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时代》 第一章 蓝玫瑰镇 “我，从地狱中归来，如获新生！” 曾经的波尔克已经不复存在，三个月前我得到了新的名字——斯派克，而它原来的主人已经被我葬在蓝玫瑰镇外的一大片花海之中。蓝玫瑰镇，我出生的地方。这里连绵起伏的丘陵上满是各色的玫瑰花田，偶尔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花海中耕作着、点缀着。 现在，在黑市花了大价钱的我可以用斯派克的名字大摇大摆回到镇子中的家了。黑市有时候就是这样，只要有钱，它们什么身份都能做得出，什么谎言都能变成真话。 过了这段色彩斑斓的玫瑰田，也就步行二十分钟便听到镇子的喧嚣声。自我离开镇子已经八年了，这段小路也有些认不出了，两旁种了不少的桃树，郁郁葱葱的。些许的桃花已经开了，不过再有几天才是最繁盛的时候，现在呢，斑斑驳驳的透着光影，别是一番风味；路铺上了青砖，不规则却圆润，金属的靴子踩在上面“哒哒”作响，不经意间有了节奏又进而成了韵律。 时至4966年4月，地球因能源转化的失衡共自我毁灭两次，第一次在6500万年前灭绝了恐龙，称为白垩纪大灭绝。之后它奇迹般的自我重生，调整了当时生物的机能，让它们在能源的分配以及生存的考验中更加均衡。而之后漫长的岁月里人类出现了。他们让大脑承担更多的工作，开始步步为营，蚕食着地球其他生物的地盘，剥夺着它们生存的权利。所以历史再一次重演，地球的自我毁灭将人类基本灭绝。为何是基本？因为人类的自作聪明已经提前意识到灭绝的来临。分批次的将人们送入太空，在那里生活。他们知道地球自我毁灭之后还会自我重生，所以只要有一个空间站的人类能活着回到地球，他们种族的存在便将连绵不绝的延续下去。喷泉广场中硬币灵验，或是幸运女神垂青，总之千百个奇迹汇于一体，诺亚114号空间站在地球第二次自我重生之后安全返航。空间站中7145个人成为了旧历史的见证者以及新时代的开启者，他们将降落的时间定为4500年，称之为——奇迹时代！ 肩头不知何时落了瓣桃花，是那种安静而温柔的粉红，微风佛过都牵挂着它别再飘零。现在是整点吧，我隐约听到钟声了，浑厚、连绵，仿佛让身体也共鸣了起来，震掉些心头的负累。那桃花的花瓣本想悄悄地随风遁去，我却轻捏住了它，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撵动，虽然软得有些醉人，却依旧保持着妩媚的形状。它们也变了呢，如此的坚韧…… 正如第一次自我重生加强了万物的头脑一样，地球的第二次重生翻天覆地的加强了万物的机能，并赋予超乎以往的基因进化能力。显然没有沐浴地球祝福的人类显得异常渺小与脆弱。他们面对的是半身机械的狮子、鲸鱼大小的棕熊、带有火炮的巨蟒等生物。他们再也不是凌驾万物的主宰，也开始为了生存而披荆斩棘，每天与死神狭路相逢。经过数十年的不懈努力，人类终于靠着自己的力量建立了九座巨大的城市，并将维多利亚高原上的奥布兰市设为首都，和平鸽联盟由此建立。他们绘画出九颗白五角星围绕着展翅的白鸽配以天蓝色画布作为旗帜，象征九大城市团结一心，为了人类永恒的和平与希望。 不知不觉已经看到了不少摞起来的功能舱了，已经是镇子里了吧，不过原来的镇子既没有这些功能舱，也没有这么大。 功能舱，近年来人类最大的发明。方方正正的金属舱体，替代了人类大大小小几乎一切的房子，舱的大小面积可以自己定制，所有的接口全部通用，几个舱体也可以随意拼接。根据功能不同有着生活舱、商业舱、医疗舱等等。功能不同里面置入的系统也不同，这样分类控制污水、电力、网络等等。就作用来说绝对是空前的。看看右边这个男的，他在用吊车吊起一个生活舱，看样子是要给自己另一个生活舱加个二楼，他的妻子在下面嘁嘁喳喳的指挥着。很美妙的画面，忙碌、温馨，当然空气中夹杂的油漆、塑料和液压油味除外。 这里看来是要成为一段繁华的商业街啊，周围尽是些安装商业舱的人，那些安装生活舱的家伙我估计也是要把一层拿来做店铺的，自己和家人则住在二楼。毕竟一个商业舱的价格抵得上五个普通的生活舱了…… 啊？我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拉的很轻，只是腕子微微有些感觉的那种。我回过身来，面前是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 “叔叔，您买些块巧克力嘛？”她的声音在喧闹的街道上有些小，说完更是将挽着的篮子收向胸口，腼腆的稍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精致的小皮靴。雪白的连衣裙在微风中稍稍摇摆，两个马尾辫上各夹着兔子图案的发卡。 “来两块吧。”我说。 她听了好像很开心，立马掀开了篮子上的卡其色格子布，拿出两块用锡纸包好的巧克力递向了我，说道：“谢谢叔叔，5尤里。” 她那充满热忱的眸子真好看，些许婴儿肥的脸上渲染着期待，这个样子又有谁会拒绝呢？我从兜里翻出钱来，放在了她如昙花绽放一样张开的手上。 她收到钱后显得很兴奋，对我稍稍鞠了一躬，便有些毛躁的盖上了格子布，提着篮子向远处一个中年人那里走去了。 我将巧克力外层的锡纸撕开咬了一小口。这巧克力味道真是不错，甜的有些过头，绵软的有些过头，香浓的有些过头，就像为我这个爱吃甜食的人量身定做一般。这让我想起了安娜，对！即使一百年，一千年，即使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忘记的名字，曾经我的恋人。她现在还在这个镇子上么？还会做这样的巧克力么？还在等着我回来么？还记得有个叫波尔克的男人么？还……算了，一切已经变了，我不再是我，我是斯派克，一个游荡在杰拉德市的混账乞丐。现在我只想一个人谋求份工作，然后安安静静的看着我生命的流逝。 已经一个小时了，我还没有见到老镇子的影子，蓝玫瑰镇已经扩建了太多。记得小时候如果拼命奔跑的话，三十分钟就围着镇子跑完一圈了，而我，总是那个最后一名。不过现在路开始变窄了，人也稀少了，应该快到镇子的老区了。老区便没有那些功能舱了，那种东西的价格是这里的住户承担不了的，不过他们的家更具美学。整个老区围着一座小丘陵建成，层峦叠嶂的二层、三层花岗岩小楼被横七竖八的小石路、小石桥连接着，一直延伸到最高——联盟设立的镇议会楼。此时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老区被灼热的阳光晒的有些慵懒，路边偶有几个老年人躲在小石桥下的阴凉处打牌，他们不时打个哈欠，引得人有些想睡午觉。若是再晚一些就更漂亮了，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老区用岩石做的房子都会染上红褐色，这时在镇议会楼边的石桥上看落日是最棒的，被染上余辉的身躯就像沁于温泉之中，连坐着的石头都洋溢着温馨，像豆蔻少女用纤细而有力的十指，拿捏放松着你的每一块肌肉。 第二章 马库斯警长 啊，终于见到小时候的学校了，那一层临街的窗户曾是我的座位。多年不见爬山虎已经这么高了，墙上拼接起来形状不一的花岗岩已经被完全盖住，绿的那么让我舒缓，学校的本意也是这样的。在快节奏的喧嚣中静下心来，聆听老师的教诲。话说，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学生呢，真想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仍置身于教室，望向窗外那小石路的纹理没变，身边的同学没变，这时老师会提醒我注意听讲，用词那么严厉，传入我的耳朵的肯定会像奏鸣曲一样动听吧。 我侧身靠在窗外的墙上，试图看看里面的情景，玻璃倒映出我的面容，沧桑与丑陋……那道疤痕几乎从我的太阳穴一直斜穿整个面部，收于左侧脸颊，曾经一头黑发也在濒死的时候病变成了灰白色。也好，至少这样没人认得出我了。灾难有时候也是幸福，只要总是这样想，人就会无比坚强并期望明天，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第二次地球的自我重生后，赋予了每种生物三张可进化的基因图谱，图谱的类型分别为生物图谱、机械图谱和元素图谱。当生物选择图谱后，每次进化都可以得到强大的能力，而现在野生的动物都是随机选择图谱并随机进化的，这些生物我们称为土著生物。我们人类并不是在地球第二次自我重生后出现的，所以本来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曾经的活动范围遍及世界，现在却只有九座城市以及周边的区域了。”老师看着课本踱步在讲台上朗诵着，“但是4510年人类在最后的生活区域和来犯生物做殊死一搏之时，基因改造技术出现了。它一举扭转了人类的颓势，将进攻的土著生物军团击溃并随即迅速扩大了人类的活动区域，一直到4580年人类活动的九个城市建立完成，保证了我们的活动区域。现在我们的区域一共有7686850平方公里，相当于你们学的历史书上原澳大利亚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只有极少数渗透进来的土著生物了。” 老师说的不全对，但她也只能这么说了，在我还是波尔克的时候杀死了太多的土著生物了，它们轻而易举的就能从已经划好的边界中走过来，兴许还会在那称之为神圣的边境线上拉下一坨臭烘烘的粪便。那里根本就没有人守卫，谁也不会去那种地方送死。军队们只是自顾自的收着纳税人的钱驻守九个城市，然后给予民间成立的兵团钱财，替他们保护城市以外众多的镇子。曾经我就是兵团中的一员，而且是第二大兵团——德文兵团的骨干。那时候我确实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万人敬仰，觥筹交错，只要动动手指杀死几个土著生物便能得到丰厚的报酬。但是我并不怀念曾经的生活，因为那些都是虚无的，就像现在，我连名字都留不下来。 “基因改造是考试的重点哦，你们要多记一些笔记！基因图谱是原本就存在于人类的身体之中的，只是在第二次自我重生之后才被激活。我们通过科学的手段也可以人为将其激活，这种手段称为基因改造，在场的每一个人的体内都有三张基因图谱，分别是生物图谱、机械图谱和元素图谱。你们可以自己选择改造的图谱，每张图谱有十级，越向上的改造难度越大，成功率越低，但是获得的能力也愈发强大。但是要记住，人的改造一生只能进行十次，超过的话人会因为承载不了自己的基因而快速死亡。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要进行改造的话，要么就一张图谱改造到底，要么就多种改造均衡进行，多才多艺……”老师妙语连珠着。 伴着下课铃“叮咚”作响，教室又陷入了嘈杂，我也不再看向教室，只是自顾自的靠在爬满爬山虎的墙上。回想着老师的样子，我真有点想将这堂课讲下去，告诉他们基因改造的后果，不仅仅是你们所敬仰的英雄，还有更多的人改造失败，成为了异形。他们被自己的同胞所谩骂，被自己的家乡所驱逐，只能在危机四伏的野外一次次经历生与死的角逐。基因改造只是人类和恶魔的豪赌，赌注就是自己的人性，一旦改造失败便会激活体内的嗜血因子，进而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肆意杀戮…… “先生，您是这里孩子的家长么？”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现在离放学还有很长时间。” 我转过身去看了看他，是个很高大的中年人，络腮胡子几乎遮住了他一半的脸。身上穿着巡逻队的制服，很是整齐。 “我……”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编了一个谎话道，“最近在这里买了个房子，所以来周围看看。” “哦，如果需要帮助，我将为您效劳。”他嘴角一翘，说道。说完还指了一下自己的胸牌——id0666号马库斯警长。 “斯派克。”我伸出了手，停在半空。 他也伸手跟我握了握。我却没有感受到人类的温度，反而是冰冰凉的金属。我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个家伙应该进行了机械图谱的基因改造。 “我只是经过了基因改造，放心，嗜血因子并没有激活。”他以为我是基因改造的歧视者，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感到有些意外，并不会对基因改造有什么特别的看法的。”我解释道。 “现在您这样的人很少了。” “还好吧，在这个镇子对基因改造者有这么严重的歧视么？” “您可能刚来到这个镇子，还不知道吧。” “什么？” “我们这个镇子出过一个大人物，那时候可是整个镇子共同的骄傲。他是第二大兵团德文兵团的骨干，四凶煞的一员——波尔克！” 我听了心里一紧，但马上又恢复了常态，答道：“哦，我听说过那个家伙，不过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是的，他现在成了整个镇子的耻辱，也导致现在整个镇子对基因改造者深恶痛绝。” “因为菲力山谷事件？” “是啊，那可是近几年，不不不，近几十年最严重的事故了。想想看，自从和平鸽联盟成立以来，一直将和平和希望作为最大的目标，从来也没有过刺杀联盟议员的行为，但是波尔克可是做了历史的第一人啊。刺杀联盟议员多大的罪过！而且新闻上已经将他如何在黑市进行违法的基因改造这事报道出来了，因为改造失败嗜血因子被激活，便成了杀人的恶魔。最恐怖的是他居然隐瞒了嗜血因子被激活这件事去参与联盟议员的安保工作。太不得了啊！”马库斯越说越起劲，我却烦躁的要命。是的，我刺杀联盟议员的行为已经被和平鸽联盟定义为奇迹时代最恶劣的罪行。不过并不像新闻中说的那样，我的基因改造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而所谓的黑市改造和在兵团交易所的改造其实没有任何区别，这只不过是它们公关的手段而已，不然难道新闻要报道因联盟议员内部利益斗争，固买通德文兵团对敌对议员进行暗杀这样？当然，这也是我的推断，直至今日我也不知道是谁要让我身败名裂…… “您有在听嘛？”马库斯问道。 我立马回过神来，答道：“在听着呢，而且，我买的房子应该就是那家伙原来住的地方吧。” “哦，那真不太好，因为波尔克的事所以镇子上出现了很多抵制基因改造的市民，他们很害怕周围的改造者中有一两个像波尔克那样激活了嗜血因子。”马库斯对我有了几分担心，而且都表现在他的脸上了。 “波尔克，他不是死了么？”我试探着问道。 “说是这么说，但是德文兵团和铁鹰十字兵团对波尔克的追捕据说还在进行呢，我们巡逻队的高机密性任务里，抓捕波尔克的任务也没有取消。说明宣布波尔克死亡只是联盟为了稳定这些抵制基因改造的游行者。”马库斯似乎并不介意他说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反而因为自己的消息灵通而自豪。毕竟巡逻队的高机密性任务连一般的巡逻队员都不会知道，何况我一个普通人…… “这可太糟糕了，你们要尽快抓住他啊。”我敷衍道，说实在的，联盟这么做我当然早就知道了，所以对马库斯的话根本提不起一点兴趣。 “这您可以放心，不过您先看看您买下的房子吧，可能它很便宜，但是……您看看就知道为什么这么便宜了。”马库斯说道，“您自己不是基因改造者吧，不然您要小心周围的百姓，他们有可能会攻击您的！” “放心吧，我不是基因改造者，多谢提醒。”我还是装出了一张笑脸，答复道。 “跟您聊的这么投缘，您有空的话咱们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马库斯似乎对我的印象不错，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连忙问道。 “有时间吧，我先要看看我买下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我不太想再跟他交流，所以这样应付道。 “回见！”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却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甚至我能想象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敬了个礼。虽然没有印证，但我就是这么想的，他也就是给我这种感觉。 第三章 邻居有鬼 我的家离学校不远，步行的话也就15分钟的时间。但如果和安娜一起走的话，半个小时也回不去。她跟我家隔着两条街，不算远，我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送她回家。为什么我又想起她了，我也搞不懂。也许是成为斯派克的时间还太短，我没有彻底融入这个角色……不过马上就到家里了，因为这里的道路在石头上铺了一层钢网。 这样的铺着钢网的路面只有一小片，当年算是镇子的核心地区了。那时候镇子刚刚建立，每天都有不少的机械老鼠从土里钻出，然后用它们接近一吨的咬合力撕碎人的脖颈。为了防御它们，镇子为镇中心以及旁边的居民区安装了这样的钢网。我本以为这样破坏美观的东西在机械老鼠几乎被消灭干净后就会拆除，看来没人有那样的闲情逸致。我的靴子是金属的，踏在钢网上“哒哒”作响，偶尔还擦出一点火花。也好，仰望天空感受人文与自然交汇的美，脚踏实地感受金属的冰冷与死亡的恐惧。希望与现实，比和平与希望要有用的多…… 到了家门口我才知道马库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二层的花岗岩小楼上写满了肮脏、谩骂的词语，大多数都是醒目的红色涂料。