刻发布命令调回薛礼削夺其兵权,再行由臣领兵!” “可眼下薛礼与孙策正在牛渚之地相战,如何能够调回?!” 笮融说道:“主公,正是因为孙策与我军交战才更应该调回!现在调回失去的只是牛渚一城,若待他日大军只听令于薛礼……主公,到那时若是薛礼与孙策相联手,于牛渚之地大开城门让道,孙策便可直逼秣陵,而主公手下却没有一个将士可任由差遣,那时主公该如何自处!” “这……这!”刘繇站起身,脸色闪烁不定,抉择了半晌说道,“传我命令,立刻调集大军回秣陵,若是薛礼不从则立刻杀之!” 薛礼大营,薛礼看着手中的竹简很不是滋味,薛礼面色愠怒道:“这笮融不知道在后方说了什么屁话,主公现在要我军立刻回守秣陵!” 于糜摇摇头,“我军和孙策已经僵持了如此之久,双方士气本就低落若是弃城而逃,我军还谈何反击?!” 张英拱手说道:“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军令我们就当作没看见!” “对啊,就当没看见!” 薛礼点点头,“如果我大军真的撤了,凭到时候的士气,秣陵必定会沦陷于孙策之手,这军令不接!” 秣陵城中,刘繇看着手中的竹简,脸色阴沉的吓人,“这个薛礼,这个畜牲!果然想要拥兵自重,简直是猪狗不如!枉我如此器重于他!” 手中的竹简用力摔在地面上,竹片飞散一地,刘繇立刻就书写一封新的竹简,招来了自己的左右,“此信你们悄悄的交给太史慈!” 江问和孙策几人站在军营之外,遥看着接近的马匹,江问向着周瑜作揖行礼说道:“长苏在此为公瑾接风洗尘!” 周瑜还礼之后向着孙策说道:“不出三日,我军可进驻牛渚!” 江问微微有些好奇,询问道:“公瑾是用了何计策?” 周瑜淡笑着说道:“我与长苏说一人长苏可知否,笮融!” 江问思量着说道:“这笮融是个忘恩负义之辈,为了利益屡次杀害自己的恩人,公瑾此次是借笮融之手?” 周瑜笑而不语。 夜晚篝火旁,香喷喷的烤肉滴着油汁,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吕蒙用着小刀切下一块放在嘴里美滋滋的吃着,“可惜了,长苏的内人不在,那家伙的手艺可是没得话说!” “什么内人,现在还是书童!” “这不迟早的事嘛,打完仗回去就成婚!” ps:因为快要过年,为了过个好年这些天的工作较重,所以更新少点,望理解!!! 第四十二章 神射手太史慈 箭靶场之中,一位七尺男儿,美须髯,面容俊逸,双目如电,手臂似猿臂一般开展。箭羽飞射而出正中靶心,太史慈并未得意,继续拉弓上弦,不厌其烦的射出箭羽,每一根都不曾落空! “禀告门下督,这是太守大人私下给你的密信!” 太史慈拿起竹筒打开,看着里面的竹简之上的文字,脸色沉重的对着一旁的传信兵认真问道:“这真是太守大人亲笔所写?!” “禀告大人,确为大人亲笔所写,叫小人私自给你。” 太史慈素来注重恩义,刘繇舍得用他,便是小卒也是有了滴水之恩,但这条命令却是触目惊心…… “末将太史慈领命!” 汉195年,七月此刻正值夏季,江问四人坐在江边,看着垂下的钓钩,静待湖中鱼上钩。 吕蒙随意找了一块用来遮阳的地脱下了自己的蓑衣,在草地上躺下,“半年的时间用来休息,这日子还真闲!” “这叫以逸待劳,”周瑜眯着眼假寐说道,“现在刘繇大殿之上恐怕是斗的如火如荼,而我们却在这里养精蓄锐招扶民心。” “子明是想他的内人了,所以才会这么急切。”江问拉起了鱼钩,将小鱼给放生,重新垂落钓钩。 吕蒙不屑的说道:“我这叫真名士始风流!” “得了吧!”孙策抛下钓钩,“风流还行。” “这番征战之后,长苏回去要跟陶儿结为夫妻,伯符呢就是昭姬,我就跟陆敏……”吕蒙贱笑着看着周瑜,惹来了一头的黑线。 周瑜喝道:“怎么天天口头里就女人女人,我们的志向是天下,你的志向怎可这么低俗!” “嘿嘿嘿……” 江问淡淡的说道:“我要是打的过他,我也很想打他。” “禀告中郎将,牛渚三百里外出现了山越,于粮道劫掠了我军三千石的粮草!”兵卒行礼禀告道。 “这刚一闲下来就来好事,去帮我准备战马!”吕蒙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等一等!”周瑜站起身说道,“我军屯守在此有两万兵马,山越军不过一些山贼,岂敢有胆来招惹。” 孙策将鱼竿和竹篓拿起,“看来那刘繇闲不住了,召集将士准备议事。” 诸位大将站在营帐之中。 江问和周瑜站在孙策的左右侧。 江问看着地图说道:“山越军共有三千人,不过藏身于我军身后的三百里山脉之中,想要讨伐有些困难。” 周瑜指着大军的扎营地,“粮草在我军后方的位置,这条山脉包围了整个牛渚城,若是绕道则可到达牛渚县城的后城门绕开我军正门城防,山越本就是野人,这种地势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家一样。” 孙策询问道:“吕蒙讨伐山越最是得心应手,若只是山越应该并无丝毫困难。” 江问点点头,“这应该是刘繇联合山越骚扰我军粮道,若是吕蒙将军带大军讨伐,刘繇可借机拿下牛渚和居巢两地。” 甘宁作揖行礼说道:“军师,若是我军不出兵讨伐会如何?” 周瑜说道:“我军与刘繇陷入的是持久战,粮草极其重要,若是夜以继日的被骚扰粮道,我军将会陷入被动。” 孙策说道:“我观如今的形势,早日出战为好,攻城的器具都已经送达,吕蒙,周瑜听令,你二人率领五千兵马入山讨伐山越!” “其余将士随我攻打秣陵,依令行事!” “是!” 秣陵,笮融营帐之中,薛礼被太史慈除掉之后。笮融掌控了两万兵马的大权,太史慈被封为副将,笮融手中拿着佛珠与一个面容粗犷的人道别。 看着山越军头头押送走了粮草,笮融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兵卒冲了进来向着笮融行礼说道:“禀告笮融将军,孙策携带了一万五千兵马欲进攻秣陵!” 笮融搓捻着佛珠,“我本就不打算等孙策撤兵,既然他选择出兵,那我们守城便是,如今有着山越军骚扰他军后方,不用多久孙策必然溃败!” “太史慈听令,你率兵于城门口布防,迎击孙策!” “是!” “张英,于糜听令你二人于城门口下布防,不得让孙策破城而入!” “其余将领依令行事!” 秣陵城外。 孙策及其将领看着眼前坚硬稳固的城池,黑亮的石块如同钢铁,怒吼了一声:“攻城!” 投石车之上的石块飞落,城门口的兵卒被石块砸中身体,口中混杂着体内的内脏与鲜血涌出! 躲过了第一波攻势的守门兵马,从城栏之后出现,太史慈手中弓弦紧绷搭起,一根箭羽携带破空之声,将投石之人射死在地,“给我射!” 万箭齐发,密集的箭雨如同狂风骤雨般落下。 云梯搭在城墙,兵卒爬梯直上,酒坛子落下,一把火顺着酒在云梯之上点燃,兵卒从七八米的高空摔落! 地面的鲜血与人的残肢断臂,江问无论看多少次心里还是不太习惯! 城栏之后,太史慈手中的弓弦拉满力道巨大,手中箭羽飞出,孙策忽的抬头,在他的眼睛之中,一根箭羽慢慢扩大,下意识猛的一扭身,箭羽插中了孙策的大腿,直跌落下了马! “撤!”江问脸色一白,怒吼了一声立马跳下马拉起孙策,一根箭羽再次落下,箭头直逼自己,锐利的锋芒可以轻松破开自己的皮肉! “当!”双戟出现在眼前,甘宁的手臂一震,箭头在戟上擦起一阵火星子,着落到了一旁的地面。 “快护!”甘宁向着周围咆哮,几位兵卒拿着大盾走过来,将江问与孙策严密守住。 大军的金钟敲响,大军开始撤退孙策的血顺着大腿不断流出。 牛渚县城,孙策大营之中。 “拔!”孙策全身都在颤抖,大饮一口酒,一根箭羽从腿部拔出,“痛快!痛快!” 军医的手臂不断颤抖,小心翼翼的帮着孙策止血,在他的身后有着数位将领只要自己稍有不妥,立马命丧黄泉。 周瑜迫切的来到了大营,见到江问一脸的沉重,心里略有些不妙,“伯符莫非?!” 江问摇摇头,“并未伤及筋骨,只不过随军作战是不可能了,子明呢?” 周瑜松了口气说道:“子明已经先行,我一人乘坐快马回来的。” 第四十三章 引蛇出洞 大营之中,待的伤势稳固住了之后诸将向孙策告辞,军医也离开大营。 孙策面色发白,大饮了几口酒下肚,一位兵卒走进来汇报道:“禀告中郎将,我军伤亡四千余人,丢失战马两千余匹,损失粮草四万余石。” 孙策默不作声,周瑜在一旁挥手说道:“你下去吧。” 孙策继续抱起地上的酒坛,周瑜一把夺了过来,怒喝道:“刘繇旗下将士虽然多为庸才,但他们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猪狗,匹夫还有二分谋,身为三军主帅,若只因为一场败仗便这般模样,以后还谈何大将军!” 孙策眼神闪烁不断,说道:“都是因为我的决策,几千将士无辜丧命,若是在这般攻城又会葬送将士!” “如果只是攻城的话……”江问作揖行礼说道:“我有一计可骗的对方出城。” ………… “一!” “喝!” “二!” “喝!” 甘宁俯瞰着下方的将士,正进行大练兵,刚刚吃了败仗士气可想而知,若是不加紧时间恢复,那可就真的危险。 “急报,急报!” 甘宁看着旁边冲进来的将士,“有何要事!” “中郎将去世了!” “啊?!!” “喝!” 突然的响声让周围的兵卒跟着呼喝道,刚出口便是一愣,这个“啊”的指令该怎么做……心里带着奇怪的看向了甘宁,发现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参军,参军!”甘宁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江问的营帐之中,就看见江问已经穿戴了戴上了白绫,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中郎将……真的死了?!” 江问向着甘宁行礼,“请将军现在营帐之中等候其他将军。” “等什么啊!中郎将都死了,还等个屁!”甘宁的眼神略微慌乱,在营帐之中来回踱步,看着江问一脸不慌不忙的神色,也是寻思了过来,“参军又是想了好计策?” “听说中郎将死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现在才通报我们!”营帐的帘子被掀开,蒋钦,周泰等将军都进入了营帐之中,一脸的凝重之色。 两军对阵若是死了主帅就相当于兵败,必须得撤走! 江问向着诸位将军行礼说道:“请诸位将军勿要惊慌,这是在下与中郎将共谋的计策,诸位回去之后能有多悲伤就多悲伤,此事只可我们几人知晓,切不可以传露给外人!” 笮融看着手中的军报,激动的手都在发抖,“孙策真的死了?!” “属下亲眼所见,据抓来的俘虏来报孙策受了箭伤,又经此大败,伤了心肺去世,如今孙策军营之中满是白绫准备撤兵。” “再派人去看!”笮融向着身旁的兵卒呼喝道。 待的兵卒回来之后,笮融连忙的询问道:“情势如何?” “禀告将军,小人见那孙策大营之中满是白布,平日的兵马并无操练,极其懒散,甚至能够看到许多兵卒正在拔营!” “孙策真的死了?哈哈哈!”笮融大笑着站起身,“江东虎狮?小霸王?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末将太史慈,张英,于糜拜见笮融将军!” 待其余的将领也都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笮融便将自己手中的书信丢向了一旁兵卒的手中,心悦的说道:“念。” 太史慈等人听完了书信的内容,有些不可置信的互视了一眼,“这……孙策居然死了?!” 笮融看到了太史慈等人眼中的不可置信,方才自己刚看到这封军报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满是错愕。 笮融摇头轻笑,“诸位爱将的心思我也明白,但这是确切军情孙策真的死了!现在孙策大军已经萌发了退意,开始拔营准备后退,这是我们一举歼灭孙策的好时机!传令命太史慈率领四千精骑为先锋,其余人马随我立刻追击!” 太史慈等人齐声喝道,“是!” 蹄声滚滚,如同波涌吞噬陆地的海浪,地面的沙尘被马蹄激扬,铁亮的甲胄与兵戈,展露了冷意。 “驾!”太史慈坐在颠簸的马背上嘴里不断催促着,战马飞驰,“前方便是孙策军的大营随我杀进去!” “杀!!” 江问与周瑜站在远处的山头,俯瞰着数千兵马冲进大营,一把把火瞬间在安营之地连绵,所有的营帐被火势给吞没,大火滔滔,炽热的温度致使空气微微扭曲。 一堆兵马从营帐之中逃出,就见甘兴霸也在其中,大军夺命的奔逃。 “此计已成,”周瑜淡笑着说道,向着江问作揖行礼说道,“长苏那我便去追赶子明,你和伯符保重。” “保重。” 江问找了平滑的石头坐下,看着山脚下的太史慈,被甘宁引诱着一步步的进入险要之地,在他身后的笮融也是并无丝毫的警觉。 “杀!”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脉之中响彻,附近的高木蒿草之内突兀的冒出来一个个身着红衣巾的兵卒。地面的沙土蹦弹一根根绳索出现,人仰马翻。 太史慈的战马被绳索一拌翻转,太史慈猛地滚落了出去。 树叶簌簌作响,笮融的额头冒出冷汗,看向四周出现的兵卒,心里面是一阵惊慌,“怎么会如此,孙策不是死了吗?!” “杀!”孙策军齐声呼喝道,便是直接冲了出去,手中的兵戈迅速破掉对方的甲胄,锐利的锋芒切入进肉骨之间。 血液飞溅,“甘兴霸在此,笮融小儿拿命来!”笮融用着刀刃抵开了面前的长枪,就见一位使用弧月形双戟的大将出现,甘兴霸嘴里一声怒吼,右手之中手戟怒批而下,如同巨石崩落而下,眼前挡路的兵卒脑袋瓜瞬间开瓢! 只此露了这一手,便让笮融心里一阵惊惧,心中萌生了退意,根本不敢迎战,笮融骑乘战马,飞速逃离,“谁若能杀我前此人,赏金百两!” 周围的兵卒瞬间红了眼,手臂的青筋暴露,甘兴霸嘴里发出怒吼,手中双戟横砍,力劈,直撞……而每一次攻伐不出意外的拿下一条人命! 身后血肉飞溅,笮融的额头出现密集的冷汗,不由得怒喝催促自己座下的战马速度加快一些,希望能够飞起来一般! 越来越多的兵卒涌去,甘兴霸也被阻挡了步伐,笮融心中刚松下一口气,前方突兀的出现了一众人马! “小霸王孙伯符在此,笮融小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我可饶你不死!” 第四十四章 进秣陵 山坡之上出现了孙策,笮融此刻的脸色更显得苍白,这孙策之勇武,他早就有所耳闻,樊能和张衡更是死在他的手下! “太史慈何在?!”笮融大吼道,就见远处两位大将缠斗住了太史慈,不给他脱身的机会。 周泰蒋钦二人手中大刀开元,二人一内一外,攻防皆备,交攻并来回夹击太史慈,使得其根本没有使用弓箭的机会,只得举刀相迎。 “谁敢欺我家将军?!”于糜乘马而来,手中一丈长的大刀挥出,撩起了一阵旋风,座子战马嘶吼飞速的奔驰。 “鼠辈也敢迎敌于我?!”孙策怒喝了一声,座下的白马同样奔驰而去。 在腿部包裹的白布,慢慢被血给染红,“鼠辈受死!”孙策挺出霸王枪,照面怒刺而去,于糜举起大刀用来相迎,便感觉一阵恐怖的怪力自手指而出,漫延至了整条手臂,挥枪一转撩起一道金月,孙策手中的霸王枪,自左向右横扫而去,枪尖锐利逼人,金色枪芒隐含的杀气毕露! 于糜驾马使劲,具刀身而抵如同一块纹丝不动的巨石,但这般巨石便是在霸王气力之前也只得破碎,枪尖怒抽在了于糜大刀之上,手中的大刀不由得的撞向自己身形,并整个的飞了出去! 孙策乘马继续飞奔,一把抓住于糜的甲胄夹在了自己的腋下。 笮融是吓破了胆,有着霸王之威的孙策真的如若霸王在世一般力拔山河! 身后的杀机越发接近,笮融嘴里连忙喊道:“我投降!别杀我!” 孙策正欲犹豫,就见笮融袖间出现一柄暗箭“咻”的向自己飞来!孙策的反应极其敏捷迅速躲开了暗箭,眉间的怒气更甚,“老匹夫手段居然如此下贱,不得饶你一命!” 手中霸王枪怒戳而去,将笮融整个的洞穿,没了生息。 “你等主将已经被我授首,尔等还不快快投降!”孙策单臂高举笮融的尸首,周围浴血奋战的兵卒心里的士气顿时消散一空,马上就有不少人丢掉了自己的兵戈蹲在了地上。 刘繇看着手中的军报,情绪剧烈的波动,“牛渚……牛渚被破了?!” “禀告大人笮融将军……其余将军皆被孙策所擒……” “兵马……兵马还剩多少……” “全部受降……” “噗!” 一口鲜血扬在大殿之上,刘繇直挺挺的倒下,眼中充满了愤怒。 “大人!大人!!” 宛城大殿,程普,黄盖,祖茂,蒯良……一众将领站在大殿之上,孙坚看着手中的军报,露出了大笑,“我儿花了九个月的时间平复了秣陵,咱们这些老的却还未击溃吕布,还不如这些年轻人啊,哈哈哈!” “报!蒯越将军运输粮草之时遇见一众原汉室的官员,现杨彪,董承,司马防等一众官员携带其家属,前来宛城投靠将军!” 孙坚立马站起身,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眼下正缺少能臣理政,却有这么多老臣这是我们的大幸,我亲自去迎接这一群老臣!” 濮阳大殿,曹操看着竹简,心里略有些复杂的说道:“这孙文台果然非同寻常,文若这可谓我之大敌啊。” 一位长相儒雅,身高七尺,学富五车的书生站在一旁,他的面容平常,眼里却是蕴含着问鼎于世的眼光。 荀彧欠身说道:“此人有着独特的眼光知道固守安本,也知道奉天子以令诸侯,确实可谓主公大敌。” “不过今主公的眼光可不能拘泥于此,眼下吕布带兵攻打宛城,我军可修书一封于孙坚愿意协助孙坚退吕布,只需要立刻举兵挥师许昌,孙坚牵扯住吕布大军,许昌必定重回我军之手。” 曹操看向一旁一位脸色发白,看上去身子很是柔弱的书生,“奉孝以为如何?” “臣也认为此计可行。” 寿春袁术大殿,阎象被驱赶出了大殿,仰天叹了一口气,自打袁术得到了玉玺之后,整日所思所想都是称帝之事,眼下手下将士又多扰乱百姓,民心离散如何能够称帝,自己的谏言丝毫都没有采纳! 阎象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正是孙策收复秣陵之地的军报,眼下孙策已经拿下了江东的根基,甚至还有着半个荆州一地,待的收复了荆州与江东,剩下所谋必然是豫州! 阎象苦笑着离开了大殿,“时日无多了啊……” 各地之中的诸侯对于孙坚一军震撼非常,先是奇夺荆州,这下子又拿下了秣陵兴许不日之后便能够拿下江东,到时候必然成为诸侯之中的霸主! 孙坚如今逢迎天子,难道汉室的气数依然未尽?! 秣陵城中,孙策因为带伤出战,其伤势本就未好经此又复发,军医的手臂再次颤抖,毕竟只要孙策出了一点点的事故,不管错在不在自己身上,那都是要掉脑袋的事! 江问一人来到了秣陵大殿,看着大殿之上已经没气的刘繇,好歹他也是皇室宗亲却这么一个死法。 江问呼喝道:“来人快将刘繇此人抬下去,找个地方好好安葬。” “遵命!” 朱楼碧瓦的大殿,青铜梁柱之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凶禽妖兽,诺大的殿宇之上只有一位书生站在此。 江问看着大殿的宝座沉吟不语,一位红衣兵卒走到江问的身后,“禀告参军,中郎将派小人询问参军,太史慈等将领应该如何处置。” 江问说道:“若是太史慈有归降之意则委以重用,若是不愿归降的话,便放其一条生路,其余将领若是有不愿归降者,那便杀了。” “小人这就去回话!” 秣陵大殿之上,一众将军拜跪在地上,天子使者拿着手中的圣旨宣读到。 “天子制诏,虎贲中郎将为助朕收复天下,讨伐乱贼,日益劳苦,故即日起封孙策为骠骑将军。” “臣骠骑将军孙策领旨谢恩!” 孙策接过圣旨,“来人带使者去驿馆休息。” 兵卒跑了进来,将手中的军报递给了江问,“禀告参军,此次攻城得粮草八万石,掳获兵卒一万余人,得战马四千匹。” 孙策喜不自胜的拿过军报,“又是一场大胜!” 第四十五章 出事 诸位将领依位站立。孙策坐于宝座之上,向着一旁的兵卒说道:“将太史慈押上来。” “是!” 一位眉眼如剑,美须髯的将军被绳索捆绑,兵卒押解着其跪倒在地。 周泰,蒋钦,太史慈三人神色都略显疲惫,周泰与蒋钦为了擒拿太史慈可废了不少功夫。 孙策笑眯着眼,“卿可记得于秣陵城墙之上射我的那一箭?” “将军要杀便杀,太史慈只求能够得一全尸送回家乡安葬,其他我无话可说。”说完太史慈便沉吟不语。 甘宁露出了一丝怒气,一脚踹在太史慈身上,“你伤了我家的将军,还想要全尸?便是将你五马分尸都算是轻的!” “兴霸莫怒,”孙策连忙站起身开口说道,在江问的搀扶下走到了太史慈的面前。 将太史慈扶起,并掺去了对方甲胄上的灰尘,孙策带着敬重的说道:“我素来钦佩有才将领,卿虽为败将,但以卿之才能,叫我如何舍得杀卿,来人快松绑。” 蒋钦出列行礼说道:“将军万万不可啊,如今将军身上带伤,此人要是冒死偷袭,将军不小心受伤……” “诸位将军不必多言,”孙策眼神坚定的说道,“松绑!” 江问向着其余将领点点头,甘宁便招手两位兵卒上前替太史慈松绑。 太史慈站起身,其余将领皆摸向自己腰间的佩剑,只要太史慈有所异动,便能让其血流五步。 太史慈并未在意周围将军,而是向着孙策作揖行礼,说道:“感谢将军厚恩,在下想要见一见先主之墓,祭拜之后太史慈便北上寻母,北上也可为将军安抚扬州兵马,若是将军答应……太史慈这一条命日后便是将军的!” 蒋钦怀疑的说道:“那扬州兵马少说也有一万之数,你若是携带一万兵马借机北上不还,那我军该如何?” 甘宁向着孙策作揖行礼说道:“这太史慈本就是败将,若是让他带兵一万北上,到时肯定一去不返……末将认为信不过!” “是啊,一个敌将之首如何能够取信我们,信不过,信不过!” 其余将领一一说道,带着狐疑之色太史慈却站于原地不曾说一句话。 三人成虎,便是孙策心中也有了些动摇,见孙策有了犹疑之色,江问便向着诸位将领说道:“太史慈将军素来重恩义,讲信用,昔有北海孔融遭遇敌军围堵,多亏太史慈将军求援于外,才使得北海之危解决,而北海孔融只是善待了太史慈将军的母亲,太史慈将军信义笃烈,在下信得过。” 孙策闻言点点头,便对着太史慈坚定的说道:“好!既然参军如此说,我便答应你的要求,即日起封太史慈为门下督领扬州兵马,待的收复吴郡之后封为折冲中郎将!此次一去子义要多久方归。” 太史慈郑重行礼说道:“末将此行四十日内定然归还,也谢孙将军如此看重末将!” 待的太史慈离开,甘宁等人心中虽依然带着狐疑,但参军与骠骑将军都如此说,他们也没有办法。 江府,陶儿撑着自己精巧小脸,发神的看着水里的荷花,一两只仙鹤正在水中戏水,扰的群鱼起舞。 “夫人,夫人,老爷大胜,老爷大胜!” 陶儿脸色酡红,白嫩的小脸霎时间格外迷人,略有些害羞的说道:“李二别乱说,还没有成亲呢!” 李二笑着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陶儿说道:“这不是迟早的事嘛,老爷已经破了秣陵,那吴郡也定然不在话下,不久之后便会回到襄阳。” “咳,那我以后就是夫人了!”陶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一点,但又憋不住笑意,拿着手中的竹简脸红的像苹果,坐在亭子里一直傻笑着。 “禀告夫人,杨武回来了!” “公子的二叔可带回来?” “带回来了只是……” 陶儿看着杨武的脸色,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旋即让杨武带着她前去查看。 在东院的客房之中,一位脸色憔悴看上去很是消瘦的中年人,他的身上缠满了绷带,其腿更是断了一条。 “这是为何?!”陶儿斥问道。 杨武悻悻的说道:“小人去的时候严白虎已经严守吴郡,这些日子小人带着江大人在山林之中游荡逃亡,才堪堪躲过了一劫,但大人却不慎受伤,若是陶大人要处罚小人,小人绝无怨言!” “好了,你下去。”陶儿皱着眉头向着杨武招手,杨武行礼之后,躬着身子慢慢退走。 江问坐在府邸之中,夜色暮沉,星汉灿烂,写了封飞白书将墨吹干,“交给陶儿,与她说好好照顾二叔。” “是!” “诶……”江问收好了竹简,放在了一旁的书架,“严白虎啊……” 穿戴整齐之后,江问离开了府邸走在街上,夜晚灯火灿烂,闹市之中的酒楼与青楼格外的红火,不远处的乐理楼阁传来编钟与琴声。 读书人坐于廊庑之间,打着灯火钻研古籍书本,从旁边驶过一辆马车,珠光宝气的士族子弟,看向周围的寒门带着一丝不屑。 虽刚刚打过仗,但对百姓来说只要不威胁到他们,谁当主人都一样。 江问走入了音楼之中,楼阁之内八面玲珑,锦丝玉帛,古屏木窗,梁柱之上挂着精美的壁画,青铜香炉之中升起许许香烟,歌舞妖娆。 中间有着一木台,碧水缭绕,一盏盏魁丽的灯笼流经水面,长相美貌的弱冠女子坐于中间,敲打着编钟。 “长苏!”吕蒙站起了身,老远的向着江问招手,一旁的周瑜与孙策已经开始温酒,见到江问前来便于席上起身行礼。 江问还礼之后,入座其中。 “公瑾,子明此次一去定是饱感风霜,来喝盏酒温温身子。”孙策笑着替二人倒酒,江问也是得到了一杯,四人举杯之后便痛饮为快。 江问环顾四周淡笑着说道:“为何会想到来此一聚?” 周瑜看向了吕蒙,吕蒙喝了口酒便说道:“要是回到军营之中,又得与那些将军一起,到时候争起酒来你一口我一口,这要如何能过瘾?还不如我们在此畅快!” ps:暂时先更一章,等过两天恢复正常更新。 第四十六章 远处的司马懿 妙音绕梁,房阁之中的两位佳人略施粉黛,乐瑶隔着榄窗看向屋外,一位容貌俊朗白皙的公子进入了自己的眼帘。 “乐瑶姐姐,真的是周郎大人,姐姐这些日子里苦苦等待,看来老天爷还是看得见的呢!” 乐瑶腮晕潮红,羞娥凝绿,“芙儿你就知道打趣姐姐!” 江问浅饮一盏,吕蒙抱着酒坛大口饮着,擦拭嘴角的酒液,大喊了一声痛快,突然间眉眼一挑,嘴里吹出一道口哨声,眼睛随着一道身影移动。 一道绝色佳人的身影出现,致使周围的鲜花黯然失色,都成为了陪衬。 乐瑶看着周瑜闭眼凝听的模样,不由得掩嘴轻笑,一位乐童向乐瑶行礼之后,让开了位置。 掌指抚琴,玉指修长洁白,各位公子爷脸上带着沉醉之色。正是因有此等妙人,此等妙音才使人流连忘返。 琴声突兀变高,周瑜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台上,熟悉的人影进入了自己的眼睛,露出一丝轻笑,便继续听曲。 一位妙龄的女子端着酒盘,“这是我家小姐赠予几位公子的杜康,望几位公子不要推辞。” “如此美丽的大家,出手也是极其豁达,这杜康酒我们便笑纳了。”吕蒙迅速的拿过杜康,嘴馋的为几人倒上开始烫酒。 在座除江问之外都是好酒之人,看着杜康酒无不眼馋。 周瑜站起身,面带微笑的向着台上丰腴娇美的乐瑶作揖行礼,乐瑶颔首浅笑,面如丹红,心里略微的欣喜。 一丝丝的情愫在二人心中流淌。 秣陵城外,大军扎营之处。 诸位将军依位坐在筵席之上,孙策看着面前摆露的酒菜,对着一旁的江问询问道:“参军已经多少时辰。” 江问行礼说道:“禀告将军,已经到了午时。” 孙策点点头,此次设宴他们只为等待一人,太史慈。 今日便是太史慈与孙策约定的期限大军于城门外摆宴,这也是攻破秣陵的庆功宴。 蒋钦低声向着甘宁询问道,“兴霸将军,你说那太史慈小儿真的会来?” “哼,”甘宁冷哼一声说道,“一个败军之将,手里还握有着一万兵马,既然他如此重恩义,那为何不会先帮刘繇报仇?!” “这么说我们是放虎归山了?!”蒋钦眼神闪烁说道。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至少营帐之中许多人听见,江问闭目不言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周围心中本来没底的将领看着江问这副模样,尽管有着疑惑但也只会选择相信。 江问如今在军中的地位,早就已经威望甚高,虽并未带兵打战,但其所出的谋略帮助大军连攻数城,让大军屡战屡胜。 “报,太史慈携带兵马一万,前来投靠将军!” “真的来了!”孙策喜不自胜的站起身,“快,诸将随我出去迎接!” 甘宁和其他将军对视一眼,都能看得出对方的惊骇。 待的诸位将军纷纷醒了酒后,诸将于孙策大营之中议事。 周瑜递出手中的竹简,对着孙策作揖行礼说道:“这是屯田都尉写来的书信,各地将军借着屯田的旗号却占据了百姓不少良田。” “都尉虽然多次进言于司空,但这些老将军跟随司空多年,司空对于老将军们的所作所为并未理睬,故都尉恳请少将军能够向司空进言几句,如此下去屯田之策恐怕只会成为将军们收拢田地的手段。” 孙策接过了竹简,细细阅读过后放置在了一旁,皱着眉头说道:”我父亲想也知道这个道理,但这些将军都是随着父亲出生入死的弟兄们,对于父亲来说就算多给他们一些田地也是没有丝毫的问题。“ ”而且.....“孙策看了眼江问,接着说道,”我父亲上次赏赐了长苏近百亩的良田,虽说长苏确实当属首功,但那些长年征战于沙场的将军们论功劳也不在长苏之下,他们的心里不平衡也是在所难免,此事我也无能为力啊……“ 江问在一旁默不作声,眼下正值战乱,还需要仰赖这些宗亲将军们,屯田之策受到会阻挠也是在所难免。 甘宁,蒋钦诸位将军在一旁默默无言,这些事情他们也无法插手,毕竟现在的这些将士,就连司空的面都还没见过。 周瑜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 打天下易,治天下难。 风骨高标,淡泊如水的忠臣,实乃世上罕见。 “还有这份竹简。”周瑜将竹简递给了孙策,“汉室的一帮老臣因为吕布大肆向外用兵,城内守军空乏,这帮老臣带着自己的家眷逃离了长安,已经被司空在宛城接纳。” “汉室老臣……都有谁?!”江问闻声心头一动,略有些迫切的询问道。 周瑜看着手中的竹简,照着姓名一一念道:“董承,杨彪,司马防……长苏如此关心汉室老臣,莫非这里面谁与你有什么过节?” “司马防……”江问心里一嘀咕,轻笑着对周瑜说道,“并不是只是略微有些好奇。” 周瑜点点头并未在意,接着与诸位将军议事,只有江问坐在一侧发呆。 司马防来了,一位狠角色也跟着来了,晋朝的奠基人,在三国里最不容轻视的一位谋臣。 三分天下蜀魏吴,一朝尽归司马家,与卧龙,凤雏,幼麟共同得名冢虎一称。 鹰视狼顾司马懿。 论才思此人也许并不可怕,但此人用心之深远,天下无人能及。可谓静水流深,根本看不透。 司马懿值得江问放在与曹操一样的地位对待。司马懿不同于其他谋士,能忍,自古以来能忍之人心中所谋的抱负与才干都是非同小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能忍胯下之辱。 三国用心最深远,最能龟的谋士,司马懿当之无愧。 若是为敌,江问根本无惧于他司马懿,更何况这里惊艳绝伦的奇才。 可现在是为友……司马懿这种谋臣为友远比为敌可怕! 另外便是杨彪之子,死于鸡肋之手的杨德祖杨修,这位也算是恃才放旷的代表人物了,他与司马懿便是两个代表人物,一个不能忍,一个能忍。 不过江问转念一想,现在的自己比之杨修基本无疑,若是此刻谈及孙坚旗下谋士,自己定然最为出名,奉天子,固本基业,屯田之策,取荆州…… 就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兔死狗烹。 第四十七章 兵贵神速 屠戮功臣就基本上而言是每个皇帝都喜欢干的事情。能够一直用人不疑的君主很少。 这些昔日君王需要仰赖的臣子,在明日便都是位高权重的权臣,君王为了平衡,这些功臣自然便不能留,毕竟孤家寡人不是白叫的。 孙坚虽是武将心思,不如曹操那般是猜忌之主,但君臣之间始终悬挂着一把屠刀。 并且当今形势不容许江问藏身,若是自己如司马懿一般藏身,那挟天子的便不是孙坚而是曹孟德了。 也还好现在江问并无实权,达不到兔死狗烹的地步。 如今既然已经冒头,那只有步步为营,上次孙坚驾于脖颈上的利剑,至今想起来还是一阵心悸。 襄阳城中辉煌的宫殿之内一位面容辉烁,精气饱满的青年正看着手中的竹简,刘协的心中那是止不住的悲痛,陆康病逝了! 这位忠于汉室的老臣,刘协也知道如今的自己被孙坚扶为傀儡,只不过是一位名头皇帝。 当各位汉臣前来投靠之时,刘协知道自己的苦难兴许就要到头了,他想要通过各位汉臣背后的士族力量来推倒孙坚! 可惜如今陆康病逝,原本忠于汉庭的陆氏一族,此刻也变得摇摆不定,自己最有力的靠山倒了,怎么不令人感到痛心! “臣尚书令孙邵有表请陛下批准!” 孙策大营之中,大军已经接连操练数日。吕蒙与孙策掀开帘帐,进入了江问的营帐之中。 江问早已经备好了碗筷,吕蒙和孙策连忙添饭,吃着江问所做的五味脯。 吕蒙眨巴自己的嘴,细细品味了之后说道:“啧,长苏比起你的内人还是差点火候啊……” “公瑾去哪了?”江问向着一旁的孙策问道。 “一早便找乐瑶听曲去了。”孙策摇了摇头,有些惆怅的说道,“眼下即将进军继续征讨严白虎,公瑾却将自己陷入温柔乡……” 江问淡笑着说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公瑾兄其智谋远在在下之上,若非胸有成竹,他当不会如此行事。” 听到江问此言,吕蒙和孙策互视一眼摇了摇头,认为江问谦逊。眼下他们军队的形势之所以如此大好,与江问可是息息相关,在他们心中公瑾尚不能比过江问。 江问向着孙策询问道:“我军所求的圣旨可曾抵达?” 孙策点点头,“昨日便已经到,公瑾与我说圣旨到达之时,便叫大军迅速启程连夜奔袭,我不明白其意便没有出兵。” “公瑾所言极是,”江问神色肃穆的说道,“圣旨请伯符找一亲信乘坐快马立刻送于严白虎,另外请伯符立刻传唤各营帐的将军,叫他们备好甲胄即刻起起兵!” 孙策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有何用意但还是选择了执行,“不知道是否传唤公瑾?” 江问说道:“这秣陵尚且需要留守之人,不妨让公瑾留守,郎情妾意怎能让人打扰?” 酒足饭饱之后,孙策与吕蒙各自处理自己的要事离开。 “已经一年了啊……”江问跪坐于席垫上,屋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喝声,已经开始收拾营帐准备出兵。 周瑜坐于竹楼之上,温烫着手中的美酒,看着远处的大军,乐瑶颔首柔声的说道:“公子此次不随大军出征吗?” 周瑜笑而不语的喝着酒。 大军连夜奔袭,吕蒙乘坐战马来到了江问的身旁,“长苏严白虎自立为王本就是逆贼,这圣旨就算发下去他也不会乖乖献上城池啊!” 马蹄之声响彻,沿路灰尘弥漫,江问大声的说道:“子明,秣陵到吴郡需要多少日?” “这路程少说也有着八百里,若是平常的话,一般大军行驶需二十日吧,不过依照我们这种行军速度,仅需要四日便能抵达!” 江问说道:“那严白虎接到圣旨之后,会以为我们大军在哪?” “自然是以为我军在秣陵……”吕蒙突兀的醒转,看向了江问。 江问淡笑着说道,“兵贵神速!” 吴郡也是一座富饶之城,旗下隶属城池就有着十几座之多,其丹徒更是山河平原交织,土地肥沃,着名的鱼米之乡,可谓山河雄奇秀美,物华天宝。 不过绕是江东如此富庶,孙十万还是被张辽一直按在合肥摩擦。 吴郡大殿之上,一道身影面容极为粗犷皮肤黝黑。严白虎拿着圣旨翻来覆去的,艰难的看着手中的圣旨,一个字都看不懂,只得大笑的对着身旁的将士说道:“这布倒是挺好看的。” “张丞相你来看看这封圣旨何意?” 张丞相是附近的一位说书人,因为识字的缘故被拉来作为丞相。 “遵命,大王。”张觅接过了圣旨之后,便开口念道,“高祖言,非刘氏而称王,天下共击之,今我奉天子以诛宵小,逆贼安敢不俯首帖耳引颈受戮!” “大王此圣旨乃是孙坚折辱大王!” 严白虎冷笑的说道:“这孙坚不过是一头猪,孤和他耍什么嘴皮子,有种他奶奶的来杀了孤!” 张觅说道:“大王不可小觑!那孙坚可是斩杀董卓之人,其子孙策前不久更是大败刘繇占据秣陵!” “哈哈哈,张丞相你真是说笑,那董卓什么人?猪都比不上,二十万大军被孙坚三万大军打的丢兵卸甲,若是给孤二十万大军,定打的他们爹娘都不认识,那刘繇也是一个庸人,城池都守不住。”严白虎狂妄的说道,“放眼天下除孤一人敢称王,连这份气魄尚且没有,其他人不过小道尔!” 张觅作揖行礼说道:“大王说的极是,其余诸侯不过尔尔,大王势必完成雄途霸业,千古留名!不过……即便是如此大王也不得不防啊。” 严白虎招招手,“丞相我且问你秣陵到达吴郡需要多少日?” “二十日。” “那你担心什么,此圣旨是快马而至,他孙策想要攻打秣陵,那至少也得是十日之后的事情,吩咐下去,命令大军于八日之后于城门口整顿布防迎战孙策!” 第四十八章 伐严 “来,大王吃个果子~” 严白虎的寝宫之中,极为体态丰腴的貌美女子脸上带着娇笑,严白虎正一脸享受的接受这些婢女的伺候,此刻当为天伦之乐。 “报,报,禀告大王,孙策自广陵出兵吴郡,曲阿,丹徒二城均被孙策占领,曲阿的严阙大人虽带兵驻守,但旗下六千大军全部战死,严阙大人也……” “也什么!” “也战死沙场!” 严白虎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兵卒的面前,“其他两位,其他两位怎么样了!” “丹徒的那两位大人见孙策军势浩大没有抵抗之心,皆不战而降。” “老子怎么会养了这些废物!”严白虎的眼中充盈着狠毒之色与怒气,腰间的佩剑一拔一刀杀死了眼前的兵卒,周围的婢女见此景皆害怕的尖叫,严白虎转身一刀一个的杀死了这些女子,心中的愤恨才稍稍平息一些,“传唤张丞相,速去召集大军,孤要生剥了他孙策!” 江问看着周围掩埋尸体的兵卒,心中并无丝毫愧疚,一路走来路途之上尽是森森白骨,满目荒野,百姓家户之中只有年老色衰的老人。 若是女子都被严白虎强行带走,男子则是被严白虎收为了苦役。 江问不是什么匡济汉室,救世救民的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坐而论道,摆架子,装清高的伪君子。 江问不是君子,他是一个俗人,你若是惹得我不高兴,我是不会跟你讲道理,不在你身上留几道疤,我心里都不痛快,毕竟骂人有什么出气的。 先礼后兵也可以说是以德服人。 “儿子,儿子你的胳膊……” “没什么,娘,断一条手臂不碍事的你看儿子活着回来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攻占了丹徒之后,孙策将所有的苦役皆放走,并且免除一年徭役,减轻赋税。 无数的老人与其子眷感恩涕零,跪拜在地哭嚷着大声的喊道。 大军于城门之外驻扎,江问走入孙策的营帐之中。 这些收买人心的事情,不该自己出面,诸位将领面前放着木桌,摆放着煮熟的肉食,与鲜美的果子。 江问对着几位将领说道:“眼下吴郡还尚未拿下,严白虎时刻都会兵攻此城,不得饮酒误事!” “末将等听命。”将领们对着江问尊敬的说道,眼馋的看着面前的美酒被兵卒收走。 “子明亦是如此!” 吕蒙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将身后藏着的美酒上交。 对于这些武将来说,酒可谓是命缺少了米酒,这场庆功宴自然是乏味了一些。 严白虎大军出城,携带三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向着孙策而去,孙策军丝毫不惧全军出击,于神亭岭驻扎,两军在此对望。 论起排兵布阵孙氏儿郎可是孙武的后裔,畏惧于谁,孙策可是这方面的宗师。 江问走出自己的营帐,看着眼前的清清长河,垂钓而下,周泰及几位精兵严加看护周围。 神亭岭景色优美,也是太史慈与孙策酣战之地,便是这一仗让孙策知道了刘繇手底下还有着这么一位猛将。 只是可惜,现在是看不到这两位猛将虎斗了。 深夜之中,草木倾颓,几十道黑影在山林之中穿梭,嘴里叼着筷子,脚步轻移一步步的缓行很是警惕。 “嗖!”几片树叶簌簌作响,飘落而下,就着黑暗埋伏于丛林之中的兵卒突兀的起身,甘宁面色凶狠,手臂的巨力猛地砸向一旁的古木,轰然倒塌! 古木砸落而下,严白虎手下的山贼躲闪不及,体内的脾脏混杂鲜血喷出! “一个都别放走,杀!” 蒋钦从另外一丛灌木冒头,手中大刀挥斩四方,带起了一片片的血雾。 这些山贼就如同丰收待割的麦草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一具具的尸首倒下于地。 “那孙策小儿到底与孤要耗到什么时候!”严白虎脸色恼怒发红,重重的用自己手中的酒杯,砸向拜跪在地的武将,“你这废物不过是劫营这种小事,你都完成不了,要你何用!拖下去斩了!” 待的武将被拖下去斩首,张觅作揖行礼说道:“孙策攻下了丹徒想来是好好备齐了粮草,如今孙策大军士气威旺粮草充足,大王此番出征过于匆忙,粮草准备不充足,又有了失地的军报,士气不足与孙策相抗衡,若是执意下去则必败矣!” “哈哈哈!张丞相,孤是看你颇有些才华封你为丞相,你说这些屁话,是想孤现在斩了你?!”严白虎冷眼的说道,“孤必要杀了他孙策,再夺回孤的城池!” “杀!!!” “什么声音!” “报告大王,是孙策大军前来劫营!” 严白虎心中一颤,连忙环顾四方拿起自己的佩剑,“快给孤备好战马!” 平地之上的营帐,严白虎站在木墙之上看着远处逐渐赶来的大军,眼神之中蕴含的仇恨在此刻一瞬间爆发,“大军迎敌!” “杀!!” 兵卒冲出了木墙之外,手中的兵戈似发出了饮血的寒芒,叫人触目惊心。 立刻排兵布阵,嘴中呼喝道。 严白虎为当地豪强,拥山贼军自立为王,旗下的兵卒论起来也不过山贼而已,如何比的过孙策的正规军,所谓的排兵布阵七歪八扭,就连一支整齐的队伍都看不见,完全混杂于一块。 不过孙策大军并未就此出击,而是到了与严白虎大营相隔五百米处的位置停了下来。 最前面的盾兵让开了道理,一位丰神俊朗的武将手中拿着霸王枪,坐着一匹毛发柔亮,骏逸非凡的白马而出,来到木墙之外五十米处,除了他之外还有位美须髯,身后附双手戟的将军。 “小霸王孙策在此,逆贼严白虎安敢出来迎战于我!”声音如雷,在火光照耀下严白虎看清了孙策,孙策模样刚毅俊朗,眼眸之中气势磅礴,手中霸王枪金光闪闪,论起面容与气势严白虎输的体无完肤。 严白虎心里极为轻视孙策,那也是嘴上吹得很远,真正看见人的时候,心里就开始犯怂了。 尤其是孙策手中的霸王枪,早就听闻许多武将都死于此枪之下,刘繇手下的于糜,更是被孙策夹在腋下,因其怪力被活活的勒死! 心里打起了一阵擂鼓,严白虎充耳不闻,孙策环顾四周,只见木墙之上有一位兵卒,“传信的,我且问你,逆贼严白虎何在?!为何不敢出来迎战于我!” 此话明显是在问自己,严白虎此刻却是难做了,他是当地的豪强,可说白了也就是地痞流氓,之所以如此积极迎战孙策,无非自己心中有气想要还上,这些日子里他手下的兵马在各地之间作威作福,那刘繇对他也是脸色有佳,还与会稽的王朗交好。 绝对是江东的土皇帝,可这位江东的土皇帝现在不一样了,往日里只有自己欺负人,现在是被人欺负,可就是这被别人欺负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乃是大王之身,岂可自污身份与一位莽夫交战?!”严白虎心里安慰着说道,对于孙策接下来的话,也是充耳不闻。 身后有着三万大军,众目睽睽,严白虎被人如此羞辱,这些人心中自然很是恼怒。 但本来看着严白虎一人身先士卒站于木墙面对孙策大军,可谓在兵卒心中赚足了形象,可现在木墙之外的孙策正在邀战,严白虎却是一动不动,大军不由分说的开始多嘴起来。 一根锐利的箭羽,带着骇人的寒光飞射而来,严白虎的余光虽然看见,身子却是来不及,一只耳朵与鲜血掉落。 “传信的,我留你一下,这只耳朵是我家将军问你话你不听,那留着耳朵有什么用!”太史慈收起了弓,大笑着说道,“快去通报逆贼严白虎,若是再当没听见,另外一只耳我也收下!” “哎呦,真是疼死孤了!”严白虎怨恨的下了木墙,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耳朵,满手的鲜血,“放箭,快给孤射死他们!” 木墙之上的兵卒弓弦拉满,但还未曾开弓,一根箭羽刺穿其脖颈,“嗖嗖嗖……”破空之声响彻,太史慈的箭羽一根根的拉满射出,木墙之上的弓兵尸首掉落而下,周围的弓兵看着此景丢下弓连忙跳了下去,也不敢射箭。 邀战不成,便只有武力破之。 第四十九章 班师回朝 孙策讲究的就是雷厉风行,自己大军如今士气如此旺盛,足以凭借一鼓作气之势,两军士气最为重要。 霸王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都是足以说明士气强,兵卒便能够以一敌百! “全军迎敌!”严白虎怒吼一声,三万大军倾巢而出,不过因为军阵涣散许多兵卒未曾交战,便死在了自己队友的脚下。 孙策看着此景露出了大笑,“全军随我孙伯符杀敌!” 严耳呼喝着自己旁边的兵马,就见一把戟落下,自己瞬间失去了知觉,甘兴霸大杀四方,手中双戟挥舞,一怒而劈,瞬间要了严白虎手下武将的命。 霸王枪提紧于手一个横扫千军,孙策周围的山贼无不破甲见血,怒吼一声往前一步而迈,手中巨力爆发霸王枪勇武无双向前穿刺,五个严白虎的军卒被霸王枪洞穿身形。 孙策军个个下山如虎,个个奋勇拼杀,杀声震天,每个人眼中都带着血光已经杀红了眼,越战越猛! 兵败如山倒,严白虎劈死眼前的一位兵卒,手臂也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刀口,剧痛让他倒吸口冷气,“撤!” 此字落下,严白虎的大军这一下子更显得乱套,慌忙的四处逃窜,身上什么东西都立刻的丢下,不少人甚至脱下了甲胄。 看到此景,江问便想到了曹操的青州军,与其比根本没有丝毫的不同,都是如此,战斗力极差。 神亭岭之战,孙策大败严白虎斩敌军一万头,严白虎经此大败之后,死守吴郡不敢外出。 严白虎并不是什么大敌,有此结果江问并不意外,这人真的比袁术更加狂妄,袁术好歹有着豫州,而严白虎不过一万兵马,坐拥吴郡一地,便敢自立称王,就人来看的话,此人,绝非“凡人!” 天边皓月高挂,月白的光芒照落于地周围一片安静,而此刻的大军正在回丹徒的路上。 得到了大胜看什么都是美的,便是这凄美的月光,今日看来都甚是有味道。 一位兵卒绞尽脑汁,拼拼凑凑的说出几句通俗易懂的话,串成了所谓的诗句,得到的是同行战友的一片嘲笑。 “说起诗长苏对此行甚是老道,不知道能作诗否?”孙策乘马来到江问的身侧笑着询问道。 “此时此刻,在下心中正好有一诗可作。”江问淡笑着说道。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你听听,参军的诗和你的诗,这么一比比,你那叫什么诗!” “参军是天人之智,王佐之才,本来就比不过,你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好意识讥讽我?” “老子比你能打,刚刚我就杀了三个!” 两位兵卒的争闹倒是让将军们忍俊不禁,江问却是轻笑出了声。 回程的路途遥远,因为是得胜的缘故,众人的行军速度自然不能与平日相比。 吕蒙打了个呵欠,“公瑾倒是过的舒坦,与佳人相守在秣陵,这个佳人对于公瑾也是真心,从庐江一直到了秣陵,那时可正值战乱,也是辛苦了对方。” “陆敏与你还是青梅竹马,别人容貌品行样样端正,怎么听你的话里尽是羡慕。”孙策颇有些打趣的说道。 “就是因为从小便是青梅竹马兄,那么也应该知道读书真的痛苦!”吕蒙面带痛苦的说道,“她怎么不为我想想,我只想成为征战沙场的将军,而不是运筹帷幄的儒生。” “正是因为替你着想才会规劝你读书,长苏曾经说过,子明若是能文能武便可为人中之凤。”孙策笑着说道,“那严白虎不过贼寇之辈,没有丝毫的能耐,长达一年的征讨也该要结束了啊。” 江问略微有些惆怅的说道,“一年来我军征战江东,收秣陵,平白虎,但中原,河北,宜州,徐州……这世上的敌人还是如此之多……而这些人绝非严白虎此辈可比。”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太史慈笑着说道,“我对参军知之不深,只是那日军营之中有着一面之缘,但参军于军中的将军们,兵士们的口中都是威望极佳,百姓对于参军也是赞不绝口,如此足智多谋的参军,便是敌手众多,何不为将军扫平宇内?!” 江问神色平淡的点了点头,“子义所言正是。” 197年大军于丹徒修整了三月之后,便从丹徒再次出兵讨伐吴郡严白虎。 两万大军围困严白虎于吴郡,严白虎守城不出,布好了城防,只要孙策大军接近便以乱箭退敌。大军征讨无果,所幸损失并不惨重。 孙策主营之中,诸位将军在此会议。 孙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城池,江问在一旁沉吟不语,诸位将军也是默默无言。若是严白虎与市场阵前排兵,孙策丝毫不惧他,但经历了与刘繇一战之后,孙策便不会轻视于人,那严白虎只要据城而守,那就值得孙策重视。 “禀告将军,军师将军求见!” “公瑾来了,快传!” “末将周瑜拜见骠骑将军!” “军师远道而来,是有何破敌之策吗?” 周瑜看了眼一旁的江问,“莫非参军并未想到此策?” 江问摇摇头,“我智短浅,至今未想到败敌之策。” “此策不难……” 孙策大军今日并未操练,手里拿着一堆堆的茅草将其编制成人样,虽然不明白上头是何用意,但军令执行便是。 “你说将军叫我们编织这玩意,有何用意啊?” “别问,好好干就行,听说是新的计策。” “可是参军大人又想到好计策了?” “不是,这次是军师大人。” “那能不能行啊……” “你懂个屁,论职位军师可是在参军之上,参军大人如此足智多谋,军师大人定然更不一般!” 短短数日,两万大军便编织了四万的茅草人,待的夜深之后,孙策携带四千兵马,将这些茅草人安置于吴郡城门之外,之后齐声呐喊! “杀!!!” 严白虎心里一紧,立马喝道:“放箭,快放箭!” 兵卒拉满弓弦,“嗖,嗖,嗖!”天空一阵箭羽落下,狠狠的射在了茅草人身上,严白虎露出大笑,“只要孤坚守不出,那孙策也不过是一鼠辈尔!” 一根根的箭羽射在敌军之上,严白虎却是疑惑不解,为何对面一个人都不曾倒下? 眼睛微眯,仔仔细细的环视周围。 在最近的一处确认了实情,居然是一堆茅草人?! “停!” 严白虎呼喝大军停止放箭,接着孙策军冲了出来,拔起地上的茅草人就立刻退走。 孙策营帐之中,此次收获箭羽三千余根,虽并无战胜之际,但也是极其好的收货! 吕蒙有些不解的向周瑜问道:“公瑾莫非你是想要一直这样消耗完严白虎的弓箭不成,如果是的话,那严白虎可不是傻子,确认了茅草人之后,便不再射箭,若是想要消耗完不知道需要多久时日。” 周瑜笑而不语,和江问相视一笑。 孙策倒也不想多问,只是听着便是他对江问和自己的这位兄弟,可是实打实的信任。 第二日深夜,这一次分别是蒋钦与甘宁领兵一万,将茅草人安置于城门之外。 “杀!!!” “放箭!” 时日一天天过去,每天诸位将军轮流在夜里去吴郡城门叫喊,但却始终不进兵破敌,只是待茅草被射满箭羽之后立刻退却。 诸位将军,甚至是兵卒心中都有些疑惑,莫非军师真的想要消耗完严白虎的弓箭? 虽然最近茅草人身上的箭羽变得很少。但谁也说不准这到底是严白虎的弓箭消耗完,还是他已经看破了此计不再射箭。 周瑜每日都会监看茅草人身上的箭羽,随着数量的减少,周瑜便笑得越开心。 转眼间过去了两个月。 “杀!!!” 严白虎来到城门口,手里正啃着一个猪肘子,“可是孙策又来叫喊?” “禀告大王正是。” 严白虎已经不屑看外面,只是点点头,“不用管,不过是一堆茅草。” 孙策军叫喊约一个时辰,一根箭羽不曾飞出,便逐渐退走。 周瑜在木墙之外等待,看着大军回来,第一时间看他们手中的茅草,除了一两根弓箭之外,并无多数,不由得露出了轻笑。 孙策大营之中,孙策听着军粮官的汇报,眼下他们的粮草只剩一万石,已经是粮草不济。 那严白虎搜刮民脂民膏,便是丹徒这样的鱼米之乡,也拿不出什么多余的粮草,若是要粮只得从秣陵运输,但如今秣陵距离丹徒遥远,粮草可不是兵马押送速度要慢的许多,不知道能否在粮草吃完前运达。 甘宁作揖行说道:“打吧将军!那严白虎不是傻子早已经看破了计策,想要消耗完弓箭根本不可能!” 太史慈与其余诸将出列,皆是附和着说道,孙策坐于帅台之上看向了一旁的江问想要知道他的意思。 江问向着诸位将军作揖行礼说道:“请诸位将军稍等,待军师回来之后再行商议。” “军师这些日子一直叫我们叫喊却不曾出兵,谈何破敌?!眼下计策被识破却依然坚持如此,我看军师真的是不智!” 蒋钦如此说,吕蒙心中就有些不乐意,刚想要回怼几句,周瑜便已经走了进来,“末将周瑜拜见骠骑将军,拜见诸位将军。” 周瑜肚量远非常人,虽然被蒋钦如此说,但心里却无丝毫的芥蒂。 江问看见了周瑜脸上的神色,“军师笑得如此开心,莫非此计已成?” “自然。” “此计成了,什么计策?”吕蒙疑惑的说道。 “明日大局可定!” 深夜,孙策的两万大军慢慢靠近吴郡,城门上的守军正喝酒吃肉,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人影,大笑着说道:“你看看那孙策小儿又来了。” “别管别管,继续吃肉便是!” “报告大王,孙策军又于城门口出现!” “哦?那小儿真的欺我智不足,吩咐大军不要射箭。” “是!” 孙策向着太史慈和甘宁招手,两位将军招手几百位兵卒,携带云梯向着城门奔袭。 人影逐渐接近,守城的兵卒不曾放出一箭,太史慈等人迅速的来到了城门口,架好了云梯。 城门之上的兵卒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兵马,“来轮换吗,那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噗!” 鲜血慢慢滴落在地,“喂,你还不过来肉要吃完了!” “杀!!!” 甘兴霸怒吼一声,数百位兵卒立马拿出长刀对着最近的守军挥砍而下! “有敌!”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又一位兵卒死在太史慈手下。 迅速占据了城楼,城门下的兵卒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他爷爷的,吓老子一跳,这孙策还真是一个痴傻,明知道我们不会射箭,还来诱使我军。” “嗖!”城门下的一位兵卒脑袋之上插着一柄弓箭,倒在了地上,太史慈立刻拉弓射箭,其余兵卒冲下城门,与兵卒交战在一起! 太史慈怒吼一声,“开城门!” 严白虎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很是不耐烦,“外面因何事如此吵闹!” “报告大王,吴郡城门被破,孙策大军已经进入了吴郡!” 严白虎脸色发白,吓得立马起身,“快为孤与爱妾们准备快马!” 甘宁手持双戟,在巷子口与敌军交战,手掌抓着一个人的头颅,用力砸向墙壁,一道道裂痕以蛛网似的裂开。 回身一个侧踢将身后欲偷袭之人踹飞数米之外。 双戟如月,圆满而又凄冷。 襄阳大殿之上,孙坚看着手中的军报,“吾儿威武,那严白虎已经被吾儿所破!” “臣等恭贺丞相!” “号召全城,吾儿即将班师回朝,我要为其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庆功宴!” 江府,一位中年人和一位貌美的女子正拿着棋谱,两人此刻正照着棋谱下棋。 “禀告夫人,老爷于吴郡大胜,已经开始班师回朝!” “真的?!”陶儿欣喜的站起身,“叫厨子把灶房空出来,我要亲自下厨!” ps:码着码着睡着了,还好这里不算冷…… 第五十章 倾国倾城之女 襄阳城门之内,城门大开,民众站于街道两侧,太学院的学生各大士族之中的小姐公子自然也是为了凑热闹,来到了主街道。 在孙坚施以仁德的治理下,如今的荆州人民是安得其乐,生活过的也是平常,不至于大富大贵,却也没有受冻馁之苦。 民心早已经向着了孙坚,于百姓和士族而言,只要能够免除徭役,减轻赋税,那便是天大的好事。 近几年来屡次打胜仗,除了当今丞相高兴之外,他们这些民众也高兴,因为随着开疆扩土,百姓们也会逐渐的远离战争点。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听说丞相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的骠骑将军征讨严白虎凯旋了,丞相正在全城购买酒肉,准备犒赏这些将士。” “那严白虎前年才称王,今年就败了?!” “可不是,有着当今丞相辅佐,大汉一定恢复鼎盛之势!” “虎父无犬子啊,当今丞相曾也是威名赫赫的武将,却未想其子也是不输风采。” “天子到!” 刘协坐于龙辇凤驾之上身戴冕旒,已经身高七尺,腰佩帝剑,眉宇之间有着帝王的英气,但孙坚却是坐于他身旁,街道的芊芊学子与一些汉室老臣们看到这一幕神色极为古怪,却不想多言。 “臣等,草民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诸位子民平身!”刘协中气十足的说道。 “谢陛下!” 人群之中一位面容朴素的中年人,不过让人感到可惜的是他的其中一条腿却是断的。而在这位中年人的身旁,则有位姑娘,身着青色衣裙,柳眉杏眼,如小家碧玉般娇羞可爱,明眸之中带着焦急,不断垫着自己的脚跳望着。 江浩看着帝架之上的刘协,心中带着尊敬的叹道:“那就是天子吗?好威武啊!” “公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陶儿别急啊,”江浩笑眯眯的脸上皱纹聚在了一起,说道,“长苏的性子温和,与谁相处都是淡如静水,但若不是真的珍重,长苏不会与人许诺。” “叔叔....”陶儿羞红着脸,娇嗔的说道,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论起文采与谋略,长苏兄可谓当时少有,谁能及君尔?”周瑜坐在马车之上。 江问自谦的说道:“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然问若比之文学大儒实在是当不起。” 周瑜笑着说道:“还说当不起,就说此诗,词不取媚于世俗,用之于山水,言绘春色之境可谓是栩栩如生。何况长苏都已经将自己比之文学大儒,我看长苏啊你就是太自谦了!” “咱们说话能别这么文绉绉的,听得我脑袋疼!”孙策好歹看过些许兵书,也评赏过诗词,但对于吕蒙来说就是极为头疼。 其余几人笑而不语,江问看向了周瑜及身后,“为何乐瑶大家不曾与公瑾同行?” 周瑜略有些风流的说道:“她身上有我的信物,已经吩咐乐瑶先行回到襄阳拜访我家老母了,此等佳人岂能辜负?” 吕蒙大笑着说道:“就是不知道此次回去,该先去谁家做客?” “在下家里简陋,也不曾有过朱玉瑰宝,”江问说道:“既然送不出去礼只有先行操办酒宴,等礼物送上门来后,待君等办酒宴还于诸君。” “长苏此举无耻啊!”孙策叹口气说道。 “到了!” 江问等人看着眼前的襄阳城,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涟漪。 长达一年的征战无人不心念自己的家人与那故土的风水人情,大军可谓是归心似箭。 “臣等拜见陛下,拜见丞相!” “吾儿回来了来快快请起,其余的将士们也平身!”孙坚与汉天子刘协一同走下龙辇,一把扶起孙策,面带慈爱的看着自己的爱儿。 刘协在旁侧看着两人,自己一位高高在上的天子,这一幕被汉臣们看见但也是无言,周围的学子倒是很快有了些言论,却是不敢大声。 “公子!”陶儿雀跃的大叫,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不断向着江问招手,只可惜隔的太远,江问也听不见。 江浩笑眯眯的叹了口气,“傻丫头我们回去吧,待的天子封赏之后,长苏就会回府了。” 襄阳的朝堂之上,孙坚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将领,“此次吾儿去往江东一地,竟觅如此多的虎将,卿等的功劳我会好好封赏!” “军师祭酒何在?” 江问走出队列,向着孙坚作揖行礼说道:“臣在。” 孙坚说道:“此次征战多亏祭酒为我儿所谋,使得大军屡屡临阵致胜,攻无不克,今听闻你府中家眷不足只得一妻可是如此啊?” 江问心里略微思索,说道:“臣家中确有一女,但臣与此女仅仅定亲。” 孙坚大笑着点点头,“如此甚好,祭酒如此年纪,当是繁荣家族之时,昔日我伐董卓得到一女,转眼已于驿站给养多年,此女名为貂蝉,可谓倾国倾城之貌,那吕布小儿都为之倾倒,祭酒可愿意纳此女为妾?!” 孙策和吕蒙暗暗摇头,心里略有些羡慕,那貂蝉的容资确实太过美丽,便是他二人都为之神迷,谁不爱美人? 周瑜及朝堂之上的一众谋士,却是甚觉其厉,不过心中虽知,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丞相……臣这一路上虽未与内人相濡以沫,相处也是平平淡淡,但臣与内人已是知心知底,臣只求能够履行臣与内人之约,故臣谢丞相厚恩,但臣有心无力。”江问回绝的说道。 孙坚脸上的笑容依然挂着,但谁也不知道是何用意,“祭酒今尚年轻,谈何有心无力,莫非是祭酒的心里,不满赐封的奖赏?” “臣绝没有此意!”江问说道。 “那你是何意?!”孙坚起身俯瞰着下方的臣子,“我不想赏赐之恩,变为赐罪,我再问一次祭酒,你可愿意?” “臣……谢丞相赏赐!” 孙坚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近日以来朝中多有妖惑之语,为防治诸位爱卿被蛊惑,我设立校事府,负责看护朝中官员,避免被流言蜚语所扰,这校事府之职祭酒可愿领职?” “臣愿意,谢丞相封赏!” 第五十一章 监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江东有二乔,河北甄宓俏。但若论及三国最为出名的美女那就必是貂蝉,古代四大美女可谓是后世家喻户晓。 于外人而言,智谋无双,甚可谓王佐之才的谋士。风华绝代,容貌可谓倾国倾城的女子,两人若是结姻亲之美当为郎才女貌。 但外人终究是外人,并非己身,所思所虑所焦,旁人不足道尔。正如此刻江问的心思就很复杂,欣喜之情少有担忧之虑占多。 吕蒙吧唧吧唧的吃着饭菜,“有家不回,还想在我这里待几天,那貂蝉可是绝对的美人,你老是躲在这里不去见别人,岂不是辜负了别人” 江问的碗筷未动,食不甘味,“丞相此礼太大,我颇有些受不住。”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襄阳城内里的士族子弟,什么孙家的,陆家的,蔡家的……每日每夜就往那驿馆盯着,多少次去让父母找丞相提亲呢!现在丞相许给你了,不知道有多少士族子弟心里羡慕。” 江问目视地板,淡淡的说道:“可这么久了……这位美冠倾城的佳人却依然在驿馆,说亲之人一个未成,这又是何故?” 吕蒙想了想说道:“那可能是貂蝉的眼界高呗一个都没看上。这些士族子弟天天写什么情诗肉麻又没文采,这不知道了你江公子的美名之后,便心生爱慕了吗~” “若是那些士族真有意,貂蝉可做不了主,而丞相绝不会吝啬,毕竟能够通过此事让士族更忠于自己……” 江问长叹口气说道:“说到底是那些士族不肯,弟子们虽顽劣,但家主们看的却是久远,貂蝉原是吕布未过门的妻,吕布可是董卓义子,若是某士族接纳了此女则是自污家门,其余士族最是注重名声,便绝不会再与其往来,丞相这是避免我在朝中结党营私……” “至于其二便是监视长苏,”周瑜手中提着两坛好酒,脸上的红光看得出如沐春风,“乐瑶的哥哥是出名的酿酒师幸得两坛杜康,本想叫上伯符与几位一同分享,可惜伯符不在。” 闻言,吕蒙的心思却是不在杜康酒之上,而是在于周瑜前面说的话,“公瑾,你说丞相监视长苏这是何意?” 周瑜自己拿了一张席子跪坐,将酒倒入酒碗之中,随和的说道:“此事不急,美酒才是头等大事,也给我也上点菜,来长苏,子明。” 倒入酒液温烫之后,周瑜一饮而尽格外的舒畅,“如今长苏已经执掌校事府,势必不能与大臣们亲近,自污家门很有必要,而校事府的职责负责监视百官,那谁来监视长苏?” “这……”吕蒙略有些结舌,喝了一口杜康酒才说道,“那这次加恩岂不是让人感到心寒?!” “感到心寒?”周瑜眼睛微眯,手中的酒杯微微晃荡,说道,“这个赏赐可不一般啊,谁会感到心寒。” “不过眼下更大的问题,应该是长苏的家事吧。” 江问可不是什么贱骨头,名誉自己并不看重,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但若是真接纳了这一枚监视自己的棋子,自己以后的吃穿用行,则全部会被孙坚掌控。 这种感觉绝对不好。 可这是孙坚下的令,自己根本无法违抗,现在只能够躲着,能躲多久便是多久吧。 江府,门童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箱车,箱车于江府门前停下,一位女子戴着围帽下车,“妾貂蝉奉丞相之命,前来拜见祭酒。” 貂蝉风采出众,妩媚惑心,便是未见容颜只闻其声就令人意乱情迷。 门童呆愣了半晌,方才匆匆行礼说道:“我家老爷今日不在家中不过夫人却有言,近日若是有来府中拜访之客都请回吧。” “我家小姐可是奉丞相之命,你们为何不让我们进去!”一位女子走出来面容端秀,年纪稚嫩。 “小姝不得无礼,”貂蝉说道,“请回禀夫人妾身已知,妾这几日便住于城南客栈,若是祭酒回来,请禀报于妾。” “禀告夫人,貂蝉已经从府门前离开,但貂蝉说过若是老爷回来,请立刻向她禀告。” 陶儿咬了咬银牙,脸上升起一团腮红,气鼓鼓的说道:“这是公子与我的家事,凭什么要向一外人禀告!” “属下告退。”李二低着身子,退出了主堂。 “二叔,这人都找上门来了!” 江浩颇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个侄儿还真是风流啊,家里这个还没完事,又去外面找了一个。 “公子朝三暮四!” 江浩说道:“这毕竟是当今丞相的意思,长苏他也无法违背啊。” “公子朝三暮四!” 襄阳的大街小巷之中,江问家中事成为了饭后闲谈,平民百姓对于这位祭酒有羡慕自然也有嫉妒。 太学院,一众书生正观阅着明贤大儒的文章及一些着名的诗词,“续及你在观阅谁的诗作?” “这是当今军师祭酒所着诗词。” “便是作诗望岳的祭酒?听闻最近祭酒得丞相赐婚,那美艳惊鸿的貂蝉许为其妻妾,如此才子配佳人,应当赞叹才是!” “祭酒所着望岳一诗,将我辈读书人心中志向凸现的淋漓尽致,就应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你说是与否仲达?” 在太学院背靠外侧之地的书桌,坐着一位书生,此人面容长相清秀,很是和善,显得与世无争,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恶意。 司马懿轻笑着说道:“我辈读书人心中能有此志向自然是好事,但懿认为路要一步步走,山也是一步步登,稳扎稳打才算上策。” “仲达,你这心里真没点我们书生的意气,近些日子那丞相之子孙仲谋屡次拜访你,不知道你们商议何事?” “哦……并无什么大事,只是与懿谈吐学问罢了。” “说起学问,襄阳即将开始新的月旦评,当今祭酒文采斐然,不知道此次月旦评是不是祭酒主持,真想目睹其风采。” 第五十二章 敲打 “于我们而言谁主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月旦评上的名士评语,只要有了名士评语,便是我们的出头之日。” “前几次举办的月旦评我所着诗文都不入主持之眼,被评为三等,这一次不知道能否进入二等。” “天下芊芊学子想要评为二等何其难,祭酒之诗据说能够进入一等,一等何等的望尘莫及啊!” “不过若是论起才思,我们这些学生之中,不也有一人足以比拟祭酒?” “何人如此多才?我怎会不知。” “除了他还能有谁?子玉所说的便是杨修!哼,那人自持高人一等,不屑与我们往来,性情可是高傲的很呦。” “杨修之父在朝堂之中可是官拜太尉,再说论起才学,杨修确实比我们几人更为杰出,纵使他的性情高傲,那也是合理之中。” “好了好了都别谈此人了,扰我等兴致。” 司马懿观览着江问的诗词,默默的点点头放回到了书架上。 “仲达,那丞相之子对你如此古道热肠,是否要招纳你为官呐?” 司马懿面色平淡的说道:“懿只想保一家太平,不想要卷入这天下的纷扰之中,懿目前并未有出仕之心。” 丞相府,门口阔大,两座石狮子双目似铜铃,威武而神异,府中精兵携带兵戈分列而站。 “请祭酒!” 闻声之后,江问心神略微起伏,走入孙坚的议事厅,“臣军师祭酒江问拜见丞相。” 俯着身子将奏表呈于孙坚的案台。 “跪着,”孙坚批阅着奏表,也不看地上的江问,“祭酒这几日为何不曾回府?” 江问拜跪在地说道:“这几日前将军吕蒙颇为好客,留臣于府中做客,故臣耽误了回府的时辰。” “貂蝉居住于城南客栈之中,如此佳人怎能怠慢,”孙坚看着江问奏表上的画像,“这些校事府的校事画的还真不像,董承几次进朝面圣?” “禀告丞相,今日一共去了三次。” “你下去吧。” “臣告退。” 看着江问走出丞相府后,孙坚将手中的奏表放在一旁,对着幕后走来的孙静说道:“幼台觉得,他是否已经懂我的意思?” 孙静向着孙坚作揖行礼,说道,“大哥,祭酒此人才思可怕,虽心有不甘,但我还是要说自己远远不及,大哥如此敲打,想必他已经自知。” 孙坚点点头,将竹简推到了孙静的面前说道:“这是祭酒所呈的画像你也看看,这几日杨彪,董承,司马防……等汉室官员入朝面圣倒是挺勤的啊。” 孙静拿着竹简观看着,说道:“董承是天子册封的大将军,这老儿于朝中最有威望,如今朝中的汉臣蠢蠢欲动,都是因为他的缘故,若是董承一倒,那其余老臣根本不足为虑。” 孙坚眼神闪烁,点点头,“直钩钓鱼非我本意,不过鱼嘛,总会有上钩的时候。” 集市,说不出名字的公子爷和小姐在街道结伴而行,卖胭脂的老板正嘴口利索的推销着好处,不远的小店一只鸡跑到了街上,伙计手忙脚乱的抓鸡…… 江问甚是惆怅的走在街上,长叹一口气,若是平常君主,眼下的目光应该是天下,而不是臣子的家事。 我命由我不由天,张伯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达心里面是多么的豪情与洒脱,但说到底人若是真能如他所说一般潇洒,也当为快活。 今日于丞相府之中被孙坚这么一敲打,江问知道自己若是再躲下去,只会惹起祸事。 城南的一家客栈,鲜味楼,其厨子做的鱼料理福享美名,不过近日来客栈之中生意极其兴隆,是以往都不曾有的盛况。 不少的士族子弟来此用餐,这些士族子弟有时为了攀比,花钱方面便不会过多的在意,掌柜赚的是盆满钵满,每天都是笑眯眯的模样,这脸上皱纹甚至都多了几条。 “掌柜的,去给楼上的佳人送一道酒楼里的拿手好菜,就说是为搏佳人一笑。”一位油头粉面的书生笑着说道。 “好勒!” 掌柜面带微笑的点点头,接着看见门口又进来了一位书生,他的外表儒雅随和,模样也是比起旁人来的好看些。 客栈里人比想象的要多些,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不过就是没有女子。 江问找了一处座位,看着外面滔滔不绝的绿江,说道:“掌柜的,麻烦准备一些简单的吃食。” 掌柜的端上了鱼片与酱料,“公子也是为了楼上的贵人而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早就听闻女美之名,今日想来见见。”江问淡笑着说道。 掌柜摇摇头,“公子奉劝你一句还是打消念头为好,这貂蝉已经被当今丞相许给了祭酒,旁人若是想要染指必定要承受祭酒的怒火,不过这还是小事,若是惹怒当今丞相……” 江问摇摇头不在意的说道:“君子有爱美之心,我只是欣赏美女罢了,不会有其他念想。” 二楼的楼阁之内,一位面容清秀,年龄稚嫩的女子,微微推开木窗。 小姝投过缝隙看着下方的男子,便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这些纨绔子弟还真是热情,每天都来此骚扰姑娘,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风声,说只要作出姑娘满意诗词,便会下去与他一见。” 貂蝉戴着围帽轻笑着,声音极其娇魅让人心醉,手中拿着一份竹简,不停的喃喃自语,“天街小雨润如酥……” “小姐……”小姝看着貂蝉的神色,颇有些无奈,喃喃道,“也不知道祭酒有什么好,居然让小姐如此痴迷。” “小姝,他以后可是你的老爷,不可如此说话!” “是是是!” 小姝的神色突兀的一动,听见了大堂一阵哄闹声,知道下面的那些士族子弟又要开始作诗了。 小姝带着轻笑的说道:“小姐,就要开始了呢!” 两位女子整日在客栈之中待着也是无事,便来评价这些子弟所作诗词,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玩乐的方式。 第五十三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妇言日苦,夫言日酷。” “妇叹夫幸,夫叹妇辛。” “公无军从,公竟军从。” ………… “哈哈哈,好诗,好诗啊,此文采当是我辈之楷模!” “能做此绝等诗之人,唯有蔡家的子弟!” “是啊,此诗文一出,我等皆略输文采自愧不如!” 恭迎谄媚的话响起,让作诗之人很是受用。 “不敢当,不敢当,”油头粉面的书生拿着蒲扇,贼兮兮的看了周围一眼嘴边带着得意的笑容,手中的蒲扇摇动一二,自诩风采出众,对于周围的奉承话很是享受的大笑着。 蔡定,蔡瑁的族弟蔡和之子。 如今孙坚治理襄阳,靠的是当地士族之力,作为襄阳最大的士族势力,孙坚自然很多地方都要仰赖他们。 江问却是暗暗摇头,这蔡家的老祖宗刚死,子弟们当守孝三年,这蔡定却天天去外寻花问柳,又是一个败家子! 小姝和貂蝉极其失望摇摇头,小姝微微耸拉着脸,说道:“小姐这叫什么蔡和,诗作来作去也就此一首,真叫人恶心。” “这世间能有老爷才华者,本就是稀世罕见。” “老爷如此才华横溢,小姐也是美若天仙,本就是神仙眷侣让人羡慕,可为何要小姐做妾?” 貂蝉只是轻笑却并未说话。 “花褪残红青杏小。” 貂蝉的神色一动,小姝也是安静下来静听。 楼下用餐之地,江问突兀的吟诗一声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文人最是注重文章,旁人作诗无人喧哗。 江问自顾自站起身,“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 “天涯何处无芳草。” 江问走到了中央位置,正对着貂蝉所居住的客房。 “墙里秋千墙外道。” “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 “多情却被无情恼。” “好诗!好诗!”文人们面色都为之所动,比之与蔡定的奉承话不同,这一次是打自内心的赞叹。 尤其是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一句如此点缀人心。 蔡定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江问,自信满满的点点头,“没我英俊,比我有文采又能怎么样?” 周围的文人逐一走向了江问,向着江问行礼说道:“敢问先生是何人?” 江问还之以礼,“在下确有些学识韬论,却当不起先生之称,另外在下喜好诗文与书籍为伴,并不喜欢交友。” “这……” 江问的一番话,让周围的文人据都语塞,这番话直接打消了他们想要结交的念头。 客房房门打开,两位女子从木梯之上缓缓走下,本来想要与江问结交的文人们,目光在须臾之间便到了两位女子的身上。 “那便是貂蝉吗?” “坊间盛传此女面容倾国倾城,可如今戴了围帽,叫我们如何看得清?” “此女面容却为罕见之美,我曾听说骠骑将军和前将军都为之倾倒!” 一位士族子弟满脸不信的咋舌,略微惊奇的说道:“这二人都为之倾倒?这不可能吧!” 被否认的前者颇有些不屑,不好气的说道:“既然你不信,为何还要来此?!” “我只是听别人传的神乎其神,想要来见见。” 旁人虽议论纷纷,却并未惹起貂蝉的在意,倒是小姝表情高傲,对于这些人心中很是不屑,同时也对自家小姐的美貌感到骄傲,毕竟奴以主为荣不是没有道理。 貂蝉向着周围的士族子弟欠身行礼说道:“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在此作诗,妾身想要与这位公子一见。” 周围的士族子弟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有些语塞没有说话,本来看着美人已经出了客房,都想一睹貂蝉的美容,但可惜的是美人的注意,却是方才那位作诗之人。 正所谓一言一行,便可以看出对方的修养。而一诗一词也可看出对方的文采,在座之人皆知论文采,无人能比方才作诗之人。 但在场不论是谁都是为貂蝉而来此刻看到貂蝉一位绝色女子,所见之人并非自己,心里都不好受。 美眸顾盼在众人身上流转,人的名树的影虽为见过貂蝉,但每位士族子弟不由得的挺高了自己的胸膛,撩一撩自己飞扬的秀发,整理一下发髻。 貂蝉和小姝看着面前不远的一位书生,“方才是公子作诗吗?” “在下江问字长苏,见过姑娘。”江问向着貂蝉作揖行礼。 貂蝉同样向着江问欠身行礼,一旁的小姝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此人,貂蝉说道:“这客栈里风度翩翩,文采横溢的公子不乏少数,妾身每日所听作诗之人都是表达心中志向与爱美之心,但公子此诗倒不像是君子有爱美之心,而像是颇有些忧愤,不知道公子为何忧愤?” “莫非是公子不满于妾?”貂蝉轻笑着说道,声音妩媚,扣人心弦。 “他就是老爷?!”小姝的眼睛微微睁大,接着笑嘻嘻的盯着江问,毕竟长的好看,又富有文采的人谁都喜欢。 毕竟能够得到当今丞相的倚重,不息以小姐这样的绝色女子为眼线来监视的一位官员,这等重要的大臣小姝还以为是一个老头子呢。 江问看了周围一眼,略有些嘈杂便向着貂蝉说道:“此地不是与姑娘说话之地,请姑娘与在下换一个地方。” “小姝快去为老爷备好马车。” 貂蝉和江问离开了客栈,其余的士族子弟看的是一愣一愣的,我们盼星星盼月亮这么久,结果这人就被别人的一首诗带走了? 看着貂蝉跟人走了,蔡定的几位好友打趣的说道:“义举,你不是说貂蝉此生非你莫属吗,眼下被人带走,为何不上前说一两句话?” 蔡定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朋友不明所以,但蔡定却是大气都不敢出,虽然没有见过当今祭酒的面容,但至少也知道对方的名字。 当江问说出自己的姓名之时,蔡定心中便是一跳,连忙找个位置躲着,毕竟在客栈喝醉之后脱口而出的风言风语不在少数,什么自己才是貂蝉的如意郎君……有的话自己说说还可以,但说出口之后,若是被正主听见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 江问为自己家大伯出谋,逼丞相杀了其子,连大伯都畏惧祭酒三分,更别说他了。 ps:这段时间忙于工作,不过总算结束了,明天恢复一日两更,断更成我这样的作者太少见了,不好意思求票。 第五十四章 归府 路边停着一辆马车,江问进到了厢车之内,貂蝉也随之走了进去,留下的却是一群子弟心中的悲鸣。 江问与貂蝉相对而坐,貂蝉围帽未摘却也芳兰竟体,举凡世人皆有一二不足,如今美人坐于身前,心里无涟漪都是骗人的,但江问此刻心中的所虑,却大过了自己的欲望。 “老爷至今不曾让妾入门,如此妾身是该称呼你为老爷还是公子呢?”貂蝉笑盈盈的说道,美艳的丹凤眼却在细细打量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 眼下丞相许给自己的郎君如此让人满意,围帽之下绝美的娇颜,不由得低眉垂眼。 但江问可不知道貂蝉的心思。 如此动听的声音不由得让江问挑一挑眉,这个女人确实浑身都是魅力,一言一行都在瓦解人的心神。 稍稍屏息凝神,江问略微思忖的说道:“姑娘有着倾国倾城之貌,性情又是如此贤惠,若是有心必然会有更好的人家,在下这一身除了略有些才学,并无其他可道之处,不知道姑娘为何会看中在下。” “老爷可真是自谦,”貂蝉微微拉开车帘,让江问能够看到街道,“如今这襄阳城比刘表治理之时更为安乐,百姓安居乐业,心里感恩戴德的是丞相,但是谁进言让丞相固守安本,使得襄阳城有如此的繁荣之景?” “挟天子以令不臣,如今闻名遐迩的才子,知晓丞相素有贤德之名来此相继投靠,这又是谁的功劳。” “如今国库充裕,供给兵马的粮草充足,不需要向百姓征税,这为国为民的屯田之策,又是当初谁为丞相进言?” 江问轻叹一口气,“姑娘知晓在下?” “妾身居住驿馆之时,每日都能听见老爷的赞誉之声,曾有一次老爷的好友骠骑将军与前将军来拜访妾身,也是谈起了老爷。” “另外丞相既然将妾许配于老爷,自然会让妾知晓这些事情。” 江问沉吟不语,貂蝉放下了车帘接着说道:“老爷方才于客栈的诗作略表忧愤,不知道这忧愤是对妾身,还是对丞相……” “臣对丞相忠心耿耿,丞相许给臣如此佳人,对丞相臣绝无半点忧愤。” “老爷真是如此想?”貂蝉说道,“老爷不说,但妾却自知。棋盘之上纵横的阡陌,有着数不清的棋子,便是圣人千虑也必有一失,这掌棋之人也是如此。” “老爷是一枚棋子,妾身也是一枚棋子,不过妾身却是一枚明棋,一枚监视老爷的棋子,老爷的忧愤想来便是如此。” “不出所料啊……”内心暗叹,江问略微皱眉,心里暗暗盘算着。 他可不会相信什么爱情,这个时代相信爱情,都是智力不全。卓文君为了挽回司马相如,这其中不知道隐去了多少甘苦冷暖,白首不相离这种佳句只是说给后人听的。 孙坚给自己安排了貂蝉为妾,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来监视自己的。但其中也有另外一个道理,便是貂蝉与其他监视的人不同。 如今孙坚设立校事府,校事府的校事也是做监视百官的事,但这些校事却是在暗处,而貂蝉是在明处。 暗处的校事为了隐蔽自己,许多事情不会细细去深究,而貂蝉不一样,明着监视。孙坚就是告诉自己,以后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眼中。 孙坚必然给予了貂蝉好处,不然这女人不会接近自己…… 江问的神色一动,询问道:“不知道令尊王司徒是否还健在?” “家父王司徒……?”貂蝉略微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何老爷突然问出这句话。 略微念叨了一二后,也是想起来了王允,当初被献于吕布执行美人计时,与这位名义的父亲便彻底没了关系,若是不提起貂蝉还不会想起来王允。 “妾身也向几位士族子弟打听过家父的事情,家父如今在长安就任尚书身体安好。” 果然,如今王司徒美人计未成,自然成了汉室官员唾骂的对象,孙坚肯定许诺了貂蝉还其父清白,而代价便是嫁给自己为妾。 见到江问一脸自信轻笑的模样,貂蝉不由得有些心醉,虽然有着围帽遮挡但此刻也是面容含红。 弄明白了对方目的,能够不影响自己与陶儿的感情,江问心里还是略微满意。 毕竟貂蝉没有其他目的,那么自己安守本分,对貂蝉相敬如宾即可。 “在下今日前来,便是为了接姑娘入府,以后在下若是招待姑娘不周,还望海涵,丞相那边也希望姑娘能够多多美言几句。” “妾身既然已经为老爷的妾室,以后便是妾身照顾老爷,何来招待不周之说?”貂蝉略微有些开心的说道,“既然老爷让妾身入府,那便快快动身吧,小姝!” 江府,门口马车停靠,江问先行下马,看着自己的府邸略有些感慨,一年多没有回来了。 门童看着停靠的马车,向着江问作揖行礼说道:“我家夫人有言,家里老爷不在闭门谢客,若是想要拜访还请改日。” “去传唤李二,叫他在西院帮貂蝉姑娘安排一间住房,顺便把她的行李搬进去。” 门童对视一眼,“不知道你是?” “你家老爷!” 江问在园林小道游荡,府中比起刚住进来之时,已经热闹了许多,已经看到不少的老大爷在园林修剪,说说笑笑的。 不远处有着两个壮汉踩着水车引流着泉水。 农田之中也有人躬身种植着蔬菜。 一些江问没有看过的阁楼修筑的也是精致无比,想来是一年征战在外,陶儿与自己二叔找人修的。 在府中一番闲逛,原本八十亩的田地,大约有四十亩的地修筑了楼阁,比起自己走时多了二十亩。 陶儿内心欣喜若狂,同时又有些忧虑,一时间颇有些患得患失。 陶儿喜得自然是公子回来了,而且已经进入府中。忧的自然是丞相许给公子那个叫貂蝉的女人,她也进入了府中还是跟着老爷进来了! 陶儿也早就听说了此人的美貌,反正吕蒙是被迷的神魂颠倒。 第五十五章 袁术称帝 淡妆浓抹总相宜。 天生丽质便是一代美人,陶儿自铜镜前略施粉黛,满意的看着铜镜前的自己,陶儿的容貌是小家碧玉,虽比不得貂蝉这类倾国倾城,但也是一等美人。 今天老爷回来,家眷自然得去主堂拜会,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对手,陶儿就高兴不起来。 离开了自己的闺房,几位相貌平平的丫鬟跟在了陶儿的身后。 “夫人放心,我李二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人高马大的李二,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大咧咧的说道,“若是夫人不满意。” 带着微笑的向着李二点点头。 陶儿以前也是乞丐,知晓寒门人士的痛苦,加上有了江问的嘱托之后,打理家事自然是不容一丝马虎,因此对待下人最是用心。 此得到的结果自然是家里的上上下下的家仆,对于陶儿也很是尊敬。 想要立刻见到江问,陶儿脚下行走的速度就不由得快了些。 府中的仆人不少都是老人,虽还有些壮汉,却也不是健全之身,恭恭敬敬的向着陶儿行礼。 “拜见夫人。” 沐浴熏香之后,江问盘好自己的发髻,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从一位田间耕地的少年,成为值得丞相倚重的朝堂栋才,如今几年过去了,遥想当年寒门学子,今日却会身居于高位。 楼阁修筑精巧,画栋珠帘。主堂之内甚是宽敞,古木地板细腻而光洁,紫檩木桌分列盛放,上放一青铜小炉,用以燃香,各放着席垫。 主位身后摆置两道屏风,上有浓墨重彩渲染的山水墨图,古直而雄健,素有悲凉之意。 “公子!”身后突兀的出现一声娇喝声, 只感到了一阵飞扑,江问被扑了个满怀,往前连走数步方才停下,温暖的酮体抱住自己,手臂勒的很紧,能够微微听见抽噎声。 江问沉默无言,不过身子微微使力挣脱开来后,转身看着陶儿精致的小脸,自己这位小娇妻,娇美的脸蛋泛着红润,眼眶之中有着晶莹打转,轻笑着将其一拥入怀,柔声的说道:“我回来了。” “啧,怎么我每次一来就都不是时候呢?!抱歉打扰了啊,要不我在门口在避一避,等你们卿卿我我完了后再进来?” “子明如今身处前将军的官职,进我府中也不待下人通报。” “咋俩谁跟谁啊,那些结拜兄弟也不如我两感情深,你那内人唤我字我都不曾在意。”吕蒙自主堂台阶走入,“再说我就是个粗人,长苏勿怪。” 听见了声音的时候,陶儿便已经从江问的怀里挣脱,脸上泛起酡红,躲在江问的身后不肯见人。 “午时还没到子明便登门拜访,莫非这一次不是为了蹭吃蹭喝?”江问拉着陶儿柔软的小手,淡笑着说道。 “这不是听闻长苏已经将貂蝉接入府中了吗?”吕蒙四处打量了一番,“你这府邸真的比我的好看多了,你看看这些陈设韵味十足啊。” “别说这些恭维话,到底有何事?” 吕蒙看了江问一眼,略有些无奈的说道:“又发生了大事,丞相招我等立刻上朝议事。” “什么大事这么紧急?陶儿去把我官服拿来。” “豫州袁术称帝了。” 襄阳丞相府之内,江问站于孙策的身后,这几日不曾见面,但此刻见他一脸怒气,也是颇为在意却并未问道。 而一旁的一位紫髯碧眼,看上去气质便与他人不同的人便是孙权,其身后站着程普,黄盖,祖茂……这些以往追随丞相与沙场的老将军。 这些老将军脸色也颇有些不善,不过针对的似乎是孙策?! 眼下孙坚未至,一众官员于府中沉吟不语,气氛倒是有些压抑。 “丞相到!” “臣等拜见丞相!” 孙坚坐到了主位之上,虎颜在众臣身上流转,“诸位平身。” “谢丞相。” 孙坚说道:“如今天下分崩离析,乱战诸起,便是北还尚有国贼的义子吕布,而今日又有一个不知好歹,自寻死路的愚蠢之人!” “昔日豫州袁术拥玉玺不上交,我便已经看出此人的不臣之心,未曾想袁术居然如此大逆不道,拥玉玺于寿春之地逾越称帝!” “诸位认为应当如何,都细细道来。” 程普说道:“昔日袁术这个老小儿想方设法克扣我军粮草,本就已经结下了梁子,如今他敢称帝,那我们就打的他哭爹喊娘!” “哈哈哈,程普将军所言甚是,那袁术恐怕只闻我军之威名,便吓得慌乱逃窜了吧!” 孙策讥讽的说道:“那袁术与袁绍好歹是四世三公,旗下兵马将才无数,程普将军这些年带兵出征在外,焉能不知此理?!” “这是卯上了?”江问却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程普黄盖这一些老将军按理来说应该是孙策该倚重的老臣,怎么现在会关系不睦? “臣军师将军周瑜有表上奏!”周瑜走出队列,“臣以为袁术逾越称帝,此行于我军而言有两大弊端,其一袁术称帝之举会让其余诸侯蠢蠢欲动,若是不给予天下威慑,恐怕日后诸侯会纷纷效仿!” “其二便是昔日丞相与袁术在共谋荆州一事之上,彼此便有了仇恨,今袁术称帝势必会再谋图我荆州,为了巩固帝位袁术会拉拢各路诸侯,臣敢断言吕布绝对会与袁术同列!” “若是下半荆州的势力在与之响应我军将会腹背受敌。” “臣请丞相立刻向陛下讨要讨贼圣旨,并号令天下兵马勤王,让那些左右摇摆不定之辈,不敢与那袁术苟合!” 孙坚点了点头,看向了孙策身后的江问,“江祭酒有何话要说吗?” 江问向着孙坚行礼后说道:“禀告丞相,臣以为此次袁术称帝,正所谓祸兮福所倚,是祸却也是福,下半荆州一地的诸侯不过尔尔,若是与袁术苟合到时只需派遣守城将士抵挡即可。” “其二袁术称帝为天下不容,丞相攻打袁术此为占理,其余诸侯除吕布一人之外,绝不可轻举妄动,而臣料定徐州的刘备还会大力举兵共同讨伐袁术!” ps:就没想到会有人给作者打赏,突然心里面有了迷之自信。 第五十六章 曹袁撕脸 “徐州刘备,会助我讨伐袁术?”孙坚有些讶异的看着江问,“这刘备如今北有曹操袁绍两大敌,可谓早已经自顾不暇,还会来相助我共讨袁术?” 一旁的祖茂也是开口说道:“祭酒有所不知,那陶谦与吕布是同盟,眼下虽然陶谦已死,但这份关系在诸侯之中还是心知肚明,若是袁术称帝拉拢吕布,那刘备想必会趋炎附势,讨伐袁术绝不会出一兵马!” “关于此事下官心中实则早已经有了计策,既然祖茂将军问起,那下官便道出自己拙见。”江问向着祖茂行礼之后说道,“昔日北方曹操受挫遭吕布夺下许昌陈留二城,刘备也借机夺取了谯县。” “曹操不得已与袁绍联盟,吕布担心曹操联合袁绍去而复返,因此与陶谦结盟。” “但列位将军注意,这其中与吕布结盟之人并非刘备,而是陶谦。” 坐于孙坚身旁的孙静问道:“那刘备投靠于陶谦,陶谦便是刘备的主子,既然如此陶谦结盟与刘备结盟有何不同?” “陶谦与吕布结盟,是因为陶谦心中只有徐州一隅,但求能够安身,刘备与老迈心无志向的陶谦不同,此人为中山靖王之后,心有匡服汉室的大抱负,他焉能与国贼董卓的义子吕布同流合污?” “便是祭酒所言甚是有理,但吕布与刘备的联盟一直未曾明面断裂,即便祭酒心中再有把握,那也蕴含不少的危机。” “既然如此,臣请丞相向天子讨要封赏圣旨……” 济北,曹操府邸,诸位大臣列站,曹操手中拿着天子的圣旨,眼中时不时闪烁的暗芒,如同汹涌澎湃的巨浪。 一位身体羸弱的书生,他的面色苍白,出列行礼说道:“主公,不知道天子颁发的圣旨是何意?” “奉孝有兴趣,那便自己看看吧。” 郭嘉展开圣旨,开口念道:“天子制诏,为表曹操治理兖州有方,即日起封曹操为大将军,领兖州牧,并与丞相孙坚共同讨伐逆贼吕布。” 郭嘉将圣旨放在一旁,向着曹操作揖行礼说道:“主公,如今袁术称帝,吕布势必会与孙坚死磕,孙坚这是想要拉你上船啊。” “我又何尝不知?这傻头傻脑的虎大个倒是成长不少,”曹操大笑着摇摇头,“传程昱与荀彧进来!” 荀彧和程昱走入府邸,向着曹操行礼,曹操将圣旨给二人,“都看看吧。” 荀彧和程昱快速扫过,心中都有了数,程昱脸色微微沉重的说道:“天子册封主公为大将军,却封袁绍为车骑将军,若是主公接下这道圣旨,我们与袁绍的结盟必定顷刻间瓦解!” 荀彧淡淡的说道:“袁绍此人好谋无断,任人唯亲,说到底不过一目光短浅之辈,便是不与此人共谋,于我们并无丝毫损失。” “嗯,”曹操随意的往位置上一坐,拿起一旁的蜜枣吃着,说道:“既然都知道了这封圣旨是孙坚借我之手抵御吕布,那我想知道诸位心中所想,文若先吧。” 荀彧思忖半晌,行礼说道:“臣认为许昌一城是主公安天下,定国邦之重都,如今却被吕布占领,于主公而言是大弊。” “袁绍虽不值一提,但还是野心勃勃,若是击败了公孙瓒统一北方势必南下,到时候第一个开刀的人必定是主公,故主公应立刻夺回被吕布占据城池方为上策!” “嗯,文若是认为此旨可接,程昱你说说,来文若吃个枣。”曹操递给荀彧一个蜜枣,看着程昱说道,“军师以为如何?” 程昱行礼说道:“臣以为不可,如今刘备与吕布势大,若就此与袁绍翻脸……先不说那吕布尚且有孙权牵扯,那刘备可是眼馋许久了啊!” “嗯,”曹操也给程昱递了一颗蜜枣,“尝尝今早上刚拿来的,奉孝以为如何。” 郭嘉的脸色看不见半点血色,“臣以为暂且不接圣旨,我军作壁上观,可向孙坚援助粮草,却不出动兵马。待的吕布出大军兵进宛城之时,我军可立刻兵攻许昌,许昌到手之后,再行接旨响应孙坚兵攻吕布!” “祭酒,你可知若是吕布他不出兵而选择固守,这大好时机不就付之东流?!”荀彧极为不满的呵斥,向着曹操行礼进言道:“如今吕布此人四面受敌,西面有马腾,南面有孙坚,北面有主公,便是此时此刻必有一道将要到达马腾手中的讨贼圣旨!” “到时各自起兵夹击吕布,吕布焉能匹敌?这乃是天赐良机,荀彧请主公接旨!” 曹操笑眯眯的看着荀彧,心里却有着自己的估量,他与荀彧已经共同起誓永为汉臣。 荀彧所言也是他心中的所想。 “文若不愧是我之子房,”曹操站起身,“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枕戈待旦,叫典韦,许褚……诸将轮番操练将士!” “臣等恭贺大将军!” 袁绍面色不佳的高坐于大殿之上,而许攸,田丰,沮授……等谋士站于大殿之上。 “哈哈哈,这个孙坚孙虎头,封我为车骑将军,曹阿瞒为大将军!更可恨之处他儿子孙策是骠骑将军!”袁绍激动的脸色通红,嘴里不停的怒骂着难听的话。 下方臣子皆无言,袁绍约骂了近一刻钟,才总算缓过气,许攸出列向着袁绍作揖行礼说道:“主公,如今中原动荡不安,但实则对主公而言是好事,他们斗,不断消耗己身,待主公南下之时势必横扫宇内,睥睨天下!” 一番吹捧让袁绍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田丰也是出来说道:“眼下主公的大敌当为公孙瓒,这圣旨之事不接也罢!” “他孙坚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要挟天子,给自己封了个丞相,还真当自己宇内无敌?”袁绍将圣旨随意的丢在了地上,“把天子使者带下去,剁了一只耳朵,也算是给孙坚还点礼!” “是!” 无视对方的求饶声,袁绍心中的气也算是舒坦了些,“不过眼下这曹阿瞒又该如何?” 许攸说道:“臣听说那曹操已经接迎了圣旨,官拜大将军,想必是想与主公撕破脸皮吧!” 第五十七章 将才 袁绍叹口气说道:“曹阿瞒自幼便与我为好友,年少打闹时何曾想过会成为对手,也别怪我不念旧情……若到时他愿投降于我,那便留他一命吧。” 西凉,马腾手中拿着圣旨,一众武将站在阵营之中不言。孙坚封赏的并非重要官职,但权衡利弊之后,马腾还是选择了接旨。 此番征战,孙坚就算势力扩大,于他们而言也是不痛不痒,头疼的应该是袁绍,曹操,刘备,吕布这些人。 毕竟孙坚在荆州一地,而他们远在凉州,若孙坚想要征讨凉州,那也得先败吕布才是。 对于马腾来说,眼下吕布的威胁可要比孙坚大多了。 马腾想要做的便是收回自己的失地。 既然与孙坚联手可以达成目的,那么又何乐而不为? “超儿,将此书信交于尊使,并将一些西域进贡的酥糖进献于陛下。” “是父亲,儿臣这就去办。” 长安大殿之上。 贾诩微眯着眼睛从使者的手中接过了奏表。 袁术派遣的使者向着贾诩行礼说道:“我家陛下说了,若是吕将军答应此次同盟,则封为齐王,待扫除大敌之后,可与齐王共分天下。” 贾诩看着奏表点点头,说道:“仲国陛下之愿我已然知晓,现在请尊使去驿馆休息。” 贾诩整理自己衣衫,起身前往吕布府邸拜见。 袁术为了拉拢吕布,选择册封吕布为齐王,封王拜相对于任何人的诱惑都不小。 若是当今汉天子赐封的齐王,那肯定是感恩涕零,以头抢地,但伪帝册封的王…… 更何况论兵力,论疆土,袁术远远比不得吕布…… 吕布坐拥了司隶,与兖州许昌,陈留两大重城。近些年招揽了这些地区的黄巾军之后,手握兵马更是可达二十五万! 袁术不过豫州一地,而豫州的庐江重城,现还在孙坚手中。袁术只有汝南与寿春两大重城,兵马不过十五万。 便是如此实力就敢于称帝,贾诩真的很想嘲笑这个所谓的四世三公,实乃天下大蠢才。 但贾诩并不会干脆利索的回绝掉袁术,说到底现在两方势力的处境可谓一模一样。 如今各方诸侯暗流涌动,都打着诛杀伪帝的旗号,但实则都是看着自己这一块肥肉。 袁术所处豫州之地,已经被孙坚与刘备合围,本就只有两座重城,其余诸侯想要从中分一杯羹,难于登天。 贾诩现在所要思量的,是要隔岸观火,还是与袁术结成同盟。 若是与袁术结成同盟,可帮助自己抵御孙坚与刘备,有此相帮,就可放心的迎击曹操与马腾。 可贾诩算不准,袁术能够抵御这两位多久!孙坚此人前有诛杀董卓逢迎天子的惊天壮举,后有一年便平定吴郡严白虎的镇世之功,如此往来无败的人,身后必定有一位惊艳绝伦的谋士。 贾诩想都没想过袁术能赢,毕竟袁术如此一蠢才,要是能够赢了孙坚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还得多与陈公台商议才是。”贾诩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去尚书府。” 襄阳,丞相府邸,孙坚看着各地奉上来的书信,金旋,韩玄,赵范,刘度四人响应袁术,出兵八万,自洞庭湖向东而行,走赤壁攻打江夏。 袁术出兵十万进攻庐江。吕布自襄城出兵两万,经鲁山直逼宛城! 共二十万大军! 昔日董卓一人便有二十万大军,孙坚带兵不过两万也未曾惧怕,如今孙坚也是手握二十万大军,旗下骁将与谋臣无数,更是不需要害怕! “这份军报诸位已经知晓,”孙坚整理自己的戎装,“如今我孙坚拥立了汉帝以号天下不臣,那些作壁上观的诸侯心里不服气汉帝,但名义上还得拥重汉帝。” “此战是奠定天下的关键,若是我赢了,则诸侯将会惧怕并继续拥重汉帝。若是袁术赢了,就证明当今汉室真的气数已尽,诸侯之中不知到时候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为了还天下太平,此战我们必须胜,那么诸位谁可以庐江退袁术!” “臣乃庐江本地人,对于庐江地势最为熟悉,臣自请!”周瑜走出队列向着孙坚行礼说道。 “黄口孺子,丞相旗下骁将无数如此军机大事,岂容你这小辈插手?”一位身材魁梧,年纪稍大的将军怒斥的走了出来,“末将程普请兵五万,前往庐江退袁术。” 周瑜面色平淡向着程普行礼,却并未站回队列,只是站于原地。 江问站在孙坚的身旁,面色平淡的看着下方的周瑜与程普,周瑜的气量大的惊人,这点气绝不会放在心上。 讨伐袁术是一等大功。 周瑜虽然贵为军师将军,但实际孙坚是因为孙策的关系,才给了周瑜这么一个官职。 毕竟有了江问的前车之鉴,孙坚十分重视这些人才。 自然这种靠关系的官职,手中并无丝毫实权。 真正的军中大权还是掌握在孙坚与老将军的手上。 若是周瑜讨伐袁术成功,便占据了一等功。如果到时因为封赏的关系,而剥夺了他们手中的兵权,这是老将军们都不想看见的。 其次便是所有人的担忧,周瑜能否赢了袁术? 鲁肃向着孙坚行礼,接着对程普说道:“将军,自古以来人不可貌相,此番征战严白虎,若没有周将军,我军不会轻易获胜,打仗确实应该有冲锋陷阵的猛将,但也不能缺上兵伐谋,周将军为丞相封军师,程普将军却认为是黄口孺子,莫非是在质疑丞相不成?!” 程普瞪眼,正欲怒口还嘴。 一位少年却先一步走出来。 “上兵伐谋,”孙权不屑的说道,“都尉带过兵吗,知道阵前军机吗?学了几句上兵伐谋,便可以随意指点吗?” “噗,哈哈哈!” “何人发笑?”孙坚冷着脸说道。 甘宁大笑着从队列之中走出来,向着孙坚行礼,说道:“丞相,恕臣直言公子也不曾带过兵,却在这里言论阵前军机,这莫不是纸上谈兵?!” “甘宁!公子为君,你为臣,焉能以臣辱君!” ………… 两边迅速吵成一团,就差扯胡子揪耳朵了。 “都住口!”孙坚怒喝一声,“眼下议论国家大事,岂容你等乱言,再有胡言乱语者,斩!” 诸位大臣互瞪一眼面色赤红,向着孙坚行礼,“臣等知错!” 这些老将军与孙策及属臣的争斗他是看在眼底。 起因是屯田都尉的一封奏表。 孙坚也得服气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将士,江夏的千亩良田,均被这些将军占有,百姓更是无田可耕。 孙坚却选择不语,这是离间孙策与这些老将军关系的好时机。 孙坚想要培养孙权,自己儿子的智谋,他自然看得出来,再加上孙权的面容更是不凡,而孙策只适合做一位将才! 第五十八章 卧龙 孙坚看向一旁的江问,心里略微一琢磨便问道:“祭酒似乎有话要说,祭酒以为该如何?” 闻言,江问却是微微一愣,不过看到了孙坚的面色之后,心里也明白即便是没有话,那也得憋出来才行。 不得已江问向着孙坚行礼,走到地图近前,在心里思虑着。 一众大臣沉吟不语的看着江问。 江问有所决断后,便向着孙坚作揖行礼说道:“袁术称帝声势大盛,此次提兵十万征讨庐江加上韩玄等人与之响应,袁术要的就是一举破之。” “如今战事紧急,想要调动大军驻守全无可能,有的也仅是庐江一地的四万兵马。” “臣以为与袁术作战可以守代攻,徐州刘备正在骚扰袁术后方,丞相可静待时日,若是刘备大胜,则袁术必定回撤。” “若是刘备不得胜,丞相近年来实施屯田之策,论粮草袁术岂能与丞相相比,袁术久不得志,各地援兵赶到之时必定军心涣散,不堪一击!” “万万不可!”杨彪与其余一众汉室老臣恭敬的向着孙坚行礼说道:“丞相以守待攻如何使得?!如今袁术此等逆贼称帝,天下人看的就是形势,若是不能速破,岂不是向天下人说,我们不如袁术吗?到了那时汉庭圣威何在啊!臣等请丞相号召天下兵马勤王,立刻诛杀袁术此贼枭!” 袁术称帝,触怒了老臣们心中最不容碰触的底线,对于这种忤逆之徒半分都容不下,他们不会考虑打仗需要消耗的财力,人力,只考虑袁术必须死,而且必须要死的快! 蒯良和蒯越等人沉吟不语,司马防和其余汉臣则是议论纷纷,这些老臣投靠孙坚之时并未见过江问,也不曾听说过名声,对于江问的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更不明白为何孙坚要过问眼前这个年轻人。 而孙坚也并不将这些老臣的话放在心上,看着下方其他的谋士,见他们不出一言,也知道江问所说应该也是他们的心思。 孙坚点点头向着杨彪说道:“我乃天子亲封丞相,为汉室,为天子也必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诸位大臣莫急,袁术我必定击败他!” “祭酒接着说。” 江问说道:“至于韩玄等人,江陵虽然仅有三万兵马,但臣以为不足为虑。” 孙坚眼睛微眯着说道:“何出此言?” 江问面对孙坚与众臣说道:“韩玄等人自洞庭湖而上,其路途遥远,必定是人马困乏,八万兵马乃是昔日刘表招揽的山贼军,与丞相的精兵强将而言不过散兵游勇之徒。且这八万兵马也非一人统帅,而是四人,大军便不可能一心。” “吕布此次仅出两万兵马,但也不容小觑,应当谨慎对敌!” 孙坚站起身,看着下方的诸将,严肃的说道:“祭酒以为我该派遣谁去对敌。” 江问看着周瑜与程普,想了想便说道:“袁术可派遣程普老将军对敌,老将军往来沙场征战,有勇有谋,此次定然不会输于袁术。” “而韩玄等逆贼,臣举荐军师将军周瑜,周瑜通晓水战,心中韬略与学识要臣相比,臣自问,周瑜甚要高上一筹!” “而吕布,臣请骠骑将军,骠骑将军骁勇善战,比之吕布也不落下风,且吕布不过两万兵马,若骠骑将军前往必能取胜!” 江问向着孙坚行礼,之后站在一旁便闭口不言。 “你等愿意领命?” “臣等愿领!” 江问等人离开了丞相府,分为三列人走开。 汉臣一列,孙权与老将军,孙策和自己属臣。 孙策看着江问说道:“父亲用人之事皆要过问你,为何不让公瑾去与袁术对敌?若是长苏你力荐的话,父亲定会听从。” 周瑜整理了自己的衣带,笑着说道:“伯符也别责怪长苏兄,此事也怪我,如今丞相手中虎将众多,谋士如云尽是可用之人。” “军中威望与老将军相比根本微不足道,此次征讨袁术若用我作主将,而不用老将军们,势必惹得军中不满,更是从老将军乃至丞相手中抢夺兵权,说出此话而不得丞相怪罪已是大幸。” 孙策向着江问行礼,“我只是对这些老将军气极,也不懂为何父亲这些日子对我忽远忽近。” 江问还礼说道:“老将军虽然因屯田之事与你有过节,但于国事面前,伯符应该沉得住气,此次征讨袁术不是小事,十万兵马也不是猪狗,何况就是猪狗那也得杀个十天半个月,伯符还是应该注意下才是。” “至于丞相之事,乃丞相如今已是位高权重,更为一方豪雄,这样的基业是需要有人继承的,丞相想必已是在伯符与二公子之间考虑谁为世子。” 众人来到孙策府中,吕蒙拿过水杯大饮一口,顿时舒服了许多,“不日便又要出征,真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子明不是早就应该习惯,莫非是舍不得温柔乡?”江问取笑着说道。 吕蒙眨巴嘴说道:“我哪能和长苏比啊,难得归府,待不到半日又被叫出来,这几日又一直住在校事府,你这是准备让人守活寡了?” 江问看着自己的案台说道:“这些日子里我必须严密监视百官,若是有人外通敌寇,对于我军将会是一个重要危害,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孙策自然不会在意他们的闲谈,跪坐于席沉默不语,说不想当世子那是自欺欺人。 周瑜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听闻仲谋这几日常去拜访一位名为张昭的老先生,这位老先生精通儒学,如今二公子与伯符争夺世子位,老先生若是加入了仲谋,对我们岂不是很不利?” 江问笑着说道:“公瑾不用担心,这位老先生精通儒学不假……只是若非现在正值战乱,伯符应该立刻去拜访一人,此人之大才乃当世少有,世间少有能出其右之人!” 孙策闻言有些讶异,与周瑜吕蒙对视一眼,询问道:“究竟是何人能够得长苏如此评价?” “此人诸葛孔明。” 周瑜笑着说道:“长苏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些日子坊间一直传扬有一人将自己比作管仲,乐毅。对于这种狂言我只当做笑话,莫非长苏还当真了?” 第五十九章 出战 “诸葛亮,其与庞统评为卧龙凤雏之美誉,扬言得其二者即可得天下!”江问轻笑着说道,“天下才子无数,可数之不尽的人才之中,有谁能够得到如此才名?” 周瑜饮了一盏酒,眼神低迷脸色微微红润看上去有些醉意,说道:“那司马徽就是个好好先生,对谁都是好言好语,他这般评价不过一番吹捧,算不了数。” 江问摇摇头,“纵然是吹捧,但诸葛亮一介布衣,司马徽此人心性和善不肯与人争斗,岂敢冒着天下才子的冷言冷语,对一布衣如此评价?” “好了子明,长苏,何必为一布衣争吵,论才论德在我心中长苏与公瑾当为最,其他人都比不上,此话就此作罢,来喝酒!”孙策从案台拿起酒杯,向着吕蒙和江问举杯示敬后,便一饮而尽。 江问喝完酒,拿起案台的一颗枣子吃下去,也知道诸葛亮这一事不应该急躁。 毕竟对方也是有着自己的气节,不然的话,刘备也不用麻烦,接连三次跑去别人的草房。 魏晋时期百姓多以北方定居,南方人口实则极少。 而魏占六州,蜀占一州。人口,地盘,资源,这三样相比,蜀完全就是下风。 内政上,诸葛亮却将蜀治理的能与魏国相对抗。 军事上征孟获,安定南中。第一次北伐更是夺魏三郡,震惊魏国朝堂,甚至使得魏帝曹叡亲征,可惜后有马谡街亭之败。 这样的人若是成为了敌人,绝对不是幸事,江问的眼中带着寒芒,若是不能收复诸葛亮,那就只有一条路可选…… 夜,襄阳城校事府,主堂之中的青铜柱上挂满了烛火。 江问微眯着眼睛,一一看着竹简之上的画像,绘画的是百官近日内出游与何人见面,吃了什么……一系列生活琐屑的小事全部记录在内。 江问放下手中的毛笔,“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大人,已经子时,夫人前来给大人送些鸡汤,是否让夫人进来?” “让她进来吧,另外你等都下去,我要与我夫人独处一会。” “是,大人!” 身披精甲的校事,向着江问作揖行礼之后便都退下。 江问闭上眼睛,捏着自己的鼻梁休息一会,睁开眼时便看着一位靓丽的女子走向自己。 江问带着淡笑的看着她,心里略微的泛起涟漪,眸子之中的灵动和清秀,一如当初自己遇见她时。 陶儿手中提着鸡汤,娇嫩的面容带着欣喜,坐在了江问的身旁。 江问轻笑着接过鸡汤,“难得能够吃到陶儿的夜宵。” “若是把公子养肥,那可就不好看了!”陶儿嬉笑的说道。 江问捏了捏陶儿的小鼻子,喝起了鸡汤…… “公子为何迟迟不愿回家。”陶儿被江问轻拥着,趴在江问的胸前,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待着不自在。” 陶儿疑惑的看着江问,眼神闪烁一阵之后轻声的说道:“如果是姐姐的话公子不必担心,姐姐她人心很好的,而且真的好美啊……” “精明的陶儿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被人收买了?”江问先是一阵轻笑,接着脸色恢复了平淡,说道,“貂蝉是丞相置于我的眼线,不论美貌如何,她与丞相始终会有联系,不与我们一心。” “我如今已经身在朝堂,论职位论权利也不过尔尔,但却论威望而言,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军中都甚高!” “这样一个与孙家无半点血缘关系,且还与长子交往过密,若待丞相百年,其子继位之后要倚仗,要重用的是谁?” 江问的眼神微微闪烁,情绪有了些激动,甚至额头冒出来冷汗。 “我若位高权重,权利与威望,势必会威名镇主,到那时便如周文王一样,丞相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 “公子……”陶儿水灵灵的眼睛闪烁的看着江问,细嫩的小手轻抚着江问的脸庞,拿出绢布为其擦拭着冷汗。 “狡兔死,走狗烹,我如今已经利剑高悬了……”江问自嘲的说道,“我本以为丞相武将出身,心中断然不会有那么的猜疑,可没想到坐上那位置之后,再简单的人也会变得复杂,公瑾,子明,子敬……就算丞相百年之后,如此多的人才立于朝堂,我又何来镇主一说?” 陶儿沉吟不语,静静听着江问说的心声,这些平日里绝不与人言的话。 江问缓了口气,“如今丞相想要为其次子开路,到时候开刀的人就势必是长子的这些羽翼,丞相一直想要从我们这些属臣身上寻找错误,好给他一个杀人的理由!” “如今行事不能有半点错误,纵使貂蝉心善,但她是孙坚的人,不是我江问的!” “公子真的误会姐姐了……”陶儿小声的说道,但眼下的江问很明显是听不进去,陶儿也知道若在多嘴,势必会引起江问的怒气。 头热的人劝不住正是这个道理。 江问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陶儿经常与貂蝉见面,初见貂蝉时,陶儿心中不知何感,只能说从未见过如此艳绝群芳的女子。 而随着相处,心中的敌意早已经消散,对这位年大自己几岁的姐姐,也是知晓了一二。 当貂蝉听闻江问消息的时候,神色之上的焦虑与欣喜,甚至自己不受待见时的落寞,这与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 一个喜欢上公子的人,岂会为了孙坚,而做出对公子不利的事? 汉末197年4月,孙坚向各地诸侯发送讨贼圣旨,并于各地起兵,迎战逢迎伪帝的逆贼。 宛城大殿,江问和孙策,周泰,甘宁坐于主堂之中。 一位兵卒进入大殿内,跪于地上抱拳行礼说道:“禀告将军,吕布军臧霸率领了两万大军已经经过鲁山,正在向宛城西郊前行!” “不过两万兵马,这点人马够塞牙缝吗?”甘宁打磨着自己的双戟,“此次就不必劳烦参军和将军了,只需给兴霸五千兵马,定然杀的他们屁滚尿流!” “城内守城兵马多少?”江问看向孙策问道。 孙策说道:“除去老弱病残,仅有七千兵马。” 江问看着宛城的地图,西郊的位置有一条小路能够直达宛城,向着小兵询问道:“你可查探清楚,臧霸真是走小路而行?” “禀告参军,小人确实查探清楚绝无差错!” 第六十章 送臧霸 孙策看着江问在地图前发神,周泰与甘宁二将对视了一眼后,两人自案台而起,询问道:“参军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江问转过身说道:“恐有祸事,臧霸率领两万大军自宛城西郊沿小路而行,小路不同于大道,沿途并无设置驿站,根本无法补足行军途中兵马所需的粮草!” “这……不补足粮草?”甘宁有些讶异,“难不成他是让这两万的兵马白白送死?”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江问看着二位将领,正色道:“臧霸率领两万大军攻我宛城,却不补足粮草,他求的是速战速决,而敢如此冒进,是知晓我们驻守宛城的兵马,城中肯定有了臧霸派入的眼线。” 孙策面色严肃点点头,说道:“甘宁听令,我命你火速率领五千精兵加固城防,周泰领兵马一千于城中巡视,凡是有喧哗生变者,传播谣言者立马就地缉拿,严重者就地斩首!” “末将听令!”甘宁,周泰抱拳向着孙策作揖行礼之后,拿上案台上的头盔便退了下去。 待二将离去后,孙策看向江问询问道:“长苏认为,此城可否守得住?” 江问神色轻松的说道:“臧霸此次所图的不外乎就是速攻,我军只需固守不出,不出五日臧霸便会自行退兵。” 孙策略微放心的说道:“父亲这次携大军征讨袁术,将驻守宛城的大事交于我,可不能出了差错。” 孙坚调动十万大军征讨袁术,与袁术对峙于合肥一地,江问也不知道战况如何,不过以孙坚的领兵能力,加上身边也有谋士,此战要赢不难。 但江问对孙坚的了解,心里怕的是孙坚一上头,选择孤军深入。 虽然说心里面忌惮,甚至是惧怕孙坚,但纵使如此,这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决不能死。 若死,孙策与孙权两人必然争权,而内还有一位汉天子与汉室老臣们翘首以待。 看来得立刻休书信一封予孙坚,请求调动。 孙策站起身在大殿之中来回踱步,面色忧色的问道:“长苏,公瑾此次一去不过三万兵马,而韩玄等逆贼,携带兵马可是足足八万,公瑾能胜?” “打仗看的不仅仅是兵马,是人和,是天时,是地利,同时也看一军的统帅,”江问说道,“昔日项羽与高祖决战于彭城,项羽仅以三万兵马便击溃高祖五十多万大军,将军放宽心即可。”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一首念奴桥,写出了周瑜的意气风发与不可一世。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一代风采让后世无数人都为之折服。 一艘艘战船在波澜起伏水浪之上晃动,让人不由得的担心。 天色阴暗,乌云盖顶,风飑电击,冷风吹在将士们的甲胄之上,留下刺骨的冷意。 “禀告将军,前方便是赤壁!” 周瑜微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陡峭不平的石壁似耸入天空般,连筑为坚硬的城营,阻挡着惊涛。 “下令大军立刻进入赤壁!” 战船之上的将士吹起了鼓号,嗡鸣声在整个河流之上响彻,战船艰难的在河流之上行驶,有惊无险的进入城中。 周瑜在营帐之中看着将领,太史慈向着周瑜行礼说道:“禀告将军,韩玄等人已经经过洞庭湖,目前正全军驻守于巴陵。” “地图。” 一位将领手拿着羊皮布在周瑜面前铺展开,周瑜看着巴陵与赤壁,相隔了五百里。 “蒋钦!” “末将在。” “命你带精兵,勘察周围地势将地图画回来给我。” “是!” “太史慈听令!” “末将在。” “命你带五千精兵加固城防。” “是。” “其余诸将好好休息,准备迎战!” “是!” 周瑜走进一间用于休息的阁楼,木阁修筑简朴,并无大宅的气派。 面色沉重的脱掉了自己的甲胄,将发髻放在了一旁。 四位兵卒走进来跪在地上行礼说道,“拜见将军!” 周瑜将四个竹筒分别交于眼前的四位亲兵,“这是我送于韩玄等人的书信,记住四封书信不可丢失,一定要分别交于他们,你们去吧。” “是。” 巴陵依长江、纳三湘四水,为洞庭湖之滨,其景更是有着“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美誉,后世许多诗人登此楼作诗。 韩玄等人携八万大军进驻巴陵,在巴陵城外扎营。 巴陵,韩玄府邸中,一位面色猥琐的人向着韩玄汇报着,而地上有着三名身只着肚兜的女子,肌肤嫩红,肢体曼妙格外诱人。 “禀告将军,这是本城之中最好看的的姑娘了,不知道是否和了将军的心意?” 看到这些姑娘的时候,韩玄的心中便已经是色心四起,但自己也是一方将军不,能表达的太过明显,面色不动的点点头,“县令你做的很好,下去吧去中护军那里领点好处,对了其他将军那里怎么样了?” “不过将军,下官都已经安顿好了,各位将军都很满意!” “那就下去吧!” “是!” “嗡!” 一位花白胡须,面容英武的老将拉开自己手上的弓弦,这是四石弓,常人便是开弓都无可能,但这位老人依然能够将弓拉成弧月状。 老人的眼神如同各位锐利,向后退十步,便再次出弓。 箭矢与空气摩擦发出稳稳的钉在了箭靶之上,又是一次红心。 “老将军这箭法依旧惊人,令末将心中惊叹不已啊!” 黄忠将弓弦放在一旁,用打来的水洗着手,“文长不与其他将军赴宴,怎么来这陪我这老头子?” 方才说话的将领便是韩玄手底下又一位将领魏延,魏延的脸庞精悍,络腮胡,皮肤较为黝黑,身形有些肥胖。 他向着黄忠行礼,说道:“那些将领,若有老将军这般身手与韧性,文长定然陪同。但这些只知食酒肉的酒囊饭袋,如何叫我陪同?” “老将军为何不愿赴宴?” 黄忠笑着,脸上的皱纹密布,“我已经这般年纪,剩下的这些日子,只想多陪陪我的弓。” “文长来见我恐怕不只是来拍马屁的,说吧是有什么要事。” “是我不明白为何会来征讨孙坚,我军的兵力不过三万,我听说那孙坚可是有着二十万的大军,以我军的兵力怎么可能打得过。” 黄忠并未说话,只是拿起一旁的弓弦,来回抚摸着弓身,就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魏延见到黄忠的这幅模样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必要,“既然老将军不愿意与文长讨论此事,那文长这就告退。” 江问看着城门口的兵马,来回审视着这些兵卒,孙策在一旁点头说道:“这些兵马便是比我军也不妨多让啊。” “孙策小儿,窝在里面当什么缩头乌龟,你可敢出城一战!” 一位将领走出兵马之外,臧霸的脸长,五官硬朗突出,身形高大似狼豹,手中拿着一柄一丈两尺的大刀,坐于战马之上极其威武,到了远离自己兵马五十米的位置,臧霸看着城门之外的的壁墙,也不怕有暗箭。 孙策的面色微微有些不好看,江问默不作声,臧霸投靠曹操之后与孙权对战多年,可是胜多败少,更可以说名震江东,但孙权是位谋主。 但如今遇到的是孙策,这可是位真正的虎将,甘兴霸在其手下都讨不了好,能够被誉为小霸王,那可不是徒有虚名。 臧霸拉着自己马的马头,在城门口来回徘徊,大声呼喝道:“怎么了孙策小儿,莫非只听问你爷爷的名声就吓尿了,我听闻你有个名号叫小霸王,我觉得应该叫小王八才对吧,哈哈哈!” 周围的将士为了响应自家将军,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小王八,小王八,小王八!!!” 孙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去取我兵器!” 甘宁向着孙策行礼,摩拳擦掌,看了眼城楼之下的臧霸,见物心喜的说道:“对付一员小将,何须将军亲自出马,末将甘兴霸愿代将军前往,定然拿下此小将的人头!” 周泰同样行礼,“末将周泰也愿意替将军出战,片刻之内定然这个小儿的人头!” 孙策拒绝道:“这等小儿敢如此辱我,我若不亲自拿下他人头我心中怒气难消,也愧对我这小霸王之名!” “这........参军,若是将军出了什么事我们该如何交代啊!”周泰看向了江问,行礼说道:“请参军也劝劝将军。” 江问说道:“跟随将军这么久,将军是个什么样的脾性还不清楚吗?让他去吧,不过你们二将去城门口接应,谨防臧霸打什么注意。” “是。” 城门打开,孙策骑着白马自城中走出,与臧霸遥遥相对。 臧霸看着眼前的这位将军,手中金色霸王枪,座下白马虽不知道是什么名马,但毛发长厚,膘肥体壮,马蹄在沙场之上抛起一阵阵的沙场,时不时发出嘶吼之声。 如此英武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有些胆颤,臧霸有些不屑的说道:“不过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 不过说是这般说,心中还是稍微的谨慎了起来。孙策的名声不仅是闻名于江东,在洛阳的也是传的沸沸扬扬,洛阳毕竟是国都。 如今天子虽被孙坚带于了襄阳,但洛阳的子民对于汉天子心心念念。孙坚但凡有什么消息,洛阳城中不日便会满城皆知。 不过臧霸对于孙策也仅是谨慎一二罢了,毕竟身为吕布的第二大将,常受到吕布的影响,对于其余的将领心中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孙策小儿,你也不算是缩头乌龟嘛,不过你既然来了,你说说,你爷爷我应该怎么让着你呢?” “你除了在这里放屁,还会点别的吗?”孙策冷笑的说道,“莫非吕布手底下的将领都如你一般,除了呈点口舌之利,全无真功夫?三岁孩童受气都得上前咬人一口,而你一堂堂将军却只会放屁,真是令人耻笑。” “好胆,你若不说此话,我尚可留你全尸,但现在……”臧霸嬉笑的脸冷了下来,两人座下的马匹互相对峙,鼻息吹得地面的沙土维扬,蹄子不断的刨起地上的沙尘,气氛剑拔弩张。 孙策的马慢慢的向前走,直到与臧霸相隔十米才停下,“你若是现在跪在地上叫我一声爷爷,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 “找死,驾!” 臧霸挥动手中大刀,掀起了一道劲风,呼啸声自耳边过,手中大刀照势而落,刀光照明,闪耀人的眼睛。 孙策单臂持枪,照前一点,如霸王破阵,枪身如龙直刺臧霸面部而去,以孙策之力,此招定然能够瞬间洞穿臧霸的头颅,可谓一剑封喉! 对于臧霸手中的大刀,自头而落丝毫不见!见孙策对于自己的大刀视而不见,反而选择了直接刺向自己,臧霸心神却是一慌,“他要我换命?” 臧霸连忙收回大刀,借以抵挡,枪尖在刀面之上摩擦,带起一串火星子与刺耳的摩擦声,两人的耳膜颤颤,一道划痕留在了刀上。 孙策手臂一展,似白鹤亮翅,手中霸王枪绕身换手,枪柄怒抽而出,自左向右横扫臧霸身子,似硕重,坚硬的铁鞭一般! 高手之间的对战,一个轻微动作,一个细节也不可疏漏,从臧霸心生胆怯收回自己大刀用以抵挡之时,便已经落入了被动,眼下只得抵挡! 怪力沿着刀柄,不断传自自己的手臂震的虎口发麻,臧霸怒吼一声,“宵小鼠辈!”手中猛的使力,抵挡开孙策的霸王枪,大刀横扫四方,格外犀利,自右向左向孙策拦腰斩去! 这一招杀机完显,孙策连忙躺身于白马辈,刀光自自己的面部上方划过。 一阵呼啸声传来,就看见大刀怒劈而下,孙策举起霸王枪,枪身与刀刃相撞,猛地弯折,但韧性十足始终不见断裂。 周泰不由自主的捏把冷汗,城楼之上的各位将士也都是如此,孙策可是一城的主将,若是被斩,那对士气的打击不可估量! 江问心中也略有些担忧,但在面色上依然一副泰若安然。 “小儿受死!”臧霸再怒吼了一声手臂力气加重,死命的往下压! 孙策面色丝毫不惊慌,身子突兀的向左倾斜,刀锋顺着枪杆不断的滑下。 而这一切不过是在霸王枪身之上留下淡淡的痕迹,绕是如此依然让孙策一阵心疼,立刻起身枪尖猛地刺向臧霸! 这一枪势如破竹,凌厉而锋锐,臧霸的身子因为刚刚使力过度,沉下去后根本来不急回挡。 冰冷的杀机缓缓沿自自己全身,臧霸的面色露出了惊惧,冷汗很快的打湿了自己的全身,不得已向前一扑,身子自马背上滚落在地。 “速速救我!” 拿起大刀就向着大军逃去,郭汜向着左右呼喊着,大军立马向前发起了冲锋。 孙策心中怒气冲冲,似千军万马来也无惧,根本看不见前方的大军,江问面色微微有些不对,“真不愧亲生的!” “甘宁周泰立刻出击!” “杀!” 城门口蓄势已久的精骑立刻冲出城门向着,臧霸的大军发起了冲锋。 身后的马蹄声越发的近,臧霸丢下了手中的大刀,看着前方的兵马,十米,五米,三米…… “噗嗤!” 枪尖自脖颈之处洞穿而出,一声怒吼响彻自己的心底,可惜的是已经无力反驳,孙策怒吼使力,用力的将臧霸挑起,这位对孙权胜多败少的将军,还未迎来自己未来的光辉时刻,便战死在了此地。 “杀!”将尸身向着前方大军一甩,孙策立刻迎面向着大军冲了过去,手中霸王枪振臂一甩带起一串的血雾,几位兵卒的肠子自肚子之中流出,看上去格外的令人瘆人。 “甘兴霸在此!” 甘宁手中铁鞭怒摔而出,一位兵卒腰间发出骨折之声,鲜血喷涌出口,飞落于马下很快被马蹄所覆盖。 “杀!!!” 臧霸已死,三军士气爆棚,全部红了眼,就如同饥饿了许久的老虎看见了美味的羊羔,还是扒了皮烤好的。 “周泰你去援助骠骑将军!” “是!” 甘宁手中双戟挥斩,恐怖的巨力配上诡异灵活的身手,带走了一条条的人命。 “铛铛铛!” 鸣金之声响彻,失去主将的兵马四处逃窜,没有了反抗意识的他们,只能被无情的屠戮。 来的快,败的也快,还赔上了自己的性命,看着满地的尸骸,江问心中已无多少的复杂。 许昌,贾诩与吕布正在帐中议事。 “禀告大王,禀告大王,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贾诩略有些不满的呵斥道。 “臧霸将军大败,两万兵马伤亡一万余人,臧霸将军也……” “他可是向孙策邀战了!”贾诩心中充满了怒气的问道。 “将军说城中不过一万兵马,若能够诱的孙策出战并杀了他,那么随便取下宛城!” 吕布面色凶狠,“孙坚夺我妻子貂蝉,如今又杀了我大将,这笔账我总要找他算清楚!” 贾诩派出臧霸,仅仅是想要调动孙坚的兵力,好让袁术那边得利,这也是为了自己。 本来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只需要调动大军,即可回鲁山驻守,谨防孙策,没想到这个蠢货还真的攻城! 攻城就算了,城没拿下一万兵马不说自己还搭进去! 贾诩暗暗叫苦,无奈的说道:“如今臧霸被杀,还请大王派遣庞德领兵马一万前往襄城驻守,谨防孙策趁我军后背空虚之时攻城。” 合肥,孙坚大营之中,一众老将与谋士争论不休,孙坚背对着众位将领看着眼前的地图。 “禀告丞相,宛城来报!” “快传上来!” 孙坚立马转身,接过了军报。 孙权面带微笑的询问道:“父亲,不知道宛城怎么样了?” 孙坚脸上露出了大笑,“伯符啊,真是虎子,斩吕布大将臧霸一名,斩敌四千余人!” 孙权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不自在。 孙坚摇摇头,“可惜啊,有时候太能干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父亲这里还有一封书信。” 孙坚接过书信打开,仔细阅览之后说道:“这是祭酒请求调动的书信,如今宛城之危已解,为确保征讨伪帝,祭酒请求能够来相助我。” “祭酒智谋无双,倘若祭酒能够到达此地,丞相征讨袁术一事,那将势在必得!” “祭酒之眼识,我辈不及也,丞相虽不缺谋士,但祭酒非常人,请丞相斟酌。” 孙坚看向一旁的老将军,“德谋你以为如何?” “末将认为,祭酒虽有大才,但丞相旗下也非酒囊饭袋之辈,我等征讨袁术,就算无祭酒也势在必得!” 孙权点点头说道:“父亲,老将军们跟随父亲戎马一生,论兵谋也毫不逊色,大哥尚且需要镇守宛城,谨防吕布再度来袭,大哥虽是虎将,但身边还是缺少伐谋之人,儿臣认为祭酒此刻不可来此。” “少将军所言极是!” 一众老将齐喝道。 祭酒是谁的人,这些老将军心知肚明,征讨袁术势在必得,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蒯良蒯越这两位谋士,可不是吃素的。 袁术这份功劳,大的让任何人都惦记,祭酒来到此处,那这么大的功劳会有多少分到他的身上? 孙坚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再看看下方的一众老将,点了点头,“既然老将军们如此信誓旦旦,那我便依各位之言不必调用祭酒来此。” ps:高估自己码字速度,六千字先奉上,余下四千晚上补。 第六十一章 乱言 各位老将听着孙坚的决定,心中都感觉到了满意,只要江问不过来与他们抢功即可。 孙权脸上挂着微笑,不论自己大哥以及他的属臣多厉害,只要父亲不愿意站在他们那边,那大哥就永远都斗不过自己。 更何况如今掌控兵权的可大多是老将军们,而这些老将军又多是自己的靠山。 兵者,国之大事,无论一国之策执行的多么完美,只要掌控兵权,处于上风的便不会是他孙策。 近日来访问张昭老先生,孙权知道再坚持几日,凭借自己的诚心诚意,势必能够打动这位老先生。 这位老先生论才学资历乃是当世少有,大哥的人已经是遍布朝野,不过老将军们尚且都健在,这些人还成为不了朝堂之中的中流砥柱。 但处于朝堂之上,终有一日会替代掉这些老将军,自己也得赶紧安排人手上去。 自己手下的英才,比起大哥丝毫不差! 这场世子之位的争斗,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孙坚大营,孙坚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案台之上也堆积了许多的竹简,上面都有着画像,若是仔细看的话,画像之上的人虽长相与江问相比,并无多少相仿之处,但这画像人物每日所作之事与江问完全相仿。 而孙坚眼前的是位面容精巧,灵动的女孩。 小姝说道:“这是祭酒这些日子的全部记录,不过有时候祭酒在与其夫人相会时会喝去左右,因为不在府邸的缘故无法记录。” “这位祭酒啊,也是有趣……这么久的时日只回过一次府邸,其余时间全在校事府居住,”孙坚看着手中的竹简露出了大笑,“貂蝉进入他府中已经有了……一个月了吧,这么美的一位美人,我大儿子对其都是心心念念许久,这祭酒居然还能坐怀不乱,足足一个月!” “你下去吧。” 江问跪坐于案台之前,看着自己手中的奏表,只是看了眼便放置在了一旁,孙坚不愿意自己过去,江问也只是随意一提,若是不行那也就罢了。 孙策在一旁喝着酒,“父亲不愿意你前往合肥?” “丞相是担心吕布会再次来犯,叫我与将军驻守宛城谨慎对敌。”江问喝着酸梅汤,“不过将军不必担心,吕布此次败军之后,断然不会再次进犯。” 孙策并未询问,看着一旁已经喝晕了的两人,露出了一丝轻笑,向着自己身旁的下人说道,“去给兴霸与幼平准备一下醒酒茶。” “是。” “公瑾啊,你说这韩玄是不是脑袋抽了?”吕蒙将酒坛放在一旁,打了一个嗝,“居然想着与伪帝袁术相谋,他可是吃着汉食的官员!” 周瑜拿下自己的发髻,梳理自己的头发,任由披散,脸色红润已经有了醉意,在其面前已经有了三坛空酒坛子。 韩玄等与其八万大军,自三日之前便一直驻守于巴陵,不曾进兵。 周瑜的四封书信,是对这位将军的各自封赏,都极为厚重,为的是瓦解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野心,这种毫无意义的结盟,轻松便能破开。 但以路程来看,自己的四位亲兵恐怕连巴陵都还没到,这次离间都还没有开始,对面便集体按兵不动了,这让周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打仗最是忌讳推诿不前,这很轻易的便会让军中生变,有的兵卒凭借着一腔热血,早已经做好了赴死于沙场的准备,但一再的磨蹭,便会是这热血冷冽下去,原本无畏的兵卒便会担心,生出怯战的情绪…… 韩玄如此磨灭大军的士气,简直是自己的机会。 周瑜开口说道:“这天下早已经不存在什么汉室,如今的汉天子对于丞相来说,也不过一介傀儡,对于天下来说那是一个可有可无,若是丞相愿意,轻易就可拿了这位天子的命。” “袁术虽被人称为伪帝,但却无人在乎,于诸侯而言,他袁术称帝了又怎么样,莫非他称帝了,所有诸侯就得听他的了?” “如今支配着各位诸侯的是野心!丞相有野心,想要一统天下,还天下以太平,还万民以康乐!” “而这韩玄自然也有他的野心,便是这份野心微不足道,便是这份野心是以卵击石,但他依然要这么做,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周瑜嘀嘀咕咕的说着,浑然不觉周围的人早已经醉倒在了案台之上,就只有半醉半醒的他依然在乱语。 酒坛子慢慢的滚落在地上,并未摔碎,停在了太史慈的脚边。 巴陵,韩玄府客房。 “韩玄,你们有三万兵马,我军只有一万,怕什么要我军打先锋!”赵范的声音有些尖锐,啪的在桌子上愤怒一拍,手掌瞬间通红。 “我军有着三万,而你军只有一万,我军当为主力,为何要行冲锋陷阵之事?”韩玄也是怒不可遏的吼道,“你的兵马不过一万,这先锋之事你不当谁当?” 一旁的金旋与刘度选择了看戏,毕竟这种时候谁出头谁倒霉,打仗这种事情,当先锋的往往死的最惨,毕竟这是第一个迎上别人的刀口。 大军之所以驻守在巴陵不进,也就是为了这一事争吵,毕竟谁都不想要自己的部队当先锋,别人的兵马是兵马,自己的就不是? 这矛头没有对准自己,那就不要出声。 赵范气的脸色通红,用力的掀飞了自己眼前的案台,“老子不干了,这种事情你们爱谁谁!” 韩玄看着赵范一阵冷笑,“若是你真要走可以,把你的兵权留下!” 金旋开口道:“赵范,我可是听说你的妻子那可是国色天香啊,你也不想自己的棋子守活寡吧!” 赵范的脸色一阵变化,阴晴不定,无力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好,都听你们的。” 自己在这里的兵马最少,且手底下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虎将,遭到如此对待也在情理之中。 韩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着一旁狼藉的客房,“诸位请都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会在准备酒宴,请诸位也准时来赴宴,另外美人也早已为诸位准备好了,回去便可享用。” 金旋,赵度二人对视一眼,便急不可待的向着韩玄告辞而去。 韩玄看着赵范说道:“对了为了确保范兄你的安全,我会派遣自己的亲兵每日为你护卫,望范兄不要拒绝。” “你……!” ps:我每一章仅有两千字,前一章更新了六千字也就是三章加在一起,因为懒得想名字。 码不动了,不知道怎么写了,今天也算是更新了四章,我觉得足够了。 第六十二章 烤全羊 夜晚,星汉灿烂。 赤壁,冷风吹着大军的军营,空阔的土地上堆积着一个个火坑,通红的锅底溢着高温,汤汁沸沸扬扬,不断冒着热气与香味。 “也就只有我们的将军心善,天天都有肉吃,这要是换成了别的将军,那会有这么舒坦!” “是啊,在这里也不用打仗,每天都这么舒坦,要是有点酒就更好了!” “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想喝酒,可美的你!” 临江的一处空地,火坑之上架着烤羊肉,喷香的油汁慢慢溢出,格外的让人嘴馋。 几位亲兵站着各地点放哨。 吕蒙拿着小刀切下一块烤羊肉放入嘴里,眉头微皱的咋巴嘴,又是丢了几根干木头进去,火坑一阵噼啪声。 “公瑾,他们待在巴陵也不只是一天两天,你别这么干巴巴的看着啊,这人一时半会肯定也不会来,你待的那地风大的很。” 周瑜收回目光,向着火坑走去,“也不知书信有没有到他们的手里。” 吕蒙微眯眼睛,向着一旁的士兵招手,士兵拿出一张席子铺在地上。 “你这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是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我家里可没有正值妙龄的姑娘。”周瑜坐在一旁,将手探向火堆,感觉到了暖和,受寒发白的脸慢慢的红润。 吕蒙稍微撇嘴,“我好歹是一个威风堂堂的将军,轮品行断然不会如此。” 周瑜朝着吕蒙面带微笑,并未说话。 吕蒙用着小刀拨弄着羊肉,无奈的说道:“我一个将军啊,在朋友面前居然会这么没威严……” “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将军,水。” 周瑜接过水袋,扒开塞子后喝了几口。 周瑜这么一说,吕蒙立马带着嬉笑的贴了上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信上写的什么?” 周瑜放下水袋看着吕蒙,“也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许诺他们,若肯归降朝廷不会亏待他们。” “他们不是跟着袁术造反吗,这样还能归降朝廷?” 周瑜摇摇头说道:“他们与袁术不同,袁术打的旗号是称帝,而他们是为了给旧主刘表报仇。” 吕蒙说道:“这刘表的下场也不怎么样,若真是为了刘表报仇,恐怕也不能让他们归降。” “并非如此,”周瑜说道,“他们的旧主刘表对他们有重恩,但这四人却不一定忠心。” “只要人心有所猜疑,势必会分裂不合,这所谓的八万兵马就会土崩瓦解。” 吕蒙切下一块羊肉咀嚼后吞下,“你跟长苏是不是孪生兄弟,你家认为你跟长苏一起出生不吉祥,所以就把他给丢了?” “胡说八道。” 吕蒙向着身后的兵卒招手,竹简到了自己的手上,“这是长苏叫人送来的捷报,吕布军臧霸于宛城被斩,大胜。” 周瑜接过竹简,一副皆在预料中的模样,“吕布此次大敌在曹操,之所以响应袁术,不外乎借助袁术来对应丞相,臧霸易破,只是未曾想伯符败敌如此神速。” “后面还有长苏的话,你看看。” 周瑜再接过竹简,看了后发现与自己方才所言尽是一样,甚至之后若真与韩玄等人交战,该用什么计策,长苏都已经言道,而这些正是自己心中所想。 看完后周瑜不由得哑然失笑。 “咋的,还真是你孪生兄弟啊!” “不,只是知己难逢,我却遇见了一个。” 周瑜的食量不大,仅仅几块羊肉入肚便已经饱腹,一旁的吕蒙倒是不时的切下羊肉吃着,好不痛快。 周瑜看着这位人前虎将,摇摇头后不由得笑出了声,“长苏说你这人非同小可,日后定然可以让人刮目相看,可现在这副模样,怎么都让人难以接受。” “书生爱吹捧,”吕蒙将骨头丢向一旁,“你不知道我与长苏初见,那家伙的嘴皮子才厉害,当时带着一个小乞丐,也就是他现在的夫人,说什么想要天下太平,说了一大堆我也不怎么听得懂大理后,就跟我入军了。” “你好像是没吃过长苏他夫人做的菜,那手艺可称得上一绝,恐怕以前是某个庖厨的女儿……” 周瑜也知道吕蒙的性子,就是一个直,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也不管这些话有多大意趣。 当做一番消遣,倒也有些意思。 “不过我一直不明白,公瑾你明知道自己功不比老将军们,为何要主动请缨出战袁术?”吕蒙突然的话茬拉回了周瑜的注意力。 “伯符已经与人争了。” “啊,哦,嗯。” 周瑜看了吕蒙一眼,略有些失神的说道:“骠骑将军,位同三公,昔有霍去病这位良才任此职,伯符如今坐上了这个位置,却还不能成为世子,说明丞相想要将伯符培养为霍去病,而非王侯。” “嗯,这你说过。”吕蒙点点头,喝了口水之后向着兵卒招手,剩余的羊肉被兵卒们开心的拿走,分食。 “你我皆知道昔日伯符的志向,是为威震宇内的大将军,但现在伯符的志向却是世子。” “如今丞相想要培养小公子,甚至让一众老将成为其羽翼。而我们之中论功绩与威望,只有长苏与伯符能够与老将军们抗衡,我们不过是滥竽充数。” “而为朋友,为属臣,我们得推,推伯符上去,不止是伯符要争,我们也要去争。” 巴陵,赵范府邸,韩玄虽然说是这般说,但也不敢做太过,毕竟赵范虽然无才,但手中的一万兵马却是真实的。 “禀告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见个屁,老子心里正窝火呢,无论是谁都叫他滚!”赵范的眉眼一瞪,怒喝道。 兵卒抱拳有些害怕的说道:“禀告大人,他说他是封周瑜大人的命令,特来送书信于大人。” “周瑜?”赵范重重的放下酒杯,神情微醉,“周异那老儿的儿子,前些时日我听说他已经任职于孙坚麾下,好像是个什么将军,” 赵范嘀嘀咕咕了半天方才点头,“你叫他进来。” 苟义向着赵范行礼,“大人,这是我家将军写于大人的书信。” “放在一旁,”赵范拿着酒杯,旁边的侍女立刻为其倒满酒,“我问你你军此次出兵谁为统帅?” 苟义不卑不亢的说道:“军师将军周公瑾大人。” “哈哈哈,这个周异倒生了个好儿子。” 第六十三章 交战 “诶,小牛你还看什么,快抓鸡啊,抓你面前那只鸡!” 一位妇人在街道上奔跑,在其前有一只羽毛鲜亮的公鸡,不断发出叫声四处乱窜。 “这位先生需要铜镜吗……” “这位姑娘这是上好的布,拿回去做衣裳可漂亮了!” ………… 虽然大军屯军于巴陵,但地方百姓却依然得过且过,并没有因为大军而影响了作息。 苟义在客栈里安静的吃食,他与其余三人约定了三日的时间,若是其余三人未能脱身,他也得汇报情况。 “快去看看,城门口上又挂着两颗头颅!” 练兵场,兵马列阵而开,步调整齐一致,浩浩荡荡,气势如虹,一呐一喝都震颤心弦。 这都是昔日刘表收服的山贼军,但看上去今日这份雄态与正规军相比,已无多少差距。 四位统帅坐于练兵台上,案台盛放着酒坛与红枣,互相对视并眉眼含笑,至于真与假,却是没人能够看的出来。 韩玄半斜身子看着大军,扬手自左向右,豪气的说道:“诸位,我们如此雄狮试问这天下有谁能够抵挡一二?” 金旋也是大笑道:“今听闻那赤壁领兵之将,不过一黄口孺子,驻守赤壁更是只有三万兵马,我八万大军势必叫他们哭爹喊娘!” “元机果然豪杰也,这一杯我敬你来,喝!” “哈哈哈。” 金旋擦干酒液,放下了酒坛神色略微的严谨,“昨天那周瑜派遣信使来找过我,说是只要我肯归降于孙坚,这大将军之位就是我的。” 赵范的神色微微一动,略有些试探的问道:“元机兄可曾答应?” “答应?”金旋大笑着摇摇头,“今早城门上挂着的头颅,其中一颗就是我砍的!” 赵范神色不动的点点头,接着喝酒…… 江问将手中的书信送于校尉,“这是近三个月的粮草调度,这些东西务必送于尚书令,宛城如今粮草充足,可暂缓送达。” “是!” 孙策负手从门中走进,“你这校事府的校尉,看身手都能与我自己培养的精兵无二。” “下官拜见骠骑将军。”江问作揖行礼道,看了眼一旁的校尉说道,“这些校尉大多是一些江湖游侠,若无几分身手焉能存活于世。” 孙策向着江问还礼,“近日来在城中待的极其苦闷,今日难得清闲,长苏与我一同出城游猎?” 江问淡笑道:“吕布虽与曹操陷入苦战,但若是真有奇兵来袭,到时兵临城下那可悔就之晚矣,伯符若是嫌待的闷尽管出城便是,不过我得留守城中。” 孙策轻叹道:“正值春风爽朗,寻一好友一同出猎却遭拒,我好歹也是骠骑将军,尽找不到愿与一同的人。” 江问淡笑着说道:“骠骑将军如此威名,若真要寻一二好友有何难?伯符无非是觉得会引来巧言令色之辈。” “我交友自然得是才智过人,若无一番治世之能不能入我眼。” “请上座。” 孙策跪坐而下,“若只有我一人出城游猎,那也有些乏味啊。” “干坐无趣,游猎又无好友相随,那不妨伯符也学那霍去病,率领八百骁骑深入敌境直逼长安,拿下吕布人头?” “宛城到长安地势险要不说,还有高城铁墙用以抵挡,只得八百兵马我不敢说,不过我若是有八千精骑,此刻定然能够攻下长安。” 江问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竹简接着阅览,孙策稍看一眼,“长苏不觉得我在说大话?” “若伯符无此心识与胆量,岂能得到小霸王之名,又岂能得到我与公瑾,子明的追随?”江问将竹简递到孙策的手中,“赤壁来信,韩玄领八万兵马自江东上,七日后便能抵达赤壁。” 孙策脸色严肃的接过,“若指七日后,那此刻公瑾与韩玄恐怕已经对于阵前!” 晴空万里,水面波光粼粼,数不胜数的战船停泊于水面上,密密麻麻,阵列威武而气势雄厚,压迫的紧张感,让人心中不由得喘不过气。 赤壁,高墙之上的兵卒握着长矛,拉紧弓弦,冷汗逐渐将他们的背打湿。 周瑜大营,太史慈,蒋钦,吕蒙,全琮,黄盖,凌操……一众将领皆在小声议论。 吕蒙自不用说,太史慈与蒋钦也与周瑜打过一两场仗。 但其余将领却不知道这位军师将军的本事,黄盖更是老将一派,打从心里就与周瑜不合。 吕蒙出列行礼说道:“将军,韩玄的军队距我军仅剩五百米,将军可有什么对策!” ps:刚找到新工作,事多,更新少。 第六十四章 计破韩玄(一) “我军现在只需静待时机即可。”周瑜看了眼吕蒙说道。 “是!” 吕蒙走回队列之中,黄盖走出列行礼,“将军,末将有话要讲。” “老将军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公瑾是自愧不如,若老将军心中有所决策直言便可,公瑾必定洗耳恭听。” 黄盖冷哼一声,“将军不必恭维末将,末将只想问将军,如今有八万兵马近在眼前,早已是燃眉之急,为何将军还要静待时机,莫非将军是对那韩玄心生怯意不成?” 这些日子黄盖心中一直不快,自己未被封为主将暂且不论,毕竟只要能打胜仗,纵使自己吃点亏黄盖也不以为然。 但到了赤壁这么久,每日将士除了操练就是吃吃喝喝,黄盖也数次看见周瑜醉的不省人事。 将士们怠惰并非无可救,但若主将都如此,可是三军之祸! 黄盖敬佩祭酒不假,但看人还得是真材实料,这些日子的观察更是让黄盖肯定,此人不过一坐以立谈的纨绔。 而如此挑刺的一句话,自然是惹得蒋钦等人心中略有些不快。 虽然黄盖平日里对他们从未有过刁难,但也是老将一派,在他们看来黄盖就是有意刁难! 全琮也是出列行礼道:“莫非将军因为第一次带如此多的兵马,不知道该如何排兵布阵?” 吕蒙的表情微微难看,“如今这营帐之中谁是主帅,岂容你在此聒噪!” 说完便面向周瑜,“末将请战!” 蒋钦,太史慈也是出列行礼道,“末将请战!”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老将军你也请,”周瑜向着几位将军招手示意,看到他们进入队列后,方才淡笑着说道,“为将者身先士卒固然不假,但为帅者应该衡量战势,眼下形势不宜出战。” “传我命令即日起全军驻守,我军静待时机不可出战!凡有不听军令者,军法处置!” “今日便如此请诸位退下吧。” 黄盖面无表情的离开营帐,全琮跟在黄盖身后,带着讥讽的看了眼吕蒙。 其余将领则是面面相觑,这敌人都到脸上来了,主将却要他们静待时机,静待什么时机? 等他们全部主动撤退? “诶,摊上这么个主将,看来这一仗是要败咯!” “据说宛城之危已解,果然还是祭酒谋略过人。” “听说黄老将军已经向丞相写表上奏,打算撤换新的主将,若真能换来祭酒便是天大的好事,希望我们能够熬到那时候。” “末将等告退。” 太史慈等人行礼之后也陆续离开。 周瑜和吕蒙来到赤壁城门之上眺望远方,水面上一阵灯火通明,看得出应该正在煮饭,战船随着水波摇晃。 “你心里到底作何打算?”吕蒙看着周瑜的侧脸问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周瑜微眯着眼睛,“该做的我已经做了,此策若不能成,那我们唯有死守。” 吕蒙说道:“我不知道你心中在盘算什么,但方才那些人他们说的话也是甩给你听的,为何不出战试试?” “我不出战又如何?” “喝,黄盖要上表丞相请求更换主将,说你害怕,说你第一次带兵,那些人说你不如长苏,甚至说这一战必败!我听的都是一肚子火!” “哈哈哈,”周瑜忍不住的大笑,过了半晌才停下说道,“不出战得到的不过一两句骂辞罢了,而若是仓促出战,这八万兵马破开赤壁进入庐江,到时候必定生灵涂炭。” “我军占据赤壁之势,于地利之上已胜他们一筹,我军虽有不满之言,但军中只有一位主帅,而他们却有四位,军听将令,他们该听的谁的?于人和之上我们也胜他们一筹,子明你说为何要舍弃优势,选择与他们交战?” “再说我这真的是第一次带兵,不如长苏我也承认。” “你们两个人也真是,”吕蒙有些好笑道:“长苏往日常言不如你,伯符说他是自谦,我看他就是办样子,现在你也来这一套,你们这些读书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么端着?” 周瑜笑了笑,“军中粮草还有多少?” “还可坚持三个月。” “三个月吗……”周瑜微微沉吟,对着吕蒙说道,“今日帐中议事将领们心中颇有些异议,需要你去好好巡视各个营帐,不得让他们生变。” “好。” 孙坚大营。 孙坚看着手中的奏表,程普向着孙坚行礼,“末将程普拜见丞相!” “请。” 程普看着孙坚手中的奏折,“丞相朝中可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不是,”孙坚将奏表放置一旁,“赤壁的,周瑜固守赤壁已经一个月,一个月来不曾出一兵打一仗,每日将士倒是好吃好喝。” 程普面不改色的询问道:“丞相莫非这小子是想要拥兵自重?” 孙坚摇头道:“不会,先不说他与子明还有我儿是好友,还有公覆看着,量他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那这封奏表是?” “公覆所书,要我换下周瑜,说这小子不过一无用之辈。” 程普却是脸色一动,行礼说道:“公覆所言极是,丞相末将也认为不妨立公覆为主将,公覆跟随丞相多年,论带兵打仗势必比一小儿更为卓越。” 孙坚看了眼程普,“你是怕周瑜立了功跟你们抢权?” 程普平淡道:“末将绝无此意,末将不过如实相告。” “罢了,我不过随口一说,这件事我自有考量,说吧因何事找我。” 程普将一封奏表拿出,“这是末将的一个兵士打探来的消息,袁术准备兵分两路,大军向西山走小路进攻,另一军则是走大道用以牵扯。” 孙坚迅速看了眼奏表,脸色严肃的说道:“召集诸将,帐中议事!” 宛城,江问府邸。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江问打着太极拳,华佗的五禽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打,也就这一套能够温养自己的筋骨。 “也不知道那位满腹经纶的诸葛丞相如今怎么样了。”江问眺望着远处。 第六十五章 计破韩玄(二) 赤壁,黄盖大营。 黄盖梳理自己的胡须,看着手中孙坚给予的回信,袁术欲偷袭合肥,被蒯越识破,袁术受到大败,全军撤退三十里。 现大军正与袁术决战于合肥,不易更换主将。 黄盖叹了口气,将竹简放于一旁。 “周瑜拜见黄老将军,不知老将军是否入睡。” “这小子,”黄盖冷笑着站起身,“末将还未入睡,请将军进来吧。” 周瑜面带微笑进入黄盖营帐,黄盖不慌不忙的穿好鞋,“不知道是发生了何等要事,将军这么晚还要来见末将,左右也不知道禀告我,应该让将军好等了吧。” 看见黄盖全无迎接之意,周瑜倒也不介意,自顾自的找了椅子坐下,“臣多谢丞相信任,年纪轻轻就能担当如此大任,不过近日来军中微词颇多,老将军军中威望远高于我,不知道老将军有何方法能让诸将信服于我。” 黄盖笑着说道:“将军骤登高位,末将自然也是高兴得很,不过末将素来以为大器晚成。” “将军如此年纪便志得意满,将军也未曾有何等天大功劳,当然会惹得将士们不服。” “老将军所言实则也是公瑾所忧,今感激老将军为公瑾解惑。”周瑜向着黄盖行礼,就欲起身离开。 黄盖微眯着眼睛,也不加拦阻,“将军如此时辰来见末将,莫非想要说的只是这等小事?” “是。”周瑜淡笑着说道,“今日多谢老将军指点。” 黄盖有些好笑的说道:“现如今敌军都已兵临城下,将军不曾思虑伐敌之策,忧心忧虑的只为这等小事?” “假若我有退敌之策,老将军可愿相助我!” “倘若将军真有伐敌之策,末将必鼎力相助!” 周瑜重新坐了回来,“那就只有请老将军配合公瑾演一场戏。” 黄盖听完周瑜的计策,眼神闪烁,“此诈降计若不成,将军要如何!” “若不成,则是亏待老将军,到时公瑾必然以死谢罪!” 赤壁,周瑜大营。 黄盖出列,面色不善的说道:“将军,自我军驻守赤壁以来,已经快四个月,却未曾出过一兵一卒,此番作为与那缩头乌龟有何区别,将军莫不是无能之辈!” “住口,平日里对你多加敬重,无非因你为丞相立下不少功劳,但你在军中如此以下犯上,今日为立军威,定将你军法处置,来人带下去鞭责两百!” “这……” 全琮走出队列说道:“老将军今日说话固然过激,但将军这些日子的作为不全是老将所说?!更何况将军并无假黄钺之权,此等大罪应当禀明丞相!” “如今这一营之中我为主帅,若有罪无需禀明丞相,我也可处置!”周瑜冷淡的看着全琮,“你前几日羞辱我,本将军不予深究,今日还敢如此胡言,与那黄盖同罪,但量你初犯,我只鞭责你一百!来人带下去!” “公瑾今日脑中风了?”吕蒙有些错愕的看着周瑜,太史慈与蒋钦等人可能不知道周瑜的脾性,但吕蒙可是知道。 不过管他的,反正自己看全琮也不爽,他被打心里也是舒坦。 宛城。 江问接过孙策手中的竹简,孙策的脸上布满了忧色,“调任令,命你立刻前往赤壁,由我镇守宛城。” “公瑾此次作为,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大罪,但降职在所难免,日后若遇大事也难被启用。” 江问不在意的说道:“此番是公瑾用计,公瑾即便再无分寸也绝不会公报私仇。” “可这番调任令已经下达!”孙策说道,“公瑾的职位被撤下,任何计策都无法实施!” “宛城和赤壁之间相隔如此远的距离,”江问淡笑着摇摇头,“我便是火速前往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若是正常速度前往也得一个月,我若是路上再拖延一些时日……” 江问将竹简握在手中,“我收拾一下即刻便出发,吕布面对曹操已经没有余力,即便有人攻城守城即可。” “怎么,为何如此急切?”孙策疑惑的问道。 “借此机会,我想去拜访一下诸葛孔明。” 赤壁,金旋船。 “报,黄盖来信,想要投靠将军!” 金旋撕拉着羊腿,将骨头吐出后接着喝一大口酒,“谁想要投靠我?” “周瑜军的大将黄盖!” 金旋放下酒杯,“这老儿跟着孙坚这么多年了,岂会轻易就叛,何人来的消息?” “禀告将军,是太守韩大人。” “韩玄?”金旋轻咦一声,“你细细道来。” 兵卒行礼说道:“属下已经探明,一个月前黄盖因军中顶撞周瑜,被鞭责两百,之后更是屡次派兵监视黄盖,但凡有一点过错都要进行深究,若非黄盖身份特殊,恐怕就要命陨周瑜之手。” “平日与黄盖交好的将军更是怨声滔天,若非压制得当,现在恐怕已经引起了兵变,现在军中军纪极其涣散。” “据传前不久孙坚已经下达诏书,宣周瑜回襄阳,升全琮为主将,军师祭酒江问辅佐。” “太守韩大人说与将军联手,攻破赤壁!” “军师祭酒江问?”金旋心中不由得一紧,一半荆州如何落入孙坚之手他可比谁都清楚,可以说都是此人的手段,若与他对敌随时都得提防。 “你下去吧!” 金旋的酒已经醒了一半,现在也不是醉的时候,孙坚对袁术如此重要的战事,这位祭酒居然没有同往,而是来赤壁。 不过既然黄盖要投降于他们,眼下便是大好时机,自己与韩玄一起便是足足五万兵马。 这五万兵马足以攻破赤壁! 金旋受刘表之恩,得以获得今日这般地位,而刘表死于孙坚之手,这仇就必定要报。 夜晚,兵卒拿着火把。 金旋整理自己的铠甲,看着远方驶来的一艘小船。 金旋神色微喜,居然真的来了。 坐在船上的是一位老人,与两位划船的兵卒。老人脸色发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极为的憔悴,嘴唇破裂,发丝糟乱,若不是他的身形健壮,几乎看不出来他就是黄盖。 第六十六章 计破韩玄(三) 金旋连忙跳入小船将黄盖扶起,“老将军这些日子受苦了,不知道老将军今晚前来有何重要大事?!” “金将军不必如此,我的半条命都被那周瑜带走,攻破赤壁后我只求金将军一件事,便是将周瑜小儿交给我,我要亲手将他剥皮拆骨!” 黄盖脸色潮红,双目微微充血,激动的嘴唇与手指不断发抖。 此番神态与伤势,金旋已经对黄盖没有了怀疑,“那老将军,不知道你有何手段助我。” “我已将今夜巡逻之人换成自己的亲兵,若无我命令他们不会示警,金将军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好,黄老将军赐我如此厚恩,我金旋立誓,必定让黄老将军富贵一生。” 金旋看向周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黄盖都已经到达,却一直不见韩玄的身影! 黄盖咳嗽了一声,“将军还请快快启程,赤壁每隔两个时辰,便会轮换一次哨兵。” “罢了不等了,全军启程!” 夜已入深,风微有些冷冽,兵卒们身着铁甲,上百支战船顺江而行。 赤壁之上一片漆黑,看上去似未曾有人驻防。 一位将领向着兵卒招手,战船行进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金旋的身形略微的矮小,相较于其他将领看上去仅仅缺少了点气势,但坚毅的脸庞还是多了点威风。 看着漆黑的赤壁,又看了眼身后躺着的黄盖。 金旋想了想招来了传令兵,吩咐道:“传令下去,传唤左列各战船先行十里,右列战船正常行驶,若是遇伏立刻撤退不得交战!” “是!” 战船船帆放下,左列的战船行驶速度加快。左列战船是诱饵船,船上仅有少量的兵卒,多是杂物。 赤壁之上的哨兵摸黑下了城楼,“将军,敌军与我军仅隔十里!” 周瑜披甲执剑,面容虽俊美,却也极为英气,而吕蒙手执长枪,站立于他的身旁。 而在其身后则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周瑜面不改色对着传令兵也仅说了一个字,“等。” 金旋这段时间一直死盯着赤壁,心中的警惕不敢放松半分。 “将军,敌军距我军仅剩五里!” “如此速度行驶,恐怕是用来诱敌的船支,传令下去叫诸将继续等。” “将军,敌军现在距我军仅剩两里!” “再等等。” “还不出战?”金旋有些疑惑,行军打仗为求情报,哨探的至关重要,但金旋不相信对方还没有察觉。 心中最后的一丝狐疑就此散去,看来黄盖是真的前来投降,“右侧战船全速前进!” 顺着水道,战船很快通过了赤壁,金旋俯瞰着前方的土地,“赤壁我来了!” 周瑜拔出利剑,厉声喝道:“杀!” “杀!!” 杀吼声震啸于夜空,弩箭破空呼啸,飞射而出,向着城楼之下而去。 “噗!” 战船之上的人还未曾抬头,身上最硬的骨头在弩箭前瞬间化为粉碎,身形被弩箭带入江水之中。 “怎么回事!”金旋眼中带着慌乱,看向四周,一盏盏火炬将赤壁照亮的如同白天。 “放箭!” 密集燃烧的箭头落下,狂风骤雨般落下。 炽热尖锐的箭头轻易洞穿了人身上的铠甲,破开了皮肉之后,高温灼烧着内脏! 半死不活的兵卒滚爬在地,剧痛迫使其不断发出哀嚎。 “快救火,救火!” 燃烧的战船兵卒提水灭火,一桶桶水不断泼向汹涌火势。 “再放!”吕蒙持剑怒吼,弓箭手搭箭拉弦,箭头于火上烘烤,“嗖!”又是一阵破空声。 一具具尸体翻身掉落入赤壁前的水中,染红了这眼前的江水。 “嗖!”金旋看着一支箭矢飞向自己在眼瞳之中不断的放大,猛的一个扭头,自己的头盔被箭矢带飞。 “黄盖,韩玄,你们这两个老狗贼!!”金旋扭头看向四周,“黄盖呢,黄盖呢!” 数位水军跳入水中,不断拖拉着一个老人,上岸之后,更是立刻护其于身后。 金旋看向身后,战船都已经燃起了火焰,惨叫声,恸哭声,如此的哀怨。 但金旋似乎都已经听不见,他只想要活下去! 周瑜看着逃跑的金旋与其余兵卒伸手示意,所有的弓箭手立刻停下,吕蒙疑惑的看着周瑜,“为何不连他一同杀了?” “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如此我的离间计才算成功,今日他经此大败,已经不足为患。” 金旋不断游着,前方突兀的出现了战船,“赵!” “是赵范,是赵范!” 船头的鲍隆面容棱角分明,身披金甲,肩护为两尊麒麟头,身材高大,这身行头配上他的身形,看上去便是一位孔武有力的将领。 战船在金旋前停下,许多水中的将士纷纷登上了船,鲍隆的右臂展开,将金旋拉上了战船。 “金大人可曾有碍?” “多谢鲍将军,我并无大碍。”金旋的神情低迷,浑身上下无一被水打湿,极其狼狈。 金旋看着鲍隆问道:“将军为何出现在这里?” 鲍隆说道:“我家主公见大人的战船驶向赤壁,为防意外特意吩咐末将前来接应。” “哈哈哈,今日这场大败,韩玄,黄盖!”金旋狠狠的咬牙,血溢出自己的嘴唇,“走,我要找那狗贼算账!” 周瑜许久之前便予他书信,提到过韩玄征讨孙坚替旧主报仇是假,借孙坚之手削弱他势力是真。 金旋误以为周瑜使用离间,便将那信使杀了增长军威,接过未曾想韩玄当真如此行事! 赵范营。 鲍隆将事情汇报于赵范便退下,赵范露出了大笑,“韩玄自作聪明,殊不知自己早已经入局,可惜金旋兵马折损接近一半,不然定会更加热闹。” 韩玄兴高采烈的喝着酒,今晚这一战金旋定然丧身于赤壁,自己的对手只剩下其余三人,只需要将他们也解决掉自己不需消耗一兵一卒,便可拿下剩余的半个荆州! 其余三人可真是蠢,真当孙坚如此容易便能攻破,放着肥肉不吃,非要去啃硬骨头! 第六十七章 计破韩玄(完) 韩玄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浊酒,对于他来说这场战役最大的得益人便是他。 三人之中实力最强的金旋已经不成气候,其余二人皆是盘中之食。 刘度生性怯懦,还不如自己家儿子有用,而赵范兵力不足,自己营帐之下又有黄忠魏延二将,这半个荆州之主必定入自己囊中! 远在襄阳的汉天子,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天。 只有荆州之主才是真的天! 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韩玄此刻那叫一个喜不自胜。 “禀告大人,金旋于前方大败,所剩兵马皆乘战船归来,是否阻拦!” 韩玄大笑着说道:“不必,等他日攻破武陵之后,这些也是我的兵马!” “吩咐下去,撤掉固防,不得阻拦金大人的兵马,好好安置。” 金旋此刻极其的沉默,在被鲍隆救起来后,自己不曾被护送到属于自己的地盘…… 面前有位无论神色还是动作,看上去就像是位痞子的年轻人。 而他此刻正上下打量着自己,似乎希冀在自己脸上发现些什么。 这是自己的战船,现在是被敌军缴获了。 船头站着一位羽扇纶巾的年轻人,金旋未曾与周瑜见过面,但手下兵卒早已经打探的差不多。 不用说也知道这船会去往何处。 “我到底有几个对手?” 这便是萦绕于金旋脑子,一直解不开的困惑,让他迷糊的原因也是此。 在赤壁大败后,他清楚记得鲍隆前来相助。而登上了鲍隆的战船后,本来心中琢磨该如何向韩玄复仇。 但鲍隆那东西,嬉皮笑脸的吩咐手下把自己绑了,再接着就被鲍隆的亲兵押送,乘坐了一艘战船来到了周瑜的面前。 自己辛苦从武陵兴兵,筹备军粮操劳兵马整顿将士。 日夜操劳为的便是兴师北上。 好端端的打一场仗不行?全都是算计,全都是内奸……一想到前不久与韩玄赵范等人把酒言欢,心中便是止不住的恶心。 韩玄给自己假消息,赵范更是把自己送到了敌军主帅跟前。 打来打去最终败在自己人手下! 周瑜的战船,此刻都已经挂上了金旋军的战旗,向着韩玄大营而去,他可不想让韩玄就这么舒服的回到长沙,应该要送给他一份大礼。 站于船头的韩玄手中拿着酒杯,望着江水月色,心中略有些意气风发。 “大人,他们来了!” 韩玄微眯着眼睛,远处的江面慢慢出现了火光,肯定是吃了败仗的金旋。 “情况有些不对啊……”韩玄看着江面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火光,心中略微的提紧。 远方江上战船似一字长城,似排山倒海般涌来! 孙坚之军,陆地可谓虎狼,水路可谓蛟龙! “不对劲,传令下去,迎敌,立刻迎敌!”韩玄的脸色发白,“周瑜你居然不讲信用!” 战船的号角声传递的声音,震的江水波澜。 周瑜一声大吼:“放箭!” 万箭齐发,满天的箭矢光是看上去便叫人头皮发麻,心生胆怯。 “大人,后方粮船接连失火,赵范与刘度二位大人已经开始撤退!” “粮草的把控是刘度这老儿,他手中足足一万五千余兵马,赵范!”韩玄脸色极为难看,落下大量的火箭将江上战船迅速灼烧! 因为撤除了防御,周瑜轻易便破开了韩玄的阵型! “杀!” 看着眼前三五个兵卒,吕蒙自战船之上跳下,手中长枪惊面戳刺,尖锐的枪头及枪身迅捷如雷,身体力道汇聚于手,长枪自敌军身体贯穿而出! 身后杀机展现,吕蒙神思敏捷,立刻抽出长枪,如同神龙摆尾般,向着身后一阵横扫! 而对方也不弱,见势手中大刀挥砍而出,“铛!”吕蒙的手掌微微震颤,眼神微凝的看着对方,“到底是何人!” 来人面容粗犷,身形健壮,有着一身好气力! 魏延转动大刀将长枪挑飞,手中大刀迎面挥砍,若是落下便可轻易取下敌将首级! 虽然手臂发麻,但吕蒙并未慌乱,常年征战的经验不仅仅于此,身子微斜,手中长枪迅速三连点刺,作势威吓。 若魏延再行前进,则每一刺都可轻易破开皮肉,让人失去战斗力。 劈砍的大刀未落,而是选择回身以固。 “嗖!” 吕蒙的眼神微凝,身子立刻向后倾斜,但还是没来得及,箭矢破开皮肉的剧痛瞬间让他龇牙,表情狰狞,无声的疼。 身形来不及站稳便落入了水中。 “子明!快,速速救人!” 周瑜心里打紧,为吕蒙捏了一把汗,也带着凝重的神色,看着远处的一位老翁,刚刚那一箭便是他手中射出! 要知道他们之间可是隔着百步的距离! 虽然担心吕蒙,但太史慈心中略有些热切,居然能够见到与自己一样神射手! 顿时有了比拼一番的念头! “撤,快撤,韩大人下令全军撤退!” “这船着火了,快跳船!” …… 黄忠似乎也注意到了太史慈,不过只是轻笑罢了,论箭法他可是有绝对的信心,天下绝无何必与一小儿计较! “嗖!” 月光之下的一点寒芒,携带着破空之声,黄忠只感觉头上一凉,他的头盔被钉在船杆之上。 苍白的发丝被夜风吹散。 这一箭若是再向下移动少许,自己掉的可就不是头盔,而是脑袋!这是在向自己示威! 虽然很想将这小儿的头颅拿下,但主帅下令全军撤退,若在停留则可能被敌军所擒! 黄忠跳上了魏延所处的战船,船支立刻开始撤退。 而其余将军如入无人之境,大杀四方。 198年3月,韩玄于赤壁大败,八万兵马兴师动众的北上就此失败,孙坚得到消息后倍感喜悦,后顾之忧解除,大军再行压进二十里。 密云流转,阳光温和,山林之中万木葱茏,鸟雀啼鸣,走兽奔跃。 泉水涓涓细流。 山中小道的两侧堆堆叠叠,杂草丛生。 一辆看上去极为普通的马车,停靠于河水旁,两对纤弱白皙的玉足浸泡于水中。 第六十八章 二乔 河水岸边,两位佳人正在此嬉笑。 年小的女子身材纤弱娇小,发丝柔亮,白齿粉唇,裸露的肌肤奶白,双眸之中尽是灵动之色,清新而单纯,娇柔可爱,水中的玉足荡起一阵水花。 另一位则更为成熟,长发及腰,双眸如水般温柔,身形高挑丰腴,冰肌玉肤,如琬似花,秀丽端庄,也是国色天香之貌。 白润无暇的长腿充满了诱惑。 浸泡于水中,未曾像自己的妹妹一般嬉闹。 小路停靠的马车,车夫靠在身后车箱闭着眼睛,正打着瞌睡。 而在附近还有着十位家仆,手中拿着水火棍。 小乔躺在大乔柔软的大腿,“姐,父亲为何要接我们去襄阳?” 大乔揉着小乔的头,小乔舒服的闭着眼睛,“丞相疼爱自家次子,听闻父亲有我们两个女儿,便想要说门亲事。” “姐姐要嫁给丞相的儿子啊……” 大乔秀美的脸上,却是看不出半分喜色,温和的说道:“妹妹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嗯……首先一定要精通音律,才智无双,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长的好看!”小乔展颜嬉笑,俏皮的说道。 远方传来马蹄声,过了半晌后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并在眼前停了下来。周围家仆手中水火棍握紧,车夫也睁开了眼睛,从马车上跳下。 车帘掀开,一位面容人畜无害的书生下了车向着车夫行礼,车夫还礼,“在下司马懿,字仲达,奉公子之命前来迎接乔老的两位令爱。” “小女大乔见过仲达公子。” “小乔见过公子。” 大乔浅笑着说道:“公子贵为士族子弟,父亲身居京兆尹之职,屈身来此迎接小女,颇有些受宠若惊了。” 司马懿看着眼前的两位佳人,一位聘婷秀雅,一位俏丽多姿,心神略微的晃荡,不过一瞬间便安稳了下来。 脸上柔和的笑没有些许变化,极其平淡自然,“姑娘就别开在下玩笑,姑娘为乔老令爱,贵为千金之躯,容不得怠慢。” “之后便由仲达为诸位带路,两位姑娘也请吧。”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淯水之上有船夫滑动竹筏,嘴里唱着清亮的山歌,手中织网落下捕捉鲜活肥美的鱼。 碧波荡漾,歌声嘹亮。 “公子这身行头,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吧。”船夫用竹竿撑水,笑着说道,“若是出来游玩,安众城那边可去不得,现在那可是个打仗的地儿。” “不过当今丞相可是戮力上国,下惠于民,是个难得的大人啊……前不久就有群造反的贼军,被丞相手下的将领轻松击退。” 坐在船尾的书生把玩着玉瓷壶,“当今丞相确实为天下豪杰,不过在下听说丞相实施屯田,前不久大多土地被亲贵权重所占,百姓没有怨言吗?” “不过是一百姓,心里面能有啥怨言啊,”船夫叹了口气,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刘大人在世时,荆州百姓富庶安康,开荒做田,沃野千里,开设太学天下学子据都慕名而来,那时真的是片安泰之地啊。” “如今田地被当官的占有,但百姓真没多少怨言,平常人家心心念念的只不过是能够多吃一口就好。”船夫手中竹杆撩破清水,“若不是这些大人,这富康的荆州,指不住什么时候战火纷飞。我在这条河待了三十多年,家打没了,儿子也打没了,真的不想打了……” ………… 安众城方城西北,地势险要,而其西南便是邓县,邓县是个宝地,有着“三省雄关”之称,也是医圣张仲景的故里。 要不说东汉末真是人才济济,光是医术领先者便足足有着两位。 华佗与张仲景,这两人在医学地位上都是举足轻重,泰斗级的人物。 不过这个时候,张仲景的名气比起华佗来说,却是不如。 可能因为张仲景独自创作伤寒杂病论的缘故,而华佗游历天下,四处为人治病,名气自然比张仲景更加响亮些。 不过这也使得张仲景命比华佗好一些,曹操没有找上门。 自邓县继续南下三百里,便可以到达樊城。向老人支付了钱币,江问背着自己行囊登岸。 正值战时,这个时候马匹的费用比起平常价格要高出不少。一匹普通的马也需要三四万钱。 江问与某家商谈半天,买了一头驴乘坐,驴的价格比马那可就便宜了十倍不止,很多士族都很不屑骑驴,一是脚程不如马,二是关乎形象问题。 驴的脾气也比马大多了,有种形容就是驴脾气。 不过一般有驴脾气的人更易结交,这种人直来直去,豪爽,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 中国上下这么多贤士,喜欢骑驴的似乎只有刘伯温。 江问看着眼前的驴,头大耳长,胸部稍窄,四肢瘦弱,躯干较短,颈项皮薄,蹄小坚实。 身上的毛发不如马匹柔亮舒畅,但耐力可比马强多了,还不挑食。 喂了点草料,骑着驴悠悠的走进邓县。 城门口守卫的兵卒脸色古怪的向着江问行礼。 “这位大人真的好生奇怪,马不骑骑着一头驴。” “小声点,要是被听见一个不高兴可是会杀头的,再说大人骑什么是大人自己的事,兴许是大人自己的兴致。” 江问牵着驴进入了邓县城,渔夫挑着扁担,桶子里是鲜活的鱼,接着过道不小心撞在了路人的身上,两人发生了争吵,不就便惹来了官兵。 一旁穿着美丽衣裳的姑娘,游历于各大店铺,正询问着令人满意的胭脂水粉。 ………… “听说贾老爷的儿子患了伤寒,天天烧艾草求名医来医治自己的儿子。” “得了伤寒啊!那可是瘟疫啊,要是传开那还了得!” 路人看着自己好友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不怕,刚刚已经找着名医了,这位医者可是妙手回春,堪比在世华佗!” “敢问两位,这贾老爷的府邸如何走。” “哦,这条街直走下去,左拐角最大的府邸就是贾老爷家。” “谢过二位。” 第六十九章 神仙水 贾家,邓县当地有名的富商,贾家老爷子平日里心善好德,乐善好施。 但这家人却少子多女,贾老爷早年时生了六个孩子,但全是女儿。 名医看过,巫师也找过,却始终没有解决。在年迈时总算是老来得子,一家人高兴的乐翻了天,甚至播发了钱币与粮给乞丐。 可没过多久,这唯一的儿子也染了伤寒。这巨大的落差,让贾老爷从此一蹶不振。 “诶,听说华佗乃是在世神医,此人真能与华佗相比?” “这个人啊,来邓县之前就医治了不少人,一碗符水入肚,比得上任何灵丹妙药,这是天上的神仙给他的神水!” “真有这么神?说的我不信啊。” “诶,你看看对面那个红光满面的老人家,他就曾经被医治过,你可以去问问他。” 贾府门前围观的人数极其不少,也挤进了人群,所谓的“名医”正在不断唱颂着什么奇语。 唱诵完后,便在庭院之中摆放的祭台来回蹦哒,穿着一身道袍,右手执古铜铃,左手执剑,一张张符纸从手中丢出做法。 看到此景江问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打着神医旗号的神棍。 巫蛊之术害人无数,汉武帝成就风光无限,可晚年听信巫蛊之术,逼得自己下罪己诏。 伤寒这种病若真能被这种巫蛊之术医治。 那张仲景也不用花费一生心血,游历各地查看病情,经过十几年的钻研才创作出伤寒杂病论。 老道拿起一旁竹引墨画符,顺畅自然,行云流水。 “这真是神仙啊,凭空引燃火!” “这这……的确是仙术!” 手中符纸突兀的自燃,这一手惊呆了周围的人民,不过江问却是一眼看穿了这骗人的把戏。 一旁坐着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眼中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符纸在水碗游荡几圈,一半化为了残灰,仅剩的黄符纸一般贴在碗上。 一位面色苍白不停咳嗽的公子走了出来,周围的百姓全部连忙退开,看热闹可以,但谁都不想染上伤寒! 身旁服侍的人,也是已经快要入土的老人。贾老爷的那些家眷前不久都搬到另一处宅院居住,仅有贾老爷和他的宝贝孙子在这。 “老夫乃道教太上老君传人于吉,奉太上老君之命化为济世神医,今日在此贾老爷的公子虽为病魔缠身,但此符水为天上神赐之水,喝下便能消除百病从此之后万毒不侵!” “于吉?”江问微微咋舌,还以为是个类似张角一样不靠谱的神棍,没想到是于吉。 汉末最出名的神棍一个左慈,一个便是于吉。 于吉这人也颇为邪乎,能够以符水救人,若非水里面下了功夫,那就与纸有关。 另外一个则是更加邪乎,左慈更是戏耍诸侯,着名的便是左慈掷杯。 左慈如今在何处江问无从知晓。 但按理说于吉这老道应该在吴郡,会稽一带传教,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恐怕因为自己的缘故吧,只能说如今历史的动向,已经全然改变了,今后会如何已经完全不知。 于吉这人硬要说的话,与刘备却是极为相似,极度亲民,不爱慕虚荣就喜欢治病。 也正是因为如此,于吉才会死于孙策之手,孙策正欲借着江东之地创建一番伟业,需要的是手下绝对的忠心,以及百姓的民心。 结果当地百姓亲近的却是于吉。 而在孙策要处死于吉时,不仅是他的爱将,甚至他母亲都帮其求情,犯了如此大的忌讳,也难怪于吉会死。 就人品来说这人无可厚非,虽然不知道是否与刘备一样演戏。 刘备虽演戏,不管他是什么伪君子也好,什么大耳贼也罢,但他用自己的一生演全了这戏。 就算后世如何抨击,至少在东汉末他是真的一个欲匡服天下,拯救黎民百姓的君子。 “不过旁门左道尔尔,若世间真能凭一纸符,凭一清水治病,百姓与家国岂有将倾之势!举凡遇祸难,使用巫蛊之术不就即可!” 而在一旁的于吉,却已经将符水让公子服下,贾老爷颤巍巍的身子似乎都要站起来了,他死了不要紧,毕竟年岁已大,但贾轶可是唯一的独苗啊! 江问看了身旁说话之人一眼,年龄已经步入了中年,他的眼袋很重,布满了黑眼圈,手指甲里也有许多粉末。 中年人疲乏的看着于吉,眼神有着不屑与轻视,但更多的是愤怒,“为传自己的妖道,竟如此愚弄众人,实属一妖人!” 于吉温而不火的笑道:“老夫自小遵太上老君教育,得天水地纸容万物之灵气,不求挽国之大任,只求能救一二无辜,何来妖道之说?” “以符落水便可自比仙丹,难道不是妖道之为!”中年人怒气而发,“子不语怪力乱神,如此行径害人利己!” “这人谁啊,究竟有什么本事敢如此责备神医?!” “也是一医者,不过替人医治一些小饼,听说他的族人得了伤寒,死了七七八八,这人受了刺激,天天四处寻找伤寒患者询问病情,也不怕被传染。” “如此医者莫不是百姓之福?” “可他治不好啊,多少人都是站着进去抬着出来的!” 于吉听到周围百姓的言论,并未讥讽眼前此人,引手示意道:“你讥讽老夫为妖道,但是否有效看过便知。” 中年人死盯着贾轶,就见这位少年面色居然稍稍红润,咳嗽也缓和了许多! “这……”中年人深深看了眼于吉,之后转身便离去。 “伤寒好像止住了,这……真的是神医啊!” “这一碗神仙水,恐怕在世华佗也难与神医相比!” 江问紧随着中年人的身后,他之所以邓县停留,只是想要目睹医圣之貌。 他不担心于吉,这人喜欢治病便让他治便是。但也放不下,毕竟这位可是黄老道的代表。 任由发展,鬼知道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张角。 但于吉有什么心思……中国上下五千年,可从来没有宗教立国的先例。 第七十章 张仲景 中年人自贾府离开后,进入街道穿梭了几条巷子。 江问背着包袱,紧跟在他的身后。 中年人走进一家小院,这个小院极为偏僻,附近的房舍已经人去楼空,除了中年人一人之外,并无他人居住于此地。 门匾有些破烂,院落之中堆满了各种药草,一口陶瓷正在火上烤,里面的药正在蒸煮,有着浓郁的药味。这种气味绝对不好闻,让人心头有些闷。 中年人坐在不远处,一边看着炉子一边用笔墨记在竹简上,“自打我辞官以后,便少有人来拜访,阁下何人?” “在下江问字长苏,见过先生。” “先生?难得我张仲景还有这点名气,”张仲景看也没看的问道,“找我何事?” “先生为救天下百姓,每天日夜专研医书,在下敬佩先生,听闻先生在此隐居,特意登门拜访。” “天下之大,多少能人异士拯救黎民百姓,匡服汉庭根基,这些人你是不是都敬佩?” 张仲景将竹简放在一旁,来到炉子上的陶瓷庞,打开后从一旁的竹兜里拿出了几样药材丢进去,“我早已辞去官职,如今不过一小小的医者,还比不得那县令,若你只是来此地巧言令色,那就迅速离去,我不想赶人。” 回到位置从身旁一卷卷的竹简之中抽出来一卷,张仲景继续用笔墨记写着药材,丝毫也不想搭理江问。 “举凡天下大才,若能让百姓脱离水深火热之境,便应由在下敬佩,他们如此,先生亦如此,而以先生之才若能得到明识之人的援助,何愁眼下此忧?” “是吗,在我看来敬佩二字不过是口头之词,说出来悦耳一番,”张仲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诚如你所说,敬佩才干之人。而这些人他日威胁到了丞相,到那时你要如何对待,是利刃还是毒药?” 江问默不作声。 张仲景面色平淡的接着说道:“军师祭酒,丞相特意为你设立的官职,不低于任何人,也不高于任何人,只听命于丞相,便是我这种闷头苦研医书之人都能闻你名声,不过你若是想要来说服我做官,还请省省力气。” 江问恭敬的说道:“在下此行目的只是为了见先生绝无他意,不过先生若能与在下同往,在下必定鼎力相助!” 张仲景大笑着摇摇头,“我早已经厌恶了朝堂,对于当今诸侯来说,争权夺势,雄霸中原才是眼下之最。” “可这日益频繁的战争,致使了多少瘟疫横行,多少市镇化为了空城。我只是位小小的医者,没你们有远见,我不会治国,我只会治病,请祭酒离开。” 江问形色不动的行礼,“今日在下冒昧,现在便离去,若日后先生过襄阳可来江府做客,在下必定好生招待。” 江问自小院离开,若论智谋,张仲景于这人杰时代根本不出名。 而说真正的贤士,天下之大却如此少有,但眼前却有一位。 江问刚离开小院,一位老道的身影入目,于吉向着江问询问道:“这里可是张仲景的家?” “嗯,你有何事?” 于吉笑笑道:“这里以前是贾老爷的地,为了感谢张仲景而借于他居住,但今日他想要收回来。” “这么说道长是替贾老爷的儿子治病有赏?”江问平淡的看着于吉,突兀想到了什么。 于吉打量了江问,“请问你是?” 江问稍加思索说道:“这么说道长是来叫张仲景搬离这里?” “自然,此地以后是老夫的住宅。” “嗯,张仲景现在就在里面,不过此人性格乖张,执拗的很,你现在赶他出去,万一发了什么疯伤了道长,如何能对得起这邓县的百姓,不妨道长叫些家仆跟着你一起,这样更快些。” 于吉摇摇头说道:“谢过公子提醒,不过我听闻贾老爷说他待人和善。” 江问走到于吉的近前,“道长,张仲景就是在你为贾老爷公子治病时,对你破口大骂的人,你若是此刻出现在他面前,道长你会不会有事?” “是他啊!”于吉有些小心的看了眼小院,“那我去跟贾老爷说说,老夫感谢这位公子。” 江问还礼,“不用客气,请道长快些便是。” 本来还以为弄不走你,没想到帮忙的立刻出现了,江问不由得想笑。 江问从来就不想举荐这位医者做官,就算做,别人也恐怕看不起。 要知道张仲景可是当了一郡太守都能辞官。 江问只想与此人结交,染个病就会死的时代,若是能得一神医为朋友,无疑是受益匪浅。 第七十一章 入狱 邓县县衙,江问在院坝里悠闲的打着太极拳,如今战事除孙坚之外都已经无事。 兵马众多的战役,不出意外都会成为持久战,江问也不用担心眼下会出现什么变故。 只要朝堂不给自己调令,可以说有一大把的空闲时间。 “下官拜见大人,不知道昨日大人歇息的可曾舒坦?”身着官服的县令进来向着江问行礼说道。 “那些丫环以后别为难她们。”江问缓缓收气,“县令来找我有何事?” 县令说道:“不不不,没什么大事,就是不知道大人来此地是不是执行什么公务。” “执行什么公务?查县令你贪赃吗?” “贪什么赃啊,大人可别乱说啊!小的一直素贫清廉,绝不会贪污百姓半分!”县令急切的说道。 江问接过一旁仆人递来的水,“行了,贪不贪那是你的事,那个贾老爷家可曾有什么事?” “哦,昨天听说有个神医……” “替那贾公子治病之后,可曾又发生什么争执?” 县令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之后是贾老爷想给神医一块地,那地却很破旧。可现在这世道能有块地,那就非常不容易了!” “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口角?” “这倒没有发生什么口角,两边都很和善,据说那张仲景今日就搬出去。” 江问形色不动的点点头,“我此番仅仅是路过邓县,待过几日便会离开。” “大人,大事不好了!”一位衙差慌张的跑进来,“那张仲景实在是不识好歹,在监牢里宁死也不签字画押。” 县令神色突兀的变化,抬头就看见一脸嬉笑的江问,“是挺和善的。” 邓县监牢,污浊的环境让人感觉一阵不舒服,江问脸色平淡的走进来,身后县令则是一脸苦涩。 “哪间房?” “那边……” 茅草堆上睡着一位中年人,看上去依然是那般的邋遢,皱着的眉头说明张仲景睡得很不踏实。 “此事县令不得好好给我解释?” “这……大人,其实昨天本来是好好的,那神医带着人去让张仲景搬走,张仲景也同意了,可神医看上了那张仲景写的医书……”县令小心翼翼的说道,极其紧张,他知道若是在隐瞒自己乌纱帽和脑袋都可能丢。 县令接着说道:“张仲景此人什么都好说,但这些医书可以说他的命根子,绝容不得别人碰半分,之后就和别人打了起来。” 江问说道:“你下去吧,我与张仲景单独说几句话。” “是,大人。” 县令退下后,江问看着牢房内的张仲景说道:“没想到这么快便与先生相见,只不过这地方有点差强人意。” “你若是想要看我笑话直说便是。” 江问询问道:“在下早就说过,对先生心中只有敬佩之意,先生可想出来?” 张仲景不屑的说道:“我说过厌恶你们这些穿官服的,我的事不用你帮忙,最好走远点让我看不见,这样我倒舒服些。” 江问叹了口气,“先生这桀骜的风骨确实为我辈楷模,唉,先生如此厌恶在下也没有办法,在下只好告退。” 多看了张仲景一眼,江问正欲走突兀的说道:“只是那些医书,到时候恐怕都被别人占为己有,真是可惜啊。” 张仲景立刻坐起了身子,冲到了牢门前,死盯着江问,“我的那些东西若是那妖道敢碰,那我便杀了他!” “先生,此刻你身陷囹吾之中,脱困都已经是难事,”江问淡笑着说道,“再者说你是一位医者,怎么能做杀人这等事呢,唉,要是先生能遇到一个贵人,就不必费什么难事了。” 张仲景看着江问一脸你快求我帮忙,心中就气不打一出,“我不会……” “医书啊……” “那些医书啊……” 张仲景神色极为难看,“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先生陪我去趟襄阳,去我家里做次客。” “就这么简单,不用帮人治病,不用入仕为官?” 江问摇摇头,“不用,只是吃顿饭即可,再说先生你现在被人赶出来,抱着这么多医书去哪住啊。” “如今这官员都如你一样无耻?” 江问笑着说道:“还有个更痞的将军,那我们说好了,到时候先生可不要反悔!” 张仲景冷哼一声,“我素来信守承诺岂能反悔,快放我出去。” “诶,好嘞。”江问大声喊到,“县令你进来!” 县令屁颠屁颠的跑进来,“大人有何事啊?” “把门打开。” 张仲景出了牢门,没点好脸色的看着县令与江问,“待我取回我的医书,自会跟你一起走。” “县令去准备一辆马车,叫上几个衙差跟我一起来。” 张仲景院落,于吉看着手中的这些医书,这上面的所记录的东西真的非同一般,对于各种疑难杂病的见解与治疗方案都是一针见血。 这些东西自己若是学会,对传教的帮助极为巨大。 “都给我让开!” “张仲景,这里贾老爷已经给了神医当居住地,不允许你进入!” “让开!” “县大人,我家贾老爷对你可是恭恭敬敬的!” 县令静静的站在江问身后,不敢吭声半句,极为衙差迅速扣住了守门的仆从,张仲景一举冲了进去。 “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诸位因何事登门拜访?” 张仲景怒目圆睁的看着于吉,“我的医书呢!” 于吉面带疑惑的说道:“贾老爷可是说过此院之中的东西都归老夫所有,何来你的医书一说?” 于吉也看见了县令,“县令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张仲景皱着眉头,就欲发怒。 “嘭!”江问照着于吉的面目就是一拳,扯着于吉的胡子,“他医书呢?” 于吉吃疼的龇牙,求救似的看向县令,只见对方假装四处望风景,就跟看不见自己一样。 看着眼前的这人,不就是自己昨天见过的人,“那是我的东西!” 江问照势又是一拳,“他医书呢?” 一旁的张仲景直接走入了屋内,县令向着周围衙差使了个眼色,“快去帮忙。” 第七十二章 回家 红肿了一块的脸传来的刺痛,倒吸一口冷气,对方的手劲也很大,根本挣脱不开。 江问使得力不大,可毕竟是上过战场,未出仕之前也是耕过地。 这日益打磨的身子骨,肯定比一般人强壮,这两下子下去,于吉也不免有了些晕头转向。 张仲景从屋子里拿出一卷卷的竹简快步速行的往马车上轻放,吩咐衙差也小心些,这可是他的命根子。 江问撒开自己的手,于吉挣扎几下从地上站起来,就要破口大骂,江问挥了挥,示意自己的拳头。 于吉硬是把话憋了回去,看向了县令,县令收了贾老爷不少好处,但现在眼见自己被这人欺辱,县令却当做没看见,而且任由这人发号施令,恐怕此人的来历不浅。 脸上那是火辣辣的疼,但现在只能忍气吞声。看见张仲景把那些医书一卷卷的拿走,那心都在滴血啊。 张仲景将竹简放入马车内,看向了江问,“这马车装满了你坐哪?” “在下有一头驴,县令帮在下喂着的,先生你的书拿完了吗?” 张仲景清点自己的书卷,点点头。 江问向着县令行礼,“那今日便向县令辞行。” 县令恭谨的行礼道:“大人慢走,一路小心。” 张仲景拿着马鞭对着马屁股一抽,“驾。” 江问接过衙差牵来的驴,坐了上去也跟着一起离开。 张仲景看着江问,“祭酒这样就走了?” “先生愿意陪同在下前往襄阳,还停留于此地干嘛?” “你就不想捞点什么金银细软?” 江问笑着说道:“在下家中有良田与娇妻,衣食住行样样不缺,为何要贪图百姓那点东西?” “先生,我家夫人的庖厨手艺可是一绝,兴许你吃上一回就不想走了。” “坊间对你的名声评价甚高,那要如此看来,你倒真是个好官。”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张仲景似乎不忍这些医书受到什么颠簸。 江问并未答话,张仲景自然接着说道:“只是可惜未曾知晓那妖道用了什么手段,这些日子辗转难眠,贾老爷的公子患了伤寒已经许久,为何妖道的一碗符水便能叫对方好转。” 江问说道:“我曾听闻世间有一物名为人参,可补五脾,味甘微寒,若是以此物用以煮水喝,未尝不能治疗伤寒。” 张仲景摇摇头说道:“神农本草经确实有过记载,但毕竟没有用过不能妄自下判断。” 庐江,孙坚大营。 诸位将领披甲带剑,孙坚站于帅台之上仔细的看着地图,袁术吃了大败之后一直居守不出,这些日子无论如何叫阵都无济于事。 这让诸位将领的心中越加的烦躁,军中军气都有些不稳。 “丞相,我等请率精兵一万,饶合肥东郊山路,直袭那袁术小儿的老巢!” “将军,东郊山路满是哨探,别说一万兵马,你纵然是孤身前往,恐怕都瞒不住动静。” “喝,这袁术小儿真有意思,像个老王八整日龟缩在里面。” 孙坚面无表情的看着诸位将领,所有将领据都沉默,“此次一战击败袁术之后,则能拿下整个豫州,到时我军便占据南北联通之势,我不管诸位将军有何高见,都给我说出来,我要的就是一举破之!” 孙权出列说道:“父亲,上次袁术吃了大亏,想要其主动出战极为艰难。” “那就硬攻!” 孙坚环视一眼说道:“程普,孙静。” “末将在!” “我命程普为主将,孙静为副将明日率兵马五万,走安风津横渡淮河攻取下蔡!” “韩当,祖茂,我命韩当为主将,祖茂为副将,你二人率三万兵马自合肥攻取成德县!” “其余将领,随我攻取寿春!” “是!” 襄阳,江府。 西院之中,一位佳人身着白色衣裙,漫步于庭院之内。 佳人身段曼妙,曲线起伏,婀娜袅袅。眉目如画,双瞳剪水,朱唇皓齿,玉体温润腻白,容颜娇魅,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魂,倾国倾城,丰姿绝世。 她真的很美,若绝世仙颜,美撼凡尘,一步一景,宛若画中仙,周围景色为之暗淡。 貂蝉莲臂展露,轻咬红唇,手中拿着的是江问所作的诗作。 一位美丽的女子走过来,将饭菜放在庭院石桌之上,“我的傻小姐诶,那老爷都这样对你,你还天天这么盼着。” 貂蝉笑了笑,颇为柔弱,楚楚动人让人心中一颤,“妾身不过是身怀一丝念想。” “哼,”小姝不服气的说道,“我可听说了,夫人以前是乞人,论身份,论美貌样样比不上小姐,凭什么她是夫人!” 貂蝉伸出纤纤玉手,在小姝头上一敲,微含怒气的说道:“在府中不可以乱言,若是被夫人发现,可能会要你的命!” “没关系。” 貂蝉的娇躯一颤,小姝神色也带着慌乱,连忙转身行礼,“见过夫人。” 陶儿将熬好的鸡汤放在石桌上,“公子对待家人都很好,从不在意什么繁文礼节,纵使有怨气也可以直说,他也不在意身份,以前在军中的时候,便让我跟着将军们一起用饭。” “夫人,小姝方才只是胡言,望夫人别放在心上。”貂蝉捏紧自己的手,心中极为担忧,“如若夫人要罚,还请从轻责罚……” “姐姐,我不生气。” 貂蝉向着小姝轻声说道:“还不快点下去。” 陶儿拿起桌子上的诗作,看向了貂蝉,“姐姐你真的很美啊。” 貂蝉露出了笑颜,但其实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她有点不明白眼前这位夫人的想法,自小在世家长大,她自然知道那些妾室争宠的手段,但对方似乎不怎么在乎…… 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貂蝉正在琢磨的时候,陶儿将手中的绢布放在一旁,撑着头发神,看着庭院满溢的春色。 “我出身低微,父亲曾跟着闹黄巾起义结果死了,我便成为了乞人四处游荡,那时我朝思暮想的只是想找到一个安稳的家。” “妾身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奴婢,绝不会出现第二次。”貂蝉美目流转,恭谨的说道,只能说这位夫人的心真的是大! “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 第七十三章 隔阂 “快,我要去梳妆,”陶儿欣喜的拉着貂蝉的手,“姐姐这次也随我一起去!” 貂蝉微微一愣,美颜渐挂微笑,柔和的看着比自己小的这位夫人。 襄阳,江问和张仲景出了药店,张仲景失望的摇摇头,“这些药店都没有人参,尽是一些模样相仿的假药。” 江问说道:“现在专业的采药人稀少,很多即便遇见野山参,也不知道如何处理白白糟蹋。” 张仲景看向江问,“此次你要我在你府中待多久?” “待在下招待过后,先生想走随时都行。” “那好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吃饭,我得抓紧时间上路。” 江问拉了拉自己的驴,张仲景也拉着马走着。 “先生可是要去北方?” 张仲景神色郑重的说道:“嗯,人参多长于北方,若是正如你所说这药能够治愈伤寒,那我就必须去看看。” 江府门前。 门童向着江问恭谨行礼:“小人拜见老爷!” 张仲景抬头打量着府邸,“这府邸不错啊。” 江问笑着说道:“吩咐下去,叫李二多准备一些好菜,另外在东院收拾出一间客房,书房也腾出来些位置,把我所批注的文章换个地方放着。” “不是说好吃完饭就让我走?” “先生这些日子随我赶路也累了,不妨休息些时日。”说罢江问也不顾张仲景说话,便邀着进入府邸。 “公子!” 江问抬头,春光之下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正嬉笑的向自己跑来,而在她身边还有着一位佳人。 仙姿佚貌,倾国倾城,绝世的仙颜不由得让江问看呆了。 貂蝉迈开玉腿,步步生莲,脸上带着娇美欲滴的笑容,艳绝群芳。 陶儿虽然说过不在意,但看到江问这副模样,还是不由得心中生气,用力的在其腰上一扭。 江问吃疼之后立刻回神,貂蝉则是心中暗喜,向着江问行礼,“妾身见过老爷,见过先生。” 张仲景暗叹,“妖女惑人啊!” 江问眼神闪烁的看着貂蝉,叹了一口气。 陶儿笑着说道:“公子,前些日子子明也回来,听说在赤壁受了伤,要不要请他来家里吃顿饭。” 江问在陶儿的头上揉了揉,柔和的说道:“吩咐下人去府上请他吧,另外去帮我和这位先生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好!”陶儿享受的松开怀抱,江问面色平淡的向着貂蝉点点头,接着便离开此地。 貂蝉神色极其复杂,暗自咬着朱唇,“老爷,妾身……” 房舍之中,江问和张仲景各自泡在木桶之内。 张仲景叹道:“一路走来我所见的家仆尽是不足以自立,连七旬老翁都能看见几个。” “我家夫人心善,若是放任这些人不管迟早饿死,就都带回了府中,平日里帮着打理府中景致。” “夫人心善啊。”张仲景说道。 “吕大人,老爷正在里面沐浴,不能进去!” “我跟他什么关系,你府中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再说我跟他都是男人,又会不掉块肉!” “砰!” “宛城安定了就跑回来,把伯符一人丢在那,你这回可真是心善!” 吕蒙其中一条胳膊裹着麻布,吊在自己脖子上,右手拿着刚刚厨房里抢的鸡腿。 四只眼睛看着自己,吕蒙看了眼江问和张仲景,默默的吃了口鸡腿。 空气一片安静。 “吐。”一块鸡骨头吐在了地上。 “出去!”江问阴沉着脸。 “哦,打扰了。”吕蒙立刻转身就带好了门,“什么兴趣啊,居然找个男的一起洗澡,你府中又不是没有姑娘!” 吕蒙故意说的大声,江问只能苦笑。 “这个泼皮是谁?”吕蒙刚出去,张仲景便出声问道。 “一位将军。”江问站起身,迅速走向屏风之后换衣裳。 “还有这么不讲礼数的将军?” 偏厅之内,筵席之上摆放美酒与佳肴,陶儿搀扶着江浩,坐在了江问的左下侧,自己坐于江问右侧。 “貂蝉呢?”江问询问道。 陶儿说道:“姐姐说她的身体不舒服。” 江问说道:“酒宴过后我单独去找他。” “诸位,今日之宴只为接风洗尘,简单朴素点便好。” 酒宴过后,陆敏告辞了江问,拍着吕蒙的后背,嗔怪的说道:“身上带着伤还喝这么多酒!” “嘿嘿嘿,带着伤怎么了,看我今晚回去照样把你给办了!” 陆敏脸色通红,在吕蒙耳朵一扭。 “疼疼疼,夫人!” “要生孩子那也得伤好以后!” 月色朦胧,江问端着饭菜来到西院貂蝉的房舍前,看着远处亭台一道倩影坐在内。 江问默不作声的走过去,貂蝉立刻回神向着江问行礼,“妾身见过老爷。” “吃点吧,我知道你身体并无大碍。”江问将餐盘放在石桌上,“都是陶儿帮你煮的。” 貂蝉妩媚动人的身影,在月色之下有着凄凉的美,“老爷对妾身是不是一直都有着偏见。” “是。”江问平淡的说道,将碗筷放好,“吃完后叫下人收拾就行。” 貂蝉玉指紧握,忍不住的说道:“是因为妾身的身份?妾身是与吕布有夫妻之名,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江问默不作声,貂蝉美目死盯着江问,咬着字说道:“老爷可曾对妾身动过情!” “你的美貌闻名于世,”江问看了眼貂蝉,“而我也很高兴,能够得到这么美丽的佳人。” “那为何老爷如此怠慢妾!” 江问近前了一步,貂蝉娇颜突兀的酡红,美目看着自己老爷俊逸的脸,有些慌乱,心中一阵阵特殊的暖流经过。 小姝躲在柱子后,死盯着两人的举动,“小姐贴上去,贴上去!” 耳朵染上一片红色,江问轻声细语的说道:“因为你不是江家的人。” 心里的那份律动的情愫,如被泼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水灵的眼睛渐渐有了雾气。 江问说完转身便离去,留下貂蝉一人带着凄美的笑,“江长苏,既然如此为何要来娶我!” 张仲景站在门口,看着江问从西院回来。 “见过先生。”江问行礼说道。 张仲景还礼,“明日我便要启程上路。” “这么快,先生不多住几日?” “不必了,此事刻不容缓,”张仲景说道,“这些医书我留在这里,里面有我遍布各地医者得来的药方,还有我自己所着,好好替我存着,待我回来。” 第七十四章 探访孔明 陶儿帮着江问整理衣衫,“公子此次回来要待多少时日。” “前方战事紧急停留不了多久,我回来是要去访问一人。” “很大的官吗?” “现在只是一介草民。” 陶儿娇笑道:“什么草民值得公子亲自下顾。” “诸葛孔明。” 江问送别了张仲景之后,一路来到了校事府,一众校事向着江问作揖行礼,“恭迎大人!” “传唤田七,贾六来见我。”江问走到案台前坐下。 两位校事单膝跪地,“参见大人!” “你二人立刻收拾行李启程,邓县有一人名为于吉,此人在邓县一地传教,现已经颇有威望,我不希望看见第二个张角,另外严查当地县令。” “是,大人!” “另外我吩咐的东西。” 田七拿出竹简放在江问案台上,“已查明诸葛亮今日与黄家来往密切,这是诸葛亮今日出行图及交友。” 江问看着图册,“这几人是?” “诸葛亮的好友,徐庶,崔州平。” 江问点点头,“百官最近有何异动?” 贾六汇报道:“近些日子以董承为首的一众汉臣面见天子极为频繁,其中包括杨太尉,京兆尹司马防,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等一众官员。” 汉献帝这是要衣带诏啊!只不过这求助的是曹操还是刘备?汉室早已经丢了神器,这些老臣大多迂腐不堪,只是为了努力恢复一个残破不堪的朝代。 不过想想西晋,八王之乱,五胡乱华,比之东汉末更加的黑暗动荡,毫无疑问的失败朝代。 “加派校事盯紧这些官员,如今丞相征战在外,这些老臣难免会有所异动,有重大要事可报于尚书。” 江问的心中还算是轻松,毕竟此番征战的是伪帝袁术,这帮大臣再想恢复汉室也绝不会相帮袁术,要是刘备或者曹操的话,那这些大臣可不会这么坐着了。 江问放下了这件事,毕竟秋后算账也得等丞相归来,还是先将注意力转向了诸葛亮。 黄家与蔡家是亲家,蔡家老爷子被孙坚儿子气死,为孝道应当守孝三年。 诸葛亮本应早与黄月英成亲,恐怕也因为此事耽搁了,如今停留的话兴许还能赶上二人的大婚之日。 江问离开了校事府,回到江府,门口已经停留好了马车。 陶儿掀开车帘,“公子快些!” 江问点点头,坐上了马车。 “老爷夫人坐稳了,驾!”李二嘴里一声呼啸,马鞭一抽。 陶儿掀开车帘,看着街道,“公子我们去外面哪里玩?” 江问捏了捏陶儿的娇鼻,“昨天不是说了吗,随我去拜访一个人!” “公子这么大个官,为何不让他来拜见?” 江问说道:“此人心高气傲,却龙跃凤鸣,得一卧龙之声,旁人对其极其不屑,但只有真才实学之人,才能知晓这人非同一般。” 陶儿大眼睛闪烁,“那这人与公子比如何?” “差距如星芒比之皓月。” “我就说嘛,公子比那人有才多了!” “我是星芒,他是皓月。”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一首出师表写出汉丞相诸葛亮毕其一生的抱负,与未达心愿的不甘还有对刘备的忠诚。 是的,是对刘备的忠诚。 诸葛亮其实并不忠于汉室,身负满才却隐于南阳,刘备三顾茅庐之后方才请他出山,在他看来天下并不重要,他只想寻得一位能够宽己待人的明君。 刘备命陨之后,所着之作也多是提及先帝,这也正好说明他忠的是刘备,穷极一生想要完成的也是刘备的心愿。 后世刘备印象给人就是伪君子,但他们不知,被描绘的其智近妖得诸葛亮不也被刘备控的死死的。 就光是这驭人之术,便已经是最不容小视的枭雄,一个织席贩履的身份,却能成为蜀汉的开国皇帝,这可不仅仅是运气所致。 山村小道气候宜人格外舒适,第一次出门游玩,陶儿一路开心极了,四处采摘野花,想来闷在府里太久。 江问看向旁边一位耕地的老人,“老人家,请问诸葛孔明所居之地在哪?” “诸葛孔明啊,你往前面走个一两里路,不过那小子时常吹捧自己,心高气傲的很,你要是去了多半要吃闭门羹。” “多谢老人家。”江问辞别老人,“陶儿别玩了,赶快上车。” “啊,公子这都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屁股疼。” “就快到了,忍忍就好。” “那我要公子抱我!” “好好!” 田间桑树,木屋别院,庭院之中一位书童头顶着竹简,两手提着两个水桶想来正在受处罚。 江问走下马车,陶儿撑着头看着眼前的小院,李二靠在车厢打着呵欠。 书童看着江问,眨巴着眼睛。 江问盯着书童,也不出声,就这么干看着。 两人干巴巴的望着。 江问开口打破沉寂,“你家先生何在?” 书童并没有回答,头上不断冒出的密汗与颤抖的手臂,可以看出来他极其疲惫。 “既然你受到了体罚,说明你家先生绝对没有出去游玩,现在正在屋子里熟睡对否?”江问询问道。 “门外何人找在下?” 江问的心头一跳,微微挑眉。 一位书生走了出来,整理自己的衣冠,丰神俊茂,气宇轩昂,足有八尺,手中拿着一把羽扇,眼中带着大智韬晦的光芒。 一言一行风采绝然。 诸葛亮看着书童,“行了,若下次看书还打瞌睡,我可得打你是个手心板!” 接着向着江问行礼,“在下诸葛亮,字孔明,敢问贵客为何拜访亮。” “江问字长苏,”江问还礼说道,“坊间盛传诸葛孔明有着管仲乐毅之才,得卧龙之声,在下素来喜爱结交贤士,固今日登门拜访。” “坊间也许不过是谣传,丞相之子相争,为了各自能够增加胜算,四处拜访名士,只是没想到亮居然能得军师祭酒登门拜访。”诸葛亮一眼便看穿了江问的来意说道。 第七十五章 交谈 二人走入木房之中,诸葛亮拿出两块蒲团,“祭酒请坐。” 江问与诸葛亮跪坐而下。 江问笑着说道:“孔明先生虽然隐居于此,却知晓天下大事,想来是为出山做准备吧。” “虽是一介书生,却心怀家国,关心天下事是我份内之责,”诸葛亮淡笑着说道,“只是以祭酒之才,早已经看出孙坚之心,为何还相助于孙坚,篡夺汉室?” “如今丞相对天子鞠躬尽瘁,昔日为救回天子深入险境,刺杀国贼董卓,如此忠臣,谈何篡夺汉室?” 诸葛亮摇了摇羽扇说道:“如此行径不过是假借天子名义架空汉室,做出如此不尽人臣之举,丞相是否为逆贼?” 江问说道:“当今汉室社稷将倾,若无丞相力挽狂澜,大汉恐怕早已经改译为了董卓的国号。” “董卓杀害太后,固然有建国之举天下也可共击之。可孙坚执丞相职位,行天子大权,董卓与其相比不过一狂生儿,为天下笑。”诸葛亮说道,“当今天子绝非年少,孙坚却大权独揽,不奉还兵权,便当不得忠臣,招揽天下名士成为自己的幕僚,已经有了篡位之心。” “这样的臣子,如何算得了忠臣?” “孔明先生言辞犀利,可放眼天下衮衮诸公,皆是大权独揽,秣马厉兵。”江问看着诸葛亮,“汉室的根基,汉室的基业早就烂透了,如今这形式并非王莽篡汉,桓灵之时百姓民不聊生,天下民心早已经离散,这天下需要大破大立,需要一位新的君王,固然丞相做不到,其长子孙策必定能够办到!” “我辈读书人日夜期盼,不就是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诸葛亮笑了笑,“祭酒当真不拘俗流,非刘氏而称王,天下共击之。祭酒,到时候恐怕不是天下太平,而是战乱迭起吧。” “可到那时更需要孔明先生,我知晓孔明先生有惊世之大才,如今这天下论势力丞相,吕布,袁绍可为一等,若有孔明先生相助,丞相便可早日还天下太平!” 诸葛亮摇摇头,“我的名声不过朋友吹捧,坊间乞人对我也是不屑,并无祭酒所说大才。”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今有孔明先生这匹千里马,我可做孔明先生的伯乐!” “请祭酒回去吧,我已觉得疲倦想要歇息。”诸葛亮下了逐客令。 江问站起身,向着诸葛亮行礼,“在下还会再来寻找孔明先生,我家夫人为先生准备了一些薄酒,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诸葛亮还礼之后,江问便离开了草屋,陶儿向着江问招手,诸葛亮站于木梯之上,待江问上车之后方才回到自己屋中。 “公子你这般辛苦来见他,与他谈了些什么?” 江问无奈的说道:“请他出山,但此人心高气傲,就是喜欢端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 陶儿心中有些气闷的说道:“那还请他干嘛,公子这么大个官来亲自找他,已经给足了脸面,再说我认为公子才是皓月,他不过是……是萤火虫,星芒都比不上!” 江问笑着揉了揉陶儿的头,“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值得被看重,刻意贬低对方,抬高自己,这是傻子之举,迟早会一败涂地。” “两军对阵之时不能缺的是将领,是谋士,还有对对方的重视!” “楚霸王项羽便是轻视汉高祖,最终落了个自刎的下场。” 揉搓着陶儿的脸蛋,看着对方红扑扑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江问忍不住的亲了一口,而陶儿的小脸却升起一片酡红,害羞的不敢说话。 “公子今天晚上也……”陶儿轻声细语的说道,眼神不断躲闪。 “怎么,昨天晚上没舒服够?”江问调戏道。 “就是因为舒服,所以今天也……” 江问抱着陶儿尽是宠溺,“那是自然,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个大胖娃娃!” 乘车一路到了襄阳,陶儿趴在江问身上浅睡,守城的兵卒让开道路后进入了襄阳城。 因为貂蝉的缘故,江问现在有点不怎么敢回到江府,实在无福消受啊。 江问对这位女子,真的不知晓该如何面对。那种美真的惊心动魄,不需要相处就能让人为之倾倒。 江问不会沉醉于这温柔乡,这只会让自己腐朽,若想要与貂蝉真正和睦相处下去,只有辞去现在自己的官职,找一地隐居下去。 而那时候无官无职的自己,也不值得孙坚监视,貂蝉也不用在听从孙坚任何命令。 但真放的下?江问已经和孙策,周瑜,吕蒙起誓,违背承诺才是最让人看不起。 “这位店家,你知道周瑜的府邸在哪吗?” 江问的神色一动,掀开了车帘,就看见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身段曲线娇小可爱,皮肤奶白,大眼睛之中尽是灵动之色。 “停车。” “育——” 马车停在了路边,江问下了马车陶儿也被江问惊醒,江问走到姑娘的近前,打量着这位漂亮的人。 “本姑娘虽然漂亮,但也不用这么看着吧!”小乔傲气的说道。 “可惜这身子太小,不然也许是我的菜。”江问淡笑着说道,“姑娘芳名。” 小乔翻了个白眼,“看你的模样还算不错,说出的话却与那些无礼之徒相当,一边凉快去,本姑娘可看不上你。” 江问笑了几声,身后的陶儿却是不由自主的嘟着嘴,对眼前这位姑娘产生了敌意。 “你若是告诉我你的芳名,我便告诉你周瑜的府邸在哪。” “真的,”小乔眼睛闪着光亮,“那好本姑娘叫小乔,行了吧,你可别打我主意啊,我有中意的人了,另外我姐姐也是要嫁给丞相的公子,你也别想。” 江问微眯着眼睛,暗道:“这两个人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找到人,现在姑娘都主动找上门来,不过这蔡文姬的魅力,应该没大乔大吧。” “喂,你是不是骗我!” “要找周瑜的话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就能看见周府,不过他旁边的府邸有个痞子将军,你自己小心些。” 第七十六章 噩耗 “在下江问,见过孔明先生!” “先生前去拜访黄家老爷,今日恐怕都不回来,请祭酒回吧。” 江问向着书童行礼,“今日打扰了告辞。” “祭酒慢走。” 李二架着马车,“老爷,就一个小小的草民,要不要我带几个人去把他押回去?” 江问说道:“我已派遣校事盯着。公瑾昨日回到周府,去拜访他一下。” “是,驾!” 周府,鸟语花香,怪石嶙峋,水清碧泉,府邸八面玲珑,气派宏伟。 偏厅,周瑜沉默的喝着闷酒,一旁的吕蒙也是盏盏的豪饮,周瑜说道:“你身上有伤,不可如此喝酒,应当静养才是。” “对一个将军来说,最好的药就是酒,”吕蒙颇为气闷的说道,“这一仗我们打的这么漂亮,为何还要兴师问罪!” 周瑜有些惆怅的说道:“黄老将军如今不省人事,赤壁虽已退敌,但这刁难副将的罪责恐怕是逃不掉了,若是黄老将军能替我说话,还能逃过一劫。” 吕蒙将酒盏重重放下,说道:“还帮你说话,老将军还在床上躺着呢!我敬重老将军是个英雄,但老将军的那儿子,前些日子还来你府上大闹了一番。” “这件事府中为何没向我通报?” “我叫人把他打了一顿,是我让乐瑶不告诉你的。” 周瑜不悦的说道:“此仗老将军如此舍生忘死,固然他家人有所怨言,我们也不能对他动手……” “他调戏乐瑶,还羞辱你母亲。” 周瑜沉默不语,喝着闷酒。 “老爷,府外祭酒求见。” “长苏,他不是在宛城吗?” “前些日子回来的,带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岁数的老头,叫什么张仲景。”吕蒙喝了口酒,拿着羊腿啃着。 “快请他进来,另外多去准备一些杜康酒。”周瑜说道。 周府门外,江问对着李二说道:“你先回去,告诉夫人不用准备我的饭菜。” 门童向着江问行礼,“祭酒,老爷请你进去。” 江问走入府中,看了眼宅院真是好生雅兴,府中管家为他带着路。 江问来到了偏厅,开门而入。 “见过公瑾兄,子明兄。” “长苏来我府中拜访,是闻到上好的杜康酒的酒香?”周瑜,吕蒙起身还礼,“宛城一战辛苦长苏了。” “与公瑾赤壁之战相比,还是不够看啊。” “哈哈哈,来坐。” 三人跪坐而下,周瑜说道:“长苏不是应该在宛城,为何会回来襄阳?” “说起来此事与你有关。”江问说道。 周瑜疑惑的问道:“为何与我有关?” “赤壁之战你屯兵不前,与帐中将领不合,为防生变,丞相给我调令前往襄阳辅佐全琮,不过赤壁之战已解,我就暂停于襄阳。”江问替自己倒好酒,敬了两个人一杯。 江问向着周瑜说道:“先不说我的事,昨日公瑾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好事?”周瑜苦笑着摇摇头,“全琮将我对黄老将军的言行全部上报,丞相言明了仗打的漂亮,但此举完全就是为了铲除异己,恐怕还要秋后算账。” “这不是苦肉计吗?”江问颇为的纳闷的说道,“黄老将军向丞相谎报了?” “这倒没有,不过黄老将军现在正舒服的躺在床上,兴许哪天一个没挺住,哎呀,然后就这么去了。” “吃你的肉!”周瑜呵道。 “福兮祸所伏,”江问叹道,“赢了这仗,却落下了这么个口实,此次最好的结果恐怕就是将功补过。” “最近就没遇见一件好事!”吕蒙骂骂咧咧的说道,“差点赔了条胳臂进去,要是我再让遇见那老头,非得把他的胡子一根根拔光!” 门外走进来端秀得体,体态丰腴的美丽女子,江问和吕蒙行礼,“见过夫人。” 乐瑶神色略有些匆忙,“乐瑶见过子明将军,见过祭酒,有大事发生!” “何事?!”三人的神色一正问道。 乐瑶来到周瑜的跟前,拿出一份竹简放下,“夫君,这是庐江军情!” 周瑜迅速扫过,脸色瞬间变化,充满了忧色。 江问站起身来到周瑜面前,拿起了书信观看,“军进三十里击纪灵军,败敌一千,得粮一万石,夜,帐外贼军疑刺探军情,丞相亲自率兵追击,于冶父山遇伏,丞相身中三箭,恐有性命之忧……” “公瑾,今日我先行告退。” 周瑜点点头,眉头皱成了一团,“来人,为长苏备马!” 江问快步的离开周府,心中满是苦涩,孙坚真是坑死我呦!黄祖没有把你弄死,换成了纪灵吗? 乘坐马车迅速的来到了校事府。 “拜见大人!” “笔墨!” 江问坐于案台之上,执笔写好了书信,“严三!” “小人在!” “此书信三百里加急,连夜奔袭宛城,送于伯符将军,吩咐他授甘宁将军镇守宛城!” “是!” “田五!” “小人在。” 江问递给他书信,“此书信交由朱冶将军,即刻起接任襄阳驻防之权,另外告诉朱冶将军,如今丞相有难,为防有小人谋害天子,加重对天子的监视!” “是!” “去吧!” 江问站起身离开校事府,坐在门口等待的马车,“回江府。” 江府,陶儿与貂蝉正下着象棋,江问看她们无事便做了这东西,比围棋更加简单,学的也快两人是喜欢的很。 “小人见过夫人,二夫人,老爷回来了。” 江问一路来到主堂,“李二去取我官印来。” 陶儿进入主堂之中,“见过公子。” “帮我研墨。” 看着江问一脸的正色,陶儿知道不是撒娇的时候,帮着江问研墨。 江问放好竹简,写完字唤道:“杨武!” 门外一将士走进来行礼,“见过老爷!” “此书信交于尚书台。” 陶儿依附在江问的身上,“公子发生了什么大事?” “庐江军情,丞相命垂一线。” “啊!那姐姐就不用听他的话了,公子不也可以真正接纳姐姐了。” 江问在陶儿额头一弹,“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说此话!” 第七十七章 立世子 “公子,为何不能说?”陶儿委屈的说道,“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吗?” “仅是和睦自然不错,但你可知其中牵扯?”江问深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如今这丞相的二位公子,正在为世子之位相争,丞相若真的撒手人寰,二位公子为争夺权利必定内斗,当今的这形式哪能经得起!” 陶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真是傻姑娘诶!”江问捏了捏她的鼻子,“还不快去备马!” 江府之外,江问背好了行囊,骑着马便加急飞奔庐江。 官渡之后,曹操之所以能够快速占据河北,很大部分原因是袁氏的内斗。 如今兵马大权掌握在丞相手下老将军手中,这些老将军因为屯田之事又与孙策不合。 假若孙坚真的就这么去了,世子之争也就可以说是尘埃落定。 坑死人了! 这家子的气运真的差。 庐江,孙坚大营。 孙坚脸色苍白,身着心衣,静躺在床卧之上,一众医官为其把着脉。 孙权及一众老将,站在营帐之外焦急等候。 “那日夜晚是谁当职,丞相单独出营为何不向我禀告!”程普咆哮的吼道。 诸位将军据都沉默,“好!”程普怒笑着点点头,“那这事既往不咎,谁愿意随我率兵,杀了袁术替丞相报仇!”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末将也随将军同去,至死方休!” 老将军们情绪激昂,个个的脸色犯红。 “够了!”孙权怒喝道,“今日谁若敢踏出军营一步,军法处置。” 祖茂不甘的说道:“仲谋,丞相已经那个样子,身为丞相的儿子,不该为父报仇吗?!” “正因为我是父亲的儿子,那么我说的话你们必须给我听进去,如今将士士气低落,此一去无任何准备,若是中了埋伏,父亲这些年的基业顷刻间功亏一篑,将士性命不说,我们身后还有着家国!” 孙权把自己的佩剑丢在地上,怒目道,“若谁执意要去,捡起来杀了我!” 老将军们心中憋着气,向着孙权行礼站在了一旁。 “军师祭酒到!” 江问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丞相伤势如何?” 孙权打量着江问,“不知。” 江问看向了周围的老将军,全部杀气腾腾的盯着自己,咽了咽口水,自觉的站在队伍的最后,缩了缩头,“那我也随诸位老将军等候。” 而在营帐之内,医官们颤颤巍巍的站着一旁小声讨论。 丞相的伤势极其严重,他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就看丞相挺不挺得住。 “外面怎么这么吵,方才是何人到了?” 医官全部跪倒在地,孙静行礼说道:“回丞相,军师祭酒到了。” “这个人还真是神速,”孙坚嘴唇干涸,虚弱的说道:“传仲谋进来见我。” “是。”孙静行礼之后,来到营帐之外,“仲谋,丞相召你进去。” 听闻声响焦急等待的老将军们,先是一愣,之后皆带着高兴的神色。 “丞相醒了?!”程普笑着说道,“我要进去看看!” “程将军等等,我也要进去!” …… 孙静挡在了众人的面前,拦下这些将军,“丞相需要静养,只传唤仲谋,诸位将军今日已晚,就请先退下吧。” “也好,”程普大笑着离开,“反正丞相已经醒了,我去准备几坛好酒,等丞相等他伤好之后,不醉不休,哈哈哈!” 江问走上前,询问道:“孙将军……” “祭酒也请留下,其余事丞相会与你说。” 孙权走入营帐,看见孙坚已经坐起了身,周围医官都已经被喝退,带着笑说道:“这群老家伙,活的也是愣头愣脑。” “拜见父亲,父亲的伤……” “咳咳……”孙坚咳嗽了几声,看着手中的血,“恐怕是好不了啊,来,你过来。” “父亲。” 孙权走到孙坚近前,孙坚平视着自己的儿子,“帐外的话我已经听见,你比你兄长确实有智谋,更适合来做一位君王,我本想慢慢栽培你,可终究是时也命也。” “父亲我!” “我知晓你不甘心,”孙坚柔和的说道,“但如今是群雄争霸的时代,你兄长更适合来平定乱世,我希望你不要有逆反之心,好好辅佐你的兄长,帮他安抚这些老将军们,也好好孝顺母亲。” 孙权用力的握拳,指甲深深扎进血肉之中,孙坚眼神平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已经无力管教,该如何是他的事情。 孙权深吸口气,尽量语气平缓的点点头,“儿子知道,儿子告退。” 孙坚闭上眼,“叫祭酒进来。” 孙权走出营帐之外,脸色意外的难看,江问不由得心中一咯噔,担忧果然成真了。 “祭酒,丞相召你进去。” 江问走入营帐之中,孙坚脸上带着微笑,笑得格外虚伪,让人一看就心中有些不舒服。 “臣军师祭酒江问,拜见丞相!”江问作揖行礼说道。 “赤壁到庐江,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祭酒很快嘛。” 江问恭谨的说道:“臣接到调令正打算去往赤壁,谁知战事已平,固便待在了襄阳,不知丞相召臣有何要事?” “你从襄阳赶来见我,为的是何事?”孙坚笑着说道,“两位公子之中你觉得我偏爱谁。” “仲谋公子。”江问答道。 孙坚大笑,气没顺过,立刻咳嗽了几声,擦掉了嘴角的血,“你现在可以为伯符搬回一成,而这一成决定伯符能否成为世子。” 江问心中一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孙坚,“不知丞相想要臣作何事?” 孙坚从自己枕头下拿出了一把精美的刀丢在江问面前,“天下最锋利的刀为七星刀,昔日曹孟德刺董便是用了那把刀,这把刀不如七星刀,却能轻易取人性命。” “丞相是要何人的性命?”江问猜到了什么,背脊的衣衫已经被汗打湿。 “你!” 果然,江问低着头不语,神色一阵闪动,孙坚说道:“我知晓伯符性子,待人真诚,公瑾那小子与伯符从小便是玩伴,子明没那脑子,唯独你,最让我放心不下!” “你有大才,有智谋,若留你在世,伯符必定万事都得与你商议,一位君王要得天下,而不是一位权臣,孤家寡人不是白叫的。” “你若自刎于此,我即刻下诏书立伯符为世子,祭酒你可愿意?” 第七十八章 国葬 江问弓着身子,并未作答。 “祭酒如此犹犹豫豫,你心里头是不愿意啊。”孙坚微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臣对丞相与公子一向忠心,固然叫臣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古之义士可为家国一死,可为君王一死,他们可做臣亦可做!”江问埋着身子,拜跪在地上拾起刀刃,额头已经被冷汗密布,苍白的脸色手指微微发抖,“若臣死可为丞相安邦定国,臣无憾!” “这话说的好听,那请祭酒快些,刀已经在地上。”孙坚淡淡的说道。 江问慢慢拔出刀刃,眼神之中的恐慌全无,他,第一次真正的抬头看向了孙坚!在这一刻,江问以往心中对孙坚的恐惧全无。 孙坚微眯着眼睛,江问的眼神之中布满了凶狠之色,这位以往一直藏着掖着的祭酒,第一次显露自己心里的情绪。 那柄刀缓慢的出鞘,不过刀锋到底所指何人…… 两人于帐中对视,孙坚微眯着眼睛凝视着江问,垂暮的江东之虎,眼眸里想要看清此人! 刀刃已经出鞘,足有二尺,刀身镶着很漂亮的宝石,刀锋锋利至极,可吹毛断发! 自刎,还是杀了他逃跑,此刻就在这一念之间。 前者十死无生,后者九死一生。 搏命吗? 孙坚感觉自己的伤势越发的严重,但他要撑下去,至少现在!他要看清这位王佐之才! 不再颤抖的身躯,紧握着刀柄,身上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噗!” 孙坚的心劲一松,再是回天乏术。 一口鲜血碰向自己的脸,眼睛迅速的闭上,但难免还是进了一些,手中的刀刃掉落在地。 孙坚的身躯缓缓向后倒,认命的闭上眼睛,“终究没有看清你,天下一统我做不到了,但天下一定要我孙家统一……” 江问用手扣着喉咙,干呕迫使眼中不断涌出眼泪,隔了一会后,眼睛恢复正常,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衫,平静的看着孙坚,作揖行礼:“送江东之虎。” 枕头之下押着玉轴,江问拿起来后细细观看,孙策继任世子之位。看完重新放在枕头之下,将刀刃收入刀鞘,一同放在了一旁。 深吸两口气,突兀的怒吼:“来人,快来人啊!” 襄阳,汉帝刘协,看着手中的军报,身躯止不住的发抖,这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而跪在下方的一众老臣,嘴里不断高呼,“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啊!” 益州,成都,刘璋府邸。 刘璋把玩着美玉,“这孙坚死了跟我有屁关系,把守好边疆,别让那些蛮夷跑进来。” 寿春,袁术。 阎象拿着军报,心中发颤,嘴唇干涸的问道:“孙坚真的死了?!” “禀告丞相,属下见孙坚军满挂白绫,绝对不会错。” 袁术哈哈大笑,“孙坚啊,自持勇力过人,却吃了如此小计,我看他这脑子还比不得一武夫!” “如今天子亡故丞相,其士气必然低落,这是天赐我决胜的好时机,全军即刻拔营,孙坚小儿主动攻我,如今该我攻他了!” 徐州,刘关张三人看着手中的军情。 张飞咋咋呼呼的道:“这个孙坚小儿,还未协助大哥打下豫州,就这么死了,还真他娘的窝囊!” 刘备思虑了一番说道:“如今孙坚已死,这豫州恐怕难以攻破,我军粮草不足,不妨先行退兵以待来日。” “大哥说的有理,要怪就怪这孙坚死的不是时候不怪大哥!二哥你说是吧!” 关羽眉宇英武,捋着自己的美须,“大哥,三弟,此事我觉得应该先问问元直先生,再做决策为好。” “元直为我们游说他那好友去了,不知道多久才回来。” 关羽笑着说道:“大哥不必担忧,元直先生三日前已予我写信,已经在路上只需要五日便可到达,算算时间,明日应该就回来了。” 许昌,吕布府邸。 “这孙坚小儿终于死了!不过还好死的早,要不然待我攻破襄阳,必定剥皮抽筋,不然难解夺妻之仇!” 贾诩摇了摇头,“孙坚虽死,祸事却要来,如今这江问恐怕要驰骋起来了……” 济北,曹操府邸。 曹操背对着诸位将军,前有许昌久攻不下之恶,后有孙坚死讯之祸,这让曹孟德有些举手无措。 “咳咳,”郭嘉的神色日益苍白,身子也越发大不如前,“主公,孙坚虽死却不是主公的灾祸,而是袁术,如今孙策掌权,江问势必得到重用,这中原的霸主之争,恐怕会更加激烈,主公无需忧愁,尽快完成眼下之事即可。” 庐江,虽是战时,却满城白绫。 “丞相灵柩已封!” “跪!” “拜!” “跪!” “拜!” ………… “都别拦着我,老子不诛了袁术九族,老子就不回来!” “末将请战,需七万兵马为将军荡平寿春!” “何须七万,给我五万兵马,我程普必能取下袁术狗头!” 孙策看着地图,孙权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神闪烁,“仲谋,如今战事在先,我不能回去尽孝,此事只有请你一人回去,找几个将军一起为父亲举行国葬。” “臣弟,听令。” 孙权忍住心中的气,至少在平定一方之前,决不能与大哥争,不管如何只要还执行屯田一策,大哥和老将军们心中难免有所芥蒂,自己也一直有机会。 “即日起,我遵天子之令,继丞相之位!”孙策面向各位将军,英武的面容在此多了不少的刚毅,“今日起我便是新的丞相!” “末将等,谨听丞相号令!” “请丞相发布讨贼军令!” 昨夜…… 孙策策马奔腾,日夜兼程,来到了庐江大营,孙静手中拿着玉轴,宣读孙策为世子,继任丞相大权,协助天子治理天下。 军营之外,孙策坐于木阶之上,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慌忙擦拭着眼泪。 “我父亲最后与你说了什么。”孙策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看向身后的江问。 “要我好好辅佐世子。” “即刻起我任你为骠骑将军。” “不必,”江问坐在孙策身旁,“如今丞相刚去,不可大幅变动朝中官员,尤其是这帮老臣,如今你得仰仗他们,好好稳定局势,等待局势可定再行动这些官员官职。” “丞相以帝王之礼入葬,却不能号召各地官员回来奔丧,如今汉天子与一帮老臣就等着替你大换血。” 孙策根本没有听进去,极为不耐烦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为父尽孝?!” “如今丞相刚败,大军军心浮动你必须留在军中!” “我军浩浩雄狮,有着天下英才,何处比不得那伪帝孙坚!我岂能够因那狗贼一人,而不为父尽孝!” 第七十九章 敢来战否 江问作揖行礼:“世子,不为父尽孝确是为子者失职。但不为国律己,却是为君者失职。” “大军军心散乱,三军统帅必须率兵击溃袁术,才能树立军威!” “老将军与世子早就心怀芥蒂,若是能够亲讨袁术,老将军们对世子会更加信服!此举也为震慑天子及汉室一帮老臣,丞相已丧,天子与汉臣早已按耐不住!” “可天下之大错是不忠不孝,待安葬父亲之后,我可亲征,也可屠他满门为父报仇!身为人子,必须先尽孝道!” “可更大之错却是失疆丧国!项羽与高祖曾争天下,项羽以炖父为威胁,高祖可为天下不睬,为君者心中当先有国再有家!以国为先忧,天下富庶。以家为先忧,民乱国亡!” “世子尽孝,大军移权。兵者,国之大事!” 孙策痛苦的闭上眼睛,语气发颤的说道:“那便授予他人,我不想落得不忠不孝的骂名,我意已决!” “昔日我们曾共同起誓,问知世子鸿鹄之志,便已经心生承诺,忠心辅佐世子。此刻世子却要背离昔日之愿吗?” “我说了我意已决!” “若世子意已决,容问请辞还乡。” “长苏!你我先为知己,为君臣。你真要如此相逼!” “举凡世间大才,若未能规劝君王!比之庸夫无一二,不仅是世子一人,问也不想心中留有遗憾。” 孙策闭上眼睛说道:“我与你为知己,心中甚至尊你为先生,我可以采纳你的任何决策与谋略,但唯独这……是我决不能逾越的底线!” “然而恰恰越过一次底线,便可成立君王之位。到时就算败了袁术,拿下扬豫两州,兵权已经予人!世子到时如何治理天下!” “底线就是底线,不可能逾越!” “昔日我跟随子明从军,看到的是丞相的勇武,是世子的仁德,我知晓世子是能够平定天下的人,是一位明君!”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即日起卸掉你军师祭酒之职,任富春县令,回你老家种田去。”孙策怒气横生,转身走入营帐之中,不想再多听江问半句废话,“再敢多半句废话,我将你打入地牢!” “好!臣领命!”江问默不作声的前往马厮,乘坐战马离去,“驾!” “你真让我失望,让父亲失望!”门后一位紫髯碧眼,相貌威严十足的青年站着,双眸之中尽是君王之气,“我气的是你的优柔寡断,江问何许人,若是他成为别人的手中刀,将会带来多少的麻烦?!” 孙策无言,直接进入营帐之中,不想与自己的弟弟多半句话。 自己营帐之中已经坐了一位老将,祖茂。 这位老将是父亲的生死兄弟。 纵然是自己也不敢与其顶撞。 “茂叔。” “孩子你过来。”祖茂未褪去甲铠,头披着白绫,孙策坐在他的身旁。 “我与你父亲征战多年,他十七岁那年,许昌在句章作乱,自称阳明皇帝。” “你父亲与我还有位兄弟被困于山谷之中,那人穿着你父亲的衣服,引走了乱贼,最后被人家分尸吃肉。” “你父亲红着眼,却并未提刀上去为那位兄弟报仇,而是回去调集兵马,重新征讨。之间那所谓的阳明皇帝被你父亲击溃,抓住的乱贼也是一刀一刀,慢慢削肉,没有一个给了痛快。” “那日他对我说,我当时很气愤,恨不得上去与那些乱贼拼命,但这样不值,这样做只能成为一位莽夫,得不到别人的拥戴,会被唾弃,会得到不知天高地厚的骂名。” “今日这形式与那日有什么区别?” 祖茂拍了拍孙策的肩膀,“世子之位坐上去未必要见血,可下来却一定要见血。” 祖茂站起身,“言已至此,你是要做一位莽夫,日后仲谋兵戈相挟拉下世子之位,还是此刻得其余将军的心,争取做一位平定天下的明君,全看你。” 子欲孝,亲却离。 “我之过也啊!” 现在。 “禀告丞相!祭酒昨夜离去,不知去向,已经追不到了!” 孙策脸色平淡,“不必了,日后去富春,定然能够找到他,袁术大军已距庐江十里,看来他想要将我军一击溃败。” “韩当蒯良!” “末将在!” “即刻起调遣两万兵马,接任合肥驻防权,不给袁术可乘之机,袁术大军若越合肥半步,提头来见!” “丞相这……”程普想要说话,祖茂拦着摇摇头。 “末将听命!” “蒯越,祖茂听令!” “是!” “命祖茂为主将,蒯越为副将,带兵一万兵马,屯于淮河河畔。” “是!” “其余将军随我亲征!” “末将等听令!” 庐江城前,军营连绵,战马嘶吼。 兵卒面容威武,擂鼓轰鸣,如晴天霹雳,春雷炸响! 战车滚滚,一字排开,尽是肃杀之气。 两军军营之间,隔着五里平地。 一众将军随着孙策,率领各部兵马对于阵前。 纪灵面容厚实,浓眉大眼,手中大刀八尺,竖于身后,战马蹄扬,“听闻孙坚那小儿死了,我这心里啊是一点都不高兴,他那颗头颅,没有乖乖的被爷爷砍掉,反倒死于一个小兵手上。” “老子刚死,结果这儿子也跟着来送死。”纪灵大笑着,“你是嫌你爹路上一个人孤单,这样好一起上路?” 孙策拉弓引弦,箭矢刺空直探,纪灵挥动大刀,巨力点于刀身,震颤的自己虎骨发麻,“好大的气力!”纪灵微微震惊,江东小霸王果真不虚。 箭矢落于地,孙策接过两人举起的霸王枪,“口舌之辈,素来只是为心中的那点胆量增添一份送死的勇气,你不是我枪下的第一个亡魂,敢来战否!” 霸王枪横于身侧,战马扬蹄,激起一阵草屑。孙策气势磅礴,真如霸王战神在世! “敢来战否!” 怒音震耳,纪灵军中兵士心中微微一颤,马儿发出不安的吼声,孙策骑马单独离大军百米。 “一群软懦之徒,宵小之辈!” “敢来战否!!” 三声邀战,男儿长枪一柄,战马一匹,对数万大军,心中无惧! 第八十章 小霸王威千军 大军不安的躁动,马儿不断踢踏。 “黄口孺子还敢自号江东小霸王,老子乐就今日专门杀霸王!便是项羽见到老子,都得跪地求饶!” 一位身材精瘦的将军走出来,乐就来到阵前,带着轻视的说道:“你们孙家的除了名头响亮,屁本事没有,还什么江东之虎孙坚,中了三岁小娃娃都知道的计策,我看啊不过是江东哀犬!” 孙策霸王枪金光熠烁微微一颤,枪尖之中已是饿虎之意,骇人的眼神格外震慑人心! “驾!” 座下战骑再行向前,程普等人心中一凛,这要是再走,就到敌军的弓箭射程之内! “丞相不可再向前!” 乐就露出不屑的笑,果然是年轻气盛,稍微一激就中了,根本不够看! “也就是孙坚那种老废物,才生得出你这样的儿子,全都是废物!”雷簿也随之大声的吼道。 “老废物,小废物!” “老废物,小废物!” ………… 袁术兵马大声喝道,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孙策紧握霸王枪,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不断的前行。 纪灵向着身后的兵卒施着眼色,兵卒暗暗点头,手中弓箭慢慢拉起,只要孙策再行靠近,便可一击必杀! “不能再向前了啊,若是伯符在死在这里,我们如何和文台交代!”程普的心中一急,向着朱治说道,“快,随我速去带回伯符!” “伯阳将军,号召全军将士准备迎战!” 就快了! 纪灵眼神微微闪动,只需再进十米,射出去的暗箭便根本无从躲避! “我父虽身死,其荣耀与威名焉能让你这种三流小将责辱!”孙策突兀的停下,“今日你在此辱我父,我孙策在此立誓,攻破寿春之后,必定将尔等族人全部屠戮,女人发送为妓!” “不死不休!” 猖狂,目中无人! 这番言论让乐就心中一怒。 “驾!”座下的战马驰聘,嘴中呼啸,胡须随风飘扬,奔于孙策,“不需他日,今日你爷爷我取你狗命!” 乐就袭杀而来,“一击之内必杀你!”手中的长枪直指孙策,破其咽喉,只需一击便可取了孙策性命! 孙策避身而开,长枪在脖颈之旁留下一道冷冽。眼中杀气揭露,全身的巨力凝聚于手掌,霸王枪猛地高举,迎面怒劈而下,威势赫赫,巨力掀起一阵音浪! 乐就收回长枪相挡。 “喀嚓!”枪身却如脆弱的树枝,突兀的断裂。 枪尖自乐就头而落下,铁甲如纸糊一般,乐就不可置信的掉落下马,留下一地鲜血! 真的是一击必杀! 孙策甩掉枪尖鲜血,怒吼一声: “尔等鼠辈,敢来战否!!” “哐当!” 袁术大军之中,一位兵卒的刀落于地面。干黄的皮肤露出惊慌,他的喉咙滚动,有些颤巍巍的拿起地上的兵戈。 主将居然被一击必杀! “丞相威武!”孙贲大声喝道,孙坚一死士气必然受到打击,现在正是增长士气的好时候! “丞相威武!” “丞相威武!” ………… “贼子受死!” 雷簿与陈兰直接冲出军阵,纪灵并未阻拦,孙策不再向前走,那就只有立刻擒杀他! “驾!” 嘴中一声厉喝。雷簿自左,陈兰袭右对孙策形成夹击之势,孙策手中不过一柄长枪,必定左右顾及不暇! “小辈受死!” 陈兰先至一步,怒吼一声。孙策此刻面容英武,气势已聚,眼见两道身影而来,身形坐于战马之上根本无惧! 霸王枪锋锐之芒绽开,破军之心使得威势再行提升。黄金霸王枪自右向左拦腰横扫! “嘭!” 陈兰实打实的吃下一击! 他手中长剑根本无从招架,直接被击飞脱手,震的自己两手发麻,表情充满了意外与惊愕。 肋骨传出断裂之声,清晰入耳,并且直接扎进了自己的内脏!意识瞬间一暗,嘴中鲜血喷出,飞落下马! 又是一击必杀! “我的娘诶!” 如此雷霆手段吓到了雷簿,他的脸色慌忙,就欲调转马头而逃。 孙策杀意已起,心中戾气浓郁,岂能放他逃走?! 霸王枪脱手一掷!真如下山猛虎,而此刻这还是只饥肠辘辘的猛虎! 面对鲜美弱小的美食,岂能放过! 长枪如雷霆而行洞穿雷簿的身形,直飞出了数米远,扎入地面! 战马悠闲踱步,孙策走到雷簿身旁拔起自己的霸王枪。 再斩二将! 其势已成,此刻孙策已经成为了这战场的战神! 骏马奔腾,程普和朱治及几十兵卒来到孙策身后,小心看着周围,并护卫孙策。 程普看着孙策的眼神略微柔和。 想要成为领袖就得有不可一世的风采,如今孙策这战场无敌的身姿,与孙坚无一二,甚至更加卓越! 连被斩三将,任谁都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过谁能想到,如此年轻气盛的一个小子,居然如此无敌于军中! “丞相无敌!” “丞相无敌!!” 一声声的威喝越发大声,兵卒们互对一眼,心中战意也越发浓郁! 阵前连斩三将,将士气直接推到了鼎盛之势,并且对于这新的丞相,更加的心悦诚服! 纪灵冷哼一声,眼神格外的冰冷,对方的士气不断堆积,孙坚的死恐怕很快就要失去作用,已经来不及耗了! “传令,全军进军!” 看到敌军有动静,孙贲也是大喊一声道,“全军进军!” “杀!!” 几万人瞬间倾巢而出,在这块土地之中厮杀!响彻的是交响的铁器撞击之声与怒吼! 孙策霸王枪刺落而下,他被几十位兵卒包围,刚刚走的太深,此刻想退有些困难! 不过霸王之意却未散去,于战场之上何曾出现过畏惧! 孙策座下战马哮鸣,马蹄猛地一踢踏碎敌军胸腔,撞到数道兵卒。 孙策的霸王枪则是横扫八方,撕裂一片铁甲,带起阵阵血雾,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数道身影倒下! 孙策眼中闪烁凶芒,调转马头,猛地探身一抽,敌军头颅破碎! 一道道的身影倒下,越发激发体内的凶戾与快意,长枪直挑,一小将便被斩落! 第八十一章 庖厨 “杀!!” 飞撒的鲜血,断裂的兵戈,兵卒视死如归,眼神之中尽是肃杀之气。 冲击的战马戳刺、挑飞一具具敌军的身躯。兵戈拦于战马前,迅猛的抽击将腿给打断,人仰马翻! 兵卒落地之后被敌军包围,数杆长矛便穿透肺腑。 不要命的挥砍大刀,士兵都已经红了眼,杀的多战功也就越多,同时活下来的几率越大! 小将长枪点刺,破开大盾,看向孙策程普方向。 “速救丞相!” “将军,丞相,快往这里走!” 孙策于乱军之中战无不胜,手中霸王枪破敌军如斩草芥。 鲜血溅射于自己身上的铠甲。 双眸之中无比坚定,但手臂却有些发软。连斩三将与一次次的破杀包围圈,体力已经有些不济。 乱军之中每一次的招架,都需要大量的体力。 自己已经连斩三十人! 孙贲面色一狰,左右手大刀撩开劈砍,如绞肉机一般撕裂敌军,为程普等人开了一条道。 “丞相,德谋速来这边!” 孙策长枪挥舞如猛龙绕身,逼退包围之军,嘴中呼喝战马,马蹄扬尘,飞奔而去。 “嘭!” 战马实打实的撞飞一位兵卒,血雾喷溅于战马身上,周围敌军慌忙的让开道路,手中长枪也随之戳刺而去! 再是一扫,孙策挥动霸王枪,震开阻挡的枪矛! 纪灵手起刀落,怒斩小将头颅,从马身拿起一根箭矢拉弓引弦,看着孙策逃跑的方向射去! “着!” “岂能伤我主!”老将凌操大刀将箭矢劈开,“纪灵小儿,我来会会你!” “无名宵小!”偷袭的暗箭被挡,纪灵的心头难免有些不舒服,挥动手中大刀就迎上了凌操。 孙策冲入自己大军之中,“护!” 兵卒上前将追击而来的敌军抵住,将孙策与程普迎回阵内。 孙策心中热血沸腾,神色昂然,传唤一番之后,便再行杀出阵营! 凌操手中大刀被纪灵三尖刀抡起,身子是险之又险的避开刀芒。 冷汗瞬间打湿后背,万没有想到袁术手下居然有如此悍将! 纪灵怒刀重砍,手中的三尖刀戳刺挥斩,威武四方! “老贼,岂能让你伤我父?!”一位将军奔来,与凌操相貌几分相似,却更加年轻。 凌统手掌银枪,于乱军之中破敌冲锋。 “乌合之众!不过是多增一颗人头罢了!”纪灵手中的三尖刀怒劈将凌**退之后,调转枪头对着凌统照面刺去。 骇人的刀尖于瞳孔之中扩大,凌统心神微凝,立刻策马偏身。三尖刀向后挥斩迎上了凌操的大刀。 一前一后应对父子二人合击,也不落于下风,打的有来有回,转眼之间已经打了四十多个回合! 但随着二人的夹击,纪灵显得渐渐有些吃力,“贼子看刀!”凌操的大刀贴着三尖刀的刀杆滑过,火花四溢,发出刺耳的刮铁声。 “老匹夫还有些气力!”纪灵冷哼一声三尖刀暂时脱手,大刀近乎贴着纪灵的手掌。身子向后倾斜,左脚将凌操的大刀踢起,起身接住自己的三尖刀,猛力挥砍下去。 凌操手臂一震怒吼一声,座下的马儿发出嘶吼。 立刻收刀,纪灵迅速的抵开凌统的银枪,便立刻策马向身后逃跑。 “贼子哪里逃!” 凌统捅杀身旁三位敌军,立刻追击而去。凌操怒吼一声,“公绩快回来!” 敌军驾起兵戈将凌统阻挡于外,凌统再不能追击,只得嘴里一声唾骂,继续回阵杀敌。 兵卒一脚将敌军扑倒在地,手中长刀于脖颈一抹,立刻翻滚躲避,鲜血混着一条胳膊飞出。 兵卒嘴中怒吼,仅剩的手臂提起地上长刀怒砍眼前敌军。 “杀!!” 孙策军威势越发炽盛,纪灵军反而节节败退,一众老将斩杀敌军积累的士气越发浩大。 眼见战势的不利,纪灵也有些踌躇了。 “杀!!” “全军突击!!” ………… 庐江驿站。 兵卒将菜与酒杯放在桌子上,“大人因前方正在备战,无法准备更好的食物还望见谅。” 一位面容文静的中年人说道,“再去多准备一副碗筷与酒杯。” 兵卒点点头说道:“好的。” 驿站之外传来了马蹄声,兵卒将骑马之人拦下,江问抬头看向驿站内,下马走了进去。 “大人你要的碗筷与酒杯。” 待江问走进来后,兵卒也正好带来了东西放在了江问的面前,之后行礼退下。 孙静笑眯眯的招手示意,“祭酒请。” 江问坐在了孙静的对面,“将军想必久等了吧。” “哈哈哈,无妨无妨,”孙静笑着摇摇头,“能够为祭酒这等才子送别,即便再久也值,要是未曾为祭酒送别,那才是一生的遗憾。” 江问微微点头,孙静在酒杯内倒入浊酒,“祭酒与伯符同饮杜康许久,这嘴想必是养刁了吧,一盏浊酒望祭酒勿要推辞。” 江问笑着说道:“将军倒的酒何来推辞之说,请。” “请。” 孙静将酒一饮而尽,江问微瞄一眼也是不动声色的喝下。 桌上只有三样简单的素菜,孙静捻了一筷子,“虽是为祭酒送行,但兄长身死,外加前方战事吃紧只得从简,祭酒不要怪罪才是。” 江问吃了口冬葵,“虽然简单,但一道菜肴即便物材平常,做菜之人手艺高超,那也是不可多得的佳肴。” “是啊,”孙静点点头,“不过这菜肴很简单,天下庖厨高超之人不乏,不知道这菜又会成为谁手底下的佳肴。” 江问淡笑着说道:“天下庖厨高超之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手法与用料,味道也有所不同,就如一个从未入厨的人便是给他做法,明明按着步骤处理,但他做的绝对是另外一个味道。” “此刻下官与将军吃的是这般美味,别人做的却是另外一般美味,下官素来嘴刁认定的佳肴一旦改了味道,那肯定是食不乏味。” 孙静与江问相继沉默,都是互相暗地里打量,直过了半晌…… 孙静拿起酒盏淡笑着,“此次祭酒虽远行富春,但伯符不过是在气头上,不需多久你我必定还会在朝堂相见。” “祭酒一路走好。” ps:近些日子大检查啊,听说过多描写杀伐也会被封,已经封了不少本了…… 第八十二章 衣带诏 江问起身将酒饮尽,从衣袍之中拿出一枚令牌,“将军,这是校事府的令牌,下官走的匆忙,未曾交于丞相,劳烦将军了。” 孙静从江问手中接过令牌。 给出了令牌后,江问再此行礼说道:“日后将军若是来富春,下官定然好酒好菜招待,现在请容在下告辞。” “祭酒一路保重。” 江问乘坐上马,嘴里呼和一声,便乘坐着马匹离开。 待江问刚走,屏风之后便走出了一道身影。 孙权向着孙静行礼道:“二叔,真的就这么放他走了?” 孙静淡淡的说道:“他为我们孙家尽职尽责,若真杀了他,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们孙家不容人,忌惮一介书生。” “可父亲认为此人为心腹大患,父亲也想要除掉他,那日父亲最后所说,二叔不是言犹在耳吗?” “兄长诸事考虑的并不周全。”孙静看着江问骑马远离,“仲谋去带马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山色春绿,江水悠悠,灿阳落在树枝上,活泼的鸟雀跳跃于枝衩之间,水珠沿着碧绿的叶片滚落,马蹄三作四步行进缓慢,骑马却是刻意如此,为欣赏春色。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万钟于我何加焉?” “哈哈哈……” 襄阳,董承府。 府前往来马车不断,不少朝堂屹立许久的柱石走下马,与门童知会一声后进府会见董承。 今日是董承的生辰。 汉室老臣名义上来助董承贺寿,但诸位心中都知晓,真正的目的。 又是一辆马车停下,走下来一位面容红润,精神矍铄的老人,身旁还有位长相俊逸的书生,书生眼神之中带着飘然之气,身上有着说不出来的自信。 “太尉杨彪携犬子杨修,今日来为董将军贺寿。” 门童恭谨的行礼道:“太尉请,老爷早已经在书房之中等候。” 杨彪与杨修进入府中,杨彪看着杨修沉重的脸色,笑着说道:“今日这等欢宴,修儿为何还要如此愁眉不展?” “父亲,”杨修琢磨着说道,“方才门外所停马匹,儿子发现尽是官籍在汉室而非丞相府的汉臣,董承将军今日之寿并非大寿,却宴请如此多的官员……父亲莫不是要参与谋杀丞相?!” 杨彪的脸色微微一滞,连忙看了看周围,对着杨修做噤声的动作! 虽然董承言尽校事绝对没有渗透进自己的府邸,但校事府的校事可谓无孔不入,杨彪心中也是有着提防。 “现在开始你不要多言!”杨彪收回了目光,小声的对着杨修说道。 杨修不可置信的说道:“父亲真要参与进去?这事太过重大,稍有不慎,那可不是牢狱之灾这般简单,我们杨家可能就此完了!” “孙坚已经战死,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为陛下为汉室,纵使要我一朽枯骨也不容辞让!”杨彪正色说道,“今日对你来说不过是参加宴席,其余之事都不可多问,你什么事都不用知道!” “父亲我……” “这不是德祖吗?你也随父亲来参加董将军的宴席,正巧我们要饮酒作诗德祖一起来否?” 庭院之中走出来五六位书生,杨彪说道:“你朋友来了,过去吧。” “望父亲万事珍重!三思而后行!” 杨彪进入了董承的书房,董承正在阅读着兵书,看到杨彪后连忙起身,“太尉你来了,快请坐。” “将军此次见我,是有何事?”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董承在自己的怀里拿出一绢布,上面有着不少大臣的血迹,杨彪的脸色一正,“这是?” “衣带诏!” “如今孙坚这贼人已死,但大权任在孙贼手中,孙策继任孙坚之位,但群心不稳,若是能够除掉他,陛下便再无后顾之忧!”董承严肃的说道,“杨太尉素来忠于陛下,忠于汉室,可愿为杀贼出一份力!” “我虽逐渐老迈,但任可尽一份微薄之力!” 杨彪接过衣带诏,仔细看了看,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天佑大汉啊,陛下还能得如此多贤臣相助,汉室得以匡服!” 接着二话不说,拿起一旁的小刀便切开一道血口,在衣带诏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直到写完后,董承才算真正的放心。 孙策大营。 这一战打的够久,也够味,从来没有如此酣畅淋漓。 双方都已经鸣金收兵,一众老将军此刻虽身心俱疲,但眼神却是止不住的兴奋,简直是痛快! 孙策喝着水,兵卒走上前,“禀告丞相,此次一战,敌军伤亡三万余人,获战马两千余匹,粮草四万余石!” “我军伤亡如何?” “死一万余人,重伤七千余人,轻伤一千余人。” 孙策点点头说道:“退下,其余各处军情如何” “祖茂将军来报,敌军率八千兵马偷渡淮水被阻,伤亡三千余人!” “合肥来报,张勋率领七万兵马进攻合肥,现正围困合肥,韩当将军叫我禀告丞相,可阻张勋三个月。” “今日一战,纪灵想必对我军心中也有所忌惮,而他此刻恐怕打算牵扯住我们,待张勋攻破合肥之后共击庐江。” “依末将所见,老将军所说极是,眼下应当调度兵马前往合肥,助韩当将军守住合肥才是!” “以守待攻实为下策,更何我军与纪灵对于阵前,今日一战占据上风,不若此刻趁胜追击,不给纪灵喘息的机会!” 孙策沉默不语。 兵卒走进营帐之中,“报,营帐外军师将军周瑜求见!” “快传!” “末将周瑜见过丞相,见过诸位将军!”一位面容俊美的人向诸位行礼说道。 “好你个周瑜,老子还没去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一位将领面容不善的说道。 周瑜恭谨的说道:“黄老将军一事,我知道诸位老将军心中有所怨气,但末将此刻来此,是辅佐丞相攻破袁术。” 第八十三章 深入敌后 孙策心中喜悦非常,自己这位好友关键时刻总是这般有用。 周瑜说道:“诸位老将军,这一战诸位想必心中已经清楚,硬攻于我军而言损失也过于惨重,我有一计不知道可行否。” “何种计策能否与我们一说?”孙策问道。 “声东击西。” 周瑜走到地图近前,“淮水一带纪灵派兵奇袭,被将军击退后,便率兵屯于此处,兵马有三千!” “我军若是率大军,悄渡淮河,便可率领大军自淮河南下,直袭纪灵大军的腹地,攻其不备!” “军师,那纪灵可不是傻子,我军若是大军移动,他不会有所察觉,到时候直接率领大军直奔我军大营,我军该如何对敌?!” “丞相,军师此计太过用险,根本不值得,另外赤壁一事,黄老将军便因你的计谋险些丧命,我看这项谋害罪你应当负责!” 周瑜不卑不亢的说道:“黄老将军一事在下可负荆请罪,但眼下的破敌之策却是刻不容缓。” 周瑜转过身,向着孙策说道:“末将请求丞相,允末将此次计策!” “小儿,我承认你有点本事,但军中不是凭你一己之念,便可肆意妄为的地方,”程普喝道。 “袁术本是四世三公,寿春等地粮草丰厚,我军今年虽依靠屯田之策,近些年屯的不少粮草,但如今战事太大,粮草经不起如此内耗,必须快速取胜!” 程普不悦的说道:“周瑜,听你的意思我们这里这么多将军都无法取胜,只有你周瑜才行?!” “末将绝无此意……” “够了别吵了!”孙策怒喝一声,接着脸色缓和的看着周瑜,“我信卿,封周瑜为主将,程普为副将,领兵七万,都退下吧!” “是!” “胡闹,简直太胡闹了,丞相此举简直就是把周瑜看的太重,居然让我做他的副将!” “德谋你也别气了,你我早就知道那周瑜是伯符的好友,即便现在委以大权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周瑜赤壁一战确实打的漂亮!” “连你也帮他说话,那好我就等着,要是办不到,耽误了我军,应当如何论处!” 孙策大营。 周瑜看着孙策说道:“你将长苏贬为了富春县令?” 孙策叹口气,说道:“我当时太过气恼,根本没有多想。” “这事真怪不得长苏,凡事他都不会显于言表,但心底比谁都要更加珍视这得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周瑜笑着说道,“等气消后,就召他回来,好好安抚一下他!” 孙策并未说话,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对了,你的对敌之策真的有效?” 周瑜微咪眼睛,“伯符也信不过我?” 孙策有些尴尬的别开目光,“自然不是,公瑾你的才思我自然信得过,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周瑜摇摇头笑着说道:“纪灵前些日子吃了一场大败,绝不会轻易出兵,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那到底该如何做?” “伯符拭目以待即可。” 寿春,袁术宫殿。 袁术嬉笑着喝着美酒,手却在身旁的美人身上肆意妄为,弄得娇声连绵。 “庐江来报!” “快呈上来!”袁术收回自己的手,兵卒立马将军报放在袁术手中。 对于纪灵,袁术心中很是满意,这位大将不仅大战厉害,还有勇有谋,前不久弄死了孙坚,那可是把自己乐的好好犒赏了百官,甚至封了纪灵千户侯。 而这一份军情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好消息,莫非孙策也死了? 袁术看着军报,脸色渐渐有了些阴沉,“这个废物,孙坚死了,却打不过他的儿子,白白浪费朕的粮食!” “去,传令下去,若是再有如此损失,叫纪灵提头来见!” 纪灵大营。 纪灵看着自己营帐之中的大将,个个身上都带点伤,未曾想孙策兵马居然如此勇武,轮战力自己是远远不及。 孙坚死了对方还军心不稳,而这一战打下来,却是自己损失惨重。 袁术的责令已经下达,自然是免不了一阵痛骂。 将圣旨放在一旁,袁术责令自己速破孙策。 该如何破?打仗可不是儿戏,嘴上说两句就没了。 今日一败也让纪灵对于孙策有了些忌惮,现在只能等张勋破合肥,两人共同夹击庐江。 “杀!!” 耳边传来叫阵声,纪灵连忙从床卧爬起穿戴铠甲,携带兵戈骑着战马就来到军营,就看见远处兵马站位整齐,手中兵戈随着将领的叫喊声戳刺。 练兵?! 纪灵是万没有想到,孙策如此轻视自己!居然在两军阵前练兵,心中气恼非常,但昨日刚吃大败,此刻心中颇有些犹豫。 此刻若是战,以对方阵前布阵的实力和兵卒的战斗力,恐怕又要吃一场大亏,若是再次失利,恐怕陛下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这道圣旨真的是让人芒刺在背!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淮水河畔,河面之上停泊着一排排的竹筏,而在每支竹筏上,有着数百具稻草制成的兵卒。 “开船!” 周瑜下令道,竹筏缓缓在河面行驶,日近晌午,河水之上没有丝毫雾气一眼便可看个透彻! 淮水河畔纪灵军,驻防的兵卒看着远方驶来的战船,心里便是一紧,“有敌袭!” 号角吹响,营帐之中的兵卒及将军纷纷来到河畔岸边,看着远方连绵的竹筏,露出了凶狠之意! 心中的战意即刻起蓄势待发! 梁刚看着对方的阵势,实在有些吓人,只怕有着数万大军啊! “速去通知纪灵将军,淮水河畔求援!” 兵卒坐上战马,快马加鞭的向着纪灵军营而去! 纪灵大营之中,纪灵正吃着烤羊肉,满嘴油的,不过吃的蛮香的。 “报将军,淮水河畔有大军出现,梁刚将军特向将军请援!” 纪灵猛地站起身,怎么可能,孙策大军正于阵前练兵,怎么会有大军出现在淮水河畔! 不过现在却来不及多想,毕竟要是被孙策大军度过淮水,则可以直接攻入大军的腹地! “我亲自带兵,速去淮水河畔!” “驾!” 群马奔腾,纪灵率领轻骑与精兵来到淮水河畔,远处确实有着数之不尽的竹筏,但这些竹筏此刻却停留于江上! 纪灵不由得心中有了些疑惑。 “速去派哨兵前往打探,看看前方情况!” “是!” 过了半晌,兵卒乘马归来,“将军属下已经探明,竹筏上的是……” “是什么?!”纪灵喝道。 “用稻草打扮成兵马的样子!” “稻草?!”纪灵眉眼一瞪,心中怒气顿时涌上,刚被袁术训斥了一顿,心中本就不舒服,而被兵卒报道此地将有大军前来急奔到此,结果却是稻草?! “梁刚何在?” 梁刚看着纪灵的神色,心中略微的发颤,刚刚自己也被告知了是稻草…… “末将在……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你是在消遣本将军?!” “末将不敢,末将真的以为是敌军大军来袭!” “来人,费梁刚一目,让他学点教训,日后要看清再行汇报!” 梁刚心头一颤,脸色瞬间发白,“将军末将固然有错,但也是为将军着想,末将只求将军从轻论处!” 兵卒走上前,将梁刚押解住,另外一个兵卒拿着匕首慢慢走上前! “将军……将军……将军从轻论处啊!” “将军,啊……!!” 纪灵怒气汹汹的说道,之后调转马头,就重新向着自己军营而去。 周瑜在河畔之上待了近三个时辰,看着两旁之中的哨探纷纷撤走,心中也满足了,“好了,今日便到此,传令下去全军回到大营!” “杀!!” 第二日也是如此,洪亮的喊杀声响彻,依然是在操练兵马,听这声音也知晓对方兵卒士气正盛。 行军打仗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样的士气与其正面对敌,无非是自找苦吃。 纪灵越发的不想与之战斗。 不过对方操练兵马,那我军又何妨不能操练?也好增长增长士气。 纪灵传唤了一众将军,发布了自己的军令,兵卒也随之操练,两军与阵前相隔五百米,却在比谁的嗓门大。 而淮水河畔,今日的竹筏比起昨日却要早了三个时辰,已经到了辰时! 梁刚恶狠狠的咬牙,捻菜的手不断颤抖,居然依然布满自己的脸! “禀告将军,竹筏又在出现,不过依然是稻草!” “老子要你汇报了,昨日便是你说的有大军来,害老子瞎了一目,来人把他带下去,割了他的舌头喂狗!” “将军,小人未曾犯错,将军岂能怪罪小人……将军!!” 第三日,第四日……日复一日…… “杀!” 也不知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纪灵有些捉摸不透,是因为营帐之中将帅不合?还是因为对方不想与我们作战? 在这些日子里,对方操练兵马时的喊叫声已经越发的弱小。 纪灵不由得有些疑惑,每天操练兵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对方除此之外并未其他动作。 纪灵来到阵前眺望,对方练兵的阵势依然宏大,根本没有半分想要退兵的迹象。 这些日子自己的兵马士气也已经增长回来,不过现在自己不会仓促出战,只需要拖住他们即可。 他要等张勋的消息。 一个月转瞬即逝。 这一个月以来,双方几乎只是对于阵前,没有一方主动出战,都是以守待攻,纪灵在等张勋,而孙策同样在等。 但他们等的却是一个时机。 为了谨慎起见,周瑜用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麻痹对手,这一个月,每日派遣竹筏的时间纷纷不同,早上,正午,下午,夜晚各个时间段…… 因为伯符也经常派遣兵马于两军阵前练兵作势,让纪灵误认为大军依然对于阵前,未曾加派兵马驻守淮水! 寅时。 “杀!!” “可是敌军偷袭大营!”纪灵猛地惊醒。 “报告将军,是孙策如往常一样率领兵马操练!” “这小儿脑子真是不是坏掉了!整天练练,吩咐下去,准备膳食!” 淮水河畔。 “时机已到!” 一支支竹筏进入淮水河中,兵卒坐于竹筏之上,顺着水流不断流动,屯于河畔之边的纪灵兵马,营帐之中却是少有的亮。 巡逻的兵卒正在准备早膳。 “你们说这仗到底还打不打!” “都一个多月,那孙策每天都在阵前练兵,他是怕了我们将军,不然早就出来了!” “他老子被将军杀了,做儿子不主动出战却像个缩头乌龟,真是没有出息,我儿子要是这个样子,老子直接打死他!” “嗖!” “嗖嗖嗖!” 鲜血溅出,落进肉汤里,兵卒的头被箭矢洞穿,瞬间没了气息。 所有兵卒第一时间抬头,就看见了满天的箭矢! “敌袭!” “快去通报将军!” “啊啊!!” “杀!!” 河畔之上涌出大量的孙策兵马,数量多的瞬间击溃了纪灵军,不给半点喘息的机会,一具具身躯倒在岸边,血液染红了近岸的河水! 孙策传唤道:“快,继续行兵!” 来不及掩埋尸体,将士们立刻登上竹筏,顺着水流继续而去。 孙策大营之中。 凌统看着一旁的周瑜,心中难免有所担心,“将军,如今营帐之中仅剩三万兵马,若是此刻纪灵攻打我军,我军也抵御不了多久!” “那就麻烦公绩,等过一个时辰快天亮了,与其余几位将军带上所有兵马再行去练兵。” 纪灵一如既往的披甲带剑,来到阵前,远方兵卒依然黑压压的一片,传唤兵卒也开始操练。 “嗯?” 纪灵突兀的转头,发现阵营之后出现了火光! 大量的喊杀声传来,就见阵营之中越发的慌乱! “速速迎战!”纪灵脸色大变,一声怒吼。 “杀!!” 孙策军兵马瞬间涌入了纪灵的军营之中,兵卒们直接冲进各个军营,手中刀刃在敌军身上砍落,麻布上留下一道道的血迹。 “轰!” 火盆点燃了营账,一座座营帐接连失火,越来越多的兵马开始慌忙的逃窜,但迎接他们的只是冰冷的利刃。 “杀!!” 纪灵军一位勇武小将率领几十位兵卒接连斩下敌将,小将猛地一转身,只见一杆霸王枪,手中长刀猛地被劈断,自己周围的景象也开始旋转了起来。 “突围,突围!”纪灵嘶哑着嗓子,大量的浓烟将脸熏的漆黑,自己的喉咙也因此受伤,不少兵马相继向着纪灵聚拢,成为突围的阵势,向着身后杀去。 “纪灵哪里走!”怒吼声传来,就见孙策手持霸王枪向着自己跑来! 第八十四章 密谋 “撤!” 敌方主力兵马明明正于自己大军屯于阵前,这后方怎么可能出现敌军的主力大军! 孙策霸王枪上挑而上,巨力欲将纪灵手中三尖刀挑飞,纪灵也是一代虎将论气力也不小,一声闷哼硬是压住孙策的霸王枪,“小儿看刀!”纪灵手中三尖刀猛地由上向下挥砍,刀锋刺眼。 孙策收回霸王枪回挡,纪灵却是立刻收回三尖刀,嘴中呼和战马,竟是直接撤退,根本没有半分战意,刚刚也不过是虚晃一招。 “全军撤退!” 三十里外竹郊林。 纪灵灰头土脸的躺在地上,身上气力已尽,神色尽是悲疼,这一战是彻底打输了! 其余一众将士也尽是困乏。 “损伤如何?” 兵卒说道:“此次被敌军袭营,伤亡两万余人,粮草战马损失不计其数。” “我带十万大军攻打孙策,这才多长时间,如今仅剩两万兵马!”纪灵站起身环视周围,不由得大笑着说道,“十万兵马啊,哈哈哈……噗!” “将军!” 春雨打湿绿树,鸟雀舒展羽翼盖住自己的巢穴,行人被泥泞的土地沾染了鞋袜,一位小孩子脱掉自己的鞋子,浑身沐浴着春雨显得很高兴,蹦蹦跳跳的在雨中踩着泥坑玩,结果被父母发现后就是一顿好打。 摆放的街边玩物纷纷拖进附近避雨的地方,路人站堆一起,嘴里说谈了几句家长,大致是生意上和自己家里的母老虎如何如何。 文士除了赏雨,还要作诗抒发此刻心中所想所思,便是托物言志。 这场春雨就是给了他们考题。 大多数人磕磕绊绊,半天也挤不出什么溢彩的诗句,最后只得狗屁不通的写出滥竽充数的诗作。 这本就是一场普普通通的雨,鬼知道这场雨的寓意,自己心中所想的也就是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雨。 结果只好硬着头皮,拿着其余学生耻笑的诗作,顶着先生的责骂,而当鞭子打在身上的时候,心中也有些害怕。 董承府中,一众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老臣聚集在此。 董承拿出一份书信,一一传递给了诸位老臣,信上只有一个内容,“江问已经到了襄阳驿站。” 司马防虽上了年纪,但看上去老实忠厚,“将军,今日召我等前来,只是为了这一位书生吗?” “司马公有所不知啊,这人江问,二十有余,坊间却称其为王佐之才,便是我那儿子对此人也是赞不绝口。” 司马防微微一愣,“这人便是军师祭酒江问?” “是啊,”董承点点头,看着竹简上画的江问没有半分好感,“我们这些老臣整天畏手畏脚,很大原因,便是因为此人的校事府,同时他也是孙策的左膀右臂,此人若在,衣带诏的事必然大有阻拦!” 王子服问道:“将军你是想要除掉他?” 董承点点头,“如今孙坚已死,朝堂之上动荡非常,在孙策未回襄阳下,襄阳大权可是掌握在我们这些老臣身上,城门兵马驻守的调度权,我便交于司马公你了。” “待此人入城后,我们可派出人手,先行动手直接除掉他,如此也算是除掉了一心腹大患!” 司马防纠结的说道:“这人才思斐然,若是能够为陛下所用,是我大汉之福,与其除掉他,不妨试着招揽,诸位以为如何?” 杨彪叹口气说道:“招揽之意还是劝司马公早行打消掉,我家犬子早言此人心中有大报复,他断定汉庭气数已尽,根本不会辅佐当今陛下。” 其余老臣纷纷点头,校事府的时段他们见识了不少,这其中不少的命令都是出自此人,何谈招揽?! “好了诸位,既然已经说定,那便在城门口留下暗哨,每日监视,待此人一入城,便立刻动手!” 江府之中不少新生的树木,也不免经受这摧残。春雨压垮了庭院之内的树枝,水塘上起了密密的涟漪,家仆们早已经回到住所避雨。 老人们嘴中叹着这蹉跎的时光,似乎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光。 西院主房,陶儿打着哈欠,今天照顾完二叔之后,便是回到房内,在布上织着鸳鸯。 一旁的丫环端上了糕点,还有几枚精致的糖果。 陶儿放下手中的织布,活动自己的身体,吃着糕点看着窗外发神。 孙坚死了,不久前便传遍了整个襄阳城,没有哪家士族子弟能够为这惊天大事按耐住。 不少人前往孙府进行慰问,虽然心中的花花肠子到底为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吕蒙也去看过,当看着满府上下的白绫,便知道这事为真,此事对于子明而言打击也是蛮大,毕竟吕蒙也受过孙坚不少的照料。 他也很敬佩这位勇武的丞相。 而姐姐是孙坚为了监视公子,放于家中的一枚明棋,用来监视公子的一举一动。 如今孙坚已死,代表着监视公子的任务也已经结束。 从此姐姐与江家的那份芥蒂,也算是清除了。 但陶儿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现在总是多了莫名的烦躁。 绕是她努力安稳自己,如今一家能够更好的相处,但每每想到公子要与貂蝉相处,心中总是出奇的烦闷。 说起来公子离府已经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回来。 西院别房。 “小姐,小姐,孙坚真的死了!”精巧的女子发自欣喜的说道。 眼前的一位绝世美人,脸上却是看不出半点喜悦,可以说有些五味陈杂。 貂蝉白皙的巧手撑着自己的头,身着黄蓝色衣裙,身段婀娜。 经历过上次的事件后,她不知道江问心中是否有自己的地位。 能够待在这个家里,是因为孙坚的缘故,自己以妾的身份进入了江府,但现在孙坚却死了! 没有了孙坚,自己虽说不用再行监视江问,但这也意味着江问随时都可以将自己逐出江府。 若是江问心中从未有过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做麻烦,那么必然会被逐出江府。 这便是貂蝉心中所忧。 多情总被无情恼。 第八十五章 王允 董承府。 司马防满脸忧色,“将军,虽说我们掌控了襄阳,但刺杀军师祭酒这可是一等大事,朝中还是有不少属于孙坚的汉臣,若是因刺杀江问,而破坏了之后刺杀孙策的计划,那我们这些日子不就做了无劳之功?” 杨彪点头说道:“司马公此番有理,这人执掌校事府已久,一旦入城肯定有着校事府保护,若是执行暗杀,机会定然不好,反而会让他警觉。” 董承胸有成竹的说道:“即是刺杀,我自然早就有所准备,事实上今日除了诸位,还有一位客人到访。” “这位客人是谁?何不请他出来与我们相见。”杨彪好奇的问道。 “不必,此人为了我们的大事,已经去做准备了,他是我们之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江府,西院。 “貂夫人,门外有一人求见,说是你的家人。”门童向着貂蝉禀告。 小姝说道:“家人?小姐从来没有什么家人,一定是来捣乱的,你去把他轰走!” 貂蝉正在一旁发神,不曾理会。 门童始终弓着身子,不敢抬头看这位夫人,深怕自己有什么冒犯,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说道:“那人说这东西夫人一定认识。” 小姝拿过玉佩,温润的玉石碧绿晶莹,极为舒服,做工精致。 小姝来到貂蝉的近前,将玉佩放在貂蝉身旁,“小姐,门外有一人说是小姐的故人,要求见小姐,这是他的东西。” “嗯?小姝方才说什么了?”貂蝉眨巴眨巴眼睛,带着迷糊的神色看着小姝,这般娇颜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小姝笑嘻嘻的说道:“我的小姐,门外有一故人说是要求见你,这是他的东西说你一定认识。” 貂蝉从小姝手中接过玉佩,先是一愣接着有些错愕,“他在哪?” “门外。” “诶,小姐慢点,你的围帽还没有拿!” 江府门外,一辆马车停靠于路边,车厢之内有一位老人,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着眼前的府邸。 接着就见一道身影出现。 两侧门童行礼说道:“拜见貂夫人。” 貂蝉向着门童询问:“那人在哪?” “回夫人,马车上便是,夫人若是嫌他捣乱,小人立刻便将他轰走!” “不必,我去见见他。” 貂蝉向着马车而去,“小姝你也不用跟着。”小姝刚好想要动,听到这句话只好待在原地。 貂蝉走近了车厢,老人掀开了车帘,束发正冠,身穿墨蓝色衣袍,而他的面容却是让貂蝉美眸微凝。 “王允!” “义父为何在此?”貂蝉朱唇微启,有些错愕的说道。 “婵儿上车来,我已在客栈备好了酒菜,许久未见为父也有些挂念你。” “那义父,我去与下人知会一声。” 貂蝉向着小姝说道:“今日我要去客栈,你与夫人说不必准备我的膳食。” 小姝微微偷瞄着马车,“小姐,你与老爷之间本就已经有了芥蒂,若是当着下人的面上马车,恐怕……” “不会,他是我义父,不会出什么事你去吧。” 客栈之内。 貂蝉跪坐而下,将围帽放在一旁,王允看着貂蝉眼中带着赞叹,“婵儿,你的美貌依然如此绝艳。” 貂蝉贝齿微露,含笑道:“谢过义父称赞,义父从长安来到襄阳一路上必然风尘仆仆,疲乏劳累,义父应当好好照顾身体才是,不过婵儿很想知道义父如何离开长安的?” 王允叹口气说道:“自董卓被杀之后我便辞官,一直居于府中整日里钻研书棋诗画也是轻松自在,昔日百官逃离长安来到襄阳,我未曾随同,因为身上一直背负着骂名,百官不屑与我同行。” “而日子过久了,我想要见一见陛下没有了国贼的欺辱,我想要看看大汉的荣光!” “而前不久曹操旗下的谋士用计于许昌大败吕布,为了及时挽救,便从长安调遣大量将士,一时间城中守备空缺,我也就离开了。” “那义父衣食方面可曾有碍?” “我在朝中还是有着不少好友,与他们说了我的计划,很多人还是愿意相信我,不是屈服于国贼之下的怯懦之辈!” “义父所做之事是为天下,却不被他人认可实在委屈,”貂蝉面色不动的说道,“此次义父寻找婵儿,是有何事吗?” 王允面露忧愁的说道:“既然婵儿问起,那义父便不隐瞒,我曾以为除掉董国贼,陛下便可恢复汉室社稷,未曾想陛下是刚离虎穴又入狼窝!” “义父所说之狼……可是孙坚?” “婵儿如今也有一双慧眼啊!”王允悲愤的说道,“如今天下百姓都在感念丞相,但天下文人皆知,这不过是孙坚借着陛下的天威,为自己招揽人心,其心可诛啊!” “可不久之前,婵儿曾听说孙坚已经死了。” “他的儿子还没死!”王允一脸正色的说道,“孙策如今与孙坚一样,都不愿将大权归于天子,这种人便必定是乱贼!” 貂蝉神色微动,“义父可是叫婵儿去诱孙策?” 王允心中喜悦啊,没想到自己的义女还是如此听自己的话,本来还想要好好动之以情,“婵儿昔日你为天子,为了汉室,不惜诱吕布与董卓!” 貂蝉的玉指猛地握紧,娇颜却无一点变化,王允接着说道:“义父知你,不过此次目的却不仅仅是孙策!” “哦,那婵儿还应该如何……?” “你的目标还有军师祭酒江问!”王允说道,“孙坚视你为棋子,强迫你嫁给江问为妾,我知你心中有怨,不过婵儿你若是能够诱的他们二人反目成仇,到时候义父的一位好友,便可为义父洗刷掉冤屈,你还可以嫁给我这位好友的儿子为妻!” “自然,义父的好友那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官员,这地位高,婵儿若是嫁过去,以婵儿的美貌,对方必然不会亏待婵儿你。” 王允心中是一个舒坦,董承答应了他,只要除掉了江问,那便帮他洗掉冤屈。 被人冤枉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如今能够被洗刷冤屈,自然要竭尽全力。 而貂蝉这位佳人,却不由得陷入了沉默,拿起一旁的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第八十六章 夜见 桌上菜式很丰盛,色润馨香。 光是烤鸡上溢出的油汁,浓郁香气就足以勾起人的食欲。 鲜鱼刺身配着蘸料,只是入口,鱼肉的嫩滑与鲜味便已经在嘴中溢开。 王允心神享受的吃着这些美食,心中有忧时,吃什么东西都不会入味。 昔日在天下认定自己屈服于董卓之下后,长安的汉臣们日日夜夜对自己唇枪舌剑。 每日都是夜能不寐。 但现在有了解决的方法,自然吃嘛嘛香。 而这解决的方法代价,不过是让自己的义女,再次稍微牺牲一下美色。 在王允看来,貂蝉昔日舍得牺牲美色对董卓使用美人计。 现在也毫不例外,而且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毕竟自己是她的养父,她应该报答恩情。 貂蝉仅仅入口了几片脆丝丝的萝卜片,独坐一旁看着自己这位义父。 香溢客栈外。 貂蝉告别了王允,未曾让他护送自己回府,天空依然阴沉,日子也已经到了春末。 “姐姐就是这,上次我在这里吃到了很美味的糖醋鱼!” “你对我说有大事,便是糖醋鱼?父亲为丞相死的事情都忧的吃不下饭,日益消瘦。你倒好,天天没心没肺的到处玩!” “吃饭睡觉本就是天大的事!父亲忧的事情多了去了,再说我们下次带他一起来,没准他这心里也就高兴了!” “再说丞相一死,姐姐你跟孙权的婚事不就耽搁了,姐姐明着不说,这心里肯定高兴着呢!” 两位丽人正要走进客栈,貂蝉美眸流转,上前询问道:“两位姑娘认识丞相之子孙仲谋公子?” 小乔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注意,回头看到一个带着围帽的人,被吓了个激灵,娇躯一紧,连忙躲在大乔身后,探出娇小的头看着貂蝉。 “噗,”大乔展开笑颜,被自己妹妹的举动逗乐了,向着眼前的人行礼,“小女大乔,这位是我的妹妹小乔,不知道姑娘是?” “妾身貂蝉,见过两位姑娘。”貂蝉欠身行礼说道。 “姑娘拦住我们姐妹,询问我们认识仲谋公子,你是有何要事吗?” “妾身有一事想要告知伯符公子,但以妾身的身份,恐无法见面。既然两位姑娘认识仲谋公子,不知道能否为妾身引见一番。” “貂蝉……”小乔心里琢磨着,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大乔温和的说道:“如今仲谋公子还未归,就算姑娘有事,只恐怕是无望了。” 貂蝉黛眉微皱,娇媚的眼眸之中流露忧色,“恕妾身冒昧,能否请姑娘告知府邸。” “这倒是无妨……” 襄阳城门巍峨而雄壮,黑亮的城墙坚硬非常,如同钢铁一般。 江问身形摇晃的走下马,走到一旁的灌木丛中,扶着树吐了出来,骑马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晕马。 城门官兵表情肃穆,江问向他们出示了自己的官印。 兵卒一脸正色的看了看令牌,在看看江问的脸,行礼说道:“请大人稍等。” 江问点点头,看着兵卒快步跑到一位将领的身旁,将自己的官印给那位将领看了看,接着禀告了什么。 李乐向着江问走来,长相彪悍,身材肥硕。 李乐打量着眼前这位儒雅书生,说道:“这官印是县令的官印,你是何城的县令?” “在下是富春新任的县令,不过家住襄阳,要赴任也得先告知家人,不知道将军于此拦住在下可曾有事?” “没啥事,跟你打打招呼,最近丞相新丧,为了防备各地诸侯,卫将军特意吩咐要严查各地官员。”李乐说道。 “既然将军已经查明了在下,可否放在下入城?” “自然,放行!” 江问行了礼,牵着马走入城,回头看了看驻防的官员,若有所思的离开。 董承府邸。 “禀告大人,小人和将军于襄阳正门等待许久,都未曾见过江问。” “驿站距离襄阳不远,脚程而言他今日必定已经进了襄阳,不可能没见着人,你们是否有看漏!” “这些日子外面打仗,出入城门的人不多,每个人小人都依将军的命令仔细搜身,也没见谁带着祭酒的官印。” “你下去吧。” “是!” 董承琢磨的捋着自己胡须,“莫非襄阳附近有着江问的什么好友,他去拜访好友了?” 江府。 陶儿面容酡红,面含春情,靠在江问怀中,“公子可未曾通知家里,今日会到家。” 江问温柔的揉了揉陶儿的脸,“去知会下人,我们要搬家去富春县了。” “去富春干嘛?” “我被贬职为了富春县令。” 陶儿说道,“公子做了什么错事吗?” “没什么,只是可惜我们得离开襄阳一时了。” “没关系,陶儿有公子就够了,去哪都行。”陶儿笑嘻嘻的说道,“对了,今日姐姐的故人到访,姐姐既然已经成了公子的妾,不妨将她的故人也接入府里?” “貂蝉故人?她能有什么故人。”江问问道。 “门童说是一位老人。” 江问起身,“她回来没有。” “姐姐已经回府一个时辰了。” 西院别房,貂蝉沐浴之后,香体白肤,纱裙包着肌体,月芒之下美丽动人,借着灯烛阅读着张仲景留下来的各种医书。 小姝在一旁不断打着呵欠,“小姐已经亥时了,夜已经晚了,为了你的身子早些入睡吧。” “老爷请回来的先生真的是神人,这书中所记载的医术了得,你若是困了那就先去睡吧。”貂蝉笑了笑说道。 “小姝退下吧,正巧我与貂蝉头有话要说。” 江问走到了亭下,小姝和貂蝉突兀的一惊,貂蝉连忙起身行礼,“妾身貂蝉见过老爷。” “小姝见过老爷。” “下去吧。” “是。” 江问走到貂蝉的身旁,芳兰竟体,瓜子脸动人心弦,娇媚的眼眸留人心神。 江问离得这么近,貂蝉则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玉手不安的握紧,心神有些慌乱。 “仲景先生的医术可谓当世绝代,你若是想学医,对你益处极大。” 第八十七章 进一步 “老爷若想妾身学医,妾身定然不负老爷厚望。” “请坐。” 江问开口道,貂蝉神色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坐下。 “丞相如今已经魂归故里,想必貂蝉姑娘的任务已经结束,今后有何打算。” 貂蝉神色哀婉,样子楚楚可怜,说道:“妾身已经嫁给老爷,虽为妾,但却是江府一员,今后也只会陪伴于老爷左右。” 如此娇怜的模样配以此话,江问心中也是情愫暗生,忍不住的想要怜爱。 真是个天生魅人的主。 调整自己的情绪,江问平淡的说道:“陶儿已经与我说了,今日姑娘的故人到访。” “是妾身的义父,妾身没想到义父离开了长安,并且来到襄阳。”貂蝉说道。 江问说道:“如今姑娘已经是自由之身,你的去留在下无法决定。” “老爷还是没有把妾身当做江府的一员是吗?还当妾身是外人是吗?”貂蝉娇躯微颤,语气发颤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你义父王允此时来到襄阳的目的,不正是为了汉帝!找你谈话也不正是为了实施美人计,目标是谁?只能是伯符!” “可妾身没有答应!”貂蝉娇喝道美眸之中水波流转,红着眼说道,“妾身已经报答了义父的恩情,而且这件事妾身绝不会做!” 江问将貂蝉一拥入怀,感触到的柔软温润的娇躯,貂蝉先是一愣,也是紧抱着江问。 “我希望你真的没答应……” 江问微微用力挣开,貂蝉却依然紧抱着不放,只得使更大力,后者吃痛后方才放开。 江问沉默不语的离开了西院。 他不敢过分靠近,今夜的拥抱也越过了自己相敬如宾的底线。 貂蝉也曾经在吕布的面前哭过。这是位才女,她的才思让她长袖善舞,足以在董卓吕布之间周转。而后也是因为这一哭,迫使了吕布杀死董卓。 虽说吕布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是种很难受的感觉,因为王允的出现,江问变得更加拿捏不准,他不知道何时才是貂蝉的真情流露,何时是她的表演。 可以说王允的出现,给了江问留下主观判断,他会去估计这其中到底涉及了什么,貂蝉在其中将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当对一个人留情时,你就已经输了,貂蝉已经让江问心中有了她的影子。 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还是位绝世美人,躲是根本躲不开的。 小姝嬉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雀跃的说道:“小姐,今天可是一大步哦!” 貂蝉沉默的摸着自己脸,感觉有些滚烫,全身舒舒麻麻的,微笑满颜的站在原地。 惹得一旁的小姝微微挑眉,小姐这是傻了吗? 翌日。 吕蒙府。 吕蒙打着呵欠,活动着自己的手臂,拿起一旁的弓箭拉了个满弦,“嗖!” 箭矢直窜而出,稳稳的插中靶心。 “陆敏,你夫君我是不是神武盖世?!” “是是是,神武盖世,只可惜神武却不识多少字。” 陆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有些隆起,正坐在摇椅上,这椅子是江问为匠人画了份图纸,吕蒙差人做出来的。 躺着很舒服。 陆敏从躺椅起来,拿着绢布为吕蒙擦汗,充满爱意的说道:“你都要当爹了,能不能为自己儿子做个好榜样,多读读书,你看看这次冲锋陷阵险些搭上一条胳膊!” “那是那老头偷袭我,不然以我的身手必定将那老儿吊打!”吕蒙拥着陆敏在其额头一吻,惹得后者娇羞的躺在怀中。 “吊打是什么?” “长苏说的,意思是把别人吊起来打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陆敏撒开了吕蒙的手,“我有位弟弟叫陆逊,他想要入仕,你是伯符最好的好友,不妨帮他举荐一下。” 吕蒙走到一旁擦拭着弓柄,说道:“陆逊,我先记下等伯符回来的时候再与他就是,不过他这一回来就成了丞相,以后恐怕再也不能与他饮酒作乐了。” “自古以来,成为君王之后便必定疏远众臣,即便与他感情再深,汉高祖称帝之后也是大肆屠戮昔日有功之臣,直到后来异姓王都死光后,说出了非刘氏而称王,天下共击之。” “明白,兔死狗烹嘛,”吕蒙叹道,“当皇帝的谁希望权利分于他人,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次长苏被贬为县令,不正是诠释了这一点。” “长苏被贬为了县令?什么时候?” “嗯,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还是公瑾写信与我说的,说长苏不支持伯符奔丧,触怒了伯符结果被贬为了县令。” “真是让人心寒啊。” 吕蒙又拿起弓箭,拉满弓弦后放出,只不过这一箭比刚刚的一箭偏了许多,只射中了一环。 “禀告老爷,门外江大人求见!” “长苏来了?!快快请!” 正堂,陆敏将泡好的茶叶为两人端上,之后便退下。 江问喝茶润喉之后,看向了陆敏,“几个月了?” “记不大清,已经快七个月了吧。” 江问笑着说道:“你倒是我们之中最快的,已经想好了名字?” 吕蒙摇摇头,“陆敏想要看男孩女孩,说不用急,还是说说你吧,几时走?” “已经吩咐下人收拾了,今天便要离开襄阳。” “这么快?!”吕蒙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还准备给你办饯别宴,你这么快就走叫我怎么准备!” 江问淡笑着说道:“省省吧,丞相才新丧,你要是被什么人抓住口舌,到时有你后悔都不来及!” 吕蒙叹口气说道:“你放心,等伯符回来后,我每天给他些奏折,叫他调你回来,你在富春待不了多久的!” “我来不是为了这事!”江问微微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吕蒙的表情也认真起来,“近些日子城门官兵为何拦住过往行人搜查?” 吕蒙说道:“天子说是防止各地的诸侯派人渗透进来,所以要严查!” “主事之人可是卫将军董承?” “正是。” 江问微微沉吟,接着说道:“你立刻写信于伯符,让他将襄阳的兵马驻防权交于你手,另外叫他速派一人回到襄阳接任校事府,天子和一帮老臣恐怕是按耐不住了啊!” “按耐不住?” 第八十八章 自找麻烦 “此次丞相新丧,汉室的老臣看见了所谓的希望,前几日我进入襄阳城时,城门守军将过路行人逐一拦下搜查。” 江问沉吟一会说道:“恰巧正是此刻,天子和老臣们有了这些动作,他们要谋害伯符。” 吕蒙点点头,“我立刻叫陆敏为我代笔,不过你既然已经知晓此事,为何不自己通知伯符?” “我与他之间有了一些芥蒂,我怕我写的信他不会看。”江问起身,“我也向子明你告辞了,家里此刻或许已经收拾妥当,我去富春这些日子,希望子明能够帮我看护一下我家府邸。” “这是自然,明日我便派几位亲兵过去,谁要是敢动江府,我就让他脑袋开花!” “保重!” 吕蒙向着江问郑重行礼。 江府门口。 马车之上已经在路旁等待,江问的二叔身上有伤,府中的下人又多是些老人,所以江问便将二叔留在襄阳。 自己虽被贬职,但江府还在。 护送的人,便是昔日孙坚赏给自己的亲兵,有着十位。个个身强力壮,虽然不足与虎将相比,但对付一般的山贼还是手到擒来。 “公子,都已经备好了!”陶儿从马车内探出头,笑嘻嘻的招着手。 “小姐快点!”小姝跑到府门外,向着里面招手,“拜见老爷!” 貂蝉戴着围帽从府邸之中走出来,有些发虚的看着江问,“老爷,妾身不知……” “收拾好了就上马吧。”江问说道,翻身坐上了一旁的马。 “谢老爷!”貂蝉心中一喜,也是跟着坐进马车。 “你不与你的义父知会一声吗?” 貂蝉带着微笑,行礼道:“妾身已是老爷的人,事事应当禀告的是老爷,而不是妾身的义父。” 江问看着貂蝉进入马车,事实上就算貂蝉不去,自己也得要求她一起,毕竟留在富春,比留在襄阳好多了。 “启程!” 一众人向着襄阳城外走去。 “你们都停下!” 江问刚到城门口,却被人拦住,兵卒架起兵戈,李乐走出来看着江问,“县令,你给我下来。” 江问下了马,向着李乐行礼,“将军有何要事?” “你叫什么!” “在下江问,字长苏。” 李乐怒目圆睁,没好气的说道:“奶奶的,难怪老子昨天一直没找到人,你不准出城,从哪来回哪去!” 江问不慌不忙的说道:“在下身有丞相调令,得去富春县任职,将军岂有阻拦之理?” “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哪来这么的屁话,天子吩咐了,这些日子只许入城不可出城!”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吗?”陶儿从马车上走下来,娇颜桃红,身段苗条,灵动之气如邻家小妹。 李乐瞧见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却是不由得眼中闪烁,“你说你这么一个小破官,居然还有这么一位小娇妻。” 说罢便走了上去,十位亲兵走上前将李乐拦在身前,杨武走出列,面容威武的说道:“这是我家夫人,望将军自敛。” “小姝发生了什么事吗?”车帘掀开,貂蝉向着小姝问道。 “似乎有人找老爷麻烦,小姐你待在车里便好。” “杨武,退下。”江问来到李乐的跟前,“将军,我携丞相之命刻不容缓,还请将军为我放行。” “一个小小的县令还刻不容缓,”李乐突兀的笑着,舔舔嘴唇说道,“那好,你把你夫人留在这,老子就让你过去。” 江问脸色平淡的说道:“将军,祸从口出,望将军珍重。” “祸从口出?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如何祸从口出,来,爷爷就在这,往爷爷身上招呼,别像个软蛋一样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你找死!”杨武走上前,手中利剑出鞘,其余亲兵纷纷拔剑。 “别动,都别动!”守城的兵卒兵戈也是指着杨武等人,周围越来越多的兵卒围了上来。 江问来到陶儿身旁,“你回马车上去。” 陶儿点点头,回到了车厢。 “放肆!”江问看着自己的亲兵,大喝一声,“都把剑收起来!” 江问看向了李乐,行礼道:“将军怎么称呼。” “爷爷我叫李乐!” 江问点点头,转过身,接着斥责道:“平日里太纵容你们,怎么能对李乐将军拔剑呢?你们怎知道这位将军不是朝堂的栋梁之才,万一伤着了,岂不是怠慢朝堂,辜负了天子?! “再说你们也打量一下自己,这身板跟将军能比吗?你们也别看将军长的傻头傻脑的,但万一有点脑子,以谋反的罪名拿下你们,那该怎么办!” “小县令你找死!” 李乐拿起自己的剑,怒视着江问逐渐走到了身后,江问连忙转身,一脸赔笑的说道:“将军,在下正在训自己的家仆,不知道有何话说错了?” “你说爷爷没脑子!” 江问笑着说道:“将军长的如此彪悍,只是看上去没有脑子,但其实在下知道将军是大智若愚,装作一脸愚笨的模样,就是为了韬光养晦。” “将军之智可如浩瀚江海,可将军如今却只用了滴水之慧,而一旦将军用尽其智,天下无人能与将军匹敌。” 李乐面色稍微缓和,“你还算会说点人话,好了我也不刁难你们,速速滚回去,省的老子派人押解你们,给你们难堪。” “噗!” 车厢的貂蝉展颜轻笑,悦耳动听。 周围的人一脸憋着笑,李乐疑惑的看着身旁,突然明白了过来,一脸的羞怒,“小县令,你惹怒了爷爷,爷爷今天要拿你的肉下酒!” “我倒想看看,你是拿我兄弟下酒呢,还是我把你吊起来打。”战马停在了江问和李乐的身旁,吕蒙从战马跳了下来,一拳怒挥而向,直接将李乐打倒在地! “你找死!”李乐撑手起身,直接向着吕蒙拦腰熊抱,吕蒙不屑的扫腿而去,招着对方腿骨抽击,巨力直接将李乐抽到,摔了个满怀。 李乐还要起身又是一脚踹在身上,滚了几圈才堪堪停止。 “老子要你起来了?你不是挺横的吗?” 周围兵卒纷纷站着不动,选择了围观。 第八十九章 出城 兵卒都知道这人是谁,毕竟不认识出谋划策的还可以理解,但领兵的将军都不认识,那就不用当兵了。 李乐虽然身材魁梧,且是董承任用的将军,但是个实打实的山匪,而眼前的吕蒙,却是实打实的浴血奋杀出来的将军! 李乐起身吐出一口血痰,周围的兵卒都看着,让自己很没面子,心中的狠劲和怒气都上来了。 吕蒙扭了扭脖子,自从受伤后一直在家待着静养,身子骨都要锈了,现在有人找练,那自然再好不过! 而江问也是招呼着自己的亲兵退至到一旁。 “来啊,要不要爷爷让让你?”吕蒙摇指挑衅道,反正是董承的人,老子随便打。 李乐怒吼一声,身形直冲而去,如同坚硬的战车,他的身体庞大,每一步脚步极其沉重,坚韧不移,厚实的气力在地上留下一个个的脚印。 战场之中的交锋,永远讲究的是省力,是一击必杀,在大军交锋的时候你得留下更多的气力,这样才能去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所以他们的动作,及眼光都极其刁钻,吕蒙少年时便已经带着兵四处讨伐山越,论武力不及孙策,甘宁,太史慈这一等虎将,但对付一个山贼,实在轻松不过! 迅速贴到身前,对于吕蒙主动靠近自己这番不自量力的行为,李乐露出狰狞的笑容,“送死之辈!”大手招着吕蒙身体抓去,吕蒙身形猛的下沉,接着照着那地儿来了一家伙…… “嗷……!!” 江问有些不知所言的别开目光,才想起吕蒙这人本就是一身痞性,这种招式虽然无耻,但结果而言极其不错。 剧痛的窒息让李乐无法憋气,翻身倒在地上滚动,他的眼睛血红,不断的呻吟着。 吕蒙舒畅的出了一口气,“好久没动手了,爽!” “我要与……与……你面见陛下!”李乐憋出几个字,不断大口呼气,“我要弹劾你,你……使如此……低劣招式……胜之不武....无耻!” 周围兵卒将李乐扛起,连忙送往看医。 “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哪来这么多屁话,有本事下次打回来啊!”吕蒙不屑的说道,接着对着江问作揖行礼说道:“这也算是我的饯别宴了,保重。” “谢过子明。” 江问坐上了马,“走吧。” 董承府邸。 “报告大人,江问已经出了襄阳城门!” “我不是吩咐了李乐将他拦下,为何还是让人走了!”、 “是奋武将军,他还将李乐将军打了一顿,现在正送往就医,伤势有点严重!” “待天子掌握大权之后,这些人统统处死!”董承怒意横生的说道,“没办法了,只好现在派出刺客,江问携带家眷出城脚程不快,去通知言继给我带回江问的头颅!” 丞相府。 孙辅看着手中的竹简,信中所说正是董承欲谋害孙策一事,这是一位叫做貂蝉的姑娘昨日送于府上。 按理说世子之争,自己身为旁亲本就是无缘,但此刻孙辅心中却有了些意动,自然不是意动世子之位,现在大局已定可以说无法已经撼动孙策,而自己的身份,恐怕也成不了世子。 但还有一位身份比自己高,且比自己有才,这一次的世子选定,他的心中绝对非常不服气。 孙权! 自己的这位堂兄弟,他的才思与心胸都非同一般,此次孙策成为了世子最不舒服的人就是他。 孙辅自然也是想帮帮自己这位堂兄弟。 貂蝉昔日可谓是名满襄阳,那绝世的美貌自己也为之着迷,甚至去了不少次的驿站,希望能够打动这位美人。 但无论如何,对方却始终未曾将自己入眼。 而后也向孙坚提起过这事,不过孙坚并未搭理自己,而是将貂蝉赏赐给了江问。 也正是因为这事,孙辅心中对于孙策多多少少有些怨气,自己想方设法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谁知道一介书生居然如此轻易,而且仅仅是用了一首诗便将人从驿站带走! 这首诗虽然在文人之间广为泛传,但自己欣赏不来。 貂蝉将书信送到自己手中,也不知晓是什么原因,恐怕江问也早已经知道了衣带诏的事,兴许就是他叫貂蝉来府上送信的,但为何他不将书信直接送于孙策,而是送给自己,这是孙辅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不过江问如今要去富春县任职,必定更加远离孙策,现在知晓这件事的人孙辅不知道还有多少,但至少江问和貂蝉是知晓的,既然如此就别怪孙辅心狠,谁叫江问要和自己抢女人! 只能怪貂蝉没有眼光,自己跟错了人,若是杀了江问他们而没有其他人知晓这条消息,不仅出了自己心中的这口恶气,还可以参与董承密谋,到时候等他们成功后,自己定然功不可没,封侯都是小的! 或者就是告知孙权,孙权知晓此事恐怕也会选择作壁上观,毕竟孙策死了,能够接任丞相的人只有他,到时候大权独揽,日后登基称帝,自己还可以封王! 而且这次动手若是失败,还可将责任全部推卸到董承的身上,自己隐于幕后,并无有半点牵扯,毫无任何损失! 如何将此事最大化利益,是孙辅此刻需要好好考虑的事情。 襄阳城外近郊。 陶儿和貂蝉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风光心中满是喜悦,毕竟常年居住在襄阳,很难出门一趟。 江问缓驶马匹速度,来到了貂蝉的马车前,“貂蝉。” 貂蝉娇颜之上带着一脸好奇,看着江问,“老爷唤妾身?” 江问点点头,“你可知道他们何时行动?” “义父与妾身仅是说了要……”貂蝉眼神闪烁,也不知如何开口。 貂蝉不说江问和知道,恐怕是叫貂蝉色诱伯符,毕竟人都有廉耻之心,叫一个女孩自己说色诱,这实在难为人。 衣带诏的事情现在是知道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也无济于事。 毕竟孙策死于刺客之手,对于刺杀这种事应该小心。 如今通知了吕蒙,这事孙策不用多久便会知道,只是到时候如何处理就要看伯符和公瑾了。 那些老将们恐怕会主张将这些作乱之人全部杀了。 江问突然叹口气,自己操什么心,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如何接下来与自己无关,毕竟远在富春。 第九十章 进军寿春 寿春,宫殿。 袁术身穿帝袍,看着手中的军报,纪灵败了,败了!! 十万兵马被孙策击溃,带着仅剩下的两万兵马,到合肥与张勋汇合。 前线现在仅剩下九万兵马! 而另一边,刘备带领手底下三万兵马更是已经攻下了淮阴! 为了追图速攻,袁术于庐江一地派遣了足足十七万兵马,现在已经打掉了国库的一半! 但败了,败了!! “纪灵啊纪灵,望朕如此信任,孙坚已经死了,还是吃了败仗,如此大败!留他何用,传朕旨意,朕现在就要下达诏书,处死纪灵!”袁术愤怒的咆哮,一旁的宫女带着恐慌的闪开。 “陛下,骠骑将军虽然有过在身,但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悍将,如今前方正于战事之中,万不可赐死纪灵啊!” “是啊,将军好歹为陛下立下赫赫战功,光是杀死孙坚一事,便足以震动天下!” “望陛下三思啊!” 袁术手下的臣子拜跪在地,劝谏着说道。 阎象静站于原地,老迈的面容对这一切的发生都在意料之中。 这些臣子多是迂腐之儒,袁术称帝之后,奢侈荒淫,横征暴敛,民多饥死,这些大臣从未有人出口谏言,而是参与进去,搜刮民脂民膏。 这样的帝王,这样的大臣,便是盛世也得被群起而攻之。 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动荡不安的局面下! “丞相以为如何?”袁术心中气闷稍消,他也知道自己能用的人不多,孙策已经斩了自己不少的将军,若是再处死将军,恐怕自己无人可用。 阎象作揖行礼说道:“陛下,依臣愚见,纪灵将军纵使有过也不可处罚,另外依臣之见,应该立刻召回大将军的兵马回防寿春才是。” 司空杨弘也是开口道:“丞相此言差异,张勋将军已经向陛下言书,合肥进入了危局之势,只需再过半月便可拿下,孙策断然不可能率大军前来,我相信他会驻守合肥,到时候可再叫张勋将军撤兵,这也是围魏救赵之策!” “杨司空可是认真说此话?!什么围魏救赵?就算大将军继续攻城,孙策损失的仅仅只是合肥一小城不痛不痒,随时都可以夺回来,但陛下损失的可是寿春这座重城!明眼人都知道,庐江距离寿春并非多么遥远之地,孙策兵马素来神速,若是不召回张勋大将军,到时候恐怕悔之晚矣!” “丞相如此长他威风,灭自己士气,莫不是丞相心中早已经向着他孙策了?”杨弘说道,“明眼人都知道,丞相是在讽刺下官,不如丞相有眼识不成?!”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方才朕要处罚纪灵将军一事,既然丞相也为纪灵求情,那朕便不过多追问。至于你们后面说的事情,两人都句句占理,不过朕觉得司空所言极是,还是依司空所言,不必调回大将军,继续攻打合肥!” “那今日便到这里,散朝吧!”袁术迫切的说道,近些日子大内官又寻得一美人待自己宠信,还得早些才是。 “陛下……陛下!!” “臣等告退!” 百官似乎也早已经不耐烦,一退朝便是讨论今天应该如何风花雪月的度过这日子,全然不在乎前线战事。 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国皇帝都是如此奸相,还指望手下的大臣们浩气凛然,为国尽职尽责? 不处死纪灵也是他们的心中所愿,毕竟要有一个将军在前面替他们这些人挡着,不然这安逸的生活就没了。 “丞相近来与陛下关系疏远啊,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谏言陛下都未听取,不妨我为丞相支个高招,多去民间寻些美貌女子献于陛下,才能抱住你这丞相的乌纱帽!”杨弘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明知道张勋回来才是最好的良策,为何不与我共同进言?!” 杨弘得意的说道:“什么良策,下官不知晓,下官只知晓攻打合肥才是最好的良策,到时候若孙策执意攻打寿春,张勋大将军也可向襄阳进军,我就不信他孙策耐得住!” “是我高估你了,毫无见识,毫无谋略,与你这等人为官,是我的耻辱!”阎象愤而言道说完便直接离开。 “阎象,你什么意思!”杨弘脸上阴翳的怒喝道,但阎象未曾搭理,直接选择了离开。 阎象一想起杨弘得意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气,这人只会与自己唱反调,他从来不会计较时局的利弊,只会计较自己说的话。 因为自己是丞相,而他不是,为了增添自己的权利,便想要打压自己这位丞相。 真是讽刺,只晓内斗,不知外患! 仲国有何气数可言?! 阎象从袁术要征讨庐江开始,就知道这场战斗注定不会顺利,本来以为除掉了孙坚,应该能够为仲国得到一些喘息的时间,但结果却恰恰相反。 十万大军被孙策攻破,仅剩下了两万的兵马,加上合肥张勋的兵马,如今总共有九万余兵马。 孙坚昔日仅带兵十三万征讨寿春,在兵少的情况下尚可占据上风,而现在是他们兵多将广。 如今孙策大败纪灵,影响最深还是军中,士气的打落可想而知。 阎象回到府邸,娇媚的妻妾已经做好了饭食,但阎象一直是食不甘味。 来到自己的书房,从中拿出来官印放于桌上,阎象执笔在竹简之上写道: 汉失神器,天下斯耳,群侯于原猎鹿,代窥神器。 帝慧明,臣子贤,今业已创半,可代大汉。 臣却天命已到,力衰神溃,为仲之帝业已无力尽职。 ………… 阎象写完后,放于一旁,用自己的官印押着,便忙着吩咐自己的家眷收拾行李。 孙策大营。 “喝喝喝!” 兵卒围成一圈,跳起了战舞,庆贺这次战斗的胜利,将领们欣赏着战舞的同时,喝着美酒,吃着烤肉。 孙策营帐之中,孙策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一旁的周瑜则是微眯着眼睛。 孙策淡淡的说道:“子明叫陆敏代笔的信,信上说了襄阳城中董承已经埋伏好了刀斧手,这次我军凯旋时,便会要我性命。” 周瑜说道:“这种事情陆敏怎会知道?” “长苏说的,长苏察觉到了不对劲便知会子明写了这封书信给我。”孙策将书信放在一旁,“长苏离开襄阳时,子明还把董承手底下的一个将军打了一顿。” “可曾责怪子明?” 孙策轻笑着说道:“他可不敢,在我没死之前,他始终是一傀儡天子,没有一点兵权,即便是子明把董承杀了,也只能憋着。” 周瑜点点头,“这些老臣也知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们虽然已经埋伏好了刀斧手,但他们却不知晓衣带诏的事情已经被我们知道。” “丞相以为该如何?” 孙策看着书信,“既然有人要谋害我,那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好好的查查,帮助我们的天子清除一下这些逆臣。” “既然丞相有这心那便够了,不过如今的天下暂且需要这些老臣帮我们稳定局势,严重者可杀,一些可饶恕的人只需给点威慑即可。” 孙策说道:“我倒是丝毫不担心,就这些昏庸无能的老废物们,掀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此次击溃了纪灵,但这些残兵败将还是不容小觑,于合肥汇合了张勋,还是有着九万的兵马!” “依公瑾之见,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率领大军,直攻寿春!” 孙策起身看着地图,纪灵溃败之后寿春之前最强的防线已经窥露,根本不需要理会合肥的张勋,便可直接率领大军攻下寿春! 这九万兵马就算回援,到了那时恐怕已经晚了。 “好,传我号令,今日庆功宴到此为此,所有将士回去歇息,明日我们便拔营东征,直取寿春!” 合肥张勋营。 张勋被袁术奉为了大将军,但带的兵马却不如纪灵多,而且纪灵军中的威望比自己呼声更高! 这让张勋很是不喜,但今日张勋看天是那么的蓝,花是那么的红,看见纪灵脸色红成了那样,心中不由得更加舒适。 纪灵一口口的喝着闷酒,手臂不停的颤抖,因为庐江一败伤了肺腑,此刻还未痊愈。 但纪灵还是如此饮酒,浑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想来是被此事打击太深。 张勋说道:“将军果然是神勇之貌,可比之霍去病,携十万大军攻庐江,还能够逃回来两万,这实属不易啊!” “噗!”纪灵身躯直颤,刚喝下去的酒又是涌了出来,还混杂着血水! 纪灵嘴唇发白,眉眼之间已无英武之气,尽是颓败,“末将因伤在身,这就告别大将军。” 早点死了才好! 张勋看着纪灵这番模样,心中并未半分同情。 门外兵卒走进来汇报道:“报告将军,附近的山民告知,有一条小路可绕道进入合肥,小人也去看过,这条小路荒寂,少有人走!” “好,告诉将领,率领三千兵马沿小路入城,入城之后杀人放火,扰乱合肥的城防!” “是,小人这就去传令!” 合肥。 蒯良看着地图。 “报告大人,韩当将军带兵于合肥近郊斩杀敌军三千!” 蒯良说道,“通知将军速速回城,不可在外恋战!” “记粮官何在?” 一位长相有些富态的胖子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恭谨的神色,“大人找我有何要事?” “城中粮草还可坚持几日?” “禀告大人,本来可以坚持一个月但现在仅能坚持十日。” 蒯良的眉头一皱,“为何?” “大人想必已经知晓丞相于庐江击溃纪灵大军,方才快马来信,丞相欲东征直击寿春,需要大量的粮草,因此合肥大部分的粮草也被丞相带去。” “这……”蒯良有些无语,“粮草何日送达?” 粮官小心翼翼的说道:“也因此次战事,最近几座城池的粮草已经全部吃完,若是再次征收粮草,恐百姓只有食草根填腹,而后方粮草要送达合肥至少也要两个月!” 蒯良无奈的叹口气,这是为难自己啊! 十日的粮草,需要守多少日蒯良却是不知道,不过征讨寿春是结束此战有力的利刃,这一刀若是斩下,袁术再无喘息之机! 蒯良在此看着地图,孙策的位置距离寿春之地并不遥远,若是乘坐战船沿淮水而下,也会更快一些。 张勋军营。 “喂,你们这战我们还能赢吗?” “不知道啊,不过我听说纪灵将军十万大军都被打的仅剩下了两万,这一战我觉得是赢不了了!” “我家那口子一直等我回家,要是打输了,恐怕就再也看不见了。” “不知道还要打多久,我真想回家看看啊。” “你们几个给我提起精神,若是再敢说出这种扰乱军心的话,军法处置!”巡逻兵经过怒斥道,方才说话的兵卒皆是一脸赔笑,忙说下次不会再犯。 而主营之中的张勋,此刻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今日派出去的三千兵马,就像是羊入虎口全军覆没! 因为纪灵到了合肥,这一到带来的传言,致使现在军中满是低迷的状态。 不得不让张勋加大巡查力度,就在方才自己还手刃了几位逃兵! 淮水河,一艘艘战船沿着河流向寿春前进,将军们皆知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江涌浪翻,战船行进速度快切,兵卒撑着船桨,一声呼和下,整齐划一。 排开大量的江水,便再次的向前滑行。 寿春宫殿。 袁术看着手中的书信。 阎象辞官下野了! 堂堂一国丞相,居然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启奏陛下,如今丞相已经辞官,陛下也可另立丞相!” “陛下杨司空为陛下日夜劳苦,分事清忧,可谓大仲之良臣,这丞相之位臣愿举荐杨司空!” “报……报!” 一位兵卒披甲带剑的冲入了宫殿! “何事?!” “寿春外二十里,发现孙策军的战船!” “啊,孙策真的打到寿春来了?!他居然不防守合肥?!要知道一旦合肥被拿下,孙策襄阳到合肥的路线将全面打开!” “张勋大将军不是在合肥围困了孙策的兵马吗?” “合肥围困的不过是孙策少量的兵马,如今孙策带着大军,就是来攻下寿春!” 第九十一章 誓死不退 “来,哥哥,喝酒!哈哈哈,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虎将豹头虎眼,面容粗犷,满面虬髯,举着酒坛豪饮。 另一位将领满面红光,丹凤眼,正捋着自己的美须髯,“翼德,不可在大哥面前失态,何况这还是在军中。” “无妨,云长,三弟心里高兴,任由他便是!”坐于主位的,面容仁厚,眼中尽是怀仁之色,他的耳朵却比别人大了些,带着柔和的笑容说道。 “二哥你不解风情,还是大哥懂我,哈哈哈,来,二哥喝!”张飞拿起酒坛仰头就灌,惹得刘备关羽失笑。 关羽说道:“这一战那袁术也吃了些苦头,损失了两万石粮草,好马五百匹,大哥这可是一场大胜啊!” “自然是大胜,为兄多亏有二弟三弟这样的虎将相助啊!” “大哥什么时候还说这话,袁术那厮昔日讨伐董卓时,我就一直看他不顺眼,现在还敢称帝,大哥都还没称帝,他岂敢!” “三弟休得胡言!”刘备面色不悦的说道,“我是中山靖王之后,如今汉天子犹在,要做的应该是助天子挽救汉室,怎可行大逆不道之事!” “都怪我,又说错话了,是啊大哥和那些狗屁诸侯不一样!”张飞举起酒坛,“翼德自罚一坛!” “大人,元直先生来访。”兵卒于外汇报道。 “快请先生进来。” 徐庶作揖行礼道:“徐庶拜见主公!” 刘备连忙起身,拉着徐庶坐下,“元直先生不必行此大礼,外面夜寒帐中有温酒,三弟快为元直先生端来!” 对于刘备如此亲和的表现,徐庶自然也是很受用,坐在一旁,“先生你可不厚道,虽然帮我们打了胜仗,但人怎么就跑了,来,这里一坛酒,先生你要全喝了!” 张飞脸色泛起阵阵红润,神色充满了醉意,走到关羽面前把酒放下,“来先生我们干!” 说完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徐庶和刘备微微轻笑,关羽则是无奈的站起身,在酒盏之中各倒了一杯,“舍弟已经喝醉,便由我为三弟代酒一杯敬先生!” “请。”徐庶接过酒盏向着关羽示意,仰头一饮,将酒杯放在了一旁。 “我听闻先生这次去了襄阳,可是寻得了那位好友?”刘备关切的问道。 关羽问道:“大哥你知道元直先生此次去了襄阳?” “徐庶先生去襄阳拜访了昔日的一位好友,”刘备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未与你们说。” 关羽点点头,徐庶说道:“没有到进入襄阳,近些日子襄阳全城戒严,守卫疏而不漏,我猜测这与孙坚的死有着一点关系,却不是全部,恐怕将有更大的事情要发生。” 刘备开口道:“虽未见着故人,但元直先生能够平安归来便好,如今我们攻下了淮阴一地,我想问问元直先生,接下来该如何做?” 徐庶说道:“我听闻军情,袁术军于庐江被孙策大破,这是我们的好时机,如果是之前我会劝谏主公只攻打淮安。” “但现在袁术大败,孙策必然兵指寿春,袁术已经自顾不暇,手下的这些将军心中恐怕更是已经慌了手脚,不妨由主公与我领兵去往灵璧至泗县一地进行游说,由云长将军带兵进攻淮安,如此主公便可夺下四城!” “元直先生此番有理,二弟你能可想担当此任?” 关羽眉眼之中尽是自信之色与傲然之气,说道:“云长此番必定攻下淮安,如若不成提头来见!” “好,我于二弟你两万兵马!” 关羽捋一捋自己的美须,“何须两万,大哥此番去往灵璧路途遥远,恐有凶险,我只要五千足矣!” 徐庶心中微凝,说道:“将军可不要自大,袁术手下将领虽被将军击败,但淮安如今还有一万五千多的兵马,还是应该谨慎为重,带一万兵马去吧。” “元直先生太小看我二弟了,论武力我二弟对于吕布也毫不逊色,”刘备大笑着说道,“既然二弟如此虎勇,好我便只给你五千兵马,多少日破敌?!” “十日之内,必定攻下淮安!” 徐庶不由得叹口气,主公手底下的两个将领武力高超不假,但看来太容易自满,这样可是极容易栽跟头! 刘备在淮阴留守一千兵马,自己带着两万四千余的兵马前往泗县。 大军行驶第五日。 刘备与徐庶张飞,正在帐中吃食。 “报,淮安军情,关羽将军已攻破淮安,斩敌五千余人,其余兵马尽是归降!” “二哥这么快就成了?!”张飞欣喜的站起身,大吼一声。 “元直先生,我这位二弟如何?”刘备捋着胡须,喜笑着说道。 “将军真乃虎将啊!” 寿春宫殿。 袁术现在是焦头烂额,孙策他怎么就放弃回援合肥,直接攻打寿春?! 二十里啊,数万大军距离寿春只有二十里! 到时候数万大军冲进寿春,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快,召回张勋大将军,速速带兵回防寿春!”袁术大声喝道。 “禀告陛下,大将军正在合肥一地,且与寿春相隔数百里,即便现在召回已经无济于事,兴许大将军行至半途,寿春便已经沦陷!” 袁术心中急怒,不由得看向下方的杨弘,怒喝道:“杨弘,这就是你的计策真是害死了朕,害了朕的大仲!朕就不该听你的谗言!来人,杨弘妖言惑朕,以叛国罪论处,拖下去斩了!” 杨弘脸色一变,“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兵卒架着杨弘就向外走,根本不给半分多话的机会,袁术瘫软的坐在龙椅之上,“时代如今,诸位爱卿,还有何良策?” 大臣们挤眉弄眼,尽数沉默,平日里都是阎象与杨弘为袁术出谋划策,现在一个辞官了,还有个恐怕已经头要掉了。 一位大臣走出列说道:“帝王在,则家国在,如今孙策兵进寿春,大仲无力抗衡,臣请陛下移驾!” 对对对,还有逃跑这一条计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诸位大臣心神豁然开朗,不由得点点头,纷纷开口谏言道:“臣等也请陛下移驾!” “诺大的一个寿春啊!”袁术心痛的大嚎,寿春可是他的帝之基业,他心里极其清楚,一丢便在无力回天。 阎象叫自己召回张勋的时候,为什么就不听啊,只怪当时自己被色迷了心窍,信任杨弘这鼠目寸光之人! 可现在又能怎么办,孙策近在眼前不逃就是死,别无其他选择,只能丢掉寿春! 袁术心中是气闷非常,不过还好,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自己的大哥在河北实力极其庞大,公孙瓒听说已经快要被击败。 不妨先投靠他,日后再行南下报仇! 到底是天无绝人之路,袁术心中一下子看开了许多,不过还是有气无力的说道:“传令下去,朕要移驾!” 合肥。 “嘭!”巨大的攻城锤重撞于城门之上,木屑大量的落下,余震让每个兵卒身子发麻! “顶住啊!”嘶吼的咆哮声传至每个人的耳朵,城门之上数之不尽的箭矢与油坛拼命的砸向城下,火焰燃着扭曲空气的高温,点燃了兵卒的身躯! 赤烫的铠甲如同烙铁,贴着皮肉带来的刺痛毁坏着整块肌肤,哀嚎边野。 “杀!!” 云梯不断搭在城门之上,盾兵架着盾牌,将云梯退下,但凡有兵卒抵达城门上,盾兵身后便会出现锋芒骇人的长矛,瞬间戳刺穿身体,带出一大片血肉及内脏! 滚石砸断云梯,几道兵卒从数十米高的城门摔下,瞬间没了声息。 投石车抛落森密的石块,盾兵的盾牌如同纸糊般瞬间破碎,巨大沉重的石块将骨骼撞成了碎块! 兵卒刚倒下,立刻就有新的盯上,嘶哑着自己的喉咙,手中的兵戈为的在敌军身上留下更深,更致命的伤口! 心中全无惧怕及后退之意,有的是目睹战友死亡的愤怒,与守卫城镇据不怕死的勇气,心头之间滚烫的热血,让兵卒越发的勇猛! “投!” “砰砰砰!” 张勋营帐,纪灵这些日子身子越发的虚弱,甚至已经不能下床走路,看来是时日无多了。 纪灵一死,待自己攻下合肥之后,凭借着这么大的军功,袁术肯定能够将兵马重权交于自己,到时候便是真正的大将军! 一想到自己大将军的虚名变为了实权,就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报,寿春已被孙策占领,陛下率领朝中老臣已经北上逃难!” 张勋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眼神平淡的看着传信兵,“我没听太清楚,你再说一遍……” “孙策带兵攻打寿春,陛下已经携带百官北上逃亡了!” “再说一遍!” “陛下带着百官逃亡了……” “狗屁,狗屁!!我就要攻下合肥了,只需要十日,不五日!五日!!” “你告诉我寿春没了,寿春没了!!” “狗屁!” 张勋怒吼道,“我有九万大军,寿春没了就没了!我可带兵攻下合肥,继续向着襄阳出发,老子自立为王!” “下令,加强攻势,破城者赏金百两,封百户侯!” “是!” “投火!” 韩当怒吼,城门火把不断丢下,攻城车的兵卒直接被活活烧死。 “禀告将军,我们的油没了,就连做饭用的油也全部用了!” “禀告将军城中投石已经用尽!” “禀告将军箭矢全部用完……” 韩当擦拭掉头盔上滴落到眼睛附近的血珠,举起自己的开山斧,怒喝道:“将士们,你们可知丞相为何不来救援!” “不知!” “丞相庐江一战,斩敌共八万余人,致使伪帝袁术再无其他兵力防守,而为了结束战争,丞相已经率兵进攻寿春,到时候便可以拿下伪帝袁术!” “丞相天下无双,丞相天下无双!” “那我们在丞相拿下寿春,回援合肥之前,该如何?!” “誓死守卫合肥,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杀!” 合肥,韩当府邸。 韩当丢下自己的斧头,神色极为疲劳,自己的身上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汗水进入伤口内引起一阵刺痛。 “将军,蒯将军求见!” 蒯良一脸苦涩的走入府中,看着韩当行礼说道:“将军劳苦了。” 韩当摆摆手,“早已经习惯了,比这更凶险的我也见过,蒯将军我说的事情如何?” “不行,”蒯良摇头道,“建业到合肥的粮道已经被扼死了,想要输送粮草几乎不可能,若是派援军前来,也只会被张勋伏击。” “唉!”韩当叹了口气,“城中粮草仅剩七日之用,但丞相攻破寿春再行回防合肥,绝对不仅仅七日,蒯将军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眼下之事,唯有这样才可以击溃张勋兵马!” “如何做?” “粮草,”蒯良面色沉稳的说道,“如今寿春已经被丞相攻伐,张勋既然不回防那么沦陷是必然,而这也为我们带来了重要的胜机,便是张勋兵马的粮草问题!” 蒯良接着说道:“纪灵大败携两万兵马汇合张勋,但这也是两万张嘴,失去了寿春没了后续粮草运输,只要我们烧了他的粮草,便能获胜!” “蒯将军直说该如何做!” “引蛇出洞!” 张勋军营。 虽然寿春没了,但自己的粮草较为充足,足以支撑到攻下合肥。 而攻下之后转战庐江,或者南下兵攻建业,都是很轻易的事情。 毕竟这里可是有着九万大军! “将军,我们于营帐之外抓到一位敌军的探细!” “带上来!”张勋招呼了一声。 两位兵卒押着敌军来到张勋营帐之中,“跪下!”在敌军腿后一踹,让细作跪倒在地。 “大人别杀我,别杀我!”细作看到张勋之后,连忙嘴中告饶。 张勋摸了摸下巴,“不杀你也行,告诉我你家将军叫你来打探什么!” “小人不可说。” “不说那就无趣了,带下去斩了。” “大人等等,小人愿说,愿说!” “说吧。” 细作开口道:“我家将军叫小人来打探大人的粮草之地。” ps:本人已经连续几天日更四千字了,也不是以前的缘更,看在这么大的改变下。第一次厚脸皮的求一波票,什么票都行,希望读者大大们别吝啬,喜欢本书投出你的一片。 另外特重感谢书友洞庭湖畔渔歌声投的两张月票,还有书友不看大书的四张推荐票谢谢! 第九十二章 翻盘 ps:再提一句,各位正临高考的学生加油,“黄金非宝书为宝,万事皆空善不空。”各位学子为理想的大学努力! “打探我军军粮储藏之地?”张勋微眯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看来你家将军是想要捣毁我军粮草,不得不说韩当想的倒是不错,那我倒想要问问你,你军粮草如何?” 细作打量着张勋,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军中已经无多少粮草,将军此次打探大人粮草之地,便是想要劫粮……” “小人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大人能否绕小人一命?” 张勋摇摇头,“韩当数日前粮草充裕,怎可能这么快便没了粮草?” “是丞相!因为丞相要率领大军攻打寿春,需要大量粮草,所以便带走了合肥大部分的军粮!”细作说道,“城中早已经没了余粮,如今大军之中已经有不少兵卒以土为餐。” “哈哈哈,”张勋笑着摇摇头,“好,来人,带下去将此人的双目,舌头及耳全部废掉,我今日有不杀之恩,便饶你一命!” “狗贼,狗贼!!” “韩当啊韩当,缺粮?”张勋坐在椅子上思忖,他不知道方才细作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这些日子强攻合肥,虽然对方抵抗的强度越来越多,但自己也是损兵折将。 如果就这么围着,兴许合肥便会因为军粮不足,发生兵乱,也许不必消耗一兵一卒便可以攻下合肥。 但这也许是韩当的拖延之计?张勋琢磨着,孙策要攻打寿春,并且从寿春回到合肥,来回路程至少半个月,若是韩当故意暴露告诉自己城中粮草不足,就是让自己围着不攻,拖到孙策回援也是极有可能。 不过知道了合肥军粮不足,不妨尝试一下,自己也设下计策,来看看韩当的反应。 合肥,韩当府邸。 “报告将军,黄易刚在合肥城外被兵卒带回,张勋将黄易变为了废人……” “知道了,黄易此番不易,我会好好赡养他的父母,”韩当叹口气说道,“就是不知道,张勋到底信不信我们所说的话。” 翌日,合肥外粮道,一辆辆马车拖拉着硕重的粮食袋,张勋的将士面色严肃警惕着周围。 “杀!!” 两旁的灌木丛中,一道道身影隐藏其中,如蛰伏于丛中的猛兽。 张勋军再护送粮草前进几十米,灌木一阵耸动,韩当军红着眼杀出,拿着长矛刺死了张勋护送粮草的兵马,留下一地的血迹。 “快,将军有令速速带着粮草撤!” “大人,这里面全是石头!” “嗖!” 箭矢插在了韩当军中的小将身上,破开了铠甲与血肉,深深刺进了内脏,小将直接倒落于地,没了气息! “嗖嗖嗖!!” 越来越多的箭矢出手,飞射进韩当军的身上,转眼间便只剩下了一地的尸首。 更大一部分兵马从灌木丛中冲出,一一拔掉韩当军身上的箭。 合肥,张勋大营。 “禀告将军,此次运粮韩当派出五百兵马前来劫粮,已全部被射杀!” “韩当真的缺粮了?!”张勋心中略微的起意,他也没想到这次的计策实在是简单。 正因为这一次的甜头,张勋心中开始有些按耐不住了,合肥有着韩当的把守,四座城门固若金汤。 若是能够利用此次韩当兵粮不足,将驻守东城门的兵马引出城门,那么数个时辰之内,必然拿下合肥! 合肥,韩当府邸。 在地上一阵阵白布覆盖着尸体。 韩当面色平静,看着其中的一具说道:“他八岁从军,我一直带在身边,今已二十三岁,足足十五年,我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蒯良行礼道:“此计能否成功,末将也说不准,若是将军觉末将有罪,可罪责于末将。” 韩当说道:“他自己向我请求,大丈夫早已经视生死于身外……我只是心中有些气闷罢了。” 大丈夫在世流血不流泪,更何况是一位在世许久的老将,眼泪根本是不存在的东西,韩当看着表面平淡,但蒯良知晓他心中的痛处。 现在看来张勋看来是已经中了计,但是否能彻底的跟着走,蒯良也说不准。 派去的细作除了吃土之外,所说的都是实话,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惹得对方的怀疑,试问你的敌人被抓了,问什么便说什么,你会相信多少? 南城门最难攻取,这是大军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若是想要迅速攻取合肥那就只有东城门,东城门驻守的兵马不多,但若是张勋想要从东城门进攻,兵卒也可快速回援。 但若是把东城门的兵卒调动开,那么这城池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张勋此刻恐怕就是在打东城门的注意,所用的计策便是以粮草为饵。 “报!具探子来报,发现张勋大批兵马正在向合肥城外东北输送粮草!” “上钩了!”蒯良心中一松,眼中随之出现的是稳重,这正是一举获胜的契机! 夜晚,东城门大开,只见韩当率领着兵马,奔袭向着张勋于东北处的屯粮草之地。 而在一旁的荒野之上,张勋骑着战马,远远的眺望,虽然视野极其限制,但毕竟是大军移动,想要看不见除非眼睛瞎了! “真的中计了!”张勋心中一喜,“大军前行!” 趁着韩当率兵夺粮,自己立刻率领大批兵马攻下东城门,合肥终于要被自己攻下了! “驾!” 大批兵马立刻移动,同时间南城门也有兵马发起了进攻! 合肥,南城门。 桥蕤率领着少量的兵马,正在城外叫杀,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韩当以为自己率领大军攻打南城门,从而忽视东城门的防守! 果然刚一叫嚣,就见城门之上瞬间燃起火把,瞬间通亮一片。 城门之上的兵卒带着肃杀的神色俯瞰下方的敌军。 桥蕤自然也没有进攻的欲望,而是露出了一副计谋得逞的神色。 东城门紧闭着,但却是一片黑暗,看不出任何驻守的迹象,张勋身后的兵卒推着攻城车,来到城门之下,同时一张张云梯搭在城门之上! “喝!” “嘭!” 巨大的震力让城门猛地一颤,大片数米的裂纹遍布,木屑成片的剥落! 张勋军沿着云梯飞速的爬行,很快来到了城墙之上,刚一落地就见兵戈搭上了脖子,一抹便没了气息! “杀!” 突兀的喊叫让张勋心中一紧,就见火把让东城门灯火通明,而蒯良站在城门上淡笑! 就见一块块土瓦与石块,向着城楼之下成片的砸落!而这些全是修筑房子的材料! 城中抛砸的石头全部用完,蒯良便吩咐士兵们拆房! “东城门的兵马不是已经被引出了城门外,为何还有兵马驻守?!”张勋心中一惊,连忙拉马躲闪着砸落的石块,拼了命的,向着身后撤退。 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张勋军有些发懵,无人反应过来,将军也未下令。 “啊!!” 大量的兵卒被砸成了肉泥,还有许多兵卒未死,发出了惨叫。 东城门居然有人驻守,那方才冲出合肥的那批兵马去哪了? 蒯良目光却未在城门之下,而是眺望着远方的大营,心里面也一直提着一口气! 还要多久! 城门之下的张勋军虽然一开始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但现在却是立刻组织了回来,毕竟计划败露,对他们来说那也是这几日一直在执行的攻城战。 不过却没有前几日那般悍不畏死,只是攻城的士兵迅速撤出了投石的范围。 张勋与城楼上的蒯良对峙着,“小儿便是爷爷的计谋被你识破,但我知晓你城中如今已经粮草不济!” 蒯良淡笑一声,说道:“城中粮草丰裕,可坚持数月,你若是想要攻城,来便是!” 还没好吗? “即便你真有数月粮草,那也无济于事!这座城注定被我攻下!” “刷!” 终于来了! 蒯良眼神之中闪烁着光芒,狠狠的握紧自己双手,激动的不能言语,当一通明亮于远处营帐接连燃起,他就知道这次赢了! “喂你们快看,后面好像有情况!” “是大营,我们的大营失火了!” “守营的兵马是做什么吃的!速速回去救火!” “完了,我就知道赢不了,纪灵将军十万兵马都被打败了,我甚至听闻陛下已经逃离了寿春!” “不要乱,谁都不许乱!”张勋大喝道,但四窜的兵卒根本不听从,拼了命的向着身后跑去。 张勋知晓韩当粮草不足,但兵卒们不知情,他们只知道自己这边的粮草被烧了! 当溃散逃窜者出现,在整齐的兵马也会不由得收到影响,整整齐齐排列的兵马,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自古以来一军之将看重的不仅仅是武力,还有统率力。 便是带兵能力,如兵仙韩信,人屠白起,李牧,吴起,乐毅……这些将领只论武力,兴许武力名将之列里还排不上号,但论带兵能力却绝对为最! 统帅能力越强的将军,带的兵马也就越多,当发生剧变,这些将军往往能够快速稳定军心,布置兵马,而他们用兵之道都极其毒辣,形成翻盘之势! 这些是一位带兵之将,最应具有的东西。 张勋虽有将军相,若是平常带领九万兵马兴许还能够稳住。但孙策于庐江击溃纪灵十万兵马,可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重大战事! 这场战役已经闻名于天下,合肥的张勋兵马士气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更加上了袁术丢下他们独自逃走,那可是一国的君王啊! 这些日子唯一能够稳住军心的,便是大将军一直说就要攻下合肥了,但现在后方大营被烧,兴许粮草也一同没了,如今没了粮食还能攻下合肥?! 最后稳定军心的稻草,也终于被压垮,张勋的大军再无反抗的心思,萌生了逃窜的意思。 而俗话说得好,趁其病,要其命。 痛打落水狗! 这场胜机的唯一机会被抓住了! “杀!” 城门自动打开,就见精骑先行,奔袭的战马来往于战场,不断冲杀,几乎屠杀之势,毫无还手余地。 贺齐率领其中几位身手较好的小将,寻得了敌军大将,迅速呈现包围之势,将张勋团团包围住。 袁术手下真没几个拿的出手的将领,便是这位大将军张勋支撑不到数个回合便被贺齐斩于马下! 擒贼先擒王! 大将军都战死了! 士气彻底跌入谷底。 “公苗将军威武!”蒯良见到张勋被斩,怒喝一声助威道。 当没有了反抗心思后,那就只是单方面的屠杀,白起能够坑杀赵军四十五万,便是赵军已经完全没了反抗的心思。 士气全失与没了反抗的心思是同一个意思。 不曾等待孙策回援,仅凭支撑五日的粮草,还有三万的兵马,便击溃了张勋! 贺齐将张勋头颅高高举起,向着大军咆哮道:“凡是有投降者,放下兵戈蹲于地面,可饶你们一命,而顽强抵抗不从者杀无赦!” “大将军战死,陛下弃我们而逃,我们不少人的妻儿还在寿春,我们还要为仲国卖命吗?” “请将军停手,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建安四年,孙策军于合肥彻底击溃袁术,得豫州大半城池,粮草十五万石,兵马七万余人。 其余城池皆被刘备所得,而豫州袁术在北上逃亡途中被刘备所阻,最终自杀身亡。 袁绍击败公孙瓒彻底统一河北,雄心壮志,欲挥鞭南下,兵戈所指兖州曹操,欲迈足中原。 同时间,曹操于许昌采用郭嘉之谋,设伏兵之策,击退吕布重新占据许昌,随后于北海南下败刘备,夺徐州一半城池。 吕布击溃马腾,因此败造成内部不合,韩遂与马腾关系破裂,凉州军阀自此分裂。 余半荆州,诸侯因赤壁一战大多元气大伤,以停战恢复元气。 孙策心怀怒气,诛袁术三族,因袁术豫州名誉低劣,此举还大得民心。 巩固了豫州民心,派遣兵卒驻守整治豫州后便开始班师回朝。 孙策如今已占据半个荆州,大半扬州及大半豫州,可谓大势得志。其心也欲南下,再行攻伐江东与剩下的半个荆州。 而益州刘璋攻打汉中张鲁未果,只得固守益州。 ps:求票求票求票,各位亲爱的书友粽子节快乐,同时也感叹屈原为我们做出的奉献,带动了美食文化的同时,也为我们带来不可多得的休息日! 感谢书友宇宙极光,幻想神,锦瑟的推荐票。 第九十三章 鸿门宴 襄阳。 孙策携带一众将军,身后的十五万兵马浩浩荡荡,这骇人的阵势让天下人为之颤栗。 “孙策回来了!”龙椅之上,刘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英武的眉宇之间露出郑重之色。 刘协身旁一位环肥燕瘦,丰腴娇美的贵妃,便是董承之女。如今身居贵人。 董贵人抓住刘协的手说道:“陛下,百官已经身着素装,前往襄阳城门迎接丞相,父亲也说了请陛下屈身亲临。” “是啊,去也为朕备一身素服,朕要好好慰问下丞相。” 襄阳城门口。 杨彪来到了董承的身旁,神态自然的轻声问道:“将军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董承摇了摇头,“我未曾想到孙策居然会如此迅速便攻破袁术,计策还在商议之中!” 杨彪的眼神微缩,语气不由得严厉,“如今天子急需我等老臣,这计策不是早已经谋划,为何还未准备成功?” 董承眼神迅速扫视周围,“太尉莫要心急,想要匡服汉室,去除孙策这等乱贼绝非易事!我们的计策缺少时机,我已经训练好了不少的杀手!” “是吗……”杨彪深吸口气。 董承看了眼前方,轻声道:“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震颤大地,不少沙尘微微离地,这是十五万大军! 汉室一帮忠贞的老臣看着为首之人,心中的怒气暗涌,但面上却是没有丝毫表现。 其余大臣皆带着恭谨之色! 孙策刚一入城,喝声立刻响彻,洪亮而悠长! “臣等恭贺丞相大胜凯旋,替大汉铲除伪帝袁术!” “丞相千秋无期!” “丞相千秋无期!” “丞相千秋无期!” ………… 孙策坐在马上俯瞰着百官,董承及一众汉臣站于左列,于城门口最前,而孙氏其他族人则是站于右列。 百官都身穿素服,每人脸上带着恭谨的神色,襄阳城中的百姓也挤在街道两侧。 想要眺望这位年轻的丞相,男子羡慕其的英武风采,女子则是表现心醉之色。 “丞相此番大捷,百官心中皆为丞相贺!”董承走出列,恭谨行礼说道。 孙策看了眼董承,笑了笑,对着程普说道:“去吩咐大军于城外驻扎,犒赏之后叫他们回到各城驻守。” 董承绝不会料到,自己与百官策划的衣带诏一事,在未露出一点马脚的情况下便已经败露,被江问及孙策这些人全都知晓。 而孙策已经知道了刘协衣带诏。 虽然这些汉臣之中还有不少人参与其中,但他只知道少数人,想要钓出更大的鱼,便不能现在撕破脸。 “卫将军能够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扞卫襄阳城,保卫天子安全,对大汉也是尽职尽忠,同样辛苦了!” “臣谢丞相美言。” “天子到!” 孙策翻身下马,其余百官据都拜跪于地,“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 刘协坐着自己的龙车凤辇,身穿素服,来到了孙策的近前,孙策作揖行礼说道:“臣恭迎陛下,万没有想到臣惊扰圣驾,让陛下亲临,此臣之罪!” “爱卿此番征战劳苦,为朕去除袁术这伪帝一害,何罪之有?朕是高兴都来不及,”刘协拉着孙策的手,亲切的模样就似一家人,淡笑着说道,“只是可惜了前丞相孙爱卿,朕已经将爱卿以国葬之礼下葬,特封冠武侯,邑万户。” “臣谢陛下大恩!” “陛下,臣想要去拜见父亲。” “爱卿这些日子劳苦了,那朕便不耽误爱卿,爱卿请。” “诸位爱卿也请平身!” “谢陛下!” 周瑜微微打量了刘协一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跟在孙策身后离开了此地。 孙策府。 “夫君此次获如此大功,为何回来如此愁眉不展,是遇到何事不顺心了吗?” 女子容颜娟秀清雅,一颦一笑尽是恬淡之意,如夏日的清茶,平雅润心。 蔡昭姬揉着孙策的肩,孙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抓着昭姬的手,“我不在的时日母亲可安好?” “自然安好,前些日子每日都不怎么吃饭,但现在已经好转,仲谋也时常陪伴母亲。”蔡琰说道。 孙策将蔡琰一把拉入自己怀中,“如此便好,我未曾为父奔丧,母亲可有怪罪?” “没有,母亲知晓这其中缘由,更何况这是父亲得之不易的天下,若是因为奔丧而害父亲的基业丢失,那才是真正伤了母亲的心。” 孙策笑着说道:“你总是这般,如此会安慰人。” 蔡琰笑了笑,从孙策怀中起身,“今日我创了一乐曲,夫君想听否?” “可能为我除忧?” “自然。” 吕蒙府邸。 周瑜浅饮了一口美酒,拿过一旁的琴,抚琴轻弹,声声入耳,吕蒙则是一口口的喝酒,时不时的看向另外两张坐席,有些不自在。 “子明心中被何事所扰?”周瑜停下抚琴,询问道。 吕蒙放下酒杯,叹道:“只是觉着有些空阔,以前每次大胜,我们四人都是共聚一起饮酒作乐,你抚琴,长苏作诗,伯符偶尔会跟着唱词,可现在有些空落落的。” 周瑜眼神之中尽是平和,“伯符此番成为丞相,朝中大事很多尚未处理,自然没有空暇时间,而且以后恐怕也难有时间,至于长苏或许等些日子,伯符便会调回他。” 吕蒙摇头笑道:“我们四人昔日共同起誓,心中都有自己所愿,本以为能够共为理想并行,知己一生,友人一生可现在看来这太过奢望。” 周瑜站起身,有些神思恍惚的说道:“正因为心中都有己愿,才会出现这种局面,伯符没有成为大将军,却成为了丞相,你我今日也成为了朝中重臣,再不是当年那般的懵懂少年。” “知己,是要经过时间的打磨,真正的友人,从不会因为距离相隔遥远而关系疏远,也不会因为地位高低而疏远,诚如太子丹与荆轲,前者是太子,后者却是一介布衣,二人之间的友谊却足以让荆轲舍生取义。” 吕蒙心中稍微顺畅的喝着酒,“关于书信之上的事,你与伯符有了对策?” 周瑜点点头,“凡是计谋皆会出现破绽,世上无十全之谋。此次衣带诏上的人设立此局,他们是设局人,却也是局中人。” “别那么弯弯绕绕的,我听着脑瓜疼,”吕蒙皱着眉头,“你直接说说要如何做?” 周瑜看了吕蒙一眼,并未说话,吕蒙挑挑眉,“喂,不用连我也瞒着吧!” “并不是,”周瑜说道,“设下鸿门宴,请君入瓮。” 丞相府。 孙策批阅着奏章,“你说天子要为我办庆功宴?” “是的丞相,丞相除袁术之功轰动朝野,许多大臣本看丞相年轻,心中对丞相尽是轻视,经历此战后,大臣唯有敬佩之意。” 孙策将奏表放在一旁,“天子要在何处为我举办庆功宴?” 杨彪恭谨的说道:“禀丞相,近些日子香水河有山民目睹此地出现了祥瑞之兽,携带着七彩神泉,眼下渐临暑季,此地清泉涓流,茂林清凉,是一美景佳地。” “那庆功宴在何日?” “为彰显丞相威风,天子建议,近几日越快越好。” 程普走出队列说道:“丞相,冠武侯新丧未满三年,如此重宴丞相应尽孝道拒绝天子好意。” 祖茂说道:“程普将军所言极是,丞相在父丧之期却大摆宴席,在天下人看来回落得一个不忠不孝的口实!” 孙策看向杨彪,“如诸位将军所说此次宴席恐怕臣只能辜负天子好意。” 杨彪微微皱眉,身后司马防出列说道:“禀告丞相,古有两全之说,尽孝与尽忠,此次宴席天子大可简朴布置,只请朝中少量重臣,一来不违孝,二来也不违忠。” 杨彪微微回头望,向着司马防点头示意,司马防只是神色平常的向着孙策作揖行礼。 “按照司马郎中所言,确实不会辜负天子与家父。” 顾雍开口说道:“司马防,杨彪,我就不明白了,以往冠武侯在世,议事时多持反对意见,怎么今日对丞相如此殷勤?” 杨彪说道:“丞相为陛下除掉袁术这伪帝,立下赫赫之功,令我等心悦诚服,固然吹捧丞相有何不对?” 朱治冷笑道:“我看这里面恐怕有着不为外人道的事情吧!” 站于众臣最前的周瑜,身着官服手中拿着芴板一直没有说话,孙策微微看向周瑜,周瑜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孙策会意后点点头,“诸位别说了天子设宴请臣,是臣子的荣幸,既然天子有心,为臣岂能辜负天子的美意!” “请太尉待我告诉陛下,宴会便于后日举办吧。” “臣领命。” 董承府。 董承内心激动的看着杨彪,“他真要参加天子设立的宴席?!” 杨彪点点头,“孙策已经同意,并且说了在后日与天子前往香水河一地。” “太好了!香水河密林枝茂,纵使埋伏再多的刀斧手,也不会轻易被看出,这样一来我们的大业指日可待!”王子服兴奋的说道。 司马防皱着眉头,思忖着说道:“不过孙策此人虽武力非常,他身边不乏谋士,若是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他不会有所防范吗?” 吴硕摇摇头,“此局我们设立良久,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而这次香水河之上不过是佯攻!” “佯攻?”一来 董承点点头,“香水河此地适于暗杀,这谁都看得出来,孙策就算不确定这是鸿门宴,到时候也必然携带自己信任的武将前去,若是失手必然是万劫不复!” 杨彪看着董承,董承接着说道:“固我们还有主攻,若是在香水河刺杀不成必定会被孙策缉拿,这个时候诸位说孙策会去哪?” “入宫,向天子讨个说法,”杨彪皱着眉头,“如此看来我们一旦不成,天子恐有性命之危啊!” “杨太尉多虑了,”董承笑了笑说道,“孙策入宫,才是真正的主攻!” “从何说起?董将军是想要让天子陷入危局吗?” 董承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于香水河刺杀若是成功自然是好事,而若是被孙策识破,孙策必然以为我们的行动已经失败,那么他就会失去防备,而这时我已经在进宫之路上埋伏下了重兵!” “孙策只要进宫,便会因为疏于防范而被安排的重兵射杀!” 孙策府邸。 “毫无例外,与公瑾所说相同这是鸿门宴。”孙策淡淡的说道。 周瑜面无表情点点头,说道:“明日你带那些人去?” “公瑾可有举荐?” “甘宁与周泰二将,”周瑜说道,“甘宁性子果敢,若真有事不需提示便会立刻动手,而周泰此人沉稳,长苏趁说过此人护主极佳,可为丞相用。” 孙策点点头。 周瑜询问道:“丞相准备何日召长苏回襄阳。” 孙策脸色微微闪动,“待我想好后自然会安排长苏回到襄阳,公瑾便不要多问了。” 富春,身为江问的故乡,这里的风土人情是再清楚不过。 小山村内,村长欣喜的摆设了一番酒宴,并且连连称赞江问,虽然以前连江问长啥样都不清楚。 “我的小姐诶,这个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小姝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疙瘩,“你看又被咬了!” 貂蝉展颜一笑,“你若是嫌,我身上的香囊给你,带身上蚊子就不会找你了。” “那怎么行啊,小姐你可是千金之躯要是被蚊子咬一口便宜死它们了!”小姝走到院落,“这房子跟我们在襄阳住的简直是天差地别,院子还没我们住的屋子大!” 貂蝉贝齿微露,娇媚的眼神带着安慰之意,“小姝你应该早点适应,既然跟着老爷来了,那就别抱怨。” “是是是,小姐只要有老爷就好,恨不得天天待在老爷身边。” “小姝!”貂蝉脸颊泛红带着些许羞意,美眸之中显露了一丝慌乱,尽是妩媚动人的姿态。 小姝叹口气,“小姐,虽然老爷跟你的关系确实有点改善,但咱们老爷也不是那么喜好女色,你若是一直这样,恐怕大好年华就要耽误了。” “啊,那我该怎么办啊!” ps:求票求票!! 第九十四章 煮肉 “姐姐想要公子,那便陪着便是,不需要过多的心计,”陶儿笑眯眯的走上前。 貂蝉和小姝看见后起身行礼,“拜见夫人。” “姐姐还没喝酸梅汤?” “正要喝,暑季能得夫人一杯酸梅汤解渴,妾身心怀感激。” 貂蝉端起桌上的木碗,轻拢黑亮的秀发。娇颜动人倾城,妩媚的双眸却带着柔水般温情,微启香唇饮下酸梅汁。 布衣包裹着婀娜袅袅的身段,露出的肌肤细腻润泽,如宝玉般晶莹。 仙姿佚貌,画中仙子。 如此美颜看痴了路旁的村民。 貂蝉喝着酸梅汤,这是不可多得的饮料,酸酸甜甜的滋味格外诱人,心里甚是欢悦。 “夫人,老爷他去了何处?” “公子今早便乘马前往富春县,公子回老家来只是为了祭拜父母,现在祭拜完了,就去了富春县衙,收拾出来后我们以后就住富春县衙了。” 小姝的神色一动,喝了口酸梅汤后心中喜悦了许多。 村长的家以瓦修建,在村子里是不可多见的建筑,平常村民多是以石土茅草修房。 足以看出这位村长“不穷。” 房屋内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的皮肤黝黑,身材矮小,长着许多斑。 牛牧便是村长的名字,他们家上一代为富商,留下了不少的钱财,他不仅是一村之长,还是亭长。 昔日汉灵帝卖官,自己的祖辈便靠着家中的钱财也买了一个小官,虽然天下纷战如此长久,但自己家族的这个亭长的官职也未曾被罢免过,一代代的当着,现在也到了自己身上。 在江问没来之前,富春可没有设立过县长,各亭的亭长他们互不招惹,都有着自己权利,可谓一方的土皇帝。 而现在这位县长来了,他们的权利肯定要分割出去。 牛牧泡了一杯温水,加了几片草叶进去,坐在木椅上静思。 “那女人真的美的不像话,老子还以为村子里的杨寡妇最漂亮,现在看到杨寡妇心里甚至都想吐。” “大哥,不如我们蹭着什么时候天黑,偷偷的把他给办了……自然大哥你先小弟我跟着喝口汤就行。” “要不是大白天,老子是真的忍不住了!” 屋外走进来一魁梧的年轻人,脸庞方正,鼻梁阔大,长相平凡,而他的身旁的人,则有些猥琐。 牛牧的儿子牛佚,旁边的则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狗腿子,村子里的人都叫他二狗子。 “爹你怎么在家,今天不是要插秧子吗?” “儿子,你从哪回来的……”牛牧喝了一口水,询问道。 牛佚笑呵呵的说道:“陪着二狗子去河边摸了几条鱼。” “鱼呢?” “没抓着,被我放跑了。” 牛佚向着二狗子使了个眼色,二狗子便离开了。 牛牧脸色略微阴沉,“你可是又去了县长的家?!” 牛佚坐在了一旁的木椅,淡淡的说道:“父亲你知道了。” “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可以再去那!”牛牧怒道,“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不堪的想法,那是你能碰的人吗?” “我开心,再说不就一书生吗,爹在这里积攒了这么多的权势,还怕他一个新来的县令?”牛佚倒了一杯水,喝了润润喉。 牛牧怒道:“这次是上头来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当官的都是要在我们这些乡绅身上动刀子,你要是这个时候给我惹麻烦,就是把你爹往火坑里推!” “爹你可是亭长,这十里的村子有多少人?”牛佚不在意的笑道,“一个新来的县令,身边带的只有十个人,这个时候什么地方死一个县令,可是不足为奇啊。” “再说爹,你不是有着那位大人替你撑腰吗?” “就是这些东西,让你越来越无法无天!”牛牧脸色阴沉的说道,“我对那位大人来说,只是毫不在意的小人物,就是死了也不会在乎!” “行了爹,”牛佚笑着说道,“上一个来富春的县令,还没有三天就被我给弄死了,这件事不也是那位大人替我们说了句话,之后什么事就都没了。” 牛牧闷哼一声,“即便如此凡事都以小心为上,不过这一次别给我惹乱子!” “是是是。”牛佚敷衍的答道,心中究竟是何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牛佚走出了门,二狗子已经等待许久,“大哥如何?” “哼,老头子胆小怕事,没得什么胆量,不过要我看怕他什么,这些年那位大人从富春捞的油水,多少事情都是老头子一手操办,”牛佚笑着说道,“虽然老头子不说,但只要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大人都会插手平息。” “如此说来大哥,就算我们把那新来的县长给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那是自然,毕竟这也不是富春的第一个县令!” 富春东接萧山,南连诸暨,是块较为富庶之所。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富春便有一条名江富春江。 元朝画师黄公望,以富春江为景绘丽山河,画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富春山居图。” 江问翻身下马,来到了富春县,牵着马从城门进入。李二和杨武穿着一身便衣,身后背着钱袋,跟在他的身后。 “老爷我们先去哪?” 江问淡笑着说道:“先去县衙府,来富春这么久,还未到县衙府看看,这要是传出去恐怕会被说成玩忽职守。” 县衙府作为处理一县之事的地方,自然也有着住所,一般的县衙也算的上是一栋豪宅。 江问来到富春的县衙府,门匾之上已经布满了蛛网,府前石阶满是灰尘。 两旁威武的石狮子布满了裂痕。 府门关闭,还有着一个封的字条。 江问疑惑的看着府门,“去把它撕下来。” 李二,杨武走上前,把封条撕了后推开。 入目先是庭院,接着便是衙堂,两旁还摆放着水火棍,而在县衙的另一旁的府邸与县衙之间相连,应该就是县令的住处。 庭院之中杂草丛生,碎石陈列,衙堂内也是灰尘密布。 看来得好好收拾一下,江问看着县衙,“李二。” “小人在!” “你从钱袋里拿些钱,去附近找些人叫他们把这里给收拾收拾。”江问说道。 “是!”李二将钱袋交给杨武,自己拿出两贯钱放在身上,便走出了府门之外。 “你们是什么人,谁允许你们擅自撕下封条的!” 一位穿戴不俗的人走了进来,面容年轻,身带着美玉,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问拿出官印,对方走上前来细细查看,露出了一丝笑容,作揖行礼说道:“原来是新任的县令大人,有礼了。” “穿戴不凡还认得官印,敢问你是何家子弟。” “在下名字不足与县令道耳。” 