意思嘛，几乎都是基因改造者滚出镇子。当然，在这些改造者消灭机械老鼠的时候他们更多的会用英雄来替代滚出去这个词。想要清理这些的涂鸦要消耗不少的时间，所以这样就这样吧。我确实懒的可以了。 门是木质的，也没怎么加工过，我还能清楚的看到木板的纹路和接缝处粗糙的木茬。进到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家具和墙壁到处都挂满了蜘蛛网，厚厚的一层尘土把屋子渲染得满是青灰色的调子，死气沉沉的。我记得二楼有一些打扫用的工具，于是“咯吱咯吱”的踩着木楼梯，到了二楼。二楼跟一楼的情况差不多，不过离开的时候我将床和一些常用的家具都盖上了白布，至少现在掀开那些白布便能有歇脚的地方了。 二楼有个小窗户能看到镇议会方尖塔上的时钟，现在应该五点了，钟声有节奏的响着，街上有些人听到钟声便停下手头的事情，面对着太阳的方向双手合十开始祈祷。那些人是联盟宗教——皇家太阳教的信徒。他们在每天太阳升起和落下的时候都会祈祷一分钟的时间，据说是感谢太阳带给他们美好的今天并保佑他们渡过漫长的黑夜。我并不是信徒，所以对他们的行为有些反感，你经常会在买早餐的时候发现面点师面对太阳开始祈祷，然后你的蛋糕烤过了火。 我拿着扫把大致清理了一下屋子，又检查了一下电路和水管，在修理好线路和管道后，屋子里终于有点该有的样子了。我从地下室拿了一些木柴，放进壁炉中点火取暖。伴着“噼噼啪啪”的声音，坐在旁边躺椅上的我有了些暖意，如果这个时候再来杯热可可就好了，虽然现在已经入春，但蓝玫瑰镇的晚上还是相当冷的。 明天去镇子的运输中心看看吧，这里离杰拉德市有相当远的距离，如果跑运输的话收入应该很可观。我这样想着，顺便从兜里翻出自己的驾照——高级驾驶员斯派克。哼，有了这个玩意，没有什么运输是我跑不了的了。为此我花掉了最后的8000尤里。 也就烤了10分钟的火，我半躺在椅子上已经有些困意了。说实在的，今天走了不少的路，又是多年后第一次回家，整个精神状态出奇的放松，所以这时候美美的睡上一觉便是理所应当了。这个钟点虽然有了电和水，但是空调什么的物件还没有制备，所以去二楼睡觉一定冷的厉害，我决定就在火炉旁睡觉了。 也就找个毯子的功夫，我听到门口“哐当”一声。这声音是信箱发出来的，特有的。这么晚了谁会给我来信呢？且不说现在这个时代根本用不到写信，就是写信，谁又能看到刚有人入住就投一封信呢。也许是个推销员吧，手头还有几张没有发完的单子，便一股脑的找一家信箱塞进去，原来我打工的时候也这么干过。传单全部发完能多得5尤里，那时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不过我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也说不清楚那种不安是什么，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个远处盯着你的人，突然感到你注意到他了，然后迅速的躲避了起来。就是这样，一切过于平和了，却又平和的那么突然。这样你总会去怀疑到底是什么情况，进而警觉起来。这种不安让我觉得信箱里的东西不太正常，必须要去看一看。我连忙将手中的摊子搭在躺椅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向门口走去。我故意避开了所有被火光、月光照亮的地方，这让我走了比平常多很多的时间，但我认为是值得的。只有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才能观察到原来观察不到的东西。消灭那些土著生物的时候，这是真理。 不大会儿功夫我到了门口，顺着木门的缝隙我看到了外面的情况。月光白的街道看着就让人冷的打寒颤，路灯也只有极少数的几盏还泛着昏黄的光线，仿佛时刻要被黑暗吞噬一般。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出奇的安静。现在还不到晚上十点，周围的房子却都关上了灯。虽然老区不像新区那样越晚越喧嚣、越绚烂夺目，但这个时候也应该星星点点的有些亮光。不对，一切太不正常了。 “唰”的一声，很快、很轻。但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它无所遁形，一丝不差被我的耳朵捕捉到了。那是拉窗帘的声音，就是我右边的邻居，从那声音的来源来看应该是它的二楼。看起来，有人一直在我旁边盯着我呢！那么首先我要看看信箱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返回屋里，接着从后门溜到邻居家，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计由心生，我也不再犹豫，一把推开了木门径直走向信箱。这信箱是当年安娜和我一起做的，用的是镇子外面的一辆坏了的汽车，简单的切割抛光之后，用强力胶粘成了现在模样，虽然它丑到了一定的境界，甚至当年邻居都怀疑这是信箱还是路灯，但它依旧是我心仪的宝贝。就像有些事，你在意的不是它的功能或者外表，而是任由时间穿梭后它在你心中留下的那块独特的印记。 打开信箱里面有不少信，大多数已经被沙土染得青灰，只有顶头的那封之沾了少许的尘土，高档的粉红色信封，上面有蓝丝打了个蝴蝶结，蝴蝶结的中间是精致的烫印，图案因为光线很暗，所以即使我瞪大眼睛也没认出来是什么。随即我返回家中打开了台灯，然后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我是很喜欢这个它，真的不想粗暴的将它撕开，整整齐齐的才好。 展开信纸，我读了起来： 尊敬的斯派克先生 您好 我是您的忠实仰慕者，甚至从您一到德文兵团就开始关注您，那时候您还叫波尔克。但我更喜欢那些凡人称呼您为四凶煞！真的，帅爆了！那时候我给您写过一些信件，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您的回信，也许是您每天公务繁忙，我一直没有等来。之后非常不幸，我在一年前听到您激活了嗜血因子而被联盟的人员杀害，那时我悲痛欲绝，因为您一直是我的目标，我的方向，像灯塔一样指引着我的未来。可那时候万籁俱寂，我也坚信那是联盟的走狗玩的把戏，您不可能发狂去杀害联盟议员，除非他本就该死。不过太阳之神好像眷顾了我，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了您活着的消息，那时候的我重燃了希望，作为您头号的仰慕者，我倍感荣幸，那些辱骂和讥讽您的凡人只配作为土著生物的午餐，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如果您有朝一日回到了您的居所看到了这封信的话，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如果您恰巧有那么一丝闲暇的时光想去打发的话，请您光临新d区的12街118号星期五酒吧，我将一直在那里等待您的到来。 您的仰慕者 伊恩?克拉克 第四章 星期五酒吧 看完这封信，我的心情突然降到了冰点。这个叫克拉克的家伙将我吹嘘了一遍，但重要的是我改名为斯派克的事情已经让他知道了，也许是黑市上有人出卖了我的信息，该死的！我只想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却在刚回到故乡的时候缠上麻烦。这让我烦躁了起来，原本松懈下来的状态再次紧绷，有多难受自然不言而喻。看来邻家的房子我也必须去一趟了，其实我更希望手中的信只是一个传单，而邻居家也只是碰巧要睡觉才拉上窗帘。但人生总是事与愿违，想不习惯了也习惯了…… 我将信一股脑的扔进了壁炉中，任其挣扎着被火焰慢慢吞噬，然后便从衣柜找出一件黑色的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迅速走向后门。为了尽量不惊动暗中的观察者，我只将后门开了一小半，然后侧身出去。对面和我家的栅栏都不到两米，对我来说不用太发力就能跳过去，着地之后接上一个前滚翻，我便迅速躲进了邻居墙角的阴影里，此时的我连呼吸都放缓了。果不其然！邻居家的二楼亮了灯，看这亮度应该只是台灯，他已经注意到时刻盯着的猎物不见了。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此，猎手和猎物在分秒之间不断变换，而且不同于动物，人的目标大部分时候是唯一的。现在角色互换，他开始表现出了作为猎物的焦躁，是的，开灯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个菜鸟现在已经乱了阵脚了。如果是老手，他绝不会开灯的，而是迅速将自己深埋在黑暗中，之后……就看我们谁先发现谁了。 花岗岩的墙壁有一个很好的作用，那就是它龟裂的表面易于攀爬。三秒，或者更快，反正我已经爬上了二楼，推开了一个没灯光的窗户。这屋子漆黑一片，但借着外面的月光和我异于常人的视力，还是能看清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空空荡荡的，但是很干净，像是长期住人的样子。我蹑手蹑脚的拉开了门，想找到我的猎物，哦，在哪里，走廊的尽头，现在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还犹豫什么呢？我一股脑的冲到亮光的那个屋子，在进去的一瞬间便看到了一个人影，于是我便一把钳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你鬼鬼祟祟的在看什么？”我对着钳住的人问道。 他被我手钳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是“支支吾吾”的在半空中挣扎着，两条腿不断的踢蹬着。他的双手尽力抓住我的左臂，希望借此缓解窒息的痛苦，不过这是徒劳的。我已经胜券在握，然后只要在他对死亡开始恐惧的时候给他一丝生存的机会，他肚子里的秘密必定会对我和盘托出…… “咔嚓”！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然后我便感到自己的后脑被枪抵住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果然还是大意了，这个家伙只是个诱饵，他装出新手的样子，在我的力量面前甚至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同伴能接近我的后背。我该想到的，可能是老了呢，居然没想到对手是两个人。 “斯派克先生，这样私闯民宅可是不好的行为。”一个中年人沙哑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你们是黑市的人么？”我问道。 “当然不是，不过能先放下我的人然后再和我喝一杯么？”说完他呼出一口气，我便立马闻到了刺鼻的烟味，看来这个男的还是个烟鬼。 我松了手，那个家伙便一下子摔在地上，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他脸通红的样子一定憋的不轻。与此同时我听到了背后的中年人收起枪的声音。 “怎么，这么自信你的实力？”我问道。 “不，老板说过，我们是无法跟您战斗的。”中年男子说道，“并且您不会杀死我们。” “你们老板，是那个克拉克么？” “您只要按照信上说的地址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们的任务只是看到您回到家中便把信投给您，仅此而已。” “看来那里才是龙潭虎穴。”我冷笑道。 “哦，斯派克先生，我还是要声明一下我们不会伤害到您的，至于为什么老板会跟您谈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向了酒柜，从最上层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递给我说道，“尝尝看，不错的货色呢！” 我警觉的盯着他，然后接过了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干邑的香味相当浓郁，看来是不错的酒。再轻轻晃了下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好像点缀了星光的霓虹灯。我将其一饮而尽，味蕾顿时被打开，口腔的每一个角落都被酒的香气所填满，整个过程简直是个享受。 “是瓶好酒。”我看着中年人说道。 “那，这酒就算酬劳，请您去星期五酒吧一趟吧。”中年人自己也倒了一杯，在空中做了个碰杯的姿势，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我转身离开，就在离开前转身看了一眼他们，借着灯光他们胸口的枫叶形状胸章闪着光芒，甚至有些……刺眼。 新d区…… 如果老区的夜晚是宁静祥和的话，新区的夜晚便是喧嚣与奢靡了。这里没有蓝玫瑰镇引以为傲的花农，那些穷人只生活在老区。这里尽是些富商与名流，他们都是做什么生意起家我并不知道，并且我相信老区的人也不知道，但就在这不知不觉间，他们越来越多，甚至吸引了其他镇子的人来此贸易，镇子也托他们的福成了附近最大最富有的镇子。当然他们越多，供他们享乐的地方就越多。酒吧、夜店、赌场应有尽有，偶尔还能看到街边的跑车上躺着年轻的富豪，他手中攥着大把钞票掷向天空，任由它们在风中飘零散落，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不顾自己的形象在地上捡着、捡着。路人经常也被吸引进来，他们有些为了地上的钞票，有些则是等待着那些女子豪放的动作下那不经意的走光。 我也不是很喜欢新区，也许是因为他们太过聪明了。只要一眼，他就能看出你衣服的牌子，进而得出结论你是老区的人，然后便换上一双轻蔑的眼睛看着你。那眼神里满是傲慢的味道，好像是在诉说着你微乎其微的财产在他庞大的资金面前的弱小，蚂蚁、蟑螂或者蚂蚱他可以将你随便比作什么。就是那种纯粹的傲慢。所以走在这样的街道上，我尽量要避开周围的人们，以免看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眼神。 星期五酒吧在周围酒吧林立的地段上算是最突出的一个了。这样豪华的装饰即使在杰拉德市也不多见吧，这个酒吧完全按照欧洲古堡的设计，并在墙上任意的点缀上星光灯，门口做了个类似黑洞的造型，在夜晚简直就是银河的复刻。门口站着两个门童，历史上英国管家的造型，他们认出了我要进门，毕恭毕敬的一人一边将门推开，做了个请进的姿势。里面倒是跟我想象的有些出入，看来这里并没有讨得那些富豪的欢喜。这个点应该人最多的时候，却只看到三三两两的散客，音乐也不那么招摇与动感，仅仅是一个萨克斯手在舞台上独奏着，那曲子温柔、悠扬，绝不是什么俗气的新曲。这个酒吧好像是新区的一个避风港，当你厌倦了周遭的喧嚣，烦腻了身边富豪的铜臭这里绝对是你的首选。 第五章 茉莉 我径直走向了一个酒保，问道：“我需要见到你们的老板。” 也许是我问的不那么客气，他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说道：“老板，您说的是经理吧，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请吩咐？” 我摆了摆手：“没有，仅仅是你们的老板找我而已。”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引我坐到了吧台的一个位子上了，毕恭毕敬的说：“请您稍等，我去叫经理过来。” 待他走向一扇闲人止步的门时，另一个酒保跟我搭了话：“先生，请问您来杯什么？” “来一杯苏打水吧。”我看都没看他敷衍了一句。这种时候我也没想喝酒，刚才的那杯干邑让我流连忘返，而酒吧这种地方的酒除了贵的要死外基本上没有啥特点了。哦，对了，什么酒都有很重的水的味道也算是特点。 “哗”酒保推过来一杯苏打水，杯子也很精致，看样子出自唐市，巧的有些醉人，杯子扭曲的形状似乎在引导光的流动，让它翩翩起舞…… “先生？”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欣赏杯子的想法。我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光头的胖子，不菲的西装被他的身躯撑的臃肿不堪，衣袖的褶皱也特别的明显，一看就个邋遢的人。 “斯派克先生是嘛？”他问的声音有点小，甚至在“嘛”字后声带还在微微颤抖。 “是的。”我望着他那可笑的样子说道。 “请，请您跟我来，我带……带您去见老板。”他说的有些结巴了，好像对我尤为的恐惧。这让我对他的老板充满了好奇，明明给我有相当强实力的感觉，却让这样一个怂货镇着酒吧。我只能说这胖子一定有人帮衬，或是老板的亲信。 胖子一路上点头哈腰的，不时擦着额头的汗水，一直将我带到顶楼。出了电梯也就一个走廊，只有一扇门，门上总经理室的牌子闪着金光。喂，有必要用两盏灯特意照着这牌子营造特效么……胖子只引我到了门口，敲了敲门，带里面一个柔弱的男声回应过，他便开了一条门缝。 “请您进去吧，我就……先去忙酒吧的琐事了，请，请！”胖子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然后快步离开，甚至快到电梯的几步成了小跑。 我看着他关了电梯门，左右环视了一遍，相当不错的装潢啊，高档的地毯、精致的墙纸、栩栩如生的两行雕塑左右一字排开。老板是什么人？相当有钱、相当有势力……算了，门后就是我要的答案，我又何必在这里冥思苦想呢。 我一把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青年，奥布兰市特产的翻毛小礼帽，没有一丝褶皱的天鹅绒西装，白的有些过分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这个男人简直没有一丝瑕疵。特别，特别是腋下夹着的手杖，让我感到丝丝寒意，又无比的威严。 “您好，斯派克先生，您终于来了。”他微微笑了一下，却已经十分动人。 “你是？” “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给您写信的，您的仰慕者，克拉克。”他说完摘下礼帽放在胸口，毕恭毕敬的向我鞠了一躬。待他认真将礼帽戴好后接着说，“我的老板很想见您，所以让我提前跟您联系了一下，正如那封信所说。” “你们老板呢？”我问道。 “稍等片刻……”克拉克说完在办公桌上按了一个开关，办公室后面偌大的书柜便随即打开。后面是一个大桌子，上面七七八八的部着棋子，像是作战的地图，围着桌子的一共有三个人，他们见到我之后并没有什么异色，只是不约而同的看向旁边坐着的一位女士。那女士见到了我，温婉的起了身，捎带理了理裙子上的褶皱，径直向我走了过来。 “斯派克先生，您好，我是茉莉，这家酒吧的老板。”说完她主动伸出了白皙的右手，纤纤长指自然的靠拢。 我握了下她的指尖，便收回了手，问道：“开门见山吧，你们有什么目的，把我引到这里？” “斯派克先生，我清楚的知道您的能力，而我呢又是最需要强者的时候，所以偶然在黑市发现这个信息自然想试试让您加入我们。”她的声音轻柔极了。 “你们是……” 她轻轻撵住自己枫叶形状的胸牌说道：“枫叶兵团，兵团长茉莉。” “原来是兵团的人，抱歉，我没有兴趣。”到这里我真是对此相当的厌恶，现在的兵团怎么跟黑市都有勾结了，居然买到了我的信息以此来要挟我。这个茉莉也真是想疯了，我可是下定决心要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了，怎么可能答应她这种无理的要求。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对他们完全不理睬，然后离开这里。如果他们将我的信息公之于众那就这么做吧，我可以回到那时候的逃亡生活，但我不想再跟兵团有什么联系。兵团似乎已经是我最讨厌的东西了。 “茉莉小姐，这小子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来修理修理他！”在桌子旁的一个人发话了，说完我便感觉他向我冲了过来，速度非常快！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分毫之间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的余光已经完全捕捉到他的动作了，只要他再近一米，我就能快他一步钳住他的喉咙。 “噌”的一道寒光让我收回了手，而且单凭速度绝对跟我不相上下。这道寒光并不是冲我来的，而是横在了冲过来那家伙的喉结上。我完全转过身来，原来是克拉克，他的手杖居然藏着一把三棱的军刀，果然深藏不露。而冲向我的这个家伙……他好像有点面熟。 “不要在茉莉小姐命令前就私自决定攻击。”克拉克依旧是那么绅士，就连横刀的动作都让我觉得舒展、优美。 “肯特，请不要攻击他，斯派克先生是我非常重视的人……”茉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肯特，对，没有错！德里克?肯特，原来轰动一时的火车大盗，专门劫持通向杰拉德市的货车。为了抓捕他，军方少见的和兵团一起行动，终将其抓获，在监狱中关了五年，也是最近才放出来的吧。没想到这个茉莉有点本事，居然连这样的恶徒都找得到，还囊括在自己的麾下。我的信息被她知道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是的，茉莉小姐。”肯特做出了一副投降的样子，向后退了两步。克拉克见状也收回了自己的三棱刀。一场冲突似乎是停止了，不过肯特的脸色依旧不那么好看。 “斯派克先生请您放心，您原来的身份我是不会泄露出去的，但是加入我的兵团这件事也请您再思考一下，我还是非常希望您能加入的。”茉莉说道。 “你，知道我原来的事情对么？”我反问道，“那你就应该知道德文是如何背叛我的吧？” 她好像感同身受一般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但请您相信，我的兵团是和他们不同的……” “你又如何让我相信呢？”我叹了一口气说。 “我……”我坚信她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任谁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吧。 “再见吧，不了，还是再也不见了吧……”我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斯派克先生，我会继续下去的，用我的方式向您证明，枫叶兵团与德文根本不同！”很文静的女士啊，即使是在最后宣泄着自己的情感，那声音依旧动听悦耳。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两样，兵团这种东西我是不想在碰触了，我现在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嘭”我把门关在了身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虽然还有些忌惮，但是他们既然想引我加入就不太会泄露我的身份。当然狗急跳墙这种事也需要提防，毕竟是兵团，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 第六章 海德拉！ 一路出了酒吧也再没有人阻拦，这倒是让我印象不错。至少不会是个流氓兵团，那些家伙如果谈不拢的话绝对会用武力来解决一切问题。而刚才的谈话也让我没什么舒服的心情了，只是自顾自的走向自己的家中。也许是走的太快了，亦或者自己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走了神，我的肩旁感到了一股子撞击，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吧。 “喂！”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吼道。 “啊，抱歉。”我有气无力的说着，也并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简单的碰了一下吧，道个歉就可以继续向前走了。可惜事与愿违，我的肩旁被拉住了，看来是一个找茬的人。 “这样的道歉算什么啊，赔钱啊！”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我抬起头看到了他的脸。一个魁梧的大个子，年龄应该不大吧，倒是很健壮呢，从他的脖子和v字领露出的锁骨就能看出来。 “喂，这样的话我会叫巡逻队啊。”我说道，对这种巡逻队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吧。 “啊？”大个子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如果你能叫的到的话就来试试啊？” 还没等我说话我便被一把推进了把脚的巷子中，里面还有两个他的同伙，看来是老手了，一切都轻车熟路。 “喂，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吧。”其中一个同伙不停地转着蝴蝶刀说道。 “你们这样是抢劫……”我对着大个子说道，“这个镇子现在已经这么无法无天了吗？”的确，在我小的时候这里连盗窃都没有，巡逻队的唯一任务就是防备土著生物的攻击，可是现在估计防止人与人之间的犯罪都人手不足了吧。“嘭”的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中断了的思绪。我的嘴角破了，微微渗出了一点血迹，继而被我啐在了地上。 “这种不服气的表情是让我继续揍你么？”大个子一脸的轻蔑，他活动着拳头，任凭指关节“咯吱咯吱”的响着。 我想说些什么不过又咽了下去，这样的人对他们说什么样的训诫也没有用了吧，用什么样的正义也保护不了自己了吧，身处罪恶的人啊，让他们享受真正的罪恶是我的使命啊…… 我跪靠在墙角，用食指轻触大个子的影子，只要这样轻轻的，轻轻的……“轰！”就像一下子开到头的燃气灶的声音。幽蓝的火焰在大个子的全身燃烧着，火焰灼烧着气管让他除了奋力的挣扎外只能发出极小的“呜呜”声。他在地上打滚，他的双腿在不停的蹬踏，他的手臂挥舞着想抓住什么，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只能慢慢感觉自己化为灰烬，偶然抓住墙壁的手把那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即使折断了指甲，还在用血肆意图画。到此为止了，他已经被烧成极细的黑色灰烬，连灵魂也被地狱的烈焰融化了呢。那两个人呢？啊，不知不觉已经自己退到死胡同了，他们已经颤栗的说不出话来了，不过，见到我这种能力的人不能留下吧…… “先生，先生……”两个人哀求着，“我们并不是那个意思，请您饶恕我们吧，我们出钱，我们能做一切事情，请您宽恕我们吧！” “已经尿了裤子了嘛？”我闻到了一股子骚味便说道，“这样的男人还是别活着丢人现眼了吧。” “轰”两个人一起燃烧了起来，那火焰比刚才的还要猛烈，那是当然了，作为始作俑者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消耗的体力，对于一个兵团的老手这些是基础。不大一会他们也烧成了黑沙，这样只等清风拂过，所有残暴的画面都将深埋地下。 “喂，这样真的好么？”在我身后，是个有点熟悉的声音。我转过身子，原来是刚才的那个叫克拉克的家伙。 “不要多管闲事啊。”我威胁到。 “恶魔的净魂曲……”他指着地上还未被吹走的黑沙说道，“相当有挑战的基因图谱呢，你真的想要达到10层的地步么？” “再多说话可是很危险的。”我冷笑道。 “哦，不不，我可没想将这件事走漏出去，只是茉莉小姐刚才有些话没有说完您就走了，所以托我过来说一下。”克拉克微微鞠了一下躬然后从身后拎起一个麻布袋子，一股脑扔在了我的面前接着说道，“茉莉小姐说这是您的私人财产，现在通过她的方式物归原主了，虽然她知道您不想再参与兵团的事情，但还是希望有朝一日您如果想重回兵团，第一个想到的是枫叶兵团。” “这是什么？”我问道。 “您看看就知道了，嗯，放心，我们不会加害您的，不然这三条人命就能让您在镇子上活不下去。当然，就像我开始说的那样，枫叶兵团的人不会走漏出去的。”说完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然后温文尔雅慢步走出了我的视线。 “切……”我对此不屑一顾，不过袋子是什么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凭刚才摔在地上的质感来看，应该是金属制品，那……那会是什么呢？我小心翼翼的撑开了袋口，另一只手揪住袋底一股脑将袋子整个倒了过来。“噼噼啪啪”三把手枪立马掉在了地上。这个茉莉……真是的神通广大啊，连这东西都能搞到手。我现在开始有一点佩服她了，绝对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如果我只是退出德文这么简单的话，没准还真会加入她的兵团。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朋友——海德拉。 武器作为兵团战士的生命是相当重要的。那些不可一世的兵团战士们，他们的武器也经过了千百次改造，将其制作成跟自己基因图谱相匹配的结构。这样即使是打出去的子弹，斩出去的刀风都能因基因图谱中的能力而富有惊人的破坏力。根据威力的不同，武器的等级也分为轻型武器，低阶武器，高阶武器和禁忌武器。轻型武器最为常见，只是市民们分身的用具，一般的工具店都有售，但是威力较小只能防身。在土著生物面前只能造成轻微的伤害分散其注意力，为自己逃跑拖延时间。低阶武器威力就大了许多，能应对一般的土著生物，但只有注册在籍的兵团人员、军队士兵和镇巡逻队才能购买，购买的地方也只限于各地的兵团交易所。高阶武器一般都是从低阶武器升级而来，更贴合使用者的基因图谱，更具有威力，当然除了黑市也没有地方贩卖，因为这些都需要使用者在无尽的战斗中不断的改造，即使使用者死了留给其他人，那些人也很难发挥出武器原有的威力。但是，只有一种武器除外。那就是禁忌武器，简称禁武！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强说实在的连我也不知道，而它到底是不是武器我也不知道，与其说它是武器，倒不如说它是战斗的伙伴。禁武不再需要配合使用者进行改造和升级，它本身就有着过于强大的能力，只需要使用者熟悉它的性能加以利用就可以了，就像两个人配合作战一般。这类武器在九大城市建立时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不过之后联盟认定这些武器的威力太过强大，甚至威胁到了人类本身，于是大规模销毁这些武器。现在留存于世的禁武太过稀少，基本都是各兵团骨干和联盟将军的用具，好像只有落在他们手里，联盟对其的销毁态度才会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即使出动军队，这些武器也在劫难逃。我在德文兵团的时候，这三把禁武手枪便是我征战的利器，后来在被联盟追杀的过程中遗失，居然让茉莉找了回来……“海德拉”，神话中的九头蛇，我武器的名字，出厂时传说有九把。经过岁月的洗礼现在只剩下了三把，“沙之蜃楼”、“雨之泪滴”和“炎之咆哮”。这三把已经让我在无数的战斗中扬名立万了，真想知道如果九把枪全部归位会是什么样子。现在虽然我已经不想再跟兵团有任何联系，但是这也算是个回忆吧……茉莉，真心谢谢你。 第七章 安娜…… 三把枪刚好别在腰带上，我也准备回家了。现在已是深夜，这样喧嚣的新区也安静了许多呢。欢声笑语几乎听不到了，更多充斥耳朵的是酒鬼的醉话还有他们的饱嗝。这一夜亦如往常，也是疯狂。我觉得空气中都是威士忌的味道，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的芝士味，一阵夜风掠过，引得我也有几分微醺。这个钟点有些饿了，不过老区的人们早就睡了吧，家还有些什么食物呢？ “这个味道是……”距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我闻到了不同的味道，这么香醇的巧克力味！这个时候是谁在烹饪？老区的人早就应该睡去了。是……啊？我看到了，这里的路灯多了一些，灯光慵懒的照着一个摊位。摊位上一个女人在煮着什么东西，那盖子微微开了一个缝隙，从缝隙间袅袅的飘起了水蒸气，继而可可的香味在空气中舞动的更加浓郁。 “请问？”我走到那女子的面前问道。 她闻声抬起了头，先是一愣，她风情万种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丝异色，稍纵即逝，然后放松一般的换上了那么温柔的眼神。她是！啊，世间为何如此残忍，我朝思暮想的佳人就在眼前，可她早已认不出我来了吧，也许是我丑陋的样子引得她那么不适，即使这样她也用那融化心灵一般的温柔对待我。 “安娜……”我竭尽全力的稳住喉咙，说道。 “您……您是？”她隽秀的眉毛微微上翘，继而那眸子极细微的闪动着。 我觉出了不妥，立马将头转向一边说道：“只是刚搬来的邻居，听到周围的人谈起您。” 她顿了一下，说道：“他们说我什么？” “没，没什么，他们说您的手艺很好，要我有机会尝尝。”我确定，我坚信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但我已经用尽最后的力气让它保持常态了。 “那，那您来尝尝么？”安娜也没等我回答，便舀出一点做好的巧克力浆，倒进了一个快餐杯里。 “多少钱？” “不用了，先生，这么晚了您还来这里已经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了。”安娜的声音就像涓涓细流，“快些尝尝味道吧，我只能给您这么多了，再过几个小时新区的咖啡店要来买走我全部的巧克力浆了。” “这么晚还要做这些么，相当的辛苦啊……”我尝了一口杯中的巧克力浆，这么多年了，那味道一丝一毫没有变，这味道不止是香甜、还有回忆、有诺言、有梦的味道。我的眼角好像进了沙子，含着那温热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现在灯光昏暗她不会注意到吧，我要快些离开了。想到这里我转身准备离开。 “如果好吃就再来吧，下午我会卖一些没收走的富裕巧克力，如果喜欢您再来尝尝吧。” “一……”即使出了这个声音，我也生生将它咽了回去，只补充道，“啊！” “还没问您的名字！”她在我的背后喊了一句。 “斯派克。”说完我叹了一口气，径直回到了家中。 这一夜经历了很多，我也再无心入眠，一时之间只剩下辗转反侧。这熟悉的黑夜却因我的安顿变得无比孤独。我太不熟悉这环境了，对明天太过于未知了，曾经的我经历的也太少了。