江问并未在意,询问道:“你方才斥责我撕下封条,我想问这里曾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城中百姓即便都知晓,既然大人有兴趣,那便说于大人。” “一年之前朝廷设立了吴郡太守,但因严白虎的缘故,各地县令都是各奔东西逃命,缺少了县令只有太守,毫无疑问很麻烦。” “而这时候,朝廷任命了一位富春县令,县令不久后便到职,其政治清廉,不贪污受贿,不欺压百姓,很快得到了富春县百姓的爱戴。” “而在县令任职的三个月后,被百姓报案,这案子当时到了吴郡太守手中。” “县令贪图军粮,克扣了足足三万石!” “三万石?!”江问说道,“一个县令能够克扣三万石军粮,更何况这么多粮草,藏于何处才不会被发现?” “如县令大人所言,此案疑点诸多,但太守大人前来富春查明此案时,未曾询问案情过程,而是将县令强行下狱,经过严刑拷打后,逼迫县令签字画押。” “不久后县令便被斩头,而此府衙也被太守大人封闭。” 年轻人笑着说道:“既然新县令到职,那么在下也不必看守县衙,请容我告辞。” 江问点点头,“杨武,速传各地亭长,叫他们拿来田册找我。” “是!” 小河村,牛牧吃着膳食,皱着眉头不语,一旁的牛佚询问道:“爹,你是有什么事?” “县令刚到职,便要查看我们的田册新官上任三把火果不其然啊!”牛牧吃了一块藕片说道。 “那就让他看呗!反正都已经做了手脚。” “虽说做过手脚,但我就怕被县令看出什么端倪,要是被查出来……” “查出来又怎么样?那位县令就算看出来了端倪,能不能说出来还是个问题,爹,上一个县令的下场……” 牛牧怒斥道:“吃你的饭,说了不要什么事情最终都与大人扯上联系,若是真惹起了上面的注意,不仅是我们,那位大人也可能会掉脑袋!”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爹你又何必紧张呢。”牛佚将碗放下,便欲出门。 “你去哪?” “出门走走。” 夜晚,皓月当空,月华如雾纱朦胧了景色,江水之中,银白星光飘荡,极为漂亮。 江问的屋子,房间之内烧煮着热水,倒入木桶之中凉快。 美人去衣,洁白如象牙般的细腻酮体展露,那完美的曲线诱人。 屋舍之外,牛佚的身后跟着二狗子,在后面的山坡上跳跃,看着对方投过灯烛的灯影印在山坡上的影子。 之后再行凭着自己的想象,咽着口水。 貂蝉香足伸展,水珠浸没玉腿,全身沉于温水之中,脸色酡红,露出了惬意。 屋外小姝则是警惕的看着周围,这几日她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路边经过的村民,早几日也见过几次。 那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事,小姐的魅力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便是在襄阳内足不出户,也能惹得各大士族子弟为之倾倒疯狂,而现在村庄里的不少人都已经见过小姐,恐怕已经被什么人盯上了。 其余的八位亲兵也是站在屋舍外,来来回回在附近巡逻,他们是江问的亲兵,对于他们来说护卫夫人是义不容辞的义务。 江问乘坐着马车,伸了个拦腰,同行的只有杨武,将李二留在了富春,待什么时候打理好了,便回来知会一声。 现在任职了县令,轶六百石,比起军师祭酒的工资几乎是少了一半,江问虽然不怎么在意钱,但还是省着花为好。 此刻已经天暗,自然没有什么美味的晚餐,江问从杨武身后的竹篓里拿出来一块肉。 “好久没有自己下手做厨了。”江问提着肉,便前往了厨房。 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该怎么走。 肉是猪肉,古时的猪肉是低贱的肉,价格十分便宜,三斤猪肉甚至比不上一石米的价钱。 “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着名吃货苏轼,苏东坡为其所留的名言。 猪肉的腥味很重,油脂比起其他肉类都要多,吃下去只会让人觉得肥腻,而无其他感受。 在厨房内将水给煮沸,待水滚烫后放入了猪肉炖煮,拿起一旁的木椅坐下,望着火堆里不断丢着柴火。 火势很大,江问估摸着时间,便将水里的猪肉捞起来,将大葱切碎,生姜及糖,淋上酱。 将猪肉切成十块,鲜红的的肉经过开水炖煮,已经有了些熟。 江问将其放入盆,开始用清水洗去渣沫后,之后拿起一旁的砂锅,舀着缸里的冷水,倒入砂锅里,将猪肉放进去后,再行掺水一直到刚好没过猪肉。 随后放入切好了的大葱,还有姜块,茴香……把砂锅抬起来,放置与火上,抽出几根柴火,让火势稍小,保持在了中火。 再见火势大开后,又抽出了几根木材,让火势改为了文火开始细细慢煨,让每一滴肉汁溶于猪肉之中。 再过半小时,见锅里的肉快烂时,下酱、不过却没料酒去腥,让江问有些遗憾,不过茴香的香已经足以! 再重新放于火上烧至开,改文火慢煨,至肉块彻底软烂时,向着锅里丢下了几块糖。 第九十五章 合不合胃口 东坡肉的创造者苏轼,宋朝有名的词人,他的成就在文学上之上可谓一方泰斗。 同时他在其他方面也有所造诣。不过除了小时候被强背他的词,江问最关注的还是这位大吃货! 官场归隐之后,苏轼便开始放飞自我,成为了一位美食家。 “东坡肉。” 便是一道着名的美味。 掀开了砂锅,一阵白气冒了出来,此刻砂锅内的东坡肉已经有了成色,烧的红酥,外皮包裹的酱料显得晶莹,虽有着肥瘦分明,条条棱棱却是色泽鲜亮。 肉香之中混杂着茴香的气味。 这是江问喜欢的一道菜,以往因为混杂于官场,常年随军征战在外,很多事情都没有精力做。 如今当了一方的土地爷,也有时间沉积下来,成为一个“大饕。” 锅子底下的料汁依然冒着泡,虽说苏东坡煮出来的肉完全没了料汁,但江问觉得留下一点用来沾沾更加提味! 牛佚耸动自己的鼻子,一旁的二狗子也是耸动了下自己的鼻子,“这是什么味道?” “大哥好香啊!” 貂蝉以布裹身,美人出浴最是诱人,温水浸泡身体很容易让人上瘾,一旦泡上就不想起来,浑身浸没于水中,感受那种触及皮肤让人放松的温度。 但让貂蝉这么快起来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自己泡的厌烦,而是闻到了一股香味,她不由的感觉自己有些馋了。 “小姝,可是夫人又在煮菜?小姝?” 貂蝉香肌玉肤,长发黑柔,更换好了衣裳,便走出了房门。 厨房之内亮着灯火,而小姝正趴在窗户处,向着里面窥探。 貂蝉走到了小姝的身后,冷不丁的拍了拍肩膀,小姝身子一颤,回头看见了貂蝉嘟着嘴说道:“小姐!” “可是夫人在煮美食?”貂蝉展颜笑道,笑颜如明月,皓洁柔和,格外的冰清玉洁。 小姝撅了噘嘴,貂蝉则是透过窗纱的破洞看向了里面。 东坡肉对于很多吃不得肥的人来说,是个大挑战,但东坡肉可谓真的肥而不腻,肥肉进入嘴里加上与廋肉相容是则然不同的口感,配上肉汁里蕴含的甜与咸,每一口都让人垂涎欲滴。 江问拿起筷子吃了口东坡肉,东坡肉很软,将肉汁完美的锁在肉里,待人一咬又涌现出来,让人舌尖一阵享受! 肉味入舌,香浓宜口! 江问享用着美食,屋外的两位却是止不住的咽着口水,干巴巴的望着,只觉得可怜巴巴....... “小姐,老爷做的这道菜,似乎很好吃啊,小姐你见过吗?” “没有,不过这浓郁的肉香倒是第一次闻见......” 烧开的炉子之中还有着沸水,江问从一旁拿出很普通的面条,几抹盐,葱,下入碗中,一碗平常的素面。 “若是眼馋何不进来吃?”江问笑着向着窗户看去,貂蝉立马转向一旁,小姝倒是笑了笑说道:“老爷我也有份吗?” 江问说道:“自然,这么多就我一人,想吃也吃不完。” 小姝眉目一喜,直接便进入了屋内,动作极其熟络的找到了碗筷。 貂蝉柳腰微欠,娇颜丹红,害羞的低着头,双眸水汪汪的,近乎魅惑,有些不好意思的行礼道:“妾身拜见老爷。” “既然嘴馋便一起进来,刚好我煮了很多。”江问柔声的说道。 “谢过老爷,”貂蝉道了声谢,便跟在了江问的身后。 小姝拿着碗筷快速的递给了貂蝉,虽然江问让她吃,但她还是有着下人的规矩,知道主人未到不可用。 “来尝尝。”江问从砂锅内捻起一块东坡肉放在貂蝉碗里,貂蝉有些犹豫的看着东坡肉,虽然香味极佳,但看见了卖相后,却不由得有些动不了筷。 看上去有些油腻。 但看着一旁的江问,貂蝉知道无论如何都得吃下去,刚一入口,只是小口的轻咬一块,红润的朱唇绕是魅人。 绝美的滋味于舌尖溢开,这等极佳的滋味,立刻便让貂蝉美眸动然,“老爷这是什么肉?” “猪肉。” “猪肉?!” 小姝的筷子僵在空中,突然有些不怎么好下咽。 貂蝉吃相极佳,永远都是小嘴一口口的轻咬,矜持文雅,吃完了一块后眼中带着希冀的看着江问,“老爷我……” “想吃就吃,美食若无人品,才算耽搁了。” 貂蝉笑颜轻展,伸出如藕般洁白的手,眼神在砂锅之中兜转,似乎寻找着最满意的目标。 猪肉,是极其低贱的食物,价格低廉。小姝可以说只有在小时候吃过一次猪肉。 之后便再也没有吃过猪肉。 许多士族子弟,更是看都没看过猪肉。 但小姝却是知道,若是小姐对食物不满意,吃了一块后便不会再行动筷。 而现在小姐虽然表现矜持,但心头的馋意却是不加掩盖。 空气知那诱人的香气,更是不断勾起小姝的馋意,终究是耐不住,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放在自己的碗里。 小姝也是尝试性的咬了口,之后便被收服了…… 貂蝉抉择了半天,从碗中夹起一块东坡肉,皓白的手臂微微颤抖,眼神之中有些羞意,“妾身喂老爷……” 江问微微一愣,美人娇羞,只觉心中柔。 张开嘴吃下了貂蝉喂来的美食,四目相对,心中情愫暗生。 小姝蹲下身子,悄悄的多捻了几块,走到一旁的锅舀了碗面条,便直接走向了屋外。 此刻已经天黑,屋外一片漆黑,可谓伸手不见五指,靠着厨房,借着微弱的灯火,小姝一个人喜悦的吃着。 牛佚和二狗子眺望着屋舍,两人站在路边,牛佚对这位县令的嫉妒也越发的浓郁,香味四溢的美食,还有如此倾城的女人! 这让他越发的不能等待。 “你可联系到了芓肖?”牛佚阴沉着脸说道。 “联系好了,只要大哥一声令下,芓肖必定帮助大哥把这个县令给除了!” 牛佚点点头,芓肖是位侠客,昔日杀了村中恶霸到处逃难,来到富春县后被自己父子接纳,为报恩情,便提牛佚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陶儿今日有些气闷,在一旁闷闷不乐,细腻娇美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江问则是在一旁笑呵呵的安慰。 “公子请了姐姐,为何不请我?” “我是回来晚了,正巧煮饭时貂蝉和小姝撞见,那时候你已经睡了,不好意思打扰你。” 陶儿转过身正对着江问,双眸闪动,柔声的说道:“那我要公子奖赏我!” 江问轻轻贴近陶儿,轻拥娇柔的小蛮腰,甜美的容貌与娇鼻不断靠近。 只觉香舌入口,良久后分开,陶儿面色一阵酡红,吐气如兰,靠在江问身上,羞的不敢说话。 “老爷,李二回来了!” 江问轻刮陶儿的娇鼻,“应该是叫我们去富春,去收拾一下。” 门口李二乘坐一辆马车,旁边还跟着一辆马车,“老爷,府邸昨日已经收拾一半,但已经可以住人,另外杨武已经照老爷的吩咐,拿来了各地的田册。” “辛苦了。”江问说道,“去把貂夫人和陶夫人叫出来。” “是!” 襄阳,周瑜府,一位大家容貌端秀,性情卓雅,脸上刮着笑容,一位俊美的美男子正面带柔和之色,与乐瑶一同抚琴。 琴音落下,乐瑶开口道:“周郎你今日琴声之中有着不安。” “今日是天子出城前往香水河游猎之日,为臣者自当担忧。”周瑜淡笑着说道。 乐瑶点点头,“周郎既然不愿说,乐瑶也不敢多问。” “嘟!” 盛典的号角声吹响,一众兵士身披执锐,十万大军于城门之外整齐的站列。 城门之上,刘协还有一众汉室老臣被孙策请来阅兵。 孙策站在城门之上,看着十万大军的方阵,心中豪气尤甚,披着铠甲,拔出身上的利剑,“天子万岁!” “天子万岁!!” “天子万岁!!” 每一声呐喊都让刘协心中颤惧,一旁的老臣们脸色更是阴沉,孙策哈哈大笑说道:“陛下,你观我兵马如何?” 刘协笑着说道:“士气磅礴,军纪严谨,我大汉的兵马能够如此,乃是丞相治理有方啊。” 董承向着孙策行礼说道:“丞相,陛下恩赏一切从简,丞相也因为冠武侯的孝期……这带着十万大军去不合适吧……” “卫将军不必担心,今日我只是为了让陛下见识见识,我军这征讨袁术的虎勇之师,也让陛下知道恩赏可不能仅限臣一人!” “将士们对否?” “不敢与丞相争功!” “不敢与丞相争功!” “哈哈哈,真不愧我的好将士!” 甘宁在一旁露出嬉笑,时不时打量着身旁的刘协及一众老臣,王子服的头皮略微的发麻,这位将军的眼神实在有些可怕。 “陛下阅兵已经结束,不知道可否去参宴席?” 刘协点点头,“那请爱卿先行,董将军替朕带路,朕随后就来!” 孙策微眯着眼睛笑着,作揖行礼说道:“那便请陛下恕臣先行!” 孙策转身走下城门,甘宁周泰也跟在身后。 香水河为一带美观,飞瀑流泉,苍松翠柏,树荫婆娑,绿草密布,林中奇石陈杂。 清瀑飞溅,溅落于石块之上,留下轰隆巨响。七彩的瑞霞如虹桥一般,先不说气温舒适,让人心旷神怡,便是这美不胜收的佳景,便足以流连忘返。 走兽飞禽于河水边浅饮,被大军惊动后立马逃向其他地方。 一众人马来到一处平地,因为从简并无多少官员跟着,多的这些只是兵马而已。 此地可一览山中景色,瀑布的浩大,是个不可多得的观景点。 兵卒将附近的杂草铲除,飞速的收拾出了一片空地,之后扑好麻布 “丞相,前不久便是有村民在此处见一瑞兽,此瑞兽传说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有着传说之中麒麟之貌!” “传闻孔圣人出世之前便出现了麒麟,坊间也多是歌咏,麒麟踏人间,人间百难消,如今天下奉承儒术,不也彰显麒麟之福?” 孙策笑着说道:“麒麟为瑞兽,去百灾治百病,若是我能够遇见那也算是天福了。” 董承悠悠的说道:“麒麟包治百病,这次前来也是希望陛下能够遇见麒麟,这样也可为陛下根治一下病根” “不知道天子是得了何病,需要董将军如此心心念念。” “如今天下乱贼迭起,天子每日忧思近些日子也是根本放不下,不知道麒麟能否助陛下平息乱世,这样陛下的病就得已消除。” 孙策思虑了一番说道:“陛下是天子上天的儿子,便是无了麒麟庇佑,臣相信纵使没了麒麟,陛下在能臣的相助下,也可以平息这乱世!” 董承赞叹的点点头,说道:“丞相所言极是,陛下是九五之尊,自然是神龙之相,而此次麒麟出现虽不是眷顾于陛下,但也有眷顾之人,我观朝中上下能人无数,但真能为陛下匡扶汉室,只有丞相你一人!” 董承偷偷的向着自己身后的兵卒行了个眼色,兵卒正在巡逻,却突兀的隐于一旁的山林之中。 而在不远处乘凉的甘宁,微微伸着懒腰,看到了消失于密林之中的兵卒却是毫不在意,只是继续啃食着羊腿肉。 周泰则待在孙策不远处,小心翼翼的警惕周围。 董承敬了孙策一杯酒,孙策饮完后眯着眼睛说到:“既然是天子设立此庆功宴却迟迟不出现,不知道天子在准备何事?” “天子为九五至尊,行事自然不必让丞相知道,丞相还饮酒否?”董承身子微微前倾笔直坐正,而放在旁边的利剑也是悄然拿在了手里。 “已经到了如此时候,只是饮酒与这些烤食颇有些不入口,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孙策笑着说道:“不知道将军是否有合胃口的东西拿来?” 周围的草丛开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见身着黑衣的人出现在此,人影越来越多,很快便将此处包围。 “你们是何人,这位可是汉丞相还不快快退下!”随同孙策来的兵马拔戎示意周围的这些来者不善的人。 “丞相,现在这宴现在不知道是否合你的胃口?” 第九十六章 贪官 襄阳,孙府。 “娘,今日膳食是你最爱的莲子羹,来早点吃吧。”孙权披麻戴孝走进了吴夫人的房屋。 “不吃了,没那胃口,权儿你大哥他人呢?” “大哥正准备后日天子的庆功宴。” “我虽是一个妇道人家,你与你大哥想做什么我却是知道。权儿,既然你父亲已经选了你大哥,你便好好辅佐他吧。”吴夫人叹口气,“你也知晓你大哥是性情中人,对你们这些当弟弟的都格外好,从小你们犯了什么错,也都替你们担着。” “娘,权儿知晓,”孙权淡笑着说道,“父亲选了大哥,权儿也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思,定然好好辅佐大哥,莲子羹儿子放在这,待会娘若是想喝便喝了吧。” “尚香呢?去把她叫来,我想跟她说说说话。” “好的娘。” 府门之内白绫满挂,家仆来来回回的搬着祭祀的礼品。孙权神色淡漠,站在凉亭之中。 “月色忧人神,仲谋郁郁寡欢心中有事?” 孙权转头看去,就见来人面带嬉笑手中拿着竹简,“方才送给娘莲子羹,想起父亲犹在的日子心中有些伤感,国仪兄长也是夜不能眠,心中可是有着什么事?” 孙辅淡笑着说道:“仲谋伤感的恐怕不是二叔还在吧。” 孙权面色不悦的说道:“你的嘴里从来说不出一句人话!” “诶诶别走啊,我来是给你送一份礼物的,你一定喜欢!”孙辅从手中拿出一份竹简,“你可知晓江问此人?” “大哥身边的属臣。”孙权接过竹简问道,“这是何物?” “我们的皇帝一点都不安生。”孙辅笑了笑,“书信我也给你,现在也该回去歇息了。” 孙权回到自己的屋内,查看着孙辅的书信,闭眼冥思,“衣带诏吗?” 翌日,孙辅府邸。 “姥爷府外仲谋公子求见。” “带他来我书房。” “仲谋不知找我何事?” 孙权说道:“我与大哥感情深厚,断然不会出卖大哥,今日我到此也只是想要劝国仪兄长收手。” 孙辅笑着摇摇头,“仲谋你怎么这么不干脆啊,虽然你和你大哥争夺世子之位失败了,但我清楚你心中所想。” “我心中所想就是辅弼大哥,完成父亲的心愿。”孙权淡笑着说道。 孙辅拿出两张席垫,“站着不易,不妨坐下谈。” 孙权坐下后,孙辅笑着说道:“若仲谋真想要好好辅佐伯符,今日便不会是仲谋一人来找我,而是一堆拿着长刀的校事硬闯我府了。” 孙辅看着孙权沉默不语,便是一笑,“行了也别装了,这书房内就你我二人。” 孙权过了半晌开口道:“衣带诏的事情你为何知晓?” “昨日我向你提起来江问,”孙辅笑着道,“我知晓衣带诏的事,就与这位军师祭酒有关系,他有一妾貂蝉,你可知晓?” “自然,昔日士族之中广传美名,虽是吕布之妻,但容貌艳绝,不少人都为之倾倒,我也曾经见过一面,确实美的惊艳。”孙权说道,“不过她只是一位妇人,这么一件大事怎会与她有关系?”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这封书信确实到了我手中。”孙辅笑着说道,“仲谋你可愿意掺和进去?” 孙权平淡的说道:“貂蝉是江问的妻妾,江问定然是知晓此事,既然如此这事我便不会参与,国仪兄长要如何,与我无关。” “不过是个江问,成不了什么心腹大患,我已经安排人去刺杀他了,”孙辅说道,“仲谋你真的不想参与此事,要知道这可是一道天赐良机啊!” “在你看来,朝中的那些大臣真的可以成大事?”孙权笑了笑说道,“昔日董卓使天下人离乱,恨不得剥其骨,饮其血,这帮大臣也无一人行刺死董卓,而如今我的大哥可不是董卓,他有比昔日董卓身边更为厉害的谋士,有比董卓身边更为厉害的虎将,在我看来这事不过是自寻死路。” 一语点醒梦中人,孙辅的神色微微一变,果然自己的这位堂弟智谋比自己高,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这事我们就当没有看见?” “军师祭酒江问,不是离开了襄阳去富春了吗?”孙权淡淡的说道,“也不能说此事全无收获。” 富春县。 县衙旁的府邸。 房舍之中已经收拾完毕,但院子中却是满目疮痍,匠工正在新扑着青石。 而县衙却是已经修整完成。 门前的鸣冤鼓也是换了一张新的鼓皮。 小姝看着这府邸,虽然没有襄阳的那么大,但至少比起老爷村子里的那间好多了。 “公子,昨天你做的什么肉,我也想尝尝!” 府邸的主堂,因为没有报案,也不用处理什么,江问一时间很闲。 陶儿与江问坐于主座,而貂蝉坐于之下,“夫人不曾吃过,老爷的手艺很好,绝对是道不可多得的美食!” “那我不管,公子现在就替我做!” 江问在陶儿额头一弹,“昨天不是给了你奖励?” 陶儿羞红着脸低下头,在一旁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牛牧从牛车之上跳下,牛佚也跟在他的身旁,“这次来富春我有正事要办,千万别给我惹祸!” “这是自然的,爹。” “我现在就要去县衙一趟,这些钱你拿着,到时候自己回家。” “爹,儿子也想一起去县衙!” “收起你的那些想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县衙是为了什么?”牛牧正色道,“若是惹出了祸事,我只会让你自生自灭!” “好好!”牛佚点头敷衍的答应。 牛牧说完后,便拿着竹简前往了县衙。 牛佚则是暗自跟在身后。 江问看着各亭长奉上来的田册,“冯亭长,按照粮税应该进一百石粮草,但这一月的粮草却只有八十石,其他二十石粮草去了何处?” “大人,是最近田里闹灾,故而我们的粮食缺乏。” “羊更!” “小人在!” “随冯亭长回村,查看是否如他所说!” “是大人。” “下一位。” 牛牧揣着竹简,心中有些忐忑的交了上去。 江问翻开了竹简,登记在册的田有着七十亩,各亩的拥有者的名字也登记在上,这一年粮草的收成,还有交纳的粮草都写得很清楚。 上一位县令的故事,却是依然言犹在耳,江问不知道这位县令到底查到了什么,但毫无疑问这肯定与吴郡太守有关。 说起来自己虽然进谏过屯田之策,但屯田一事却被老将军们阻拦,甚至根本没有当回事,不少老将军依然占用了公田,此事也是孙策与老将军们之间的心梗。 在当时就算县令的这封书信交到了屯田都尉的手中,恐怕也没多大作用。 江问这些日子其实也在犹豫,做一位好官难,需要清廉,需要明事理,需要奖罚轻重分明,更需要对得起君上。 而伯符现在成为了丞相,毫无疑问需要借助这些老将军的力量,毕竟兵马大权都是在这些老将军手中。 对于老将军们而言田地亦如君王的江山,旁人动不得,也拿不得,若是逼急了恐怕就会人首分离。 各地县令要么畏惧老将军,要么与老将军同流合污,自己得小头,老将军们得大头。 那么江问真要做这个好官? “说起来牛村长,我回村之后尚未去田里走过,这次我便叫我的下人代我去看看,村长不会有意见吧。” “这个……”牛牧微微出了些冷汗,眼神飘忽。 江问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杨武携带此田册去小河村,登记在册的村民一一过问,询问他们是否拥有这么多的田地。” “村中田地绝无问题,县令大人就不必麻烦了吧……”牛牧眼神闪动,颇有些慌张的说道。 江问看着牛牧的神色,微微沉吟之后有些无奈的说道,“罢了,我相信牛村长的话,你下去吧。” 牛牧突兀的松了口气,说道:“谢大人,牛牧告辞。” 一旁的府邸。 牛佚弓着身,帮着匠人们一起铺路,毕竟也是经常干农活,手上气力还是有的。 但实际上他的目光却一直在西房之中,不断的向着西房靠近。 屋子内有着两位女子,一位模样乖巧娇嫩,是江问的正妻,而另一位位绝美的女子坐在她对面。 两人正在说笑,桌上放着不知道什么模子的棋子。 窗户并未紧闭,牛佚暗自咽了咽口水。 “喂,你是什么人?” 牛佚的注意力被一道娇喝吸引了过去,就见一模样清秀的姑娘正叉着腰站在门外。 “那个……我是看这边的石头有些问题,所以过来仔细看看。”牛佚面不改色的说道。 小姝怒喝道:“这房里是县令的夫人和妾,你要是再敢偷看,我就叫人戳了你的眼睛!” “不敢了,不敢了!”牛佚连忙跑开眼神之中带着暗怒。 “哼!”小姝走进屋内,貂蝉柔声问道:“小姝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不老实的工匠,居然在窗外偷看夫人与小姐。” “斥责他一番便是,方才你说戳他眼睛着实过了。”貂蝉说道,“万一老爷他……” “姐姐放心,公子要是知道了不仅要戳瞎他,还要打断他的腿。”陶儿跳马飞象,“将军!” 夜晚,今日月光很足,庭内江问坐在石椅上。 陶儿身着衣裙,莲步珊珊,做到了江问的身旁,“公子心中不顺?” “貂蝉呢?” “姐姐已经入睡。” 江问点点头,说道:“遇见了一些麻烦。” “那……能与陶儿说说吗?” 江问笑着将陶儿抱了过来,自己的这位妻子与貂蝉不同,她的身世很干净且是一直陪同的人,很多憋在心中的话都能轻易与她说。 江问闻着陶儿的清香,“今日我看了很多地方的田册,发现了不少亭长做了手脚,在其中贪图牟利。许多登记在册的田地已经不属于原本的村民。” “那公子帮村民拿回田地,这样公子就可以成为一个好官!” “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江问轻拥小蛮腰,叹口气说道,“这些亭长没有这么大的胆量私吞这些田地,他们能够从中得到一点小利,便已经喂饱了他们的胃口,真正占田的是那些将军。” “公子我不明白,那些将军本来就已经不愁吃喝,良田也有不少,为何还要占据百姓的田地,那可是百姓的命啊!” “因为这种东西谁都不嫌多,知足常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四个最平常的字眼,古往今来所有的贪官都是这样,”江问说道,“就如陶儿你说的,他们已经衣食无忧,少占一亩田,兴许就能多养活一个人,但贪官都不会在乎这些,他们只在乎多,甚至把这个字刻入了骨髓,如饕餮一般贪得无厌,来者不拒。” “这些粮草交于民,可养活一方百姓,交于君,可培养一方将士。但他们却喜欢将这些为国为民的东西中饱私囊。” “公子那你的心事,是想着如何对付这些贪官?” “不,恰恰相反,”江问说道,“很多时候不是拿着罪证,便能轻易惩处了罪犯,亦如现在,今天牛牧交上来的田册我虽知道有问题,但最终还是不曾叫人去查。” “公子……这是为何?” “因为害怕……”江问看着陶儿明亮的眼眸,“我害怕遭受横祸,曾经也有位县令来此查案,不久后被吴郡太守冤枉处以杀头,而且如今伯符与老将军之间仍有芥蒂,若是因为田地一事,再使关系恶化。兵权都在老将军们的手里……” “但这始终是权宜之策,而非根治之道!” 貂蝉走来,“妾身见过夫人,老爷。” 陶儿立马从江问身上挣脱,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 “你不是睡了吗?” 貂蝉微笑道:“颇有些闷,便出来透透气。” 江问点点头,“接着说。” 貂蝉说道:“依老爷所言,丞相可凭此掌握各位老将军,但长久下去安抚了将军们,却会惹起百姓的起义。” “老将军们占据田地越久,随着税收,百姓的日子只会越发疾苦,到时候势必会出现新的黄巾之乱。” 第九十七章 坚盾周泰 “百姓为国家之根,如水与浮萍,老爷正因为需要相助丞相,更需要让将军们做出让步,这是妾的愚见。” 江问说道:“如貂蝉所言,但应该认下当下局势,我们应该知道对于社稷而言最重要的应该是各位将军。” “就兵权来说都在老将军们身上,若是丞相真的按你所说,按照我们的方法夺去老将军们的田地,那么这江山,丞相恐怕都会有危。” “是的,以老爷所言,妾身确实欠缺考虑,”貂蝉恭谨的说道。 陶儿问道:“那公子,为何不能让老将军们让出田地,同时又不会怀恨于丞相呢?” “这不可能,这是手中的肉,有谁会拿手中的肉喂狗?”江问思虑道。 史书记载孙策与老将军们没有矛盾的原因很简单,他是零基础创业。 亲自招兵买马,亲自打下了江东创下吴国基业,所有的兵权都在孙策的手中,他任职周瑜为大都督,诸位将军们心中虽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而如今这天下是孙坚打下来的,孙坚在世时,只需号令一声,老将军们不需要半分犹豫便会交出兵权,但现在不同。 若丞相是孙坚半分不犹豫,但现在丞相是孙策。 兵者,国家大事,绝非胡言。司马懿魏晋时期夺得曹爽兵权,最终司马懿掌控了朝廷。 襄阳,香水河。 董承笑看着孙策,就见孙策举杯饮酒,没有丝毫惧意,饮完一杯酒,黑衣人们逐渐围了上来。 甘宁和周泰活动了下颈骨,面色逐渐狰狞,孙策看着董承说道:“卫将军离我如此近,就不怕我要了你的性命?” 董承笑了笑,周围刺客已经完全包围了宴席,“我董承为国为陛下,纵然死于此地,只要你孙策在此死,那便是为国尽忠,我等臣子一生,毫无遗憾!” 孙策大笑摇摇头,接着吹了声口哨,甘宁也是跟着吹了声口哨,就见周围的兵卒擂起了战鼓! “卫将军听听,”孙策闭目说道,“听山脚下,此刻是否有大军的脚步声。” 山野阵阵动荡,地上的沙石颤抖,董承面色微微一变,“你的兵马不是驻守于襄阳?” “驻守的兵马只有八万,这次来的不多,也就两万!” 山脚之下,孙贲手中身后插着战旗,在他的身后数万大军脸色沉寂,格外的严肃,眼前的香水河已经被完全是包围。 孙贲下令道:“丞相如今被董承谋害,为保丞相安危,现在我带三千精兵立马上山救援,其余人们拦截山下!” “是,将军!” 周泰走到孙策的身后,“丞相我们人马来到此处也需要些时间。” 眼下之意便是叫孙策拖延时间。 孙策暗自点点头,身前的董承暗芒闪动,当知道山脚下孙策大军埋伏,心中虽然惊惧,但很快安定,项羽鸿门宴之上就是因为自持高傲,加上心中的犹豫,便放跑了刘邦丢了天下! 眼下只要杀了孙策,孙家军必然大乱孙权还正值少年,军中朝中没有丝毫的威望,必然稳定不住跟随孙坚的那些老将军们! 自己必须快速杀掉孙策! “卫将军商量一下,我若是死了,我的弟弟孙权依然可以继位,对天子来说大患依然未除,此刻两万大军围于香水河,你若是在此地杀了我,那么这两万兵马顷刻间就会兵进此地,杀了董将军之后,这两万兵马会去哪?”孙策淡淡的说道,拿起一旁的烤肉吃着,“在我吃完前好好想想,若是说的让我满意,衣带诏上的人我可以概不追究。” 董承脸色阴沉,接着逐渐狰狞的说道,“孙策你别忘了,现在被包围,有性命之忧的可是你,你能不能活命,还得看我!” “那你想要干什么?”孙策吃完了羊腿,周围的兵卒都拿起兵戈,在甘宁带领下与董承身后的此刻对峙,只待孙策一声令下,顷刻间这里便会血溅四方! “我们这些人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人会背叛陛下,而你却知道了衣带诏的事,你究竟如何知道的?!”董承站起身拔出自己的剑,“我如何信你?想要保全他们的性命我不如杀了你!” 随孙策上山的兵卒仅有五百,但山脚下却有着两万,他的刺客是他躲着校事府,所能训练出最多的兵力。 孙策淡淡的说道:“我旗下谋士无数,其中有一位可称为王佐之才,仅凭城中守军变更就看出了你的意图,而且你们汉臣之中,似乎有人信任了江问的妾貂蝉,向着她透露了一些消息。” 密丛在此耸动,一道道身影隐藏在其中,董承的眼神微微闪动,草叶之间慢慢的露出一根根的弩箭,所对方向便是孙策及身边的大军! “是时候了!” “杀!!”董承拔出腰中刀刃,怒喝一声,“嗖嗖嗖!”一根根弩箭飞射而出洞穿深插入兵卒的身上,一片片血雾顷刻间溃散。 “护!” 周泰一声怒吼,就见周围的兵卒拿着盾牌,箭矢在盾牌之上留下“砰砰砰”的闷响,扎进盾牌之中,一位兵卒盾牌碎裂,箭矢扎进手臂,顷刻间没了力气。 兵卒被随后的箭矢洞穿! 箭矢并没有多少,只是少许便已经停下,“冲!!”箭矢射完之后,隐藏于密丛之间的此刻也是皆都现形! 董承携带刺客冲了上去,甘宁也是不甘示弱,带着少有的护军迎面而上! 最前面的刺客踩着脚下的尸体,借力起跳怒劈而下,兵卒手中长矛如蛇一般出手,直接洞穿了刺客! “杀!!”甘宁拿出双戟,周泰拿着大刀身后几位亲兵将孙策包围在后! 厮杀瞬起,就见董承大刀挥砍而下几位兵卒殒命,方才的箭矢射死了不少的护卫军,眼下孙策已经不足四百的护卫军,而自己有着两千! 厮杀在孙策身前响彻,他并没有携带自己的兵戈参战,被周泰护卫着安稳的坐在后方。 鸿门宴之前。 “公瑾这次鸿门宴,董承会带多少兵马?” 周瑜思忖着说道:“不超过两千,董承这些人十分警惕却也大胆,大胆的是他们为了汉帝,敢做出谋害丞相这等疯狂之举。” “警惕的是他们知道,这行动必须胜,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那么势必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他们所保护的汉帝,甚至也会有危险!” 孙策沉吟半晌后说道:“但如公瑾所说为何董承只带两千兵马?这样不会过于冒险?!” 周瑜摇了摇头说道:“长苏不是愚蠢之人,甚至他知道警惕这些汉臣,昔日他执掌校事府,汉臣被监视的苦不堪言,董承就算再有势力也不可能有过多的兵马,他顶多收服附近的山贼。” “那我只带五百。”孙策淡淡的说道。 周瑜脸色一变,“此次董承是豁出去了,这个老匹夫定然会丧心病狂,丞相岂可托大!” 孙策笑着说道:“你也说了董承警惕若是我带的兵马过多,那董承不就不会出手,与其让他们整日惦记,还不如一次引出他们!” 正如周瑜所说,董承携带的兵马没有多少,这些兵卒都是孙策亲自训练的亲兵,他知道绝对能够顶下! 甘宁双戟怒开,并未视身后,却如同身后长眼,他的双戟挥开,挥起一道月华,漆白银亮的刀刃,将身后偷袭的三位刺客顷刻间封喉! 血液挥洒而落,甘宁右手怒而挥臂,胳膊肘重击刺客的头颅,强大的力道直接击碎了刺客的头颅! 手中双戟灵活自如,极其迅捷如同捕食猎物的苍鹰,左右开合,双戟怒横而扫,血花染重了黑衣的颜色,带着浓郁的刺鼻味,甘宁露出更加嗜血的表情! “快点!”董承怒吼一声,甘宁在兵卒之中杀的越发凶狠,竟然生生将前进的此刻阻挡在前,此行目的根本不是甘宁,而是孙策,但此刻根本不能接近孙策! 生生将董承行刺的兵马抵挡在前! “甘兴霸虎将啊!”绕是孙策也不禁的心中感叹,一想到这位将领是江问向自己引荐,不由得心中有些神思。 甘兴霸抽回自己的手臂,再行合一双砍而开,两旁兵卒头颅据都飞起,碗大的刀口不断涌出血液,甘兴霸已经斩敌三十! 甘兴霸的双戟太过灵活,孙策的霸王枪虽然勇猛,却不如双戟灵活,虽然单挑甘宁不胜孙策,但论战场之中杀敌甘兴霸绝对比孙策更加恐怖! “啊!” 甘兴霸虽然武勇,但刺客基本是以三围一! 乱拳打死老师傅,虽然这五百的护卫军是孙策训练的精兵,但依然节节败退! 兵卒的防线也越来越逼近孙策! “再快些!”董承怒吼道,甚至自己操刀亲自来到阵前,王子服脸色一变,“董将军快回来!” 王子服立马转身,劈开敌军的兵戈,不断接近董承,身后脊背发凉! 王子服心里一紧,立马转身以大刀引,“锵!”虎口震麻刺疼,瞬间开裂,双戟砍得大刀翻刃! “好可怕的气力!”王子服脸色瞬间一变露出了惊惧,甘宁嗜血狰狞的表情格外的醒目,那份骇人的眼神,王子服感觉心中一阵打颤! “敢识我兴霸双戟否?!”甘宁再次挥戟斩杀敌军,便直逼王子服。 “速速救我!” 甘宁弑杀,手中绝不会有半分留情,王子服刚出三步,甘兴霸已欺身近前,虎嗜人,以凶猛之利爪,以尖锐之虎口。 甘兴霸可谓江东之虎将,但他的攻击却绝不是猛虎,极其快捷,每每杀击绝不多留一份力,直接杀敌! 双戟在眼瞳之中扩大,王子服只觉自己的身体一阵轻…… “王将军!”董承一声哀嚎,这是陛下的忠臣啊!这等辅佐陛下的贤臣,天下少有! “杀!”最后的防线破裂,一位刺客突破了护卫军,拿起兵戈直逼周泰! “贼子尔敢!”周泰怒刀劈下厚实的大刀沉重,刺客头颅被劈开! “孙策,你号称江东小霸王,如此畏畏缩缩岂有霸王之风!”董承怒吼道,“有胆量就出来!” “丞相不必理会董承小儿的激将之言,周泰不死,敌军决不能伤丞相半分!” 周泰怒吼,刀柄用力击地,“将士们怕否?!” “将军不退,我等焉能退!!” 孙策淡笑着,看着一旁的酒杯,倒了一盏美酒。 甘宁杀敌凶猛,弑杀的性情让他越发的活跃,肌体的疲惫纯然无感,身上的甲胄已经被血液浸染,凶猛的杀意越发止不住! 护卫军仅剩下了一百! 斩敌九十! 骇人的战绩,足以让诸人震撼,而就在此时,甘宁的手臂微颤,终于有了些痉挛! 手臂突兀的没有了力气,身前的刺客长刀却正在突刺,直逼自己的腹部! 甘宁猛的一咬牙,直接向后翻滚。 而甘宁一退,防线终于大开! 护卫军只剩五十! 大军压近,董承心中终于有了些喜意,就差一点了! 突兀的一道声音传来,是急迫的吼叫声,董承的心头猛的一紧,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孙策笑了笑,站起了身,周泰微微阻拦,以身挡在孙策身前,孙策示意周泰让开。 刺客突入进来,孙策眼神冷意涌现拔出自己腰间佩剑刺出,两位刺客直接被孙策刺死! 周泰也是再杀两人,几位兵卒上前接应甘宁! 孙策看着不远处的董承,董承也是迅速回头,“卫将军,看来是你输了!” “鹿死谁手还不敢说,孙策!” “杀!” “董将军,身后来了大量兵马!” “我知道,不必理会,现在只需要杀了孙策!” “休要伤丞相!”孙贲怒吼一声,直接杀入了人群,身旁的兵卒也是没有丝毫犹豫,董承的刺客不少转身开始抵御孙贲,但只能一个个的被屠戮! 越来越多的兵马涌入,五十位护卫军围成人圈,将孙策死死守卫在身后! “杀,快杀!”董承焦急的吼道,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周泰手臂挨了一刀剧痛丝毫未影响到自己,拔出剑刺死了刺客! 仅剩二十人! 越来越多的刀刃砍在周泰身上,转眼间挨了足足十刀,“誓死不退!”周泰嘴中涌出鲜血,用力一刺,再是刺死刺客! 甘宁也是被兵马护卫在身后,他的肌体已经到了极限,那边无从用力,只能忍着暴怒干看着,“周泰!” 孙策眼睛有些晶莹,“还是托大了啊!” 第九十八章 威慑天子 大刀再下,周泰被大刀砍在前胸,留下可怖的血痕,肉里翻着血花! “杀!” 孙贲终于是突破了进来,大刀左右开合,速斩围攻周泰的刺客,周围的刺客也逐一被诛杀! 周泰站在原地,眼神已经没有了神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身中十二处刀伤! 董承发丝缭乱,被孙贲押解着到了孙策的面前,“狗贼!” 孙策淡淡的站起身,周围兵卒也将脱力的甘宁扶起,“孙贲!” “末将在!” “带起这些汉臣的尸首,随我进宫拜见天子。” “是,把这些人的尸首都抬走!” 宫殿之内,刘协英武的面容充满了忧色,一旁的董贵人则是小心翼翼的安抚着这位陛下。 “报,报,孙策带兵合围香水河,董将军恐怕……!”宦官急匆匆的跑到宫殿,叩首叫喊道。 刘协的脸色第一次有了变化,不自觉的抓紧了董贵人的手,“快,替朕移驾!” “陛下是要去哪?”董贵人拉着刘协娇喝道。 “孙策现在正在来宫殿的路上,现在就让朕躲一躲,哪都行!” “陛下,父亲在宫殿之中已经安排好了杀手,陛下不必惊慌!”董贵人急忙的说道。 刘协看了董贵人一眼,深吸口气坚毅的说道:“我信任董将军,董将军定然不会让朕失望!” 襄阳宫殿外,一张张的木头担架,放着尸首,孙策身边站着孙贲,周瑜,韩当,身后是大批兵马紧随。 孙贲看着宫殿的过道,将士们逐一登上城楼,一具具尸首从天下掉下,每掉落一具,董承的脸便白了几分。 “禀丞相,刺客已全被诛杀!” “好,继续走。”孙策面色平淡的说道。 刘协宫殿之外,汉帝刘协坐在帝位之上,孙策安坐在他的身旁,一众汉臣站在下方,前方有着数道血肉模糊的尸首。 老臣们闭目塞听,不敢直视地面这些尸首,有的甚至呕吐了起来。 “丞相,这……这何意啊?”刘协有些结巴的问道,孙策整理自己的甲胄,并未搭理刘协。 孙策看了眼下方的汉臣,“看来是人来齐了,那我们开始吧。” “我征讨袁术有功,天子为表我的战功,特意于香水河设宴邀我前往,谁知竟有乱臣贼子!” 司马防的脸色微微一变,身子微微的颤抖,杨彪及其余的一众老臣,也是心神惊惧。 孙策说了一声,“带上来!” 董承被带了上来,孙策微微点头,押解董承的兵卒手中棍棒落下,直听“咔擦”一声,竟将董承双腿打断! 刘协惊怕的连忙别开目光,止不住的咬牙,感觉浑身都有点发麻。 “啊!!”剧痛让董承的身体一阵抽搐,孙策面色不变的问道,“董将军,朝中还有谁与你是同谋?” 董承跪在地上,脸色涨红,声音一阵颤抖,“此次之事为我一人所谋,与他人毫无关系!” “董承,你是欺陛下眼睛瞎了?这地上这么多人,不是以往与你关系密切的官员?”孙策淡淡的说道。 “他们只是奉陛下之命,参加宴席绝不知晓此事!” 孙策站起身,向着刘协看了眼,接着点了点头,“好,那我曾听说有衣带诏一事,有谁知情说出来我奖罚分明,不然我杀人了啊!” 刘协神色一白,慌乱的看向周围。 孙策走下阶梯,看着地上的董承淡笑着说道:“要不董将军和我说,我兴许也可让董将军将功赎罪。” “呸!”一口血水吐出,董承气力虚弱,吐不出多远。 孙策点点头,“好,将人带上来!” “陛下,陛下!”董贵人被蒋钦连拖带拽,一路带到了大臣们的眼前,刘协心里都在滴血,终于走下帝位,连忙来到孙策面前,“丞相,丞相--!董承逆贼在宫外所做之事,朕与董贵人一概不知啊,她肚子里更是怀了朕的龙种,丞相能不能手下留情!” 孙策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协,“陛下董承此次造反,绝非小事,涉事之人极多臣只想知道是否有衣带诏,也想知道究竟有谁参与此事。” “丞相,朕是真的不知啊!!” 孙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行刑!” “逆贼你敢!”董承急迫的怒吼,就看着兵卒上前拿着白绫,勒住董贵人的脖子,“逆贼,我便是到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你!” “孙策,天子是君你是臣,如今这番行径可谓是乱臣贼子!” “以臣弑君,孙策,你拿何脸面自称汉臣!” “逆贼,逆贼!” 孙策严肃的表情突兀的一笑,“诸位老臣,听你们的意思,便是我孙策此番还得引颈以待?” “天子是君,纵然有不对焉能以臣责君,君要臣死为臣子,便必以死明志,如此才可称为臣!” “而如今,此事与陛下毫无瓜葛,你却伤君,焉能不是逆贼!” 几位大臣群情激昂,脸色涨红,直接怒吼道,董贵人已经没了气息,汉臣们更是气愤交加,董承一脸死灰,刘协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瘫软的坐回帝位。 孙策点点头,“听你们这一说,是认为我是逆贼了?” 诸位老臣更是出口辱骂,孙策脸色正色说道:“全部杀了!” 孙贲手臂一挥,兵卒直接拿刀而去,刀子直接洞穿大臣的身体,血液溅落一地。 不出言的老臣则是心惧胆裂的站在一旁,有的人甚至失禁了…… 董承笑了笑,终究是气喘不过,直接没了气息。 杨彪脸色嗔怒,走出了列,“孙策你如此行径,可对得起君?!” 孙策说道:“太尉你也想出来说几句?” “哼,孙策,为臣者忠于陛下,惠及于万民,我曾听闻你父丧命,你不曾奔丧已是不孝,如今于陛下宫殿之外杀戮,已是不忠,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不忠不孝之徒!” “杀!” 孙策直接说道。 “留手,留手不可杀!” 兵卒就要直接下刀,却被一声给止住,周瑜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着满地的尸首,心中不免有些忧切。 孙策看着周瑜,“为何要阻拦我?” 周瑜作揖行礼,“杨彪杨氏为四世三公,于士族之中影响甚大,若是杀了他于士族之中弊端太大,天下士子人才恐怕都会避及丞相!” 孙策冷笑着说道:“他辱我父,你告诉我还能留下他?” “丞相,小不忍则乱大谋,丞相新掌朝政,本就名望不稳,不能弑杀!如今该杀的已经杀了,请丞相高抬贵手!” 孙策淡淡的看着杨彪,“罢了,来人将官籍在汉室,而非丞相府的汉臣,全部押入大理寺,另外通知家人,想要证明不是衣带诏上的官员。” 杨彪怒目而视,“孙策,你如此欺君罔上,就是不忠不孝,不忠不孝!” “丞相,下官冤枉,下官冤枉!” “丞相!” …… 刘协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的这些官员,心中满是悲哀,年幼时见惯了弑杀的董卓,那份阴影本来在孙坚逢迎自己的时候结束,如今又回来了。 不过这个人不是董卓,而是孙策。 “陛下,以后后宫人选自有臣替你看护,请陛下放心,绝不会再出现董贵人这样的逆贼。”孙策行礼道,“今日审问已经结束,容臣告退。” 地上的尸首未曾打理,留在了刘协的宫殿之外,这便是孙策给的震慑。 杀伐果断。 这天下是自己的父亲,及自己打下来的,而不是你刘协,你的皇帝只是在这方寸之地。 昨日发生的事情震动了整个襄阳,百姓之间也是心中惊愕! 只是一天众口传扬的家户尽晓。 “昨日发生的那件事你们知道没?” “自然听说了,当今丞相可是一代贤臣,刚替陛下扫除了伪帝袁术,谁知道就有人说丞相是逆贼!” “这些当官的,哼,是嫌我们的丞相地位高了,故意谋害丞相!” …… 太学院之中,学生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的父辈身处中枢,所有事情知晓的可比百姓们清楚多了。 众学生之中,一位面容和善平常的学生,此刻没有参与其他人的讨论。 司马懿静静的坐在一旁,他的脸色极其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只有深知他的人,才知道司马懿绝非表面那么从容镇定。 自己的父亲也被抓了! 家中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丞相给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证明家父与衣带诏一事无关即可! 但司马懿却知道,前些日子他亲眼看见了董承的亲信来府上找过家父,本以为只是商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眼下东窗事发,司马懿瞬间便知晓衣带诏一事,必定与自己的爹也有关系,自己的爹恐怕也是盟书之人! 若是昔日司马懿可找寻孙权,请他出面帮忙解决此事,但谁知道孙坚突然就这么去了,如今世子之位更是就这么草草的决定。 而现在百官被下狱,孙策的目的极其简单,就是看谁能先拿出盟书。 这也是眼下的当务之急,司马懿知道无论谁拿出来盟书,除了举报之人的家属,其余的汉臣都会被处死,绝对不会留下活口! 这份盟书不能交,毁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杨修回到了家中,来到自己父亲的书房一阵翻找,甚至是卧室,用力的将木盒砸向地面,他早就劝过自己的父亲不要参与此事,如今好了,这盟书要是被找出来,杨家顷刻间完了! 能与董承直接见面的除了自己的父亲还有就是司马防,司马防掌管京兆尹董承想要招兵买马,若是不靠着司马防的关系,绝对不可能成功。 而自己的父亲是太尉,可谓如今汉官之首,盟书这等重要的物品,绝对不会轻易给人! 前几日杨修是看见自己父亲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甚至数次叮嘱下人不可以靠近书房。 杨修在书房之中寻找半晌,可半点都没有看见衣带诏的痕迹。 杨修静下心来,仔细的思虑,眼下应该另寻对策,若是死钻寻找盟书这个牛角尖,势必堵死自己。 司马懿回到了家中,告诉了自己家里的大哥和几个弟弟,几人开始在府中连忙翻找。 “二哥,找不到!” “大哥你那边如何?”司马懿询问道。 司马朗看了眼司马懿,有些急切的说道:“要不我去狱中探望下父亲,询问下他盟书藏于何处?” “不可能,”司马懿说道,“父亲虽然不是性烈之人,但盟书之上可是众多汉臣的命,父亲绝对不会告诉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在这等着,等着丞相开恩,将父亲他放了?” “我去备些礼,当下只有去找他。” 孙策府。 偏房之中,孙策脸色时不时的看向屋外,周瑜在一旁说道:“周将军已经没有了大碍,不过此次受伤太过严重,恐怕要待在床卧上许久。” “是我欠缺托大,若是当日多带些兵马前往,也不会因此拖累了幼平与兴霸两人,这两位都是万中无一的将军。”孙策说道。 “好在此事总算是落下了帷幕,今后丞相在朝堂之中,在无人可对丞相掣肘!” 孙策点点头说道:“公瑾,这些关押的汉臣又该如何处置?” 周瑜说道:“如今我们已经震慑了天子,更是消灭了其的党羽,余下的人都已经不成气候。在牢中将这些人关上些时日,让这些汉臣们吃点苦头。” “只是关押?公瑾这些人可是想要我性命。” 周瑜看着孙策,认真的说道:“伯符真的只想要做一个丞相?” “我若是只想要做一个丞相,便不会在汉帝眼前大杀汉官。” “既然如此,这些汉臣便不能动他们的性命。”周瑜说道,“如今天下想要封王仅凭汉帝一人说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而我们应该看的是谁?” “是天下士子?” “对,汉帝早已经没有了话语权,诚如袁术这等人都可逾越称帝,我们应该看的是天下的士子,眼下这些官员身后都有士族势力,若是杀个血流成河,封王之时必定惹起天下士子反弹。” “到那时封的王,与袁术称帝基本是大同小异。” 第九十九章 冒菜 “夫君与周大人谈事这么久,想必也有些饿了,周大人没吃饭吧,我叫下人多备了一份。”蔡琰端着餐盘在二人间放下,“请夫君慢用。” 周瑜行礼说道:“谢过夫人。” “用膳吧。”孙策喝了口粥说道,“不过公瑾,你说的这倒是有趣,有的人打我主意想杀我,我却只能关着他,还不能杀了他。” 周瑜并未动筷,说道:“眼下这些汉臣心中还是很有些血性,就算被关入了大牢,丞相若是想对付他们,必定会一起联合反抗。” “你自己听听,所以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杀了干净。”孙策吃了块羊肉,鲜滑爽口。 “丞相只需要对有些臣子施点恩惠,有的汉臣重罚,轻重不一后,这些汉臣之间就会有了间隙。” “我该重用谁?”孙策吃完了饭,将碗放在一旁。 “杨彪之子,杨修。”周瑜说道。 “哈哈哈,那我听公瑾说说,为何要重用这位杨修。” “我曾见过月旦评之上这位杨修的风采,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是一位才子,而重用了杨修,也有两点好处。” “一来可使杨彪投鼠忌器,儿子都在丞相手中,杨彪必然不会再行如此疯狂之举,二来也使大臣之间隔阂。” 孙策大笑了两声,接着面色渐渐平缓,“我听闻子明于赤壁受伤,许久未去看望,伤好了吗?” “早已经痊愈,丞相公务繁忙,纵然见不着子明有心即可。” “嗯,果然……”孙策看着周瑜桌上的饭菜,“还是叫我伯符时听着顺耳……” 富春,火烫的炉底透红,锅子里香料混杂着汤汁,醇厚四溢,汤锅色泽鲜明,浮动的杂质被汤勺舀起洒向一旁。 因为加入茱萸提炼的辣米油,鲜香的汤锅只叫人嘴馋。 一旁的下人早已经垂涎欲滴,不过他们知道这是主人的食物。 江问接过李二拿来的筷子,从锅中捻出藕片,放在碗中盛放待它凉下。 “公子,这做的是?”陶儿吞咽着口水,闻着香气耐不住的走过来。 “我称它为冒菜,只要记好调料什么东西都可以冒。”江问拿着筷子,将藕片捻给陶儿,“啊……” 陶儿看了周围一眼,很多人都注视着,不过眼光却在食物上,有些羞红的张嘴吃下。 “好辣……这个味道很奇怪,不过好好吃!”陶儿的嘴唇微微红润,额头上也有些密汗,看得出来不是吃辣的人,不断舔着自己是嘴唇。 江问微微一愣,神情有些躲闪的别开了目光。 貂蝉呆呆的站在一旁,神色间尽是渴望。小姝及自己带来的亲兵,也都是眼巴巴的看着。 江问微微挑眉,这陶锅的锅口人脸般大小,是一口大锅,从厨房之中拿出盛碗给貂蝉和陶儿单独舀了碗,“反正煮的多,你们都吃吧。” “老爷威武!” 冒菜的出现是蜀汉创立,诸葛亮擒孟获后,这道菜深受诸葛亮喜欢,甚至后来登上了皇帝的桌子。 就从后世的风靡程度,也看的出这菜的美味。 亲兵一拥而上,但都被李二和杨武拦了下来,李二笑嘻嘻的对着小姝说道:“小姝姑娘你先请……” 杨武则是小声的嘲弄道:“还小姝姑娘,李二你肉不肉麻?” 李二翻了个白眼,“你不服?” 貂蝉小口吃着,从小没吃过辣食的她很快也如小姝一样,脸上红着,媚而不艳,貌若谪仙。 “不行了,老爷妾身要喝水!” “公子,我也要水!” 江问坐在一旁看着,院子中的男人倒是吃的香,这个时代很多人未曾吃过辣,辣味到了明代后才普及。 看着陶儿,貂蝉一边喝水一边吃饭。 江问不由得轻笑。 辣会上瘾的。 江问走到屋外,就见砂锅内的汤汁也被喝干了,不由得有些佩服,“你们把锅给我洗了,下手轻点,我就这么一个锅烂了你们赔!” “是老爷!” “公子,”陶儿出现在了江问的身后,脸色依然红润,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公子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食谱?” “年幼时随我父识字,阅得了一些古方,”江问帮着陶儿擦了汗,“怎么?” “我要学!” 江问笑了笑,“那好,以后我每做一样,你记下便是。” “那上次的那东坡肉,我要公子现在就煮给我吃。” “还记着那件事!”江问捏了捏陶儿的娇鼻,“你这吃醋的表现,还真是显而易见!” “什么吃醋?” “酸的很。” “公子!” 张仲景留下了医书,貂蝉倒是日日钻研,已经能够背得一百味药,记得也是快速,但实际用药却是不敢。 若是能够得到一位好医当老师,也能成为一位医者。 富春县,客栈。 贯管面态富康,身材矮小,衣袍精致。 牛牧恭恭敬敬的行着礼,“拜见大人。” “他叫你给的田册,看完后可曾有过什么疑问?” “没有,他看完后本想要追查,但之后还是算了。” 若是江问在此,绝对会识得此人便是那日自己府前出现的人。 贯管喝着酸梅汤,“说起来还是这个江问提议的屯田,并引用了军屯策,若不是他,我家公子也不会这么快便得到了这么多的良田。” “公子识得这位县令?” “有的话不是你该问的,下去吧。” “是大人,不过小人还得向公子禀告一件事,那三亩地的刁民一直不肯从。” “还是不肯?” “是。” 贯管吐出子,“那你可动手了?” “小人自然是动手了,不过问题就在这……” “什么问题?” “有个女娃跑了。” “嘭!”碗直接摔在了牛牧的身上,砸在了肚子,贯管脸色嗔怒的说道,“我家老爷屡次替你擦屁股,你就这么办事?!” 牛牧忍着痛,哀声说道:“大人,小人也是一时疏忽,在动手的时候,那女娃正巧进了山里摘野菜!” “滚!”贯管怒吼道。 “小人告退,小人告退!” 一位少年从一旁的屏风后走出,贯管行礼之后说道:“公子,此事要报于老爷吗?” “不必,我爹没那么多闲心处理这种事情,叫人多去县衙转转,此人若是活命肯定要向县衙申冤,在之前将她拦截下来!” 姚余看着客栈之内的餐盘,趁着店小二说话之际将剩菜全部吃了进去。 “小贼!” 姚余立刻放下盘子,就向着店外面跑,绕过了街道,躲在小巷的杂物中。 “喂,乞丐,本地县衙如何去?” 姚余抬头是一个身材精瘦的人,他的胳膊上有不少的疤拉,腰间也配着一柄短剑。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来。” “滚!”那人一脚踢开了姚余,面色平淡的走开,“董将军叫我去县衙找姓江的,可这找不到啊……算了多去找几个人问问。” 姚余忍着疼,眼眶晶莹,水珠滴溜溜的打转,忍着痛从地上爬起。 客栈之内,芓肖进入了客间,就见牛佚早已经备好了美酒与佳肴,“芓兄来了快请快请,我早已经备好了佳肴。” 芓肖淡淡的说道:“前日那是我最后一次出手,之后我绝不会帮你。” 牛佚放下了酒坛,说道:“别啊芓兄,这干得好好的,为何要金盆洗手啊!” “我本就是位侠客,这些日子昧着良心替你们干这些事,已经与我道义相反,今日前来就是与你说此事,感谢近些日子你的收留。”芓肖喝了碗酒,“告辞。” “等等,芓兄,我这正好有最后一个请求,请你帮帮我!”牛佚连忙拉着芓肖坐回了原位说道。 芓肖脸色平淡的说道:“说吧,是何人。” “富春县令。” “你疯了!”芓肖脸色一变,大吼道。 “嘘,小声点!”牛佚看了看周围有些慌忙的说道。 芓肖说道:“这不可能,你还是另请他人,我绝不会帮你!” “芓兄,我们好歹也是这么久的朋友,这次你必须帮我,毕竟你也牵扯到了其中!” “与我何干?”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县令一上来就查了我们田册的事,然后发现了问题,昨天他更是派人去追查!”牛佚缓缓说道,“芓兄,这其中可有你不少事啊,要是被追查到了,你和我都逃不掉!” “难道你们父子没有毁了证据。” “没有,那是田册,都得一一记录,只能够动手脚。” 芓肖一脸的焦虑,拿着酒杯愁眉不展,牛佚却是不住的露出了微笑。 “容我告辞!” 江问伸展懒腰,缓慢的打着太极拳,没有人报案,县令就是再轻松不过的官。 而在庭院两旁兵卒站着,眼巴巴的看着江问,时不时的看着厨房,都期待着江问能够再露一手,上一次的东坡肉他们没吃着,那日只闻着了香,现在是做梦都想吃。 但老爷不煮,虽说他们也不能自己开小灶,但最主要的原因是不会,要不然的话,立马拿着刀就去山里猎几头野猪回来。 小姝走了过来,李二立马一脸笑的迎了上去,“小姝姐老爷可是有了什么新点子?” 周围的兵卒立马挤开了李二,小姝不仅身为貂蝉的随身丫环,更可以打探到一线情报,论地位已经超过了他们几人,虽然兵卒里有几人比小姝年长,但还是称呼她姐。 “你们真把老爷当厨子了!”小姝不喜的说道。 “那咋行啊,只是昨天老爷做的菜太好吃了,弟兄们第一次吃着,现在这嘴怎么都停不下来。” 小姝翻了翻白眼,“那好,刚好有东西要你们准备,不过不是老爷,是夫人。” 兵卒们对视一眼,以前随军时他们都是吃大锅饭,操练也是,而大锅饭用料都很重。 自家夫人的手艺他们自然知道,以前在襄阳江府的时候,可以说日日夜夜都盼着那一口,夫人的手艺可以说庖厨的顶尖一流! 而且能够为他们这些下人做饭,本就已经不合适。 但昨天吃了冒菜后,他们的舌头第一次吃到这么有冲击性的味道,这是他们最期许的味道! 相较起来夫人的菜可以说是太过温和。 现在吃东西总想加点辣,不辣总觉得少点什么。 小姝看着这群人的神色,不免的有些摇摇头,真的是什么样的将,出什么样的兵,以前这些家伙在军中的时候可绝不会这般,跟着性子随和的老爷久后也有些放肆了! “行了,是煮东坡肉,夫人需要猪肉叫你们去打只野猪回来,谁先带回来谁就吃大头!” “哼,小姝姐太小看我们了!” 小姝眉目一瞪,“夫人的命令你们也不听了?” 李二摇摇头,“小姝,我们是想说一头怎么够!” “……那你们去吧。” 貂蝉来到了江问的身旁,娇颜带着些期许,“老爷今日还是吃冒菜吗?” 江问笑了笑,“这么吃可是要长胖的,你看看自己的腰,最近是不是胖了?” 貂蝉的脸色一红,说实话自己的身体还真没注意,不好意思的询问道:“老爷,妾身真的胖了?” 江问微微一愣,看了看四周就要上前,“公子!”陶儿推开房门一脸嬉笑的跑了过来。 江问叹了口气,“如何?” “待会给公子煮东坡肉!” “夫人要煮东坡肉?”貂蝉眼里放光,有些期许的说道。老爷不深谙庖厨做出来的东坡肉尚且如此诱人,若是自家夫人…… “十五从军征……”小姝哼唱着小曲在门口清扫。 “快点跟我们走!” “不要,你们是谁!” 县衙门外几个大汉正拖拉着一个穿着不好看的人。 小姝连忙走了过去,呵斥道:“你们干什么!” “有你屁事,快滚!”其中一位大汉大眼浓眉,看上去就很高大。 “我家老爷是县令,而这里是县衙外!”小姝倒也是不惧的说道。 被拖拉的人立刻叫喊,“救救我大人,我有冤,我有冤!” 三个大汉对视一眼,“这女人的父亲欠我们三千钱,还不起债,我们便准备将她卖到妓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由大人分心!” 第一百章 九品中正制 “我与你们毫无关系!”姚余大力挣脱着,但壮汉的手如同铁钳,根本无法撼动。 “不管如何,等会我家老爷自然有所明断,现在把人放开!”小姝娇喝道,就要走上去,壮汉暗中示意,另一位壮汉直接抱起姚余逃离这里。 “喂!”小姝就要去追,被一道身形拦在跟前,“此事与县令大人无关,我们自己能够处理,就不劳大人费心了!” “大人,他们要杀了我,救我,救我!!”姚余在怀中疯狂的挣扎,撕咬壮汉的身体,尖叫道。 “民有冤情,诉于县令,你们是何人要阻拦她?”江问自府门中走出,“干扰本官办案,是不是都想坐牢!” 壮汉对视一眼,知道今日恐怕是没辙了,只得丢下姚余立刻离开现场。 “老爷,他们跑了,我们快追!” “别,给我回来!” 小姝一脸不解的看着江问,江问说道:“府中就我,你们三位女子,那些家伙的胳膊比我腿都粗,等李二他们回来再说。” 江问看着姚余,对着小姝吩咐道:“去给她准备热水,另外一套新衣裳。” 姚余面色饥黄,面容平常,手掌上的茧看得出是位农家姑娘,看了看眼前的姑娘,微微有些愣神,好美啊…… 陶儿从屋外走进,碗中给她备了份甜水,姚余几口便喝下去,放下碗后,眼中有着奢望。 江问开口道:“陶儿今天的饭多准备些,小姝和貂蝉你们也去帮忙。” “是,老爷。” 待人走后,江问看着姚余,“是你找本官?” 姚余看了看江问,干瘦的脸有些不安与慌乱,声音之中有着忐忑,“你是好官吗……” 江问打量着姚余的神色,“至少只有我愿意帮你,能帮你,在那些亭长手里吃了不少亏吧。” 姚余猛地站起身,迅速向着墙壁靠去,脸上带着恐惧,寻找着能够出去的窗户。 江问拿着桌上的茶杯,淡淡的说道:“我与那些人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我会任由那些人抓走你。” “那你为何知道……” “不难,你会问我是好官,说明之前你已经报过官,我没来之前富春的县令似乎一直空缺,能接触到的也就只有亭长。” 姚余神色依然带着警惕,不过却是坐回了刚刚的位置,开口道:“我家有七口人,我排老三,除了爹娘之外,我有一哥哥,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中有三亩地,还有阿耳。” “阿耳是?” “一头上了年纪的老牛,总喜欢待在树底下乘凉。”姚余停了下说道,“自从有了屯田策后,经常有官兵出现在田亩里,本来按照朝廷的说法,应该是民六官四,但这些官兵却直接拿走全部的粮食。” “我哥哥是家中最有出息的人,他识字,并且能读很多文章,家里就盼着他能当一个官。爹常去河边打鱼,以前将打回来的鱼拿去卖,能够得到一些小钱。自从家中田地被占后,还不足以养活家里的人,我闲暇时也会帮着家里摘野菜,却根本不够吃。” “父亲总算是忍不住了,他驱赶走了官兵,收回自己的三亩田,那天父亲觉得庆贺,还是叫我照常去采野菜,但回来后……回来后……” 语气越发的哽咽,江问在一旁站着过了半晌说道:“以后你住在县衙内,待在这你不会有危险。” “对了,问问你当时告诉的是哪位亭长?” “牛牧。” 说完后江问出了房门,小姝连忙离开房门,貂蝉向着江问行礼,“妾身见过老爷。” “叫你做饭趴在这偷听!”江问在陶儿额头一弹,陶儿嘴巴嘟着不断柔自己的额头,“家里没东西煮嘛,而且姐姐也在偷听!” 貂蝉面色一红,“老爷我……” “过来!” “哎呦!” “大收获,大收获!” 门外传来欣喜的喊叫,江问和其余三位看向了门口,就见杨武四人抬着一头野猪,“今天可得好好吃一顿!” 李二也跟在身后,不过他手上的野猪比起杨武的要小的多,起码少个五十斤。 李二在杨武的身后,时不时的龇牙看得出两人之间有着比赛。 “见过老爷!” 江问动了动鼻子,一旁的三人却是不断的小步后退,杨武恭谨的说道:“望夫人老爷莫怪,这等牲口比人鼻子灵多了,不得已小人只能加点料。” 昔日杨武带着自己受伤二叔,一路从富春到襄阳,事后江问也问过,杨武的父亲是个猎户,他从小跟在他父亲身后,很多野外知识都了然于胸。 这就是东汉的荒野求生大师。 江问说道:“去洗个澡,之后来我书房,我有事与你说。” “是!” 杨武带回来的一头野猪足足有着四百多斤重,处理起来极其麻烦,好在有着杨武这位专业人士,不久后各部分的肉都切好了。 少部分的肉用来做东坡肉,其余的肉陶儿拿来腌制,毕竟放久了会变味。 杨武敲了敲门。 “进来。” 江问将手中的竹简给了杨武,“这个人你去给我仔细查查,记住别暴露了自己小心。” “牛牧……老爷这不是那位村长吗?” “对,去小河村找些村民问问,近些日子时常去河边打鱼的是不是少了,若是知道,你再向他们打听打听,这家有几口人。” “是,小人这就去办!” 江问点点头,拿出牛牧那日给自己的田册,上面没有姚姓的人家。 若是姚余说的真是事实,那么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已经遇害。 书房之内,江问静静的看着香炉,我该怎么做…… 直到姚余说完了自己的事,江问也没有告诉姚余,这件事我帮你办了,而只是叫她留在府衙里,保她的性命。 仅仅三亩田,便是六个人的命,如果姚余不是幸运,那么一家都死了! 天下还未统一,伯符的帝业甚至都没有开建,便已经如此腐败,若是不作为,任由这些老将军们推着伯符上位,最后创立一个国家。 到那时只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而眼下若是与老将军们点明,国家可能没创立,人就进了地里。 该如何做…… 香炉之中的青烟寥寥,屋外陶儿和貂蝉都带着复杂的神色,小姝在一旁小声的说道:“夫人,小姐,上一次老爷也没有过问这件事,这次会不会也……” “不会的……”陶儿说道,“公子不会坐视不理的……” 日近黄昏,陶儿没有心情煮饭,只得麻烦小姝露一手,身为一个小人简单的菜式还是会做,加上李二的帮忙,煮了一锅萝卜猪肉汤。 小姝也给自己的小姐和夫人煮了碗鸡汤。东坡肉味美,才让貂蝉心中没了抵触,但如果只是平常煮法,还是不愿意碰。 陶儿端着餐盘,“公子吃饭了……” 书房内没人答声,陶儿叹了口气只得端回了膳食。 江问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自己居然睡着了,不过眼前的书信此刻却已经完成,墨迹已干。 江问看着手中的书信。 “九品中正制。” 此法由魏晋时期,尚书令的陈群所创,在一之时间将大魏的国力推到了最高,但弊端也实在太大。 到了后世,这法也成了门阀们维权的工具,西晋时期更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而此法于万重浪沙之中淘选出来的最出色的金子也只有邓艾。 而之后,寒门基本没有人冒头。 之后隋唐开启科举制,选官的角度才重新放在了寒门身上。 可以说西晋的衰败与黑暗,不仅是统治者的问题,也与九品中正制有着莫大的关系。 强大的士族门阀势力互相维系,君主得到的人才,都是他们推荐上去维权的。 真正的人才也就此埋没。 而科举便是吸取了九品中正制的教训,才能开启一代盛唐。 如今从法制上来看,科举比九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那么江问为何不启用科举制? 因为从情况以及时代来看,现在不是士族门阀衰弱的隋唐。 而是三国,现在的士族势力,可以说是鼎盛之势,各地的诸侯谋图天下建立基业,都离不开士族! 九品中正制在现在,也就是刚问世的时候,会触碰到一些士族们的利益,但不是全部,而科举制就不一样了。 若是江问敢用科举,别说其他的有的没的,门都没出,头就要被锤烂。 江问不知道当自己启用了九品中正制,后世会如何,是否还会出现一个新的西晋,但他也管不了那么远。 至少在现在,九品中正制的风气绝对正,不会像后世一般歪斜。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从一开始所做的就是为了自己的一片安生,君臣之间左右逢源也好,出谋划策也罢,只是为了早点得到一块安宁之地。 如同现在这个小县衙,当然是姚余没有来之前的,每天琢磨琢磨美食,和小娇妻调调情,写写诗来撩撩貂蝉。 这才是自己期盼的日子。 没有人喜欢勾心斗角,不仅累而且还惹得一身仇恨。 襄阳,周瑜府。 乐瑶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周瑜。 周瑜拆开竹筒,拿出竹简,越读神色越是凝重。看着自己这位好友所写的书信,不由得苦笑,从来没有想到,江问居然会如此大胆! “公瑾,此法是我所创,我也深知其凶险,老实说我心中茫然,写信于你便是为了问问你的意见,若公瑾有言,还请点明。” 富春。 江问看着周瑜回来的书信。 “长苏,此举实在疯狂,涉及的可是老将军们,一但执行,就算是千刀万剐都是轻的!商鞅如何下场,王莽如何下场,此法太过冒险,至少也得等局势再稳定一些!” “我知公瑾之心,如公瑾所言可待局势稳定,方行此法,但前几日一民家中三亩田地不愿出借于官兵屯田,家中七口人仅剩一人生还。” 江问喝着粥,向着陶儿问道:“信送出去已经几天了?” “五天了公子。”陶儿看着江问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由得心疼,一旁的貂蝉也是忧的吃不下饭,只是陶儿在这里她也不敢多问。 “公子这些日子这么劳苦,好好休息吧!”陶儿走到江问身后,揉着他的肩膀柔声的说道。 江问喝着酒,说道:“我在做一件大事,这事如果做成,这么多天我们心中挂念的事情就可以解决!” “那做不成呢?” 江问微微一愣,将陶儿抱在了身前,额头贴着说道:“若是做不成……你还有貂蝉……” “放心,老爷到时候,陶儿与姐姐自然会照顾自己!”陶儿微笑着说道,江问也是笑开了嘴,“好!” 襄阳,孙策府。 孙策看着手中的书信,笑得很不自然,略微的失神,“长苏如此有心……” “论谋略论内政,长苏都是当世奇才,伯符能得他辅佐可谓天运。” “公瑾认为长苏此法……” “可行,至少现在不行!”周瑜叹口气,“你叫他回家种田,这次倒好种出来了这么个东西,这可是烫手的山芋啊。” 孙策并未说话,周瑜却是思忖道:“本来之前我是想要你召回长苏,现在看来还是留他在富春。” “那何时才可行?” “待丞相平定了徐州与江东。” “王朗和刘备,不过两小障碍,他们若是挡我如同螳臂当车。” “如此公瑾有一条计策,望丞相采纳。” “平定徐州的计策?” “不,只是一条小计策。” 徐州,刘备最近是波澜起伏啊,刚得到袁术的四座城,曹孟德就奇袭他们后背,夺走了数城,这还没笑醒,就先被人打醒了。 只能说三万兵马守一个徐州,实在太过困难! 自己猛将虽多,但兵力有限啊! “大哥,有天子使者来访!” “快请!” 天子使者入门后向着刘备行礼,接着念道:“天子制诏,中山靖王之后刘玄德听旨,朕听玄德叔于此次大败袁术,可谓是欣喜交加夜不能寐,为表玄德功绩,特封徐州刺史!” ps:求票,求打赏,本人就是不要脸,皮的很,有什么来什么! 第一百零一章 狗吠 “臣刘备,叩谢天子,天子万岁!”刘备拜跪行礼。 “另外天子召刘皇叔进宫,说另有封赏给刘皇叔!” 天子使者将书信交到刘备手中,“下官告辞。” 徐庶从门外走来,刘备不由得叹口气,“前有饿狼之祸,后有馁虎之恶,举步艰难啊!” 徐庶淡笑着说道:“这诏书是孙策写的,用意很明显是请主公进京,若是主公去了,则是刀斧加身,若是不去,孙策便有了攻打主公的口实,即日就可以起诏主公不尊天命,已经有了叛臣之意,此计虽简单,却极为难破。” 刘备看着徐庶的神色,“先生既然认为此计难破,为何还表现的如此从容?” “主公莫急,此计若是在之前,难破,但现在却是极其容易,前不久孙策大肆杀伐朝中重臣,主公可修奏表,言明孙策逆臣之举,需在外面招兵买马,不便进宫。” “可即便如此,孙策依然会兵进徐州,到了那时,我们该如何解?” 徐庶沉默半晌说道:“我先与主公议一下当下的局势如何。” 刘备点头答应。 “彭城,主公如今在的位置。襄阳,孙策的位置。许昌,曹操的位置,朝歌,袁绍的位置,主公兵力比之这几人如何?” “不足为敌。”刘备无奈道。 徐庶说道:“孙策击败袁术,袁绍击败公孙瓒,两人可谓是意气风发。” “前不久孙策更是于天子面前弑杀群臣,这就是为了彰显他如今的权威,孙策不会停下他会趁热打铁,势必近日内北上,到了那时纵使主公全民皆兵,也不过五万兵马。” “曹操新败吕布,夺回了许昌,陈留二城,甚至还夺了主公一半的徐州,若不是袁绍已经开始屯兵官渡,势必继续攻打徐州。” “吕布虽于许昌输给了曹操,却根本没有损兵折将,反倒是击溃了马腾,使凉州兵力分割。” “谁都看得出来吕布并未选择过多抵御曹操,便选择了撤退,让出许昌,陈留二城。意欲何为?” “这其中是因为袁绍。” “吕布建业于长安,失去许昌陈留二城对他损失不大,他反而可以借此缓和与曹操的关系,从而重攻凉州。” “待袁绍与曹操争斗的你死我活,他再行出击。” “如今这四人都各有盘算,但无论从何来看,主公都处于弱势。” “如今孙策正在秣马厉兵,不久后就会兵围徐州,主公询问我何解,但容我冒昧,无解。” “无解……”刘备闭着眼深吸口气,“先生也认为我刘备注定混入这逐流中吗?” “这不是我认为,这是我一位友人托我带话给的主公。” 刘备神色有些疲惫的笑了笑,“可是先生向我提起的卧龙?” “是。” “既然如此,今日元直先生下去歇息吧。”刘备招手,示意徐庶退下。 “主公不想听我友人之后言?” “此局既然无解,便不劳烦元直先生与卧龙先生了,今日我已觉疲惫,元直先生也下去歇息吧。” 徐庶作揖行礼,恭谨的说道:“主公昔日只有兵马五百,关羽张飞两位将军,依然可以望眼天下,如今主公虽要丢了徐州,但心中的豪情,匡服汉室的雄心壮志,也要一同丢了吗?!” “丢了徐州,天下便没了我的安身之地,谈何天下,谈何匡服汉室。” 许昌,曹操府邸。 府中上下谋士一脸沉默,袁绍即将拥兵南下,大战在即。 曹操看着地图,郭嘉用衣襟捂着自己的嘴微微咳嗽。 “奉孝又渴了?” 曹操淡笑着转身,“近些日子天气忽凉忽热,奉孝多多注意身子。” “谢主公关心,臣身子无碍,主公劳心社稷,更该注意身子。” 曹操环视了百官,“文若为何没来?” 荀攸说道:“禀主公,叔叔因为上次的事气晕了过去,如今虽醒,但身子不佳。” 曹操面色微变,“如此大事为何不早禀报于我?” 荀攸说道:“主公即将与袁绍开战,不想因为此事分了主公的心神。” “奉孝方才说的十胜十败论,扬我豪情,纵使与那袁绍开战又如何,今日便到此,速待我去看望文若!” “是主公!” 荀彧府邸。 荀彧喝着汤药,看着曹操走进了门内,就要下床行礼,“文若不必多礼。” 曹操走到了跟前,看着荀彧,“文若乃我心腹,如今我即将与那袁绍开战,绝离不开文若!” 荀彧摇摇头,“我无碍主公,只是未曾想到孙策居然如此疯狂,这人是比袁绍更可怕的对手。” “我听闻那孙策将江问贬为了县令,江问此人才智过人,比之文若与奉孝,如今被贬,也是让我们少了一位心腹之患。” “看来郭军师的十胜十败,让主公心中对此战已经胸有成竹了。”荀彧笑着说道。 曹操则是大笑,“知我者文若也!” 荀彧说道:“当下之事,主公还是多多备战,我与其余将军留守许昌,抵御吕布。” “如此便辛苦文若了!” 富春县。 江问看着手中的书信,孙策于襄阳震慑了天子,杀了不少的汉臣,如今已经有了封王的念想,周瑜也在规劝江问待孙策封王之后,再行实施新政,这些时日安安静静的待在富春即可。 江问寒门出生,虽然如今入了仕途,但朝中势力太浅,九品中正制虽然只触碰到一部分人的利益,但就是这些人也可要江问的命。 这一点周瑜太清楚了,所以他才不断规劝江问,但若要封王,没有绝对稳固的形式可不行。 袁绍如今也要与曹操开战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曹操能否再赢袁绍。 江问倒是打心底期盼袁绍能赢。 “公子,门外来了位客人,邀请公子吃宴席。” 江问走出了门,就见一位穿戴富庶的人正站在门外,停靠着一辆马车。 “在下贯管,替我家公子设宴,请县令大人去客栈一聚。” 而在不远处,江问也认出来了前几日出现的那位壮汉,“家中已备小菜,客栈太过遥远,近来本官琢磨了几样新菜式,何不到府上用膳。” 贯管点了点头,他今日只是来传话的,在哪都没有差。 “你们在门外候着。” 贯管跟随江问入了府,“我听闻县令大人当祭酒的时候,家中府邸良田数十亩,如今屈膝此地不好受吧,正巧我们有一块好地,县令若是不嫌弃,现在就可以送于县令。” 江问淡笑着说道:“良田多少对我来说无差,我要是想挣钱,随随便便成为万贯富商。” 贯管的表情一滞,接着神情不自然的笑了笑,就见院子之中有一口大的瓷锅,正在闷煮着肉。 “县令煮菜倒是别具一格,喜欢在院内,既然县令大人随便成为万贯富商,想必锅里也是山珍海味吧。” 贯管的话,很明显对于江问方才的大话充满了讥讽。 “厨房有些小,山珍海味过于奢侈,本官官小,府中钱粮不多,只能吃吃猪肉解解渴。” 贯管眉目笑着,但神色要多假有多假,“未曾想县令如此清廉,如此臭肉都能下咽,不过县令缺肉吃,何不与我说呢,牛肉都能送于府上。” 江问略微挑眉,和你说什么,要不是你今天到来,我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 “准备开锅了,来晚了自己舔锅啊!”小姝拿着碗从厨房走出来,就见东屋小房里一个个冲了出来,就似许久没有吃东西的饿狼。 贯管看见后暗中冷笑,神色膛目结舌的说道:“县令每日与这些下人一起吃臭肉?” “老爷,哪来的脑残?”李二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个词自然跟着江问学的。 江问执掌校事府的时候,每天忙上忙下,少不了骂人的时候。 贯管的神色略微的阴冷,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新的词汇,但很容易就听得出来这是骂人的。 “哪来的不知尊卑的东西,在这里吠叫?”贯管冷言刺耳的说道。 李二大笑着行礼:“敢问官从何职?” “我家老爷是官任太守!” “那还不是一个当狗的!” “哈哈哈!” 贯管眉目嗔怒,江问则是行了一礼说道:“府中下人缺乏管教,日后定当注意,望管家莫怪,多去太守面前美言几句。” “哼,县令你府中吃如此臭肉,怪不得养出这些不知尊卑的东西!” “这人嘴真难听!”陶儿面色极其不悦,咬着牙看着门外的贯管。 貂蝉则是轻笑着,“夫人稍安勿躁,待会定叫他说不出话来。” “开锅了啊!” 小姝拿着麻布掀开锅盖,肉香满入园,浓郁自入心。 贯管只是一闻,便觉得心旷神怡。 竟有些嘴馋…… “县令这……” 江问淡笑着说道:“无聊时我捣鼓出来的菜。” “可否让我尝尝?”贯管直接说道。 江问倒是有些愕然,方才嘴中还不断讥讽,现在就能不要脸的说出来这句话,果然商人的脸皮厚。 “这不是臭肉吗,为何要吃啊?” “你们不懂,有的人吃惯了山珍海味,这臭肉他也想尝尝!” 贯管直接从小姝手中拿过一碗,就捻起锅子里的肉吃了一块,不由得陶醉,太香了……接着又是迅速捻了五块放入嘴中。 这可是李二他们梦寐以求的美食,先不说猪是他们还不容易打回来的,就是被侮辱成了臭肉,便已经心中不爽。 看着贯管的样子,当即就要上前将他拉走,不过江问在一旁摇了摇头。 江问走到贯管身旁,仅是一小会,便已经吃了十块下去,不过现在却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出现在院落的姚余。 姚余自然也是看见了贯管,立马就转身逃进了屋子。 贯管放下筷子,“好了应该与县令说说事了,能否去书房?” 江问做出手势,“请。” 书房之内,贯管毫不客气的找了块席垫坐下,江问也是坐了下来,贯管便说道:“我家少爷说了,昔日县令辅佐冠武侯征战东西,无往而不利,我们少爷甚至一直尊敬你,今日来便是为了与你说,城北的一座大院空着,只要县令你说一声,立刻就给你。” “对我来说赚钱不难。”江问淡淡的说道。 贯管点点头,“那县令要什么,田地,女人,亦或者权利?” “你家老爷即是太守,随便便能给我一个更大的官,不过这点我不需要,田地襄阳城内尚有二十亩不知道种些什么,此次能够回去恐怕少不了茱萸。女人家中已有两位,若是再多,少不了争风吃醋,我不想家中关系不和谐。” 贯管眼神微缩,“既然如此,那我便点明了,那个女人,县令如何才能交给我们,这也是我家公子,甚至老爷的意思,希望县令好好斟酌斟酌,再说话。” 江问走到一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都凉了,味道有些次,不知道管家听过狐假虎威吗?” “听过又如何?” “它还有个近亲,叫做狗仗人势。” 贯管面色阴翳,“我是来与县令好好说话的,若是以此态度待人,县令来日方长啊!” “那好吧,你说我一不要女人,而不要钱,三不要地,四不要权,为何我要听你的?” “因为你要命!”贯管冷笑着说道,“县令之前任军师祭酒,对于太守来说,也不过是个小官,如今是县令,更是个小官,我家老爷要取你性命,轻而易举,官小你就给我跪着,别想从地下爬起来,小心撞破自己的头!” “言尽于此,明日午时将人送到全来客栈,另外还有做那份肉的菜谱,少一样你的脑袋都得悬着。” 贯管走出了房门,江问也随之走出,李二及一众亲兵做出来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姝,貂蝉和陶儿的极其阴沉,江问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当狗的,弄死他还有新的狗,还不如让这狗待着。” 姚余走了出来,“他是来要人的吗?” 江问看了她一眼,并未答话,姚余面色微变,“你同意将我送出去了?!” “没有,我说了只要你在府上我便护你周全。” 姚余神色微动,“既然如此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有人四处找你,并非什么朋友,看样子似乎是寻仇。” 第一百零二章 官渡之战(一) “知道了,你回屋吧。” 江问看着姚余回屋后,询问道:“杨武去了多久?” “公子,已经过了五天。”陶儿轻声道。 小河村,牛牧满脸忧色,近几日村中有道人影四处跑动,牛牧一眼便认出来,这人是江问的亲信。 牛牧站了起来,捂着自己上次受伤的位置一阵龇牙,牛佚从屋内端着药碗走来,“爹,你起来干嘛,快坐下。” “不了,芓肖人呢?” “我叫他去做一些事。” 牛牧脸色一变,怒喝道:“你真是色胆包天!” 富春县,芓肖穿着布衣,站在县衙府外,每日卯时这位县令会在院中打着一套奇怪的拳法,之后进入自己的书房待到午时为止。 午时时府中上下都会聚在院中,吃着一种很香的美食,而到了下午,这位县令还是待在书房内。 基本没见他出过门。 芓肖也找不到什么好机会下手啊! 而且……芓肖看向一旁的树荫,一位穿着斗笠蓑衣的人,正靠在树下乘凉。 若是普通人芓肖自然不会在意,但这些天里,基本上每天这人都会准时的来 自己出现的时候他就出现,自己离开的时候他就离开。 张贵微微闭上眼睛,那人的目光果然又看向了自己,听闻江问于襄阳执掌校事府,莫非此人是跟随保护他而来的校事? 江问在庭院之中坐着,拿起一旁的梨吃了两口,甜脆多汁,淡淡的看着门外的两人。 “李二。” “小人在!” “看见屋外的两个人没有?” 李二看了眼点点头。 “你跟一个,再找个人跟另一个,今天晚上给我带一个回来。” “是。” 芓肖站起身,跟平日里一样走回到自己的客栈,神色微微一动,微微撇了下自己的身后。 百姓如同往常一样,街边的各大铺子贩卖着玩意。 没有什么异常。 芓肖有些放心的走开,向着一旁的巷道走去。 李二手中拿着一份面饼,张口咬了两口丢给了一旁的乞丐,连忙追了上去。 巷道很窄,李二刚过拐角,一道轻呼声便传来,这个声音李二太熟悉了。 是剑刺来的声音。 向后身侧,提起一旁的箩筐,就向着前方砸去。 芓肖走了出来,面目冰冷,“你是何人为何跟着我。” “那你又是什么事,天天来我们县衙蹲着,也不报案。”李二微微活动自己的脖颈,响起一声声脆响。 “看来县令也注意到我了,也好本就是要他的命,先杀一个。”芓肖提剑,冷面欺身而至,手中剑身自腰腹刺去,一招便要置人于死地。 夜晚,县衙。 杨武急匆匆的来到了江问的书房。 “如何。”江问拿着刻刀,削着竹简的竹片,问道。 “姚家住在小河村南山旁,确实有着七口人,前些日子这七口人突然不见,据村民所说,是带着家里人一起去襄阳。” “另外,有一家杨姓,家中五口人,半年前没了音讯。” “还有一家李姓,家中九口人,一年前突然消失,没了音讯。” “姚余还活着,那也是二十口人,还真的是大手笔啊,”江问神色淡漠,“我更想要知道,到底是哪位太守,能够干出这事。” “去吃饭吧。” “老爷还不入睡吗?” “我在等李二。” “小人告退。” 朝歌,袁绍大营。 “主公如今携带百万雄狮南下,震动中原,其雄心壮志,让海内臣服!” “说的好,哈哈哈!”袁绍意气风发的喝着酒,“遥想当年,他曹阿瞒不在与我顾及情面,现在我兴兵南下,官渡就成了他的埋骨之地。” “主公兵强马壮,那曹操岂是主公你的对手,听闻主公南下,此刻早已经屁滚尿流了吧!” 袁绍抚着自己的胡须,很是喜悦的点点头,“有多少兵马已经屯在官渡?” “禀告主公,已有兵马十万,加上主公所掌兵马,足足二十万大军!曹操兵力不过十万,身边有吕布这等猛虎窥探,此次出战官渡,最多六万兵马!主公征讨曹操,就如欺乳童。” “哈哈哈!” 许攸笑着吹捧道,袁绍越发的红光满面,这些话听得他浑身舒泰。 诸位大臣淡笑不断,格外轻松,此战的胜果在他们看来已是囊中之物了。 门外一兵卒走了进来,向着袁绍行礼说道:“禀告主公,小公子病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 许攸红着脸,笑着说道:“诶主公,小公子虽病,有医官看着,主公切莫心急,还是早点定下大业为好!” “放肆!我的儿子病了,又不是你儿子病了!”袁绍怒道,“传令下去大军不动,什么时候我儿子病好了,什么时候再前往官渡!” “这主公万万不可,我军大破公孙瓒军中士气大盛,应该一鼓作气直接官渡南下才是,如果就此停军,可是给了曹操喘息的机会啊!”许攸劝谏着说道。 “方才你自己说,曹操不过六万兵马,我军有二十万,攻破曹操如同欺负孩童般简单,现在又说别给曹操喘息的机会,是不是方才的话都是用来欺瞒我的?”袁绍脸色一变,“来人,将许攸拉下去,重打二十军棍!其余人若是再多言下场与他一样!” 官渡,曹操大营。 远处军营连绵,曹操等将领看着地图,“袁本初终究是来了。” “主公怕啥,有我典韦在此,纵使他袁绍来再多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不过是典韦将军,我许褚也可放言在此,定然拿下他袁绍的狗头!” “哈哈哈,你们都是我的爱将,我有你们这一仗必胜!”曹操笑着说道,“曹昂,夏侯渊何在?!” 曹昂与夏侯渊走出队列,行礼道:“末将在。” “去,带着大军操练,声音都大声点,让袁绍听听!” “是!” 郭嘉咳嗽了两声,向着曹操行礼说道:“主公。” “奉孝何事?” 郭嘉有些虚弱的说道:“此次袁绍征讨了公孙瓒,士气大增,这第一仗必是务必艰难,请主公固好防线,务必打压住袁绍的士气,如此我们才有胜机!” 曹操点点头,“诸位将军都下去备战吧!” “是!” 襄阳丞相府。 孙策批阅着奏折,周瑜在一旁看着竹简,“官渡开战了。” 吕蒙伸展着身子,“他们狗咬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孙策将奏折放在了一旁,“子明看来哪边能赢?” “那还用猜,袁绍呗。” 孙策微笑的看着周瑜,“公瑾呢?” “说不准,但硬要我说,袁绍吧。” “你们二人都选袁绍,”孙策笑着说道:“若是长苏在,意见肯定与你们不合,定然相信曹操能赢,他对这曹操可是忌惮的很啊。你不知道昔日征讨董卓,父亲曾说筵席之上诸侯不过尔尔,他私底下却告诉我,今后有两人会成为震慑一方的枭雄,其中一位便是曹操,另一位公瑾猜猜是谁?” 周瑜轻松自如的摇了摇头。 吕蒙说道:“是刘备。” “刘备?”周瑜有些疑惑,吕蒙开口说道,“是吧,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一个织草席草鞋的能有多大能耐,你看现在被我们围困在徐州动弹不得。” “长苏的眼见非同一般,便如他对你的肯定,我与你第一次相见,也是不敢相信你会有大才。”周瑜笑着说道。 吕蒙翻了翻白眼,孙策倒是跟着笑了起来,“官渡一战,袁绍若是胜了,那么势必南下,到时候便是徐州,我们与这位袁绍也将兵戎相见。” “袁绍集结河北人才及兵力,实力厚大,这也将是丞相统一天下遭遇的最大阻碍。” “那要是曹操赢了呢?”吕蒙冷不丁的说道,“丞相不是说,若是长苏在此会说曹操赢吗?” 周瑜和孙策对视一眼,脸色渐渐的严肃,“以少胜多,以寡敌众,非豪雄不可为,若是曹操真能够赢,那么这个敌人,最令人畏惧。” 彭城,刘备。 徐庶在一旁看着刘备,“主公你已经思虑清楚了?” “依元直先生,此举我虽然已经想通,但心中难免还有些气闷。” “小舍小得,大舍大得。此举一时看似愚蠢,但实际上却是卧薪尝胆,为日后的基业长青,铺以千层基石。” “那么现在如何?”刘备缓缓的正色说道。 “不可,我们还需替曹操阻挡孙策一时,多一位对手,孙策便多一份心神。” 南阳,诸葛庐。 诸葛亮拿着羽扇,面前坐着一位女子带着围帽,“月英以为,官渡之战谁会胜谁会败?” “夫君说一个,我选另一个。” 诸葛亮微笑着,轻摇自己手中的羽扇,“月英心中人选我已知,与我想法相同,这场战斗天下瞩目,此战之后也到我择主之时了。” “月英你再说,我会选谁?” “必然不会是孙策。”黄月英柔柔的说道。 “深知我心啊。” “先生马车已经备好。” 三日之后,官渡,曹操营。 “喝!喝!” 曹操看着地图,眼神微眯,这袁本初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军已经屯了三日,论兵之道,此刻该按兵不动的应该是他曹操,而不是袁绍,但足足三日,河对岸连声操练的声音也没有。 袁绍在琢磨什么计策吗? 程昱走进了曹操大营,“主公你唤我,不知有何事?” “你可知袁绍大军至今未动,打的什么主意?” “不知道,兴许荀军师知晓一二。” “你去把荀攸叫来。” “是!” 曹操拿出甜枣,吃了一颗,荀攸走进了营帐中,“拜见主公!” “军师,文若身子如何?” “叔叔近来已经好转,我已写书信慰问。”荀攸作揖行礼说道,“主公叫我来不是为了袁绍一事?” “依军师所见,袁绍此举为何?” 荀攸说道:“不为何,据我打探袁绍的小公子病了,他素来疼爱他的小儿子,这一病便下令大军不动,待自己小儿子病情好转之后,再行进兵。” “真有如此好事?!”曹操轻笑了两声,看了眼荀攸微微正色,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如此时机袁本初都能舍弃,此战我曹操得天助!” 袁绍大营,许攸轻轻碰一下自己的屁股,便是一阵撕裂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 “爹爹为了袁绍奔波劳苦,居然只为这一句话,便重罚了爹爹!” 许攸有气无力的说道:“别胡言,我与袁本初自小相识,他什么性子我知根知底,此次是我唐突。” 许攸的儿子却是心中暗恨,未曾将自己父亲话听进去。 袁绍从营帐之外走了进来,许攸招呼自己的儿子退下,袁绍看着许攸的样子,有些懊悔,“这次怪我,不该如此对你。” “主公不必如此,我也知主公之心,主公小公子好了吗?” “已经无碍。” “那请主公下令,大军前行,”许攸说道,“另外主公,此次曹操兵少,他需要顾及吕布和刘备,已经集中全力来抵抗我军,许都由剩下的人守卫,防备一定空虚,如果现在派一支队伍轻装前进,连夜奔袭许都,必然能够将其攻陷,而占领许都后,曹操必会兵力溃散,而假如他未立刻溃散,也能使他首尾不能兼顾,疲于奔命,一定可将他击败!” 袁绍大喜的点点头,“军师这番言入我心腹,我立刻去吩咐!” 袁绍大营,袁绍说完了方才的话。 沮授出列说道:“主公,我们大军足足二十万,犯不着如此冒险!” “如今我军兵力雄厚,可分兵驻扎。先进兵到黎阳,在河南扎营,稳打稳扎,同时再行分派一支精骑,攻击曹操边缘之地,令对方首尾不能安定,长久以来定然顾此失彼,这样我们很容易就拿下曹操!” 郭图开口道:“难得之前群臣力荐主公速攻曹操,如今主公圣明开召,想要用兵时你却强加阻拦,沮授如今你虽为三军监军,但真正的统帅应是主公,你敢说出这番话来,真是好大的权威啊!” “你……!” “够了!”袁绍眼神带着狐疑的看着沮授,说道,“传我命令封沮授,郭图,淳于琼为都督,各领一只兵马!” “我等领命!” 第一百零三章 官渡之战(二) 官渡河岸,曹操大营。 “主公,袁绍大军已均至官渡!” 曹操微微抬头,轻笑着道,“袁本初到底是来了,走随我出去看看。” 曹操穿好了甲胄,一众将军跟在身后。 大军隔着黄河水,袁绍骑着战马眺望着河对岸,就见着黑压压的人影。 “传信兵!” 身后兵卒推来了木台,接着站了上去,袁绍笑着说道:“曹阿瞒,近来安好,传!” 传信兵拉开了嗓门,数十位一同喝道:“曹阿瞒,近来安好!” 河对岸。 典韦怒目而视,“袁绍这厮敢对主公如此无礼!” 一旁的曹操的脸上露出了大笑,“无碍,小时候袁本初时长如此叫我,听起来还有些亲切,传信兵!” “我身体很好,牢本初挂念,听闻近来小公子身子患病,我中原医官多,不妨送来我叫人看看!” “我家主公说,身子很好,听闻袁将军小公子身子有碍,不妨送到我家主公这来,可叫人帮你看看!” 袁绍面色渐渐平淡,“我此行便是南下,曹阿瞒你若是识趣便立刻投降,我念在昔日情份上,饶你全家一条性命,若是不然他日攻破官渡,别怪我不留情面!” “我家主公说,曹阿瞒你若是立刻投降,还可饶你一命,若是不然待主公攻破官渡,将不留情面!” “诶,这喜欢吓唬的本事,还真是没变,”曹操笑看身边的诸将,“走吧,都回去。” 袁绍微眯着眼睛,就见对面人马不断的减少,也是冷哼一声,“吩咐下去今日子时,派兵偷渡长河,攻下他许昌的老巢!” 凉州,天水,贾诩微抚着胡须,张辽恭谨的行礼,“拜见丞相。” “大王可依我之言,让给曹操陈留与许昌?” “禀丞相,大王已经退兵,不过大王依旧觉得疑惑,请丞相解惑。” 贾诩笑着说道:“袁绍大军南下,势必过官渡,若是我们固守着许昌,陈留两城,与袁绍对阵的势必是我军,到时候捡便宜的就是他曹操。” “告诉大王,做好与袁绍对阵的准备,若能够击败袁绍统一河北,天命便可归。” “是!” 入夜,竹筏进入河水之中,数千兵卒乘坐竹筏而进,还未近岸边,就听见箭弦的嗡嗡声,除此之外还有着弩箭的破空声。 竹筏之上的兵卒感觉腰间一疼,嘴里发出惨叫,跌落入河中,被黄河水给淹没。 “啊!!” “快撤!” “停!”曹仁招手示意,周围兵卒立马停下,“传令下去,今夜巡防由五队变十队,轮换由五个时辰改为三个时辰!” “是将军!” 曹操大营,曹仁笑着走入,“郭军师料事如神,今夜还真有大军奇袭。” 郭嘉笑了笑,“袁绍深知我军兵力不足,必然以奇兵度河,绕经官渡便可直逼许昌。” 袁绍大营。 袁绍听着军情。 “此次伤亡一千余人,将军身中一箭,恐无力作战!” 沮授自一旁说道:“主公,河南兵马强壮,擅长速攻,而河北却擅长缓攻,主公不妨屯兵,以持久对敌,曹操粮草兵力比拼不过,必会自溃!” “胡说八道!”袁绍怒道,“我军足足二十万大军,死一千人算什么,就是一人一泡尿也能淹死他们,他曹操不过宦官之后,我袁绍四世三公,他才应该打持久战,我们应该速破!” 田丰开口道:“曹操于白马屯兵一万,于官渡屯兵五万,兵马虽少却将多粮广,沮都督所言甚是,若我军屯兵黎阳,待曹操粮绝,便能轻易取胜,主公虽图天下,但也请莫要心急!” 袁绍神色一动,“你方才说了什么?” 田丰说道:“请主公莫要心急。” “不,在前面的话,白马什么?” “白马……白马屯兵一万。” “好!”袁绍大喜道,“没想到这曹阿瞒居然如此轻视我,这不就是胜机吗,不过一万兵马,那我便先拿下白马!” 田丰脸色一变,“主公不可啊,如此贸然行军,我军胜机微小,应当持久战为上!” “田丰,主公圣明独断,自然有自己的思量,岂容你在此聒噪,”郭图笑嘻嘻的说道,“主公此计甚好,不能放弃绝好时机啊!” “还是郭都督所言甚和我心!”袁绍说道,“我意已决,颜良何在?!” 诸将之中,一位人高马大的将领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有着一大块的疤拉,罕见的阴阳脸。 “末将在!” “你率五万精兵,前往白马取下此城如若不能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 “诶!”田丰大叹一口气,沮授也是无力的闭上眼睛。 官渡,曹操大营。 “禀告主公,白马来报,袁绍派遣颜良兵击白马,于禁将军请援!” 曹操面容正色道:“多少兵马!” “五万!” “五万大军,这……不好对付啊!” “我军也只有五万兵马,白马有一万兵马,若想要救援,实在不易……” 典韦走出来,一双眉目骇人,长相极为可怕,手持大斧,“典韦请主公给我两万兵马,定能击退颜良!” “将军且慢,”荀攸出列说道,“主公臣有一计!” “荀军师快说!”曹操认真的说道。 荀攸来到地图前说道:“袁绍如今屯兵于延津,而乌巢是其屯粮之所,主公可领兵三万佯攻乌巢,致使袁绍大军前来乌巢固守,之后便分派一万轻骑直接前往白马攻颜良的后背!” 郭嘉开口道:“荀军师此计可行,是一条妙计!” 曹操点点头,“曹仁,许褚听令!” “末将在!” “曹仁我任你为主将,许褚为副将,你二人率领三万兵马佯攻乌巢,一但袁绍兵马前往乌巢,驻守不战,缓缓退兵!” “末将等遵命!” “其余将领依令行事!” 袁绍大营。 “报,曹操率领大军欲兵攻乌巢!” 袁绍大笑着,“诸位将领你们瞧瞧曹阿瞒急了,居然用五万兵马来偷袭我军的屯粮之地,无非是自寻死路!” “传令给颜良,叫他速攻白马,我帮他挡住曹军的五万兵马!” “诸位将军立刻行事!” “臣等遵命!” 田丰出口道:“主公,此番恐怕是曹操的计策,望主公郑重行事!” “哦?既然是曹操的计策,那你与我说说是什么计策?” “臣暂且不知,但曹操绝非如此愚蠢之人,绝不会鲁莽的轻易率大军攻我乌巢,望主公明鉴!” “够了,来人将田丰给我带下去,好好看守,没我的命令绝不可以将他放出来!” “主公愚笨啊,主公!” 典韦携带大军度过黄河,直逼乌巢。 “报主公,据探子来报,曹操大军已经出现在五十里外!” “好!诸位准备,此次曹阿瞒若是敢直接攻打乌巢,我们要他有来无回!” 白马近郊之外,兵卒向着马上的曹操汇报,“禀告主公,袁绍已经率领大军前往乌巢!” “好!大军听我命令,速去白马!” 白马城,于禁已经固好了城防,远处大军驻扎,城门之下,越来越多的兵卒涌来。 “城中何等小将,你若是现在出来归降,我可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待城门大开后,城中百姓及兵士性命一概诛杀!” “城里守将是你爷爷,要是有胆你就攻城!” “精骑先行!” “备战!” 一条条铁链自地而起,马蹄飞塌其上,身子猛的前翻,兵卒摔倒在地后直接被随后的战马踩踏。 “杀!!” 城门之上火油滚动,“抛!”地上的战马与尸首迅速着火,不断蔓延层层火势巨大。 “上投石车!”颜良怒吼一声,块块巨岩砸向了城楼,直接砸塌了围檐,溅碎的石片直接扎入兵卒的身体! “啊!!” “快躲开!” “救命!” “上云梯!” “杀!” 城门之下,攻城车迅速推去,巨大的战锤砸击城门,“放!”高楼之上万层箭矢齐落而下! 攻城的士兵头颅直接被洞穿,甘宁拿起大刀,直接斩下眼前兵卒头颅,“丢滚石!” “杀!” 冲上城楼的兵卒猛的扑倒眼前的守军,大刀刚欲落下便被洞穿了肺腑,鲜血喷涌而出。 “杀!” 甘宁手持大刀,怒劈而下,手中大刀自左向右,重斩于敌军腹部,内脏留了一地,抬脚怒踹身旁的兵卒,一脚踢下了城楼,摔得稀巴烂。 “守住!主公很快就会支援!” 颜良在城下带着轻笑,越来越多的兵卒冲入到城楼。 “驾!” 轻骑驶过小径,越来越快速。 颜良军后背军粮储藏之地。 小将打着呵欠,看着远处不断传来的攻城声,知道此次结果已定,必然是自家将军获胜,他早吩咐厨子备好了军宴。 “杀!” “将军,城门守备太严,久攻不下!” “继续上,主公于乌巢挡住了曹操的大军,城中不过一万兵马,我们有五万兵马,若是攻打不下,我拿何颜面面见主公!” “将军,我军后方失火,粮草之地被人偷袭,发现大批兵马正在来此!” “什么?!” 于禁眺望着远处,就见一支兵马袭杀而来,拿出自己的大刀,“主公已经派人来救援,诸位打开城门,我们上!” 颜良调转马头,连忙看向身后,就见一位长相凶狠的将领,正单骑驶向自己! “丑鬼可识得我恶来典韦?!” “长相甚是煞人,你也配叫我丑鬼?!” 典韦举起大斧,就向着颜良斩击而去,大斧斧身阔达,势大力沉,双手合力更像是开山破岩一般! 典韦攻势凶猛,每一攻都无拖泥带水与试探之意,手中阔斧甚至连一点章法都不讲,但他的每一击却在主动牵引着颜良,因为威势太过可怕! 坐下战马连连哀叫,颜良的手臂已经全麻,此人的威力比起自己想象还要可拍许多! “糟了!”颜良坐下马匹一抖,自己身子猛的失位,在这一刻只见大斧不断靠近自己,在瞳孔之中一点点的放大,身子之上留下一道巨大的伤口与疼觉,自此便没了气息。 典韦怒吼一声,直接提起颜良的尸首,“主将已经被斩,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袁绍大营,袁绍看着眼前的大批连忙的军营,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曹阿瞒率领大军而来,却不主动攻我军,如此怯战实为一懦夫!” “报报,主公,白马来报,曹操率领轻骑一万突袭颜良将军后背,五万兵马仅逃回来了一万,其余兵马死的死,投降的投降!颜良将军也被斩杀!” “什么?!”袁绍看着眼前的大营,一旁的沮授开口道,“将军,曹操出现白马,何不立刻向前进军,攻其眼前的兵马,必能大胜!” “曹操出现在白马,擒贼先擒王,传我命令,轻骑先行,立刻去白马诛杀曹操!”袁绍根本不听劝,沮授急切的咬咬牙,“主公机不可失啊,大军主将不在,如今良机是天赐!” 袁绍直接走出了大营,根本不想要搭理沮授,就直接去往了白马。 曹操占据着颜良的大营,看着眼前的军粮,大笑着说道:“虽然只烧毁了一半的粮草,但袁本初不愧是河北霸主,这粮草如此富裕!” “报,袁绍派遣文丑率轻骑前来,已经距离大军五十里,若想要转移粮草根本来不及!”夏侯渊行礼说道。 荀攸眼神微眯,走到了曹操近前说道:“主公,臣还有一计可助主公!” “如何?” “粮草先行,兵马押后!” “如何说?” 荀攸说道:“主公可派遣兵马押送粮草,一但发现袁军,便弃粮草而逃,袁军肯定会舍弃追击,倒是主公率领大军重新出击!” “荀军师此次若胜,你当为第一功!” 文丑率领大军追击至白马之外,看着外面的大军,“速上,曹军正在转移粮草,我们借此机会重创他们!” “袁军来了,诸位快逃!” “将军如此多的粮草对我们来说损失极重,请将军追击,我们搬运粮草回去,如此损失可减到最低,主公定然更加心悦!” 第一百零四章 官渡之战(三) 堆积的粮草众多,可是五万大军的口粮,少说也有三万石! 粮袋肆意丢在路上,大批袁军追寻着粮草,“谁允许你等停军,快随本将军诛灭曹操!”文丑怒吼道。 但袁军却是丢下了兵戈。 “快抢粮草!” “发达了,这里面都是肉啊!” “别乱,都别乱!” 曹操挥动自己手中的长剑,“诸将随我出战!” 轻骑出击,迅捷而又猛烈,若白晴出暴风,“敌军来袭,速速迎击!”文丑一声怒吼,曹操的大军直逼而进。 典韦身先士卒,曹操紧随其后,在敌军之中肆意厮杀,鲜血染红粮草。 “退!撤退!” 袁军狼狈逃窜,根本无力还击,文丑不得已只得下令撤退! “杀!”典韦怒吼一声,双腿力夹马匹,就欲直接追击,荀攸却是急切的开口道,“将军不可追击,回来!” 典韦似乎没有听见,依然单枪匹马追击而去,曹操脸色一变,急忙骑马追上! “典韦回来!”曹操喝道,典韦听到曹操声音之后,只得悻悻的牵住马匹,调转马头而回。 袁绍看着骑马而来的兵卒,“报,文丑将军于前方中计,被曹操攻破,现在已经向回撤归!” 袁绍脸色阴晴不定,根本不想要说话,接连吃下了大亏,若是再行追击,恐怕脑子就有了问题! “传我命令,全军回营!” 白马曹操大营。 “诸位将军,我曹操正是有汝等相助,今日方能灭了袁绍的气焰!”曹操慷慨激昂的说道,“其中荀军师为我屡献奇策,当居今日首功!” “今日我曹操便以水代酒,敬诸位将军!” “主公必胜,主公必胜!” 曹操轻轻扬手,诸位将军的喝呐声立刻停止。 “袁绍足有二十万大军,今日行事不过是其轻敌,经历此战后,袁绍势必更加小心翼翼,不会轻易动兵,今日犒赏后便各复其职。”曹操大喝道,“诸位可否与我曹操走到最后!” “誓死陪同主公!” “誓死陪同主公!” 襄阳周瑜府。 “老爷,老爷官渡战事!” “快呈上来!” “周郎为何如此关注官渡战事,近些日子都没见你怎么合眼。”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周瑜打开了书信,越是看下去,脸色便越是不佳。 官渡是天下诸侯关注的战事,发生的一举一动,都必须时时入目。 曹操于白马,溃败了袁军足足四万兵马,伤残人士还未包括其中。 这次给了袁绍一次重大的溃败! 周瑜将书信放在一旁,不由得喃喃道,非我军之福啊! 其余各地诸侯,得知此事,认定的袁绍胜利,第一次有了些动摇,莫非曹操真的有些许赢面?! 袁绍大营。 许攸动弹了下身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不由得身心舒畅。 “许攸,主公有请!” “我许攸虽在养伤,却也是一位监军,你等焉能直呼我名?!” “哪那么多废话,带走!” 袁绍大营,谋士及将领都已经被遣散,吃了如此大的亏,袁绍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只得找来出此谋的人! 许攸被兵卒押进了袁绍大营,袁绍眉目愠怒,却高坐于帅台不曾言语! 许攸拍了拍自己的衣衫,“主公以如此厚礼待我许攸,攸真是受宠若惊,不知道主公找攸,所为何事?!” “你可知罪?!” “攸近些时日一直卧病在床,未曾离开过自己的大营,不知道攸翻了何罪?!” 袁绍面目可憎,立刻开口大喝,“你为我出的谋略,害我损失足足四万的将士,你还敢说自己无罪?!” 许攸卑恭的说道:“主公,攸曾言可兵马与曹操对阵,待曹操应接不暇之际便可派遣奇兵,攻其许昌,如此可让曹操首尾不得应,而主公未曾与曹操正面战事,却直接派遣奇兵而去,焉能不被识破?” 袁绍哼了一声,接着大笑,“许攸照你的说法,如此倒是我的不对?我袁绍四世三公,兵马二十万,而曹操不过六万兵马,纵使一介草民也能轻易击败,更何况我袁绍!为何我对阵至今却一直吃亏,根本是你的谋略庸俗不堪,害的我军丢失一次次的胜机!” “攸自跟随主公,尽心尽力,所谋所化都是攸心中的必胜良策,在主公看来却是庸俗不堪之策!”许攸的脸色逐渐的愤怒,“主公自持甚高,对阵曹操却丝毫不降他放入眼底,为帅者可自持一见,可听纳一见,但绝不可轻视对手,自古以来,以此对阵者岂能不败?!” “你一字一句皆在言我不是,许攸看来你的屁股好的太快了啊!”袁绍冷笑的说道,“带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庸主,庸主!” 许攸被扣押于邢台,兵卒手中大木棍直落,“嘭”骨头都是一阵震麻! 许攸的儿子急匆匆的跑到袁绍大营,却被拦了下来,“主公今日身子不适,谁都不见,请回去吧!” 许言直接拜跪在袁绍大营之外,“主公,家父其言或有顶撞,但真心为了主公,这些年来家父对主公可谓是尽职尽责,家父上次杖责刚过,创伤任在,若是再行四十棍,创伤崩裂,身子定然熬不住,倒是只恐家父性命垂危!” 许言不断磕头,“求主公……求主公饶家父一命,求求你主公!!” “十五!” “嘭!”许攸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活生生的疼晕了过去,袁绍表情淡漠的梳理自己的发冠,“门外显得括噪,快把他撵走!” “是主公!” “求求你大人……求你帮我带给主公一句话!” “还不给我滚!” “二十!” 木凳之上的许攸进气多出气少。 沮授恶狠狠咬牙,出声喝道:“住手!我立刻会见主公,没有回来之前不可继续行刑!” 官渡曹操大营,两侧将军安安静静的站着,谋士们也是沉默不语。 将士们一如既往的操练,虽然此次让袁绍吃了大亏,这并未让曹操开始放松,反而越发的谨慎,他跟袁绍不同兵力完全不一,踏错一步不像袁绍还有调息的机会!” 依照曹操如今的兵力,唯一的方式仅仅只有以守待攻,根本没有主动出击的可能! 郭嘉的身子越发的不健康,已经单独的待在营帐之中休息,固然曹操有时候心中有疑惑,也绝对忍着。 只得依靠其他的谋士。 荀攸走出列说道:“袁绍因征战主公不利,为发泄心中怒火,已经重罚了许攸。” 曹操摇摇头,“我与许攸自幼相识他的脾性我知晓,如此策反他,绝对不会同意!” 荀攸笑了笑说道:“主公,我们为何要将目光放在许攸身上,以言语逼迫一人,是最低劣的手段,臣有更好的计策实施!” 袁绍大营之中,自上次白马之战后已经经历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袁绍倒显得小心翼翼,但依旧没有停从田丰沮授的意见,屯兵黎阳,只是聚兵一起,每日操练即可。 “喂,你们听说没有,听说许攸还有他的儿子要谋反!” “这个消息哪来的?” “不知道,不过军中传言此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有的根源都是在主公重罚了许攸四十大棍上!” 袁绍站在兵卒身后,面色阴沉的走开。郭图向着几位兵卒做出了噤声的动作,兵卒连连点头,冷汗直冒。 袁绍大营,诸位将领谋士站成列。 郭图笑着说道:“禀告主公,方才兵卒口中之事,并非臣可以搬弄,主公今日亲自前往,想必已经听明白了。” “郭都督,敢问流言从何时起?”沮授在一旁淡漠的问道。 “至少一个月前,”郭图笑着说道,“沮都督如此关心此事,莫不是与那许攸有关?” “许攸乃主公重臣,眼下虽然不曾能够下床,但也不能任由他人泼污水!” “够了!”袁绍阴沉着脸说道,“有没有谋反,只需要派遣人调查即可,审配!” “末将在!” “传我命令,即日起由你严查许攸一家,任何书信记录都得一一审问!” “是主公!” 退会之后,郭图与审配二人边走边私聊,“只需要审兄这一次严审许攸,不给他翻身的机会,我们便可以将许攸挤出朝堂之外,这样他的权利也会被我逐一蚕食!” “还得感谢军中突然传出了许攸要谋反的言论,若不是此,我们也不会如此容易夺去许攸的政权。” 审配向着郭图告辞。 “父亲!”许言看着床上的许攸,已经一个月了,许攸是一直高烧不断,若不是草药吊着命,恐怕早已经驾鹤西去了! 看着自己父亲如此惨状,心中越来越怨恨袁绍。这样喜怒无常,自持甚高的主公如何值得父亲尽忠?! 而这逐渐让他诞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杀掉袁绍的小公子,让袁绍体验到比自己父亲更加疼苦的事情! 而这计划迟迟未动手的原因,就是因为近日来军中流言蜚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猜测自己与父亲要谋反! “都让开,我乃督军审配,奉主公之命前来调查许攸谋反一事,来人将许攸极其儿子一同押进牢里!” 审配走入许攸的大营之中,正巧看见了一位女子再给许攸喂药,其貌美如花,顿时间心中萌动。 “你们是何人,我夫君如今已经意识全无,你们不能如此对他!”许攸的夫人立马开口喝道。 审配舔了舔嘴唇,上下扫视了这位夫人一眼说道:“好,若是你能乖乖的跟我走,我便不动许攸,反正这家伙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废人!” “那好我便跟你走!” 审配立马将许攸的夫人拉入怀中,浑然不在意对方的反抗,“对了,把许攸的儿子也一同带走!” 大营之中,许攸缓缓的睁开眼睛,是止不住的颓败与失望。 夜晚沮授独自来到了袁绍的军营之中。 袁绍接着灯火,正看着地图,见着沮授前来说道:“又是求情?要知道若不是你求情,许攸的那四十大棍,也不会减为二十大棍,你求一次我可以答应,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情,只会让我觉得你与许攸同谋!” “主公,许攸是何惨状,你我皆亲眼所见,一个月来每日靠着汤药吊着命,偶尔醒来不到一刻,立刻又失去了意识,如此重病绕身的人能够谋反?!” 袁绍眼睛微微看向沮授,低头思量着,接着神色一动,说道:“你说的虽并无道理,但不久前,许攸的儿子已经招供,自己有谋害我儿子的心思,我一个没气过,下令让审配杀了,另外许攸的妻室也发配给了审配做妾。” 沮授看着袁绍,双手剧烈的颤抖,忍不住的咬咬牙,接着愤怒的转身离开。 一路来到了许攸的军营,没有了家人的照料,许攸仅是兵卒照顾,偶尔嘴中会冒出来几句梦话。 沮授看着床卧上的许攸,问道:“他有醒过来吗?” 一旁的兵卒恭谨行礼:“禀告大人,一直在身旁,未曾见过许大人醒来。” “那好,你们休息吧,记住每天都得好好照料,一旦发现他醒了,立刻来汇报我!” 秋来夏去,又是两个月,袁绍大军一直不曾出击,只是每日率领兵马触犯曹操大军边营,待兵马出现援助后,又立刻褪去。 长次以来,不断消磨曹操大军的心神与粮草。每次曹操率领兵马除了恨得牙痒痒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他不可能主动出兵! 曹操大军军营。 曹操静坐在木椅上,不曾有半分言语,而在他的身旁是荀攸,还有其余一众谋臣,郭嘉已经送回了许昌养病。 “粮草还有多少?” 曹操问道。 “禀告主公,已不足一个月之用!” “我们挡了袁绍多久了?” “共五个月,主公。” “荀军师,可还有什么良策?” 荀攸摇了摇头,曹操点了点头,“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待。” 待人走完后,曹操拿起一旁的笔墨,写下了一封书信,并派遣兵马送至许昌。 第一百零五章 官渡之战(完) “文若,我军已阻袁绍五月,但大军军粮不足,若是再行下去,军中恐生变。” 许昌,荀彧府。 曹操写的字数很短,但退军之意已经完全显露。 “研墨。” “是老爷。” 荀彧笔沾润墨,“主公,审配此人好权却无谋,这人料理后方,如果许攸一家犯了法,一定不会放过,许攸叛别袁绍是迟早的事。” “主公眼下军粮虽少,但与汉高祖与项羽在荥阳、成皋之争时艰难。当时高祖与项羽谁都不肯先行退兵,先退的一方必定身陷囹圄之中。如今主公以少对多,扼住袁绍已经半年。敌人的底细已经清楚,锐气已经枯竭,局面必将有所变化。” 袁绍大营。 许攸自床上而起,神色带着一点衰弱,“属下见过许大人!” 一位兵卒离开了需要营帐,来到了沮授大营之中,沮授点点头,随着兵卒一同前往。 沮授笑着说道:“许大人终究是醒了,这些日子主公每每受阻,都在感念许大人你的谋略啊。” 许攸还礼,“这些日子为主公添了不少的麻烦,不过我想要问问沮都督,不知我的内人与孩子他们在哪?” 沮授淡淡一笑,“许大人刚从床上下来对家人如此关怀,你的家眷主公为防军中有人欺辱,已经遣送于朝歌。” 许攸微眯着眼睛,未曾言语。 “沮都督,主公要求你去大营商议军事!” “这就去。”沮授答应道,看向了许攸说道,“许大人一同前往如何?” 袁绍大营,看见许攸到来,袁绍并未过多示意,只是微谈几句便让许攸官复其职。 “现如今我军与曹操陷入了持久战,近来屡次进犯曹操边线,都遇到很猛烈的还击,看来无法派遣奇兵前行。” 逢纪笑着说道:“许大人对于奇兵运用自如,不妨与我等说说,有什么良策。” 袁绍看向了许攸,许攸行了一礼之后说道:“主公,攸昏迷多日,未曾了解战事,茫然用兵只会使我军平白增添伤亡罢了。” 袁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如此看来唯有持久战,才是我军胜利的良机,今日便到此,诸位都下去吧。” 许攸刚离开了大营,就见审配从一旁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你妻子真好用,哈哈哈!” 许攸脸色突兀的变化,急忙拉住了正欲离开的审配,“我儿子呢?” “已经被我杀了,尸首都臭了许久了吧,”审配笑着说道。 许攸身子微微颤抖,“你杀了我的儿子?!” “别这样许攸,主公下的命令,我岂敢不遵从啊,快回去躺着啊。”审配拍了拍许攸的肩膀,大笑着走开。 许攸闭着眼睛深吸口气,眼神越发的凶狠。 夜晚一支小船渐渐驶向了曹操的大营之中。 “站住你是何人!” “在下许攸,与你家主公自小便是好友,今日前来投靠你家主公!” “快快有请,我家主公等待大人许久,若是听见大人名号,立刻以重礼相待!” 荀攸快步到了曹操大营,门口兵卒立刻将荀攸拦下,“军师,主公睡觉若是贸然靠近会被杀的!” “杀什么杀,快让开我有大事启奏!”荀攸一把推开了兵卒,直接推门而入,刚一掀开帘子,就见一柄利剑悬于自己脖颈之间。 “杀!”曹操大剑就欲劈下,荀攸立刻开口道,“启禀主公,许攸已经在大营之中等候!” 曹操的利剑僵在半空中,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荀军师,吾梦中好杀人,吓到了荀军师,来人替我更衣!” 曹操大营,一众将军哈气连天的站在两旁。 “喂,借我肩膀靠靠,我睡会!” “待会主公来了,看见这副模样,保不准大刑伺候!” “主公到!” 曹操穿戴自己的铠甲,荀攸跟在身后,“传许攸!” 诸位将军立刻打起精神,就见营帐之外走进来一位不曾相识的谋士。 “阿瞒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刚进营帐,谋士的一句话立刻挑起了所有将领的火气。 典韦怒目圆睁,走到许攸的面前大声喝道:“大胆,谁允许你直呼主公乳名!” 许攸身子一抖,“哎呦吓我一跳,这将军真是长的比颜良还要吓人!” “你找死!” “住手,典韦退下!”曹操立刻呵斥道,走下了帅位,来到许攸身旁,亲切的说道,“许攸自小与我便是好友,我与他自小便是乳名相称,如此称呼倒让我感到亲切。” “子远今日来寻我,想必是带来了好消息吧。”曹操笑着说道,“不知道袁本初如何亏待了你?” “他叫人杀了我的儿子,甚至我的妻子也被别人纳为了妾!” 曹操眼睛隐晦的闪动,不过许攸不曾注意到,“如此看来子远确实受了不少委屈,来我这必定厚待子远,今日已晚我立刻吩咐兵卒,为你准备营帐,来。” 许攸摇了摇头,“正是现在天色已晚才是大好时机,我有一计奇袭乌巢,阿瞒干否?!” 曹操眼神略微闪动,曹昂却是开口说道:“你为袁绍身边谋士,先不说今日突然前来投靠,光是你显得计策我们为何要听?!” 许攸高傲的说道:“正是有我许攸才能让你们大胜,如果此计可助你们破袁绍,你们要不要听?!” 曹操看向了荀攸,荀攸却是点了点头,曹操说道:“好,既然子远携诚意而来我岂能辜负,曹洪荀攸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留守大营,其余诸将随我出征!” 夜深,人的嘴里叼着筷子,马被缚着口,一步一步看似从容缓慢,实则十分快速。 巡逻大营的兵卒打着呵欠,时不时的走上几步,其中一位兵卒看着远处逐渐驶来的黑影,猛地坐起! “你们是何人?!” “主公派遣我等前往乌巢镇守粮草!还不快把路让开!”许攸大喝道,兵卒立马行礼,“小的多有冒犯,拜见许大人!” “哼,驾!” 曹昂手中的短剑收在了自己的袖口之中,没有人注意到。 乌巢,淳于琼倒了一碗酒,就着烤羊肉吃着,一碗就一肉的下肚,格外的爽! “报,主公派遣驻守乌巢兵马的已经到达,请将军指示!” 淳于琼打了个嗝,“放屁,主公什么时候下达了增援的命令,我军已经有一万兵马驻守,再说了曹操被阻在官渡,想要来乌巢简直是天方夜谭,你是不是喝多看错了?” “小人绝对没有看错,真有兵马前来援助,而且已经进了乌巢……” “失火了,失火了!” “快救火,你们是谁,啊!!” 淳于琼的脸色有点不对,立刻丢下了酒碗来到营帐之外,远处的营帐火势连绵! “快汇报给主公!” 袁绍大营,袁绍左右踱步,急得根本坐不下,张合出列说道:“主公,乌巢乃我军粮草重地,万万不可丢失,曹军固守难攻,眼下应当全力救援乌巢才对!” 袁绍怒喝道:“曹操率领兵马出现在乌巢,这是我们的机会,不去救援所有将军听令,直接攻击曹操的大营!” “主公万万不可!”沮授出言劝道。 审配却是说道:“沮都督,曹操为何一路出现在乌巢,你可知晓其中原因?正是你求情的许攸,一路带着曹操到了乌巢,如此看来是否沮都督你也是曹操的内应?!” 袁绍冷冷的看了眼沮授,“把他给我押下去,待攻下曹操大营之后,再行算账,另外派遣五千兵马前去乌巢救援!” “是!” 乌巢,连绵不绝的火势,淳于琼守在自己大营之中,而外面却全是曹操的兵马! 大营之中仅有两千兵马! 曹昂来到了曹操的身旁,“父亲发现袁绍派遣的兵马前来,是否要儿子前往阻拦!” “不必,下令全军,全力攻下淳于琼的大营!” “是!” “杀!” 典韦冲到了木栅栏,进到了营帐之中,大斧接连横开竖斩,一旁夏侯渊携兵戈扬战马,紧随其后,坐在战马之上怒劈而下,兵卒头颅猛地被击碎! 官渡,曹洪拉起木栅栏,地面更是一道道凹陷数米深的沟壑出现,在下方还放着许多尖锐的利器! 一匹匹骑兵冲击而来,兵卒脸色发白的拉带止马,却因为突兀的停下身后冲来的战马直接将其撞落,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子被尖锐的利器刺穿! “放!” 曹洪一声令下,投石车上的酒罐抛出,飞跃了沟壑,落在了敌军丛中! “退!”张合怒止道,身旁的兵卒连连向后,高览挡开了酒罐,但火势却沾染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高览迅速撕下衣襟,但皮肤还是被烧的扭曲! 郭图骑马而来,“张合为何不率领大军突击!” “曹操兵马早已经挖好了沟壑,若是贸然前进与送死无区别!” “张合,你明明是心中怯战,临时想投靠曹操,我这就向主公禀报!”郭图调转马头立刻扬鞭催马。 “够了,都停下!”张合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摔进沟壑之中,忍不住的悲愤道。 乌巢小道,援助的兵马看着前方停驻的兵马,每个人的战马前悬着人的尸首,见到此景袁军的心中惊惧,曹操立马下令追击。 “为何久攻不下!”袁绍看着前方的连绵的大营,提起一旁的兵卒怒吼道。 “禀告主公,”郭图坐着马前来,“主公,张合带领大军于曹操大营之外停驻不敢向前,明显已经归降了曹操!” “许攸,张合这些无耻之徒,坏我大业!”袁绍咳嗽的喘息,怒火中烧,“若是被我抓住,必定生吞活剥!” “报,乌巢来报,所有粮草都被曹操烧毁!” 袁绍眼睛猛地睁大,一口血喷出,直接摔落下马! “主公,主公!” 兵马顷刻间慌乱无比,荀攸眼神一狠,“将军请率领兵马,立刻绕道追击袁军!” “好,全军随我走!” “杀!!” 官渡之战,曹操大败袁绍,接纳了袁绍十万的兵马,而袁绍携带其子仅带了一万兵马逃回河北。 此战不仅大捷,更是增添了曹操雄厚的实力! 襄阳,丞相府。 吕蒙不断的喝着酒,一旁的孙策也是偶尔浅饮,空地之间有着一位位穿着纱裙的女子高歌显舞,展露着窈窕的身材,脸上也尽带着媚色。 周瑜则是眼神飘忽,他的心不在此。 “报告丞相,官渡军情!” “快拿来!” 周瑜直接站起身,推开了中间的舞女,吕蒙脸色微微不悦的咋巴嘴。 孙策招手示意退下。 周瑜打开了竹简,脸色极其的凝重,从未见过好友如此凝重脸色的孙策此刻也是提起了精神,“如何公瑾?” “丞相收服天下最大的大敌出现了!” “打赢了?!我的妈曹操还真赢了?!”吕蒙惊叫道,已经完全的不淡定了,二十万打六万,项羽彭城之战虽然更加离谱,但还是眼见为实最让人震撼! 这就好比如,什么什么地方挖到了石油,或许会惊叹一句,但当你真的亲手挖到了石油,那就不仅仅是惊叹这么简单了! 虽然最后都没有,别做梦了。 但二十万打六万啊。 更何况河北的人才济济,居然这都能够打输,吕蒙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袁绍,心中有些佩服的那个样子,真的像是个傻子。 可袁绍偏偏就是输了! “我的乖乖啊,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打从心底的服气,就差给长苏跪下了,居然真的如他所说,曹操真是卧海的蛟龙!” “仅是见了一面,便说出了其人今后的不凡,长苏真的是神人,”孙策微微感叹过后,突兀猛地惊动,吕蒙也是猛地醒转,“刘备!” 长安,齐王宫殿。 吕布身穿王袍,坐在龙椅上,陈宫和贾诩沉默不语,吕布笑着说道:“丞相,尚书也不必如此心焦,不就一曹操吗,待我方天画戟与赤兔马在手,随意诛杀!” “此我之过啊!”贾诩叹口气,“不该让出许昌陈留二城!” 陈宫安慰道:“丞相勿要自责,凡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袁绍不应该败,更何况是输的如此彻底!” 第一百零六章 迷弟陆逊 官渡一战,曹操大胜的消息瞬间席卷了天下,无人能想到四世三公的袁绍,居然会输给宦官之后的曹操。 这一战曹操赢得太过彻底,以至于吕布都不知道该如何出兵,只得加快了攻打凉州的行程。 富春。 五个月的时间已过,贯管派人到过府上,不知道为何第二天这些人都消失不见。 李二追捕的芓肖谁知对方剑术实在了得,李二没有追捕到,反而自己受了伤。 而董承派来的刺客,却是被其中一位亲兵直接给诛杀,江问也不想从对方身上问出什么情报,因此也未多在意。 “老爷,书信送来了!”貂蝉娇躯微欠,手若葇荑,肤如凝脂。 江问看着窗外,天气略有些阴沉,倒是气爽时分,“官渡的军报?” “是,老爷。” “不用看了。”江问打量着树下的人影,一位卖菜的年轻人正在呦呵着。 “是。”貂蝉凤眼水灵,温情似水。 “姚余如何了。”江问询问道。 “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夫人时常去看望,但恐怕还是时日无多。” “公子,公子!姚余想见你!” 门突然被推开,陶儿嘴里囔囔道,乖巧的面容显露着焦急,来到江问身边立刻就拉着往外走,“快点公子,姚余看上去很不好!” 西院别房,姚余一脸的蜡像,干瘦枯黄,嘴唇泛白。 她的年纪二十又三,本该是桃李年华,但家中发生了大祸,使得姚余得了心病,住在江问府上从未出门活动,每日饭食要吃,却极少。 江问来到姚余的身边,姚余的眼睛有些混浊与失神,看着江问,良久后说出了第一次相见的话,“你是好官吗?” 江问并未回答,先摇头,接着又点头,姚余嘴巴裂出了笑容,之后便没了气息。 之后杨武在山后为姚余找了块墓地,便把她给埋了,倒没有人哭,或者说过度的哀伤。 除了一次基本的谈话,江问几乎与姚余没什么交集。倒是陶儿似乎看见了自己以前的影子,时常与她说话。 即便是没有交集,却是江问第一次这么烦躁,有着说不出来的不舒服,闷的很。 书房之内,江问把玩着墨笔,“公子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陶儿微红着眼睛,走到了江问的身旁,“姚余姐临走之前说公子是位善人,却不是恩人,公子能够在她困难的时候接济,给予了住食,姚余姐很感激。可她想要的是公子将罪人绳之以法,公子这些日子却一直不曾作为……” 岸台之上放着的竹简,“九品中正制。”已经过了五个月,早已经完成的东西依旧摆在了这里。 “仕途上行路无大步踱,”江问淡淡的说道,“想要上位机敏者,都知道左右逢源,攀结上官。” “一但惹其怒,轻呼和一二,重杀身之祸。”江问神色忧愁的说道,“很多时候不是不愿作为,只是因为局势所致,只好随波逐流,人云亦云。” “时机未到。”江问淡淡的说道,陶儿却是第一次有了点脾气,直接走到了西房,将自己关在屋内。 贯管不来府上的原因很简单,那天之后,江问便派人将东坡肉的做法送给了贯管,现在富春的客栈内这道菜早已经火了,都言发明者是贯管。 这件事府中只有陶儿知道。 如此示好的行为,在贯管看来这位县令很识趣,姚余虽然没有交出来,但只要不涉及那些事,姚余爱在哪在哪。 他们没有什么损失,反倒因为一道东坡肉赚了不少的钱,因为猪肉很廉价这道菜的价格不贵,在百姓之间更是风靡。 富春驿站,一位年十七的青年走下马车,少年气宇轩昂,面容蕴含才意之气。 “姐姐,还有多久到富春?” 马车之上一位女子文雅贤惠,身材丰腴,她的怀中有个丫丫叫唤的小婴儿。 “伯言不急,这里已经是富春驿站,再过几里路,就可以到富春了。” “姐姐你告诉我,这封书信真的是那位军师祭酒所创?!”陆逊神色兴奋的说道,“他可是我们众多学子的目标,庐江的太学院内都知道他,奉天子,征荆州,屯田策,攻建业,伐吴郡!” “这位祭酒很喜欢作诗,现在我们这些学子都在纷纷效仿!” “那你的朋友们,可曾推行这门新法?”陆敏笑着问道,在马车内为小婴儿喂奶,家仆们则是在驿站内吃饭。 “自然推行,若是天子执行新政,多少人才可出入朝堂?!”陆逊兴奋的端来两碗粥,“来姐姐,我再给你说这个江问到底是怎么一个奇人……” “这些我都知道,这一路上你一直在念叨,”陆敏翻了个白眼,“他与你姐夫可是好友,来府上做过不少次客呢。” “那个地痞?!” “砰!” 陆敏翻了个白眼,“父亲平日里最喜你,但也不能如此口无遮拦,他可是你的姐夫!” 陆逊揉了揉头,“姐夫怎么能和江问成为好友呢?!这差距太大了啊!” 陆敏龇牙,陆逊也是连忙赔笑着说道:“姐夫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陆敏拍了拍孩子的背,说道:“你也知道这次我与你来富春的目的。” 陆逊收起了自己的放纵,微笑着说道:“新政虽好,但执行起来太过困难,这也是要联合士族之力,来对抗老将军们,这样的人必须是士族之首,不然其他士族谁愿意听从?” 陆逊喝了口粥,说道:“父亲朝中威望高,我陆氏也是一带名门,此次姐姐找我不就是为了此事?” 陆敏眼神闪动,“父亲他可有说什么吗?” “说了,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帮外不帮内,”陆逊说道,“此次我来,是看看这位江问,值不值得我们陆家相帮!” 吃完饭后,便乘坐马车继续向着富春而去。 “清蒸东坡肉。” “烧烤东坡肉。” “富春第一东坡肉。” ………… 街道两旁许多小铺子,煮着肉,一旁的坐着许多等待的食客。 “东坡肉,姐姐你吃过?”陆逊看向了陆敏问道。 “没有,从来未曾听说过,想来是富春独特的美食,既然来了那便尝尝吧。” 陆逊下了马车,“姐姐稍等。” “老板一份东坡肉!” 煮肉的厨子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想吃排队去!” 陆逊从怀里一阵摸索,拿出一袋钱袋子,“这个铺子我买了!” “好的爷,马上来~” 煮熟的猪肉端到了两人的面前,就看见汤里飘着葱姜,陆逊有些期待的吃了一口,之后略微的皱眉,“能问问县衙在哪吗?” “爷,前面转角,前行五十米就是县衙。”厨子嬉笑着说道。 陆逊点点头,走回了马车,“不吃了。” “爷,你慢走!” “味道如何弟弟?” “别说了一股味,什么东坡肉,害了我的舌头!”陆逊咋巴嘴说道。 “到了。” 陆逊姿势迅速端正,走下了马车神情正经,陆敏也跟着下了车,陆逊小声说道:“姐,我英俊吗?” “我们家里你最好看。” 陆逊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县衙,“庐江学生,陆家子弟陆逊,拜见县令!” 县衙大门紧闭,陆敏看向了一旁的宅邸,有着清香,那是荷叶的香气,那般清新淡甜,让人气泰通达。 “庐江学生,陆家子弟陆逊,拜见县令,县令在否?” “弟,好像在隔壁。” 陆逊停止了吆喝,就看见旁边的府门大开,两位兵卒守在府门口。 陆敏抱着孩子随陆逊来到了江问的府邸。 院子之中,就看见地上一堆堆的泥土,兵卒和一个外貌儒雅的男子。 不断刨着泥土,拿出一个不怎么圆的球,一一将泥块敲碎。 男子长了些胡子,但更加有了成熟的味道。 “玩泥巴?” 周围的兵卒眼睛全部聚集在了那团泥球上,便是门前来了客人,也是没有注意。 陆敏的神色一亮,方才闻见的香味便是这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如此诱人! “公子太狡猾了,居然用美食诱惑我……”府内,一位身形曼妙,长相可爱的姑娘不断从一团荷叶团里扒着吃的,浑然不在意仪态。 而那位儒雅的男人也是拿起一包荷叶,向着陆敏走去,“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来尝尝我新做的。” 江问看着陆敏笑着说道,陆敏摇了摇头,“我抱着孩子,不妨让我弟尝尝。” “对对,我先尝尝!”陆逊迫不及待的说道,脸色都有些红泽,看见了江问极其的激动。 一团荷叶抱着一只熟透了的鸡,鸡皮枣红而明亮,芳香扑鼻,有着荷叶清新淡雅的香气,陆逊撕拉了一块肉,很软,吃入了嘴中,只感觉酥烂肥嫩,一种独特的风味! “好!”陆逊眼中发着光,又是撕拉下了鸡腿,吃的满手是油。 陆敏在一旁看着,不时的暗暗吞咽口水,陆逊悄无声息的停下,满脸舒适的叹道:“真是一道佳肴,太好吃了。” 陆逊拿着一旁家仆递来的麻布,擦干净了手,作揖行礼道:“学生陆逊,字伯言,见过县令大人。” “江问,字长苏,”江问回礼说道,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 陶儿和貂蝉也是走上前,“陶儿见过陆敏姐姐。” “妾身貂蝉见过吕夫人。” “许久没有见到姐姐,姐姐去我厢房陪我说说话,”陶儿看了江问一眼,撅着嘴,“哼!” 江问无奈的摇摇头,貂蝉则是轻笑着跟在两人的身后,陆逊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祸水啊!” 突兀的想起眼前还有江问,陆逊连忙赔礼道:“方才失言,还望大人勿怪。” “不必,口舌之语本就是一吐为快,”江问作出手势,“请。” 陆逊跟在江问身后,来到了江问的书房,打量着这件房屋,都是很多记载在册的古籍,未曾看见江问的文章颇有些失望。 江问拿出席垫跪坐而下,“请坐。” “大人知晓我们要来?”陆逊说道。 “子明已经写了书信,”江问直奔主题的说道,“伯言既然来此,想必是为我所着的九品中正制,陆老先生答应吗?” 陆逊深吸口气说道:“家父有几个疑问,想要询问,如若大人能够回答,家父必然鼎力相助!” “如此便请问。” “第一,选官所提以家室,品行为优先考量,虽然设立了中正职位用来选官,但到底忽视了寒门子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诚然,寒门子弟不如士族家世门赫,但此选官之法更看重的是品行,各地之间都有中正,只需有才,携带自己文章前去中正考核,都可以通过,与是否寒门无关。” 陆逊点点头说道:“第二,此法一出便是推翻了我们大汉三百多年的举荐之法,于国法之上不易。” “一个国家的进步不是墨守成规,而是创新开创,倘若一直以先贤之法而固地自封,不外乎自取灭亡,历朝历代想要强盛不衰,便要先完法。”江问说道,“如今的举荐法于当下完全不适用,为了不使国家衰败,需要新法!” 陆逊接着说道:“第三,此法若执行,便是相当于在各位将军手中夺取用人为官的权力,如此一来若是将军们联合起来,变法失败时该如何保全陆家?” 江问微微沉吟,思忖着说道:“变法涉及国之根基,绝非一件小事,如若参与其中,想要不受牵连,根本是天方夜谭。” “若是想独善其身,从一开始便不要参与进来的好。” 陆逊站起身向着江问行礼,江问也是站起身还礼,“家父托我所问,我必然如实告诉家父,请大人放心,如此利民的策略,在下一定帮大人多多美言!” “如此一来便谢过伯言了!” “不用谢,我与姐姐新来富春,不知道有什么好吃好喝的,这些日子还得多多劳烦大人了。” “远来是客,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你们旅途困乏,今日还是请多多歇息。” 第一百零七章 美人恩 富春,江问府。 两杯清水,几碟小菜,江问与陆逊跪坐席垫上。 小姝端上了清酒,江问说道:“夫人心情好些没。” “夫人方才出去,到客栈找吕夫人了玩了。” “恩,你下去吧。” 陆逊倒了一杯酒,“大人。” 江问举起酒盏。 陆逊说道:“此次官渡一战,曹操威名天下,平定河北指日可待,到时候实力比之丞相丝毫不落下风,丞相击败刘备之后,将与曹操对敌,那大人认为当今丞相应当如何?” 江问说道:“平定南方,中原霸主之位暂且不过问。” “为何如此说?” “中原之争,诸侯之争,强主如丞相,吕布,曹操。而弱主如刘备,张鲁,马腾,韩遂等人。”江问看着一旁冒着白气的茶壶,裹着麻布提了起来,“中原势力错综复杂,想要平复可不是件易事。” “而南方不同,南方强主仅有刘璋一人,且他在派兵攻打张鲁失败后,便只想要安守一方,而余半荆州的韩玄等人更是于赤壁大败,至今未曾缓过来。王朗兵马不足,成不了气候。” “士燮一族虽占据四郡,但士燮此人热爱着书,关怀百姓,不会起战事。” “以大人之见,如今南方多是只求自保,而北方虽有弱主,但心中都有雄心壮志。”陆逊说道。“可大人,参照古代战事,自古以来可从未有诸侯于南建业后北平成功,便是浩浩荡荡的大楚也没抵过秦国的铁骑。” “北方人口密集,城池硕硕,南方相对贫瘠。虽不缺少盐与粮草,但铁矿,木材,这些资源却比不的北方,打仗看得不仅是兵马,也要看中装备。” “当今丞相可不仅仅独占南方,兵家必争之地的荆州,良田富庶的豫州,若巩固了南方。兵马可出荆州,也可出豫州,实力雄厚,一霸中原指日可待。” “大人不在朝堂,来到这么一个小县城实在屈才,便是已经不问天下,对于局势看待依旧如此透彻,更是创立了九品中正制。”陆逊郑重的站起身,“请受学生一拜。” 江问还礼道,“眼见天色渐晚,今日我便送伯言回客栈吧。” 马车践行,路道行人匆匆忙忙,小孩穿的红火,脸色粉嘟嘟,手里开心的拿着糖果。 不少孩童提着小灯笼,在河边倒映着灯光,喜不自胜的笑闹着,穿戴整齐的学子邀请某些漂亮的女子,乘船而行作诗作赋展露学识文采。 有的则是邀请好友一起,去到客栈之内就着美酒吃上一道美味的东坡肉。 “说起来,已经过年了啊,这天还有些冷,”江问微微搓着手,感觉有些冷,陆逊说道,“街道如此安和,这寒冷的天也热上了些。” 百味客栈,因为生意红火,贯管新开了一家。 此刻门庭若市,姑娘与士子相拥至此,一位小二站在木台上敲锣打鼓,“各位,我家掌柜说了,若是能够写出让少爷满意的诗词,可免费招待一天!” “招待十天,可以吃东坡肉吗?” “这是自然,店内的一切都可以免费吃,酒随便喝!” “掌柜不仅创造出东坡肉这等美食,为人更是心善,我便以灯为题,作诗一首!” 说话的人神色之中洋溢自信,谈吐之间自露学识,不过身上的穿着略有些寒碜,看得出是寒门子弟。 江问和陆逊坐在马车上,听到他所创的诗,陆逊摇了摇头,“诗作虽好,却意过其境,引灯欲作忧,却言心中志,此诗句只能二等。” 江问淡笑着说道:“伯言还会评诗?” “自然,每月月旦评我都会去,家父叮嘱我多与人相识,不过上次月旦评做了一次廊庑,被人压了一筹。” “哦?何人如此有才,居然让伯言都吃瘪。”江问轻笑道。 “此人叫杨修,才华真的横溢,不过过于心高气傲,我与他谈话不过三句。” 杨修?江问笑了笑,恐怕现在正为他父亲的事忙的焦头烂额,“现在伯言想要试试吗?” “不了,刚来的时候吃了路边的东坡肉,结果伤了舌头,昨天吃了大人做的鸡更是难忘,现在对其他食物都不怎么满意。” “小姝前面干什么,如此吵闹?”貂蝉莲步轻移,朱唇微启,空中有着妙音入耳,旁人不由得看向了貂蝉,虽为见容颜,还是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貂蝉戴着围帽,借过小姝买来的糖果,小姝有些愤愤的说道:“前面是作诗会,那个嘴臭的臭流氓开的客栈举办的,用我们老爷创作的东坡肉赚了不少钱,现在来炫耀!” 貂蝉轻笑着摸了摸小姝的头,“今日本是喜庆,若是钻此牛角尖只是徒添不快,走我们去看看。” 陆逊走上了客栈,敲了敲房门,“姐姐你睡了吗?” “未曾入睡,和江夫人谈论谈论家常,伯言何事?” “哦,下方有诗词会,姐姐你们可在看?” “未曾有出彩之处,看了一小会便觉得无趣。” “那请告诉夫人,大人说要为夫人作诗。” 房间内,陆敏抱着孩子,取笑着说道:“看来娇妻在外不归,夫君心中有些担心了。” 一旁的陶儿脸色红的彻底,“哪有姐姐,公子他不会如此。” “你要是不看,或许就错过了。”陆敏轻笑着,陶儿立刻收回神。 起身推开了窗户,与陆敏带着好奇的看着下方。 江问微眯着眼,一直盯着窗户的他也是看见了陶儿,店小二走到了江问的身边,“客官也是要参加?” “恩。” “来客人,这是你的位号。” 江问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竹片,“十三号。” “小姐,是老爷,我们去打个招呼!” 貂蝉跟在小姝身后,刚想要上前问候,江问却已经上台。 客栈之内,酒客举目以待,酒热熟食,女子们轻挽衣袖遮住面容,只觉台上人长的很俊。 书生们相互拥闹,远处楼台之中传来悦耳之音,轻盈舞姿,欣然悦目。 路途上马车来往,时有贵人掀开车帘一看,之后匆匆放下不曾留言。 月光轻轻悠悠,让人心生缠绵。 江问收回心神,方才笑着开口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街道之上闹腾一众书生,皆是闭上了嘴,不是因为江问一句惊艳了他们只是旁人作诗时不打扰。 而貂蝉往前了一步,看着台上的老爷,目光闪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书生与才女们微微侧耳,时有撩人的音律,显得清悠,心神沉静。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江问突兀的转过身,正巧看见了小姝与身后的貂蝉,浅淡的灯火,映着小姝清秀的脸,与貂蝉婀娜的身影,灯火之下却显得单薄。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貂蝉的眼睛有些红润,晶莹眼珠不断落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之中却是爱慕的情愫。 周围人目光也是随之辗转,看向了貂蝉。不过见着对方带着围帽,也是不曾知晓此词。 “好!” 络绎不绝的掌声响起,陆逊站在客栈之内,神色动容的鼓着掌,不由得轻笑摇摇头,“第一次有了目标。” 客栈之内一位青年端着酒杯,他的面前有着一火炉,贯管恭敬的站在了他的身后,“真美……” 青年把玩酒杯,神色醉迷。 江问看向了客栈的位置,方才满怀期待的巧人儿,今已闭窗,江问既然看见了貂蝉,陶儿又何尝没见着。 周围的书生借着灯火,写在了竹简上,店小二带着恭敬的神色走来,虽然不曾读过书,但此词惊扰人心,便是他也有所感触,“客官这词你是否要给我家掌柜,你完全可以拿下头筹。” “不了,我留下给另外一个人。”江问走下了台,周围书生刚想要一拥而上攀谈,突然不见了人影。 貂蝉的纤纤玉手被宽大温暖的手掌抓住,一时间意乱情迷。 小姝跟了两步,之后嘴里哼着歌,继续去买别的吃的。 “老爷……”貂蝉轻柔的说道,媚而婉转,江问带着貂蝉来到了湖边,围帽之下女子脸颊酡红,娇媚的眼眸之中闪烁不定。 江问轻轻拿掉围帽,宛若惊鸿一瞥,貂蝉低眉,双鬓隔香红,倾国倾城。 江问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言语,这算是弄巧成拙?微微低头,貂蝉美眸紧闭,香唇轻迎,芳馨竟体。 江府之内。 灯前目,香肌玉足,俏丽若三春之桃。鬓云乱洒,酥胸半掩。 接近晌午,江问沐浴更衣之后,走出了府邸,只感觉步伐有些不稳,从未想过貂蝉如此缠人。 意识都有些昏沉,走向厨房端着茶壶想要煮茶叶。 “拜见老爷。” 小姝笑嘻嘻的看着江问,自家小姐现在还下不了床,便知道昨天是多么的疯狂。 “夫人呢?” “夫人昨天待在了客栈,今早方归现正在厨房里。” 江问待在原地,看着厨房的方向挑了挑眉,慢慢的转过身,就见许多亲兵正站在附近,一看见江问转身,立刻装作忙自己手中事。 小姝也是故作常态的吹着口哨,但眼睛中鬼精鬼精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什么看!”江问吼了一声,“快去打扫院子!” “是!” 杨武领着人就前往了后院,江问看向了小姝,“去洗衣服!” “是老爷!” 小姝端着盆子就去向了河边。 江问提着茶壶,站在厨房外,左右徘徊许久,李二悄悄探出头,一众轻兵也是探出头。 “我是老爷,我怕什么?!”江问暗自打气,就推开了门,李二他们也是快速的翻过木梯,跑到厨房前蹲着。 陶儿正坐在木椅上,一个人发着呆,眼睛旁有着一圈黑,“下次叫姐姐小点声,东房虽然听不见,但我听的很清楚。” 第一次江问觉得有些尴尬,“锅里有炖煮的鸡汤,公子喝了后,给姐姐也带份去吧。” 陶儿打了打呵欠,江问一把将其抱起来,陶儿嘟着嘴,就在江问的肩上咬了一口,“伯言说那首词是给我的!” “我也不知道貂蝉当时会出现,正巧看见了她,已经出口了,必然不能辜负了她。” 陶儿哼了一声,“那现在既然与姐姐有了夫妻之实,再像以前若伤了姐姐的心,我绝不饶你!” “好的夫人!” 陪着陶儿睡着,端着鸡汤一口口的喂了貂蝉。 江问打着呵欠走到院中,缓慢打着太极拳缓和着精神与气力,门口一辆马车停靠,陆逊下了车,向门口兵卒行了礼后走进了江府。 看见江问的举止,陆逊轻笑着说道:“看来昨夜大人春风得意啊。” “伯言来了,正好我要泡茶。”江问说道,“你先去书房等我。” 书房内,江问倒上了茶水,滋润着肺腑,一阵长叹,陆逊放下了茶杯,“今日来是与大人说两件事,有人欲行刺大人,听说还打伤了你手下的亲兵?” “的确,不过最好被那人逃了。” “已经被我抓住了,据他说,他是帮小河村的亭长牛牧的忙,而派他来的人是牛牧的儿子,牛佚。” “伯言如何知道此事的?” “是夫人写的信,这次来也是带着姐夫给的好手,三两下便擒下了那人。” “那他人呢?” “杀了,问出了情报也就没什么用了,刺杀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再者这家伙还杀了不少人。” “需要我帮大人处理了这牛家父子吗?虽然他们身后有吴郡太守,但我爹去打声招呼,他们两个也可沦为弃子。” 江问接着喝了一口茶,“不,他们两个留给我,只是这样杀了没有丝毫的罪名,要将他们以罪论处,这也是我欠一个人的。” “那好,还有一事,我与姐姐今下午便要启程回庐江,现在来这也是与大人辞行。” “不多住几日?” “不了,家中尚且有事需要我打理,而且姐姐带着孩子也不方便。” 第一百零八章 奇攻王朗 富春县前。 江问及陶儿送别了陆逊,便回到屋中。 院子里的蒸笼冒着水汽,一屉一屉的堆叠,李二杨武还有几人,往火炉不断添着柴火。 小姝蹲在火炉旁烤着火。 江问走进院说道:“天也冷了,晚上睡觉记得多盖几床棉被。” “拜见老爷。” 小姝等人行礼道。 江问看着冒出的热气,说道:“可以拿下来了,记得别被烫着!” “我来。”杨武说道,抽了一屉放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公子,里面的是什么?”陶儿好奇的问道。 “饺子。” “饺子?公子又琢磨出了新花样?” 熟透的面皮剔透明亮,可以看见里面的馅,李二等人围在一起,“老爷这一个个像月牙一样的是个啥?” “饺子,”江问笑而不语,“小姝,去打一碟醋来。” 小姝到了厨房。 “老爷这是你要的醋碟。” 小姝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在一旁静待着。 江问用筷子在蒸笼里捻起一块,还冒着热气,轻蘸了一点醋,两口便是一块,“韭菜馅的就是好吃。” “我也要尝尝!”陶儿走到江问的身边拿起江问筷子捻起一块,也是蘸了点醋吃下,“不怎么好吃啊……” 江问轻笑道:“去打份酱吧。” 陶儿走进厨房,打了碟酱,蘸了块吃下,满意的笑道:“这样好吃多了。” 门口一马停靠,一位兵卒翻身下马,“县令何在?” 江问探头看去,向着门口走去,“我便是。” “奋武将军即将兵进会稽,到时候会路过富春,特意叮嘱你一番,准备好粮草招待!”兵卒从怀中拿出竹简,“另外这是将军的书信。” 江问接过了书信,便走向了书房。 “对了,那边还有猪肉馅的,陶儿你带六屉进屋,你,小姝与貂蝉一起吃吧。” “是公子。” “你们也别看着了,吃吧。” “是老爷!” “这玩意看上去挺好看的!” “我尝尝味道怎么样!这面皮配着韭菜,一起吃下去真的美味啊!我来试试蘸点醋!” “爽!” “韭菜馅好吃!” “放屁,来尝一口猪肉馅的,这才叫美味!” “你舌头什么时候没得?” 书房之内,江问打开了书信,不过是一封慰问信,吕蒙还有五天便会抵达富春。 富春与会稽相隔着一条浙江,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到时候恐怕是以富春及周围的几座小城为补给线。 余杭与钱塘本来是王朗的城池,但严白虎本就是山贼起事,王朗也只想相安于好让了两城,如今掌握着会稽及东南数座城池。 “公子要打仗了是吗?”陶儿直接推门而入,急匆匆的说道。 “恩,”江问慢慢的收起了竹简,“子明带兵攻打会稽。” “又要死人了吗?” “平定了江东,才算有了一方安生之地。” 五天后,江问身穿官服,站在城门之外,而贯管站在身旁,身为地方的一带豪绅,他在富春的权利可比江问要大些。 城中的粮草也得由他调集,驻守富春的兵马,也是他身后的公子掌握,自己这个县令还真无什么实权。 马蹄声连绵不绝,远处一行兵马身影缓慢出现在官道上。 “下官拜见将军!” “草民贯管,拜见将军!” 吕蒙及身后的一众将军下马,纷纷向着江问还礼道:“见过县令。” 蒯越神色略有些敬意,今日江问虽然龙落浅滩,但终究会蛟龙入海,昔日以计大败自己,至今睡梦中还时常梦见可谓自己的阴影。 而太史慈蒋钦等人,与江问同行出征不少,自然知道才智。 “长苏许久不见,还以为你待在富春郁郁寡欢,可今日一看,你似乎胖了些啊。”吕蒙还礼大笑道,接着挽住江问走向了一旁,低声说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江问疑惑的说道。 “娃啊,你看到我的娃了吧。” “恩,神庭爆满,气质非凡。” 吕蒙得意的笑了笑,“我们几个就我最快!” “既然打仗,一军主帅却言这种事,你是不是在延误军机?”江问白了一眼说道。 “嘿,现在我官可比你大几级,怎么还是你教训我啊?”吕蒙说道,“你怎么样?” “没怎么样。” “不是吧,你跟陶儿多久了?这样都还没怀,该不会……是你不举吧!” “胡说八道!” 江问在吕蒙身后就是一脚,吕蒙则是笑着躲开,江问正色问道:“这次出兵你带的是何人的兵马?” “祖茂将军和黄盖将军的,这二人是真的忠心冠武侯啊。” “黄盖将军醒后,二话不说便上交了军权,对于公瑾也是既往不咎,还大力推举,而祖茂将军在冠武侯陵墓前待了两个月,回来后也是立刻交上了自己手中的军权。” “多少兵马?” “五万!” 江问轻笑着,长舒一口气,吕蒙看却是咋巴嘴说道:“冠武侯总兵力有二十三万,如今伯符只不过收回了五万,还有足足十八万的兵马,掌控在其他老将军们手里!” “兵马再多,也比不过自己真正掌控一支,”江问说道,“行了,你我站在城门议事也是多有不便,进城再说吧。” “好。” 贯管走上前,对着吕蒙笑脸相迎说道:“大人,草民于城中已经备好了美酒佳肴,请大人移步。” “不必,我今日去县令府上。” “那这几位将军……” 太史慈说道:“不必劳烦,我们自然陪着将军一同去。” 江问府上,主堂之中,吕蒙及其余将领依次坐下,此次来富春寻江问还有着一件要事,便是如何攻打富春。 江问拿出了就近的地图,铺在了地面上,几位将军纷纷合围观望。 “将军此次带了多少兵马?”江问看向吕蒙问道。 “三万余人。” 蒯越说道:“王朗手下兵马不多,此次虽带三万,但只需速攻,必定能够迅速拿下会稽。” “不然,我居住富春许久,浙江的江面旷阔,视野清明,若是大批行军必然会被发现,而王朗此人守城极佳,大军要攻打会稽也是渡江一战,王朗只需把望好江岸,大军便无法轻易上陆。” 吕蒙说道:“那依长苏之见,我军应该如何?”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子明可派遣兵马自江缓行,这些兵马设为疑兵,之后派遣大军走富春之外的小道绕至王朗身后,而王朗得知大军到小道,心中必然惊慌派遣兵马驻防,此时于城外再行设下伏兵,救援兵马势必被攻破,由此便可进兵夺下东阳城!”江问说道。 诸将对视一眼,说实话到底是打仗见真刀。说话谁都行,而江问此番只是这般说,却让人心中很不踏实,给人纸上谈兵的感觉。 因为还未开战,江问的这番话却让他们感觉赢定了。 即便身不在朝堂,依然能够拨动这天下? “可怕,可畏。”蒯越暗暗道。 “诸位大人,饭菜烧好了,快来吃吧!” 陶儿走到主堂,欣然笑道。 “谢过夫人。”诸将起身行礼,蒋钦动了动鼻子,“说实话,刚才我就一直问到了香味,着实香的很!” 院中一张桌子放着两砂锅,平日里站在附近随时等待江问一声令下便抢吃的的亲兵们,此刻都待在自己屋里。 蒋钦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锅盖,滚烫的辣汤不断充裕着菜肴,鲜辣的气味涌入肺腑,另一锅则是色泽鲜丽,看上去肉肥味美。 “没见过啊,不过真香!”太史慈忍不住的咽口水,但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矜持,“蒋都尉先请吧。” “不不,末将等岂敢先动,还是子义将军先请。” “对对,子义将军不吃,我等心中也不踏实啊!” 主堂之中,仅剩下了吕蒙,江问没有动身。 “不吃饭,还是对我方才的话有什么见解?”江问询问道。 “见解哪能啊,你知不知道自从你预测曹操击败袁绍,我就差把你供起来了,”吕蒙接着说道,“再说跟他们一起抢吃的没意思,我知道你会给开小灶。” “没了,那些是全部的菜。” “怎么可能,陶儿怎么会让你饿着。”吕蒙舔了舔嘴,“不过闻着是真的香,待会我要吃一锅。” “我和府中上下的下人们已经先吃了。” “莫要骗我,你我许久不见,不是应该嘘寒问暖,美酒配佳肴,之后共度一番良宵吗……”吕蒙干笑着说道,“真的没了吗……” “什么共度良宵?”江问摊摊手,“家里穷,那些是最后的。” 吕蒙站起身,面色不改的走出了正堂。 书房。 “明日大军便开拔,”吕蒙说道,“再给说个事,你恐怕一直都在挂念,吴郡的太守是朱治。” 江问默不作声,灯火在一旁飘荡不定,吕蒙接着说道:“不过你也不要误会,这个太守勤于理事,自奉俭约,夺田这种事虽然做了,但并无多少。” “都已经夺田了,还能说自奉俭约吗?”江问笑着摇摇头。 吕蒙接着说道:“朱治有个儿子,自小体弱,但朱治十分疼爱,甚至给他取名朱万岁!” “这些年杀人夺田,都是他这个儿子干的,朱治十分疼爱这个儿子,也就放纵他去做。” “子明如何知道的?” “伯符的叔叔,孙静,他早就知道这些老将军们身后的事,他也看过了你写的九品中正制,叫我带这番话给你。”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江问轻笑道,“昔日我为平蔡氏一族的怒气,献计逼死了冠武侯收养的子嗣,他差点在朝中杀了我,而如今九品中正制一旦执行。” “如我所料不错,到时候朱治若想要保全儿子,势必与我死磕,不仅如此,其余老将军可能与朱治一样,多多少少牵连些人,若是要惩处,我便是九个脑袋都不够砍,这便是孙静带给我的话。” “那既然如此朱万岁就一病秧子,他又活不了多久,何必为了他把自己搭进去?” 江问沉寂了一会,开口道:“我亏欠了一个人。” “欠什么了,还给他不就行了。” “不谈了,明日子明起兵,助你大胜凯旋!” “既然是你出的谋略,若不能大胜倒是我的不是。”吕蒙笑了笑,“不过你怎么还没孩子啊。” “怎么?” “我这娃刚出生,是个女孩,你要是早早的生了个男孩,现在不就能为他们定一门亲事。”吕蒙叹道,“你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江问喝了一口茶水,淡定自若,“这种事急不得,再说也不一定就是男孩。” “那不行,咱们今晚说明白了,我家吕旖三岁前,若是陶儿生了男孩,那我们就是亲家。”吕蒙说道,“到时候你就告诉公瑾,或者伯符,就说已经有了婚姻,他们要想联姻,那就当妾。” “有时间琢磨这些,还不如早日生个男孩,”江问面容平淡的说道,“早些睡吧,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明日你还要出兵。” “好。” 翌日,大军于城门口整顿,江问和陶儿站在城楼之下。 而贯管和一位年轻人则是在城门内看着大军。 “公子,这江问和这些将军们关系如此密切,我怕……” “昔日你在府上对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可没见你怕。” “我以为他被贬为县令,就会被冷落,谁知道他的影响居然如此高!” “哼,”朱万岁冷哼一声,“何止如此,此人在军中威望更高,我父亲与我说过,但凡此人随军,将士们便知道此战必胜,他跟随了孙坚多年,所出之战从未败过。” “那公子……要是他官复原职后,还把我们的事给……” “到时候就看看谁的拳头硬呗,毕竟要是追查下来,牵扯的可不止我们这些浮叶,隐埋的根可是深入地底。” “出兵!” “驾!” 三万大军起征,江问再次行了一礼便走回了城门之中。 微微瞥了眼人群,贯管与那位公子也已经出现,而那位公子正是刚来寿春自己见着的人。 伯符已经有了兵权,这对江问来说可是最大的好事! 第一百零九章 准备回襄阳 “将军,并非我信不过那位县令,实在是他说的这番话,感觉就是怪,说不出来的怪,再者他现在不过一县令,说的话很重要?”凌统坐在战马上,向着一旁的太史慈说道,少与江问一同出战的他不曾了解。 “你可别小看他,”蒋钦坐着战马之上靠了过来,“曾经他随军出谋划策之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少将士心中都在念叨,此人若是带兵,恐是第二个韩信!” “真有这么神?” 太史慈笑着道:“惊世奇才必然不假,不过我与这位县令相识也不久。” 吕蒙嘴里哼着歌,神情惬意,一旁蒯越说道:“将军不可放松警惕,眼下固然有了伐敌之策,但绝不可轻敌。” 吕蒙笑了笑,“这我自然知道,打仗之时,心中有把握不假,但阵前军机才是关键,我高兴的是其他事。” 蒯越微微点点头,他承认江问的才智卓越,但就怕吕蒙自持盛高,从而阵前轻敌,要知道三军主帅绝不可有轻敌的念头。 袁绍之所以大败,最大的原因便是逃不过轻敌。 就是因为轻视了曹操,旗下谋士的谋策他才基本听不进去。 “监军心中是否有些不舒服?”吕蒙说道。 “不了,丞相安排我为监军时,我便知道将军肯定会来富春,不然我们早就可以由钱塘攻会稽了,此一仗过后恐怕县令也要官复原职了吧。”蒯越微拉紧了马绳说道。 “伯符给我了三万兵马,这亦是我的第一战,我不喜读书,要说在以前更是想不到今日会成为领兵的将军,”吕蒙脸色严肃的说道,“所以这一战我更要赢的漂亮!” “好了吩咐大军,就地扎营!” 会稽王朗府。 王朗将书信丢向一旁,“这么久了我安生一方,从未出兵碰过他孙策,就连他们征讨严白虎时,我都没派兵增援。” “孙策志在天下,如今河北曹操击败了袁绍声势鼎沸,他必须要一稳定的后方。”虞翻胡须黑亮,身高面实,看上去格外豁达,“而孙策的兵马,素来以勇武着称,攻破袁术后更是修养数月,士气安定,如今城中兵马仅有一万五千余人不妨让开孙策的兵马。” “贵官的意思叫我弃城而逃?”王朗面容略微冰冷,“孙策那种小人,违抗天子弑杀汉臣,我王朗纵容身死,也绝不会退后一步,下令,死守会稽郡!” “是!”虞翻恭敬的说道。 浙江边,富春外三十里近郊。 太史慈,凌统,蒋钦,蒯越,吕蒙共聚在营帐之中。 吕蒙看着地图说道:“此次行疑兵之计,哪位将领愿意带兵于钱塘诱敌?” “将军,恕末将直言,我军勇武之势天下皆知,丞相前不久击败了袁术,周边诸侯胆战怯怯,王朗此人兵马少,更是一贪图安乐之辈,不若直接攻打,兴许王朗根本不会反抗,直接出城投降!” 凌统抱拳行礼,“而县令之才,虽然依各位将军所言智谋无双,但若疑兵之计被识破,王朗出城一战,我军将极为被动,陷入进退两难之际。” 确实一旦王朗知晓钱塘兵马不过是疑兵,到时候出城一战,直接便可以占领钱塘,而到时候固然吕蒙带兵占领了东阳,却始终僵持不下。 “你的话我知晓,稍安勿躁。”吕蒙点了点头,摇手示意凌统退回去,“既然都尉心中有此想法,不妨我于你一万大军,你到时候若见王朗全城固防,你便喧闹声势,让王朗以为你是疑兵。” “那要是王朗全无防守之意,末将带兵攻下了会稽?” “那我绝不抢你军功,一点功劳都不占全部给你!”吕蒙说道,“为了保险起见,蒋钦任为副将,你便与凌统一同前往。” “末将遵命!” 凌统拿着兵符,便走向营帐之外,不就便听见大军开拔的声音,吕蒙继续看着地图,蒯越说道:“将军,若是凌统心高气傲,恐怕会直接带兵,到时候恐有危险……” “我若是不允他,他心中必然会有所芥蒂,放任在军中给我添堵。我是第一次带兵,这些人难免心中不服。”吕蒙说道,“等着消息吧,有蒋钦跟着损失不了多少。” 翌日,吕蒙用完了饭菜与太史慈蒯越帐中议事,“报,钱塘军情!” “念。”吕蒙淡淡道。 “将军率领兵马夜进会稽,却未想到王朗早已经固守城防,不过蒋大人布置妥当,只损失了兵马两千余人……” “恩,下去吧。”吕蒙看着地图,“果然如长苏所言,王朗选择了拼死抵抗。” 太史慈点点头,“那么将军,我军是否现在前往查渎道。” “不,再安稳几日,让王朗以为大军都在钱塘,凌统他现在应该也会依计行事。” 钱塘外,凌统军营。 凌统拿着药来到了蒋钦军营,“来,都尉敷些伤药吧。” “不必了,已经敷上,”蒋钦摇了摇头,身上缠着一条麻布,“这不过一小伤养养便是。” “多亏都尉昨日提醒的当,若不然大军的损失必然更加惨重,此次是我亏待了将军,也亏待了丞相……”凌统微微点头。 “眼下还是先助将军拿下富春再行自责也不迟!” “我这就去安排!” 会稽。 王朗走出府门,看着前方浩浩的江河,“有此天赐之地,我王朗绝不会败给他孙策,纵使有着千军万马也一样!” 虞翻行礼说道:“主公此次孙军虽然战败,但也绝不可轻视,他势必会另寻他法。” “哪又如何,我自有守城之法。”王朗笑着说道,“去传令给周昕,叫他守好东阳不必来会稽支援,这孙军比我想象的要弱上那么几分。” 虞翻行了一礼,无奈的退下,拿出竹简写了一封书信便写给了东阳。 东阳,周昕看着手中的书信。 “孙策的兵势甚大,不过将军只需要挖好深沟建好高垒,坚守城内不出。不出一个月,敌军必然粮草不济,到时候自然便会退走。” 许靖在身后行礼说道:“将军,不知道主公传来的书信写了什么?” “叮嘱我好好守城,说是孙策的兵马势大,”周昕将书信丢在了一旁,“我看啊,这就是虞翻那小儿写的,看不得我自在。” 许靖捡起了书信,细细阅览,“功曹所言有理,将军还是多听宜好。” “有什么可听的?”周昕说道,“前不久主公阻击了孙军,杀了足足两千人,就这样的对手也能称为军势浩大,再说我们这里离会稽隔着几十里,他孙军怎么可能来这?” “报!城南外数里的小道上,发现有兵马出现!” “这……”周昕微微结巴,看着许靖不知道说些什么,“立刻出去,随我布置城防!” 大军起征,自富春而下,一路飞奔到了浙江西边河源口,吕蒙下令大军立刻渡江。 东阳城外,兵卒们不断的挖走土块,立刻又回来,城墙之上的周昕则是眺望着远处,在城墙之上不安的徘徊。 会稽。 王朗吃着素菜,虞翻则是焦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主公,东阳来信,孙军奇兵出现在了东阳!请主公速救!” “杀!” 周昕率领部将直接冲出城门,很快便与太史慈战在一起,太史慈抽出大刀于马背和周昕缠斗。 周昕的阔刀直落,太史慈单臂举刀相迎,手骨震麻,却直接将周昕给抵了回去,太史慈神色冷静,嘴中轻声呼啸,座下马匹便直接逃走。 周昕虽被抵开,却也知晓自己占了上风,岂能轻易让眼前的贼将逃走!“小儿何走?!”周昕怒吼了一声,也急忙追了上去,太史慈不慌神的弯腰敷在马背上,探手拿起一只弓箭,突兀的直接转身回射! 箭矢的尖锐箭头,此刻却如寒冷的冰雨,让人的皮骨发寒,这是浸人心底的凉意! 周昕急忙躲闪,却与太史慈靠的太近,根本没有余地,腰间一疼的同时便已经摔落下了马。 太史慈根本不给半分机会,周昕之间一柄大刀从自己头上划过,再也没了气息! 吕蒙率领自己这方的精骑,在一旁来回冲杀着敌阵,骑兵对陆兵的打击那可是毁灭性! “你军主将已经授首,倘若现在投降,可饶你等一命!” 富春,江问待在厨房内,和陶儿一同拿出酱菜,陶儿尝了一口点点头,看见江问张口后,也是喂给江问,“公子自己不会捻吗?” “你喂的要好吃多了。” “贫嘴!”陶儿吐了吐粉舌,有些高兴的说道。 “恩,确实这次腌的比上次好吃,果然还得陶儿你来。”江问笑了笑,在一旁洗尽了手。 “那是自然,公子虽然知道些稀奇古怪的菜,但真正轮手艺你可比不过我!” “夸你一句你真要上天了!”江问捏着陶儿的鼻子笑了笑。 陶儿立马挣脱,也是伸手抓向了江问的胡子。 “哎呦,疼,疼!夫人快撒手!” “哼!” 江问微微揉了揉下巴,“咋这么不乖呢?” “你可没帮我写过诗!姐姐都有了两首,襄阳驿站一首,百味客栈一首。” “那首是给你的。” “可你念给姐姐的!” “算了,下次等我才思涌泉,写出千古绝句。” “就会骗人!”陶儿端着碗走到了院子里,接着看向了城门口的方向,有些担忧的说道,“公子,子明能赢吗?” “这是自然,别小看他,我们几人虽然现在他无才,但也许有一日会成为军中柱石,掌控一国军政!” “真的这么厉害?”陶儿有些惊讶的说道。 “你家公子什么时候看错过,就像你一样,以前一乞丐,现在出落的这么亭亭玉立,放在任何地方都能当美人。” “那是我有眼光!”陶儿立马反驳道,“是我选的公子!” “老爷,老爷!东阳来报!” “子明赢了。”江问笑了笑走上前,陶儿在背后吐了吐舌头。 江问从李二手中接过了军报,看了看后,“王朗率领兵马前去救援,被子明派兵伏击,如今带兵回访会稽,不过会稽身后的城防不够,王朗虽拼死抵抗但也持续不了多久。” “陶儿,去吩咐一下下人,收拾收拾一下行礼。”江问将书信收好,陶儿疑惑的问道,“公子是要去会稽,帮助子明办场庆功宴?” “不,我们准备回襄阳。” “公子这县令不当了?要是被朝廷追查你玩忽职守,是要杀头的!”陶儿说道,“再说公子要是辞官,我们家里穷的叮当响的,几天下来就没钱了。” 江问不屑的说道:“你看到百味客栈的东坡肉,不过我的一道菜便已经赚的盆满钵满,要只是赚钱的话,你老爷早已经家财万贯了!” “既然如此公子何不早点赚钱,我们还不如当个赚钱的商人,当个官整日里提心吊胆,东奔西走的,真的麻烦。” “这你不明白,从商的怕当官的,有时候官员随随便便做一件小事,便能掐死一个商人。”江问说道。 陶儿想了想说道:“那公子教我些赚钱的方法,公子当官我去赚钱!” “经商要有头脑!” “不是拿出好东西卖就能赚钱吗,就跟公子的东坡肉一样。” “这只是一时的利,你没发现街道上打着东坡肉的招牌已经越来越多了?他们只是还没有琢磨出制作的菜谱。” “现在东坡肉被百味客栈垄断,要吃只能他家有,定什么价格他说了算,但过不了就会有人做出东坡肉,到时候他们为了吸引客人,便会比百味客栈的价格更低,而到时候百味客栈的生意被抢走,他们也只得迫而降价,久而久之这市场就会被分割。” “人们会选择更实惠的,味道只需要接近就好。” “而要知道做酱可是很贵的,也许之后卖出了十道东坡肉,都还不够一杯酱的钱。” 江问说道:“所以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能卖出好价钱,除非没人知道做法。” “那公子,百味客栈他们也不傻,怎么可能公布菜谱呢?” “东坡肉只有他一个人会?” 陶儿看了江问一眼,接着露出贝齿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公子你好坏哦~” “拿我的东西赚他们的钱,还威胁我,不整一整他们,当我吃素的。” 第一百一十章 商议 百味客栈,贯管推着茶壶,经常看见江问喝茶,自己学着后,身子在冬天还热和了许多。 贯管现在也在考虑,是否将茶作为一种新的食品推出。 眺望下方各小店铺,贯管心生轻蔑只要自己掌控好食材的配方,这些小店都只是脚下石,不堪一击。 一如既往的拿出今日的账本,对比昨天的,少赚了七十钱。 兴许是某个常来的食客,今天没有到。 如今已经开了两家客栈,不过每天赚的钱到了月末便要分款,自己能够拿一成,而那位公子拿九成。 纵使如此,奋斗些许时日,就能够得到买府邸的钱。 “大人……我有事找你……”门外缓缓进来一人,他的面容充满了慌张,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你父亲不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芓肖被人杀了!”牛佚有些结巴的说道,这些日子自己一直不敢来,便是看见了芓肖的尸首,血淋淋挂在的自己的门外! 全身都翻着肉花,看上去便极为瘆人,牛佚一直认为芓肖的身手极佳,未曾有人能与之相比,直到看见了对方那么惨烈的死状之后。 贯管却是不在意的播着算盘,“不过是死了一个人,前方会稽正在打仗,每天都要死成百上千的人。” “大人你告诉我,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问一件事,那个江问,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县令吗?” 贯管笑了笑,接着面色平淡道:“滚吧,别来扰我清幽。” 门外冲进来两位小二,押着牛佚就走出了门外。 牛佚恐慌的坐在地上的砖瓦,那天芓良伤了追击的人后,回到了小河村居住,当晚便有一人来到自己的家中。 那人的身手太快,芓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瞬间便被压制,之后拖出了门外,一夜只能听见哀嚎。 牛牧吓得根本不敢出门,牛佚听见凄厉的叫声,也是窝在家里,他不知道是具体是谁动的手,但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与县令有关,毕竟芓肖就是去了县衙后回来便遇害了。 而自己一开始就是叫芓肖去谋杀了县令,而现在县令还活的好好的,兴许他已经盯上自己了! 音房之内,江问喝着茶,看着下方的牛佚,对于牛牧的儿子,自己还是有点印象。 这对父子可不是什么好料,但江问现在留着不动,日后他们可是关键。 留下了茶钱,江问从音房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汉末201年一月,吕蒙东征王朗凯旋,大胜斩敌五千,夺会稽及周围城池,就此平定了江东。 襄阳府,孙策大笑的看着军报,老臣们纷纷祝贺,程普出列说道:“丞相平江东,扬军威天下皆都振动!” “哈哈哈,”孙策大笑着压压手,待群臣安静了之后,说道,“谢诸位吉言,但这还不够,仅仅是一个江东,还不足以威立天下,还有荆州,剩下的半个荆州可是被其他人占领!” 程普出列喝道:“臣请命,率领大军攻打荆州,三个月内必定拿下!” “臣也请命!”凌操说道。 “稍安勿躁,此次征讨荆州的主帅我已经留给了一人,此人正在路上,还未归来。” 其余将军纷纷对视一眼,重新走回了队列。 散朝后,诸位将军纷纷告辞,全端也跟在程普的身后,“将军,这丞相是什么意思?” 程普哼了一声说道:“以前冠武侯打仗是我们领着兵马,现在丞相想要自己培植人手,你看看这次征讨江东的都是些什么将领,凌统,太史慈,吕蒙,蒋钦,除了蒯越全是他的人,他就是在告诉我们,不缺少打仗的将领!” “那这么说,那个还没到的人是……” “还能是谁?!不就是被贬离开襄阳的江问吗!” “那将军可有什么对策啊,如果就这么让丞相培养人手,我们的兵权或许……” 程普脸色也是变化无常,他可不是黄盖祖茂那般。他敬重忠诚孙坚不假。 但就此丢出自己手中的权利,这根本不可能。 这些兵权可是自己好不容易出生入死打出来的,现在轮到孙策登位,只要长点脑子都知道他会重用谁。一旦将自己的兵权奉上,便势必屈人一等。 “不管如何,这个人终究是从富春回来了,怪就怪在黄盖和祖茂两个没长脑子的,要是不上交兵权,我们的话份量还是极高,你看看现在丞相有了五万兵马,做事只偶尔考虑我们的意见!”程普冷哼一声,“不过别担心,只要我们掌控着选官的权利,每年向丞相举荐我们的人,大权自然而然的还是在我们手中。” 富春城外,一辆马车正在缓缓的行驶。 与来的时候不同,离开时显得更加的雀跃,毕竟襄阳有大豪宅,且是住了许久的地方,如今就要回去,心中自然喜悦非常。 貂蝉嫣嫣一笑,双颊红润,唇红齿白,经历房中之事后,已经越发的有味道。 江问坐在战马上,身后亲兵紧随,时不时的看向其中一辆马车,那里面拉着的都是些锅碗瓢盆。 江问深吸口气,陶儿静静的趴在他怀里睡觉,感觉到有些冷后,更拥紧了几分。 “公子……我要吃莲子羹……” 江问笑着抚摸陶儿的头,看着窗外发着神,从一旁的箱子抽出来了一卷竹书,“九品中正制。”这项新法也是时候登上堂了。 二月,襄阳,孙策坐在了战马之上,随从的还有吕蒙与周瑜,眺望着远处驶来的马车。 马车渐渐停靠,江问从马车之上走下,向着孙策作揖行礼道:“臣富春县令江问拜见丞相!” “拿着,这是你的新官职。”孙策拿出一封圣旨,甩给了江问,“即日起,你便是御史中丞。” “走吧,为庆贺你升官,子明早就已经在府上准备好了食材。” “故友重归,不是准备美食,只是食材?”江问笑着问道。 周瑜和吕蒙下了马,笑着说道:“子明说了,在你府上做客的时候见你发明了许多美食,便估摸着时日,买好了食材一直等你回来做。” 吕蒙向着江问行礼:“拜见长苏。” 江问还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 “可能受了点激励,子明现在开始读书了。” “此地不宜说话,还是先请吧,今日为长苏接风洗尘!” 江问向着李二打着招呼,“带两位夫人回府上。” “是老爷!” 江问跟在孙策的身后,而吕蒙和周瑜走在最前。 “那一日的事……我知道兴许在你心中留下芥蒂。” 江问看了眼孙策说道:“越是亲密的朋友才越会因为一点小事闹矛盾,更何况如今你为君我为臣,岂有君王之错?” 孙策眼神有些复杂,点了点头,“是啊,君王何错之有。” 吕蒙府上。 