当我不再被万人拥护会怎样，当我一样被律法所束缚会怎样，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却在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候犹豫了…… 当朝阳挥洒金黄以万物，我也丝毫未觉困意。简简单单的将履历邮件发给了镇子的运输所，希望他们能早些给我回复，那样我的普通人生活便算是正式开始了。屋子里的咖啡机还能用，再加上翻出了些过期的速溶咖啡，正好沏一杯。一手端着咖啡来到了窗台边，偶然想起对面还有枫叶兵团的人，于是向邻家看了看，窗帘全部拉开了，半天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也许真像茉莉说的，不强求我加入他们。说话算数，要只是认识个朋友我还有些兴趣。 “砰砰砰”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不紧不慢的开了门，发现门外是巡逻队长马库斯。 “斯派克先生，没错吧！”这次他叼了一个烟斗，一脸的精神饱满。 “马库斯队长。”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做了个请进的姿势。他便顺势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么？”我问道。 “是这样的，镇子昨天晚上失踪了三个青年。”马库斯摆弄了一下他的烟斗，用拇指按了按里面的烟丝，然后掏出一个金色的雕塑形状的打火机，从新点了火。几番吞云吐雾之后接着说，“我只是随便看了一下，镇子中的探头看到您在老区这里游荡，能说明一下晚上都干了什么么？” “哦，只是去星期五酒吧了一趟，然后便回来了，在旁边的街买了一份巧克力。”我如实答来。 “路上有看见这个青年么？”马库斯从兜里抽出三张照片接着说，“他们一般喜欢在酒吧街那里聚集，顺便敲诈路人。” “没有，马库斯队长。”我坐在马库斯对面的沙发上说道，“话说他们会敲诈路人么，这太危险了吧。” “偶尔吧，我抓过他们几次，两次？三次？谁又在乎呢。”马库斯轻描淡写的说着。 “那现在他们还在干着这些勾当么？”我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马库斯看到我这副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说道：“放心，放心，我还会尽忠职守的保护镇子的居民，你可以放心。”他确实很开心，甚至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那翻毛皮的马靴优雅的褶皱着，散发着自信与尊贵。 我刚想说些什么，马库斯的手机却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做出了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对我说道：“虽然与您交谈甚欢，但是我有些公事需要处理，您知道，巡逻队长总不那么消停。” “那您先去忙吧，如果需要我配合什么工作请随时找我。”我答道。 送走了马库斯，我的心情再次有些烦闷。没想到昨天的举动惊动了巡逻队。巡逻队，正如之前说过的军队一样，他们也是联盟正规编制的人员，他们和镇议会的人一起来到各个镇子分别管理内务和治安。他们现在几乎不管土著生物的入侵，却在镇子里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因为他们代表着联盟，代表着和平。当然，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和平，不然要那么多的兵团又干些什么呢？ 现在我真的有些后悔，昨天晚上对付那些人渣确实有些过头了。我总是这样，在有些时候莫名的冲动。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今天马库斯只是来了解情况的，我也希望事实就是这样，新区的探头没有看到我杀人的全过程。不然的话一切安逸的想法将化作泡影，我必须再找到一个替身，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安稳的继续活下去。也许这个时候出去围着老区转一圈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就像小时候那样。 仅仅两条街，我就看到了一群人将一座房子围得水泄不通。那群人中间还不时传来叫骂声。我只是想去看看热闹，却发现这房子是安娜原来的家，于是我推开前面拥挤的人群，到了房子的门口。 “罗格呢，叫他出来啊，老子可不想打女人啊！”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的人说道。 第八章 那些本属于曾经的对话 “他……他不在家。”安娜此刻坐在门前的石头台阶上，微微啜泣着。 “啊，那你知不知道今天是还钱的最后期限了？”另一个身材肥胖的家伙叫嚷道。 “是的，但能不能再宽限几天，罗格，他已经去筹钱了，他回来，他回来我立马让他把钱给你们……”安娜断断续续的嘟囔着。 胖子一脸的轻蔑，用他那油腻的手推了一下安娜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吧，不然……”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莫西干头的家伙，两个人随即相视一笑。 安娜看到这里脸上写满了恐惧，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两个痞子要做些什么，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哀求着两个罪恶的混蛋，也哀求着老区围观的人们。可是，那些人们只是不住怯懦的后退着，仿佛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不，是会波及到自己一样。 安娜她害怕极了，面对两个人的淫笑和愈发缩小的距离，她只能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躯不住的向后褪着。我甚至看到了她的指尖不住的颤抖。这个美丽的女人，现在是那么需要人的帮助，而我不在她身边的这些时候她又经历了些什么呢？有没有这样的困境，又是谁帮她渡过了难关呢？ “小姐，如果您的丈夫还不出现的话，今日拖欠的利息可是要你的身体来还了哦！”莫西干头的家伙伸向了安娜的脸颊，他那恶心的舌头还在自己的嘴唇上舔了一下。 “喂！”我一把抓住了莫西干头那家伙的手臂，当然，我曾经犯下的错误，今天就要弥补回来。安娜的丈夫保护不了她，那么她就由我来守护。马库斯又算些什么，安定的生活又算些什么，只要对安娜有一丝不轨之人，我便要将他掷于地狱的烈焰中淬火。 “啊？”莫西干头显然有些惊讶，估计在老区他们已经横行惯了。 “喂！”胖子开了口，“你是哪根葱，想要干嘛？” “我只是看不惯你们的行为，想要收拾你们一下。”我说道。 “是你？”安娜看到我一脸的惊愕，“这不关您的事，请您离开吧，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您不要被牵扯进来。”安娜一把拉住了胖子的裤脚为我求情。胖子看到安娜的举动更加的得意，他似乎感受到了他凌驾在老区的地位，那种满足感毫无削减的印在脸上。 “听到没有，想做护花使者，可人家不领这个情！”胖子一把将安娜拉开并推到了墙上，“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大街上的激情！”说完他将安娜反钳住推到墙上，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呃……”他做不了接下来的事情了，我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他确实够胖，二百斤左右吧，但是对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我的大拇指微微用力，他脖子的皮肤就跟着塌陷下去，他的表情也就愈发的痛苦。 那个莫西干头见状也紧张了起来，他急忙从腰带上抽出别着的手枪，然后哆哆嗦嗦的拉了枪栓对准了我说道：“想死嘛，快松手！” “砰！”他开了枪，却没有击中我。我在开枪的一瞬间将他的手腕拧向了身后，这一枪打歪了。哦，不仅仅是这样，紧接着我用力直接拧断了他的手腕，那清脆的骨骼折断声与他本能的哀嚎便是最好的证明。 “你……居然！”胖子断断续续的说着，他的眼睛已经微微向上翻了，满脸也憋得通红，也许再过一会他会被我掐死。 “斯……斯派克先生，请您放手吧，他们还有同伙的，我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但是我不想再给您找什么麻烦了，他们真的是我惹不起的人啊！” 我松了手，胖子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当然的劲头也荡然无存。莫西干头还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就像被喷了药的蟑螂一般。 “行，今天我们不要这个钱了，但是这个事可不会这么轻易的算了！”胖子这时候喘匀了气说道，说完便拉起了莫西干头，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歪歪拧柠的走了。 我看他们走远了，便回身想和安娜道个别。但是安娜提前开了口：“今天的事情谢谢您，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坐坐吧，这份恩情实在无以为报。” 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我此刻却动摇了，只得点了点头，跟随她进了屋子。其实她的家我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当然是二楼，那时候我经常顺着把脚巷子的墙一直爬到她家的二楼，第二个窗户就是她的寝室，轻敲三声玻璃是我们约好的暗号。只要三声一过，她立马就会打开窗户让我进去……一层却很少来，因为她的父母并不喜欢我，他们喜欢有知识的孩子，那样就有可能去市里的大学上课，若表现的好将留在学校做老师，一家人也能搬到城市里做个城里人，这似乎是镇子的人变成城里人最容易的方式了。所以当他们见到我的时候，特别还是一个脑袋绑在腰带上的兵团无名小卒的时候……那种厌恶的表情我至今都记忆犹新。 “喝点茶吧。”安娜端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放在了茶几边上。 “谢谢……”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接着说，“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安娜将头低了一些说道：“是黑市的人，您这么帮助我，我很感激，但是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他们会更残忍的对付我的家庭，也会对您出手……”她没往下说，因为泪水已经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了，晶莹的就像没有一丝杂质的水晶。 “不会的，如果他们再敢打扰你的话，我会帮你摆平他们。”我说道，说实在的这并非我的本意，但我就是做了这样的承诺。也许这是我的救赎，也是我当年离开的所应有的惩罚，但我想更重要的就是我依然那样爱着她。有些时候命运就是这样，越想背离，就越接近，越想平行，便越有交集。 “不，不说这个了。”她努力笑了起来，开始擦拭眼角的泪水。 “那个罗格呢？他是你的丈夫吧？”我问道。 “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只是知道几个月前他欠下了这些债务，然后便消失了。之后我尽力多做些巧克力卖出去，可还是杯水车薪。” “多少钱？” “3万尤里……” “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跟他……”我说到了一半便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改了口，“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知道您是好人。我也知道罗格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毕竟他在我活不下去的时候救了我，给我一个家。”安娜的眼睛好像有些模糊，闪动着以前些许的记忆。 “怎么会这样？”我有些惊愕，我的爱人，我到底犯下了什么罪过让她这么无依无靠？ “本来是跟父母一起生活的，结果两年前他们去花田干活，被机械狗咬穿了喉咙。” “那真是太不幸了。”我说道。 “也许是我前半生太好了吧，所以之后要吃尽了苦头，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苦中作乐嘛，如果还清了欠下的债务，开开心心做些巧克力也很幸福啊。”她说这话时眸子更美了。 “曾经也没有好一些的男人么？”我试探着问道。 “啊，那是更早的时候了。”安娜津津有味的回忆着，“还是上学的时候吧，我遇到了一个到现在还心动的男孩，只不过后来他离开了我。” “你会记恨他么？” “有一点吧，但是既然是他的选择，他没有后悔，我又能说些什么呢。不过他这两年也过世了呢。” “他怎么也……” “他是兵团的人哟，出这种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吧。曾经我也担惊受怕过，常常梦到他死在了土著生物的手上，那些日子甚至不能安心的入睡，可慢慢的也就麻木了、习惯了。后来他离开了我，丢下我一个人去实现他当英雄的伟大梦想，我想那才是他应有的生活吧。” “这样的人渣！”我愤恨的说道。是的，人渣，我是多么想说这就是个人渣，就是这个在你眼前的人渣，看看他落魄的样子，看看他空洞的眼神。他对你犯下了滔天大罪，如今一无所有的、恬不知耻的还想在你面前回忆曾经的情感…… “不要这么说，先生，他一定有他的缘由，我直到现在都这么认为。”安娜却微笑着说道。 “可……” “没什么先生，我只是个命运多舛的女人，曾经哪怕我多一点勇气与他远走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可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一点后悔，我经历了许多，更明白活着的乐趣。” “你真是个美丽的女人。”这确实是我的心声。面对我的抛弃，面对父母的双亡，面对丈夫的第二次抛弃，她从未倒下，却像自由女神一样披荆斩棘，乐观的面对着生活。 她的俏脸渲染了些许绯红，稍稍叹了一口气说道：“谢谢您的夸奖，我，一会还要做些巧克力去卖呢……” “那，我也先去忙我的事情了。”言不由衷，我还想再待一会，看看她的样子，听听她的声音，但她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再死皮赖脸的待着了。更何况她对我的那番言语，已经让我无地自容了。 我看茶几边上有一支笔便拿过来，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说道：“如果再有人找你的麻烦，你就打这个号码，我会来帮你的！”说完我径直朝着门口走去，她谢谢的声音在我背后，随着我的远去越来越小…… 第九章 老本行 在这之前我有千百个事情会去做，但是现在我只想着怎么能解决掉安娜的债务。是的，我需要钱，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更需要钱。为了它我现在可以做任何事情！那么，茉莉也许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一度想归隐田园在老区过几天与世无争的日子，但是事与愿违，我依旧将自己置身于灯红酒绿的新区。现在才是下午，喧闹的酒吧街还没有晚上的那份繁荣，大多数酒吧还没有开门，他们至少要等到太阳落山之后，不过我已经等不及了。星期五酒吧，是的，我已经轻车熟路。到了门口才发现它并没有锁上大门，而是半掩着，透过缝隙只看到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我推门而入，果然里面如缝隙中看到的一样漆黑。 “有人么？”我喊了一嗓子。但声音马上便被黑暗所吞噬，四周又变得死一般寂静。我缓慢的向前走着，双手在身前不断的摸索。这是桌子，这是吧台，这是椅子，这是……我记得要通过后面的走廊才会看到电梯。但是为什么酒吧开着门却没有人呢？难不成这里有什么事故发生？ “嘿！”有人在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旁，我立马转过身来，单手将“雨之泪滴”抽了出来顶在了人形轮廓的额头位置。 “谁！”我问道。 “啪”的一声，酒吧顿时被各种灯光所充斥，眼前人形的轮廓渐渐清晰，样貌也明朗了起来。