江问来到了吕蒙的厨房,为了美美的吃上一顿,吕蒙让自己的厨子休息一天。 “长苏不仅是谋略,便是做菜方面也是一绝。”周瑜笑着说道,兴许也是第一次吃辣,这位美周郎脸色通红,竟有娇人的模样,吕蒙微微咋舌,“公瑾,你这番姿态还是少出现,万一被某个山贼绑了去,止不住玷污你清白!” 江问低头微微咳嗽,孙策的面部一僵,周瑜面带微笑的看着吕蒙,接着“妩媚”的甩了一个眼神。 吕蒙干笑的低着头,“喝水,啊都喝水,我失言了,失言了。” 饭过半晌,也是到了正事的时候。 几人心中都有数。 江问将身上的九品中正制拿出。 周瑜说道:“说实话,我第一次看见这法时,首先是惊叹,其次是害怕。” “这路太险。” “昔日我父亲倚重这些老将军们,与他们出生入死,对他们绝不亏待,便是兵权每次出兵后都不会收回,所以现在还是兵权一事!” “子敬已经不止一次对我进言,这是公瑾推荐的人才,绝不为庸人,这样的人才我却也只能怠慢他,虽然公瑾数次私访,但他心中的气恼,绝不会就这么消散。” 江问说道:“子敬学富五车,其才非同常人,于国势见解上可谓蛟龙,正是因为他知道屯田策利,才会如此心急,不妨我之后与他相谈一番。” “眼下我想知道诸位想如何,对于这九品中正制应该何时……” 周瑜微微沉静,“需要再稳定稳定局势……不过现在你就要将自己置于火盆之上烤了。” 江问脸色露出一丝笑容,周瑜已然洞穿了他的心思,孙策却是面色微微沉寂,“公瑾你刚才说的,是何意?” 吕蒙也带着询问的意思,看向了一旁的周瑜,他不懂内政,却也知道江问说的法多么的厉害,已经现在朝堂之中的危险性。 周瑜未曾言,江问开口道:“就在不久前,陆家派遣嫡长子陆逊前来富春与我谈话,说的便是此事。” “陆家是一个庞大的世家,庐江一带可以说士族瞻望的最大势力,有此士族为我助力新政也好了些。” “同样我家我也与老母商议好了,也会给长苏提供助力。” “但我们只可执杆,不能做饵。”周瑜说道,看了江问一眼。 江问点了点头,“子明虽拜托了陆敏相助,让陆氏一家能够站在我的后背但他们不会站在我的身前,因为他们牵扯着家族,不像我牵扯不深,虽然这条路危险,就算最后输了,他们也能够做到明哲保身,而非殃及池鱼。” “也就是说,想要对抗老将军们,必须有一人成为士族的领袖,而这个人这些士族里面没人想要做,那么只能够让长苏来。” “那若是新政不成功……”吕蒙询问着说道。 “长苏及其家眷,可能都会被处死,无法幸免……” “不是吧。”吕蒙笑了两声,接着看了看周瑜及孙策,他们的脸上无半分说笑的意思。 “子明……” “别说话!你写书信叫我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只说会有点危险!”吕蒙立刻向着江问怒吼道,“如今你告诉我,这叫只有点危险,那些将军便是伯符都不敢轻易招惹,你把自己推在最前面,一旦不慎,势必万劫不复!” 江问看着吕蒙的神色,有些感动却也无奈的说道:“我曾经和你说过,我亏欠了一个人,这件事不是我想做,而是不得不做。” “什么狗屁亏欠,有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 “好了子明,别再说了。”孙策喝止道,吕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瑜说道:“眼下我们缺少一锤定音的关键,蔡氏一族,诚然,庐江及其他各郡的士族子弟都可以煽动,但最难的还是襄阳,这里的士族势力盘根错杂,但最威名最佳的还是蔡氏一族。” 江问思虑了一番,说道:“昔日我帮过蔡氏一家的忙,他们身为庐江最大的士族,这次我若有他们相帮,这新政把握会更高一些,但若是他们不帮……那么公瑾所说确实会发生。” “蔡瑁虽然辞官,但父亲为了稳定住襄阳和快速得民心,一直将蔡瑁的官位留着,封为了镇南将军,兼汉阳亭侯。” “而现如今三年守孝已过,蔡瑁也已经官复原职。如今老将军们正在拉帮结派,蔡瑁的手中握着庐江五万的兵权,老将军们宴请了蔡瑁不止一次。若蔡瑁真站在了老将军们那边,长苏不需要执行新政,只需要稍稍透露一点消息,就可能胎死腹中。” “而我家也有不少的叔叔们已经被老将军们所煽动,甚至襄阳附近的不少良田都被占了去,可以说都是有着我的叔叔们撑腰,要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过于放肆。” “已经够了,”江问说道,“在眼下虽然看上去士族之力不足,但随着其他士族看见了新政的利,他们也必定会随之加入。” 江问向着孙策行礼说道:“从今日起臣便拜托丞相,臣有着士族在身后退,也但请丞相在老将军们身后拉。” “那明日第一次上朝,你该如何?” “直接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朝堂震动 襄阳城,太学院。 “听说没有,昔日的那位军师又回来了!” “今早家里的消息,听说现在还成了御史中丞。” “昔日听说他被贬为了富春县令,我真的心中愤慨,丞相知人不用,如今看来是我愚见了。” “近些日来,老将军们把持着朝政,屯田之策进度缓慢,此次这位大人去了富春,想必也是见了一番,就是不知道这次回来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浪。” “不管如何,今日这朝堂之上定然不会安宁。” “上朝!” “呜~” 一众老臣与将军在门口脱鞋后进入了大殿,孙策佩戴着长剑,坐在了刘协的身旁,此刻这位皇帝虽年少,头上居然出了几根白发,满脸的死灰。 如今朝堂之上虽有汉臣,但皆不是汉臣。 江问自殿宇外缓慢走着,看向了一旁的官吏,那人面容平常和善,面容微有些稚嫩,一个刚离开太学院的学生。 江问收回了目光,拿紧了自己手中的芴板,继续登着石梯。 “臣等拜见天子,天子万岁!” “传御史中丞江问!” 江问走进了大殿,两旁大臣皆在打量,神色各异。 孙静微微眯着眼,露出了笑容。 而吕蒙看见了江问手中的竹简,别过了目光。 “臣御史中丞江问,拜见天子,拜见丞相!”江问拜跪于地,行礼说道。 “爱卿平身。”孙策说道。 “谢丞相。” 江问站在了文官第一列,吕蒙,周瑜皆在武官之内。 “臣大理顾雍有事启奏!” “念。” “丞相昔日抓如了许多官员,但今日已经放的许多,牢中只剩少许,丞相恩明在身,不知这些人可否放走。” “放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 “臣领命!” “臣选部曹有事启奏!今天下未安,君王心忧,老将军们心中对天子及丞相每每挂念,近些日子广觅民间,寻的许多学识渊博的才子,请丞相定夺!” 选部曹孙辅低着头,将书信递给了孙策。 孙策微微瞟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老将军们心中还真是挂念,辛苦了。” “臣等为丞相鞠躬尽瘁,不辛苦!” “臣军师将军周瑜有事启奏!” “念。” “如今江东已平,战乱不起,可谓民生安乐,然荆州四通八达,可谓兵家必争之所,臣提议可让天子迁都,前往建业,一来可借帝力安抚江东民生,而来也为保障天子安全!” “臣附议!”孙静出列说道。 “臣附议。”张昭出列说道。 孙策看向了身后的刘协,“陛下以为如何?” 刘协一个激灵,“啊,爱卿刚刚说的话朕没怎么听,这些事爱卿帮我决定即可,不必过问朕。” “那好,天子迁都一事刻不容缓,明日起便执行,程普!” “末将在!” “可能担此任?”孙策询问道。 程普看了看刘协,略有些不满意的回答:“臣领命。” 周瑜及其余臣子走回队列,孙策站起了身,整理自己的衣摆,“诸位还有事启奏?” “臣御史中丞江问,有表上奏!” 江问从文官之中站出来,拿出手中的竹简,“臣江问有新政,请丞相阅览!” “新政,什么新政?” “我们打理的好好的,这个时候冒出来个新政,有什么用?” “看来江祭酒还真没闲着,到个富春当个县令,也能捣鼓出一些东西。” 文官们面色有些惊动,有的是不安有的则是好奇,有的则是嘲笑,在他们看来一个刚入朝堂的新犊子,能创作出什么新政? 最后恐怕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 而周围的惊异声,却是半分没有让江问感到动容,江问看着孙策,不咸不淡的说道:“新政为九品中正制,于朝廷之中设立中正一职,分为大小中正。而这些人由尚书台在各地选拔。 “选好了中正之后,他们的职责便是选录各地人才,将这些人登记在册,各地中正为这些人才定品。” “定品之中高品者可直接入朝由丞相分配官职,低品者游历于外,分放至各地为官。” “而定品的要求便是依照家世,品行,及所作文章,最后由尚书台收录……” 胆大实在胆大!诸位文官已经听出来了点意思,纷纷对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的骇然! 兵者国家大事也,掌握了兵权,便是掌握一国的命脉,而如今这命脉被谁掌握在手中,文官们不少心中有数,不是当今丞相,不是天子,而是这些老将军们! 前者,孙辅刚刚才将本次选人汇报上去,后者江问便发出如此惊人的语论! 而这新政之中,每个字都在指名道姓的说,我要跟老将军们作对! 这便是让文官们感到惊惧的地方,江问完全就是在找死! 不少的文臣也是摇摇头,他们见过江问所着诗词,也听说过这人战场的事迹,说实话心中还是对其有点留意。 但现在却感到了失望,实在是愚蠢至极! “中丞在说什么东西?!新政,什么新政,哪国的新政?!”程普也终于是忍不住了。 实际上不仅是他,其余不少将军们脸色也是极其愤怒,但只有程普说话。 程普怒声而道,直接打断江问,“大汉的举荐之法已经足足百年,可谓庙堂之本,社稷之根,这更是祖宗之法,岂能以你一两句言论,便轻易变更!” 吴景随之出列说道:“丞相,御史中丞想必从富春回来了朝堂,有些忘乎所以,此番狂妄之言,也敢当着丞相与陛下的面说!” 韩当出列说道:“丞相三年不改父之道,这举荐之法,是祖宗的法!冠武侯刚去,不可轻易变法,另外这狂妄之人于朝堂之上妄言,应当论罪!” 一些迂腐文官自然也是站在了老将军们的队列,祖宗之法决不能改变! “肃静!”孙策怒吼一声,手中拿着江问的竹简没有看,他本来就知道了全部的内容,从刚刚开始,他一直看的是大臣们。 程普,其余将军心中多是怒气,恶狠狠的瞪了江问一眼。 孙策手中拿着江问的竹简,往下走了几步,便直接将竹简丢向了一旁,嘴边露出了嘲笑。 说出了所有人都意外的话。 “御史中丞看来琢磨不少啊,刚来就送给本丞相这么一份厚礼,但如诸位老将军们所言,我们自有选官之法,何时需要这种东西?” 孙策淡淡的说道:“我之所以叫你回襄阳,是叫你回来为我出谋划策。这些事情不该是你操心,与其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不如多思虑思虑如何收服荆州,和那河北的曹操!” “今日到此为止,退朝!” 孙策的发怒倒是让周围的老将军纷纷面色一滞,大眼瞪小眼的,有些不明所以。 孙策与江问在许久之前便已经是好友,这件事他们一直都清楚,可以说孙策是站在他那边的啊! 但眼下孙策给的回答,倒是让他们大跌眼镜,为何啊?! 程普却突然明白了过来,和其余老将军示意,许多老将军纷纷知晓,会意的一笑,恐怕是因为昔日的那件事! 其余臣子皆不在,但他们这些将军那一日却在,都知道孙策为何会与江问翻脸,甚至贬为富春县令。 都是因为江问劝孙策不要奔丧,虽然后来听从了,但老将军们猜测,他们之间有了很大的间隙。 正是因为如此,现在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官员们纷纷离开大殿,江问不慌不忙的走到一旁,捡起来书信,周瑜和吕蒙站在他的身后,“回你府上吧。” 丞相府。 “自从伯符做了丞相之后,我们便时常来府上饮酒,但今日却是最痛快的一日,来干!” “哈哈哈,伯符果然是和我们上下一心啊,”程普及其余老将军们,则在府上饮酒作乐,“伯符啊,我们都是跟着你爹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我们在,江山你不用愁,我们帮你打!” “是啊,伯符你这次不执行那江问的新政是对的,改变祖宗之法就是个屁!” “是啊伯符,要我看那江问就是老隔阂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一次啊,你做的真对!” “别说那些我们喝酒,喝酒!” “来!” 孙策脸色微醺,对着程普说道:“老将军护送天子到了建业,也请老将军住下一些时日,帮助天子肃清一些宵小之辈,让他们不能够给天子进一些谗言。” “老将军你也知道的,虽然那些汉臣死了不少,但难免还有一些……” “这些臣自然知道,”程普哈哈大笑拿着酒盏饮完,之后向着孙策行礼,“恕臣冒犯现在回去准备。” “丞相,门外御史中丞江问求见!” 程普刚要起身,就僵在了原地,脸色微微有些冷意,孙策看着诸位老将军们的面色,假意怒道:“他来干什么,你就告诉他,今日不见!” “他说有新政要给丞相。” “叫他滚。” “好了,臣现在就要回去收拾了,容臣告退!” 程普摇摇摆摆的走出了门外,看着眼前的马车,不远处江问正要离开。 “快点追上去。” 江问正在缓慢走着,旁边一辆马车驶来,程普掀开了车帘,江问作揖行礼道:“见过老将军。” 程普看着穿着官服的江问,砸吧了嘴,说道:“江大人,你若是待在富春,你在军中依然是那个战场无敌,搅动战场,算无遗策的祭酒,甚至让我敬重。 “可惜你回来了,还带了这么一个东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好好收敛下吧。” 程普探出手拍了拍江问的肩膀,江问看了眼手臂,面色不变的站在原地。 “丞相我等也告退,今日可真是一个好日子!” “不过啊也得提防,毕竟啊这江问弄出个这么东西,对我们来说还是威胁极大的。” 孙策面色渐渐恢复了平淡,“来人收拾一下。” 江问府。 周瑜和江问喝着酒,“虽然现在已经开始,但想要停下还来得及。” “既然已经开始,更何必停下,这固然是一条险路,但富贵险中求,只有完成新政,才可以开创一个崭新的国家。” “这些都不是事,最主要的是伯符说了什么话?!”吕蒙有些怒的说道,“这件事昨天他也说了会帮长苏,今日却在朝堂之上说出这话!” “这不怪伯符,”江问说道,“推行新政绝非易事,今日朝中可以看出风向完全一边倒,他恐怕是知道此事是操之过急,才那般说的。” “确实太难,今日我已经见到了老将军们不断进入蔡瑁将军的府邸,看得出来伯符虽然不将它当回事,但老将军们却还是感觉到了危机感。” “那赶明日,我也去府上拜访一番吧。” 蔡瑁府。 蔡瑁微微凝眼,手中箭矢射出,“嗒”的一声,扎入了箭靶上,“老爷御史中丞求见。” “你叫他去我主堂上,拿上两坛好酒来。” “是!” 江问拿着杯子,喝了口水,跪坐于席垫之上,一旁的丫环不断的打量,嘴中满是赞叹。 “中丞昨日朝堂之上的言论,着实让我敬佩,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蔡瑁笑着说道,穿着正服坐在了主位,“不过今日中丞来见我,所为的也是昨日朝堂之上的事吧?” 江问行礼说道:“将军心中有所觉,那下官也不必多言,此次一行便是为了此事。” 蔡瑁淡淡的说道:“你昔日能够出谋为我父报仇,我心中甚是感激,但此事我却不能答应你,因为这可是押上了我蔡氏满门!” “自古变法之人,虽然功成名就,但事后都没有好下场,甚至还会牵连,我蔡氏少说也有七八千人,若是牵连其中大人先不说,孩子也是无辜!” 江问微微垂眼,看着案台,“今日来不断见老将军出入你的府中……” “我对中丞心中有着感激,我知晓中丞不要命,也要相助我的情谊,若不是中丞现在害我父的凶手恐怕还在逍遥法外,我可以向中丞保证,我们蔡氏一族绝对中立,不站在任何一方!” 江问站起身,向着蔡瑁行礼:“有将军此话,下官便已觉足矣。” “中丞送你句话,只可制衡,切莫掣肘!如今这新政已经涉及了老将军们的权利,现在还没有什么,但以后只会越发的凶险,抱着你予我恩情之下,我多说两句,收手吧!现在停下还来得及。” 江问行礼说道:“谢将军赠言,下官告退。”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司马献策 “公子,来吃饭。” 陶儿帮助江问褪去了官服,拿好了煮熟的粥,江问看着五味脯,淡笑着说道:“说起来你很擅长做这个,记得以前你做这个,子明很长时间来府上蹭饭。” “公子,二叔说吃完饭后,叫你过去陪他说说话。” “恩。” 江问来到了江浩的门外,就见屋子内一位中年人,正仔细的修剪着盆栽。 “来了孩子。”江浩看着江问,昔日这田地内的魁梧壮汉,今日看起来却极其的衰弱,让人心疼。 “二叔。”江问行礼之后,江浩笑了笑,“你就别行那些礼了,那都是给外人看的,来快坐。” 江问跪坐而下,江浩将盆栽往旁边推了推,“说起来自从你离开我后,我们便很少见面甚至是说话,若你父母仍在今日看见你这番成就,想必极其高兴。” “回去祭拜了吗?” “已经去过,陶儿,貂蝉都和我去看过。”江问说道。 “那小洋肯定偷着乐,我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儿子却找了两位这么美丽的可人儿。” “哈哈哈,”江浩说着笑了起来,江问也是陪着笑,“是啊,你现在是真的有出息了……” 江浩打量着这位青年,面色虽然稚嫩却已经有了威严,眼中透露着不可动摇的自信,气质斐然。 “你现在是什么官?” “御史中丞。” 江浩微微皱眉,他跟江问的父母不同大小就是个混油子,喜欢玩,不曾念过书,所以也不知道这个官到底多大。 心里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毕竟他知道如今的自己与这位侄子比起来,可谓天高地远,相差太大了。 “二叔有话尽管说,不必掖着,昔日若不是你将我从黄巾手中救回,现在恐怕只有路边的一具森森白骨,待只野狗叼了去。”江问说道。 “长苏,我们江家只有你父亲这一脉有字,其余都是粗人,”江浩说道,“昔日你派人来富春接我,我听到了我的侄子当官了,高兴的整夜睡不着……” 江问看着江浩,神色略有些暗然,说道:“二叔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 “我早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极其凶险,你干的事能不能停下,我们江家就你一根独苗了!” “二叔,我敬你为父亲,但这件事我必许做,如果你真的当为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劝我。”江问说道,“这件事本就不易,已经是条险路,我不希望后面还有拽着我的人,更不希望那个人是你。” “拽着你是为了让你回头,这世上能做这事的人不止你一个,为何不让他们做,偏偏你自己踏入了险境!”江浩嘴唇颤抖的说道,“我的命不要紧,反正只有你一个牵挂,而你不同,这个家你已经有了妻,以后还会有子嗣。” “二叔,这件事我知道,但这件事只有我来做,而且这是我心中的亏欠。” “什么亏欠值得自己把命搭上,孩子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小时候可是都是把自己性命放在最前,记得有一次你偷吃了别人家的鸡,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打断手脚的。” “你呢就躲在山里,天天吃野果,叫我给你悄悄送饭,风头过去了你就跑了回来,虽然最后被你爹知道了,那屁股肿得……” 江问笑了笑,“小时候的怎么能与现在相比,二叔我已经成人,有了自己的官职,在其位,谋其职,你不也时常抱怨当官的为虎作伥,想要一个太平吗?” “可现在不就是太平吗?”江浩说道,“我们家这么安安乐乐。” “可其他人家不如此。” “他们与我们何干?”江浩说道,“孩子,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我们能做的很有限,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 江问摇了摇头说道:“二叔好好休息吧,我现在有点事。” 江问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陶儿端着酸梅汤,“公子,二叔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帮我研墨。” 街道上,一辆辆龙车凤辇,程普披肩执锐,坐在战马上威风赫赫,而在帝驾之内的刘协,却是一脸的死灰色。 随同他的只有太监与一些婢女,昔日对自己忠心的大臣,站在人群之中不断潸然泪下,事到如今他们也知道汉室的气数,已经尽了! “陛下,陛下……” “爹不可以去!”杨修一把拦住了杨太尉,“丞相如今已经不追究衣带诏一事,你若是现在上去,又会给了他人口实,丞相之所以让天子迁都,就是为了将他移除权利中枢,如今的天下与局势已经是丞相一人说了算!” “可惜我杨家世世代代为汉臣,怎么会落入如此境地啊!” “爹,你不能上去,咱们司马家好不容易免于水火之中,不可以再次犯险。” “仲达我知道,我就看一眼,贴近点看一眼。”司马防眼神之中带着垂暮与哀痛。 程普看着这些汉室的官员,面色平淡,周围的兵卒则是慢慢抽出来兵戈,若是有人敢向前,便立刻就地诛杀! 不过这些官员虽然神情悲痛,但经理了牢狱之灾后,心中都已经有了分寸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程普老将军此次一行不知道多久回来,我来为你送行!”孙权笑着说道。 “你们家兄弟,相比丞相我更喜欢你,只是可惜你不是世子,”程普说道,“对了眼下我即将离开襄阳,你帮我带句话给其他将军,将他们把江问看紧点,我虽然不在,也别让他翻出浪来!” 孙权的身子微微颤抖,但看不清他的脸色,“这是自然,老将军的话仲谋一定如实传达,老将军保重!” 程普点点头,“启程!” 江问府,周瑜向着陶儿行礼后,便来到了江问的书房,看着江问正一篇篇的写着九品中正制。 “伯符此次接着将天子迁都的名义让程普远离了襄阳,给你的压力倒是减小了不少。” “蔡瑁已经跟我说了,他两不相帮选择中立,”江问将写好的竹简放在一旁。 “今天陆敏已经带话给我,他的父亲已经在庐江的太学院之内发布了你说的新政,接下来就等着吧。”周瑜坐在了一旁,陶儿端上了酸梅汤,行礼之后喝了一口,“这味道很好,等哪天我也叫上乐瑶与夫人学习,夫人可愿意。” “自然愿意,现在不打扰公子和周大人。”陶儿面带微笑,行礼之后退下。 周瑜喝了一口,“子明也说了要不要你迁到他府上居住,毕竟如今的襄阳城太过凶险。” “不必,与他在一起,恐怕整日会说些风流言语,扰我清心不说,这新政的事情也会耽搁了。” “哈哈哈,”周瑜将碗放在了一旁,“既然你如今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作为朋友我便相随左右,即便这是条险路但我相信走的人多些,它也会变成一条好路。” “隔着老远就说我坏话,真当我耳背是吧,陶儿来碗酸梅汤!” “自己舀,厨房里还有一锅!” “嘿!”吕蒙走进了书房,看着周瑜桌子上的酸梅汤,拿着一饮而尽,周瑜还未开口,吕蒙直接说道,“没关系,我不嫌弃,谁叫我们关系好呢。” “你不是不来吗?”周瑜看了眼碗,只剩下了冰块。 “家里那娃太哭闹了,待着闹心,就出来散散步,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刚好正午,我等着吃饭呢。” 孙权府邸。 一众老将军们面色沉默不语,“仲谋真如你所说,丞相他此次让程普离开襄阳实际上是为了让江问少点压力?” 孙权笑了笑,“诸位老将军,这件事不是我想的,而是我手下的一个属臣,不过他官职低微,现在正待在屋外。” 全琮说道:“请他进来,我想要听听,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孙权点点头,“请司马懿!” 门外一人走了进来,面容和善。 “下官司马懿拜见诸位将军!” “不曾见过啊,这样的人说的话你们信吗?” “别管其他,你有什么话便先说来听听!” 司马懿行礼之后说道:“那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朝中一事下官也有所耳闻,御史中丞奏上了一封奏表,下官官职卑微,未曾看过书信内容,但也听晓一二。” “有话你便直说,这么弯弯绕绕的干嘛?!” “好,那下官问诸位将军一个问题,为何丞相会与大殿之上,对御史中丞的奏表不屑一顾?”司马懿面带微笑的说道,“或者下官换个问法,丞相处理朝政这么久,大小事都要亲自过问,可谓是尽心尽力,但为何新政这种干扰国家的奏表,丞相会看都不看而是直接丢掉?” “这件事有着它的缘由,我便不与你说了!”吴景接着说道。 “其中缘由,是否为御史中丞劝谏丞相不必奔丧?” “这件事你怎么会知道?” 孙权开口道:“诸位叔叔,这件事是我与他说的,诸位放心仲达与我是好友绝不会透露出去。” “谢公子信任,”司马懿行礼之后说道,“在诸位将军看来,御史中丞与丞相之间有着极大的间隙,以至于让丞相连御史中丞的谏言都不听。” “但实际不然,诸位将军丞相可是为了国家之安,连奔丧都可以舍弃,这种人可谓当世枭雄,而御史中丞的新政可以说能够改变一国之貌,就如商鞅变法一般!” 诸位老将军有的拿起酒盏,有的神色复杂,但都在仔细的听着,因为这番言论很有道理,这其中说的也是他们没想过的! 司马懿接着说道:“而这样的新政,无论好坏丞相也势必会过目,可为何丞相却不看?依下官所见,此原因便是此次丞相与御史中丞一个红脸,一个黑脸。” “御史中丞在朝堂之上提出了新政,而丞相却假意不提新政,就是为了让这条新政出现却不醒目。” “因为诸位将军关注的是新政能否实施,而天下士子关注的却是这个新政的出现!” “在此下官多嘴一句,诸位将军你们也别忘了,昔日丞相可是因为屯田一事与各位争论不休,此事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但丞相一直记在心中,之所以不重提旧事,便是因为老将军们手中的兵权!” “一国之中就算有着兵权,但无士族支撑,不过半载必定灭亡,将军们虽然擅长打国,却不擅长治国,而丞相便是想要江问在无声无息,在诸位老将军们都忽视的时候,逐渐联合各士族的力量与老将军们抗衡!” 司马懿恭敬的行礼,“在下所言便是如此。” “如此说来,朝堂之上的那般并非伯符厌恶江问,而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我们辛辛苦苦的帮着伯符打天下,最后不过是要了点土地,而他却一直斤斤计较!”吴景怒色道,“早知道这般,还不如让仲谋来当世子!” “诶诶,这话可不能乱说!”其余老将军纷纷开口,“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吴景冷哼一声,拿起一旁的酒盏喝了一口,孙权也是面色平淡,心中却是暗笑,还好孙辅派去富春的刺客是个三脚猫,若是真把江问杀了,恐怕就不会带回来这么一份大礼! 吴景说道:“那现在要怎么办?坐等他江问一步步带着士族,最后与我们抗衡?” 老将军们看向了司马懿,“喂,那司马什么的,你说说该怎么办!” “将军们既然问起,下官有一言,其一便是寻找支持中丞的士族力量,给予这些士族压力,让他们退缩。其二文官之中大多的官员都遵从古法,此次更换新政他们必然不从,可联合这些官员于朝堂之上蓄势,便能逐渐让江问举步艰难,从而让他的新政作废,并将他排除中枢,” “而到了那时候,便可派人袭杀御史中丞,现在虽然也可以直接袭杀,不过下官不推荐此法,毕竟襄阳城守卫森严且朝中不少武将都尊敬这位中丞。” ps:求一波票,另外感谢书友指出第三人称的问题,马上进行修改。 第一百一十三章 干政 襄阳府,太学院。 “仲达看上去是我们这些书生之中最不起眼,但眼下却最先入仕,还是被丞相的弟弟看中,实在让我等羡慕!” “是啊,原以为我辈读书人,最先入仕当为杨修杨德祖,可世事难料啊!” “不过我倒是觉得,德祖一直自持甚高,目中无人,如今也能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 “哈哈哈,子玉所说极是!” “杨修虽然未曾入仕,但以他之才若是想要入仕,绝无人会嫌弃,杨修有真才思,这种人绝不会被埋汰,我们在这里议论纷纷,也不过如此,我看这件事就这么值得关注吗?你们可知道我可是有一件大事!” “德祖吃瘪就是我们喜闻乐见的大事,有什么事比此事还要重要?” “我说了出来,自然是比此事还要重大,若不想听,我不说便是!” “已经提了又何必卖关子。” “就是,什么大事,快与我们说说!” “那我便说了啊,听说有人在朝堂之上说了新政的事情?!” “新政,什么新政,于我等有利?” “若没有利,我会在这里提吗?我听说了新政改变了以往选官之法,将不局限于官员的举荐!” “真的,要是能够改变现有的选官法我们岂不是都有入朝为官的机会?!” “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我看未必就可靠,要知道举荐已经是上百年的选官之法又岂能说变就变?” “这可不是道听途说,你们可知道,这新法是谁创立的?” “谁!” “昔日的军师祭酒,现在的御史中丞江问!” 学生们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复杂的神色,更多的却是崇拜! “那你可知道新政的具体内容?!” “这我便不知了,新政一事还是我爹跟小妾谈话时,我偶然听见的。” “不过这……”一位学生愣是噎住了一会说道,“这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啊,我本以为此人之才在于谋略,未曾想到便是内政能力也如此绝世,若是所说的新政真能够撼动举荐之法,那么江大人便足够震古烁今!” “不过现在也就想想好,新政现在就只是听说而已,真要出现的话,那还早的很呢!” “就按他说的做,”韩当哈哈大笑,“小子说的很好!” “此乃下官愚见,将军谬赞了,下官告退。” 孙权点了点头,司马懿行礼之后便出府门离去。 “这个御史中丞,心头的花花肠子可真不少。也得多亏了仲谋,找到这么一位人才,若不然的一直被蒙在鼓里,待我们发现之后,早就完了!” “不过要抓出他身后的士族力量,这可不是件易事,我们该如何入手?” 孙权说道:“叔叔们别急,只要有所动作,必然留下来痕迹,这些士族隐藏不了,如今先在朝堂之上给御史中丞施压,才是大事。” “哼,怪就怪在祖茂,还有黄盖那两人,现在兵权上予,丞相有了自己的兵权,我们说的话份量越来越轻,这要是以前,这江问出不来家,我就能把他灭了!” “江问不过一蝼蚁,逃不过我们的掌指之中,一个没什么势力的书生,固然军中影响高,也掀不起什么浪花,要知道兵权到底在我们手中。” “吴将军是说?” “直接杀了他,省的天天惦记。” “不可。”许多将军纷纷摇头,“已经说了朝中的不少将军与那江问有着联系。太史慈,吕蒙,甘宁,周瑜,若是真杀了那才是真的麻烦!” 孙权说道:“叔叔们说的对,如今新政已出,即便是杀了江问,新政只要不除,迟早有人成为新的江问。” “叽叽歪歪的,你们便在这里等着吧,我是忍不了了,就算杀不了他,现在也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吴景喝了一碗酒,直接夺门而出,诸位将军还来不及阻拦,吴景已经出了府门。 “诶,都是打仗养出来的急性子,吴将军此次肯定要吃大亏!” “算了随他去吧,他就算下手再过严重,只要不出人命,相信不会掀起来什么大事!” “说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一人。”韩当看了看周围的老将军们说道,“此人或许能够稍微帮助我们。” “谁?” “吴夫人。” “我母亲?” 江问府。 江问和周瑜正喝着茶叶,周瑜拿着茶杯,“为何你府上的茶会这么好喝?” “泡茶也是需要手艺的,从水再到茶叶,泡法每一样都得仔细揣摩,如此才能泡出好茶。” “恩,近些日子我家已经传出不少新政的消息,虽然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知晓,但也能帮助一二。” “公瑾办事我自然放心……” “公子,大事不好了!” 府门外,吴景带着自己的一众亲兵骑着战马,在府邸前不少处都有着烧黑的痕迹,李二及杨武已经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刀,“为何来我府前烧火!” “就你们两个小人,门下督都不是也配让老子跟你们解释?” “那我御史中丞可能与将军你掏一个说法?”江问脸色微带怒气,走到了府门之外,来往群众已经指指点点,最高的火势已经烧到了两米多高。 若不是府邸下人手脚麻利,恐怕早就烧到了院子内。 吴景坐在马上,哈哈大笑着说道:“御史中丞,我还以为这个时候你忙着写你的奏折呢,怎么这么一点小事就惊动到了你?” “你于我府前纵火,却言这是小事是不是等下官到丞相前掺你一本,才不算小事?!” “诶呦,听闻城内最近闹鼠灾,我刚才就看见有不少的老鼠,为了维护中丞你的府邸,我就想着放火烧了这些老鼠!” 江问笑了笑,“下官一直居住于襄阳,从未听说什么鼠灾,而将军在此信口雌黄,甚至危害朝廷重臣的性命,将军可是想要换一颗脑袋?!” “你敢威胁我?”吴景微眯着眼睛,“别以为你自己与伯符相识,就把自己看的太高,要知道我现在就是弄死了你,伯符他也不敢说什么!” “既然将军这么说了,那下官也有一言,将军在我府前纵火,引得旁人观看,要知道这可是襄阳,是丞相治理的地方,将军如此行事,只是在告诉天下人,丞相麾下尽是目无法纪,凶恶残暴的恶人,就如那只知烧杀抢掠的匈奴一般!” “果然是牙尖嘴利,江问你记着,今日这些不过给你些警告,要是你再带着你的什么破制在丞相面前,可就不是烧毁墙这么简单了!”吴景拉转自己的马头,呼和周围的亲兵,“走,今日去吃顿好的!” 周瑜从一旁走出来,“不过才刚刚开始,但也未曾想到这些将军们便已经如此放肆,若是新政不成功,这些将军一直掌权,恐怕又一个桓灵离乱!” “无脑之徒,我还没找他赔钱!” 丞相府,孙策脸色略有些阴沉。 看着手中的竹简露出了冷笑,一旁的蔡琰带着询问的神色,“夫君心中有什么不快?” “这些老将军可真想的出来啊,居然让我母亲予我施压。” “夫君做的事情是一件大事,母亲也许不理解,不如我现在去见见母亲……”蔡琰柔声的询问道。 “不必,”孙策将竹简放在一旁,捋了捋蔡琰的发丝,“你也说了这件事是一件大事,我的好友已经用命推我,那么我便要做给他看,做给天下人看,我要成为一国的丞相,甚至是君王,这条路上谁都挡不住我!” “报,”一位兵卒行礼道,“吴景将军带着自己的亲兵前往江府上倒油烧火!” “速帮我准备衣冠,另外现在把他们都给我召集过来!” “是!” 一众将军与文官不断涌入丞相府,江问站在文官之后,不少的文官都没给其好脸色。 毕竟江问是要修改古法,这可是触及了不少文官的逆鳞。 而在孙权之后,江问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了一位官员,上次自己上朝的时候也是匆匆一瞥,似有些眼熟。 “臣等拜见丞相,丞相千秋无期!” “前些日子我也与你们说了,准备征讨韩玄等逆贼收服荆州,这件事我心中已经有了分寸。”孙策笑着说道,“就是不知道那位将军愿意给出兵马,吴景?” “丞相近些日子附近山贼肆掠,臣正准备向丞相请令,征讨山贼!” “韩当?” “臣所驻守的地域发现了不少匈奴入侵的痕迹,臣虽然有心但无力啊。” “匈奴可是国家之害,老将军能够为我抵御便好不必分心。”孙策笑了笑说道,“如此看来其余老将军们心中也是有着护国卫民的事,那我便不一一追问。” “不过有一事,”孙策看着下方的将军,淡笑着说道,“方才我的下人汇报我,某位将军可能是不小心吃坏了脑子,公然带兵威胁重臣,甚至在府门外引火。” 韩当的眉头一挑,其余将军也是心中一跳,虽然知道吴景性子急,但谁能想到下手居然如此不计后果! “是哪位将军啊!”孙策巡视一眼,“啊!” 韩当走出列说道:“丞相,固然吴景有罪在身,但眼下各地不平,吴景将军到底是一方守将,此刻若是问罪,未免也……” “按韩将军的意思,只要在外面镇过平,便可以随意放火,威胁重臣的命?” 孙策笑了笑,“那我现在是丞相,改明儿也带着去你府上丢把火?” 韩当脸色立马一沉,“丞相言重了,臣只是觉得吴将军有错,但还请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好啊,带上来!” 孙策一喝道,江问看着门外慢慢的被拖进来几位兵卒,“我父在世时,治军便以严明,仁德为目标,而犯小错者可行轻邢让他吃点苦头,大错者,轻费四肢,重杀头,如此父亲才能打造出一只悍不畏死,却又仁义的兵马。” “更何况这是在襄阳” “今日这几人犯了错,我已经叫人废了其手臂与双腿,”孙策说道,“也算是给了吴将军一些脸面。” 孙权府邸。 “他真罚我,真罚我了!”吴景急眼着说道,“我可是跟着他爹出生入死,也算是他半个叔叔,他居然这么对我!” “此事本就是你太过,怎么能如此行事!” “那江问我想着就来气,于是就这么做了,但到底丞相也不该这么偏袒他!要知道没有我们,丞相如何能够打仗!” “对,也就一个江问,不过是烧了一下墙壁,就搭进去了十位亲兵啊,这些兵若是放到战场上,少说也能杀一二十人。而江问呢,不就是一个孱弱无力的书生,他能杀一二十个敌军吗!” “都别吵别吵,我们再去找吴夫人行了吗?” 丞相府,一众下人纷纷行礼,蔡琰看见了眼前雍容华贵的妇人,也是赶忙行礼道:“拜见母亲。” “伯符呢?” “夫君他正在正堂内处理公务。” “叫他来客堂,我在那里等他!” 客堂。 “儿子孙策拜见母亲。”孙策向着妇人行礼道,吴夫人端坐于床榻上,“来了,我还以为自从你当了丞相,就不认我这个母亲了!” “不敢,儿子时常记挂着母亲。”孙策恭敬的说道,“不知道母亲来寻我,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我且问你,是你下令惩处了吴景的那些亲兵?” “是。” “为何?” “犯了大错,便是杀头也不足惜。” “那你可知道这是吴景的亲兵,你如此惩处他们,可是会惹起将军们反感,另外那什么新政,你也别听了,找个时间废除江问的官职。” “看来母亲也是啊,本以为此次来只是与儿子磕磕话,谁想到尽是诸位将军们请母亲来的。” “请我来又如何?你如此对待这些将军,要知道他们可都是随你爹征战四方,出生入死的将军!若是惹怒了他们谁能替你打仗?!” 孙策笑了笑,说道:“母亲,我的麾下不缺少谋士与将领,谋士有江问,周瑜,武将则更多,带兵打仗何愁无人?” “倒是这些老将军们,私掌兵权,占据良田,任人唯亲,可曾把我这丞相当做丞相?!” 第114章 宫廷之丞相与其弟弟看上我 “孩子,这些将军以前一直跟随着你父亲,屡获战功,如今多得了一些良田怎么了?”吴夫人一脸的哀色劝道,“伯符你现在成为了丞相,我知道你想要独掌大权,但你父亲在时,也是将兵权给了这些将军们,那是因为信任,你又何必收回来?” “母亲既然提到了父亲,那我便说了父亲亡故不久,如今封地不足百亩,而这些将军可是占据了足足千亩良田,借口是做自家的祖坟,但谁家的祖宗要睡这么大的地!” “请母亲别再插手儿子的事,尚香已经豆蔻之年,不若为她操心操心,找个好人家,这诺大的疆土与父亲的意愿请交给儿子来守,交给儿子来完成!” “伯符……” “昭姬。” “见过母亲,夫君唤我何事?” “母亲今日已觉疲倦,送她回去歇息。” “是,母亲请。” 吴夫人看了孙策一眼,便被护送离开了丞相府。 蔡琰揉着孙策的肩,“夫君,累了吧,是否要歇息一会?” 翌日,丞相府。 “丞相,御史中丞之言且不可听,古法传承已经百年,若是轻易变法,必将惹起轰动,要知道王莽便是因为变法操之过急,士族才会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从而造成新朝灭亡!” “你把我比做王莽?”孙策微眯着眼睛笑着,说话的臣子身子一颤,“丞相,下官失言,下官失言,还请勿怪!!” “拖下去,掌嘴五十。” “是!” “丞相恕罪啊,丞相!” 一旁的江问手中拿着芴板,老神在在的站着,将军们的脸色虽然没有好到哪去,但唯独吴景的脸色最是难看。 张昭说道:“丞相,方才官员虽有冒犯,所说并无道理,如今强敌环伺,应先安外,在安内。眼下实施新政一事不易于丞相。” “丞相,丞相!” “何事?” “报告丞相,刘备率领部曲投降于曹操!” 江问的眉头一挑,心神却不由得凝重,徐州一地本就是已经是强虎争夺之食,不过曹操新击败了袁绍,现在致力于平定北方,而吕布还在攻打凉州。 也就只有自己这边有空闲,不过现在刘备一投降,对曹操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他可以腾出手对付袁绍及吕布。 当然,对于将军们来说也是。 现在曹操的势力更大,到时候若是与曹操争斗,而孙策要倚重的只能是他们,因为他们手里握着兵权,就算江问再有才,没兵,什么都不是! 韩当说道:“臣请命!趁着现在曹操忙于平定河北,徐州的刘备实力空虚,我军主动出击徐州。占领了徐州后,刘备能送给曹操的也不过是些嘴罢了!” “臣等也请命!”全琮,吴景,一众将军出列说道。 江问思忖着,依照刘备的心思,徐州可是一块好地,他治理了这么久,根本不可能主动舍弃。 徐庶吗? 不会,徐庶的谋略虽佳,但从不会有如此想法,江问的心头微微有些沉重,只能是他了。 蒯越说道:“禀丞相,我以为我军应该待些时日,刘备此人以徐州拥兵,这些年治理有方,受尽徐州百姓爱戴,可以说绝不会轻易舍弃徐州,此番刘备也许是诈降之计。” 孙静说道:“臣以为,光禄勋所言有理。” 孙策看向了周瑜,周瑜走出列说道:“臣以为,这非是刘备诈降之计,刘备自诩中山靖王之后,对汉室可谓忠心耿耿,想要做的便是匡扶汉室,而丞相又大肆杀戮汉臣,刘备对丞相可谓恨之入骨,但刘备兵力有限,想要报复只得投奔曹操。” “哼,胡说八道,”吴景说道,“他刘备就算再傻,再痛恨丞相,也不可能拿着自己手上的肥肉去喂狗吧!” 周瑜淡笑着说道:“刘备心中有大气魄,大取舍。懂得何为重,何为轻,某些将军做不到便不要以己度人,省的看上去令人言笑。” “放肆,当着丞相的面,你岂能如此辱我?” 吕蒙大笑着说道:“军师只是说了某位将军,也没说你啊,你这自己跳出来找骂,怪军师干嘛?” “肃静!”孙策喝止道,吴景刚准备骂回去,只得生生憋回去,吕蒙得瑟的挑了挑眉,更是气的吴景怒火中烧。 “军师以为该如何?” 周瑜作揖行礼道:“臣以为,不管真假都当出击刘备,曹操新定北方,如今刘备又投降,若真的让曹操得到了徐州那到时候的势力便太过庞大!” “中丞,你可有话说?” 江问作揖行礼道:“臣以为眼下丞相应该派兵夺下余半荆州,才是上策。曹操旗下皆是有勇有谋之辈,刘备此次绝不可能诈降。” “你们都听见了啊,中丞说这话倒是有趣了啊,”韩当笑着说道,“既然中丞知道刘备不是假降,那么不派兵攻打刘备?任由曹操最后接手徐州?中丞,你是不是看着那曹操打败了袁绍,一时间把你弄的心神恍惚,把曹操当成自己的主上了吧!” “哈哈哈,韩将军所言甚是,我看这次弄个什么新政,也是想要拖延我军战机,好给其他诸侯机会,就像是这次荆州一事,若不是狗屁新政,我们早就已经出兵荆州了!” “闲话真多,说来说去除了屁话,没一句让人听的下来,”甘宁讥讽道,“能不能少说些屁话,前些日子丞相要出兵荆州,让你们派兵,一个个都找理由推脱,现在在这又像个街边被人白嫖的女人一般怨声连天。” “将军如此口无遮拦,小心有杀身之祸!”吴景的脸色冷冽了下来,看着甘宁刺刺的说道。 甘宁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好,要不要咱两现在出去打一场,不死不休的那种,老子现在正愁没人杀!” 吴景冷冰冰的看着甘宁,但没有答声,他也不夸大虽然自己和甘宁实力不相上下,但与一个疯子打,自己犯不着冒险。 吕蒙看着甘宁也是有些心悸,周瑜询问的看着他,吕蒙说道:“这家伙府上有个管家犯了点小错,就到我家来求我救命。之后他来到我家,我都与他说好了,他也答应,结果刚走出我府门,就把那管家给杀了。” 孙策看向了江问,“中丞你接着说。” “如今刘备投降,曹操必定派遣重兵赶往徐州,不出三个月便能到达,眼下的形式是,能否三个月之内击败刘备。” “三个月不够吗?”孙策询问道。 “臣拿不准,不过比起攻打刘备,眼下攻荆州最为妥当。” 孙策沉默不语,“诸位将军谁愿意率领兵马攻打徐州?” “臣韩当请缨。别说三个月,一个月之内必定拿下徐州,如若不能,臣提头来见!” “多少兵马。” “臣自领七万。” “去领庐江及寿春的兵马吧。” “遵令!” “江问,吕蒙听令!” “末将在。” “江问我暂任你为镇南将军,吕蒙为督军,你领兵马四万,出赤壁攻韩玄,三日后启程!” “遵命!” “今日便到此为止,诸将准备出战!” “是!” 吴景与甘宁互视一眼,便在丞相府门前分开。黄盖,祖茂向着这些将军们行礼之后便坐上马车回府。 吴景看着走远的江问,对着旁边的将军们问道:“我们就这么把荆州让给他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啊!” “那我们能怎么办,丞相用自己的兵权,我们不派兵帮他就已经是最大极限了。” “怕什么,这眼下不是有个更大的战功在眼前?” 韩当捋着自己的胡须不言,但心里知道这战功说的就是自己,吴景也是面带笑容,“这次韩将军你可要挑选我一同去啊,这战功可不能你一人吃了。” “这是自然,我会选你们一同前往,至于黄盖和祖茂,就让他们待着养老吧!” 江问府。 西院,貂蝉房。 满目琳琅,处处都是墨宝书籍。 最显眼的自然是江问在百味客栈时作的词。 貂蝉的娇颜妩媚,一颦一笑,绝艳一方。“老爷这次亲率大军,定能得胜凯旋。” “老爷,还担忧这个?”貂蝉展颜微笑道,之后站起身,“我为老爷泡茶。” 端着茶壶来到江问身旁,小姝则是偷偷的把围帘给拉上。 江问微微有些坐立不安,貂蝉轻声说道:“夫人今日去了吕府看孩子,老爷真的不愿……?” “说正事!” 吕蒙笑着说道:“没啥正事,就是过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一声,你要是选将,绝不要带甘宁,那家伙除了伯符之外没人震的住,太史慈都有点悬。” “这么好的一个武将,为何不一起带着?” “能打是能打,但有时候不听命令甚至弑杀,一个疯起来兴许就杀进敌军丛中,到时候我们只好帮他找块地。” “吃饭了公子!”陶儿从门外走进来,重重的放下了餐盘,一碗稀粥,一盘榨菜,笑眯眯的向着江问点头。接着端给吕蒙的餐盘内一只富贵鸡,几碟小菜。 江问笑着说道:“陶儿,是不是搞错了……” “不吃?”陶儿伸出手就要拿回。 “吃,吃,吃。”江问赔笑按着餐盘,陶儿哼了一声走出了客房。 江问捻了捻榨菜,再看着吕蒙餐盘内的鸡,吕蒙怪笑着说道:“嘿嘿嘿,长苏你也有吃瘪的时候,不过要是我家陆敏就肯定不会这样。” “你敢保证?” “陆敏从小通情达理,饱读诗书,她可是懂得三从四德。”吕蒙微微低下身子看了下四周,“说起这事,你可知道乔公有两个女儿?” “恩,大小二乔名满江东,昔日伯符与公瑾便去寻找未果,不过她们来到了襄阳。”江问吃了口榨菜,有些皱眉的拿起一旁水杯喝了口。 “恩,小的那个现在天天去找公瑾跟乐瑶相处的极为融洽,我看过不久公瑾又要多一个妾了,至于大的那个现在还待在家里,小的那个没希望,我看大的……”吕蒙嬉笑着说道,“你懂我意思吧。” “我又不认识乔公,你就算叫我做媒那也不可能啊,再者我觉得你还是换个目标好些。” “为啥?那大乔少说也是国色天香,虽然比起貂蝉差了一点,你看不上也是情有可原,但我那是忘不了!” “看见个女的你都忘不了!” “嘿,长苏这就是你瞧不起我了,什么看见个女的就忘不了?丑的我立马忘个一干二净!” 刚说完,门便又被打开,吕蒙立刻坐正了身子,陶儿端着五味脯,“厨房内还有些没用完的食材,我就现做了这个,不想浪费。” 放在了江问面前,陶儿直接就走到了吕蒙的面前,“这个我收走了。” “诶诶还没吃呢,至少把鸡腿给我留下啊!”陶儿直接走出门,吕蒙翻了个白眼,“现做,能有这么快,说话也不动动脑子,还收我的鸡。” “算了吃点小菜也不错,近些日子我娘尽给陆敏炖些鸡汤,说这么快就给吕家带了个大胖娃娃,让我加把劲再生一个,陆敏也吃不下,只得我吃。”吕蒙说道,“要不是这鸡是你家夫人做的,我连看不都不想看。” “鸡没有,五味脯吃吗?” “我刚刚说的长苏你觉得如何?” “帮你做媒?” “自然。” “我现在在襄阳可是过街老鼠,你喊我给你做媒,那你注定没。” “这个啊……这大乔听说是伯符的弟弟看上了,你现在又因为新政跟他们闹着,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 “狗嘴吐不出象牙。”江问说道,“大乔你也别惦记了,那是别人孙家的,你争不过。” “仲谋我也不怕他。” “伯符呢?” “伯符也喜欢?”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他和公瑾跑去寻找二乔干嘛,现在只是碍着他弟弟,再过不久两人火气彻底上来了,恐怕就得开始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宫廷之丞相与其弟弟看上我。” 吕蒙:“……”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南征荆州 南阳,车轱辘在雪上留下痕迹,车厢内陶儿摆弄着方才摘得梅花。 树干裸露光秃,偶有积雪落下。 马与人嘴不断呼出热气。 靠着秋收的储粮,百姓倒也能够度过这冬季。不过即将立春,马上便能摆脱这寒冷的冬天。 山丛之中偶有行人出没,四处翻找着野菜,或是野味。饥贫的脸蛋意味他们过的很不好。 草庐之上的积雪浓厚,庭前许多枯叶也未曾打扫。 江问从马车之上走下,看着眼前的草庐,楼阁依旧,不过却是已经人去楼空。 “公子,又来拜访这位卧龙先生?” 陶儿披着貂衣微微靠向江问,江问抱着陶儿纤柔的腰肢,“可到底还是让他走了,如若我早知道今日,在离开的前一天便应该派人要了他命。” 陶儿说道:“看的出公子很尊敬这位先生,丞相与军师都看不上,但公子却一直对这位先生记挂在心,态度也是恭谨谦让。” “对他再恭敬,终究是留不住他。如若能让他死,我宁可不恭敬,此次徐州一战,恐怕会吃大亏了。” “公子你怕他吗?” “怕,不仅是他,我还怕很多人。我最怕与聪明人为敌,也不会因为我的对手是个聪明人而感到庆幸,这始终是场输不起的赌局,输了就是丢命。” “可惜没有任何事会按着你的意愿发生。是事与愿违,回去吧。” “各觅其君,各为其主。真不想与你为敌,孔明。” 孙策府邸。 “此次去荆州,多久能够攻下?” 周瑜说道:“荆州距离襄阳太远,已经经历了寿春之战我军军粮消耗不起,若是不能一举攻破只得再等屯田,以待来年。” 吕蒙摆摆手,“放心,这次可是长苏带兵,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肯定很快就能拿下荆州。” 孙策笑了笑,“我倒不是担心,只是想要知道需要花费多久。” 江问说道:“如今天气严寒,雪未曾化开,恐怕不少水路之上结冰,去时恐怕需要百日,而占据荆州想要称霸的诸侯有四位,故攻需百日,待一切平定之后返回襄阳,估摸着需要一年。” 周瑜皱眉说道:“虽然不担忧胜败,但需要的日子也太长了,如今韩当率兵攻彭城,调走了大量的粮草,若是陷入战局太久,我军的粮草是个问题。” “粮草一事自有解决之法,倒是徐州一战,此次之战还望告诫韩将军,要多多斟酌一下战事,切不可贪功冒进。” “我们便告辞,回家准备一番,明日准备起兵。” “呜——!” 号角声吹响,两列军队数千人站在襄阳城门外。 江问披坚执锐,虽清秀,却也英武非常,吕蒙看着旁边不远处的将军,微微有些不舒服,甘宁还是来了。除他之外让人意外的便是黄盖老将军也在其中,还有便是周泰及太史慈。 想起上次的那老儿,吕蒙就气的牙痒痒,毕竟自己是被放了暗箭,战场之上光明正大的击败,兴许还能让人心服口服,但玩阴的只会让人鄙夷。 吴景看了看江问的铠甲,“就你这瘦胳膊小腿,去了战场别被风吹走了。” 江问笑了笑,说道:“谢过将军关怀不过在下身体安好,每日饭食温饱,将军所忧不足为虑。” “也是,毕竟江将军也不是第一次出征,不过以前都是看着别人带兵,现在却是自己带兵,希望不要自己紧张的乱了分寸吃了败仗。” 全琮笑着说道:“此次我们是赢了,希望将军不要丢了丞相的脸,给我们带回来一个败仗的消息!” “那在下先助各位将军凯旋,不过若是在下真吃了败仗,到时候请诸位将军在丞相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江问作揖行礼道。 人群之中江浩被陶儿搀扶着,貂蝉也带着围帽,江问向着几人点头,皆充满了不舍。 “丞相到!” 一众将士全部作揖行礼道:“臣等拜见丞相,丞相千秋无期!” “都起来吧!”孙策骑着自己的战马看着众人,周瑜将令旗交给了江问,“定要凯旋而归!” 江问拿着令旗孙策想其点点头,“全军出发!” “驾!”吕蒙一蹬脚,座下马匹便开始行走,其余将军纷纷跟在身后。 韩当拿到了令旗,随之出发,两军渐渐分开。 灵璧,刘备府邸。 一位书生手持羽扇,安然淡笑坐于府内,而徐庶则是与他烫酒相谈,一旁的关张二人,看着诸葛亮的脸色十分的不爽。 张飞浓眉一瞪,嘴下胡须微颤,“二哥些,我寻思这家伙也不过两眼睛两耳朵一鼻子,那什么卧龙的名号是不是编出来糊弄大哥的?要是这鸟人敢糊弄大哥,我直接将他剥皮抽筋!” 关羽捋着自己的美须,“二弟不可多言,他即是徐庶先生的好友,便应当尊敬有加。” 张飞怒道:“那二哥你告诉我这鸟人给大哥出的计策是什么意思,这徐州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才到手的,结果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就直接送出去,值吗?!” 关羽神色一动,想来这番话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对于张飞的话他也是极为赞同,实在是看不明白,为何这人会劝谏自家大哥投降。 虽然眼下形势不佳,但关羽自诩凭借自己的偃月刀,孙策或是曹操都必然有来无回! “二弟,三弟,里面已经设宴何不进去喝杯温酒,反而在外面受寒?”刘备从府门外走进,笑着说道。 “还喝什么酒?!”张飞喝了一声,“我喝不下!” “三弟怎能如此对大哥说话!”关羽赔笑着说道,“大哥,今日三弟心里有些不舒服。” 刘备大笑着说道:“看得出来,平日里三弟要是闻到一丝酒味,早就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张飞吹胡子瞪眼说道:“哥哥你还取笑我,我且问哥哥,你真要听那什么狗屁说的话,真投降了那曹操?” 刘备说道:“三弟,眼下只有如此,曹操如今也算是雄局河北,还是一位忠心耿耿的汉臣,孙策当着天子之面杀戮汉臣,已经是一逆贼,想要讨伐他我们得借助曹操的力量。” “那哥哥借助完后呢?你不是一直都说了要匡扶汉?这投靠完了曹操,又该如何?” “等候时机。” “等候时机?!”张飞摇了摇头,“二哥你也随我劝劝,我就说那什么狗屁军师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等候时机,这种屁话是个人都能说的出来!” “三弟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快些进去喝酒吧。” “我不喝!”张飞喝了一声,“我回府睡觉去!” 刘备推门而入,徐庶与诸葛亮起身行礼:“草民诸葛亮,臣徐庶。见过大人,主公。” “先生快请。” 徐庶端着酒盏,“方才主公与关将军迟迟不来,我便与孔明先喝了起来,如今主公来了,我便自罚一杯。” “天气寒身,暖酒温腑,应该多喝几杯才是。”刘备站起身,其他人皆站起身共饮。 刘备看向了诸葛亮说道:“先生能够投靠我,但我刘备也不知该如何重待先生,我刘备虽是中山靖王之后,奈何家道中落,若不是相识我二弟三弟,现在恐怕依然在织席贩履。” 诸葛亮笑着说道:“自古明君,不需要威名赫赫,要的是胸识与气魄,越王勾践也曾落魄,终日困于牢狱之中,却卧薪尝胆,终成一番伟业,汉高祖刘邦,成事之前不过一亭长,连王侯之后都不是,却能先秦,溃项羽。” “那依先生之见,我该如何,若是丢了徐州又该去往何处?”刘备心中略有些迷茫的说道。 “徐州可是大人建立雄心之地,却不是成事之地,有一处地大物博,物资丰厚,然君主过于庸碌,画地自守,这样的地主公不取何人取?” “先生所说?” “益州。” “益州……”刘备皱着眉头,“我与刘璋同是汉室宗亲,若是兵戎相见,岂不是太过,更何况如今我军被困于徐州,这遥遥相隔的距离,要拿何兵力前往益州?” “何须兵力,仅我几人借道去往益州即可。” 刘备略微皱眉,双手紧握,“不带兵去?” “确实在主公看来这番极为疯狂,但若是当兵前去,必定被刘璋拒于城门之外,主公抵达益州之后,借助一城池居住,再行招兵买马即可。” 刘备看向了关羽,关羽则是笑着询问道:“先生,这徐州前往益州,先不说路途遥远,沿途都是关隘,有着兵马把手,就是穿越荆州都是难上加难之事,何谈去往徐州?” “草民之妻黄氏,与孙策之下的将军蔡氏是亲家。他早已经安排妥当,趁着孙策曹操争夺徐州之际,我们便可脱身度过荆州。” 徐庶在一旁闭口不言,吃了口小菜后听着诸葛亮与刘备的对谈。 若是袁绍败的没有这么彻底,也不必舍弃徐州,刘备自可以联合曹操对抗孙策。 但袁绍败了后,曹操就成为了另一位雄主,而刘备却成为了被饿狼与猛虎夹击的孱弱羔羊。 如此徐州变成为了必丢之所。 “罢了,今日先生能来,便是欢庆之日这些事便不多谈,来先生喝酒。” 酒过三巡之后,刘备送走了诸葛亮与徐庶,只剩关羽一人。 关羽的脸色本就红润,喝了酒之后更甚,不过并未多少醉意,“大哥,此番若是听他的话,过荆州而去,这是把命交到他的手里,是杀是剐全看他的脸色……这会不会是他与孙策的诡计?” “不会,”刘备摇头说道,“徐庶寻他时此人未曾入仕,能够投靠我,是我的福分。” “唉,说实话,我心中都拿不准,这位所谓的卧龙是否有真材实料,倒是把三弟给气急了。” “三弟气来的快,消得也快,等些时辰带酒去看看他吧。” 十五日之后。 刘备府。 诸葛亮看着地图,刘备在一旁闭幕深思,张飞则是看着屋外,懒都懒得看诸葛亮一眼。 只有关羽神态自若。 “此次孙策听闻了主公归降,便派出韩当领兵七万攻打灵璧。” “可有什么对策?” 诸葛亮轻挥羽扇思虑。张飞却是开口道:“大哥怕他做甚,那孙策自号江东小霸王,听说一杆霸王枪使得出神入化我老早就心痒痒了,此次他来我倒要看看是我的丈八蛇矛厉害,还是他的霸王枪厉害!” “三弟莫要夸大,”关羽神色严肃的说道,“这孙策勇武非常,便是昔日征讨袁术时可谓勇冠三军,三弟虽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也应当重视。” “此次孙策不会来。”诸葛亮突兀的开口道。 张飞嘴角一撇,声音如雷,沉闷鸣耳,说道:“你怎知那孙策小儿不来?” 诸葛亮说道:“我久待襄阳,早已经知晓襄阳的形式,如今这些将军与孙策弟弟成为一派系,孙策及属臣又成一派系,两人斗得如火如荼,此次韩当出兵用的自己的兵权,主帅之位必是韩当。” “这些将军据都不服孙策,可以说居功自傲,此番攻打主公想必也是为了获得军功敲打敲打孙策,不过我已经有了退敌之策。” 下蔡,韩当与一众将军喝着酒,蒯越向着诸位将军行礼说道:“将军虽然刘备兵将不多,但也不能粗心大意才是。” “今日大军刚到,长时间的行军已经让士气疲惫,今天只是为了整顿士气。” “我知晓诸位将军之意,但理应立刻派遣兵马打探刘备兵力部署及城防,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行了蒯参军,此次叫你来是喝酒的不是说这些,来你也喝点,这天冷的你也受不了吧!”吴景嘿嘿笑道,脸上已经醉意,“那刘备不过三万兵马,任凭再闹腾,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袁绍南下对阵曹操时,也是如将军们一般,轻视自大!” “行了,曹操曹操……这世界上有几个曹操?他刘备有这样的才能?你要是不喝啊就退下,别来这里扫兴!”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诸葛奇策 “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韩当喝着美酒,脸色醉昏。 酒宴散去后,诸位将军据都回府。 下蔡之外的军营。 士兵们煮着肉汤,油沫浮上汤面,却有着荤香的气味。 “我听说这次的监军,是丞相派来监视韩将军。” “监军的职责不就是监督吗?” “不这个性质不一样,这个蒯越监军将韩将军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听说是为了什么新政。” 韩当骑着马,脸色略微的阴沉,一旁的吴景脸色也不好看,韩当说道:“叫那个兵卒来单独见我,我想要问问他这些消息哪来的。” 韩当府。 “小人拜见将军,拜见将军!” 韩当表情平淡,不威自怒,“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听来的,快说!” “小人也不知道,旁人在说,自然而然的就到了小人的耳中!”兵卒神色慌张的说道,充满了害怕。 “那你还听到了什么!” “小人还听到了……” “说,不然斩你头祭旗!” “小人说,小人说!”兵卒颤巍着身子说道,“还说这次将军出行徐州,实在是让丞相高兴,没有了将军们的阻拦,士族之间就更能够容易推广新政。” “砰!”巨掌用力一拍,脆鸣的炸响让兵卒蒙的一跳,“将军别杀我,将军别杀我!” “严令下去,即日起军中不可再传谣言,如若再听见,斩首示众!” “是!” “看来容不得耽搁,得与刘备速战速决,若是拖延太久让那些士族都联合起来,予我们大不利!” “召集诸位将军,立刻议事!” “攻城器具可曾送达?” “禀告将军,都已经送达。” 孙辅说道:“禀将军,我有一封信要上奏!” “拿上来。”韩当说道,孙辅将信封呈上去后便退下,韩当丢掉了竹筒拿出了信,仔细一阅后,不由得哈哈大笑。 其余将军皆是带着不解的神色,“将军可是有什么幸事?” “是刘备的手下的臣子,叫做糜竺,也是昔日陶谦的臣子,陶谦与曹操早已经结怨,死后将徐州给了刘备,便是嘱托了他好好抵御曹操。”韩当将书信高兴的收了起来,“现在啊,这糜竺十分尊敬先主陶谦,这刘备要投降曹操,便心中气闷,故此他要投于我军麾下,且他知道一条小路,可绕开灵璧重防,直接抵达后方。” 蒯越出列向着韩当行礼说道:“将军不知道信中所说是何处要道?” “垓下附近多是江河,糜竺到时候会在此处接应我大军,便可带着我军进入灵璧的后方!”韩当激动的说道,“一旦我们来到灵璧之后,前可进彭城,后可合围灵璧,试问他刘备该如何防守?!” “没想到此行居然如此轻松。” “仅仅来一趟便有如此战功,此次真的来的对极了!” “听闻刘备也在灵璧之中,到时候我们合围灵璧,岂不是可以生擒刘备?!” 蒯越不理会将军们的热闹,作揖行礼说道:“将军仅仅是一封书信还是较为欠妥,垓下附近多是湖泊,昔日项羽便是被围于退无可退,进无可进,如此贸然前往此处,或有大患!” 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却并未浇醒这些将军,只是让气氛冷却了下来,韩当冷着脸看着蒯越,“参军,你不过是来监视我的言行,我此番作为一对的起丞相,二对得起百姓,试问有何需要监军插嘴之事?” “参军你打过仗吗?拿昔日战事轮今日战机,便是贻误军机,那曹操不也是听了许攸之言,才能击败二十万大军的袁绍,这帐中我才是主帅,不到你说话的时候就给我闭嘴,再敢多言斩首示众!” 凌统出列作揖行礼说道:“将军,蒯参军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若是大军真的全部进入垓下,一旦中计就是万劫不复,参军有此考量也是为了将军,望将军三思啊!” 韩当看着凌统,他自然认得这是凌操的儿子,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这样我率领四万大军前往垓下,其余兵马留守垓下。” “参军你就留在帐中吧。” 夜晚,蒯越皱着眉头看着地图,一旁的饭菜早已经凉了,“末将凌统,前来拜见参军。” “进来。” 凌统向着凌操行礼,“拜见参军。” “你父亲叫你来的?”蒯越稍稍抬头看了眼,又看着地图。 “不是,是中丞叮嘱我的,在帐中一定要多问参军。”凌统站着问道,“不知道参军为何不愿将军如此行事,此番万一真是良机呢?” 蒯越满脸忧色,说道:“不会,我了解糜竺这个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一旦择主便会绝对忠诚,绝不轻易变更,要知道刘备来到徐州后还是糜竺遵从陶谦的遗令,让刘备成为了徐州牧,甚至拒绝了曹操的招揽,要知道丞相不久前可是弑杀了群臣,甚至连董贵人都未曾幸免,糜竺便更不可能投降于我军?” “另外刘备麾下有一位徐庶的谋士此人也是心思缜密,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糜竺带兵到达灵璧后方。” “那参军,我这就与将军说道去!” “不,若是多言只怕你也会有杀身之祸,你先回去歇息吧。记住当时候随军进入垓下,如若真有埋伏,一定要突围不要死战,接下来我还要去找一人。” 蒯越收起了地图,请出了凌统之后便向着另一个营帐而去。 韩当营帐之外,蒯越抱着一丝机会前来,“下官蒯越,拜见将军!” “将军已经歇息,有何要事明日再来,将军有令,凡是有人待着不走,便就地诛杀!” 蒯越紧紧握着双拳,离开了营帐之外,不过并没有回自己营帐之中,他还要去拜见一个人。 孙贲大营。 “蒯越拜见孙贲将军!” 孙贲刚洗完脚,看着营帐之外,“有事明日再谈!” “此事极为重要,虽知冒犯了将军但蒯越一定要求见将军!” 孙贲看了看身旁,穿好了衣装,“进来吧!” 蒯越向着孙贲行礼说道:“拜见将军。” “有事便直说,明日还要整顿兵马。” 蒯越说道:“明日请将军不要驻守下蔡,而是率兵屯于垓下之外五里之地。” “胡说八道!若是不守住下蔡被刘备偷袭,到时候寿春大开,我可担不起这杀头之罪!”孙贲怒喝道,就要作势撵走蒯越。 蒯越立即喝道:“在下此言是为了丞相!” 孙贲手臂一僵,看着蒯越,“何出此言。” “在下对丞相忠心耿耿……” “不,我是说为何你要叫我率领大军前往垓下之外五里地驻守。” 蒯越松了口气,“今日在营帐之中的话,不知道将军记住否?” “你真以为这是刘备使诈?” 蒯越恭敬的说道:“糜竺可不是许攸,两人性格截然不同,且糜竺受刘备重待,不会如袁绍对之许攸,此番必然是使诈,这四万大军进入垓下,恐怕凶险至极!” 孙贲微微低头,说道:“那我现在去劝劝韩当。” “不必了,在下来找将军之前便已经去拜访过了,韩将军已经睡下。”蒯越叹口气说道,“而明日大军启程,就算到时候说了,也根本拦不住,所以此次将军一定要听越之言,如今大敌环伺,我军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蒯越郑重而认真,眼神之中已经几近哀求,孙叹了口气,“伯符有了一位好臣子,不过若是刘备率领大军偷袭,我军丢了下蔡,到时候丞相怪罪下来,我绝不会偏袒你,相反我还会把所有罪责按在你身上,如何?” “若是真如此,那便是我蒯越算错了,落子无悔,任何罪责我都愿领!” “好!”孙贲点点头,“今日便如此你回去歇息吧。” “在下告退。” 翌日大军起征,韩当及诸位将军率领四万大军,仅留下了孙贲,吴景及蒯越在下蔡。 吴景打着呵欠,拿着甜枣吃着,就看见军营之中的兵马不断跑动,“闹兵变了?” 吴景立马抓住一位兵卒,“说,谁指示你们的,可是蒯越?!” “大人,是孙贲将军,他叫我们于营帐外集结。” 吴景吐出果核,“带我去见他。” “是。” 孙贲坐在战马之上,而蒯越则是站在一旁,孙贲说道:“参军你可想清楚了,如今营帐之中仅有五百名弱卒,真不要一万留守?” “将军必须全部带去,如此才能有机会。”蒯越恭敬的说道。 “伯阳,你在干什么?”吴景骑着马急匆匆的跑来,看着营帐之外密密麻麻的人影,“你是要闹兵变不成?!” “不,我只是率领大军去垓下。” “去垓下为何?韩将军命令你留守军营,你却要率领兵马前往垓下,你这是违背军令!”吴景接着看着蒯越,“这家伙说的话根本就是屁话,伯阳我看他就是为了让你违背军令,好在丞相面前掺你一本!” 孙贲看着集结完的部队,“时日已经不早,我便先去,有何话回来说!” “全军出发!” “腾腾腾!” “伯阳!” 韩当率领着大军,其余将军皆是神色怠慢,凌统却是一脸的认真的看向周围,大军缓慢的驶入谷口,这种地形可以说是天赐之险,但凡有埋伏,都可以接着此地形居高临下。本着行军的经验与意识,全军都很小心的看着周围。 但知道快要走出山谷,也未曾见到有人埋伏。 “参军真的算错了?” “哈哈哈,刚才走过山谷,还要我担忧了一阵子,看来果真如义公所言,没有什么埋伏!” “我早就说了那蒯越的话就是放屁,昨天他还来找我,肯定也是此事,谁会这么好的战机放着不要。” “哈哈哈,此次大胜,义公当居首功啊!” 走出谷口便是一平底,不远处便是一片大湖,而在空地上站着几人,中间的穿着高贵,一眼便认出了真是糜竺。 周围的兵马警惕着,但附近却是一览无遗,根本没有埋伏的地方。 凌统松了口气,看来真是蒯越料错了。 因为是晨时,江面之上生着少许雾气,倒是有些看不太清。 “下官糜竺,拜见都督!” “不必多礼,”韩当下了马,“此次得贵官相助,攻破刘备时,你定能大功一件!” “有船!” 突兀的呼喝让韩当瞬间警惕,糜竺却是面色不改,淡笑着说道:“将军那只是运粮船,船上已经备好了美酒佳肴,我这就去呼他们过来。” 几位将军细细看去,确实船只上并没有什么器械,只有少许的几位兵卒罢了。 韩当点了点头,糜竺淡定的行礼之后,便向着江边走去,随他而来的几人却是淡定的留在原地。 凌统下了马,对着不远处的一人问道:“喂,你家主公有多少兵马?” 那人静静的杵在原地,没有搭话,凌统微微皱眉,走到了近前,却发现对方的眼睛都闭着,而且看他们的身躯极其瘦弱,根本不像是跟随官员的随从。 糜竺已经走到了江边,不远处的船只甚至跳下了几个人,凌统的眼瞳微微扩大,连忙向着自己父亲喊道:“是战船!” 咆哮声瞬间惹起所有人注意,纷纷看向了江边,诸葛亮站在船头,看着岸上数不胜数的兵卒,平淡的挥着自己手中的羽扇,“放箭。” “嗖嗖!”箭矢破空的声音响彻,满天箭矢! “中计了!” “快护!” “撤,撤!!” 大军极其慌乱,阵型散漫,却依然固定住,每个将军治理着阵型,较为整齐的撤退,尽管如此,满天箭矢还是不住的带着人的生命。 “停,别追了。” 箭矢射完了之后,诸葛亮开口道:“下船清理掩埋尸体,拿走我们的战利品,他们的大礼还在之后。” 山谷之上,徐庶俯瞰下方,猛地一招手,就见一支火箭穿空,卧伏两旁的兵卒立马起身,树木,滚石,及火油倾泻般的向着山谷之中落下! 刚进去的时候你要撤退很容易,但现在完全进去了,你在想撤退出来,那可就是一件难事! 凌统看着一块巨石,径直的向自己砸落,根本无法躲避! “统儿!” 一股巨力直接让自己飞下马,滚了几圈,而另一道魁梧的身躯,被巨岩砸下。 “爹!!”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锅 防御的盾牌如纸糊不堪一击,破碎皲裂,无从抵御。 “放箭!”徐庶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两旁的伏兵拉紧了弓弦,密锐的箭芒让人绝望,洒落出的血水很快便被火势蒸发,却依然染红了地面。 孙辅嘶吼着,咬牙举起一旁兵卒的尸体,数之不尽的箭矢插在其身上,自己的右臂血流不止。 “撤,快撤!” 韩当怒吼而道,战马快速飞驰。将士们据都争先恐后的逃命。 凌统站起了身,身子是火辣辣的疼,更是无声的难受。 “刘备!!” “关将军,该你们追击了。” “杀!” 孙贲全军驻守在谷口之外,已经能够听见马蹄之声,就见一支兵马有些狼狈的冲出了谷口,而领头之人一眼便认出了是韩当。 “将军往这边!” “让!” 兵马立刻为其让开道路,韩当立刻冲进了军阵,从谷口之中残兵败将陆续跑了出来,孙贲也知道看这形势恐怕这次损失不少。 “杀!” 谷口之中又冲出了一支兵马,为首者手持丈八蛇矛,浓眉豹眼,声音响亮如雷。 “停!”徐庶喝止道,张飞也立刻勒紧了马缰,“先生为何不追击?!” 徐庶说道:“看看吧,这支兵马神色凝重,而且这阵型不似刚败之军,如若贸然追击恐有埋伏。” “回去吧。” “鼠辈们爷爷我还没杀过瘾,若是再来定让你们知晓爷爷丈八蛇矛的厉害!” 下蔡,军营处。 “凌统呢?” “凌都尉带兵去找回凌操将军的尸身。” “罢了,伤亡多少。” “四万余兵马,轻伤一千人,重伤五千人,伤亡共三万余人……” “咳咳!”韩当的身子微微一颤,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是,小人告退。” 军营之中一众将军,据都灰头土脸,韩当看了眼说道:“诸位将军还有何话说吗?” 诸位将军闭口不言,都知道这场败仗是火辣辣的疼。 “都下去吧,孙贲留下。” “我等告退。” “孙贲,你如何知道此次之计是一次伏击?”韩当的头发散乱说道。 “禀将军,此次是因为参军蒯越所言,他告知末将此次多半遇伏,叫我带兵于谷口处接应将军。” “蒯越?他既然早知道,为何不来禀报我?!他既然知道为何不来劝我,如此我军怎可能有这么大的损失!”韩当怒不可遏的说道,脸色激动的红润无比。 “传他见我!” “是,”孙贲作揖行礼后,便退出了营帐之外,韩当不断咳嗽着。 “在下蒯越,拜见将军。”蒯越走进了营帐之中,向着韩当行礼说道。 “你既然早就知道是计,为何不早点劝我!” “将军,在下已经告诫过将军,此次是将军的欠妥。” “那晚你明明还可以来进言,你却没有,分明是你故意闭口不言,想要看我的笑话!”韩当怒道,“这是足足三万人的命,蒯越你怎可如此!” “在下想要进言,但将军的守卫却是将在下驱赶。”蒯越不咸不淡的说道,“将军想要找人替罪,但在下戴不起这样的高帽,军营之中兵卒只听将令,所经决策失误怪不到在下身上,将军可是在丞相之前立下了军令状,请将军好自为之。” “咳咳,滚!” “在下告退。” 蒯越退出了营帐,屋外一位将领蹲坐在火石堆旁,“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是英雄气短,也不可如此儿女情长,哭什么哭。” “拜见参军。” “坐吧。”蒯越发神的看着火堆,“这一次征讨徐州我军应该无望了。” 凌统的神色狰狞,说道:“就算这次败了,以后也会出兵,我必要将刘备剥皮抽骨!” “孩子好好休息吧,这只要上了战场何时都可能丧命,它是为君者较量的手段,也是为民者的悲哀。无论什么时候,今日或者以后,谁也停不下来,它会被扼制,但终究会爆发。” “而就是如此,才会出现英雄,今日就有了一位英雄,为了自己儿子,做出了身为人最艰难的决定。” 襄阳,丞相府。 孙策脸色极其难看,心中的怒气盎然,一旁的蔡琰唯唯诺诺的坐着,丝毫不敢有半分举动。 “七万兵马,这才上战场不到一个月,他就葬送了足足三万人!要他何用要他何用!” “夫君,兴许这次是将军他思虑不周,夫君还请莫气……” “闭嘴!” “臣周瑜,拜见丞相。”周瑜向着孙策行礼,“今日丞相心情欠佳,不知道是何事?” “你自己看。” 周瑜站在原地不动,孙策喝道:“都退下!” “是。” 待人走完后,周瑜拿起了竹简,“三万兵马,倒也没超出预料之外,丞相如何处置将军?” “还能如何处置?他自己立下了军令状,那便以令斩首!” 周瑜淡笑着收起竹简,“丞相,韩当将军可是不可多得的武将,就算了为了大业也应留他一命,更何况此次将军吃了败仗,正是收买人心的好时机。” “兵权及一个臣子的忠心,用来换一条命,对于任何君王来说都是值得的。” “想要成为一代君王,需要的不只是热血满腔与果断,还应多多思虑。” “歪理真多!”孙策说道。 周瑜却是笑了笑,“这番歪理可是自古君王的必学之法。” “传唤大军退军!” 大军行驶于雪地,白雪皑皑,灿阳生辉,干净的树枝冻结了一个冬季的颈骨也即将长出嫩芽,呈现了这冬末的景色。不远处便可以看见赤壁的城墙, “前方便是赤壁,自下便到巴陵,那可是韩玄的地盘。”吕蒙拿出水袋喝了一口,“不知道我惦记的那个老家伙是否在巴陵!” “那位将军叫黄忠,箭术奇绝,可百步穿杨。”江问座下的马匹慢悠悠的走着,“韩玄手下还有一位虎将名魏延,这二人若是收服,可替伯符增添臂膀。” “就那老家伙,也可以百步穿杨,不会老眼昏花?” “可别因为人家年迈便小看他,黄忠可是位强悍的老将,只可惜遇见了一位不怎么明智的主公。”江问牵着马缰,笑着说道,“如此说来赵范有一位极其漂亮的妾室,子明你不是正愁找不到人吗?” 吕蒙翻了翻白眼,“说实话我发现长苏有时候也挺正经的,脑子似突然发了病一般。” “我要是正经的不像话,能和你成为知心知底的好友?” 江问开口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苏轼游历赤壁时,心中那份英雄气概,江问如今也是心有同感。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今虽无周瑜破曹操的壮举,不过能够赤壁之地击溃四方诸侯,以弱胜强便足矣。 “为何突然作词,而且这首词……”吕蒙看了看江问,皱着眉头,这首词明显的感觉不对,但最终还是闭口不言。 江问并未回答吕蒙,说出词后,缓缓叹口气,已经二十八年了,如今当真称得上是故国神游。 这首本来苏轼用来表达失意的词,很多人却只记住了周公瑾的威名。 “将军可是作诗?”甘宁骑着马快步来到了江问的身旁。 “不,这是词。” 甘宁笑了笑,“我山贼出身,最是尊敬文士,不过那些徒有虚名的已经成为了我的戟下亡魂,这次我们若是大胜,我想要将军替我做一首诗!” “那好,既然是甘宁所请,自然不会推辞。” “将军,徐州军情!” 江问打开竹筒,看了看信封,不由得叹口气,“本来以为有着蒯越跟着,损失应该不大,还是低估了。” 吕蒙在一旁问道:“信上如何说?” “于垓下受伏,伤亡三万余人,这次征讨徐州算是败了,丞相已经召集兵马回朝。” “韩当这次可头疼了,依照伯符的那个脾气,应该是要掉脑袋,不过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月,就败的这么惨。”吕蒙叹了口气,“要是这些将军不专权,恐怕就不会有如此惨败。” “全军加速行驶,务必五日之内抵达巴陵!” “是!” 长沙一地。 自赤壁之败后,已经过去数载,韩玄也修养生息许久,如今手掌两万五千余兵马。 韩玄吃着河鲜,兵卒自外进入。 “报,巴陵求援!” “巴陵谁人驻守?” “禀告将军,是黄忠将军。” “行了,再给巴陵加派一些兵马与粮草,吩咐黄忠绝对不可轻易出战,严守不出,这一次孙策的兵马跨这么远,粮草补给势必供应不暇,只需要守住,江问必定会退兵!” “是,属下这就去办。” “着!” 黄忠一声轻呼,“嗖”门前叫骂之兵快速的退却。 收好弓箭之后,黄忠立刻回到了城中。 这些日子已经开始融雪,天气比起下雪时更要冷上几分。江问的营帐之中煮着热汤,几位将士喝着暖胃。 虽然说了追求速攻,但将在外,所有决策皆看江问。 兵卒们也是不断煮着热汤,坐在一起烤火。 “江将军对待士兵可真是宽济,以前我跟着程普将军打仗,大雪天硬是要攻,那冷的刀都拿不起来,浑身都是冻疮,哪像现在还能喝汤。” “我听说这江将军所经之战就没有败过,可谓百战百胜,并且每次打仗损失也是最小。” 吕蒙笑着走进营帐之中。太史慈,甘宁,蒋钦,周泰,纷纷起身行礼。 吕蒙找了个位置坐下,就见是一个大型的锅炉,底部烧的通红,里面的热汤滚烫,“这又是什么?” 江问笑着说道:“锅子,跟砂锅不同的是用铁做的,我在襄阳时找匠人花了不少钱,而这道菜名为火锅,在天冷时吃最是舒爽。” “味道已经备好,只需要将菜放进去,煮熟就可以吃。” 吕蒙拿起碗筷,捻了一块羊肉放进碗里,吃了一口感觉烫立刻吐出来,“也就是你,旁人打个仗都是提心吊胆,每日所思所想都是破敌之策,能这么安稳的吃饭,实属少见。” “打仗是打仗,吃饭也是吃饭,再说现在黄忠死守着城池,我们就算想要攻也无计可施,不如以逸待劳。” “可这终究不是办法啊,拖延太久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不利,要知道粮草要押送上来,需要的时间太久了,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吕蒙吃了一口羊肉,赞叹的说道,“真香!” 甘宁和其余几位将军,倒是第一次吃到这种食物,更是觉得美味,一动筷就没停下来。 他们吃肉多是以烤肉为主,这么新鲜的做法还是头一朝。 “这火锅的做法跟冒菜的做法倒是大同小异了,我刚刚在外巡营,这一路走来都是对你的赞誉,我寻思你到底做了什么,也给我说说呗。” 江问喝了一口水,说道:“很简单把他们当人看,而不是简简单单冲锋陷阵最后死在战场上的士兵,治军以严,安军以柔。” “另外虽然黄忠死守着城池不出,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些天附近已经开始融雪了。” 巴陵,黄忠府。 黄忠吃着小菜,兵卒向着黄忠行礼之后说道:“禀告将军,近些日子敌军不断进入附近的山丘挖雪。” “挖雪?他们当我这里是休军之地了,还如同小孩一般玩起雪来了,不必理会,既然不攻城,就当没看见。” 雪洪可是不小的灾难,破坏性不次于泥石流,而巴陵可是临江之地。 “大人,大人他们拔营后退了十里!” 黄忠站在城头眺望,确实在更远处的山丘依稀看的见营帐,不管他们打着什么样的注意,撤退十里可不是引诱黄忠出城的理由。 近些日子天气升温,已经逐渐感觉不到冷意。 孙策手底下的兵还真有意思,来此地玩了近一个月的雪,接着向后撤退十里,真是让人想笑。 “轰!” 突然来的闷声巨响,瞬间惊醒了所有的人,兵卒立马跑出营帐之中,而黄忠则是站在城头,就见远处山峰之上不断涌下水浪,其中混杂了大量的冰雪。 巨大的力量冲击城门,瞬间轰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放人 “将军,此番洪水虽然发现得早,没有造成过多伤亡,但大量积雪已经堵住了河道,大量积水拥入城中。” “快,吩咐将士们开出战船!” “将军山洪依然在冲击,若是贸然下去,不需半刻便能要人性命!” “砰!”巨大的冰雪冲击墙门,发出鸣声巨响,却叫人心惊肉跳,如春雷在耳边炸响。 除了冰雪,积水也如悄然吞噬一切的猛兽。 江问军营。 吕蒙在一旁叹道:“果然你适合待在军中,而不是留在一个安乐之地尽享余生,如此雷霆手段,这一次黄忠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江问笑了笑,“我已经说了,黄忠老将军非同一般,此次我们便放他走。” “放他走,这是干嘛?这老儿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那次受伤之后我可是日日夜夜惦记着!”吕蒙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也不求你宽宏大量,这样一会他若是投降了,生杀予夺全看你。”江问说道, 全军眺望着城池,现在只是待机而动,等着雪洪停止后,便是出兵之际。 “救……” 雪洪如同泥石流,不同的是一个是大量的泥土,而一个却是冰雪,但毫无疑问只要被淹没,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数之不尽的将士往着高处攀爬,来之不急则被雪洪吞噬。 城中积水也越来越多,民房几乎被淹没到了屋顶。 “全军出击!” “杀!” 木船在冰水上行驶,径直进入了巴陵,将士们拉弓引弦,凡是看见活着的兵马便是齐射,冰水之中落入一具具尸体。 几位兵卒跳下木船,杀尽屋顶兵卒之后,再行回到木船之中。 “嗖!” “将军小心!” 江问下意识的回头,几缕发丝落下一道刮痕留在自己的右脸颊,而箭矢直接落入水中。 看向了城楼之上,就见一位老态龙钟的将领,身着战袍目光锐利如鹰,方才那一箭便是出自他手。 “老东西,老子朝思暮想,终于见到你了,妈的老子这就要了你的命!” 江问一把拦住了吕蒙,脸上是锐刺的疼痛,血不断顺着脸颊流下,大声的吼道:“城楼上可是黄老将军!” “正是老夫,鼠儿,唤我做甚!” “我敬佩老将军的武艺,只要将军投降,我保证不伤一兵一卒!”江问拿起衣袖擦了擦,不由得倒吸口冷气,还好这距离黄忠有点远,若是再近一点,恐怕现在就是脑袋中箭了。 “老夫如何信你?” “如今城中已被水淹没,老将军与手下的将士根本无从逃避,若在下真是位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人,便不会与老将军提此事,只需要派遣兵马杀光即可。” 城楼之上,除了黄忠之外,还有着几位亲兵。 “将军,如今我们根本无法撤退,就算逃,也绝逃不出巴陵,若是此刻不投降,万一他下令厮杀,将士们恐怕会全军覆没!” “是啊,请将军降吧!也算是给属下们一条活路!” “请将军降吧!” 黄忠眺望着城内,到处都是积水,漂浮着许多的木屑,不远处敌军正带着兵马,不断与房顶的兵马厮杀,留下的是一具具的尸体。 “我愿降!” 江问点点头,便对着身旁的吕蒙说道:“传令下去,吩咐大军停手。” 巴陵城外,江问大营。 黄忠被五花大绑的压上前,一众将军皆看着这位老将,江问从营帐之外走进来。 “拜见将军!”甘宁等将军向着江问行礼,江问坐到主帅位,看着被绑的严严实实的黄忠,“松绑。” “将军不可!”周泰行礼说道,“这位老将虽以年迈,但身强体壮,论气力不输于常人,若是突然偷袭,我等担不起风险!” “就依他说的绑着吧,”黄忠无喜无怒的说道,面色平淡,“我虽然投降但也有条件,第一释放我所有的兵马,他们的妻儿还在长沙!” “第二便是给我留个全尸。” “足足近两万的俘虏,你却要我们都放了?”吕蒙讥讽的说道,“是不是这些天把你老的头给烧坏了?还给你留个全尸,我现在就想要将你五马分尸!” 甘宁也是狰狞的一笑,“一个敌军俘虏还敢跟我们提条件,要不是你投降快,老子早就杀了个痛快!” “末将也认为,将军别听他胡言,如今韩玄损兵折将,我们可以率领大军直接进取长沙!” “是啊,韩玄损失如此多的兵马,现在正是出兵长沙的好时机,这番前去必定抵御不住!” 黄忠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他虽然已经投降,但就是为了自己将士们找一条活路。 而他自己却绝对不愿意降,所以只好求一死用以解脱,毕竟死了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提的要求如此无理自然也是为了激怒江问。 “全部放了绝不可能,我只允许你带走五千兵马!” 江问突兀的说道,让周围冷冽的空气再次冷了几分。 周围的将军互视一眼,神色上都带有些疑惑,是不是我们听错了,怎么把杀听成了放? “把黄忠将军一同放了。” 听闻此话,黄忠猛地惊起,奈何自己身上绑的太过结实,很快便又跪下。 而黄忠平淡的表情,第一次布满了惊骇,眼神更是无比慌乱,不,应该是不可置信,他本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用来激怒江问,可未曾想还真要放五千兵马? “将军可是说将老夫与五千俘虏一起放了?” “既然已经出口允诺,自然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周泰将黄老将军松绑。” “将军!” “松绑。” “末将遵命!” 周泰向着江问行礼,便走到了黄忠的身后,用刀切开了绳子。 黄忠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为何,老夫可从来都不记得与将军相识。但将军为何不要老夫这条老命,甚至是五千的俘虏将军也要一同放了?!” “我家丞相年少得志,正是需要天下有用之才,此番不仅是我敬重将军,更是我想要为丞相留人。”江问赤裸裸的招揽之意丝毫也不想掩盖。 黄忠脸色严肃的说道:“将军,老夫自入仕于韩玄已经数载,老夫绝不会投靠他人,谢过将军对老夫的欣赏,如果现在将军依然要杀了老夫,老夫绝不会还手,任由处置!” “但若是将军真将我放走,日后再在战场之上,绝不会因为今日之恩而手下留情!” 吕蒙走出队列,面色急切的说道:“将军,韩玄损失这两万兵马,此番可是我们一举拿下韩玄的大好时机,这是足足两万的俘虏。就算只放走五千,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两万馒头,将军这次对他们仁慈,但他们在战场之上可不会如此仁慈的对待将军,及我们这些将士!” “末将等也请将军三思,此番万万不可放虎归山!” 江问走下主位,来到黄忠的面前,这人虽以老迈,但皮肤之下却布满了精悍的肌肉,手掌的堆积老茧极厚。 江问说道:“我与将军立下一赌约,将军可愿意?” “老夫洗耳恭听。” “这一次我放走了将军,下一次也就是长沙之战时,若是将军再败于我,便归降于我方丞相,将军敢否?” “你是真要放了我,不是戏言?”黄忠看着江问坚毅的眼神,不由得露出了大笑,“出军数十载,第一次遇见如此将领,哈哈哈!好,我便答应你,但战场之上我们是生死相对的敌人,老夫绝不会因为今日之恩,便手下留情!” 江问看着黄忠率领兵马而去,临走之前黄忠再次郑重的行礼。但自家将军却还是疑惑不解,回到了营帐之中后有的更是看都不看江问一眼,吕蒙闭着眼睛假寐。 这一次江问所行之事,实在让诸将不服,不仅如此还可能动摇军心,毕竟这是将士花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换来的成果,却因为江问一句话,全部化为了泡沫。 江问坐在主位之上,“看来诸位今日对我怨念颇深。” 诸位将军拒不搭话,江问看了眼点点头后说道:“那么诸位将军以为,韩玄如何?” “不堪一击的庸夫而已。”甘宁嘲弄的说道,“只是可惜,这个庸夫现在多了五千的兵马。” “那多了五千兵马,庸夫还是庸夫?”江问问道,其余将军拒不搭话,方才说道,“如甘宁将军所言,韩玄算不得什么,但曹操,吕布,他们却算是一方人物。曹操雄踞河北,随时都会对新野寿春等地出兵,而吕布,这袁术封的伪王,更是时刻会引兵攻宛城。” “丞相需要人才。” 甘宁不屑的笑了笑,“将军,你未免也太看得起对方了吧,在我看来那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要真打起来恐怕身子骨经不起我半招!” “将军今日我等便告退,还需整顿将士们的士气。” “我等告退。” 吕蒙在营帐之中兜转半天,之后直接坐下,“你说你这算什么,没事找事吗,你就说这五千的兵马放回去,不是给韩玄增了一些战力?!” “昔日齐威王与魏王比宝,魏王借明珠讥讽齐威王,而后齐威王举出四宝便让魏王羞愧而去。”江问看着吕蒙平淡的说道,“这四宝并非什么宝物,而是人,是举世无双的人才。” “丞相缺人才吗,再者说我们攻下韩玄后什么手段不能使?”吕蒙说道,“只是一个老人值得吗?” “天下人才济济,从未有君王嫌弃人才多,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行行行,你是主帅,这军中现在你说了算,我要去歇息了。”吕蒙向着江问行礼后,便直接告退,“实在不懂你的想法!” 江问叹口气,不受理解也是没办法的事,江问的想法也不全在黄忠身上,更多的在他身后的那位将领魏延。 那可是三国后期的巅峰战力,魏延可是位虎将,能打能守,还有奇策,虽然子午谷奇策不曾实施。 至于实施了会如何,那也是留给后世人家讨论。 襄阳,丞相府。 吴景作揖行礼说道:“丞相,此次江问攻破了巴陵,却未经丞相允许,私放了足足五千敌军,更加上敌军将军,臣以为江问已经有了不臣之心,此番作为是想要向韩玄示好!” “吴将军所言有理,臣也以为该是如此,丞相,如今江问居心叵测,应该立刻遣其回朝,剥夺其官职及财产,发配至苦役之地!” 孙策看着竹简沉默不言,将竹简放在一旁,重新拿出了一卷说道:“你们所说我都已经知晓,这是我所写书信,一会我派人带给他。” “丞相为了以防万一,用不用再派一位将军跟着,方便直接拿下江问!” “不必此事我自有定夺,不耐烦你们费心,都下去吧!” “臣等告退。” “万万没想到,这个御史中丞关键时候犯这种错误,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这一次绝对能够将他逐出朝堂。” “你们难道不好奇丞相书信之中到底写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召集江问回襄阳,和剥夺他的兵权。” “那不应该是颁发圣旨?” “啧,天子远在建业,玉玺也被他带了去,怎可能用圣旨呢,也不动动脑子。” “也是,一想到新政不能实施我这心里就格外豁达,如夏日沐春风啊!” “同感同感,走,今日去我府上喝酒!” 丞相府,客房。孙策拿着竹简,苦笑着说道:“你说说长苏,这又是搞什么鬼名堂?” 周瑜喝着茶说道:“丞相不需要怀疑一下?” “长苏他会看上韩玄?就一个守着长沙没什么本事的太守,长苏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与他私通。”孙策淡淡的说道。 周瑜淡笑着,看来不需要自己帮长苏说什么话,“那你给的竹简是?” “慰问一下,徐州新败,但粮草却未被劫走,想知道长苏粮草还有多少我好准备发粮给他。”孙策说道,“韩当抵达何处了?” “此刻恐怕已经到了庐江,这是韩当写的书信,信中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到了蒯参军的身上。” 孙策不屑的笑了笑,“他倒是以为自己能推掉,三万余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推掉的,若是他不交出兵权,仅凭军令状就能趴下一层皮。” 第一百一十九章 煽动 巴陵,城中积水都已经被抽了个干净,破烂的屋舍,满目残屑,一众兵卒正在逐一收拾。 而那一万五千的俘虏被关押在了巴陵城北,由甘宁看守。 江问府。 江问坐在木椅上,看着地图,桌子上放着肉脯。 “禀告将军,甘宁将军又开始杀害俘虏了!”兵卒从府门外跑了进来,向着江问行礼说道。 “让吕蒙替换掉甘宁,另外召他来见我,你下去吧。” “是!” 江问思忖一番后,便将地图给收好,用竹简写了一封书信,“来人!” “小人在。” “交给吕蒙,叫他唤一个人在长沙传播信中所说的谣言。” “是!” “末将甘宁见过将军!”甘宁用衣袖擦了擦手上的血。 “为何要杀人?”江问淡淡的说道。 甘宁走到江问的身前,拿起桌子上的肉脯吃了一块,“几个蹦哒的小子,抢了兵器想要闹反,怎么,莫非将军认为我杀的有错?” “准备操练兵马,我们随时都准备出征。” “这一次将军准备放谁,是那老儿还是韩玄?”甘宁端着肉盘,“挺好吃的,将军能否赏赐给末将?” “拿走吧。” 吕蒙从门外走进来,将头盔放在了一旁,“给我拿些水来,快要渴死我。” 兵卒向着吕蒙行礼,江问看着吕蒙说道:“不气了?” 吕蒙接过碗,喝完了水,“我也想清楚了,你每次谋略都是万无一失,放走黄忠,只怕也是你的谋略吧。” 江问淡淡一笑,并未搭话,吕蒙笑了笑,“果然,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能与我说说是什么计策?” “此不可言,等事成之后,再行与你说。”江问站起身,“也到了午时,走吃饭了。” “真的不与我说说?” “大人,前方便是我家将军府邸,大人你请。” 孙辅拿着竹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江问的府邸,就见院子之中一堆将军正坐在椅子上,吃着锅里的菜。 自从吃了一次火锅后,几位将领都忘怀不了,乘着眼下休兵,便让江问又做了一次。 自然这些事情江问不会动手,交给了随军做饭的炊事。 “你下去吧!”孙辅这些日子是日夜兼程,总算是快速抵达了巴陵,看着江问如此舒服的神色,一想到竹简之中的内容不由得心旷神怡,一会他听完后该受到多大的打击。 “丞相有令,镇南将军江问,上前领命!” “这不是将军叫来的下人吗?” “没听见他拿着丞相的诏令?” “臣等拜见丞相!”江问及一众将军站起来作揖行礼。 孙辅脸色恼怒,不过旋即笑了笑,说道:“诶呀江问,瞧瞧,你这是随军打仗啊,还是带兵游玩?” 孙辅坐在了位置上,拿起不知道谁的筷子捻起一块羊肉,吹了几下放在了嘴里,“恩,味道挺好的。” 江问走到孙辅面前,作揖行礼说道:“不知道丞相有何命令,还望尊使速速告知。” “讨好我也没用,这一次你是大祸临头了,不上报于丞相等丞相之令,私放了俘虏,镇南将军,你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若是给你两年的时间在外征讨,是不是还要带着兵马打回襄阳?!” “臣此番有自己考量,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臣所做之事以臣之见不需要上报于丞相,固臣便自作主张。”江问看着孙辅手中的竹简,未曾想这么便被伯符知晓,那些老将军们恐怕凭借此事也是要做足了文章,这封书信,恐怕是要给自己下不少的绊子。 孙辅看着江问这副模样,不由得暗爽,叫你抢我貂蝉!嘴边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行了行了,你这番话对我说没用,还是等你回到襄阳后,自己与丞相慢慢解释。” 孙辅拿出了竹简,面容正色的念道:“卿之本初,是为辅君耳,今不言事,以己为主亦不达天听,卿可愧乎,然卿之在外,吾知军令不受,今粮草丰硕,咨卿与言,可需乎?” 江问挑了挑眉,周围的将军却是一副想笑但不好掉你面子的神色,孙辅拿着竹筒倒了倒,“这,没有拿错啊!” “唉,丞相可真善解人意,”江问笑着直起身,“不仅不怪罪臣,还问臣需不需要粮草,尊使麻烦你了。” 伸出手就要接过诏令,孙辅僵着脸站在原地,江问上前了一步,用手捏着竹简,孙辅瞪着眼睛就是不愿松手。 江问微微使劲,一把抢了过来,“谢丞相体恤臣。” “尊使可否要一同用饭?” 孙辅气着脸,直接夺门而出,江问喊道:“尊使,城中有不少豪宅,你若是看上了住下便是。” “哈哈哈,从襄阳来到此地,自取其辱,还以为真有那么回事。”甘宁笑着说道,比起江问放走俘虏,更让他气愤的就是这些将军。 他可是被孙策实力折服的,甘宁谁都可以不放在眼底,但绝不会不入眼孙策。但这些宗亲将军不仅不尊孙策,还私占良田,早就犯了甘宁心中大忌。 江问看着手中的书信,更是露出了踏实的笑容,如此信封就可以看出来,孙策根本不会迫于宗亲将军们的压力而给自己施压,相反他还会帮助自己。 另外一点便是,此次韩当大败,这江陵的兵权,恐怕是要交出来了。 “将军来吃吧,都已经熟透了!” 吕蒙看着自己的筷子,丢向了一旁,“喂,给我拿一副新的筷子过来!” “是!” 长沙,韩玄府邸。 韩玄看着手中的军情。 巴陵陷落,黄忠及一众兵卒全部陷落,也就是说自己的两万兵马,白白的搭进去了! 韩玄怒极而笑,一时间竟然没有任何言语,一旁的魏延说道:“主公,此番黄老将军虽败被俘虏,但也请主公不要过于伤心,还得加固城防,以拒江问。” “我伤心?”韩玄怒道,“我这是气愤!我给他加派了足足一万兵马,谁知他这么快就败了,而我才有多少,只有三万!如今两万兵马被俘虏,那江问可是有着四万兵马,城中将士也仅有你我,我该如何抗拒江问!” “没用的老废物,坏了我的大事!” 魏延低着身子,面色不改,但眼眸之中的火气却是愈演愈烈,“主公,臣一定保卫主公性命直到最后。” “滚!”韩玄怒吼了一声,魏延行礼告退,韩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有向金伟求援了。” 昔日赤壁之战大败,金旋被周瑜擒拿,如今武陵太守为金祎,想要求援只得与他说话,不过自己坑了他爹,恐怕这个当儿子的绝不会放过自己,但无论如何也要尝试。 毕竟是唇亡齿寒。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自己被攻破,那他武陵也绝对逃不了。 “看来还得给其他两人也写信。” “报,主公,黄老将军率领五千兵马已经到了城门之下!”魏延欣喜的从府门外跑进来,向着韩玄行礼说道。 “让他来见我!”韩玄阴沉着脸说道。 “是!” 黄忠从府门之外走进,立马跪在地上,“臣黄忠,有愧于主公,巴陵大败让主公损失惨重,主公若要责罚,臣绝无怨言!” 韩玄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黄忠,“巴陵一战,城中都已经投降,为何你能逃出来?” “禀告主公,并非臣逃出来,是江问放了臣。” “放了你?”韩玄笑了笑,之后越笑越大声,“着实有趣,你倒说说江问为何要放了你?” “江问说欣赏臣的才敢,不愿取臣性命,便放了臣。”黄忠如实的说道。 韩玄说道:“黄汉升啊,你的本事我也是知道的,你驻守巴陵不过一个月,而且是坚守城池,却被江问如此大败,现在江问又好心好意的放了你……” 黄忠看着韩玄,“主公不愿意相信老臣?” 魏延在一旁说道:“主公,汉升将军辅佐主公多年,忠心耿耿,纵使吃了败仗也绝不会对不起主公!” 不过奈何魏延再怎么帮腔,丢了一万五千兵马却是事实,韩玄还是心中怒火中烧,说道,“固然你以往忠心耿耿,但丢失巴陵却是事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带下去,鞭责七十!” “万万不可主公!老将军年事已高,难以受此酷刑,”魏延脸色颤抖,黄忠却是脸色依旧,“臣领命!” 两位兵卒走入门,直接将黄忠押解起来,黄忠任由处置也不放抗,魏延却是一步挡在其前。 韩玄怒目而视,“魏延你是想要造反吗,若是再加阻拦,我连你一块打!” “老将军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不敢造反,臣只请主公容许臣,待老将军受鞭责!” “好啊,真有义气,”韩玄笑了笑,“那我就依你所言,将魏延鞭责一百,黄忠鞭责五十!” 黄忠看着魏延神色复杂的说道:“文长这是何必呢,我丢失巴陵,本就是我之过错,何必与我共同受责?” 魏延大笑着说道:“可惜了只减了二十鞭,无妨老将军我魏延皮糙肉厚,从小就是挨打长大的,这点鞭子只给我挠挠痒!” 韩玄府。 韩玄看着手中的竹简,一位兵卒说道:“近来在军中屡次传出如此言论,但并不知道谣言者。” 韩玄闭上眼睛,思忖道:“你下去吧。” 所传播的谣言无非是黄忠与江问秘密勾结,想要谋害自己,但这也是让韩玄起疑的地方。 如果黄忠真与江问勾结,为何要传播这样的谣言? 江问放走了黄忠,本就已经在心中留下了猜忌,但偏偏现在又散布这种谣言,很像是刻意如此。 他就是在逼自己,让自己逼走黄忠! 韩玄笑了笑,“江问啊江问,你也有思虑不全的时候。如此看来是我高看了你,你想要我逼走黄忠,却也说明黄忠的忠诚,如此看来倒是我误会。” 魏延府,魏延趴在床上,从门外走进来一位文士,“拜见魏延将军。” “你是何人?” “在下替我家将军,向魏延将军问声好。”文士作揖行礼说道。 “你也真是胆大,居然孤身一人来此地方,也不怕我立刻叫人,要了你的性命?!”魏延不怒自威的说道。 文士行礼说道:“在下也不过烂命一条,死了自有人替我安抚家眷,但将军可不同,此次一事将军以为如何?” “策反我吗?”魏延怒笑着说道,“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魏延!” “在下以为这非是看不看得起,而是将军自己的抉择,”文士侃侃而谈,“将军眼见才是实,韩玄不过一庸主,而将军与老将军,本事杰出,又何必屈于这样一位庸主之下?” “今日他可以误会重罚老将军,甚至连责你,日后他更可以此为理,要了老将军与将军的性命!”文士行礼说道,“再观我军,我家将军因为尊敬黄老将军,不顾众将反对,毅然释放了老将军,如此宽济待人,不值得将军反吗?” “滚吧,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若不是看在你们放了黄老将军,你连这府门都别想进来。” 文士向着魏延行礼,“那就请容在下告辞。” 巴陵。 吕蒙将竹简丢向了一旁,叹口气说道:“五日前来报,已经想尽办法策反魏延,但没什么用,另外因为你发布谣言的缘故反而使得韩玄的疑虑打消了。” “这样看来你的这计策,没什么作用啊。” “为何说没用?咋看之下的放心只是为自己的不安做了掩饰,待到有所异动的时候,那便会自然显露,魏延如此韩玄也如此,只是眼下时机未到,你回他让他再去煽动,”江问在一旁吹干了墨迹,“还有一封麻烦你继续派人,这次去往武陵给金祎手下的巩志。” “那我们何日出兵?” “等些时日。”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坐着等,就能拿下荆州了?” 江问轻笑着说道:“或许真的如你所说。” 魏延府。 魏延感觉自己背上一阵麻痒,虽然不能动弹,但也知道那是伤势好转的证明。 “禀告将军,那文士又来求见!” ps:感谢各位书友的票,另外名字也不好一一打了,因为难打,不过还是谢谢各位! 谢谢。 第一百二十章 魏延战甘宁 走进府门中,向着魏延行礼,文士说道:“将军身已经好转,在下便向着来庆贺一下将军。” “是个人受了这种伤都很好,又不是断手断脚,”魏延面色愠怒的说道,“我曾经说过,你若是再出现府邸之中,我便要了你的命!” 文士作揖行礼说道:“我家将军有一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固然将军想要在下的命,但于在下而言也不过烂命一条,若能够让将军择息良木,便不枉此行。” “昔日韩信弃项羽,破楚而成西汉开国之将,遂受封王,可谓万沙淘金,终得明君。”文士说道,“今看我主拥江东占荆州,控拥豫州以归天下大志,放眼四海不失为一代英雄,焉能埋没将军这等人才?!” “在下言已至此,请将军思虑,告辞。” 待人离开后,魏延闭上眼睛。 韩玄府。 “禀告主公,方才军中又有谣言相传,说不仅是黄将军,便是魏将军也似有谋反之意。而此次江问之所以放归黄将军,就是为了策反魏将军!” 韩玄面色平淡,“巴陵方面如何。” “未曾传来江问出兵的消息,眼下正屯兵于巴陵。”兵卒说道。 “你下去吧。” 三日之后,江问大营。 太史慈出列说道:“将军,我军该何日出兵?眼下韩玄兵势不足,应该一鼓作气才是!” 江问点点头,“我自有考量,蒋钦听令!” “末将在!” “你自率领一万兵马,以西进去武陵便宜行事,此次一行拿下武陵。” 蒋钦行礼说道:“是!不过将军我军正攻于长沙,若是此刻分兵是否有些不妥……” “不必多虑,你率领大军抵达武陵时只需派人与一人交谈,自会有人乖乖送上城池。” “将军不会是在说笑吧,这金祎的老爹被我们抓住后处死,他对我们仇恨颇深,岂会出城投降?” “与金祎无关,而是他手下的大将巩志,我早已经说好,此番将军必可兵不血刃的拿下武陵!”江问轻笑着说道,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好似与人说笑一般,但语气之中十拿九稳的自信,却是毋庸置疑。 蒋钦笑了笑,是啊,这几日也是气迷糊了,眼下的这位可是丞相手下算无遗策的王佐之才,所历之战从未败过。 “末将蒋钦听令!” “周泰听令!” “末将在!” “你率领本部人马五千留守巴陵,看守俘虏!” “末将领命!” “其余诸将,随我起兵攻长沙!” 长沙之外地势险要,崇山峻岭,若是可谓出易进难,若无屯兵养势,贸然前进难免人马困乏。 韩玄府。 韩玄看着手中军报,“沉寂了这么久,还是来了,来人传我命令唤黄……” 韩玄一时扼住了声音,神色之中带着思忖,真的要用黄忠? 收起了竹简,来回踱步,眼下江问势大,却依然有赢得机会…… 长沙之外,兵营横卧于野,连绵不断,数万将士兵临城下,战场之上肃杀将起,剑拔弩张。 江问眺望着城门之上,身前一众兵卒以盾前架,顿俯在地。吕蒙座下马匹来回慢走,“将军,我观那老儿不曾出现啊,韩玄不是不猜忌那老儿?” “古人云,三人成虎。韩玄日日夜夜都听见黄忠与我军私通的消息,表面虽能认下,但真到临阵时,他便绝不会信任黄忠。”江问看着城墙之上,一位五大三粗的将军,身躯挺拔魁梧,手中大刀的刀尖弯弧,却不似弯月,“这位想必便是魏延。” “将军,我欲请战!”甘宁坐着马向着江问请示道,眼神之中却是一种自傲与不服之色。 他敬重士人,尤其是江问这样的王佐之才,在他心中与孙策可谓是一样的地位。 正是如此他才更想讨教讨教,韩玄手下的将士到底有多厉害。 巴陵之战因为对方败的太快,所以没有机会,但现在可不同。而若是对手太弱,甘宁摸了摸双戟,也不介意直接杀了。 江问注意到了甘宁的神色,看着城楼之上,城墙之后暂且看不见暗箭,摸着腰间的环首刀,“去吧,注意安全。” 甘宁坐着战马,独自向前,稍微走了一段便停下,“昔巴陵之城只现一老儿,本以为韩玄手下并无大将,需要半身入土之人为将,今日一看四肢齐全之人皆是,不过在我甘兴霸看来,依然不过猪狗之辈,今日一战,必如昔日赤壁杀的尔等溃不成军!” “好生狂妄,巴陵一战不过是借助地利,有何值得多言,你家将军不过恰巧碰见,实属运气!”魏延说道,“今日观尔等,也不见多有威势,自称虎狼之师不过是不识我魏延!” “何必多说大话,我甘兴霸走至于此鼠辈岂不知?快快出来,别让爷爷我等久了!” “开城门!”魏延闷声道,身旁兵卒立马行礼,“将军你身上有伤,若是与敌将对战,恐怕……” “开城门!” “将军有令,开城门!” 魏延手持大刀,转身走下城楼,甘宁露出轻蔑一笑。 诸位将士则是驻步以观。 “小儿,爷爷虽未斩过什么有名之辈,但狂妄之徒却是杀过不少,此刻你若害怕,可下马跪地,我留你一具全尸!” “叽里呱啦的,你要是水贼,打起来不等你说一句,立马砍死你,既然下了城就好好一战,别在这里闹腾,像个只知啼哭的稚儿,是不是还得叫你娘给你抱抱?!” “找死!”魏延怒喝一声,旋即收拉大刀,直奔而去。甘宁喝唤战马,马蹄飞驰,沙尘散雾。 魏延双手引刀挥斩,力开五石,刀锋利锐无匹,直落而下,势如千钧,固然可以抵挡,若是轻易相抗,势必会落入下风,这第一击根本不是试探,而是杀招!“比力气?老子可遇过比你更恐怖的人!”甘兴霸根本不愿意退,以他为将之风,自是知晓应该避开这一击,以架后手! 但他不愿,更多是不服。右臂单探而出,单戟相抗,“锵!”兵戈相击,沉刀锐戟,拼杀的气力交割,魏延眼神露出凶狠与怒气,“居然如此托大!”单臂不可阻的下沉,青筋暴起,但依然抵挡不住,座下战马嘶吼。 甘宁怒吼一声,左臂单戟探手而出,如仙人指路,直逼魏延照面,一戟欲开颅骨,魏延提刀收手,挥转刀杆怒抽甘宁。 甘宁双臂相交,“当!”稍稍止缓了攻势! 谁也没讨好,立刻调转马头,甘宁面色凶狠,眼神之中仅是暴戾之色,魏延神色狰狞,没有所谓的心心相惜,只有生死存亡! 甘宁的单戟砸头而向,本以轻快诡秘而攻的双戟,现在却如同战锤,以甘宁的气力,这一击确实不输于战锤! 魏延举刀相抗,刚一相击,甘宁便直捣黄龙,右臂单戟探出迅捷如风,魏延面色一凝,立刻向后仰,甘宁左戟追击而下,立马倾斜的架起刀杆,同时怒捅向座下的战马! 甘宁立刻便收回左戟,双戟同时钳住刀杆。双马不断奔驰,两人保持着姿势各自发力,就要压下对方一筹! 魏延的气力稍稍不支,猛地抽回刀杆,一阵兵器尖锐的摩擦声刺耳,窜起了一丝丝火星子。 “驾!”魏延唤马急奔,甘宁紧随其后,刀芒闪转,就见魏延突兀转身一刺,杀了一招回马枪!甘宁立刻引兵戈相抗,魏延收回大刀继续急奔。 “快!”甘宁怒吼一声,直接追了上去,并肩驰骋,于战马之上交汇相击,你来我往之中仅是杀招,松懈一份便足以被人取了性命! 火星四溅,兵戈颤耳,悍将之风越发威勇,甘宁奇劈腰间,魏延直刺头颅一击致命,舍生忘死的打法骇人无比。 周围将士纷纷膛目结舌,这大将之战太过于精彩!吕蒙及江问一众将军神色之间却无半分松懈,死盯着两人,甘宁的虎口已经溢血,但魏延也是如此。 转眼之间已经交战一百回合! 魏延如快刀斩乱麻,手中三刀迅速刺击,待甘宁防守头颅之际,立刻转攻腰间,甘宁却已是知晓,躺马之余,用脚直接踢在刀杆之上,怒吼了一声,震的魏延身形止不住的向右倾,身子挂在马的右腹,立刻调转回来。 惊吓之余连忙趴下,冷风吹拂着自己的背脊,头盔之上的几缕红缨,飘散于地。 “将军!” 城门之上与之下的将士几乎同时出声,一方喝,一方忧! 甘宁怒吼着不断挥砍,魏延侧脸用刀抵挡,一击击狂暴而巨力的攻势,就如狂风骤雨一般,根本不给自己起身的机会! 背脊突兀的一阵巨疼,魏延眼神与面色猛地惊惧,“糟了!”甘宁几次强攻尽是将昔日的伤口震裂了! “哼!”手臂力气突兀一松,甘宁的一击实打实的落下,刀杆直接砸落于背,鲜血瞬间溢开,撕裂肌肉与震疼直逼全身,魏延直接摔落下了马! “杀!”甘宁咆哮的怒吼,直接调转马头,冲杀地上的魏延! “住手兴霸!”江问突兀的大喊,喝止道,但甘宁根本似不曾听见,依然跑向魏延,越跑嘴边的笑容越是可怖,“踩死他!” 魏延趴到在地,背后的伤势根本无从逃离,一丝气力都没有,鲜血涌出嘴巴落于土地上,不由得闭上眼睛。 “又不听命令!”江问急迫的喊了一声,“驾!” “保护将军!”吕蒙喝道,几位亲兵乘坐战马一同奔袭而出。 但距离有些遥远,再看着魏延的样子根本没有反抗的气力,城门楼上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带着风的呼啸,快捷迅猛! “兴霸小心!” 甘宁神色猛地一僵,感受耳边狂风立刻向身旁一滚,整个的落下了马滚了五六圈方才停止。 江问看着城门之上,一位老将目光锐利,正注视着城门之下,太史慈同样射出一箭,城门之上旗帜断裂,飘舞着落下了城楼! 这一箭未曾奔着甘宁的性命而去,因为从甘宁的耳边而去,而甘宁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箭矢吓着了,才被迫翻身下了马。 江问和吕蒙几人来到了甘宁的身旁,刚一接近甘宁立刻挣扎着爬起身,“杀!”说罢直接跑向了魏延。 吕蒙神色一惊,连忙抱住甘宁,“大哥算了,大哥!” “放开老子,老子要杀人!!” 江问眉头一挑,摸了摸腰间的环首刀,不自觉的退了一两步。 “将军,可否留文长一条性命,老夫感激不尽!” “老将军,你我虽为敌,但我曾说过我欣赏老将军,既然是老将军之托,自然答应!” 吕蒙使劲的拖着,不一会甘宁总算平息了下来,“放开。”吕蒙当做没听见就拖着甘宁一步步的走向军队。 “放开,老子脸要丢尽了!” 魏延还有一点气息,不过甘宁的那一击恐怕不躺个七八月是起不来了,“来人带走,为其好好疗伤。” 黄忠在城门之上收回了自己的箭矢,任由对方带走了魏延。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群声呐和,到了军营之后,吕蒙方才撒手,甘宁只是瞪了一眼,便走向了一旁,接过了江问带来的马。 江问大营。 “如何?” “禀告将军,还好此人是习武之人颈骨强于常人,不过此人背有旧伤,加之今日受甘将军重创,若再待至此地不出五日必死无疑!” “背后有伤?这样还搞得老子胜之不武了是吧!”甘宁气闷的走上前,提起医官的衣领就要开揍。 “住手兴霸!”江问喝道,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魏延,之后看了看甘宁及太史慈,还有吕蒙,“诸位我想。” “想都别想!”甘宁喝道,“这是我打来的!要杀要剐全看我!” “我才是主帅。”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杀了他,”甘宁寻至一圈,直接拿起一旁的环首刀拔出了刀刃,太史慈和吕蒙立刻向前押解住了甘宁,“甘宁于军中闹事,立刻将其关押,没我命令不得放出,另外将此事禀告于丞相。”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独吞 江问看着床上的将领,接着看着太史慈与吕蒙。 太史慈倒是面色如常,吕蒙叹口气说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不过就算你真的放了他,待他痊愈之后,也未必就会投靠于我军。” 太史慈说道:“另外将军,上次你私放了黄忠,朝中将军立马便借此事,对将军口诛笔伐,丞相眼下也不好真与将军们撕破脸皮,这次若是再放魏延,恐怕丞相也……” “打仗是我们打仗,若是心惧举笔挥墨之人,任何仗都会生出变故。”江问说道,“如今魏延想要上战场,已经毫无可能,就算送回去也无妨,而且此事说不定可以助我们拿下长沙。” 韩玄府。 “禀告主公,属下亲耳所闻,一句不差,黄老将军于城头真与江问有了此对话。” “三军于阵前,我麾下将领却与敌将如此攀谈,既然他早已经在了城楼之上为何不早点射箭!” 兵卒抬了抬头,神色有些迟疑的说道:“主公,属下也不知晓该不该与你说此事,事实上据属下所见,黄将军是故意射偏的。” “故意射偏的?!”韩玄脸色微正。 兵卒立马说道:“主公,黄将军百步穿杨本事,营帐上下皆知,但这一次敌将离将军的距离不到百步,只有五十步左右,若非将士们担忧魏延将军,恐怕敌将早已经乱箭穿心。” “你下去吧!” “是。” 兵卒缓缓走出府门,一位文士从一旁的巷子口走出,兵卒行礼说道:“已经按照大人吩咐所说,大人真的可以予我荣华富贵?!” “这是自然,前方有一辆马车,马车之中便是我家将军,你前去与他见上一面即可。” 兵卒脸色欣喜,急忙跑到了车前,就见兵戈抹喉,倒在地上不能言语。 下来两人将其拖上了马车,士人面色平淡的说道:“出卖了主子的狗,还能换主人?” “不愧是校事府出身,手脚也是麻利啊。”士人打了个呵欠,向着市集的方向走去。 城门之前,黄忠府。 黄忠抹着自己的弓弦,不由得叹口气,“人越老越知廉耻礼义,如今这把年纪了却越发的不如意,叙儿告知为父该如何做啊……” 黄忠大手不断抹着弓柄,嘴中不断的念叨,门却突然被推开。 “将军,敌军传派信使,我来禀报将军,是见还是杀!” 黄忠说道:“传上来。” “拜见将军!”信使向着黄忠行礼说道。 黄忠将弓放在了一旁,“说吧,来此地何事?” 信使说道:“在下传我家将军之令,如今魏延将军受伤极重,若不马上进行就医,恐怕命不久矣。” “文长还能活多久?!” “我军医官说最多五日。” “文长仅能活五日了吗……” 信使接着说道:“我家将军爱才,看出了魏延将军的威武,因此也想要救下魏延将军,叫我传话明日午时他会派遣两位兵卒将魏延将军送回,到时候就看黄忠将军开不开城门。” “话已传达,请容在下告退。”信使行礼说道,便离开了黄忠府。 黄忠站起身,出门后便一路向着韩玄府而去。 韩玄饮着美酒,亲兵向前说道:“主公,黄将军于门外求见!” “呵,我正想要见他呢,传!” “臣黄汉升,见过主公。” “说吧见我何事?” “臣方才接见了江问的信使,他带话给臣明日午时会派亲兵护送回文长。” 韩玄眉目一眯,嘴边带着冷笑,“黄汉升你真是好本事啊,没想到你私底下居然还与那江问有着交流?” “臣不知道主公为何如此说,但臣方才所言皆是想要告诉主公,文长还有的救,只要明日……” “明日什么!”韩玄怒吼一声,直接将酒杯用力砸地,“为何你与江问还有我不知道的来往!又为何城门之上的一箭你本可以取敌将首级,而你却故意射偏,还有为何你已经是江问营帐之下的俘虏,却依然放了你!!” “臣对主公忠心耿耿,古往今来阵前论战皆会由信使传递消息,至于射偏臣是为了还一个人情,再加上文长当时身受重伤,若是激怒了敌军,恐怕文长也得死!” “他已经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已经是一个废人,你为何还要救他!”韩玄走上前,一脚踹到黄忠,“你为何还要救,逆贼!” 黄忠身子倒在一旁,沉默不语,“文长还有的救主公,主需要明日午时……” “闭嘴!”韩玄大喝,脸色之上带着狂怒,“明日又如何,你怎知江问不会趁开城门之机,一举攻打长沙!” “明日谁都不可以开城,魏延已经没用了,一个要死的废人,纵然回来了也不能替我打仗。”韩玄缓缓的出气,转过身走向自己的主位,“此番不值得冒险,便留他在江问的军营死了算了。” 黄忠的神色越发阴沉,看向了韩玄,“主公,文长仅仅是受了重伤依然有的救,只需要明日午时打开城门啊!” “下去!” “主公……” “下去!” 翌日,长沙城门之下,两位亲兵抬着担架,将魏延放置在了城门,“奉我家将军之命,特意归还将军!” “是魏延将军的尸首,黄将军我们开城门接回来吗?” “放屁,主公刚刚下令,谁敢打开城门就是与敌私通,是要杀头的!” “但这可是魏延将军的尸身,我们为何不能迎接回自家的将军!” 江问乘坐着战马,眺望着城楼之下,却迟迟未见开门,吕蒙在一旁说道:“这将领也是残,这样看来主公都不要了,让他这么躺着,别说四日,怕是三个时辰就没了。” “看着吧,兵不血刃拿长沙,”江问淡笑着说道,“对了兴霸如何了?” 吕蒙苦笑着,“这件事你还是别过问了,今早带着自己的五十亲兵,进入山林打猎去了。” 江问点了点头,“没杀人便好。” 黄忠看着城楼之下的将领,接着看着前方,没有出现一位兵卒,“开城!” “将军,主公已经有了交待……” “主公那边我自会与他说,现在把城门打开。” “是,开城!” 江问看着亲兵将魏延救回后,“诸将回营!” 武陵,金祎心生胆怯,看着城门之下的兵马,“巩将军,我军该如何!” 巩志行礼说道:“当下之势,臣请主公投降于孙策,如此还能保的一方平安。” “绝对不行!”金祎呲牙怒目道,“那孙策要了我爹的命,要我投降的话绝不可能!” “既然如此,臣还有一计,可让敌军退敌,不过需要借主公一物!” “何物?将军快快请说,只要能够退敌,什么都行!” “人头。” 寒刀出鞘,红血落于地面,君者捂着自己的脖颈,面色尽是不解与愤恨,巩志收刀回鞘,看着金祎逐渐没了气息。 蒋钦坐在战马之上,看着城门之上的景色,面色并无丝毫变化,不久之后城门打开,蒋钦轻呼一声,全军进入了武陵。 兵不血刃拿武陵。 “将军,武陵来报,蒋钦将军已经占领武陵,问巩志该如何处置!” “让蒋钦镇守武陵,另外大军凯旋之日叫巩志一同回襄阳接受封赏!” “是!” 野味之中有着大量的腥味,若处理不当,光是口味便足矣让人食不下咽。 这种腥味只借盐可消除不了。 将肉浸泡于清水之中,待肉中血水出来后,腥味便可减少。 亲兵们快速的剥着獐子的皮毛,皮毛可以拿来做衣服。 江问拿起獐肉,加入椒盐涂抹入味之后,便放入铁锅之中煽炒,待出肉香便倒入酱料,混色发香之后,将锅放置一旁,接着垫上姜片,葱段,鲜美了色泽还能提味,加入清水闷煮。 肉质丰满,椒盐香而麻,汤汁不混却也不清,虽无辣椒,有椒盐混杂,姜也鲜美了汤汁。 汤汁悦舌美味。 几位将军挤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动第一筷子,谁都要吃第一口,但谁也没有动第一口。 江问自煮了一锅,獐在后世已是保护动物。现在能吃就多吃点。 人生得意须尽欢,此刻不正是这个道理。 武陵既然已经传来了捷报,长沙也过不了多久,之后的赵范,刘度,比之韩玄更加不够看,此次征讨之战可以说已经如囊中取物。 “我军余粮还有多少?” “禀报将军,还有三月之用!” 孙辅走了进来,虽然传达了孙策的信,但为了监视江问,也留了下来。 看了看桌子上的佳肴,厚脸皮的吩咐兵卒拿了一副碗筷。一屁股便坐在了江问的对前,筷子在锅子里翻了翻,捻起一块肉放入碗中。 “将军还真是闲啊,眼下不急于攻城,倒是派遣将领去山里打野味,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如今将军如此玩忽职守,如何让士兵纲纪严明,这要是禀报上去,是不是该论处将军你?” 孙辅吃了一口肉,点了点头,江问放着碗筷不动,说道:“对于在下而言打仗刻不容缓,但吃饭也是天,人不可过于急躁,现已经筹谋妥当,一切不过是静候佳音,水到渠成即可。” “哈哈哈,这样看来,我以后还得多学学你才是啊,”孙辅笑了笑,拿出一旁的酒碗,“拿酒来!” 兵卒看了看江问,江问点点头,之后小跑带来了一坛浊酒,孙辅倒了一杯喝下后皱眉,“味道不如杜康。” 看了看周围,就见吕蒙三人正眼巴巴的看着,孙辅笑道:“忘了将军们正在打仗不能喝酒,不过与我什么关系。” 一杯一杯的饮,看的甘宁三人浑身不自在,孙辅喝了三杯后,笑道:“将军也来一杯?” 江问摇了摇头,这人随时随地都想要给自己下绊子,好得到点口实,孙辅眯着眼睛,“方才才想起来,将军说过吃饭是天,这番话只有寒门才说的出口,若不是将军提,我还忘了将军就是寒门子弟,眼下做了御史中丞,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这样的日子将军有何不满?” “不知道孙尊使在说什么。”江问倒了一杯茶水,吹了两下喝下。 “如现在这般,在襄阳你的金屋之中与两娇娘共度,每日烹饪美食,种植瓜果,理疏朝政,养儿育女,这样的日子将军不渴求吗?” 江问笑了笑,“这日子自然是在下梦寐以求,若真是如此,人生无憾。” “那为何,将军要插手军中,甚至写出九品中正制与我们作对,你真想要安生?”孙辅微眯着眼睛,眼瞳之中透露着危险的意味,伸出筷子就在江问的碗上敲了敲,“将军,你为何不与我一起动筷。” 江问看了孙辅一眼,耳边听着筷子敲击的轻响,面色无波,只是淡淡的喝着茶水,“近来身子不适,得忌荤腥。” 孙辅收回了筷子,“方才我进来时将军已经备好了自己的碗筷,如此一锅的美味,将军想必是准备独享佳肴,怎可能是身子不适。” “看来只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成为了这不速之客,煞了将军的心吧。不过这么好的美食啊,果只想让人想如饕餮入口般,独吞!” “在下从未想过独吞,只是今日真的身子不适,无法与孙尊使共用美餐,还请见谅!” 孙辅起身行礼,“如此气氛我若还待倒显得自找没趣,告辞了,既然不想独吞,那我自然不是你的客,那么将军的客看来在襄阳了。” 孙辅离开了此处,江问看着眼前的肉块,正准备拿起碗筷,就见一双手臂将锅子端起。 “喂,我还没吃呢!” “啊?”吕蒙看了看江问,“你不是身体不适吗?我们这里正好闲不够,帮你吃了,你不用跟我客气。” “那我吃啥啊!” “锅里还有些粥,昨天我饿了叫下人煮的,粥养胃不带油荤,你身子不适吃了正好。”吕蒙说完立刻拿起碗筷,与三人大快朵颐。 江问来到厨房,看着锅里干净的亮洁,“罢了,一会自己开个小灶。”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口舌取长沙 “文长,他伤势如何?”黄忠看着医官从屋内走出,医官脸色忧虑的说道:“将军,下官所能做之事皆已经做好,至于之后究竟会如何,那就只能看魏将军自己。” 黄忠摇手,医官作揖行礼之后立刻告退,医官刚走,韩玄便一脸怒色的从门外走了进来,“黄汉升,究竟是谁允许你打开城门!” “禀告主公,臣不忍见魏将军一人被抛在城门之下,便下令打开城门,魏将军已经被臣带回。” “救回他?如今魏延这个样子,是死是活只有天知道,而要是因为你打开了城门,使得江问带兵冲了进来,那时又当如何!”韩玄怒道,“如此危险的局势仅因为一个将死之人,你黄忠可配得上这个忠字?!” 黄忠向着韩玄行礼,待韩玄离开后握紧了拳头。 江问大营。 江问看着手中的书信,“为巩固寿春防线,丞相带兵亲征寿春。” “亲征,可还是要与那刘备一战?” “不会,曹操已经派兵驻守彭城了此次只是提防曹操接机攻打寿春,汝南等地现在也不安生,所以丞相亲临一来也是为了增添军威,二来使曹操不敢肆意妄为。” 吕蒙将书信收好,“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韩当兵败之后,应该觉得高兴毕竟互为政敌,但死的毕竟是我们的将士足足三万!” “还有一封书信你不交于我?”江问向着吕蒙问道。 吕蒙立马将书信放在江问面前,江问看着寄信之人,“貂蝉?” 江问看完了信的内容,面色格外复杂,吕蒙疑惑的看着江问,“咋啦?” “怀了。” “谁?貂蝉?!” “不,两个都怀了。” 江问心情起伏不定,有着不知如何言语的喜忧,吕蒙用力拍了拍江问,“陶儿必须给我生个男娃出来啊!” 江问不断深呼吸,眼下还没有生孩子,何必如此忐忑,“陶儿生不出男孩又如何,貂蝉万一生了男孩?” “这不同一个妻一个妾,要是你家妾的孩子迎娶我家那娃,就算我与陆敏答应了,陆家那老爷也绝不肯,你也别忘了昔日貂蝉,那可是与吕布……” “怎么了,我女人的清白我自己不知道?” 吕蒙看着江问微怒的神色,也知道剩下的话不能出口,“算了,难的得此喜讯,不如叫上其他将军一起开宴?” “不必,等攻下这四郡,再办庆功宴吧。” “攻下?现在如此喜讯,你也已经说了黄忠与韩玄不合,不若我们现在起兵攻城?” “不可操之过急,传唤将士,进行操练!” “是!” “一!” “喝!” …… 韩玄急忙出府坐上马车,来到城楼之上眺望着江问军营,只看见了数之不尽的兵卒。 “二!” “喝!” “主公,江问正在操练兵马,属下估计恐怕不久便会兵攻城门!” “传,黄忠!” “主公真的要传唤黄忠将军吗?这些日子军中早已经谣言四起,说老将军早已经与江问私通,城门之上的一箭……” “闭嘴!”韩玄喝止道,看了看江问的军营,“罢了,我亲自镇守!” 黄忠穿戴好了甲胄,拿上自己的佩刀,刚要出府就被人拦下,黄忠眉目一皱,喝道:“你们是何人,敢拦我的路!” “主公有令,请黄将军在家中静坐不可外出。” “城门之外传来了江问练兵的声音,我岂能不去一看!” “主公有令,请莫让小人为难!” 大军聚集于长沙城门之下,江问与吕蒙抬头看着城楼上的将士,“子明可认得?” “认得,韩玄。” 甘宁目光极为阴沉,坐着战马走上来死盯着江问,“将军,这一次我要杀是否还要强加阻拦!” 江问有些尴尬的说道:“不会,兴霸你随意,不过若是敌军投降,请兴霸你留手。” “哼!”甘宁冷哼一声,坐着战马到了一旁。 太史慈压中阵。 江问独坐战马,抬头怒喝道:“长沙的将士们,如今你军黄忠与魏延皆被我军击溃,魏延更是生死未卜,我军之威武你们早已经知晓,你们可敢与我军一战?” 城门之上的将士怒火冲天,兵戈齐聚江问的方向,自然也有着少数的兵卒神色摇摆不定,可以说是害怕。 江问咳嗽了一声,“我军向来优待俘虏,衣食不愁,绝不欺辱,而若是诸位负隅顽抗,待攻破城池之后,即便诸位投降也无济于事!” “而今日你们未曾看见黄忠,可是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江问喝道,“我告诉你们,黄忠将军早已经投靠我军,我曾与他承诺,只要来我军可得良田,官爵,财富!” 兵卒们一一相对,黄忠是他们的军神是支柱,但近些日子一直听见黄忠已经背叛的消息,这对于他们打击绝对非常大,眼下敌将主帅更是这般说道! 莫非黄将军真的私通了? “别听他胡言!”韩玄怒吼道,“江问你动摇我军军心,实在卑鄙,何不直接攻城!” “什么胡言?”江问大笑着说道,“黄忠明明未曾有伤,却迟迟不出现,不正是因为你韩玄不让!诸位你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应该知道若真开战,没有黄忠,便绝对抵挡不了我们这支军队,眼下开城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你们都有家室,若是开城我绝不伤城中百姓一分,更是不抢城中百姓一针一线!”江问吼道,“我江问以自己的性命为证!” 兵卒眼神极其动摇,保家卫国,说到底对于他们来说家优先国在后,他们不是威名远扬,位极人臣的将军,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无名小卒,想要保护的尽是心中一隅。 “闭嘴,都把武器拿起来!”韩玄看了看左右怒发冲冠,“我叫你们都把武器拿起来,他是敌军他说的话岂能相信!” “诸位,你们之中也有不少昔日巴陵被擒的俘虏,我江问也是说放便放,我信守承诺,发的誓绝不违背,你们想想你们参兵不正是为了家吗?” “如今只要开城投降,当今丞相是位明君,更是四海闻名,他可将自己的地域治理的井井有条,繁荣昌盛,你们只要投降便不必忧虑再受敌军侵扰,不必忧虑家室之危,因为这些丞相都为你们提供!” “此刻若是有开城投降者,赏百金,绸缎十匹!而拿下韩玄人头者赏百金,邑百户!” “他们都是我忠心的将士,他们绝不会这么做!”韩玄怒视拔出腰间佩刀,直接砍死了左旁的一位兵卒,“谁若是敢放下武器,下场与他一样!” “诸位,你们的黄忠将军没有出现在此你们可知道为何,是因为黄忠将魏延救入了城中,违反了你家主公的命令,你家主公认为魏延已经是将死之人,没有任何价值救他!” “对,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主公确实说过绝不可打开城门,任由魏延死活!” “听听看,这是多么让人寒心啊!”江问悲叹道,“如此兔死狗烹的主公,你们真的愿意保卫这样的主公?” “放箭,放箭!” 周围兵卒神色复杂,却没有一个人动手。 “开城门吧!” “开城门!” “你们居然敢通通造反!”韩玄面色涨红,拿着刀就向着身旁兵卒挥去,就见一支箭矢飞速而来,插进自己的甲胄直穿肺腑。 太史慈冷眼收回自己的弓箭。 城门大开,江问笑着松了口气,“大军进城,凡是有伤人烧杀掠夺者,全部斩首示众!” “厉害,厉害啊!” 吕蒙啧啧称奇,就连甘宁也是一脸不知道如何言语,“此一战,比之官渡的精彩程度也不逊于下风!” “我见过一人更加厉害,他在酒馆发起暴动,虽然被抓但凭借自己言论,逐渐掌握一国军权,之后更是成为了与皇帝等同的帝位,对周边诸国发动了战争。无人能否认他的口才,他的军事才干,但毫无疑问他却是位愧对天下的大恶人。” “什么人?如此神气,史书上可有记载?” 江问摇摇头,“此人不过是我梦中所见。” “梦里的事有什么值得津津乐道,你这件事我一定要如实汇报于伯符,让他们也乐呵乐呵,果真是兵不血刃!” 江问大军进驻城池,江问来到了黄忠的府邸,意欲反抗的兵卒立即被扣押,“跪下!”江军怒喝一声,踢在兵卒后腿,强迫下跪。 江问看着紧锁的房门,“打开。” 一旁兵卒畏畏缩缩的行礼,方才打开了房门。 黄忠闭着眼睛,身上的甲胄全部脱下,江问笑了笑,“观将军此状,已经知道我军入长沙,昔日与老将军的赌约现在可还作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黄忠睁开眼睛,“我想要去看看他,还活着吗?” “还有一口气,现在在城门之上,不过现在赶过去恐怕也……” 黄忠直接走出大门,兵卒作势就要阻拦,江问摇了摇头。 “走吧,去看看魏延。” 江问携带自己的兵马,来到了魏延的府邸,府中下人畏惧的看着江问,不敢有一人阻拦,纷纷跪倒在地。 兵卒就要拔出刀,威吓下人,江问摇了摇头。 “你家主人在哪?带我去见见。” 下人身形哆嗦,“大人,你这边请。” 江问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可能够移动?” “大人,不能,医官曾说过得小心伤口,一旦移动恐怕就会开裂。” “那好,继续住在府上吧,你现在是管家,这府中上下你来搭理,不过魏延要是醒了,第一时间来见我。” “是!”小人一脸欣喜的答应道。 江问走出房,对着不远的两位兵卒走去。 “见过将军。” “你二人留在府上看护魏延,若是有什么人有出格的举动,立刻诛杀。” “是!” 韩玄府。 江问手中拿着韩玄的官印,翻阅了一下公务便没了兴致,吕蒙走进来欣喜道:“城中粮草充足,我军目前不必担心粮草问题,另外便是如何安顿那一万五千的俘虏。” “由你和太史慈将这些兵卒归纳,记住记得分开,免得抱团闹事,可有人违反军令?” “并没有,都很安生。” “甘宁呢?” “一样,身上那股水贼的风气已经好了不少。” 江问点点头,“如此便好,明日让太史慈留守,我们继续征讨。” “太史慈留守?为何不让甘宁留下?” “甘宁?你忘了那魏延谁打伤的,那可是我给伯符的,要是留下指不定什么时候给我杀了。” “舌齿拿长沙!” “哈哈哈,妙啊妙啊。”孙策赞叹的说道,看着手中竹简,“此次征讨半个荆州,长苏倒是兵贵神速,短短时日连下两郡,收服荆州指日可待啊!” “不久前来的书信,韩当已经回到了襄阳,”周瑜说道,孙策点了点头,“此次想必这些人正围在一起商量,如何为韩当脱罪,只可惜了,军令状只要立下便不可违背。” “说起来还有一件幸事,你要不要听?” “何事?” “长苏的两位夫人都怀孩子了!”周瑜笑着说道,“我家老母与乐瑶已经准备上门抢孩子。” 周瑜看着孙策,并不怎么开心,“怎么了?” “我家母亲对于江问之前那事一直记恨在心,至今无法释怀,只恐怕我是无法成为亲家,还有一事便是近来尚香怀春你可知道爱慕之人是谁?”孙策苦笑的看着周瑜,周瑜拿起茶杯,一时竟然无法言语,“这恐怕很难,你家尚香爱武更何况他们没有见过面,怎么就?” “还能如何,士子之间都在传长苏百战百胜,所领之战无可匹敌,有神帅韩信之风,我家小妹最爱兵武之事,如此便有了此事,时常问我江问的事,但又不出门与人一见,大好年华白白浪费。” “我担忧的倒不是此事,而是长苏曾与我说过……”周瑜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说过什么?” “想要封王,势必得得到士族的支持,虽然眼下汉臣们都依附于你,但心中还是会记挂天子,贸然称王绝对会被反对,除非……” “别卖关子,快说!” “除非与汉献帝结为亲家,而你家的唯一女子又只有尚香一人。” ps:感谢书友的推荐票,谢谢!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收学生 广陵,属于扬州,其有一着名乐谱。 《广陵散》 长沙以东南而向一千里,便是广陵,攻破了长沙之后,由吕蒙带兵占据附近各大城池,韩玄已经大败,城池之中的兵马也是立刻投降。 江问则是带兵进入了湘潭,这是蜀国四相,蒋琬的出生地,同也是毛大大的故土。 城中百姓皆带着畏惧之色,看着江问的脸色据都惊恐万分。 江问看着城中百姓畏惧的脸色,一位小孩的玩具掉在了大路中间,小孩的脸色惊慌失措,似一只刚出生的麋鹿。 父母拉着孩子,兵卒们的脸色威武而可怕,如巡视领地的饿狼,竖起的兵戈明晃晃,银亮的刀尖骇人无比。 江问跳下了马,从道路之中捡起了玩具,走向了孩童。 父母结实的臂膀紧抱着孩子,父亲的眼瞳睁大。向前走了一步,紧张而畏惧,“大人,我家娃只是一个不小心,大人千万不要怪罪他!” 江问微笑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说道,“你们之中谁死?” 父母两人的身体发抖,怀中孩子单纯的流露出自己恐惧的情感,在他看来这位笑的人,就像是村子外面的野狼。 旁人纷纷后退一步,惊慌与不安,他们不想要和这人扯上关系,怕牵连到了自己。 父亲突兀的跪下,苦苦哀求道:“孩子只是一事不小心,求大人,还望网开一面!” “生活不易,你是位好男人。”江问侧目看去,“来人带百钱,一石粮。赏给这户人家!” 父亲看着地上的钱粮,方才的恐慌与害怕皆失,惨白的脸色渐渐红润,不觉地上的尘土,竟然是磕碰了一两下。 如鼠见猫的百姓,竟然没了畏惧之色,见到有利可图后,纷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过因为兵器太过晃眼,还是安分了下来。 县令带着官帽,气质俗然,身子很瘦,站在原地似一杆秧子,很是单薄身上的官服穿戴的却是一层不染,腰间佩戴着美玉。 县令走上前向着江问行礼,“下官拜见将军。” “城中户籍,田册都带来见我。” “是!” “喂,我听说那江问带着兵马打进来了。” 蒋琬淡淡的看着书籍,看着一旁翻箱倒柜的书生,“那江问又不是贼兵,他就算进了城,也没见对城中百姓杀伐为何要怕?” “你听说过这江问?”蒋琬点点头。 书生放松下来的笑了笑,接着嬉皮笑脸的说道:“说起来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学一人的谈吐举止,莫非就是……” 蒋琬脸色微微红润,脸色秀红的站起身,拿着手中的书籍追着书生敲打,惹得书生连连开口叫饶。 二人不过少年,蒋琬却已经在湘潭闻名,毕竟聪明过人,仪态轩昂。 身上有着奋发而上的气节。 士人多闻江问之声,便是蒋琬对其都有着崇拜。 他与蒋琬自小便是玩伴,近些日子蒋琬之父去世,心中本有着担忧。但现在看到少年这番神态,便放心了。 蒋琬脸色恢复平静,接着微微睁大了眼睛,就见屋外一行人走进来,为首的自然是那个人模狗样的官员。 而在他卑躬屈膝的正在对一位将军不停的乐呵,那副姿态嘴脸看的让人心中厌恶,而在其旁,站着位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自信的风采。 蒋琬看着这个人,外貌俊逸,气宇轩昂,眼眸如净水般沉稳,难以洞彻。 静水流深…… 蒋琬心神微微平静,一个这样的人极难相处,若无大才,恐怕在他眼中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过客。 自己心中固然有几番文采,但说实话与这样的人相比,到底是差距甚远。 “蒋琬,将军有找!” 县令嬉笑着脸皮,他脸上的肉不多,如此奸笑倒让人有些害怕,一旁的书生看着这位将军,已经是慌乱无比。 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手脚都不听从使唤,麻木的全身不能动弹,这是紧张与害怕。 军人之上的杀伐之气难以遮掩,对于这些年轻气盛,质朴的书生少年来说畏惧之感打从心里而来。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江问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何。 “湘潭城中有一少年闻名遐迩,才多智高,今日一见确实气度不凡,”江问看着蒋琬笑了笑。 蒋琬压抑着激动的神色,神情平静伸出手作揖行礼,全态自然,毫无任何畏惧与紧张之色,“学生蒋琬,拜见江问将军!” 谈吐也是口齿清晰,不曾有半分结巴而他的朋友,则如同见到了天敌的小野犬,躲躲闪闪,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江问看着蒋琬,蜀汉四名相,名不虚传,“如今我为朝中寻觅人才,你可愿随我回襄阳,以我之名,可为丞相举荐你。” “蒋琬才思学浅,恕我冒昧,当官之事,于我现在来说太过匪夷所思,还请我拒绝。”蒋琬在此行礼,在江问面前恭敬的躬身,一旁的书生则是瞪圆了眼睛,想要开口却又说不出来,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位朋友,有些不知分寸! 江问都已经带兵来此,为的就是他要知道被拒绝后一时犯怒而诛杀,这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在书生看来,江问这种战场之上征战不断,且不断打胜战的人,岂能是心慈手软之辈? 江问看了看左右,向着县令招了招手,示意其退下,县令嬉皮笑脸的行了礼,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江问接着看着书生,向这位少年招手,“你过来。” 书生挪移自己的脚步,很是小心却又不敢得罪江问,移动也不慢,很快的来到了江问身前俯着身子,用自己的余光不断打量这位将军。 蒋琬则是面色隐晦的站在一旁,手指也渐渐握紧,手指白中显露着红润。 还好指甲不尖,不然手掌必定会破皮留血, “你与蒋琬认识多久?”江问询问着说道。 少年书生求助似的看了过去,看着蒋琬的神色与动作,心中也是暗暗的狠下心,“我与蒋琬不认识,大人。” “哦?”江问笑的很像是一个老狐狸,至少在书生看来是这样,那是看上去很和善,却感觉很奸诈的笑容。 江问摸着腰间的环首刀,少年书生自然也是顺着看了去,不由得牙齿紧咬,有些无助,“真的要杀了我?” 江问说道:“你若认识蒋琬,那我便不会杀你,但你不认识,那就只好杀了你,毕竟无关紧要的人可没什么作用,你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将军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认识!” 江问哈哈大笑,一把松开了少年书生,站起了身,带着寻味的神色看着少年书生,“倒是有趣,你二人可愿与我去襄阳?不是当官,而是做我的学生。” 少年书生与蒋琬对视一眼,皆能看见对方神色之中的窃喜,当官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太过遥远,但能够得到一位好的老师,那就是天赐良缘。 毕竟这个时代,学生若要老师教书那必须得登门拜访,有时还得看老师高不高兴。 “我们愿意!” “那你叫什么?”江问看向了少年书生,书生有些害羞与恭敬的说道,“学生叫做刘敏无字。” “无字?待你二十之时,我便为你取字。” “自然可以,将军如今是学生的老师如学生父母,”刘敏开怀一笑的说道。 蒋琬行礼说道:“学生蒋琬,字公琰拜见老师!” “收拾一下你们的书籍,今日午时我们继续上路。” 大军继续征伐,刘敏看着县令,向着江问询问道:“老师想必也知道这是位贪官?” 江问平淡的说道:“自然,田册,税簿都动了手脚。” “那为何老师你不将此人绳之以法呢?” 蒋琬抢过了话头,自信满满的说道:“那是因为老师现在无人可用,随老师的都是兵士无将,若不想要湘潭混乱或者民变,只能够继续任用这位县令。” “老师我说的对否?” 如同求表扬的孩子,蒋琬神色包含期待,江问笑着摇了摇头,却也点点头。 一时之间却让蒋琬摸不着头脑。刘敏则是笑了笑,露出打趣的神色,“叫你神气,这下吃瘪了吧。” 蒋琬却是如同不知答卷错在哪的考生,根本没有搭理刘敏,向着江问行礼说道:“不知道学生错在哪里,还请老师告知。” 江问说道:“说对了一半,如今长沙太守已死,县令想要继续作威作福根本不可能,待些时日恐怕就会发生民变,我忙着征伐,没有时间替百姓审理案情,这些便交由他们自己抢回去。” “那县令死了之后,不就没有官员了吗?” “襄阳已经派遣官员前往,这些事便不用担忧。” 彭城。 “这位是曹将军的大公子,曹昂,字安民。”一位病态衰体的年轻人向着刘备行礼说道,“在下郭嘉,字奉孝,见过刘刺史。” “曹安民见过刘刺史。” 刘备脸色带着微笑,半分真半分假,让人看不出深浅,郭奉孝咳嗽一两剩,细长的眼眸微眯,看着这位外表和善的人。 两人都是对视一眼,知晓一下对面的深浅,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而在刘备身后有着两位将士,其中一位美须髯,丹红脸,卧蚕眉,看上去格外的俊逸。 曹昂越过了刘备,来到了关羽的身前,关羽闭目不视,只是把玩自己的美须,神态高傲,不曾在意。 “我父亲很是喜爱你,如今你大哥已经投降我父亲,你可愿为我父亲效力?” “喂!我大哥不过是迫于形式,并不代表我家兄弟就要效忠于你爹,别在我二哥面前闹腾!” “翼德不可以无礼!”刘备开口劝阻道,张飞吹胡子瞪眼,冷哼一声静站在一旁。 “投降之将如今屈于我父之下,拿何脸面在此叫嚣!” “小兔崽子,你爷爷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你还是个吃奶的娃!” “我可是听闻将军以前不过是个杀猪的,何来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好好,老子今天就要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敢与我去练兵场比划比划?!” “去便是,我还怕你不成!” “翼德!”刘备开口道,然而张飞与曹昂根本不在乎,直接走出了府门,郭嘉笑着说道:“我家公子血气方刚,多有得罪还望刺史见谅。” 刘备叹口气,关羽却在一旁开口道:“我家大哥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是担心三弟下手不知道轻重,伤了公子。” “这倒是不用担心,我家公子跟着将军秣马厉兵东征西战,沙场之上也能取将首级。”郭嘉笑了笑,用自己的袖口遮挡着脸,一口鲜血出口溅在了自己的袖子上,不由得神色黯然,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他这次来是想要看看孙策的实力,甚至可以的话,他想要见一见那位叫做江问的谋士,那是主公的大敌,也是郭嘉的心腹之患。 日夜担心的就是这个江问,可怨这天薄于自己,无法与主公饮马黄河,醉酒高歌。 郭嘉放下自己的衣袖,刘备在一旁说道:“还请贵官多注意身子,不过眼下还请与我出去一看,我恐怕自家三弟真伤了公子!” 郭嘉点点头,“既然刺史担忧,那就出去一看吧。” 练兵场上,张飞与曹昂各持兵戈对峙,曹昂看着张飞的兵器笑了笑,“如此别扭的武器,莫非将军还有那孩童之心设计出来闹一些童趣?” “战场之上岂论兵器,你爷爷我的兵器是杀敌的利器,本不想带着兵器跟你打怕欺负你,但现在也让你见识见识,毕竟你这辈子第一次跟你爷爷对阵!” “张口闭口尽是大声嚷嚷,出口也尽是粗鄙之语!”曹昂眉目一瞪,“今日我替你爹娘让你学习礼数!” “庶子来战!”张飞怒吼一声,曹昂直觉耳失聪,竟有些刺疼! 蛇矛出手,如蛰伏许久的毒蛇,迅捷而快速,弯扭的兵刃击在曹昂的大刀之上,曹昂脸色一凝,眉目之间带着骇然之意,“莽夫力气好大!”张飞怒吼一声猛地一扭,直接打飞曹昂的兵器,直接逼着曹昂的脸,让其不断后退,摔倒滚了两圈。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屯兵祁阳 ps:感谢书友的推荐票与月票,我只想说多来点谢谢!! “小娃子,跟你爷爷打,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张飞大声的笑着说道。地上的曹昂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站起来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土。 将张飞的表情尽收眼底,曹昂满脸不服气,直直的走向一旁的兵戈,他父亲不喜欢看人失败,而且自己受到这般折辱,心里的血性与脾气,也绝不会允许,“再来!” “小娃娃,你本事是有,但跟我比差的太远,识相的还是别自找没趣!”张飞转身离开,“把你打的太惨,又要挨哥哥骂。” 曹昂眼神发狠,拿起大刀大步奔跑而去,照着张飞的背就是怒刺,丝毫也不留手! 张飞眼神微冷,急忙的扭腰,大刀撕拉的破开了一层衣衫,手中的丈八蛇矛照着曹昂就是当头一棒,曹昂立刻举刀相迎,“噗!”感觉自己整个胃都在抽搐,张飞一脚直接揣在自己肚子身上,飞出了足足两米多远,威喝道:“好你小子,居然敢偷袭爷爷!爷爷今天定然让你吃一番苦头!” 曹昂感觉五味杂陈,连自己的呼吸都颇有些困难,双手撑地跪在地上,不断的大口喘气。 “噗!”刚缓了一口,张飞一脚踢开翻了个面,手中拿着绳子,“你居然敢偷袭爷爷我,老子张飞最恨你们这些卑劣之人!” 手脚被捆了个死结,张飞拉着绑在了木棍上,从旁边拿起鞭子,“啪!”瞬间皮开肉绽,一道血红的伤痕留在了曹昂的胸腔,曹昂死命的咬着牙,神色狰狞的说道:“我……定要……让父亲把你……夷三族!” “还敢威胁老子!”张飞怒道,眉目满是火气,又是一鞭子落下,力道大的骇人,“啊!”凄厉的惨叫,更是让人听得心头一跳。 曹昂疼得昏死了过去,“给爷爷我起来!”劲风呼啸,鞭影重重,又是三鞭落下。 张飞拿起一旁的盐水桶,就要整桶的泼上去,“住手!”刘备面色急迫,心急如焚的跑到了曹昂身旁,还有气! “快传医官!” 刘备府邸,刘备面色平淡,闭着眼睛假寐,关羽也是静静坐着,气氛极其压抑。 张飞挠着自己的头,“两位哥哥,这事真怨不得我,这个曹昂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分明是比武切磋,他却偷袭我,若非我反应快,否则肯定会死!” “所以你就将他打了个半死?”刘备睁开眼睛,看着张飞问道。 张飞低着头,侧目看向刘备,像是怕家长一样,“大哥你也知道我的这火爆脾气,一个没有控制好。” “罢了三弟,事到如今说什么都迟了,徐州本就不是我们久待之地。”刘备说道,“孔明先生也已经写来了书信,我们三兄弟也该走了。” “可有大碍?!”郭嘉坐在一旁询问道,医官小心翼翼的行礼,畏畏缩缩,更是充满了害怕,郭嘉点点头,“你下去吧。” “来人!” “在!” “迅速缉拿刘关张三人,押送到此与我一见。” “是!” 郭嘉捂着自己的嘴咳嗽,血越来越多,每次咳嗽,肺腑也会疼痛。 “禀告大人,属下去张飞府中寻找没人!” “禀告大人,属下去关羽府中寻找也是没人!” “禀告大人,刘备府上没人!” “立刻下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城!” 夜月萧瑟,寒风冷冽,城门之上官兵来来回回,严守着城门,三匹战马缓缓的来到城门口。 “你们三人是何人!” 刘备居高临下,对着守门的官兵的说道:“我乃徐州刺史刘备,奉你家郭大人之命,需要出门办事!” “大人可有郭军师的令牌!” 刘备面色肃穆,抓紧了缰绳,“此事为密办,只有我与你家郭大人知晓,更何况如今我依然是徐州刺史,出城门还需向你禀告?!” 兵卒行礼说道:“今夜已经宵禁,如若大人你没有令牌,小人绝不会放大人出城!” “这是郭军师叫我交于大人的令牌,大人走的匆忙,怎么能忘了这东西?” 一人骑着马,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刘备看着此人,正是医官! 刘备走到了医官身旁,不见喜悦,只有担心,“你为何在此?你可知道要是被郭嘉知晓,必定会有性命之危!” “徐州在大人的治理下民生安康,少有敌患,这是下官从曹昂身上带来的,助大人一臂之力!” 刘备神色动容,接过令牌,用力的捏着,“随我们一起走吧!” “不必了,下官生于徐州,吃于徐州,养于徐州,”医官郑重的行礼说道,“请大人快走,郭嘉已经派人来城门传达消息!” “保重!” 刘备行礼,医官坐着马就向回走,将令牌交于兵卒,兵卒行礼说道:“大人一枚令牌只能放行一人,不知大人让谁过去!” 刘备向着张飞,关羽暗暗使了个眼色,二人皆是会意,手中的武器握紧,神色却是一片淡然。 “我二位兄弟担忧我安危,前来送送我,今日我一人走,开城门吧。” “是,开城门!” “哐!” “不可开城,大人有令,关闭城门严禁刘关张三人出城!” “杀!”刘备淡喝一声,没有丝毫犹豫与仁慈,有的只是雄主的魄力与果决! 刀光掠影,偃月刀挥斩了银色而美丽的月芒,只是可惜那一抹的鲜红,破坏了这份美感。 站于刘备身前的兵卒首身分离,刘备呼喝一声,座下战马直奔城门。 张飞与关羽护卫两旁,兵卒死命抵挡,却也如草芥一般,少数的兵卒推着城门,还未关上,蛇矛穿刺,带起一片血花,三道身影直接冲出了城门! “追,快追!” 骑兵飞踏,座下战马扬蹄追击。 山道之上,前有刘关张三人死命的逃命,后有数之不尽的追兵,“大哥,二哥先走,我去挡下追兵!” “休的胡闹,追击人数之多,岂是你一人能够挡下!”刘备呵斥道,焦急的喝了一声,想要座下的战马更快些。 三人继续奔逃,还好他们所乘战马都是马中之骏,若不然的话绝对跑不过身后的追兵。 已经奔跑不知道多久,刘备心中越发的心焦,这跑了一路,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入孙策的领地。 若是被哨兵侦查到,孙策带兵在前方堵截,到时候恐怕插翅难逃。 身后追击的兵马,时不时看向周围的密林,已经能够隐晦的看见一道道身影,追了已经足足五个时辰。 座下马匹都已经觉得疲惫。 “停!” 带头的都尉开口道,其余兵马全部停了下来,“回去。” 刘关张三人座下的战马,也是慢慢的停下,三人看向身后,各自松了口气并露出了笑意。 “大哥,现在我们要去哪?” “元直先生已经告诉我了去处,你我的家眷也被安置在那,我们现在就去。” 自长沙而下,沿途烝阳,邵陵,湘东县令无一敢于抵抗,全部开城投降。 江问携带蒋琬,刘敏与两万兵马来到了祁阳城下。 零陵刘度,看着手中江问的劝降信气的不知所言,“我养了这些官员这么久,结果全是酒囊饭袋,不交一兵一卒就投降!” 他的儿子捡过来书信,江问带兵两万,兵不血刃的拿下了三城。 如今已经兵临祁阳。 刘贤行礼说道:“父亲,那该如何对敌……” “还能如何对敌啊,虽说那群官员是酒囊饭袋没错,可他们投降也是明智之举,那可是江问啊,昔日刘表有多少兵马?不一样败了,韩玄也是,先是巴陵之败,接着又是长沙之败,谁挡得住!” 刘度一脸的迷茫,刘贤在一旁恭敬的说道:“父亲手下有邢道荣将军,邢将军以一敌十,比之吕布都不多让,其会惧怕一位书生?” “邢道荣……不行的……”刘度苦笑摇了摇头,“那江问手下也有不少猛将,仅是一位挡不住的。” 刘贤说道:“那请父亲给我两万兵马,我与邢将军出战,于祁阳迎战江问!” “儿子,你真的要这样做?” 刘贤面色无惧,向着刘度郑重的行礼。 祁阳。 地势主要以山地与丘陵为主,草木甚茂,山脉重峦叠嶂,而在其北有着四明山,以及祁山山脉起伏连绵。 而祁阳与零陵仅仅隔了数里地,与一条湘江。 连收三城,虽增长士气,但到底是地势不平,赶路长久,人马困乏。 指导了两位学生读书,江问请召了黄忠。 黄忠作揖行礼说道:“末将黄忠,拜见大人。” 江问走下了主位,拿起一张席垫拍了拍,拉着黄忠坐下,“老将军于我年长,日后不需要行此大礼。” “末将谢过大人。”黄忠拱手行礼道。 江问说道:“眼下即将兵征祁阳,刘度势必不会坐以待毙,我会任将军为先锋,将军你可愿?” 黄忠面色从平淡转为了严肃,“大人于老夫有情有义,仅仅是上阵杀敌,不值得大人如此郑重对待,为将者本就应是杀敌,末将还得谢过大人如此信任末将,第一战便敢重用末将!” 江问感叹的说道:“将军真是老当益壮,观其天下之将,唯将军也。” “哈哈哈,”黄忠看了江问一眼,满意的摸着自己的胡须,开怀大笑。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城中的县令偷偷冒头,看着远处连绵的军营吓得魂都飞了,连忙缩回了头,城中守将不过三千,而对方有着两万。 而对方的主帅还是江问,人的名树的影,这让县令更是害怕。 “大人,大人好消息!” “有什么好消息呦,这江问都带着兵打到家门口来了!” “太守大人已经发兵支援,叫我们阻挡三天,三天之内必定到达!” “三天?!”县令瞪大了眼睛,伸出自己的三根手指比划着,“别说三天,就是三个时辰,我都撑不住!” “小人已经传达了命令,不管如何请大人守住城门三天,三天后支援抵达大人任务便完成了。” 县令再次伸出头,看着外面连绵的营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他的家眷可是在零陵,要是自己开城投降,那他的家眷肯定活不了,除了守别无他法! 城门之外已经挖好了水渠,木桥也收回,只是三天的话不难撑,江问一时间也没向着进攻,修养士气。 “老师这一路上真的神勇无敌,那些守城的官员,见到老师无一例外全部投降,我估摸着这个也快了!” 刘敏吃着蜜饯,蒋琬则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书。 “木头脑袋,怎么老师如此威武,你也不吹捧两句?” 蒋琬目光注意在书上,“固然吹捧一两句,就能让老师更加威武?更何况老师不是在乎名利之人。” “这说几句总会舒服吧,你在看什么?” “老师的着书,《兵道十论》《论军屯与民屯》以及《治国十策》从方方面面解析治国之道。” “还有便是老师所作的九品中正制,据说老师的新政已经在襄阳等地发布,这新政着实胆大,其他的便是老师所着诗词,全都编撰在册。” “治国治国,我们不过少年,拿什么治国,就算我们想,恐怕丞相他也看不上。只能说咱们老师是无所不能!” “昔日老师入仕,年也不过十七,亦能震惊天下,闻名于耳。” “喝,不是我说,老师是当代独一无二的神才,就如韩信一样,现在这世上能与老师比肩而立,一个都没有。” 蒋琬先是轻笑,接着慢慢的大笑了起来,“以前你屡次讥讽我,如此崇拜一人,现如今你所说的话,一字一句无不吹捧老师。” 刘敏脸色一红,刚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只得走向一旁看书。 “吃饭了!” 兵卒推开房门,向着两位学生呼喝道。这是在军中,不明白将军为何要带着两个孩子。 军营之中,炖煮的汤锅,有着一整只鸭子,除了姜鸭之外,香浓的汤汁上飘着红色的果子。 “老鸭汤。” “老师这红色的果子是?” “枸杞。” “狗鳍?”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耗 江问有着喝汤的习惯,对于江问来说比起锅底里的肉,更诱人的是汤汁。 营养都在汤里。 “老师多久进取祁阳……”刘敏学着江问舀了一碗汤,小口吹散热气,喝了一口暖心暖肺。 “呼……”刘敏长出一口气,“这真好喝。” 江问看着两人笑了笑,说道:“现在我军军势浩大,应该急得是他刘度,而不是我军,先养精蓄锐。” 蒋琬点点头,将碗放在了一旁,“老师的九品中正制学生已经看过,但学生心中有疑问。” “讲。”江问正襟,看着蒋琬。 蒋琬行礼,说道:“老师所写之法九品中正制,的确可以帮助国家更好的收纳人才,但长此以往,却是容易壮大士族门阀的力量,让他们垄断了选官之路,第二,便是会阻断了寒门子弟的入仕之途,也请老师将寒门子弟考虑进去。” 江问微眯着眼睛看着蒋琬,蒋琬眼光略微躲闪,行礼说道:“学生顶撞了老师,向老师赔不是。” “无妨,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这是一国之政,”江问先是微笑,侧目看了眼刘敏,接着笑出了声,蒋琬心中松口气,神色自然的坐在原地。 “公琰大才,”江问说道,“你虽然言出了九品中正制的弊端,但不过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蒋琬再向江问行礼,独自安静的坐在一旁。 江问起身离开,“记得叫人来打理一下,另外如若无事别在外闲逛,军中不似家里,将士们看不惯游手好闲,你们虽是我学生,但军中只看军功。” “学生谨记,不会为老师添麻烦。”刘敏,蒋琬行礼说道。 江问离开后,刘敏看着碗中剩余的汤汁,拿起来接着喝。 蒋琬撇了撇嘴,“汤都已经凉了。” “好喝就行。” 蒋琬叹口气,刘敏笑了笑,“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不开心?” “是啊,老师他很明显知道九品中正制的弊端,却置之不理,这一点让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你觉得老师的才思是你能揣测的?他定然有自己的考量,别过度纠结,若是钻进了这牛角尖,辛苦的只会是你。” 蒋琬点点头,“罢了,继续看书。” 祁阳。 五千兵卒睡在城池边上,十分不安稳,听到一丝动静立马爬起来,心弦绷紧,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丝失误,而致使对方攻破城门。 今天是第二日,随着天渐渐黑暗,火把连绵,县令一脸忧愁的在城门之上徘徊,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的军营,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就怕趁黑偷袭。 只有等援军抵达,才能够真正的安心。 但县令的担心却是多余的,直到第三天明,也未见一兵一卒,将士们精神有些恍惚,县令的黑眼圈也是显而易见。 “大人,大人来了,援兵来了!” 江问军营,刘敏蒋琬站在身后,跟随江问身形而动,一同打着太极拳,虽然二人也不知道打这种不温不热的拳到底有什么用。 “报,邢道荣率领兵马一万已经抵达祁阳!”兵卒向着江问行礼,“黄老将军向大人请示!” “告诉老将军不必出兵,安稳等待即可。” “是!” “无双将军邢道荣……” “老师说什么?” “偶尔情动缅怀,叹一两句,不大事。” 江问收起拳势,向着二人说道,“到此为止吧。” “是。” 江问回到军营之中,只是看了看地图,便坐在一旁,兵卒端着一碗酸梅汤前来,江问看着书籍,喝着酸梅汤,淡然处之。 “来了,”江问暗暗道,低头喝着酸梅汤。 黄忠气势汹汹的走进军营,身旁兵卒无一拦得住,面带急色的说道:“老将军还未请示大人,不可进入!” “闪开,我有要事!”黄忠一脸正色的喝道。 “老将军,老将军!” 黄忠走入营帐之中,气势汹汹,“末将黄忠见过大人!” “谁惹老将军了?”江问面带笑容的说道,“这里新端来了酸梅汤,老将军正好解解气。” “喝不下!”黄忠面色微怒说道,“大人重待末将,对末将有情有义,末将心中感激不尽,可是为何大人迟迟不愿用末将?” 江问故作疑惑的说道:“老将军何出此言,我帐中仅有你一位将领,定然要用你啊。” “可大人却是迟迟不曾发兵!”黄忠说道,“之前大人说过,对我绝无疑心,敢用!可现在已经足足三日,那祁阳的援兵都到了,我们依然在此驻守,大人是否出尔反尔!” 江问手中把玩着碗,看着黄忠说道:“那刘度一介庸才算不得什么,旗下将领一个邢道荣,一个刘贤这些更不是什么战场之辈,若与老将军为敌,不过一招之货,老将军又何必如此心焦?” “可若是大人早日发兵,那祁阳不过五千兵马,我们现在已经占据了祁阳!” “不急,请将军稍安勿躁,我自有分寸,请老将军安静等待即可。” “大人!” “不急。”江问笑了笑,说道,“这样吧老将军,这些日子每日清晨与晚上都操练一次兵马,我想老将军能够舒缓一些。” “遵命!”黄忠怒叹一身,直接转身离开,江问淡定的将碗放在一旁,还好将领少,应付起来轻松了许多。 “一!” “将军疯了吧,今日的操练比昨天加了足足三倍!” “我手都已经疲了!” “前面的交头接耳的人出列!”黄忠老脸一颤,怒喝道,“谁准你们说话的,跑二十圈,今天之内完不成别吃饭!” “接着练! “二!” “我不服!” 兵卒之中一位人高马大的人走了出来,大声说道,黄忠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刚刚是谁说的,出列让老夫看看!” “我!”壮士走出列队,浑身的肌肉如岩块一般,看上去强壮无比。黄忠向其招手,“来上来,给老夫把地让开,让我知道你有多不服!” 周围的兵卒纷纷停手,带着看好戏的神色,王霸可是有名的大力士,凭借着自己的身体优势与力气,经常与人冲突,但都赢的轻松! 也不知道将军怎么想的,不久前这个老头还是他们的战俘,可现在摇身一变,居然成为了自家将军,兵卒心中都有着不服气,只是一直埋在心中,毕竟这是江问的决定。 可是如此体罚他们这些将士,压抑的怨念终于忍不住了。 王霸看着眼前这位老儿,还在担心是否该用多少力,毕竟一不小心力大骨头弄断了怎么办。不过很快,兵卒们面面相觑,都能够听见练兵场不停传来的惨叫。 “老将军虽然做的有点错,但确实是句句在理,”刘敏吃着不知道何处得来的果子,对着蒋琬说道,“若是老师早日出兵,现在已经拿下了祁阳。” “行军打仗最是看中天时,地利,及人和。”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最为重要的便是人和,韩信能够背水一战,所处地势也是犯兵家之大忌,却以少胜多,就是因为人和。”蒋琬卷好了竹简放在一旁,“祁阳地势多是高山,我军行军一路跋山涉水,虽沿路上我军屡战屡胜,但人马困顿,不可急功近利。” “如你所言,老师确实可以派兵占据祁阳,而占据了之后,对于刘度手下兵卒及将士而言,零陵便是最后的故土,若是我军再攻零陵,必定全城皆兵,殊死抵抗!” “再观我军攻零陵,需行路,再渡江。敌军士气满满,我军却路途劳顿,此消彼长,损失必然增大。” “而在祁阳屯兵则会不一样,敌军会认为有余地,毕竟丢了祁阳还有零陵,而我军屯于城门之下久耗不攻,只会不断消磨敌军士气。” “不得了,不得了!”刘敏鼓着掌不断的赞叹,“公琰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军事才干!” “老师的兵道十辩,不过是看完后有所感悟罢了。” 祁阳城。 刘贤整理衣冠,站在城门之上豪情壮志,俯瞰远处军营。 一旁,是位豹眼浓须的将士,膀大腰圆,邢道荣。 “两万兵马,据探子来报,那江问这次携带一老儿领军。”刘贤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王佐之才,这样的敌人可有胜算?” 邢道荣双手合抱,笑着说道:“不过是吹捧之言,若真是王佐之才,目光绝不会如此短浅,城中不过五千兵马,若是力攻早已经破城而入,我们不可能这么轻易进入祁阳。” “还是将军有所眼见,依我看我父亲就是赤壁被打怕了,可实际上我军什么损失都没有,只不过消耗了粮草,真正败的只有韩玄一人,畏孙如虎,实在是可笑至极。” 刘贤转身离去,“下令将士,严守城门,加固城防,我定然要让江问铩羽而归!” 夜晚,用饭之时。 “一!” “二!” 刘贤眉头微皱,不安的放下了碗筷,微微的跺脚,“可是江问派兵攻城?!” “禀告大人,江问正在练兵!” “这个时候练兵,不吃饭啊!”刘贤骂道,拿起碗筷捻着菜,“真的是得病还出门。” 六时,天蒙蒙亮。 “一!” “二!” 刘贤立刻翻身起床,拿起一旁的佩剑,“可是江问带兵攻城?!” “禀告将军,江问正在练兵!” 连续五天过去,刘贤在练兵场中无聊的射着箭,已经过去了五日,江问仍然未曾发兵,消磨时日。 江问军营处,刘敏伸展懒腰,就见蒋琬早已经洗漱完成,与江问在空地上打着太极拳。 “见过公琰,见过老师!”刘敏行礼后,也是加入了队列。 “来人!”江问打完了太极拳,便开口传唤道。 一位兵卒连忙跑来,“小人见过将军!” “传我口令,命吕蒙后方多运些粮草过来,记得多肉,别亏待了将士,另外催一下厨子,我饿了。” “是!” 练兵场上,将士们则是个个精气神饱满,黄忠满意的点点头,现在这个状态足以攻城! “稍安勿躁。” 黄忠脸色略微有些郁闷,都已经练兵数日了,等来的还是这句话! 到底多久攻城。 虽说昔日攻长沙也如此景,但黄忠却是没见人去城中散布谣言,更何况这刘贤可是刘度的儿子,就算散布了谣言也是丝毫没用。 为何屯兵不前绕是烧脑! 转眼间又是过去了十日。 邢道荣站在城门之上,远处一堆兵卒正在操练,一如既往。 城中的将士吃完了饭,看着天空的星尘。 “这些天每日都早晚都能够听得见练兵声,而每次听见我这心里都隐隐约约的在害怕!” “我也一样,每天食不甘味,就怕打进来。” “我们会不会输啊?要是输了我们的妻儿会怎么样……” “别说了,这些话被将军听见指不定要受什么责罚!” “你说,那么多城池都被攻陷了,如今敌军有两万兵马,我们只有一万五,能不能打赢?” 没人愿意回答,这件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能,也许不能,但说出来就会影响士气。 “不过我想家了。” 又过了十日,刘贤和邢道荣巡视军营,每位将士都有些精神恍惚,士气略微有些低迷,与刚进城时完全不一样。 “这是怎么了?”刘度看向邢道荣问道,“为何军纪如此不振?” “末将已经操练数日,可依然如此末将也是没有办法啊!” “报!发现江问正带领兵马在东山荒地一带,开荒种田!” “真的是无耻小人,欺人太甚!” 祁阳之外的荒地,将士们不断收割周围的杂草,很快开出一块空地,翻地将土变得松软,埋下稻种在撒上一层稻壳灰。 “怎么样,整个的踩进泥里是不是很舒服?”江问俯身插着秧子,“等赤脚踩进水田内,那才是最舒服的,我小时候暑天最喜欢这么做。” 刘敏看着自己老师高兴的神色,略微的苦笑,“舒服是舒服,就是很脏,我其实有点洁癖。” ps:荔枝真的不能多吃,不舒服很难受,另外感谢书友的推荐票,与指出了七十八章的错误,不过暂时无法修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使 众多兵卒在荒山之上开拓田地,刘贤气急败坏的跺跺脚,邢道荣看着对方这副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阵势,心中也不免的有些气恼。 邢道荣心里略微沉寂,突兀的看向了刘贤,喜上眉梢的说道:“大人,我有一计,不知道你可愿助我?” 刘贤眉目愠怒,看着邢道荣,“只要能让他江问败军,我便助你!” “末将有着诈降之计!” 祁阳,东山之上青蔓密藤,环云蔼翠,河道蜿蜒曲折,流水扬花溅珠,清水之下鱼翔浅底。 江问及蒋琬刘敏,携兵卒来此。俯瞰景色,一览众山,山脚下尽是种植粮草的兵马。 踏青。 也是不少文人雅士玩乐的方式。 “老师,如此地势,若是伏击,恐怕插翅难逃。”刘敏往前稍稍走了一步,看了一眼,便害怕的缩回来,惊魂未定。 江问在一旁轻笑,“这么想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蒋琬在一旁恭敬的行礼,“老师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江问拨开了挡路的杂草,“祁阳城中近日来传出了将帅不合的消息,邢道荣主张开门投降,而刘贤因此事重责了邢道荣。” “那不是理所应当吗?那刘度说白了也就一个郡一座城,老师可是有足足三大州!” “刘敏不可失言,什么叫老师,那是当今丞相的!” 刘敏面带歉意,立刻俯身行礼,“学生方才失言,老师勿怪。” “言多必有失,”江问面色平淡的说道,“以后要记住,今后既然成为了我的学生,免不了朝堂树敌,千万不要落人口实,以免被人诬陷。” “老师教训的是。” 江问停了下来,走到一旁的石块之上歇息,蒋琬刘敏恭敬的站在身后,“三大州比之一郡,优劣对比自当知晓。论粮草,论兵力,论器具,刘度无一是我军对手,但也不代表就要投降,秦国铁骑横扫八荒,却也有不少的卫国忠贞之辈,拼死相抗。” “不过是用计,想要欺骗我军,目前不予理会,静待其发展便是。”江问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的城池。 祁阳,江问军营。 江问将筷子放在了一旁,黄忠一脸正色的走进来,“大人,祁阳又来消息,今日邢道荣被刘贤鞭责五十。” 江问微笑点点头,“知道了,老将军也请好好歇息,毕竟老将军这些日子从未懈怠,诶,老将军要一起用饭吗?” 黄忠行礼,说道:“末将已于自己营帐吃过,大人,此次邢道荣恐怕已经有了反心,不妨派人策反!” 江问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汤菜发神,思忖着。 黄忠静站在一旁,身上披带的铠甲遮挡了精悍的肌肉,如同一位老当益壮的战神。 看了眼江问的神色,并没有出声打扰。 “下令,让将士们转移粮草,将东山储藏的粮草转移至后五里,把空营给原地留下。” “末将遵命!” “传蒋琬。” 过了不久,一位英气的少年走进了江问的军营,“学生拜见老师,不知道老师召我何事。” 江问转过身,看着蒋琬说道:“你可愿去祁阳城内,替我策反邢道荣?” 蒋琬眉头微皱,思忖之后说道:“老师之愿,学生定然听从。” “此信交于你,你拿着见过了邢道荣后交给他。”江问在案台之上拿起了一竹筒,“你比刘敏机灵,将此交于你,虽然我猜测他们用计,但也不难保我猜错,一旦猜错就会有性命之危,如此你是否还要前往?” “学生无惧,”蒋琬轻笑着说道,作揖行礼,“老师绝不会出错,我信任老师。” 江问点点头,“一切小心。” 蒋琬接过竹筒,点了点头,便行礼告辞离去。 蒋琬坐着马,城中兵卒早已经严守城门,看见有人来立刻架起了弓箭,“何人!” “我乃江问派来信使,有事与你家将军商议!” “快去请示一下将军。” 祁阳城,邢道荣府。 邢道荣的下人为其上着药,一旁刘贤皱着眉头,不忍直视,“将军此番真能骗到他江问?” “大人请放心,我观两军形势,定然能够让江问上当!” “老爷,城门外有信使求见!” 邢道荣微微皱眉,“不见!” “他说他是江问的学生。” “江问的学生!”邢道荣一激动就要爬起来,背后的伤痛让其面部狰狞,不得已又重新躺下。 刘贤也是面露喜悦,“我在一旁躲躲!” 刘贤走入屏风。 “开城门!” 随着兵卒来到了门口,蒋琬手中持着竹简,脸色郑重的看着府邸,却无惧色,下人自府门之内走出,“我家老爷请大人进去。” 蒋琬跟在下人之后,经由了僻静的小道,来到了邢道荣的屋舍。 蒋琬走进了屋舍,看着趴在床上的邢道荣,“学生蒋琬,奉我家老师之命特来见过将军。” 邢道荣似乎也不嫌被这么看着,神色隐晦的说道:“不知道江问有何事,要带给本将军?” 蒋琬将竹筒奉上,“老师所书,叫我交给将军!” 邢道荣眼神示意左右,下人将竹筒拿了上来,拆开后倒出了竹卷,邢道荣拿在手中,盯着形形色色的字,“额……这个……我……” 蒋琬微微闭眼,忍住了笑意,一旁的下人也是憋着不言。蒋琬开口道:“不妨由在下代老师念于将军听。” “好好,由你来念也省了我一番事。” 蒋琬接过竹简,念道:“将军武艺过人,斩寇如收草芥,平敌如荡丘荒,经世可沦为无双。奈何其主不明,无智不才,咨旁耳闻将军受难,在下可为将军提书一封,咨丞相定号无双。” “老师对将军起了爱才之心,不忍将军受辱,故写此书问将军,是否投靠老师。” “啊,啊……”邢道荣刚才还有些飘飘然,被蒋琬提醒后,收敛回了心神,“我有些受宠若惊啊,不曾想你老师如此看重我,但你也看见了,现在我负伤在床就算有心也无力,不妨你先回去,待伤好后,我自会派人联系。” 蒋琬恭敬行礼,“如此谢过将军。” ps:最近筹备新书的事情,更新少了点,新书想尝试代入一点神话。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中计 “如此,学生待老师谢过将军,这是老师叫我赠送给将军的信物。”蒋琬自怀中拿出一枚令牌,“有此令牌,将军可派一人进入我军军营。” “此话当真?!”邢道荣眼神暗喜,不过面色依然装作平淡,蒋琬点了点头,“君无戏言。” “好,今日尊使你便先回去吧,待我伤好了后,必定通知江大人!” “在下告退。”蒋琬施礼,淡然而又从容,邢道荣眼神暗示,一位兵卒手中的长戈突兀向前倒去,尖锐的利尖只怕轻轻一碰,都得破皮留口。 刀刃就要自蒋琬头上落下,兵卒故作慌张的抓住了兵戈,邢道荣则是立刻作势骂道:“混账东西,怎么可以吓唬尊使!” “无妨,”蒋琬面色平淡,丝毫无惊惧之色,淡定的向着邢道荣行礼,“如此在下便告辞了,将军。” 待蒋琬离去,邢道荣趴着唾弃的骂道:“还挺有血性的,这都没吓住!” 刘贤走出身后的屏风,站在一旁淡然而又从容,邢道荣的家仆将令牌交于刘贤,“大人,这枚令牌不知你要如何使用?” “将军以为江问远征,最重要的应该是什么?” “兵马?” 刘贤摇摇头,“粮草。” 刘贤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如今我军可派人进到江问军营。只要能够打听到江问的粮草所在,便可用诈降之计,引出江问,再派人偷袭粮草,如此江问军便必败,而这枚令牌于我们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那大人,此事刻不容缓,现在就派人去办?!” 刘贤摇摇头,“等些时日,那江问非同常人,刚拒绝又派人前去,只怕会起疑心。” 江问军营,江问看着手中的竹简。 甘宁征讨附近山贼,共斩一千,获粮草一万石,已经全部发放给了百姓,民心安定。 魏延的伤势也有了好转,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不得不说这些武将真的皮糙肉厚,不过还好还活着。 黄忠虽猛,但寿命不长,毕竟年事已高,而魏延相比黄忠却活的要长些。 “大人,蒋琬已归!” “请进来!” “学生蒋琬拜见老师!” “公琰请坐。”江问站起身,面带微笑的说道,“如何,可为难你?” 蒋琬长舒一口气,“最后刁难了一下学生,虽有些吓人,但太过突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江问大笑了一两声,接着摸了摸自己胡须,梳理奏表,“平安就好。” 兵卒上前两步,端了一碗水,蒋琬喝下后,看了江问一眼,有些犹豫,“老师不问问学生成果吗?” “你这不是安全回来了?” 蒋琬会心一笑,看着江问,尊敬之意暗生。 “公琰回来了?!” 刘敏急匆匆的跑进来满是担忧,江问并未答话,蒋琬说道:“老师面前岂可一惊一乍,为何如此失礼?” 刘敏收敛了心神,恭敬的向着江问行礼道:“学生见过老师。” “老师,此次蒋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事,我却在军中干坐?”刘敏走到了蒋琬对座,舒展自己的衣摆,跪坐而下。 江问笑了笑,“很快就有了,这次可是一项重任,你敢接否?” 刘敏信誓旦旦的说道:“有何不敢,只要老师肯说!” “那好,明日叫黄老将军在军中搜刮一些好酒出来,再备好肉。” “学生只是做这些?”刘敏微微有些失望,一旁的蒋琬淡笑着喝茶,“刘敏老师只是不想要你涉险,毕竟你还需要成长。” 邢道荣府邸,刘贤看着自己眼前的书生,“贾娼,此次你只需要打探清江问的储粮之地,便是大功一件!” 将令牌交到了贾娼的手中,“这枚令牌可保你出入平安,保重!” 贾娼向着刘贤行礼,便走出了门。 本是一庸庸碌碌的书生,在当地不过小有名气,未曾想居然能够得到刘贤的重待,此生不枉已。 坐上了好马,贾娼出了城。 江问军营,“禀告大人,邢道荣派来的人出示了你的令牌,可否放行?!” “来了?!”江问笑了笑,“等了这么久可算是盼来了,叫刘敏去招待他吧!” 江问军营之外,贾娼不断咽着口水神色慌张而惧怕,看着附近时不时巡逻而来的兵卒,那壮硕的身体,还有手上紧握的兵戈,都让人心惊胆战! 贾娼密汗直冒,很快打湿了自己的衣衫,要不走吧?!虽然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未曾想居然这么可怕。 贾娼害怕的看着眼前的军营,就想要牵着马找个借口离开。 “可是邢道荣将军派来的尊使?!” 贾娼立刻回头,一位穿戴整齐,面容略微平凡的年轻人,“我叫刘敏,是老师的学生,老师今日有事无法招待,故派我来迎接尊使!” 刘敏下了马,满脸笑嘻嘻的模样,“尊使如何称呼?” “贾娼。”贾娼偷偷看了看刘敏,仔细打量对方,不曾在身上看见刀剑,心中也是微微放心,“我方才想起,今日有些事未处理,我想要先回去……” “诶,尊使原来是客,又是邢将军派来的,如此空手而归,岂不是看扁了老师的待客之道?” 刘敏拉着贾娼,“走,军中已经备好了酒菜,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啊,我真的有事……” 酒桌之上,美酒温烫,佳肴珍味,一位气宇不凡的年轻人,才气斐然,还有就是位老态龙钟的将军。 “来,这是老师所创东坡肉,而这是冒菜,还有富贵鸡,每一道都滋美味香就是只吃一口包你难忘!”刘敏大笑着说道,一旁的蒋琬和黄忠则是举酒相迎,“尊使远来是客,此番美酒配佳肴,还望尊使不要客气!” 贾娼勉强的笑了笑,手有些哆嗦的举起酒杯,见三人笑容满面,不由得轻松了些,举杯便是一饮。 一碗温酒下肚,直入肺腑,贾娼只觉神清气爽,方才因害怕而互视的肉香此刻入进鼻尖。 在以前,贾娼不过是个庸庸碌碌的书生,只是吃了一口,很快就为之着迷。 “好吃!” 蒋琬刘敏相视一笑,“来来尊使不要客气,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众人皆醉,黄忠与蒋琬也是离开了宴席,回到自己的营帐。 刘敏坐在贾娼的身旁,看着对方醉的不成样子露出了轻笑。 “来接着喝!” “不喝了,尊使此次来,不知道找老师有何要事?” “不可说,嘿嘿嘿,不能说!”贾娼抓起一旁的鸡骨头,一阵啃,打了个嗝傻笑着。 刘敏笑了笑,架起了贾娼,“现在请贾兄你一起来看看!” “啊?刘兄不喝酒了?” 二人互相架着,走路都有些磕磕碰碰,刘敏苦笑的看着贾娼,这是把整个重量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啊! “站住,你二人是何人,这是军中要地,不允许踏进去一步!” “放肆!我乃江问的学生,也就是你们主帅的学生,我要去这里,你们也敢拦我?” 兵卒立刻行礼,“小人不知是大人,还望大人勿怪!” “刘兄,军中……军中要地,是何地啊?” “嘿嘿,这是东山,我老师将兵粮全部屯在了这里!” “军粮?!”贾娼的神色微微正色,微眯着眼睛,不过立刻恢复了烂醉如泥的姿态,“刘兄……你我不过散步,岂能来此地,回去吧!” 刘敏傻笑着,“走吧不碍事,看完后你告诉邢将军,我老师有的是粮,不仅是他,全军温饱都可以!” 沿途看去,一座座营帐,点着火把的兵卒不断一圈圈的巡逻,里面满是装满的麻袋。 贾娼仔细的打量着,不断说着疯话和刘敏交谈,直到走了五分钟,装作昏迷。 刘敏见此景,故意摔倒在地,任由兵卒背着两人去往营帐。 第二日,贾娼感觉头脑晕乎乎,就见门外走进来一位兵卒,“我家江大人等候尊使许久,请尊使立刻随我前往。” 贾娼有些木然的点点头,只感觉头脑一阵疼,起身跟在了兵卒的身后。 江问军营,刘敏面色有些难看的坐在一旁,蒋琬与江问神色自然,江问看着贾娼进入了军营,“尊使昨日可感觉到招待不周?” “在下贾娼,见过江大人!”贾娼行礼说道,“昨日招待在下不敢言不满,大人的待客之道可真是热情洋溢,这是在下最难忘的一天!” “哈哈哈,如此便好,叫尊使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请尊使将自己感受到的如实告知邢将军,也请邢将军早日定夺!” “是是!” 贾娼告退之后,江问面色恢复了平常,“此人如何?” 刘敏摇了摇头,“不过一软蛋,看着挺不错的,昨天吃饭的时候,手都不停的在打哆嗦!” 江问点点头,“如此便好,希望他能够记得昨晚所见。” 刘贤府,刘贤看着下方的书生,一身的酒气,刘贤皱了皱眉,“昨日可曾探得什么?” 贾娼晃了晃神,“这个大人……昨天江问的学生拉着小人吃酒,之后的事基本记不住了。” “你昨天去江问军营一天,就只是吃酒去了?!”刘贤怒道,“我叫你办的事你也忘了?!” “小人……小人,”贾娼皱了皱眉仔细回想,突然惊乍道:“小人记得,昨天与刘敏喝醉后,迷迷糊糊去了江问的屯粮之地,干山!对,是干山山脚,那地山路崎岖,想要偷袭只得从正面而入,而江问派遣了重兵把守!” “干山?!” 干山传闻吴国干将在此铸剑得名,那一带山路崎岖,蜿蜒起伏,确实从旁难以绕后偷袭军粮。 不过有了诈降之计,只需要骗出江问的兵马,便足矣! 刘贤喜上眉梢,用力拍了拍贾娼的肩膀,“此次一行,你当为大功臣!” “来人,通知邢将军,即刻行动!” 江问军营,江问看着手中书信,露出了一丝轻笑,“通知黄忠将军!” 刘贤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逐渐出现的兵马,露出了一丝笑意,“关城门!” 刘敏和江问携带兵马来到城下。 “将军,我已经带领兵马前来,请你速开城门!” “江问,可认得我刘贤,王佐之才没想到今日你也会中我的计?!” 江问微眯着眼睛,看向了城楼之上,“你家邢道荣将军何在?” “江问,你以为我家邢将军此刻会在哪里,今日你必败无疑!” “老师,他说你必败无疑,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 “行了刘敏,固然敌人有时候会得意忘形,但不要轻易拆穿他们。”江问淡笑着说道,“下令全军,按兵不动!”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不是刘备 祁阳城下,兵马肃穆,方阵整齐,战马喧嚣,扬蹄怒鸣,士气正酣。江问坐在马背上,微咪眼睛看着城中,刘敏看向了江问,“老师,那边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这一仗已经尘埃落定了。” 刘贤眺望着江问全军,露出了一丝轻蔑,“还被人称为王佐之才,如今已然中计却不知晓,看来到底名过其实。” “大人此番绸缪,真乃天下无人能及也!” “哈哈哈!”刘贤摸着自己的胡须,得意的笑了笑,“可叹他刘表,败在此人手中!” 干山之外,邢道荣带领兵马而来,接着草叶掩盖自己的身形,地势复杂,崎岖嶙峋,蜿蜒不平,此处本就是易守难攻的地方。 一位兵卒爬上一旁的小山,自山而上,眺望内部军营,巡逻人数很少,隔三营,才见兵马巡逻。 山上兵卒拿出红旗,并向着山下挥展,兵卒便逐一挥展红旗。 邢道荣点点头,“全军出击!” “杀!” 一支火箭直破云霄,周围埋伏于草叶之中的兵卒立马怒起,朝着屯粮地冲去。 于外驻守的兵马,被突袭的敌军全部冲杀,“立刻烧毁江问粮草,此番江小儿中计却浑然不觉,真是犹在梦中!” 敌军冲入附近的营帐,掀开了帘布,看着里面堆积的麻袋,直接用刀怒劈而下,一粒粒的沙粒不断掉落在地。 “将军,这里面没有粮草!” 邢道荣怒吼道:“贾娼何在!” “小人在,”贾娼一脸赔笑的走到了邢道荣的身旁,“大人唤小人何事?” “我且问你,你说了此处是江问的屯粮之地,粮草何在?!”邢道荣跳下了马怒目而视。 “小人,小人……” 蒋琬站在山上,俯瞰下方的兵马,露出了一丝轻笑,招手示意。 “嗖!” 火箭穿空,贾娼的瞳孔猛地紧缩,“大人小心后方!” “嗖嗖嗖!” 众多的箭矢落下,躲闪不及的兵马直接被乱箭穿心,邢道荣立刻抓起地上的贾娼,举在自己头上,“啊!” 一支箭矢洞穿了肺腑,贾娼发出了一声惨叫,口出血沫,瞬间没了气息。 邢道荣丢掉了贾娼,“该死,我们中计了,快撤!” 数之不尽的箭矢于身后着落,邢道荣拼命的呼喝座下的马匹,大军刚行至出口,正当以为绝处逢生之时,一排弩箭直射而来! “啊!” 弩箭直接破开了甲胄,脆弱的甲在弩箭强劲的箭头之下土崩瓦解,完全不堪一击! 邢道荣拉住马头,“吁!”一位将军骑着战马而出,将军的面容苍老,发丝花白,“老儿,你是何人?” “黄忠。” 邢道荣脸色苍白,看着外面连绵的兵马,也知晓今日无望,向着黄忠嘲笑着说道:“哈哈哈,江问到底是技高一筹,不过他座下是无人了吗?这么老的老儿还送上战场,老儿要不要我让你一手?” “你若是赢我,我便让你带着兵马离开!”黄忠面色平淡的说道,遭遇羞辱却未有所变色,应该不为所动。 “此话可当真?!”邢道荣露出了狂喜之色,看了看黄忠,“若是我胜了,要知道我可是无双将军邢道荣,你真要放我离去?!” “别废话!”黄忠拔出腰间弯刀,邢道荣使用大刀,长柄,比起弯刀要长个三身,想要攻击只得靠近。 邢道荣虽然也是知晓,但黄忠这般老迈,还需要顾及这些?!手中大刀劈落,欲一招将黄忠斩于马下! “乌合之众!” 黄忠引刀环背,聚力之后就于马背之上,从下往上用力提砍,邢道荣手中大刀飞起,还未回神,黄忠的弯刀已至腰身! “刷!”鲜血飞溅,邢道荣的腰身直接开了条巨大的伤疤,五脏六腑止不住的流出。 一击必杀! “你家将军已经被斩于马下,若想要活命,立刻放下兵器投降!” 祁阳城,刘贤凝视着战场,江问按兵不动已经半个时辰,而且看对方的意思,全无攻城之意,为何?! 刘贤想不透,不过此刻邢道荣携带兵马恐怕已经完成了偷袭,待后方消息传来,必定会让江问兵马溃散! “后方军报,邢道荣携五千兵马偷袭干山,邢道荣已死,四千兵马受俘!” “后方军报……” “荒谬,绝不可能,不可能!”刘贤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这绝不可能,邢道荣应该已经烧毁了江问的粮草,这一定是要我们慌乱!” “将军败了!将军败了!” “这下如何是好,失去了将军我们如何驻守城池?!” “我家人还在祁阳,若是敌军破开城门,该如何?” “诸位莫慌,这可能是江问在吓唬我们!” 江问拔出佩剑,咆哮道:“此刻你们若是打开城门,我可保证入城后不伤一人,若是负隅顽抗,待破城之后,城中上下全部屠杀!” “老师,是黄老将军!” “驾,驾!” “老将军!” “末将黄忠见过大人,”黄忠将拴在马背上的人头取下,向着城门口,“这可是你家将军的头颅?!” 刘贤看着城门之下的头颅,虽有些泥污还是能够识别,心中不由得胆颤。 “将士们!” “喝!” “大人开城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全性命!” “是啊大人,这城中还有这么多的百姓,若是真等江问打进来,那是要屠城的啊!” 刘贤表情阴晴不定,“不,那不过是江问诈人的伎俩,岂可被这种小计所迷惑!” “便是这般说话,还不肯开城门,也是不死心,”江问笑了笑,“蒋琬已经抵达何处?” “押送俘虏还需些时间,请大人不必着急,随后便到!” “再等些便是。” 刘贤额头不停的出汗,不断凝视着城墙之下的人头,看了不下五次,越发确定,这就是邢道荣的人头! 但这件事城里的兵马还不知,只需要自己瞒住他们,那么就不会暴露,这座城绝对不可以丢!一旦丢了,零陵必定也会沦陷! “驾!” “大人还有兵马,江问他还有兵马!” 只见骑马的兵卒之后,一位位兵卒手中捆着麻绳,而这些全是黄忠拿下的俘虏。 “押上来!” 蒋琬来到江问的身旁,行礼说道:“学生拜见老师!” 所有的俘虏,全部被压在了军阵的最前方,江问看着这些俘虏,“眼下你们若想要活命,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城门里的人开城,若是不能,则你们全部活埋!” 地上的俘虏面色惊惧,不少的人甚至失禁,“喂,我是黄虎啊,将军已经死了,我们守不住城,快开门吧,要不然都得死!” “大人,这是我最后一年,今年过后我便告老还乡,我不想死啊,我想活!” 刘贤身边的兵卒看着俘虏,很快便认了出来,邢道荣将军真的死了! “大人开城门吧,若是不开,江问真有可能屠城!”兵卒苦苦哀求,“如今没了邢将军,我们如何对敌啊!” “大人!” “不,绝对不行!”刘贤固执的说道,眉目之间满是火气,“再有开口者杀无赦!” “什么声音?!” 刘贤走到围墙旁,趴在上面俯瞰着城楼之下,就见城门正在逐渐打开,“谁允许你们开城的!” “大人对不住了!”刘贤脖颈突兀的一凉,就见身旁兵卒已经将兵戈架在了脖子上,“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你们的主公,你们令可信江问也不信我?!” 江问拔出腰间佩剑,看着打开的城门,面色严肃道:“进城!” 大军进入祁阳,刘贤也被兵卒押解到了江问的身旁,“为何?” 江问翻身下马,所有兵卒与将领皆是如此,“什么为何?” “邢道荣应该偷袭你军粮草!” 江问淡淡的看了刘贤一眼,便直接从身旁走过。 刘敏则是嬉笑着道:“从你鞭打邢道荣开始老师便已经知晓你在用计,便下令让兵马转移了粮草,留给你的是空营。” 听闻此言,刘贤的脸色极其苍白,嘴巴不停的哆嗦,这不是害怕,而是气恼,极度的气愤! “你派来的贾娼,也是老师故意安排将他灌醉,让我带着他前往那假的屯粮之地,你讥讽老师,却不知道早从一开始老师便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如此,你还以为自己比老师更加足智多谋?”刘敏笑嘻嘻的说道,“另外还有一句话,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老师叫我送给你听。” “什么话。”刘贤闭上眼,神色一阵漠然。 “老师不是刘备,屠城可免,但你一定要死。”刘敏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来人,带下去杀了。” “是!” “江问,江问!!” 零陵,刘度看着手中的军情,祁阳一战大败,而自己的兵马完全交给了刘贤,如今祁阳大败,也就意味着零陵已经无兵可驻守。 刘度走出自己的书房,“夫人,立刻收拾好东西,我们离开零陵!” 江问与两位学生留守城池,由黄忠带领兵马直渡江河,攻取零陵,零陵刘度出逃,城中毫无反抗开城投降。 如今四郡已经收服三郡,只待最后的赵范,便可掌控整个荆州。 襄阳,孙权府。 孙辅,吴景,韩当,全琮,程普,孙权,司马懿坐在堂上。 全琮满脸忧色,“丞相已经传来了归来的消息,不日便会回到襄阳,若是兴师问罪该怎么办?!” “还能如何,如今丞相回归根本无法阻挠,只能等其兴师问罪。” 吴景面色慌张,“可这是要杀头的啊!” 众人据都沉默,军令状,一旦出口除非其主松口,其余人都不能改,若是想要保住韩当的性命,只能够让孙策松口! 而现在唯一的办法,诸位看着韩当身前的盒子,那就是他的兵权! “若是上交了兵权,丞相手握兵马更多,我们更加难以自处!” 孙权苦思冥想,微微侧目,见司马懿一脸淡然的样子,“仲达你可有了对策?” 司马懿作揖行礼说道:“下官确实有一言,只是此策或许会损害公子的利益,也不知该不该说。” “只要能够救的韩将军,且不交出兵权,什么办法你尽管说!”程普在一旁说道。 司马懿看了看孙权,对方微微点头便开口说道:“曾经公子让我带来了两位女子,此二女貌若珍玉,国色天香。其妹小乔近些日子与那周瑜熟络,而其姐大乔,公子与丞相如今正在争夺是否?” 孙权面色微动,但很快隐藏了起来点点头。 司马懿说道:“突破口就在此处。” 程普一脸不解的说道:“我们的事与两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关系?” “近来江问两妻怀子,对其下手便是足矣。”司马懿说道,“说到底将军们想要对付的根本不是丞相而是江问,只需要两女之中一人出问题,便会离间江问与丞相的关系,到时候江问被丞相所隔离,新政便不会成功,就算交出了兵权,老将军们还会忧虑?” 诸位将军思虑一番,确实他们怕的是新政,而不是兵权。 “这倒是行,可怎么让那两女子相帮?!” “将军们不是一直打压着附近的士族势力吗?那乔公比之这些势力如何?” 诸位将军相互对视,接着大笑,“好!” 襄阳,丞相府。 “臣等恭迎丞相!” “诸位辛苦,不知道我于寿春驻守的这些时日,城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孙策走进丞相府,脱掉了甲胄丢向了一旁,下人们则是慌忙捡取着。 “禀告丞相,是喜报,据零陵来报,镇南将军江问如今已经收服三郡,仅剩赵范一人便可收服荆州。” 孙策坐在了位置上,“速把军报呈上来!” 孙策看着手中的竹简,露出了大笑,“镇南将军,名不虚传,如此时刻便为我收服三郡,朝堂之上无一人能出其左右,近来因刘备曹操一事,心里尽是窝火,可算是闻一喜报。” “近来啊我在寿春,总是想起了韩当将军,不知道韩将军何在?” 吴景行礼道:“韩将军今日身体有碍,请丞相勿怪。” ps:感谢书友的月票,也谢谢一直支持的粉丝们,谢谢!! 第一百二十九章 修书 “身子不适?”孙策笑了笑,“如此不妨,我去看看他。” 吴景行礼道:“韩当将军自从上次一败后,便深觉自己辜负丞相厚望,因此将自己的兵权交于丞相。” 孙策神色暗动,看着吴景,吴景走到了孙策的近前,将一木盒放于孙策的案台之上,“军令状一事,臣也请丞相从轻发落。” 孙策打开了木盒,看着放于其中的兵符,神色略微的喜悦,“好,也请待我替韩将军问道。” 襄阳,乔公府。 粉黛略施,细眉娇颜,靡颜腻理。 铜镜中印着模糊的人影,佳人神色哀忧,“爹,小乔她人呢?” 大乔的身后,站着一位即将由中年步入老年的人,发鬓白,脸俊却很多皱纹。 “她年幼,这件事她本就不该牵扯其中。”乔公说道,看着自己的爱女,“我不应该让你入襄阳。” “不怪父亲,他们本是宗亲,我们不过一小家,如何能够对抗。便像如今这般,除了屈从,又能如何?”大乔神色哀婉,“可此次我若是做了这事,恐怕今后我乔家会惹来灭族之祸。” “如今一方宗亲,一方丞相,他们党派之争,却是我们受罪!”说着说着,大乔眼睛晶莹,不断落泪。 乔公走到大乔背后,按着肩膀,“委屈你了,不过为父也早有办法,我老了活够了,你正值花容月貌,大好年华。离开襄阳吧,就算宗亲迁怒到时也找不到你。” “那父亲与我一同走!” “不可,我走不了。” “乔儿若是做了,那些宗亲能否保住父亲的性命,就算丞相发怒!” 乔公僵在原地,苍老的脸极为的平淡,说道:“不,保不了,丞相的怒火无人能够消停,若是做了……丞相比起宗亲更加让人害怕。” 走出了大乔的闺房,只留大乔一个人在房内啼哭。 寻丞相帮助?别人位高权重,而这本就是两边之争,让丞相帮忙只会重踩宗亲,度过了眼下之祸,可能保证宗亲们日后不秋后算账?! 这本就是污浊复杂的泥潭,只要卷入其中,就不能够独善其身,想要脱离更是极难。 “姐,我回来了!” “哐当!”门突然被脱开,小乔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娇笑着,露出了雪白的虎牙,“姐,二公子又派人来看你了,他对你这么上心,你这次肯定是遇见好夫君!” “姐,你怎么哭了?” “啊,不过是今天出门被一只狗吓着了,”大乔用着手绢连忙擦着眼珠,“不碍事的小乔。” “什么狗啊,回头我叫阿伯带人去教训它。阿伯是乐瑶姐姐的管家,一个可好的老头子!” “你天天去见你的周郎,怎么样了?!” “什么我的周郎……”小乔脸腾得红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喜欢跟乐瑶姐姐一起玩而已……” “哈哈哈,”大乔却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惹得小乔脸更红,一把扑在了大乔的身上,“不许笑,不许笑!” “对了姐,刚刚说了二公子又派人来见你了,是上次来接我们的,那个书生长的倒是眉目和善,却让我觉得这个人诡谲的很。”小乔拉着自己的眼皮,“跟狐狸一样。” “恩,你带他去父亲的书房,我等会就过去。” “好咧。” 书房之中,大乔走了进去,小乔坐在司马懿的面前,美眸却是不断死盯着这个看上去和气的书生,大乔开口道:“小乔你出去吧,我与先生独自说一两句。” “你可别欺负我姐,要不然有你好看的!”小乔挥动自己的粉拳,作势威胁道。 待小乔走后,大乔神色瞬间恢复了漠然,“先生可是又替二公子传话?” 司马懿笑了笑,恭敬的行礼,“二公子劳烦了乔公,让我替姑娘赔个不是。” “让我乔家牵扯进来,不过一两声道歉便休,你们可真无耻!” 司马懿脸色丝毫不变,“昔日姑娘来襄阳,不正是因为乔公答应了冠武侯的提亲,算起来姑娘应该算是二公子的妻,如今不过是帮自己的夫君,有何不可?” 大乔神色冷冰冰的说道:“可婚事未成,我也不是二公子的妻,我也并不想要我家涉身犯险。” “姑娘以为这是在犯险?”司马懿笑出了声,接着摇摇头,“这不是犯险,反而是在帮助姑娘及整个乔家!” “帮?如何帮?” 司马懿说道:“只要姑娘帮一个小忙,让江问与丞相之间的关系分裂,无法完成新政就好,其余事我不会与姑娘多说。” “那我父亲呢?我做这事后,我父亲又有谁能保全?!” “老将军们。”司马懿目光澄清,淡淡的说道,“姑娘若是什么都不做,或者告知了丞相,丞相绝不会多过问,会将此事埋在心中,但姑娘你和你父亲,还有你妹妹都会遭遇杀身之祸,而若是帮了我们,我们可保姑娘及全家的性命,并让你们安全的离开襄阳。” “姑娘自己权衡一下,毕竟对你来说此事不易。”司马懿作揖行礼,“在下告辞。” 江问府。 貂蝉和陶儿的肚子已经变大,每日散步交谈时,都能够感受到肚子内的生命,也让她们开心的是,这是江问的孩子。 古时,女人在府中想要拥有地位甚至是关爱,最要紧的,便是拥有自己的孩子,虽然无情,但确实如此,貂蝉倒是不怎么要紧,可陶儿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在忧虑,毕竟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一直没怀上。 如今有了孩子,陶儿自然是心悦非常。 貂蝉也看过张仲景留下的医书,自然懂得如何调养,每日舒心自然。 “姐姐想要什么孩子?”陶儿坐在凉亭的石椅上,池塘之中鱼群空游。 “不清楚,”貂蝉颜开展笑,“倒不说夫人,你与老爷也有了孩子,那街坊之间日后也说不出了那些流言蜚语。” 陶儿柔柔一笑,小姝在远处则是静静的站着,就见李二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夫人,老爷的信!” “快拿过来!”陶儿喊道。 “至陶儿,如今还待一郡便可家归,勿盼,好好照顾自己和我们的孩子,府中事可交于李二打理,二叔如今也等着抱孩子,与他多说说话。” 陶儿甜甜一笑,貂蝉的神色却微微落寞,小姝拿着书信,“小姐这还有你的。” 貂蝉立刻拿了过来。 “注意自己身体,如今已经有了身孕好好调息,不可匆劳。” 貂蝉娇媚的眼眸满是柔情,字数不多,但千里送封书信回来,足以说明对自己的关怀。 零陵,刘敏吐出了鸡骨头,惹得一旁蒋琬连连翻白眼,“如此不雅,待会老师看见必然会责骂你。” “可老师他现在又没看见。”刘敏说道,“故作高雅是迂腐书生的表现,文人可高可雅可傲,但要有才论,无才自雅不可学,不可学。” 蒋琬翻阅着书籍,“你这却是无才且不雅,更加不可学。” “我如何无才?少说我也是学富五车。” “智者不说自己有才,直说自己无才。” “穷讲究。”刘敏擦尽自己手上的油,“老师今日又去了何处?” “如今三郡已拿,只待最后一郡各地驻守的将领也纷纷向着此处赶来,老师正准备用做膳食的食材。” 江问府邸,江问在书房之中,看着孙策的来信,兵权已得手。曹操正在忙于北征袁绍的势力,不过已经派兵驻守了徐州。 而吕布大破了西凉,张辽擒获了马腾,韩遂被陈宫说服,成为了吕布手下的将领。 如今吕布也在屯兵修养,无论是南下亦或是东征,对于曹操或孙策而言都是大敌。 不过如今倒是四方暂时和平,待自己回去后,便能够再次推动新政。 不过还有便是刘协一事,江问之前主张将孙尚香嫁于刘协,这封书信应该是到了孙策手中,可就是不知道为何了无音讯。 曹操将自己的女儿嫁于刘协,三国之中魏国才是正统,曹丕不仅是皇亲国戚,而且还是汉帝禅位。 让孙尚香嫁过去,也是为了让天下人少说闲话,也给自己封王打下了基石。 有了孙尚香在其中,封王必定不会被极力阻拦,再加上有着新政吸纳各士族的力量,更是能够轻松推上去。 孙权能够将其嫁给刘备,想来孙策知晓其中的利益后也能够答应,不过这些自己也提过,孙策没有收到? 那江问只得提笔重新写一封。 ps:朋友请我喝酒,喝太多了现在还没缓过神。 第一百三十章 收荆州 “姐姐,今日有人要来府上作客,老爷也不在,何人会这时候来拜访啊?” “是乔公之女,大小乔,昔日于江东名声广袤,是一对极其漂亮的姐妹。”貂蝉织着刺绣说道。 “女人啊,还很漂亮……” 貂蝉展颜一笑,“如今公子也不在府中,就算对方美,公子也见不着,更何况这位客人据说丞相准备娶其为妻。” “那就好,”陶儿松了口气,心里也轻松了些,“那我去吩咐下。” “不必,这些事情不用夫人操心,倒是我不知,老爷素来与朝中官员交往甚少,为何这位女子要来府上作客。”貂蝉黛眉愁皱,韵颜尽是不解。 陶儿在一旁喝着酸梅汤,“不管有什么用心,公子也说过,只要我们在府中就可无事。” “两位夫人,人已至门外。” “带她去主堂。” 主堂之中,两侧的屏风,画有着生机勃勃的春色满园,山水墨画则色调淡雅润笔山河。 桌椅精致,香木清香满溢,清心静神,灯柱之上烛火未燃。 “夫人真是好雅兴,这主堂布置的两展屏风,一看便是大家手笔,”大乔看着陶儿笑着道,“小女子昔于故里,便已广闻江大人之名,心中也满是仰慕,今日来此,虽未见着江大人,但也是微备薄礼,请夫人收下。” “拿上来!” 大乔将礼盒放在了案台上,“听闻夫人怀胎,而此药对身体很有帮助。” “谢过小姐,”陶儿接过了礼盒,大乔笑着说道,“今日匆匆打扰,这份薄礼对夫人来说可能并无什么,但还是小女子的一份心意。” 陶儿摇摇头笑着说道:“府中已经准备好了膳食,若你不嫌弃,不如一起用饭?” “曾听闻江大人的妻庖厨一绝,夫人既然相邀,自然不会拒绝。” 用过饭,大乔便告辞而去,待人离开了江府,貂蝉便独自走进了陶儿的闺房,“夫人,那女子可与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姐姐,只是与我说了一些话,并送了我一些药。”陶儿笑吟吟的说道,“大乔这人心也善。” “药?”貂蝉走到礼盒前,将药袋打开识别着药材,“确实对身体有用,不过小心为好,还是不要用这药,我医术不精,万一有什么药在其中……” 陶儿笑着说道:“姐姐多虑了,大乔多漂亮的一个人啊,心也善,她也是仰慕公子才来府上拜访的。” “夫人就是要比别人少个心眼,老爷也叫你要注意。” 江问府门前,大乔坐上了车,一位书生便向着车走来。 司马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人畜无害的外表让人生不起恶意,“小姐既然如此淡然,想必已经做好了此事。” “你究竟为何要如此行事?” “即是臣子,自当为君忧,为君思,何来为何?”司马懿笑着说道,“姑娘,身下的这些日子也麻烦你了。” “你和孙权让我觉得恶心。” “马夫走了。”大乔淡淡的说道,看向了江府一阵落寞,自己真的不该来襄阳。 为了自己的父亲,也为了乔家,自己只能这么做。 零陵,江问府,兵卒兴奋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人,赵范降了!” “赵范真降了?!”刘敏起身与蒋琬对视一眼,惊呼道。 “千真万确,这是赵范送给大人的书信,使者还在门外,大人是否要一见?” 江问拿出竹简写信,目不转睛的说道:“准备一些酒菜,好好招待使者,我就不用见他了。”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老师!”刘敏雀跃的说道,露出了大笑,一旁的蒋琬也是如此。 刘敏恭敬且崇拜的说道:“老师说过这封书信被赵范看完后必定投降,如今果真如老师所说,老师真让学生五体投地!” 蒋琬看着书信笑着说道:“老师,这赵范还为表自己的忠心,特意将自己的嫂子送至老师,现在这人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来人。” 门外一兵卒跑了进来,“见过大人!” 江问向着兵卒吩咐道:“你现在去告诉各营的将士们筹备好酒肉,不得搜刮百姓掠夺,用军粮开庆功宴。” 兵卒兴奋的行礼,答应了一声便立刻退了下去。 “老师,自听闻此消息到现在,你半分喜悦都没有,莫非是这赵范使诈?”蒋琬在一旁开口道。 “非也,”江问将书写好的书信递给了蒋琬,“稍后离开后,把这个带上,下令各郡将军们,要他们立刻来零陵参加庆功宴。” “学生知道。” “老师的神色如此平淡,此番不用征讨桂阳赵范便被拿下,赵范如此惧怕老师,不也说明了老师的威风,老师为何如此……”刘敏思虑着说道,“哦,莫不是老师嫌弃那赵范的嫂子?如果是的话老师不必担忧……” 见江问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刘敏则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赵范此人说识趣却也不识趣,虽然此番是投降于我军,但心思却不会真这么想,”江问说道,“不过这些都不用担忧,注定是个掀不起浪的人物。” “那老师愁眉不展,是因为何故?” 江问说道:“前不久曹操爱子曹昂被刘备手下将领打伤,刘备出逃彭城路经寿春,然而却未曾看住,书信上言刘关张三人进入城后,突然进了墙里,再行追捕时却发现城中人都是刘关张。” “这是妖术吗?”刘敏惊奇的说道,“这世间真有妖术?!” “罢了,不管如何刘关张三人在某人的助力下是逃脱了追捕,如今算是蛟龙入海之时。”江问叹了口气,诸葛亮如今跟了刘备,而刘备能够逃脱,必然是得到了左慈的帮忙,这位妖道应该是真正有点本事的牛鼻子。 不过眼下的刘备即便去了成都,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起事。 昔刘备征讨了四郡,再取得荆州之,得庞统帮忙后,方才取下成都。 现如今荆州已被孙策所占,且势力不逊色于曹,吕。 如今断然不会再出现借荆州一事,刘备只得苟安于刘璋之下,想要成事恐怕许久之后。 第一百三十一章 回襄阳 滚烫的汤水不断冒着白气,一块块面糊进入水中。 煮饼,亦是煮宽面条。 面条配合着腌菜,真的很下口。一口口的面饼下肚,还有着腌菜,也不显得色味单调。 府邸之内假山横陈,古木苍翠。 “我千里迢迢过来,你就是给我吃这个?”吕蒙看着碗里的饭,还有前面两碟腌菜,“一个收复荆州的人,这么些东西可真寒碜!” “寒碜?那你别吃。”江问作势就要起身拿,吕蒙一把护着,眉目一瞪,“我饿了两天了,再争我跟你急!” “你不在驿馆留宿就得自己遭罪。” 吕蒙端着碗几大口就没了,“再来一碗。” “学生蒋琬,刘敏拜见老师!” 门口走进来两位少年,一人普通不过另一人却是才气满溢,吕蒙捻着腌菜吃着,打量了两人,“你学生?!” 江问点点头,看向了两人说道:“那位是奋武将军吕蒙,字子明。” “拜见吕将军!” 两人恭敬的行礼道。 “恩,”吕蒙微眯着眼睛,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惹得蒋琬和刘敏有些不自在。 “行完礼便坐吧,不必如此拘束,这位将军也不喜欢条条框框。” 蒋琬和刘敏对坐而下,吕蒙摸着自己的下巴,时不时的眯上一眼,蒋琬微垂着自己的头,不想要去在意。 “长苏听说那赵范送了个嫂子给你是不是?你家那两,准备怎么说?” “与我无关。” “啧,薄情郎呦~” “我是说赵范的嫂子与我无关。”江问淡淡的说道。 “那可是国色天香啊,还有着成熟的韵味,比陶儿肯定好看些。” 江问笑眯眯的看着吕蒙,这个神色看的吕蒙一阵发怵,“作罢,作罢。” “不过说起来,”吕蒙微微侧目,打量着对面的蒋琬,“你这学生长的挺好看的啊,跟你完全不像。” 蒋琬的身形一滞,拿着的筷子在空中停着,汉好男风,不知道多少的汉代帝王养男宠,且让史官记录。 蒋琬博学,自然也会了解这种事,所幸吕蒙只是随口提了几句。 “那赵范的嫂子你是真不要?”吕蒙向着江问开口道。 “与我无关。” “那好,我叫伯符赏给我,”吕蒙说道,拿起新端来的饭吃着,一边抱怨一边吃的贼香。 “老师,近些日子不见黄老将军,老将军去了何处?”蒋琬问道。 “寻他有事?” “学生近几日看过老将军的弓箭,发现弓弦断裂,学生曾与老将军说过有条好弦,但这几日一直不见老将军。” 江问说道:“老将军前往长沙接魏延,现在只有老将军能够说服魏延。” “兴霸呢?” 吕蒙拿着杯子倒了茶水,“他觉得庆功宴无趣,我走之时,正带着的兵卒去附近剿灭山贼。” 江问说道:“甘宁虽是一位虎将,但此人过于残暴,且不喜欢听从将令,如今只尊伯符一人,倒是会给我难堪啊。” 汉201年,江问收复荆州,交州州牧士燮因心惧,奉送粮草及礼品进贡给孙策,欲与孙策交好,其余各州诸侯皆为之震撼。 邺城,曹操看着军报,“这袁绍还没死呢,这两个儿子就这么不安生。” “报,前方军情!” “拿上来!” 曹操接过军情,面色却看不见几分高兴,“江问,我之大敌!” “臣荀彧见过主公。”一位眼眸之中满是见识与韬略的谋士走进了府邸,看着曹操一脸不悦,“主公,可是因大公子受伤一事而气?” “我家儿子素来心高气傲,如此打磨一下心性也好,我气的并非此事,而是孙策。”曹操坐在位子上,愁眉不展。 荀彧恭敬的说道:“气恼孙策?主公和那孙策相隔甚远,且寿春一地也未曾发兵,主公何须气恼?” 曹操哀叹一口气,“是那江问,昔日我曾与袁绍会盟时见过此子,那年这人不过十七,却已是才思不菲,如今此子已经蛟龙出海。” 荀彧说道:“主公再忧,荆州与豫州,扬州也已经落入了孙策之手,孙策可直攻北上洛阳,也可北上攻徐州,今收复荆州必定修身养息,招兵买马,壮大自己势力,主公可乘其修养之际,快速平定北方,如此才问鼎天下。” “那袁绍已经不成气候,平定北方指日可待。”曹操说道,“但眼下我集中平定袁绍,但他孙策已经平定了荆州,时刻都有精力来征讨徐州。” 荀彧说道:“此事不难,只需要一份书信即可,如今孙策虽弑杀群臣,但说到底依然拥立着汉帝,而吕布身为董卓之子,国贼之后,更是接受了伪帝的封号,天下人众矢之的,得而诛之,若是以讨伐吕布为号召,召集孙策,身为盟友自当得一二刻修养。” 曹操面露喜悦,“吾之子房也!” “来人,速速写信来!” 荀彧恭敬行礼,一位宦官携带笔墨而入。 洛阳,浩荡的帝都人烟喧闹,经由陈宫治理,这失去天子的帝都,依然昌盛繁荣。 吕布皱着眉头,如今已经收服了凉州,但未曾想到他孙策也是这么快速收复了荆州,荆州一地于地理上太好,而且孙策手握二十万大军! 如今把控着荆州,贾诩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并无半分慌张之色,“齐王不必慌张,如今孙策已经收复了荆州,但目标未必就是齐王,孙策并非汉臣,他对汉天子也无敬意,并不会接受所谓的非刘氏而称王天下共击之,相反孙策自己也有称王之心!” “只不过现如今孙策在乎天下人的眼光,他知道,不,应该说他身后的谋士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还应该等待些时日。” “可写封书信于孙策,与孙策联盟共击曹操。” “丞相为何不能与曹操联盟,共击他孙策?这孙策给孤的屈辱远远高于他曹操,孤每日每夜都恨不得剥皮饮血!” “哦?齐王为何如此憎恨孙策?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贾诩饶有兴致的问道。 吕布看了看贾诩,用力的捏着酒杯,酒杯在巨力下不断的变形,愤怒的说道:“他抢走了孤的爱妻,自从貂蝉走了后,孤就从未忘记过,每日每夜!” 贾诩微微垂眼,“主公已经是齐王,天下艳美女子不少,以主公的威武及名声,无女子能够不为之仰慕与着迷。” “她们都不如貂蝉,而且那也是孤的屈辱,孤忘不了!”吕布晚上睡觉,时常会梦见那一天孙坚带兵而来,不仅刺死了董卓,更是抢走了自己的爱妻。 每当回想起来,吕布便会彻夜不眠,而这些愤怒,反而也成为了动力。 只要能够杀掉姓孙的就行。 贾诩看着吕布的神色,也是迟迟不说话,他知道此刻就算说话,也并无多大的用途。 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说的虽并无多少夸张,也说明了天子发怒的恐怖。 而拥有大都势力的王侯,亦与天子相当! 吕布看着自己破口的手掌,刺疼让自己缓过了神,看着下方的贾诩深吸口气,“依丞相说的办,此事不急,就算如今倾尽举国之力,恐怕也难以攻破孙策。” “齐王英明,臣这就去办!” 襄阳,兵卒们早已经守在了城门之前,除了他们,不少士族子弟也出现在了这里,江浩坐着马车,守在城门口。 “每次这人回来,都让我心生厌恶为何不死在外面!” “是啊,如今数月征讨了荆州,他的威望已经震慑了整个朝野,军中对其的拥戴更甚,丞相又新掌控了兵权,这新政恐怕是阻止不了了!” 人群之中不少因新政受损利益的人喧闹,但根本无可奈何。 朝中大半官员全部等候在门口,孙策也是站在了城门前,把望着远方。 “听闻这次是昔日军师祭酒带的兵!” “数月时间便收复了荆州,果然是我辈楷模,文能治国,武能征敌,天助丞相!” “这次我一定要目睹这位祭酒长什么样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重礼 “呜——” 号角鼓擂,诸位大臣面色肃穆,回来了! 整齐的军队骑马而来。 “来了!” “快快,让我看看江问!” 孙策走上前,一众将军全部下马行礼,“臣等拜见丞相,丞相千秋无期!” “平身!” “谢丞相!” “此番征讨劳苦了。”孙策拍了拍江问的甲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收复了荆州,这重要性可非同一般! “这本是为臣者份内之事,此地不易寒暄,请丞相移地。”江问面带微笑,行礼说道。 “走吧,听闻你的两位夫人都已经怀有身孕,此番如此焦急,恐怕也是与此有关吧。”孙策笑了笑,“为了犒赏你,我给你带了份礼物,回家换身衣裳,待会上朝。” 江府,府邸气阔豪达。 小道长长悠悠,旁绿草如茵,古木茂盛,驳杂的枝杈嫩叶繁密,鸟雀蹦哒来回,衔枝筑巢。 凉亭清净,佳人坐于亭中,水波粼粼,假山陈列,池中灵鱼空游,荷花齐放,香味四溢,馥郁清香。 下人踩踏着水车不停转动,溪水灌溉入良田,润泽苗种,竹林之中少有下人寻找着竹鼠。 树果的长势不错,江问摘下了一颗梨子就着吃,现在可没什么农药。 远处的作坊倒滤食茱萸取汁,制作着辣油。 自打冒菜及火锅的出现,辣味已经在襄阳风靡,虽然很多人受不了,但喜欢吃的人自然是觉口齿留香。 “正值瓜果成熟,梨挺甜的,见着我不高兴?”江问走到凉亭,看着干坐的陶儿,陶儿正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早就听二叔说了你到襄阳,心中是高兴,可是怕太激动伤了孩子。” 江问目光柔和,坐到了陶儿的身旁,“我今年二十八了,总算为人父。” “是啊,我也要当娘了。”陶儿嘴角露出了轻笑,接着嗔怪的看着江问,“你还不赶紧去看看姐姐!” “貂蝉怎么了?” “姐姐的孩子出生了,一直等着你取名呢!” “啊?!”江问惊呼道,“怎么不给我写信呢?” 陶儿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怪你,三个月前就听见赵范投降,本来以为你一个月就回来,便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结果还办什么庆功宴,折腾个七七八八!” 江问起身,连忙前往西院,最后不由得小步奔跑。 貂蝉闺房之内,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家伙在摇床内咿咿呀呀,小眼睛看着眼前的绝美女子,一旁的小姝正拿着摇鼓逗其开心。 “嘭!”突兀的开门声,惊吓到了孩子,顿时一阵哭闹。 “何人这么放肆……拜见老爷。” 江问扫视了房间一眼,便火急火燎的走到了婴儿的身前,看着摇床内的孩子,神色莫名,憋不住喜悦的嘴角。 “妾身拜见老爷,不知道老爷已经回府,妾身失职……” 江问一把紧紧抱住貂蝉,一旁的小姝立马转过身,貂蝉的身子一僵,白皙润透的娇颜立刻红润无比,“老爷,妾身……” “辛苦了!”江问紧拥着,貂蝉身上馨香芬芳。 貂蝉的眼中满是柔情,心中无比甜蜜,伸出纤柔如藕的手臂,挽着江问的腰,“这是老爷和妾身的孩子,怎么会妾身一人辛苦。” 江问松开了手,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男孩女孩?!” “女孩……妾身……也。”貂蝉有些心虚的说道。 “嘶,女孩啊,”江问愁眉看着摇篮里哭闹的小家伙,一把抱了起来。 “哇!”孩子哭闹的更加大声,江问有些慌张的抱着孩子,“貂蝉,该怎么做。” 看着人前无双的老爷,竟也会有如此慌张的一面,貂蝉不由得展颜一笑,柔声说道:“轻轻拍后背,轻微的摇着她。” 江问手忙脚乱的弄着,结果还是止不住,貂蝉伸出皓腕,“老爷交给妾身吧。” 貂蝉接过孩子,很快便止住了。 “老爷不生气貂蝉生了个女孩?” 虽然重男轻女最严重的是明朝,但无论什么朝代,女子都会害怕生女孩。 拥有前卫思想的江问,自然不会介意这些,更何况要他生貂蝉的气,他还真生不起来。 江问笑了笑,看着貂蝉怀中的孩子微微咂嘴,“以后也不知道那家猪,要拱了我家白菜。” “不用介意,于我而言生男生女一样,”江问看着略有些皱眉的貂蝉,看着倾国倾城的女子,伸出手轻扶眉间,“重要的是我们的孩子。” 貂蝉眼眸流转,情意绵绵,颔首低眉的轻应一声。 “小姝。” “老爷,我在。” “去为我备好热水与官服,我还赶着上朝,回来后便为孩子取名。”江问握了握貂蝉的手,转身走出了房门。 “上朝!” “什么事啊,笑得这么欢?” “我有孩子了。” “真的,男的女的?!” “女孩。” “谁?貂蝉还是陶儿?” “貂蝉。” “那还好。”吕蒙和江问走在官道上,“要是陶儿,咱们这亲家那可就没了。” “貂蝉生个男孩不行?” “那可不,妾生的不如妻生的。”吕蒙淡淡的说道,“知道陆敏为什么不阻止我纳妾吗?就是她知道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其他妾室通通靠边站。” “下官司马懿,拜见御史中丞。” 江问听闻声响转头,看见了一位外表和和气气的书生,因为听到了三个字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好。” 司马懿行礼之后,走向了一旁,似乎只是为了打个招呼。 “这人什么时候做官了?”江问看向了吕蒙,吕蒙耸耸肩,“我和你一起征讨的荆州,朝中事又不过问,再说不就一个书生怕他干什么。” “总算来了吗?!”江问收起了心中的喜悦,在殿外脱鞋后走入大殿。 “臣等拜见丞相!丞相千秋无期!” 孙策执剑坐于高位,那里以前是刘协坐的位置,但现在诸位大臣都心照不宣。 “免礼,此次上朝不为大事,只为镇南将军贺,将军数月之内,便完成了征讨荆州一事,实属大功一件!”孙策说道,“即日起封江问为江侯,邑千户,绸缎百匹,金千两!” “封侯了?!”江问有些懵,而武将之中不少老将军,更是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眼神,当然还有很多认为这封赏理所应当。 “江侯上前来。” “臣江问谢丞相恩典!”江问出列行礼说道,孙策手中拿着圣旨,交到了江问的手中,面带笑容的轻声说道:“这可是一份大礼。” 江问接过圣旨,也是笑了笑,“谢过丞相!”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何日称王 “丞相,此番御史中丞固然有功,但封侯一事太过重大,还请丞相谨慎!” “臣也请丞相三思啊,荆州韩玄等人本就是孱弱之徒,中丞固然有功,但此封赏实在太大,中丞受之有愧!” “敢问这位大人,丞相封赏的人是你,亦或者你与中丞有什么关系,是中丞的儿子?今日丞相封赏的是中丞,凭什么由你说出受之有愧?” “小儿,泱泱大殿,圣明今在,岂能让你在此辱我?!” “我甘宁得罪人不少,但还是那句话关你屁事。” 如今朝堂之上分为三大派系,孙策为首的新政派,孙权为首的维旧派,还有蔡瑁为首的坐观。 新政派孙策为首,其左膀右臂自然就是江问与周瑜,眼见江问做大,自然会惹起维旧派的不满。 眼红莫过于此,出声的都是平日里蛰伏于朝堂之上的文官,这些文官也是站在孙权一方。 如今汉官迂腐,若非需要借助他们的名气稳固局势,孙策早就大换血了。 迂腐之人会玩笔杆子,但永远不知道武将的艰辛,而知晓了武将艰辛,站在江问身边却是寥寥数人,却都是些权位低下的武将。 鲁肃说道:“收复荆州一件功劳,制定屯田论又是一件功劳,殊不知每日玩弄笔墨的你们,此刻又弄出了多少利国草案?” 孙暠不屑道:“狂妄,我每日梳理奏表,排兵演练,日夜愁思丞相之志,书写利国之法,经理利民之策,岂容你在这里唇枪舌剑!” 吕蒙拿着芴板,神色满是讥讽,“梳没梳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今收复荆州的不是你,创下这赫赫战功的也不是你。” “除了跟着某些人借着江问的屯田法来侵占良田,在这里大言不惭之外,你别无本事,嫉妒还是眼红?” 孙暠脸色一阵恼怒,说道:“吕蒙,此番谬言可有证据,若是没有,如今丞相在此,我要当面弹劾你!” “狗吠之辈,言耳之声。” “吕蒙!” “住口!”孙策怒喝道,吕蒙冷笑一声行礼,孙暠也是阴沉着脸连忙行礼。 “两位都是朝堂砥柱,如今在朝堂之上却若儿童一般,今日本就是为封赏之事,如若谁再敢多言,别怪我降罪!” 而其余的少数迂腐的文官,看向了那些老将军,尤其是程普,但到了现在都依然一句话也不说。 看来此事还是少插嘴为妙。 而程普他们,因为不久前吃了场败仗交出了兵权,此刻占据了下风,至少等江问的风头过去,才能重新窜出来。 接下来便是封赏新任的将军,黄忠及魏延,还有这次随同江问出征的一众将军,自然也是得到厚赏,但比起江问的封侯,还是大有径庭之别。 “退朝!” 一众宗亲及老将军们走一边,程普与江问对视一眼,冷哼一声离开,其余老将军纷纷跟在其后,江问注意到了人堆内的一位书生,司马懿也是微笑的向着江问行礼。 孙暠对视吕蒙之时也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 吕蒙面带冷笑,不屑一顾。 中间一派的蔡瑁,蒯越,张纮,顾雍,严畯……则是纷纷向江问表示祝贺。 而待江问邀请之时,却又全部推辞家中有事,毕竟他们可不想进入浑水之中。 江问和吕蒙穿好鞋,身后黄忠也是紧随了过来,“下官拜见江侯。” 江问笑着行礼,“老将军年长,不必行此礼,过几日在下开宴,不知道老将军能否赏脸?” “封侯一事自当好生庆祝,屯田都尉鲁子敬拜见中丞。”鲁肃走来笑着行礼说道,“下官不请自来,中丞是否介意?” “有都尉,我军才不忧粮草,如此为国为民,岂有不请之理?” “那这就当作江侯应允了,可别到时登门,拒我于门外。”鲁肃行礼之后便笑着告辞。 “甘兴霸到时也会登门。” “子义也与中丞说一声。” 一众江问认识的将军纷纷上前。 孙策府邸,孙策帮着江问斟了一杯美酒,“长苏替我收复了荆州,真是了却我一桩心病,如今江东,荆州,豫州尽在我手,天下何愁?!” 孙策举起酒杯,江问与吕蒙自然也是连忙举杯,三人举杯饮了一杯。 江问擦拭了嘴角的酒液说道:“那交州的士燮也欲与丞相交好,丞相可写书信一封与其交好,要求士燮送子到襄阳来任官,如此交州不是丞相也是丞相。” “此事不急,眼下我还想要问长苏你一事,”孙策看向了左右,“你们全都退下。” “是。” 待左右退后孙策看向了江问,“何日我可称王!” 吕蒙的脸色微微一抽,撕拉了一口烤羊肉放入嘴中,江问则是微眯着眼睛,“此刻。” 孙策认真的看着江问,“当真?” 江问起身行礼,“不久前各地士族的书信纷纷至臣家中,新政已经在各地掀起轩然大波,各大士族子弟皆支持新政,只需要称王之时,颁布实施新政,天下便无人不从。” “好!”孙策大喝道,声音格外的铿锵有力,眼睛满是火热,“不日之后举行封王大典!” 非刘氏而称王天下共击之,刘邦除去了所有的异姓王,留下的豪言壮语。 但一代王朝本就是经久必盛,盛久必衰汉室终将落下帷幕。 袁术的称帝之举固然愚蠢,但他也告诉了天下,如今不是汉朝盛世,而是谁有兵权,谁就可以称帝的乱世。 “还有一人,我广觅民间替你找来,此人你一定要一见。” “谁?” “华佗。” “我将他安排在了驿馆,等他为你的夫人接生。”孙策笑着说道。 江问则是有些无奈,一个神医被你辛苦的找出来,就是为了给一个孕妇接生。 不过一想到这次接生的是陶儿,江问就觉得很有必要,郑重的向着孙策行礼,“谢过丞相!” “封侯之时,都未见你态度如此郑重。” “侯不过名位,家人却是真的家人,”江问笑着说道,“臣磕磕绊绊这么些年,一直都有着家人相伴,心中温柔也就这么大点地。” 第一百三十四章 计成 “公子封侯了!”陶儿欣喜的听着下人的禀报。 “小人绝不会听错,今日下朝之后满朝文武皆在议论此事!” 封侯啊! 绕是貂蝉也有些坐不住了,陶儿摸着自己的肚子,让下人退下。 身为人臣,能够封侯便已经荣耀一生,公子今年还正值壮时,便已经完成了这项壮举! 女随男贵,不仅仅限于后宫,她们也是一样。 “想必老爷已经宴请好了客人,而且这庆功宴也不会急于这时,夫人的孩子就要出生,应该是在同一天。” 陶儿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肚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这我也知道,公子肯定会这样。” 孙权府,将军们只管喝酒,眼前的丰宴却丝毫也不动筷,今日对于他们来说可输了一大截! “那吕蒙,一想想老子就来气,也不问问,昔日是谁让他当了官,现在却是这个模样,真招人恨!” “你看看我就说这兵权交出去,丞相更加不会畏惧咱们,如今丞相已经手掌七万兵权,这七万指不定落入他江问,他江问如今已经封侯,凭他的才智,狗屁的御史中丞根本限制不住他!” “不仅如此,若是新政实施,他在文官之列更是一跃成为百官之首,朝堂之上掌控选官之权,沙场之上更能伐敌!” “都别吵了!”程普大声喝道,诸位将军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仲谋,你也看见了,这事不仅仅关系叔叔们,更关系于你啊,你可得想个好法子!” “兄长本就非常人,能得贤臣辅佐更是如虎添翼,但我们并非没有胜算。”孙权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却始终一副胸有成竹的司马懿,“我的对否,仲达?” 司马懿淡笑着,“诸位将军稍安勿躁,等候即可,早已经万事俱备。” 襄阳,驿馆。 “在下江问,字长苏拜见先生。”江问看着一位面容饱满红润,满头华发的老人。 华佗淡淡的看了眼江问,“可当不起这个称呼,江大人如今是侯,老夫却比不得医官。” “庸医当道,天下少有救世济民的名医,先生凭的是真材实料,岂是那些骗财之辈可比。” “哼!巧言令色之辈!” 江问没有丝毫脾气,恭敬行礼,“我与大人从未说过话,但我知先生为何如此怒,说出缘由,先生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吧。”华佗说道。 “先生怒是因为丞相杀汉官,先生以医术闻名天下,心中怀有百姓,先生认为被丞相杀害的汉官之中也有这种心怀天下的忠贞之士,故厌恶丞相,而因在下是丞相的左膀右臂,也自然厌恶了在下。” 华佗沉默不语,江问又说道:“还有便是先生厌恶为人役使以求食,先生有才但不会限于此,而且丞相请先生来的手段,想必让先生也极其不满意。” 华佗面色平淡,“你既然已经知晓为何还要出现在此。” “在下妻子临产,因心中担忧,便来见先生,怕先生不帮。” “老夫不帮?”华佗冷笑,“但怀病人有难,老夫绝不会坐视不管,也不用侯爷你来此念念叨叨。” 江问连忙称是,接着说道:“先前在下也说过,在下若猜中先生心中缘由,那先生就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多此一举,老夫说了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你走吧!” 江问作揖行礼,“容在下告退。” “那就是中丞大人吧!终于是见着了!” 江问坐上了马车,“回府。” “公子!” “你怀有身孕,快点回里面去,万一伤着了可得心疼死我。” “肉麻!”陶儿白了一眼,身旁一人走来,瓜子脸妖媚而绝艳,一颦一笑美绝一方,“貂蝉见过老爷,府中已经备好佳肴,请老爷用宴。” “那好先进府,来陶儿我搀着你,小心点啊。” “两位师娘也太美了吧!”刘敏赞叹道,“我要是有两个这么漂亮的老婆,人生何憾!” “那是师娘,胡说八道什么呢!”蒋琬白了一眼,“小心祸从口出!” “你还不了解我?明明知道我肯定没有那心,”刘敏眺望着远处的屋阁,“不得不说老师的府邸是真大。” “老师受恩于冠武侯,以当今丞相对老师的重视,这府邸还要更大。” 刘敏点点头,看着江问书房书架上的书籍,观阅起了张仲景的医书。 “学生蒋琬,拜见老师。”蒋琬起身作揖行礼,一旁的刘敏也是连忙起身。 “可住的惯?” “自然,府邸不仅漂亮,就连这菜也是极其美味!” “府上多好书,学生每日阅览,受益匪浅。”蒋琬行礼说道。 江问看了眼刘敏,“看看公琰,别整日想那些事情,有时候见识不仅仅限于这书中,多出去走走,也能有不少的收货。” “襄阳满士族,不少有才有德之辈,你们可以登门拜访,与好友谈论学识。” “老师可有中意之辈?” “若论才,陆家陆逊,杨家杨修,司马家的司马懿,顾家顾邵,张家张程,这些人可讨论切磋学识,但唯有司马懿切不可与其深交。” 蒋琬刘敏对视一眼,“学生不解。” 江问说道:“此人与老师如今是敌对的关系。” “那他倒霉了,世间与老师敌对的人都凶多吉少!” 江问笑了笑,“吃饭了,走吧。” 程普府,程普作揖行礼,接过了传达的圣旨,一旁的孙权则是淡定的喝着酒,“兄长可是支使老将军前往寿春,换回周瑜?” “正是,怕我留在襄阳,扰乱了他江问的庆功宴吧,不过这圣旨,如今却只能接。”程普微微有怒坐下,“也是怪韩当,那么不小心,被一个小小的刘备打成这样,若不是交出兵权,我们焉能如此被动!” “韩将军因此事已经气闷的三天下不来床,若是在被听见责怪之意,只怕得一命呜呼。”孙权拿起酒盏,敬了程普一杯,程普也是一口喝干,“你说的那个司马懿,真的可靠?我总觉得他跟江问比起来差远了!” “非也,智者可显于市,也可隐于市,看的是智者自己所思,江问才智落于人前,而司马懿的才智却安于人后,也就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又岂会输给江问?”孙权淡笑着说道,“此番老将军只管等着他有关江问的噩耗吧,说起来我也得回去备礼了,毕竟江问封侯一事,我们也得尽点心意才是。” 七月,江府张灯结彩,今日是喜庆之日,神医华佗早早的来到了府邸,清洗着自己的手,蒋琬和刘敏在一旁看着这位老人,见对方的身体已经年迈血气却如青年。 “这神医果然非同一般,看样子都能活的很久!”刘敏赞叹道。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看着,还不快去府门迎接客人!”刘敏的耳朵突然被揪住,就见身后出现了一位清秀的姑娘。 小姝呵斥了刘敏一声,看着蒋琬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爷叫公琰哥哥去门口迎接客人。” “公琰哥哥~公琰哥哥~咦,”刘敏在一旁作怪的说道,蒋琬淡淡一笑,“有劳小姝姑娘,在下立刻就去。” 小姝害羞的点点头,并立刻退下。 后方庭院,依湖之所,湖中荷花齐放,良景佳肴,一众贵客坐在坐在此地笑谈风声,等候东道主登场。 百官围着孙策而做,相继敬酒,倒是极为和睦,不过这暗地里,不少人却是支持孙权,只不过孙策是明面的丞相不敢过分。 吕蒙饮完了酒,“也不知道长苏这次有没有个大胖儿子!” 孙策淡笑着说道:“生个女孩才是好事啊,正巧我的孩子已经两岁,倒是能够与长苏定一门亲事。” 吕蒙看向了身后,一众老将军与孙权也在饮酒,“脸皮还真厚,长苏可从来都没有请过他们。” “毕竟都是庆贺之人,难不成要租他们于门外?” 孙权与老将军们一同饮酒,看见了朱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了,朱太守回一趟襄阳可不容易,为何神色如此难看?” 朱治又是倒了一杯,只得喝闷酒,自己的儿子死了! 朱万岁因身体孱弱,朱治想要其能够活长久,才取名万岁,但谁知道终究是去世,而这与江问脱不了干系! 他也打听清楚了,就是江问弄得什么东坡肉菜谱,泄露出去后,弄得满城皆知,猪肉又不值钱,一时间家家都忙着争抢,肉贩见利大,又开始不断哄抬价格,如此往来客栈便一直都是赤字。 终于朱万岁气的一病不起,最终扬长而去! 这一次朱治来到襄阳,就是想跟他江问算账!这可是杀子之仇! “仲达,如何了?” 司马懿喝着酒,“静候佳音,时辰该到了。” 陶儿闺房前。 接生婆不断进出房门,江问抓着自己的衣襟,在门口不断徘徊,江浩坐在一旁,“孩子,过来坐坐,老是这么走也没办法。” “老爷神医来了,神医来了!”小姝焦急的喊道, 江问立马走了过去,看着华佗连行礼都没有,“先生,你快请!” “不急,”华佗拿过一旁的药罐,点了个火炉,烧烫自己的医刀。 “神医,你替陶儿接生,拿刀干什么!”江浩就要站起身来,被江问按住了,“不慌,二叔,神医有他自己的手段。” 华佗走进了陶儿的闺房,听着里面痛苦的叫喊声,“夫人,请把麻沸散喝了。” 江问在外面不停的盘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的看两眼闺房,“没事的,他是神医。” 过了半晌后,就见华佗走了出来,江问立马走了上去,“如何了先生?” 华佗看着江问,叹了口气,作揖行礼道:“老夫已经尽力,但孩子却是个……死胎。” “死……死……死胎!”江问脸色微微发白,嘴唇颤抖,“为何会死胎?!” “可能是夫人进补过过寒的药物,剂量虽不大,但一直服用,长此以往造成了死胎。” “用药,府中一切都交由了李二打理,怎么可能如此。” “这些老夫不知,不过请大人还是先行安慰夫人。” 江问立马走进了闺房,接生婆们颤颤巍巍的看着盆中的孩子,跪在地上不敢说半句话。 “把孩子带出去,找个好地方把他埋了吧。”江问握拳十分紧,眼眶有些晶莹,语气颤抖。 陶儿在床上已经是哭成了泪人,这不止是身体的疼。 江问神色极其复杂,手被指甲戳破了皮,不断滴着血。 孙策在外拦下了华佗,华佗向着孙策行礼,“见过丞相。” 吕蒙和孙策满脸笑容,孙策问道:“里面如何了,男孩还是女孩?” 华佗神色有些不知如何说,两人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来,“说,我绝不问罪你。” “死胎。” 孙策和吕蒙对视一眼,直接走向了屋外。 “今日之宴取消!” 群臣有些迷茫,但也不敢问,毕竟说话的是丞相,司马懿露出了大笑,孙权看见后,心中也是知晓了,面带轻笑的随着臣子们离开。 江问将陶儿抱在怀中,眼泪已经打湿了自己的衣衫,江问只能不断拍着其背,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 因为麻沸散,加上大哭一场,陶儿不久后又昏了过去,江问走出了房门。 院子之中除了自己的家属,还有吕蒙与孙策。 江问恭敬的行礼,“丞相,今臣尚有家事要办,请丞相回府。” “这长苏……”吕蒙拉住了孙策,摇了摇头,“走吧,长苏现在恐怕听不进我们说话。” 两个人离开后,江问大吼一声,“带李二上来!” “为何!” 跪着的李二慌慌张张的说道:“小人也不知道,小人每日只是负责夫人的饮食,从来没有用过药啊,以小人的忠心也绝不可能,望老爷明鉴!” 江问剧烈的喘息,心里的太过难受压力巨大,让他有些全身发麻,“貂蝉,你告诉我,有谁往府上送过药,华佗说了送了不止一次你与陶儿每日都见,你肯定知道。” “老爷我……” “告诉我!” “是乔公的女儿,大乔,因为近来大乔与丞相关系密切,妾不敢说。” “够了,全部退下!” “老师……” 刘敏拉住蒋琬,摇了摇头。 杀子之仇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孙权府邸。 一众老将军眉开眼笑,烹羊煮着汤锅,对于江问的火锅吃法,他们也是了解了一二。 美酒煮沸后,一一满上。 “将军,小人已经探明,江问的孩子确实为死胎!” “好好!” 朱治的怒气稍微缓解。拿起一旁的酒盏与宗亲及将军们共饮了一杯,宴席不止是他们这一桌,毕竟人数很多。 纷纷捻起下锅的羊肉,火锅也极其讲究底料,烫煮的方式将富含底料的汤汁汇入食物之中,让其入味,再沾上自己的调料。 司马懿坐在一旁,孙权与他商谈事议。 “大乔该如何?” 司马懿的眼神微眯,说道:“她还有自己最后的作用,如今江问的孩子胎死于腹中,不管策划之人是谁,不管有多少人参与,但最终下手的都是大乔。” “若公子此刻想要相助大乔,还不与其划清界线,那么此事对公子来说可是大害。” 孙权的紫髯微微飘动,拿起一旁的酒杯举于半空,看着杯子内晃荡的酒水有些无措。 “天下美女不少,公子可重新寻一女子,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丞相吧。” “乔公你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啊!” 一位面容俊逸的老人走了进来,向着孙权行礼,“公子,我们已经完成了约定,按照你的话,现在就让我们安全离开襄阳!” “请乔公回去吧,”司马懿在一旁说道,“今日正值庆宴,此事以后在谈。” “我的女儿可是害死了他江问的孩子啊,必须现在谈,不然我们乔家恐怕就要完了!” “来人,赶他出去。”孙权淡淡的挥袖,一旁的兵卒押着乔公往外走。 “你们明明答应过我女儿,如今这般行事,让人心寒,卸磨杀驴啊!” 丞相府之中。 一众老将军面发红光,今日格外的精神,江问站在文官之首,闭口不言神色衰弱。 “中丞,我已经派遣了校事查探,此事一定……” “此事与大乔相关。”江问淡淡的说道,堵住了孙策接下来所有的言辞。 这些日子大乔与谁走的近,大家心中都清楚。 “你是在怀疑我?”孙策眉目不悦的说道。 “臣无胆,臣只求丞相,大乔与乔氏一家交由臣自行处置。” “不行,先不说乔公本是名门,多少士子推崇乔公,何况乔氏满门。” 江问看着地板,淡淡的说道:“那请丞相,将大乔交由臣处置。” 宗亲,及老将军们不停的暗笑,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江问如此神色实在让人心底愉悦啊! “中丞别为难我。” “丞相是君,臣是臣,绝不敢为难丞相,这是臣的请求。”江问作揖行礼。 孙策面色极其复杂,“罢了,今日都退,从今日起休朝!” 孙策府,孙策看着地上一脸哭诉的大乔。 美人垂泪,动人心弦,楚楚可怜,容颜饱满,国色天香。 “何人出的谋略?!” “妾身不可说。”大乔神色哀婉,哭哭啼啼。 孙策别开目光,冷淡的问道,“为何你要谋害江问的子嗣,又是何人要你这么做!” “你又是抱着什么目的接近的我!” “你可知道我得要多大的能耐,才能得到这样一位王佐之才的辅佐,而就是因为你这些都即将毁于一旦!” “丞相你一定要救我们乔家!” “你什么都不说,我拿什么救!” “是孙权公子!” “吴夫人到!” 吴夫人虽已经老迈,但雍容华贵,走到了主位上坐着。 “儿子拜见母亲。”孙策作揖行礼。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看着架势我要是不来,你恐怕要对自己的弟弟下手了是吗?” 孙策行礼说道:“错应由错者承担。” “你有何证?”吴夫人说道,“此事不过是这贱女的一面之词,岂能与你弟弟扯上关系?要知道你父亲刚去不久,你就要同室操戈了吗?!” 孙策打直了身子,淡淡的说道:“大乔不是母亲口中所说之人,做出此事定然有所苦衷。” “一个外人,我可是你的母亲,你令可信她?”吴夫人冷笑道,“再者他江问不过一臣子,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又岂能不死,这次不过死了一个孩子,没死他江问,又何须符儿你如此?” “母亲请回吧。”孙策看着左右,“带娘回去。” “你这是为何?!” “带回去!” 孙策做到了椅子上,捂着自己的头,刚毅的面容第一次布满了难色,“还真是小看了你们。” 地上的大乔也停止了啼哭,一脸的愧疚。 吕蒙府。 吕蒙整理了衣装,陆敏在一旁一脸的忧色,“夫君我们真不去江府拜访?” “此刻若去,一切都是徒劳,对了你去准备些礼,带到江府送给陶儿,这段时间孩子交给奶娘,多去江府走动,看望看望陶儿。”吕蒙脱掉了自己的官服,放在一庞,“如果长苏有什么胆大的想法,能够劝住他的,也就只有陶儿了。” 陆敏点点头,“我现在立刻便去。” “切记孩子留在府中,千万别带去江府。” 周瑜府中,小乔泪眼汪汪,乖巧的容颜泪珠滚落,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断看向远方,周瑜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江问府。 陶儿一脸憔悴的坐在床上,貂蝉则是破门而入,满脸的焦急,“夫人快去看看老爷吧,老爷他已经两天不曾进食了,把自己关在书房,二叔都被赶了出来,现在大家谁都不敢进去,老爷最是喜欢夫人,现在只能夫人出面了!” 陶儿站起身,“替我更衣。” 书房之中,陶儿缓缓推开房门,江问背对着门而轨坐,在其中间放着征战用的环首刀。 “公子。” “陶儿吗?”江问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公子,”陶儿刚生完孩子,身体一阵阵的剧痛,强忍着到了江问的身边。 “公子看着这把刀干什么?” 江问看了陶儿一眼,爱怜的摸着陶儿的娇颜,“出去吧,你的身体现在得好好修养,我经受不起了,别让我担心。” “公子两天都不用饭,就没想过我和姐姐?”陶儿的朱唇微颤,娇美的瓜子脸神色白的吓人,“公子可是家里的天,这天要是塌了,可就真塌了!” “我无事,你出去吧,叫蒋琬准备些粥端进来,其他人都退下。”江问闭着眼睛说道。 陶儿眼睛微微闪动,极其复杂,“公子又何必让自己这么难受,姐姐不是已经有了个女孩吗?” “出去吧别提此事。”江问神色漠然的说道。 陶儿眼眶微红,走出了屋外,一众人全部围了上来,“公子唤公琰进去,公琰去端些粥。” “是,师娘。”蒋琬恭敬的行礼。 江问闭着眼睛,蒋琬将粥放到了一旁,“老师,粥端来了,老师两天不曾进食,喝些粥吧。” “来了,你过来,粥放在那。” 蒋琬走到了江问的身旁,跪坐下后看见了地上的刀。 “我是该拿起来,还是放下。” 蒋琬看着江问的神色,“学生以为老师先行修养好身子,此事丞相或许能够帮老师。” “无关于丞相,我要问的是这把刀拿起来,还是放下!”江问咳嗽道,蒋琬立刻为江问捋背,“这刀若真拿起来,老师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老师现在所虑不也是此事?”蒋琬说道,“老师与丞相同行数年载,彼此都是好友是知音,更是君臣,老师的孩子之死只是因为大乔,才牵扯到了丞相,老师能将怒气发在丞相身上?” “这些事,无论朝中还是坊间心中都有数是何人所为,但老师无法原谅的是大乔这个下手人罢了。” “若真在丞相不愿之下杀了大乔,老师与丞相之间隔阂巨大,本来准备的新政,和日后的铺垫都化为了泡影。” “退出去吧。”江问闭上眼睛,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蒋琬将粥端到了江问的面前,“老师切莫伤着自己。” 作揖行礼之后退出了房间。 而在屋外,众人听了蒋琬的话,貂蝉的螓首微垂,妖媚而魅惑的丹凤眼,露出了别样的忧愁。 “而若是真拿起了剑,能够劝住老师的恐怕只有师娘了,这件事情只有老师退步,若真惹急了丞相,不止是老师还可能牵扯到整个江家!”蒋琬恭敬行礼说道,陶儿的神色极其痛苦。 貂蝉则开口道:“但若是老爷不想要拿起剑,那么今后的老爷,将会更加令人害怕。” 江问独自一人坐在席垫上,困乏的眼珠盯着粥,与一旁的清水,手指伸出轻轻敲弹,水泛起一层层的波纹,很快平息。 再次轻弹数次,波纹也在不断的涌现,却又很快平复。 “公子……” “不是叫你去歇息吗?” “公子都如此折磨自己,为何要我去歇息。” “我是行军打仗的人,身子骨硬朗,不过饿几顿不碍事。” 陶儿用着江问,“公子不必这么勉强自己,这次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有孩子,但若是公子没了,可就真的没了,陶儿没有事,公子可不准有事。” 江问轻拥着陶儿,“他本应该健康的来到我们面前,我们可以听见他叫我们爹娘,这是我自己心中的一道坎。” 陶儿笑了笑,“没有想到对于公子来说陶儿这么重要,陶儿这一辈子有公子足矣。” “公子这把刀别拿了吧。”陶儿轻柔的说道,“来,我喂公子喝粥。” “老大不小的人了,上过战场也拿过剑,怎么还需要人喂,”江问轻笑着,拿起一旁的粥喝了一口,“好喝,有你三分手艺。” “公子接着喝,多喝点,待会也吃点东西。” “好,听你的,几天没吃东西饿死我了。”江问喝完了粥,“还有吗?” “我去给他们说说。” “唉,别走,腿……腿……麻完了。”江问倒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腿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江问看着地上的剑,一把拿起,陶儿则是惊道:“公子,你怎么还把剑拿起来了!” “不,一直放在这也碍事,这里可是书房,我拿着待会放回原来的位置。” “那就好。” “公子你也得沐个浴了,身上难闻死了。” “待我稍睡片刻。” “那我去吩咐,为公子准备些膳食。”陶儿起身之后走出了房间。 “斗吧,且看最后谁生谁死。” 江问拿起了碗,笑了几声,立刻仰躺在地陷入了昏睡,迷糊的说道:“且看是谁笑到最后。” 八月,街道两旁小店鲜活热闹,文人雅士或饮茶,饮酒吟诗作对,佳肴的香味四溢,肉味浓厚。 远处亭台,卓尔不凡的年轻人,写下谜题,不少文人愁眉不展,无人想的出答案。 美貌女子坐船游江,江边文人才思展露,舌绽莲花,满腹经纶,却无一人能够引得女子青睐。 店内的生意更是火红,韩信坐于屋舍之中,都能听见下方的热闹与喧嚣。 “客官,客官?” 一位皮肤略微黝黑的年轻人敲了敲陆逊的门,收回了目光,“何事?” “本店内也有活动,猜字谜,不妨也请客官参加,可以获得本店精心烹饪的文鱼一道。” 陆逊推开了房门,微微留意这位年轻人。站在二楼看向楼下,中间的客厅早已经立起了表演台,有字帘挂于两旁。 客人们看了眼谜底,皱着眉思忖,或小声讨论。 “不了今日有更大的要事。” “好好,客官你这边请!” 陶儿雪白的皓腕,撑着精致的小脑袋,黛眉微皱,看着远处。 山顶之上,一众老臣站立,面色肃穆,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孙策。 孙策加九赐,手持王剑,身后封王搭建的祭台。 “念。” 江问拿着圣旨,站在祭台之下,“即日起,丞相继天运,封吴王,建国都为襄阳,立宗庙。” “应各地士子的要求,孤不愿埋没人才,因此执行新政!” “真要执行新政啊,吴王对于当今天下来说需要的绝对不是新政!” “我们要做的,应该是更加好好打理各大郡,而不是执行这狗屁新政,望大王三思啊!” “大王这江问因为丧子一事怨恨大王,说不定……” 第一百三十六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封王之际可威望于天下,这是宗亲及老将军们愿意看到,却也不反对。 但执行新政,就是所有人的心中的一根刺! 虽压制各地士族,但越是压迫反弹的越是厉害,各地士族之间的新政传导之势已从星星之火,变为燎原烈火。 越来越多的士子留名,纷纷表示支持新政,当一两支士族可能会害怕这些宗亲,但越来越多的士族加入。 那就让人忌惮。 如今终于在孙策称王之礼,念出了执行新政! 江问看着出言不逊的迂腐汉官,笑了笑,说道:“人之生死有命,以言子死而入主人耳,如对子骂父。只会显得某人固有一身迂腐之见,也无丝毫礼数可言,古之忠贞能够忠言逆于耳,今之腐儒能够屁话言于口。” “你你……”汉官涨红着脸,指着江问气恼的手指发抖,不知道所言。 江问看着诸位大臣,“新政利国之策,利民之法,世间明智之人此刻皆上书吴王,实施新政。有不满于心者,或有怒气于颜者,可表书上奏。” 孙策下了台阶,一马当先的离开,江问跟在其后,经过孙权时,与其旁的书生对视一眼,神色漠然的走过。 司马懿躬着身子行礼,待江问走过了之后,头渐渐的扭转,和善的面容此刻极其阴翳,眼神若狼般凶残嗜血。 孙权府。 司马懿闭着眼睛,手指不断打转,心中思忖着什么。 “你们看看伯符,这就是你们昔日欣赏的人,胳膊肘往外拐!”孙暠愤慨言道,“如今称王了,反倒把我们忘了,执行什么狗屁新政!” “这如今的选官法,还被尚书台一手把控!那尚书台的顾雍和江问,这两个人联起手来,我们推举的人,恐怕一个都看不见!” “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那江问能够放过害死自己孩子的大乔,未必不给我们留点情面啊。” “他江问会这么心善?醒醒吧,那大乔可是国色天香,且有吴王死保,他江问除了吃这哑巴亏又能如何?难道你没发现,这新政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就是,那江问绝对公报私仇,就算我们为吴王推荐人才,只恐怕也上不了朝堂!” 孙权看着一旁闭眼而神色凝重的司马懿,“仲达,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被孙权提到,司马懿自然也是回转了自己的心神,眼眸之中透露着深厚的城府,让人看不清,摸不透,“此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他不是被吴王的权威压迫的害怕拿不起剑,而是他自己不想要拿起来!” 司马懿看着将军们,皆都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别说那么多弯子,有什么屁你就赶紧放!” 司马懿说道:“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不仅是对一个人的褒美,更是对一个的忌惮,如同江问这般,杀子之仇都能忍下来的人,让人心里害怕。” “胡说八道,不过是怕了伯符,若伯符不保大乔,绝对早就提着剑杀了那妮子,我们现在应该商量出对付江问的对策,而不是在这里说吹闲话!” 司马懿眼眸深沉,说道:“眼下我无计可施。” 江问府。 陶儿和貂蝉看着孩子,两人都面露慈爱,“这孩子可真漂亮,长大了肯定又是一祸水。” 貂蝉面容莹白,双眼妖媚,倾国倾城,象牙般的肌体晶莹透亮,揉着孩子的小手,略微发神。 “老爷来了!” “诶,让我抱抱我的小莲儿,”江问满脸笑容,走进来抱起了孩子,捧在自己的怀中亲了几口,“长的真像你娘!” “妾身见过老爷。”貂蝉施礼道,身段玲珑起伏,娇躯曼妙,白色衣裙称托的极其出尘,若仙子一般。 陶儿柔声说道:“公子,方才吴王又送来了请帖,邀公子你去府上做客,还是不去吗?” 江问摆了摆手,“如今公务繁忙,哪里还有时间去参加,我叫蒋琬替我修书一封,告知吴王即可,我饿了,去帮我准备些饭。” “是,我这就去。” 江问将江莲放下,“好久没有下厨了,我跟你一起。” 貂蝉柔柔一笑,抱起了孩子。 江问剥着菜叶,“陶儿腌制的榨菜还有吗?” “昨天吃完了。” “回头叫李二来腌些,”江问舀起清水洗菜。 “公子,我觉得你还是要去赴宴,以往吴王请公子时,公子从未缺宴,如今吴王邀请公子数次,但公子一次都未答应,这样下去不好啊。” 江问笑了笑,“君臣之中本就隔着距离,昔日他是丞相,尚还是一介官职,如今却是封了吴王,我还去经常与其联络,于群臣之间也难免落下口舌。” “为君者,要学会这样。”江问拿起一碗水,放在手中,“一碗水端平,如果过度偏袒。” 陶儿看着江问掌心中的碗,渐渐倾落,水撒了一地。 “若君王不能一碗水端平,便容易滋生权臣,如今我手掌选官之法,便要更加注意,只是一昧的想要我拉拢关系,只会滋生隐患。” 江问将碗放在一旁,陶儿眼睛却闪烁不定,“公子以前绝不会这样,绝不会思虑这种事情,会思量朝堂的权衡,只会有感就发,向来讲究及时行乐,如今的公子却始终压抑着自己。” 江问神色渐渐的平淡,将带肉鱼骨倒入了锅内,待血水出后捞起,放在一旁的清水中。 倒掉水后,重新加水及将扇贝,鱼肉骨,月桂叶,葱段,姜片一同丢入锅中。 静心待着煮烫的高汤,将鱼骨及扇贝一系列料捞起来,加入了调料放置一旁,再行于高汤之中加入宽面条。 陶儿叹了口气,“罢了,公子你是家里的天,陶儿也从来不会强求公子你做些什么,公子不愿意说就罢了。” “陶儿。”江问突兀的开口道,神色有些隐晦。 “恩?” “一直陪我走下去。” 将宽面条出锅之后倒入调料。 江问的腰被抱住,背后也能感觉到一阵柔软,陶儿柔声的说道:“公子昔日与我在由拳相识,注定了陶儿跟随公子一辈子。” “煮好了,你去叫貂蝉还有那两个混小子,二叔的腿脚不便,待会我自己送过去。” 江问书房,拿起一旁的竹简,阅览了一番满是对自己的弹劾,将竹简放在了一旁,接着拿起下一封。 江问的神色突兀的一变,“来人!” “小人拜见老爷。” “取我官服来。” “是。” “现在也不是朝拜时间,你急冲冲的干什么去?” “也不知道大王因何事,突然召集我们上朝,你赶紧去备马吧。” 襄阳朝堂之上,群臣依次进入大殿之中,就看见王位上的孙策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群臣手持芴板,神色略微小心。 “御史中丞。”孙策开口道。 江问走出列行礼道:“数十日前吴郡一地闹灾,百姓颗粒无收,大王有好生之德,开国库拨粮救灾,然而救灾的兵马传回来了消息,据悉吴郡一地有悍匪拦截,救灾粮草全部被抢。” 孙辅出列说道:“这救灾一事,我记得也是中丞所指派的官员,领兵的是一个叫做周泰的将军吧,如今粮草被劫,与中丞恐怕脱不了干系。” 朱治出列说道:“中丞做事不力,肆意任用,导致了此次粮草之祸,中丞应该担起全责!” 司马懿在文官之列,微微叹气,“真是愚蠢至极。” 江问还未开口,孙策便已经开口说道,虎颜自怒,“我记得程普将军驻守建业之时,还曾上书于孤,说吴郡一带人众安和,生活富庶,可如今又是哪来的山贼能够击溃一万的兵马,并抢走粮草!” 朱治说道:“臣以为,因为天子亲驾临建业,周边鼠辈皆畏天子之声,只得抱头鼠窜,而今天子之威已过,这些人又见有利可图,因此便出现在了吴郡。” 周瑜开口道:“如今大王所忧之事不应是此,而是重新播发粮草,派遣将军前往赈灾,才能免百姓饥馁之苦。” 江问行礼道:“臣以为不然,此祸非是这般简单,先不说山贼出现的蹊跷,臣所收到的周泰将军密信,便言明于我袭击粮草的山贼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绝非普通的山贼,臣推测恐怕是某位将军有意如此。” “江问,说出话来可要讲究证据!”朱治双目含怒,愤然道。 江问淡然一笑,“我只说朝中某位将军,可没有说朱治将军,莫非将军做贼心虚,才会如此?” 朱治大声道:“我乃吴郡太守,满朝官吏谁人不知如此含沙射影,莫以为我听不出来!” “够了!”孙策一声呼和,江问和朱治立刻止住了口舌,“此事可缓慢查明但灾民要紧,中丞传令下去,任太史慈为运粮先锋,押送这批粮草。” “臣谨遵大王令。” 周瑜跟在江问的身后,一同走出了大殿,“长苏你明知赈灾要紧,为何还会说出那番话?” “有何错?如若不揪出真凶,这粮草再次被劫,到时候又该如何?”江问笑着说道,“公瑾久经沙场,这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知晓的太浅。” “够了长苏!”周瑜看着江问,神色极其复杂,“没有必要在争论不休,如今大王采纳了我的谏言,告辞,长苏你开始与昔日的自己背道而驰,如今的你用心尽在朝堂的争斗。” 江问神色平淡,手中的芴板却悄然握紧,眼神并无半分感情。 “自上次之后,我们也有些时日不见了吧,大王邀请你都能拒绝,”吕蒙也是走了过来,“今天给我个面子,上我家喝一杯去?” 江问看着吕蒙,露出了淡笑,“也好。” “府中已经备好了酒菜,这一次啊你别想醒着回去,叫陶儿备好马来接你。” 吕蒙府。 吕蒙与江问两人神色红润无比,吕蒙笑着说道:“你看看你,如此年纪便已经封侯,除去那霍去病,谁能和你一比!伯符也是现在也封王了,若是那袁术的话,恐怕早就吵翻天了!” “而今朝中上下,却无一人担忧形势,士族之中更多是支持大王,反对之声如萤火对皓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新政!你可知道你有多大的用处!” “再看看朝中,什么魏延,什么黄忠,蒋钦,周泰,太史慈,甘宁,这一个个的悍将也是你举荐而来!” 吕蒙拿着酒杯,倒了几下,看着见底的酒杯,说道:“这兵荒马乱的时代,百姓十不存一,满山白骨,也是你硬生生辅佐伯符,开拓来了一片安乐之乡。” 江问傻笑着拿起酒杯,“谬赞谬赞,这些我不做,旁人也能轻易完成。” “胡说八道!”吕蒙撕下羊腿肉,放在嘴里咀嚼,“你看看公瑾,这些年长长征战在外,赤壁一战名满天下,但封侯没有?” “再看看那些老将军们,随着冠武侯南征北战数十年载,几个人封了侯?!” “他们不如你,天下也没人如你!” “才思敏捷!” “王佐之才!” “算无遗策!” “百战百胜!” “好,说的好!”江问拿起酒杯晃荡着,倾落打翻,溅了自己一身,“不过只是前面的,我没有百战百胜。” “长苏输过?” “输过,前不久,我不还输了一个孩子吗,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那不算不算,提那伤心事干嘛?”吕蒙大吼道,“来人上酒!” “长苏我们接着喝!” “谢过姐姐,我这就带公子回去。” 陶儿坐上马车关切的扶着江问的胸口,“叫你喝这么多酒,醉成什么样了都一身酒味,回家后别碰我,也别去找姐姐怕影响了孩子!” “酒不醉人人自醉,哈哈哈,”江问抱着陶儿,突然胃里一阵抽搐,“陶儿我现在感觉有些不妙,叫车夫停下,有点想吐。” “唉,唉,公子别在车上,车夫快点停下!” “公子那边是河,别摔下去了!” “噗通。” “救人啊,愣着干什么!”陶儿向着车夫娇喝道,车夫也连忙跑向河边。 意识昏沉,江问的眼睛格外的清亮,“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一百三十七章 驱狼吞虎 襄阳,吴王宫殿。 江问打着呵欠,顾雍看了看笑着说道:“中丞昨晚喝酒喝多了吧。” “恩,近来心情不顺,与奋武将军小聚。” 顾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中丞昨日倒是快活,许久不来尚书台,一大堆公务留给老朽,老朽可是忙坏了。” “在下向尚书配个不是。” “大王到!” “大王千秋无期!” “臣御史中丞江问,有事启奏!” “念。” “昨日臣收到两封书信,一封为曹操所写,另一封则是吕布所写。” 江问向百官讲解信的内容。 孙策看着手中的书信,一封来自洛阳吕布,一封则来自邺城曹操,所说之事皆以明朗。 一封言明汉室以失心,何必自诩为汉,何不称王自拥一方。 一封则是言明吕布为国贼之子,又是伪帝册封,昔日自己征伐伪帝,而今又岂能留伪帝余孽在世。 毫无疑问,这两人都是想要让自己把注意力转向对方,如今孙策掌控荆州转战东西,来去如神,谁都不想当出头鸟,而是以示弱的表现。 “诸位爱卿以为何?”孙策将书信递给一旁的大内官,俯瞰群臣说道。 “臣以为,应当谁都不听!不必理会他二人,然后出兵寿春,收复徐州!那徐州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地盘,结果却被曹操钻了个空子!” “昔日韩当将军更是在此翻了跟头,此战也是为了洗刷耻辱!” 孙辅出列大声言道。 周瑜出列说道:“曹操得袁绍兵甲共计十万,虽兵马不如大王,却也是旗鼓相当,攻伐曹操虽好,但不明智。” 朱治说道:“大王,我吴国自拥兵已足三十万,兵甲精良,曹操何时能与我军相提并论?” 吕蒙出列笑着说道:“此话,让我想起了昔日的刘备,兵甲不过五万,也不知道谁带兵收复徐州,却铩羽而归,打仗,打的可不是谁的兵马多,也不是比谁的嘴巴厉害。” 全琮笑着说道:“吕将军此言出口,似乎是认为自己,比朝堂之上这些为冠武侯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们,还要会打仗不成?” “都安静。”孙策喝道,看着江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中丞以为如何?” 江问走出列,思忖了一番,“臣以为吕布此人早已经激起天下士族之怨,他的书信不听也罢,大王刚颁布新政,所做的事情,应该是安心收复各大士族的支持,收纳人才,更何况我地近年频频闹灾,各地百姓哀忧,若是动兵,则粮草被动,故臣认为应当休养生息。” 周瑜和吕蒙对视一眼,周瑜露出了轻笑,暗暗点头。 孙策也是露出了微笑。 宗亲老将军们看了眼,吴景出列行礼说道:“灾祸自有人平复,河北曹操如今掌兵十八万,待收复河北吸纳袁绍所有势力将会更加壮大,雄心万丈,何不此刻趁其收复河北,前后照顾不暇,出兵攻徐州!” 孙策思量着。 顾雍也是出列说道:“昔始皇平复六国,靠的不仅是自己的雄才伟略,也是靠列代国主的积累,才能使强秦横扫天下,收复天下非一朝一夕之功,何不固守安民,养精蓄锐,屯粮以待!” “文官多是迂腐之见,自以为看的长远,实则阵前军机,你们又有几人能知晓?”朱治不屑的说道。 江问笑了笑,对着百官说道:“此书信看上去只是简单的各自安兵,实则却不然,曹操吕布都是难啃的硬骨头,如若要战必是举国之力。” “曹操有着忠于汉室的名声,旗下也有不少心系汉室的官员,这等人与吕布断然不会同流合污,只会与我军相谋。 “而若我军攻曹操,那么吕布势必趁虚而入,兵虚不备之地将会被吕布所夺,我军与曹操又撕破了脸。” “而我军攻吕布,曹操绝对不会插手反而作壁上观,因为他还要收复河北,眼光不会放在大王与吕布的争斗,待我军与吕布斗个你死我活之时,他就修养生息,一衰一盛,一弱一强,其中利弊想必诸位都清楚吧。” 孙暠说道:“哼,那我们若是与那吕布联手,必可全力攻伐曹操,又何谈吕布之危?” “哈哈哈!” “中丞因何事发笑?”孙策开口道。 江问摇了摇头,“诸位将军还真是只见其表,未知其里,吕布何许人?莫忘了,是谁杀了自己的父亲转而投向了董卓,又莫忘了,是谁昔日刺死董卓,我军与吕布早已经结下恩怨。” “吕布不过是一见利忘义的小人,为了利甘愿接受伪帝的册封,与他同盟,诸位将军是嫌自己命长了吧,说到底这两封书信都是驱狼吞虎之计,我军待后方安定,百姓无忧之时再行出兵,这才是上上之策!” 孙策点点头,一旁的将军们也是不愿在与之言论,这说不过,能咋办。 “那好,依中丞所言,即日起我国修养生息。”孙策笑着看向江问,“今日便都退朝吧!” 退朝之后,孙权派系的将军们自然是没有给江问好脸色,而江问也不屑与之攀比。 “河水好喝吗?”周瑜走上前来,向着江问行礼,“拜见长苏。” “长苏这嘴可算是恢复了,”吕蒙用力拍了拍江问的肩膀,“走,今日再到我家里喝酒去。” “不了,我如今官务繁忙,昨天因为喝酒误事,尚书令心中颇有微词,今日若是再如此,恐怕就要被他们说玩忽职守了。”江问行了行礼,“告辞。” 尚书府,顾雍将一批批的书卷放在一旁,“老爷,御史中丞拜见。” “有请。” 顾雍起身,看着进来的江问立刻行礼,“中丞。” “拜见尚书。” “中丞请坐。” 顾雍拿出席垫,江问跪坐。 顾雍说道:“如中丞新政所言,如今虽有中正考察各地人才,但这中正应该如何选拔?” “各地之中,有名声浩大者,清贫为民者,皆可传召如襄阳,由尚书台统一考核,如若通过,便可选评中正一职。” 顾雍皱了皱眉,“此事虽然如此,但论及效率却实在低下,虽是如此,但难免有人心高气傲,不屑于官职,可否就近于朝中选纳?” 江问摇了摇头,“如今朝中有如尚书这般平和派,两边不顾,也有我这般大王派系,还有老将军一派,这选纳的官员若是出现掺和在派系之中,那么新政不久之后就会名存实亡。” “如此思虑也对,看来只得从各地收纳,才能够阻止此事的发生,”顾雍叹口气,“如今新政实施,你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前不久还……算了不说了,但中丞你要注意,指不定有谁,会再行疯狂之事。” 江问行礼拜谢,“谢尚书关心。” 孙权府,诸位将军你看我,我看你,谁都说不出话来。 “如今大王铁了心要办新政,我们到底该如何。” “这以后的选官权,都掌控在了尚书台手中,我看啊大王就是要一步一步的拿下我们,我们啊却只能坐以待毙!” “仲谋,你可有什么法子?” 孙权思虑着,“事到如今,只有再去拜托母亲了。” 孙策府邸,孙策看着坐在主位的吴夫人,“母亲又是因为何事?” “怎么,我现在来看看我的儿子都不行了?” “不,不过母亲关怀儿子,儿子感激于心,但还请母亲告知儿子,有何事。” 吴夫人淡定的喝着汤,“你真要做的这么绝情,那些老将军们可是跟着你父亲创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而且手中又掌有兵权,如果真的逼急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孙策叹了口气,“可是弟弟又来找了母亲?老将军们有功不假,却居功自傲,如今吴郡闹灾,四处抢占良田的老将军们却无一人愿意开粮仓,我只得开国库赈灾,他们的功劳一次次被自己损耗。” “那批赈灾的兵马,不是被山匪劫了吗,听说还与那江问有关系,你又为何不处置江问?”吴夫人说道,“我跟着你父亲这么些年,你父亲对这些将军都是委以重任,绝对信赖,你可别让他们反啊!” 孙策满是失望的说道:“那好,拜托母亲你带话给弟弟,我给他们选官之权,不必经过中正评定,但所选人才必须得通过尚书台考核,如此母亲你可满意吗?” 吴夫人看了看孙策的脸色,闭上眼睛,“我再问你一事,尚香如今已年芳十六,我听说你正在为她找人家?” “找了,去给刘协当皇后。”孙策说道。 “你连你自己妹妹都要搭进去不成?” “刘协为一带天子,更是有着帝王之冕,妹妹嫁给他不委屈!”孙策转身离开屋子,“我还有公务,先去往书房,母亲请自行离开。” 孙坚府邸,如今孙坚已去许久,府中只于吴夫人与孙尚香居住,偶尔孙权会来府邸拜访母亲,而孙策却是很少来此处。 庭院之中,传来娇喝之声。 女孩眼睛水灵,婀娜挺秀,身段玲珑起伏,肌体晶莹剔透,一双长腿雪白细腻,面容清嫩,英气斐然,莹白的额头有着慧光,桃腮满红,贝齿细发。 手中拿着长剑,在庭院之中演练着剑法,一旁的侍女皆面露惊慌,不敢靠近半分。 “香儿快来吃些糕点吧,看你累的。”吴夫人说道,孙尚香面露喜悦,连忙跑了过去,“拜见母亲。” 说完立刻塞了几块糕点入嘴,浑然没有女儿家风范。 吴夫人替孙尚香擦着汗,孙尚香正值青春,身躯的雏苞待放,一身灵秀与青春之气,眉目之间因练武长久,还有着男儿才有的英武,格外有魅力。 “香儿如今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可有喜欢的人家?”吴夫人轻笑着问道。 孙尚香粉红的小脸更加红润,“母亲就算问了我,香儿也不想说。” “你看看你,虽然长久练武,但现在的模样,跟那些怀春的少女也没什么区别。”吴夫人打趣道,惹得孙尚香越发的害羞。 “今日是想与你说说,你哥哥为你安排了一门亲事。” “啊?母亲我不想嫁人,我还想多陪陪母亲!” 孙尚香一把转入怀中,吴夫人揉着孙尚香的头,轻笑着,“你哥哥这个人也还是关心你,你嫁给的人高高在上,嫁过去了也绝不会亏待你。” 孙尚香一下子来了兴趣,眼睛之中带着欣喜,“高高在上?!那他是不是还很聪明?” “自然聪明。” “他长的也很好看?” “自然,”吴夫人想起刘协的面容,确实长相不俗。 “那他现在在襄阳吗?” “不在,”吴夫人笑着说道,孙尚香的兴趣瞬间没了,“那母亲就不必说了,尚香不会嫁。” “你跟母亲说了也无用,这件事情是你哥哥决定。” “那我这就去找大哥。”孙尚香火急火燎的跑出门,吴夫人摇头,这丫头真的是疯惯了。 “拜见小姐。” “我要找大哥。” “大王在书房正与人议事。” “我现在就要见大哥!”孙尚香直接跑向了书房,旁人根本无法阻拦,只得任由离去。 书房之中,孙策看着江问,“找你来是有事与你说,方才孤许诺母亲,给予了那些将军们选官之权,但还是要经过尚书台选拔,这件事孤想问问,对新政影响大不大。” “影响不大,毕竟最终选拔是由尚书台把控,除此之外,夫人还与大王说了些什么?” 孙尚香待在门外,一把推开房门走入其中,刚想要说话,就看见了一旁的江问,“哥,哥,哥,哥……” 孙尚香脸色羞红,急忙站在一旁,孙策看着孙尚香,“可是母亲与你说了亲事?” 孙尚香看了看江问,心情一下平复了,“是啊,但这门亲事我绝对不答应,对于我来说成亲还太早了!” “此事是我决策,对于你来说不吃亏,嫁给了刘协,成为帝王的皇后,与我们孙家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今天就是来跟你说此事!” 第一百三十八章 商讨对策 “这门亲事,是我们孙家成为皇亲国戚的好时机,我如今已经封王,这也是为了我们孙家的名声。” “这件事不是你愿意与否,而是你必须做。”孙策看着自己的妹妹,淡淡的说道。 “哥哥明明知晓我喜欢谁,为何还要将我许配给别人,这样做真的能身为哥哥?” 孙策看着一旁的江问,“中丞先行回去,这是孤的家事,中丞还是不要多听为好。” “臣告退。” 江问向着孙策和孙尚香行礼之后退出了房舍,孙策看着孙尚香在江问身上停留的眼眸,饱含秋波,“别想了,这桩婚事是不可能的。” “为何不可能?”孙尚香如同发怒的小雌豹,怒道,“哥哥如今是大王,江问是你的臣子,若是你求亲,江问必然不会拒绝!” “你可知道是谁拜托我,要将你嫁于刘协?江问新丧子嗣,如今忧痛哀于心,在叫他娶妻,恐怕势必会与我翻脸!”孙策说道,“你先行回去,隔日我会为你准备好聘礼,准备出嫁。” 孙尚香看向了出门而去的江问,眼睛满是不可置信,怒喝一声,便直接冲出了房门,“凭什么!” 女子生在乱世,本就只有等候出嫁的命运,孙策叹了口气,自己的妹妹毕竟年幼无知,眼下虽然不嫁,但迟早会嫁出去。 邺城,盛名锁二乔的铜雀台,便是修筑于此,不过如今的曹操心力尚不在此,铜雀台还未修筑。 修筑的宫殿乃是顶级的匠人,气派宏伟,碧瓦朱檐,如沉寂着龙虎之气可谓神工天巧,宏伟而浩大。 远观可见万里长虹与夕日斜阳。 曹操坐在大殿之内,看着手中的书信。露出了大笑之色。 书信上先是说了孙策已经封王一事,曹操心中并未有多畏惧,反而有些高兴,毕竟之后孙策就说了愿与自己平和安兵。 而且现如今称王,与吕布所行又有何差距?孙策恐怕也会重蹈袁术的覆辙。 但让曹操忧的是,孙策已经移驾天子于建业,这些年孙策借纳天子的威望收复不少的人才,如今借天子以令不臣却已经成为了奢望。 此次孙策建都于襄阳,于兵家必争之地建都,不智,但却让人佩服,这相当于让自己陷入为难。 毕竟抵挡在襄阳之前的,仅有宛城一座城池,如果攻破了宛城,兵戈指襄阳,那时候孙策恐怕就大祸临头了。 曹操自己便已经看出了胜机,不过此事不易操之过急。 而如今自己麾下的官员,因为孙策称王一事凝聚力变得更加深厚,这对自己来说可是受益匪浅。 曹操看着一旁走来的郭嘉,脸色今日来倒是缓和了许多,“天高气爽,奉孝看上去也比前些日子康复了不少。” “臣郭嘉拜见主公。”郭嘉笑着行礼道,“主公如今收到了孙策的回信,想必也是心满意足,臣前些日子打探到附近山贼肆虐,因此有一言想要告知主公知晓。” “这山贼一事,叫几个兵将讨伐便是何必值得奉孝你与我商议?” 郭嘉笑了笑说道:“如今袁绍的势力依然盘根在河北,不少人贼心不死,以为还可东山再起,此次我军可借山贼一事做些文章。” “主公请看,”郭嘉引着曹操来到了地图前,“如今青州已落入主公之手,袁绍的四万大军屯于冀州。袁绍击败公孙瓒之后任用公孙康看守幽州。” “于袁绍来说,冀州已经是最后的防线,如若丢失冀州,主公北平便已定,而山贼便可让袁绍是民心。”郭嘉说道,“主公可写一封书信,派人密给袁绍手下重臣,再借山贼于四处抢占或烧杀之事,告诫天下,告诫袁绍手底下的官员,袁绍已经没有气数可言,主公此刻再行颁发施恩令,招纳那些弃袁绍的官员即可。” “此计虽好,但文若绝不会支持这么做。”曹操点点头,赞叹的说道,但又露出了可惜之色。 “主公……”郭嘉刚想要咳嗽,但硬是咽了下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主公想来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事后安抚一下荀令君,想必荀令君他也不会有多少抱怨。” “如此甚好,传许褚和安民来见我!” 郭嘉露出了笑容,向着曹操行礼,“臣告退。” 刚走出门,郭嘉便快步的跑向了府邸的一角,捂着嘴,便有一口鲜血咳嗽而出,郭嘉看着血,露出了轻笑,眼中满是报复与哀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郭嘉摇了摇头,向着府门之外走去,“也不知道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洛阳,贾诩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露出了轻笑,“孙策封王了,果真是孙坚的儿子,这等魄力与雄心,天下无人能比,只是可惜,不曾出兵曹操。” “孙策封王了?丞相快呈给孤一看。”吕布拿过了书信,看着信中的内容,说的也不隐晦,反倒是言明了要修养生息。 贾诩摸着自己的胡子,在一旁思虑了后说道:“孙策想要修养生息,实则壮大自己的国政,不过我们虽然可以答应,但也不能让孙策如此,请大王容臣书信一封写于益州的刘璋,臣必定会言明利害,请他出兵攻打桂阳等地。” “丞相尽管去做,我既然给了丞相绝对的实权,必定也会给丞相绝对的信任。” “谢过大王!” 江问府邸,回到了府邸,江问沐浴熏香之后,和陶儿坐在凉亭。 “公子还要帮助大王处理公务,这个时候回家,是不是想我了?”陶儿贝齿晶莹,娇笑着说道。 “是啊,想起家里还有头白白瘦瘦的猪没喂,就想着回来看看。”江问捏了捏陶儿的琼鼻笑了笑。 “公子才是猪!”陶儿一把打掉了江问的手,而蒋琬也从不远处走来,“学生拜见师娘,老师。” “哦,还以为你回来见我呢!”陶儿重重的咬字说道,江问轻笑着,“你去看看莲儿吧,我与公琰有事商议。” 陶儿别了江问一眼,直接离开了凉亭,留下了江问和蒋琬。 “老师召集学生,不知道老师是有什么事交代给学生。” “坐。”江问指了指石椅。 待蒋琬坐下之后,江问便说道,“有一事要交于你与刘敏,不过刘敏去逛集市晚上回来后你与他说。” “朱治回到襄阳不久,便向大王告知了吴郡闹了灾害一事,而那些老将军自然不会开启自己的小囊袋,大王发粮五万石赈灾,但行至吴郡之后,由周泰将军护送的粮草被劫,周泰将军如今下落不明。” “如果周泰因粮草被劫,而心感愧疚自杀了的话……”蒋琬说道。 江问摇了摇头,“不会,真要是自杀周泰的遗体肯定也会被送还襄阳,但至今没见着周泰,说明他还活着,此事的重点在一万的兵马被山贼杀害,这些山贼装备精良,我猜测恐怕与朝中的某些将军有关。” “朝堂之上的将军固然在疯狂,也不可能截扣军粮吧,这要是被发现恐怕夷三族!” “所以才会说出山贼劫掠了粮草一说。”江问说道,“而这次朝堂之上的官员很明显也是奔着我来,毕竟是我举荐的周泰运粮,幸亏大王不愿惩处我。” 蒋琬点点头,“学生已知晓老师所说,那么老师要学生做什么?” 江问说道:“前往吴郡查看,并打听一下有关山贼的消息,还有就是周泰究竟去了何处,你准备准备时之后上路。” 蒋琬说道:“老师为何不用朝堂的官员,学生出此言绝无推辞之意,但老师也知道朝堂之上的官员做此事,比起学生更加得心应手。” 江问摇了摇头,“这等大事,我还是交由信赖的人,这次若是追根刨底,恐怕牵扯的人不少,朝堂之上的重臣恐怕也会被牵连其中。” “学生知晓,那学生现在就告退。” 孙权府,孙权捂着自己的头,脸色极其难看,一旁的司马懿神色平淡。 “仲谋,君理也是因为自己儿子死了一时间气不过,才会出此下策,再说了我们让那江问吃吃苦头,又有什么不对?你们说是吧。” “是啊,是啊,明日我们便再行上朝向大王提上一嘴,这次一定要让他江问被问罪!” 孙权摇头道:“诸位将军难道还没看清局势?如今江问敢颁布新政,敢与诸位对抗,就是有着大哥在身后撑着,此事就算禀告了大哥,江问至多被下个狱关个禁闭,隔个几天又活蹦乱跳的跑了出来。” 朱治在一旁闭口不言,“那周泰如今已经进入深山,想要活着出来已是难上加难,只要他不活着,那么就算追查下来我也可以推个干净,算不得什么。” “但要是周泰活下来了?!”孙权开口道,周围将军微微结舌,没有一个人答的上话来。 司马懿说道:“诸位将军,江问已经开始追查了此事?” “这倒是没有,在朝中倒是提过几句被大王止住了。” “止住了话,却没有止住心,这件事情恐怕江问已经行动了,要是朱将军被查了出来,大王再行收回了兵权,那么派系之争也落下了帷幕。” “那仲达你说说,你鬼点子多,该怎么做?!” 司马懿皱着眉头,“我暂且没想到什么,但有一事肯定,如若周泰死,这件事情也就完全结束。” “都是这个点子,那还说什么?”朱治站起身,“我立刻向大王请退,回到吴郡派遣兵马前往搜山,必定会找到他周泰!” “哥,哥!”孙尚香冲入府邸之内,娇颜哭成了花脸,孙权看着周围将军,“我暂时出去一番。” 孙尚香哭哭啼啼的跟在孙权身后来到了别院,“尚香,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是大哥!他叫我嫁个那个刘协!刘协不过一庸夫,连刀都拿不起来,尚香绝不嫁给他!” 孙权和善的笑道:“既然不想嫁,那尚香许久之前与我说过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不知道能否告诉我你的意中人?我好与大哥说去,兴许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孙尚香哭啼立刻止住,并露出了羞涩,“那我告诉二哥,二哥可不要乱说哦!” “是谁?” “是江问大人……”孙尚香顿时脸色又有些灰败,“但大哥说了,此次也是江问大人提的注意,让我嫁给刘协!” “公子,可否与臣说一两句话?”司马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并向着孙权唤道。 孙权看了看孙尚香,柔声的说道:“在这等我片刻。” 司马懿露出了笑容,向着孙权行礼说道:“此事的转机现在就在眼前!” “转机?”孙权立刻反应了过来,看着司马懿,“可是尚香?!” “正是。”司马懿毫不避讳的说道,看着孙权的脸色,“对于公子来说,自己是妹妹重要,还是这天下重要?” 孙权看着司马懿,说道:“有什么话便直说。” “年芳十五的女子,最是追逐心中所爱,不容他人干涉,他们对于一些话也很容易相信,”司马懿说道,“只需要稍稍以言语相诱,便可让小姐帮我们。” “可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有大王,有公子的母亲,有公子这天下还有谁能够危及到小姐的性命?” 孙权看了看司马懿,想起他为自己也做了不少的奇谋,说道:“应该如何做。” “此事很简单,小姐也不会因为觉察此事有什么害处。” 孙权深深看了眼司马懿,“若是你能够助我度过此次,即便有害于孙尚香我也不会责备,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此次的兵权绝对不能够交出去,若是此次失败,我们将进入完全的被动。” 司马懿笑了笑,“臣谋事向来一步一个脚印,无把握之事也会把变为谋算之中。” 孙权笑了笑,“如此我便信你。” 孙权走向了孙尚香,说道:“尚香你先行在府中住下,我与老将军们还有要事商谈。” 第一百三十九章 饥荒遍野 “老师想什么呢,叫我们去吴郡,这看上去都不适合我们两个啊。”刘敏坐着马车,看着一旁的杨武,“杨武叔,这次恐怕是要委屈你了。” “无碍,我曾经去过吴郡,接任老爷的二叔,此次去也没什么麻烦,另外老爷叫我跟着你们,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两位的安全。” 蒋琬看着手中的竹简,“这次老师委任我们私自调查,不能够与官员交谈,毕竟吴郡的太守可是朱治,若是被朱治察觉,则我们可能前功尽弃。” “说起来,那严白虎征讨了之后怎么样了,杨武叔你知晓吗?” “被大王夷三族,也算是给老爷的二叔报仇,你别看老爷那样,对于自家人可最是珍惜,要是家里人受了什么委屈老爷不会坐视不管。” 马车顺着道路行驶,沿途蒋琬看着附近的田地满是荒芜,尽无一处麦田。 不远处的民众更是啃食着树皮。 蒋琬皱着眉头,“粮草不是早已经输送了起来,可为何还是这般景象?!” 刘敏及杨武也是脸色难看,“眼下所观根本不像是得到了粮草的光景,就是不知道这粮草到了何处。” “前方便是驿站,我们下去歇息,顺便也可以问问消息。”蒋琬说道,刘敏也是附和道,三个人下了马,进入了驿站。 一位面色惨白,极其消瘦的官员拿出了几个盘子,上面放着白面,官员骨碌碌的眼眶看着几人,行礼说道:“大人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食物,还请大人见谅。” “前些日子大王已经发了赈灾用的粮草,为何我路经这一代却看饥民连连,甚有啃食树皮,树根者?” 官员脸色略微的窘迫,看了看三人却说不出任何话,憋了半晌,走到外面探头望去,将房门关上后,又重新走回了屋中,“如今大王推行屯田策,实际上是害了百姓。”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敏一挑眉就要怒道,但蒋琬却是支出手拦住他接下来要出口的话,“你请接着说。” 官员打量了这一身官服,苦笑着说道:“我家室算不上什么家徒四壁,但也是清贫,谋得一身官职深知百姓之苦,在位以来不曾贪图什么,只求心安,这一郡的百姓自严白虎开始,就一直困于水火之中,那段时间我有几分学问,严白虎也不过多为难我。” “严白虎四处劫掠粮食,惹得各方百姓不得安宁,大王却出现了,他拿下了吴郡,以仁推恩,百姓心中都怀有尊敬。” 官员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的白面团,“那段时间我们也算安康,至少人人都吃的上一口,饿是会饿,却也过得下去,但直到屯田策的出现。” “各地官员召集百姓开荒做田,保证官民五五分,许多百姓见此便觉得跟着大官干,百姓日日夜夜翻土造田,有的稍稍有点土地的,更是以为这样下去绝对能够吃饱,于是便向那些连狗都不如的畜牲们,供出自己的田地!” “我们却想不到这一切这竟是揽田的手段,昔日百姓辛辛苦苦每天废寝忘食造出来的田先是被占,之后各地上交的田地也是成了肉包子打狗。” “而那些原本说好的东西,全部未曾许诺,起初说好是五五,但之后就是七三,而现在更是九一!许多百姓忍无可忍,想要去反抗,但很快就被官兵镇压情节轻者被驱赶,重者就地斩首。” “而那些粮草都被那些狗辈收入一己私囊,这难道不是屯田策害了我们!” 蒋琬皱着眉头,一旁的刘敏也是沉默不语,确实朝堂之上的武将接着实施屯田的名义,广纳私田,而这也是老师一直在朝堂之上,与将军们所争所抢的事情。 杨武则在一旁闭口不言,江问出门前便已经嘱托了他,此次一行全程听蒋琬的。 杨武也对这位被老爷收为学生的少年微微有些好奇,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做老爷的学生。 蒋琬看着这位官员激动的样子,将身前的水杯推给了他,官员行礼之后立刻喝了几口,“诸位有所不知,运粮的将军将粮草运至目的后,便会启程返回而发放粮草一事便是由当地太守负责,下派给各地官员,这样一层层的不断推送下来,真正能够到百姓手中的能够有上几口?!” “如今灾民累累,大王送来的粮草能到灾民手中,最多三成,或许还要更少!” “有的官员尸位素餐,有的官员贪得无厌,长久下去有何气数可言!” 刘敏和蒋琬心中微微惊讶,如此小官都能够说出来如此愤慨的话,这番激昂直通肺腑之言,如何叫人不动容。 蒋琬将面前的白面推给了这位官员,“为感饥饿,这些食物恐怕你更需要。” 官员看着白面,也没有推辞,走到了屋外,在楼上吆喝着不远处正在地上蹲坐的小孩们,邋遢散乱的头发,却无一人嫌弃,满是可怜。 蒋琬眼神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此地离吴郡远,但说不定吴郡附近也是百姓饿馁遍地。 “不知道昔日有一批运送粮草,运粮官为周泰,我想请问这位将军他去了何处?” “从未听说过,我驻守驿站这么久,只见过一位名为太史慈将军运送的粮草至于大人说的周泰闻所未闻。” 蒋琬和刘敏对视一眼,接着便是闭口不言。 “打天下难,安天下难上加难。”蒋琬及刘敏告别了小官,继续向着吴郡前往,蒋琬看着自己手中江问的书信,也算是明白了自己老师叫来此处的用意。 一个坐在官位上,只会侃侃而谈而不确切走动,只会是空谈。 所言所绘的,不过是画了一张饼给你。 而真正的官,要行路,要探民,要自己亲眼所见。 老将军们若是真的长此以往下去,那么吴国势必分崩离析。 也难怪老师等不了,如此急切的要推动新政。 更是如此急切的要大王早日称王,称王与新政正是为了增长自己威望的同时,更是直言宣判了要动他们这些老将军。 “公琰,那可是足足一万兵马啊,就是一万个馒头,那也得啃上几天,如今消失了一万兵马,这附近的官员却是不闻不问?!”刘敏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路边不少的饥民围了上来,若非看见杨武手中带着剑,恐怕早就冲上来杀马取肉了。 蒋琬将车帘放下,自己现在也没什么粮食,又能做些什么? 不过周泰消失这件事,倒是让蒋琬极其在意,此事肯定与吴郡太守脱不了干系,而且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对。 若不然的话,一万兵马就这么消失,也太匪夷所思。 车不知道行驶了多久,蒋琬只觉得自己屁股疼,终于是看见了城池,而在城池之外,竖着木栅栏,尖锐的刺角轻松洞穿人的身躯,地上有着不少的血迹,倒是没怎么看见饥民。 枫桥镇以枫溪得名,枫溪是一条风光绮丽的山溪,而枫桥的商贸发达,人烟稠密,更是号称“绿野。” 但现在此景此地,断然看不见一点繁荣。 城门之上的兵卒,面色肃穆,没有一丝留情之意。 看来这里之前闹过暴动,想必是死了不少的人,若不然的话这里堆积的饥民肯定已经冲破了木栅栏。 “城门下何人?!”守城的官兵大声喝道,看着江问所乘坐的马车,蒋琬从车门走下,拿着一封竹简,“有公务传至会稽郡,路经吴郡,还请放行!” 官兵向着一旁的人示意,那人下了城门很快的打开了城门,一人望了望四周,来到了蒋琬的近前,拿过他手中的公务,“请大人稍等,容我请示县令。” 枫桥县令,府邸依溪修筑,碧落泉水流经府邸,润泽绿荫,假山横陈于池水之中,游动的鱼呼着气泡,府中景色佳宜,凉爽无比,当得起避暑山庄。 草地之上,县令绑着布,几位长相可以的娇儿正嬉笑的躲闪。 “大人,有官员要去往会稽,路经枫桥县,不知道大人可否放行?” “又有官员,这一段时间还真是不安生,”县令摘掉自己的头巾,接过了官兵手中的竹简看了看,“行了行了,你去带几坛好酒,吩咐庖厨多准备些菜,我好好招待他们一番,早些送他们走。” “是老爷!” “来美人,我们接着!” 官兵离开后,只留下一片莺莺燕燕的娇笑。 城门口,蒋琬进入了县城,所乘坐的马匹也被一位官员接了过去,“小人一定好生喂养,保证这马膘肥!” 蒋琬和刘敏杨武二人跟在官兵身后,街道旁的房舍窗户紧闭,偶有打开向外探视的人,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恨与厌恶。 官兵似乎没有看见,依然面色如常的带着蒋琬三人,一直来到了府邸。 “大人,这就是我家县令大人的府邸,请大人进去,我家县令大人早已经备好了美酒好菜。” 蒋琬和杨武及刘敏在一位女仆的引导下来到了府邸之中,正堂一位身着官服,衣装华丽,面容富康的人。 “几位大人远道而来,一路必定劳顿,容下官为大人们接风洗尘。”官员笑着走上前,与蒋琬行了礼。 蒋琬也是默不作声的还礼,刘敏看着周围的建筑,再看看这位县令的衣着,讥讽的暗道:“油水不少啊。” 进入了正堂,这个县令也是挺奢华的,古墨山水画,青铜香炉,桌椅所用材料都是紫衫木。 县令微微侧目,也是看见了刘敏略微惊讶的神色,心中有些得意,“请各位大人安坐,我前去催催厨子。” 蒋琬和刘敏自然是找了木椅坐下,刘敏舒了口气,“还是这些地方舒服,老师家就只能席地跪坐,这坐久了腿感觉都要废了。” “公琰,老师给了你什么书信,怎么这么好用,这一路上的官员基本连刁难都不敢。” 蒋琬淡淡的说道:“并非什么重要的书信,与通行证无什么区别,况且我们此行目的也不在此,你要知道我们是为了调查而来。” “是啊,不过你看看,这外面饥荒遍野,而这个县令,啧啧,”刘敏咋舌,舒展了自己的身子,“当官可真舒坦。” “不可胡言,小心惹祸上身!”蒋琬肃穆道,“一会还是按老样子,你别问话灌醉他,灌醉之后我从旁敲击下,看能不能套出些什么。” “又是我来?” “谁叫你酒量好!” 而县令也是回到了屋内,“请诸位大人移步,菜已经备好。” 四人游荡于府邸,似乎为了故意炫耀,县令还带着他们多走了些路。 用了餐之后,几人也是有了些醉意。 “几位大人,不知道下官的寒舍如何?” “小雅之亭,倒是别具一格,县令想必费了不少的心思吧。”蒋琬笑了笑说道。 县令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座府邸的地基,是以我祖辈的地,再买下了旁边的几块地加起来修成的,我没什么钱粮,这座府邸便是所有。” “县令既然没什么钱粮,一定是两袖清风的清贫官员。今日我观城门口有不少的血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大事,一些暴民而已,嫌弃大王派送下来了粮食不够,想要抢夺城中的粮食。” “抢夺粮食?那可真是胆大包天,”蒋琬笑了笑,“不过大王派送了两次粮草,我在路边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大王只派了一次粮草,不知道县令对此事可否有所耳闻?” 县令思忖了一番,说道:“下官在枫桥担任县令,只在前些日子见过一只兵马押送了粮草,不过护送的大人是姓太的将军,至于姓周的那可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我听闻,这周将军可是领了一万的兵马,难道什么都没发生吗?” 县令摇了摇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酡醉着说道:“说起来上半月倒是见太守大人领兵经过此地,一位兵卒与我商谈时,说出了似乎剿灭什么地的山贼,这山贼据说有上万。” “剿灭山贼?” 第一百四十章 制酒 酒宴之上,蒋琬看着杯中的酒,只是浅饮一口,杯中印着自己的身影。 如此已能看出,此事过于蹊跷,但现在一切根源在于周泰将军。 “那县令能否告知,这支山贼,最后是逃向了何处?” “这我哪知啊,我不过去一小官而已……”县令趴在在案台之上,扫开自己身旁的肉骨头,换个姿势睡个舒坦。 蒋琬看着眼前的素面汤,至今一口未动,叹了口气,走到了屋外,而门外依然有官兵,看见蒋琬出门,行礼说道:“大人,可是需要歇息之地,我家老爷早已经备好了客房,大人若是需要歇息请立刻随我移步。” 蒋琬笑了笑,“酒已半酣,突觉心口沉闷,便想要出来散散步,观阅这星夜之下的半秀景色。” “大人好才口。”官兵笑了笑,“如此便请大人安逸休息,大人若是需要,唤我一声便是。” 蒋琬想起,突兀说道:“随我来的大人此刻恐怕无力动弹,还请带他们二人下去歇息。” “是。” “我喝不下了……公琰……” 翌日,县令与蒋琬三人坐于正堂,蒋琬向着县令行礼,“昨日谢过县令招待,我三人今日便请辞,不过我能否问县令,我的马车能否换三匹好马?” “这是自然,大人既然有言,下官如何不从,”县令笑了笑,眉目之间丝毫芥蒂不存,倒是极其的自然。 三人乘坐马匹,得了些粮食,保准了几天的食备。 松桥离吴郡,五十里路,一路过来山中多是裸露的贫瘠险地,再远便是太湖,山地之上无一青葱植被。 饥民累累,皮包骨犹如干火柴,沿路之上也有不少野兽出现,啃食着这残皮臭肉。 襄阳,孙策府。 孙策看着江问,阅读着自己手中的公文。 “各地粮草,兵器,兵马调度,前将军上书近来益州刘璋兵马蠢蠢欲动,似乎心有歹意,请求加派兵马,另外尚书台也开始向各地收纳中正人才,然而有着老将军们插手,新政实施略有些困难,许多受选纳入襄阳的才子,还未进入襄阳,便出现半道失踪尸骨未存。” “江陵一带又有水贼出现。” “另外移至建业的汉天子,近些日子许多游侠似乎偷偷与其会面。” “这么些人还不死心,”孙策笑了笑,将书卷放置一旁,“选拔中正的官员可派去三个护卫,另外近来各位将军麾下兵马移动情况可严查,至于益州的刘璋本就是安守之辈,如今却有了想法说不定是吕布或是曹操授意。” “孤听闻中丞近来收了两个学生,能入中丞法眼,必然是才情横溢,可否举荐给孤?” 江问行礼道:“容大王赞,但两位学生资历尚浅,臣欲自行栽培,再举荐于大王用。” “好,退下吧。” “臣告退。” 孙策将竹简放在一旁,门外走进一温雅女子,“夫君,可是累了?” 将手中的汤水放下,蔡琰轻揉着孙策的头,“坐在这位置上,每日思来想去参阅奏折,比起上阵杀敌,更加耗磨心力,如今这些东西,看见就让我心厌。” “大王为国为民,辛苦了些却能国家富强,就算耗费心力,也值得。”蔡琰柔声说道,“另外大王,已经好久没有与我行事,大王的好友都已经有了孩子。” 孙策看了看蔡琰,笑着拉入怀中。 江问府邸,江浩正在自己房中捣鼓着盆栽,陶儿与貂蝉正带着孩子在府中上下游玩,倒是格外热闹。 “陶儿,今天吃什么?” “麻婆豆腐,卤煮羊肉。” “听上去不错,你先吃吃,记得多备一封,今天某个家伙,要来府上趁吃趁喝。” 陶儿看着炊火,“可是子明要来府上?” “是,李二,我新叫你弄的陶瓷器可曾做好?” “老爷已经叫匠人做好,耐得住高温不破碎,不过老爷做这东西干嘛?” 江问来到房舍之中,一个巨大的陶瓷罐,有着竹竿做的长颈口,江问拿起一旁的陶罐,打开封布一鼻子的酒味。 满是葡萄,制成的天然葡萄酒。 将酒倒入了陶瓷之中不断加热,嘱托李二在前面拿着小罐子接着。 江问进入了书房,书房的案台背后放利着江问的环首刀,随意拿出一卷竹简阅览。 “我这么大个官,你也不来门口迎接我,还要我亲自入门。”吕蒙推开了房门看着一旁静坐的江问,“你可是说了要给我喝好酒的,要是不让我过瘾,你可就没好果子。” “保证让你满意,”江问笑了笑,“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子明公瑾可曾随你一同来?” “咦,快别提他了,现在整天一个小乔妹妹,一个乐瑶姐姐,实在恶心人。” “于身后诋毁他人,小人所为,此番言论出口,子明可是小人行径,”周瑜貌若冠玉,俊美儒雅,皮肤依然白皙。 “见过子明兄。” 江问也是起身还礼,“见过公瑾。” “我来的时候也不见你起身,真不受待见。” 江问与周瑜笑了笑,相继而坐。 待酒菜上桌后,周瑜和吕蒙看着自己碗中的白水,却能够闻到很重的酒味。 “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葡萄酒制作出来的?”吕蒙看着碗,闻了闻,“酒味确实浓,不过就这么小一碗,我感觉不够啊。” 周瑜也是看着,江问说道:“此酒制作有些繁琐,不过眼下还请先用,待觉自己不够,再行添便是。” 吕蒙拿起酒杯,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这么小小的一杯,长苏也太不懂我了。” 接着吕蒙拿起就是一口闷。 吕蒙不由的甩了甩头,火辣入喉的感觉,让自己眼眶不由得有了雾气,眼睛猛地增大,“真他娘的够劲!” “爽!”吕蒙大喝一声,“怎么做的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烈的酒!” 江问淡笑着,并没有说什么话,而一旁的周瑜看着吕蒙的神色,也是微微有了些兴致,立刻饮了一小口,火辣的感觉让周瑜一阵咳嗽,根本受不了这种感觉。 “哈哈哈,你看看公瑾喝酒的样子可像是一个娘们!”吕蒙打笑着说道,撕拉着羊肉就啃了几口。 “还有着一种酒,公瑾既然受不了这种酒的味道,还是喝喝葡萄酒。” 葡萄酒的味道更为醇厚,比起一般的浊酒度数高些,比不得后世的葡萄酒但在现在来说,味道更加香醇。 周瑜微微惊叹,看着酒杯之中,“只是将葡萄压成汁,封在坛子里就可以变成这样?” 江问点点头,“这便是葡萄酒,若是能够以这种就代替米酒,粮草也能够得到些缓解。” 送走了周瑜与吕蒙,江问看着自己的作坊。 陶儿来到江问身旁,挽着江问的手臂,“公子近些日子,为何喜欢捣鼓这些东西?” “如今国家修养,我每日除了帮助大王阅览公文,闲暇时间就捣鼓下这些东西,该明日你去附近收个地,修一家客栈,我们开始赚钱了。” “赚钱?”陶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江问,“公子如今已经封侯邑户,还需要赚钱吗?” “这些都不能与你说,不过我有着自己的用途,眼下我们府邸在户还不过一百,要是真到了一千,那可要多少的钱粮,我们可没有维系着什么家族,可不会有人相帮。”江问淡淡的说道,“什么东西都得靠自己,握在手中最实在。” “又在说胡话!”陶儿在江问额头一弹,“公子不是还有子明与公瑾吗,也还有大王。” “那就当赚钱养家。” “还赚钱养家!” “唉唉夫人我错了,别扯胡子。” 孙策府,孙策看着眼前的妙龄少女,皱着眉头,“不行就是不行,你的亲事已经决定。” “大哥真的要将我嫁给刘协?”孙尚香笑着说道,“大哥不觉得,若是尚香进入了江大人的府邸,大哥与江大人成为了亲家,比起嫁给刘协,这样的利益更加大?” “刘协的皇后已死,你嫁过去就是皇后,而江问已经有了妻妾,你到他府上地位极低,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想母亲也会不允许。”孙策摇了摇头。 “可我愿意!”孙尚香情愫暗生,“江大人是奇才,不仅能够上马安邦,还能下马治国,大哥也知道我,我自小就爱习武,刘协那种怯弱之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你若真要我嫁,小妹唯有一死!” “罢了罢了,我现在也不会逼你,你出去。”孙策无奈的说道。 天天都来吵自己,自己可是王,每天都来与自己妹妹争论这些琐事,闹得心里焦烦。 孙尚香走出了府邸,坐上了马车一路去到了孙权的府邸。 “今日又有几个中正被我们暗杀,虽然这样有效阻劫了尚书台,但各地人才涌现,成为中正的官员太多,就算我们这么做,也只能影响。” “如今新政已立,想要彻底根除义已无可能啊。” 孙权微眯着眼睛,静静的喝着酒,“公子,小姐已经进入了府门来见你。” “仲达,与我出来一下。” 庭院之中,孙尚香喝着茶,如今士族崇尚江问,平日的餐饮自当是争相模仿,喝茶也渐渐引起了一阵风潮。 “下官司马懿,见过小姐。”司马懿笑着向孙尚香行礼,孙尚香微微瞄了一眼,“我二哥呢?” “公子有事,不能够见小姐,托我来给小姐带几句话。” 孙尚香黛眉微皱,“那你去告诉二哥,就说大哥已经不怎么强求我,我要怎么进入江问大人的府邸。” 司马懿淡笑着说道:“此事小姐也毋须着急,想要入住,不过是很简单的小事只需要大王开口便足矣,而想要长久的住下去,小姐你只需要让一人满意即可。” “谁?快告诉我!” “中丞大人的二叔,如今中丞家中之长仅有此一人,份量在家中非同小可,只是素来很少插手。”司马懿说道,“小姐若是能够让此人满意,便能够住在府邸之中。” “可我自小爱习武,女儿家的那什么姿态一窍不通……” “小姐不必在意,下官近来认识一位故人,待小姐邀请这位二叔前往客栈与下官的故人一会,必然能够让人满意。” “那好,我就先回去等你好消息!” 司马懿恭敬行礼,“小姐安走。” 孙权自后假山而出,看着离去的孙尚香,“我这般做,是否……” “自古以来,唯有成事者天下名声大噪,败者却只能湮没尘土,公子此番所做毫无问题。” “这番作为这能够助我们?” “自然,下官绝不做无把握之事。” 陵江,一行马车,一位面容丹红美须髯,和一位豹眼蚺须的人。 而在客栈之中,诸葛亮与刘备笑着迎接这两位将军,“二弟三弟旅途劳顿,已经备好了饭,来吃吧。” “大哥,如今我们也弃了徐州,但这天下之大,何处有我们的安生之地。” “二弟三弟,我们已经与刘璋说好,眼下已经借了陵江给我们。” “也不知道大哥你怎么想的,一个硕大的徐州放着不要,反而来这里守着这么一个小城!” “三弟不要多言,大哥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考量,再说我们昔日不也是兄弟三人。” 关羽摸着自己的胡须,看向了一旁的诸葛亮,“向先生行礼。” 诸葛亮也是起身,“见过二位将军!” “好了,现在来吃菜,三弟这里也多备了些就,今天大哥不管你,你只管喝便是。” “来了,转机来了!” 门外一文人兴奋的冲了进来,刘备连忙起身,“元直先生不必心急,来饮一盏薄酒,喝完酒后再行慢慢说。” 徐庶喝完酒后,在自己怀中一阵摸索,拿出来竹简,说道:“这是成都新来的消息,如今孙策称王天下诸侯皆紧张,就连刘璋也不例外,孙策占领了荆州,曹吕又是兵马精悍的霸主,所以刘璋兴许会被孙策所攻,而前不久贾诩派遣信使于刘璋书信,叫刘璋兵攻桂阳。” 第一百四十一章 动向 ps:陵江应为临江县。 “但益州刘璋,前不久主公也曾看过此人性子软弱,只求安和,但又担忧孙策攻益州,”徐庶笑着说道,“主公可向刘璋借兵借粮,待刘璋攻伐桂阳,及其余各地。” “主公起事之机正在眼下!”徐庶奋腔激调,情绪略微激昂。 “我与刘璋,虽同样是汉室之后,但这次借我临江一城都显得极为勉强,如何能够借我兵粮?” 诸葛亮笑了笑,“此事交由臣,臣替主公拜访刘璋。” 襄阳,宫殿。 孙策拿着竹简,面目满是怒气,“这益州的刘璋可真不安生,临江近来有大兵移动,孤将派兵增援,加护桂阳防守,有那位将军愿意领兵?” “大王,臣有一言!”江问出列说道,“大王可曾记得昔日臣与大王提及过一人,此人为刘备。” “益州刘璋天下人尽皆知,此人断然不可能主动招惹丞相,丞相破荆州,称王于天下名声大噪,而交州士燮更是送上厚礼及子于襄阳,表示与大王交好臣服的决心。” “刘璋非开国征地豪雄之辈,断然不会在此时间招惹丞相,其后定然有人,这人臣推测便是刘备。” “刘备之骁勇,垓下一战想必满朝尽知,于此臣举荐军师将军,周瑜。” 韩当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大王,臣与刘备,早已经结下了恩怨,此战由臣请命,前往桂阳,刘备若来犯,必定叫他有来无回!” “自古以来,上阵统兵多是为国,而将军却只为报一己私怨,莫不是将我吴国当做了儿戏?” “此战不是我的一己之私,我吴国还有众多将士死于他之手,这也是国仇难道就这么算了?以将军此番言论,莫非以后我吴国与他们开战,死伤再多都得握手言和?” “周瑜!”孙策皱着眉不耐烦的喝道。 “臣在!” “此番驻兵桂阳,你可愿意接任?” “臣绝不负大王厚望。” “来人,取我兵符。” 散朝之后,诸位大官于殿门穿鞋出殿。 “唉,如今中丞是越来越受大王重用了,我们这些老臣纷纷靠边站哦。” “一文一武,揽尽吴国,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如辞官下野!” 江问神色如常,新政拥立的官员和老将军派各走一边互不打扰。 江问府。 江问看着门口停留的马车,“敢问是哪家客人到访。” “见过中丞大人,”马车子上是一位看上去颇有些才华的学子,“马车的主人是大王的妹妹,我家小姐孙尚香。” 江问点点头,进入了府邸之中,来到自己的书房,陶儿也是立刻走了过来。 “公子今日为何如此晚归?” “政务繁忙,桂阳附近又有大军异动,近些日子我不在家,听说大王的妹妹经常来府上拜访?” “恩,是个火急火燎的丫头,像是武人性子,”陶儿调羹自己碗中的粥,“倒也是奇了,这些日子经常去找二叔,与二叔商议盆栽之事,或者带些奇珍异石给二叔。” “一武人丫头,还会这些东西,无事献殷勤啊,”江问笑了笑。 “无事献殷勤?”陶儿眼神逐渐锐利一把揪住了江问耳朵,“说,你跟那小姑娘又怎么了!” “疼疼疼!夫人撒手!” 陶儿一把松开,气鼓鼓的盯着江问,江问无奈的一笑,在娇鼻上一刮,“多大人了,还在吃醋。” “说不说!” “好,我曾进言给大王,将孙尚香嫁于刘协为后,一来告知天下,吴王为皇亲国戚,天下正统,二来也是方便新政推行,”江问淡淡道,“虽说这姑娘可能不会满意,但为天下让一步也无妨。” “你心眼现在怎么这么坏呢!”陶儿在江问腰间一扭。 “唉,无关心眼,这本就是如此,历朝历代帝王家。”江问说道,“这是别人的家事,你也别多过问,去给我备份热茶。” “莲儿呢?日后莲儿是否也会为了公子的利益而被利用?” “那自己家的与别人家不一样,”江问扶着陶儿起来,“去给我备些茶,待会我还得出门,不能耽搁太多时辰。” “公子出门,为何事?” “新选的中正,我要与尚书令一起考察,之后分派各地为官。”江问说道,“好在现在列位诸侯无暇于争斗,推行新政才能这么快,若是战时,不知道多久才能完成第一步。” “一天就知道忙忙忙,当爹的人,却总是夜不归宿,也没见你与她见几次。” “我曾经与你说过需要客栈,不知道你买好地否?” “倒是买了一小馆,不过近些日子无人前往修整,放在了有个五六日了。” 江问点点头,“快些整顿,早日落好,开始我们的经商之路。” “一个御史,爵位封侯,还要经商了真是怪人。”陶儿嘴里嘀咕着,就直接走出了房门。 尚书府,顾雍及江问一一考核,将所审定的官员封好后,便派遣到了各地任职,顾雍叹口气,“近些日子,老将军们越发的过分,前些日子竹简于老夫手中,说了到三十人,可今日所观却不过十人,这大好的人才要么惨遭毒手,要么畏惧不敢来襄阳。” “新政实施已经快两月,但中正选举都还没有完成,这进程实在是慢的很。” 江问说道:“新政有宗亲们插手,这想要快那也不成,在下与尚书令都知道,若是无绝对的实证,大王绝不会动宗亲,毕竟这也是他的骨肉,甚至现在也有不少将军位至中枢,若是搬动,恐怕也会影响根基。” “不过新政已经在慢慢执行,就算久了些,那也值得,”顾雍看向外面的天色,“今日天已暗,中丞可是又要在老夫府中留宿?” “不了,长久不曾归家,妻儿唯有怨言,若是再不回,恐怕以后连府门都不让进了。” “哈哈哈,中丞可有马车护送,需不需要老夫送送?” “我未与家人说过,那就有劳尚书令了。” 江问出了顾雍府,乘坐马车到了江府,“大人到了。” 江问下了马,“告辞。” 江问来到了书房,就见陶儿正在打理着书籍,“这么晚了还不曾入睡。” “这书易起灰,除了我帮公子打理打理,还有谁会做。”陶儿将书卷放回书架上,“还以为你又在外面过夜!” “怪不得这些书卷,看上去每日都焕然一新原来出自夫人的巧手。”江问行礼说道,“恕在下无以为报,仅能以身相许了。” “贫嘴!” “孙尚香呢?” “早走了,留在府上让公子挂念?” “这丫头也得好好盯着,毕竟是来献殷勤的,指不定有什么鬼主意。”江问说道,将陶儿抱在自己的怀中。 洛阳。 大殿之上,贾诩向着吕布行礼,“臣拜见大王!” “丞相寻孤何事?” “大王可知道益州刘璋已经出兵桂阳。” “知晓,之前朝堂之上不是已经议论了此事?”吕布打着呵欠,“怎么,丞相还有话说?” “汉中张鲁,与益州刘璋结怨,昔日刘璋因私心杀伐张鲁母及妻妾,但后被张鲁击退,自此两方安息。” “而如今刘璋将注意力放在了孙策身上,且兵力所向尽是桂阳,大王现在可派遣人马入益州,大肆散播张鲁欲攻取益州的消息,扇动刘璋。” “丞相,如此做后,孤能够得到些什么?” “刘璋必定会再行分割兵马,屯兵于汉中之外,用来提防张鲁,而张鲁见刘璋兵马所动,自然也会出兵提防。” “丞相的意思是叫孤趁张鲁后背不能顾及,攻取汉中?” “非也,虚为攻取汉中,实则为取下上庸。”贾诩说道,“一但扇动而成,大王只需要此刻派遣兵马直逼上庸,必定能够拿下!” “这上庸,他张鲁舍得弃?” “上庸太过贫瘠,汉蛮杂居,向来是流放人的地方。地势虽然险要,但实际利益并不大,惹不起张鲁的重视,但却是我军的肥肉。” “可于我军而言,占据了上庸,兵马便威慑东边的襄阳,也可继续西向取夺汉中,亦或者是直下取巴东郡。”贾诩说道,“大王兵力雄厚,粮草丰登,上庸于其他诸侯是无用之地,却是大王的兵指之地。” “那丞相你给孤说个准,孤拿下上庸之后,应该是取汉中还是取巴东,亦或是襄阳?” “襄阳之地绝无可能,襄阳为孙策的国都,四周更满是哨探,大王只需要稍稍动兵,孙策立刻便会知晓,旗下也不缺沙场之辈,若是与孙策交战,平白陷入僵持。” “臣以为取汉中当为最佳,可得张鲁麾下人才,为大王日后进去益州,也是铺好了道路。” “好!”吕布点点头,“孤便立刻便按丞相所说的做!” 成都,有着天府之都及蜀锦之乡的美誉,刘璋的身材富态,吃着肉食,“这这……都什么事啊!” “先是这孙策,现在又是这张鲁,都想要谋图我益州,真的是该死!”刘璋愁眉苦脸的说道,“这眼下两大大敌,我每日连饭都吃不下。” 说罢拿起桌子上的羊肉,满满的啃上了一口,只觉得香。 一位谋士坐在其旁,高帽羽巾,小胡子,面色平淡,法正拿起了桌子上的竹简,“主公,张鲁与主公早已经结下了怨,为仇家,此番孙策正于养兵之际,还可稍缓,固然是谣言,但这张鲁则也不可不防。” 刘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孝直先生所言也有些道理,这样我用庞羲为将,立刻率领大军屯守于汉中之外,让这老儿打消这个念头!” 法正恭敬说道:“前不久听说孙策朝堂又派遣了兵马去往桂阳,主公予刘备的兵马不过七千,不妨再行加派五千,这样一但敌军来袭,也不愁没有抵挡之力。” “就按孝直先生说的办。” 临江郡,刘备看着竹简,露出了一丝忧色,“孙策用周瑜为将,派遣兵马四万来桂阳,我军算上近些时日所招纳的兵甲不过一万二,如何能够取消桂阳一地啊。” 诸葛亮扇着羽扇,“这周瑜我也是有所耳闻,在军中也是颇受孙策倚重,不过此人不足为虑。” 徐庶又从屋外走进,笑着说道:“益州刘璋又来了新书信,继续加派兵马五千给主公,粮草一万石。” “还是解不了燃眉之急,”刘备摇了摇头,“想要成大事,只有临江根本不够啊。” 诸葛亮和徐庶对视了一眼,接着笑了笑说道:“莫非主公真以为,我们主张主公你攻打桂阳?” 刘备疑惑的看着两位,“两位先生莫非不是叫我攻打桂阳?” “桂阳,说到底不过一郡,主公若想要大施拳脚还是太小,要拿就应该拿下益州!” “拿下益州?”刘备摇了摇头,“那刘璋对我可谓是礼义俱全,我与他又同为汉室宗亲,岂能做此无颜之事,此事绝不可能。” 诸葛亮作揖行礼道:“昔日我劝主公放下徐州远走,来到益州便是为主公图谋益州,益州刘璋太过怯弱,拥有如此繁盛之地却不懂的如何使用,只会偏安一隅。” “如若主公不取,也势必会被其他诸侯所取!” 徐庶说道:“前不久有人于市集扇动百姓,告知刘璋张鲁欲攻打益州,眼下能够做出此事的人,唯有洛阳的吕布。” 刘备走向了一旁的席垫,皱着眉头看着案台之上的酒碗,思忖着说道:“这便是说,那吕布也已经盯上了益州?” 诸葛亮说道:“正是,不过眼下吕布还未动兵,我想他是在等刘璋,等刘璋动兵引张鲁自己再行攻伐上庸,如此便可以此为界四征各方。” “而孙策强盛,现如今吕布不会动孙策,而是动汉中,若是他拿下张鲁,横于益州前的要塞就被击溃,吕布便可借此进入益州,此是在下直言,依在下之见,刘璋绝挡不住吕布。” “而后只需要主公请命进入成都,则可立刻发动兵变,拿下成都。” 第一百四十二章 交心 成都刘璋,任庞羲为主将,率大军六万屯于汉中边界,而张鲁也是任张卫为主将直逼汉中边界,与刘璋对峙。 桂阳,周瑜看着军令,“益州刘璋与张鲁出兵汉中,看此意思,应该全无进放我吴国之意,而我军只需加固城防即可。” 凌统行礼说道:“将军所言甚是,如今大王执行新政,我军尚需要筛选中正执行新政,重纳官员,加之有各大将军们与官员阻拦,新政执行着实有些困难,如今不打仗反而于我国有意。” “眼下执行新政,确实于当下形势我国不易战,应该屯养实力。”周瑜笑着说道,“当对别国而言可不这么想,例如他刘璋,这次屯兵桂阳之外,便是担心我军修养之后,整顿强兵,进犯益州,不过他担心也对,大王志在天下,岂能让他安于益州,要么俯首,要么就被我军攻伐。” 凌统笑了笑,“大王本就非常人,又遇见了将军,与当今中丞这样的能臣猛将,天佑大吴!” 周瑜点点头,“来人,派左将军前往这处山沟安营,派遣密探严查临江动向,再派遣右将军,去查勘附近山峰将地形图画给我。” “末将遵命。” 临江,刘备看着远处来的军报,“周瑜已经到达了桂阳,眼下我们该怎么做?” 诸葛亮坐在一旁,喝着茶水,“虽然周瑜已经到了桂阳,但我军也只需要驻防即可,只要我军不进犯,那么周瑜绝不会主动出击,我军修养就可以。” “静候时机?”关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问道。 徐庶点点头,“正是,张鲁与刘璋对峙,也是其他诸侯动手的前兆,例如吕布。吕布收复了凉州,但眼下东边两头巨兽他却不敢轻易动,那么他对付的人就一定是张鲁,亦或是刘璋。” “那么先生你所认为的良机,就是借助吕布之手,来让刘璋借用我们大哥的力量?” “正是。” 襄阳,江问府邸,江问枕着陶儿的大腿,看着手中的竹简,陶儿正在给他掏耳朵。 “公子,何人所书?” “公琰的书信,说了吴郡一地的不寻常,官员餐饮皆是奢靡之风,而百姓却名不聊生,饥不果腹,路边山野,满是饿死的百姓。”江问将竹简放置一旁。 陶儿轻扶着江问的侧脸,“公子也是因为这样,才毅然决然的坚持新政?” 江问坐起身子,说道:“新政实施国政重理,许多尸位素餐,只会结党营私不谋上进的官员,便会被革职,而朝堂也将会有新血脉,新气象,待朝堂之上的势力平衡,便可以继续推行另一条法策。” “另一条法策?”陶儿微微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也就是说现在的新政,还不算完吗?” 江问神色严肃的说道:“新政并非完全之法,有着瑕疵,于当下而言此政虽好,但只可解一时之祸,若是长久则必衰,我要做的,是创一个久经不衰经得起动荡的吴国。” “例如商鞅,他的变法能使推动一个弱小的秦国,最终吞没了六国,是因为法家治世,官与民同罪。”江问走到了一旁,看着院子之中满目的伤残人士,“而如今天下士族掌权,这些百姓与弱秦之时又有何区别,只求一口温饱饭。” “天下以法治,也以法安,民以法立足,官员以法而危,交融相交。”江问说道,“选官之法仍旧不完善。” 陶儿说道:“公子既然以为现在的选官法不完善,为何不一早开始便推动所认为的完整选官法,这样也省了这么多的事。” 江问笑了笑,说道:“那陶儿公子问你,那商鞅最终的下场,如何了?” “这我哪知道。” “是车裂而死,只因为得罪了太多的士族,秦惠文王为保住这些人的心,便将商鞅车裂而死,”江问说道,“若是我一早便推动所认为的完整选官法,得罪的可就不是那些宗亲老将军们,而是整个士族,到时候恐怕不仅是我,我们整个府邸都有亡命之危。” 陶儿面带疑惑的问道:“那公子,为何笃定日后自己不会因为推行法令,而遭到士族们的仇视?” “因为到了那时,我江问在朝堂之上已经满堂故吏与门生,一举成为了士族领袖,还需要惧怕那些士族?” “新政现如今已经推行,不久之后朝堂之上新进的才子便都是我的学生,而若是再交给我一些兵权,这大吴或许不会姓孙,而是姓江。”江问看了看陶儿露出了嬉笑之色。 陶儿放下了手中的刺绣,眼神复杂的看着江问,“公子你真要这么做?一旦这样做,留给公子的可能是千古骂名,当今大王可是信任你的啊!” “我又看不见,何愁在乎?人死了一具白骨,什么都不知道。”江问拿起竹简,面容渐渐的平淡,“大王信任我又何妨,大忠似奸,大伪似真,多少君王重用奸佞之徒。” “可公子不是,公子你在乎名声,你也在乎百姓,你心中一直有道坎,不就是富春县被死于牛佚手中的那家人,你推行新政也是为了打压士族宗亲,让那些依附他们的人,从此丢失屏障,再得到处罚,公子你的初心,难道不是这样吗?!” “而在以前,公子也曾与大王他们高歌醉酒,在军中商谈天下大事,年少之气,意气风发,那曾经是我最羡慕的时光,也是我最喜欢的公子!”陶儿轻笑着说道,“公子以前每日与我说起他们时不都是脸上带笑?” 江问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那是一段没有猜忌与城府的时光,只懂得热血,只懂得兄弟知己之情,但到底这种情会变得,那大乔还不是没死,而我们的孩子却是真真切切的死了!死了!” 江问站起身,眺望着书房的方向说道:“那一日我曾关门两天两夜,期间不承问过任何人,我只想要问问自己与自己心里的这份野心,我到底要怎么做。” “我究竟是拿起来,凭借满腔怨恨与大王深厚友谊,强迫大王交出大乔任由我处置,还是应该放下,不拿起来不破坏知遇之恩,不破坏这维系许多年的知己君臣。” “最终公子不是放下了吗?!”陶儿眼中有着雾气,“我也告诉了公子,我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为何公子你偏偏这么执拗!你要做的可是谋反啊!” “你现在与那些自诩人道,却是奸诈恶心之徒,究竟有何区别!” 江问站在门口发神,任由陶儿夺门而出,九品中正制的漏洞,便是容易滋生让士族做大。 “终究只是闹脾气,”江问苦笑着摇头,“出此策者也不是大乔,何苦抓着人家不放,唉,我不会反,真正有反心的人,谁又会说出来,只会藏在心里,藏的严严实实。” “真是让人误会啊。”江问笑了笑,吹灭了书房的蜡烛,起身去往东院。 吴郡,朱纬府。 蒋琬和刘敏与朱纬在主堂之上吃着宴席,相谈甚欢,朱纬拍了拍手,就见不少的下人拿出了几份药石散,“此物乃人间之珍品,尝后可让人神若登仙!” 刘敏拿过了一份,好奇的看着色泽倒是有些好看,一时间也有了兴趣,“此物叫什么?” “五石散。”朱纬笑着说道,“如今士人之间此物已经渐成风靡,一般饮此散后论对,成为了士族之间的特有活动,两位也为士人,不妨尝尝?” 刘敏刚想要放入嘴中,立刻被蒋琬所阻拦,摇了摇头,朱治笑了笑,“刘兄,蒋兄,看你们这样子是信不过我啊,若是担心有毒,来,我吃给你们看。” 诸位当即饮下了五石散,逐渐面发虚汗,神色一阵沉迷,当即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看上去魂牵梦绕。 “今日我二人有些事,便告退。”蒋琬笑了笑,带着刘敏立刻离开,朱纬却好似听不见,直到二人离开,才叹气说道,“如此珍物不会服用,真是可惜!” “公琰,那朱纬对我们也不错啊,这些天里礼数周到,还提供住宿与美食谈吐之中也无丝毫芥蒂。” “老师曾经说过,绝不容许碰五石散,若是碰了纵然是自己的亲儿子,也得打断手,”蒋琬神色认真的说道,“这五石散为毒物,绝对不能够碰!” “知道了,一脸严肃的样,我也就这么说说,”刘敏和蒋琬出了府门,一同走到小巷口的一座小宅院。 杨武看见两位后行礼,蒋琬点点头,“先进院。” “城中有商贾曾经见过山贼征讨,我于他五十钱便说了出来,说是吴郡太守听闻枫桥往北五十里地出现了山贼,便去征讨,而当时商贾正运货经过此地。” “那批山贼训练有素,领兵之人又是一位模样敦厚看上去不想似山贼,他们护送着粮草,而商贾并未多看,他怕被卷入其中,因此就早早的远离。” 蒋琬点点头,“总算是有点眉目了,周泰将军未曾回到襄阳,只恐怕此行是凶多吉少了。” 刘敏说道:“如今百姓的口述与那朱治完全不通,为何不禀报老师,将这番陈词奉上去交由大王?” “只是百姓陈词,如果你是大王你是听太守的还是百姓的?而且这些百姓畏官如虎,有几个敢真正上书得罪一个太守?!”蒋琬摇了摇头,“只有我们自己搜寻铁证,一万兵马还有周泰将军,哪怕只活下来了一个,只要我们护送到襄阳,也足以让大王定罪!” “不过此事既然他敢这么做,那么就奔着不留活口而去,若是真有活人早就去了襄阳,我们想要寻觅到一个大活人,实在难啊。” “收拾好行装,明日便上路,重新去往枫桥县,沿路打探百姓,看看是否最近有人逃进了山中。” 襄阳,孙策府。 “近来我家小妹倒是时常进入你的府门可曾有介意?”孙策阅着江问整理好的奏章问道。 “即是大王的妹妹,臣岂敢有怨言,况且大王的妹妹来臣府邸,每日只是与臣的二叔谈论盆栽亦或是奇石一事。” “这丫头倒有些像仲谋,”孙策暗暗道,他自然知道自己小妹的心上人,在他看来肯定是想要讨江问二叔的欢心,以此让江问接纳自己。 对孙策来说,江问比天子更加重要,若是能够让江问取下自己的小妹自然是好事。 索性给那个丫头些时间,若是不行再嫁于天子也不迟。 孙权府,孙权和司马懿散步在庭院之中,“仲达,前有大乔之鉴,你如何知道江问不会防备尚香?” “因为她是大王的妹妹,也从未涉及到两派之中,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已经撒网了,何日能够收网?” “多等才能上大鱼,现在能够吃饵的都是小鱼罢了。” “二哥!二哥!” 司马懿看着孙权,“尚香小姐来了,臣暂时告退。” “去吧。” 孙尚香看着孙权,露出银铃儿般的笑声,“二哥,你教的我的办法真好用,现在二叔对我的印象可好了!” “如此便好,怎么样江问的二叔可想找个伴侣?” “二叔说了,他都这么多年没娶了,也上了些年纪,加上身子又有碍,怕耽误别人,”孙尚香笑着说道,“我倒觉得没什么,二叔人也好,加上江大人这么厉害,就算多一个,一个浩大的江府还养不起了吗?” “是啊,二哥已经替二叔张罗好了一位姑娘,是个寡妇,等些时日二哥给你带话,你就带着二叔见见如何?” “那可就麻烦二哥了,不仅替尚香着想,也替二叔,”孙尚香说道。 孙权笑了笑,“不过啊,若是尚香真的嫁给了江问,我还有些舍不得。” “八字还没一撇呢,二哥胡说什么呢!”孙尚香闹个满脸红,行礼之后,“我告退!” 孙尚香走后,孙权恢复了面色,“果真万无一失?” 司马懿出来说道:“自古以来英雄难消美人恩,更何况一介草民。” 第一百四十三章 攻上意襄 汉中之外,沙土之上,弥漫的沙尘与肃穆的铁骑,而两方大军具都屯兵筑营,时不时传来操练之声。 张鲁与刘璋本就是世仇,旗下早已经摩擦不断,如今两方将士见面,也已经是分外眼红。 此次出兵,双方的怒气也早就已经拉满。 成都,刘璋大殿。 “齐国有使者欲觐见主公,主公见还是不见。” “齐国,那吕布?”刘璋笑了笑,“那吕布远在洛阳,我们在益州,他吕布有何事要见我们,宣。” “请贵使上殿!” “齐王麾下尚书令陈宫拜见太守!” 张松说道:“齐王?如今天子蒙难造乱臣贼子孙策羞辱,从未封赦天下,何来王一说,齐王不过是遵从昔日伪帝之号,伪帝封的王,也配在我大殿之上称呼?” “天子蒙难,固然是天下之悲,却也是天下之幸,诚如贵公,不也是守着如此蜀锦之乡,天府之国,割据一方。如做帝皇,心中早已经没了天子,如此说来,贵公是否也为乱臣贼子?” “我主公本是皇室宗亲,天子蒙难主公每日废寝忘食,忧思难忘,奈何离天子太远,故如今所为不过是为了积蓄力量,以求来日东救天子。” “自古以来同室操戈,为争皇位却掩藏白骨森森,昔你先主刘焉,不就是这般做了?”陈宫笑着说道,“然而当今你主偏安一隅,只求平和,如若大王真想要救助当今天子,那么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哼,莫非贵使今日到此,只是为了寻我们斗嘴一番?”张松冷笑道,“贵使恐怕不知道,你现在站的位置可是益州,是我主的领地,要知道我主若是一个不高兴,恐怕贵使……你能否安然的回去也是一个难题!” “那么也请贵主别忘了,当今天下有三大诸侯为最,其中我家大王,河北曹操,江东孙策,任何一家如若是你主惹上恐怕……到时候大军攻城而下,与你军开战,贵主想必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行了行了,尚书你别吵,贵使也请你也别争,”刘璋嘟囔着说道,“我刘璋素来不喜欢与人争斗,贵使你说说你此行的目的吧。” “我代我家大王来问候贵主,这便是我家大王的贺礼,另外这是我家大王送上来的地图。” 刘璋接过了陈宫的地图,迅速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不就是一份世界地图吗,我也有,还不少,贵使送我一份这个,是想要代表什么?” 陈宫恭敬的说道:“请贵主仔细看,这份地图是否有了些不同。” 刘璋拿起地图仔细的观看,“却是有些不同,只不过是多画了几笔,其余没什么区别,难道贵使叫我看的就是这个东西?” “贵主再接着仔细看。”陈宫作揖行礼说道。 刘璋将地图递给了张松,张松接过后仔细观看,“张鲁的汉中及上庸两地没了?” 陈宫说道:“张鲁与贵主的恩怨天下尽知,于贵主而言此次出兵虽是不得已,但也是情理之中,此次张鲁出兵汉中,与贵主对峙,而我军可与贵主同盟,我军可夺得上庸一地,之后西进,进而攻打汉中,汉中到手后我国大王承诺,与贵主同分汉中,绝对不吝舍。” 张松微眯着眼睛,不屑一顾的说道:“你国大王有此好心?” 陈宫说道:“如今天下战局之乱,远有强曹,仅有霸孙,我军较之这两人实力略弱,不得不与贵主同盟,贵主前不久不也是收到了消息,桂阳周瑜领六万兵马,这六万兵马屯于桂阳,时刻准备发难临江,届时比如狂狼卷残沙,摧枯拉朽,而一旦临江告破,益州防线大开,大王的兵力又多屯于汉中,该如何防守?” 张松说道:“如何防守,便不劳你家大王费心,我主自然有着对敌之策!” “不,你没有!”陈宫铿锵有力的说道,“当今能敌孙策之军要以精兵虎师,再观贵地,虽粮草有余百姓富强,却无精锐之师,无领军之将,真到了孙策进犯益州除了开门投降,绝无任何对策。” “如今益州因为守城备待,百姓以耕收种稻为业为乐,举州上下尽是奢靡颓败之风,尚无精锐可堪大国之师,若是一战我笃定必败!” 张松说道:“贵国又如何,贵国大王三姓家奴,背信弃义诛杀义父,天下名士趋之若鹜,无人愿任职,无兴邦镇国之才,又是称王之礼,焉能安身长久?” “我国今无较多大才,却能征讨凉州。” “征讨凉州,哈哈哈,说起来那曹操的两座郡城都被贵国占有,可不知道为何贵国却自愿让出两郡,反而助雄鹰高飞,这条纤绳却断缺无迹。” “任谁能想到,袁绍此人居然如此无才二十万大军被击溃,四世三公之名真是讽刺之至!” “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何怨得了袁公,这次同盟一事,我军自有对策,就不劳烦先生费心了。” “不……不不不不!”刘璋突兀的开口道,打断了张松的话,“我可不这么觉得,贵使所说不无道理,你看看如今的孙策已成大势,据说还在推行新法,若是成功孙策必然会更加强大,而今我军是需要一个同盟,此职齐王合适!” “主公!那上庸虽是险峻疮痍之地,但位置太好,可谓汉中的东之天门!如若严加整顿,随时可携带大军西进汉中甚至南下直逼我成都,吕布此人又毫无信义可言!” “贵官此言差矣,沧海桑田,日月迁移,正所谓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昔日大王与今日大王已经完全不一样,更何况我军是要与贵主同盟,何来攻打益州一说?”陈宫从容不迫的说道,“贵官只注意了西边,可注意过东边?那东边正对着可是当今孙策的都城,襄阳郡!” “这不仅是贵主的东之天门,更是孙策的西之地城,如若此城被我军拿下,我军随时都有直攻襄阳,而让孙策亡国!” “强敌在侧,此危我军可解,为何贵官还不愿与我军同盟?!” “张先生,别说了,此事我心里有定夺!”刘璋劝和一旁欲开口的张松,对着陈宫说道,“好,我答应你,即刻我们两军结盟,共分汉中,攻破孙策!” “贵主真是慧眼如珠,审时度势,令在下五体投地!”陈宫笑着说道,“在下携带了盟书而来,只需要贵主签订你即刻起我们便是盟友,我王立刻助贵主拿下汉中!” “好!张先生取我印信!” “主公!” “张松!” “臣遵命。” 法正府邸,法正拿着自己的黑羽扇看着一脸颓败的张松,“只是一直喝闷酒如何能够让自己痛快?” “我劝不住啊!那吕布本就是狼子野心,如今攻打上庸,让出汉中,看似吃力不讨好,实则却是我主的难事!那上庸和汉中一地本就是护守益州的屏障,失去任何一地,就意味着暴露给对方自己的弱点!” “如若吕布真的攻伐了襄阳,实力壮大,到时候益州又岂能存活下去!” 法正淡定的倒了一杯酒,“当今我主的昏庸,又不是第一次见着,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如此猛喝,除了一味的让自己难受还能如何?” “我也不想,可是,唉……这泱泱大地为何不是明君当道!” 法正微微眯起眼睛,喝了一口酒并未多说什么。 襄阳,大殿之上,孙策脸色肃穆的坐在王位之上。 “吕布与刘璋签订盟约,共同攻打张鲁,此战我军应该如何?” “臣以为如今大王海内生息,不可对外大战。” “吕布虽与刘璋结盟,但其所谋不外乎汉中及上庸,打不到我们,大王又何必自寻苦恼,再者我吴国兵强马壮,悍将众多,他吕布就算与刘璋同盟,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哈哈哈哈,将军所言甚是,大王不必挂怀!” “肃静!”江问厉喝一声,“此地乃朝会神圣之地,并非闹市,岂容你们在此想笑便笑?!一群迂腐之见,也敢开口出舌,让人看了笑话!” 被说汉官脸色阴沉,心中顿时满是不快,江问向着孙策行礼说道:“大王如今吕布征讨上庸,上庸蛮夷之地,但却是横隔我国国都,与诸侯的天赐之地!” “吕布征讨上庸不是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城,只是因为这块地有了上庸这个名字!”江问说道,“若醉翁之意不在酒,吕布助刘璋,他意在襄阳,取了上庸即刻整治,立下防线,随时可以直攻入襄阳,我国国都则时时刻刻都得担心倾覆之患!” “也不知道哪等迂腐之见,尽在朝堂之上信口雌黄,侮辱自己一身官服!” “江问!你有大才,但老夫也有脾气,老夫立于庙堂之上数十年,论资历论学识你焉能与我相比,便是昔日辅佐天子,也绝无半分瑕疵!” 江问拢了拢身子,“大人这番口气,倒是让我好害怕啊,但大人如此忠心耿耿,天下如此多忠汉名士,昔日更是有人冒身刺杀大王,为何你们的天子还是衰落了呢,这不也是彰显你的无能嘛……啊?!” “朝堂之上各抒己见,固然不错,但中丞此番言论着实过头,老先生为我国尽力竭忠数年载,也是建树无数,不能如此羞辱!” 吴景顿时出列说道:“大王,江问如此公然辱骂朝堂官员分明不将大王放于眼中,在这庙堂之上有如此无礼,无视大王的人,应该罚!” “江问该罚!” “行了行了!如今敌国在旁,你们却在窝里斗,什么叫做将相和心?!”孙策皱着眉说道,“上庸一地孤知道可以不争可以丢,但决不能落入吕布的手中,一旦吕布借道上庸直下襄阳,我吴国将会有亡国之患!” “此次吕布帮忙刘璋,张鲁也已经派遣了使者正于偏殿等待,我军现在该如何行动给个话!” “打!我军虎狼之师,天下共吓,无人不畏,如今我军修生养息,他吕布却生出这等坏水,如何能够让他安生!” “汉中张鲁兵力较佳,又驻守汉中多年,一地地形知心于底,固然我军不曾援兵,张鲁也定然能够撑过去,只需要我军趁其两败俱伤,便可突然发难!” 吕蒙讥讽道:“巧了,昔日吕布也与大人你一个想法,所以曹操现在平定河北,兵力雄厚。” “请大王先请张鲁尊使上殿,臣想要询问一下尊使。” 孙策看向了江问,点点头,“来人立刻宣见信使!” “张鲁麾下杨松拜见吴国大王!” 一个富贾多肉的人走上来,向着孙策行礼说道。 “我国御史中丞有话想要与尊使一议,请。” 江问向着杨松行礼,“尊使远道而来,路程艰难,想必累了。” “此次一来是替我主行事,岂有叫苦喊累之举?” “如此说来尊使也是为国为主,实乃一代良臣,但我有一惑,如今刘璋与吕布即将兵围汉中,不知道贵主应该如何解此难!”江问说道,看着杨松,一定要他先说出求援一事,这样才好……嘿嘿。 “我军严明彪悍,兵锋锐利,天下诸侯无惧怕!” “以贵主之英明与威武,定然能够做到,但我有惑,贵使既然什么都不怕,来我吴国朝堂有何要事?” 杨松说道:“自然是有事,如今吕布意欲攻打汉中,我家主公守护一城已经是竭力,上庸无法防守,而贵国想必也知道上庸的重要性,如此贵国与我军签订盟约如何?” “签订盟约自然是好事,这样我军愿于贵主三万石粮草,五千金,只有一个条件,容许我军驻扎上庸!” “只是驻扎,不是占有?” “这是自然,可让贵主也同样派遣兵马,只要解决了吕布之患,我军立刻退出上庸,这么好的条件,贵使你以为如何?” “吴王大义!如此我在此替我主谢过吴王了!” “好,时不可待,这样贵使你现在就回去禀报,我们立刻援兵!”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经战 “这一代荒郊野地,有什么人家。” “远处有炊烟,恐怕有人居住,”蒋琬登着山坡,“这一代便是昔日朱治讨伐山贼时,所打伏击战的地方。” “公子,我观这附近没什么迹象,你怎么知道?”杨武背着行囊,问道。 “你观刚才的树枝没有,那树上有点血迹,而附近的树木又多有砍伐的痕迹,那是将士们突破的痕迹,而在这里的山上不少地方还有着炊火,这一次的伏击绝非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若是一般猛兽经过的话,绝不会有炊火的痕迹。” “是啊,仅仅是这般就值得我们来此搜寻一番,但我们走了已经近两个时辰,倒是有些迷路啊。” “这不必担心,回去的路都有着标识示,沿着路走我们一定能够出去。” “方才,我们就是看见了此处有炊烟啊。”蒋琬看着附近,只有一块墓地,染着青烟,而在不远处有着一座木屋。 “走吧,去前面的屋子问问。” 蒋琬和刘敏杨武进入屋中,木屋内只有简述的床,还有些军服与弓弦,挂晒着腌好的瘦肉。 “有人在否。” 房子一览无余,刘敏喊了一声,但还是无人答应,蒋琬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在屋子里等等,这户人家既然就在附近,一定知道昔日伏击的兵马,若是有了消息就好。” 蒋琬和杨武走出了屋外,“这次旱灾周围饥民的情况都已经入了眼,我更加坚定了老师的屯田之法与新政,若是能够新政成功,那么老将军的势力被打压那些田地也可以分了出来。” “这一次所见官员奢华无比,全然不顾百姓疾苦,也是因为背后有着老将军们撑腰,若是打压了宗亲将军们,他们的势力也必然会被打压,这些地方的官员也不会如此放肆。” “客从远方来啊,正好我在山里猎的一头野猪,这次你们一定要好好来吃一顿!” 蒋琬笑着对着猎户行礼,“老山头长居此地,我有些话,想要问问老山头。” “看你的装饰,应该是士族人家的子弟吧,既然如此我也愿与你们打交道,你有什么话问吧。” “这山很难走吗?” “这山里物资肥沃,野味奇珍不少,但野兽太多,也易迷路,寻常人走入山中就再也出不来,但对我来说就如自己家的后院,我家一直在这里,早已经扎了根,我身体都流着山里的血。” “前些日子这里打过仗,不知道老山头你知道吗?” “是打过仗,我进了城才知道,那一天听说是吴郡太守讨伐山贼,弓箭加连弩,万箭齐发啊!” “老山头也认为是讨伐山贼?” 老山头摇了摇头,“看着极其不像,那支军队整顿有序,军威自溢,看上去就是一支正规军,绝非一般山贼可以比。” “老山头见过山贼?” “见过啊,还杀过,这屋子里的东西有不少就是从山贼身上搜罗来的!” “老山头威武!”蒋琬行礼说道,“那支军队,不知道老山头你可听说有人叫做周泰?” “周泰?”老山头眉毛皱成了一团,“当时逃进山里时,听见了几位将士喊了周泰将军,而这支运粮的军队被伏击,吴郡的太守下手极其重,根本就没想要留下一个活口。而带头的将军率兵突破,也就是你说的那位周泰将军,他带着兵根本无法逃,只得带着兵马强行突破,并直接进入了山林,从此再也没见过。” “进入了山林?”蒋琬扭过身,看着附近的苍笼树林,摇了摇头,“这般山林如此深,老山头……这些人真的没有出来过了吗。” “是啊,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日,我也曾经数次进山,却也没有见过一个活人。”老山头说道,神色略有些惋惜,“如果你要知道的话,切勿不要自行再去打探,我奉劝各位不要贸然入山,山路崎岖不平,又多是毒虫,一不小心受了伤,恐怕就栽在里面了。” “我可为各位带路,但自然也需要一些酬劳的。”老山头毫无忌讳的说道,直接说出了需要东西,蒋琬看向了一旁的杨武,“拿些钱币。” 杨武拿出了一个钱袋,递给了老山头,“这里面是五百钱,老山头尽可以拿去,不知道何时能够为我们带路?” “收了钱自然可以办事,你稍等,我去准备一顿饭,我们吃完立刻就可以出发。” 野猪被解剖后,切下了几块大肉拿着火上烤,味道很重,让人有些难以下咽,但还是很好的吃了下去,毕竟这几天闹饥荒,除了在官员府邸上,其余地方还真没吃到几顿。 一块块的肉吃下去,还是很舒服。 “好,来这些东西你们穿好,要是遇见了什么猛兽,也可救你们一命。” 几个人穿好了甲胄,便直接进入了山里。 山路却是崎岖,泥泞的土地走的有些难受,密草芬芳,花朵鲜艳。 “这山里啊,不比城里,这些路都是我们踩出来的,你们自己注意下,要是不小心摔了那可就有些问题。” 刘敏踢了一块石头,密集的丛林很快滚入,“也是有些险,若是落下去恐怕就没命了。” “险倒是没什么,就是路的道很多,走着走着就忘了道。”老山头说道,“你们找那位将军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事,”蒋琬说道,“我家老师寻找这位将军,此事牵扯到我老师不易与老山头说。” “看起来有些复杂,还是我们这些人自在,游历山野饮汁吃果,日后啊若是你们不要官职,想要隐居山野,就可以来找我。” 江问府,陶儿和貂蝉正在闺房之内议论,“老爷这次又出征了,不知道是否凶多吉少。” “是啊,但这次兵马必须由老爷带兵,如若败了吕布占领上庸,兵攻襄阳局势极其危险。” “唉,”貂蝉眼睛妩媚,满是柔情,看着自己的孩子,“可惜未曾为老爷生个儿子,如今这天下,女儿家如何能够帮助老爷。” “姐姐你叹气,莫非不是因为吕布?”陶儿紧接着说道,“抱歉,并非是想提姐姐哀事,只是因为……” “我知道夫人你绝无此心,但我也与夫人说吧,并无心意,我嫁于吕布本就是因为刺董,如今董卓已死,对于吕布我从来未曾生过爱慕。”貂蝉娇颜展笑,“如今有了老爷的孩子,对于貂蝉来说这是最好的事情。” “两位姐姐!”一位施施然然,面容英气的少女说道。 陶儿笑着说到:“尚香来了?可是又来找二叔?” 孙尚香拿起一旁的茶壶,“是啊,不过二叔今天看上去有些不舒服,发生啥了?” “老爷出征了,”貂蝉说道,“自从老爷执行了新政,并数次出征,二叔每日每夜都在挂念,老爷与二叔虽然说话少但记挂在心,每次都担忧。” 孙尚香点点头,接着笑着说道:“不过不用担心,如今江问大人可是我们吴国的军神,论威望就连我大哥都比不过,将士们更喜欢跟着江问大人打仗!” “是啊,我很早就随公子从军,已经数年了,这些年公子所经历的战斗从来就未曾败过!” 汉203年,本欲安息修养的孙策派兵出击。而吕布与刘璋窥探汉中,上庸不仅是汉中的天险更是襄阳,如若被吕布夺取上庸,那么时时刻刻都威胁着吴国的王都! 为了抵御吕布和刘璋,张鲁也已经与孙策达成了联盟,两方兵马各自奔向于上庸,汉中。 四支兵马汇合,孙策任江问为骠骑将军,以甘宁为先锋副将,携带兵马三万,全军屯于上庸。 “哎呦又要打仗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少的粮草。” “我们今晚不如去摸索一点军粮?要知道这次的两军,那拥有的粮草可是肥的很啊!” “不好吧,那可是军,要是被发现了恐怕没命了!” 一堆穿戴狂野的人,蹲坐在一块巨石之上,时不时望向城门之外屯守的大军,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你看看他们这些当兵的,一个个精悍膘肥,看上去就让人不爽,再看看我们,这些天里一直吃的是什么!” “要不哥几个,你们随我去,今天趁夜色我们摸入军营,去打劫一些粮草回来?!” “好,我同意!”一位面容有些黄瘦且猥琐的人说道,“快去找些家伙,要是被他们发现,那么我也好反抗!” 江问大营,驻扎了上庸,江问坐在大营的主位之上,看着孙策抵来的书信。 甘宁披甲带剑,神色极其威武,“将军,如今我国正在执行新政,你此次领兵不会妨碍新政吗?” 江问摇摇头,叹口气,说道:“这次吕布其心其至皆可见,如若任由他取下上庸,随时都可兵发襄阳,我国国都暴露于敌国之前,时刻都有亡国之患。” 江问看着营帐之外,“来人!” 一位兵卒跑了进来,行礼说道:“小人在。” 江问说道:“速派哨探去附近绘画地形图,将地图带回来于我,还有吕布及刘璋的兵力分布图。” “是,属下遵命!” 江问看着一旁的甘宁,“甘宁听命。” 甘宁作揖行礼说道:“末将听命!” “我们刚来上庸,这个地方可多是蛮夷,他们的性情暴戾,做事不论后果,与一般的百姓差距甚远,你可知道我这次叫将军随我一同来上庸,所为的目的是什么?” 