是那个胖子经理，他刚刚看出我用手枪对着他，于是愣了一秒之后“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哎哟，小的不知道您来了，我这以为小偷呢，您别别别，别开枪！”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的磕着头，砰砰直响。 我把枪别回了腰带上说道：“你们这里怎么开着门，却没有一个人？” “回英雄，这酒吧现在还没营业呢，这不我刚把大门打开，然后去后厨把总电源开开，然后才能开灯么，没人是因为再过半个小时才上班呢……”胖子经理起了身问道，“英雄我能干活去了么？” “忙你的去吧。”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了，茉莉呢？” “啊？老板，老板一般上班的点才会过来，您找她有事？”胖子经理一下子凑了过来问道。 “嗯，找她有事。”我一屁股坐在了吧台前的座位上说道。 听到这里他连忙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熟练的按了几个号码，对着手机小声的说着什么。然后颠儿颠儿的跑到我旁边说道：“斯派克先生，茉莉小姐说了她立马就来！” 正如胖子经理所说，3分57秒，茉莉踩着高跟鞋身穿职业套装出现在了酒吧门口。后面跟着的还是那个叫克拉克的家伙，那个找事的肯特不在。茉莉看到了我，立马向我走了过来。 “斯派克先生，您有什么事么？”茉莉走到我面前稍露微笑，说道。 “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吧！”我建议道。 “哦？” “我短时间加入你的兵团，作为雇佣兵。” “您的意思是……” “我需要一笔钱，然后我可以帮你做事，赚到这些钱后我就退出这个兵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按照您现在的处境应该不是非常要这些钱的吧，那么为什么昨天那么绝对的拒绝了我的邀请，今天又要这样和我谈交易呢？”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可是我要明白您的意图，作为兵团长我要为兵团负责！”说到这里，茉莉的眼神中透露着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是我的一个朋友，今天才见到的朋友。”我想避开安娜这个名字，只得用朋友代替。 “他欠了谁的钱呢？” “黑市。”我轻描淡写。 茉莉听了眉头一皱，继而说道：“老区的朋友么？” “是的。” “我明白了，那么金额是多少呢？” “3万。” 茉莉闭了一下眼睛，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少顷便睁开了。之后对我说道：“没问题，我的兵团现在接了一个棘手的活，需要你的帮助，事成之后我会付给你3万块的。”说完她转身对着克拉克说道，“你去和斯派克先生办理一下兵团的相关手续，然后将任务交给斯派克先生！” “好的，茉莉小姐，那肯特那边我需要怎么说？”克拉克问道。 “肯特……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有情绪找我好了。”茉莉坏笑了一下说道。 “我明白了，那斯派克先生咱们现在就出发可以么？”克拉克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没问题。”我说道。 我起身跟着克拉克一起准备出门，茉莉在我身后说道：“这个任务请小心对待，注意安全……” 我没说什么，跟着克拉克上了他的车子，径直开向镇子的兵团交易所。兵团交易所，联盟发布各种通缉任务的地方，也是兵团精英们的聚集地，他们每天领取大量的任务，待完成之后在这里领取大量的报酬。新兵团的建立、兵团新成员的注册都需要在这里有所记录，当然每个兵团交易所都与世界网络相连接，确保每个兵团的成员都在联盟的眼皮之下。这些兵团也是九大城市之外的地方的守护神。他们负责着一方水土的和平，杀戮着胆敢来犯的土著生物。但是，在各个兵团不断的在镇子中得到新成员进而发展之后，兵团就变了味道。他们与联盟的军队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和联盟的议员有着秘密的勾当…… “斯派克先生，请跟我来。”克拉克引领着我向兵团交易所的大厅走去。 兵团交易所的大厅中央是个巨大的石碑，上面铭刻着两排名字，一排是现役的英雄以及他们的排名，另一排是昔日英雄的名字。他们用贡献值来表述英雄所完成的丰功伟绩。比如昔日英雄贡献第一位的便是基因改造的发明者乔?萨缪尔?梅斯菲尔德，共计1572万的贡献值估计谁也超越不了了吧。现役的第一位就是世界第一大兵团——铁鹰十字兵团的骨干，铁鹰七卫士之首的格列佛?斯威夫特。他可是个天生的战士，曾经他以一己之力，消灭将近3000只土著生物，并将危险等级为sss的土著生物首领——“蓝洞”击败，这种强大连我都不得不为之折服。截止到今天他的贡献值已经接近620万，当之无愧的第一英雄啊。紧随其后的是同为铁鹰七卫士的古川一矢，手握名刀“大和”的他现在已经飙升到第二位了，贡献值604万。原本我的第十四位已经被一个叫陈进生的家伙顶替了，应该是后起之秀吧，原本我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还有第二十九位的冯?德克里克，这个家伙现在应该是德文兵团的四凶煞之一了，顶替的就是我的位子，而且我当年在菲力山谷也是被他击败的，473万贡献值，不错嘛！看来击败我这件事让他声名鹊起啊！如果有机会碰到他，我倒是真想再和他打一场呢，恐怖骑士！剩下的内容我没怎么看清便和克拉克进了一个小的会客室。接待我们的一个叫弗兰克的家伙，这个男人长得一副猥琐样子，还有着令我讨厌的如干橘子皮一样的皮肤。他见了克拉克倒是好像见了熟人一般，又是握手，又是叙旧的。 “这是茉莉小姐兵团的新成员，斯派克。”克拉克向弗兰克引荐了一下。 “哦，是要做新成员的登记嘛，没问题，我立马去安排，两位在这里就先喝点茶水，稍后，稍后！”说吧弗兰克出了房间，看样子是要去拿那些需要签署的文件。 “斯派克先生，我先声明一下，这个任务在您加入枫叶兵团之后便不能推辞了，所以现在您还有机会拒绝。”克拉克趁着弗兰克不在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会，既然我已经想好了就准备去这么做了。”我轻描淡写道。 这个时候弗兰克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把的文件和一个笔记本电脑。他坐在我身旁，将笔记本电脑通上电源，全息影像便显示出来，然后他递给我了几份协议，都是关于危险职业、保险之类的东西，我看都没看便签完了。 “斯派克先生，请您给我一下您的身份卡。”弗兰克说道。 听完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个黑市伪造的卡片会不会在这里露陷，不过既然人例行公事的要了，我不给反而说明有问题。硬着头皮我还是掏出了身份卡递给了他。他拿过身份卡，正反看了一下，然后在电脑的识别区刷了一下，“滴”的一声，我伪造的斯派克的信息便统统显示了出来，看到这里我真是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了，斯派克先生，恭喜您成为枫叶兵团的一员！”弗兰克伸出了右手，我便附和着跟他握了一下，之后便松开了。克拉克也同他握了握，表示谢意。然后弗兰克以自己还有工作为由，先行离开了。 第十章 任务的意义 克拉克见弗兰克走了，便从自己的手包中抽出了一份文件，递到我的面前说：“看看吧，你的任务！” 我翻开了文件的扉页，看到概要的信息，没想到上来就是一条大鱼，这是个a级的任务。通常兵团交易所会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划分等级，sss级为最高，e级为最低，任务难度越高，奖励也就越高，相应英雄的贡献值也加的越多。a级任务在任务分类当中已经算是非常有难度的任务了，即使是征战多年的兵团老人也未必能手到擒来，有时候因为任务的需要还会限定人数，就像这个任务，只能一个人去完成。这是一个保镖任务，基本就是要保证轨道车上的一个大人物的安全，这个所谓的大人物我完全不知道是谁，管他呢！只要去杰拉德市接到他，然后乘坐高速轨道车安全的将其送到蓝玫瑰镇的镇议会就可以了。这条路线既没有什么大盗劫匪，也没有什么土著生物，真不知道为什么联盟就把这个难度定为了a级。唉，管他呢！我只要完成这个任务，然后拿到赏金，解决安娜的债务就可以了，其余的任何事情都要往旁边靠靠。 “看完了么？”克拉克问道。 “就这么简单？”我反问。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您可能长时间不在这里不知道现在镇子的情况。枫叶兵团既然在这里起家，当然比您要更加了解。这个镇子不像一般的镇子是哪一个兵团的地盘。” 克拉克说的没错，一般来说镇子都是某一个兵团地盘，在他们的地盘上，别的兵团只能领取他们不领取的任务，也就是说他们有优先领取任务的权利。至于为什么嘛，要不就是这个兵团过于强大，如世界三大兵团——铁鹰十字兵团、德文兵团、破晓兵团，要不就是这个兵团是当地人组建的兵团，外来人抢生意肯定当地人会不干的。 克拉克接着说：“这个镇子是黑市的地盘，它是黑市的一个帮派——眼镜蛇的根据地，在这里眼镜蛇就是老大，胆敢损坏他们的利益就会引起他们疯狂的报复！” 我听到这里有些不明白了，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建立兵团呢？” “因为我们要悄悄的吃掉他们，取代他们，让镇子成为我们的地盘。毕竟这里离杰拉德市比较近，所以毗邻的镇子基本都是德文的地盘，我们要想异军突起太难了。” “这个事情你们计划了多久？” “很久，而现在这个大人物便是关键中的关键。” “这个大人物是谁？” “联盟19人议会议员的女儿！”克拉克伏在我耳边说道。 “什么！”我吃了一惊。毕竟联盟的19人议会是联盟的最高议会了，也就是地球上人类文明的王！ “她来这里做镇议员的目的我们还不太清楚，但是她的到来必定会限制黑市在这里的活动，我们便有了吃掉黑市所需要的活动空间。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而黑市的人肯定也会知道这一点，他们必定会万般阻拦的。” “说了这么半天，这个眼镜蛇帮派老大是谁？”我对他们的计划根本不感兴趣，倒是谁是老大引得我的八卦之心。 “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连这都不知道，还想取代他？”我听了真有种无语的感觉。 “非常抱歉，我们虽然进行了很多的调查，但是这个老大就是隐藏在幕后，丝毫没有出山的迹象，所以我们也无从而知。” “算了，明天下午的轨道车是么？我回家准备一下，然后便去杰拉德市。”我无心再去问他别的关于眼镜蛇帮派的事情，连老大都不知道就妄想吃掉他们，这个茉莉也是太异想天开了。倒不是说知道老大是谁有多么重要，但这让我感觉他们在信息获取这种头等大事上有些先天的弊端。也许他们缺少这样的人吧。继而想象到克拉克当街很绅士的询问那些红男绿女“嘿，你知道眼镜蛇的老大是谁么？”然后大家当他是神经病连忙避开的这种可笑场景，哈哈。 “去杰拉德市是下午明天下午两点的车，保镖的任务是从后天的中午11点开始，文件的最后有您的车票，祝您好运！”克拉克说完便起了身，稍加整理了一下自己西服边角的褶皱，出了门。 待他出门后，我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发呆。这个镇子现在的样子我一点都不认得了，枫叶兵团、眼镜蛇帮派、还有镇议会代表的联盟，他们在这表面平静的湖水底部制造着汹涌的暗流，我不知道谁是好，谁是坏，而这也不是仅凭一个好或者一个坏能表达的，但是这个镇子变了，我心中的那座纯洁的不受功利玷污的镇子已经不存在了。在这里依旧有大量的人纸醉金迷，在这里依旧有人们的勾心斗角。而那一片片如天堂般的花田和在花田中辛勤工作的人们却在这黑暗的漩涡中越陷越深，到最后也许他们也会被污浊成满是功利与心机的人面鬼怪。我的家乡，当它失去了家乡应有的味道，那还是我的家乡么？我无论怎样也想不通…… 当我走出兵团交易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克拉克也没有等我，看来要自己走回家了。一想到这么远的路程我就有些挠头，刚才应该跟着他一起回去的，现在可费劲了。下意识翻了翻口袋，里面还有13尤里，出租车是肯定不够的，环镇轨道车早就过了末班车时间了。我估计我要走两个小时，不！是三个小时。 “斯派克先生？” 我下意识的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没有看到克拉克，这也不是他的声音，但是我看了茉莉。她好像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微凉的夜风还是吹得她的俏脸有些红，穿着小抓绒外衣的身子也微微的抖动着。一席黑发也任性的舞动着，就如同她跳动的眼神一般。 “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些惊愕的问道。 “我看到克拉克回去时没有您的影子，便想到您回家会有些困扰，所以……”她没说下去，只是挽起了我的胳膊，把我引向她的车子旁。 “在车里等我就好了，蓝玫瑰镇的晚上可是很冷的。” “我怕车里会看不清斯派克先生，如果您走了我还在车里干等不是很蠢？” “我……” “上车吧！” 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她则发动了车子。随着引擎的发动声，车子缓缓升起，车内的氛围灯也亮了起来，将车内照的明亮。 “唐市的工艺，四能量核心跑车，怎么样，斯派克先生？它作为您的座驾还可以吧？” 我愣了一下，没说什么。 “以后斯派克先生就用这辆车吧！”茉莉会心一笑说道，“这样就不会有回家的烦恼了。” “见笑了。”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斯派克先生？”车子已经调整为自动驾驶模式，茉莉侧过身来对我说道。 “茉莉？” “嗯？” “以后叫我斯派克吧，先生先生的总听起来有些别扭。” “好的，斯派……克！” “嗯，听着呢？” “克拉克跟您说了我的计划么？” “要取代眼镜蛇？” “是的！” “恕我直言，这非常困难！”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因为困难就放弃这唯一的机会。毕竟和德文抢地盘将会更加困难，并且即使抢到了，我们也会跟德文形成敌对关系。” “那么为什么连德文都统治不了这里呢，说明这里的水比德文还深吧，况且也有许多兵团并没有地盘，他们都是从各地领取别人剩下的任务开始的吧，这样无论从任务的难度还是从兵团发展的难度都比现在小得多。” “斯派克，你知道为何我会得知你的信息么？” “你的身世恐怕不简单吧……” “我不想说我身世的事情，但确实通过它我得到了很多信息。” “然后呢？” “然后我想着，现在我已经有能力脱离原来的生活了，你知道，在一种身世的光环笼罩下，我根本看不到我自己。” “想通过兵团来证明自己么，明明你有那么多别的路的，比如做个大企业家什么的？” “那是少女的心事，斯派克想窥探嘛？” “额……恕我冒昧。” “没关系的，我也是前几年才决定这么做的，那个时候憧憬过一个大英雄！” “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 “有些不中用嘛，嗯，确实是这样！但是，它也从没有被淘汰啊。就像人们不还是在对不切实际的思想歌功颂德嘛，无论它的本质是虚伪还是怎样，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东西，明明不是得利的，甚至明明是亏损的，仍被大家趋之若鹜。” “我有些佩服你了，真的。” “嘿嘿。”茉莉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着车窗外流动的街景接着说，“你还记恨德文兵团么？” “当然，甚至我想有一天能用自己的双手摧毁掉它！”这话不假，我不止一天，不，没有一天不这么想的，甚至在我已经放下一切过平凡的生活的时候依然盼望着在下班回家打开电视的一刻，看到德文兵团解散的消息。这不是小心眼，我真的对它有着太多的仇恨。 “那就好。”茉莉的语气有些奇怪，是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然后她又好像想起什么说道，“枫叶兵团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啊？”我被这一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吃掉……德文！”茉莉顿了一下，继而坚定的说道。 第十一章 再看安娜一眼 “啊！”我再次吃惊茉莉的想法。 “因为我与你有相同的仇人，所以我这么迫切的想让你加入枫叶，我知道我们的仇人有多强大，所以才需要你的力量。” “我……”我一时之间犯了难，茉莉的话确实对我充满了诱惑，她给了我一个复仇的机会，一个让那些丑陋的人们后悔的机会。但我的心情却五味陈杂，若要复仇我将会再次离开这个镇子，离开安娜，那么她又会因此吃到什么苦头呢。我真的不敢往下想了，如果，当年我的选择是留在镇子冲破一切阻碍和安娜在一起又会怎样呢？这个当年的选择再一次降临在我眼前，我却比当年更加犹豫不定。 “我不奢求你能给出答案，真的。”茉莉看出了我的踌躇说道，“若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话就来找我，我只求这样。” “谢谢，茉莉。”我只得道了一句谢。 车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已经到了钢网路的附近，这样的车子想开上钢网路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茉莉只送我到此。茉莉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却只是平淡的说了句：“到地方了，明天不要误了时间！” 我下了车正准备回家，茉莉却推开了车门说道：“等一下。”我转过身去看到她从车的后备箱中取出一件衣服，然后向我走来。 “这件衣服就送给你了，是为你的武器所设计的。”茉莉说道。 “这是？” 茉莉展开了衣服，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防护服，带肩甲的那种，后面带着足以到小腿长度的披风。通体是棕黑色。 “穿上试试？”茉莉建议道。 我接过了衣服，将装甲的各个锁点解开，然后一股脑将衣服披在了身上，锁点也再懒得锁上了。不过披上后觉得还挺合身的，只是背部稍稍有些别扭。 “后背怎么有些硌得慌？”我扭了扭肩背说道。 茉莉听了“噗哧”笑了一声说道：“因为后背藏着这件衣服的秘密，你脱下来看看。” 我听后脱下了衣服，翻到了背面，好家伙！原来在披风的下面暗藏着七个枪套，看来是为我所用的“海德拉”专门设计的，这个位置恰到好处，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变换双手所用的枪械，完美！ “sft型金属制造，防护能力和轻便程度都是最好的，并且专门为你量身定做了换枪最快的枪套，希望终有一天你的‘海德拉’可以九把归位！如果觉得硌得话只是你锁点没扣好，金属架子没有展开。” sft金属？茉莉还真是下本啊，这种金属是现有人类防具中硬度最高的，重量最轻的，当然也是最贵的了。 “我，真的有些无以为报了……”这是实话，我确实无以为报，“海德拉”和这套衣服都是天价的宝物，我却只是为她完成一个任务就离开她的兵团，摸着良心说，真是太不地道了。 “没什么，这也是为了你安全的完成任务，请务必注意安全。”说完茉莉对我鞠了一躬接着说，“这是车钥匙，给。” 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这个就不用了吧，我也不太习惯的，你先开着回去吧，晚上也不太安全的。” “是吗？”茉莉收回了钥匙，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她还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吐露，只是自顾自的转了身，发动车子开走了。 看着她的车子走远，我也径直回到了自己家。这一夜我睡的很死，好像是这些年来最死的一次，也许是家给我的安逸吧，曾经潜伏在身体最角落的疲惫也释放出来了呢。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穿上了茉莉给的衣服，扣好了所有的锁点，果然昨天硌得慌的感觉没有了。在衣柜中翻出早年的金属战靴也派上用场。对着镜子照了照，嗯，有点曾经兵团英雄的样子了。不过脸上的疤痕还是没法遮盖，这让我有些犯难。看来家里是没有什么东西能盖住这道疤痕了，不如去市场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遮住它的东西。 这一走也许就是我的死期，兵团的人总是这样。我曾经亲眼看着一个兵团的伙伴在晚上的营地把酒言欢，第二天就被土著生物撕成了碎片。虽然这个任务看上去很容易，但是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它可能会危机我的生命。这么想着，我也就走到了安娜家的门口。如果这是永别，也让我最后看你一眼。 在她家门上轻敲了三下，安娜的答应声便传入我的耳朵，开门之后她看到是我，先楞了一下，然后便请我进屋。 “恩人，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么？”安娜看上去很开心，她一边指向沙发让我去坐，一边费力的将一大袋可可豆挪向墙角。 “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那些要账的人回来没有。”我想不出什么理由，便随意编了一个。 “哦，没有，他们没有来。”安娜笑了笑，然后好像去里面的房间洗了个手，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正拿着毛巾不断擦拭着双手。 “那就好，我真怕他们再来。” “短期内应该不会了，如果过段时间他们再来，我就尽量拖延一下吧，倒是您要小心，他们会不会对您做些什么报复行为。”安娜眉头一翘，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无所谓的，他们来一个我就教训一个。”我笑道。 她也附和着我笑了一下，那笑容跟当年一模一样，好像时间的魔法对她是无效的，她不曾老去，就在我离开的那一刻为我冻结一样，亦或是连最无情的时光都不忍心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谁知道呢…… “妈妈？”楼上传来了声音。 “醒啦，我的宝贝。”安娜很轻柔的回答着。我顺着安娜面对的方向，看到楼上下了一个小女孩，有些面熟，好像……哦，对了！是前几天卖我巧克力的女孩，怪不得那巧克力的味道如此的熟悉，原来依旧是安娜的手艺。 安娜回身对我说道：“这是我的女儿，恩雅。”说完还摸了摸恩雅的额头，满脸的幸福与自豪。 “我和她见过面，就是她让我第一次吃到你做的巧克力。”我说道。 “哦，是么？”安娜的表情相当活泼接着说，“恩雅，快过来叫叔叔。” “叔叔。”恩雅也显得很高兴，双手微微提起自己的裙子，向我行了一个礼。 “真是个礼貌的好孩子。”我感叹道。如果我当初和安娜在一起的话，现在也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吧，也会像这样可爱吧，也……可笑，现在的我怎么还是整天有着这样天真的想法，现实就是现实，安娜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恩雅是他们的孩子。 “早餐给你准备好了，快点吃完去上学吧，小心迟到了要罚站喔！”安娜带着一丝坏笑对恩雅说道。 “好了好了，知道了，妈妈才是快去休息一下吧，每天熬那么晚做巧克力的。”恩雅嘟起嘴巴，还嘴道。说完便一蹦一跳的走向餐桌抓起一块土司吃了起来。 “这孩子。”安娜见恩雅开始吃饭便回身对我说，“斯派克先生，你吃过了么，不介意的话也吃些东西再走吧。” “我吃过了。”我撒了谎，毕竟还要去赶轨道车，我不想在这里花费太多的时间。既然看到安娜无事，又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我的心愿也算了结了，我该走了。 “斯派克先生？”安娜打断了我的话。 “嗯？” “您在发愁什么事情么？”安娜说道。 “啊，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有些走神了才会被安娜这样问，“我只是要去谋求一份工作但是我的面容……”我只想到了这样的回答，想勉强搪塞过去。 “您……” “是吧，我这样的面容谁看了都会反感吧。”话已至此，我只能说下去，但愿话题会转移到别的地方。 “您等一下，我给您一样东西。”安娜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在壁橱里翻找着什么，“啊，找到了！”安娜拿出了一副墨镜，不，好像是面具。 “这是？” “这是我为曾经那个爱过的人准备的，以前天真的想如果他在很遥远的地方突然想起我，会不会流下眼泪啊，那样的话就戴上这个面具不要让其他人看见啊，不然会被兵团的人嘲笑的，特别是他那样的英雄。”安娜的眼神有些飘，她的思绪好像去到了梦想中的远方。 “安娜……”这是我极细小的声音，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小的声音，但是它仍让我自己听的那么真切，除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名字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没有遗弃那段记忆，却将它视为珍宝一般的封存于自己的内心深处，这是何等的勇气和意志力。看着她柔弱的身躯，实在想不到她对命运、对生活如此的坚强。 “斯派克先生您怎么了？”安娜看到了我的窘态，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觉得眼泪随即就要夺眶而出，我的鼻子也有些不畅，是那种憋屈的难受。我深呼吸了几次，没有任何好转，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没关系的，斯派克先生，人总是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幸，就像我一样，也像您脸上的伤疤一样。那些过去苦痛的记忆不是为了让我们一直痛苦下去，而是希望我们知道曾经有多痛苦，现在有多幸福，对吧！这个比墨镜大一些的面具像护目镜一样，正好能盖住您的伤疤，鼻子和嘴巴也能露出来，不影响说话和呼吸对吧！”安娜似乎以为我是对伤疤的痛苦感涌了上来吧，她就像慈母一样的柔声安慰着我。 “谢谢。”我咬住了嘴唇吐出了两个字，拿过面具三下两下戴在了脸上，之后赶紧起身走出了安娜的家里。我真怕像曾经脆弱的时候那样，一把扑进安娜的怀里哭个痛快。可是现在的我不能，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我已经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了，只是来到她家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我不能越界，在帮她还清债务后，在她过上平静的生活后，只做个邻居吧，不要再有，一定不要再有什么交集了。 我的身后恩雅的声音还在向安娜嘀咕着：“妈妈，那个叔叔怎么哭了？”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经过基因改造的我听力异于常人。 继而我也听到了安娜的回话：“那不是哭泣，那是……”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我确实走的很远了。 第十二章 凌绝 唐市有句老话叫屋漏便逢连夜雨，出门的时候也许是我心事太重了，还撞到了一个中年人，这个人颇有些西部牛仔的味道，本以为不是善茬，又要恶语相向了。想到上回杀了三个小流氓的事觉得这回再也不能闹什么乱子了，便一个劲的道歉。没想到这个家伙没面相上那么凶恶，只是问了句我“是从那一家刚出来么”这样的话，我应了一声，他便不说什么了。 这样的背字让我马不停蹄的到了轨道车站，在那里我已经不再那么激动了。平静下来的我想想这一上午的经历也有好处，我得到了这个早该属于我的面具，而且它正好遮盖住了我的伤疤。也算是有失必有得吧。果然，这样想着心情好了很多。 轨道车，各个镇子与城市间的快速通道。样子就像历史书上的火车，不过它可比火车要复杂多了。为了防止在行驶途中遇到土著生物的攻击，每一节车厢覆盖着超厚的装甲，装甲全部搭载了土著生物讨厌的声波发生器，并且虽然在轨道上行驶，但是通过高强度的磁悬浮可将整个轨道车升至离轨道30米的高度，这样除了少数的飞行土著生物谁也别想影响轨道车的正常行驶了。在速度上轨道车也比火车快了许多，如果不晚点的话，一个半小时便可到达杰拉德市。 因为我身上携带着武器，所以只能坐在末尾的兵团专用车厢。这里的座位不如前面的车厢好，而且坐着的全是兵团的人。空气自然也恶劣的可以，如果你鼻子灵敏的话，能闻到火药味、金属味、还有汗脚味，这样的攻势换一般的市民，没准十分钟就吐了。不过就目前来看还好，车厢里有很多空座，但愿那些都是没卖出去的，这样我能清闲的待在车厢里看看窗外的风景。 “来来来，上车！”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紧接着便是嘈杂的应和声。看来事与愿违，这些家伙要跟我一同去杰拉德市了。这么想着心情也降到了极点，人走起背字来真是止也止不住。果不其然，一下子上来十好几个人，看样子都是一个兵团的，服装很统一，甚至肩甲和胸甲都是统一的。这么说，他们的战斗方式也是一样的？这哪里是兵团的人，分明是什么野鸡战斗学校的吧。那样的学校总是不经意间就冒出几座，整天教一些白痴都知道错误的战斗方法，然后给你一个结业证书，美其名曰这样可以优先被兵团收入。但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即使真有人被兵团收入，没两天肯定也死于土著生物的口中。学校的目的嘛，早就达到了，一年一万尤里的学费可是提前交的。 “喂，小子！”看样子是战斗学校带头的那个家伙。一脸的胡茬，牙还少了几颗，还有这脸也太黝黑了吧，说他是土著生物我也信啊。 “什么？”我反问。 “你是不是眼瞎，这里是我的位置！”他掏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车票，展开在我的眼前。展开的如此之近，仿佛要我瞪大眼睛看看一样。 我掏出了自己的票看了看，又对了对身后座位的号码，皱了一下眉头。还没等我说什么，那个带头的家伙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推到一边说道：“老子才是12组9号位，你滚一边去！”说完还“嘿”的一下冲我呲牙，好像自己赢了一场大仗一样高兴。 “嗤……”轨道车开始关闭所有的车门，磁力开始充能，看来要发车了。我看着这帮人兴奋的样子说不什么话来。毕竟给枫叶兵团做事，行为举止上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也不想再发生什么冲突，发现还有几个空的位子，便坐在了空位子上。这帮人真是让人作呕，肆意的将鞋脱了下来，穿着露出脚趾的袜子搭在前人的扶手上，还有些家伙嗑起了瓜子，然后随意的扔下了瓜子皮。唉，兵团这节车厢基本没有人去管，轨道车的乘警也不会，谁叫兵团的名声越来越不好呢，给城里的人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谁知道哪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就是兵团的精英呢，强大的他们想要不声不响的杀个人，那太容易了。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到达杰拉德市了。”车厢最前面的屏幕还是播报杰拉德市的天气和当地的交通状况了。说真的很人性，让你还没到地方就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需不需要打伞，要在哪里叫出租车。 “我操，怎么是去杰拉德市的？不是雪城吗！”那个带头的家伙大叫起来。是的，他终于意识到了，我为什么皱眉头的原因，因为他们的车应该是在对面。也许是他过于恼羞成怒，或许是他觉得刚才的举动现在来看简直是个被人戏耍的蠢货，他“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在车厢里寻找着我，周围跟他同行的家伙这时候也面露不悦，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个带头的人，估计在等他的命令。 “小子，我找到你了！”带头的人看到了我，三步并作两步便走了过来，“你小子敢耍我？” 我一脸无辜说道：“本来是想告诉你的，结果还没说什么你就给我甩到一边去了。” “老子让你尝尝什么叫拳头！”带头的家伙把脸伸向我威胁道。唉，这个家伙的脸也太近了吧，快贴上我的脸了。我都看到你剩下的那几个泛黄的牙齿了，孤零零的，还散发着恶臭，中午一定吃了许多大蒜吧…… 他凶神恶煞的面对着我，好像希望藉此来吓到我，不过我丝毫不为所动。他便下定决心似的抡起了右胳膊，朝我打来。速度、力量、准度对我来说都难看的像只菜鸟，我的脖子微微一歪，七度足够了，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的攻击。但是只听“嘎嘣”一声，紧接着便是这个带头家伙的惨叫。 “哎哟，你这个兔崽子，哎哟，疼死我了！”他顿时满头大汗，太阳穴附近青筋暴起，看来是疼得够呛。我有些纳闷，没打他啊，为什么他这么大动静？嗯，不对！这个感觉是……相对力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七层生物改造者能获得的力量！这节车厢看来有一个实力强劲的家伙在啊。果然，如果用我的感知能力去看周围的话，我已经被一个半圆形淡蓝色的区域罩住了。相对力场，非常强大的区域防御能力，在这个淡蓝色的圈子里任何力的冲击都可以随自己的喜好改变方向，刚才带头的那家伙就是被自己拳头的力量打折了自己的手腕。