甘宁看着江问,接着想了想便笑出了声,“末将遵命,一定不会辜负将军所望!” 夜晚灯火渐暗,摇曳的火光随时被风吹过,似乎要熄灭了一般,而在江问大营之外,巡逻的兵马看上去很不严谨极其松懈,几十道身影打着手势,不断转入军营之中。 一道人影突然出击,架着一位巡逻官员的脖子,“说粮草在哪?!” “前三百米,第四个营帐囤积的便是粮草!” 一刀封喉,鲜血流到手上,几个人打着手势继续前进。 来到了刚刚官员所说的位置,互相确认的点点头,“上!” 瞬间冲入了营帐,就见一个人,正啃着羊肉,而在桌子上放着双戟。 “嘶,这羊肉得劲,但你们这些就有些不行了,来袭击我军军粮,怎么不知道蒙个口罩呢?” 营帐之外火把顿时亮起,兵卒瞬间包围了此地,甘宁活动自己的脖子,响起一阵脆响,“上庸为疮痍贫瘠之地,也就因此此地的百姓与一般人不同,也就是你们这种性情暴戾之辈,就连军粮都敢碰?!” “老子们肚子饿了,想要些粮食,你们当兵的难道不应该拿吗?” “别说那么多,我平日就不喜欢何人耍什么嘴皮子,有能耐你就杀了我,”甘宁站起身,庞大的身躯高出一众人一个头,身躯魁梧骇人,“正好即将开战,先杀了你们几个练练手。” 甘宁露出残忍的笑容,拿着自己的双戟,“你们有多少人,我看看,一……一共二十五人啊,来一起上,凡是能够杀了我的,我就让你们离开!” “杀!” 一道红艳浓郁的鲜血溅落在营帐之上,之后就是一顿惨叫,过了数息之后甘宁走出营帐,擦掉自己脸上沾着的血满是失望,“都是些什么孽畜,毫无一点战力。” “其他人呢?”甘宁看向一旁的兵卒淡淡的说道。 “他们已经逃出了军营,末将虽然想要阻拦,但没有追上。” “叫上兵马,随我进去搜人,找出来后全部斩首!” “将军这样有些过了吧……那样大人那边不好说啊……” “过了?有的人跟他讲道理说不清楚,你得让他们怕!”甘宁说道,“此次大人让我全权处理此事!” 汉中,张辽营。 “将军,江问的援兵已到!” “我常听闻这江问有着王佐之才,不败之名,历经大战从未败过,”张辽看着地图说道,“既然如此先试试这位江问的本事,庞德我派你为左将军,携五千兵马渡河前往上庸,沿路不必隐藏,做出我军主攻上庸的气势,但要记住若是遇敌则立刻撤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张辽小试 “末将领命!”庞德行礼说道。 上庸,江问军营,江问看着送上来的地图,手中拿着清煮的萝卜,啃了几口,甜丝丝的。 “来人!” “小人在!” “远西三百米,有着一条河沟,两山相临,传唤百夫长带领一支兵马,在此处设置好密探,如若探查到敌军异向立刻来报。”江问说道。 “是!” “大人,大人!那些居住在上庸的百姓们,因为昨夜的事情,今日要来向我们讨一个说法!” “随我出去看看。” “凭什么肆意杀戮,我们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家章子不过十七岁,就被你们杀了,你们要偿命!” “偿命,偿命!” 军营之外,众多的将士们抵挡住这些百姓,不让其进入内。 “将军来了。” “拜见将军。” 江问看着外面的百姓,一位兵卒上前行礼,“将军,这些闹事者心里胆大的紧,就算将士们亮出兵戈,都无人退去反而气焰越发的嚣张!” “甘宁呢?” “兴霸将军昨夜杀了那些偷窃粮草的贼,回到营帐之中喝了个大醉,现在还未醒来。” “军中醉酒,甘宁好雅兴啊,我辈不及也,叫几个兵卒把他绑了。”江问淡笑着说道,看着外面聚众的百姓,走了过去。 兵卒上前将江问拦住,“将军,这些人情绪激昂,如果眼下将军出去恐怕会出事,为三军着想,将军还请待在军营之中。” “让开,没什么大事,我心中自有分寸。” “将军……” “让开!” “叫你们的将军出来!” “各位静一静!” 一众兵卒给江问让了路,江问看着外面的百姓,“我便是他们的将军,不知道各位有什么事?” 一位面容粗犷的妇女走上前来,“我家章子昨夜进了军营之中,今天我才知道被你杀了,今天我带着父老乡亲们就是向你讨个说法!” “你们打仗就打仗凭什么杀害我们这些无辜百姓!” “对啊凭什么!” “诸位莫急,安静!”江问呵斥住了喧闹,看了看说道,“昨夜,你们的一些乡亲们,进入我军偷盗粮草,此番为了惩戒。” “为了惩戒就可以杀人吗?” “偷粮草,你们这些当官的本来就不愁吃不愁喝,我们却要忍饥挨饿,凭什么!如今不过是拿一下粮草,你们就要杀人吗?” “粮草是国家屯出来的粮草,而这也是军中,岂容他人偷盗粮草!军纪严明将士们尚且不敢,你们既然做了,那就该罚。” “而至于说在下不愁吃不愁喝,是因为如今我为国出征,已经将一国都别在自己的身上。”江问接着说道,“而这些粮草,是给这些时时刻刻准备为国捐躯的将士,是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是不惜一切,不畏艰险包围一方乐土的将士!” “哼,那与我们何干,吃了这么多粮,还不去死,那我们供给粮草干嘛?!” “就是,再说我们也不是你吴国的百姓,凭什么随意处置我们!不管,今日你必须给个说法。” “乡亲们如果不给个说法,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开仓五千石,”江问怒喝道,“我给你们五千石粮食,诸位就此退去如何!” 诸位百姓互试一眼,纷纷议论。 “五千石粮食啊,够我们吃很久,要不算了吧。” “算了?不行不行,那可是活生生的命啊。” “就是,就算是章哥叫人偷他们的粮草,他们凭什么杀人,他们粮草那么多就不能偷点吗,你听听现在随口就是五千石!” “对啊,我也听说吴国的将士出了名的仁义,对百姓更是好,我们不妨在闹大点,叫他们给一万,不两万石!” “对,应该再闹大点!” “我们不同意,我们商量过了,必须给两万石,我们才离开。” 江问叹口气,“全部抓了!” “将士们动手!” “你们干什么!快放我的妻子,我跟你们拼了!” 一堆将士冲出了营帐,擒拿这些闹事的百姓。 兵卒替江问拿了一根木椅,江问坐下后看着。 “禀告将军,擒拿闹事百姓共一百二十五人!” “带走,随我进入上庸城,召集全城百姓。” 江问站起身,一众兵卒为其护卫,还有押送着这些百姓。 江问站在空旷的城北,将士们拿出刀兵看护着闹事的百姓,而越来越多的百姓纷纷聚集过来看热闹。 江问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说道:“诸位百姓,昨夜有人入我军偷粮草,被我军将军杀了,今日城中百姓颇有些不服气聚众来我军营前闹事……” “那不是城南街角卖肉的大牛吗?” “还有李婶,怎么也在里面?” “今日诸位百姓前来,我在此与诸位只会一声,凡是来我军做乱者,处以斩头,闹事者也是处以斩头!” 江问的一番话,被押解的人顿时面容难看,极其惊慌。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将军也是如此!”江问说道,“凡是能够贡献出闹事者,赏粮五石,免除一死!” 跪在地上的百姓表情一震,立马便开口,“是李婶!还有老穆!” “还有老牙驼和赌鬼!” …… “将方才说的人全都押上前来!”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江问看着这些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斩。” 处置过后,被杀了足足二十七人,剩余的人面容恐慌,尤其是闻着血腥味更是害怕,百姓们纷纷远避,有甚者当场吐了出来。 “好!”江问说道,“本将军方才也说过,举报有奖,来人将剩余人全部松梆并每人送粮草五石。”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江问坐上了战马,在兵卒护卫下离开了此地,重新回到了军营。 大营之中。 “末将何错之有,将军为何要绑了末将?!” 江问看着被捆在地的甘宁,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两位兵卒,“这是哪位不识好歹干的,怎么把将军绑在这个地方?还不快点拉下去,重打十个军棍。” “?”甘宁猛地抬头,瞪眼看着江问。 “先拉下去打了,打了后在问。” “将军,末将不服!” 江问看着眼前的沙盘地图,将画好的地图附在上面,甘宁很快就被押着进来,十个军棍对于他们这些军旅之人来说就是只是擦破皮的痛,“将军为何要打末将!” “还不明白?”江问淡淡的说道,“拉下去再打。” “末将不应该喝酒!” “带回来。”江问看了看甘宁,指使左右,“松绑。” “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军中。” “军中能否喝酒?” “不能。” “知道不能,你还敢喝?”江问走到甘宁的身旁轻笑着,突兀的脸色一沉,“那你可知道这次是什么战事!” “这一次为何吕布想要兵攻上庸,就是因为一旦上庸被拿,襄阳前能抵挡吕布的只有沿途的一些山丘山坡!他若是直接兵攻襄阳,我大吴随时都会陷入灭国之患!如此重要时刻,我尚且不敢半分松懈,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在军中饮酒,又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不知悔改!” “你如此这般,我便是杀了你祭旗也死不足惜!”江问缓了口气,回复了平淡的说道,“我已经修书大王,不久便会有将军来替兴霸你,收拾一下,准备回襄阳。” “末将知错!”甘宁脸色顿时局促不安与恐慌,连忙行礼道歉,“如今末将随将军出征,尚未建下一功一业就被将军送回襄阳,要是被那些文武大臣知道末将再无颜面立足!” “报!” “据驻守河坝密探来报,张辽派遣五千大军向我军进发,目前正欲渡河!” 江问立刻走到地图前,若是借助渡河,顷刻间可抵达我大军东郊,再从背后偷袭,则会危及我军。 “大军有多少!” “小人不知,不过敌军来势汹汹恐怕是大军前来!” “末将请命,此次战功若创,请大人留我在军中!” “莫急!” 江问说道,看着地图思忖,张辽绝非武勇之徒,也是一位将才,如果真有一举定胜负的举动,断然不会如此惹人注目,毕竟想要一举歼灭五万大军,要么是偷袭,要么是伏击,主动出击胜算微乎其微。 此次张辽共携带兵马七万。攻打汉中及上庸,如此凶势浩浩,恐怕他并无攻打自己的意思……也许只是想要试一试自己,摸清楚哨探。 如今两军相隔一条汉水,若是再行出兵转战城固,张鲁前有刘璋,后加个张辽,此城势必能够拿下……! 江问看了看甘宁,立刻说道:“我予你四万兵马,立刻西进城固,全军速进不得延误军机!若是耽误一日,提头来见我!” “将军,那张辽的兵马已经度过汉水来我军东部,此刻不迎击反而分割兵力是为何意啊!” “将军别多问,尽快行事!” 甘宁看了看江问,丝毫没有商讨的余地,“遵命!” “黄老将军。” “末将在!” “我予你七千兵马,立刻带领兵马前往城东近郊阻敌!” “末将领命!” 兵马调动,大营迅速忙活,快速的拉动着粮草,甘宁率领一众精兵,立刻奔赴城固。 而在大营之中,魏延向着江问行礼说道:“将军,为何要让甘宁将军调走四万兵马去往城固?” 江问看着地图,目不转睛的说道:“不过是我所猜测,此次张辽所谋的是汉中与上庸,两城先取任意一城都已经算是成功,而我们丢失一城,就算是失败。” “张辽非是意气用事之人,绝不可能一口气将所有兵马压上,若是进攻我军东郊被我军突然伏击,则会立刻兵败。” “我推测,此行他是想要以此次兵马吸引我军注意力,自己起调西征,若是我军支援不当,则城固就会被张辽拿下。” 魏延点了点头,“那将军若是推测错了……” “推测错了会如何?”江问笑了笑,走到了一旁喝了口水,“黄老将军七千兵马,营帐内三千兵马,若是推测错了我就带着我自己的头,回去等吴王砍。” 城固县。 杨昂喝着酒,兵卒快步进入殿门。 “杨昂将军,发现敌军主力,共六万多兵马!” 杨昂站起身,“此话可是真?!张辽不是大军和江问对峙于上庸?!” “小人不知,大军距离城仅有三日的路程!” “快,立刻修书江问,请求他调兵来援!” 城固之外的远郊,将士们生火做饭,连夜奔袭,早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将军真是大才,这佯攻上庸,实攻城固实在太妙!” 张辽笑了笑,“不过是丞相于我一个锦囊,其中写的便是这个计策。” “已经打探清楚,城固守军仅有一万!” “好!”张辽站起身,“立刻吃饭,半个时辰之内全军速进,务必快速取下城固!” 城固南方远郊。 “快点!在快点!”甘宁坐乘战马,一旁的千夫长连忙呼和,“将军,将军!” “吁!” “何事?!” “禀告将军,我军行军实在太快,骑兵受的住,但步兵实在难熬,请将军放慢进程!” “不可!”甘宁怒吼道,“将军要我速到城固,那就必须速到,步兵进程慢我率领一万精骑先行赶去,命各千夫长携带步兵随后而来!” “是!” “驾!” 城固县,杨昂站在城头,看着黑压压的大军,气势雄浑,压得人喘不过气。 “杨昂将军,我家将军说了,你若是现在开启城门,饶你不死,还可为你谋得高官厚禄!” “我杨昂非贪生怕死之辈!” “好,既然如此我军唯有开战!” “援军可有消息?”杨昂回到军营之中,向着张卫问道。 “将军,送去上庸的信使来回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而汉中的信使虽然快,但汉中陷入囹圄之境,就算求援恐怕也分不出什么兵力。” 杨昂皱着眉头,“既然如此,唯有死战!” “将军,甘宁携带兵马一万,已经到达南城门!”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战张辽 “甘宁?甘宁为江问之将,远在上庸而今却到了我城固,速去查探,是否为真!” “是!” 下人走下城楼,一直穿消息至了南城门。 江问大营。 黄忠下了马,快步跑进了大营,“已查明敌军此番为佯攻,声势浩大不过已经被末将击退。” “伤亡如何。” “斩敌五十具,敌将撤退极快,未曾追击。” 江问点点头,“老将军辛苦,先行下去歇息吧。” “遵命!” 江问来到地图前,看着城固及汉中一带,“果然故作声势,将我军留在上庸一地,其主力则是借机攻打城固。” 魏延恭敬行礼,“将军,既然甘宁将军已经前往支援,此番城固张辽断然没有机会,将军不妨在做下一步绸缪!” 江问点点头,“张辽身后有着天水数城,粮草充沛,可曾探明张辽大军粮草屯于何处?” “密探已经探明,张辽大军粮草屯于远处三沟高山之上,三座高山视野开阔交相呼应,其联通着要道,若是有人偷袭粮草则可立刻支援,且以高攻低。” “张辽不亏为大将也是老练,”江问点点头,“张辽西征汉中,粮草却依然屯于上庸郊山之外,其心并非要在汉中之外打持久战,随时都会撤兵回上庸。” 杨昂府邸,甘宁与杨昂入席而坐,美酒佳肉上桌。 “兴霸将军远道而来,真乃我军的救星啊!” 甘宁并未动筷,“如今张辽已行至何处?” “就于城门口外十里,张辽迁军长途跋涉,此刻若是就急进攻,人马困顿丝毫不明智,故修整一日。” “真是神人!”甘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于江问敬佩之心油然而起。 张辽大营,张辽看着地图,兵卒急匆匆的跑进营帐之中,“报!禀告将军城固援兵已到!” “城固援兵?”张辽转过身,疑惑不解的看着兵卒,“汉中张鲁大军已经被刘璋牵制,两地相隔五十里,而上庸与城固相隔更是一百里,那江问就算夜不归寝连夜奔袭,那也得五天之后,你倒是说说,何处来的援兵?!” “敌军援兵是上庸而来,恐怕先我们一步抵达了城固。” 张辽点点头,“你下去吧。” 梁兴在一旁行礼说道:“将军,此次我军急赴百里来汉中,却未想到江问早已经提前布置好,我军粮草仍在上庸,可否立刻撤退?” “这个江问真不是盖的,”张辽轻笑着说道,“不过两军交战以虚以实,立刻传唤大军速退十里,不卸辎重。” “遵命!” 城固,杨昂府邸。 “大人,这甘宁携带了足足四万兵马,我城不过一万兵马,若是甘宁有所异心,不得不防啊。” 杨昂点点头,“虽然是盟约,但不过是一张废纸,孙策是怕有亡国之患,而我军也是害怕城池被夺,但若是孙策也有异心,比起张辽则更加可怕。” “大人,查探到张辽大军继续后撤了十里,恐怕有退兵的迹象!” “好!”杨昂大笑道,“速去禀告甘宁将军。” 甘宁府邸。 一位兵卒跑进了府邸,甘宁正在磨锋自己的双戟,“禀告大人,将军江问书信!” “快拿上来!” “兴霸将军,此次援助城固想必已成,张辽粮草屯于上庸,攻伐汉中只是速攻,如今将军已经固防城池,不日之后便会撤兵,但兵者,诡道也。第一撤将军可不予理会,待第二撤时,将军再行率领大军回援上庸,切记。” “还要告诫,如今我军虽然与张鲁同盟,但到底心有各疑,若是军中开始有谣言离间,兴霸勿怒,即刻撤兵,主动带兵屯守城外。” “第一撤不予理会,第二撤才当回事?”甘宁看了看眼前的兵卒,“将军这是何意?” “小人不过是传达将军消息,若问小人,小人也不知。” “禀告将军,小人乃杨昂将军麾下之人,有军情相报!”一位兵卒被府中兵卒拦下,在门口大声喧闹,“下人封大人之命,特来告会将军方才张辽携大军后退了十里,有退兵的迹象!” 甘宁看着书信,突然恍然,“这就是第一退吗?” “速去回复你家将军,便说此番不过张辽别有用心,不必理会!” 城固远处山峰,豪风呼啸,飞沙走石,张辽及一众兵马登临山头,眺望远处城池,“还真是坐的住,本来想要穿出退兵的假消息,让甘宁以为我军已经撤退回上庸,让他带着大军回援,结果眼下来看,此计无用!” 候选说道:“将军,距离我军征讨城固已经过去了十日,军中粮草还可支撑半月,若是十日之内不退兵,则可能引起兵变。” 张辽看着城池,“我军移兵至城固尚没有交一兵一卒便撤军,绝无可能,来人立刻派人进入城固,制造谣言!” 杨昂府邸,杨昂脸色阴沉,“那百姓真是这般说?” “禀告将军,一字不差。” 杨昂看了看一旁的张卫,思忖了后说道:“虽然知晓这是别有用心,但说到底甘宁的这四万大军屯在城固,而我军只有一万兵马,若是甘宁心生歹意,随时都可以拿下城固!” 张卫在一旁点头,“孙策乃虎狼之师杀害汉臣庞移天子,早已经没有君臣之节,这种人言而无信是必然,我们也得留一些手段,不妨这样,立刻派兵看押甘宁,让那四万大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要是一个不小心闹出大事的话……”杨昂说道,“如今那张辽也是假意撤退,并未真正的离开依旧守在城固之外虎视眈眈。” “你放心,我们看押甘宁,期间好吃好喝的给他供上,不使过硬的手段,便不会破坏两军友谊。” “要知道若是我们被吕布败了,则吕布可借上庸随时绕过新城直逼襄阳,与这等亡国之患相比,甘宁绝不会意气用事,毕竟这件事他可赌不起。” 张辽营帐,张辽吃着饭,眉头却始终皱着。 “报!丞相大人到!” “末将张辽,见过丞相!” 贾诩将张辽扶起,“将军请起。” 贾诩说道:“此次大王派遣我来为督军,也是为将军出谋,不抢将军半分功劳将军还请放心。” 张辽恭敬说道:“丞相能够前来相助末将,末将感激还来不及,何谈抢夺功劳一时!” “如此便好,”贾诩笑了笑,“我方才听闻将军已经使用了离间?” “正是,不过此计未曾成功,便被杨昂阻止,他现在已经派遣人马看护住了甘宁。” “哈哈哈!”贾诩大笑着,张辽面带疑惑,不解的行礼道,“丞相不知道为何突然发笑?” “我笑那杨昂无智,你此计乍看之下未成,但实际上却已经成功,”贾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如今甘宁被擒,那麾下的四万兵马,还不得闹翻天?!继续派人进入城固,就言杨昂欲铲除甘宁,激起那四万将士的愤恨。” “丞相,但此事若是甘宁一出面,我们这般大费周章,不是无济于事?” 贾诩摇摇头,“将军可知晓甘宁?此人性情暴戾,以杀人为乐,常常不听将令,但此人还有优处热爱麾下将士,可谓爱民如子,如今被囚禁于府,将士们心中早已经愤懑激昂,若是激起什么矛盾,那他只会火上浇油,绝非平复将士们的心绪。” 江问大营,江问拿着竹简不断来回踱步,一刻也安生不下来,魏延恭敬行礼说道:“将军既然如此担心,不妨立刻派遣老将军前往城固,撤换甘宁!” “甘宁是大将,遇见大事应该能够分清孰轻孰重,”江问说道,“甘宁有虎将之风,能够担当此大任,而且我已经写了书信,甘宁应该会依照书信行事,断然不会有问题。” 杨昂府邸。 “报,近几日许多兵卒纷纷出现在我府门外闹事,邀请我们释放甘宁将军。” “释放?滑天下之大稽,”杨昂不屑的说道,“去传话,甘宁将军如今在我府上做客,每日歌舞佳肴,叫他们不必担心。” 府门之外,一众兵卒携甲执刀,神色极其愤怒。 “速速释放我们甘宁将军,我家将军此次为了援助你军,却得到这待遇实在不公平!” “我已经说了,你家将军正在应我家将军之邀,在府上做客,不必挂怀于心!” “那我们要见见将军!” “你家将军现在不宜见客。” “已经两日没有听闻我家将军的消息,如何让我们放心,速速让开,否则立刻让你府上血流五步!” “我有急报,我有急报!速速让开!” “不释放我家将军,什么急报全都是个屁!给我打!” “报!张辽携带大军正在城门之外集结!” “不放我家将军,休想要我军替你们打仗!” 张卫急匆匆的来到府邸,看着紧锁的房间,“快,来人开锁!” 甘宁坐在主位之上,闭着眼睛,张卫行礼说道:“拜见将军,将军眼下张辽开始进攻城固,还望将军立刻平息将士们的怒火,共同迎敌啊!” “我的双戟何在。”甘宁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 “来人快拿上来!”张卫神色一喜向着甘宁行礼,“谢过将军深明大义!” “出战之前,我先借大人一物。”甘宁拿着双戟看了看,说道。 张卫陪着笑脸,“此次的确是在下有所冒犯,将军若是想要借开口便是。” “不必,况且这个东西大人你只能借一次。”甘宁双戟猛地一挥,巨大的力量敲击在张卫头上,头颅崩裂,阵阵血水溢出。 再补一戟直接撕裂其腹部,满地的血腥味,甘宁面无表情的直接走出府邸,凶神恶煞的样子无一人敢阻拦。 “宏!”巨大的滚石在投石机的助力下化成了霹雳,崩击将士身躯,僵硬的骨头阵阵破碎,根本无可阻拦! “敌军攻势太猛!为何还不来援军!” “嗖!” 刚说完就被一根巨大的弩箭带飞,洞穿整个身躯,瞬间呜呼没命,攻城弩箭插在身后城墙,裂开阵阵密纹! “杀!” 将士们推着攻云梯,不断贴近城墙张辽嘴中呼啸,群群士卒冲锋陷阵,致死无生! 阎行携带兵马突破城墙,大刀力劈直接砍下一位兵卒头颅,接急转身,手中大刀挥圆,手臂就似长臂猿,力大而迅捷,直接接连斩杀数人! “杀!” 兵卒越发的凶猛,直接扑倒守军,若啄食其要害的鹰隼,瞬间抹掉脖颈断其生机。 张辽露出了大笑,看着眼前逐渐沦落的城池。 “江表虎臣甘兴霸在此!” “全军随我杀敌!” “杀!” 甘宁骑乘战马,直冲而出,在巷道之中战马施展不开,但甘宁双戟诡异迅捷,一招一式如巧的灵猴,但凶悍却又如等侯已久的饿狼。 甘宁右戟高举,立刻向侧挥斩,刀锋锐利,迅速,撕裂三人甲胄,带起一阵鲜血。 “杀!” 甘宁咆哮着怒吼,座下马匹马蹄猛地踹飞前人,身形飞出数米远。 四万精兵,论其巷战凶猛无敌,逐一斩杀进犯的敌军,甘宁下马而落,双戟左右开展,一来一去血雾弥漫,以身挥圆,巨力直接折断了敌军的枪杆,甲胄撕裂,重击在敌军的肋骨。 立刻拉紧缰绳,甘宁脚踏马鞍,翻身上马,附身双手开合,崩裂一个个敌军的头颅。 只问脆响,敌军口吐鲜血,再无生息。 张辽也是率大军冲入城池,看着杀伐如意的甘宁,“张辽在此,甘宁岂敢在此放肆!” 座下战马飞驰,手中大刀直探而去如同仙人指路,于乱刃之中,直接寻找必杀之机! 甘宁眉目凶煞,头脑却无比冷静,双戟合中,刃锋与大刀摩擦生起一阵火花,刺耳却有凶悍! 刀刃探面而来,甘宁猛地仰躺马背,堪堪躲过,右腿收出马鞍,一击鞭腿若铁鞭一般,向着张辽的侧腹踹去! 张辽单手执大刀,立刻以右臂相挡,鞭腿抽打于身,张辽冷哼一声,巨力让自己的身体一滞! 甘宁座下战马直接跑过,甘宁重新坐回身形,调转马头与张辽重新冲杀。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重创吕布 “早就听闻孙策麾下多是虎将,今日就斩你的虎头,让天下人看看我齐国大将比孙策这等鼠流之辈,更加可怕!” “满嘴胡言,不知厉害,”甘宁怒喝一声,双戟甩开,“让爷爷好好教你!” 杀敌要做的就是饮血。 张辽大刀回转如花扇舞转,其中溢满的杀气,却无那般美好,于空中挥起圆月,张辽右臂如仙鹤擒鱼,而锋锐的大刀此刻成为了利爪。 甘宁眼眸怒气正烈,心底之中流窜虎狼的血,刀尖照面一瞬,弧形的双戟交错,刀尖交击,锵锵作响。 铁器独特的尖锐之声刺耳,战意正酣,张辽手臂一震,巨力弹开双戟,抽回刀身以刀杆而向,与甘宁迎面而来的单戟相撞,炽热的手掌热血沸腾,庞大的力量相抗,竟然不分上下! 张辽劈刀而下,若石破天惊,甘宁凶威必显,杀气腾腾,毫无任何虚怕之意,“锵!”力虚之时,立刻单臂施开,右掌携戟直开张辽致命之处。 张辽弯腰附身向上引刀,挑起甘宁的手臂,一道直刺再次照面而去。 为避威势,甘宁拉紧缰绳,身形向左倾倒,挂于马背,猛地想下一砍,一颗头颅飞起,欲偷袭之人的兵戈落地。 相乘于马背上,甘宁与张辽很快交击数十个回合,周围厮杀成片,叫喊与鲜血更是留在原地。 “杀!”越来越多的兵马涌进城池,并且已经占据了城楼,贾诩乘坐战马入城,看着远处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来人!” 一位兵卒快步跑来,贾诩说道:“对着那个敌将射一箭。” “是!” 拉弓引弦,嗡鸣之声响起,一根箭羽破空而去,直穿而去,甘宁抵开张辽的大刀,刚想要追击,“噗呲!”一根箭矢洞穿自己的甲胄,箭头撕裂皮肉的疼痛让身体一阵窒息。 “将军!”千夫长怒吼一声,大刀力砍两人,战马直啸,乘坐飞奔而去,救起快要掉下马的甘宁,“撤!” “全军撤!” “追!”贾诩淡淡道,“一个都不能放走,全部斩首。” 上庸,江问大营。 江问不断跺着脚眉头紧皱,这些日子一直都不曾安坐过,总觉得将会有事发生。 “将军,城固急报!”魏延跑进营帐之中,略显慌张的说道。 “快拿上来!”江问打开竹简,迅速看了一眼,往后退了两步,“城固被夺我军伤亡两万,甘宁受了重伤,而敌军伤亡一万人,城固大败!” “大败!”魏延急迫的说道,“这甘宁已经按将军所说的做了,且携带了四万兵马守城,怎么还会大败?” “不该同盟!”江问看着地图,“天下为何会有如此蠢货,大敌当前,居然还囚禁我军大将!咳咳!” “将军莫气,切勿伤了身体啊!”魏延恭敬行礼道,“还请将军思虑应敌之策。” “如今张辽攻下城固,尽得城池粮草,如今已无粮草之忧,借此点时刻都可继续兵发汉中。”江问说道,“如今汉中已呈前后夹击之势,破城是迟早的事情。” “那将军,我军该如何对敌?” “我军还有多少兵马?” “三万。” 三万……江问跪坐而下,闭着眼睛沉思,城固张辽有着六万余兵马,驻守粮仓之地还有着五千,“传令,立刻攻伐张辽上庸粮仓!” “末将愿意领兵!”黄忠在一旁行礼说道。江问拿出令箭,“粮草之地筑于山上,视野开阔,可相互照应,但庞德兵马很少,老将军你带七千兵马,魏延!” “末将在!” “你带三千兵马,以佯攻山峰,逼迫庞德!” “末将遵命!” “黄忠将军!” “末将在!” “你则带领七千兵马,埋伏于近郊,等候庞德偷袭!” 黄忠有些疑惑,“禀告将军,这庞德不过五千兵马,我军虽然兵败,但少说也有一万兵马,他岂敢偷袭?” “城固之战我军大败,已严重的动摇军心,他定然会以为我军为巩固军心急需一场胜仗。” “眼下我军能得到最快速的胜仗方法,便是偷袭屯守粮草之地。而如今张辽已得城固,粮草之虑无忧,对于庞德来说,这些粮草反而不怎么重要。”江问说道,“我派遣魏延攻打,也是为了应他心中所愿,让他出兵,比起守住粮草,三军擒帅功劳更大……” “事不宜迟,速速去准备,切记不可烧毁粮草!” “遵命!” 夜半三更,大军摸索着上山,远处一支兵马看着这番动静,庞德露出了大笑,“果然如此,快,速速攻打江问营帐,只要能够擒住江问,就是天大的军功!” 营帐之中甚是安静,五千兵马冲冲而来,刚入大营一根箭羽落下。 “有埋伏,我们中计了!” 城固县,贾诩看着军报,叹了口气,“上庸来报,庞德将军带军偷袭江问大营,遭遇埋伏,死伤三千人,我军屯放的粮草全被江问所得,不过庞德无碍也是大幸。” “无碍,”张辽说道,“如今已得城固,这城中粮草足够我们吃上几个月,两军合围汉中,张鲁已经不久矣。” 贾诩点点头,笑了笑,“也亏有人相助,不然也不会这么简单拿下城固。” 襄阳朝堂之上,孙策捂着额头。 程普出列说道:“大王,江问此番征战大败,折损我军两万将士,如此不可为帅,还请立刻调换将军!” “将军说错了吧,”吕蒙出列说道,“此番征战打的是甘宁,指挥的也是甘宁,前将军远在上庸,城固之败与其有何关系,莫要在这里说这般子虚乌有之词!” “吵吵吵!你们在这里吵就能吵回两万兵马的命了吗,现在就是派你去接任江问,你能夺回城固?”孙策朝着程普怒喝道。 程普行礼说道:“臣不敢言。” “那就闭嘴!” 孙策喝道:“传令下去,城固已经丢了,再派五万兵马,我不管江问用什么方法,上庸必须给我守住!” 江问大营,魏延疾步而来,“将军汉中又来求援信,眼下汉中已经陷入危急之局。” “张鲁非庸才,汉中非弱民,张鲁治理汉中这么久,不会轻易被破,少说还能支持三个月!”江问睁开眼,将书信放在一旁,“但我需要五个月!” “五个月?” “来人速速准备,我要立刻出行,这些日子请将军守好上庸,且不可有失!” 成都,张松府。 “老爷,门外有贵客拜见,他说是你的故人。” 张松看着地图,一脸的愁眉,“不见。” “老爷,这位客人说了,可解老爷你眼下的忧虑。” 张松突兀的转身,思忖了一会,“去准备美酒好菜,叫这位贵客进来。”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人的这番好酒好菜,还真是准备的周到啊。” 张松与来人行礼,看了一眼来人面容俊雅,却甚是眼生,“敢问先生,你是何人?” “在下江问。”江问笑着行礼说道。 “江问……”张松突兀的瞪眼,往后退了几步,“你……你……居然如此大胆?!” 江问淡然的行礼,“在下为解阁下之忧而来,如何不能大胆?” “来人!” 一众兵卒冲了进来,张松则喜若癫狂,“吴国的御史中丞,前将军,江侯现如今被我所抓!” 江问淡淡的说道:“是否要将在下的头颅砍下,然后送于你家主公?” “这是自然!这个功劳太大!” “遇一庸君,便是天大的功劳,阁下你也心甘情愿?” 张松眼神闪烁,“你说什么!” “若这就是贵府的待客之道,在下什么都不愿意说。”江问说道。 张松看了看左右,“你们退下吧!” “是!” “请坐。” 江问整理自己的衣领,走到一旁的席垫跪坐而下。 张松看了看江问,“我主圣明,如何能够称作庸君?” “若是子乔兄不赞同我,又岂会让人给我松开?”江问一语说的张松哑口无言。 接着说道,“此次相助吕布养虎为患,甚至是引狼入室却全然不知又如何称得上不是庸君?” 张松突兀的大笑:“哈哈哈,你吴国兵马囤积于桂林,时刻准备发兵入侵我益州,又有什么脸面在此说这话?!” 江问说道:“可我桂林屯兵六万,至今可曾交过一兵一卒?此番来此我赠予子乔兄两件大礼。” “什么大礼?你的人头吗?哈哈哈。” “第一件,割让桂林以东六百里土地于你。” 张松的笑声戛然而止,带着惊愕的看着江问,江问接着说道:“第二件为子乔兄指一位值得效忠的明君!” “住口,你在此蛊惑人心,若是再扇动我与当今主公的忠贞之心,我必然斩了你!” “我为吴国之臣,忠于吴王,也不与你争权夺势,为何要扇动陷害你?”江问淡笑着说道,“子乔兄心中,不是早就有人选了吗,此次我来就是解子乔心中的两件忧虑,但子乔兄也得答应我,让你家主公退兵。” 张松点点头,“也对,眼下城固已被破,下一步便是汉中,江问兄看来是着急了吧。” “我可不急,应该说子乔兄你着急了吧。” “何出此言!” 江问喝了一杯酒,说道:“吕布非忠义之士,相反臭名远扬,与你主同盟实则是逐渐蚕食你益州。” “此番吕布就算占据了上庸,也不敢轻易向吴国发动灭国之战,因为他知道即便胜了也得元气大伤,因此必定会兵下潼州,再置益州,直到全部吞没。” 张松眼神闪烁,闭口不言,江问接着说道:“汉中一旦被拿,吕布先开刀的绝对是你们,而非我吴国,如此子乔兄还愿以一国之气运,来此豪赌?” 张松看了看江问,“我如何信你割让桂林以东的六百里地。” “天下士族皆知我江问,憧憬之风广遍天下,我也是当今大王的左膀右臂,我的誓言子乔兄认为无用?” 张松看着江问,“来人,拿笔墨绢来!” 汉203年五月,刘璋退兵汉中,吕布失去了前后夹击之势,张鲁顿时抵挡更加得心应手,因刘璋违背盟约,吕布气恼,却无可奈何。 同月,江问返回大营,江问拿出书信,召集手下的一位兵卒,“即刻起前往成都,四处散布张松意欲认刘备为主的谣言!” “是!” “哈哈哈,将军此番好计策,只不过是否有些不仁义啊?”魏延问道。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江问说道,“大国论战,若是讲究仁义,弹何谋国,如今刘璋退兵,张鲁可尽全力抵挡张辽,我军有多少兵马?” “回将军,八万。” “可有信心攻下城固?” 魏延恭敬说道:“若是让末将带兵,末将一定拿下!” “有何计策?”江问问道。 魏延一时语塞。 “报吕布加派十万兵马,立求速攻汉中!” “真来了十万兵马?!” “小人绝没有打探错!” “天助我也!”江问大喜道。 “将军,这吕布派遣十万兵马,加上城固共十六万兵马,如何是好事?” 江问并没有回答,而是立刻传令道:“传令大军,即刻起收整粮草,准备北上!” “北上?!” “黄忠!” “末将在!” “你率三万兵马,沿丹水北上,兵攻武关,沿途要让大军以为你是主力,兵至蓝田!” “遵命!” “魏延!” “末将在!” “你与我率领其余五万兵马起兵,目的地箕谷!” 襄阳。 吴王大殿。 “报,江问军中来报,我军黄忠将军携带大军已经攻破武关,即将抵达蓝田!” 孙策点点头,“下去吧。” “这中丞在想什么?如此直入难不成让我军全部葬送不成?!如今城固可是足足十六万兵马啊,虽然各地已经急调兵马前来,但要是直接攻上庸再行南下,我吴国还将会有灭国之患,还请大王立刻传召前将军回守!” “安静!”孙策怒道,“我们吴国会灭国,他吕布大军在外,若没有回防灭国比我们还早!早已经是将头颅挂于身上的将士何惧一死,这个时刻,谁要是回守谁就输!” “报!吕布急招张辽回守洛阳,欲兵抵蓝田!” 孙策看着书信,大松一口气,“赢了啊!” 汉203年9月,黄忠兵围蓝田,逼迫吕布召回张辽,张辽大军行至箕谷,被江问伏击大败。江问重创吕布大军八万兵马,至此吕布元气大伤。 “吴王册封江问为司空兼任骠骑将军,邑五千户,嘉赏封地桂阳。” 第一百四十八章 功高震主 江府。 “今日我等为骠骑将军彩!” 客堂之中,两旁墨竹筱筱,琴音绕梁,文雅曼妙的音乐大家抚琴,于中央是身着绸缎衣裙的舞女。 一众将军欣赏舞姿,饮酒。 吕蒙拿着酒杯,醉着步伐,“如今长苏你已经官拜司空,位列三公,你才多少岁啊,二十八岁,如今朝堂官员唯你马首是瞻!” “畅快!”吕蒙大饮一杯酒,笑的格外大声,江问也是笑着,如今周瑜不在襄阳,孙策因为政务,也就仅剩下这位好友能够如此庆贺。 不过只是几杯白酒,吕蒙便已经有了些醉意。 葡萄酒在士族家开始风靡。而白酒的度数太烈,许多公子都不喜。 但这些将军可是酷爱这种烈酒,黄忠不断在旁边喝着,老迈的脸庞格外红润,笑的甚是畅快。 琴音落,乐瑶微笑着向诸位将军行礼,江问鼓着掌,“周夫人真不愧是大家,此番美酒应该配以佳人!” 乐瑶接过酒杯,以白色衣袖遮住自己的面容,饮下一杯后,“谢过司空。” 而陶儿在一旁不断接受不少将军的美言,如今江问升封司空,作为三公的夫人,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陶儿姐!” 陶儿看去,是位眉目英气,模样可人的姑娘。少女着青绿色纱裙,双足藏于其中,肩若削成,肤如凝脂。 孙尚香将手中带来的礼盒放在陶儿的手上,“这是我送于陶儿姐的礼物。” “恩,好香的香囊,尚香你费心了吧。” “嘻嘻,怎么会,我大哥如今已是吴王,这些东西是别人朝贡来的,大哥用不着,就给我和母亲了。” “谢过尚香小姐。”陶儿施礼道。 孙尚香露出贝齿,展颜一笑,“姐姐高兴就好!” “夫人,老爷新做的羊肉泡馍,叫你尝尝。”李二端着盘子,放在了陶儿的身前,端着另外一碗赶往西院。 “好香啊,这是什么食物?”孙尚香盯着羊肉泡馍,陶儿笑道,“公子时常能够捣鼓些新鲜的东西,不过味道都非常不错,家里新开了客栈,因此想要做一些食物让我试吃。” 孙尚香毫不客气的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放入嘴中,味道香醇味美,粘绵韧滑,十分爽口,浓郁的羊汤更觉余香满口,回味悠长。 “好吃!” 陶儿咽了咽口水,但还是忍着没有开口。 半晌功夫,一碗便已经见底。孙尚香十分满意,想要用衣袖擦嘴,陶儿拿出了绢布,递了过去。 孙尚香看了看碗,已经见底,突觉有些不好意思,但见陶儿一点也不介意,也就放心了。 “陶儿。” 陶儿转过身,就看见江问已经走了过来,孙尚香眼睛闪躲,“啊,姐姐,我还想要去其他地方逛逛,告辞!” “诶,慢点!” 江问走到陶儿近前,“这位姑娘是谁?” “孙尚香,大王的妹妹,你不是见过吗?” 江问说道:“听说过名字,但一直没有见过。” “公子找我什么事?” “陪我走走。” “不应客了?” “对于白酒很是好奇,刚端上来就开始拼酒,现在一个个都酩酊大醉。”江问说道,牵着陶儿的手散步在庭院。 陶儿看了看江问,说道:“公子每次看上去没什么,但只要盘着手指,必然有心事,公子想说什么?” 江问转过身,捏了捏陶儿的娇鼻,“鬼机灵!” 陶儿吐了吐舌头,嬉笑着。 “是因为箕谷一战……”江问看着旁边来窜不断的下人,说道。 “公子打了场大胜仗,让那什么直接退兵,难道公子不开心吗?” 江问神色有些黯然,“八万敌军,为了伏击成功,一把火而下,遍地焦尸,虽然已经习惯了沙场征伐,但至今能够闻见那味道。” 陶儿拿出香囊,凑到江问鼻尖,笑嘻嘻的说道:“好闻吗?” “真是单纯的傻。”江问轻笑着,“得亏你遇见了我,要是别人,恐怕卖了还要帮数钱!” “可谁叫我有福气,偏偏遇见了公子呢?” “我去看看貂蝉。” “公子也该去看看莲儿。” 西院闺房,未入门已闻美人香,姿态婀娜,手如柔荑,颜如舜华,倾国倾城。若惊世妖女,一颦一笑,妩媚绝世,让人如痴如醉。 “妾身见过老爷。” 貂蝉向着江问施礼。 “莲儿呢?” “小姝带着玩去了。” “老爷来寻貂蝉,有何事?”貂蝉媚眼如丝说道。 “先进去吧。”江问说道,貂蝉轻笑着合上了门。 江问看着桌子,“你不喜欢?” “妾身近些日子喜欢清淡,尝过一口后觉得此味浓,有些不喜。”貂蝉说道。 江问拿起调羹,吃了一口,“刚好忙于应客,没有吃多少。” 貂蝉在一旁收拾着床卧,“老爷打了大胜仗,兵胜张辽,斩敌八万,震慑吕布,天下声名大噪,近些日子为何却始终愁眉不展,是可惜八万人的命?” 江问搅动着泡馍,“有一部分的原因但不是全部。” “是啊,老爷一举位列三公,天下皆惊,近些日子门庭若市,送礼,求亲,结交的屡屡上门。” “你知道我的意思,”江问说道,“有茶吗?” 貂蝉从旁端起茶壶,倒了一杯烫茶。 “妾身最爱老爷,此生唯老爷不弃,妾身绝不离,老爷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江问走到了床榻,“功高震主。” 貂蝉笑了笑,“居安思危,也就只有老爷才会如此,是啊功高震主,经此一役,老爷的功劳太高了,若是当今大王是老爷昔日好友,换作其他君王,老爷带兵回襄阳的那天,也是人头落地的那一天。” “一个君王要的是能臣,是帅才,但他们要的是一个听命的臣子,而非干涉到自己王权的臣子。” “自古以来但凡功高震主,唯有造反才能善终,刘邦除诸王,留侯因不贪念权职而全身而退,但其余功臣,下场没几个好的,萧何也是险些遭难,”貂蝉坐在江问的身旁,酥胸贴于身,“霍光虽是善终,但其子嗣却因为造反被夷族,有此前车之鉴,老爷固然对大王忠,但也不敢确信自己的子嗣也是忠臣,大王恐怕也不会让老爷善终。” 江问闻着美人之香,拥着貂蝉柔若无骨,“如今丞相尚不会思虑这些,因为还有老将军这些人,大王的一半军权仍然在这些老将军手中,他还需要我帮他压制。” “新政已经推行,大法更改,朝堂尸位素餐的官员也会逐一被逐出朝堂,而这些老将军的权利,也迟早得上交。” “一旦所有完成之后,我这块助长雄鹰的狂风,也会慢慢变成阻碍。”江问深吸口气,闭着眼睛,“婵儿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貂蝉痴迷的靠在江问身上,“貂蝉不贪念权位,有老爷就足够,貂蝉不能拦老爷,老爷应该问自己。” 美人啼,绵音入耳。 若真是活个没心没肺,那还真的是好事,得个小官,与娇妻厮守一生,每日治理治理公文,然后就是逍遥快活。 但偏偏就是聪明了些,聪明到了知晓自己的下场,便会因为这样带来一堆的烦恼,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狡兔死,走狗烹,一个人但凡成为了帝王,他绝不会有昔日的那种感情,这不是因为关系生了缝隙,而是一个帝王必须这么做。 江问来到自己的书房,想必貂蝉也知道自己的忧虑,也没那么疯狂,自己倒不至于虚弱。 看着来自吴郡的信封,如今已经执掌司空之职,与昔日军师祭酒的权职大同小异,也是监察百官,掌握官员的弹劾之权。 不同的就是位列三公,书信是蒋琬与刘敏写来,已经发现了周泰将军除了他之外还有三千名生还的将士。 江问看着信封一言不发,他在思虑自己要不要这么做。 如今孙策用自己对抗宗亲将军们,而一旦结束,自己也就完了,眼下已经发现了周泰,这就是结束这场斗争的最后一步棋。 一旦这步棋落下,朱治因为谋害同朝将军,罪责难逃,届时吴郡及江东一地所有兵权全部收回,到那时也仅剩程普一人,只需要孙策一压迫,程普必然会将兵权奉还孙策。 帝王大权独揽之后,要做的就是清除障碍,自己也就成为了出头鸟。 孙权府,孙权及一众老将军们此刻只觉得焦头烂额,江问和孙策一步步做大,是他们最不愿看见的事情。 而眼下的江问,却是足足做到了! 昔日听闻张辽率领几乎所有大军兵攻汉中,孙权高兴的都快要疯了,因为终于能够除掉江问这个心腹之患! 但不久后,便传来了江问打胜仗的消息,这硕硕的功劳,让江问得到了封地! 这天下除了王侯子嗣,有哪位臣子能够得到封地的?! 司马懿在一旁喝着酒,酒色紫醇略有些甘甜,“一招围魏救赵,真若孙膑在世。” “要不要我立刻派人,去府上暗杀他江问?” “如今大王都知道我们的关系,这江问新任司空先不谈多少人保护,就算你真杀了,论谁不会找到我们头上?” “那不然怎么办,司空啊,已经位列三公,还兼任了骠骑将军,程普将军都还只是车骑将军!” 程普也是面色难看,这道封赏实在太大了,甚至让自己都坐不住。 “我们在此忧虑也没有办法,要是被江问找到了周泰,那我们就一起完蛋,眼下应该思虑如何阻止!” 程普看见一旁正在品酒的司马懿,顿时怒上心头,“喂,小子,你不是说你有杀周泰的良策吗?” 司马懿连忙放下了酒杯,向着诸位将军和孙权行礼,“诸位将军公子,请诸位莫急。” “还不急?!”吴景怒道,“如今我们都已经伸出了脖子,那江问拿着刀就要砍下来了!” 孙权阻止了吴景,示意司马懿接着说下去,司马懿说道:“若是昔日,在下的计策还真不能快,但现在无需在下使诈,我们可以明着除掉周泰。” “你猪脑子啊?!”孙暠喝道,“眼下江问就差周泰这临门一脚,我们还要明着来?要我们集体去送死?!” 司马懿说道:“江问护家,坊间甚是闻名,不少人梦寐以求这样的夫君,这是江问的高尚处,却也是他的弱点,下官之前使计除却其子嗣,为的就是让其与大王反目,然而效果不显。” “但现在有一人他帮了我们一把,帮我们除掉周泰!” “你就别卖关子,说!” “大王。” “啧,不是,这事与大王何干?”程普已经甚是烦躁的说道。 “江问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聪明人,聪明的他知道会发生什么,我的计策如今已经成为了阳谋,不需要刻意去做。江问他会帮我们。” “得呗,看我们都是武将,欺负我们听不懂,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大王在其中的作用也是一举未提。” 孙权打断了一旁的叨扰,看向了司马懿,“仲达是说,是因为大王的封赏逼迫了江问?” 司马懿不言苟笑的点点头,“不管如何护家就是江问的短处。” 江问走到了屋外,看见了孙尚香正带着自己的二叔走向屋外,立马走上前去。 “小侄江问,拜见二叔,小姐。” 江浩立马就要上前,“快别行礼,现在你已经位列三公还给我行礼,这不是折煞我吗?” 孙尚香羞答答的说道:“小女子孙尚香,见过江大人。” 江问并未注意,看向了江浩,“二叔这是要去往何处?” 对于江问的问,江浩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江问注意到江浩的神色,行礼说道:“子不问长,小侄告退。” “二叔快走吧,再不走别人就会误会了。” “尚香,我这么大岁数了,且还有残疾,别人真能给看上我吗?” “二叔英俊,再说江大人现在可是司空,挤破头想要进府的女子都可以排襄阳一条长街,这是我二哥说的亲事,绝对不会辜负二叔你的。” 远处,江问看着两人出了府门,唤道:“李二!” “小人在。” “跟上他们,去哪,做了什么,与谁见面,一一汇报于我。” “是!”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司马再胜 江问府邸,江问书房。李二匆匆忙忙的跑入府邸,“禀告老爷,小人已经探明,尚香小姐带着二姥爷进入了客栈,不过除了小人之外,还有另外一行人在监视。” 江问将竹简收了起来,说道:“还有人监视,那你可曾被他们发现?” “没有,但因此小人没有进入到客栈之中,只得回来向老爷复命。” “知道了下去吧。”江问将竹简给收好,“来人。” 李二退下后,一位下人进入江问的房间,“小人田七,见过老爷。” 田七正是昔日出身校事府。如今江问解除了军师祭酒的职位,校事府也跟着解散,但这些校事却没有解散,却被江问纳入了自己的附中,毕竟个个都是一等好手的密探。 如今官拜司空,监视百官,更是用的上。 “这封竹简你拿着,立刻前往吴郡到了之后交给杨武,切记只能让杨武一人观看。待杨武看后,便听候他的命令行事,刻不容缓,他若是想要重新写书信请命,那便你一人行动。” “小人谨遵司空之令!”田七向着江问作揖行礼,慢慢退出了屋子。 陶儿端着酸梅汤进来,“公子来喝点汤吧。” “不必了,眼下我要出去拜访,正午你与貂蝉吃吧,不必等我。” 江问坐上了马车,“司马府。” “大哥真的是司空来了?” “二弟我还能骗你不成,指名道姓的要你去见见。” 主堂,江问坐在主位,淡然的喝着茶,司马懿走了进来,“下官文学掾属司马懿见过司空,司空亲临司马府,真是蓬荜生辉。” “唉,当不得,”江问看着这个人畜无害的书生,笑着说道,“说起来今日我也是为了公务而来,如今我职位司空,具有查办百官之权,近些日子我收到密报,听说贵府昔日入朝为官现在于家中歇息的司马防,私通曹操,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 司马懿看着江问,行礼说道:“此番不过子虚乌有之词,家父自从下野,每日在家中修养盆栽,从不过问朝中之事,又何来私通一说。” “恩,这么说也是,”江问笑眯眯的说道,“那我还有一问,周泰已经找着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泰将军为社稷之臣,关怀百姓累卵,此番虽然失利,但也应当行安慰不应该责罚才是。” “果然你是真能藏,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江问从旁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周泰是被吴郡太守带兵马伏击,这件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如今好了周泰没有死,反而会平安的回到襄阳,你告诉我孙权准备怎么做,是拼死一搏,另为玉碎,不为瓦全?” “此番言论只是司空个人的臆测,不可为实,至于公子所思,在下不知道也不敢推论。” “行了司马懿,你如此处变不惊,不就是因为你知道,别装了,攻心为上学得倒是不错,”江问放好茶杯,走到了司马懿的身旁,拍了拍肩膀,“不过要端好你的饭碗,小心一个倾覆,不仅撒了粥还烫自己一身。” “下官一定谨记在心,司空是否需要在下送送?” “不必了,茶水太次,伤了我的舌头。” “司空走好。”司马懿行礼道,看向了江问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笑容。 吴王宫殿,孙策听着大内官的汇报笑了笑,“这些人倒是都不安生,这客栈谈亲,是谁的主意?” “禀告大王,似乎是二公子的主意。” “倒是装的好看,”孙策拿起一旁的莲子羹,“孤这个二弟为了争权,连尚香都利用上了,真是枉尚香一口一个二哥的叫他。” 大内官行礼说道:“大王,是否需要奴才给司空传个话也好去敲打敲打他们。” 孙策闭口不言,只是吃着莲子羹,一旁的大内官则一直躬着身子。 “这事不仅仅敲打他们,我们作壁上观,让他们去斗,孤也想要看看,当今司空的心思是否与以前一样。” 孙策吃完了羹,用一旁的布擦拭自己的手,“孤负过卿,这次便让卿自行处置吧。” 枫桥县外的山坡,蒋琬在旁调理着肉,老山头在旁仔细的听着,“你说的那肉就这么可以做出来?” 刘敏说道:“我们老师教的,准没有错。” 老山头点点头,“我去看看那人,顺便给他换些药。” “不容乐观啊,”老山头皱着眉头走出来,“在这山里待久了,伤口很多地方都已经烂掉,这人好歹是个将军,怎么落成了这一个模样?” 蒋琬切下一块烤熟的肉,“吴郡闹灾,老师为了吴郡百姓,举荐周泰将军来运送粮草,同时间因为吴郡太守儿子的死,迁怒到了老师身上,周泰将军也跟着遭殃,被这位为国为民的太守带兵伏击。” 刘敏神色哀伤的说道:“那运送的十万石粮草,可是下了血本,结果还没有送到吴郡,便已经没了消息,最让人可惜的是周泰将军,这可是一位真正的好将军啊。” “我早就听说了,现在当官的就没几个好东西,”老山头骂骂咧咧道,“看来果然如此,那吴郡一天天饿死一大片,就是这样粮食还要抢,真他娘的狗娘养的!” “对了,还有一个去哪了?”老山头看着刘敏蒋琬,问道。 “去了吴郡的驿站,想要传发消息给我们老师,也只有那能行。” 蒋琬坐起身,走向了屋子,周泰身子平躺在床,许多肉都已经烂掉,看上去很是瘆人,伤口化脓。 这样一位将军,伤的这么惨,最终原因,还是因为两派的内斗,就连老师的孩子也是因此殒命。 唉,时也命也,哀哉何兮。 吴郡驿站,杨武等候着信使,远处一批马飞驰而来,最终在自己的面前停下。 “敢问阁下是?” “杨武,你可是从江府而来?” 田七点点头,在自己的怀中一阵摸索,拿出了一桶竹简,“小人田七,送上司空信件。” “司空?”杨武疑惑接过了书信,打开后看了几眼,脸色有些怒意与不可置信,“这究竟是何人所书?!” 田七恭敬行礼道:“当今大王新任的司空江问。” 杨武看了看字迹确实与江问的一模一样,但信中所写的内容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杀周泰。” “不可能,老爷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一封书信!”杨武大喊道,一旁的人纷纷看向了此处,田七恭敬行礼道,“书信确实为大人所写,田七也是奉命行事,现在由杨武大人来只会在下,这也是老爷的命令,枉大王且不可辜负老爷。” “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将军啊!”杨武声音颤抖,“我有何面目去杀他!” 田七面色冷淡,“大人为义士,既然不会做,便请交由在下来完成。” 杨武用力的捏着竹简,崩裂的竹签刺出一滴滴血,“容我写封书信,再行劝谏老爷!” 田七说道:“老爷说了若是大人要再次请命,则由小人一人行动。” “辛辛苦苦找寻数月,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杀了他,哈哈哈,让人寒心,寒心啊……!” 田七说道:“此次是老爷不得已而为之,实在是到了不得不如此的地步,请大人下令吧。” 杨武面带悲哀的说道:“好,我入府这么多年,早已经是府中的烂命,烂狗,这种脏活我做。” 江问府中,凉亭上一台琴,江问拨弄着琴弦,声音刺耳,极其乱,听不出任何的美感。 全身而退…… 流芳百世…… 功成名就…… 这是越发狂躁的琴声。江问看着周围,一位书生正在市集闲逛,看见了一位小女孩正在卖身葬父,狡黠的眼睛看的出这是个骗局。 书生遇见了一位将军,说出了自己心胸之中的理想,泽披万民以康乐,必定竭力尽忠,只求一个安生的小家。 少年一步步的走,身上的权利名望越发的多,并且收获了自己的家,但他仍然没有停下。 一一次次积累的功劳,不断推着他坐上了三公的位置。 再回头时,昔日的初心到了现在已经不复存在…… 江问停止了抚琴,神色尽是落寞,终究是逃不过自己心里的恐惧,越发的位极人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就越近,如今已经让自己的寒毛竖立。 我不能功成,不能名就,那一步之后是万丈深渊,是刀山火海。 江问拿起一旁的酒坛,倒在地上,“走好,周泰将军……” 田七的刀直接洞穿了周泰的心肺,在杨武死灰及周围几人愤怒的眼神之中自刎而死。 “快止血,止血啊!” 老山头摇摇头,“没救了,伤了心肺,就算是扁鹊在世,也难以救活。” “这是何人派来的!”蒋琬抓住了杨武的肩膀,“杨叔,这人你带来的,你一定知道,他是谁派来的!” “孙权,孙二公子。”杨武淡淡的说道。 “那杨叔你为何要带他来此地!”蒋琬咆哮着吼道,脸色红透到底。 杨武闭口不言,老山头走过来就是一拳,庞大的力气让杨武一阵昏聩,一旁的刘敏连忙拉住。 “去枫桥,找县令寻一棺材,为将军安身。” 十月,周泰身死消息传遍襄阳,由吴王孙策亲自出使葬礼,周泰之子周邵被封宜春县令。 江问书房。 蒋琬自门外走进来,跪坐席垫上,江问笑着说道:“你师娘为你们备好了美酒佳肴,为的就是给你们接风洗尘,怎么不出去吃,还来我这闷拥的书房?” “公琰今日是来向老师请教。”蒋琬说道。 “不过是公琰,才智就是要比常人高出一截,没想到你都知道了,可是杨武说漏了嘴?”江问将奏章放在一旁,“是不是不满意,你还得辞行?” “是。”蒋琬铿锵有力的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神坚定,“杨叔并未说漏嘴,从来未曾提过,但我知道当今朝堂局势,若是被老师寻得周泰,则孙权一列再无翻身之地,这等关键大事,老师决不允许孙权的人靠近周泰将军。” “若真是孙权的人,也只能说老师你有私心!” “我确实有私心,”江问说道,站起了身,“官拜司空,三公之列,好大的威风啊,旁人却只看得见这些,这是个家一个我心中占据一大半的家。” “为国为民,死而后已,我做不到,我并非圣人,要说像那便是圣人饿,万物可食,这一点。” “就因为如此,扳倒孙权的最后一力老师松了,这天下田地依然被占据,许多饥民依然在饿死!”蒋琬愤然道,“这便是老师你要的!” “从我入仕以来,我做的我要的一直都是先顾好自己,再顾好别人,诚然公琰所说,我能够让周泰将军回京,能让他指控朱治,替大王拿回兵权,能让党派之中就此结束。” “但一旦结束了,我也就结束了。” “这个家也会跟着结束,没了我的支撑,仇家会陆续上门,你师娘,莲儿,府中那么多在外乞讨都难以生活的下人们通通都会死。”江问说道,“这便是我的私心,我要做的只是维护这个家。” “国不在何以为家!” “家不在何以为国!” 书房外,一众看热闹的人面色极为复杂,这司空的位置,就是带毒的美酒。 孙策府,孙策看着竹简发神,“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大内官向着孙策行礼,“大王,这江问既然如此做,不如就将他……” “住口!”孙策瞪了一眼,呵斥道,“杀了,你去找个压制那些宗亲的人,你去找个能替孤打这么多胜仗的人,你去找个如此大才的人?” “奴才失嘴,不该妄言!” 孙策叹道,“若孤真是大将军,若你真是孤的属臣,那该有多好,我们之间便可以一如当初那般坦诚相待。谈笑风生,而绝无现在这般揣度,这次过后孤与你再无知己之交,从此只剩下君臣之义。” 第一百五十章 合纵 邺城,百官喜于面上。 “大喜啊,没想到袁绍平定了内乱之后居然死了。” “自从官渡兵败,袁绍本已经染病重伤,硬是撑了三年,但好在各地诸侯尚且有眼识,纷纷选择造反,袁绍不过一名声之徒,实无才干。” “主公到!” “臣等拜见主公!” 荀彧及一众臣子作揖行礼,曹操大笑着说道:“今日出门,常听玄鸟之鸣,必有喜事,诸位说道说道。” “臣荀攸有言,”荀攸笑着说道,“袁绍平定内乱,但因为身上旧伤发作,不久前命丧,如今已经让袁尚为嗣!” 曹昂行礼说道:“父亲,袁绍既然已经身死,河北再无人可抵挡父亲,父亲请立刻发兵征讨!” “文若?”曹操笑着说道,“你如何看。” “臣也以为主公应该立刻进兵,不久前吕布倾国之力讨伐汉中,被江问击败,吴国军势浩大,主公若不能早日平定河北,则孙策难以阻挡。” 曹操点点头,“奉孝,你呢,以为如何?” “臣以为此刻不应该进兵,反而应该退兵,”郭嘉行礼说道。 许褚面肉横肥,很是凶猛,说道:“军师,那袁绍死了啊,以我军的凶猛如何不能够扫荡河北,袁绍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奇才,定然能够平定河北!” 夏侯惇也是说道:“此刻我们该进,但军师却让我们退,既然让我们退,就请给个说法。” 郭嘉行礼,“袁绍身死,确实有利于主公收复,但绝不是我们硬攻,孙策击溃吕布大军,于我们有利,此番作战让吕布对于孙策再无任何包容之心,可以说是见面就死磕,便是如此孙策更不会轻易出兵。” “袁氏家公子恋权,便是有袁绍遗诏,其余几位公子也不会听命,他们会争抢权位,主公应该等他们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曹操点点头,大笑着,“果然,还是奉孝最知我心意,孙策固然可怕,但平天下若是一路荡平,绝对无趣,何不寻一二大敌,如此才能壮志雄心。” 汉207年,袁氏兄弟因为内斗,被曹操所破,袁氏兄弟随着曹操破乌桓再行逃亡天下,随着公孙康砍下了袁氏兄弟的头颅,献给曹操,河北一代明公,四世三公的袁氏,终于覆灭。 “喝!” “哈哈哈,哥几个吃好,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 曹操喝了口酒,看着天空的明月,周围将军面容满志,豪情万丈,兵士们跳着庆兵舞。 “诸位!”曹操拿起酒杯,周围将士们全部安静,“这些年从昔日刺杀董卓到如今收复河北,少不了诸位相助,若无卿等,绝无吾位,该敬否!” “敬!” 曹操一饮而尽。 “主公豪爽!” 再次倒满,曹操说道:“这一杯再敬,敬的不是诸位,而是这些年与我曹孟德生死相随,出生入死,早已经埋土的将士们!” 曹操倒酒入地,诸位将军也是一一效仿,“敬那些为主公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郭嘉看着台上的曹操,露出了笑意,站起了身。 “军师你要去哪?” “有些内急。” “哈哈哈,那快点回来,待会主公可要好好犒赏你,你这次功劳太大!” 郭嘉转过身,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一定。” 温酒等卿,忧梦三转未闻人。酒凉杯,寻迹探,原已是人走茶凉。 嘉入仕袁绍,本来以为一身抱负与学识,终究会怀才不遇,直到遇见了主公。 如今平定了北方,嘉终于是放下了啊,主公……郭嘉不断走着,自己的前路越来越黑,身形摇摇晃晃。 “喂,兄弟,你怎么倒这睡,时不时喝酒喝多了?” “哈哈哈,来快他扶起来,这里满是泥土。” “好勒,帮我拿下兵器……没气了!” 江问府。 屋子里忙里忙外,院子之中,江问捏着拳,在院子之中来回踱步,其余一庞,众人也在旁边探望。 “娘,爹这么着急,怎么了吗?”说话的小丫头粉雕玉琢,胖乎乎的圆脸粉嫩嫩的,大眼睛乌溜溜,皮肤光滑。 “你大娘马上就要给你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当然得这么心急。” “生了,生了!禀告老爷,夫人与小公子都安全!” “好!”江问大喜道,“李二,带他们下去领红包!” “是!” “娘,我有弟弟了?”江莲水灵灵的眼睛闪烁,露出了欢喜的神色,天真无邪。 “学生季文,为老师彩。”刘敏面带欢笑的说道。 “时不时生了,这一次是死的还是活的?” 江问大笑着说道:“来人,将这出言不逊的人赶出去!” “诶,你赶我?”吕蒙眉头一挑,“那我这些礼我自己带回去!” “礼留下,人出去。” “公子,公子。” “陶儿叫我,我先进去,你先去客房静待。” “那好。” 江问走到屋中,江问将孩子抱了起来,笑着说道:“看这孩子多可爱,你看这眉毛,真像我。” 陶儿面色虚弱的说道:“公子,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江问擦试着陶儿头上的密汗,满是心疼,“辛苦了。” “公子,取个名字吧。” 江问亲了亲孩子的脸,思忖着说道:“江生,夫人觉得如何?” “江生?” “生,意指生气,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够活的长远,至少也得九十!” “那么老啊,都快成精了!”陶儿瞪眼,惊呼道。 “是啊,就要成精!”江问将孩子放到了陶儿的身旁,满是宠溺的抱着陶儿,“我们的孩子就要有过人之处,活得久也是一种本事,也希望他能够看见天下一统。” “好生歇息,回头叫人给你送些汤药,你身子太弱了。” “公子慢走。” 江问走出了房门,看了看庭院,“公琰何在?” “禀告老师,前不久伯言来府上邀请公琰一同出门游玩,至今未归。” “罢了由他去,有时间你也跟着出去逛逛,对你大有益处。” 刘敏摇了摇头,“季文不如公琰,老师所着书许多未曾看懂,待再积累个一两年,方才有出门谈吐的资本。” “你就是这一点很不错,踏实,日后必定给你带来很大的益处。” “谢老师夸赞。” “爹爹,爹爹!”娇嫩的声音响起,一个可爱的小丫头眼睛水灵灵。 “莲儿快让爹爹抱抱。” 江问将江莲抱了起来,江莲脆生生的说道:“我想要看看弟弟。” “你大娘刚刚生完孩子,现在很是虚弱,你就别去了,待会爹爹抱出来给你看看。” “好!” 江问将江莲放下,“好,莲儿快去玩吧,记得别跑远了。” “老师还有客,学生告辞。” 江问点点头,便走向了客房。 琴音美妙,略微绵柔,江问走了进去,“未曾通报于我,公瑾便来府上拜见,是不是有失礼数?” 周瑜停止了抚琴,笑了笑,“门童见我来也不行阻拦,我便直接进来,恰巧与子明相会,便一起来此,方才枯坐也是无趣,便借琴一用。” “别人送的礼,据说很出名,只可惜我喜欢听却不喜欢弹,公瑾若是喜欢我送你了。” 周瑜看向了一旁的铠甲,“这身架跟长苏你比起来,似乎要宽了许多。” “周泰将军的。” 江问说道。 周瑜点了点头。 “吴王诏令,司空接旨!” “臣江问,吕蒙,周瑜拜见大王!” “今闻爱卿喜得子,为庆赏卿夜桂明珠一颗,绸缎五十匹。”内官念完后,向着旁边说道,“带上来。” “臣江问谢大王厚待!” 吕蒙直起了身子,和周瑜坐回到了席垫,“这大王与长苏的情谊依然未减啊,君臣如此一心,天下谁人能敌?” “子明,眼下这种情况可不能说情谊未减,而是更加疏远了。”周瑜淡淡的说道。 “如何说?” “长苏上次得子,却是死胎,最终的处置你我也都看见,如今这次大王不仅没有来,也只是送了些礼,这些年更是开始压制江问,不断平衡朝中势力,这已经不是朋友相处之道,而是君臣相处之道。” 吕蒙点点头,“也对,如今大王已经是一国之主,眼光也不再是家天下,而是国天下。” 周瑜开口道:“这次来,除了贺喜之外,还有两件事与长苏兄商议。” 江问坐直了身子,“公瑾你请说。” “第一件事,与那刘备有关,长苏眼见不凡,这人果然非同一般,因为你的一封书信,张松在刘璋前地位反而低了些,也就因此刘璋重用了法正,也各种刁难了刘备,他在临江屡次受难。” “但这人却是隐不露行,蛰伏了三年之久,就在前些日子,刘璋协同法正巡游临江,被刘备直接扣押,携带自己偷偷招募共一万五千的兵马,直接进驻了成都,守城将士见自己主公在人家手里打也不是,退也不是,因为犹豫迅速的败北。 “刘备掌控了兵权,一跃成为了益州之主。” “如今天下仅剩六位诸侯,刘备,张鲁,士燮,吕布,曹操还有大王。” 江问说道:“然而这六人之中,士燮的儿子在丞相手中,可以说已经归降于丞相,而张鲁地小兵少,吕布,曹操,刘备才是眼下的大敌!” “如何打?”吕蒙问道。 “两条路,一条联合曹操进攻吕布还有一条是联合刘备进攻吕布,曹操身边虽有汉官干涉,但其实起不了多大的用途,而刘备因为自己心向汉室,我们与之同盟,成功率很少。” “为何先打吕布?”吕蒙问道。 江问说道:“放眼天下,论土地之广大王与曹操并列,论兵力之强,大王与曹操并列,论能臣武将,大王亦与曹操并列,我们与曹操相斗,倒是便宜了其他的诸侯,所以不妨换个目标,洛阳自古便是帝王之都,商邑之城,若非董卓一把火,恐怕就是攻下十座城,也不如一座洛阳。”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昔日洛阳城残破,但到底是国都,这样的肥肉被一个吕布拿着,谁会不想去咬一口?” “合纵曹操,刘备,出击吕布。”江问说道,“刘备身为汉室宗亲,打着匡扶汉室的名号,绝不可能相助吕布,但我军若是攻打吕布,刘备势必会借机起兵犯我疆界,到时后就需要一位能人去抵御刘备,这个职位公瑾请力荐自己。而曹操的麾下将相,也多是汉官,不可能与吕布同盟,只需要言明其中厉害,便可使得曹操同时出兵。” “合纵攻齐,不乏是个好方法,抵御刘备也是没有困难,就怕到时候曹操反咬我们一口。” 洞庭湖之外,涛水连绵,景色壮观,蒋琬和陆逊坐在凉亭之外,以美酒佳肴,观览这一景。 “公琰兄自上次一事,已经过去几年了,心中还没有放下吗?” “往事不易再提,只不过待在府中沉闷,想要出来散散步罢了。”蒋琬喝了口酒,历经三年,气质磨砺的更为坚毅。 “换个思路想想,若是当时司空真的救助了周泰,但事后被大王卸磨,天下便少了司空,活了周泰将军,却死了司空,孰轻孰重,相信公琰兄慧眼如炬。” “也不过一时之气,如今早已经想通,想明白了,”蒋琬叹口气,“我不过是在考虑是否入仕。” “公琰兄终于有了入仕之心?” “公子,小姐有书信寄来。”陆逊接过下人给予的竹筒,打开后看着里面的绢纸,“司空又有大动静了,这一次欲联合曹操,共击吕布!” 第一百五十一章 推恩令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今天下英雄,唯曹公与本王尔,可谓纵横,今以纵横之势行驶合纵之策,可击吕布否?” “昔秦相张仪以游说六国,终使连横之策,破除公孙衍的合纵之论。六国不得同心,仅因为大敌当前,合纵之国各因为谋取私利,而导致六国伐秦功亏一篑。” “今我与公,且不可因为小利,而伤了和气。” 邺城,曹操府邸。 荀彧念完了孙策送来的书信,便安站一旁。 夏侯惇说道:“这天下滚滚诸侯,谁能与主公一样。 “主公家财散尽,征收民兵,官渡之战,智谋超群,马踏塞北,剑抵辽东,一统北方,百姓安居,在观他孙策,前些日子因为运送粮草一事,竟被一小小的山贼夺取了近十万石的粮草,弄的吴郡饥荒横行,饿?遍地,不过一个毫无作为的君主。” “这样的人能与主公共论英雄,这孙策可真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夏侯将军,你说的此番话在下不敢苟同,”荀攸行礼说道,“将军此番不过是以偏概全,观那孙策收复荆州,征讨伪帝主公不过拥地一方,孙策非庸主,旗下更是贤才满堂,前不久的汉中之战还没让将军对那孙策产生重视不成?。” “军师所言甚是有理!”曹操点头说道,“兵出武关,围魏救赵,伏击箕谷,火烧八万,那孙策绝非一般的对手,以军师之见,我们应该如何?” “吕布汉中一战损兵折将,眼下被孙策打的怕了,我有三策,可供主公!” “哪三策?” “下策,向吕布抛出橄榄枝,要求其割让城池,我们与其一统征战孙策。” “中策,不接受同盟,并选择坐山观虎斗。” “那么军师,上策是何?”曹操微眯着眼睛,问道。 “上策,答应孙策的合众之谋,攻城掠地,势必会事半功倍!”荀攸行礼说道,曹丕出列说道,“军师,孩儿支持中策,不支持上策。” “说说,为何。”曹操微眯着眼睛询问道。 “我军与吕布隔着一个洛阳,及周边的数十座小城,若是征讨吸引到吕布大军兵力,只会给孙策出兵长安的机会。” “如今的洛阳城满是残破,虽然已经尽力修复,但与长安相比,可谓肥牛与饿马,孙策本就是能与父亲并称为雄的诸侯,还要如此助长势力,上策以长远来看,绝非良计,至于下车,孩儿便不必说了,以父亲之英明,断然会忽略掉下策。” “不愧我儿,有些见底,哈哈哈,”曹操大笑着,“文若,三中下三策你说吧,还用何?” 荀彧作揖行礼说道:“孙策一直有北上之愿,迟迟未动身仅仅因为执行了新法,而内政也乱,因此没有闲余的精力北上。吕布在汉中一战吃了天大的亏,已经动摇国之根基,此刻正是图谋列位诸侯按兵不动,若是选择中策,势必会让孙策按兵不动。” “下方臣说的话,可能会让二公子心有怨气,勿怪。”荀彧向着曹丕行礼,与曹丕也是同样还礼,“令军乃我父亲的心腹重臣,父亲对待令军尚且尊敬有佳,固然令军骂我,丕也不敢有半分不满。” 荀彧点点头,“孙策按兵不动,可以说正是中了吕布下怀,可以逐渐的回复元气,待些时日又会出现三雄鼎力。” “咋一看二公子所言有些道理,实则以大局观阅起来却不可行。不过也正如二公子所说,如今洛阳与长安相比就是饿马比肥牛,现在请主公想一想,也请诸位将军想一想。” 荀彧走到地图前,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长安一直到箕谷这一条路,“倘若是主公与孙策合纵攻吕,那么孙策的进军路线,必定会北上长安,因为汉中之战对张鲁之恩,纵使刘备欲加干涉也是无济于事。而我军则会西进洛阳,此刻再用二公子的饿马与肥牛之论而谈,吕布该是舍弃肥牛,与我军对峙于饿马,还是重兵死守肥牛?” “到那时重兵死守长安,那洛阳的这批饿马,我军将他全部吃下的时候,恐怕孙策还未攻入长安,以洛阳继续西进沿途又可以再行攻陷多少城池?” “故,臣荀彧,支持军师的上策!” “荀令君之言如天鸣之凤,卧海之龙,总是一语见地,”曹操走下了位置亲切的拉着荀彧的手,看着诸位,“今日就到此为止,都散去吧。” “遵命。” “文若,此番寄予孙策的书信,还望你代笔了。” “臣遵主公之命。” 曹操拉着荀彧,待百官走后,走向一旁拿了块席垫,“令军请坐。” 荀彧走到一旁跪坐而下,“不知道主公今日心中还有何事请告知于臣,臣也可为主公排忧解难。” “今日独留令军一人,也是因为奉孝已去,本来也想问问奉孝,至今念起犹记音容,故人已逝,我辈也不能总是缅怀。”曹操叹口气,接着坐下,看着荀彧说道,“如今天下即将掀起惊涛骇浪,是不曾交过手的强敌,为了汉室与天子,也为了我自己,令军以为我三位儿子之中谁可当大事!” “这是主公的家事,岂是臣能够妄加所言的。” “令军,我的家事,不也是国事,也请令军给我拿个主意。” “既然主公如此,臣若是再行推脱,恐怕就有些做作,”荀彧说道,“三位公子之中,曹子修公子性情豪达,交谈不拘,待人真诚,然过于急躁,不会隐忍向来就是有怒就发,昔日也是如此才在刘备的三弟手下吃了个亏。” “二公子曹子桓,此人倒是与大公子不同,其有肚量,也有眼见,待人也是和善尊敬,若是多加培养,绝对不会耽误。” “三公子曹子建则有些不同,这人赤子之心,喜爱诗作,文采斐然,三位公子文采最佳。待人最是没有心计,但过于追求诗文。与官员将军几乎没有什么交道,还有与前两位公子不同的是心怀仁慈,狠不下心来。” 曹操点点头,“听令军的意思,你比较中意子桓?” “非也,不过是客观评价,臣遵汉室礼法,于理于法,推崇及中意的是大公子曹昂。” “恩,”曹操点点头,荀彧站起了身,“既然主公已经询问完毕,请容荀彧告退。” 襄阳,吴王大殿,孙策拿着曹操的回信,“诸位爱卿,曹操已经同意与我们合纵攻吕布,现在有哪位将军,愿意自荐!” “如此大战,需要一位能够上阵伐谋的将领,臣吕蒙举荐骠骑将军!” “臣等复议!” “程普将军何在?” “老臣拜见大王。” “此番征讨吕布,我封你为大将军,任江问为副将,不知道你可否愿意?” 程普抬头,有些受宠若惊,“臣感谢大王厚待,必定万死不辞!” “爱卿呢?”孙策看向了江问,询问道,“爱卿可否愿意?” “即是大王决策,臣领命,但臣有一事相求,枉大王决断。” 孙策点点头,“何事。” “臣欲为一人求万户侯,及镇南将军之职!” “万户侯,前不久卿才加三公,邑五千户,也兼任骠骑将军,是还要五千户来换下自己的骠骑将军一职?” “大王误会,此番并未为臣而求,而是为张鲁所求,”江问向着孙策郑重作揖行礼,说道,“臣愿意出使张鲁,许以高官厚禄,劝降张鲁!” “好,尚书令何在?” “臣顾雍拜见大王。” “即刻写封诏书交于司空。” “臣遵大王令。” “太史慈何在!” “臣太史慈见过大王!” “司空进入汉中一途,全部由你护卫周全,司空若是有所闪失,唯你是问!” “臣谨遵大王令!” 退朝! 江问府邸。 “公子又要开战了?”陶儿和貂蝉坐在闺房之内,喂着江生与江莲吃饭,貂蝉娇媚绝尘的容貌,尽是担忧,“老爷如今已经为司空,主掌之事不在沙场,为何偏偏要出征?” 江问吃着饭,说道:“我虽为司空,却也是骠骑将军,沙场之事还得过问。” 貂蝉说道:“可如今大王任用程普为大将军,赢了老爷未必有功,输了当先受过。再加上战场之上,必须听从程普号令,你与他本就派系不和。” “若是程普叫老爷驻守一个注定沦落的城池,老爷你去还是不去?亦或者叫老爷你带兵冲锋,公子听还是不听,若是老爷不听号令,则又会被军法处置!” “孙策他怎么可以这样?!”陶儿急迫的说道。 “是大王,要注意祸从口出,如今你们是我的夫人,我为司空多少人眼红,随时都可能惹来祸事。”江问在陶儿额头一弹,说道,“如今我与大王之间已无昔日情谊,有的只是君臣之礼,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 “如今我封任司空,且是骠骑将军还是江侯,你说说如果这次我胜了,大王又该如何封赏我,继续加官加爵?” “当开始维持君臣之礼时,大王才发现我的官位已经太高,他对我的封赏太重,就算他要借助我完成新政,但也要平和朝中势力才行。” “那公子能不去吗,如今你已经有了两孩子,我们这个家,好不容易才开始起步,公子你可不能出事啊!” “君令已出,没有收回的道理。”江问说道,“两位夫人放心,我自然也知晓其中厉害,虽然说不上万全之策,但也能够让自己保身,这一次我不会有事,你们的夫君什么时候败过?” 孙权府,程普坐着一旁,一众将军全都心中满疑。 “这大王,这个时候给我封赏个大将军,且让江问给我当副将,究竟是何意啊?” “明眼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就摆明着把羊送进我们的口中啊!” 吴景也是苦思不得其解,“想不通啊你们有谁知道,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耐人寻味的陷阱。” “我倒是有一言,不知道诸位愿意听否?” “仲达请讲。” “合纵攻吕布,此战虽有些艰险,但也不难,毕竟两大诸侯共同谋伐,而在看当今江问的官职,位列三公,更是千户侯,朝中光是论权威,除了大王已经无人能够压制他一头。” “故此他急立了武将之中最有威望的程普将军为大将军,就是为了压制一下江问。” 孙权点点头,“不管如何是说,这次能够压制江问,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幸事,只要能够就此除掉江问,那么也算是除掉一心腹大患。” “只是不知道,你们说这好歹也是一待功臣啊,且我最近也没有看出来他们不合的场景,为何会突然如此?” “先不管这些,只要我能够在战场上找点机会,便可以让他直接命陨。” 汉中,张鲁携带自己与杨松站在城门之外,江问与太史慈乘坐战马而来。 “下官汉中太守,拜见司空,司空驾位亲临,真是有失远迎!”张鲁是个身材稍胖的中年人,他的身上衣服有着道观的图案,沿路走来也看见了不少穿着同样花色的衣服。 张鲁是三国有名的传道士,据传与留侯张良还有着血缘的关系,将五斗米教在后世发扬光大。 走进了府邸,府邸看上去很是豪华,毕竟这些年治理汉中,可谓是井井有条,还能够抵御拥有一州土地的刘璋,也足可以说他的强大。 “这次来,是想郡守说一件事,这是我王的恩令,请太守听令吧。” 张鲁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杨松,毕竟这是帮助自己守住汉中的人,可不能这么怠慢,江问沿路走来,也是有他的通碟,不然早就被拦在了上庸。 “大王诏命,郡守奉天子之命镇守汉中数载,民众感戴,今我封你为阆中侯邑万户,接任镇南将军一职,旺郡守勿要推辞。” 张鲁看了看,这是孙策给自己的推恩令,若是接受了即刻起就是孙策的臣子。 第一把五十二章子午谷 长安,街头巷尾忙忙碌碌,百姓自己摆着自己的摊位。 “听说要打仗了啊!” “我家那娃子都已经参兵了,这些年陈尚书为了我们这些百姓,可谓是尽心尽力,家家都有田种,如今齐国有难,我们又岂能坐视不理!” “满嘴信口雌黄,你要知道我们可是汉人,尊的是大汉,这吕布称王,已经违背了祖法,如何值得我们尽忠,我们应该讨伐汉贼!” “如今大汉早已经名存实亡,如何能够顺立人心。” 打仗,百姓就开始忧虑,各种忧虑便进入心头。 朝堂,贾诩皱着眉头看着地图,汉中一败着实动伤了筋骨,此次曹操与吕布合纵,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吕布穿戴好了铠甲,“丞相,正在准备军队,我大军随时都可以出击!” 贾诩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这一战恐怕难啊,要破合纵之策太难,除非说动孙策,曹操那方面断然不可能。” “丞相此话如何说?” “对于大王来说,长安重要还是洛阳重要。” “那还用说,长安是经过丞相与尚书的努力,成为了繁荣之城,洛阳虽然有着帝都之名,自打那把火之后就一直是废墟,虽然有着人修复,但与昔日的繁荣却是完全的有差距。” “正是因为如此,”贾诩说道,看着地图,“曹操他也是这么想,这一次用兵,大王定然会死守长安,而对于洛阳之地就会削弱兵力,此刻曹操出兵洛阳,一路恐怕尽是横扫。” “主公的主力被牵制在长安,大王说说与曹操谈论,只会是毫无可能。” “与孙策如何?” 贾诩眼神一跳,看向了吕布,“大王真的要与吕布相谈,真能够放下昔日的仇恨?” “与国之存亡相比,孤的这些私人仇恨何足挂齿!” 大王成长了啊,贾诩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向了地图,“如此唯有我派人探问孙策,而还有一人也值得大王派人与之合谋。” “谁?” “刘备。” 汉中,张鲁看着江问的书信,安排江问居住于驿站。 自推恩令落下已经过去了五日,江问研着墨,写着诗词。 “司空,距离我们来到汉中已经过去了五日,不知道有何对策,总不能一直这么干等着!” “子义不急,如今张鲁是想要好好的思考,毕竟接受了推恩令,就相当于成为了大王的臣子。”江问说道,面容无比恬淡。 太史慈在一旁煮着茶叶,“不过我也为司空不值,论职位与功劳,司空绝对能够担当大任,凭什么三军的领帅之权要交由他程普?!” 江问说道:“老将军军中威望甚高,担当此人本就是情理之中,我主内政,自然也要有人主外战,这个官位早就是老将军的,只是迟迟未曾任职而已。” 太史慈说道:“但那程普成为了大将军,都知道是奔着司空你去的,你对我子义有着举荐之恩,又是天下闻名的王佐之才,子义是由心的敬佩!” 江问走了过来,用着一旁的毛布包着自己的手,提起了滚烫的炉子,给自己和太史慈各倒了一杯,“茶叶是个好东西,修身养生,固本培元。” “唉,也不知道如何说司空,心也真是大,”太史慈摸了摸茶杯,等着它凉下来,“司空,张鲁已经五天不曾给我们答复,而且这些日子,还有不少的官兵在外巡逻,生怕我们逃走,不过司空请放心,若真是有难,子义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会帮助司空逃出险境!” “非也,”江问说道,“张鲁是个聪明人,他绝对不会对抗两个人,也绝不会苟同两个人。” “司空这话……有些玄妙,子义不解还请司空明言。” “不会对付两人,曹操与大王,这两人的势力都太过庞大,张鲁不会自讨苦吃。” “不会苟同两个人,刘备与吕布,刘备起事刘璋成功,但说到底也不过那么一块地方,张鲁看不上,不会苟同吕布便是因为如今吕布正在历经灭国之战,若是与其联手,便会得罪最可怕的两大势力。”江问吹着茶水,浅喝两口,“所以固然我们现在无自由之身,也不过是一时而已,张鲁绝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司空既然如此说,子义明了。” “下官拜见司空,我家大人求见司空,司空所说之事,我家大人已经思虑完全。” 汉208年,张鲁投降孙策,邑万户侯封地汉中。 孙策与曹操行合纵之策,共同讨伐吕布,孙策以大将军程普为主将领十万兵马,骠骑将军江问为副将,领五万兵马,度汉中而出。 汉中,程普皱着眉头,“禀告大将军,骠骑将军昨日一日行了十里,便全军安营,属下已经代将军传话,但骠骑将军说,大雨滂沱,路途泥泞,行军无法加快。” “老子封职大将军,三军主将,手握十万兵马,这江问为我的副将,却让老子等他。” “再行传话,若是江问延期不至必定以军法处置!” 程普缓了口气,“现在依诸位将军的意思,我军该如何行军?” 韩当出列说道:“我军为虎狼之军,演练兵法都是上乘,若论正面之战,无人是我军的对手,吕布被我军歼灭八万的兵马,对于我军之威,可以说是瑟瑟战栗,绝不敢轻易与我军对阵,兵法避其强,攻其弱,他越是不敢与我家攻正面,我军就与他对正面! “故,我军不妨出斜谷,与敌军正面交战!” 吴景摇了摇头,说道:“此法不妥,既然对方不与我军对阵,长久下去也是徒劳的干耗,没有任何益处,那曹操的压力可比我们少了许多,我们耗的越久他得到的就越多,因此我提议,由大将军率领大批兵马出斜谷,而我则率领兵马出子午谷,直接率领兵马攻长安!” “子午谷?!”韩当看着地形图,“子午谷此道路凶险,沿途恐怕会遭受不少的阻拦,吴景将军你真要如此?” “这是一支奇军,只要能够兵过子午谷,到时候大将军带领兵马与我呼应,则大事可成!” “但我也说过,这条路太过凶险……” “正是因为凶险,吕布才会不以为然,才会忽视。” 程普点点头,“好,吴景听令!” “末将在!” “我命你为左将军,全琮为副将,即刻起率领兵马两万,走子午谷,势必拿下长安!” “末将听命!” “其余将军随我出征!” 吕布大军,因路途缘故,已经先一步到达五丈原,吕布携带一众将军在帐中议事。 “如今孙策派遣了十五万,而我军仅有八万,加上驻守在洛阳的张辽将军也不过十二万兵马,这两雄合纵,我们如何能够打过,大王不妨投降吧!” 吕布转过身,看着说话的武将,“自古以来,文臣主和,武将主战,眼下还没有开战,你就让孤投降?是何居心?拉下去砍了。” 诸位将军眼神并无波澜,这种害群之马留着也是无用。 吕布说道:“正如那位将军所言,程普携带了十万,而江问携带了五万,也就是十五万的兵马,诸位说说应该如何对敌?” 庞德说道:“依我看不妨大王与其交于正面,我军兵力已经落入了下风,不妨遏制住敌军,寻找可趁之机!” 吕布点点头,看向了一旁的贾诩,“丞相有何高见?” “我在想江问擅长出奇兵,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也会用奇兵。”贾诩看着地图思虑着说道,“昔日汉中之战,就是因为江问派遣黄忠死攻武关,甚至围住了蓝田,迫使我军撤退,但也是因此中了江问的计。” “如今再来,我就会想江问会不会重蹈覆辙,继续使用奇兵。” “丞相既然以为会用奇兵,那么用在何处?” 贾诩看着子午谷,点了点,“便是这里,子午谷。子午谷这条山道凶险无比,常人想要通过都得丢上半条命,但若是用奇兵,却是上上之选,因为可以直攻长安。” “纵观这次孙策大军,我们真正该注意的应该是这个江问,而不是这个程普,江问用计便是行径大胆而可怕,却每次都能够攻其要害!” 新城,距离汉中还有着小半月的路程,但大军的行军速度却是缓慢。 倾盆大雨浇灌,踩一下起码半只脚都得陷进土里,军营一阵“啪啪”的雨点声。 江问与吕蒙吃着饭,黄忠自营帐之外走进来,满身雨水。 吕蒙吃了一块肉,鲜美流汁,滋补舌头,“我军行军如此缓慢,恐怕程普已经和敌军交战了。” 江问点点头,“行军慢是好事。” “怎么,长苏不敢于吕布对于镇前?” 江问捻了一筷子的青菜,“这次与往日不同,我们求的不该是速攻,而是缓兵而进,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如何说?” 江问说道,“这一次我们合纵曹操,发动的可是灭国之战,这一战激起的不仅是我们的雄心,还有吕布极其全军将士的反抗之心,这一次的士气比之前更加恐怖,我军若是冒然进兵,恐怕只会遭受大难。” “那此事,你可与程普说了,虽然我们与程普不合,但说到底那都是将士的命,绝对不可以轻易对待,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劝谏!” 江问点点头说道:“我也是想到了这件事,自然也是写了封书信,不过你也看见了,他让我军全速前进。” “全速前进?”吕蒙笑了笑,“这种天气若是不整兵慢缓,若是强行行军,只怕我军拖着疲劳,还未缓过气来,就被程普强令上阵,若是如长苏你所言,吕布士气极盛,我军根本无力与之为战!” “但长苏,如此缓兵行进,若是耽误了时期……” “末将黄忠求见!” “请进!”江问放下了碗筷,看着营帐之外,一位老将军浑身雨水,近来之后行礼,“这是前方军情,交于将军!” “老将军为社稷之将,岂能如此淋雨,要是伤着了身子该如何?”江问拉着黄忠抵过了麻布,说道,“老将军快请擦拭身上的雨水,然后在火庞烤烤吧。” 江问摊开了竹简,露出了一脸的忧色,“程普派遣两万兵马进子午谷,这是我军的祸事!” “如何忧事?” “拿地图来!” 吕蒙拿过了地图,摊开,江问指着斜谷说道:“这里是我们的屯兵处,也就是程普带兵驻守的地方,而向东七十里的位置,子午谷便是这次奇兵出击的地方。” “子午谷为一条天险之谷,沿途之路满是风霜,极其难走,稍有不慎便会殒命,”江问说道,“但此谷有着唯一的好处可通过此谷直接抵达长安!” “那这么说两万兵马若是真的能够不惹起吕布注意,还真的就成了!”吕蒙有些惊喜的说道。 江问摇了摇头,一旁的黄忠也是不能苟同,江问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是之前用这奇兵,或许还能成功,但现在恐怕是不行,因为我的缘故,对方对于我军的奇兵之策,将会极其在意!” “立刻传召兵卒!” “传令兵到!” “传大将军命,责令骠骑将军即日其日行三十里,五日之内必定抵达汉中,如若是逾期必然军法处置!” “大将军是否已经行至斜谷?” “是,所以骠骑将军已经远离了大军,故此请骠骑将军快快行军,以免受了皮肉之苦!” “怎么说话的?这可是骠骑将军的大营!”吕蒙怒喝道。 “末将为大将军的兵,若是有何怨言请给大将军说!” 江问拦住了吕蒙,对着兵卒说道:“告知大将军,我一定谨遵大将军令,即刻起立刻行军,另外在下也有一事望兵卒带话,告知大将军即刻起召回子午谷的将士,此事十万火急。” “好,末将一定为将军带话,但至于大将军是否会听,就与在下无关了。” 斜谷,程普面色不善的说道,“那江问就是不想看见我们建立大功!”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挨军棍 “将军,这天下大雪,道路极其崎岖,是否要缓行?” 兵士看了眼一旁的陡崖,心神一阵颤抖,高崖让人感觉到害怕。 吴景喝着热水,胡须冻的有些蜷曲,鹅毛大雪落在甲胄之上,让人极其的难耐。 “不能停,这个地方若是停下来我军将会溃败,迅速出子午谷,我们才能奇袭长安!” “啊啊!” 一匹马拉着粮草稍微不注意,马蹄踩在地上,直接落下了高崖。 只剩下了一声惨叫。 “快速前进!”吴景怒喝一声,呼和着全军将士。 将士们搓着手,感觉一点点的温暖,但根本做不了什么,铁衣沾着胸脯,极其难受。 全身都是刺骨的寒冷。 马休携带着兵马,屯守在谷口,看着远处的嶙峋的道路,“号召全军喝热水,暖身子!” “将军,前方有报,吴景携带兵马而来了!” “号召全军,准备出击。”马休招手说道。 蜿蜒曲折的山路,山路贫瘠,两路旁的山峰不高,但足矣藏身。一众将士缓慢的探出了身子,看着下方行动的全军。 马休露出了笑容,招手示意全军戒备,只需要对方再行往前,那么就可以直接伏击! 吴景的将士小心的打量着两旁,“这吕布绝对不会戒备,他们没有这心,别人江问一次奇兵出武关,就能够葬送他八万的将士,可以说这吕布就是个猪脑子,那我们如何呢,你们认为我比之江问又如何?” “那必定是天壤之别,江问连我一半的才智都不及,他能成功的事情我必定也能够成功!” “通知全军,前方便是谷口,加速前进!” “放!” 五丈原,程普与吕布的大军相互对峙。 “急报,急报,吕布军营派遣信使已经在营帐之外等候!” 程普一挑眉,看着地图,笑着说道:“这一定是子午谷奇谋成了,那吕布此番肯定是与我军议和!” “好样的,吴景将军果然不负众望,快,传他上来!” “快传上来!” 信使拿着贾诩的信,“将军呈天之威,凶猛非常,我辈不敌,今子午谷一策实在是大惊我军,在下奉我家丞相之命,送来书信一封,请大人观阅。” 程普及一众将军看着兵卒,兵卒将信送上后,退向了一旁,程普大笑着说道,“想必是吴景那小子,此刻恐怕正在攻打长安吧,如今我们两军对于阵前,你家大王是退还是守呢,你家丞相可有了注意?” “那可不是,吕布大军威猛非常,若论战力可让我军害怕!”全琮大笑着说道。 程普打开了书信,略微瞟了一眼,满脸的喜悦顿时消散,转而是发青的神色,看了看眼前的信使,“这书信可是真的?” “将军现在可曾听到子午谷的兵马有谁活着回来报信的?”信使恭敬行礼说道,“我家丞相说了,子午谷是条奇道,若真是能够出兵,则可不费吹灰之力完成创世奇功,但与此同时,其后担任的风险也是非常,子午谷一路不可缓行也不可速行,若是缓行因现在的天时,大军恐怕都要冻死不少,而若是速行,道路过于崎岖,除非是长期行踏子午谷的人,其余人稍有不慎,就可以有生命之危。” “我家丞相说,子午谷一旦遇伏,则顿时会陷入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尴尬局面,除非以力破敌军,亦或是投降。” 信使叹了口气说道:“贵家将军也是英勇,倒是有誓死不降的勇气。” “大将军,不知道信中说了什么!”韩当感觉到了不对,出列行礼说道。 “子午谷吴景带兵遇伏,损伤兵士一万五,其余五千及吴景一同被缚!” 程普看着信使怒道:“来人,推下去斩了!” “我有一句话要说!”信使喊道,“若是大将军现在杀了我,我家丞相也说了立刻将五千将士的头颅与吴景将军的头颅送到大将军营帐!” “住手!”韩当怒喝道,“快把人给带回来!” “我等也请大将军莫气,吴景将军的性命要紧!” “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 “我家丞相说,若大人能够退兵,则立刻释放所有俘虏,并不伤及毫毛,而若是大人需要考虑,则从今日起每日杀五十人晒于我军营帐之外,待日落西山之时,可任由老将军取回尸身,而吴景将军为贵客,自然不会动,但当所有俘虏杀完后,吴景将军恐怕也会有性命之危。” 信使向着程普行礼,“在下话也已经带到,请将军放在下离开,毕竟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混账!” 汉中大军,江问大营。 江问看着五丈原送来的书信,叹了口气,一旁的吕蒙看见江问的神色,也知晓发生了什么事,皱着眉头,“看来子午谷遭受了大败。” “仅是大败那还好,”江问将书信放在了一旁,“这贾诩真无愧是毒士。” 而黄忠及太史慈,甘宁等人翘首以待,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事。 江问说道:“贾诩此番俘虏了五千将士,还有吴景,以每日杀五十人威胁要求程普退兵,这次出兵想要打天下的是大王,若是大王不退,则程普不可能退兵。” “这五十人杀的不仅是人,还有就是人心,一天五十人就会让程普反复琢磨该退该是该进,而若是退如何交代,若是进又该如何攻,而至于士气方面也会受到打压,毕竟这伤的可是全军将士们的心!” “那依将军之见,此番应该如何解?” “两条路,一条整顿强兵,强行发动攻击,但胜算不高,原因有二,其一我军发动的是灭国之战,不留尽最后一滴血吕布全军绝不会后退半步,这样的士气若是对于阵前,胜算渺茫,其二子午谷之败,吴景联同一众兵卒全部被俘,这对于军中的士气打压极大。” “第二条路,立刻抓捕周边所有哨探,并全部斩下头颅,交于吕布,激起其怒气,逼迫他杀掉所有俘虏,这样反而可以激起我军兵马的血气,也不会一直受到贾诩的毒计攻心。” “乍看之下第二条比第一条可行,但实则却是最难,”吕蒙皱着眉头,看着其余的将军们,“这吴景乃是吴夫人之亲,吴夫人素来支持老将军们,若是行第二策程普恐怕就会狠狠得罪吴夫人,少了这人的庇护加上此次的失利,恐怕大王在其身上不会少动刀子!” 江问点点头,叹了口气,“现在我要是到了五丈原,只怕程普都想要扒我一层皮。” “将军早就已经上书给了程普,他岂敢为难将军,若是敢,我们立刻进谏大王,定要让程普好看!” “行军吧。” 吕布大营,一众将军兴高采烈,与吕布围着地图站着,左右所说全是如何攻下敌军之策,而吕布也在用心听。 而一旁的贾诩摸着自己的胡子沉思,一位兵卒进入营帐之中,将书信交到了贾诩的手中,贾诩打开了书信,看着信中的内容,江问现在已经抵达了五丈原。 贾诩将书信放在一旁,说道:“大王,江问已经抵达了五丈原,我们先前所说的计策,全部取消,我们重新思虑对策。” “丞相,未免也太担忧这江问了吧,依我看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都差不多!” “莫要忘了汉中之败,也莫要忘了八万将士之耻,如今对方可是奔着灭国而来,你等若是在这般轻佻,不知道收敛傲性,全部斩首!”贾诩神色极其严肃,诸位将军悻悻对视,恭敬行礼说道,“谨遵丞相教诲!” 吕布看了看贾诩,“丞相何必如何大怒,那子午谷不是赢得挺漂亮的?” “那是敌将蠢,但江问不一样,此人智谋超群,若是他经手此战,子午谷绝对不会发生,”贾诩看着地图,“这江问我本以为要到五丈原至少还需要一月,可没想到如此迅速抵达。” “丞相有何计策?” 贾诩说道:“程普与江问不合,各为一派,此次征战大权独揽的是程普,而非江问,可以从此处做文章,激化矛盾让江问远离谋伐。” 程普大营,一众将军看着江问,程普怒目而视,但皆没有开口。 “末将骠骑将军江问,因路途原因未如期抵达,还望将军恕罪!” “恕罪?!”韩当怒道,“你可知两军交战延误军机是多大的罪责?!也是因为你的书信,子午谷一谋致使大将军犹豫,才使得吴景将军出兵缓慢,中了敌将的奸计!” 孙辅说道:“前些日子你更是屡次三番的上书大将军,叫我军不应该操之过急,而是应该安稳对敌,如今敌军士气激昂我军甚至难以对敌,若不是你拖延我军行军路程,敌军也绝不能如此快速的缓过来!” “一群狗辈,自己所经之战的错误全部往骠骑将军身上扣,你们也配在这营帐之下,思虑所谓的谋略?”吕蒙大笑着说道,“低俗之人的迂腐之见。” “来人,”程普开口道,看着江问说道,“延误军机应该如何?” “按照军法,延误军机得以处军棍之刑,一日二十棍!” 吕蒙顿时怒道:“你他妈的放狗屁呢,一日二十棍是哪个军营的规矩!” “别说了子明,”江问伸出手,拦住了吕蒙。 “在军中我就是规矩,这大营之中我是大将军,三军的主帅,你家将军也不过是我的副将,必须遵从我的军令!” “江问延期多久?” “禀告将军,自送出书信,已经延期七日,按规矩一百四十军棍!” 江问面色平淡,闭上了眼睛,果然来了,与自己多虑丝毫差错也没有,这是自己早已经知晓的一步,而现在就得赌,赌自己能挨住多少棍。 “骠骑将军,你可有话说?” “末将延误军机,本就该罚,大将军处理的对。” “你这种大将军,若是我军不败,天理不容!” “吕蒙军前喧哗,扰乱议事,拉下去五十军棍!” “那是江问将军吧,不是吧怎么会处罚他?!” “那可是我大吴的军神啊,没有了他该如何打仗!” “一!” 砰! 从小父母教训人的时候,喜欢把孩子抱在身上,拉下裤子,照着屁股就是几下,便教训,便说把屁股打打开花。 但现在江问切切实实的体验到了这种感觉。 二十棍之后,江问已经完全的意识模糊,眼前泛着一片黑。 “住手,谁要再敢打,我甘兴霸立刻杀了他!” “兴霸不可,这可是三军营帐,你这么一闹,乱的是我全军!” “可再这样下去,将军都要被活活打死了!” “我们速去见大将军!” 甘宁和太史慈,黄忠……一众将军走进了将军营帐,程普看着对方,“这么大阵势,你们可是要造反啊!” 营帐之中的将军拔出刀刃,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太史慈出列说道:“将军,骠骑将军贵为司空,位列三公,大将军按照律法并无处置其死刑之权,应该全权交给大王处置!” “把刀都收起来,都过来。”程普看着地图,“来我们接着说。” “将军,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而非如此增加内耗,只不过是便宜了敌军!” “将军,江问已经昏死过去,是否继续行刑?” “行刑,谁叫你停下的,一百四十军棍,一棍都别少!” “这,大将军……” “看着干什么,还不快行刑!” “禀告将军,门外五万将士全部进入了刑场阻挠行刑!” “他妈的,江问江问,我就不信没有他江问,我们不能打仗了,传令下去立刻抓捕那些造事的兵卒!” “大将军不可!”孙贲连忙行礼说道,“大将军,这五万将士可不是小数目,若是真的激起兵变,远有吕布八万大军,我军恐怕会伤亡惨重,如今江问也已经责罚,史慈将军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如今江问已经贵为三公,若是真死了,大王那边将军可不好交代,还请将军三思!”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惨败 “罢了罢了,立刻传召兵卒,停止行刑,”程普说道,“这次我就饶他江问一命!” “诺!” “大将军有令,立刻停止行刑,停止行刑!” 江问营帐。 太史慈让江问趴在床上,撕下衣衫上着药,门外一众将军则是苦苦等着消息。 太史慈出门。 “将军如何?” “命还留着,只是晕死了过去,看伤势很严重,之后肯定还有高烧,兴霸就由你守着将军,虽然程普不敢在军中行驶过分之事,但还是提防为好。” “吕蒙将军如何?” “吕蒙将军军旅出生,军棍虽然多了些,但比起将军还是要能抗一些,伤势大多差不多。” “程普篡改军法,公报私仇,这是一定要告知大王!” “凌统将军莫急,大王既然任用了大将军,就说明了会出现此事。” 黄忠说道:“如今将军在军中威望,诸位也能看的出来,将军若是替大王打赢了仗,也不会有功,但输了绝对当先受过。” “是啊,此次体罚将军为的就是不让他干预,如今将军威望太高,便是那些宗亲与将军敌对,但只要将军愿意出谋划策,他们便必会听从。” “程普此举不仅想要诛杀将军,更是为了不让其干预。” “就是不知道眼下这危局,该如何解。” 五丈原,吕布大营,吕布看着地图,一旁的贾诩皱着眉头,“大王若是与程普对于阵前,有六分胜算,我军士气旺盛,可以一战。” “算上江问了吗?” “正是算上了江问,才有六分胜算若是没有江问,我军可有八分胜算!” “八分啊,”吕布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旁的将军们也是皱着眉头,马休行礼说道,“何不派遣一支兵马,偷袭江问营帐,杀了他!” “不行,江问轮职位也是司空,想要暗杀根本不能。” 贾诩点点头,“这个法子不行,要么与程普对于阵前,要么继续打磨士气。” “报!” “程普大营传来军情!” “呈上来!”贾诩迫不及待的看着军报,露出了大笑,“天助大齐,天助大齐啊!” “丞相快拿于我看看。”吕布走到贾诩身旁,拿过了竹简,“江问因为军务延期,被打了四十大棍,现在昏迷未醒!” “好!”庞德喝道,其余将军一时间露出了大喜之色,贾诩也是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如无他江问,这条计策我们也可以实施了!” 许昌,曹操大营。 荀攸看着地图,“主公,那张辽携带一众兵马屯守虎牢关,我军多久出击。” “不急,等他孙策和吕布先打起来,这样也不会有兵马来救援,”曹操在一旁吃着甜枣,“来文若,新鲜着。” “谢主公。” “军师。” “报!” “呈上来!” 曹操打开信封,微眯着眼睛,阅览着,“孙策麾下也不乏奇人啊,兵出子午谷折损部将两万,连同将军也一起被抓捕,这还没完,江问也被打成了重伤。” “那此战难了。”荀攸看着虎牢关,“主公还请勿要等待,若是孙策大败致使了对方有余力救援,我军可能会无功而返。” “那就依照军师所言,今日号召全军于城门口整顿,明日西征!” “遵命。” “杀!” 河对岸,五十个将士的头颅滚落,鲜血流了一地。 程普大营之中,程普捏着拳头,“混账玩意,居然使出如此奸计,妄为一方诸侯!” “将军打吧,已经三天了,那天都有人被砍,将士们心中一直憋着气,若是再不打,恐怕就真的难以压制!” “是啊将军,我们这些天看着心里就一直有火,要是打,我立刻当选先锋!” “不能打,”程普闷声喝道,“吴景在他们的手里,若是一发兵,吴景的头颅可就要落地,别忘了若是少了吴景,我们与大王的对峙也会少一份力,更会因此得罪了吴夫人。” “可现在进无可进,一直这么干耗着,将士们难以服气,大王也是难以交代!” “我在想办法!”程普喝道。 孙贲出列说道:“大将军,不妨询问一下骠骑将军,骠骑将军往来沙场,战绩显赫,所经所谋必然万无一失。” “呵,问他?”程普冷笑着说道,“现在恐怕还躺着呢,话都说不出来,你叫我问他还不如去问一头猪!” “传我号令,半夜由全琮你率领五千兵马偷袭营帐,务必要将吴景救回!” “诺。” 吕布军营,贾诩看着外面昏暗的夜色,点起了一旁的蜡烛,走到营帐之外一直到了俘虏营帐。 吴景被关押在囚牢内,手脚拖着铁链,“来人,把他放了。” “丞相这……” “无碍,不过得再过半个时辰,”贾诩打了个呵欠,“我先行回去入睡,记住半个时辰之后,你便将他带到营帐之外放了,并吩咐所有将士不得伤他,”贾诩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份竹筒,“还有这个放在他身上,让他带给程普。” “杀!” “丞相有人袭营!” “你别管,在这里守好,自然有人去处置,记住半个时辰。” 贾诩沿着路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全琮带着伤势,一旁的军医用力的将手臂之中的箭拔出,并敷上了草药。 全琮脸色一沉,直接昏迷了过去。 程普脸色气的发青。 “禀告将军,吴景将军回来了!” “快快请!” 吴景蹒跚着脚步,身上满是伤口,缭乱的发丝,神色满是憔悴,“末将吴景拜见大将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程普笑着说道,“将军如何脱离了吕布的囚禁?” “不是脱离,吕布自行放了我,叫我带一封信给将军。” 程普拿过了信,看了两眼满是不屑,“正合我意,这狗娘养的,放了吴景说是要我们公平一战,明日午时,就于五丈原一带!” “好!可算是要打了,我还以为齐国的将士全都是缩头乌龟,这下子老子一定要把这些天的怨气发泄了!” “一群蝇营狗苟之徒,若非以吴景将军限制我军,早就灭了他们七八回!” “不可大意!”吴景颤抖身子,“大将军,不知道骠骑将军可曾到了军营,还请与他好好商议。” “吴景?你这是伤着脑子了,怎么尽说些胡话?” “不是伤着了脑子,是两万将士的血淋醒了我,对方也有个伐谋的谋士,不可大意!” “行了,吴景你大难不死,也去好好休息,来人带吴景将军下去休息!” 正午,两旁的兵马面色肃穆,面容尽是凶狠之色,穿戴的甲胄与银亮的铁器,让人心底发颤。 而在其中,一人头顶束发紫金冠,插戴大红朱雀翎,身披百花锦绣战袍,上下穿挂龙鳞狻猊金甲,腰系狮蛮宝带,手持一杆两丈三的方天画戟。 胯下是一匹比普通战马高出半头的神驹,那马四肢健壮修长,浑身赤红似火炭。 “那人便是天下第一武将,吕布吕奉先?”孙暠看着吕布,笑着对一旁的程普说道,“看上去穿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假把式。” “曾经于虎牢关之上,目睹过此人一人战三英,威武的很。”程普皱着眉头说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大将军替我压阵,我去会会他!”孙暠喝动马匹,直接冲出了军阵,吕布招手示意,所有拉紧的弓弦立刻放下。 “吕布小儿,难得见你,看这一身穿戴倒是华丽,莫不是一个银枪蜡头,出来硬逞威风?!” “将死之辈,你若是想死,可自行向前,我可收了你的狗头!” “出来一战!” “好!” 吕布猛地喝马,座下神驹非常,粗壮马蹄迸发层层巨力,柔顺的毛飘扬若一团火一般,嘶吼于耳,啼叫之声让人胆寒! 孙暠手中长枪一指,便是一招仙人指路,直取吕布咽喉,欲一探见血,吕布扭身一躲,手中两丈三的方天画戟惊起一阵呼啸,如若狂风卷飞沙,巨大的身影溢漫的威压,竟然让孙暠不知道怎么反抗! “撕拉!” 孙暠的头盔被斩破,立刻滚身下了马疯狂向着程普逃窜,吕布倒也没有追击,而是捡起地上的头盔。 孙暠如此一举,闹得程普有些心烦,三军阵前这番举动,不仅丢了士气更是让敌军看了笑话! 孙暠逃回到了军中,一身的冷汗,惊魂未定的看着敌军,一回想起刚刚近在咫尺的方天画戟,就一阵后怕。 “列阵!” “呼哈!” 吕布看了眼自己的军队,“列阵!” 江问大营,江问晃着身,面色极其苍白,一旁的太史慈立马凑了上来,“将军,可曾觉得哪里有碍?” “什么声音?” “两军开战了。” “是吗?” “阵型如何。” “中重兵,虚设两翼,以两翼为诱迫使吕布分攻两翼,最后由中军冲杀破阵。” “不妥。”江问眼神沉重,拿过了军势图,“告诉大将军,西凉多是骑兵,吕布是靠着西凉军的家底出生,如今士气高昂,图的就是一战而霸,必然以骑兵为主力设于中军,直接冲杀破阵,而我军应该虚设中军,借此引诱吕布的骑兵冲杀入阵,再行两侧兵马向中合围……方能诱杀……” “将军,将军!军医快来!” “杀!” 大量铁骑踏土凌空,手持长刀挥砍而下,冲锋的铁骑直接砍下了步兵的头颅,长枪戳穿了敌军的精骑。 “诸位将士,这一战我们决不能输我们的身后就是你们的儿女,妻子,父母若是败了,被孙策带兵打进,将会如何?!” “誓死不退!” “杀!” 吕布乘坐赤兔马,方天画戟挥斩四方,一阵横扫,七八位兵卒被砍破了甲胄,留下了一地血液与五脏六腑,赤兔马猛地一脚,嘴里嘶吼直接踢踹在眼前的战马之上,骑兵落地,就直接被乱脚踩死! 西凉铁骑一波波的冲杀,程普艰难的指挥全军,但攻势太猛,一个个兵将被杀倒地。 “吕布小儿,我等来会会你!”韩当与孙贲夹击而去,韩当手持长枪,照着吕布腹部而去,而孙贲持大斧,亦朝向了头颅,两人夹击一上一下,且都是杀招,稍有犹豫必然没命。 吕布单臂持拿画戟想下一扫,锵!劈开了韩当的长枪,身形猛地向左躲闪,一击横腿踢向孙贲,孙贲护身坚固,一击长腿提在手臂感觉火辣辣的疼痛。 韩当还未出击,吕布已经起身,双手持画戟挥砍,“锵!”巨力不断奔弹自己体内的肌肉,韩当感觉一阵酸麻,虎口直接裂开。 “韩当将军小心!”孙贲怒吼一声,就要持斧救援,吕布猛的收回画戟照着孙贲就是直点探面,点在斧身上,倒不是吕布想要点斧,而是孙贲自己借斧作抵挡。 “噗!”孙贲闷哼一声,只觉胸口如遭铁锤重击,一时间顺不过气,韩当和孙贲连忙呼啸战马逃窜,根本无法与之相抗。 “吕布小儿,你黄忠爷爷在此!” “老匹夫,这么大的年纪还上战场,家里无人了吗?” 黄忠引动环首刀,照着画戟一击重劈,巨力相交,吕布眼神微微惊愕,“这老匹夫倒是有些本事!” “老将军,文长来助你!”魏延拿着大刀,加入战阵,一旁的将士们冲杀成片,一具具尸首倒下。 程普大营。 程普沉声的坐在主位,兵卒跑了进来,“禀告大将军,此次交战,我军损耗三万兵马,重伤五千,轻伤一千,损战马两百匹。” “斩敌军一万。” “哈哈哈!”程普大笑着,“一万人换了我三万人,噗!” 一口鲜血喷出。 “将军,大将军!” 江问军营。 江问趴在床上看着军情。子午谷折损两万,对阵折损三万,五万兵马就这么没了若非自己带兵五万,这次的讨伐战就是个屁话。 “将军,大将军气晕过去了!” 江问点点头,“下去吧。” 如今这些兵马丢了进去,打的可是自己这边的士气,一下子全都打没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假败 江问大营。 孙贲急匆匆的跑进来,“闪开,我要见将军!” “将军正在修养,请将军回去,不要打扰到了将军休息。” “我有急事求见将军,今日我孙贲若找不见将军,我今日血溅此处!” “将军,将军!” 江问小口的喝着粥,看向一旁的太史慈,“子义,门外是哪位将军。” “将军不必理会,不过一聒噪喧哗之人,驱赶走便是。” “不可,”江问说道,“快请进来。” “将军,将军!”孙贲脸色急促,脸上的慌张,密汗紧步,马不停蹄的赶往这里,“末将孙贲,拜见将军,求将军救救我大吴!” “快快请起,”江问示意一旁的太史慈,将孙贲搀扶起来。 “我知道将军对于大将军心有怨气,是大将军公报私仇,但于国难之前,还请将军不计前嫌,将军若是不答应,末将久跪于地,将军一日不答应,末将一日不起来!” “我身为大王的臣子,更是吴国的司空,我的家眷也在吴国,于公于私我都得帮助大将军。”江问神色虚弱的说道,“将军你也看见了,我的身子极其虚弱,你若是再这般为难我,恐怕不好吧。” “末将不对,末将不对,还请将军勿怪。”孙贲连忙起身,“还请将军勿要怪罪末将。” “子义,将案台与地图拿来。” “是!” 江问看着案台之上的地图,“我吴国虽然兵马强悍,但论单论骑兵还是比不过吕布,这一战过后,也得让大王加练我国骑兵。” 江问拿出一旁的军情,满是忧愁的说道,“如今之战,我军若再次硬着头皮出征,只怕更加陷入被动,当下行事应当避战,守战。” “将士们这次败的太惨,就算将军不说,将士们恐怕也无心作战。” “如此便好,接下来所需要之事就是与吕布僵持,要知道曹操正在攻伐其的后背,只需要洛阳传来兵败的消息,任凭吕布如何威风,也必然慌乱,到了那时再行出兵。” 孙贲恭敬的行礼道:“末将再次为那日老将军所行之事,替将军抱歉!” “对了,叮嘱你一句,切勿向大将军说,这是我出的谋划,记住,一定要记住!”江问神色肃穆的说道。 孙贲点点头,向着江问行礼,“末将告辞。” 程普大营,一众将军站在下方,看着程普,程普正在不停的咳嗽,发丝比以往白了几分。 “将军你的身子尚且不容乐观,请先回到营帐之中歇息。” “放肆!我乃三军主帅,且有我先倒之意,”程普深吸口气,“说说吧,战况如何。” “是,自打先前的败仗之后,吕布也未曾出兵继续攻伐,反而选择了试探我军,屡次派遣兵马,行走在较为显眼的粮道运粮!” “他既然如此放肆,你们为什么不出兵?!” “大将军,将士们都怕这是吕布的诡计,所以都不敢出战!” “一群懦夫,好歹长着头脚,”程普怒喝道,诸位将军都闭口不言,都知道这位将军打了败仗,心中堵了一大堆气谁要是发话,就该倒霉。 “传我命令,立刻派遣兵马,伏击这些粮道之上的敌军,全部杀光!” “魏延!” “末将在!” “你领五千兵马立刻前往!” “大将军不可!”孙贲出列行礼说道,“如今经此大败,将士们心中都是怯战,若是强行出战,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谁允许你这般说?”程普说道,“这些年我们征南平东,哪一仗不是威吓天下,我大吴的将士都是精锐,无人能敌!” “大将军,这不仅是末将的意思,也是骠骑将军的意思!”孙贲急忙说道。 程普看了眼左右,笑了笑,紧接着大笑,“你刚刚说是谁的意思?” 孙贲不由得低身行礼,“是,骠骑将军的意思……” “这三军之中,谁又是你的主帅!” “大将军。” “那谁允许你,要以他江问的命令来违抗我的命令!”程普说道,“你也不必多言,另外一支兵马,由你领兵。” 江问大营,黄忠急匆匆的进入了营帐之中,“禀告将军,大将军又派遣了兵马!” “动身何处?” “西边的粮道,共计一万。” 江问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撕裂的疼,黄忠行礼说道:“还请将军睡下,末将为将军取来图纸。” 江问看着地形图,“这条路离我军这么近,真是敌军运粮之路?” “正是,这几天天天经过此路,让我们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倒是怪了……”江问看着地图,挥了挥手,黄忠将地图重新收了起来。 “按理来说,此处不应该是运粮之道,第一次此地与我大军营帐相近,若是作侦查之用合理,但运送粮道,就算敌军设伏,此地视野开阔,反而会白白搭上去。” 黄忠行礼说道:“将军,莫非是敌军赢了,轻视我军,才会犯下这等错误?” 江问思忖着,摇了摇头,“不会,旁人或许会如此,但他贾诩绝不可能。” 黄忠说道:“那此次大将军带兵前往可是有埋伏?” “说不准,但我原本已经告知了孙贲,叫他一定拦住大将军,这样看来定是失败了。” 魏延指挥着一众兵马,看着远处驶来的马车,向着两旁的兵卒打着手势。 “杀!” 一众兵马当先涌上,劫杀粮车。 程普大营。 “报,此次截获粮草两万石,魏延及孙贲将军斩敌三百首!” “好!”一众将士也是松了口气,“大将军这次洞若观火,方能看出这等良机!” “哈哈哈,不足为提。” “禀告大将军,两位将军已经回营!” 程普脸色缓和了许多,坐在主帅位上,“召他们进来。” “报,发现吕布兵马出现在我军东南山脉一带!” “报,发现吕布兵马出现在我军临水一带。” …… 江问大营。 江问站起了身子,活动着略微僵硬的手脚,魏延走了进来,“拜见将军!” “文长,可是又因为吕布兵马运粮一事?” “是,将军,这些日子吕布一直在我军附近运送粮草,这一个月内,我军已经截获了十万石粮草!” “好事啊,屡战屡胜是否?”江问活动了手说道。 “将军,末将此行是来询问将军,我们是否可以一战?” “末将孙贲也来请示将军,我军是否可以一战?” 江问走到一旁的书柜,翻找下来了两卷竹简,“看看吧。” 孙贲向着江问行礼,“容末将拜读。” 打开了竹简,孙贲迅速看了眼,“将军,这不是我军两场兵败的消息吗?” 江问说道:“第一战子午谷之战,我军折损两万兵马,损耗粮草五万石。” “第二战与吕布对于阵前,粮草不计其数,折损兵马三万,这一个月来我军屡次伏击吕布的粮道,战况如何?” “禀告将军,杀敌一千人,获粮草十万石。” “足够我军的零头?”江问微微笑道。 魏延和孙贲对视一眼,“末将鲁莽。” “屡次交战,我军都说不上赢,乍看之下吕布大军稳操胜券,实际上他们比我们更急,不久前曹操已经带领兵马攻破虎牢关,沿途收复城池数十城。”江问说道,“如此危局下,吕布到底是要多愚蠢,才会向自己的对手送兵送粮?小胜多了得来的便是大败!” “末将立刻汇报大将军!” “孙将军!” “末将在!” “切莫再说是我说的。” 程普大营,程普拿着军报,笑开了颜,“近些日子,曹操已经攻破虎牢关,如今已经兵围洛阳,那吕布败局已定!” “想来正是因此,吕布才会屡次犯下大错,如今经此一次次的小胜,我军士气已足!” 孙贲出列说道:“末将以为,曹操虽然攻破虎牢关,但到底没有攻下洛阳,吕布军也是自动让出沿途等地,任由曹操收夺,屯兵洛阳是为了殊死一搏,也是为了替吕布的大军拖延时辰!” “还请将军静候,待曹操真的攻下了洛阳,再行出兵也是无事。” “如今吕布已经是首尾不得兼顾,依照孙将军的意思,就是我们一直替曹操推着,任由曹操收收,一直打到长安为止啊?” “何出此言?在下的意思,我军可以攻但不是现在!” “孙将军可是又去拜访了江问?” “哦?何出此言?”程普微眯着眼睛询问道。 “如此计谋战略,只有江问才会如此,旁人绝对不会,大将军要知道一个月前也是江问不让我们出兵,若是当时真的听了他的,那么我军的十万石粮草恐怕就真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大将军,骠骑将军也是为了大王为了国家,也请大将军听一次吧!” “也许在孙将军看来,江问比我更加适合做主将,来人,孙将军近日来受了些风寒,带他回营帐休息,没我的命令不能让他出来。” “遵命!” “大将军,还请谨慎行事啊!” 五丈原,吕布大营。 “丞相,我们已经按照吩咐,但过了这么久还未曾中计,不妨分散兵力驻守洛阳?” 吕布看着一旁的贾诩,贾诩死盯着地图,不曾说话。 吕布拦住了还要进言的将军们,摇了摇头。 “禀告大王,发现程普兵马正在聚集!” “丞相胜机来了!” “此战要败。”贾诩突兀的说道,说出让所有人都意外的话。 “丞相这是何意?” 贾诩看着诸位将军,神色认真的说道:“阵前交战,无论如何我军就算打胜,也无法真正击退孙策,要想使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唯有一个办法!” “丞相请说!”吕布说道。 “不以打胜仗为目的,而是以杀死对方兵马为目的,要想做到这一条,这一战你们要败!” “若是真败了,损失该如何?” 贾诩说道:“既然是败,就要败的真,这次你们要做的,” 诸位将军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很是难做,但只能听命,不过试着边打边退,定然能够将损失降到最少! 江问大营,太史慈走进江问的营帐之中,“将军,开战了!” “开战了?”江问立马起身,对着太史慈说道,“立刻备马,随我去看看。” “驾!” 江问乘坐马一直到了一座山峰,眺望着下方交战的兵马,厮杀成片,但这次无往不利的骑兵,冲杀却是乱无章法,毫无第一次征战所用的计策,一时间程普竟然占了上风! 吕布的兵马开始缓缓撤退,一直到于身后大军接应,程普方才罢休,开始唤兵回营。 江问皱着眉头,真的有点不理解,这统帅之人也并未更换,而且出谋划策的必然是贾诩。 这败的真的像是故意,但三军阵前岂有拿人命当儿戏的事? 毒士,真的是毒士!江问眉目满是怒气,太史慈行礼说道:“将军,仗已经打完了,是否回去?” “回去,我军将要遭受大难!” 程普大营。 “哈哈哈,大口吃,大口喝!” “禀告将军,骠骑将军求见!” “恩?是看我们打了胜仗,也想要来蹭一下军功吧!” “今日啊,高兴,就让他进来一起庆祝!” 江问走入营帐,看着程普,行礼说道:“大将军,末将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军应当立刻整顿,随时准备应敌!” “刚打了胜仗,将军就说出这样的话来,未免太不识时务了吧!” 程普冷笑着说道:“我本是好心向你邀请,但你还是适合待在营帐之内!” “来人押解回去!” “将军,吕布派遣信使来访!” 江问走出了营帐,和来人对视了一眼。 “在下奉我家大王之命,特意告知将军,我家大王愿意归降,这是我家大王特意送来的书信,请将军阅览。” “果真是投降?”程普面色带着惊愕的说道。 “绝无虚言,一切尽在书信之中!” “撒开!”江问怒甩二人的手臂,太史慈走了进来,“将军,吕布愿意归降!” 第一百五十六章 败军 “他归降,他岂能归降,他是一国的王,如今局势虽然是步步紧逼,但论局势绝没有到投降的地步。”江问起身就欲往外走。 “大将军有令,将军身体有碍,不可离开营帐,只能在营帐之中活动。” 江问怒吼道:“你去告诉他程普,他这是在拿一国开玩笑,而今日你在此拦我,明日回到朝堂之上,我灭你全家!” “小人也不敢拦将军,但这是在军中,军人只听从军令,还请将军别让小人难做。” 江问死盯着兵卒,最终无奈的叹口气,“太史慈!” “末将在!” “你速去我的名义调遣五万将士,召集甘宁,黄忠及魏延,凌统。你们四人一人率领一万兵马,将三万兵马屯守在粮草处,其余两万屯守在撤退的官道上,树立草人,故布疑兵。” “这件事交给魏延与你,你做事一向稳重,切记绝不可出现差错!” “末将遵命!” 襄阳,吴王府邸,孙策负手而立,看着亭内池水。 “见过夫君。”昭姬行礼说道。 “夫人,你说这一次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这三军将士的血……” “夫君,何为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可受制于臣子,如今我出门游玩士子之中口口相传的是江问,崇尚的风气也是江问所引导,在朝堂之上他位列三公,朝堂之下又可影响士子,如此威名赫赫于王而言不可。” “再观程普,威望盛于军中,大王更是有十万兵权在其手,有此大权许多事情还得看他的脸色,任用官员,推行新政,多少选定中正惨遭毒手,那周泰将军一事,大王至今都没有追查,不正是因为一旦查下去,这牵扯的人那可就非同一般了。” “这一次虽然败,但大王却可以政由己出。”蔡琰笑着说道。 孙策笑了笑,“难得你有双慧眼。” “江问和程普安在同一军营,大权给程普而不给江问,事事交由程普决策,必然会与江问对着干,而就算败,有江问在不会一败涂地。”蔡琰端了一杯茶水倒于茶杯之中,“前些日子朝堂之上不还议论纷纷,江问被程普问责一百四十大棍,那些平日里高谈阔论,趾高气昂的大臣们,这次却纷纷倒了风向,觉得处罚太过了。” “哼,若不是子午谷和五丈原两败,这些老家伙还以为那些老将军能打胜仗,这是看着败的太惨,害怕失去了江问这位军神。” “不过五万兵马,这个却是非同小可,孤每日都不能安睡,睡不过两个时辰。” “昔秦皇东出横扫天下,谁能知晓初秦不过是一任人宰割的弱国。” “是啊,我大吴仍储备十万兵马,这是最后的抵御,也该让我的弟弟和他的这些宗亲们,安稳下来了。” 司马府,一众马车不断拉着府中的器物与钱财。 “仲达,我们的根都已经落在这里了,我的身体也老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司马懿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几位兄弟和爹,“这一次若是再不走,事后必定大祸临头,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宗亲们必然会倒!” “倒了与我们何干?” “父亲!生死关头,别像一个夫人惺惺作态,你们谁要是还想要活命的,立刻随我上马离开襄阳,若是想死的,在这等着吧!” “爹,二弟所说也无道理,二弟平日里最是稳重,这番看出凶险,还请爹也一起吧。” “诶,你们二人在朝中任职,岂能容许你们离开?” “如今五丈原吃了败仗,朝堂之上人心动摇,起伏不平,可谓人人自危,岂有余力留意我与二弟,我们已经向丞相告假,说是回温县老家,歇息几日。” “二哥东西已经装完了!” “好,我们立刻走!” 五丈原。 “齐丞相贾诩,拜见大将军!” 营帐之中,早已经备好了酒肉,程普微眯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贾诩,“丞相来了,就请入座。” “你家大王何在!”全琮喝道。 “大王已经回到长安,事事交于我打理,不知道将军有何要事?” “我们死了这么多将士,自然是拿你家大王的头颅祭旗!” “对,也把这狗东西一起杀了!” 马休掏出剑,周围的兵卒也是如此,贾诩作势让他退下,“诸位将军,我齐虽投降,但诸位现在就要撕破脸皮?我军任有七万将士,若是我现在死在了这里,这七万就不再是你军的俘虏,而是仇敌!” “长安,天水,凉州也不会是你们的领土,最终只会沦为曹操的领土,而等来你们的只会是我们七万将士的鱼死网破!”贾诩信誓旦旦的说道,“你们确定要兵戎相见吗?” “哈哈哈,贾相说笑了,”程普拿着酒杯,向着周边的人招手,“这些将军这些日子一直憋着气,现在啊赢了就有些忘乎所以,能够让齐王投降,丞相你可是我大吴的功臣,我们感谢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你们还不快给贾相赔罪!” 几位将军面色难看,但也不得不站起来,毕竟理是那个理,“我等怠慢了贾相,自罚一杯!” “哪里哪里,既然我军已经投降了,那么从今往后也是一家人,来人!”贾诩开口道。 营帐之外,走进来一堆披甲带刀的兵卒提着两箱子,将军们立刻起身,“谁允许你们携带刀剑进来!” 贾诩立马说道:“诸位将军稍安勿躁,这是因为此次动用了我全国的国力,这些兵器甲胄太多了,索性就由着兵卒穿在身上,诸位将军看看,这箱子里的东西。”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拿着刀小心的将盖子挑开,就看满箱的刀剑,不由得拿起了一把,看了几眼,“好刀啊!” “洛阳为天子国库,昔日董卓也带走了不少钱财与宝物,这些自然就是天子国库内的东西,俗话说宝刀配英雄,这些便送于诸位将军了!” “哈哈哈,好贾相,今日一见发现你甚是合我胃口,昔日那些恩怨啊,也一笔勾销了!”程普大笑着说道,“贾相来入席喝酒吃肉!” “大将军客气,除了这些宝贝,我家那些将士还有许多未曾运进来,被将军的爱将们阻拦,不知道能否给个方便?” “诶,都是一家人,给个方便那自然行,孙辅,你去!” “末将遵命!” “好,来喝!” 贾诩拿起酒杯,祝贺着几人,看着酒中影,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午七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呵欠,“兄弟多久换岗啊。” “还有半个时辰吧。” “我都困了。” “谁不是呢,多坚持下吧。” 午七看着一众小队抬着宝箱,也没有叫他们退下甲剑,“又来一箱,都来这边走!” 两位兵卒对视一眼,迅速捂着午七并割开喉咙,另一位也是如此双双殒命。 营帐之中,一位位巡逻的军队也是不断遭受毒手。 贾诩从床上起身,走出了营帐之外,“贾相去哪?” “啊,外面月圆,睡不着看看。” “呲……!” 血溅射而出,落在地上,贾诩看了看自己的衣襟,“去通告将士,以火烧为号立刻动手,另外呼唤庞德率领兵马袭击粮草!” “是!” “有敌袭……!” “失火了!失火了!” “杀!” 各营之中的俘虏全部暴起,杀死一众看守的兵卒,贾诩淡淡的穿好了衣衫,乘坐着战马出了营帐,身后大火连绵。 江问抬着吕蒙的身体,放在了马背上,“你这个头猪,回去要是再不减肥,老子灭了你。” “老子要打仗的,跟那些瘦杆子比什么,”吕蒙趴在马背上,“还行,帮我提一下缰绳。” 江问翻身上马,“驾。” “往斜谷逃,我已经安排了兵马接应,这是我们的生机。” “杀!” 江问躲闪开来的兵戈,在自己的手臂上划拉了一条口子,可以见着露出的白骨,“驾!” “老子要不是身体有伤,这些小杂碎弄死他!” “闭嘴吧,现在能够活命已经不错了!” “我还想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敌军直接进了我军大营!” “这是俘虏。” “谁家的俘虏披甲还带刀的!” “废什么话,赶紧跑!” “杀!”程普怒吼着,拿起大刀砍杀死身边的两人,“突围,突围!” “吴景,全琮!” “远处两位身影,直接被长枪刺穿,”程普眼神一暗,心中悲愤万分,孙贲直接冲杀敌阵,硬是拉起了程普,“大将军我们走!” “全军突围!” “杀!” 临近清晨。 庞德轻率三万大军,不断冲锋,刚想要往前,立刻缓住了大军,在山谷口及两边山峰,浩浩兵卒立于山峰,个个眼若火炉,滚烫着热血。 “杀!”庞德唤了一声。 几位将军神色满是疲惫,敌军浩势太大,根本无法抵挡,甘宁双手不断颤抖,虽然拼死杀敌,但着火的大营乱了全军的分寸,殊死一战死伤惨重! 庞德为三军先锋,率领大军不断追击,而在其身后,则是吕布,一直从五丈原追击而出。 “停!” 庞德看着漫山遍野的兵马,唤着自己的兵马停下,太史慈和魏延站在山峰之上,接应大军,只要庞德一靠近就会万箭齐发。 韩当嘶哑着喉咙叫喊,烟雾入了肺腔,一旁的程普也是看见了希望。 “停,收军!” 斜谷树林,一众将军喝着水,程普面色尽是憔悴,一旁的将士颤微着手语气发抖的走了过来,“这次,我军损耗粮草无数,战马五千匹,伤亡八万余人……”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吴因为我一人,陷入了如此尴尬的局面,八万将士啊,八万啊!噗!” “大将军,大将军!” 太史慈搜寻着周围,紧紧抓住了甘宁的肩膀,“将军呢?” “那呢。” “骠骑将军,还有奋武将军,他们人呢!” 甘宁瞬间站起身,一众兵卒也是连忙看向了周围,“该不会是他们没逃出来吧!” “我立刻带兵马去找!” “不可,现在吕布大军就在五丈原,你若是去了就是送死!” “我没了不要紧,但我大吴不能没有将军啊!” “你们都安生点,我去!”黄忠喝道,“我都已经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我死了也不可惜,你们还要继续征战,还有家人,死了谁去撑起他们的天,都给我待着!” “儿郎们,谁愿意和老夫一起去送死的!!” “将军,小人愿意前往!” “小人愿意。” “小人也愿意!” “我大吴有你等将士,必然能够统一天下,还乱世太平!” “记得咱两第一次见,你还只是个草民,现在这官位都得让我仰仗了。” “叫你多读书,你不听,现在倒是酸起来了,你要是多读书身子肯定没现在这么强壮,我背起来也不费劲!” “我也在读书,只是啊,每天看上去就像是看天书一样,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江问扒开了树枝,抬头看向两旁的山道,这是在一个干涸的河道,周边满是怪石,十分难走。 背后又背着吕蒙,还好身上有着体力,不然指不准饿死。 “有野果,摘下来吃吃。”江问伸手抓起一个果子,吃了一口,感觉胃一阵抽搐,“不行,太酸了。” “继续走吧,没准能找点吃的,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饭,饿死我了。” 江问叹道:“你倒是舒服,我们这对难兄难弟,也不知道能去哪?” 附近都是陡坡,一个人爬上去尚且费劲,更别说带着吕蒙了。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活下去,比什么都好。” 襄阳,孙策看着军情,捏的竹简嘎吱作响,崩裂一片,“八万大军,八万大军,程普征战沙场这么久,也是有着些见地,未曾想到如此废物,江问呢!江问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卷完) “禀告大王,齐军势大,突然在我营帐之中放火,火势一起,将士们全都忙着逃亡,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骠骑将军也就因此和我们走散了!” “之后黄忠回去找,但全都是齐军根本无力寻觅,只怕骠骑将军和奋武将军已无生还的可能……” “大王,大王!” 汉210年,孙策起兵征伐吕布,以败十三万大军收场,这一战严重动摇了吴国根基。 此次吕布虽然损兵折将,但贾诩一名闻名天下,军神江问的不败战绩,也多了一笔败绩的记载。 另外曹操大胜,收复了洛阳周遭一地的城池,一时间成为了诸侯之中问鼎中原的雄主! “孩子啊,这山林里有着山神,每年我们来打猎的时候,都要小心,一不小心惹恼了山神,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爷爷我知道了,不过我们这次打猎是为了感谢那位好大夫,不会有事的。” “是啊,那可真是神医,每一次都能够妙手回春,据说是游历世间专门替人看病的,还不收钱!” “爷爷,那下面躺了两个人!” “诶呦,真的,娃快随我将他们救起来!” 襄阳,江问府邸。 “娘,娘你怎么了?” “二夫人,这夫人已经将自己关在屋里都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怕是饿晕了过去!” “娘,大娘她怎么了?”水灵灵的丫头站在地上,带着焦急的看着屋内,而一旁一个面容莹白,格外乖巧的小孩也是布满了慌色,“娘,生儿再也不惹娘生气了,娘别不理生儿!” 貂蝉看着自己的发丝,多了几根白发,神色憔悴了不少,“老爷的尸首找着了吗?” “没有,五丈原的尸首都已经运回来埋葬,但有的烧的太严重,恐怕已经无法辨别。” “这江家的天塌了啊。”貂蝉叹了口气,拉着江莲,“莲儿乖,带着弟弟去玩,娘亲去找大娘说说话。” 闺房之中,陶儿目光呆滞的看着屋顶,神色格外憔悴。 “姐姐,这里煮了些粥,喝了吧,老爷虽然已经不在,但毕竟你还有生儿,那可是你和老爷的孩子,难不成你要把自己饿死?” “他明明答应过我……”陶儿的眼眶红肿的厉害,“他说了自己从来没有败过,可这次为什么一败,传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貂蝉闭口不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陶儿坐起了身,简单的喝了几口粥,便又沉沉的睡下。 太学府,士子们看着各大府邸不断离开襄阳的官员,皆都叹气,“这下子动怒的吴王,要开始彻底扫清朝中的迂腐大臣了。” “不久前大王的二弟也被贬出襄阳,前往自己的封地,而大将军程普因为五丈原的一战,听说这些日子已经大病不起,旗下的军权也全部上缴,但哪里还有兵啊!” “昔吴王掌兵二十五万,天下为之敬仰,一战打下来还剩下十三万,这下子数十年内不会轻易出战咯。” “最要紧的是,听说江问也战死在了这次的五丈原!” “是吗?” 天下着润街的小雨,石板之间钻出的青草,被匆匆赶路的行人踩踏,两旁的店铺早已经关门,昔日游荡街边雪月风花的登徒子们,也并未看见一人。 数之不尽的马车出了襄阳,携带着家眷,看了眼身后的这座昌盛城池,最后悻悻离开。 “这繁华的襄阳,今日啊,终究是要血洗一场了。” “如今这程普倒台,昔日跟在其身后作威作福的,有哪个能够逃过一劫,当今大王可是上了战场杀人的主,手段雷厉风行,岂能容他们。” “那还不止,这一次死伤这么多将士也是让大王暴怒的原因,但我们都知道任用程普为大将军,却不用军神,这一战败的也是活该!” “你小声点,不想活命了?” “华大人家是吧?” “正是老夫!” “你因为这些年占挪朝廷钱粮,以公徇私,数次抢夺他人子女为奴,论罪当斩,带走!” “冤枉啊,冤枉啊!” “朝廷新令从今日开始,拜周瑜为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黄忠为大司马,顾雍为司空,甘宁为后将军……” 许昌,曹操脱掉甲胄。 “末将恭贺主公,此次接连大捷!” “哈哈哈,这与诸位也是离不开关系,只是可惜,孙策未能拖住,不然的话那洛阳也会被拿下!” “主公已经接连大捷,切勿贪功冒进,以免意外。” “文若此言我自是知晓,不过啊这心里就是高兴,传我号令,立刻准备庆功宴,为我三军将士喝!” “主公英明!” “主公,五丈原军情!” “呈上来!” 曹操观阅了一番,不由得叹道:“论资历与见识,这孙策还是太嫩,任用程普为大将军,虽然程普有将才,但旗下并无多建树,却让江问这样的才子委身于之下,大才不得志,才会有此败!” “此番在臣看来,孙策所做也是在情理之中,帝王无情,江问论官职及地位都太高,虽然对孙策并无多大牵制,但到底还是个障碍,而观程普,就是明眼上的牵制了,不仅屡屡掣肘跟在其后的官员们也是借助其威望谋拿私利,这次大吴虽败却胜,不久之后主公所要面临的是一个内患已平的孙策!” “怕是不像文若你说的这般轻松,这是孙策新任用的官员名单,你自己好好看看。” 荀彧接过竹简,看了看后,一旁的荀攸及将军们也是凑了上来。 “让人心酸啊,多好的一位惊世大才,居然就这么含恨!不甘!” 许褚看了半天,“主公,我不识字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孙策罢免了一众汉臣,任用了新的臣子,这乍看之下平常无奇,但一直忽略了一个人。” “谁?” “早先跟随孙坚起事,谋荆州,平江东,征豫州,收南荆,这样的大才若是能够入我麾下,我必然以国士待之!” “这,主公你说了大半天了,但我还是没有听懂!” “江问死了。” “江问死了?!” “就是那个号称不败军神?” “诶别瞎说,什么不败,都是民间百姓吹出来的,真的哪里有这么神,你就看看这次,不久败的惨兮兮,十五万大军征讨,弄的只剩下三万回去,这跟那袁绍有什么分别?” 曹操摇了摇头,“袁绍大败,已无余力,孙策大败,却能固国,如今孙策开始大乏推动新政,选拔天下才子,这威威浩浩的朝堂之上,又会站着数之不尽的人才啊!” “孙策不得不防,但此一战最让人注目的还是吕布手底下的丞相,贾诩,这一战能够赢得如此漂亮,与他脱不了干系!” “禀告主公,门外司马一家求见,这司马防说,昔日是他举荐主公当的都尉想要借此交情,与主公见一见!” “哎呦,这司马防来了。” 桂林山水甲天下,说的便是此般美景,蒋琬与陆逊这些日子游历世间,尝尽佳肴,每日以诗文为伴,好不自在快活。 “公琰兄,你看那女子形态丰腴是个好生的!” “不必了,府中尚有一位女子等着我,不可辜负。” “可是那跟在二夫人身边的下人?”陆逊大笑着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司空取乞女为妻,恩恩爱爱得一儿,成了坊间众口传扬的佳话,你与那女子兴许也行。” “不敢与老师攀比,只能望其项背,不求比肩。” “哈哈哈,但我不会,我就是要做一个独立于世,闻名于朝,震耳于天下的大官,也要超过当今司空!” “好气魄,来我敬你!” “好!哈哈哈。” “公子,急信,立刻叫你们二人回襄阳,发生了大事!” “我与公琰兄饮酒,旁人岂能破了兴致,这信中内容要是不大,唯你是问!” 陆逊打开了书简,脸色突兀的一变,蒋琬注意到了也是有些疑惑,“信中说了什么?” “襄阳变天了!” “二丫头,还不快点喝奶!” “诶来了!” “哎呀,看这些娃子,一个个闹腾的很。” “孩子嘛玩心重,多让他们玩玩就行了。” “说起来邓老头带回来了两个野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年头年年打仗,到处都是野人,也不差那一个。” “就是啊,这邓老头本来家里就穷这一次还带回来两个人,可见不得什么好日子哦。” “行了,别乱嚼舌根,谁叫人家心善呢。” 锅子里是煮熟的药味,让人闻着有些胸闷,江问睁开了眼睛,有些恍惚的看着周围,身子一阵滚烫。 “行了?诶呦,还是烫的很,待会把药喝了,你这人也是命大,那一待前不久还在打仗呢,能够活命已经不错了。” 邓圭舀了一碗药汤,“来,喝吧。” 江问接过碗,也不客气,就是直接喝了下去。 “你们是哪里人?” “我是富春县人……” “富春?那离这可远啊,来到这个地方,莫非是打仗?”邓圭端了一碗清水少见的几粒米,旁边放着一块干肉块,“家里贫穷,吃的就这么些,请别见怪。” “这里是哪?” “这里?斜谷附近的一座小山村。” “斜谷?” “你两是打仗的?” 江问点点头,邓圭笑了笑,“你俩倒是能跑,这一路上想必是吃了不少的树根,这些年常常打仗,不少人啊都指望着打仗升官,尤其是你们这个年纪的,怎么样是个百夫长吗?” 江问沉默,邓圭大笑着,“原来还是个新兵蛋子。” “随我一起的人呢?” “隔壁,这屋子不大,不过有着两间房,我跟我孙子这些日子借助在别人家空着也是空着,便让你们住了。” 江问笑了笑,想要起身,发现四肢无力,直接摔倒在地,亲切的接触到地面,面部神经可是非常敏感,疼得直龇牙。 “哎呦,年轻人不必行此大礼,救人一命本就在情义之中,快起来快起来。” 江问苦笑着躺回了床,就没有遇见过什么好事。 “他的伤势比你还重些,要不是咱们村最近来了个神医,恐怕你们两个连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敢问神医尊姓大名?” “姓张,我们都叫他张神医。” “江大人昔日与我在襄阳一见可是风光无限,为何现在在此,如此狼狈是何人所至啊?” “先生游历世间多年,未曾想在此处遇见了先生,让人不由得感概世界真小啊。” “没遇见我你早就死了!”一位面容花白的人走进来,多年的游荡张仲景的面色看上去有些苍老,每日的钻研已经留给他不多的时间。 “神医你与这人认识啊,那我先出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张仲景看着药,“用文火煮,却用大火,药效都走了一半。” “异地遇故友,却无丝毫的欣喜之情看你的这个样子,我也知道了五丈原的败仗并非作假。” “军情如何?”江问询问道。 “还是不说了,凭你现在的身子,我怕你一个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我想要知道,请先生告诉我!”江问说道。 “你军损失粮草无数,大将军受了重伤,损伤兵卒十二万。” 江问深吸口气,张仲景说道:“早就与你说了,你偏要听,我游荡世间本只是为了治病,但这一次太过震撼,漫山遍野全是尸体,找不到一个活人,那山里头,地都是红的,足足十二万人啊!” “如此拿人命当草芥,这人之心非常歹毒!” 江问叹口气,回想之前,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箕谷伏击了八万将士,不也是本着只杀人而去的? 毒士贾诩,自己也毒啊,只不过这一次毒在了自己的身上。 “暂时在这里歇息,不过你就算想走凭你现在的身子,恐怕也逃不了多远,好生待着吧。” 一将功成万骨枯,大江东去尽是流不尽的英雄血,一一吐露的獠牙,与展露的心,图谋的全部是两个字,而为这两个字,付出的代价,谁又能去细数。 第一章 出山 “老人家,这是你孙子吗?真的好勤快啊。” “这孩子从小就机灵,好动,让他歇一会他还不敢,比谁都实诚,但恰逢那一年开战,只好带着孩子背井离乡。”邓圭叹口气,修整着自己的弓身,“因为打仗那孩子的父母也去的早,这些年啊跟着我到处跑,不抱怨,还挺能吃苦的。” “多少岁了?” “一十有三了吧。” 江问笑着喝下了药汤,“老人家你也有本事,养出这样的一孙子,日后你可有福了!” “有什么福,不吃苦就行了,那些福早就享受过了,”邓圭看了看周围,脸皮裂开了微笑,满是洋气的说道,“小兄弟别看我这样,其实啊,我以前可是一大豪族的族长。” “哈哈哈,老人家,那你也别看我这样,我还是一国的司空兼任骠骑将军。” “哈哈哈,年轻人,我倒也不反感别人说大话,反而觉得啊,这人啊要是会说些大话,不是更好吗?”邓圭拉了拉弓弦,单闭上眼睛,“整日正正经经,讲些文腔,反而让人听不下去。” 江问拿起药碗,走到一旁的房间,吕蒙躺在床上,“可算是来了,我感觉我背痒的要命,你快些过来帮我挠挠。” “挠什么,那是长肉了,来,快点喝药。” “待在这个山窝子里,整天就是这些汤汤水水,连口肉都吃的不过瘾,你说我们到底要待多久?” “不必慌张,慢慢等待便是。”江问将碗递给吕蒙,“诺。” “苦不苦啊。” “你好歹是一国的将军,怎么喝个药都这么磨蹭?” “是个人谁喜欢吃药了?”吕蒙喝了一口,脸色苦巴巴的,“这味道真的让人难受。” “长苏你想过没有,我们这么久没有与外面联联系,会不会以为我们两个都已经死了。” 江问沉默了半晌,“我倒是想过家里人肯定会无比难受,我们眼下的身体条件,再加上不认识这一代的路,根本无法离开。也无人能够帮我们给家里带封信,与其去想徒增烦恼,倒不如静下来心来。” “既来之,则安之吗?”吕蒙穿好了鞋袜,“许久不曾动身了,现在想要下床走走。” 小村子生活的平和,家家腌有着腊肉,也有着田地可种,吕蒙身子有些发软,“躺久了还有些不适应,等我练个几天就好了。” 妇人拿着陶罐去往河边清洗,男人们在地里头挥舞着锄头,没有田地的人就在村子口带着自己的铁器,准备去山里头打些猎物回来。 事后还可以跟着一些人家,用肉换些粮食来食用。 “活着真好啊。”吕蒙看着山里头忙碌的人,有感而发的叹道。 “这里可比不得你们府邸,吃不到官饷,所有的东西都靠自己获得。”张仲景把自己肩膀上的水担子放下,“要有所得必有所劳。” “我累了,你们谁帮我抬抬。”张仲景说道。 江问和吕蒙对视一眼,“见过先生。” 张仲景说道:“别忙着行礼了,这水马上要用,快来个人帮我抬下。” 江问向着吕蒙使了个眼色,吕蒙瞪大了眼睛。 “我出谋划策的,力气活交给你。” “我现在就是一个伤员。” “算了就你吧。”张仲景指着吕蒙,“来快点。” 江问笑了笑,吕蒙翻了个白眼。 “先生既然在这里帮人看病,为何无人帮你抬水?” “医者为名为利,皆不算医者,”张仲景走着小道,“我广走天下数年,也是诊断过大大小小的病症,多年来医活了不少人。” 吕蒙身形一晃,江问连忙在身后扶了一把,“还是交给我来。” “不用,老子一个将军,连担水都奈何不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当今天下大乱,若是一位医者不身怀救世济民,反而追求名利,这样的人容世人所不耻,甚至愧为医者二字。” “天下多少人能够如先生这般。” “当不起,”张仲景看着前方的草房,几人正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孩子在怀中哭闹。 吕蒙将水担子放下,张仲景立刻进入了草房,而江问和吕蒙在一旁看着。 “不追求名利,活的如此洒脱,以救人为乐趣,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同也是最后一个。”吕蒙活动自己酸涩的肩膀,呲着牙说道,“也难怪长苏你要叫他一声先生。” “叫你别逞能,这下子好了。” 江问和吕蒙回到屋子,小孩坐在树下,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纹路。 “不过是小孩胡乱画了几笔,有什么好看的。” “你叫做什么名字?”江问看了看地上画的,全是歪歪扭扭的一些线。 小男孩面容质朴,长相很平常,常年在山里跑动比常人结实,但皮肤却要略黑一些。 小男孩看了看江问一眼,又看了看吕蒙,接着在地上画着。 “这小孩这么无礼吗?” “两位小兄弟勿怪,”邓圭走了回来,在肩上挂着两只野鸡和野兔,“别看这孩子这样,其实怕生得很,跟陌生人说话就结巴。” “因为这个毛病别人喜欢嘲笑他,于是就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了。” 江问和善的说道:“我与这位叔叔都是大人,知晓礼义廉耻,绝不会嘲笑你,不妨说说你的名字,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连自己的名字,都羞于启口?” “我……我……叫做……邓……邓艾。” “好名字,这个名字一听就与众不同,日后必成大器!” 吕蒙挠了挠头,说道:“这有啥不同的,我怎么听不出来?” “诶,小兄弟,快别夸我我那孙子了,这里打着一些野味,来今天我们好好开一顿荤!” 油脂滴落于火中,鲜香的肉味让吕蒙止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江问时不时的抹上一层酱料,色泽与香味越发的诱人。 “兔肉的腥味很重,肉难啃,配用浓香掩盖下口倒是能入味,不过难嚼。” “你牙口不如我们这些大人,吃些鸡肉就行。”江问拿起烤鸡递给了邓艾。 而江问很对邓圭老人胃口的是这人做的饭菜很好吃,家中有的调味料上,但不知道为何同样的食材与调味料。 江问做出来的总是让人觉得更加好吃些。 “小兄弟这手艺,在军中该不会是负责庖厨的吧?” “不是,只不过帮人打打下手。” “诶,真是可惜了,没有掌勺还有这般手艺,你家掌勺的要是活着,那味道肯定是天上才有!” 邓艾大口的吃着鸡肉,撕出鸡腿露出一大堆的热气,三个大人一个小孩这么些肉根本不够,吕蒙也只是吃了一个腿,肉便全部给了邓圭及邓艾。 三个人吃的很少,倒是邓艾极其满足,跟邓圭说了什么,便不见了踪影。 夜晚,江问来到了邓圭的房间,就见邓圭拿着一块玉佩,发着神。 “老人家可是在睹物思人?” “啊,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今天突然看见,不面的有些思念,不过人都已经去了快十年,现在想想还真是久。” 江问看着木椅坐下,“可是邓艾的父亲?” “是啊,这人啊越来就越是容易感伤,一看见这玉佩,就好像看见了儿子一样,如今的小艾跟他爹倒是有几分相似,不仅是长相,更是性格。”邓圭收起了玉佩,“小兄弟找我什么事?” “仲景先生不久后就要离开这村子,到时间我们也会跟着一起,老人家你与邓艾不妨也与我们一起?” “走不动了,都已经在这里扎了根,站了脚,这么大把岁数,该享受也都已经享受到了。”邓圭笑了笑,“你要是带邓艾走我倒是不反对,这孩子有大才,虽然说话结巴你要是认识什么先生,不妨让他做邓艾的老师,” “邓艾六岁开始随我进山,到处游逛,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喜欢游山玩水,想着也不错,但这孩子每日回来,就拿着树枝,把自己看见的地形图一笔一笔的画着,今天看一点,明天看一点,慢慢的画。” “有次下雨了,那泥巴进了水还能保持原样?”邓圭眉飞色舞的说道,这个老人的性格本来就是如此欢脱,“你知道吗,当时我以为那小子要哭的跟个姑娘一样,结果雨停了后,他就又拿出树枝不断画着,居然跟以前的一模一样!” “天天就这么练啊练啊,自小也喜欢读书,不过现在这种地方哪来的书,就自己画着图,说什么要演练兵法。” “到底是孩子心性……”邓圭神色突兀的一暗,“我已经老了,气力一日不如一日,看不了这孩子多久,真想要再多活个二十年,至少看着这孩子娶妻生子,抱抱我的乖重孙子。” 江问说道:“人生本来如此,繁荣一生,贫穷一生,各有自在与乐趣。贫以奋富为乐,富以安生为乐,各为其乐,但终究乐止,老人家是洒脱之人,何必拘泥其中,这不与老人家相符合啊。” “小兄弟说的是,不过你这番话说的比我这老头子看的还开,哈哈哈,真的是不得不服老,”邓圭笑着说道,将玉佩重新找了出来,交到江问的手里,“我也不想小艾跟着我埋没了一生,人毕竟是感念的,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日子是苦但也有小兄弟说的乐趣,每日上山去逛逛,打些野味,摘些野果,不久后还能够得一些田来种。” “再说我这么大把岁数的人了,到了城里头,除了每天干坐着,也没什么用处啊。” 江问说道:“老人家可是担忧自己会拖累我?” 邓圭看了眼江问,点点头,“你要是带走了小艾,读书找老师,这需要大把的钱财,想必你也有家人,若是再加我这么个老头子,对你的负担太大。” “老先生救了我一命,如此说话实在不合适,我一定舍命相报!” “使不得,使不得。毕竟是两条人命啊,谁能眼睁睁看着死。做人心里头要有些良心,村里头说我烂好心肠,就喜欢给自己找些事,但纵然是农夫与蛇,又有谁不会伸出援手?”邓圭眼睛看着江问,“所以,我就当我没看错,我希望你能够带小艾走出去,去真正的见识一番大好山河,去读书,去做一个有用的人!” “此事我绝对答应,但我也有个条件。”江问说道。 邓圭眼神微微动摇,叹了口气,“最值钱的玉佩都已经给了你,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还是要老人家你与我们一同离开。” 翌日,村子口集中了全村的男女老少,看着张仲景一行人,满口的感念更是舍不得,毕竟张仲景为这村子做了太多。 “哎呀,小兄弟,我知道你有这一份心,但我去了真的会当累赘。” “老人家不必惊慌,你既然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抛下你,那我必定猪狗不如。”江问帮着邓圭拿着行李,说是行李却不过是一些腌肉。 “不……不……许学我!”小邓艾憋红着脸,看着吕蒙说道。 “你……你……你……才学我。” “啪!” 张仲景一巴掌甩在了吕蒙的头上,呵斥道:“多大岁数的人,还逗一个孩子玩!” “先生呢,继续游历世间吗?”江问看着张仲景说道。 张仲景摇了摇头,“不了,这里算是老夫的最后一站,本来就向着从此地南下,然后回襄阳找你,但听说打仗,就在这里留下。” “先生的医书放在我府中储藏,可放心完成你的着作。”江问笑着说道。 “你这么大的官,要是书都给老夫弄丢了,可丢得起这个人?”张仲景没好气的说道。 邓圭看了看江问,询问道:“小兄弟,难不成你真是百夫长啊。” 吕蒙大笑着,“比百夫长大多了,恐怕连见长苏一面都没有资格。” 周府,周瑜皱着眉头,一旁的乐瑶担忧的说道:“夫君每日从朝中回来,便是饮酒,这样下去身子受不了啊。” “一仗,我两位最好的朋友,最优秀的才子,就这么没了,我如何能够顺心?”周瑜放下酒杯,“江府与吕府如何?” “吕蒙将军的家眷还有着陆家,自然不用担心,倒是江府……” “如何!” “江府除了江侯之外,便无人,貂蝉的美貌的坊间皆知,那陶夫人姿色也是上佳,许多登徒子时常去骚扰……” “反了天了!”周瑜大怒道,“全部抓起来,也不用知会顾雍,全部杀了!” “夫君这不合适吧……” “我如今身为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连朋友的妻子都护不住,百年之后拿什么面目去见他,他若是问起我,我该如何回答,没有什么合不合适,你现在就传我命令,通知京兆尹,挨家挨户上门抓人!” 第二章 被抓 襄阳,吴王府邸,孙策看着京兆尹的上交的书简,“大将军为何发怒?” “禀告大王,据旁人打探,只因为这些士族的子弟论起天下美人,提到了江侯的遗孀,其他人不相信,便提议去了江府目睹真容。” “谁家的?” “都是各大士族的小儿子,平日里家里宠爱过溺……” “谁家的?” “禀告大王,有陆氏一族一人,顾氏一族两人,虞氏一族一人,张氏一族两人,卢氏一族三人……一共抓捕了十五人。” “顾雍如今为司空,这些事该归他管,如何说?” “司空说了严惩不怠,顾氏一族的子弟绝不会偏瘫半分,只叫下官看着办。” 孙策点点头,“你也是为官行职,孤知你不易,以后这些事你可自行处置,不必禀告于孤,谁若是想要徇私枉法,也告诉孤,那十五位士族子弟该如何处置?” “大将军盛怒之下,要下官将他们全部斩首,下官怕这一刀落下去,恐怕各大士族必定怨气滔天。” “孤已经让朝堂之上的那些迂腐大臣们和个别宗亲离开了襄阳,回到各自的封地上安养天年,如今这襄阳城孤一人说了算,那些士族掀不起什么风浪,你如此办理,将为首者斩首示威,其余情有可原者酌情处理,该放的放,该杀的杀。” “下官谨遵王命!” 车马行驶,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下了马车,大乔看着江府,门前护卫的书童早已经不见,虽然是白天,府门却是紧闭。 “姑娘,你大老远的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着江府啊,这江府如今已经是衰落了。” “自打那江侯死后,撑起这个家的就只有江侯收的学生,那个叫刘敏的,可惜并无什么大才,得不到重用,如今只是个文学掾属。” 大乔眼神复杂的看着府邸,“我曾经与这家人有过些交际,心中一直有着愧疚,如今江府落难,我想要帮他们。” “哎呦姑娘,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这江侯还有着封地的,就算落难,也可以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姑娘赶紧走吧你不是要去见见妹妹?” 大乔点点头,重新坐回了马车。 江府之中,刘敏教着小江生学字,“这个字就是你的姓念江。” “江……” “敏叔叔,爹爹他出去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江生面容饱满,看上去倒是有些英武,“我想爹爹了。” “老师打仗去了,等他回来,肯定给小江你带很多很多玩具!” “真的,敏叔叔可不能骗我!” “拉勾。” “来继续学字。” “滋……” 门被打开,陶儿端着酸梅汤走了进来,刘敏行礼说道:“学生拜见师母。” “别叫师母了,你如今都已经是大官了,该自己一施拳脚,不用如此惦记着我们,我们吃不了苦的。”陶儿放下了碗,“来江儿,喝点汤吧。” “儿子谢谢娘亲。” “老师对我有再造之恩,学生现在的一切都是老师传授,老师不在学生应当帮老师撑起这个家,待小江生有能力后学生自会离开。”刘敏恭敬行礼道。 “前些日子,骑都尉前来提亲,老的要娶貂蝉姐姐,儿子要娶江莲,说貂蝉姐姐反正都是寡妇,要什么贞节,不如跟着他们一起过下去,气的李二狠狠打了他们一顿,结果呢,李二现在都没有出来。”陶儿擦了擦江生身上的水,“公子在时,这些阿猫阿狗谁敢上门来叫嚣半分,现在公子不在了,这些人倒是出来了。” “一群狗仗人势之辈,谈什么大气,不过师娘为何不告诉大王……”刘敏突然止住了话头,深深看了眼陶儿,“莫非师娘还在怪大王,是因为大王老师才会……” “呵,自古君王无情,公子早就和我说过卸磨杀驴,这个下场早已经想过,但令人寒心的是,公子已经去了这么久,大王不曾来府上关问一句,大王身份高贵,我们这间陋室,也不值得他亲自下顾。” 刘敏叹了口气,“师娘,学生还有事在身,就此告退。” 刘敏走出了屋,看着一位面容端正才气斐然的人走了进来,“刘敏,老师人呢!” “在外疯了这么久,进府还没个规矩,公琰,你可真是行啊,”刘敏讥讽的说道,冷冷的看了眼蒋琬,“师娘已经入睡,还请明日。” “我千里迢迢的回来,为何不让我见师娘?” “呦,可谁让你回来了?你在外游山玩水时不是逍遥快活的很嘛,回来干什么,你看看这一把把的烂摊子,我们的公琰大才,怎么能够屈身呢?” 蒋琬深深看了眼刘敏,恭敬行礼道:“我知道为人学生当敬师娘为母,老师不在靠着刘敏你一人支撑府邸,委屈定然没有少受,如今我回来了,若是你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只管往我身上撒,我蒋琬但凡皱一下眉头,绝不苟活于世!” “那请你今日先回,在外面什么地方都好,总之别留在江府。” “这……这……这个是啥。” “这……这……这叫做……弹弓。” “别……别……学我……干什么……用的。” 江问苦笑着在一旁,张仲景则是脸色全黑,邓圭倒是嘻嘻哈哈的,三人看着吕蒙这个活宝。 邓艾看着吕蒙手上的东西,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仲景说道:“沿路都能够看见道士,恐怕前面就是汉中,一到汉中就快捷许多。” “我这么久没出山,现在走出了村子还有些担忧,小兄弟你真的不怕老夫这个累赘?” “救命之恩,如何累赘,”江问喝了一碗凉水,吃着干饼,“我家乡有种饼叫锅魁,里面放馅的,吃上去也很美味,这个饼全是面,有些噎人。” “小兄弟的家怕不是老饕啊,对吃的这么在行。” “算不得,”江问摆了摆手,“只是为了养家,竞争力大,为了让自己生意好就钻研做,虽然小众却很好吃。” “哎呦,那小子可真狠,你看给我咬的。”吕蒙走到江问身旁坐下,手臂上有个牙印,很深,“这小孩打架是不是只会咬人啊,真是疼死我了。” “你逗他开心,要是我不咬下块肉绝不罢休。” “先生说笑吧,先生可是医者,怎么能够说这么戾气的话。”吕蒙就着干饼喝凉水,吃的格外畅快,“也不知道我家里的那小家伙怎么样,好久没看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当爷爷。” “打小就不正经!”江问说道。 吕蒙则是笑着说道:“长苏,你是不知道那人妻的那味,简直棒呆了,那赵范的嫂子简直就是个蜜罐子!” “得得得,每次说话你就这么不正经,没看见先生还在这?” “七情六欲为人之常情,倒不如火气如此旺盛,吕将军身体不错,只是如此沉溺于声色,当心身子肾气不足。” “吃饱了吗?走,上路了!” 吴王府邸。 “来,正儿,过来让爹看看。” “见过夫君。”蔡琰行礼道,一旁一位六岁的孩子,精力极其旺盛,面容俊武。 “孩儿孙正见过父王!” “诶,正儿,四书五经学得怎么样了。” “禀告父王,孩儿喜欢骑马射箭,不喜欢读书。” “要想当王,这些东西必不可少,而学习沙场征战,可不是一个王该做的。” “孩儿想学打仗,想当将军,想成为军神一样的人!” 孙策脸色微微一沉,看向了一旁的蔡琰,蔡琰行礼说道:“夫君正儿自小气力异于常人,许多教书先生都被打跑……” “那你呢!”孙策说道,“你是正儿的的娘亲,教导他也是你的责任,要记住慈母多败儿,他若是不想做王,我随时都能够找一个替代他的太子位!” “夫君教训的是。” 孙策挥袖离去,蔡琰抱着孙正,“娘孩儿错了,害娘被骂。” “你父亲如今被政事扰的心神不宁,所以才会如此,你一定快快成才,帮助父亲。” “孩儿一定会帮助父亲!” 孙策咳嗽了一两声,大内官走了过来,“大王,天已入秋,开始寒冷,大王日益操劳,还请多多注意身子。” “无碍,以前打仗奔赴雪地都不见的咳嗽一声,现在虽然不如前,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许久不曾见过母亲,也该去见见了。” “起驾!” 喧闹的集市,一众百姓全部让路。 “反了你的天了,你不知道老子是谁居然敢抓老子!” “好大的口气,还想要吃霸王餐,本来看你一身乞丐的模样,我家老板可怜,你倒好蹬鼻子上脸!” “老子是将军,吃你一顿饭怎么了……” “何事这么吵?”孙策看向不远处拥挤的人流,大内官行礼道,“容奴婢去打探一番。” 孙策坐在龙车凤辇之上,大内官回来了说道:“是几个叫花子带着小孩,吃了别人的霸王餐想逃,结果被抓了就冒充奋武将军,这些叫花子就这样,抓进去过几天就老实了。” 孙策点点头,“开车吧。” “驾!” “你……你……个骗子……还……还说没事。” “我哪知道啊,再不济也认得我这张脸吧,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诶,别让那小乞丐跑了,快追!” 江问和张仲景的脸色都已经黑到底了,邓艾的身手倒是灵活的很,瞬间逃了个没影儿。 “子明厉害啊,刚一进城就叫邓艾去偷东西。” “这不是一路上全都是干饼,嘴巴都吃出鸟来了,看见了肉就有些忍不住。” “老实点你们几个,本来就只想要关你们几天,你们倒是挺牛气的啊,一个冒充奋武将军,一个冒充江侯,现在不到一两个月都别想出来!” 张仲景闭着眼睛,“老夫一生的贞洁就被你这厮给败坏!” “也别这么说,万一那监牢很不错呢,没准还提供三菜一汤呢。” 京兆尹府。 “禀告大人,抓住了几个闹事的乞丐,如何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按律法来,我这忙着处理那些士族公子,这种小事就不用来叨扰我。” 襄阳大牢,江问看着破烂不堪的床卧积蓄的灰尘都可以洗个澡。 “未曾想,没有入温柔乡好好怀念一番,倒是先来了这里,不过有先生相伴倒也不寂寞。” “别跟我说话,你们二人当真是霉星,就没有好事!”张仲景闭着眼睛一张老脸红的彻底,毕竟因为偷窃下狱,实在侮辱了自己。 “不用担心先生,我已经知会了邓艾,叫他去江府。” “我家孙子说话结巴,要是不能够说个清楚,我们该待到几时啊?” “你……你……” “滚开,你个结巴,要讨饭钱也把嘴巴练利索点。” “不……不……” 邓艾缓张的说道,但越是急,嘴就越是结巴,更加说不出来。 “小结巴,家住哪啊!” 邓艾看了过去,一个大自己很多的姐姐,手里提着菜筐,想必是出来卖菜的。 “你……你好……我。” “行行,我家虽然没有多少钱了,但也不能看见你活活饿死,来,这些钱你先拿着,买些东西吃。”小姝从钱袋拿出十钱放在了邓艾的手里。 “不……” “不够?”小姝微微皱眉,“那再给你十钱。” “不……不……”邓艾拼命的摇头,把自己手中的钱塞给小姝,“不是……我找……找人。” “给你钱你也不要,你这小乞丐倒是稀奇,你找谁啊?”小姝笑着说道。 “陶……陶夫人……江问……” “陶夫人?”小姝冷冷的看了眼邓艾,看着周围,“又是哪家的士族要你来的吧,怪不得不要钱,滚回去告诉他们我家夫人就算是饿死,也绝不会再嫁给他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小姝直接离开,急得邓艾都想要跳脚,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认识陶夫人,便紧跟在身后。 “让老子出去,老子给你荣华富贵,实在不行让老子写封信行不行!”吕蒙坐在床上,虽然说男人不怕老鼠,但一只只的在自己眼前逛,很烦心。 “你出来!大人有令给你开个单间,随便你怎么闹腾。” 第三章 故友逢 “先生走访世间,所见收获能否与在下一谈,毕竟这监牢之中待着也是待着,实在无趣的很。” “这些年,看过各类的风寒,将他们治好,亦是困难,药材只是辅助,他们若是心无希望,那么死期依然会到。” “这些年看了这么多的病人,心中策论都已经胸有成竹,只需要给我一竹简记载即可。” “在这监狱待着也是无趣,也不知道多久能出去。” “哎呀姑娘,今天又来买菜了,老看看吧都是新鲜的。” “老伯你身体可好啊。” “哈哈哈好的很那,你府上江侯传给我们的太极拳,这有空了大家伙就聚在一起打,身子啊,健硕。” “那就好,有鱼吗?” “有有。” 老人拿着草帽扇风,“姑娘,你这家也种着些菜,怎么还要出来买?” “老人家种的菜好吃,我家夫人很喜欢就叫着送。”小姝说道,“老人家你去那条街,沿路有个江泉客栈,是我们家夫人开的,也多亏还有家客栈,日后老人家你的菜,就往客栈里送吧。” 邓艾很在身后小心的看着,小姝很快就去下一家,“吉婶,你的布卖的怎么样了?” 热闹的集市人流繁重,一点也未曾因为前线的大败而扰乱到生活,对于百姓来说当天的就算败了,也没有什么大事,只需要自己的生活,不是得到扰乱就行。 新鲜的鱼被网子打住,小姝在各大集市来回闲逛,看似买菜,实则却是在慰问这些老人。 这些老人的家眷都已经送上了战场,现在十二万人的死,满城尽是这些老人。 遗孀无夫,与自己家的夫人又是如此的相似。 “那个……我……我想问你点事。”邓艾调整自己的舌头,努力捋清楚,不说话结巴,看着小姝说道。 “你这个小乞丐,说了本姑娘对于你们这种人没有兴趣搭理,你快些回去告诉你身后的那些人,别想要借此来羞辱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人虽不在,但江府还是很有名的,谁要是贸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是……是有一个人……他叫我来……来找江府的夫人……他说……他叫吕蒙。” 陶儿冷笑着,“为了寻我家夫人,居然连奋武将军都能拿来玩笑,也不知道若是惹怒了陆氏一族,到底会怎么样。” “行了,这些钱你还是拿去,别在帮他做事了。” 邓艾憋屈且极其无奈,都怪自己的结巴,要是能够说清楚,自己的爷爷肯定就有救。 现在身陷牢狱,说到底还是怪自己信了那人的鬼话,结果被当成了小偷。 陶儿回到了府邸,邓艾也是看着这座府邸,门前庄严的石狮子,气阔的牌匾便让人望而生畏。 “江府。” 邓艾低着头,身处在山林之中他也不曾听问过名声,不过看这府邸的格式似乎是一个大官。 但仔细想想,那两人穿戴也并非多么奢华,与自己一样,若是他们撒谎骗自己,还得吃一顿苦。 “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我家的门口。” 邓艾寻声看去,是个模样精雕玉琢,面容粉嫩的小女孩,梳着丸子头,小女孩大眼水灵,看上去甚是乖巧,长的极其可人。 邓艾自小生活在山中,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女孩,看了眼,心里也有些好奇说道:“你好……我……我叫……邓艾。” “哦哦……你好……我叫……江莲。”江莲笑眯眯的说道,“你这人说话真有趣,但你还没说来我家里干嘛。” 说完后立刻怒着脸,似一头发怒的小母狮,“你是不是坏人派来的!” “不……不……不是……我是……吕蒙……叫来的!”邓艾有些慌张,结巴的说道。 “吕蒙叔叔?他不是正和爹爹在外面打仗……难道是爹爹有消息了!”江莲开心的说道,“那你进来,我这就带你去见大娘!” 小江莲拉着邓艾就往府中走起。 邓艾跟在江莲身后,沿路看着府邸之中的景色,心中满是惊叹,这般景色绝非山里面看的见,“我告诉你,我爹爹老厉害了,当今天下无人不尊敬,这些就都是爹爹打出来的,当今大王对于爹爹也是尊敬有加!” “姐姐,你又偷跑出去了!”江生自庭院拐角的小道走了出来,打量了一眼邓艾,“你又往家里带人。” “他说有爹爹的消息,我就带进来给大娘看看。” 江生小脸微皱,虽然府中上下无一人说道,但他知道关于自己爹的噩耗。 “姐姐,我们爹爹忙的走不开身,根本不可能送人来信,姐姐莫要信了这些人的鬼话,还是将他赶出江府为好!” 江生如此出言不逊,让邓艾的神色也有了怒气,“我……是为了……救我爷爷……不然谁稀罕这破地方!” 陶儿喝着凉粥,貂蝉说道:“夫人这粥都已经放了两天,还是换一碗吧。” “无妨,味道不错。”陶儿说道。 “见过小姐,见过夫人。”小姝作揖行礼说道。 “回来了?小莲呢,不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擅自出去。”貂蝉面目极其不喜的说道。 “小莲不是待在家里的吗?” 貂蝉看了眼陶儿,陶儿摇了摇头,貂蝉走向了凉亭外,“叫上李二他们,随我出去找。” “呜哇!” 貂蝉刚要去,就见江莲带着一脸啼哭的江生,“大娘,弟弟被人打了。” “可是又出去淘气了?”陶儿包过了江生,安慰着,“乖乖不哭啊。” “没有,是我的错,是个小乞丐他说有爹爹的消息,我就带他来了府上,结果弟弟想要赶他出去,就打了起来。” “小乞丐?”小姝开口道,貂蝉转过身看着小姝,“你知道?” “恩,今早上在集市遇见的,说是有吕将军的消息,我想着老爷和吕将军早就已经……所以就给他些钱,让他走。” “所以这孩子就跟着来府上了?”陶儿叹了口气,“罢了我们江府也大,多一个不多,收留他吧,让他跟着陈老他们做事。” “娘,可他打我!” “打你,那你就记在心上,这次打不过那就下次,下次打不过那就下下次,直到能够打赢他!不过一定要用正当的手段,不然娘会生气的。” “他现在人呢?” “被杨叔叔他们抓了起来,关在了屋子里。” 江生被陶儿抱了起来,陶儿满是柔情的说道:“孩子你一定要自强,这些事是磨砺你的基石,你只有不断跨过去,才能成为能够与你爹爹比肩的人。” “是的娘,不过娘爹爹真的这么厉害,我在士子院游玩时,就听见他们都在谈论爹爹。” “你爹爹,娘说出他的伟大,等你长大了有了见识,你自然就会明白,今日功课如何?” 江问自豪的说道:“孩儿已经阅读了周易,颇能识字,先生今日夸奖了孩儿,说孩儿有大才!” “来,娘奖励你一块糖果,去玩吧!” “孩儿谢过娘!” “江莲过来!”貂蝉呵斥道,小丫头玩着手指,有些害怕的走到了貂蝉的面前,“娘……” “先生布置给你的功课,为何不完成就偷跑出去!” “我是看到一只很漂亮很漂亮的蝴蝶,追着追着就出府了……娘你最心疼莲儿了,饶了莲儿吧。”江莲抓着貂蝉的手,撒着娇说道。 “小姝带她回屋,禁足两天,不许出来。” “哼,娘亲大坏蛋!” 陶儿止不住的笑着,一旁的小姝也是捂着嘴。 陶儿说道:“叫李二去把孩子带上来,我也想要问问,这孩子从哪来的消息。” “夫人真的要问啊?” 陶儿的神色略微暗淡,说道:“虽然不可能……但万一……” “去吧。”貂蝉说了一句,小姝行了礼,便走了出去。 不久后邓艾被押了上来,看向一旁那位身材婀娜的夫人,惊世的面容居然看呆了。 “小色鬼,那是我家夫人,你看什么!” 邓艾脸色迅速一红,慌忙行礼,“我……我……叫……邓……邓艾。” 小姝翻了个白眼,“就是这样,这小乞丐是个结巴,说话纯费口舌,夫人要不要带下去。” 陶儿询问道:“你说你有吕将军的消息,此事可是真?” 邓艾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拿了一片竹简,“他……叫我……把这个……交给夫……夫人。” 陶儿接过了竹简,仔细的看了看,眼睛瞬间湿润了,“他在哪?” “监牢。” “夫人是何事?”貂蝉看着陶儿如此失态,止不住的问道。 “姐姐,公子真的还活着,他还活着没有死在五丈原!” “真的!”貂蝉先是一愣,不过她没有陶儿这么单纯,“你且说来,为何会在监牢?” “是……那个吕……叫我偷……偷烤鸡……然后就……就被抓了。”邓艾躬着身子不敢看貂蝉,怕又闹了个笑话。 陶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是子明没错,子明绝对会干这种事,他本来就是自般我行我素,快,去监牢!” 京兆尹府,京兆尹擦试着自己额头的冷汗,看了看一旁的下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值得大将军亲临!” “我也不知道啊,下人这些日子按照大王的命令,有条有序的办理,就算大将军有怒气也该向大王撒啊。” “住口,要是再这般大不尽,我砍了你的舌头!” “大将军到!” 京兆尹连忙向着周瑜行礼,“下官拜见大将军,大将军亲临,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关于那些士族子弟的事,下官已经按照大王吩咐办妥,不知道大将军是否有不满意之处?” “不是为此事,”周瑜说道,“前些日子你抓了吃霸王餐的贼,可是有此事?” “贼?”京兆尹看向自己的师爷,师爷想了想,“对大将军,确有此事,不过现在已经被关押在牢狱里,是否是他们得罪了大将军,若是大将军想,小人可以替大将军办,饭菜下毒,或者直接刺杀……” “带他们来见我!”周瑜喝道。 京兆尹和师爷立刻行礼,“小人不会再多嘴,大将军息怒。” “放我出去,看门的!”吕蒙看着碗里凉水,填肚子都不行,难得这些日子饿得慌,现在更是要命,“你这是对阶下囚的态度?” “哼,都已经是阶下囚了,给你一碗凉水塞塞牙,你还想要干什么?” “我要吃肉,我告诉你,你现在若是给我一只烤鸡,日后你必定平步青云!” “烤鸡?这大牢里哪来这种东西,要是有爷早就吃了,最多给你个鸡屁股!” “那也是肉,你倒是拿来啊!” “嘿,你这人是真的不要脸,都说了没有!” “你们干什么!” “见过老大,是这人脸皮厚的不可理喻,你不搭理他又在这里使劲干嚎。” “开门大人要见他们。” “是。” 江问看着张仲景,“先生看来是邓艾那小子成功了。” 张仲景笑了笑,“也是奇怪,你这样的人好不容易离开了朝堂,那下面的人才有了机会往上升。如今你这一回来,他们又没了机会,即使如此,也没有让你惨死在监牢里。” “若非推心置腹的好友,我又岂会叫邓艾去办?” “请这边走,我家大人有请。” 京兆尹小声的询问师爷,“这牢里到底抓了什么人啊。” “也就几个小贼,那衙役们可是亲眼看见对方偷东西,大人不必担忧,就算与大将军有关系,凭借大将军的为人断然不会为难。” “我就怕万一是个有什么身份的……我们不好办啊。” “能够饿到去偷东西的人,不会有什么身份,大人放心,我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 “来了!” 周瑜激动的站起了身,其中一人向着周瑜行礼,“许久不见,公瑾兄真是越发的令人敬佩,草民江问拜见大将军!” “嘿嘿,你官没了,但我的还在,奋武将军吕蒙,拜见大将军!” “将军?!”京兆尹身体一阵哆嗦,看向了师爷,“你这真是坑死我了!” 第四章 魏王 “下官拜见将军,未曾想因手下的失职竟然让将军落难至监牢,下官在这里给将军赔个不是。” “大人也是为国为民,大人固然有做得罪将军,但说到底还是将军违法在前大人何需要赔罪?”江问拦住了吕蒙,使了个眼神,吕蒙虽然想要说话,任就憋了回去,翻了个白眼。 “这几人是我以大将军的职权,私自放出来,京兆尹也请告知大王,让大王知道个底,”周瑜不怒自威的说道,“人我便带走,京兆尹也请处理自己的事。” “下官知晓,请大将军慢走。” 京兆尹看着出门的几位,松了口气,“大幸啊!” “一别数载,没想到公瑾已经荣升大将军,真是时过境迁。” “许久不见,你我二人寒暄致此,有几人等你可是等急了。”周瑜笑了笑,江问微微低着头,出了正门。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马车停靠在路边,一人打着油纸伞身着衣裙,早已经泪眼婆娑。 吕蒙和周瑜各自看向一方,吕蒙说道:“我家的人呢?” “不妨乘车,我送你回去?” “也好,长苏家中备好宴席,一会登门拜访!” 陶儿看着江问,蓬头垢面,发丝披散,“瞧瞧你的样子,像个乞丐!” “昔夫人以垢面与我相识,今在下以垢面与夫人重圆,岂非缘分二字可道。” 江问擦拭着泪珠,但手在脸上留下一道黑痕,微微挑眉,“夫人……” 哭的很大声。 张仲景和邓圭在一旁看着,邓圭叹了口气,“大好年华啊。” 江府。 “爹爹……哇,爹爹你身上好臭!”江莲捂着鼻子,连忙退后几步,欢喜的神色立刻变成了嫌弃。 “哈哈哈,快去吩咐李二,给我准备热水,我与老人家还有先生要沐浴。” “二娘,二娘,真的是爹爹!爹爹回来了!” “恩……回来了……”貂蝉慌忙遮住脸,喜极而泣,“小姝,回屋梳妆。” “是小姐……” “小兄弟,这就是你的家吗,这也太大了吧!”邓圭惊叹的说道,未入山之前也是富贵人家,但与这里比起来,就有些微不足道。 “爷爷!” 邓圭看着迎面扑来的邓艾,“哎呦我的乖孙,想死爷爷了!” 邓圭看着邓艾皮肤黑,但收拾干净了,身上的衣料也是上乘之选。 “老人家救了我家公子,老人家为恩公,从此府中下人必然以尊敬我家公子一般尊敬你。”陶儿郑重的向着邓圭行礼说道。 “姑娘快快请起,行这么大礼干嘛,你家公子当时在那山疙瘩里,就一野人样,我当时救起来他,就没想图什么。” “也请恩公受妾身一拜!” 貂蝉行礼道,一旁的邓艾连忙转过头,闹了个大红脸。 “老人家,热水已经好了!” “好了小艾,你就在这待会,爷爷先去洗个澡。” “老夫的书籍,你存放于何处?” “先生的医书都被在下放于书房,吩咐下人每日都需要仔细打理。” “很好,今日起在书房为我设下一床榻,每日三餐供应即可,其余时间不得来打扰我。”张仲景说道,便直接去向了江问的书房。 “爹爹,莲儿要抱抱!” “姐姐长生儿两岁,却如此撒娇,不知羞!”江生说道,小脸满是醋意。 江问看着笑了笑,“来生儿,你也一起过来。” 江生有些含羞,不过还是立刻跑了过去。 “今日公子回来了,快吩咐下人们宰羊,煮一顿好的!” “好,许久未碰肉食,今天好好吃个痛快!陶儿,二叔呢?”江问放下了江莲和江生。陶儿与貂蝉对视一眼,有些难以启齿。 “发生了什么事?”江问脸色慢慢恢复了平淡,询问道。 “二叔他因为公子你的事,本来身就有病,一下子更是加重,公子出战之前又是新娶了一个女子,但此女子过于爱慕虚荣,一听见公子殉国,便立刻抛弃了二叔离去,二叔经此事打击更大,郁郁而终。” 江问淡淡的点头,“准备些素饭吧,近些日子我有些忌油腻。” “二叔埋于何处?” “公子的封地,大王亲自派人修筑的墓碑,与公子修在了一起。”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娘亲,爹爹好不容易回来了一次,怎么不见高兴?” “蝶飞因为二叔公的事情,现在心里很烦,别去烦爹爹,莲儿听话啊。” 江问来到了江浩的房间,整理的很整齐,盆栽还有着修剪,只不过却已经人走。 “公子,二叔的事情你毕竟不在襄阳,不必耿耿于怀,二叔若是知晓你还活着,肯定会很高兴的。” 江问叹了口气,“我曾经不过一草民,登堂入室,拜官封爵,一步步成为了社稷之臣,然而我却不曾高兴过。” “看来五丈原一仗,把我打的心累了啊。” “打累了好,打累了才会心安,”陶儿紧紧的抱着江问,“公子,这一仗让我们太怕了,我们已经体会过了失去公子的感觉,公子请不要再行冒险,这次是大难不死,但下次呢……公子我们已经有了封地,你也脱身了出来,不要再掺和了,好不好?” 江问看着陶儿,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找个时间,我要回去看看二叔的陵墓,但现在却不是时候,我既然活着回来,就不能停下。那足足十二万将士的血,还留在五丈原之上,没有洗干净这是我的屈辱,十二万人的命,吕布必须还!” “禀告老爷,大将军与奋武将军来访!” “请去主堂一会!” 江问拍了拍陶儿的肩膀,“我知晓夫人的用心,但夫人要记住,我仍旧是大吴不败的军神。” 江问夺门而出,陶儿还欲追上去说话,却被门口的貂蝉拦住,“夫人,一个人但凡殚精竭虑的做事,旁人拦不住。” “可我真的怕了,我真的害怕!” 主堂之中,周瑜等人早已经到来,吕蒙则是整理自己的发髻,“好久没有这般人样了。” 江问到来后入座,周瑜也不想客套而是直奔主题,“五丈原一仗,我国损失兵力十二万,已经动摇了国之根基,反观吕布与曹操,吕布城池损失虽大,但兵才是国之根本,无法动摇根基,而曹操得利最大,可以说好处都被他捞完了。” “同时,荆州的桂阳一地也被益州刘备骚扰,不过被太史慈击溃,如今太史慈任镇南将军,掌管南方战事,抵御刘备,而黄老将军与魏延将军,各负责寿春,新野抵御北边的曹操。” “而汉中的张鲁,前些日子也有些起伏不定,不过很快就被派遣去的甘宁将军给给震慑住了,至于宛城则是大王派遣了孙贲镇守。” “诸侯可发动过战事?”江问询问道。 周瑜摇了摇头,“都是些小摩擦称不上战事,曹操收复洛阳周边诸多小城,忙着平复人心,吕布与我军多是元气大伤,只想要修养,倒是与刘备交战了几次,两边都没讨好。” “曹操太过安生了,这么安生,让人不满意。”江问思忖着,周瑜和吕蒙也是静待,“天子可安好?” 周瑜点点头,“在建业建都后,每日酒肉池林,过的十分舒坦。” “如今我不在朝中谋职,只能够当公瑾你的客卿,我现在心有一计,此计可直接断掉曹操的左膀右臂!” “打住,长苏有什么话你不能自己跟大王说,让公瑾帮你带话,这功劳不就是公瑾的吗?” 江问摇了摇头,“于朋友家人之间我活着是好事,于君臣之间,我活着回来了却是坏事。” 周瑜沉默不语,却是不反对,倒让吕蒙有些不知所措了。 翌日,吴王大殿。 “臣等参见大王,大王千秋无期!” “诸位爱卿请起。” “如今我国正在广纳兵将,然眼下却是杯水车薪,北境曹操蛰伏数载,雄主窥物,虎视眈眈,待平复人心,即刻绝对会有北下之势,而南境也有着刘备这样的大敌骚扰,我军现在是左右支绌,捉襟见肘啊。” 周瑜出列说道:“颍川荀氏,天下士子皆登门拜访,其中更是有着荀氏八龙之称,如今荀彧为曹操左膀右臂,臣有一计,可除这条臂膀,另外也可使曹操停战三年!” “何计?!”孙策问道。 “封王!” 许昌,曹操府邸。 “兖州刺史曹孟德听旨,今卿事,滋尔于朕,亦如始皇扫八荒,高祖灭项王光武诛王莽,实乃大势所趋,天下诸公逐鹿中原,皆为英雄,登英雄之名却不享英雄之实,每每感念,朕悲痛万分!” “即日起逢兖州刺史曹操为魏王,国号魏,魏王可自行创立国度。” “这……这封王了,这可得了啊!” “如今主公大势已得,如何不能封王!” “将军,我们身为汉臣,应当遵守汉法,高祖云,封刘氏而称王,天下共击之,这王不能受!” “你为那代的汉臣?那刘邦尸骨都白了,当今天子任在,你却不尊他的法,尊刘邦的法?” “哈哈哈!”曹操大笑着,一众大臣也是停了下来,向着曹操行礼。 曹操拿起桌前的甜枣,放了一颗在嘴里,看着天子使者说道:“尊使,天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天子敬佩魏王功业,为以奖章封魏王,请魏王接旨吧。” “哦,我可能说错了话,”曹操站起身来,“孙策是什么意思。” “吴王说魏王乃一代雄主,岂能屈居他人之下,如今天下论英雄,魏王当属一流,因此愿告知天下,曹公当的起魏王!” “恩……倒是这么个理,”曹操点点头,“可惜呦,说说条件。” “吴王愿与大王停战三年,三年之内两国互不交战,近些日子抓捕的俘虏吴王愿意全数释放,也请魏王做到。” “三年停战,就值得他孙策帮我封一个魏王?”曹操大笑着。 “臣荀彧有言进谏!” “文若请说。” “臣以为,天下大势为至,西,南便已有两诸侯相继称王,如此却为天下人所不齿,惹来骂名一片,主公人言可畏主公且不可称王!” “诶令君,令君知我不畏人言,如今何出此言啊?”曹操接过了天子的圣旨,“回去复命去吧,对了记得去领十金及绸缎三十匹。” “小人谢魏王封赏!” “今日到此为止,撒了吧!” “叔叔,叔叔你要去哪?”荀攸连忙拉着荀彧。 “主公与我立誓,早已经说了永为汉臣,如今却要称王,岂能再是汉臣,无论如何我都要阻止!”荀彧怒道。 “叔叔,听侄儿一句话,主公北破袁绍西征吕布,这一年年的胜仗,早已经是雄心壮志,已不再是昔日与叔叔你立誓的曹孟德!”荀攸说道,“如今的主公已经是窥探帝位的诸侯,叔叔若是去了不仅劝不住,还可能把命搭上!” “不会,”荀彧摇摇头,“绝对不会,我知他。” “天下谁人知曹公!” “我知!” “叔叔你这是在送死啊!” 曹操府邸。 “荀令君到!” 曹操起身,牵着荀彧的手并让他坐下,“文若你可来了,来快请坐。” 荀彧坐下,说道:“主公可真是要称王?” “正巧,我也打算与你说此事,如今令君威望于大臣最高,明日令君助我大臣们必不会多言。”曹操笑着道。 “主公,昔文若弃袁绍而遇主公,天下之大,却只有主公让文若以为,主公是匡正汉室挽救汉室的明光!”荀彧眼圈发红,嘴唇不断轻颤,“我与主公共同起誓,主公与我永为汉臣,可今日的主公还是汉臣吗?!” “数十载啊,主公为何到了现在,却只能够让臣得到失望二字……” “假若真到了那一步,文若可愿还与我同行?” 荀彧身躯一抖,曹操微微低下头。 “犹记得月旦评的许邵给我的评语,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操叹口气,“通行数十载,文若终究是错看了我曹孟德……” 第五章 推辞 “大王,我与你数载,只怪我看错了人!”荀彧失望的说道,面色略微的发白不停的发颤,眼圈发红,“如今曹公只能够让臣,称呼大王。” “昔日遇见明公,所见的是明公为救天下,为救汉室,为助天子的忠肝义胆,怪我看错了人!”荀彧情绪极其激动。 “你与孤相识数载,孤对卿之心绝对不负,卿与孤也因为这些年的情义,卿你可还愿与孤一直走下去吗?” “大王既然已经称王,又何须要我辅佐,”荀彧说道,“臣与大王今生缘已尽,请容臣请辞。” 荀彧脱掉了官服,将自己的官印放在了曹操的面前,曹操并未说话,只是看了看。 “天下皆看错我曹孟德!” 曹操摸着头,突然感觉一阵刺疼,很是难受,“来人!” 江问府邸,周瑜携带贺礼来访,江问坐在主堂之上,“果真如长苏所说,尽是一封封王之信,不仅仅为我大吴求得了三年的休战期,更让曹操罢免了荀彧。” “曹操与荀彧,乃是少有的贤君与良臣,但曹操有着气吞山河之势,而荀彧却无此心,对于这位王佐之才来说,曹操之前是汉庭,是整个汉室,可以说这天下最想要挽救汉室于水火的,就是他荀彧。”江问端着热茶,放在了一旁,“他弃四世三公的袁绍,转而投向曹操,便是因为他看不见袁绍有救助汉室的希望,反观曹操身上有。” “但此人到底是乱世之枭雄,他绝对不会收敛自己的大志,虽然求得三年时间,但三年之后,将会出现一个让天下为之忌惮的魏国,这样的魏国绝对会比现在更令人害怕。” “长苏,你如今享受客卿俸禄,但说到底不过是一闲职,是否……”周瑜饮了一口茶,有些难以启齿。 江问轻笑着说道:“哈哈哈,公瑾兄,前些日子你还不愿提起入仕之事,今日却又重提,可是因为你将我还活着的消息报告给了大王?” 周瑜喝了喝茶,并未否认。 “公瑾兄,你知我,更知大王,我敬佩这样的大王,他不会区于一隅,有远见有手段,但也害怕这样的大王,这次五丈原一战说实话我很害怕。”江问淡淡的说道,“你也知晓,我若是重新入仕这绝对不是大王乐意的。” “如何不乐意,一介王佐之才,若非诸王昏庸无能,放在什么地方有君王会不用?”周瑜说道,“若长苏还愿入仕,大王必定委以你重任!” “参见大王!” “噤声,谁都不能大声,若是传出一点口风,全部斩舌。”孙策淡淡的说道携带一众大臣,进入了江府。 来到主堂之外,待在门外的孙策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下人们不敢说半句。 “公瑾,你也知道因为这一战,我失去了自己的至亲,而我的家眷也受到了侵扰,”江问叹了口气说道。 “但这些人大王已经帮你处置,你若是嫌不够,那些人还在大牢,押出来-重新定罪即刻!” “非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之人,”江问说道,“只是眼下我并无出仕之心罢了。” 周瑜笑了笑,“也是,一个常年战胜从未吃过败仗的你,第一次吃了如此败仗,一败还是十二万,如今心里也是怕了。” “公瑾知晓,这样的激将对我来说无用。” “长苏你怕了,但害怕的不仅仅只是你,还有这个国家,我们的大王,以及百姓!”周瑜说道,“若是被敌国打开了我军的防线,大军侵入,到时候你怕的更加厉害,为何甘愿屈身于此,战场之上的屠杀,难道你想要留给自己的孩子以及家人不成?” “要知道十二万大军一丢,我国国境大开,若不是曹操于洛阳牵扯吕布,当时他随时都可以联合刘璋,南下汉中。” “而如今刘璋已不在,即位的是更加雄才大略的刘备,长苏也说过此人深藏不露,但这样深藏不露的人,却是一直窥探我国南境啊!” 若是再起战事,吕布联合刘备,一路攻城掠地,我吴国再无翻身可言!” “吴国有公瑾兄,有着一众的虎将能臣,如何能够轻易被攻破,”江问摇了摇头。 “国有才,却缺少惊世之才,缺少镇世之帅,这次大败,敌军直接袭击军粮若无你最后的决策,连一兵一卒都保留不下,家国一众老将军更是会死!” 江问将茶水倒满,笑了笑,“高看我了,我确实心中害怕,根本不敢再谈这些事。” 周瑜微眯着眼睛,说道,“可眼下我却未曾看见你的怕意。你刚回襄阳所出一策,便废了曹操的左膀右臂,更是为我大吴求得三年停战,你若真是害怕大可立刻前往自己的封地,倦鸟知返?这样的理由不适合你这样的人,这样的你心中真害怕,旁人或许相信,但我……绝对不信!” 孙策微微眯着眼,大内官在其身旁恭敬的站着。 “你的弟子刘敏,虽得你调教,但到底无大才,大王依然委任以重职,足以看出大王对你的信任与重用,”周瑜说道,“只要长苏你愿意再次出仕,我即刻让出自己的大将军之位,让卿接任!” “这……”大内官一急,就要开口却被孙策直接按住。 “大将军?”江问摇了摇头,“心中已无意,何谈大将军,只是屈膝于客卿便已觉满足,何谈大将军。” “公瑾兄请回吧,今日我已经身觉疲倦。”江问行礼说道,周瑜也是起身拜别,“长苏锐气不减,为何你现在要藏?” 江问微微眯着眼,门外周瑜向着一处行礼,就见一位面容阴柔的人走了进来,“大内官见过江侯,江侯,大王请你去别房一叙。” 江问向着大内官还礼,便跟着走了出去。 “说起来这府邸还是孤的父亲替你安置的,孤有幸产于了设及,别房是孤设来,孤与几位爱卿喝酒用的。”孙策笑着说道,江问跟在其身后。 进入了别房,孙策坐在了主位,江问站在中厅,“草民江问,拜见大王。” “你虽然已经没了官职,但到底是江侯,怎可自居草民?” “江侯不过一噱头,倒不如一个踏踏实实的草民来的更加自在。” “万钟于我何加焉?”孙策笑了笑,“如此才是你,大将军与你议事孤也知七八,为何不愿意重回朝堂辅佐孤?” “大王草民若是实话实说,还望大王勿要怪罪!”江问行礼说道。 “有何话只管说便是,我绝不会怪罪一二。” “此一战天下闻,大王更是以雷霆万钧的手段迅速扫清朝中一众迂腐大臣们与权贵,严令外戚不得干政,大王如今已经是大权独揽,草民虽自谦,但朝堂之中,尚且有一二名头,回到朝堂之中任官必定惹来跟风之势,大王如今大权自握,必然不看如此局面!” 孙策笑了笑,眼神闪烁,“若公瑾所说之话实为我授意呢?” “草民不敢言君为,此话草民不敢言。” “哈哈哈,果然你我之间如今已不能推心置腹,只能相互猜忌,到底是权位之由,到底是人心隔肚皮啊。”孙策站起身,“当好你的客卿,不过若想入官,只管说一声,我自会为你安排。” “大王慢走。” 江问看着府中上下,一位青年走了过来,“老师为何不愿意重回朝堂?” “不可,如今身回朝堂,不过是自寻死路,虽然我未死大王很高兴,但到底更加害怕,好不容易大权独揽,还没有揣热乎,就有人来跟自己夺权,谁能够让他留着?”江问说道,“而当周瑜说出来让出大将军一职时,我便更加不能够答应,周瑜非常人,他的将才足以当任大将军,比起我大王更加信赖周瑜。” “老师万事都看的如此细致,学生佩服。” 江问面色平淡的说道:“蒋琬也已经回来,为何不见他。” “因学生心有怒气,便将蒋琬驱逐出了江府,学生此事若有逾越之举,还请老师勿怪。” “叫他回来,在外面疯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江问府,江问喂着小江莲吃饭,一旁的江生却是死命吃醋,跑到陶儿怀中大哭,惹得府中人一阵大笑。 “学生……邓……邓艾……见过……老师。”邓艾换了一身衣装,整理了自己的发髻,笑着说道。 “常言道术业有专攻,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江问先放下了饭碗,江莲向着邓艾做了个鬼脸。 江问说道:“我交你的仅仅只有兵法,你学习兵法之后到了能够临摹之时便将所有兵法全部焚尽,从此以及不看不阅。” “而这需要数十年的功夫,你可嫌累?” “邓……邓艾……不觉累!” “好,还有一教,从明日开始我便于你钱,你探走天下各地,并勘察各种地形,当你心有成竹之时,再行回来,这样你觉得累否?” “公子,别人家的老师都是创书房教育学生识字读书,到你这怎么变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固守屋中寒川苦读,最终不过是纸上谈兵,空有口谈,并无实质,我教公琰也是先让其读书,之后便任由他行天下。” “可邓艾来府上也没几天啊,这么快就要他去外面游历列地。” “公琰是贤臣治世,而邓艾不同,他是领兵之才。” 陶儿白了江问一眼,“这才多大,我也听说邓艾打小就在山沟里长大,更是从来没有领过兵,公子怎么就看出来他是一代帅才了?” 江问笑着说道:“陶儿如此替邓艾说话,莫非是想要招为上门女婿?” 江莲在一旁喝粥,听见之后身体一僵,立刻楚楚可怜的看着陶儿,说道:“大娘!” 而一旁的江生则是露出了辛灾乐祸的笑容。 “邓老人家对公子有恩,再说了人家邓艾也没少帮,才没享几天福,公子就这么让他吃苦!” “严师出高徒。” “对……师娘……邓艾不怕……怕累!” “好徒儿,立刻去找李二给你备好盘缠,明日便启程,这次别走远了,先行南下观阅一下吴国春色,待你回来后再行去往其他地方。” “都吃什么好菜呢?!”吕蒙从府门走了进来,看着正堂之上的诸位。 陶儿轻轻对着江生江莲说道:“虽然是将军,但这人就是个地痞流氓,可千万不要跟着学。” “好的娘亲。” 吕蒙对着陶儿翻了个白眼,直接熟络的走到了一旁,“上菜,来壶酒,趁热着呢!” 江问看了眼吕蒙说道:“昨天子明好生快活,这印子还在脖子上。” “那可不,那叫一个舒坦,改明儿我教你,你跟陶儿或者貂蝉可以试试。” 江问颇有些不屑一顾的轻笑。 “娘亲子明叔叔在说什么?”江生好奇的问道,江莲也是凑了过来,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陶儿羞红到了耳根,“不准问,也不许去打听,这种事情你们还小!” 陶儿在江问腰间一扭,对着吕蒙喝道:“再这般胡言,以后别想蹭饭!” “这可是你亲亲爱爱的公子起头,跟我何关系?”吕蒙故作无辜的说道。 “无耻!” “子明来寻我,可不是仅仅为了一顿饭吧。” “恩,一会再说,现在先吃饭。” 江问书房,因为原书房被张仲景所占,新收拾了一个屋子来用。 “我大吴虽然与曹操停战三年,却未与其他人停战。而且我军仅仅只有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曹操再度来犯,我军如何抵挡?” “这一次征战,我见识到了,我大吴屡战屡胜,虽英武非精锐!” “都已经这般配备,还不可称之为精锐?” “吴起训练魏武卒,以五万之势击溃五十万秦兵,韩信以背水一战,硬抵挡项羽,虽然是靠激励士气,但若不是精锐如何能成?”江问说道,“这一次我军大军在骑兵战吃亏于吕布,我军需要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 “可嘴上说,该如何训练啊,何人来训练?”吕蒙看了看笑而不语的江问,“嘿,你既然早已经有了注意,为何不愿意早说,昨天大王和大将军可都是来找过你了啊!” “商鞅面秦尚有三论,我推脱一下又会如何?” ps:感谢各位书友的打赏与推荐票谢谢! 第六章 要兵权 孙策吃着肥羊炖,一旁的孙静吃了几口腌菜,“大王有着心事?” “江问还活着。” “倒也是厉害,那十二万的将士都埋骨于那,他倒是能够或者回来。”孙静淡笑着说道。 “叔叔最是明事理,我与弟弟党派之争时,叔叔毅然辞官,不掺和进来。” “只是不想要同室操戈,仲谋心中有才,又不甘于只为一臣,而你又是大哥册封的世子,我只能隐退,”孙静喝了一口茶,“而今你请我这位叔叔出山,是想与我商议什么事?” “先前便与叔叔说过,江问还活着,而今天下还不知,对于朝臣及军营之中的兵卒来说,江问已经死了,”孙策说道,“而今我已经大权独揽,但一旦重用江问,那么朝堂的格局,便又会重新出现倾倒之势。” 孙静微眯着眼睛,说道:“江问是把开疆扩土,富强国家的利剑,这一次五丈原之败,便是你将这把利剑转化为了盾,用程普限制江问固然好,但同样也限制了程普。” “程普虽无惊世之才,但也是一代将才,统领兵马固然是败但也不会败成这样,便是因为大王你将江问任用为了副将,程普因为江问的缘故,一将主帅所谋所提皆非程普而是江问,换作谁心中都不会愿意。” “也就因此,程普断失了原本应有的判断,太过急功近利,才会出现这种局面。” “江问非一般臣子,可谓猛虎,既然猛虎有尊主之心,嗜敌之意,为何大王要去限制这头猛虎?” “但叔叔你也知道,江问不一样,他的威望太高,这朝中上下,风向可是全部倒向了江问,大臣们议事论兵,但凡提起不都是江问?” “大王非也。”孙静说道,“大王,驾驭群臣就要有雄主之心,大王为一代雄主,天下之王,为何要怕?若非猛虎怎么值大王驾驭,难道大王要驾驭一堆庸才,才可甘心?” “大王能够在朝堂之上大肆换血,而不动摇国家根基,很大原因便是因为九品中正制的变法,而今朝堂换血,大王培植自己的势力又非不可。” 孙策眼神闪动,并没有说话,孙静说道:“大王若还是担心,为何不封其为太子太傅,此职位不亏待他,也可让江问不掌大权。” “如此也好。” 江问府邸。 刘敏来到了江问的书房,“老师今日朝堂之上大王说了太子尚且年幼,前师指导不利,已被废除,现在太子急需要一位名师,如今大王求贤若渴,指望能够得到一位大才。” “醉翁之意不在酒,”江问说道,“大王现在是可以说是让我出山。” “老师你呢?” 江问摇了摇头,说道:“眼下还不是时候,大王求贤若渴,但我不是一位教育帝王心术,让我指导太子也是耽误了太子。” “那老师是想?” 江问微眯着眼睛,“兵权,我想要的是兵权,而不仅仅是一位教书的老师。” “那为何周瑜愿意给出大将军职位,老师你不接受?” “大将军一职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仅仅是兵权。” “老师想要做什么?” “训练一支真正的大吴王师,一支所向披靡,无敌的大军!”江问轻轻放下了茶杯,一直精锐之师太过重要,曹操便是有着虎豹骑,可谓陆战无敌,而江问也想要自己的一支王师。 吴王府邸,蔡琰给孙正指导着诗经,孙策在一旁接过大内官的书简。 “夫君,可是有什么难处?” “江问已经连续拒绝了我两次,我是在想他是不是已经没了为我效忠之心。” “前不久北方来报,荀彧自尽,这位王佐之才也因为曹操的称王之心,而死于非命。”蔡琰说道,“大将军擅长阵前交战以及兵道,而对于敌国朝堂之上的谋术,大将军却不擅长,这样的计策只会出自我们这位蛰伏于家中,待机而动的江问。” “你是说他仍然有想要效忠我的心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愿意出仕?” “不愿意出仕,只是因为大王给予的筹码不够,没有给到我们这位才子想要的东西。”蔡琰说道,“只有给猛虎投食了想要的,才可以引诱这头猛虎出山。” “他想要的,他想要什么东西?” “自古以来,臣子要么贪恋权利,要么贪恋财,但举凡大才都有着怪癖,这位江问不好色,权位在之前已经到达了一国之重,于其言,权位不重要。” “而财的话,也更是不会,江问夫人开设了客栈,其生意红火,因为江问的名声,更是赚的盆满钵满,江问失踪这些日子,便是有着这家客栈支撑着整个江府。” “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大王心中早已经清楚,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想罢了。”蔡琰笑着说道。 “兵权!”孙策说道,“这一次征战江问处处受制,他明白只有真正有了一支军队的决策,才会得心应手。” “至于放不放权,全在大王你一人的决策,再说这权就算到了江问手里,大王你会怕收不回来吗?” 孙正悄悄收回自己的小脑袋,从房门口走了出来。 “正儿拜见父王,拜见娘亲!”孙正行礼说道。 “正儿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娘亲,孩儿日日在家中读书,觉得烦闷想要出去玩耍?” 蔡琰看向了一旁的孙策,孙策板着脸并未开口,“那你告诉父王,你的功课如何啊?” “孩儿已经能够熟读三字经!” 蔡琰看了看孙策,毕竟已经为妻多年,完全能够知晓他的情绪。 蔡琰笑着说道:“好,娘亲允了,正儿今日放一天假,可以出去玩耍,娘亲正在与父王商议事情。” 蔡琰拿出一颗糖果,放在了孙正的手中,“来,这是给你的奖励。” “叫施意跟着。”孙策淡淡的说道。 “孩儿该退。” 襄阳集市,施意与孙正换了一身便衣,“太子慢点,慢点,这不是府中万一走散了,我可怎么向大王交代啊!” “大内官,父王已经应允我出来玩一天,你这左不行右不行,那还不如在府中待着,还有我们不在府邸,应该小心一些不要叫我太子,叫我公子,万一有刺客怎么办。” “公子教训的是。” 孙正左右看了看,施意询问道:“公子方才便一直再找东西,不知道公子你想要找些什么?” “我想问问,就是江淘客栈在哪?” “啊,那是很有名的客栈,顺着东街走过五十米路就可以看见,这江侯啊也是位妙人,所做的美食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奴婢有幸啊,曾经吃过一次富贵鸡,便一直念念不忘。” “别说了,快走!” 江涛客栈,精致竹楼,屏风景秀,铜炉熏香,让人心旷神怡。 “小姝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小姝脸色一红,江莲有些莫名的看着。 江莲来到了柜台,杨武成为了这里的掌柜,“杨武叔叔!” “小江莲,今天怎么来这了?”杨武看着江莲笑咪咪的说道。 “小姝姐带我来这里玩,她要去看公琰叔叔。”江莲翻找着柜台,杨武拿出一个包袋,“可是找这个?” “杨武叔叔~” “好好,”杨武笑着摸了摸江莲的头,将糖果递给了她,“小江生没有跟你一起来?” “他啊,一天天人小鬼大,就知道学爹爹,装作一副深沉的样子,其实就是一头大蠢驴!”江莲拿着一颗糖,美滋滋的吃着。 “掌柜的,来点名菜,两人,我家公子饿了。” “好咧!”杨武回应道,看着江莲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别乱跑,等着小姝。” “好!” 孙正看了看客栈,略微的满意,“还以为与别家一般,不愧是江侯设立的客栈果然非比寻常。” “这番优雅恬淡的景色,配上美酒佳肴,着实让人难忘,而且江侯开设的客栈价钱也不会太高,实惠又好吃,难找的店啊。” 孙正点了点头,“大内官,不知道这江侯府邸在哪?” “这个啊,离这里也不远,公子在街上找来找去,就是为了找江侯吧?” “你找我爹爹干嘛。” 孙正看向身旁,一个面容娇可,十分好看的女孩。 施意看着小女孩,“这不是江侯的小姐吗,见过小姐。” “你是什么人啊?” “我是施意,是……” “我们是出来吃饭的,听说这里很好吃,就来这吃饭。”孙正连忙说道。 江莲点点头,可爱的小脸蛋露出了自豪的表情,“这客栈的菜是我爹爹和娘亲一起研制的,味道绝对一绝,我在这里打包票不好吃不要钱。” “哈哈哈,江侯小姐说的可是真的?那我要是吃完了,也说不好吃,是不是不用给钱了?”一旁的客人打趣着说道。 江莲笑着说道:“既然你觉得不好吃,那为什么你要吃完,吃完了就说明你觉得好吃,娘亲说了我们家专门对付一些嘴刁的客人。” “诶,小小年纪就如此伶牙俐齿,江侯的儿女不凡啊!” “爹爹是王佐之才,我身为女儿也一定不能弱了爹爹的名头!”江莲轻笑着说道,声音清脆格外动听。 而一旁孙正有些发愣,看着眼前的江莲,微微脸红,看着一旁的施意,“大内官,这真是江侯的女儿吗?” “是的,这是江侯的大女儿,江侯此人与旁人不一样,并非重男轻女,对于女儿的教导与自己的儿子一样,两人都是请了先生同时施教。”施意看着一旁侃侃而谈的江莲,“而府中的公子江生,也是少有作为,名声在士族之中已经广为流传。” 吃完了饭,孙正一直偷偷看着江莲,对方坐在柜台前玩弄着账簿,江莲撑着自己精致的头,时不时的看向二楼的住房,“小姝姐姐怎么要这么久,为何还不下来。” “你好,我叫吴正,”孙正脸色红润的看着江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要拜江侯为先生,就是不知道小姐能否带我回去见见江侯。” “拜见我爹为先生?”江莲笑弯了眼睛,“这是不可能的,江生那个小蠢驴可是喜欢爹爹的很,绝对不会让爹爹出来教导别人。” “啊,小姝姐姐来了。”江莲看着下楼的小姝,小姝的面色红润,而除了她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位面容英武的叔叔。 周瑜府邸。 周瑜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一旁的吕蒙吃着甜枣,“嘿嘿,我一来府邸你就给我准备些这种东西,不来点好吃的?” “有的吃不错了,说吧你来府邸到底有什么事。” “我曾经与长苏谈论过兵马,他有着强兵之策,但现在你也知道大王的大权独揽绝对不会给江问,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要解决这样的事。” “而这事若是想要解决就必须要你的首肯,对于大王来说你可是一国的大将军,你总览了全国的军权,一点点的军权给予他人,还是可以的吧。” “军权这件事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这是大王的决策,必须要经过大王的肯定。” “所以我不就来与你商议?”吕蒙说道,“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你我都知道这太子太傅的位置留给谁的,但你要知道长苏的才智若是放在了朝堂之上那可就是浪费了,他应该要征战于沙场,而且我可听说了,你前些日子可是主力推荐长苏复职的,甚至要让出自己的大将军位置,现在让一些兵权,为什么就不愿意了?” “我不愿意?”周瑜摇了摇头,“于现在天下而言,只要是能够治理天下平定天下的大才,我没什么不愿意的,你以为我不想要长苏复职,甚至接手我的军权吗?” “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周瑜点点头,“前不久大王已经带话给我,说是给我放个假,让我安坐于府邸之中,我也已经三日没有上朝了,这其中的用心,子明你不会想不明白?” 吕蒙微微点头,“这样看来,大王对长苏也是犹豫啊。” 第七章 授以兵权 江问府邸。 “学生蒋琬,拜见老师,老师此次甚是惊险,也可谓塞翁失马,必有后福。”蒋琬向着江问行礼说道。 江问看着蒋琬,“你在外游历了各地数载,也涨不少见识,可曾有所收获?” 蒋琬行礼说道:“游玩之余一民一乞人皆可为师,我大吴土地平坦,沃野千里,为天下群雄皆窥,然近些年却荒芜薄收,人烟稀少,大江汤汤,在吴无险可谓天赐佳水,如今却少有富庶商贾来往大江。” “大吴为老将军执掌,但只为谋权谋利,便已经私斗成风,渔盐航运之利所得利润还不够不及成本,商贾对吴心灰意冷,经五丈原一战,府库财货更是空空如也。” “因大王之威武,尚武之风深值朝野,经此一战学生却发现,大吴缺少一支攻必胜,伐必克的精锐之师。” “守富饶之地却日益贫穷,拥强悍之民却兵弱,”蒋琬叹口气,“老师虽然推行了屯田制,也推行了新法,但于大吴而言终究是杯水车薪,三年远远不够如今国家新败,前更有老将军们的贪图私利,百姓对于国家绝没有多少忠诚。” 江问点点头,“公琰游历世间,倒也是有所见识。” “学生愚钝,但学生想要提出自己的言论,希望老师能够听。” “即是提出言论,那么也不必深究战国尚有百家争鸣,你是我的学生,你说的话我听一听又有何妨?请讲。” “那学生先谢过老师,”蒋琬行礼之后说道,“老师,以学生之所见,眼下大吴可效仿秦法!” 江问点点头,提出自己的见解本就是这样,说出自己的想法,若是真的大有益处效仿甚至是学习都行,若是有错也可为其改正及指点。 蒋琬接着说道:“众观列朝列代,秦法于国而言虽严苛,却鼓励耕战,以缴纳粮草多少而封官进爵,以战场杀敌而论军功。 “现如今大王内忧已平,屯田之策重新推动天下,百姓逐一得田,若以秦法耕爵奖赏,百姓便会努力耕种,缴税纳粮,我大吴国库也可不断充盈,百姓之中更是会鼓励当兵,而不是拒兵畏兵。” “而且以法家治天下,权贵犯法更是与庶民同罪,如此朝中的官员更会恪尽职守,安守本分,不敢有私毫的居心叵测,但临变故若不改法,天下依然可平内政依然可定。”蒋琬向着江问行礼说道,“老师,学生说完了,还请老师告教一二。” “以公琰看来,法与王权如何?”江问说道。 蒋琬思忖着说道:“自然是法与王权交融,相存相依。” 江问摇了摇头说道:“非也,若论太平之世,自然是法权交融,而当今可是乱世之争,如今天下以王权至上。王权大于并高于万法。” “如大王前些日子,可借程普一人之过殃及整个朝堂,大批官员更换,来了一次大换血。” “现在的大争之世,若公琰你想要以法治国,反而会使法凌于王权之上,举凡犯事当先论法,而再言王权,这会对王权造成冲击,而现在的法在我看来并不完善。” “何为完善法?”蒋琬微微严肃,“学生谨听老师的教诲。” 江问说道:“法家强国,而真正的以法治国,在我看来便只有‘天下大平!’这四个字。” “老师,何为天下大平?” “为民者不是贱命一条,如我府邸之中,人人得以自己所做之事而乐而安,如我待人,人人不以所居之身份高低而悲而贱。” “天下大平,便讲究是人权至上,而非君权至上!” “老师这番话……”蒋琬神色微微一变想要劝阻道。 “不过是言论罢了,说说而已,公琰可还要听下去?” “学生愿意洗耳恭听。” 江问说道:“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无论何人但凡违法必然论罪,大至天子,小至庶民,如此人人得以安分守己,得以安居乐业。” “老师的思想乃天下之人不敢思不敢想,如此不放眼王权……”蒋琬神色之中带着一丝不安与憧憬,“老师所说的天下大同真的存在吗?” “存在,”江问轻笑着说道,“至少现在看来不会出现,还得往后经历许久,等经历过天下大同,才会发现现在的以法治国,更像是以术治国。” “以术治国?” “以术治国,便是交给君主一人独断。”江问说道,“君王之权高于一切,可以忽视本该存在的法,本该存在的情与理,全凭君王一人独断专行,这样以君王之术来治理国,便是以术治国。” “昔申不害与商鞅分别以法,以术各治理秦韩,孝公与鞅经一世让秦富强,说明了法的成功,而以术治国却只是维持了一朝一夕。” “而于天下大同相比,现如今之法也像是以术治国,如今所谓治理天下的法论若与昏庸之主,亦或者残暴之主,法便不存在,而天下大同之法,则是任由君主更换,依然可以强国利民。” 江问说道:“好了,此话题终于此,毕竟只是假说而已,还是继续谈谈你说的秦法一事。” “现如今观天下大势,你提出的复立秦法,不利于治世而利于强国,这便是一大好事。” “虽然能够强国,但如今朝堂多是士族屹立,若真行秦法,得罪及牵扯必定极深,其一会先得罪大王,其二会得罪士族,因为这一法令落下,更是代表着士族权利的丧失。” “到时候谈不上什么功成身退,反而会身死。” “商鞅被车裂,虽惋惜却是必然,毕竟当官的都已经被得罪完了。” 蒋琬点了点头,“学生今日所听所闻胜过游历数年载,学生受教。” “大王急招江侯入府,请江侯立刻随我进见大王!” 江问和蒋琬看向了门外,一个小太监向着江问行礼说道:“请江侯。” 江问站起了身,“在前带路。” 孙正很在江莲的身后,进入了府邸,“爹爹这些日子在家中无事,但每日都会有客人来家中访问爹爹,大将军都来了几次,怎么样我爹爹是不是很厉害!” “恩,江侯之威名朝野皆知,”孙正小声的说道,“可前些日子我听人说江侯死在了五丈原……” “胡说八道!”江莲细眉一瞪,娇小可爱的脸一瞬间不高兴,“都是些蝇营狗苟之徒,咒骂我家爹爹!” “这么说江侯果真没死?!”孙正微微喜悦的说道。 “我家爹爹活的好好的,”江莲美目眨巴着,看向了一旁,露出了欣喜,“爹爹!” 孙正看向了小太监,脸色略微的一紧,在施意不明所以的面色下,拉着施意躲在了一旁的假山之后。 江问笑着摸了摸小江莲的头,“今天陪着小姝出去,玩了些什么?” “没玩什么,就是待在客栈里,”江莲笑嘻嘻的说道,“爹爹,女儿还带回来了一位朋友,他说想要拜爹爹为先生。” 江莲转过了身,看了看,却并未找到人,江问说道:“在家好好待着,爹爹现在有事在身,一会回来陪你玩。” “好!” “走了吗?” “走了。” 孙正小心翼翼的露出头,施意不解的询问道:“太子为何要躲?” 孙正走了出来,说道:“我来府上是拜江侯为先生的,我要是以太子之身见他,还显得一点诚意都没有。” 吴王府邸,江问跟着太监进了书房,太监在门外唤了几声,待的孙策答应了后,便直接告退。 江问走进了书房,孙策正在批阅着公文,“江侯,许久不见,神清气爽了不少。” “草民谢过大王关心,不知道大王叫草民来此地为何事?” “说了你贵为江侯,不必以草民自居倒显得做作,”孙策淡淡的说道,“大将军昨日来孤府上,与孤交谈之时谈论起了江侯,说江侯有统领兵马之才,治世理政之能,但若是安留在朝堂,难免浪费了人才,还是交于兵马职权最好。” “今日来此便是想要告知你,你想要多少兵马?” “五万。” 孙策眼神闪动,“我大吴兵马如今仅有十五万会不会太少了?” “五万不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在下,”江问行着礼说道,“大王,在下想要自行练兵,练一支独属于大吴的王师这五万兵马足以!” 孙策微眯着眼睛,“明日朝堂之上重新换好你的官服,孤重任你为骠骑将军给予你五万人马,你要练兵,那就带着这五万人马去你的封地练。” “臣谢过大王!”江问郑重的行礼说道。 “下去吧。” “五万兵马如此轻易便给了出去,大王依然好心胆。” “叔叔不是说为王者要自诩驾驭群臣,孤以为孤能够做到,既然如此孤为何放着江问不用,且大将军昨日与孤商谈了一宿,孤很想要看看,这江问练出来的兵马多么令人闻风丧胆。” 陶儿捣鼓着草药,一旁的江生捂着自己的鼻子,江问则是苦着脸,“这什么味?” “先生给的秘方,说是能够滋养面容,不易衰老,姐姐用了后感觉越发的年轻了。”陶儿捣鼓完后直接抹在了脸上惹得江生一道大白眼,“娘亲真丑!” “你娘丑你能这么好看?你爹能这么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陶儿在江生头上弹了一下,一旁的江问起身去往了楼上。 陶儿用清水将草药洗尽,“公子你找什么东西?” “我的官服。” “找那东西干嘛?” “明日我得上朝,面见大王。” “哦,那我已经烧了,巫婆说死人的东西留着晦气。” “爹,娘亲说谎,娘亲的房里有着几件,以前爹没回来,天天抱着哭。” 陶儿连忙转过身,照着江生又是一个弹指,“小东西,谁叫你说的!” “娘,是你告诉孩儿做人要实诚的,怎么现在责备孩儿……”江生委屈巴巴的说道。 “好了,也别责怪生儿,你也知道只要我还活着,终会有这么一天。”江问走了楼,笑着说道。 “我不准去!”陶儿喝道,“不管说什么,我都不同意!” 江问走到陶儿的身旁,柔声的说道:“好夫人,为夫又哪惹你不高兴了?” “我们才相聚不到一个月,你就又要重回朝堂,大王若是又叫你去打仗,又给让人左右掣肘?公子咱们二叔已经走了,万一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个家该怎么办?” “娘亲别担心,儿子会保护这个家!” “哈哈哈,我儿大气!”江问亲昵的揉了揉小江生的脸,小江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住口!”陶儿蹬了一眼江生。 “是娘亲。” 江问叹了口气,“生儿去外面玩会,爹与年娘亲有话说。” “是,孩儿告退。” 江问走到了陶儿的身边,“陶儿还在为上次的事情害怕?” “如何不怕?整整十二万人!这襄阳城里多了多少孤儿寡母,我真的怕啊,怕公子你也在里面,那一段时间不仅是我,陆姐姐每天都是泣不成声,大病了几次,公子不要当官了好吗,就当我求你。”陶儿的眼睛水灵,有着晶莹,秀皖粉润的脸楚楚可怜,让人不由得心疼。 江问闭着眼,深吸口气,有些无可奈何,“你与貂蝉还有孩子,你们都是我的软肋。若是你不支持我,我真没什么硬气的话,但十二万人的尸骨未寒,陶儿我只是帮着大王练兵,不会上阵,允我一次好吗?” “只是练兵,但兵成之后,岂不是只有你能带领?到时岂不是又会让你带兵杀敌,远赴战场。”陶儿说道,“我们去封地吧,把江涛客栈开过去,当一个商贾。” “那陶儿你想想,孩子们呢,他们以后也会成长为人,也会立足于世,难不成你也想要他们成为商人?” 江问说道:“生儿聪慧,是个好苗子若是当一位商人,则是淹没了他的才华和发展,为人父母不能如此。” 第八章 新国策 江问淡淡的说道:“希望你能够理解我,夫人,大吴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活之际,我们必须要有一只能够抵御敌国的强兵,若不能够做到,三年之期一到恐怕又是战事逐起,曹操南下的心愿不会停止。” 吴王大殿。 “近些日子大王已经连续五日都没有上朝,今日倒是急招我们上朝,不知道是有何事?” “不知晓,眼下大王未到,等一会大王到了再行谈论吧。” “如此说来,大王也真是捉摸不透先是让大将军置于家中修养,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 “如今朝堂,大王的决策多虑,若是以往江侯在朝堂之上,只需一人之言则可百官闭口。” “大王到!” “臣等拜见大王,大王千秋无期!” 孙策坐在了王位之上,俯瞰着下方的群臣,“今日议事百官都已经到齐,那便开始吧。” “自大王收纳各方被私吞土地之后,百姓各得田种,如今秋收,我大吴粮库定然能够充盈。” “禀告大王,前不久有着宗亲们聚众闹事,但已经被司空派人拿下,听候大王处置。” “何由?” 顾雍说道:“大王虽然警戒了各大宗亲,但这些宗亲到底是舍不得甜头,私底下仍然有肆意收刮百姓粮草,臣派人已经拿下。” “凡是参与者,全部重罚,不可轻饶!” “大王,臣还有一事启奏。”顾雍行礼说道。 “讲。” “一月前曹操送来书信,以宴席相邀大王去往寿春一聚,说是因为上次合纵伐吕布,两军大获全胜,此次大征之利全在大王一人之功,曹操相与大王探讨天下大势,顺便庆贺一番,”顾雍行礼说道,“而据密探来报,曹操确实带了五千兵马,已经向着寿春出发。” “这老儿,如今大胜倒要在我们面前做做样子。”孙策面色冷淡的说道,“倒也是庆贺,孤的大吴损兵折将,他曹操接连大捷,如此还来贺孤,真恨不得立刻出兵!不过这次相邀,去又何妨。” “大王慎行,如今寿春与曹操的兵马针锋相对,虽然因为停战,两军暂且没有动静,但屯守兵马却每日都能够听见操练之喝声,曹操这番狼子野心,显而易见!” “这无疑是鸿门宴,曹操一届奸雄全无信义可言,大王若是入了套,恐怕有危险!” 孙策整理了自己的衣衫,“这次是曹操来孤的寿春,就算是鸿门宴,那东家也是孤的大吴。曹操此次去寿春,身边只带五千兵马,除了其的胆魄,更是因为他也是相信孤不会用小人之行径。” “既然他曹孟德尚且敢,孤又有何不敢?”孙策大笑着说道,“接着说。” “大王,如今我国国库空空,因为这次兵马损耗,国家出现了许多孤寡之人,这些人收到了补贴,但于国而言却是负担极大!” “此事待会再议,”孙策说道,“诸位还有其他事启奏?” 下方安静一片,孙策说道:“那现在孤要传召一人,请骠骑将军入朝!” “骠骑将军?这位置一直都空着,哪来的骠骑将军。” “说不定大王这些时日自己选出来的,先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能人异士吧。” “这……这,怎么回事!” “江侯……他不是死在了五丈原吗?怎么今日会出现在这!” “莫非是鬼魂不成?” “臣骠骑将军江问,拜见大王,大王千秋无期!”江问作揖行礼,周边一众文武大臣却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愕,毕竟江问回到襄阳的消息没有传开,对于他们来说这江问早死了。 “请起。” “这真的是江侯……?”黄忠心神激动不定,走出了列仔细打量着江问,“你不是已经……” “老将军隔别多日,气血倒是越发润泽啊。”江问笑着说道,“劳老将军挂念,在下身体无恙。” “好了,都退下,天佑大吴,孤的大吴的军神,逃过了一次劫难,依然还活着,这于孤大吴都是一件幸事,”孙策说道,“孤知道卿们心中惊愕,但现在还是议事为主,江爱卿可说说国库资金解决之法?” “谨遵大王令,”江问行礼之后说道,“如今我国商贾缺乏,原因不外乎因为大战之后,我国国情不堪,商贾便离吴而去。而现如今我军与曹操停战,臣以为可让商人通入魏境,进行商贸,如此可使我国市场流通。” “与曹操交易?” “我大吴渔盐航运为经国之业,北境海盐缺乏,盐价高于我国国情一倍之数,若以半倍之价,与其贸易盐产,那么必然可行。” “其二,大王可设立制盐场,派遣官员再行设立监盐都尉,由司空督管,每日钱粮及运输盐行程都得记录在策,交由大王阅览。” “如今国家有着百姓尚且不能温饱,便可以盐场招纳这些任能自食其力的鳏寡孤独之人,以开出固定的工钱与赏粮草,请这些人参与制盐。” “如此可使制盐效率提高,从而增加贸易收益。当商人见到吴国有利可图之时,便又会重新回来。” 周围大臣据都点头,露出了轻松之色,果然当江问在的时候,什么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孙策点了点头,当下形势是应该快速充盈国库,至于给别人多少盐,那又能怎么样,这东西吃多了还齁人。 “臣还有其二论。”江问接着说道,“如今天下钱庄皆以私人开展,自今日起可由国家开设钱庄,仍然派遣各地官员驻守,以开出利率为条件,例如今日张家夫人存入国库五十钱,而当一个月后她可以拿出五十一钱,而若是她存入一百钱,一个月后又可以拿出一百一十钱,总而言之便是存的越多越久,拿的便越多!” “国家可以收纳民资之后,便可以大肆发展市场开设集市酒楼……来年待税收之后,便又将钱发放至各地银库,何人需要取钱,取多少,这些也都必须由官员一笔笔如实记录在策。” 一众文臣带着惊愕的看着江问,这番理论确实一下子就可以解决眼下这番国库空缺的僵局,不仅如此,百姓绝对不会有人满意税收,而这次江问所说之言却让百姓自动的掏出自己的腰包。 毕竟存钱之后能够钱生钱,不断的一步步增长自己的钱,这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我的妈妈诶,”吕蒙有些咋舌的看着江问,一旁的周瑜询问道,“你与他在外面流浪时,他想的便是这些?” “想什么?我可不知道,我有一段时间跟他游荡山野,取露汁吃野果,被人救后便一直卧病在床,可从来没有听见他这番想法。” “江侯不愧是江侯,只是一言便能够如此毒辣,只不过这一刀落下去,多少人的利益要被动了……” “将钱庄纳为国有,确实是一条好手段,如今天下钱庄因为战乱与山匪可谓是名存实亡,许多钱庄要么被抢,要被还不起而偷偷跑路。” “钱庄帮你存放货物及钱币,但却需要你付出相应但报酬,若是太过贵重又恐怕惹来杀身之祸,而今以国家信义立于此,百姓便会相信能够存钱,而存钱的时候,不用付钱还会随着时间增长越存越多,更是会争先恐后的存钱吧。” 顾雍也是看着江问,眼中连连闪过异色,这真的是一条好国策,但要执行必须做到绝对的干净,不然但凡出现一点点的贪污,则可能功亏一篑。 江问在说道:“自然,这条论想要实行,便是以一国的信义为立,要想执行必须绝对遵守,一旦有出现贪污腐败之境,也请大王立刻严惩,绝对不能姑息!” 孙策叹了口气,真的越是用江问越能被惊艳,反而越发的害怕,不管是他为自己的臣子还是敌人。 为臣子但凡有一点篡逆之心,那该有多可怕,而为敌人,这点孙策更是想不敢想。 “爱卿所说之策,真的惊艳到了孤,但不论如何说,这些东西要执行还为时善早,这一层层的下去,需要官员不在少数。” “臣有举荐之人!”江问作揖行礼说道。 “何人?” “乃近些日子游历世间,学识匪浅的才子,同时其人也是臣的爱徒。” “你的爱徒?”孙策微眯着眼睛,神色微微皱着,“此人唤何名?” “蒋琬。” “恩,近些日子倒是听说到了这人的才名,只不过才一个,恐怕不足够,不知道还有否?” “还有一人,如今执掌太学院,教辅学生,其人也有着四世三公的名号,只是因为其父对大王有过冒犯之举,才一直未曾被重用过。” “何人?” “杨修,杨德祖。” “想必江爱卿是为了给自己的学生谋一份好差事,才说出的此话吧,哈哈哈,”孙策摇了摇头,“孤的玩笑话,江爱卿不必放在心上,来人,立刻传我召令命杨修为监盐都尉,蒋琬为监库都尉,其二人的监管权便交由顾爱卿了。” “老臣领命。”顾雍向着孙策行礼说道。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散朝。” “臣等恭送大王!” “诶,如今这朝堂之上,没了那些反对之声,还有些寂寞呢。”吕蒙微微感叹道,“回想那些宗亲将军们与我斗嘴,还有些怀念。” “真是皮痒。”江问轻笑着说道。 “江侯留步。” “拜见顾雍老先生。” 顾雍同样还礼,“江侯,大王叫我来询问你,这两样东西设立之后,也该有着相应的法令,例如那些招纳入盐场的人该如何算,而设立的钱库江侯你说的那个利……” “利率。” “对,这东西又该如何设立,江侯要知道啊,既然能够存钱生钱,这设立的利率可不能高了,要是一下子太高,这要是存的多,恐怕就让人有些……” “顾雍老先生尽管放心,这些竹简下官都已经在家中书写完毕,不妨老先生现在便随我一统取?” “喂,你们两个怎么说着就走了?”吕蒙小步的追赶上去。 吴王府邸,孙策与周瑜静静的听着大家弹琴。 “你说长苏他到底有什么心?”孙策突然开口道,一旁的周瑜说道,“大王为何如此问。” 孙策摇手示意,大家行礼之后立刻退下,“五丈原一战,虽然程普大败,但到底原因还是在孤,是孤让他受制于程普,险些让他丧命,而今他回来了,刚回来便要了兵权,我给了,但也在提防他,可今日朝堂之上的言论,一语中的直接解决了当下的难题,甚至有可能此国策能够让大吴国富民强。” “听公瑾你说,长苏带五万大军是为了给大吴一支真正的王师,”孙策说道,“这样看来,江问一言一行都是在为了大吴尽职尽忠,丝毫也没有半分对孤的怨气,这样让我有些不踏实……” “不惧猛虎卧于山,却惧毒蛇藏于林,大王之忧臣知,只是若大王为昔日断然不会问臣如此问题,而是会与臣论江侯之智谋,论民情,论功业……”周瑜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 孙策眼神略微的暗淡,“诶……如此看来,与公瑾论这个,倒显得格外的讽刺,这王位流着数不尽的英雄血,任谁沾染,都难保不改初心,今日孤已经觉得有些困乏,你退下吧,顺便代孤去传长苏一句话,寿春之游,与我同行。” 江问府邸。 “来,江生,要记住别跟你爹爹那个急于送死的人学。” 江问放下了自己的饭碗,“夫人这话可就不吉利了,夫君我不过是重回了朝堂,怎么就急于送死了?” “娘亲,不许这么说爹爹,爹爹要长命百岁,不会这么早!”江生嘟囔着说道。 “一天没喂饱你?”陶儿捏了捏江生的小鼻子,“这一天天的陪你玩,还帮着你爹说话。” 貂蝉魅眸透水,玉容露出了微笑,看着两人的斗嘴,江莲在一旁小口的吃着饭,“娘亲,弟弟又被训了,还是娘亲好。” 第九章 三马同槽 下蔡。 程昱向着曹操行礼,“大王眼下我们即将进入寿春之境,大王还是应该小心一点为好。” 曹操看着自己随行的将军们,“不必担心,我早已经安排好了朝中的诸位将领,待我们进入了寿春,他们便会带大军屯守于下蔡,一旦有丝毫闪失,大军即刻起便会兵攻寿春。” 程昱及数位将军松了口气,毕竟大王亲自出国,要至寿春与孙策开设宴席这样的胆大行为,着实让人提心吊胆啊。 “其他人都下去吧,留程军师一人即刻。” “是,大王!” 曹操看着程昱,脸色出现了一些难受,程昱行礼说道:“想必是大王又疼起来了吧。” 曹操点点头,“现在议事,都每每想起文若,音容犹在,可仔细看了后才发现故人已逝,这头疼便越发的剧烈。” “世间有着神医,这人出入吴境频繁,可让吴王交出此人替大王看病。” “何人?” “华佗。” 曹操点点头,“也好,华佗是神医天下闻名,此次会宴也与孙策说说。” 程昱皱着眉头,看向了曹操,曹操见状问道:“军师为何愁眉不展?” 程昱行礼说道:“只是不知道大王为何要与孙策会宴,大王也不似什么自傲之徒,经此大胜便会向天下炫耀。” 曹操笑了笑,“说起来也奇,孤前些时日做梦,梦到了奉孝,他似乎想要告诉孤什么,孤跟着他走,突然见到路边马厩三马同槽而食,三马吃了个干净之后,一条大江轰隆而下,便直接淹没了整个马厩。” 程昱笑了笑,“此梦也是怪诞,不过大王能够梦见奉孝,想来也是奉孝想大王了。但臣以为梦中语,非实,大王不必当真才是。” “军师于周易不精,”曹操摇了摇头,“回头也该去奉孝墓上,为他倒一些酒。” 曹操又拿出了两份竹简,看着程昱说道:“今日叫你留下,实则还有另外的事情,便是这两份竹简。” “容臣拜读。”程昱行礼之后,看着手中的竹简,“大王,这……” “我知晓,人也对自己的情况最是清楚,知天命,”曹操说道,“如今我的几个孩子之中,以冲儿最是聪慧,但太过年幼,而老大勇武心肠少了些,驾驭不了这些人心鬼魅,老二呢阴谲,是个刻薄之人,而老三一番文采,却是赤子之心,文若留下竹简,让我立长。” “但孤已经称王,不遵汉法,也不想要守旧,孤想要立贤,论贤该属我三子与四子,植儿与冲儿,这两人以军师所见,谁合适?” 程昱行礼说道:“大王之心,旁人岂能揣摩,这太子之位应该由大王自行决定,臣可做不了主。” “如今朝堂,许多大臣,只有你与孤依然亲近,只是让你说说,不曾说这是决定。” “请恕臣斗胆,四子之中还属曹昂公子,自小跟随大王南征北战,论功绩与威望,在大臣之间最是惹人注目,故臣也以为,该选曹昂公子为好。” 曹操点点头,“行了,今日就到此你下去吧。” 孙策大军。 “这次我跟着大王来赴宴的也不是郊游,你怎么非要跟着。” “既然是赴宴,那就不打仗,反而是喜庆,难道江侯夫人就不能随军吗?” 江问看着主位之上坐着的陶儿,穿戴一身盔甲,要不是江问撇了一眼还差点没认出来。 江问打开了竹简,“算了,就当你是我的护卫,别在军中到处闲逛,就在营帐里待着,你偷偷溜出来,生儿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子。” “你看扁了咱们家的优秀的儿子,生儿也不会哭鼻子,有姐姐带着孩子。”陶儿淡笑着说道,看了看周围,“好怀念啊,这已经多久没有看见这营帐了。” “怀念什么?这行军打仗的东西最好一辈子都别碰。”江问写着竹简,“来人!” “小人在。” “立刻快马加鞭,传给寿春令,告诉他疏通沿途官道,准备美食佳酒,大王将要亲临。” “是!” 寿春。 “呜~” 礼乐奏响,黑色的魏旗迎风招展,一众兵马缓缓而来,而在城门口,孙策负手而立,一众大臣皆站在身后。 “魏王到!” “外臣钟繇拜见吴王,吴王千秋无期!” “骠骑将军江问见过钟太傅,”江问笑了笑,“城中已经布好了美酒佳肴,我吴酒天下之珍,若是品尝肯定让魏王流连忘返!” 马车之上曹操下了马,江问微微一撇,深如流水,表面微波平静,内心暗涛汹涌,让人提心吊胆。 “外臣江问,拜见魏王,魏王千秋无期。” 曹操微眯着眼睛,看着江问,“孤记得五丈原一战曾经传来了你的死讯,为何还活着。” “天佑大吴,孤的爱卿为天顾之人岂能轻易死于吕布这等小人之手,”孙策走上前来,看着曹操说道,“魏王脚程倒也是快,写给孤的书信半月前已达,可抵达寿春用了一个月,让孤好等啊。” “孤的大魏疆土广袤无垠,故此走起来多费了些时间。”曹操笑着说道,“吴王不必心中挂怀。” 孙策面色淡淡一笑,“请吧。” “容末将先行探路!” “回来你个莽夫,”曹操呵斥着许褚,“这乃是一代吴王的土地,怎么可能会出现刺客这种低贱的手段?” “请大军屯守在城门之外!”江问向着曹操行礼说道。 “许将军,程军师在外带着这些兵马,钟爱卿与孤进城。” 酒宴之上,曹操心悦的吃着早已经风靡的东坡肉,“恩,此菜味美,不曾想吴王大军不堪,这菜肴却如此美味,日后孤收复了吴国,吴王可愿屈身为孤做菜?” “酒菜而已,言语之张,战场之争兵马为最,魏王国富民强,天下更是有目共睹,然锋锐以露,刚锐难藏,如今吕布可是日夜窥探大王国土,不安入睡啊,我国畏魏,但魏若相逼,心中惊慌失措,害怕而惧,就不得不与吕布呼应共同抗魏了。”江问喝了一口葡萄酒,淡淡的说道。 曹操看了眼孙策的脸色,微微微眯着眼睛,经此大败提及吕布还能面色不改,果然不是什么庸主。 “我王所说不过玩笑话,江侯又何必当真呢,”钟繇笑着说道,“如今我国与贵国停战仍在,就算不谈此事。也有贵国助我国接连夺下城池之功,大魏与吴也该修好才是。” “吕布猖狂,天下皆不入眼,此次大战真可谓双赢。”江问淡淡道。 “哦?听闻贵国败军十二万,天下可谓闻者落泪,哀者伤魂,又何谈双赢之举?”钟繇说道。 江问说道:“第一赢可警惕我王奋发图强,也可告诉天下大吴不是不可战胜,大吴能够战胜,很弱,减轻了诸国对我大吴的敌意,也与贵国这等强国相识相交,若无此败,外臣不会看见威武之魏王与德高之太傅。” “真会说话,”曹操笑了笑。 “第二赢,也是为了贵国与我国。”江问拿出了竹简,“北地缺盐,以价贵而奢华,我大吴美食佳酿一应俱全此次也想与魏王相谈,可否开启我国两地商贾贸易,我国可向贵国提供渔盐航运之利,而贵国允我国商品贩售,魏王一代枭雄,早已经有了富国之想法,此可让我国与贵国同富,实现双赢!” 江问将书信交到了钟繇的手中,钟繇看了看,微眯着眼睛,“贵国真的愿意以我国半倍盐价价格贩售?” 曹操喝了一口酒,看着江问。江问面色微笑着说道:“大吴诸地临海,每日产盐无数,但若只是大吴独享,便显得有些不道义,故此想要与贵国分享,同样我们允诺,只要魏王答应,贵国的商贾也可自由出入我吴国,我吴国绝不会刁难。” 曹操向着钟繇看了眼,钟繇会意的点了点头,“贵国商贾在我国所缴钱税不知道又该如何了?” 江问笑着说道:“这自然是看贵国的意思了,贵国商贾来我地贸易,我国可以贵国同样的钱税待之。” 孙策轻笑着,切下了一块羊肉,沾了点冒菜内的汤汁,感觉很入口。 钟繇微微直身,“我国也缺少盐,若有贵国提供则盐价下降,于国于于民都是好事一桩,又有何不答应的?” “请拿文卷上案台!” 一位兵卒拿着问卷到了前,交给钟繇,钟繇再行上递到了曹操的面前,“大王。” “且吴王等待几日,孤到时候自会回复你。”曹操拿着绢纸,并未立刻答复。 “那便依魏王便是。”孙策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江问也早就提醒过,孙策等得起。 “犹记得啊,那时候冠武侯犹在,诸侯会盟,酒宴之上,孤也是见过了江侯你,当时你年幼却有一张利嘴,也是一眼便看穿了孤的心思,”曹操让人收起了绢纸,看着江问笑了笑,“如何你可愿来魏国,孤可以赐你丞相位,举国之事尽交由你一人之手。” 曹操淡然的说道,抛出如此话虽然没什么用,但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毕竟能够稍微离间一下君臣关系。 曹操面色与孙策皆都面色带笑,但都能看出对方的笑里藏刀。 而孙策也是微微留意江问,很想要知道他的回答。 江问行礼说道:“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蝇营狗苟皆为名去,如今外臣已遇明君,已得名利,已无侍奉二主之心之力,承蒙魏王看的起外臣,外臣感激不尽,日后魏王有何将领落在外臣手中,外臣也会记今日之恩从轻处置。” “哈哈哈,”曹操大笑着,“果然,江侯果真大才,也难怪奉孝与文若如此看重你,今日酒盹,容吴王安排住所,让孤歇息一番。” “宴酒失宾客也就索然无味,来人送魏王与钟太傅歇息。” “对了,”曹操突然开口道,看向了一旁起身的江问,“孤这次来是为了解一个梦,也是此梦一直困扰着孤,江侯大才想必能够解梦。” “外臣于周易不精,不谙此道。” 曹操说道:“解梦嘛,田头百姓都能说道说道。” 孙策也是开口道:“爱卿不妨为魏王解答一二。” “既然大王开口,臣不得不问了,”江问向着曹操行礼,“外臣想问魏王所做何梦?” “三马同槽淹于江,如何,可是能解?” 江问神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回复了平常,故作思忖,行礼说道:“梦,乃记平日里印象之事,发于梦中,魏王一定是近些日子去过马厩,还目睹了马厩被冲毁一事。” 曹操看着江问,摇了摇头,“看来江侯确实不擅长解梦啊。” 江问府邸,陶儿剥着青菜,江问接过后放在了水中清洗。 “公子今日为何不去配大王?” “今日大王仅与曹操独见,想必两人现在已经在煮酒论英雄。” “还英雄。”陶儿翻了个白眼,“英雄可不会让自己的臣子白白死于非命。” “别乱说话,这可不是家中,指不定有什么地方隐藏密探,要是被大王得知你我下场绝不会安好。” 陶儿敷衍的点点头,说道:“不过公子,你说的三马同槽淹于江,真是那个意思吗?” “恩……也不全是,毕竟这其中的深意我岂会告知曹操?” “那你给我说说?!”陶儿一脸好奇的看着江问。 “三马日后你会知晓,不过现在我就给你说个名。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这三人可谓之三马,三马同槽亦可谓三马食槽。” “三马食槽……还是不懂……” “那曹操姓什么。” “曹啊……三马食槽……淹于江……”陶儿看着江问,“该不会公子就是那条江吧!” 江问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等着那个时候,你夫君我恐怕早就已经老的走不动了,哪里还有这心思,所以这梦啊不过是虚说,算不得数。” “将军,将军!” 府门之外走进来了几位将军,魏延向着江问行礼说道:“将军,我们有事要告知将军!” ps:谢过书友梦的男孩打赏的月票,谢谢。 第十章 练兵 “何事啊,值得几位将军不惜闯入我府邸,”江问放下了手上的青菜,就要起身之际,一旁的陶儿蹬了江问一样,“坐着!” 江问闻声重新坐下,魏延及甘宁还有凌统,向着陶儿行礼,“末将等拜见江侯夫人。” “有什么事就说吧,现在家中老虎脾气暴躁,惹不得,只得屈服于其淫威之下。”江问故作无辜的说道,陶儿笑眯眯的走来,在江问腰间就是使劲一扭。 毫无疑问,这一招对付任何男人都格外的好使。 一众将军低下了身子,看着地面恭敬的说道:“禀告将军,我等听说魏王已经驾临了寿春,敢问是否如此?” “确有此事,我与大王昨日亲自邀请魏王,并带着到了寿春之中做客。” “既然如此,将军,这可是好个时机啊!”甘宁迫切的说道。 江问说道:“如何是个好时机?” “我们可借此时机,直接将魏王给杀了,必然会使魏国内乱!” “内乱之后呢?”江问摇了摇头说道,“就算魏国内乱,可于国仇之前绝对会先报国仇,到时候魏国就会形若疯狗一般撕咬吴国。” “另外,今日来报,”江问将一份竹简拿出放在了桌面上,“魏国曹昂带兵十万已经屯守在了下蔡一地,我们这里前脚把人弄了,后脚别人恐怕就打进来。” “末将等鲁莽,今日失礼,还望将军见谅。” “无碍,诸位可要留下来一起用膳?” 魏延三人刚想要开口答应,看着陶儿恶狠狠的眼神,略有些窘态的说道:“不必了,已经做好了膳食,先行告退。” “我不过邀请他们吃顿饭,你这眼神都要把他们吃了,”江问无奈的剥着青菜,“你这样还真的像个母老虎。” “不是说不插手军事吗?” “我好歹是骠骑将军,也是位同三公,这些事情总要说说,万一这些将军里出那么一个愣头青,把人给杀了,我大吴到时候就是哭都来不及哭。” “贫嘴,以后这种事情少注意,另外不允许去打仗!” “是是是,夫人最大,”江问端起了菜盆,“来人,把这些菜剁了!” 寿春,官邸。 “孤与吴王饮酒,已经论了现在天下形势,吴王倒也是非同一般,所见所认竟然与孤相较无差,”曹操吃了一颗甜枣,说道,“而今孤与吴王虽然相约停战但停战之际,只有短短三年,这三年之后,吴王将如何抵御孤大魏的无敌之师以及吕布的西凉铁骑?” “孤年幼时,便已经于马背之上征战沙场,且不敢自诩无敌,吴国虎师征战多年,少有败绩,而魏国兵马虽有二十余万,孤大吴尚且有兵马十数万余,届时如何,不是今日孤与魏王嘴上交谈一二便出分晓。”孙策身躯笔直,面容说不出的威武,比起曹操的老谋深算,多了一份刚武不屈。 “哈哈哈,吴王如此从容不迫,不正是因为手下还有位王佐之才吗?那江问可是一位带兵打仗的好手,不过这一次若是吴王与孤交战,可否给他兵权?” “孤大吴的国事,魏王还是少操劳为好。” “多说无益,”曹操站起了身,“吴国与孤相约的贸易,孤可答应,至于三年之后,自然沙场见真章。” “孤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孤便不送魏王了,毕竟有着十万大军护送,天下也无人能够取得魏王性命。” “三年时间,吴王能否再行招兵买马十二万?孤有些拭目以待啊。” 桂阳,有着“楚南名区,汉初古郡”之美名。 今日五万大军来此地驻扎,江问和吕蒙带着大军。 大军浩浩荡荡,沿路百姓据都好奇却不害怕,经过了这么久,吴国大军乃是仁德之师天下闻名,更是不会行掠杀之事。 “我在家中好好念书,怎么邀请我跟你一起来?” “这治军需要一个能打的将军,我手无缚鸡之力,若是遇到了什么军痞,那可要哭死我。”江问笑着说道,“另外你说的读书,你身后的那个马车看见没?” 吕蒙回头看去,确实看见了一辆马车,“怎么?” “车里面满是书籍也是为你备的,陆敏说你要看书,特意叫我带上。” “也算是有心了。” “你把邓艾也收为了学生?”吕蒙回头看向了江问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感觉那小子跟我挺合的,是想着邀他入军,当一位百夫长。” “他的年纪,入军尚且早了些,待我调教好后,也不迟。” “就于此地驻扎!” 寻得了一片平地,全军开始安营扎寨,劈砍树木,收拾荒草,开辟荒田。 每人自行种植稻田。 军营之中,江问不断安排着各个军列的百夫长,吕蒙在一旁观看。 “这次啊说是带我们练兵,能练出个什么鬼名堂,这人不久这么一条命吗,一打仗那些兵器涌来,谁能抗的住一样。” “是啊,咱们都是各个军中好手,论身手至少都是个百夫长,怎么还需要练兵?” “诶也别这么说,这一次的将军听说来头挺大的,要是一个不好,小心你们掉脑袋。” “将军有令,明日卯时必须起身,各百夫长查阅,汇报于千夫长,凡是起晚者,必然军法处置!” “生火做饭!” 翌日,江问听着各营帐的汇报,一旁的吕蒙干站着。 “一个个的汇报,不过将军,这些兵卒们也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是我大吴的五万精兵强将,这些有什么好听的?” “来人,将这封军令发放下去。”江问拿出一封绢纸,贴在军营之外。 兵卒向着江问行礼,便立刻告退。 “吃肉了吃肉了!”兵卒舔着自己的嘴唇,感觉十分舒服。每天都能够得到肉汤和肉吃,而不过是操练一番,便能够得到休息。 这可是神仙日子啊! “将军发令,明日以号角为号,吹响三次,三次之后请各百夫长查阅,汇报于千夫长,如若是未起者依军法处置!”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早起吗?怕什么?” “呜——” 江问坐在营帐之中,吕蒙也是坐在一旁喝着茶叶,“将军,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每日不过操练半日,便任由将士们歇息,而最终只不过是叫他们起床。” “子明莫急,要练就一支精锐之师绝非朝夕之功,眼下不过刚刚开始,我想要看看这支军队的纪律。” 吴王府邸,孙策看着吕蒙的来报,吕蒙是江问的副将,却也是监军,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着周瑜说道:“骠骑将军带着五万兵马已经一个月之数,每日不过是叫将士们起起床,动动身子,就像是去旅游一般。” “只是简单的起床?”周瑜询问道。 “倒也不是,还有着军法,晚起一刻十军棍,两刻二十,以此类推。” “起的时辰呢?” “各异,不统一,有时刚刚睡下便立刻让人起,惹得将士们现在很是不满。” 桂阳之外,江问军营。 “我已经受够了!”一位兵卒抱着自己的头,“这些日子每每入睡,有时候还不到一个时辰,就立刻吹号,这完全就是折磨!” “是啊,我也受够了,我想要离开!” “一群平庸之辈,如若是受不了还请早日回家抱着自己母亲喝奶!” “你说什么!” “这是军中,真当自己家来的?每天都吃肉,军粮一顿不差,吃饱喝足了不过是按将军命令起床便受不了,你这种人也配叫大吴的精锐?!” “找打啊你?老子来当兵替国出力他不该给老子吃粮?!” “巳去!” 百夫长拿着竹简念叨,方才说话的人立刻看向了百夫长。 “今日起回到你的旧营,即刻出发不得耽搁,这里不留你。” “走就走,小爷早就不想待了!” “李苏,李德,杨公,吴白……” 百夫长挨营一个个念,不断有兵卒被驱赶出营,顺着原道路,由将军带兵送回各地。 “将军啊,这才刚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离去了足足五千人!”吕蒙看着汇报,有些痛苦的捂着头,“将军到底要如何?!” 江问笑了笑,“今天晚上我让你看一下成果。” 吕蒙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江问,“什么成果?” 夜晚,卯时,寒风冷冽,江问和吕蒙站在点将台上,看着远处的军营,江问向着号角手点点头,兵卒鼓起自己的腮帮子,立刻吹响了号角。 各营之中刚闻声响,立刻一片通明火把齐聚,吕蒙看的有些傻眼,就见一众兵马不断向着点将台汇聚。 “列阵!” “呼,哈!” “须臾之间,”江问轻笑着,对着吕蒙说道,“将士们每日以鼓角为号,不知不觉有了习惯,只要在睡眠中,闻到此声便能立刻惊醒。” “行礼!” “我等拜见将军!” 江问呼和道:“诸位将士请起!” 待全军起身后,江问继续道:“诸位将士,距离我们来到此地,已经足足一个月,而你们成功的留了下来,但这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现在你们的面前有着一个个军旗,而在那边的山头距此有着百里之数,你们的任务便是在山头插上军旗,沿途都布置着岗哨,规定期限天边红日西落时抵达!” “带好今天吃的食物,在下一次号角响起时立刻出发,每队由百夫长带队,旗帜由百夫长拿!” “四万大军,各以两万为军,各分为东山与西山,两山路程相同,两军之中但凡有一位百夫长及将士没完成,哨探便会全部记录,而惩罚也不重,别人吃肉,那你们就啃馒头!” “若是都不行,全军啃馒头!” “另外穿戴好你们的甲胄,不得轻装上阵,负重两石粮草前行。” 吴王府邸,孙策接过了桂阳呈上来的粮草汇报,“这个月的粮草比起上月还少了足足四分之三,倒是有趣。” 张昭行礼说道:“听闻现在军中每日都在山地之中负重奔跑,将士们天天锻炼脚程,前段时间全军一直吃馒头,这段时间才逐渐能够吃上一两口肉。” “这种练法与以往倒是颇有些不同啊。” “罢了孤就静候佳音,江侯为我大吴带来一直真正的精锐之师!” 江问大营。 江问看着各哨探整理之后呈上来的军报,点了点头,一旁的吕蒙咋舌道:“这近乎半个月没有吃肉了,将士们恐怕是饿慌了吧。” “下令,叫庖厨多做些肉,今天给将士们好好吃一顿!” “喂,兄弟你能帮我拿拿筷子吗?我手没力气……” “说的轻松……我也差不多,现在直打哆嗦!” “我现在很害怕,突然就听见一句将军有令!” “将军有令!” “妈的我真想撕了我的嘴!” “明日起全军操练,整待几日,再行听从将军指令!” “能休息了?!” 几日后。 吕蒙看着全军,诸位将士历经了一月,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总是有了些变化。 “今日与以往不同,今日不练脚程,练实战!”江问喝道,“两军于山地里搏杀,但不是真的杀,除了别杀人下手不用计较轻重,而每队以百夫长为长,同时也是你们的主帅,各队以擒拿各队的百夫长为数,谁抓得多,谁的功劳就越大,这是记军功的,而不是普通人打打闹闹的儿戏,穿戴甲胄,并要使用我特制的木棍!” “依然是号角为好,吹响之后立刻开始,你们可以联军,可以结盟,依然是红日西落,各哨探皆会如实记录,若是作弊者军法处置!” 四万大军自此开始了不断在山野之中搏杀实战的生活,每日受伤之人不计其数,待修养一段时日之后,又会重新回到战场搏杀。 汉213年。 魏王曹操与孙策的停战之约在此刻也已经结束,各地之中涌动的兵马也是蓄势待发,而今日吴王孙策守在襄阳城门之外,眺望着归来的将士们。 “臣江问练兵结束,特意回来复命,请大王阅览!” 第十一章 称王 孙策看着这些兵马,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几道疤剌,而且因为精倍的军粮论身形都个个精悍无比,眼神平淡无波若坚不可摧的磐石。 吕蒙行礼说道:“禀告大王,骠骑将军训练的兵马,乃是我大吴的精锐,臣可断言若是有兵马敢与这支雄狮正面硬对,兵马绝不败!” “刺!” “喝!” “砍!” “喝!” 孙策看向了一旁的江问,“这支兵马若是放于战场如何?” “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骁勇之士!” “好好好!”孙策连连赞叹,眼神之中满是欣喜,“爱卿可否告诉孤,训兵之法?” “实战,臣曾经观赏过各将军练兵之法,将军们以提高自己将士们体魄为主任,每日训练便是操练,负重跑,翻山野行军,或者是冲杀稻草假人。” “大王给臣的兵马,就身体而言已经是精锐,故臣以为,练兵不仅仅以锻炼体魄脚程为主,应该为辅,为主的应该是实战。”江问看着大军说道,“虽是演习实战,臣从一开始的严禁杀人,慢慢加重,一直到了默许杀人,并以军功为赏,有时候下手不知轻重,死了人也无妨。” “在没有了不杀人的束缚,将士们的凶性被完全带了出来,以此为契机,便引出了山野战,平地的骑兵战,水战……三年时间分为两军,每军两万人,除修养之外,皆以实战训练。” 江问看着这些兵卒,“但臣的训练之法过于严苛,大王给臣的五万兵马,如今仅剩下了三万余。” 孙策点点头,“兵与将一般,在精不在广,一堆鼠将不敌一员精将,兵马也是如此,吴起能以魏武卒便攻克秦军数十万,而项羽和刘邦的彭城之战,也是如此!” 这支兵马展现的凶性与威慑让孤情不自禁的感慨,孤不在意伤亡如何,反而敬佩爱卿,能够为大吴带来一支真正的精锐,即日起,孤赐名此吴虎卒!” “这支兵马自此由骠骑将军带领,军神配精兵,天下无敌!” “臣骠骑将军江问谢恩!” 江问府邸,陶儿摸着江问的脸,看着他头发之中的几缕发丝。 “你怎么头发白了几根?”陶儿双眼含泪的说道。 “一别三年,夫君一回来便要待在门口静看夫人哭哭啼啼不成?”江问替着陶儿擦拭眼泪,“军中事物繁重,每日消耗心力,我也是累了。” 一位身材婀娜枭枭,仙姿佚貌的女子,娇颜倾国倾城,而在她身旁,是一位妙龄少女,虽身段稚嫩,但娇颜却是千娇百媚,水灵灵的丹凤眼,若勾人心魂一般。 江问看着这对母女花,心中也升起了暖意。 “江莲见过爹爹。”江莲恭敬的向着江问行礼,面目抿笑说道。 “妾身貂蝉,见过老爷。”貂蝉眉目含情,玉颜露出喜极而泣之色。 “都哭什么?我堂堂一侯府,两位夫人在门前哭哭啼啼的叫人看了笑话,都进去,进去说话。”江问在门口牵着陶儿的手,微眯着眼睛环视了一眼,“还有个臭小子哪去了?” 江莲笑着说道:“弟弟听闻爹爹今日回家,跑到集市上买菜去了,娘亲与大娘都拦不住,就由着他去。” “那好,军中庖厨味重,还是家里的好,我想要吃吃好菜,上两坛好酒。” 翌日,江问换好了衣衫,用被子盖好了陶儿晶莹的肌肤,出了门,正好与貂蝉撞见。 “妾身见过老爷,老爷昨晚已经满足了夫人,妾身可还没有得到宠幸呢。”貂蝉风情万种的看了眼江问,江问微微挑眉,“明晚吧,现在无力举兵,需要养精蓄锐。” 貂蝉轻轻一笑,芳香竟体,在江问耳边轻轻说道:“老爷要好好养精蓄锐,需不需要妾身买些补品回来……” 江问苦笑着摇摇头,“算了,现在还有着正事,快去帮我把官服拿来,马上就要上朝了。” 江生在院子打着太极拳,看见了江问行礼,“孩儿拜见爹爹。” 三年时间,江生的样貌稚嫩,俊逸潇洒,也是一表人才。 “好好打,爹爹忙着上朝,待上朝之后在和你们闹瞌。”江问点点头后,立马小步跑向屋外。 早已经备好了马车,江问匆匆看了眼日冕,就要迟到了。 吴王大殿,一众文武大臣静静站在朝堂之上,而坐在王位之上的孙策也是板着脸,一时间十分诡异,让人颇有些提心吊胆。 “骠骑将军江问上殿——!” 江问低着身子,在殿门口脱了鞋,快步的跑了进来,孙策看了眼,一旁的大内官喊道:“早朝开始!” “大王千秋无期!” “禀告大王,三年的休战,我国与魏国贸易往来,又因为骠骑将军实施的钱库策,百姓更是广纳钱粮,所缴纳的粮草,虽然将军练兵损耗巨大,但也任然使国库充盈,钱粮丰硕累累!” “如今我国市场商贾来往频繁,已无昔日百废之困境!” “今年是一个好收成!”孙策满意的点点头,“但这些钱粮,国家却不能随意私动,待各地百姓需钱时,也好提出交于他们手中。” “另外据大将军来报,刘备屡次犯我国境,但出兵多有试探之意,尚且不敢真正的攻打。” “大将军智谋无双,然而刘备也非庸碌无为之人,旗下将臣非同小可,立刻回信大将军,叫他小心提防。” “臣领命!” “大王据密探来报,曹操近些日子操练兵马,满城皆是兵马之声,据臣推测曹操恐怕有了攻打之心,但也不知道这心是对向的谁。” “孤与曹操曾经面见一次,此人静若岳石,动若狂涛,不管对谁用兵,都应该小心谨慎才是!” “另外汉中太守张鲁来报,吕蒙近些日子也在长安之外练兵,其心思也是显而易见。” 江问出列向着孙策行礼说道:“曹操乱世之奸雄,此人绝不会在乎天下人的看法,这一次曹操练兵,想来吕布也得到了消息,所以也在长安之外练兵,给曹操威涉。” “如此对我军却是好事,曹操与吕布实力都强,但以前兵马到底如何还是未知数,此次练兵虽然是震慑,但也暴露了家底,我军不应该效仿,我大吴的吴虎卒,应该打这些诸侯们一个出乎意料一个措手不及才是!” 甘宁出列说道:“将军练兵足足整整三年,大吴军神练得兵马,乃我大吴所向披靡的吴剑,而这把磨了三年的吴剑,现在也终于是要饮血!” 孙策笑了笑,“诸位爱卿强战之心孤心悦欣喜,孤了解了这朝堂之上,从无怯弱之辈,孤也知道了大吴将士,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大王请慢!”江问开口行礼道。 孙策微微疑惑,“爱卿还有何话未说?” “臣先前已经说过,曹操奸雄也不在乎世人的看法,臣心中一直有着忧虑就怕曹操与吕布合纵攻吴!” 江问说出来了这句话,朝堂瞬间紧张了许多,怕也是怕这件事,大将军为了提防刘备,带走了八万兵马,吴国近些年虽然不断招兵买马,但也不过是五万之数,一共二十万就被周瑜带走了八万,余十二万兵马。 而曹操麾下已经近三十万,吕布也有着十五万,若是合纵便是四十五万打十二万,如此显赫的差距,如何叫人心中不慌? 江问一语满朝安静,皆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有给出个对策出来。 “若真是合纵攻吴,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我大吴国库充盈,经久不战必定能够退兵!” “经久不战不过消磨自家锐气,不仅要战,还要打个痛快!” “大王臣以为若真是合纵,不妨示弱,割让几块城池,以求保身,以此作长远之计,日后再行攻打!” “报!” 一位兵卒跑上大殿,“宛城黄盖将军传来的军情急报!” “拿过来!”江问喝道。 兵卒起身,将信封交给了江问,江问阅览了一遍,便是眉头紧皱,“诸位我们最不想的坏消息还是发生了!” “两军联合,曹操东西两军,一军攻伐我国宛城,一军攻伐我寿春及汝南一地。虽然如此,但此次行动,不过是曹操意在分割我军军力!”江问说道,“而其次便是为吕布给我军致命一击!” “吕布出斜谷,夺下汉中之后便可以直通襄阳,曹操必然也是等待此时机,待我国境大乱之际,便可以谋取汉中,甚至是不断南下,直取江东!” “四十五万的兵马,该如何办啊!” 孙策看着江问,“爱卿所练兵马现在可否派上用场?” 江问摇了摇头,“只对一军,吴虎卒定能战无不胜,但现在敌军有意分割我军兵力,若是只对一军确实能够取胜但难就难,在让所有战事全胜!” “那当下局势能解否?” “能解!”江问信誓旦旦的说道,“请大王为臣备好圣旨,臣愿意去拜访一个人!” 成都,刘备坐在大殿之上,江问携使臣柱杖,进入了大殿,淡淡的说道:“骠骑将军江问见过益州刺史。” “放肆,我大哥岂能容你如此怠慢,还不快快行礼!”一旁一位浓眉大眼的武将一瞪,张口如雷,让人震耳欲聋。 江问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这等大嗓门,不由得揉了揉耳朵。 “三弟先不要说话。”刘备向着一旁的诸葛亮点点头,诸葛亮会意。 “江侯,没想到昔日一别,如今再见已经是数年载,”诸葛亮向着江问行礼说道,“如今听闻贵国正值战事,不知道江侯为何如此有雅兴,来我主之地游历风光,一取春色。” “大好春色注定是昙花一现,人情冷暖,自然是卿等自知,在下昔日拜访诸葛先生,曾数次相邀未曾想诸葛先生还是未入大王府邸,听闻当今刘公贤明慧德,入益州之地,各个百姓众口传的是沸沸扬扬,感念刘公。”江问说道,“既然先生与我论起了战事,在下也想要与先生论。” “有何话请讲?” “如今天下以刘公兵马最是贫弱,我家大王与两强开战,刘公是否要夺我夺荆一地?” “列代诸侯,皆以强则胜,弱则亡的道理存活于世,此次贵国征战天下皆知,我军既然能够率领兵马拿下南荆一地又何乐如不为?”诸葛亮笑着说道,“此次一战也是为了诛灭奸臣孙策一战,乃天下众望之所归!” “众望所归,北有董卓之子吕布,浩浩兵马依然存留于世,我家大王先父刺董卓而救天子,平内贼而安万民,如何能够称上奸臣二字?” “安万民?听闻以吴郡之饥荒,饿死百姓可是数不胜数,朝中大臣更是广谋私利,天下百姓良田缺乏,多少以啃食树皮为生?”诸葛亮说道,“而今我主公暂且屯养,待日后兵马精备再行北上诛灭吕布贼子,眼下奸臣孙策受难,自然是先诛灭孙策。” “天下尧禅位于舜禅位于禹,拥建商朝,商失天下势,便建立于周,周失势后诸侯争霸,最后建立秦,秦建立二载以秦二世失民心而改朝换代立汉!”江问看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上,胜者为王的大争之世,如今汉已失民心,天下百姓人心所向已不再是汉,而是一个能够平定天下,平定内乱还百姓休养生息的雄霸之主!” “这主可以是刘公,可以是魏王,可以是齐王,可以是我王!又何须复立一个奄奄一息,而苟延残喘的朝代?” “汉光武复汉,是因为王莽未得民心而遭天下唾弃,从而立汉成功,而现在天下人所唾弃的是汉,人心离散大势已起,何来奸臣二字可言!” “至于百姓之苦,我家大王已经清君侧,立国政,短短三年我大吴百姓富庶安乐,人人酒饭温饱,养家育儿,此次一来也是规劝刘公,莫要固执己见,如今天下汉室已败,也请刘公早日称王,方能一争!” 第十二章 送人质 “我身为大汉的子民,又为汉室之后岂可逾越称王?”刘备淡淡的说道,看着江问,“今日我已经疲倦,请贵使暂时住在驿站,有何话明日再行说。” 江问看着刘备,恭敬行礼,“告退。” “大人,如今形势刻不容缓,北边两军都已经发兵,我们不能等啊!”随江问一同来的汉官迫切的说道。 江问说道:“当今天下以四尊雄,不知道曹操以何条件说服的吕布,但归根结底两家还有着旧怨与旧仇,此次虽然出兵,但多是做做样子,不会轻而易举的就开战。” “今晚我再行去拜访一人。” 诸葛亮府邸,诸葛亮整理着益州各地上交的公文。 “夫君,有客人求见,说是夫君你的故友。” 诸葛亮笑了笑,“故友谈不上,倒是有些交谈,请他进来。” “夜已晚,江侯却仍然未曾入眠,反倒是来寻我,可见贵国的形势真是岌岌可危啊。”诸葛亮笑了笑,江问进来行礼说道,“先生今日这屋比起昔日隆中要奢华气阔的多,只是先生若来我大吴,当更加豪华。” “贤臣择主而事,亮已遇明君,不需多言,若如江侯只是来此说这番话,还请江侯早日回去歇息。”诸葛亮卷起了竹简,将笔放在一旁,看着江问说道。 “先生快人快语,不遮遮掩掩那么在下也不与先生推拖,此次刘公若是出兵则刘公亡矣!” “哦,”诸葛亮轻笑着说道,“愿闻高见。” “大吴之国土,北有汉中上庸,南有桂林,长沙,数郡包围益州,近些年我国与刘公和睦相处,从未出兵与刘公交恶,每次只有刘公动兵,我军才被迫起兵驻防,”江问说道,“如今我国略微遇险,若是真的成全曹吕二人,则刘公益州防线大开,当真是唇亡齿寒!” “唇亡齿寒?”诸葛亮轻摇头,“若是平定吴国,无论曹操吕布,当心势大增为求快速平定天下,他们的对手只有互相,眼光绝对不会投向远方的我主。” “我主可借助南荆一地,也可借助汉中一地,虽是都能够整兵北伐,如此大利当前,岂能不收?” 江问看着诸葛亮恬淡的脸色,果然这个人不好忽悠,看着眼前的案台,一旁的灯火飘渺,思忖着说道:“先生乃是大才,应该知道若是吴败,这绝非先生不想看的,因为对于先生来说,现在的刘公不能与曹操吕布任何一人为敌,因为刘公现在尚需要富强。” 诸葛亮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江侯洞若观火,你在心底也清楚我主需要的是什么,他拒绝了你的相王之邀,对于我主来说称王没什么兴趣,有兴趣的东西,江侯不妨你自己好好揣摩揣摩?” 江问点了点头,“我知道贵主想要的是什么,汉中如何……?” 诸葛亮叹了口气,“贵国给的这么少,我主怎么好办事啊。” 江问真的想要爆一句粗口,揪着眼前的这张脸狠狠的骂,最好再加上一些手上动作,这简直就是明着宰你! “先生不妨直说!” “南荆诸地,治好贵国大王愿意割让我主立刻收回所有兵马,不在骚扰贵国边境,并从此与贵国好好相处。” “趁火打劫可不是君子风范。” “圣人不耻,君子却取之有道,” 江问眉头一挑,满是怒气,“诸葛村夫,真是无耻至极,亏我敬你为先生,呸!” “贵国给还是不给?” “南荆一地,未免也过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诸葛亮轻笑着,“若等吕布曹操攻破吴地,到了那时损失的可不仅仅是这南荆,吴国恐怕亡国!” “亡不亡国,尚且不需要你在此指指点点,我大吴兵马强盛,固然一战也绝不会有亡国之患。唇亡齿寒大不了你主也跟我王陪葬,没了我国,不知道你主又能够抵御多久!”江问脸色满是怒气,直接站起身,“此次谈和便罢,注定你主一生窝身一隅!” “那你能给多少?应该说你能替你家大王做多少决定?”诸葛亮淡淡的说道。 “汉中,桂林两地以及相王之典这便是我最后的底线,如若是不行,刘公尽管派遣兵马来夺。” “好,那就汉中,桂林两郡,”诸葛亮说道,“不过要我答应退兵,还有个条件,你得送一个人来我主麾下为质,听闻贵国已经拥立太子,请送太子前来!” “这也是我最大的底线,如若是贵国不肯,今日之事作罢。” “我这就回去询问我王,刘主还请静候消息。” 吴王府邸。 孙策看着江问送回来的书信,一旁的顾雍行礼说道:“臣以为可派遣太子为质,大王,如今已经到了我国存亡之际万不可让刘备分扰我军兵力啊!” “一国太子乃为王储,如何能够送到区区一个刘备手中?孤愿意送出两座城池并与刘备相王,这便已经是孤最大的底线,再送出太子,孤绝不同意!”孙策将竹简丢向一旁,满是怒火,“孤绝不怯战,他刘备若是要战那便来!” “大王,请以国为重,大吴如今刚刚开始起步,如今国库充盈,兵器锋锐,将士们锐气勃发,大吴不怕战,却害怕群起而攻之,大王还需要招兵买马,还需要屯兵养兵,十年之后大吴方可称雄天下,眼下绝对不行。”顾雍面露苦色,苦口婆心的劝道,“大王莫要因为此刻的一己之私,搭送了我大吴的基业啊!” “那你来告诉孤,孤该如何说?去告诉正儿,孤要拿你当筹码?那可是孤的亲儿子!” 门外,蔡琰和怀中的孙正表情极其复杂,蔡琰使劲抱着孙正,“没事的孩子,你父王绝对不可能把你交出去。” “孩儿愿往……”孙正神色略有些了迷茫甚至是害怕,但他心底里却是知道必须说出这句话。 “正儿!” 成都驿站,江问将手中的绢纸交给了诸葛亮,冷淡的说道:“我国太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不久后便有贵使送太子入境,你不必着急。” “贵国真是志大伟略,让人敬佩!”诸葛亮看着绢纸,确认无误的笑了笑,“望江侯能够在此战大胜,若是大胜天下必定安息,就是不知道下一段将会安息多久的时间啊!” 待江问走后,刘备从一旁的房间走了出来,“孔明,只是两郡,会不会……” “不能再多拿,”诸葛亮摇了摇头,说道,“受伤的老虎,利爪与锋牙还在,暴起伤人绝非平常,更加可怕,此次孙策能够如此大气魄,眼下大吴看似陷入窘境,若是度过此劫,大吴会重登天下霸主!” 汉214年,刘备派遣兵马进驻汉中桂林两地,并答应了停战,周瑜留下一万兵马于南荆,率领十万兵马,北上上庸阻隔吕布。 曹操兵发宛城三万,亲自率领十五万大军攻打寿春及汝南一地,欲要一战平定吴国!而孙策任用江问为主将,率领兵马八万,驻防汝南及寿春,阻挡曹操,吕蒙携兵马一万驻守于宛城。 “又要打仗了?” 江问从家中拿出自己的兵符,就要去提调自己训练的吴虎卒,陶儿则带着慌张与焦急的神色,连忙走了上来,迫切询问道。 “此战关系到我国存亡。”江问淡淡的说道,走向自己书房,拿起了刀别在腰间。 “那这一次又是和上次一样?”陶儿一把拽住了江问的衣服,“敌军有足足十五万兵马,你只带了五万,如何能赢啊!这是叫你去送死!” “这是我要求的,”江问看着陶儿拥力的抱紧,柔声说道,“大吴的国都是襄阳,若是我败了尚且有回旋的余地,而上庸要是被破,吕布即刻带兵进驻新城再行东下便是襄阳,八万已经是最多的兵力。” “公子你与我说过,曹操本就不是一般的敌人,他是雄主,这样的人率领十五万兵马,而公子只有八万,如何能赢啊?!” “我心中并无多少把握,”江问笑了笑,揉了揉陶儿的头,“你我相知相识已经有十多年了,也有了生儿,这一仗我若不胜,就别待在襄阳了。” “将军,马已经备好!” “告诉貂蝉,照顾好自己与孩子。” 江问携带自己的兵符,走出了门。 下蔡,连绵的军营,曹操在府邸之中休息,曹昂行礼说道:“父亲,为何我军不今日便到襄阳,行军一半便歇息。” “孙策雄主,江问大才,此次领兵乃是江问,昂儿,这样的对手可不是给你练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对他大意不得,我们时刻稳扎稳打,方为上策。”曹操说道,“另外孤的攻城器具尚在后,等待几日即可。” “儿臣知晓。” “典韦那边军报如何?”曹操询问道。 “将军们已经启程,恐怕还有一月便能够抵达。” 宛城,吕蒙看着军报,一旁的兵卒恭敬的行礼说道:“将军,典韦率领大批兵马正在向襄城赶去,与守城兵马相汇合。” “襄城兵马多少?” “三千,若是典韦抵达,便是三万两千余。” “一万兵马能够抵挡多久?”吕蒙淡淡的说道,将竹简放在一旁,“立刻传召诸位将军,前来议事。” “末将等拜见将军!” 吕蒙点点头,“今早得报,典韦已经率领兵马三万赶来宛城,如今汝南有黄盖老将军驻守,尚且不足为虑,难的是我们宛城,一万兵马守三万,诸将以为能守多久?” 孙贲看了一旁的将军们,出列说道:“禀告将军,最多三个月。” “三月之数,”吕蒙摇了摇头,“黄老将军收复周边山贼为兵,也已经有一万之数,眼下我城与汝南相对相互照应,至少五月。” 吕蒙笑着说道:“五月之后无论寿春战事如何,宛城汝南必定溃败,诸将以为此结果如何?” “我等家眷还在襄阳,这要是一破该如何?我等就是用命也要守住六个月十个月,甚至一年!” “对,守他个一年!” 吕蒙长叹一声,看着诸位将军,“传令下去,即日起加固城防,能守多久便是多久吧。” 吕蒙府邸,一位年轻人略有几分自在之意,若一个儒雅书生,“姐夫在家苦读三年,如今终于有了统兵之权,为何如此?” “我这兵马来的一头雾水,”吕蒙摇了摇头,“突然就给了我兵权,让我来守宛城。” “江侯曾经说过,姐夫若是肯读书必定为一方将帅,让人畏惧,这次兵权也是江侯为姐夫求来的,对于江侯而言如今姐夫已经能为一方将帅!”陆逊恭敬的行礼说道。 “可我最近身体颇有不适,感觉很难受,”吕蒙咳嗽了几声,脸色喘红,嘴皮干涸,身体出现很多的水痘,陆逊微微一看,略有些慌张,“姐夫,你这刚刚才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副神色?” 襄城,典韦及曹仁率领兵马进驻到了襄城,乐进设宴邀请两位并款待。 乐进恭敬的向着两位将军行礼,“两位将军路途遥远,长途跋涉想必辛苦之至,这次便以美酒为诸位接风洗尘。” 典韦喝了一口酒,瞬间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这酒何人所酿造,好烈!” “近年来我国与吴国贸易,这是吴国特酿,白酒,此酒最是醉人。” “我喜欢!”典韦露出了大喜之色,立刻就是开坛痛饮。 一旁的曹仁看着碗中,闻一闻醉人之际还有着一股香味。 “这是葡萄酒,也是吴国的特酿,将军若不喜欢烈酒,这酒最是好喝!” 曹仁浅饮一口,点了点头,“这吴国没想到制酒如此精美,这更加让我想要占领他们!” “对,让他们天天酿酒给我喝!” 三位将军笑了笑,举起酒杯,“来干!” 痛饮了一碗,乐进笑着说道:“两位将军率领三万兵马抵达襄城,实乃一件妙事,但还有一件更妙的事,将军可要听听?” 曹仁说道:“说说吧,锦上添花也未曾不可。” “据宛城密探来报,守城大将军突然染病,前几日尚且能够行走,这些时日便已经昏迷不醒。” “哦?有如此妙事?!”典韦虎颜一悦,露出了有些骇人的笑容。 第十四章 白衣渡江 ps:章节数打错了,应该是十三。 吴王大殿。 孙策面色满是忧虑,一众文武大臣絮絮叨叨不止。 “大王,宛城乃是我军最紧要的城防,虽然我军的镇北将军,跟随骠骑将军统兵多年,有了统兵之能,但大王如今镇北将军身染疾病,还请速速换人!” 孙策看向了一众文武大臣,“孤清君侧,朝中可用之将,都已经派遣了出去,孤愿亲率大军,抵御曹操!” “大王不可!”顾雍行礼说道,“如今太子在刘备手下为质,大王无后且不可亲征,请大王另择将帅!” “臣等附议!” “报!”兵卒跑了进来,“寿春来报,骠骑将军已经派遣兵马驻守于颖上与安风津两地,与曹操隔着颖水,遏制了曹操的进军!” “禀告将军,骠骑将军来信!” “速速呈上来!”孙策接过书信迅速的看了眼,一时间沉默不语,顾雍行礼说道,“大王,不知道骠骑将军所说到底为何?” 孙策收起了竹简,“传令,即日起封陆逊为镇北将军,接任吕蒙一切军权!” 孙策拔出自己腰间的配剑,“这是孤的利剑,凡是军中有不服气者,可立刻先斩后奏!” “大王,这陆逊名声虽在外,却从未经手大战,这一下子让一位学子成为统兵的将军,这未免也……”张昭行礼说道,“只怕诸位将军心中不服啊!” “孤已经赐君佩剑,但若不服,立刻斩首!” 宛城,陆逊接过了吕蒙交手的兵符,吕蒙露出了苦笑,“长苏妖孽,一下子就知道我在打什么主意了!” 陆逊也是略微有些不是滋味,心中很是复杂,他在吕蒙近身处,尚且需要几日才想明白,而远在寿春的江问,只是听闻了吕蒙大病的消息,便明白了这次的计谋。 真是天人之智。 “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是姐夫。”陆逊行礼说道,从吕蒙房间退了出去,来到了书房接见蒋琬。 “公琰的老师,真是让人一言难尽。”陆逊将兵符放在桌子上,一旁的蒋琬淡定的喝了口茶水,“一国军神,不是白叫的,这份书信在老师出征前,特意嘱托我带过来给你。” “出发前……哈哈哈,”陆逊捂着头,“罢了,我还担心寿春的战事,如此一看,对于骠骑将军来说,我们才是需要被担心的。” “这次曹操派遣的兵马是典韦与曹仁,曹仁尚有智,但典韦纯粹一位虎莽之将,此计谋可成!”蒋琬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恭贺伯言,身居重职!” 陆逊笑着说道:“公琰也是治世之才我等你与我同朝为官之时!” 襄城,曹仁看着军报,喜上眉梢的点点头,“看来天佑我大魏!” “果真病了?!”典韦说道。 曹仁点点头,“吕蒙已经连续数日未曾大帐议事,每日都昏昏沉沉,据说吴国朝堂已经派遣了一位新的将军来替换吕蒙,关键是这位新上任的将军,不久前还是一位逍遥世间的书生!” “派遣了谁?” “此人乃是吴国偏将军陆绩的侄儿陆逊。”曹仁走到了地图前,指着襄城及周边的地形,“我军如今在襄城有足足三万余兵马,这汝南有一万,宛城一万兵马,这两支兵马若是互相为援,颇有些棘手。” “但如今宛城将帅更换,且是一个新上阵的雏儿,现在于我军是大益,我军现在便可攻伐汝南!” “攻伐汝南?”典韦吃了一口肥肉,不解的问道,“那宛城主帅既然是个新雏儿为何不攻宛城?” “若是攻宛城,我军需要翻阅鲁山度过淯水,于行军而言太过疲乏,而且汝南听闻消息,以黄盖的老道必然会派遣兵马立刻前来护援,而攻汝南,一新换将帅为一介书生,将士们不服,不会听从这位新主帅的命令,若是我军攻汝南驰援会晚,二则是我军的行军路程不会困乏,黄盖虽然老道些,但绝对抵不住三万兵马攻城!” “报告将军,宛城主将陆逊来信!” 曹仁眼神微微闪烁,“拿上来!” “魏主曹操雄武大略,才智无双我辈不及,典韦更为古之恶来,出军之相天下无双,吕布不可敌,曹仁将军文武并亮,权智时发,也是天人也,魏主得此二才,天下何愁不能定?” 曹仁念完了书信,典韦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新来的陆逊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夸咱们?” 曹仁也是疑惑不解,一旁的乐进笑着说道:“这陆逊入军之前不过一届书生,想来第一次领军,怕了几位将军,这才写出书信夸诸位将军!” “哈哈哈,如此看来这陆逊真是有意思啊!”曹仁将书信放在一旁,“如此庸才,看来宛城确实不足为道,传令下去我军立刻备配武器,准备东下伐汝南!” 宛城,凌统,蒋钦及一众将军皆是面色不明,看着这位主帅,但没有什么不服的心思,私底下蒋琬已经走访了他们这些将军,都知道了这次的陆逊是江问的授意。 江问看人何其准,诸位将军都知道,现在朝堂之上的重臣,基本都是江问推举而上,但现在还是有着忧虑,毕竟这是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一直游历于世的书生! 不服不在,怀疑却在。 陆逊看着手中的书信,“来人继续给魏将曹仁送过去。” 凌统出列说道:“将军,我军如何配置城中城防,请将军下令!” “吩咐诸位将军,打开城门,兵士自今日开始任由散漫,不必提防魏将。”陆逊说道。 蒋钦出列行礼道:“将军,若是魏将突然来袭,我军又该如何?” “不会,如今魏将已经没有了征讨宛城的心思,他们会攻打汝南。”陆逊淡淡的说道,“今日便如此,诸位将军都回去歇息吧。” “我们真的要按照他说的,今日开始不再操练兵马?” “哪能行?你别忘了这是宛城,抵住我们国都的最后一座重城,曹仁他们会放过,好好操练兵马吧,我们立刻上书吴王,这个将军果然是个愚蠢短见。” 吕蒙府邸,陆逊走进了屋中,看着房间之中大吃大喝的吕蒙,苦笑着说道:“姐夫,你这得病呢,哪个病人胃口有你这么好?” “这不是这几日都没吃好吗,今日贪贪嘴,”吕蒙吐出了鸡骨头,“如何了?” 陆逊点点头,“看来已经成了,这是大王的书信,召你回到襄阳养病。” 汝南,黄盖看着手中的书信,老脸看不见半分喜色,“魏将曹仁已经有了兵攻汝南之意,该如何对敌?” 祖茂行礼说道:“求援宛城,如此我们才可抵御魏将!” “不可行啊,宛城主帅是个纨绔,恐怕这战我们要自己打了!” “若是自己打,”祖茂看了看黄盖,“城中兵马只有一万,恐怕最多三个月我城必定沦陷!” “三个月,”黄盖苍然的老颜布满了皱纹,“不可行,如今无论寿春战事,还是宛城战事,一旦我军输了,则可立刻壮大其余几支魏将兵马的士气,我军就难胜了!” “是啊,必须守住!” 襄城,曹仁整顿好了兵马,与典韦率领三万兵马在城门前整顿,而乐进独自率领五千兵马守城。 “宛城主将虽不过一怯懦之人,我军攻克汝南,万不可有失,乐进将军,要小心为好!” “将军请放心,近些日子宛城将帅之间关系紧张,那陆逊吹捧我军之心更是被宛城大将们识破,更加将帅矛盾!” “哎呀子孝,这些日子你还用担心这个吗?”典韦说道,“吕蒙前些日子都已经被吴王召集回了襄阳,你再看看那陆逊有什么胆子攻我军,我们赶紧拿下汝南,送给大王一个好消息!” 曹仁点点头,“全军出击!” 宛城,陆逊看着自己手中的军报,笑了笑,“鱼已经吃饵了啊。” 淯水河上,一只只江水飘动的船只行驶,船上的人都穿着白衣,装载满了货物,而在河岸之上筑起哨塔的兵卒拦住了其中一支船支,“你们干什么的!” 吕蒙看着兵卒,笑着说道:“官爷襄城的大官,向我们酒庄定了酒,我就带着人就送来了。” 我看看。”兵卒走上了吕蒙的船只,看了看甲板上,全都是酒坛子,吕蒙拦住了要走下去的兵卒说道,“军爷这里面都是食物,还是别看了吧。” 兵卒点点头,笑了笑,“你们这些商人,我国与你国开战都要做生意?” “近年来我国与你国开启了商贸,对于我们这些商人可是大好事,对于我们来说打仗嘛谁打赢了跟我们没关系,有钱赚才是正道,毕竟谁统一天下那是大人们思考的,商人们只求利!” “行了过去吧,你船挺多的啊!” “大商行,这此将军们要打胜仗定的酒很多,我就联合了各家的商行一起!” “打胜仗,对,哈哈哈,真会说话。” “走吧!” 驻守的兵卒开了横江的锁链,吕蒙笑了笑,开船不断驶了过去。 “就这么放过去了,要是他们是敌军怎么办?” “你刚刚也看了那些船,就那么小点大,再说我们可是最接近宛城的兵卒,那宛城的军情如何还是我们不断传上去的,他们自家都已经乱成了一团!” 船靠岸之后,船舱之中的人不断走出来穿上了甲胄,吕蒙看着这支兵马迅速的集合。 “禀告将军,我军前方是鲁山,若想要翻阅有些困难,是否需要绕道?” “不可!我们必须追求速度,我知道诸位的身手,你们都是吴虎卒的精锐,以一抵十,骠骑将军留给我一万的吴虎卒就是拿来奇用!”吕蒙喝道,“五日我们必须抵达襄城!” 乐进喝着酒,火辣入喉的感觉就是这么爽,“宛城如何了?” “没什么大动静,不过将军,前段时间淯水哨探来报,有一支商队已经度过了淯水。” “送什么的?” “送酒的。” “好啊!”乐进笑了笑,“不管送去哪的我们先扣下五车,用作庆祝曹仁将军的庆功宴!” 乐进打了个酒嗝,“你下去吧。” 说完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翌日,乐进摇晃着头,感觉脑袋一阵轰隆,“这酒虽好,但第二天之后这头疼的要命啊!” “恩,确实,而且你的这肉不错。” 乐进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一个身材健壮的人,正吃着昨天剩下的羊肉。 “你是何人!”乐进瞬间醒了神,呵斥着说道,“这是本将的府邸,谁允许轻易进来的,来人,来人!” “别嚷嚷了,好不容易爽了这么一次,让我装一会不行?”吕蒙吃着羊腿,“可惜没有我友做的好吃,不过正在打仗,还睡成这样的将军,你是我第一次见,你是不是在想陆逊那小子没什么带兵的能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大吴的酒是不是很过瘾?” “报,禀告将军,已经安抚好了襄城的百姓!” 吕蒙点点头,“下去吧,吩咐全军整顿整顿,我们准备伏击回援的兵马,另外把这人给我绑了。” “你是陆逊?!”乐进眼神一瞪脸色布满了恐慌与不可置信,看着不断走近的两个人,刚要说话,酒杯按住手脚,并用绳子绑了,“来人啊,来人啊!” “陆逊?你仔细看看爷的这张帅脸,仔细瞅瞅,”吕蒙翻了个白眼,“军情已经发出了吗?” “禀告将军,军情已经报了出去,此刻曹仁恐怕已经收到了消息!” “你为何凭空出现在此?!”乐进不断挣扎着,吼道。 吕蒙笑了笑,“是啊,陆逊那小子第一次领兵,又是天天写信夸你,又故意露出了将帅不合的消息,你肯定会以为宛城就那样了。” “你是吕蒙?!”乐进有些颤抖的说道,“你骗了我!” “上阵伐谋,兵不厌诈,你打仗跟三岁儿童学得?”吕蒙在乐进身上摸出了他的将令,点了点头,“吩咐下去,全军立刻换上魏将兵马的衣装,半个时辰后全军于城门外集合,我们去找个伏击点!” 第十四章 古之恶来 “轰!”巨大的硕石,砸击在了城墙之上轰然倒塌,巨石让兵卒成为了一滩血泥! “放箭!” 黄盖怒吼道,巨大的弩箭强悍的根本不是锋锐,而是庞大的破坏力! 巨大的弩箭撞击在投石战车上,劲力直接冲毁掉,破毁的战车倒塌而下来不及躲闪的兵卒死于非命。 “杀!” 云梯不断堆叠,兵卒们奋死相搏,黄盖拿起大刀劈砍不断涌上来的敌军。 血肉横飞,身体不断流出鲜血,这并不是黄盖的血,而是溅落的鲜血早已经将甲胄染红,并且浸入了自己的内甲之中。 空气之中只有弥漫的血腥味,与怒吼声。 曹仁与典韦坐在战马之上,看着远处的城楼,露出了大笑,“黄盖这老儿还有些本事,都已经七天,一身老骨怕是要断了吧!” “哈哈哈,吴国清君侧,大批跟着孙坚建功立业的老将军们被下野,如今吴国人才缺贫,能有一个黄盖已经不错了!”曹仁牵了牵自己的战马,“如此看来不需要十日,黄忠势必会被攻下!” “拿下此城之后,南下项城,我们还能够策应大王,率领大军直接奇袭江问的后背,若是江问被我们出其不意的进攻,必定全军慌乱自溃!”典韦大声喝道,血脉喷张。 曹仁摇了摇头,“难,大王曾经与我说过,江问领兵可奇袭,可稳扎,战场全才,若是想要奇袭,恐怕半道就会被得知消息,江问下一支兵马设伏,我们反而会给大王添乱。” “只有攻下宛城,才是帮助大王最好的手段!” “子孝有理啊。”典韦点点头。 “后方襄城来报!” 曹仁接过了书信,“准是乐进将军准备好了美酒与佳肴,为我们备好了庆功宴。” 典韦说道:“也不能这么快吧,准是襄城有什么事,快看看。” 曹仁看了看,脸色渐渐的垮了下来,并且极其慌张。 下蔡,曹操穿着甲胄,看着地图,一旁的程昱向着曹操行礼说道:“大王急报,襄城已经被吕蒙带领兵马占领!” “襄城?”曹操转过身瞪大了眼,看着程昱,“孤派遣给了宛城三万兵马,典韦与子孝都是好将领,他吕蒙在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带病回到了襄阳?” “这是吕蒙的奇策,襄城的各位将军根本没有想到,先是称病,后又派遣一位书生名叫陆逊当主帅。” “这陆逊初出茅庐,诸位将军都不当回事,每日还时常写信赞扬诸位将军,时间一场诸位将军心中大意。而近些年我们又与吴国通商,商人之间的贸易来往络绎不绝,吕蒙便乘坐舱船,假扮商人的身份,乐进将军用三千兵马在淯水河边看守,但对于吕蒙的船只根本没有任何提防!” “此计从一开始便已经布控完毕,环环相扣,万无一失,可谓用心险恶,也不怪两位将军这次吃了一个大亏。”程昱叹口气,语气之中却是有着一份赞扬。 “襄城就这么被占领,再下一步不就是攻打许昌?”曹操则是面露难色,“孤已经布好了全部,偏偏宛城突然出现了乱子,眼下根本无法行军,还需要回防许昌!” “回防?”程昱走到了地图前,微眯着眼睛,突然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不好!” 汝南,黄盖靠在身后的墙壁,浑身都在颤抖,已经没有半分气力,鏖战了足足五天五夜,将士们也没有敌军撤退的喜悦,直接趴在地上昏睡了过去,大多已经力竭。 “将军,这次退兵,多久又会打来啊!”祖茂颤颤巍巍的拿起水袋,给自己灌了一口,递给了黄盖。 黄盖喝着水,血液顺着自己的胡须流下,“说不准,我原本以为我军至少可以守住三个月,未曾想魏国的兵马竟然如此强悍,恐怕一个月之内,汝南便会沦陷。” “陆逊那边如何?” 祖茂摇了摇头,“敌军已经完全将汝南围死,我们的传令兵根本就突围不出去。” “大王啊大王,为何要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做主帅,汝南要丢啊!”黄盖愤慨的说道,但身体已经没多少力气。 曹仁军营,看着手中的军报,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吕蒙带了一万兵马,没有费一兵一卒,悄无声息直接拿下了襄城!” “就在吕蒙拿下襄城的前一晚,乐进饮酒将自己灌了个烂醉!吕蒙到时兵卒随去通报,但无人回应,一时间怯懦直接给吕蒙开了城门!”曹仁怒吼道,“若是守住,撑到我们回援,吕蒙有什么办法能够拿下襄城!” “也别在这吵吵,赶紧带上兵马我们立刻去夺回襄城!”典韦面色极其凶恶,大掌握紧,听见了噼啪声。 “传我军令,全军立刻拔营,回援夺下襄城!”曹仁看向了营帐之外,拿起了一旁佩剑,走出了营帐。 官道之上,一众兵马不断飞驰,脚程极其快速,曹仁是想要趁着孙策大军尚未进驻襄城,立刻夺下,若是被孙策站稳了脚跟,那襄城就成为了直探许昌的一把利剑! 两位兵卒也骑着战马,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曹仁立刻喝止全军停下,典韦虎眼微聚,看见了最前方奔逃的兵马,“那是我魏国的将士!” 逃跑的兵马匆匆忙忙,神色慌张而恐惧,曹仁立刻骑马上前,“停下!” 两位兵卒停了下来,喝止战马,脸上满是血痕,惊魂未定的样子,“曹仁将军,是曹仁将军啊!” “你们为何在此!是当逃兵吗!” “小人们绝非逃兵!”一位兵卒大声道,“乐进将军丢了襄城,心里满是愧疚,就率领兵马发起了攻城,但很快就被击退,而那吕蒙也是率领兵马追了出来。” “现在将军就被吕蒙围在了前方的谷口里!我们好不容易拼杀了出来,就是为了向将军求援,但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了将军,请将军救救大人吧!” 小兵拿出了自己怀中的将印,“这是大人叫小人交给将军的!” 曹仁接过将印,看了看,说道:“谷口在何处?!” “就在前方五里!” “全军速速进军,支援乐进!” “驾!” 山峦平缓,算不上什么居高临下,随时都可以爬坡上来,吕蒙喝着酒,一旁的乐进披头散发,被绳索捆绑,跪在了地上。 “我虽然此战输在了你的手上,绝无话说,但你不能如此羞辱我!” “你既然已经是一员降将,怎么处置你是我的自由,来看看这地形,若是能够在高一点,恐怕此战就更加轻松了。” 乐进大笑,满是讥讽,“原以为你有些本事,如此地形就算是伏击,凭你只有一万兵马,如何能够与三万兵马相抗衡?!” “不要聒噪!”吕蒙在乐进头上就是一下,“这不是带你过来看?你长着眼睛不会自己看啊!” “将军,来了!” 曹仁看向周围,也没有什么高山险峻,极其平缓,倒是一个个凸起的小山坡固然能够藏人,倒也能够立刻反应过来! 追着前方带路的兵卒,两位兵卒对视一眼,立刻爆声,座下战马速度提升了一大截,在曹仁,典韦还没反应过来时突然转进了拐角。 典韦有些不明白的说道:“这刚刚还好好的,突然急什么呢?” 曹仁神色一变,“有埋伏!” 吕蒙笑着俯瞰下方的魏军,“我大吴的酒除了喝,还有个作用,便是易燃!” 一个个火羽若灼眼的星辰,不断落下,洞穿了将士的身躯,数之不尽的箭矢不断着落,兵卒们围聚一团,举起手中的盾牌,箭雨密集,如同骤雨般落下,洞穿了一块块盾牌,不过立刻有兵卒重新补上! 钢铁的“锵锵”之声绝对不悦耳,因为每次都有可能带走一条人命! 随之落下还有一罐罐的酒,箭矢点燃了地上的酒,弥漫的火焰瞬间让魏军如同惊弓之鸟全部散作一团! 吕蒙拔出了利剑,“大吴的将士们,磨剑数年,只斩敌寇,如今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杀!” 最后一个字,燃起了兵卒们的凶狠之意,一万吴虎卒飞奔而下,手持大刀冲杀进了战场! 以往的三年里,基本每日每夜都练这个,只不过现在的是敌军,不需要留手了! “有敌军!” 凶悍的吴虎卒掀起其中一块盾牌,立刻挥斩大刀照面就给人留了一道醒目的血痕,奔袭的吴虎卒脚程极快,奋不顾身,不断扑向下方的瓮中之鳖! 凶狠如虎,一个兵卒在人群之中不断杀伐,根本没有丝毫的留情,每一刀都直接要人命,没给对方一点点存活的机会,基本没有休息时间,完完全全是本能照着自己的手后又是抬手一道,一颗头颅滚落而下! 凶悍的吴虎卒不断逼迫魏军,让他们全军不断的收拢。 乐进的呼吸粗重,手指及身躯都不断发抖,“这怎么可能!我大魏兵马乃天下数一数二的强兵,你吴国兵马怎么可能打的过!” 吕蒙淡淡一笑,并未过多说话,曹仁坐在战马之上,被逼迫而来的吴虎卒围剿,这些兵卒的动作丝毫没有拘谨,应该说完全就是奔着如何迅速杀你。 根本没有几人想砍腹甲,全部奔着脖子及头颅而来,还有上腹而来,招招凶险万分,曹仁越是应敌,反而越是艰难! 猛地一个扭头躲开了直袭自己头颅的尖枪,还未松口气,感觉身体猛地一落,曹仁瞬间出现了一身冷汗,座下战马翻身堕地。 曹仁举起长枪,挡住了几个兵卒的大刀,巨力让自己全身一阵发麻! “子孝!”典韦怒吼一声,手中大斧直接劈杀两位吴虎卒,手中阔斧毫无章法,大开大合,但每一刀都如同劈山断河,巨力非常,力若千钧! 典韦扛着数十人,竟然不断靠近曹仁! 吕蒙眼睛微眯,看着下方的典韦,这等将领绝对不能留,“全军听令,杀敌将典韦,赏钱万,金百两!” 巨额的奖赏振奋士气,吴虎卒越发的凶悍,竟然无惧典韦阔斧,不断上前围剿! “挡我者死!”典韦怒吼一声,古之恶来凶相尽显,骇人的面容杀气腾腾,虎躯神力! 吴虎卒不断后退,避其锋芒,典韦架起地上的曹仁,而就在这松懈之际一刀劈砍在了后背! “典韦!”曹仁眼眶红润,脸色涨红,“快整顿兵马,与我一起突围出去!” “如今大军已乱,重新整顿突围何其困难!” “子孝,你快走,我留下来殿后!”典韦硬抗三刀,硬是将曹仁送上了马,“驾!” 用力击打马背,吃痛的战马飞奔而出。 吕蒙看着逃出去的战马,曹仁也是与吕蒙对视了一眼,满是愤怒与仇恨! “围剿典韦,不必追击!” “撕!” 一道狰狞的血口出现在腹部,止不住的涌出鲜血,典韦怒吼着,斩杀了面前的三人,硬着伤势再行转身,又是砍杀了五人。 越来越多的尸体在典韦面前倒下,一道道尖枪刺穿了典韦,典韦靠着尖枪立在地面,身上已经满是伤痕,直着身子。 “嗖!” 一根利箭洞穿了甲胄,直接扎进了典韦的心口! 典韦神色一愣,眼睛灰暗,死死瞪着山坡上的吕蒙。 手中大斧掉落在地,吕蒙自山坡之上走下看着典韦,一位兵卒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砍下了典韦的头颅。 吴国大殿。 孙策坐在王位之上,一众大臣也是面色紧张的等着前线军情。 “报,禀告大王,宛城大捷,吕蒙将军率领一万吴虎卒深入敌境,夺其城池襄城,擒获敌军主将乐进,斩杀主将典韦,及一众兵马近两万余人,我军损伤不过百人!” “哈……哈……哈哈哈!”孙策看着诸位大臣,“大吴从此再添一位领军主帅,传我号令立刻驻扎襄城,不得轻易进兵,在此地停留驻守,以此牵制住曹操!” “典韦!孤之恶来……!!” 曹操看着眼前的盒子,里面是一个人头,一众将军浑身不是滋味。 第十五章 关键时刻看吕布 “末将等愿率领兵马,与吕蒙死战不死不休!” “对!拿下吕蒙,看下他的头颅为我军充当酒壶!” 夏侯渊说道:“大王,臣以为,此刻不宜交战,应该说眼下应该收聚兵马,增援襄城才是最佳,如今我大军征讨寿春,许昌及周边城池无人防守,还是应该早早防御。” 荀攸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正因为我军在此地与江问正面对阵,才使得吕蒙不敢妄动,他怕我军与孙策死磕,直接强攻寿春,大王请立刻派遣将军回援整顿兵马攻克襄城!” “末将夏侯惇愿意请令!” “末将许褚愿意请令!” “末将张颌愿意请令!” 典韦的头颅在眼前放在,曹操摸着自己的头,只感觉一阵爆炸,剧烈的疼痛致使直接昏死了过去! “大王,大王!” 颖上,江问大营。 江问看着地图,“我军遏制曹操已经三月,三月以来曹操并未真正动兵,我观其应该要退兵。” 太史慈行礼,“将军,我军尚未与曹操真正开战,为何曹操就要退兵?” “因为很快就有份大礼,送到曹阿瞒的面前,”江问说道,“即便是曹操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兵马会败退。” “将军,将军宛城大捷!” 江问微眯着眼睛,伸手接过了军报,对着太史慈说道:“如何,这大捷不就这么来了,子义你看吧。” 太史慈接过了军报,阅览之后露出了狂喜之色,“将军,这……” 江问点点头,“子明非同一般,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 上庸,周瑜率领兵马,于汉水以南与吕布兵马遥遥相望,贾诩带着一众将军,微眯着眼睛眺望着周瑜。 “丞相,这周瑜率领兵马从南到北日夜行军,早已经劳顿不堪,末将愿意率领五千精兵,自汉水上游而下,绕道而行奇袭敌军后背!” “周瑜不是程普,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这周瑜也是一代英才,程普被孙策贬职下野后,周瑜便成为了大将军,更是嘱托其一国之军权,天下早已经皆知周公瑾之名。”贾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况且我军与孙策交战,本就是虚虚假假。” 周瑜大营,周瑜看着将士们画好的地形图,“贾诩非同一般谋士,此人用计不计手段,其计以杀人为先,而攻心为后,如今两军以河相隔,骑兵发挥不了神效,可以很好限制西凉铁骑。” 黄忠说道:“大将军,我军如今劳顿,需要休息,不妨挂上免战牌,嘱托将士们多休息几日。” “也好,”周瑜点点头,“但军中巡逻与周围的眼线监视绝对不能松懈,每隔三个时辰便轮换一次。” “末将遵命!” “军粮如何?”周瑜看向了诸葛瑾询问道。 诸葛瑾行礼说道:“禀告大将军,如今国库充盈,军粮皆已经送达,可供我军五月之用!” 周瑜微微点头,“董将军!” “董袭在!” “你率领一万兵马,于汉水上游一带布防,但凡与敌军偷袭,立刻汇报!” “末将遵令!” “徐将军!” “末将在!” “你率领五千兵马,前往据此处三里之外的山峰驻扎,此山为周围之最,可于山头之上眺望敌军动向!” 徐盛行礼说道:“末将遵令!” “其余将军依令行事!” “是!” “呼和!”整齐划一的兵卒们操练着方阵,黄忠站在高台之上训练兵马。 军营之中,周瑜看着拦截的密信,不当回事的放在了一旁,甘宁恭敬说道:“大将军,这书信之中可是写了你与吕布私通,要是传到大王那去……” “上兵伐谋,伐谋本就应该如此,这不过是贾诩的一次试探,旁人或许会信以为真,但我与大王……”周瑜眼神平淡且自信,“不会如此。” 襄阳城。 阚泽作揖行礼说道:“禀告大王近些日子进入我国的商人,有两支商队为魏国的眼线,四处打探消息已经被京兆尹派兵缉拿,还有三支商队则是到处散布谣言……” 孙策听着汇报,威武的面孔满聚沉稳之色,说道:“眼下非常时期,也该用非常之法,把非本国的商贾全部都给扣押,并将货品拘留,待仗打完之后,再行释放。” “臣遵旨!” “大王,近些日子许多百姓纷纷受到蛊惑,敌军派出的密探,激起了朝庭无力更还百姓钱粮之事,现在许多地方百姓开始纷纷索要钱粮。” 孙策看向了顾雍,“爱卿可有解决之法?” “擒贼先擒王,此次解决之法也是如此,我国国库充盈不妨先播散一部分钱粮,解决一些大头,而那些蝇头小利的人则是缓慢解决。”顾雍说道,“以一家之言传至百家,大王可以找些人多送些钱,但要其宣扬国富强,绝无不能支付百姓钱粮之景,如此便可。” “此事顾爱卿有此论,孤于你权,你替孤找一人去办。” “大王,臣也还有一事……”一位文臣出列说道。 “讲。” “近些日子襄阳流言蜚然,广传坊间,其中有一语,说是大将军于上庸已经屯兵三月,却未交战一兵一卒,大将军恐怕想要佣兵自重!” 孙策微微一笑,眯着眼看着这位说话的大臣,“是谁,要你告诉孤这些话的?” 文臣冷汗一冒,立刻行礼,“大王这都是坊间的谣传,臣绝无离间之意啊!” “吕布给的钱好用吗?”孙策脸色顿时怒气满布,“来人,拉下去砍了!” “这种战争之时,还敢与他国私通只是砍了你未殃及你家人都是便宜你!”孙策俯瞰诸位大臣,不怒自威的说道,“即日起,但凡有散布谣言者抓住仗五十,打死不论!” “遵命!” “退朝!” 上庸汉水以北,贾诩军营。 “丞相,这些日子派出去的密探全部被孙策扣押,还有些密探被抓住后给活活打死,少数人成功逃离了襄阳。” “此等大王与臣子,正若我家大王与赤兔,乃天作之合。”贾诩笑眯眯的赞叹道,一旁的将军却是满不理解,“丞相这对于敌将来说可是好事,为何还如此开心?” “开心的倒也不是这事,”贾诩说道,“方才来报,宛城吕蒙大破曹操,曹操手下主将典韦回援襄城被吕蒙带兵伏击,惨死于吕蒙之手。” “末将还是不明白。” 贾诩说道:“这吕蒙拿了襄城,其目的不是为了攻伐许昌,而他也没有这么多的兵力,曹操听闻襄城失守,眼下也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襄城的吕蒙现在可以说是扎进肉的针,曹操想要快速拿掉,只得调遣各地驻守的兵马前去夺回,毕竟他被江问牵扯着,若是轻易退兵,指不定会出现什么状况。” “而我军可不是全部兵马出动……”贾诩笑着说道,“说起来曹操乃一代奸雄做事不论手段,不在乎天下人看法,如此倒与我相性甚高。” “可这样大王他……” “非也,”贾诩摇摇头说道,“曹操与我军合纵攻吴,我军也已经出兵了,但曹操却未曾说不能攻打他啊,眼下曹操守备空虚,对于大王来说,正是一报雪耻的好时机,我们大王的气性近些年虽然有些改,但归根结底还是位虎将,这样的时机绝不会等下去。” 贾诩笑着走出营帐,一众将军跟在其身后,“我此刻倒是很想看看曹孟德是何神色啊。” 下蔡,曹操军营。 荀攸脸色极其难看,走到了床前,曹操静躺着修养。 “军师有何事禀告孤?” 荀攸看了眼曹操,有些难以启齿。 “但说无妨,孤没什么大碍。” “吕布带领兵马出函谷关,因为大王需要调遣兵马夺回襄城,各地守备兵马不足,吕布偷袭一众城池,守城将士少有死战,多是投降,我们占领的洛阳周围城池,现在已经悉数被夺了回去。” 曹**着眼睛,“我早知吕布非是信义之人,这种结果也是早已经有所预料,真的是一步错满盘皆输!” “下令全军,缓缓退兵,这一次的南征算是无功而返!” 汉215年,曹操大肆兴兵,却因为丢失了襄城与吕布的背信弃义,不得已退兵回防,此一战损伤不大,但磨平了曹操想要一统天下的锐气。 而见曹操撤兵,为了防止曹操报复上庸的贾诩也是退兵回防曹操。 襄阳城,这一次文武大臣全都喜庆相迎,这次打的仗虽然小胜,但却是成功让曹操吕布退兵,更是夺下了襄城! 吴王大殿上,一众文武大臣自席而坐,面前摆满了美食,李二向着江问施礼之后缓缓退下。 孙策高兴的说道:“江侯不仅是治世之大才,同样也是为老饕,他府中的管家其手艺精湛,做出来的菜一绝,这些更是近些日子风靡魏吴两国,赞不绝口的名菜,诸位今日孤在此先干为敬!” “大吴万年,大王千秋无期!” “孤爱卿怎么不吃啊?”孙策看着顾雍询问道。 “请大王恕罪,臣已经老迈,虽然很喜欢这等美食佳肴,但奈何这身子它不同意。” “孤理解,来人给孤爱卿上鲜汤!” 顾雍看着清汤水,闻着却格外的鲜美,喝了一口只觉舌尖灿莲,美味到了极点,“这……” “孤也不知,这是江侯的夫人研磨出来的汤,顾爱卿要是有此心,可以上府打探,自然知晓后也记得告诉孤。” 一众文武大臣喝了一口葡萄酒,满是心悦。 葡萄酒的酿造工艺虽然不复杂,但时间却要很久,而且其制作方法江问可是没有公布,可以说是一家私藏,坊间人制作不少人在其中加料,最后只得功亏一篑。 而每次葡萄酒刚出便被买完,听说都已经预定到了明年。 不少人还是第一次尝,只觉得一个爽口,一是因为第一次喝,二这酒中带着与众不同的甜味。 此次大战获利匪浅的吕蒙,自然是诸位大臣所锁定的目标,不少人开始与吕蒙谈论起了亲事,毕竟都知道这一次吕布曹操的不战而退,吕蒙绝对为首功! 大内官施意,小步的走到了孙策身旁,“大王,天子使者求见。” 孙策神色不变,淡淡说道:“何事?” “还是让位之事。” “叫他回去,孤不想这些,孤只想做一位汉臣,这种逾越之举绝不会做。”孙策喝了一口酒,入喉的火辣辣,感觉一阵爽快。 宴会结束,江问及一众大臣的身子晃悠着,被内官们送到了宫外,由各家家属带回去。 周瑜在乐瑶和小乔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离去,转眼间仅剩下江问和吕蒙这对难兄难弟。 “嘿嘿嘿,长苏咋啦?你家陶儿以前不是一口公子一口公子,现在也跟我一样没人接了?” “你也好意思说我,陆敏呢?” “回娘家去了,听说近些日子老爷子身子不好,而家里的那个女人也是靠不住的货,现在恐怕还在市集闲逛!”吕蒙打了个酒嗝,让江问捏着鼻子。 吕蒙怪笑着说道:“是不是和你家夫人矛盾了?” “一直在外打仗,何来的矛盾?”江问淡淡的说道,“吃多了,现在感觉有些不舒服,想要走走。” “驾!” 江问看着行驶的马车,车帘掀开一个容貌绝美的丫头,欣欣然然的跳下了车,“爹爹!” 跳到江问身上来了个虎抱。 “哎呦,小心点,你爹我腰要断了!”江问抱住江莲并小心放下,“你大娘与娘亲呢?” “邓艾回来了,现在正在府中吃好吃的,大娘说让爹爹那个没良心的死在外面好了。” “喂……” “什么?”江问眉头一挑,直接走上了马车,“我不在真是天都要翻了!” “喂……” 吕蒙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独自站在原地,“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人!” “算了,走回去吧。” 江府,江问牵着江莲走入府邸,一众人正围着吃全家宴,邓艾与蒋琬刘敏一直久居书房的张仲景也是出来。 陶儿冷冷的坐在一旁,桌子上的饭菜一个都还没动。 江问看了看饭菜,也知道这一顿是为谁准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问坐在了陶儿的身旁,“夫人,这个……毕竟是大王有请,我身为臣子不好拒绝吧。” “把这些全吃完,我就原谅你!” 第十六章 吴夫人去世 江问房屋里。 陶儿在铜镜前整理自己的发丝,看着一旁的江问,“已经入夜,今日你也喝了不少的酒,早些睡觉吧。” “睡不着,”江问按揉着自己的鼻梁,说道。 “有什么事吗?” “子明的女儿,大咱们儿子好几岁非要和我们结为亲家,说是生儿需要个贤妻。” “咱们的儿子才十岁,那子明的女儿现在成年了吧,这也大太多了。”陶儿想了想说道,“不过陆敏姐姐的女儿,这论才华或许不错,这门亲事我看成。” “你看成……”江问揉着太阳穴,一旁的陶儿走了过来揉肩,“你和子明也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咱们儿子最是听你话,你说一句他肯定答应。” “这事就在这,这朝中不少大臣都纷纷来求亲,就是顾雍老先生今天在酒宴之上也和我提过,”江问苦着脸,“这些大臣看见这些事那是一个高兴,但要是你不同意,脸立刻就皱的像是苦瓜。” “那也是,毕竟夫君是何人,这朝中想要结成亲家的可是排着队呢,你不在襄阳的时间,那些权贵叫着媒婆天天来门口守着。” “生儿?” “莲儿。”陶儿说道,“你也不看看姐姐多美丽的一个人,可惜遇见了一头猪给拱了。” “诶,这头猪是你的夫君,也是江侯,尊敬点!”江问在陶儿头上用力一弹,惹得对方嗔怪的看了眼。 陶儿理着江问的发丝,“公子已经四十有一了,不知道我和公子还能活多久,真想公子与我能够长命百岁,相守一生。” “你这话说的明天就死了一样,”江问在陶儿的脸上狠狠捏了一把,“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早已经相守了一生,现在说什么糊涂话。” “也是我幸运遇见了公子,要不然真的会以乞人身份过一辈子,尚香妹妹就没我这么幸运了。” “孙尚香怎么了?” “她远嫁给了刘协,现在贵为皇后,但终究是嫁给了不爱的人。” 江问点点头,看来孙策还是听取了自己的建议,将孙尚香远嫁,如今才算是真正的名声正统。 陶儿走到了床边坐下,“许久没有看二叔了,明日去看看吧。” 吴王大殿,孙策咳嗽了一两声,看着自己掌心的血印,叹了口气,一旁的蔡琰则是脸色发白,“夫君……” “无碍,太医已经看过,是身体受寒加上一直操劳国事,好生休息即刻。”孙策将竹简放在一旁,“大乔呢?” “和母亲说话去了。” “夫君,不好了,母亲她……” 孙策脸色一变,立刻夺门而出。 吴夫人府邸,吴夫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神朦胧,一旁的太医冷汗直冒,而孙策静站在身后。 太医诊断完后,“大王,臣已经无能为力,望大王恕罪!” 孙策怒视着太医,刚想要呵斥就听见了呢喃的声音,“伯符,伯符啊……” 孙策看着太医,“退下吧!” “臣等告退。” 孙策来到了床前,看着吴夫人,“母亲唤儿子何事?” “母亲已经不行了,想要最后看一看你……”吴夫人眼中带着泪光,“你跟你父亲最像,每次看着你就想起了他,现在也是时候去陪他了。” “母亲,你毋须担心,你的身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孙策笑着说道。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伯符,娘想要拜托你一件事行吗?” “娘请讲,儿子听着。” “我想要见见仲谋,他被你驱逐到了会稽的封地,虽然偏远但你心不毒,从未想过要杀了自己的弟弟……” “母亲哪里话,母亲既然想见仲谋见便是……”孙策看着一旁的大内官,“立刻让尚书台传旨,急招留侯进襄阳!” 施意恭敬行礼,便立刻退下。 “还有尚香……”吴夫人缓缓说道,眼神越发迷离的看着孙策,“仲谋……你来了啊……” 孙策静静站在一旁,床上的吴夫人现在已经没了气息。 江问府邸,江问急忙的穿戴好衣服一旁的陶儿睡眼朦胧,“什么事啊,这么急。” “方才来的急报,就在昨晚国母突然去世,现在大王正在谈论国葬,”江问整理好了发髻,立刻出了门。 “跪!” “拜!” 孙策撑着自己的头,一众大臣皆沉默不语。 “大王,国母去世,臣以为需立刻与先王合葬,百姓应纷纷行国礼,着麻衣才是,另外需立刻召集各地官员,前来奔丧。” “大王臣以为。” “江爱卿不必多言,孤知道卿欲之所言,”孙策淡淡的说道,“但这些话还是藏着别说出来,孤不想让这朝堂之上沾染鲜血。” 江问微微挑眉,看着孙策的脸色微微收了收身子,选择在一旁沉默不语。 “大王,镇北将军收复襄城,斩杀典韦,此举可谓惹恼了曹操,奔丧之礼可行但请大王不要召回各地官员,以给吕曹趁虚而入之机。” “顾司空所言极是,曹操因被吕布背叛,后地受袭,但说到底他大军未曾有所损失,征南之心仍有,此刻恐怕早已经图谋如何收复襄城,臣也请大王不必召集各地官员,回来奔丧!” 孙策点点头,“如此便好,那么这国母葬礼便交由司空操办。” “臣领命。”顾雍行礼说道。 “退朝吧。” “臣等恭送大王!” 送葬之路上,百官披麻戴孝,孙策看着啼哭成声的宗亲,这些都是远离朝堂的臣子,今日又重新召集了回来,一旁一位紫髯碧眼的中年人,格外的威武霸气。 孙权向着孙策行礼,“臣拜见大王。” “留侯平身。”孙策淡淡的说道,“孤应允你待在襄阳为母亲守孝三年,但你若是私通朝臣,被孤发现定然不会轻饶你!” “臣领命。”孙权语气平稳的说道。 “送!” 江问府邸。 江问看着满府的白绫,微微叹了口气,江生和江莲在门口恭迎,“儿子,女儿拜见爹爹。” “爹爹,大娘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爹爹了。” “恩,你们先吃,叫邓艾来找我。” “姐姐,爹这又是咋了?” “问什么,咱们爹爹一直都是这个样,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行了去叫那个口吃的家伙吧。” 江问书房。 “学生邓艾,拜见老师。” 江问看着邓艾,“邓艾如今也已经成年,我为你取字?” “那请容学生麻烦老师了。”邓艾行礼说道。 江问说道:“士载如何。” 邓艾恭敬的行礼,“谢过老师。” 江问看着邓艾,询问道:“诸地游历受益匪浅,口吃没了?” 邓艾点点头,“学生游历诸地,路途陌生,想要遍寻只能捋顺自己口舌,每日闲时便念书,渐渐的捋顺了自己的口舌,不知老师找学生有何事?” “你现在可愿意入朝为官?”江问看着邓艾说道。 邓艾略微纠结,摇了摇头,“学生兵法尚未烂熟于心,且近些年游历山川不过偏僻一隅,学生还想要多历练历练。” “那么接下来你可愿意去成都?”江问看着邓艾说道。 邓艾抬起头看着江问,“老师为何突兀叫学生去成都?” “国母新丧一事,严重刺激到了大王若是大王如昔还另当别论,但如今大王确却是身体颇有疾症,而我国太子尚且在刘备手底下为质,如今我国就一个太子,此乃我国之储君,若是出事则吴国必定大乱,”江问说道,“此次派你去成都,一是为了让你继续游历天下,二也是想要你带封书信给太子。” 邓艾恭敬的行礼,“既然是老师所托学生定人竭力完成,待学生收拾一番后便立刻上路。” 江问点点头,“记住,进入成都之后要以百姓之身隐藏,且不可暴露你的才华与学识。” 邓艾点点头,江问也是有些不放心这次放邓艾入成都,心里还是有些拿不准就怕邓艾被刘备看上,到时候凭借刘备的驭人之术,恐怕邓艾要被弄得死死地。 这样的一位神将成为了敌对,那可是哭都来不及。 不过现在的邓艾连名士都不是,刘备应该不会注意到才是。 貂蝉推开了房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老爷,妾身为你端来了些饭菜没有凉,趁热吃吧……” 孙策府邸,孙策看着门外一个少年郎,对着施意点点头,施意走了出去与少年郎说了几句,带其走了进来。 “你有何事?” 孙觉向着孙策行礼,“儿子见过父王!” 孙策面无表情的看着孙觉,孙觉直起了身子,“儿子此次一来,是想要请命父王,为太奶奶守孝!” “守孝?” “母亲时常拜见太奶奶,儿子也是尊仰着太奶奶,此次太奶奶病故,儿子愿意守孝。” 孙策叹了口气,眼神无力的看着孙觉,“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孤已经立了太子,就算太子如今在刘备手底下为质,但孤只要不废了他便永远是太子,你也没有这机会。” 施意眼神微微波动,“大王言重了,小公子也是为了大王……” 孙策瞪了一眼,施意连忙退向了一旁,“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孙觉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翳,不过立刻恢复了正常,“儿子为太奶奶守孝实为真心实意,绝无二心。” “那好,你愿意守孝就去吧,孤也不拦着你。”孙策淡淡的说道,“退下。” 施意向着孙策行礼说道:“大王这守孝本是一件好事,大王何必发火呢?” “守孝?”孙策笑了笑,“倘若他真的如此,我立他为太子又何妨,不过这心眼到底是多了个。” 孙觉离开了吴王府邸,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大乔正对着镜子梳理,“觉儿回来了,又去哪玩了?” “儿子去拜见了父王,母亲,儿子要去为太奶奶守孝。” “你要去守孝?”大乔转过头,摇了摇头,看着孙觉说道,“守孝之人已经有了留侯,你不准去。” “为何?” “留侯在昔日与你父亲争权夺势失败被封派到了会稽,他不是一个好叔叔,你若是去了必然受到他的影响。” “娘亲,孩子从来没想过什么争权夺势,只是想要陪陪太奶奶罢了。” 大乔深深的看了眼孙觉,摇了摇头,“儿子,你真的要如此吗?” 孙觉神色一动,知道自己的母亲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母亲是个温和之人逆来顺受,从来不喜与人争,但儿子却不甘愿如此,如今孙正在刘备手下为质,这是儿子的好机会,我要让群臣知晓父王还有我这样一个忠孝的孩子。” “正儿虽为刘备的人质,但也不过是暂时的,迟早会回来,觉儿你这么做会惹来祸端!” “帝王之家本就是为争而争,历来王权只尊胜者,儿子不甘愿做一位侯,儿子想要当王,”孙觉向着大乔行礼,“儿子已经向母亲问好了安,请容儿子拜别母亲。” 孙觉离开了屋子,走到了自己的府邸,在其书房,一位官员则是神色极为匆忙,“臣拜见二公子!” “交代的事如何?” “二公子,臣以为这种事风险实在太大,若是被发现,恐怕臣……” “怕什么,都这么久的时间,父王不是毫不知觉,”孙觉淡笑着说道,“你害怕,若是被我捅出去你收谋朝堂之中不少的私利,大肆偷售宫中药材,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怎么样?” 孙觉走到了主位上坐下,“你要是帮我,我成为了吴王必然让你首尊,群臣奉你为先,如此你心不心动?” 太医手心不断冒汗,但说到底横竖都是一刀,还不如真的豁出去,反正都已经这么久了,孙策也迟迟未发现。 太医退出去后,一位中年人却是走了进来,孙觉行礼说道:“见过二叔。” 孙权淡笑着,“觉儿好手段。” “还得多亏二叔,不然觉儿不会如此顺利。” 孙权点点头,“虽然孙策已经清扫了朝堂,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在襄阳还是有些眼线,终于抓到了这样一条大鱼,如今也算是一件好事。” 第十七章 孙策病危 建业,富庶民安。 “陛下,吴王并未答应奴婢,说天子任在,大汉安康,不敢有逾越之举。” “不敢有逾越之举?哈哈哈,好个不敢逾越。”刘协面色格外的平淡,但行若死灰的姿态,让人看出来了一位帝王的心酸与无奈。 “你说,朕像是个皇帝吗?”刘协看着自己手中的美玉,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朕自登基以来,辗转数年载,天子之称,帝王之位,可在这个世上,有谁尊我为皇帝?” “足足二十五年了啊,登基了二十五年,这大汉的江山,现在也早已经换了新主,而我这位名义上的皇帝,每日被困在这高耸的围墙之内,看着的只有这冷冷清清的大殿。”刘协放下了手中的玉玺,“朕亲自去见他,如今这玉玺对于朕而言,不过一块破石头,备驾,朕亲自去见他……” “陛下,陛下贵为天子,切不可如此啊!” “贵为天子?!”刘协闭上眼,“朕现在最不想听见的便是这句话,朕如今意已决,听令。” “陛下!” 江问府邸,江问看着蒋琬,“百姓如何?” “民势已经安抚了下来,不过只要开战恐怕就会有人趁机起势,另外若是有山贼强盗,恐怕也是会选择截获。” 江问说道:“山贼及强盗之事尚且不担心,只需要派遣兵马剿灭即可。” “老师,学生去到了临海城池之后,百姓之中也纷纷有着流言,说是天子即将禅位于大王,让大王称帝。”蒋琬思忖着说道,“学生以为于眼下称帝,绝非好事。” “如何说?” “大吴现在正在操练兵马,老师的吴虎卒近些日子已经有了四万,这些虽然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但消耗物资实在是大,大吴的十年之休,现在才只走出了四年,还需要蛰伏六年。”蒋琬说道,“眼下大吴应该做的是深藏,而不是显露,一旦称帝必定震慑于天下,此举绝对不可取!” “公琰眼见卓越,”江问说道,“不仅如此,曹操此次调动大军却无功而返,心中定然手有所不甘,他也在等再行南下的时机,若是称帝便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而眼下刘备尚且没有称王,他等得也是刘协禅位,一旦大王称帝,刘备必然又会趁火打劫。” 蒋琬点点头,“看来这帝王之位绝对不能坐上去,不然吴国还会陷入危局。” 吴王大殿,太医恭敬的向着孙策行礼,“大王的脉搏比起往些日子要平和了许多,还请大王好生保养。” 孙策点点头,看着奏折示意太医退下,一旁的施意走了过来,“大王,自从你尊守孝之礼,每日也只不过是喝一碗素粥,这样下去身子可熬不住啊,这是王后做的鲜汤,喝些吧。” “不用,孤还有诸多奏章没有批阅,你出去,叫那些下人也全部退下,不要来打扰孤。”孙策咳嗽了一两声,“这太医也已经说孤的身体无碍。” “奴婢刚刚也在身旁,太医说了还需要大王多加修养才是。” “退下!” 施意看着孙策行礼,“奴婢告退。” 门外走来一位内官,孙策看着这人,“孤不是叫你们都退下吗?” “禀告大王,天子即将亲临襄阳,现在已经在启程的路上。” 孙策看了眼内官,将书信拿了过来,仔细阅览,露出了沉思,“这天子也是有趣,好好的天子都不想当,还想着拿自己的帝位送给孤,普天之下乃至于是前朝,恐怕都无人可出其右。” “吩咐下去,备好府邸,天子来了后收押在府邸之中,没孤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拜见及打听,”孙策淡淡的说道,“你也下去吧。” “奴婢告退。” 襄阳,吴夫人陵墓,孙觉披麻戴孝走进了屋子,替吴夫人点灯,在这里守灵,而一旁孙权走了进来。 “父王不会察觉吗?” “有些人性情虽然会变,但他的习性却不会轻易改变,”孙权点燃了蜡灯,说道,“你父王也就是我兄长,在小事前从来没有什么提防,而距离这太医下毒也过去了这么久,你可见你父亲察觉?” 孙觉淡笑着,向着吴夫人的灵位作揖行礼,俊逸的脸,此刻露出了阴毒的神色,“如此看来,我父王还真是成全了自己的儿子。” “成大事者不易心浮气躁,”孙权作揖行礼完后,看着孙觉,“现在只需要静等你父王驾崩的那天。” 朝堂之上,江问和顾雍时不时的听见孙策的咳嗽声,虽然想要掩盖,但还是能够听见。 “上朝!” “臣等恭迎大王,大王千秋无期!” “启禀大王,吕布因为背信弃义撕毁与曹操的盟约,现在曹操恼怒正在与吕布征战洛阳无暇南方。” “很好,吴国算是有了歇息的时间他们狗咬狗,吴国安稳即可。” “襄城的徐盛将军来报,近些日子发现了曹军的哨探,时常在襄城徘徊,还是得小心提防才是。” “不过一些哨探,孤大吴也有,曹操有动向必然第一时间察觉,诸位爱卿此事不用再议。” “大王,如今因为吴国丧失国母民心动摇,而如江陵,庐江两地,也渐渐出现了山越的身影,还请大王早做决断,派遣兵马讨伐。” “孤的麾下新进了一位将军,伯言!” 陆逊出列向着孙策行礼,“臣在!” “征讨山越你可愿往?” “臣为大王解忧,万死不辞。” “好,孤予你三万兵马。” “臣拜谢大王!” “大王,如今我国境平定,而远吕布与曹操正在开战,我国太子却仍然在外为质,可行向刘备施压,让他释放太子回归才是。” 孙策略微的晃神,眼前突兀的一黑直接昏倒。 “大王,大王!!” 朝堂之上一众文武大臣神色满是慌乱,江问则是回到自己府邸,连忙唤出了闭关写书的张仲景。 “叫我何事?”张仲景的老脸满是疲惫,但更多的是怨念,被江问突然打扰很不开心。 “请你去看治一人。” “何人?” “吴王!” 张仲景与江问坐着马车飞驰,一路进入宫中。 张仲景替孙策把着脉,弄开了对方的嘴看着嘴巴,一旁的蔡琰则是神色极为慌忙。 张仲景皱着眉头,收回自己的手,走出了孙策的房间,门外等候的顾雍及江问,还有周瑜,蔡琰四人,慌忙的走上前。 “可否让老夫与江侯一人道?”张仲景看了看几人说道。 江问看了看顾雍和周瑜,接着向着蔡琰作揖行礼,“请王后放心,臣得知之后一定告知。” 张仲景和江问独自走向了偏角。 “先生既然如此严谨,形势……” “不容乐观。”张仲景说道,“草乌民间不少猎户以此制作箭毒打猎,是可驱寒的药物,但有大毒。老夫刚刚查看吴王口腔之时,已经食用了大量的草乌,而这人的手法与昔日迫害你妻子陶夫人至其死胎类似,量虽不大,但胜在日子长久。” “且草乌本就是毒草,长久服用就算量不大,也足以要人命。” “可有救助之法?” “不行,身体已经被严重损害,嘴内含血,说明已经不止一次咳出血,”张仲景说道,“不过续命还是可以,但能够持续多久,老夫便不知。” “何人下的毒?”江问阴沉着脸色。 “任何一位权贵高官,都有自己的御用太医,至于是谁老夫便不清楚,能够长久用药不被发觉,说明大王相当信任此人。” “那还请先生费心,为我写一味药材。” 张仲景点点头,江问走向了三人近前,“先生需要笔纸。” “施意,拿笔与绢纸!” 张仲景将药方放在江问手中,“这是温养身体的药,可以散毒,不过只是暂时的,毕竟大王中毒已深,若不是身子骨好,早就已经离世。” 张仲景告辞了江问,江问走到了几人的面前,周瑜皱着眉头,“长苏,你请来的先生如何说?” “请诸位移步。” 待远离孙策屋舍,江问将方才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三人,顾雍与周瑜脸色大变,蔡琰却是泣不成声。 “大王究竟可以坚持多久?”周瑜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 “没说,只是说撑不了多久。” 蔡琰声音哽咽的说道:“如今正儿还在刘备手底下为人质,若是大王去了,这大吴还不得分崩离析!” “这用毒之人可曾抓到?”江问看向了顾雍。 “已经擒拿,与其家眷全部捉拿。” “夷三族。”周瑜淡淡的说道,看着蔡琰,“王后这件事情,还请先行不要告知大王,能瞒着就瞒着,不过今后的药请由王后自行烹煮。” 江问将药方递了上去,“王后这是药方。” “现在朝会未散,我等先行主持朝会以免生乱,便先行告退了。” 江问三人行礼,便退出了后宫,走向了大殿。 周瑜来到大殿,说道:“诸位大臣今日朝会先行散去,大王因为国母一事这些日子每每不能安睡,今日是身体疲倦晕了过去,需要修养些时日,即日起大王辍朝,待大王安好后,再行传召。” 襄阳,吴夫人陵墓,孙觉听着内官的汇报,一旁的孙权则是喜怒不言于表,极其平淡。 “我最后的棋子虽然失去,但他的价值体现了出来。”孙权淡淡的说道,“如今最后一步,便是铲除威胁你王位的人。” “孙正。” 江问府邸,顾雍及吕蒙,周瑜,蒋琬,一众大臣坐在主堂之上,江问坐在主位看着诸位大臣。 “幕后之人虽然没有露形,但诸位心中都已经有数,便不再多说。”江问面色极其严肃,“眼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刻,如果我们预料不错,恐怕对方也已经有了这番打算!” 顾雍皱着眉头,看向了周瑜与江问说道:“但太子终究是在刘备手中,这可是刘备要挟我们的一大利器,该如何救援回太子?” 周瑜说道:“我已经下令百官封锁好了消息,这消息还没有传开,但时间一长难免有人生疑,若是被刘备知晓大王身体有碍,到了那时才是真正的要好好利用太子。” “眼下趁天下还未察觉,应该立刻迎回太子,”吕蒙面色严肃说道,“我立刻去点兵。” “子明不可。”江问劝阻说道,“若是派兵前往,反而会惹起刘备的注意。” “那该如何,总得拿个主意吧。” “已经有人去往了成都,我再行写封书信过去。” 成都,客栈之中,一位容资不错的老板娘,看着楼上拿下来的碗筷。 “第几碗了?” “掌柜的已经第八碗了,这恐怕是个不知道什么地方来的乞丐,我估摸着他身上没钱!” “这么说是想要吃霸王餐了?”子柚翻开了账簿,仔细看了看,“确实,都已经有了五天没有付房钱了!” “掌柜的,要不要我上楼给他说说?” “恩,记得把家伙藏好,玩一人家付的起钱,反倒让我们成为了黑店,实在付不起的时候,再行拿出家伙。” 小二点点头,走上了楼。 邓艾坐在屋子里,将碗放在了桌子上,吐出了骨头,“小二,快些上菜这些不够。” “客官,你来本店也住了五天,不妨先结下房钱?”小二说道,“毕竟出门在外也是做生意的,还是拿着点实为好。” 邓艾点点头,“你叫你掌柜上来,我与她说。” “掌柜的现在不方便,有什么事客官与我说一样。” “我有笔大买卖,这笔买卖价值连城,不知道现在你家掌柜可否有兴趣?” 小二仔细看了看邓艾,对方丝毫没有说谎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孙正府邸。 看着门外站立的官兵,孙正阅读着书籍,叹了口气,自从来到此地为人质每日便是这样过,所幸还有书看。 “你好官爷,送餐来的。” “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新招的,官爷,”邓艾从自己包里拿出钱袋,放在了两人的手中,“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第十八章 苏醒 收了钱,两位守门的兵卒会意的点点头,不过还是对邓艾进行搜身,打开了木盒,对里面烹饪的料理,也是仔细的检查。 “去吧,别说什么多余的话!” 邓艾点头哈腰,十分恭敬,看着对方这个样子,两位兵卒心中也松懈了许多。 走进了屋子,邓艾的脸色恢复了常态,敲了敲孙正的门。 “何人?” “小人来送饭的。” “进来吧。” 邓艾走进了房屋,孙正坐在座椅上读着古书,对于出现了新鲜的面孔,也没有什么好奇。 邓艾打开了木盒,在里面摸了摸卸下了一条木片,接着又是一按,再行卸下一片木片。 “你在干什么?”孙正皱着眉头,看着邓艾说道。 邓艾并没有理会,将所有木片卸下后开始拼凑,很快组成了一封书信,“邓艾奉老师之命,特来送太子书信。” “老师?你老师何人?”孙正淡淡的说道,撑着自己的头,颇有些烦闷。 “吴国,骠骑将军,江问。” 孙正站起了身,死盯着邓艾,接着看向了门窗外。 邓艾看着门外不断走来的兵卒,说道:“书信已经拼凑好,太子且自行观看我先告退。” 兵卒刚要进来,就与离开的邓艾撞在了一起,看了看屋子内正在吃饭的孙正,“快走,快走!” “好勒官爷,小人这就退下。”邓艾配笑着说道,提着木盒向着外面赶去。 孙正看着门外,当门关上后,松了口气,将餐盘挪开,看着木片之上写下的字。 “国母逝世,吴王危,太医王自毒危吴王,孙觉谋吴王位,太子速回,江问留。” 孙正满脸的震惊与不知所措,这吴国怎么会突然生出这么大的事端! 而且就算要自己走,又该如何离开成都,要知道一旦被发现。各关隘的官兵肯定会争先拦截。 先前的人是江侯的学生,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帮助自己逃离的方法。 成都,运来客栈,邓艾脱下了一身的衣衫,换了身,走下楼,掌柜正满脸笑迎这位客官。 邓艾与老板娘商议,提供了东坡肉的蒸煮法给这家店的店主,这道远近闻名的名菜,其味道美味,但东坡肉名声在外,这里却很少人会做,也很少人知晓菜谱。 这一道菜谱下来,掌柜昨天吃了之后确实是一道奢华美味! 与掌柜的说笑了几句,邓艾便走进了后厨,如今他成为了厨房内掌勺。 眼神之中思忖着,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襄阳。 吴夫人陵墓,孙权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一旁的孙觉行礼说道:“二叔心中有事?” “按理来说孙策突然昏倒,在朝中早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但这些日子却太过安静了,静的不应该。”孙权说道。 “是啊,按理说朝堂之中的臣子们早已经乱了方寸,但如今丝毫没有乱境。” “该加把火啊。”孙权微眯着眼睛,孙觉喝道,“来人!” “二公子,小人在。” 襄阳坊间。 “诶,听说了吗?最近发生了大事!太学院都传开了!” “如今大王做的什么不是大事?有什么稀奇的。” “这件事啊就关乎着大王,听说大王突然身染重疾,可能已经时日无多!” 薛综放下了车帘,对着车夫说道:“开车,司空府。” 顾雍府邸,顾雍整理着公务,如今吴王昏迷,这些政务只能整理,毕竟朝臣并无决断之权。 “禀告老爷,门外五官中郎将薛综大人拜见,老爷见否?” “五官中郎将?”顾雍看向了一旁,点点头,“请他进来。” “下官薛综拜见司空。”薛综向着顾雍作揖行礼,顾雍笑呵呵的说道,“中郎将因何事找老夫?” “今日下官游逛市集,百姓口中多是谣言,此事虽然不大,但事关大王下官觉得很有必要与司空说一说。” “何事?” “坊间百姓多言,当今大王身染重疾,已经时日无多。”薛综行礼说道。 “胡说八道!”顾雍面露怒色,“来人!” “下人在!” “立刻知会京兆尹,这种谣言若在出现便以杀头论处!” 薛综看着顾雍,“司空,如今大王辍朝足足九日,九日以来虽然未听见任何消息,但大王到底如何,下官很想要知道!” “中郎将学富五车,还是如以往一样以赋诗论文度日,大王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顾雍笑着说道。 薛综看着顾雍,见对方的神色,也是知晓分寸,“今日下官打扰了司空,容下官告退。” 顾雍看着对方离去,“备马,江侯府邸。” 江问府邸。 顾雍走了进来,看着周瑜与江问,“大将军也在啊。” “司空想必也是得知了消息来此。” 顾雍点点头,说道:“五官中郎将登我府门,说了这件事,我来找江侯,就是询问一个对策。” “两位已经有了主意?”顾雍看了看周瑜和江问,正想说话被周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江问看着眼前的茶,沉吟不语,沉默了半晌,“这是孙权有意为之,如今能做的还是尽可能的压制。” “你们还在这坐着?!”吕蒙冲入了门,看着三人,“百官已经进了宫,纷纷面见王后,说是要见大王!” 江问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就站起了身。 襄阳大殿,一众大臣神色严肃或慌张,施意走进了孙策的寝房,向着蔡琰行礼说道:“禀告王后,百官纷纷进入了朝堂,说是要见大王!” “莫慌施意,可曾通知了江侯与大将军?” “已经派人去府上。” 蔡琰点点头,“那现在随本宫出去见见这些大臣。” “臣等拜见王后,王后万福金安!” “众爱卿平身。”蔡琰看着下方的大臣们,“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诸位爱卿要纷纷进宫拜见大王!” “启禀王后,大王已经连续九日不曾上朝,如今强敌环伺,大王如此辍朝是拿江山社稷当玩物,臣等想要面见大王!” “大王劳累过度正在静养,情况如何本宫自然知晓,各位大臣还是做好份内之事,此事不必记挂在心。” “启禀王后,如今坊间谣言四起,说是大王身体染了重疾,若真是如此还请王后早日决断,国不可无君!” “本宫说了,大王只是累了,如今正在歇息。” “王后,大王如何,臣等见过后自由决断,请容臣与大王一见!” “大王如今需要静养,不容旁人打扰!” “臣等……” “大将军,司空,骠骑将军上殿!” 听到声音,蔡琰心中松了口气。 江问三人向着蔡琰行礼,“臣等拜见王后。” “爱卿免礼。” 方才闹动的群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看着三人。 江问转过身看着大臣们,“方才在殿门之外,我便已经听见了诸位所说,诸位所言想要面见大王?” “江侯,如今大王久养不出,若只是五六日尚且,但如今大王已经足足九日未曾上朝,这于国于臣,都非同小可,下官只是为了吴国,想要见见大王……” “为了吴国?”江问冷笑着看着这位说话的臣子,“这里是何地?是朝会大殿,是百官汇聚之地,而在这里王后是君你是臣,方才所说之言全无敬君之意为臣之心!” “臣心系吴国,方才所说的话固然偏激,但也并无道理,如今各地公文屡屡囤积,已经堆叠无数,若大王不处理公文则国事难以运转,如此下去我大吴将会陷入窘境,若不另立新君,那么任由吴国自生自灭吗?” “大吴国力强盛,若只是几天便决定大吴的灭亡,那岂不是嘲弄自己无能之辈?”江问讥讽的说道,“方才那番言论为国为民?” “难道不是?” “不是。” 大臣眉头一皱,看着江问,“那请将军告知,臣所说之话为何?” “为何?为了逼宫而已!” 大臣脸色一变,看向了江问,突兀看向周围,群臣已经纷纷远离自己,才反应了过来,方才自己脑头一热,才说出了那些话。 “逼宫形若叛国之罪,如何,可想要朝堂之上见血?” “臣失礼,请王后恕罪!” 蔡琰看了看江问,叹了口气,“爱卿平身,大王久不上朝,爱卿心中焦虑也是自然,此事无怪爱卿。” 江问向着蔡琰行礼,接着继续向着群臣说道:“大王有王后相配,国事有大将军与司空,诸位大臣抛弃本职来到朝堂之上哄闹一番,全无忠国之意,此次王后不追究,若有再犯,全部论罪!” “臣等知错!” 吴夫人陵墓,孙觉看着一旁的孙权颇有些恼怒,“这江问到底是何许人,为何有朝中如此威望?” “江问汉中之战前官拜为司空,兼任骠骑将军,封江侯,于军中有着百战百胜的军神之名,开设新的选官法,如今朝堂之上已经满是他的门生故吏,而当今大将军是他的生死之交,司空顾雍所行所做,都是江问所书的法令,如今的钱库制,也是江问所创。” “他的份量于朝堂之中,除了你爹之外已经无人能够压制。”孙权淡淡的说道,“你若是想要登位,这人是你的大敌,你可以慢慢收回兵权,慢慢让大臣们归心,但这个人必须趁早铲除!” 孙觉收敛自己脸上的凶戾,化为了正常之色,“那我该怎么做?” “不必着急,只要你爹睡得越久,你就越有利,如今太子远在成都,刘备根本不可能放人,这件事不能让它就这么平息下去,要闹,越大越好,最好让天下都知道。” “闹这么大,真的好吗?” “闹大后,刘备才会真正的注意太子,闹大后才能让交战的曹吕停下,转而看向吴国,才能使吴国朝堂自危,迫于压力你才能登位!” 孙觉看着孙权露出了笑容,他现在想的只有登位,至于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完全都不会考虑。 吴王内寝。蔡琰坐在床头,喂着孙策喝药,看着孙策的眉眼,突兀的一动,蔡琰连忙将碗放在一旁。 “大王你醒了?!” 孙策慢慢的睁开眼睛,并悠悠的转醒,“这药的味道,怎么与之前不一样?” “还不都是枯味,如何不一样?”蔡琰淡笑着说道,神色之中却是不经意间流露了哀伤,很轻,孙策并未察觉。 “恩,之前孤喝的舌头都略麻,现在感觉身子颇有些暖,舒服了许多,”孙策起身,蔡琰替其穿好了衣衫,“孤昏迷了多久?” “九日,太医看过了,说是大王因为母亲突然离世,近些日子又急于处理公务这一下子身心俱疲,所以才会突然昏睡了过去。” 孙策点点头,“吴国如何?” “大王昏迷之时,国事全部委以了大将军与司空,两位爱卿都是社稷重臣,挑起了担子。” “既然如此,孤也得奖赏下他们才是。”孙策整理了自己的朝服,走出了门突然一阵痒,咳嗽了几声,用手连忙捂住嘴,一口鲜血。 “大王有何事吗?”蔡琰收拾着碗筷看着外面干站着的孙策,询问道。 “无事,孤想要喝你做的莲子羹。” “那我这就去做。” “施意!” “大王你醒了?!” “为何你们都要同孤说这一句话?”孙策淡淡的说道,“召集百官,立刻朝会议事。” “大王,要不明天吧,好好休息休息。” “孤已经睡了九天,还休息?” “这……”施意自然也是知晓了孙策的身体状况,一副为难之色。 “罢了,召集江侯进宫,孤要与他单独见见。” “遵令。” “江侯这边请。” 庭院之中,施意领着江问,一直到了孙策吩咐的房间。 “大王在内等着江侯,小人便先行告退。” 江问进入了房门,孙策正倒着茶水,“比起美酒,长苏似乎更喜欢喝茶,坐吧。” “臣……” “不必行礼,今日你我再次以朋友身份交谈。” 江问看了看孙策,“容臣……容在下冒犯。” 来到了孙策的对座坐下,看着散着白烟的茶水,孙策说道:“那日你们在我门前商谈的话,我都听见了。” ps:差点忘了,各位中秋快乐 第十九章 新君 “不曾想过,勇武一生,竟然遭了小人暗算,”孙策淡笑着说道,看着江问,略有些怀恋,“回想当年,你我相见不过是青葱少年,在军中商谈着要事,谈论国策,如今已经数十载,你我都已经逐渐老迈。” 江问喝了一口茶水,“伯符如今老了反而忆起当年?” “年老怀少,还是这一声叫的最亲切最尽人心,没有什么君臣,”孙策淡笑着说道,“长苏,你说昔日我若是为自己的弟弟让位,我真成为了大将军,会如何?” “不知,在下无法回答,没有如果。”江问说道。 热茶升腾的烟,能够感觉到热意,孙策神色略微乏困,“如今人老了,倒比以前更加幼稚,更加多愁善感,长苏你恨我吗?” “谈何恨?” “大乔害死你的孩子,我收作了妾室,任用程普为大将军,才使得汉中大败。” “圣贤尚且无过,仅此事,在下早已经忘却,何来怪。” “心大,却难说不假,”孙策摘下了自己的王冕,江问也看见了其中不少的白发,“昔日征战沙场,往来无敌的将军,坐上了这个位置,却更加让人疲倦,继承大位以来,每日励精图治,事无巨细,就是想要父亲看看,他没选错人,哈哈哈……在四友之中,我却先白了头。” “长苏,你主堂之上的席垫可还是原先那般陈设?” “在下未曾换过。”江问眼睛一阵五味陈杂,孙策的虎颜如今尽显疲态,微微低下头,说不出来的滋味。 “年少时,每日去你府上相聚,是我最快乐的时候,还想再如从前……”孙策闭上了眼睛,“长苏,你我知己一生,君臣一生,如今到了这个时候,我只想要问你一句,你且说实话。” “在下知无不言。” “你可愿永为吴臣。” 孙策看着江问,眼神之中疲乏不断,说出来的话越发有气无力。 江问作揖行礼,“臣自跟随大王以来,从来恪尽职守,臣忠吴一生!” “如若违背?” “以江氏起誓,臣此生永为吴臣!” “好,好!好好辅佐太子。”孙策拉过了江问的手,用力的握着,“好好辅佐太子!” 江问走出了宫殿,回头看了眼高高的城墙,年少时这位吴王逍遥自在,杀敌如割草,如今却是年老,困于这高墙之中磨平了自己的棱角。 “帝王屋,帝王心,散乱志,复不回……” “上朝!” 一众文武大臣全部登入殿堂,看着坐在王位之上的孙策,在其一旁蔡琰坐着。 “大王千秋无期!” “念。” 施意看着诸位大臣,拿起自己手中的圣旨,“即日起册封周瑜为大都督,顾雍为丞相兼任尚书令,吕蒙为大司马,江问为上大将军兼任司空,薛综为太子少傅,陆逊为骠骑将军,黄忠为车骑将军,太史慈为征南将军,甘宁为奋武将军……” “以周瑜,江问,吕蒙,顾雍四位大臣为太子辅政!” “臣等拜谢大王,大王千秋无期!” “大王奴婢已经念完。”施意回身看着孙策,一旁的蔡琰脸上带着微笑,但泪珠已经挂满了脸,孙策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大殿之外的江山。 “大王!” 汉215年,孙策因身染病疾于襄阳大殿驾崩,临终前嘱托江问,周瑜,吕蒙,顾雍为辅政大臣。 成都。 “三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二哥你跟我走就是了,这什么客栈最近新来了个厨子,手艺绝了,那里的酒更是烈,三弟我啊更是第一次喝到这种酒!” 张飞脸上大笑着,拉着关羽同走到街道上,并熟络的来到了客栈。 “哎呦官爷,你今天要吃点什么?” “老样子,不过今天两份,另外给我上两坛好酒!”张飞大声道,老板娘看着一旁卧蝉眉的关羽,不由得眉开眼笑,立刻知会了店小二。 等了半晌,小儿端着砂锅,“客官菜来咯!” 关羽看着砂锅之内的肉还有红汤,“三弟这是?” “这个叫冒菜,味辣极其好吃!” “这个东坡肉……” 酒足饭饱之后,张飞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关羽也是颇为悦目,味道确实美味。 “如何二哥,这样的厨子,不妨带回去给大哥,大哥也一定很喜欢!” 关羽点点头,“确实是极其难得的手艺,老板娘!” “两位客人一共三十钱。” 关羽付了钱,其中多付了十钱,说道:“我们想要见一见这位厨子。” 老板娘笑眯眯的收下,“请两位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带他来。” 邓艾洗干净了自己的手,坐在椅子上歇息,老板娘说道:“邓艾,外面有人想见见你。” 邓艾点点头,就着这身走了出去。 “就是你小子啊!”刚走近,以为浓眉豹眼的大汉出声喝道,声音却极其洪亮。 “三弟,你这说的什么失礼的话!”关羽略微不悦,对着邓艾行礼说道,“先生怀有如此手艺,可想要随我面见我家大哥,也能够给你一份官职。” “诶诶诶,两位爷,这怎么使得啊,这邓艾可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厨子,你这要是叫走了,我去哪找啊!”老板娘在一旁立刻开口道。 “你这婆娘,不知道大街上再找一个啊!”张飞怒眼一瞪,“我这是叫他去给我家大哥做饭,你休要拦着!” “三弟!”关羽呵斥道,张飞收敛了自己,在一旁闭口不言。 邓艾行礼说道:“在下早就有了入官之心,只不过在下仅有一番手艺,除此之外无才无能,不敢要什么大官。” “唉不会要你做什么,你就负责做饭和酿酒就行了,你做的那个酒真的是一绝!” “邓艾,你这走了,我……我这怎么办!”老板娘立马上前,拉着邓艾,“别走啊,咱们这客栈不也好好的!” 邓艾附耳在掌柜耳边,说道:“当了官回来娶你……” 掌柜的脸色一红,立马撒开手,“老娘有的是钱,要找什么男人没有,你要走就走!” 邓艾微微一笑,对着关羽张飞行礼说道:“容我收拾一下,立刻就随二位一同见大人。” 客栈门口,掌柜的向着邓艾招手,“我等你啊!” 刘备府邸,尝过了菜后,刘备,诸葛亮,徐庶皆是赞叹不绝。 “先生有此手艺,我刘玄德固然不会负了先生,即日起封先生为膳夫,先生可愿?” “小人当不起先生,不过有一般手艺罢了,能够为大人效忠是小人的荣幸,不过小人有一请求。” “什么请求?”刘备询问道。 “小人非成都人,小人乃上庸人士初入成都幸得老板娘相帮,才得以为生,小人家长尚且有老母,请大人给小人通关令,小人想要接老母入成都。” “此等小事怎么劳烦先生亲自动身,我叫人替先生接老母入成都……” “小人想要亲自去,一来是为了表明孝心,二来说起来也是小人的一己之私。” “难得啊,如此忠孝,”刘备点点头,“我若是在出言相帮,反而阻拦了你表达孝心,既然如此你便去吧,来人为先生取一批好马,先生稍等,我立刻为先生写通关文檄。” “谢过大人!” 邓艾回到了客栈,老板娘看着邓艾,“这么快,我这……还没准备好。” 邓艾看了客栈一眼,老板娘疑惑的看着邓艾,“找什么?” “前些日子我找回来的一个哑巴,他人呢?” “哦,在后厨呢。” 邓艾走到了后厨。 吴四向着邓艾行礼,“吴四见过邓大人。” “换身衣服,我再行问你,此事你真的不后悔?” “小人为江侯培养,身在校事,早已经无所畏惧,固然杀了小人,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明日午时,你随我来!” 孙正府邸。 “官爷,官爷!” 官兵看着邓艾,与一旁的吴四,“今天怎么多了一个?” “菜多了,提不动,叫了一个伙计一起来。” 兵卒看了看两人点点头,“快些的,不要耽搁太久!” “好的官爷!” 邓艾和吴四进了房屋,官兵在外把守着,时不时的看向屋子,“今天怎么比以往久了些,你进去看看。” “恩。” 官兵正在进去,就看见两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人低着头,皱了皱眉头,“为何这么慢?” “官爷,这东西太多,慢了些,官爷别怪。”邓艾陪笑着,而身后的人沉默不语的跟着,官兵回头看了眼府邸内的身影,并没有说什么,邓艾笑着说道,“那小人告退。” 邓艾回到了客栈,立马拿起自己的衣物与通关文檄,正要下楼,就被老板娘拦住,“你家里有什么人,要不请他们来成都一起喝喜酒?” “掌柜的你叫什么。” “云溪。” 邓艾笑了笑,“我随这位小兄弟出去一趟,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云溪羞涩的点点头。 出了客栈孙正看了眼老板娘,“邓艾哥,这人是?” “通关文檄下达的两人,若是带上她我们就离不开成都。”邓艾面色冷淡的说道,“老师来信,大王已经离世,如今朝堂混乱,太子必须立刻回到襄阳!” “可你这陪我回去……” “请太子立刻上路!!” 孙正看着邓艾要吃人的脸色,点了点头。 襄阳,孙觉回到自己的府邸,穿上了定制的王袍,戴上了王冕,大乔走进屋子,面色立刻一变,“觉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娘亲,如今父王已经离世,太子在成都为质,只有我能够成为吴王!”孙觉淡笑着说道。 “你真是疯了!如今已经有了辅政大臣和太子,就算太子为人质,大臣们也在想法设法援救,你现在却在这里谋划大逆不道之事!” “娘亲,儿子自有分寸!” 孙权走了出来,大乔与其对视,神色莫名,“你为何在此!” “三千死士已经集结,只需要明日上朝,擒拿住蔡琰,立刻便可即位!” “你们两个真是疯了,这是万劫不复啊!” “娘,这天下一直都在争,儿子也想要争为什么就不行呢?” “可如今这朝堂,全都是江问的党羽他们拥立的是太子,你如何去争?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江问府邸,江问看着手中的书信笑了笑,“自古以来,但凡君主驾崩其下子嗣必然会争权夺势,这孙觉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人啊。” 陶儿揉着江问的肩膀,一旁的吕蒙喝着茶,“大王尸首已经秘密下葬,为了不让他国知晓,可谓用尽了手段,但长苏最关键的是太子该如何救回来,多耽搁一日,风声暴露就大了一份!” 江问脸色恢复了常态,“我已经派了人过去,能不能成功,尚且不知道,还是先解决当下之事。” “不过一个跳梁小丑,一想到大王竟然死在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身上,我就满肚子火!” “大王不是病死的吗?”陶儿疑惑的说道。 “不是被人害死的,他二儿子孙觉干的。” 陶儿微微一惊,不再多言。 “生儿与莲儿呢?” “他们去参加了月旦评,现在两小家伙可是有名的才子佳人,莲儿虽为女儿身,但才学连杨修都惊叹不已,还想要当老师呢,不过听说了你是他们的爹立刻打消了念头。” 江问点点头,“明日你带着孩子和貂蝉一同出城郊游,这城中明天将会不怎么安生。” 