要破解这个相对力场，要不然就用元素攻击去伤害他，要不然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超出其最大负荷，使其无法改变力的方向。但这都不是重点，我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在用这样强大的能力。我的眼前，左前和右前都是带头的家伙的同伴，现在见此情况都跃跃欲试的想要揍我了，当然还有两个人在对这家伙的手腕进行紧急治疗。身后的话……左后的角落有一个老头，右后是一个看报纸的中年人。等等！那个老头好像发现了我在看他，他不怀好意冲着我笑？看来就是他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想看热闹然后挑起我们的事端么？他，居然朝我这边走过来了！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老头对着我前面数个要揍我的人说道。 “关你这个老头屁事？”其中一个人叫嚣道，说完便一拳朝老头打了过去。 我一把拉住那个人的手，稍稍用力，他便因剧痛开始惨叫起来，其他的人一看这种情况，虽然脸上还凶神恶煞的，但已经没有一个人想要主动进攻了。 “如果你们闹起事来，乘警可以会拘留你们的，好好想想你们还回不回的去雪城！”我威胁道。 “这……”我好像点醒了他们一样，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他们既不想再动手，也不想就此作罢。 “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嘛，哈哈，这个朋友手受了伤，老夫来做个和事佬，这里有500尤里，拿出看病吧。”老头递出五张大票，说道。 那些人见有台阶下了，便一把抓过钱去，一边返回自己的位子，一边说道：“行，今天就看在这个老头的面子上我们饶你一回，小子！” 我没空搭理他，更讨厌这个老头，说什么当和事佬，本来这出戏就是这个老头演的！ “年轻人，我帮了你，你也不说句谢谢么？”老头子问道。 “相对力场是你放的吧，本来就是你搭台唱戏，为什么要牵扯上我？”我好声没好气的答道。 “我感觉到你的强大。”老头话锋一转，说道。 “然后呢？” “你是哪个兵团的人？” “枫叶兵团，斯派克。” “没听说过啊，不过既然是兵团的人，我好好记下了，以后万一成了对手我要好好小心了！”老头的语气有些轻蔑，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谨慎。 “还没问老者，您是哪个兵团的呢？”我听了他的话，有恃无恐的问道。 “破晓兵团，凌绝。”老头淡淡地说道。 第十三章 杰拉德市 这一下该轮到我有一丝谨慎了，不仅仅是一丝谨慎，甚至连汗也下来了。凌绝这个名字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破晓兵团是世界第三大兵团，这几年一直想超越德文兵团，距离也是相当的接近，不过德文兵团就是凭借着微弱的优势一次次的稳住了自己第二的位置。而破晓兵团中最强者，就是站在我面前的凌绝了。同样经过了九层改造的他选择了生物图谱，并且在个人的格斗技能上也有相当的造诣，在贡献值上更是常年位居第二位，估计是最近才被古川一矢挤下去的。这些年我虽然没见过他真人，甚至连照片也没见过，但是这样的名号早已如雷贯耳，看来刚才的相对力场就是他在测试我的能力，如果能发现他的话，就证明了我的能力和他不会相差太多，老狐狸！坐个轨道车都想了解强者的能力，阴险，阴险！ “原来您就是大英雄凌绝！”我的语气升了半调，显得有些震惊，更有几分尊敬。 “虚名而已，倒是你以后绝对是个大英雄，还很有正义感啊。”凌绝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然刚才那个小伙子绝对要折掉手臂。” “只是不想让事情闹大而已。”我想回避这个话题，虽然那个家伙有些恼人，但有时候面对这样弱如蚂蚁的家伙我就是会同情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就是安娜最喜欢我的正义感吧。不过我也知道有时候我更像是恶魔，就像杀死那三个小流氓一样，有时候我感觉我真的就像激活了嗜血因子那样爱好着杀戮，有时候我甚至认为联盟对我的定性是真实的，而我见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一切才是蜃楼，不过，我既然选择这样生活下去，便要忘掉过去了，遵从我自己的想法！ 凌绝倒是很想跟我聊天的样子，他在我身边的位子坐了下了，说道：“你这回去杰拉德市要做些什么呢？” “没什么……”我不想跟他多说话，毕竟他的目的我还不知道，而他又有着强大的实力。 “让我来猜猜，你是不是要去杰拉德市接一个人，这个人还很有背景？”他坏笑着说道，说完还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稀疏花白的头发，褶皱的皮肤上一双星目泛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不是。”我矢口否认。 “哦！”凌绝意味深长的一声后接着说道，“那么就是老夫年岁大了，有些记不清事情了，莫要怪罪，莫要怪罪。”说完他便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我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看着他，他这个样子明显是来打探情报的。我虽然只是短时在茉莉这里打工，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就要离开，但是给人做一天事，就尽量做好，不要因为我的失误给她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凌绝也是别的兵团的人。 “年轻人啊，如果还认为老夫是个大英雄的话，就听我一句劝吧，别趟这趟浑水。茉莉这个小姑娘不好好在德文待着非要成立什么枫叶，啧啧啧，真是自讨苦吃啊，估计这个兵团活不长啊，如果有一天你要走投无路了，尽管来破晓找我，我一定给你最好的待遇。将来等我百年之后，这破晓最强的交椅就是你囊中之物啦，哈哈哈哈哈。”说完他狂笑了起来，然后好像是笑过了头，呛到了自己，引得连连咳嗽。 “女士们先生们，杰拉德市已经到了……”轨道车到站了，女乘务员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凌绝直接出了车厢，剩下的人也稀稀拉拉的走出了车门，只有我还在位子上发呆。凌绝没有回答我最后的问题——“茉莉和德文有什么关系”。这让我联想起茉莉的话——“枫叶兵团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吃掉德文！” 看来茉莉和德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该死的，我在德文也有一段时间了，居然没见过这个叫茉莉的人。茉莉，这个女人太神秘了。她对我好像比对任何其他团员都要热忱，一开始我认为这是她拉拢人的手段，但现在来看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包括海德拉，包括这件披风。看不透，真的看不透，等这个任务完了她又会怎么做呢？算了，凌绝既然不想告诉我，我也不去打听了，这个任务完成之后直接找她说清楚就好了，之后我便一身轻松的在蓝玫瑰镇找一份运输的工作，然后……嘿嘿嘿嘿！ “先生？” “啊？” “先生，您还好么先生？” 我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擦了一下口水，眼前的人从着装来看应该是女乘务员，长得还算标志……等等，我在干什么啊？ “先生，现在我正在清理车厢，您是上一班的乘客么，现在请您下车，车早已经到站了。”她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哦，我知道了，我，我马上就下车。”这一下乌龙的我满脸通红，急急忙忙便下了车。想想就可笑，一个乘务员看到座位上有个乘客在不住的傻笑，目光呆滞……她没启动治疗机器人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包容了。 杰拉德市，我又回来了！ 久违的属于城市的味道。出了车站就能看到城市的标志——马奇诺城墙。这也是城市最明显的标志，20米高的金属城墙，每5米便有一个远红外摄像头，可以在0.3秒的时间里判断20公里以内是否有土著生物的出现。每15米便安装一门高压哨戒炮，射速每秒5发，有效射程18公里。凡是没有设施的地方全部用昂贵的整块高强度金属板覆盖，这样的金属板即使是sss难度的土著生物也需要不停攻击半个小时才能破坏。这种城墙的设计者马奇诺先生虽然早已离世，但是他因保护人类文明做出的卓越贡献则一直铭刻在各个兵团交易所的英雄石碑上，排在乔?萨缪尔?梅斯菲尔德之后。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类的九大城市才配得上这样的城墙。看，这城墙向内的一侧也有整块整块的金属板，各个金属板的接缝中暗藏着诸多的线路，偶尔会有一个亮点沿着接缝不断闪烁，那应该是监测的信息在传输。最终所有的可视化内容将传输至城市中心议会区的军事部门，由他们来判断是否有危险。一切都不给土著生物一点机会，甚至是地下！因为这个城墙就像一个口袋一样已经把城市装在自己肚子里了，只不过头顶没有封口而已。 靠近城墙的市区内多半为工业设施，这里大多数都是自动化的，不会有多少人在这里监管，偶尔看到几个人影几乎可以肯定是厂里的维修工或工人。他们一天到晚对着机器进行操作或检测，半年也不一定回一趟家，只住在工厂附近人烟稀少的宿舍里。要是把我放在这里也许不错，见不到什么人，碰不到什么麻烦。 不过我可不能在这里逗留，毕竟还有工作要做，我需要尽快赶去杰拉德市的兵团交易所。按照指示牌的指引，我很快到了兵团交易所。这里比蓝玫瑰镇的兵团交易所要大了许多，也豪华了许多。大厅中央的石碑更是用金镀了一遍，显得富丽堂皇，有点英式皇宫的感觉。不过这也不能让它向城市中心靠拢，毕竟是兵团这种玩意，城市里的人们可看不上的。他们认为这些人净是些乡巴佬和暴徒，躲都躲不及，所以诚然装潢讲究，也只能建立在城市的边缘。 按照委托内容的显示，我应该在十分钟后进入1809房间，见到我的委托人。提前一些到的话会给她留下好一点的印象吧，我这么想着。坐上电梯，一路通常的到了18层。径直走到1809房间门前，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推了一下门。 第十四章 奈奈 门没锁，也没有挂上防盗链，就这么开了。里面有套间，但不像有人的样子。简约风格的装饰，整体白色调为主，家具也是简单的黑白相间，边边角角没有那么多笔直的线条，而是用弧线勾勒连接，蛮有特色。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嗯，这沙发相当柔软，而且表面的皮子摸起来很舒服，一定是高档的材料。 这时“咔擦”的一声，像是门开了。我以为是委托人来了，便向门口走去，结果到了门口却发现门根本没有打开。唉？奇怪了，那是…… 就在我面前，我的脑子几乎一片空白了。这是一个女子，身材高挑，皮肤雪白，留着茶色的双马尾，眼睛是那种如琥珀般感觉，她面露怒色……咦？她明显的锁骨以及下面凸出的胸部，她怎么只围了一条浴巾？啊！不好了，我好像看到了不应该看的东西了。她是谁？我…… “你是谁啊！”虽然她生起气来也十分美丽，脸上还带了几分羞红。 “啊，我，我，我是，是谁来着？”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但还是本能的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她。闹出这样的事，我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现在我的脸上烫得要命，一定红成了猴屁股。 “你就这么背过身别动，我去换衣服。”她急急忙忙说了这句话，然后极快速的回了套间，“嘭”的一声关了门。 我站在这里还有些心有余悸，突然觉得她可能就是我的委托人——奈奈小姐。这样我就相当的尴尬了，额，还好她围了浴巾，不然真不知道会尴尬成什么样子，但是我怎么就没感觉她呢？难道是这个屋子隔音太好了？ “喂！”是奈奈的声音，“你是谁？” “额，我先对我刚才的行为表示歉意，然后想问一下您是奈奈小姐么？”我磕磕巴巴的问道。 “你不会就是我的保镖……吧？”奈奈有些惊讶，也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任谁也难以接受。 “虽然可能您并不想这样，但我确实是来完成保镖任务的。” “斯派克先生？”奈奈试探的问道。 “是我……”看来这下没跑了，接下来的旅程估计要很尴尬了。当然我很像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切，可是好像大脑在跟我作对一般，那个画面好像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了。修长的腿部，纤细的脚踝……等等，我在干什么啊！ “刚，刚才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吧。”奈奈看向一边，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我随即应和道。之后我才注意到她换上了白色的短袖t恤和浅色的牛仔短裤。 “那我们就来说正事吧。”奈奈话锋一转说道，“叫您来呢就是要保证我的安全，我也知道去蓝玫瑰镇有很大的风险，所以才需要您这样的人来保护我。” “能分享一些您知道的消息么，我也好明白到底是谁要来伤害你？”我问道。 “无可奉告。”她说话的时候太温柔了，甚至比安娜还要温柔，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她生气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可爱的缘故吧。 “都是很机密的事情么？”我试探着问道。 “是的，至少我觉得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奈奈微微一低头答道。 “我看了这份任务报告，你要去蓝玫瑰镇的镇议会工作，那么说明这个工作并不安全，为何你要冒险呢？” “这是我的个人原因，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所以你只要完成你的任务就可以了，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的兵团报酬的。”奈奈明显是心事重重。 “是因为眼镜蛇么？”我不想这段对话由此中断，所以说出了关键词。 “什么？”奈奈先是惊愕，然后满脸的不安，不是对她自己的，而是对我。 “我没说错吧！”我笑道。 “知道这些对你很危险，真的！”奈奈说道，“并且我也不想让无辜的人染上瓜葛，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染指它的所有人都有生命的危险！” “包括你么？”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铲除掉眼镜蛇。” “为什么？” “斯派克先生，虽然这样说有些伤人，但你还没有太大的名气吧，那些有名气的人被大家称作什么呢？英雄对吧，英雄的话可以一无所有，但他最后的底牌一定是正义二字吧。”奈奈的眼睛有些飘忽，像是在想着什么。 “你真的坚信这正义么，即使在这个时代？”我冷笑了一下。 “与时代无关，你认为现在崩坏也好，繁盛也罢，总会有人相信并付诸行动证明着正义的存在，还有些人即使是神灵的劝诫也不会相信正义的存在。就是这样，没有彼岸、没有极端，只有遵从本心的自我。”她的眼神太温柔了，我甚至都要相信她的话了，不过仅仅一瞬，真的仅仅一瞬，我的思维又主宰了自己，她的话确实美丽，但美丽的有些不切实际。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傻瓜。”我也淡然了说道，“但我并不讨厌这个样子。” 她听了脸颊微红，看向一旁说道：“谢谢。” “好了，既然听了你的豪言壮语，我又该做些什么呢？”我说道。 “嗯，从现在开始保护我。” “是明天的轨道车吧，今晚我要住在这里？”我问道。 “当然，你在客厅睡，然后我不会锁门的。”她说道，但是立马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希望你能遵守兵团法则，不然我会去法律部门控告你的。” 她这种担心也是必然的啦，毕竟刚才……我只能接连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你要不要喝些什么，嗯，我看看……有果汁、奶茶和咖啡！”她进了套间里说道。 “咖啡吧。”我答道。说完不一会，她便拿着两罐咖啡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罐，然后自己打开了一罐，淑女的抿了一口。 “这个牌子的还不错，虽然不是现磨的。” 