陶儿点点头,“你自己有分寸,但也要小心。” “子明,兵马可曾调集?” “三千的宫廷禁军已经全部换成了吴虎卒,你放心,论身手孙权那些死士根本成不了气候!” 汉215三月,孙觉伙同孙权意图造反,被江问给肃清,其余诸地纷纷听闻消息,但察觉之时已晚。 “恭迎大王回朝!” “臣等拜见大王,大王千秋无期!” 孙正戴着王冕佩戴王剑,看着诸位大臣,一旁的蔡琰坐在身旁,“诸爱卿免礼。” 江问府邸,江问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刘备到底是仁义之君,那位掌柜的没有收到过多刁难,不过却是被抄没了家产,如今无家可归。” “那老师……” 江问笑了笑,“已经安排人送她来襄阳了。” 第二十章 立王后 许昌,曹操看着送来的军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眼前的兵卒,“这信上所说可是真?” “禀告大王,这等大事小人不敢有丝毫松懈,如今吴国孙正已经执政,而孙策临死前给孙正立了四位辅政大臣。” 夏侯渊与曹昂看着曹操,有些惊愕的行礼,“父亲,这孙策真的死了?” 曹操静声不语,“你们都下去。” “是!” “传程昱,刘晔,钟繇来见我。”曹操淡淡的说道,“也是时候决策了。” “臣等拜见大王。” 曹操看着三人,“孤大魏海内升平,百姓安康,但迟迟不曾有着太子,孤想立冲儿为太子。” “曹冲公子确为神童,但大王毕竟公子年幼,且这不尊汉法。” “孤如今已经称王,孤可曾尊了汉法?”曹操说道,“钟爱卿。” “臣在。” “即日起你为太子太傅,责令太子读书写字。” “臣领命。” “程昱。” “臣在。” “立刻书信一封,与吕布停战。” “臣领命。” 襄阳,孙正看着孙策最后留下的书信,“正儿,父王天命已至,已无力回天,为父为你留下四位大臣,父之心不忍,这江问便交给你了。” “四位大臣,切记权衡,万不可倾重一方,要驾驭住他们,如此我孙家的江山可保,四位辅政大臣皆以老迈,却是治国,安国之神才,正儿正值年少,朝气蓬勃,但且不可冒进,也应当察纳雅言,磨砺自己,待四人驾鹤西去,再行收复朝臣,以求政由己出。” 孙正看着火盆之中燃烧的绢纸,只是沉默,这最后留给自己的东西,到底还是烧了。 “父王之托,孩儿一定谨遵教诲。” “上朝!” 大臣们走入朝殿,“臣等拜见大王,大王千秋无期!” “众爱卿免礼。”蔡琰说道,而孙正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大王,臣有事启奏!”徐盛行礼说道,“先王下葬之事如今天下尽知,远有刘备吕布,近有曹操,如今曹吕已经停战,据臣所知,曹操欲借我国丧失先王之机,趁机发兵!” “近些年,孤探访民间,国民因新政与国策,富庶安康,屯田之法更是让百姓赞不绝口,吴国早已经上下一心,同仇敌忾,纵然曹操发兵,定然将大败而归!” 徐盛行礼走入方阵。 “启禀大王,臣近些日子截获了一起军报,刘备麾下大臣张松,近些日子被刘备所猜忌,屡屡派遣官员进出张松府邸,搞得张松日日自危,不得安眠,张松给臣信,说愿意打开桂林城门,并献出桂林一地!” “消息可否为真?” “臣自认绝无半分虚言。” 孙正面露喜色,“哪位爱卿愿往!” 江问出列行礼说道:“大王明鉴,此不过是刘备的诱人之计,我军不该以理会。” “可方才……”孙正止住了话,看着其余大臣,“诸位爱卿以为?” 众多大臣皆闭口不言,少有出来说话者。 孙正看着江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当即说道:“孤以为此行可行!” 周瑜出列说道:“大王,此举确为计策,臣请大王切勿上套。” “孤已经说了,孤以为此举可行,江侯听旨!” “臣在。” “命你领军十万,立刻收复桂林!” “臣……”江问看了看这位新大王,叹了口其气,无奈的说道,“臣遵旨……” 江问府邸,陶儿狠狠削着菜嘴里还不停唠叨,似乎将手中的菜杆子当成了孙正一样,“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别说一国大王,如今我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为百官之首,而一国之王要的是臣子听话,他心里也知道这是陷阱,但依然派遣我前往,就是想要看看我是否听话。” “更何况如今太子稚嫩,没有思谋那么多。”江问修剪着盆栽,淡淡的说道。 “那要是那张松,真的将桂林献给你了,又该如何?” “你还是如此愚笨。”江问笑了笑,陶儿拿着菜杆子就是遭头一敲,“说什么呢!” 江问揉了揉头,“那我告诉,那刘备手底下的谋士乃是法正,还有诸葛亮,徐庶,人才济济,他张松何德何能能瞒住这么多人,将整个桂林给送到大王面前?” “那你这次带十万人过去干嘛?” “还能干嘛,这大王他要看,那我就打给他看看,做做样子,打消一下他的疑虑,省的他们都拿我开涮。”江问看着桌子上的腌菜,“本就只想好好做一个忠臣,有这么难吗?” “大忠似奸,大伪似真,谁知道你心里面的花花肠子!”陶儿白了眼。 “父亲,孩儿准备好了!” 江问看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穿戴盔甲的脸俊逸文雅,身躯笔直,少年向着江问和陶儿行礼,“孩儿见过父亲,见过娘。” “你这是何意?”江问有些疑惑的看着江生说道。 “生儿要随父亲出征!”江生笑眯眯的说道。 “打仗不是玩,你尚且在家中读书写字多结交游士,不过五味散别去碰,你要是敢碰,为父把你手剁了!” “看父亲你说的,孩儿也知道打仗不是读书,但孩儿真不想要读书了!” “说说为何?”江问微眯着眼睛,看着江生说道。 江生想要开口,但憋红着脸,始终说不出话,一旁的陶儿却是轻笑了起来。 “夫人,到底何事?”江问有些疑惑不解。 “前些日子新的月旦评,生儿自信满满的上台,本以为能够技压全场,一枝独秀,结果遇上了一人与其辩论,落入了下风,最后被说的哑口无言。” 江问也是轻笑着,“既然在学识之前输给了别人,为何不勤勉自己读书,再去赢回来?” 如今天下已经行驶了新的选官法,以往的察举制已经渐渐没落,但月旦评依然是风俗,且更改了一番,如今的月旦评以一论为例。 选出两位学子登台进行辩论,这是展示自己学识与见识的地方,也成为了诸位士子一种玩乐方式。 “不是这个原因……”江生刚憋出一句话,但很快又说不出了。 “不是?”江问看了看陶儿,陶儿则是笑着看向江生,“真的要娘亲说?” 江生看了看陶儿,反正自己是开不了这口。 陶儿便说道:“江生被说的哑口无言,这当姐姐的自然就看不下去,于是江莲就上了台,如今襄阳早已经闻名江家有神童佳人,江莲更是被士子尊敬,全无在乎性别,江莲与这位士子重新相辩,竟然压了对方一头。” “现在士子之中更是广传一句话,江家有女郎,才华竟可芳,襄阳广闻名,其弟站身旁。” “哈哈哈,”江问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何人如此有才。” “爹你怎么笑起来了,你儿子被别人嘲笑,没有护短,还笑得这么开心!”江生面色不悦,“果然是亲爹。” “人愿赌服输,你既然参加月旦评输了技不如人就得认,你爹护什么短,你姐f#姐不是帮你找回面子了吗?” “找回面子,我还真希望她不在,她不在儿子还不如被如此笑话,如今满襄阳城士子都拿儿子当个笑话,儿子都没脸见人了。”江生向着江问行礼,“父亲,总之儿子就是不想读书,儿子要当将军!” 江问点点头,“那你今日好好回去歇息,明日随父亲出征。” 江生刚前脚离开,陶儿便死盯着江问,“你这是干什么,那战场多危险,你要带着儿子去!” “那儿子不是花朵,总把他养在屋子里一个男儿是需要建功立业的,再说我叫他跟着我不是去打仗,这仗也打不起来,去散散心,见见世面,你就算把他留在家里,他也不愿意读书,你拿他什么办法?” 陶儿别了江问一眼,“就你有理,孩子要是掉了根头发,你自己回来跪戳衣板。” 江问挑了挑眉,“说起来夫人,还没有问你,那与生儿辩论的士子,叫什么名字?” “恩……好像叫什么周不疑,夫君你认识?” 江问皱了皱眉,“有点印象,不过天下士子来来往往,记不住也没有办法。” 江生房屋,看着一位出落亭亭玉立,身段婀娜,眸子妖媚的女子,翻了个白眼,“你来干什么!” “就这么和自己的恩公说话?”江莲莹白的额头如有慧光,贝齿晶莹,美眸如柔水。 “是啊,我可谢谢你,现在全城拿我当个笑话。”江生皱着眉头,“快说你来找我干什么,要不然我可赶人了。” “还能干什么?”江莲坐在木椅上,笑着说道,“明天我也要一起去打仗!” “你睡醒了?!”江生嘲弄的说道,“打仗是男儿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家家的掺和什么。” “可谁需要自己的姐姐来解围呢?”江莲怪腔怪调的说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明日带我一起去。” “姐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江生有些疑惑,“你毕竟是女儿身,打仗这种事也见不得什么热闹,你却要跟着瞎凑合。” “我想成为父亲!”江莲眼神之中精芒流转,“甚至比父亲更出色,谁说女子就一定要相夫教子,我也可以有大作为!” “行行行,你做你的梦,我换个屋子睡,真的是一个疯婆子,还想跟着去打仗,我现在就去跟二娘告状去。” “诶,你这厮怎么这么无耻!”江莲银牙紧咬,连忙追了上去,“无耻小人!” “你看看你,非要让莲儿跟着生儿一起学习,现在好了,弄出来一个疯丫头居然还想要跟着去打仗!” 江问捻了一块肉进貂蝉的碗里,在陶儿近乎恐吓的眼神之中,又捻了一块说道:“孩子有自己的主见,这不是好事吗,谁说一个女子生来只需要三从四德即可,你看咱们莲儿多有出息,现在满襄阳城尽知。” “呵,那你也不想想,莲儿哪天骑着战马,拿着大刀喝着杀敌的样子!” 貂蝉柔声说道:“老爷,妾身也以为还是要偏心一点好,毕竟莲儿是女儿身这样下去太过主见,嫁出去后恐怕对她不好。” “咱们莲儿可是香饽饽,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谁会对她不好,此事不用担心,一切顺其自然。”江问笑了笑说道。 “是。”貂蝉点了点头。 “顺其自然是顺其自然,但你不会真的让莲儿陪你出军?” “自然不会,莲儿有文学天赋,不妨让她拜杨修为老师,教导读书。” “这还差不多。” 襄阳吴王大殿,孙正看着手中女子的画像,发着神。 “王太后到!” “见过母亲。”孙正立刻回神,向着蔡琰行礼,“母亲所为何事?” “娘看你也有些年纪,就想着给你立一个王后,顾爱卿家有着佳女,明日可召集来见见。” “娘,儿子现在还不想这事。” “你可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蔡琰看着孙正手中的画像,说道,“此女品貌绝佳,德行端正,又是江爱卿的女儿却是无可厚非,但如今襄阳满城皆知,此女才华卓越,性情刚烈,与寻常柔婉相夫女子截然不同。” “此女过于有主见,王后应该是辅佐大王,性情温顺才是,这样的女人不能成为王后。” 孙正说道:“但母亲,这样的女子如此有才,兴许于国于孤都有利!” 蔡琰看了眼孙正,说道:“而今你已经是大王,不仅仅要看一己之私,还要看一国,江爱卿已经是权倾朝野,若非其忠诚,这吴国早已经改名换姓,你不立马拉拢大臣与之平衡,反而继续收纳江家女,是想要将吴国拱手他人不成?” 孙正感觉略微羞愧,咬着自己的嘴唇,蔡琰接着说道:“王后可以是周家,可以是顾家,也可以是吕家,但决不能是江家,不可以在壮大江问的羽翼,若是在这么下去,即便江问百年,他的子嗣也会有谋朝篡位的能力,儿子你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孩儿知晓!” 第二十一章 奉吕称帝 成都,刘备坐在案台前,整理着公务。 “报,桂林的紧急军情,江问率领兵马十万,正前往桂林!” “果真上钩了?” 刘备看着地图,点了点头,“吩咐全军严守桂林,立刻千里加急,将消息告诉前线的法正与关羽将军。” 诸葛亮在一旁行礼说道:“主公,此计甚险,臣自请命前往镇守桂林!” “孔明,”刘备死死的握住诸葛亮双手,“此事拜托你了。” 襄阳大殿,传信兵脸色匆忙的跑进了吴国大殿,“报!汉中突兀出现刘备兵马十万!” 孙正脸色一变,坐直了身子,“何人领军!” “关羽!” “十万兵马啊,”孙正脸上满是慌张害怕,“快,立刻召回上将军,并向周边城池求援,让他们调集兵马来救!” “大王莫急!”周瑜出列说道,“如今上将军远在桂林,而所用十万兵马,都是周近城池所调遣。想要求援就得向更远的城池求救,而唯一的近处便是寿春一旦兵马调动回来,曹操必定会乘虚而入,赶走狼引进虎,不是好对策。” “可襄阳是国都!”孙正说道,“丢了寿春,守住国都才是重事!” 周瑜与吕蒙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这个大王到底太过稚嫩。 周瑜行礼说道:“可立刻召回上庸及,南朗,新城沿途的所有兵马汇聚于樊城及宛城,以这三城想让,让关羽得些甜头并与之示弱,拖延关羽行军,借此等待周围兵马救援!” “若是汇聚,能够有多少兵马?!” “两万不足。” “两万不足!万一关羽得到了甜头仍然不满足,必定会继续攻城,两万兵马守得住吗?!”孙正摇了摇头,“不行,还是立刻召回寿春的兵马,让他们回来!” “大王,信臣!”周瑜吼道,“于国前大王为何如此失态,纵使关羽能够进襄阳,这朝堂之上还有如此多血肉挡在大王的面前!臣尚不畏死,尚不惊慌,大王为何而恐惧!” 孙正脸色渐渐恢复,点了点头,“爱卿说的是,爱卿说的是……” 周瑜叹了口气,“臣方才失言,但国事在前,容臣先行告退。” 一众大臣离开了大殿,吕蒙和周瑜走在路上,“新王比之旧王魄力不如,心中胆气也不足啊……” 吕蒙笑了笑,“人岂是天生就是一方人杰?昔日我不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坊间嘲弄我为吴下阿蒙,如今呢?” “本不应该有这种事端,”周瑜摇了摇头,“罢了,我立马回去整顿,去驻守樊城。” “我随你一起,给你当副将。” “也好,这种战局还是应该有你。” 上庸。 “我们愿降,将军莫打,我们愿降!” 浩浩荡荡的兵马,动如雷震,马蹄踏地之声更是骇人刺耳,每一步都让人心中如若打鼓,害怕不已。 主帅手执偃月刀,丹红的面色说不出的自傲。 樊城,周瑜看着书信,“禀告将军上庸已经被关羽占领!” 周瑜点点头将书信递给了兵卒,“交由大王。” 吕蒙在一旁说道:“这关羽真是兵贵神速,已经占领了上庸。” “上庸贫瘠,多是蛮夷,占领容易治理却难,此刻向他示弱,能够拖延不少时间。”周瑜将信装好,“来人!” “公瑾,这援军还需要三个月才能够抵达,如何拖延住三个月?” “古人云,三则攻之,五则围之,此战唯一对策便是死守,关羽性情高傲,不屑于外,此次向他示弱,关羽定然不会如此快速出兵,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周瑜看着吕蒙,“此行你驻守宛城,切记不可有失!” “你放心,就是我死了,宛城也绝不会丢失。” 汉215年,10月,刘备于吴国散布内将不合传言,致使孙正派遣江问领兵攻桂林,江问调走大军,刘备同样出大军征讨上庸,只花一月拿下了新城及上庸,南朗三城,率领大军合围樊城。 11月。 桂林,江问军营驻扎地,江问吃着萝卜皮,凌统行礼说道:“将军,桂林守备五万,守城之人名为诸葛亮。” “五万兵马,诸葛村夫防守,”江问淡淡的说道,“此人精通阵前对敌,我军不可轻易与其交战。” 倒不是说江问怕,而是根本就不想打,毕竟这一开始就是敌军用的计策,如今带兵来不过是给大王做个样子,等些时日撤兵回去即可。 江生穿戴着铠甲,看着自己的父亲,“爹我们都到这里了,真的不打一仗吗?” “打一仗?”江问拿着令牌照着江生头上打去,江生躲闪不急,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江问没好气的说道:“你真说的轻巧,将士们的命就不是命了?” “将军,将军,襄阳来报!” 江问拿过了军报,迅速扫了一眼,脸色一下子从淡然变为了急迫,“诸葛村夫!” “传令,立刻派遣兵马,画出周边地形图!” “来人,立刻派出密探去城中做好准备!” “左将军!” “末将在!”魏延行礼说道。 江问拿出令牌,“立刻带领兵马占领东角上段,布兵把守,让将士们在此地卸下辎重。” “是!” “爹,这突然间是怎么了?”江生有些疑惑不解的询问道。 “刘备派遣大军出汉中,现在已经夺下了三城,关羽兵围樊城,但因为宛城兵马相互照应,一时间倒也没有攻打樊城,但樊城眼下正值多雨之季!” “啊,娘亲他们还在襄阳,这樊城要是被破岂不是!”江生说道,“爹咱们回援吧!” “来不及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先拿下桂林!”江问坐在案台前,“刘备兵马稀缺,眼下唯一能够逼得关羽带兵回援的办法,就是我军能够攻打成都!” “爹,要是关羽他执意要攻襄阳,不回援该怎么办?!” “不会,”江问摇了摇头,“关羽忠义过人,刘备有难必然回军相救!” “但这却要我攻下桂林!” 夜晚,江问看着地图,眼神极其平定,诸葛亮跟以往的敌人不同,这人的才智非同一般,自己必须要想个计策。 离间不可取,以刘备的为人定然不会动摇…… 离间…… 江问突然想起了一人,看向了远处高大厚重的城池,立刻转身执笔,写好了一封书信,“来人!” “将军。” “立刻拿着书信进入桂林。” 樊城,倾盆大雨,雨水不断浸入将士们的铁甲。 “将军,雨太大了,快些进屋吧!” 周瑜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连绵的军营,已经被围了一个月,被甘宁拉着进入了屋。 “你可是三军主帅,这要是病了,该如何!”甘宁作揖行礼说道。 “将军,远有洪水,正涌向我城!” “轰隆!” 巨大的坍塌声,让人震耳欲聋,周瑜脸色立刻一变,“整顿全军,准备迎敌!” 宛城,兵卒立马冲进了屋子,“禀告将军,襄阳告急!” 吕蒙接过了书信,迅速扫了一眼,“立刻备马!” “将军不可!”陆逊行礼说道,“这次将军所要做的就是守好宛城,如今关羽有近十万兵马,若是贸然去援助只可能中了关羽的伏兵!” “那我就眼睁睁的看着樊城沦陷?!要知道那之后可是襄阳!” “周瑜将军说了信他!”陆逊眼神之中丝毫不动摇,死盯着吕蒙。 吕蒙看向了一旁,点了点头,“到何地了?” “已经进入了长安!” 长安,吕布及陈宫看着来此出使的鲁肃,“外臣拜见齐王,见过齐相!” “贵使来我齐国,所为何事?” “臣来送大王大礼一件!” 吕布微眯着眼睛,一旁的陈宫却是笑了笑说道:“何等大礼?” 鲁肃作揖行礼说道:“外臣启禀齐王,益州一地,可是大礼?” “哦?”庞德大笑着摇摇头,“贵使是在和我开玩笑?如今你国正在被刘备合围,谈何送我家大王整个益州?” “关羽性情自大骄傲,天下人尽皆知,不久前,齐王爱子成年,听闻关羽麾下有女,英武美艳,便生了娶亲之想,然使者却被关羽打回,其三弟以三姓家奴辱之,而关羽则之言,关家之虎女不嫁吕家之犬子。” “贵使来此是来讥讽孤的?”吕布神色一沉,面露杀意的说道,自己已经是王侯,刘备尚且没有称王,按尊位来说还矮自己一头,但谁知道却被刘备手底下的将领如此侮辱。 “外臣不敢。”鲁肃作揖行礼说道,“齐王,外臣只想说,如今关羽带兵攻我吴国,若是齐王能够出兵,解决关羽不仅可以报心中之怨,也可带兵直下夺取成都!” “说了这么多,有什么好处?” “齐王可随意攻打刘备,吴国只会作壁上观,且也能出兵相援,所攻陷的城池吴国一城不拿,全部献于齐王,而且……” 鲁肃在自己身上拿出了一块玉石,与圣旨,“这是天子的禅位诏书,已经写好了诏书,只待齐王答应,玉玺加印,明日便是齐天子!” 吕布眼露精光,直接从王位走了下去,一把拿过了鲁肃手中的圣旨,而再要拿玉玺之时,鲁肃却是往后一退,将玉玺护在身上,“大王还没有回答外臣!” “这……这大王要称帝啊!” “这个代价可太大了!” 一众文武大臣都惊愕不断,没有一个能够平静的下来,鲁肃再行作揖行礼说道:“我家大王还说,如若是齐王愿意出兵,称帝大典,我王必定到场,拥戴齐王,称王为帝!” 吕布的眼神极其动摇且复杂,拿着手中的圣旨,不断阅览,要知道自己的这个王,还是袁术封的,于天下而言一直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这封圣旨可是真真切切,而且这可不是称王了,而是称帝! “孤答应你!” “臣拜见陛下!”鲁肃恭敬行礼说道。 “臣等拜见陛下!” 长安郊外,贾诩眯着眼睛,一众兵马跟在身后,笑着说道:“贵使真厉害,若不是亡国之患恐怕这玉玺是要印在你家大王身上吧!” 鲁肃说道:“陛下乃天选之人,大王不敢与之相比。” “答应是答应了,但说到底那关羽有足足十万兵马,此次我领兵不过五万,赢不得。” “齐相谬论,昔日齐相屠戮我军十数万,可谓弹指之间。” “你这人不如你外表,阿谀奉承,虚情假意,油嘴滑舌,”贾诩看着鲁肃淡淡的说道,“若非现在需要屈膝求人,你必然不会抛弃自己的气节,可愿来我齐国?” 鲁肃摇了摇头,“在下生于斯,吃于斯,长于斯,已经没有效二主之心。” “可惜,”贾诩说道,“那便不追问,先拿下这一战!” 樊城,关羽看着据水城死守的周瑜露出了一丝轻蔑,“吴国的大都督,不过是负隅顽抗,待攻破城池之后,砍下头颅送于孙正。” “禀告将军,长安军情,吕布听闻将军正在攻打樊城,想要分一杯羹,如今正在整顿兵马!” “分一杯羹?”关羽冷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美须,“三姓家奴也敢说此大话,长安到此地最快需要多少日?” “禀告将军,若是彻夜奔袭,也是需要十三日。” “十三日,攻下樊城足以,到时他吕布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箕谷。 “齐相这不是去襄阳的路啊!” 鲁肃惊慌失措的说道。 “樊城告危,城中兵马不足三千,我就算彻夜前往也得十三日,已经不足以救助樊城,只能让其沦陷,”贾诩淡淡的说道,一旁的鲁肃额头冷汗直冒,“但如此我吴国岂不是……” “不必惊慌,围魏救赵,这也是你家上将军交给我的!”贾诩笑着说道。 “可关羽只剩下一城就可以破我国门,岂会放弃此等大好时机!” “关羽重情义,但此等时刻兴许会选择搏一搏,但我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我要他不敢跟我博!” “齐相还有什么计策?” “前方便是汉中了,”贾诩淡淡的说道,一旁的兵卒上前行礼,“丞相,已经查明城中仅有两千守军!” “好,传令下去,屠城!” 第二十二章 退敌 “这可如何使得?!”鲁肃极其焦急,“齐相,两军交战,为何要殃及百姓啊!” “贵使与我说笑吧?”贾诩说道,“我奉陛下之命,但请你也要清楚自己的立场,我若是不以屠城相逼,死伤的是你吴国的百姓与将士,选一个吧,我现在撤兵,任由关羽进军樊城,或者我以屠城之危,逼迫关羽回援。” 贾诩笑眯着眼睛,对于他来说这种行为没有半分不妥,反而更像是观赏及赏乐,“贵使若真要念及百姓,做一方圣人,那么我军立刻退兵。” “好,齐相如何,外臣我不容插手!请齐相自行处置!”鲁肃手臂发抖。 贾诩笑眯眯的神色恢复了冷淡,平稳的说道:“屠城。” “杀!” 轰!升腾的大火瞬间蔓延了整个城池,数之不尽的百姓被拉出屋子,不少女子也遭受……较大的孩子,只能看着残暴兵卒逐渐扩大的屠刀,在自己父母的嘶吼之中,离开人世。 “不,不要……”鲁肃很想要喝止,但没有开口,因为现在受难的是他的国。 樊城,关羽大笑吃着羊肉,只需要三日,樊城便是他的囊中之物,虽然现在周瑜赴死顽抗,但终究只是螳臂当车,不值一提。 “将军,将军汉中急报,急报!” 关羽用一旁的布擦拭了手,接过了书信,一旁的法正看了过来。 “吕布没有派兵来此地,而是去了汉中!”关羽怒喝道,“而且还对汉中下了屠城之令,汉中足足十五万百姓,无一幸免!” “而今现在汉中失守,我军后方粮草截断先不说,吕布要是就此南下,继续屠戮城池,我如何向大哥交代!” 关羽面色立刻一定,“下令撤军!” “将军不可!”法正行礼说道,“将军只差一步便可拿下樊城,再进就是襄阳这可是一举灭吴的镇世之功啊!” 关羽神色极为沉重,“立刻发起总攻!” “将军,周瑜援兵到了!” “最近的兵马都在寿春,怎么会如此快!” “是汝南来的兵马!” “多少?” “一万。” “不过一万之数,我军有十万,无惧于他,立刻攻城!” 樊城。 “末将太史慈,率领一万吴虎卒前来支援!” “子义!”周瑜重重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关羽十万兵马,如今城中不过两千,你为何要来送死!” “吴虎卒,乃吴国精锐之中的精锐,比之关羽那些穷兵弱将,无畏!”太史慈怒声道,“末将,也无惧背水一战!” “好!” “将士们,列阵!” “呼哈!” “将士们,随我冲杀!” 关羽兵马乘坐战船而来,将士站在城门之上,待人近后立刻引弓射杀,冲杀入战船,精锐的战力一次次阻击住了关羽! “来将受死!” 关羽看着一位身穿红甲,身负大弓的一位将军冲来,冷哼一声,手中偃月大刀一立,身躯若虎豹,若灵猿伸长自己的手臂,膂力汇聚,刀锋微颤。 太史慈心中打鼓,不知道为何这一刀他心中预感,不能相挡,必须躲开! 一刀挥斩,若青龙登云,锋芒毕露势不可挡!太史慈身形往后,选择了避其锋芒,这骇人的一刀,在自己的腰间划过,磨起了一串火花,身形能够感觉到尖锐的刺疼与灼热感,但没有破甲! 太史慈嘴中一声怒吼,拔出腰间长刀向前劈砍,与关羽缠斗,环首刀灵巧大刀笨重,两柄刀刃交击,关羽执青龙刀重劈而下,太史慈巨举刀相迎! 偃月刀的重压与关羽恐怖的臂力汇聚落下,若千钧巨石,巨大的重压让船微微倾覆! 太史慈身形微弯,以全身之力相抗衡,手臂一块块硕大的肌肉惊起,怒吼了一声,硬生生的抵住! 见到此景,关羽眼中便再也没有丝毫情敌之色,更是收敛了自己的骄傲与自大,抽回偃月刀,长刀回旋,若青龙盘旋,龙头之上的锋利刀刃,似龙嘴之上最坚硬的利牙! 太史慈刀刃翻刃,铁器相击的锵锵之声,让人耳朵如雷声作鸣,震耳欲聋一般。 以长刀相迎击,抵住偃月刀后,又再次挥砍而去,若虎师踏步,迫近自己的猎物逐渐露出让人畏惧的杀意! 关羽见招拆招,以刃相抵,卓越的武力与对敌经验没有给太史慈丝毫的可乘之机! 船支摇晃不定,两人却在这摇摆的船上打的你来我往,眨眼之间便已经是五十个回合! 关羽积力相逼,将太史慈逼出了数步之远,待太史慈稍稍远离,立刻握紧偃月刀,太史慈尤记得方才登船之时的一斩,完全就是必杀一击,如今驾驶与方才完全相同! 立刻蹲身摸向自己大腿外侧,一根弓箭出现,并拿出了自己身后大弓,拉弓引箭,直接射向关羽头颅! 大刀撩转,在身前画了个青色的月圆,太史慈眼若苍鹰,立刻搭着弓箭继续射出,一根箭羽突破空隙,直接射向了关羽的头颅,关羽一阵侧身,箭矢撕裂了自己肩部的衣物,飞落入水。 双方十分有默契,立刻相约而动,关羽身形灵活,粗重的偃月刀在其手中就似骑马的缰绳,拉扯自如! 打落了一根根的箭矢,太史慈的箭道极佳,一箭而去,竟逼得关羽无法向前! 太史慈摸向自己大腿,箭袋已经空了,立刻丢掉手中长弓,拿起一旁长刀就向着关羽而去! “轰!” 交手第一百个回合,战船已经逐渐浸入水中,两人的靴已经被水浸湿,但谁也没有退让,这是敌将,是大敌! 必须让他死在这里!面目狰狞,只有凶狠无匹的杀意! 猛地身形一降,二人双双落水! “将军,将军!” “速救将军!” “撤,我们撤!” 关羽军营,兵卒行礼说道:“这支兵马,小人从来没有见过,其实力与装备都过于卓越,这一仗我军损失三千人,敌军轻伤一百。” “那孙策给吴国留下了太多的人才!”法正愁眉不展,“但这毕竟是已经到了嘴的肥肉啊,一件镇世的大功!” “有功劳那也得有人赏!”关羽立刻整理自己的甲胄,“吕布大军屠戮整个汉中,如此大肆杀伐,沿途守城将士有几个能撑住不降?若是等着吕布打到益州攻险了城池,三弟,大哥都有性命之危!” “今日一战,吴国气数任在,短时间内根本拿不下樊城,现如今吕布却带兵马欲进我国门,不得不撤!”关羽拿出自己的令箭,“我们三兄弟早已经立誓,不求同生但求共死,也请先生莫要拦我!” 法正叹了口气,“我忠主公就是看见了主公的仁德,尊将军就是看见了将军的忠义,怪我没有想到,吕布居然如此反复无常,又撕毁与我军的盟约,五千金,五万石粮草,三百美人全部都喂了狗!” 汉中,贾诩看着地图,“我军已经完全占领了汉中,关羽回援必然不会经此一道,必然南下驰援绥定,在此迎击我军。” “丞相,若是我军伏兵,可会有成效?” 贾诩摇了摇头,“不行,奔行百里前往绥定埋伏,绝非良策,反而愚蠢。” “打仗论虚虚实实,关羽以为我们要到樊城谋图,实则夺了汉中,而如今关羽撤兵,我军就此作罢。”贾诩看了看地图。 “就这么算了?”韩遂有些不解,“丞相,这一路上我们辛苦行军,只夺得了汉中,会不会……” “不会,汉中周围便有五座大城,一郡五城,还可再行东向拿下上庸!”贾诩摸着自己的胡子,“而我军从始至终所做的,不过是带着兵马来了这里,没有与任何人交战。” “那丞相,我们不妨在……” “不可,”贾诩摇了摇头,“如今我们南有刘备,北有曹操,以我军的六万兵马灭不了吴国,反而惹来麻烦,到那时你恐怕就会看见三国合纵,攻击齐国!” “我们需要吴国这位盟友,相比于刘备,吴国的军力更加看好。”贾诩说道,“立刻出兵夺取上庸,已经足够了!” 桂林,张松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不过一想起昔日江问的背信,只能冷笑不断。 诸葛亮因为前线发生了大事,被急召回了成都,而今现在是自己带兵把守住桂林。 信中所说无非是离间大王与自己的关系,但当初引刘备入成都的正是自己,刘备岂会轻易听信江问的胡言? 夜晚,江问军营,江问看着这位密会的客人,发出书信不过是为了让张松松懈,实际上的目的还是眼前这人。 “先生因为看见其弟有谋害刘璋之意,想要先行告发,却未曾想到刘备先入了成都,导致未果,而先生虽然保全了一条性命,却也被刘备下野,从未得到重用。”江问倒了一杯酒,示意兵卒松了过去,“如何,先生可愿为我大吴效力?” “桂林有守军五万,张松也是有谋略之人,若是以硬兵强取,至少需要一年之久,”张肃笑了笑说道,“于是将军便把主意打到了在下的身上。” “先生心不甘庸,忠的也是前主刘璋却如今被人卸职,就连前主也是死于刘备之手,先生不寒心,不狠吗?” “我已经没了入仕之心,这么些日子闲云野鹤已经习惯,倒也活的轻松,今日所来便是拒绝将军的邀请,告辞。”张肃行了礼,喝了一碗温酒,便离开了营帐。 凌统走了进来,“将军,就这么放他走了?” “喝了我的酒,就想轻易离开?”江问微眯着眼睛。 “那末将,去抓他回来!” “不必,”江问看着凌统说道,“立刻吩咐密探尚布谣言,就是张肃夜进江问军营,与江问合谋,要杀死张松!” 凌统看了看江问,“末将听令,末将告退。” 张肃府邸,张肃弹奏着琵琶,门突然被门推开,“你与江问共同谋害将军是心思已经被发现,现在来抓你!” “带走!” 张肃满脸疑惑,就被兵卒给押送进了监牢。 桂林监牢。 “赶快点!不准在里面耽搁!” 邓艾看着这位满头杂乱的人,从自己的食盒之中拿出了食物,放在了他的面前,“快点吃吧,大人下的命令,吃饱了好上路。” “他果真要杀我?!”张肃不可置信的说道,“我虽然与江问见过面,但绝对没有害他之心,如今他却要对我同下杀手?!” “小人只管送饭,希望大人好好用饭,这最后一餐到底是要比以往丰盛些。”邓艾将鸡肉放在身前,张肃会意的看着鸡肉,见腹中有什么东西,邓艾收拾了盒子直接离开。 张肃拿出了一柄小刀…… “我要见他,来人,我要见张松!” 江问军营,江问看着手中的书信,时不时怒气满布的看向一旁的人,小丫头媚眼娇颜,容颜千娇百媚,身形被铠甲包裹,却有着别样的美感。 “爹,别生气了……毕竟姐姐也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 “家里没有下人?刘敏,还有蒋琬谁不能来传信,”江问看着江莲就气不打一处,“偏偏你要来战场,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爹早就说过,女儿与江生没有什么不同,为何江生可以来,女儿来不得!女儿不服!” “还敢顶嘴!”江问怒喝道,“来人把这丫头带下去,严加看管,不得让她离开半步,如若有失,斩首问罪!” “是!” “爹,你偏心,你欺骗女儿!” 江问微微咳嗽,坐回了椅子,一旁黄忠却是行礼说道:“将军,不知道信中说了些什么?” “信中说,襄阳危局已解,但吕布已经占领了汉中与上庸两大郡,此次刘备虽退兵,但对我国却无丝毫益处可言!” 江问看着地图说道:“原本的汉中与上庸本是我们北上征讨的利器与捷径,现在却成为了限制我军,威胁我军的要道!” “而今又因为信中所书,我家大王还要亲自前往齐国为吕布庆贺,逢迎其为帝,可谓是输人又输阵!” 第二十三章 起兵 “父亲与大都督统领战事多年,未曾败过,但为何吴国近些年,战事却屡屡受挫,感觉处处受制于人?”江问站在江问身后询问道。 “汉中一战吴国损伤十二万,这严重动摇了吴国根基,方才陷入如今这般被动的局面。”江问眼神格外复杂。 “父亲,国与国之间比的是国力,是兵马,是粮草,而近些年我大吴国库充盈,粮草丰裕,兵甲强盛,这一战我军更是以一万兵马,挡住了刘备十万兵马!”江生恭敬的说道,“这一切与父亲脱不了干系。” “刘备占据了益州之地,虽然此地富庶,但若养兵养民,却还是不行,刘备兵卒装备贫瘠,多是穷兵,”江问看向了门外,“真正让为父心焦的北方曹操,魏国才是真正的大敌!” “孩儿相信父亲,父亲一定能够平定天下。”江生行礼说道。 “生儿。” “父亲。” “平定天下何其难,这天下永远不是一个人能够左右,”江问搓捻自己的手指,“秦经历六世余烈,方才能够东出而平天下。” 江问突兀的神思一转,急忙走到了案台之前,江生面露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撤兵。”江问说道。 襄阳国都,孙正惊魂未定的坐在大殿主位之上,看着下方的周瑜,露出了一丝微笑,“大都督此战,极力护住了国都,壮哉大吴,孤立刻为大都督安排庆功宴!” “大王……”周瑜走出列叹了口气,“大王,此战大吴被迫迎敌,丢失上庸,樊城被毁,举国难安,将士兵卒军心涣散,此战为我军之耻,如何能够设庆功宴啊!” 孙正脸色一僵,点了点头,“爱卿所说极是,孤不应该如此。” 孙正府邸,“孤好心替他置办庆功宴,最后倒成了孤的过错,混账,混账!” 正福面容阴柔,向着孙正恭敬行礼,“大王,何须焦急,如今四位辅政大臣皆已经老迈,前些日子奴婢还听说了顾雍昨日大病。” “说起来,却是顾雍那老头今日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孙正收敛了自己的怒气,“这四个老家伙,最好早点去死!” “他们都会死的大王,他们已经老迈,而陛下还年轻。” “也不知道江问如何,孤给了他十万兵马,少说也得把桂林给孤拿回来吧。” “奴婢听说了江问之名,听说他是百战百胜,替大王拿个桂林,还不是轻而易举?” “若不是他也为辅政大臣,孤绝对会重用他!孤今年十九岁,但四个辅政大臣,你不觉得多吗?” “大王,大王,桂林军报!” “想必是桂林已经拿下了吧,对于江问孤心中还是敬佩,他的兵道十论,孤更是研读许久,来拿上来。”孙正看了眼军报,笑眯眯的神色回复了平静,慢慢涌上来了怒气,红着眼看向周围。 “大王,这……” “撤兵了……呵呵,居然撤兵了,孤都还没有下命令,他就擅自撤兵了!不愧是辅政大臣啊,足足十万兵马,到了桂林没有交手一次,拿着孤给的军资去游山玩水!!”孙正怒吼着,将竹简丢向地面,“都欺孤年幼,欺孤手无实权,辅政大臣个屁!” “没有经过王令,便擅自撤兵,大王可以治他的罪!” “治罪,拿什么治罪?”孙正走向了主位坐下,“江问门生故吏满朝堂,手上又握着对南军权,周瑜握着对北军权,偏偏两人不斗,还是好友,孤都无法拉拢,我要是敢治他江问,孤恐怕就要从这位置下去了!” 江问府邸。 陶儿整理自己的发丝,看着江问在一旁树立自己的书本,“这次你擅自撤兵回来,大王气的要死,你这是不是冒犯了自己的大王?” 江问说道:“当今陛下年幼,尚没有主持朝政的魄力与远见,我军攻打桂林本就是无用之举,后方还出现了如此大事,更无需要与刘备耗下去。” “而且诸葛亮早已经在桂林留下了自己的计策,张肃刺杀未成死了。” “随便你,不过咱们儿子跟在你身后,现在到处跑,你可不要让他置于危险之地!” “不会,”江问看着自己的书卷,放在了一旁。 翌日。 吕蒙向着江问行礼,“我去拜访了下顾司空,他的身体不容乐观,恐怕这几日就要去了。” 江问点了点头,“称帝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称帝一事?”吕蒙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你还真要帮助吕布称帝啊,大王要去帮助吕布称帝,恐怕要死哦!” “这是我们的时机,也是我们的机会!”江问笑着说道,“这不是我们的耻辱,反而是吕布亡国的契机!” “如何说起?” “我刚才看了军报,发现吕布屠了整个汉中,如今益州百姓全民愤恨,其国之怒都已经被吕布引了出来,而吕布不断背信弃义,前有与曹操盟约,却突袭拿下洛阳余地,曹操更是因此与其开战,而今只需要再等一个契机就行!” “我该动身了。” “长苏你这要是去哪?” “魏国,见见曹操。” 许昌,江问看着朝堂之上站立的文武大臣,曹操撩起自己前面的旒珠,“这不是吴国的上将军吗,因何事来见孤?” “吕为董卓之后,昔与魏王合谋却又背信弃义,接连夺下魏王洛阳余地,而今越过魏王称帝,魏王心中可有怒气?” “贵使不需要在此试问孤的心意,贵使所说,不就是想要联合孤,共同伐吕布,孤能够得到什么?” “昔日大王与吴联盟征讨吕布,得数十城,如今再行征讨吴国,又有何不同?”江问说道,“而近些年,吴国只求一方安平,从未主动与人交战,吴魏不应该有仇恨!” “贵使请回吧,孤有决策之后,自然会派人告知吴王。” 江问向着曹操行礼,便告退。 同一时间,鲁肃看着眼前这位手握羽扇,一脸自信的人,“诸葛先生有卧龙之名,天下士子皆闻名遐迩,可谓万人之先。” “亮不敢当,贵国上将军江问,整顿国政,操练新军,征战无往不利,王佐之才军神之名,如此多的头衔加冠,焉有亮能与之比肩?” 鲁肃和诸葛亮相继大笑,互相敬酒饮尽,“此次贵使来我益州,因何事?” “刘公忠义满天下,匡复汉室之名声天下有目共睹,如今吕布称帝,汉室一去不还,刘公岂能安坐?” “天下大势本就是顺水而行,我等乘舟而行,要么选择靠岸停船,要么选择沉溺江水,岂有逆流而上的道理?” “如此一说,诸葛先生是支持吕布称帝?”鲁肃笑着摇摇头,“只怕这是诸葛先生的一己之言罢了!” 诸葛亮笑而不语,喝了酒,摇着自己的羽扇,鲁肃说道:“先生想要静待天下之势,等猛虎相争,从而坐收大利,但殊不知道富贵险中求,不与之争,如何能够得到大利?” “大人。”一位兵卒走进了屋舍,向着鲁肃行礼,鲁肃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露出了满意之色,“如此看来,诸葛先生此次必然搅入其中啊!” 诸葛亮微眯着眼睛,看着竹简之上刘备下达的命令。 四国217年,吕布接纳汉天子刘协的禅位诏书,称帝,自称齐武帝,其一让吴国进贡昔日劫走的貂蝉,其二让诸侯进入齐国朝堂朝拜,诸侯之中孙曹尚且无言,刘备却已然出兵伐吕! 江问府邸。 “娘亲,”江莲看着自己的母亲,虽上了年纪,但依然风韵,看上去格外的娇艳,“你与吕布认识?” 貂蝉淡淡的说道:“昔日你爷爷叫娘亲离间吕布与董卓,与之相识。” “那这人很爱娘亲咯?”江莲玉齿展露笑嘻嘻的说道。 “别乱说话,惹得你爹不快!” “娘亲,你看我与你长得像吗?” “莲儿比娘亲漂亮。”貂蝉揉了揉江莲的小脸蛋,“别问这些事了,赶紧出去玩。” 江问坐在主堂之上,看着这把刀。 吕蒙在一旁笑着说道:“这都多少年了,这吕布对貂蝉还是这么念念不忘。” “父亲,父亲!” 江问站起了身,看向急匆匆跑进来的江生,“何事?” “都一整天了,姐姐还没有找到?” “可寻找了最近的地方?” “找了,而且据守城的将士所说,姐姐今日出北门!” “出北门?”江问皱着眉头,“可带了随从?” “带了,听说有邓艾跟着。” 江问点点头,“邓艾做事靠谱,有他跟着无妨,为父将要出兵,这一战你就别去了。” 宛城近郊, 邓艾红着脸,看着江莲,一脸轻笑,面容白皙妩媚,若狐媚子一般魅人,婀娜的身躯也有了该有的丰满。 “师妹,我们也走了够远,该回去了不然老师要责罚。” “如何责罚?”江莲淡笑着说道,“你可曾听过西施的故事?” “范蠡献西施于吴王,之后使勾践灭吴。”邓艾说道。 “西施有取舍,更是天下闻名的大美人,有大义,事成之后与范蠡更是远遁逍遥,让人羡慕的佳话。”江莲踢着自己的玉足,“我也想做西施。” “你疯了?!”邓艾大叫道,“老师已经挂了两国相印,曹操又在洛阳兵攻吕布,灭国迟早的事,如何需要你献身啊!” “父亲教我,男女不应不同,虽为女儿身,若有才,也可为杰!”江莲笑眯眯的说道,“但这次上了战场,父亲只是将我监禁,而这次父亲越是不让我做,我越要让他看看,自己的女儿绝非名声之辈!” “齐国并非庸才,有贾诩,陈宫之辈,绝对不会轻易灭国!” “你可知道,一旦进了齐国朝堂,男女之间的事……” “在乎清白?”江莲摇了摇头,“这不是有你跟着,此次带着你就是为了让你左右迂回。” “走吧!” 江莲坐上了马车,邓艾眼神闪烁。 关羽攻吕,僵持三月之后,撤兵整顿,而曹操起兵也欲攻伐洛阳。同年十月,孙刘联盟,以江问为三军主帅,挂两国相印,主持攻伐吕布之战! 吕布以贾诩为主帅,主持对抗曹操之战,而再派遣韩遂为主将,率领大军,赶赴上庸对抗江问。 江问带领大军,行至新城,屯兵修养士气。 韩遂看着自己上书的书简,皱着眉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何我上纳的军奏屡屡被退回!” “禀告将军,近些日子陛下寻觅得了一位娇媚女子,每日只与此女子游园,已经十日不曾理政!” “什么女子!眼下正值大战,国君不思朝政,不忧战事,只顾风花雪月?!” 江问军营,江问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韩遂为主将,带领兵马十万,以三万绕道荆山,欲从后出夹击联军。 吕蒙惊叹的说道:“这是何人所书,为何能够知晓行军路线?” 法正在一旁微眯着眼睛,并未开口说话,他是这一队兵马的监军,负责给自己军队传达命令,而刘备任职的主帅依然是关羽,双方都同意以江问为总主帅。 也就是说,只要不太过分,江问可以指挥关羽征战,虽然此行目的不知道能够得到些什么,但毕竟是自己家主公下令,也不能违背。 而至于能够得到什么,这本就是各看自己的本事,江问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却是脸都快要阴沉的滴出水来,从小教授对方读书写字,溺爱有加,若是还认不出来……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去齐国,现在江问真的是想,就不该让江莲与江生一视同仁,导致如今自己的女儿主见太强! “法正。” “末将在。”法正向着江问行礼道。 “你这次可愿带兵迎击这支绕道荆山袭击我军后方的兵马?” “将军,这书信所说之真假还有待考证,不能确信。”法正行礼说道,“不妨再等待些时日,待清楚之后,再行出现。” 推脱之意显露无遗,毕竟法正也不能确信,这是不是江问挖坑让自己跳。 第二十四章 江莲魅吕 邓艾看着自己这身衣衫,露出了一脸的苦笑。 江莲玉躯展露,身着红绸丝裙,身躯高挑,香肩如削,腰若约素。发丝乌密,容颜灿若春华,皎若秋月。 “这什么待遇啊,陪你大老远来到这破地方,还成了一膳官……”邓艾将饭菜放在了案台上,“师妹,你真不会和吕布那啥了吧……” “恩?”江莲美目顾盼,妩媚绝人,“你想说什么?” “我与云瑶成亲之日接近,我本来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现在好了,你被吕布看中,现在我要怎么带着你离开?” 邓艾说道:“若是不能将你完璧归赵,老师得要了我的命!” “放心,你啥时候看见我爹他对你们下过狠手,我爹最是护短,不可能要你命的。”江莲打量着铜镜之内的自己,“士载,我这妆容好看吗?” “姑奶奶,你是真的想留在这吧!你是爱上了吕布?” “谁爱上他了?”江莲翻了个白眼,“姑奶奶我现在还是完璧之身,与他约定好了,待这次征战结束后才行,我这是在帮父亲扰乱吕布的朝堂,你看看他这不就已经十日没有上朝了?” “干柴遇烈火,万一吕布那人控制不住,真的就这么……”邓艾哭丧着脸,“回到襄阳我怕是活不了了。” “不会。”江莲叹了口气,有些恍惚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吕布看我的时候,似乎是在看娘亲……那是真的很单纯的爱护……” “陛下到!” 邓艾眉头一挑,吕布直直走了进来,“爱妃,朕来看你了!” “臣邓艾,见过陛下。” “妾身见过陛下。” 吕布冷目瞒着邓艾,“你为何在此?!” “这是妾身想要找邓爱卿说说话。”江莲笑了笑,吕布面色立刻柔和,“今日爱妃想要朕陪你去何处?” “陛下……韩遂将军请求再度调动五万石粮草,另外陛下已经十日未曾上朝大臣们早已经议论纷纷,还请陛下……” “朕如今是天子,朕行事何需要你们指指点点,再敢多言朕斩了你!”吕布怒上心头的说道。 “奴婢多嘴!奴婢多嘴!” “陛下,这些大臣治理长安,更是助陛下登临了帝位,如今陛下焉能如此置国政于不顾?”李封恭敬行礼说道,“如今韩遂将军之战更是关乎国之存亡,陛下还请上朝!” “这……”吕布面色微微动容,江莲眼神闪烁,突兀露出了笑容,笑吟吟的说道,“陛下妾身又想到了一个好地方,昨日陛下已经答应了妾身,莫非现在要反悔吗?” “当然不会,”吕布走上前来,拉着江莲的手,江莲不动声色,感觉到了一丝局促,吕布看着江莲,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人儿似乎又出现在了眼前,“朕立刻就出去准备!” “陛下,陛下!”李封连忙挡在吕布面前,眼神之中满是愤慨与怨恨,对着江莲破口大骂,“妖女,妖女!” “来人,给朕带下去,斩了!” “陛下,这邓爱卿毕竟与妾身是故里之情,只是一个膳官……” “好,只要爱妃高兴,朕也高兴。”吕布看着邓艾,“爱卿想要什么官?” 邓艾内心极其讶异,行礼说道:“臣不曾有什么才华,只知做菜与种田,不敢身居高位。” “这……” “陛下~” “那好,既然起奉你为典农中郎将,负责押送粮草一事,不予征战。” “臣谢陛下,陛下万岁!” “爱妃快些准备,朕马上就来接你。”吕布松开了江莲的手,立刻离开了寝宫。 江莲有些神思莫名的看着离开的吕布,一旁的邓艾则是咋咋不断,“这还是吕布?还是破我军于汉中十二万的一国之主,怎么会昏庸,蠢到这种地步?” “可能是昔日先王从吕布手中抢走了母亲,给吕布手底下一直留下了阴影,现在才会如此,”江莲看着自己的手,“真是可悲,可叹。” “你不会心生怜悯了吧……”邓艾看着江莲不着痕迹的说道。 “自然不会,十二万将士,是我吴国的将士,因为此父亲在外受难数月,不仅是母亲,大娘也是每日以泪洗面,更何况此次我是要父亲认可我,我要靠自己的本事毁掉齐国。”江莲面色冰冷,极其霸道的说道。 “老师有虎女啊……”邓艾向着江莲行礼,“万事小心,我先走了。” 上庸,韩遂军营,韩遂看着自己手中的军报,“叫他们就近安营。” 庞德行礼说道:“将军,昔日江问与曹操合纵攻齐,最终死伤十二万余人,我大齐的西凉铁骑所向披靡,此次一战定然能够抵御江问!” “若论正面交战,我军睥睨天下无人能敌,但我怕的是陛下,”韩遂布满了忧色说道,“如今陛下不思朝政,容易滋**佞乱臣!” “那大将军早日平定江问,整军归朝即可!” 三万兵马奇袭江问腹地,本来就是搏一搏,既然江问发现,派遣了兵马阻挡,那便就地安营即可,等候将令。 江问军营,韩遂兵马拼死抵抗,经历两战,双方都草草收场,损失不大,却也不小。 江问看着地图,蜀汉兵马孱弱,物资与装备比不上,而韩遂手底下有着最精锐的西凉铁骑,比起昔日战场上的成片溃败,如同割草,现如今吴国兵马已经有了能够一战之力! 大军再行前进五十里,于上庸城外十里安营,以新城为后方输送粮草的粮道。 “上大将军素来有着军神之名,可在关云长看来,如今我军受制于韩遂,迟迟不能推前,上大将军不过如此。” “吕布西凉铁骑闻名于世,如今举国同心,同仇敌忾,想要攻伐不是如此简单。” “既然上大将军,并无任何攻伐城池手段,不如我们各打各的!” “将军切莫伤了和气,”法正连忙开口说道,“如今最是怕将令不合,若是将军惹起矛盾,则可能给吕布可趁之机!” “今日我等先行告辞。”法正拉着关羽离开。 军营之中,凌统看着关羽离开,心有怒气的说道:“整天在这里趾高气昂,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吴国,沾了你蜀国的光!” 黄忠出列行礼说道:“大将军,如今我军该如何攻城?” “暂时未曾想出。” 诸位将军退出去之后,江问坐在主帅之位上,吕蒙在一旁询问道:“身为三军主帅,所思虑的应该是眼下的战事……” “子明了解我性情,”江问看着眼前的木桌,“女儿如今身处齐国朝堂,甚至可能已经被吕布相中,如何叫我安稳的坐在营帐之中运筹帷幄?” 吕蒙说道:“你常年在外征战,不在家中,又是儿女追随相背的父亲,坊间谈论你两位孩子时,褒美赞誉更是络绎不绝,层出于口。” “在如此环境下,他们想要努力不丢了你这个父亲的颜面,也太想要得到你这个父亲的认可。”吕蒙说道,“你既然选择让自己女儿别具一格,现在又何须来束缚她?” “我是她的父亲,岂能眼睁睁看着她拿自己的清白之身开玩笑?” 吕蒙略微的疑惑,“搞了半天,你就是担忧这个?不就是一清白之身,这有何大不了的?” 见江问恶狠狠的看过来,吕蒙识趣的选择了闭嘴。 三月,江问整顿兵马之后,便再行出兵,与韩遂交战,韩遂军阵固守,接连击溃江问,江问久攻不下。 双方接连交战,又再次陷入了僵局,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休战。 “一连屯兵三个月,我军足足二十万对付韩遂,却连一个上庸都拿不下!” “将军莫急,我家大将军正在思虑计策,将军为何要如此急功近利,贪这一时之功?” “这次联军本身就是错误,我今日就要带兵回国,你吴国国大民强,我大汉可耗不起!” “将军,将军!” 江问军营,黄忠走进了行礼,“大将军,关羽要带着兵马撤退!” “不必阻拦,让其退兵。”江问淡淡的说道。 “可这……毕竟是十万兵马啊,要是任由他们离开。” “打仗看的不是兵马数量,而是决断与谋略,”江问淡淡的说道,“如今我军与刘备兵马不合,麾下将士更是屡屡有着摩擦纷争不断,长久下去只会束缚自己的手脚。” “末将得令!” “父亲,女儿擅作主张,还望父亲勿怪,女儿于齐相安无事。” 江问将书信放在了一旁,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一阵不自在,一旁堆叠而来的家书,更全是貂蝉的手笔。 韩遂军营,庞德兴高采烈的走入军营之中,“将军,将军!关羽退兵了!” “退兵了?!”韩遂脸色露出大喜之色,“可否属实?” “末将亲眼所见,关羽已经带着大军拔营!” “好,好!”韩遂大喝道,“这江问不过是赞誉过头,实则也没什么,想要灭我齐国,不过是痴心妄想,这一次又是一次徒劳而已!” “江问军神之名,不过是坊间夸大其词,将军才是真正的英明神武,昔日能够灭他十二万,今日也能灭他十万!” 韩遂略微满意的把玩自己胡须,“我军粮草可曾押送到?” 庞德行礼说道:“据典农中郎将所言,如今丞相那边战事吃紧,需要大批粮草,故此我们这边稍慢了些,故要推迟半月。” 韩遂点点头,“不必慌张,军中粮草还够一月之数,丞相那边能够替我们抵御曹操大军,已经是极其不易了。” 半月,韩遂看着手中竹简,每日能够听见江问兵马操练的声音。 “将军,将军!”庞德急匆匆的进入营帐之中,“粮草到了!” 韩遂面色一喜,“传!” “运粮官,由七见过将军!” “辛苦了,粮草总算是送来了。” 由七看了看韩遂,有些遮遮掩掩不好开口。 庞德眉头一皱,“有何事相瞒?!” 由七连忙行礼说道:“禀告将军,此次运粮只送来了两万石,余下的四万石粮草之后补上……” “两万石?!”韩遂怒喝一声,“我要的是六万石,谁允许你克扣军粮!” “禀告将军,小人也是不知啊,这典农中郎将就叫小人给送来两万石……” “来人把他拉下去,割去舌头!”韩遂怒吼道,由七面色一白,“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韩遂将竹简用力甩向一旁,“真是岂有此理,克扣军粮可是死罪,他不过以中郎将,有何等权利克扣军粮!我立刻写书信于陛下,治他于死罪!” 长安,江莲玉手捏着吕布的肩膀,一阵芳兰竟体,让吕布看的如痴如醉。 “陛下,韩遂将军的奏表……”内官向着吕布行礼,忐忑的退下。 “爱妃何日与朕同床?”吕布把玩着江莲的发丝说道。 “陛下,不是与妾身说好了吗,等此次大军获胜,再行同房。” “可朕等不了了……” “陛下,妾身最不喜别人强迫,若是陛下要强迫妾身,妾身唯有一死!” 吕布看了看江莲,有些失落的收回自己如火的目光,江莲拿起竹简,看了看说道:“陛下,韩遂将军责令粮草不够。” “粮草不够?!”吕布微微皱眉,“来人,将典农中郎将叫来!” “臣典农中郎将拜见陛下!”邓艾向着吕布行礼说道,“不知道陛下因何事召见臣?” “朕且问你,为何克扣军粮!” 邓艾脸色一变,说道:“陛下,臣近些日子对于陛下可谓忠心可鉴,绝不会做出克扣军粮这等掉脑袋的大事啊,臣发自上庸的粮草,臣一石石亲自清点,绝对足够六万石!” “那朕且问你,为何韩遂将军上书,说你只给了两万石!” “陛下……”江莲柔声道,声音若春风轻抚柔水,魅惑人心,“会不会是中郎将确实已经送够了粮草,而这韩遂故意叫嚣不够,想要多得些。” “不会,”吕布摇了摇头,沉迷的看着江莲,“这将军的忠心朕还是清楚。” 第二十五章 换将 “将军在外率兵如此久,昔日忠不若现在,现在陛下贵为天子,权可倾世,但韩遂却只是个镇南将军,表面上恭恭敬敬,但实际上心里早已经有了怀恨之心,如今手掌十万兵马,长期屯守在上庸,这恐怕早已经野心勃勃了吧。”江莲轻声着说道,任由吕布把玩着玉手。 邓艾微微神色一动,“陛下,臣确实押送了六万石粮草,这些粮草的调动臣全都记录在册,请陛下明鉴!” 吕布点了点头,“那此事待朕详查之后,便还爱卿清白。” “陛下,妾身身觉疲倦,今日想要休息了。” “那爱妃好好歇息,千万别累着,朕先行离开。” 待吕布走后,邓艾折返而来。 江莲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石,把玩了一番,“士载以为韩遂如何。” 邓艾皱着眉头,“如今上庸之战老师在此人手中屡屡受挫,是个攻守兼备的好战将。” 江莲点点头,“那我要更加努力,让吕布换下韩遂,若是换个将领,邓艾以为谁合适?” “谁合适……”邓艾看着江莲,对方娇容含笑,妩媚的丹凤眼,娇躯若象牙玉般莹白,带着醉人心神的魅意与慧光。 邓艾略微思忖,向着江莲行礼,“知晓了,我这就去办!” 魏续府邸,魏续整顿着自己的衣装,笑看着邓艾,“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媚贵妃身边的红人吗?不知道邓艾将军找我何事啊?” 邓艾喝了一口茶水,皱了皱眉头,味道真的次,但不动声色的收敛,露出了笑容,“子继将军,献皇后给陛下,如今皇后失宠,魏续将军也渐渐淡出了陛下的眼底,敌视在下是正常的。” “知道你还敢来我府邸?”魏续脸色立刻冷了下来,“真当我有容人的气量?!” “唉唉唉,子继将军何出此言,”邓艾笑了笑,满脸的和气,“子继将军,来坐下,我们好好说说。” 魏续冷目相对,“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邓艾则是不在乎的说道:“子继将军何故如此敌视在下,在下初来乍到长安手底下一无势力,二无背景,如今官职不过是贵妃替我要来的,当不得真。” “而子继将军你也知道,如今陛下疼爱媚贵妃,甚至已经半月未曾上朝,每日每夜都围着媚贵妃转,”邓艾笑着说道,“如今陛下之心全在媚贵妃身上,这事我们都心知肚明。” “来人,将他逐出我的府邸!” “唉,子继将军,现在才是说正事你别急啊!”邓艾看着不断走来的下人,连忙说道。 “有话就说,就屁就放!”魏续说道。 “如今将军为陛下也是建下了汗血功劳,但依然没有得到重用,无非是因为陈宫与贾诩,而今我在此送将军一场大机缘,将军要不要?” “什么大机缘?” “上庸一地的兵马领军权!” 魏续眼神微眯,表情稍缓,带着不可言说的神色,“说!” “如今贾诩远在洛阳,朝堂之上最接近陛下的人就是媚贵妃,只需要贵妃几分言语,立刻可以让将军接任韩遂之位!” “哈哈哈,邓艾将军,你真是欺我没长脑子?!”魏续冷笑着说道,“若是真能如此,为何你不自己上位?!” “在下早就说了,在下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威望,陛下更是信不过在下,但魏续将军不同。” “你为何帮我?”魏续说道。 邓艾说道:“如今朝中怨声迭起,说贵妃是祸水的妖女,所以需要一个来帮忙说话的朝臣,眼下只有将军合适,只需要将军稍稍改个站位,从支持皇后到支持贵妃,就可以拥有上庸一地的征战之权,如此各取所得将军愿意否?” 魏续打量着邓艾,点了点头,“我该如何做?” “此事不需要将军刻意做什么,只需要静待即可,在下已经有了决断。” 邓艾走出了府邸,来到了江莲的居心院,江莲把玩着庭院之中的梅花,“如何了?” “已经谈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江莲笑了笑,“这次帮魏续上位,父亲想必就不需要担心了。” 邓艾恭敬行礼,走出了院子。 上庸,韩遂军营,韩遂看着自己眼前的天子信使。 天子信使说道:“将军,陛下已经查阅过,确实运送了六万石,将军何故斥责典农中郎将,另外陛下限将军三个月之内退敌,如若不能便另派将军来接任主权。” “什么狗屁六万石!”庞德怒吼道。 “庞德!”韩遂立刻出声喝止,庞德怒瞪天子使者一眼,走回了队列。 韩遂皱着眉头说道:“为何陛下现在屡屡不上朝,可是因为身子病了?” 天子使者有些心悸的行礼说道:“陛下今得一美人,此女倾国倾城,故陛下每日与此女游玩山水,不思朝政。” “如今正值战时,陛下且能被一妖女所惑!”韩遂皱着眉头大怒,“我这就上书,你带回去让陛下一览!” 吕布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愤怒的扔向了一旁,内官心里发怵,“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媚贵妃是一妖女,说媚贵妃就是该死,说陛下不思朝政喜爱贵妃,完全就是昏君,另外庞德将军也是斥责陛下说军粮一事根本不够。” “荒唐,荒唐!谁给他们的权利居然敢斥责朕!”吕布怒吼道,内官眼神略微思忖,“陛下,这两位将军如此无理,陛下不妨处置他们……” 此话一出,吕布脸色立刻回复了平静,眼神之中满是迟疑,“但论打仗,朕除了张辽之外,就只有韩遂一将,此人守城攻城都是上乘战将……下去吧。” 内官行礼告退,出了宫,守在宫门的邓艾看着内官,“可曾说了?” “奴婢已经按交代说了,不过陛下他……” “这你别管,”邓艾拿出一个小木盒,“这是贵妃娘娘给你的赏赐,以后跟着娘娘,保证你荣华富贵。” “奴婢谢过娘娘,谢过将军!”内官面露欣喜的拿过木盒,“小人告退。” 居心院,江莲看着门外,一位婢女走了过来,“娘娘,陛下来了。” 江莲看着自己的大腿,狠下心的使劲一拧,从来没痛过的她立刻眼泪珠子就出来。 “爱妃,朕来了。”吕布刚进屋子就看见江莲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爱妃你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陛下,如今朝中流言飞语,都说妾身是妖女,更有甚者要处死妾身,今天镇南将军上书陛下,朝中更是呈现鼎沸之势,妾身怕……” “爱妃不怕,有朕在,朕绝对会保护爱妃,”吕布感觉心都在滴血,“爱妃,朕有事处理,朕先离去。” “陛下,小心身子。” “传召百官上朝!” “上朝!” 长安朝堂。 “臣等拜见陛下!” 吕布坐下,看着百官,尚书令陈宫出列说道:“大王久不经朝,沉溺美色之中,如今摆脱美色,重新问朝,可谓齐国之福。” “朕,今日上朝,只有两件事想问,第一问,是谁散布的,朕爱妃是妖女的谣言!”吕布面色愠怒说道。 “臣成公英!”一位大臣出列说道,“陛下称帝,天下民心不稳,将士们军心不固,远还有战,陛下每日沉溺酒色之中,如何能够壮大齐国!” “说完了吗?”吕布眼神杀机显露,“辱朕爱妃,来人带下去,五马分尸!” 陈宫眉头一皱,立刻出列,“陛下,公军师为国效力多年,可谓恪尽职守,如何当如此大罪!” “有如此昏君,齐国命不久矣,齐国当亡!若在下一人之死能够敲响陛下的警钟,在下死而无憾!” “带下去!”吕布吼道,看着陈宫,“谁敢在帮他说话,与他同罪!” “另外,因为镇南将军战事不利每每不进受制于上庸久不退敌,朕想要问问朝堂,谁人愿意接任韩遂之职!” “臣典农中郎将有举荐之人!”邓艾行礼说道。 “何人?” 江问军营,江问接过军报,运粮官恭敬行礼,“将军,这是八万石粮草,一粒不少,大王让小人带话给将军,将军切莫贪功冒进,凡事慎重为好。” “知道了,”江问点点头,“代我向陛下问安。” “奇了,将军,真是奇了!”吕蒙大笑着进入了营帐,手中拿着军报,“吕布责怪韩遂军事不利,还没到三月之期便提前召回了韩遂,并派遣魏续接任!” 江问迅速接过军情,皱了皱眉头,吕蒙有些怪异的问道,“怎么,这魏续莫非比之韩遂还要更加厉害?” 江问摇了摇头,“这计策我早已经有数,固然不需要她这么做,也可以成功!” “她?江莲?你看你又来了,就是这个样子,”吕蒙一屁股坐在一旁,“你女儿辛辛苦苦,一个人到长安,在吕布面前卖弄色相,如此牺牲不就是为了你一句夸赞?现在呢,事办好了,又是冷不丁说出这种话,要是江莲在场,肯定跟你翻脸。” “别贫嘴,下令准备,”江问脸色微冷,“等她回家后,家法处置。” “杀!” 上庸,魏续大笑着,看着进攻的江问兵马,一次次被自己击溃,心中豪情万发。 军营之中,庞德固然不服,但魏续一次次击退江问,还是得憋着。 远在长安的吕布得知消息,更是给了魏续佳赏。 江问军营,江问看着竹简,一众将军据都沉默不语,战争连连失利,虽然未曾过多损兵折将,但士气被打压的极其严重。 徐盛与凌统看着主位之上的江问,想要说什么,但也不好出口。 诸位将领退出营帐,太史慈,魏延黄忠与留在了账中。 太史慈行礼说道:“如今看来一切皆在将军谋化之中。” 黄忠笑了笑,“魏续那小子,现在赢了我们几场,恐怕心里都乐开了花,我还听说吕布给了他佳赏!” “不过如此士气低落,将军是否需要抚慰一下将士们?”太史慈询问道。 江问淡淡的说道:“不需要,正是这番才是我要的效果,你们迅速回去准备,随我出征。” “是!” “军神,什么军神,打了这么多仗,一直输!” “我看啊,是将军老了,脑子不灵光了!” “还打什么,刘备都已经撤兵了,我们也撤军算了!” “唉,是大王派遣的使臣,是来叫我们撤兵的吗?” “江问听令!” “臣在。” “卿屡攻上庸不定,接连失利军心不固,若再为将,恐有败军之患,今收回卿主将之位,请卿回城。” “臣领命!” 上庸,魏续军营,魏续看着手中的军情,“什么军神,败的这么惨,孙正也看不下去了。” 程银行礼说道:“将军,据密探来报,江问被撤去了主将之位,新任了一位陆逊的将领。” 魏续询问道:“陆逊何人,为何要任用他为将?” 邓艾出列说道:“将军,这一切还得说说吴国朝堂,吴主上位,但满朝都是江问的门生故吏,吴主手无实权,如今朝堂之上只有这陆逊不是江问的学生,故而吴主想要提拔陆逊与江问抗衡。” 魏续点点头,“那这陆逊领军如何?” 邓艾说道:“此人自上朝到现在,只上过一次战场。” “一场仗的雏儿?”魏续大笑着说道,“他国军神江问都不是我的对手,就一个雏儿更加不在话下!” “将军,陆逊在外叫阵!” “哈哈哈,刚说完就来送死!” 汉217年9月,陆逊交战失利溃败,全军后撤二十里,魏续率领兵马追击,屡屡获胜,斩敌一万。 全军与陆逊对峙仅隔五里之地。 江问看着自己身后的将士,走着山路,看着旁边的江水,“快速挖渠,驻垒把水引过来!” “吕蒙,你率领五千兵马在此等候!” “末将听令!” “其余兵马随我而来!” 江问率领三万吴虎卒,饶上庸西上度汉水。 魏续军营。 “将军,将军,据哨探来报,后方有兵马欲奇袭上庸!” “多少兵马?!” “三万!” “快,全军迅速回上庸!” 第二十六章 大破吕布 上庸城西外官道,江问率领三万兵马在此安营,把守各城渠之间的粮道,遏制死了城固到上庸的所有路途! 上庸,魏续把守着城池,看着远方数之不尽的军营,一位兵卒上前行礼说道:“禀告将军,江问率领兵马堵截了我军与城固之间的一切道路!” “我军有十万兵马,何惧于他,打走便是!”魏续大笑着说道,“江问前几次全部败于我手,十万兵马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如今不过三万,他既然敢到此地堵截,全围歼灭!” “庞德!” “末将在!” “立刻领精骑两万,精兵三万前往退敌!” 魏续看着邓艾,“其余兵马留守上庸随我阻击那小小的陆逊!” 上庸官道,江问看着地图,一旁的黄忠,魏延,太史慈,甘宁则是等候命令。 “禀告将军,庞德领军五万,正在攻打我军大营的路上!” 黄忠大笑着说道:“忍了他们这么久,总算可以出气了,这些日子屡战屡败,要不是为了做样子,谁甘愿受这鸟气!” 甘宁看着江问说道:“也多亏是上大将军于军中有如此威望,换作其他将军将士早就已经闹翻天了!” 江问淡淡的说道:“甘宁!” “末将在!” “封你为左前锋,领精骑五千,精兵五千,于山隘口迎敌,随时准备驰援中军!” “末将听令!” “黄忠!” “末将在!” “封你为先锋,率领五千精骑,一万精兵,于官道迎敌,如若不敌立刻求援!” “太史慈!” “末将在!” “你率领五千精兵,于河道旁屯守如若庞德派遣大军压近,立刻撤退回阵禀告,如若驻守兵马少,则率兵拿下!” “是!” “诸位将领,依令行驶!” “将军,前面就是江问大营!” “传令下去,精骑先行冲杀!” “是!” 山坡之上,黄忠看着冲袭的大军,“落!” 山口吹响号角,庞德精骑看着前方的地面,猛地塌陷出现一道沟壑,“驾!” 呼和一声,战马一跃而起,一举跳过沟壑,刚刚落地,地面再次塌陷,直接调入深坑,满是尖锐的兵戈! “啊!!” 数之不尽的骑兵冲袭,根本刹不住脚,成片的溃败! 山坡两旁,立刻滚落巨石与射下齐排火箭,兵卒从马背上翻落,还未起身浑身骨头被巨木砸碎! 少数骑兵飞跃而落,还欲继续向前冲杀,地面突兀鼓起一个个土包! “杀!” 吴虎卒手持长戟,马腿断却,兵卒飞身而下,在地上滚了几圈,兵卒上前长矛直接洞穿了身躯! “杀!” 骑兵冲杀之势立刻缓解,黄忠骑着战马直接一跃冲向敌阵,魏延与大军紧随其后,不断撕裂敌方军阵! 黄忠撤身一躲,老将气力威武,大刀环身,劈裂涌来四位兵卒的长矛,座下战马扬蹄,直接踢飞两位兵卒! 怒吼一声,黄忠大刀似仙人指路般浑然天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砍落两位骑兵于马下。 魏延持拿长柄弧刀,虽不如偃月刀般气派,却也是有几分模样,冲杀向军阵之中的敌将,“敌将小儿,文长在此还不快快受死!” 庞德抵开几人,对着魏延面首便是探枪一出,魏延斜身竖刀,庞德长枪刺在刀面,戳起一阵火花,刺耳的声音与震动,让魏延手掌止不住的略麻。 但战,却值手热,魏延虎躯一震,双目炽盛,身躯若滚烫煅烧的铜炉! “喝,小儿受死!”魏延怒吼,肌力展露,向着庞德横刀一扫,庞德迅速回拉战马堪堪躲过,还未松神,浑身气力凝聚,照着自己面首相抵! “当——” “不过匹夫,安敢在此扬威!” 庞德举枪直刺,照面三点,每一刺都迅捷如风! “杀!” 两人交战焦灼,根本分不开,很快战至三十个回合,黄忠一声怒吼,“文长我来助你!” “江表虎臣甘兴霸前来助阵!” 突然不知道从何处又冲杀出一支兵马,纷杀不断的庞德大军,此刻心里突兀的一乱! 甘宁手持双戟,真若虎入羊群,来回厮杀,血溅四方! 庞德举枪相挡,艰难的扭转身形,刚想要整顿旗鼓重来,黄忠却是携大刀而至,方才心底还有些轻视,但这老儿的武力犹在魏延之上! 两人以车轮战而来,偏偏配合天衣无缝,一来一回皆是杀机毕露,难以抵挡! 魏延看准时机,长刀用力一挑,庞德翻身下马,还要起身就被黄忠大刀抵住脖子,“来人绑了!” “撤,快撤!” 江问军营,黄忠四人向着江问行礼说道:“末将不辱使命,得胜而归!” “将军,此战,我军损伤三千,斩敌三万,擒拿主将庞德!” “庞德何在?”江问看着军报,淡淡的说道。 “押上来!” 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将领被押上了军营,江问手持着军报,庞德看着江问,“江问小儿!” “大胆!”黄忠怒吼一声,江问举手阻拦,“你军副将,可是有一人叫作邓艾?” “我军军情关你屁事,老子今日被抓输的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江问点点头,“你想死?那我成全你,来人带下去砍了。” “是!” 太史慈向着江问行礼:“将军,为何此次不收拢此将?” 江问眼神之中满是杀意的说道:“汉中十二万将士的血,此人手上也沾染了不少,这是雪耻之战,我们要打的吕布全无还手之力,要灭他国,方可罢休,大吴如今人才济济,不缺将领!” 上庸,魏续看着手中军情,将领颤抖着身子说道:“此次征战,庞德将军被伏,损耗兵马三万,只有两万兵马回营,其中六千重伤,一千轻伤。” “他江问一直没有打赢我军,如今我军以多打少,为何输的如此凄惨!”魏续大怒说道,“一定是你们统兵不利,来人将此二人带下去,斩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邓艾向着魏续行礼道:“如今庞德将军失利,我军大损兵马,应该先严守以待,整顿旗鼓后再行重新出兵!” “江问于后方遏制住了我军粮道,将士无粮谈何整顿旗鼓?!”魏续怒道。 “上庸城中尚且有粮十万石,江问饶军而行,虽然遏制了粮道,且粮草定然也是不足,久守之后待其退兵即可。” 邓艾行礼说道,魏续看了看邓艾觉得还是很有理,点了点头。 江问来到汉水江边,看着堆砌的水垒,“放水!” “是!放水!” 上庸城,兵卒看着奔涌的大水,“大水来了,大水来了!” 汉217年12月,江问屡败吕布,以此麻痹敌军,致使魏续心高气傲想要一举灭吴,孙正听从江问计策任用陆逊为主帅,陆逊再败后,魏续率大军追赶,江问偷饶汉水,行至上庸腹地,阻遏粮草运输。 再行引汉水冲灌上庸,魏续被围上庸无可救援。 十万兵马全军覆没! 长安,吕布手臂颤抖,看着军情,一众大臣连忙行礼,“陛下,如今前线无兵马驻防,江问带兵前行,接连夺下十座城池,不久便会临近长安,还请陛下迁都!” “洛阳还有丞相所率领的兵马,请陛下立刻迁都至洛阳!” “迁都,迁都,立刻迁都,朕要去找自己的贵妃!” 江莲庭院,吕布寻找了整个别院,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剩下了一份书信。 看完之后吐出鲜血,很快便不省人事。 洛阳,贾诩看着自己手中的军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上庸败了,十万兵马都没了?!” “陛下现在准备迁都,还请丞相早日清扫沿途障碍,已防陛下遭遇不测!” 贾诩眼神闪过一阵暗芒,看着眼前的这位贵使,“来人,把此人押下去杀了!” “丞相,你这是要干什么,丞相!” 汉218年三月,江问大败吕布兵进长安,夺得函谷关以西全部城池,占据凉州。 为巩固城池,吴主与吕布休战,曹操也因此停战。 而在这其中刘备见吴国南荆防守不足,起兵攻打,被周瑜领兵击退。 而在此战后吴国势力过于庞大,曹吕欲结盟军之势,以此遏制吴国的势力继续扩大。 江问府邸,江莲委屈的跪在地上,双眼泪汪汪的,江问坐在主位上,满脸的怒色,陶儿和貂蝉坐在一旁,皆不敢说。 “女儿不服!”江莲憋屈的说道,“此战若没有女儿,父亲绝不会赢,绝不会攻陷吕布都城!” “此战能成,是大吴的将士,是大王的英明,才能够给大吴带来这样一场大胜,你固然有功,但也要清楚自己的斤两!” 江莲眼珠子落下,江问微眯着眼睛,“此次你没有我的命令,不顾大娘与你娘的感情,擅自去往长安,以家法禁足三个月!” “禁足禁足,干脆要我死好了,女儿这次做错了什么,你还未曾夸奖,回来便问罪,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当父亲!” “押下去!” 江问冷冷的说道,一旁的下人立刻将江莲押起,“我自己有脚!”江莲娇喝道,擦了擦自己脸。 夜晚,陶儿看着江问,替其整理着头发,“今天你是不是太过了。” “太过了?”江问淡淡的说道,“多亏这一次这丫头遇见的是吕布,要是换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看看她还能不能回来,有点才学就如此心高气傲,将来必然会吃大亏!” “她有韧劲,有气性,我现在就是要磨了她的韧劲与气性,不然无法安生。” 江问叹了口气说道:“这一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生怕我过早的决策会让她陷入危局,在营帐之中,我屡次三番出谋划策,都得顾及莲儿的安危,虽然这一仗是要故意战败,但有多少场仗我是不想败?” “好好好,你占理,毕竟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你是莲儿的父亲,但找个时间你还是去看看她吧,莲儿也没说错,这一次你能大获全胜,跟莲儿离不开关系。”陶儿梳理着发丝,“毕竟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矛盾是过不去的。” 江问沉默不语。 “开门。” 貂蝉端着饭菜,看着坐在书桌前的江莲,“吃饭了。” “没胃口。”江莲淡淡的说道。 “还气呢?”貂蝉放下了餐盘,笑眯眯的走过来,揉了揉江莲的脸颊,“娘亲别烦我!” “算了,本来我是想待某人先来打听一下消息,现在看来还是出去好了。” “父亲来了?!”江莲脸上露出欣喜不过又恢复了常态,“我现在不想见他!” “真的?”貂蝉笑眯眯的说道。 江莲稍稍别过脸,小声的说道:“只要他肯认错,那我就见见他。” 貂蝉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向着江问行礼,“老爷,莲儿说想要见你。” 江问略微局促,“貂蝉……” “妾身想起还要拜见夫人,先行告退。” “貂蝉。” 江问看着离去的貂蝉,叹了口气,捏着自己的衣襟,走进了门。 江莲看着熟悉的身影走进来,立刻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就跟没看见一样。 江问走到了近前,小丫头依然一脸倔强,“父亲来看看你。” “既然要惩罚莲儿,还来看莲儿干什么?” “这一件事,父亲也有错。”江问说道,江莲神色一动,嘴角微微翘起,“那父亲错在哪了!” 江问并未回答,而是说道:“父亲我已经年迈,你大娘,母亲也是一样,你为妾室出身,又是女儿身,父亲却从未因此轻视你,你与生儿所识所学更是相同。” “如今你有如此才学,父亲很高兴也很欣慰。” 江莲眨巴眼睛,“父亲你说……” “我很高兴……”江问淡笑着说道,“但父亲已经老了,迟早得进棺材,到时候就只剩下你与生儿,我也只有你们两个孩子。” “你这一次前往齐国,是致自己安危于不顾,如若发生意外,那我该如何与你娘亲交代。” “有才固然不错,但一切当先以自己安危为先,再行考虑之后事。” 第二十七章 卸职 吴王大殿。 孙正吃着葡萄,一旁的大内官正福想其行礼,“大王要早朝了。” “恩……”孙正点点头,递了颗葡萄过去,“你也吃一颗。” “谢大王赏赐。”正福吃完葡萄,“大王不想要上朝?” “上朝?”孙正无奈的笑了笑,“你说说先王给孤留下四位辅政大臣,如今顾雍去了,但还有着三位,江问,吕蒙,周瑜,他们什么时候死?” “大王,正是有这三位将军,我大吴才能够如此强盛,尤其是这次的征讨上庸,函谷关以西,那可是数座和百座城池啊!” “那又怎样?!”孙正怒色道,“你看看孤这个大王,算是一个大王吗?如今朝中大臣风头齐齐靠向他江问,江问说句话,比孤说十句有用!” “可大王,这江问不是忠于你吗?” “大忠似奸,大伪似真,谁能知道他真正的心思!”孙正格外烦躁,“算了,告诉他们,孤今日辍朝!” “大王,毕竟大军新胜,还是吴国建国以来最大的胜利,如此时刻更需要君王助威,大王还请三思!”正福躬身行礼说道。 孙正站起了身,“去把孤的朝服拿来!” “上朝!” “臣等拜见大王!” “大王千秋无期!” 孙正俯瞰大臣,看着大臣说道:“诸位,吴国自汉中一战以来,一直保守养精蓄锐,寿春一战,有司马兵下襄城迫使曹操退兵,樊城一战有大都督死守最终方才退敌,而前不久大吴终于有了一场北征之战,此战更是大获全胜!” “而此战之功劳者!当属上将军!” “臣等贺大王,贺上将军,天佑大吴!” 孙正看着江问说道:“爱卿,到了现在,想要什么封赏?孤听说刘协麾下有二女,长相美丽,姿容绝佳,爱卿可曾有意?” 江问行礼说道:“大王,臣今日已经四十五,家中已经有了妻儿。” “那钱财?”孙正神色一动说道,“孤也想起来了,如今江涛客栈可谓全国之最,每日收获钱粮无数,商机更是络绎不绝,上将军恐怕不会在意钱粮。” “唉,如今侯也已经封了,官呢卿也是上将军之职,孤好像没什么好赏赐给卿的。” 江问神色一暗,叹了口气行礼说道:“倦鸟知归,臣突然对故土眷念,臣请求将富春一地赏赐于臣。” “富春一地?”孙正先是微眯眼睛轻问,接着摇了摇头,“卿乃是我国之柱石,此战功又是最,不若如此,即日起食邑江东万户,特封君姓“孙”,即日起入朝不拜,赐上朝可穿鞋执剑,另外即日起百官见江君如见孤!” “大王这等封赏,实在太过,请大王三思!”周瑜出列说道。 吕蒙微微挑眉,有些不解的看着周瑜,江问也是行礼说道:“大王,臣也以为此等封赏太过,臣受之有愧!” “孤意已决,即日请爱卿前往自己的封地领赏去吧!” 江问府邸,江生看着手中的书信,一众学生皆是膛目结舌,陶儿更是已经昏了过去。 江莲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娇媚的声音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父亲,父亲他……” 江生也是说道:“现在……父亲就怕是起兵造反,恐怕吴国的君主也是父亲的了!” 蒋琬与邓艾更是不知所言。 “蒋琬听令!” 蒋琬行礼说道:“臣蒋琬,拜见大王!” “受将军举荐,即日起封任蒋琬为丞相,总理国政!” “封邓艾为屯田都尉。” “接旨吧。” “臣谢大王!” 江生看了看大内官,儒雅随和的心性也是不由的想要说上几句,大内官向着江生行礼说道:“公子,江君不曾为公子谋职。” “奴婢告退。” 主堂之上,邓艾,蒋琬,江生,江莲还有江问及其妻妾。 “父亲,为何不为孩儿谋取官职?”江生颇有些不舒服的说道。 江莲也是黛眉微皱,“女儿也是心有不服,如今女儿在月旦评之上,也是身居上等,父亲更是为孙君,天下虽然未曾有女子当官的先例,但女儿要开创先河!” “你们两个少说两句!”陶儿喝道,江生和江莲看了眼,安静了下来,毕竟陶儿在家中的威严,可要比江问大的多。 “老爷可是有难处?”貂蝉笑着说道,岁月在女人的脸上微微留下痕迹,但依然美的惊艳,让人心神跌宕起伏。 江问说道:“封君一事,是我们的大忌,也是大王要除掉我的决心,大都督也是看出了大王的决心,出言相劝,大王仍然一意孤行,就说明了大王已经想要兔死狗烹。” 蒋琬与邓艾稍稍回想,立刻就会过了神,毕竟刚刚被这喜事冲昏了头,没有细细思忖。 “邓艾,蒋琬!” “学生在!” “你我之间的师生情,便到此为止,你们如今也已经自立成才,更是为国之重臣,不必再自称我的学生。” “学生自问有才学,但却如江水比浩海,老师的东西学生还未学透,学生不愿离开!” “听话!”江问低着头说道,“如此才可让你们不被牵扯其中!” 邓艾和蒋琬神色极其动容,极其艰难的答道:“是!” “今日起关闭江府,陶儿你的江涛客栈也关了吧,不再接客。”江问站起身,“我这就去向大王卸职,你们收拾一下准备前往江东。” “这……”陶儿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江问与其他人,到底是不明白,封君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现在搞得像是要被抄家一样。 江生与江莲眼神一狠,说道:“父亲于朝中,于军中都是威望极高,他若是卸磨杀驴,我们也可以领军杀了他!” “胡说八道!”江问呵斥道,“如若是再敢口出狂言,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即刻起就将你们逐出江府!” “父亲!” “收拾东西!”江问说道,“我这就去面见大王,卸掉一身职权。” “生儿,莲儿,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爹不是封号孙君吗?” 襄阳,吴王大殿,孙正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一旁的大内官手脚不停的打颤,“大王,这到底是何意啊?” 孙正将竹简放在一旁,大笑了起来,说道:“孤为吴王,接任先王为孤留下来的江山与臣子,而今这臣子立了功劳,孤思来想去,居然不知道封他什么,堂堂吴国之主,吴国之王,连一个赏赐都给不出去了,到底要什么样的臣子才能如此!” “一国之主,居然连封赏都给不出去了。” “可大王不是已经封了江问孙君了吗?” “这已经不是封赏,而是一道催命符了,”孙正淡淡的说道,拿起了方才的竹简,上面写的全是吴国当今文武大臣的名字,“自古以来,封君,意味着共享国土,君之称亦是王之称,自古以来有哪位王要与旁人同享国土?又或者有哪国能够同时让两王共存?” “大王,你这是图什么啊!一直等着江问逝世不就行了吗?” “大王,孙君求见!” 孙正脸色一凝,朝堂之上江问不授此职,孙正便知道江问肯定是看出了端倪,如今来此,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臣江问见过大王!” 孙正看着江问,“孙君来见孤,有何事?” “臣来卸职。” “恩……孙君是不满意……”孙正猛地抬起头看向了江问,“孙君方才说什么?” 江问郑重的说道:“臣,来卸职辞行!” 孙正表情不知道该如何言语,眼神之中却已经布满了狂喜。 “卿乃国之柱石,这国不可无卿啊!” “大王,世间大才能人倍出,臣已经为大王留有大才,有这些人才在,臣固然不在朝堂,也可让大吴不败。”江问郑重行礼说道,“臣已经年老昏聩,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在辅佐大王了,还请容臣请辞。” “好好好,孙君你一定要好好安养身子,来,孤送孙君,孙君你请。” “哎,这个老家伙还是真的识趣啊。” 襄阳城外,来来往往送行的官员数不胜数,江生与江莲回头看了眼这诺大的襄阳城。 “大王,这任由江问离开,他若是招兵买马……” “这正好,这些大臣虽然支持着江问,但一旦他造反,这风向可就倒回来了,你说他就算招兵买马,与朝堂之上的这些文武大臣能有一比?” 汉218年五月,江问卸去一身职权下野,到桂阳将自己二叔的墓迁往至富春县,而后携带江家所有下人去往了江东。 建业,建业城外,刘协携带自己的妻儿,站在城门之外眺望着远处,孙尚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君来了,府中已经备好了美酒佳肴,还请入宴!” 江问和自己的全家进入了建业,酒宴之上陶儿貂蝉孙尚香难得相遇,很快就聊到了一块,而江生与江莲也是被刘协的公主带着去游玩,酒宴之上仅剩下了江问与刘协二人。 刘协晃悠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这美酒香醇,如君臣之间越品越让人醉,而这美酒的出处,还是出自你手。” 江问笑道:“建业公何须说出此话,美酒醉人只是于舌,其心不醉。” “哈哈哈,”刘协放下了酒杯,有些失神的说道,“我与孙君相见是冠武王刺董卓之时,那时候我以为你与冠武王是救助天下,救助汉室的忠臣良将,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才知晓原来你和冠武王与那董卓一样,不过是借着我来号令诸侯。” “看着孙家一天天坐大,你地位也在水涨船高,权利也越来越大,直到了现在,我甚至以为你会如昔日孙坚与我一般,对孙正,应该说任何一个权倾朝野的臣子都想要坐上那位置。” “但我疑惑了……”刘协稍稍收敛回了自己的心神,看着江问说道,“你在朝堂之上,除了那些宗亲将军们,从来没有排除过异己,周瑜也好,顾雍也罢,吕蒙,鲁肃……这些人你从来没有想除掉,要知道一个稍稍有心的权臣,只要除掉其中一人,便足以。” “你却没有,如今与你共分军权的周瑜,吕布,随便死一个立刻就能打破朝野平衡。”刘协满是不解,“而现在亦或是几月前的朝堂,孙正封你为君,其用途无外乎是想要有你没他,有他没你,到了这种地步,你却退了!” “卸掉自己全部的职权,最后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万户侯,孙君的称谓,以你的才智与谋略,要是不退这一步真与孙正斗,吴国会再行改变君主!” 江问笑着说道:“建业公所说所问这么多,不外乎就是问我,权利已经远远高过了吴主,为何不愿自己当王,反而甘愿让出一切?” “这日以堆叠的欲望,不断丰满并扭曲自己的初心,道路不断岔乱,一直走下去后再也找不到初心。”江问说道,“人的初心可改,但与人约定,却是不能改。” “荆轲为友为约定,甘愿赴死刺杀秦王,霍光权倾朝野却也未曾造反,”江问醉道,“如今每次,不过是回想起昔日喝酒时许诺的约定,一日为吴臣,终身为吴臣,全始全终。” “好个全始全终,如今你的所作所为,也不得不让人相信你所说的话,”刘协说道,“我还有个疑问,你当初为何选择了孙坚也不愿意选我,我为汉天子,这样的名声,你为何不愿辅佐我,你也觉得我这样的人,真不适合当汉天子,没有这份平复天下的能力?” “建业公身边不乏名臣,那些汉室老臣见我,恐怕只会因为在下年幼而驱逐在下,不是我不愿,而是你当时不会愿意。”江问说道,“而有的人只看一眼便足以让人觉得他能够终身追随,如卫鞅见秦孝公,也如张良见高祖,这些事人说不准,若是硬要说的话,也只能够怪缘分。” 刘协大笑着,“多年来的疑惑,总算是解了,来喝酒!” 第二十八章 召江入襄阳 富春县,江莲与江生在书堂之中读着书,门外陶儿端着粥进入屋中。 “喝点粥吧。” “谢母亲,大娘。” 江莲将竹简放置一旁,而江生却是叹了口气。 “何事?”江莲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弟弟。 “感觉无事可做,”江生有些无聊的喝着粥,“来这里都已经一个月了,每日只有玩乐,根本没做什么事。” “大娘,粥很好吃。”江莲对着陶儿说了句,陶儿笑着点点头,码着脸对着江生说道,“每日无忧无虑,想玩就玩还有老师来教你读书,还不知足?” 江生略微别扭的说道:“母亲,这教书先生有哪个能够跟爹比的,但爹你也看见了,这些日子都不知道去哪。” 陶儿整理了江莲的衣襟,“你父亲虽然已经卸职,但如今已经获得了封地与君号,可以说在江东也是土皇帝,你们现在可比你爹那时好多了,要知道你爹刚开始的时候,每日每夜忧虑的全是军阵,有时候甚至连续几夜不闭眼。” 江生说道:“娘……我想要出去走走。” “出去,去哪?”陶儿问道。 “跟公琰叔叔一般,到处去看看,去见识见识。”江生说道。 “不行,”陶儿淡淡的说道,“好不容易才离开了朝堂,现在终于是安静了下来,我不允许你们出去。” 江生看了看江莲,对方只是安静的看着书,却不曾说过一句话。 陶儿收拾好了碗筷,江生看向了一旁的江莲,“姐,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呢?” 江莲淡笑着说道:“你要是跟大娘说那肯定准不成,大娘可是做梦都想咱们家离开朝堂,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那好歹争取一下啊,不是公琰叔与邓艾出去就这么容易,为何我们就这么难呢?!” “那你也要看看啊,毕竟说到底他们不是亲的。”江莲说道,“你要是给咱们爹大娘留个孙子,肯定让你出去。” 江生笑了笑,看着江莲,“姐,你现在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你可有了中意的人?” 江莲微微皱眉,看着江生,江生看着对方者神色,也知道了自讨没趣。 江莲撑着精巧的下颌,莹白的脸带着期待,“我要是嫁人,那一定得咱爹那样的人,母亲和我说过爹是用一首词将她带走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那老弟替你把把关,说起来小姝姐的孩子应该出生了吧。” 江莲露出了坏笑,“记得谁小时候叫着非小姝姐不娶。” “呵,”江生撇着嘴,“某人还说长大要嫁给爹呢。” 江莲的眼神微微柔和,江生也是不甘示弱,互相死瞪着对方。 富春县,张仲景的手不断打颤,看着眼前的病人,一直到病人没了气。 而在一旁江问戴着麻布制作的口罩。 张仲景用着小刀,小心翼翼的切割开肌肤,查看着对方的五脏六腑,江问眼神平淡,打仗这种东西见多了,现在没有丝毫的畏惧。 张仲景沉默不语,而一旁的江问替其递上去了医刀,继续切割着什么。 离开了医屋,官兵很快把守住了这里。 张仲景咳嗽一两声,他的身形极其消瘦,应该说江问就没看过他胖。 “我时日将至,”张仲景有些无奈有有些不甘,“真想要再多医疗些病人,制出更多的药方!” “神农食百草,闻名世上,写出了医世着书,先生如今与他地位无差。”江问恭敬行礼说道。 “一位医者从来不是为了留名,他们尊的是自己的仁爱之心,”张仲景走入一旁的屋子,眼神看着满屋的书卷,就似乎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我这一辈子足够了。” “这些还请孙君,好好收着,传授给那些用得到的人,至于那些庸医,别让他们看。”张仲景抚摸着自己竹简,满是神往,“学医了一生,救人了一生,为的全是这些,此生无憾。” 张仲景说完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江问满是伤感,看着张仲景,医者博爱天下百姓,王者医大国,医者医一二百姓,都是救人。 “下官送别孙君。” 富春县县令一脸赔笑的站在江问身前,满脸尽是引擎之色。 “大人,这人谁啊,怎么他说一句你也只能答应。” “此人不久前是吴国上大将军,上庸之战知道吧?” 师爷连连点头,县令说道:“他的手笔,一战让吕布再无翻身之力,大王封他为万户侯,赐予孙姓,现在可以说是整个江东的土皇帝了,拥有自治权,与官员的任命权。” “这……不是封王吗?” “你要是如此理解,那就是封王。” 富春街市,百姓们看着街道上贴着的告示。 “孙君开设新学府了!” “咱们这些老百姓去看那个干啥,还不如多种些地。” “不收学费,只要有想读书,勤勉刻苦的孩子就可以入学,并且孙君还负责吃住,第一次只招募三十位学生!” “不收学费,还包吃包住,有这么好的事吗?” “能不好吗,那可是孙君啊!” 成都,刘备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 诸葛亮行礼说道:“大王,如今孙正得近半司隶及凉州,若是任由不管,下一步便是我大汉。” 法正微眯着眼睛说道:“吴国江问因为遭受其主猜忌,并就此卸任,江问在吴国的威望更甚于孙正,他这一走吴国举国动荡不安,臣以为此刻该起兵!” 关羽摸着自己的美须髯,“上一次若不是吕布,我已经攻拿下了襄阳,而现在这一次大哥若是用我,我必然攻下!” 徐庶摇了摇头,“不应该出战。” 诸葛亮和法正看向徐庶,“元直何解?” “如今孙正注意力全在江问身上,并且江问封君,其用心谁都知道,他想要除掉江问。”徐庶说道,“与其现在起兵讨伐这庞大而兵马强力的吴国,不如除掉江问,江问在则吴国不衰!” “元直有计策了?”刘备询问道。 “此计不难,应该说只是顺承了孙正的心意。” 襄阳大殿,蒋琬行礼说道:“臣启禀大王,近日来襄阳城中流言斐然。” “流言为何?” “孙君欲在江东招兵买马,自立为王。” 孙正眼神微微闪烁,身子稍稍向前倾说道:“以诸位以为这是否为真?” “大王,孙君远离朝堂,卸职远遁不排除是想要借助江东起事。”薛琮行礼说道,“昔日韩信助刘邦得天下,被封楚王后不满亦是起兵造反,但刘邦却是先机而动,才让韩信身死。” “子虚乌有,”周瑜面色阴沉,“孙君于吴国尽职尽责,为了助大王更是交出自己的职权,若是想反早就反了,何须等着谣言!” “臣以为,孙君不反不外乎是襄阳乃是百官汇聚之地,其兵马也不敢跟着反,但现在孙君远在江东,已经没了大王与百官限制,自然会有此心。” 百官之中争论不休,孙正心中稍微满意,这才是自己要看的,以前江问在朝堂百官皆向无人敢抗,但其实百官心中都有些不服气,毕竟为朝堂中枢,担起重担的全是江问的学生,他们的仕途完全被阻挡。 而今江问走了,总算是给了他们能够上进的空间,自然是要好好珍惜机会。 “大王,臣以为不妨独自召见回孙君,若是孙君不反,则找个理由,找个理由监禁他,留他独自一人于襄阳,若是他不入襄阳,则说明了他心有反意!” 孙正微微皱着眉,看着方才说话的大臣,好不容易才把人给送走,现在又要叫他回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所说还是有理,毕竟老是将江问放在江东,自己也不放心,只有死人才会真正让自己心安。 富春县,江问府邸之中,江问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而江生与江莲坐在一旁。 “爹,你都已经卸了自己的职权,远离朝堂,他还不放过你?!”江生怒道,“没有爹,哪来如今的吴国,这是无耻至极!” “爹,女儿也以为不要入京,”江莲说道,“这孙正的用心险恶,此次爹要是入京……” “不入京,则大王立刻发布圣旨,号令天下勤王,到时候死的就不是我一个,而是我们全家。”江问拿着竹简,“好好照顾娘,爹去一趟就回来。” “爹!” 江问摇摇头,“听话,兴许这只是大王想要见见我。” 襄阳吴王大殿。 “昔日项庄舞剑,意在刘邦但因项羽犹豫,就此失了机会,昔日刘秀远遁,更始帝召见刘秀仅因为刘秀隐忍,从而放过刘秀,至使刘秀壮大,最后取代更始帝。”薛琮行礼说道,“这次召见江问回来,不过是大王的权宜之策,不管江问有没有谋反之心,都应该立刻杀了他,不能心慈手软!” 孙正低着头沉思,薛琮说道:“为王者该心狠手辣,切莫生了妇人之情。” 孙正点点头,“太傅所言有理,江问到那天于宫中布好刀斧手,我一声令下立刻诛杀!” 江生看着自己的姐姐,江莲淡着脸说道:“不许去。” “只有姐姐你能够说服娘亲,这此爹独自进襄阳,肯定要出事啊!” “就算如此,爹也已经说清楚,我不允许。”江莲说道。 江生皱着眉头,走到了屋外,看着满天繁星叹了口气。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江生看着远处,走来一个穿衣不整的老道,脸上猥琐的笑容就让人很不舒服。 “这位小友,看你心中不喜,可有烦事?”道士走到了江生面前,江生皱着眉头,“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 “贫道游天下,不为财,只喜美女,并为色。”道长笑了笑。 “滚,龌蹉之人!”江生冷着脸,直接转身就要进屋,道长说道,“孙君不俗啊。” 江生止住脚步,看着道长,就看见对方的脸居然变成了江问,“爹,你怎么在这,不对,你不是我爹!” 道长一笑,手掌在自己脸上一摸,竟然又变了张脸,这张脸与先前的猥琐模样不同,颇有些仙风道骨,“贫道左慈,游历天下,寻找天下之药炼丹,所来为得是一物。” “哼,妖言惑众,懂的一些戏法,就在此胡言乱语!” “信与不信全在你,我想要阅览张仲景留下来的医书,不会带走,只要你给我看,我便可以教你易容之法,老夫与孙君不像,若是细看很容易看出端倪,但你身为孙君子嗣,若是习得此术,可与孙君相貌相同!” 周瑜府邸,周瑜看着自己手中的兵书。 下人走进府邸,“老爷,江问入襄阳了。” “百官如何。” “已经按照老爷吩咐,无人出列。” 周循在一旁说道:“父亲,大王这是要对孙君出手,父亲还要在此安坐?” 周瑜沉默不语,只是翻阅到了下一页。 乐瑶向着周循招手,“循儿出来,不要去烦你爹爹。” 周循看了眼周瑜,“父亲,儿子告退。” 乐瑶和周循走在亭道上,“母亲,父亲不是与江问为好友,为何这次不愿意相帮?” “你父亲是百官之首,若是如你所说确实可以帮助江问,但你要知道携带百官面见大王,再行忤逆大王,便是逼宫!” “你爹与先王是过命之交,对吴国是完全的忠心,要是出现逼宫这种事,你爹绝对会羞愧,从而不忍见人。” 吕蒙府邸,吕蒙看着眼前拦路的兵卒,“我是大司马,轮职权与周瑜相当他凭什么派遣兵马拦我,你若是再不让开我夷你三族!” 兵卒对视一眼,立刻为吕蒙让开了路。 襄阳大殿,孙正坐在王位上,大殿空旷,江问将剑交给了一旁的兵卒,脱鞋进入大殿。 “臣江问见过大王。” “孙君,孤不是予了孙君上朝不拜,携剑穿鞋之权?” “谢大王,但臣应该尽臣之礼。” “不遵从君令,就是孙君不对,”孙正笑眯眯的说道,“叫孙君来,只是因为襄阳近来谣言四起,说孙君有了造反之心?” “臣一无职权,二无军权,虽在江东不过是得大王厚赏,绝无造反之心。” “但孤却不以为然,举凡是谣言皆有其出处……” 第二十九章 佳人逝 “昔有庞恭与魏王言三人成虎,魏王初信于庞,而后弃离庞,”江问行礼说道,“大王,此番造谣,无论是何出自何种目的,所图的都是离间,大王不应该轻信。” 孙正笑了笑,招手示意大内官,大内官拿出了两杯酒,“孙君路途辛苦,想必已经有了些渴意,来与孤同饮一杯。” 江问抬起头,看着孙正手中的两杯酒,还有孙正含笑的面容。 “怎么?孙君现在连孤的酒都不愿意饮了?”孙正走下了御路,来到了江问的身前,将酒杯交到了江问的手中。 江问沉吟不语,拿着酒杯,“臣身子不适,不宜饮酒。” “唉,孙君,不过是一杯酒,与孤同饮,”孙正举起酒杯与江问碰了个杯,接着便是一饮而尽,“孙君,喝啊。” 江问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酒杯之中微微晃荡的酒液…… “你们干什么!” 突然的喧闹打破这沉闷,孙正看着门口走入的吕蒙及一众大臣,微微沉下了脸色,不过好在并没有看见周瑜。 “臣,大司马吕蒙拜见大王!” “臣,前将军甘宁拜见大王!” “臣,镇北将军太史慈拜见大王!” ………… 一众大臣纷纷行礼,孙正看着这些大臣,露出了冷色,“孤可没有召见诸位爱卿,为何诸位来此?” “大王,臣已经抓住了散布谣言者,”吕蒙出列说道,“带上来!” 一位身着布衣的人被官兵押解着到了朝堂之上,“此人乃是刘备手底下的细作,这次子虚乌有的陷害,便是由此人所致!” 孙正看着这位细作,而周围的大臣群情激昂,“押下去割舌。” “大王,由此可见孙君谋反之事完全是子虚乌有,还请大王明鉴!” “臣等也请大王明鉴!” 孙正笑了笑说道:“诸位爱卿,孤与孙君不过是品酒之仪,孙君,孤已经饮下了酒,还请孙君饮。” 江问看着手中的酒,一众大臣死盯着江问手中的酒,江问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襄阳城外,江问向着送行的诸位大臣行礼,对着吕蒙叹了口气,吕蒙微微皱眉,“为何叹气?” 江问说道:“你可知公瑾今日为何没有出现?” 吕蒙摇了摇头,江问说道:“今日你所为形若逼宫。” “逼宫?我这一生只有你这一位挚友,”吕蒙拉着江问的手,用力一握,“我与你共处朝堂这么多年,公瑾他变了,伯符他变了,唯独你我二人,从初识开始一直到了现在,从来没有变过。” “汉中之战你从火海之中救出我,现在我也救你一次,”吕蒙神色之中带着淡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都在跟随着伯符遗留理想走下去,谁掉下去了我都要拉他回来,如此才算是挚友!” 江问神色微微一酸,看着吕蒙,“子明太过了,大王不过是听信了谗言才会如此,再者我已经交出了自己的兵权与职位,大王不会过多刁难我。” “听信谗言?”吕蒙摇了摇头,“虽然我不知道大王在想什么,这次酒杯没有下毒,下一次就不一定,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真羡慕你无事一身轻,这吴国的江山,需要有人来撑住,我若是走了,公瑾他恐怕一个人扛不住,”吕蒙笑了笑,“你去吧,等什么时候天下修养,我便去富春找你,记得给我准备好好酒!” 江问拜别行礼道:“注意好身子。” “诸位也请回吧!”江问向着大臣们行礼,当初青春华发都已经不在,现在的将军们大多已经白了两髯。 吴王大殿,孙正看着空着的两杯酒,正福向着孙正行礼,“大王,为何不让奴婢下毒?” 孙正笑着说道:“在这个襄阳城中想要江问死,恐怕难如登天,既然如此何不让他减低一下警惕,图穷而匕现。” “臣孙皎拜见大王!” “孙皎,你与孤乃是一脉之亲,这件事孤只交于你,一定要帮孤办妥!” “孙皎领命!” 襄阳驿站,江问吃着饭食,门外走进来一位将领,看了江问一眼。 “大人吃点什么?” “帮我的马喂点草料,不用替我准备饭菜。” 一众官兵上了驿站,迅速看守住了整个驿站。 “孙君,不妨一同用饭?”孙皎笑着走了过来,做到了江问的对面,也不嫌生,拿起筷子拿了两片藕,“孙君还真是喜欢素食。” “素食清神,而今年事已高,牙口也不好。”江问淡淡的说道,看着周围的兵卒,“将军应该不是来恭送我的吧。” “近来附近有了山贼的消息,为了保障孙君的安全,大王特意吩咐我,要我沿路保障孙君的安全。” 江问笑了笑,“真劳烦大王费心了但臣自由散漫习惯,还是一个人为好,将军能否回去?” “不能。”孙皎淡淡的说道,吃了一口肉,“孙君好好吃吧。” “给我备一间客房。”江问看着一旁的兵卒,兵卒点头,领着江问就去了二楼。 “将军,动手吗?” “不行,此处在襄阳驿站,若是江问死在这里消息立刻传出去,对于大王不利。” “那也总不能一直任由他在这里住着吧!”兵卒说道。 “他要住就要他住吧,派人严密看守周围,谁都不允许进出!” 驿站之中,江问看着一楼被围堵死的出口,其他地方也都已经被围。 “孙君可是要思虑逃脱之计?” 江问立刻回身,就看见一位老道正倒着茶水,居然不知道何时进来的。 “你是谁?” “贫道左慈,”左慈淡笑着说道,“因为与人有约,前来相帮,喝茶吗?” 江问来到了桌子前,看了眼倒满茶水的杯子,轻抿一口,“不知道长前来相帮,可为何要帮我?” “游历世间寻百草炼丹,与一人结交并欠下了一个人情,从他的口中谈起了你,如今这位故友已走,他生前得孙君大力相助,这个人情便还在你身上。” 左慈看着江问手中的茶杯,江问又喝了一口,露出了笑容,“还请孙君稍睡片刻,此难便会解。” 隔壁房间,江生看着铜镜之中的脸,虽然看不清,但大概还是神似。 左慈推开了门,看着江生,点了点头,“与你父亲相貌相同,不过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为人子,尽孝不是理所当然?” “罢了这是你的事,老道现在就要离去。” “这么多人看着,道长能离开?” “千军都困不住我,何况这些人。” 左慈前脚刚走,就看见一位绝色女子走了进来,“弟弟,你真的要这么做?” “若不这么做,孙正会一直缠着父亲不放,而我身为父亲的孩子,就应该替他做这件事。”江生站起了身,江莲神色动容的说道,“此次恐怕九死一生……弟弟你……” 江生向着江莲行礼,“还请姐姐顺利将父亲带回富春县。” “将军,江问出来了!”一位兵卒微微皱眉,“怎么感觉矮了些……” “不要管,江问已经上马,立刻追上去!” 富春县,江问府邸。 “陶儿,陶儿!”江问站在门外,第一次眼眶通红,急迫的看着房屋之中进出的医官,医官们一个个走出了屋子都露出了束手无策的神色。 “父亲,大娘叫你进去……” 江问闻言立刻冲进屋子,陶儿看着江问,面色极其红润,精神很好,“公子你来了,生儿呢,生儿在哪?” “公子我的生儿呢?” 江问低着头,抓住陶儿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陶儿笑眯眯的说道:“生儿是不是出去玩了?” “夫人,你身体出了问题,好好修养吧。”江问柔声说道,声音极其颤抖。 陶儿看着江问,“公子,别当官了好吗?” “以前乞丐时,跟着公子想要公子高高在上,当好官大官,每天我都提心吊胆,公子是家里的天,就怕公子突然出事,我就想公子能够功成身退。” “公子,下辈子我依然要做街边的小乞,公子你还能找到我吗?” “可惜了,最后也没看见生儿一面,公子你让生儿来见见我好吗?” “夫人,夫人……”江问说道,“生儿在回来的路上,生儿他就要回来了!” “那太好了……” 江问看着床上再无生息的陶儿,陷入一阵沉默。 “孙君,尊夫人年事已高,这些年来每日都忧虑,更是积劳成疾,加上令堂突然出现如此大的变故,所以……” “我知道了,你立刻下去。” 吴王大殿,孙正脸色铁青,看着眼前的孙皎,“你说让江问逃了?!” 孙皎行礼说道:“禀告大王,这江生不知道何处习得妖术,竟然变得与江问一模一样,臣误以为他就是江问,所以才让孙君逃了。” “江生何在?” “已经关押进了大牢,等候大王发落。” “发落什么?”孙正思忖着说道,“这次让江问逃了,他也知道了孤要除掉他,定然不会再有这种机会,而我们手上有他的儿子,就算想要报复,他也会投鼠忌器。” “报!” “禀告大王,富春县令传来消息,孙君突然中风了。” “中风了?” 孙正不可置信的说道。 富春县,江问府邸。 江问手臂不断颤抖,看着自己空旷的书房,那柄利剑,依然悬挂在书房之中。 “女儿拜见父亲。” “我曾经有两次想要拿起它,最终却放下,是因为我相信大王不会如此咄咄逼人。”江问说道,“如今看来,我简单了……” 江莲眼神之中满是泪珠,看着一身白衣的江问,“父亲,弟弟他……” “我与你说的事,你可愿答应?” 江莲神色一暗,但还是点了点头,“为了父亲与弟弟,女儿愿意。” “那便好,收拾一番,叫杨武及李二进来。” “禀告老爷,门外富春县令求见。” 江问神色平淡,召见。 富春县令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时不时不留痕迹的看向一旁的江问,对方的口水滴落在胡子上,而江莲不厌其烦的擦试着,还喂着汤药。 “县令大人,我家父亲如今已经是这副模样,恐怕……” “唉,想我大吴一代军神,居然落得如此,怨天尤人啊……”富春县令行着礼说道,“下官告退。” 襄阳大殿之上,孙正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信,真是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自己终究是让江问逃走了,喜得是江问居然自己中风了! 这对于自己来说可是天大好事,大内官行礼说道:“禀告大王,还有件喜事!” 孙正拿过了正福的竹简看了眼,立刻站起了身,“这书信内容可是为真?” “禀告大王,如今孙君中风,江家唯一能够支撑的便是江生,孙君便是要大王释放江生,这样的话大王便能够得到江莲这样一位美妃。” 孙正高兴的站起身,“放,立刻放!” 汉220年,曹操崩殂于许昌,其子曹冲接任大王之位,启用夏侯惇为魏国大将军,曹冲立刻与孙正议和,两国休战不在发生战事。 为巩固北方城池,孙正派遣吕蒙坐守函谷关,然而忽然染病,退回襄阳养病,孙正再行任用陆逊看守北方境地。 而刘备也借江问离朝,群心不稳的时机下,兵发桂林。孙正再行启用周瑜为主将,邓艾为副将,领军八万前往桂林。 “禀告将军,敌军已经行驶到离我军十里,率领兵卒的主将为关羽!” 周瑜脸色稍稍沉重,“加固城防准备迎敌!” 长安,陆逊看着自己手中军报。 “禀告将军,张飞率领五万兵马出箕谷!” “将军,我军七万兵马,不妨先行驻守箕谷,打张飞一个措手不及!” “刘备手底下有着张飞关羽二将,其张飞纵然是千军万马,也能够如探囊取物一般。”陆逊说道,“但此人乖张,性情暴戾,多与兵卒不合,可以从这里找寻突破口,从而击溃张飞,但眼下未确定之前,此战不得大意。” “传我命令,召见诸位将军议事。” 第三十章 江生回家 襄阳,吴王大殿,孙正玩着掷箭,一旁的大内官行礼说道:“启禀大王,大司马身体严重,近日以来咳血不止。” “当真?”孙正面色闪烁的问道。 “无误。” 孙正笑着点点头,将箭丢向两耳之壶,“真是好事啊,四位辅政大臣,顾雍死了,江问已经远离朝政,且现在已经中风,吕蒙死了的话,辅政大臣仅剩周瑜一人,而周瑜已经四十五了吧,孤却还年轻,孤今年才二十三岁。” “奴婢恭贺大王,待周瑜百年之后,大王就可以真正的政由己出!”正福带着媚笑的说道。 吕蒙府。 吕蒙咳嗽着,一旁的陆敏不断落泪看着这位夫君,“喝药吧。” 一位面容娟秀的妙龄女子走入了府邸,“父亲……” “哭什么,死不了!”吕蒙站起了身,看着自己的发丝,“富春来信,陶儿前不久去世了,江问也中风不起,我想……去看看我的这位老友……” “可你如今的身子,还是好生安养吧!” 吕梦茹低泣着说道:“父亲,还是好好修养为好。” “修养什么……”吕蒙站起了身,“趁现在还能够动身,有件事我得去做,快去拿我官服来。” “父亲……” “拿来!” 孙正府邸,孙正一脸赔笑的走到了正堂,“大司马身子有难,因何事来拜见孤?” “臣见过大王。” “你先别说,孤有一事请教大司马,此次曹冲与吴国议和,但依大司马之见是否需要提防?” 吕蒙说道:“大王,四子之中,唯独曹冲年幼却登基了魏王,坊间甚传曹冲之智,其称象更是成为一方美谈。” “不过曹操虽然选择了自己子眷之中最聪明的儿子,但魏国却也因此而陷入了内乱,大子曹昂性情豪烈,如今更是魏国朝堂群臣拥立的代表,但自曹操离世之后,曹昂一直隐身不显。三子曹植性情真诚犹如赤子,喜爱笔墨,对此并无多大关注,但最主要的是二子曹丕。” 吕蒙说道:“若是大王担心魏国,不妨在一人身上押宝,任意选择一人辅佐其,都能够让魏国内乱不安,在无暇关注我吴国。” “那以大司马之见,应该如何?” “明和曹冲,暗帮曹丕,让他们斗消耗国力。” “好!”孙正眼睛一亮的点点头,“孤这就派遣信使。” “大王,臣此次来还有一件事,”吕蒙满脸的病态,说道,“敢问大王,孙君的儿子是否被大王关押在地牢之中。” 孙正眼睛微眯,看着吕蒙,“大司马从何处得来的无稽之谈?” “举凡谣言都是根据,大王,”吕蒙淡淡的说道:“臣此次便是有一请,如今孙君之妻,江生之母已经逝世还请大王释放江生,替其母尽孝。” “大司马……”孙正略微犹豫,“孙君家中变故,孤甚是心疼,但大司马你也知道孤真的有心无力。” “唉……大王,臣与孙君相识,追随冠武王,数十载,出立国之策,征天下之大敌,所求都是天下太平,完成先王的心愿!”吕蒙面色潮红的喝道,“而如今大王孙君已经中风了,大王你却还如此灼灼逼人,连人子尽孝之礼都不让,着实让老臣寒心啊!” 正福走到了孙正的身旁,小声的说了几句,孙正点点头,看着吕蒙,满目不忍,“大司马如今已经年迈,身子也病入膏肓,却还为国操心,但孙君毕竟是有谋反之心……” “那不过是谣言!”吕蒙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王真的要舍弃孙君所做的一切,最终以一言来确认孙君吗?” “孤也知道,孙君真心为国,为人尽孝也是必须之事,另外,这既然是大司马所请,孤不会再扣押江生。”孙正笑着说道。 “臣谢过大王。” 吕蒙刚要起身,见一位身着白衣戴围帽的女子走了进来,“小女江莲,拜见大王……” 吕蒙神情微微一愣,看向了孙正,“大王,这……” 孙正说道:“这是孙君的爱女,江莲。” “臣知道,但臣想问为何她……” “这是江莲的主意,她愿意入孤的后宫,其条件便是释放了江生。”孙正笑着说道。 吕蒙表情微微抽搐,“大王,也就是说一开始你就打算释放了江生,而代价便是江莲?” “这样一来孤得美人,大司马也是完成了自己的所请,何乐而不为?” “若是没有美人,老臣所请,大王根本不会理会不成?!”吕蒙眼角红润,看着孙正说道。 孙正并未回答,“大司马身体要紧,还请早点回去歇息吧。” “哈哈哈,”吕蒙摇了摇头,将自己头上的官帽摘下,从自己怀里拿出了官印与兵符,“容老臣请辞。” “子明叔叔,这是莲儿自己的决定,不用太伤心。” 吕蒙走过了江莲身旁,清清淡淡的一句却是格外刺耳。 “我曾与父亲约定过,他垮了我必然护你们周全,如今看来不过是笑话,君臣之仪,虚若浮影。” 襄阳大牢,江生被官兵押解着走出了地牢,而在门口等待的女子看着这位少年郎。 “小女吕梦茹,大司马之女奉父亲之命来迎接公子。” “子明叔叔的女儿?”江生面色平淡的行礼,“叔叔他身体可好?” 吕梦茹眼中水波闪动,“在此之前我先与你说件事,你好好听着。” “什么事?”江生有些疑惑道。 “陶夫人去了……” 江生微微一愣,“你刚刚说什么?” 富春县,快马飞驰。 江生走入府邸,看着满挂白绫的府邸,“爹,爹!” “公子回来了。”李二向着江生行礼说道,“请公子随我去见见老爷。” 江生来到江问屋舍,看着一脸面谈呆傻的父亲,完全没有昔日英武谋略的雄姿,“我爹他怎么了?” “陶夫人去世,对于老爷打击太大,就中风了,而现在老爷全靠婵夫人照顾着。” “我入狱之时,家中便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故?” 貂蝉走进了屋舍,虽然依然美丽,但已经有了不少的皱纹,头发之间有了不少的白发,端着汤药。 “生儿你回来了?!” 江生点点头,“回来了,二娘,药我来喂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爹说。” 貂蝉眼神闪烁晶莹,走出了门。 待人走后,江生看着江问,“爹。” 江问的神色慢慢恢复常态,“回来了……” “娘她……” 江问的身形微微一颤,“如今你姐姐进入了吴王府,数年之内孙正不会再关注江东,有件事我要你去办。” “孩儿谨遵父亲命令。” 箕谷,陆逊军营,陆逊看着地图。 陈武出列说道:“禀告将军,已经查明张飞率领五万兵马,已经抵达了定军山,于定军山、兴势山山麓扎营。” “城固,汉中皆有我军兵马,三方合围张飞,固然他有四条腿,也绝对逃不出去!” 陆逊转过身看着诸位将军,“上庸之战,孙君尚且能够用三万兵马击溃吕布六万大军,打仗不能妄自托大!” “末将等谨遵将军教诲。” 陆逊说道:“传令下去,南守据点走马谷,驻守东线据点广石,遏制住张飞想要前行的道路,同时挂好免战牌,谁人都不可以出战!” “杀!” 夜晚,阵地号角吹响,无数兵卒争先恐后的一拥而上,与敌军厮杀,漆黑的月光显得格外凄凉。 张飞军营之中,法正看着眼前的地图,对着张飞说道:“禀告将军,我军已经连攻数月,但久战不利,不妨先行屯兵。” “这陆逊到底何许人,为何军师行计策一一被此人化解?”张飞有些不解的说道。 “无论如何,此人的才学谋略都非同一般,应该小心为上。” 法正看着地图,“如今广石与走马谷两点为敌军的主要防线,我军不妨主攻一点,趁其支援之后,再行攻伐兵力较弱的一点。” “广石有着陆逊把守,而走马谷也是老将甘宁驻守,无论攻哪边都是很难咬的硬骨头啊!” “打个仗你们这么絮絮叨叨,枉得你们穿着这一身衣!”张飞朝着将士们一吼,巨大的嗓门立刻鸦雀无声。 “经此一战,敌将性子我已经把摸清楚,陆逊运筹帷幄,以守代攻,若想要攻破绝非易事,而甘宁性情暴戾,喜好厮杀,如若能够激他,必然上当!” 张飞笑着点点头,“那就以军师所言,主攻甘宁!” 广石据点,陆逊看着甘宁发送而来的军报,陈武行礼说道:“禀告将军,这些日子张飞屡次率领兵马趁夜攻击走马谷,而甘将军也被折磨的苦不堪言,我认为应该派兵增援。” 陆逊微眯着眼睛,摇摇头,“甘宁将军非同常人,勇武担当,面临大事更是能够临危不乱,我军不应该派遣增援的兵马!” “可将军,若是张飞真的带领兵马攻下了走马谷,那么此战我军将陷入死境!” “此战是法正的声东击西,我军与走马谷之间互相为援,但两地兵马却各不相等,我有四万兵马,而甘宁将军却只有三万,若是派兵前往,则主军实力削弱,张飞定然会猛攻!”陆逊说道,“对于甘宁将军的夜袭,不过是佯攻,就是为了引我们上当。” “凌统!” “末将在!” “速派人前往张飞军营,散布谣言!” 张飞军营,法正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这陆逊还真是沉得住气,如今我军屡次三番的攻打,却迟迟不出兵救援,莫非是看穿了我的计策?” “军师,那不如我们直接大军压境破他走马谷?!” “不可,如今我军屯守于此,若是大军压境,则可能陷入腹背受敌,敌将聪慧,此战比我想的更难。”法正说道,“请将军先行休战,容我再想计策。” 数日,法正坐在营帐之中,一位兵卒立刻跑了进来,“大人,大人还请为小人求情啊!” 法正立刻起身,看着这位兵卒,“发生了何事?” “大人,近几日来营帐之中多是我军不战欲退的谣言,将士们士气很是低落,而小人找到了散布谣言者,带着他们去见了将军,谁知道将军却连小人一起问罪!” “将军在何处?” “正在刑场。” 法正微微皱眉,连忙走出了军营,前往刑场,就看见张飞拿起鞭子抽打着兵卒,血肉都已经模糊。 “将军住手!” 法正开口呵斥道,张飞看见法正来了,也就停了下来。 “这几个鸟人真不是东西,居然在如此重大的时刻乱散布谣言,动摇我军军心!” 法正叹了口气,“若是责罚,应该先禀告全体将士,如此动用私刑,只会更加动摇将士们的军心。” “我心里有气!”张飞怒哼一声,将鞭子丢向一旁。 陆逊军营之中,陆逊看着手中的军情,露出了大喜之色,“果然如此,张飞性情豪烈,却只尊文士不尊士卒,如今已经颇有成效,张飞抓住了几个兵卒当着全军的面活活打死。” 陈武行礼说道:“将军是想要在张飞身上下功夫?” 陆逊点点头,“一帐之中,固然谋士如云,众口莲花,张飞身边有位很厉害的谋士。但决策却皆在主将之手,张飞是位猛将,却不是为帅将,他不会体恤兵卒,但凡错事必然严厉责罚不会轻饶,长此以往军心与帅隔离必然,那时候便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 法正看着军营之中的将领,皆有点人人自危,而张飞因为久攻不下,也甚是烦躁。 待人离去后,张飞看着营帐之中的二将,“替我拿些酒来!” 范强行礼说道:“禀告将军,大王临行前数次嘱托将军勿要喝酒,也叫末将监督……” “你敢耽误老子找乐?!” “不敢不敢!” 范强与张达行礼,连忙走出了营帐,过一会拿了五坛。 张飞立刻就是喝了一大坛,因为是白酒,马上来了劲,“你们也给我喝!” “禀告将军,在军中饮酒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老子就是军法,叫你们喝,你们就得喝,来人!”张飞怒喝道,几个兵卒走了进来,“扒开他们的嘴,给我灌!” 第三十一章 张达献头颅 “呕,呕!” 范强扶着墙壁,不断呕吐,一旁的张达也没好到哪去,感觉浑身恶心。 “欺人太甚!”张达怒道,眼睛满是泪水,倒不是哭,只是呕吐呛到了。 范强叹口气,“总归他是我们的将军,忍忍吧,我们不是早就听闻翼德将军性情暴戾吗。” “那这件事要禀告大王吗?” 范强略微思虑,满是踌躇,“眼下将军急躁,法正先生也没什么好办法,不妨禀告大王,让大王慰籍一下将军。” 张达点点头,“确实,这也是在军中,将军如此暴饮,若是因为喝酒而误事,那可就是三军的罪过!” 广石据点,陆逊看着手中的军报,“粮草如何?” “禀告大人,已经全部派发,走马谷沿路并未遇见兵卒劫粮!” 陈武向着陆逊行礼说道:“将军,我军明显军事占优,为何固守不战?” 陆逊笑了笑,“刘备麾下贫瘠,兵多粮少,打仗打的不仅仅是一时,若是敌军疲弱不堪可速攻,而若是敌军士气盎然,勇猛无敌,便需消磨,做好长远的打算。” “兵者,诡道也,却也行人道,而人注定跳脱不了吃喝,他们粮草少,我们粮草多,久而久之威武的大军也会变成孱弱饥饿之徒。”陆逊将书卷放在了一旁,“张飞如何。” “禀告将军,暂未有何。” “不急,再行散布谣言!” “是!” 法正看着手中的军报,皱着眉头走到了张飞军营,“拜见将军!” “先生何事?” “将军,近日来军营之中谣言屡次三番出现,将军应该严加整军,谨防被流言所扰,将士离散。” “唉,先生多虑了,”张飞不在乎的摆了摆自己的大手,大笑着说道,“我们现在每日驻守,没去扰乱他陆逊都算好的,他岂敢主动犯境?” “不可不防,”法正严厉道,“这此谣言便是陆逊派人散布,若是任由下去,三军不益!” “行行行,”张飞站起身,“我这就加派营帐巡逻。” 翌日,法正看着地图,陆逊所行之策毫无疑问就是不打,屡次三番进犯走马谷,尽管甘宁求援,但依然不见陆逊援军。 而若是大军迫近,兴许会被陆逊合围,如此更是不利于大军。 “将军急招先生账中议事!” 张飞军营之中,张飞愁眉不展,而一列将军也是如此,法正走进了军营,“将军可是发生了何事?” “因为二哥军营急需军粮,我军只有一月之数。”张飞叹道。 法正微微皱眉,看着张飞手中的竹简,顿时觉得有些棘手。 “不妨博一次!”法正眼神越发坚毅,向着诸位将军说道,“诸位,陆逊兵马与走马谷形成掎角之势,前后倚仗左右相称,若是攻其一方则另一方必然回援,这便是我军此行的目的!” “诸将听令!” “关平!” “末将在!” “你率领兵马一万,前往广石开外三里东山驻扎,但凡看见远处灯火连绵,立刻行军进驻广石西隘口,此地乃是陆逊屯粮之地!” “将军!”法正向着张飞行礼,“也请将军立刻准备!” 夜晚,陆逊军营,号角声突然吹起了整个军营。 陆逊立刻从床上惊起,穿戴甲胄。 “发生了何事?” 潘璋行礼说道:“禀告将军,军营之外见张飞主力!” 陆逊神色一正,“立刻迎敌!” 夜晚,火炬连绵,俨然一片火海之色,陆逊与张飞隔着五百米之地,相互眺望。 陆逊微眯着眼睛,因为不怎么亮不怎么看的清脸。 “将军,他们到底打不打!”陈武坐着战马,已经干站了半个时辰,胸口的热血都有了些凉意,身后的高墙满是弩弓,只要张飞前进一步,立刻就会万箭齐发! 陆逊的战马来回踱步,一位兵卒飞快的向着自己奔来,“报,报!西隘口粮草之地,突然出现敌军!” 陆逊脸色微变,“潘璋!” “末将在!” “立刻率领一万兵马前去援助!” 陆逊军营,陆逊神色极其难看的看着地上的尸首,潘璋行礼说道:“禀告将军,臣虽然率领兵马支援,贺齐将军拼死驻守,但奈何还是……” 陆逊艰难的闭眼,“将尸首送回襄阳,好生安葬吧。” 陈武行礼说道:“此次偷袭我军损耗粮草三万石,折损兵马五千,斩敌一千。” “这是我之过也,”陆逊说道,“还是小看了张飞,即刻起加固周边密探。” “是!” 潘璋行礼说道:“这张飞让我军就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绝对不能轻易算了!” “对,不能轻易算了,要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将军,末将陈武请战!” “潘璋请战!” “丁奉请战!”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陆逊喝道。 将军们行礼,接着走回了队列。 “容我思虑思虑。” 张飞军营。 “哈哈哈,将士们喝!”张飞大笑着说道,将士们围坐在军营之中,共同举杯豪饮,法正走了进来,看着张飞,“将军,如今我军粮草虽然虽然稍稍缓解,但还是不容乐观!” “诶先生,这次陆逊小儿吃了个大亏,我们高兴庆祝,先生既然来了,一起喝!” 法正微微愠怒,刚想要开口,但想来无济于事挥袖离去。 张飞嗜酒,这在军中已经屡见不鲜,唯独关将军与大王才能够劝住,偏偏此二人现在不在身边。 范强和张达呢?法正微微疑惑,拉了一位兵卒,“范强张达二将何在?” “禀告军师,因为二位将军得罪了张将军,被张将军派遣去铲马粪。” “岂有此理!”法正怒色道,直接走向了马厩。 “两位将军辛苦了。”法正向着张达与范强行礼说道。 “拜见军师。”范张二人回礼道。 “两位将军,为何在此?” “上次喝酒的事禀告给了大王,结果被将军知道,大发雷霆,便让我们在此处铲马粪,”张达面色极其难看,“我们可是一军之将,凭什么!” 法正刚想要说话,就感觉自己的鼻子一暖,脚下一个踉跄,张达脸色迅速一变,“军师,军师!” 法正军营之外,医官摇着头走了出来,而张飞等诸位将领一拥而上,却最终被挡住。 马厩,张达躺在稻草上,松了松自己酸痛的臂膀,一旁的范强也是累的苦不堪言。 “我们为大王尽职尽责,”范强微眯着眼睛,露出了少许的冷色,“但自打来到军中,屡屡受辱被罚,身为一军之将却还来铲马粪,如此辱我等!” “如今军师也已经病倒,我们若是再干耗下去,不外乎给自己找不自在!”张达也是低沉着说道。 范强说道:“不如我们投降吧!” “就你我二人,虽然说将,但比起别人着实不够看,”张达叹口气,“固然是投降,很快就不会被当回事。” “那如果我们能够拿出他想要东西?”范强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书信,眼神之中满是狠毒,“这是陆逊写给我的信,只要我们能够为其带去张飞的人头,则可大富大贵一生!” 张飞军营,范强和张达看着熟睡的张飞,对视了一眼,刚想要上手就看见张飞转过头,眼珠子怒目而视,两人吓得身形一抖,就要求饶,却看着张飞没有什么动作且鼾声如雷。 对视了一眼,手中的长刀便直接落下! “禀告将军,军营之外有两位将领慌忙求见!” 陆逊说道:“何人?” “他们自称张达范强,说是有大礼要献于将军!” 陆逊点点头,“让他们进来。” 范强和张达进入军营之中,陆逊立刻迎了上去,“早就听闻了两位将军的名号,不知道此番来见我,所为何事?” 范强与张达向着陆逊行礼,接着张达将自己手上的木盒递了上去,陆逊微眯着眼睛打开,脸色立刻一变,看向了两人。 “将军,这边是我二人送于将军的大礼,还请将军收下!” “好好好!”陆逊重重的点头,走到二人的身前,重重的拍着对方的肩膀脸色欣喜若狂,“号召全军将士,立刻整顿准备征战!” “是!” 关兴走入了法正军营,法正穿戴好了衣衫,“可找到人?” “军师,营帐之中已经搜寻完全,并没有看见将军!” “禀告军师,陆逊率领大批兵马正在前往我军!” 法正正色说道:“通知全军,准备迎敌!” 战场之上,两军将士遥遥相隔,但双方的弑杀之意已经准备好,只待一声令下立刻扬血沙场! 陆逊看着人群之中一身黑衣的法正,“阁下便是法正先生吗?” “正是!” “三军阵前,为何只见到了法正先生,你家将军何在?” “我家将军如何与你何干?!”张苞喝道。 “我这里新来了两位将士,你们一定认识!”陆逊笑了笑,向着身后招手,两位将士骑着战马走了出来。 “张达范强!” “两个无耻之徒,白眼狼!大王如此重待你们,焉能做出阵前投敌!” “你们两个枉为人!”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张飞如此对待我二人,如何能够让我效忠?!” 法正微眯着眼睛,“哼,于国之前却投于敌军之下,不过蝇营狗苟之辈!” “陆逊,你是一个好对手!今日既然已经到此,你我便以三军为棋,大地为棋盘,好好切磋一番!” “行啊,不过切磋之前,在下还想要给将军看一样东西!”陆逊大声喝道,“带上来!” 张飞全军的将士看着这个东西,心里顿时感到一紧! 陆逊大笑着说道,“东西你们也看完了,还请诸位莫怪,这一次不过是报上次之仇,现在来对阵如何?!” 马车缓步行驶,停靠在了富春县之外,而在吕梦茹的搀扶下,吕蒙杵着拐杖,走下了车。 “富春之景,倒也是四季如春。”吕蒙笑眯眯的说道,吕梦茹自然也是一脸轻笑,“爹爹喜欢,女儿去为你取来一抹春色?” “也不知道长苏那个老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吕蒙笑了笑,走入了府邸,府中上下却显得格外冷清,“人呢?” 一位俊逸无匹的青年走了出来,身材笔直,高七尺,面容更显得才气过人,“江生拜见子明叔,拜见梦茹小姐。” “小女子见过公子,”吕梦茹眼中暗含秋波,似水般涟漪。 “行了,你们两个出去玩玩吧,”吕蒙看着笑了笑,“我去找你父亲,他在哪?” “父亲在自己屋中静养,叔叔你也知道父亲他……” “行,我自己去看看。” “父亲……” “我身子骨没那么弱!” 吕蒙走入了屋舍,看着睡在床上的人,貂蝉的眼神温柔,正在给江问喂着汤药。 “妾身见过大司马。” “别行礼了,前不久才辞了官,现在草民一个,”吕蒙笑了笑,看着瘫在床上的江问,“貂蝉你出去一下可好,我想和他单独说说话。” 貂蝉将药放在一旁,“妾身告退。” 吕蒙找了根木椅,来到了江问的身前,将拐杖靠在了一旁,看着对方一脸面瘫的样子,笑了笑,“老家伙,我来看你了,怎么才这么点时间,你就变成这样?” “我辞官了,现在的吴国也不需要我这样的老人,有你的选官法,如今是能人辈出啊,”吕蒙笑了笑,眼神之中满是落寞,“昔日四友,仅剩三人,如今你却还中风,近些日子,我也感觉到一些不妙。” “我就是想着,临终前,再来和你见见,陶儿一走对你的打击太大,江莲也入了宫,成为了大王的妾室,”吕蒙叹了口气,“如今的朝堂,满是陌生啊。” “回想一辈子,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妻妾也有了,仗也打了,血也流了,官也当了……”吕蒙嘴唇微微颤抖,“老家伙啊……” 吕蒙拿起一旁的拐杖,“老家伙,我先走了,记得以后带酒来看我和伯符。” 吕蒙转身走出房屋,在江问的眼角渐渐落下泪。 第三十二章 桂林之战 “每月初,文人会聚于文坛,来此品诗,每人写诗一首,交由诸位评读,分为一三等。” 热闹的府邸,府邸的管家正嬉笑迎着进出的文士。 “因是文会,府中并无限制,只要有才学敢品读都可进入。”江生站在庭院之中,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吕梦茹浅饮一口略微回味,“好茶。” 江生一笑,并未过多表示,翩翩风采,自信斐然,让少女看的怀春。 “为何要举行文会?”吕梦茹放下茶杯,说道。 江问看向远处,下人们正在端着酒菜,摆设场地,“父亲身体康健时便广设学堂,给予文士高价,想要让他们留在富春,当孩子们的先生。” “孙君?”吕梦茹神色一暗,“孙君是天下难得的王佐之才,于国于民都是如此,世间再难有这等才子。” 江生眼神平淡,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公子,大家都已经到齐。”一位老翁走了过来,向着江生行礼道。 “行了李二叔,你身子骨要紧,下去歇息吧。” “是。” 江生展开自己衣摆,“吕小姐可愿与在下一同?” “公子相邀,小女自当应允。” “要我说,现在前线开战,没有孙君赢不了!” “如今我国大都督犹在,论绸缪丝毫不在孙君之下,此战必胜!” 江生走到主位,宾客们早已经入席,“诸位因何事而论?” “戚公子与柳公子争论桂林之战,戚公子以为会输,而柳公子以为必胜!” “今日诸位来此品诗,又何必伤了和气?” “我倒以为可以一论,”江生笑着说道,“谈论诗文,国策,形势,知而不言,言而不过,不正是我们所行所说?” 远处,吕蒙推着轮椅,江问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江生坐在主位上,与诸位士子辩论。 吕蒙笑了笑,“都说子随父像,你看看这样子跟你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江生锋芒毕露,你却是韬光养晦,以前一整天都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盯上你。” “到了最后,你看看你我还不是结为了亲家,你儿子出生的那段时间,我还跟着伯符公瑾争,现在还是我赢了。” 吕蒙将江问退向一旁,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还是不如年轻时候,我这么快就累了。” “你说江生和茹儿生个孩子,会不会继承我的才学与勤奋?” 桂林,周瑜大营。 周瑜揉着自己的眉心,俊美的外表满是愁色,一旁邓艾行礼说道:“大都督休息吧,已经深夜了。” “恩,你也下去吧,明日带领五千兵卒把临河一带布控眼线。” “末将遵命,告退。”邓艾行礼,便离开了周瑜营帐。 周瑜眼神之中满是思虑,关羽乃万夫莫当之勇,当性情桀骜,自恃高人一等,对于认准之人却为真性情,但对旁人就不如此。 需要有东西来激他。 周瑜吹灭了灯,脱下甲胄睡觉。 半月之后,周瑜看着麾下的诸位将士,一位兵卒跑了进来,“禀告将军,汉中捷报!” “念!” “箕谷之战,张飞被斩,刘备损耗兵马两万,粮草四万石,丢营失寨,全军撤退回了巴中。” “你说谁被斩了?” “禀告大都督,主将张飞被斩!” 周瑜喜上眉梢,“胜机来了!” 关羽大营,徐庶看着手中的军情,满脸复杂与悲哀,廖化看着徐庶,“军师这……” “这消息将军知道了吗?” “已经禀告。” “谁让你禀告的!”徐庶大喝一声,连忙出了营帐,“速速与我去见将军!” “三弟!” 徐庶看着一众将军站在营帐之外,“何事?” “禀告军师,将军他悲伤过度,现在正在里面恸哭,谁都不见。” “三弟,二哥誓要为你报仇,踏破吴国,不死不休!” 周瑜军营,周瑜看着密探呈上来的军报,露出了一丝笑意,“将此消息带回去,透露给关羽兵卒。” 魏延说道:“大都督,这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军西翼军力不足,他们肯定会去攻打的啊!” 周瑜笑了笑,“我就是要让他们知晓。” “大都督,属下不明白了,为何要刻意透露我军军力薄弱点?” “若要诱敌,必定要许以心仪之物,若是平常,我断然不会行此计策,但现在却可以如此,”周瑜笑着说道,“刘关张三人义气闻名天下,关羽虽然自诩高傲,但却极为仗义,如今张飞一死,身为他的二哥必然会想方设法报仇,一旦想要报仇,那么便会急功近利,以至于徐庶的叮嘱都会全然不顾。” “如此便是抛装引玉。” 关羽看着自己手中的军报,“这份军情绝不会有失?” “禀告将军,属下亲自带人去摸索过,此据点仅有七千兵马!” “好!立刻传令高翔,令他领一万兵马前往收复此地!” “将军不可!”徐庶急匆匆的冲进营帐,向着关羽行礼说道。 关羽皱着眉头,看着徐庶,“先生为何阻拦?” “将军,周瑜非凡夫俗子,此人乃是领军大才,昔日樊城能够以数千兵马阻挡将军十万兵马数日,便足以说明此人非同寻常啊!” “若不是吕布那三姓家奴,现在襄阳早就是我们的,”关羽怒色道,“再者他吴国杀了我三弟,我必然要他们血债血偿!” “如此草率出战,于军乃是大忌,我这就请示大王,还请将军稍待!” “不用!”关羽铿锵有力的说道,拿出一卷竹简,“这是大哥的号令,叫我速速出战,替三弟报仇!” “大王为何也如此不明智!”徐庶看了竹简,只想要捶胸顿足。 关羽却是不再理会,说道:“出军!” 周瑜大营,兵卒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告大都督,我军西山据点突然出现敌军一万兵马!” 魏延行礼说道:“大都督,末将愿意领军前往支援全尚将军!” “文长勿急!”周瑜一副信誓旦旦的说道,“传令,让全尚将军舍弃据点,切勿损失兵马,缓缓撤军,不要给了敌军追击的机会!” “是!” “来人!” “小人在!” 周瑜拿出竹简,“依然按往日,将此书信送于敌方军中。” 过几日,兵卒向着周瑜行礼,“禀告大都督,我军西北据点被关羽所占!” “禀告大都督,我军东翼,东南五个据点被关羽所占!” 周瑜看着军报,一次次的露出了大喜之色,军中将士全部疑惑,唯独邓艾却是了然于胸。 “士载。” 深夜,周瑜将军报放在一旁,看着邓艾。 “末将在。” “你以为,我军还需要多久才能胜?” 邓艾微微沉吟思忖,说道:“五月之内,必能大胜!” 周瑜眼神一亮,微微惊异,随后淡笑着说道:“你乃是长苏的学生,可知道我此番的用意?” 邓艾行礼说道:“大都督之心难以窥探,末将不知。” 周瑜笑着摇摇头,“你放心,我不妒才,尽管说便是。” 邓艾看了看周瑜,说道:“大都督这些日子不断泄露军情,接连丢失我军屯守的据点。” “你也与他们一样,认为我做的不对,是故意让关羽大胜,行叛国之举?” “说是故意,也是不错,但无谈叛国。”邓艾走到了地图之前,指着桂林之地说道,“我军屯守于桂林城外十里之地,驻扎却是以东西两头一字排开,如此布阵于兵家乃是大忌!” “如何说?”周瑜稍稍认真的说道。 邓艾看着周瑜,见对方透露出来的神色,瞬间知晓,这是在考验自己,“一子排营并非不可,但需要寻险地,另外便是不能拉开战线,打仗最是忌讳特意拉大战线,一来其中一处遇敌,其他各地兵马驰援费力,二来粮草周转也是极其费力。” “而以末将看,如此布阵也是大都督的用意。”邓艾说道,“如今关羽兵马不断被调动向东西两侧,这两侧据点都是做看守把望,虽是重却也轻。” “何重何轻?” “重则在于持久战可布望周围不给敌人可趁之机,轻则在于速战速决可弃。”邓艾行礼说道,“如今关羽夺得据点,咋看之下我军不断丢失营帐,落于下风,但我军的军力正不断向中合围,而关羽的军力,却不断向两边扩散,所以末将推测,五月之内关羽必败!” “可依你这么说,我军应该是更早的拿下关羽大军才是,为何需要五月如此之久?” “关羽大军临近桂林,桂林又是其占领之城池,粮草兵器充足,固然有着拉开战线之举,若是直接攻打也可支撑到回援,”邓艾说道,“大都督也说了关羽此次也是为了替自己三弟张飞报仇,那么此人绝对不会采取守战,而是选择攻战。” “若在敌军阵地上与敌军论攻战,于我军已经落入下策,故此大都督绝对不会行此下策,既然知晓敌军要攻,那么也要自己占据地利而非敌军占据。” “占据地利之后还要消磨士气,故末将推测,需要五月之数!” “好,好!”周瑜大悦点点头,来到了邓艾身前,拍了拍肩膀,“内有蒋琬,外有你,我吴国无忧!你有帅才,注定领军为帅,将才只会在意眼前之得失,如这次的许多将士,因为丢失了少许形若鸡肋的据点,便怨声迭起。而身为帅才就要看全,不在意眼前之得失,高瞻远瞩窥视全局,以中之轻换之重!你已经不需要长苏的学生这个名号,你自己已经是一届帅将!” 邓艾行礼说道:“末将谢大都督赞叹,但老师之风姿乃末将之期许,为老师的学生不是学生之耻,而是学生之荣。” 周瑜神色微微一暗,“是啊,天下有几人能够比得上他,可惜……” 关羽军营,关羽看着接二连三的捷报,心中早已经是大喜过望,而徐庶却是忧虑满色,“将军,如今我军还是应该放弃所占领的据点,巩固中军防线。” “先生太高看了周瑜!”关羽冷哼一声说道。 “禀告将军,周瑜率领大军邀战!” “如今我军屡战屡胜,就说明了此人的不智,传我号令,立刻整军,准备出战!” 吴王大殿,孙正看着自己手中的军报,丢向了一旁,江莲揉着其肩膀,“大王是何事要你如此气闷?” “大都督接连败仗失利,丢失据点不说,还不断引军后退,现已经退了足足两百里。”孙正气笑着说道,“要是再退恐怕都要到襄阳来了!” “瞎说!”江莲媚眼一翻,嗔怪着说道,“襄阳跟桂林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到襄阳来!” “爱妃还在意上了,孤不过是打个比喻,”孙正说道,“如今箕谷一战我军大捷,但重中之重还是这桂林之战,毕竟是刘备的主力兵马。” “大都督统兵以来,从来没有真正败过,兴许这次也是大都督的打算,过不久就会有大胜捷报。”江莲说道。 孙正点点头。 周瑜大营,周瑜看着地图,一众将军在下面沉默不语。 一位兵卒走了进来,“禀告大都督,营帐之外关羽兵马便撒尿便叫喊着水淹樊城。” “欺人太甚,”全尚行礼说道,“大都督,属下愿意领一支兵马与关羽死战!” “不急。” “这都已经骂到家门口了!” “说了不急。” 山脚之下,关羽军营,关羽青着脸,以他的性情本来不会出此下策,但奈何周瑜兵马自打输了几场之后,便一直后撤拖延,让急于求战的自己很是气恼。 廖化行礼说道:“将军,此次周瑜屡屡战败,这是在畏惧将军,将军又何故自恼,给自己不快,依末将来看,周瑜他不能不战,毕竟我军已经进入了吴境,吴王不会高枕无忧,他会催促周瑜出战,所以将军也请好好修养,也好带着将士们上阵杀敌!” 关羽稍稍缓和了下脸色,点了点头,“廖将军所言有理,我会好好修养自己的身子,不过我三弟的大仇未报,我一刻都等不了,继续派遣兵卒前往周瑜营帐之外叫骂!” 第三十三章 入套 “周瑜老贼是软蛋,只守不攻不敢战,关羽将军一上阵,腿一抖身一颤,窝在军营不动弹!” “周瑜老贼……” “大都督,我们就任由他们这般辱骂?实在太来气,末将愿意领军死战!” “我们打了这么久战,什么时候这般窝囊过!” 周瑜看着军报,“诸位将军,我知晓你们有出战之心,那关羽在阵前如此辱骂我等,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 诸位将军面色一喜,看着周瑜,陈武行礼说道:“末将在!” “准备笔墨!” “是……啊?”陈武先是点点头,接着有些疑惑道。 周瑜说道:“准备笔墨!” “这,大都督两军交战,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啊……” “如今我军久战不胜,士气低落,此刻我要禀明大王,兴许大王没有出战之意,而我要是战了,那就是忤逆大王,”周瑜笑着说道,“所以要战之前,我先请示一下大王的意思。” “这……大都督!” “诶,算了,大都督我等告退。” “真不明白,孙君给大都督留下了三万吴虎卒,一直窝藏不出,这些日子还屡屡战败,我看啊他是怕了关羽!” “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再这样下去……” 将士们的冷嘲热讽,周瑜倒是面色无常,书写着奏表,表明大王。 襄阳,孙正喝着江莲调配的莲子羹,看着手中的军报。 “大王,大都督说了什么吗?” “他啊败了太多,一直选择坚守不出,将士们不高兴了,催促出战,就写信回来请示孤,要孤给个话。”孙正微微咋舌,“爱妃,太甜了……” “大王不喜欢?” “不,爱妃做的孤都爱吃,只不过这些日子一直吃甜的,想吃点咸。” “甜的不好吗?甜甜蜜蜜不就说甜吗,要是喜欢咸,那大王别来见妾身好了。” “行行行,爱妃说什么就是什么,甜的好。”孙正将书卷丢给了一旁的下人,看着江莲的娇艳顿时一阵火热,一把将美人丢上了床。 “大王,该如何回信?” “这总不能惹得将帅不合,不妨让大都督出战。”孙正说道。 江莲笑了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大都督为大王立下了赫赫功劳,不战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不妨大王不催促大都督出战?” “恩,”孙正点点头,看着江莲,“孤也知道,爱妃非同常人,那魏王麾下现今的尚书令周不疑,论才都被爱妃压了一头。” “再有才,还不是在你怀里吗?”江莲妩媚的看了眼,顿时孙正又感觉一阵火热,“孤今日身子有些虚,爱妃可不要在如此。” “禀告大王,门外尚书令薛琮求见!” “让他在宣阳宫等孤。”孙正留念的在江莲身上一嗅说道,“孤走了,爱妃好好珍重身子。” 风清宫,王后周氏,周氏梳理自己的妆容,“王后,大王这些日子一直去见那个贱人,都快忘了娘娘了!” “不得无理,江莲为名门望族之后,姿容确实天下一绝,大王如此宠爱她也是自然。”周氏说道。 “可王后你才是正宫,如今大王一直不来,弄得朝堂满是流言飞语。”侍女替周氏感到委屈的说道,“再者现在大都督还是王后你的父亲,还如此冷淡待你……” 周氏站起身,看着庭院之中的小男孩,“本宫已经有了大王的孩子,大王宠幸江莲,依然无关大雅。” 静安宫,江莲面色平淡的坐在椅子前,看着眼前的药,喝下。 “小人张三,这是公子派小人带给娘娘的书信。”张三行礼之后告退。 “府中一切安好,二娘身体安康,父亲身体既往,姐姐好生保养身子,还望勿忧。” 江莲将书信移向一旁的火炬烘烤,许多小字慢慢的浮现,看完之后便丢入了火堆里。 桂林,周瑜大营。 周瑜和诸位将领听完了大王的诏书,周瑜露出了心喜之色,而将军们却如同吃了苦瓜一样难看。 “可笑他关羽欺人太甚,我辈也非泥人,可奈何!”周瑜将诏书放在自己案台上,使臣说道,“大王也赐大都督吴王剑,有此剑可先斩后奏!” “大王体恤。”周瑜恭敬的接过。 夜晚。 邓艾走进了周瑜军营,周瑜正看着地图,“关羽兵马以横渡行军?” “一切都在大都督的掌握之中。”邓艾行礼说道,“如今有大王这封诏书,大都督也是能够轻松些。” 周瑜点点头,“无异是雪中送炭,越是到了这个时间,越是要沉寂心神。” “不知道大都督寻末将何事?” “如今关羽虽然昏了头,但麾下难免还是有理智之人,这徐庶不得不防,若是他让关羽觉察出端倪,那我们所行所做都得前功尽弃。”周瑜说道,“如何能够让关羽不听取徐庶之言,是目前的难事。” “徐庶因为之前反对关羽大肆进军与征战,二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若是在火上浇油一番,便能够成功!”邓艾说道,“不过若是要成,恐怕需要一些代价。” “什么代价?” “末将之前散布谣言,所汇消息尽给了关羽麾下一将李严,李严此人有才,且不甘心低人一等,如今刘备重用了法正,伊籍,刘巴,诸葛亮,唯独他一人因为徐庶的关系一直低人一头,若是给他透露一个能够引诱其上钩的消息,末将以为必然会成!” 周瑜思忖着说道:“代价?” “我军再行退后百里,而如此行的风险,便是将桂阳,暴露给了敌军,且撤退时,关羽追击伤亡无法估测。” “而好处在于关羽再行率大军深入了吴境百里,”周瑜笑了笑说道,“而且因为李严的关系,徐庶再难让关羽听取自己的意见。要是想要一口吞下关羽,付出少许代价也是必然。” “此事末将可以接任!”邓艾说道,“末将曾经因事游历过成都,本地方言也是会说一二,与李严交谈也可亲切些。” “好,万事拜托于你。” 关羽军营,李严营帐,李严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客位的邓艾,“这些日子倒是因为你,我得到了不少的赞赏,大王也是说了要为我加官,但你我终究各自为主,这其中难免见雀张罗,毕竟人心隔肚皮。” “若真是有诡计,我军自开战以来大大小小经历十三次仗,每场我军都以败军收场,这也能说是诡计?” “虽然是败仗,但终究只是退守,而未损兵折将,这样的败仗不能称之为败,只能称之为退。” 邓艾笑了笑,“是也非也。” 李严说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在吴国之境官职不小,为何要如此助我?” “我老师因为吴王的关系,现在终生瘫痪,而师母也因为吴王去世,我这一身才学得之于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吴王不值我忠。” “也是件悲苦,”李严说道,“但此事太过重要,这一次我不能轻易听取。” 邓艾看着李严,微微沉吟,思忖了会说道:“如今将军得志,想来也是想要止步满足,但将军可曾想过,这一切不过是徐庶反对关羽进军,将军才因此而受益,若是徐庶支持关羽进军,到时候帐前之言,关羽听得依然是徐庶,而非是将军。” “哈哈哈,不可能,”李严摇了摇头,“徐庶以谨慎稳妥着称,他绝对不可能劝谏关将军进军,今日已晚,还请回去歇息吧。” 邓艾点点头,“世事无绝对,将军我们拭目以待,告退。” 关羽军营,徐庶看着自己手中的军情,便是有着诸葛亮在王城,也无法劝谏住刘备,已经到了这等地步,还是思虑如何打。 周瑜的目的无非是调动自己大军安营的部署,如今战线已经延连太长,还深入了吴境,若是不整顿部署,将会大败! 关羽营帐,徐庶及一众将军看着主位的关羽。 “如今我军久骂而周瑜依然不曾出战,是否需要另寻途径?” “将军,前不久得到消息,吴王下令让周瑜死守,眼下恐怕无法让周瑜轻易出战!” 关羽怒气横生,“不管他周瑜如何,我军都必须快速攻破,我三弟的大仇等不了。” “李严,可曾有什么消息?” “禀告将军,近些日子未曾打探到什么。” 徐庶出列说道:“将军,我有话要说。” 关羽微微皱眉,“军师请说。” 徐庶走到地图前说道:“自我军与周瑜开战以来,数战皆胜,一路征伐不断得到据点土地,但打仗只是劫掠城池与据点终究是无力之行,若是敌军有生力量随时都可以打回来!” “而今我军数战,未曾造成周瑜过多损伤,反而越发深入吴境,甚至两军阵线太过延长。”徐庶说道,“既然已经做好了速攻的打算,不妨收拢阵线,汇聚于中一举破灭!” 关羽看着地图,诸位将领也是思虑着,时不时点点头。 而在诸位将士之间的有个人,却是看不下去了。 李严的神色微微一沉,“将军,末将以为军师此言不妥!” “讲!” 李严看了眼徐庶说道:“如今我军所占领据点,都是将士们辛苦打来的,若是收拢阵线,便是让出这些据点,等同于之前将士们所做皆是徒劳!” “而今周瑜死守不出,就算收拢阵线做出一战准备,也几乎难以做到,再者各地据点的军械,粮草,营帐若是调动更是麻烦费力,”李严说道,“再者,如今我军本就军威浩荡,阵线联营,进军若是必然是横扫荡平之势,守军也可首尾兼顾,攻守兼备,何必多此一举?” 夜晚,李严营帐,李严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喜色,一旁的邓艾也是没有开口。 “今日,徐庶却是给了进军之策,你猜的不错。” “徐庶并非死脑筋,既然无法劝谏关羽退兵,那索性就思虑如何进军,”邓艾说道,“将军想必也献了策,如何?” 李严长叹一口气,“果然啊,徐庶说的话份量还是有的。” 邓艾神色一动,“关羽采用了徐庶的策略?” “没有。” 邓艾心头一松,李严说道:“但现在将军却是摇摆不定,我估摸着如若是不做些什么,恐怕徐庶又要回归重担。” 邓艾露出一丝微笑,不过很快便藏好了,“所以将军,现在要听我所说的话了?” 李严神色微微沉吟,过了半晌才说道:“说来听听。” 邓艾说道:“将军以为,两军交战何事最重要?” “兵力。” “持久战?” “……粮草。” “正是如此,”邓艾说道,“如今周瑜做好了持久战的打算,而我可以透露给你他粮草所藏之地!” 李严神色一变,“此话当真!” 周瑜军营,营帐之中。 周瑜整理着竹简,邓艾行礼。 “士载如何?” “已经说了,想必已经入套。” 周瑜笑了笑,“一万兵马,和我全军一半的军粮,一定入套,吩咐陈武丁奉将军,做好驰援的准备,一半的军粮可以不要,但一万将士能保住就保住!” 五月,关羽得消息,率领兵马正面突袭周瑜,趁周瑜整军应战时,另一只兵马则是绕道周瑜屯粮之地,一举烧毁了周瑜的粮草。 周瑜全军慌张,再行后退百里,关羽率领兵马追击,但因地形之由,未能得到过大收获。 此一战,周瑜粮草全无,斩敌五千,轻伤五千,重伤一万人。 而这军情只是对于关羽而言。 周瑜大营,周瑜看着手中的军报,并无半分高兴之色。 “虽然关羽已经完全入套,但到底我军还是损伤了这么多兵马,”周瑜叹了口气,“我之过也。” “既然是打仗,那就会死人,吴国将士早已经做好了觉悟,谁都不是一个怕死的懦夫!” 周瑜点点头,将竹简放在了一旁,“再等等,准备收网了。” 关羽大营,诸位将领满脸的狂喜与骄傲之色,关羽也是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喜色。 “禀告将军,周瑜退至桂阳城外十里便不再退兵!” “不再退兵?”关羽微微疑惑,“他的粮草都已经被烧了个干净,还敢应战?” “也许……周瑜还有粮草。” 关羽看向了李严,廖化却是笑着说道:“李将军的情报虽然稍稍有误,但如今在前一步便是桂阳,说到底还是我军大胜啊!” 第三十四章 全局覆没 关羽看了看一旁的李严,略带肯定的点了点头,毕竟因为他的消息,才能够如此轻松的获胜。 “将军,以我之见……”徐庶出列说道。 关羽做出不必多言的手势,“军师这些日子随军,想必也是劳累过度,还请军师好生歇息为安。” “诸位今日到此为止,都下去吧。” “末将等遵命。” 离开营帐之后,徐庶走向了一旁的李严,“李将军!” “徐军师。”李严脸上带笑的看着徐庶,“不知道方才帐中议事军师有何事不愿开口,反与我私下相谈。” 徐庶脸色并无丝毫喜色,“如今我军再次深入了吴境,应该收拢阵线!” 李严微微一笑,“军师这番话为何对我说,应该对将军开口才是啊。” “我不管你是从何处得来消息,但你也要知道周瑜并非蠢货,一次次的失利周瑜都没有丝毫反应,这其中有何端倪你看不出来吗?”徐庶怒斥着说道。 李严眼皮一翻,有些故作伤感的说道:“唉,看来军师这些日子逐渐在将军面前失去信任,有些怨言,所以来找我抱怨,真是难为了军师啊……” “李严!” “将军,咱们呢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一次仗打完,咱俩的官衔肯定得换一换,告辞。”李严大笑了两声,便直接离开。 李严军营,李严替邓艾倒了一杯酒,“唉,这一次次的得势多亏你啊。” “周瑜已经有所察觉,”邓艾并未吃喝,说道,“之后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会与你见面。” “无妨,”李严笑了笑,“此战结束后你随我一起回成都面见大王,我必然在大王面前举荐你!” 邓艾点点头,“谢过将军。” “谈何言谢,你这一次次的帮我,我也该帮你一次。” “今日就到此吧,离开太久周瑜也会有所察觉。” “那好,一路好走。” 七月下旬,酷暑来至,关羽吩咐大军各自驻扎于阴凉避暑之地,不断引诱周瑜出兵,但都收效甚微。 周瑜军营,周瑜看着远处连绵的军营,不断看着各地密探呈上来的军报及敌军军营布置图。 “时机到了。” 周瑜微微一笑,看着下方的将军们说道:“诸位,退守数月,长久之战屡战屡败,今日起,立刻操练兵马,增添士气,我们准备全吞关羽的十万大军!” “呼和!” 关羽军营,诸位将领纷纷来到营帐之外,看着远处的周瑜军营。 关羽皱着眉头,一旁的廖化大笑着说道:“这个周瑜,死都不出战,偏偏操练兵马还这么大声势,一个假把式!” “哼,嗓门大就可以打胜仗,我们早就吼死他们,一群软脚虾,不成气候!” 李严笑着说道:“诸位何必如此讥讽周瑜,要我看啊,没准是周瑜军营之中的粮草不足,现在准备操练兵马与我军殊死一搏!” “哈哈哈,李将军所言有理,不过要是周瑜来了我必然擒获他,要吴主拿小乔来换!” “诶,说的好!” 徐庶营帐,徐庶满脸颓败的看着眼前的军报,突然眼睛一亮,看向了营帐之外,“何人练兵!” “禀告军师,听这声,恐怕是周瑜在练兵。” “我得速速报告将军。” “军师,将军有令,如今先生身体不适还请待在营帐之中歇息。” “臣随王数十年载,南北征战,随庶竭驽钝,但只求攘除奸凶,还王天下太平,合王天下之至,今时机已成,望王得臣之凯旋。” 周瑜站在点将台之上,看着下方的诸位将军,以及全军将士,拔出腰间长剑,怒吼:“开战!” 东山山顶,邓艾看着远处参差不齐的军营,“来人!” “小人在!” “吩咐全军,准备火油!天暗之后立刻偷袭敌军军营。” “诺!” 张苞营帐之中,正整磨着自己的兵戈。 “放!” 轰! 数之不尽的茅草瞬间被点燃,火势腾发,滔滔大火不断连着吞没一座座军营! 张苞出了营帐,看着远处的火势,吼道:“救火,救火!” 一众兵马到处奔赴救火,但分散而开的营帐这边火为扑灭,远处的军营便已经被火势牵连! “啊!”数十位兵卒不断叫喊,滚爬在地想要扑灭火势,但无济于事。 火势越发旺盛,远处的邓艾面色无波的看着,“出军!” 关羽军营,一位兵卒浑身死皮的冲了进来,“报,将军,西山据点突遇敌军伏击,我军军营全部失火,将士们损伤惨重,而今张苞将军正在被周瑜兵马追击!” 一众将军脸色极其难看,关羽神色略微慌张,“立刻调集兵马前去援助!” “是!” “将军,我军主力现在都于西河,若是调遣大军援助,以我军阵线路程来说已经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再者若是此刻周瑜大军趁机主攻我军西河,后果不堪设想!” “张苞是我三弟的孩子,我尚未给三弟报仇,若他孩子还有闪失,日后我如何能有脸见他!”关羽怒吼道,“调集本部人马,立刻去驰援!” “将军,这……” “快去!” “报告将军,关羽已经调遣兵马,前往西山支援!” “总算是动了,”周瑜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狠色,说道,“出军!” “嗖嗖嗖!” 奔袭在路上的大军,看着连绵的箭雨,顿时人仰马翻,埋伏于两旁的兵卒冲杀而出,马蹄断却,飞落下马的兵卒还未缓过气,便被兵戈直接砍死。 “杀!” 吴虎卒怒吼,手中的利刃不断砍杀着敌军的致命点,三人合围,五人合围配合默契,其身上的精良装备更是关羽兵马毫不可比之处。 “立刻放火烧营!” 周瑜脸色平常,看着远处的一片火海,“如此阵线本已是兵家大忌,阵前意气用事更是不该……” 西河,关羽率领大军不断奔逃,与原本驻守于此的兵马汇合,逃至山峰之上,周瑜也是下令大军将山峰合围。 “禀告将军,因火势致使军营连连失火,兵卒损失与逃跑不计其数,而今我军深入吴境,无法得到后军驰援!” 关羽拿着偃月刀,看着眼前的兵卒,立刻走到一旁一脸慌张之色的李严身前,刚想要发怒,立刻被一旁的将军拦下。 山脚之下,周瑜军营,周瑜看着徐庶与张苞。 “元直先生闻名遐迩,昔日月旦评之时,我还与先生相识,你们快给先生松绑。”周瑜笑着说道。 “周瑜老儿,我家将军尚且还有一战之力,势必屠你如猪狗!”张苞眼神之中满是怨毒,“报我父亲大仇!” 周瑜脸色无波,“将军战死沙场本就是意料之中,来到这个地方,谁不是把脑袋时时刻刻别在腰上,输了就要心服口服。” “我也不想做的太绝,”周瑜看向一旁的徐庶,“先生若是能够说服关羽投降,我便不伤及张苞及你全军将士的性命。” “军师何必听着老儿信口雌黄!” “先生有慧眼,知晓你军已经不在有胜机可言。”周瑜平缓的说道,“还望三思而后行。” 山顶之上,关羽率领逃出来的五万兵马驻扎,大部分的兵卒都被冲散,能有五万已经极其不易。 “将军,军师回来了!” 关羽脸色一喜,急忙走到了军营之外,徐庶恭敬向着关羽行礼,“见过将军。” “军师你无事?”关羽拉着徐庶的手就往账中走,“来军师坐。” 徐庶看了眼周围的将领,“我与将军有些话想要单独说,你们退下吧。” 关羽看了看诸位将领,“退下。” 关羽看着徐庶,微微叹气,“是我之过,没有听取军师的谏言,才会陷入如此局面,现在军师可还有良策?” 徐庶深深看了眼关羽,“我此行来有两策献于将军,将军能否听取便是将军的事。” “军师请说。” “方才听闻了粮官的话,我军粮草只够五日之数,是否为真?” 关羽微微点头,“一场火全部都给烧没了,军营之间相隔太远,想要救援根本来不及,到了后才发现已经无力回天。” “那我便直接说了,第一策为上策将军可率领全军投降,以求保全。”徐庶开口道,关羽眉目之间极为不喜,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军师何出此言?” “如今我军粮草全无,最多五日周瑜便可攻打全军,到时候如何?” “昔日周瑜能够以千军守我十万大军,我有五万大军,难不成还怕了他的六万兵马?”关羽怒色道,“若是拼死一战他能奈我何?” “粮草器械战马损伤不计其数,如今这山上除了数千支弓箭,还有人之外拿什么与周瑜交战?”徐庶苦口婆心的说道,“若是执意交战,周瑜投石,战车巨弩……一应俱全,这是拿将士们的血肉之躯去堆啊!” “先生还是说另外一策吧!” “另外一策……”徐庶眼神闪烁,“这一策我真的不愿说……” 关羽看着徐庶说道:“军师尽管开口便是。” “如今想要保全全军已是没有可能,但若是能够活下去一些兵马,倒是足矣,将军为三军主帅,若是突围势必能够惹起周瑜注意……” 关羽见徐庶一脸的难色,露出了笑容,摇了摇头,“是我让将士们陷入了这番境地,也是我害了将士们,先生麻烦你帮我给大哥带句话,二弟我恐怕不能和他再走下去了……” “禀告将军,周瑜正在向山里投火!” “什么?!”徐庶脸色一变,“不可能我与他说好,他此刻绝对不会出战!” 周瑜军营,邓艾看着周瑜,“大都督此番作为是否有些过了。” “失信于人本就是过,”周瑜不可否认的说道,“但两军阵前,心慈手软不过是笑话,永远别给敌人留下一口气。” 整座山峰不断失火,驻扎于下的将士们纷纷逃离山顶,但火势如骨附蛆不断追赶吞没。 关羽额头不断出现密汗,一旁的徐庶更是满脸怒色与悲愤,“周瑜!” “将军,趁着我军还可以突围,突围吧!” “突围!” 山脚之下,周瑜全军列好了战阵,看着山里不断冲杀而出的关羽大军,挥动自己的令旗,“迎敌!” “嗖!” 巨大的床弩与投石车轰灭战场,兵卒们前仆后继的不畏生死,但血肉之躯在冰冷而恐怖的兵器之前,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骨身残碎,满地的鲜血与尸首! 而待器具用完之后,周瑜兵马立刻向前挺进战阵,由于先卒已经吸引完了火力,后军也开始纷纷冲杀而出! “杀!” 关羽一马当先,骑着自己的战马拿着偃月刀一挥,数具兵卒应声而倒,鲜血抛洒,“杀!” “小将关羽,我魏延与你一战!” “丁奉与你一战!” “陈武也与你一战!” 三位将军立刻上前对关羽缠斗,都知晓关羽之神勇,只是不断消耗其气力并没有半分死战的打算! 关羽偃月刀怒挥,一招竟然将陈武直接逼退,更是险些丧命,而丁奉与魏延二人压制交战数十回合,居然逐渐落入了下风! 周瑜微微皱眉,但战局眼光却未全然放在那处,“左三军,挺进!” “杀!” 一支吴虎卒兵马直接自左翼冲杀,袭杀敌军的战阵,廖化被数十人围堵,“噗!” 兵戈穿过自己的腹部洞穿了身躯! “廖化!”关羽悲愤吼道,这稍稍的分神给了魏延一丝可趁之机,直接就要痛下杀手,但关羽到底是猛将,只是杀机刚刚显露,立刻回醒! 从正午一直到了夜晚,关羽及数千将士看着周围遍地的尸首,根本无一人逃出,已经被死死围住。 要么被擒获,要么直接身死。 周瑜骑着战马,看着浑身竭力的关羽,“将军乃当世之猛将,可愿为我主尽忠?” 关羽大笑了两声,刚想要说几句,一旁却突然出现一支弓箭射向周瑜,周瑜避无可避,直接插在周瑜肩胛之处。 周瑜身子一颤,嘴角出现鲜血,趴在了马背上。 “大都督!” 关羽回过神,看着一脸死志的李严,“有此一箭,我足以!” 邓艾眼中露出凶狠之色,“立刻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第三十五章 大势所趋 成都,刘备看着手底下的兵卒,“你方才说什么,云长他怎么了……” “将军……将军他……桂阳一战将军大败,十万将士及将军们全部……” “不可能……哈哈哈,不可能!”刘备大笑着退了两步,坐到了自己身后的王位,“二弟他不久前才给孤写了军报,与周瑜交手屡战屡胜,将士们士气盎然,所向披靡,我二弟更是天下无敌的猛将!” “一定是你谎报了军情,一定是,来人将此人押下去斩了!” “大王不可啊大王!”诸葛亮在一旁出声道,双眼含泪,“大王如今我军都已经陷入如此局面,应该安稳将士军心,不可再如此杀害忠义之士了!” 刘备满脸颓败,笑了笑,“翼德出兵之前还曾与孤许诺,要孤日后看看长安的夜色,云长呢也是时时刻刻记挂着孤与翼德,哈哈哈……噗!” 一口鲜血喷出,诸葛亮和兵卒的脸色急忙变化,“大王!” 周瑜军营,周瑜浑身颤抖,自己的伤口血流不止,一旁的军医不断止血上着药。 一众将军满是慌忙,军医走出了军营,颤抖着说道:“大都督这一箭伤及了肺腑,如今就算取出箭矢,但这伤恐怕是无法痊愈,下官只能够包住大都督的命,但若是大都督稍稍动气,伤势触发恐怕就再回天乏术。” “这么说命是保住了?!”陈武在一旁松了口气,心中舒缓了些。 襄阳,孙正整理着自己的衣冠,一众臣子站在大殿之上,“禀告大王,此战我军大胜,桂阳一战歼敌十万,刘备手底下将士死伤无数,其中大都督更是斩其主将关羽,廖化……” “好!”孙正眉眼之中满是威武,“立刻传令,召回大都督凯旋!” “大王!”薛琮出列说道,“臣以为此行不能轻易撤兵,应该再行进军才是。” 一旁的蒋琬皱着眉头,“方才军报也说了,大都督此战赢得漂亮,但身体却已经受了伤,若是不召回大都督养伤损失如此重臣,尚书何意?!” 诸葛瑾也是说道:“大王,如今刘备两大战败,我军可以乘胜追击,一举击垮刘备,收复益州!” “荒谬!前线将军们交战许久,早已经身心俱疲,且不说士气,如今粮草还未接济,如何让大都督行军?” 薛琮说道:“粮草之事,我吴国富庶安康,自然有,而此次战机却是可遇不可求,求大王下令!” 吴王宫殿,孙正心情极为愉悦,开心的吃了几颗葡萄,一旁的正福说道:“大王,最近因国事操劳,这阵子都瘦了,今日总算是露出了开心。” “大都督身中箭伤,据说很是严重,这于孤来说简直是天大好事!”孙正拿着一封竹简说道,“如今四位辅政大臣,仅剩下了这一位,他替孤打下了这样的胜仗也算是功成名就,这一次的下令所行之意根本不是为了让他收复益州,而是一道催命符!” “一位带伤上阵的将军,试问能够支撑多久?”孙正一想到此,就忍不住的想要大笑,毕竟这朝堂之上的政敌,总算是除了个干净。 “但若是刘备他再行起兵……” 孙正摇了摇头,“不可能,就那个贫瘠老儿,撑死了十五万兵马,汉中,桂阳打没了十二万,现在举国艰难,孤不打他就不错了,他岂敢来打孤?” “江问和吕蒙怎么样了……”孙正突兀的说道,看着正福。 正福行礼说道:“禀告大王,吕蒙如今是带着江问四处游玩,而江问的中风之意全无康复,倒是他的孩子江生,在当地也成为了有名的公子,士子们很是推崇。” 孙正点点头,“对江问还是小心点,孤最近总觉得不踏实。” “大王如今大权独揽,朝堂之上又是英武良才,江问已经中风,如何让大王不踏实,大王是忧虑过度了,所以身子才会越发销售。” “你说也是奇怪,孤每日吃的不少,睡得也较为踏实,但这身子却是每日不断消瘦,不见发福。”孙正笑了笑,“恐怕是天垂怜,赐孤帝王之身。” 江莲房舍,江莲看完了手中的竹简丢向了一旁的火堆,悠悠长叹,“娘娘是心不顺吗?” “如何?” “桂阳胜了,不过听说大都督伤了。” “伤势严重?” “严重,不过大王依然让大都督行军不让其回城修养……” “也算是他的为人。”江莲面色平淡的走到了一旁,看着凤钗稀珍,“更衣我要见大王。” “是。” 吴王宫殿,孙正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公务,一脸爱意的走向了门口。 “爱妃来了也不说说,万一伤着了你的身子与孤的孩子,那该如何?”孙正笑眯眯的说道。 江莲行礼说道:“方才见王后一脸哭腔的走了出去,可是大王又生气了?” “还不是他那老爹,这当女儿的还不收心,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整天在孤身旁念念叨叨,如今大都督患伤她要孤撤回君令,传大都督回来修养。” 江莲笑着说道:“姐姐忧虑父亲,本就是常事,毕竟这可是血浓于水的亲。” 孙正点点头,“爱妃来找孤,可是想孤了?” “新得一物,妾身见着甚是喜欢,便来向大王讨要,只不过王后娘娘先占了去,方才王后娘娘又是那般景象,妾身还是以为算了。” “怎么能算?”孙正面色一正,“这吴国的东西都是孤的,爱妃既然喜欢,尽管说与我便是,我为你取得!” “妾身谢过大王。” 江莲柔媚一笑,周围侍女都不由得低头羞红着脸。 “大王,下月我弟弟要成婚,故妾身想要回家为弟弟庆贺一下,望大王恩准。” “恩,那孤赐你三千御林军护卫,另外记得也代孤慰问一下孙君。” “谢过大王。” 富春县,吕蒙大笑着,看着眼前两位结成姻亲之好的红颜郎才很是高兴,在江生一声爹下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一众周边士子纷纷上前庆贺,而一旁瘫软的江问坐着一动不动。 “贵妃娘娘驾到!” “草民,下官等……拜见贵妃娘娘!” “姐姐来了,速速请上座!” 酒宴之上士子刚开始谈吐磕绊,不敢有何大话,但见江莲全无君王架子很快就聊开了,江生时不时的帮腔,更是让气氛活跃到了极点,灯火通明。 江莲与江生散步于庭院,荷塘之上一盏盏灯火亮洁,很是漂亮美丽。走入府邸之中,看着熟悉的景色,对着江生翻了个白眼,“难得回来一次不在门口接我!” “这今日我是东家,哪里走的开啊,怠慢了姐姐还请饶恕……”江生嬉笑着行礼。 “你小子如今也成家了,什么时候生个孙子出来给爹爹看看!”江莲和江生来到了貂蝉的房屋前,“娘,女儿回来了!” 江生目光柔和的看着远处不断哭啼的母女,难得一次相聚,极其不宜。 闹完了洞房,两位新人结成佳偶也是在富春惹起了一代佳话,毕竟这一次庆贺可是来了当今大王最是宠爱的贵妃。 书房之中,江莲看着自己朴实无华的一身,江生在一旁整理着书卷,“也只有在家中才能够穿着如此,宫中的衣服可重死你姐我了。” “如今大王身旁唯一的一个人就是姐姐你,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何不好?”江生说道。 “好,好,好,要不是当初为了保你你以为你姐姐会进宫?”江莲撑着自己的头说道,“爹如何了?” 江生身子一僵,看向了屋外。 如此小心的样子倒是让江莲有些好笑,“你放心,周围早已经被我清了个干净,就你我二人。” 江生沉默了一会,说道:“没什么差别。” “爹真的?” “姐,既然已经开始了,那么就别停下,你与我不同,我不在朝堂涉入不了其中,但你却深涉其中,你若是想要退那么父亲的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这样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江生冷笑着,“父亲也是三朝元老,跟着先王建功立业,拼下了这大好山河,可如今大王如此待人?别忘了,母亲因为何惨死!” 江莲看着江生,眼神微微暗淡,“弟弟准备些吧。” “劳烦姐姐了。” 桂林,因为刘备全军的败退,周瑜率领大军直接沿路攻城掠地,所到之处没有官员拼死反抗,尽都投降。 周瑜脸色虚弱的咳嗽几声,将军们满脸怒色,“这大王什么意思,如今大都督身子都已经这样,还让我们带兵继续攻伐?!大都督如何熬得住!” “住口!大王所行乃天令,岂可违抗?!”周瑜呵斥道,“下去!” “禀告大都督,门外有刘备使臣求见!” “传。” “汉使诸葛亮,拜见吴国大都督!” 诸葛亮身后跟着两位兵卒,看着周瑜说道。 周瑜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位气宇轩昂的诸葛亮,“何事?” “听闻贵国大王依然要征伐我国,故我国为敬畏贵国,特奉上割地诏令。” 周瑜身子微微一正,看着诸葛亮,“贵国要割地?” 诸葛亮点点头,“如今我军再无有生之力,只能够安居一隅,还请大都督禀告贵国大王,只要不在征伐,我国愿意割让城池二十座于贵国。” “二十座!”丁奉冷哼着说道,“若是我军再行西征,凭借你军兵马如何抵挡到时候别说二十,就是国都得没!” 周瑜看着诸葛亮,大笑了两声说道:“孔明,昔日你以桂林一地想要挟可曾想过今日?昔日你国兵逼我国国都,险些让我国亡国,如今我军大胜,缓过气来了你就想要投降?二十城?” “如今我国强大于你国,只要我国愿意就可以一直打你,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周瑜大喝道,“迟早灭了你的国!” “请大都督稍安勿躁,大都督若是不满意,我国还愿意我国也还让出巴中以北全部土地。”诸葛亮说道,“只求与贵国停战。” “请去营帐稍等,我这就写书信告知陛下。”周瑜淡淡说道。 四国222年,刘备崩殂,其子刘禅即位,因为割让土壤选择与孙正签订停战协议,如今安于一方修养。 曹冲平定自家内乱后,任用许褚夏侯渊为骠骑将军,威武将军,派遣军马征吕布。守战三月,贾诩见大势已去便出卖吕布于洛阳,夏侯渊与许褚大胜,收复洛阳及周边十余城,得兵马五万,粮草军械不计其数。 陈宫一众皆被斩头。 吕布及其子嗣全部被斩。 自此齐国亡。 司马懿升任御史中丞。 孙正得益州大片土地,国威一举横扬八方,最终登台称帝,封襄阳为帝王之城,自称中吴大帝。 同年,周瑜因为伤患复发,最终死于襄阳,去世之日,举国悲泣。 曹冲平定吕布,其心也逐渐落在了吴国之上,如今除却苟延残喘的蜀汉,最终帝王之争便是魏吴之争。 孙正皱着眉头,感觉近些日子身子越发的疲软,自己的眼睛也是越发的模糊不清,有时候根本看不清东西。 拿起一旁的竹简,江莲走入了宫殿之中,“大王喝粥了。” “爱妃,朕这些日子身子不适,爱妃的美食暂且吃不下了。”孙正眼睛又是一模糊,晃了晃神,才看了个清楚。 江莲看着眼前的孙正,身体皮肤不匀,多有水肿,将粥放在了一旁,太医说了些什么?” “说朕乃是天命之子……”孙正笑了笑说道,“总之就是一些风言风语的胡话,朕早已经听惯了。” “陛下,如今智儿已经有了才学,陛下……”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给智儿封个吴留王,让他好好辅佐浩儿。”孙正看着江莲说道,“你也多去拜见皇后,如此朕才可以放心。” “若只是辅佐,妾身也想要向大王举荐妾身的弟弟,江生他如今才名天下闻,不妨陛下收为己用。” “朕考虑考虑。” “退下吧。” “是!” 孙正咳嗽了几声,薛琮走了进来,“拜见陛下!” ps:本书即将进入完结,感谢各位书友陪伴。 给新书打个广告 新书《无敌从不死身开始》已经发布,希望书友可以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