我喝了一口便附合着说：“嗯，味道确实不错。” “现在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咱们去市里转一转？”她建议道。 “我反对，这是对你安全不利的事情。”我断然拒绝。这是自然的吧，现在虽然没有到蓝玫瑰镇，但是他们既然选择要攻击奈奈，来杰拉德市也是一样的吧。 “在杰拉德市他们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奈奈辩解道。 “会的，不仅仅是黑市，这样的事情我经历了很多，就连兵团也会这么做。”我说道。 “兵团？” “你认为兵团真的就那么好么？” “我宁愿选择相信。” “如果这么想的话，你很可能会走上一条艰辛的道路。” “你可能不知道呢，我经历了许多黑暗的事情，我不太会跟其他的人交流，而且也很难跟他们交流，也许就是这样的情况早就了现在非常软弱的我。可是我不想这样了，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一个正义的世界，我要变得坚强，这从这里开始。”奈奈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多了几滴泪花，不那么明显却那么晶莹。 我心动了，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如此热忱的向往着正义确实让我折服。我开始动摇曾经的想法了，这个世界也许还有一丝，嗯，一丝光明。就是从这样看似傻瓜的家伙开始的。想到这里我有些没脾气的说道：“一起转转去吧。” “真的！”她的眼睛更好看了，夹杂着惊喜的那种。 “嗯，不过只有一会，而且在外面你要听我的命令。”我虽然认为这件事没有多大，但一切还是小心为妙，为了茉莉，更为了安娜。 “好的，没问题，我去准备准备，嗯，对了，你就是一样一直带着面具的吗？”奈奈问道。 “嗯，不会摘下来的。” “真想看看你的样子，看看跟我想象的一样不一样。” “别看了，你会后悔的。”我说道。肯定会的，绝对！ “好吧，不勉强你，我先去换衣服了。”她说完又回到套间内，轻轻将门关上了。她换衣服的这段时间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好在屋子里面打转。虽然屋子里的装潢不错，可是看久了就没意思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长时间，换个衣服也要十五分钟？ 第十五章 奈奈的心结 我敲了敲门，问了一句：“好了没有？”但是里面没有回应，想着是不是声音太小了，就加大了音量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应。我暗叫不好，看来是出事了，我试着推了一下门，还好她没有关，然后用力的将门推开，一下子冲了进去，在那一瞬间我还暗自祈祷不要出什么情况。冲进屋子后我惯性的做了一个前滚翻，顺势向床边滚去，那里应该是不错的掩体，之后我只需要利用这个瞬间好好观察一下屋子的情况。第一时间我就看见了奈奈，她好像有些吃惊的表情，对一定是杀手躲在她的身后，她的衣服好像还没有穿好，手还捂着胸部，那么杀手一定就在她身后…… “喂，你干什么啊！”奈奈满脸通红，顺手抓起一个枕头就向我丢了出去。 “嘭”！柔软的枕头砸在我头上，虽然一点也不疼，但是让我冷静了下来。什么情况，被当成人质了还要攻击我？ “你给我出去！”奈奈嗔怒道。 “杀手呢？”我问道。 “什么杀手，这里只有你这么一个大流氓！”奈奈一个侧身抽出了一件衣服挡在了自己身前。 “我，我……”我好像知道这又是个乌龙了，此时更是语无伦次。好像说什么也说不清楚了，我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套间。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点背到这种地步。 出了套间，我愣了一秒，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刚才我叫你为什么不回答？” “什么，这个是隔音门好不好，关着门你就按上面的门铃啊，不然我怎么听的到！”里面的是奈奈的声音。 好家伙，原来这个门是隔音的，我说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原来问题出在这个门上，唉，一开始估计就是因为这个门我才不知道里面有人的。这个破门害我吃了两次亏。气死我了。 不大一会奈奈从里面出来了，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波浪裙边将温婉有韵律的发散出来，动人极了。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刚才的怒色，不过却更像是刁蛮的大小姐那种装出生气的样子，反而有些可爱了。 “我的保镖先生，请你注意一下不要随便推门进来，好吗？”奈奈怪罪道。 “是，是，真的很抱歉。”我连连道歉。 “好了，走吧，我可不想让这种事情影响了心情。”她推开了外门，将两手背在身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向电梯间走去。我见状连忙跟上，与她一同下了电梯。 与她同行到了兵团交易所的大厅，看她的样子并没有对刚才的事情怀恨在心，脸上更是早早的露出了阳光，我也松了一口气。 “喂，德克里克，你小子又升了一位啊！”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虽然不大，但一下子就让我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德克里克，这个名字明显是我的强心剂，我现在都能感觉到我闷热的胸口在教唆我用武力释放心中的愤懑。 “啊，这种事情太简单了，至少有点挑战的话，要等到十名以内啊。”这个令人作呕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啊，虽然我一共没听过他说过二十句话，但我就是忘不了这个音调啊！ “怎么了？”奈奈看我愣在了原地，便走过来问我。 我回过神来，显然现在保护奈奈要更加重要，所以我只是说了句：“没什么，走吧！”便和奈奈一起出了兵团交易所的大门。不过想想也是，这里毕竟是德文兵团的老巢，遇见这个家伙还是概率蛮高的。希望他没有发现我，这样不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任务。也许之前出发时候那种不好的感觉，就是因为潜意识认为会碰到他所造成的。 出了兵团交易所的大门之后，我回身看了一眼里面，他好像还在和一个家伙谈话，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心里的石头仿佛这才落了地。跟着奈奈去小吃街逛去了。毕竟是杰拉德市，在兵团交易所的周围各种小吃，日用品还是比较全的。奈奈一看见吃的就有些迈不动腿了，直接拉着我找了一个小店坐下，让老板做了些烧烤，之后便从店里的冰柜拿了两瓶饮料，“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刚才那个人是旧相识么？”奈奈一脸不解的问我。 “啊，算是吧……”我应付了一句。 “哇，你认识他嘛？他可是有名的大英雄啊！”奈奈一听有些兴奋的说道。 “他也算英雄？”我讽刺道。 “不算吗，他可是击败了波尔克的人啊，那个波尔克你知道吧，就是菲力山谷事件的罪魁祸首！”奈奈越说越来劲。 “嗯。”我没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句。德克里克也算是击败我？好吧，我倒下的最后一击是他干的，如果他真能从头和我打到尾的话，我也算他是个人物，可是这种躲在自己部下身后的人又算什么呢？如果没有之前消耗我的五十多个部下，我会用“海德拉”把他打成筛子。他绝对是个新手，将我打下悬崖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去请功领赏，完全不去核实我到底是死是活。是的，所以我活了下来，并且以斯派克的身份继续我的人生。 “现在的时代也真是乱的可以啊，居然连联盟的议员都有人要杀害，听说波尔克是嗜血因子被激活了呢，突然的兽性大发，疯狂的攻击所有人……”奈奈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这些我都知道了。”我倒是越听越憋屈，这事情基本上是尽人皆知，而且大家还都爱向别人诉说这段事情，放佛自己亲身经历一样，最后再说出自己的感想，嗯，这个故事才算告一段落。 “嗯，怎么这么冷淡啊，莫非你觉得德克里克不如你？”奈奈问道。 “当然不如我。”这句话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对此我深信不疑。 “咦……吹牛！你看看人家在兵团交易所的石碑上都有排名，你呢，排多少位？”奈奈显然觉得我在自吹自擂，于是反驳道。 “石碑上记录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就像波尔克曾经也受万众敬仰一样，最后他又剩下了什么呢？”我看着太阳感慨道。此时已经快到日落的时间了，我隐约听到了钟声，街上的有些人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开始祈祷了，看来这确实是日落的时间了呢！夕阳不再刺眼，又变得那么温柔，时间在此刻也定住了吧，即使隔着衣服，那种慵懒的暖意也沁润到了每一寸的皮肤。这时候总是要想一些好的事情吧，那些属于自己的美好。 “你怎么突然像一个哲学家了。”烧烤已经上来了，奈奈很淑女的吃了一小口牛肉问道。 “这就像哲学家了？” “那种古板的样子特别像。”奈奈嘟了一下嘴说道。 “那你呢，你像什么呢？”我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说真的，我根本没过脑子。 “我嘛……应该是。”她似乎在想着一个能表达出来的角色，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色变得有些伤感。 “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有啊，但我觉得自己总像个演员呢。”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从小我就没法跟别的孩子一样有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我的父亲是联盟的议员，从小我就只能在精英中成长，他们不像同龄的孩子那样爱玩，他们只是在聊着世界的格局，政策的更替，仿佛那才是一个孩子应该知晓的。谁也不会因为你唱歌好听而和你做朋友，他们只会因为你给他们带来利益而示好你。好奇怪啊，他们没有感情嘛，他们真的已经忘记了有感情这种东西嘛？”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去当镇议员呢？” “很复杂吧，也是跟父亲闹了别扭，也是希望自己能独立起来，总之，我希望我能创造一个理想中的世界，哪怕只有一个镇子也好，在那个镇子，孩子们除了学习应有的知识，便是在田野里玩耍，他们高兴了会唱歌，开心了会跳舞，兴奋了会一起呐喊，然后回到家里再向大人们绘声绘色的传递他们最视为珍宝的幸福……” “听上去不错啊。” “是吧，你也认为不错吧，那大人们呢？每天不是为了利益相争，没有止不住的牢骚。他们对工作充斥着希望，对阳光心存感激，一天天都是欢声笑语，那样才最好不是么？” “实现起来很难吧……” “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吧，现在仅仅是实现的起点就遇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而在这种时代要解决这些问题，一腔热血根本就是无用功，需要伪装起自己，需要换上不同的面具，应对不同的人，就像一个演员一样。很讽刺吧，我变成了自己最鄙视的那种人……”奈奈的伤感是发自内心的，她试图用美味的食物缓解那种发自内心的痛楚，但杯水车薪，她还是从伤感变成了呜咽。 第十六章 冯·德克里克 我有些慌乱，虽然跟安娜渡过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安娜的坚强让我从来没有哄过她。现在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这种感觉是任务之外的同情，她也有一丝像安娜呢，都因为人生的境遇而承受着不可承受的重量。 我希望换一个轻松的话题，于是便说道：“刚才你说唱歌，那你的唱歌会很好听吧。” 奈奈略微红肿的眼睛抬了起来，看了看我，一秒钟之后破涕为笑了，说道：“你真的很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呢，还没有女朋友吧？” “我……没有。”我有些尴尬，因为我不知道现在安娜对我来说算是什么。 奈奈听了笑了一下，细嚼慢咽下口中的生菜说道：“听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啊。” “没有啊，你知道么，蓝玫瑰镇在我小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啊。”我说道。 “真的？” “真的啊，那里最美的就是色彩斑斓连成片的玫瑰田了，那是大人们辛勤工作的园地，也是孩子们玩耍的天堂。” “看来我真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呢！” “你父亲怎么说？” “我不想让他做什么，只是凭我自己的努力，让他知道我想要的生活和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会有朋友帮助你么？”我问道。 “真的朋友没有呢，尽是些为了达到各种目的接近我的人，这么多年我连一个真正的朋友都没有。”奈奈咬了咬嘴唇说道。 “那我做你的朋友吧，你也不用这样憋屈着自己了，有什么苦闷就和我说，我不会向其他人透露的。”我说道。也许这样她的心情会好一些吧。 她听了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如水晶果冻一般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紧接着她扑到了我的怀里泣不成声。 这个举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她这个状态我怕推开她会让她的情绪更加失控，所以只能这样尽可能轻的来回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好像溪流一样的触感。就这样吧，虽然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但是我依然这样重复着，她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太阳已经完全没了踪影，月亮也悄悄斜挂在一旁，偶有几颗星星闪动着，不让夜空有那么多“留白”。奈奈在我的怀里已经哭的有些累了，她只是不住的吸着鼻子。有些浮肿的眼睛更加的慵懒，有些像刚在主人怀里醒来的小猫。 她没有抬头，就埋在我胸口说道：“你……说话可要算数啊，你可是我第一个朋友，绝对不可以绝交的。” “嗯，一定。”我只得这么说。 奈奈拿出了纸巾，蜻蜓点水的在自己的眼角上蘸了又蘸。然后对我说道：“天也黑了，咱们先回去吧。” “好。”我正有此意，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这位朋友，能留下来喝一杯么？”是德克里克的声音。 奈奈显然见到德克里克也是一惊，然后欣喜的从自己的包里抽出一个棕色翻毛皮的笔记本，非要德克里克给她签名。 德克里克倒是显得很绅士，给奈奈签好了名又双手递了回去。之后便坐在我的身边，说道：“这位朋友，赏脸喝一杯吧，就一杯？” “我们并不认识吧？”我说道。 “来，老板两扎啤酒！”德克里克对着老板叫道，说完便转向我接着说，“喝一杯之后就认识了嘛，算在我账上。” “你们？”奈奈显得有些诧异。 “奈奈，你先到旁边等我一会好么？在我视野范围内就好。”我说道。 奈奈点了点头，转身到了门口靠在墙边，估计是听不见我们的交谈了，而且有什么情况我也能第一时间看到，我便将头转向了德克里克。 “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想让你白请这扎啤酒。”我笑道，而且我确信，这个表情绝对是笑里藏刀的笑。 “别那么紧张么，老朋友，我可是在菲力山谷救了你一命的。”德克里克坏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 “拜托，就能力而言咱们不相上下，又经过那场大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那种死神的气场是独一无二的！给我一千年，我也记得住！”他瞪大了他的双眼，像是在回味着什么一样。 “想再分胜负么？”我也严肃了起来，他这种疯子会有什么举动？我可不敢打包票。 “你现在在枫叶兵团吧，还接手了联盟议员女儿的任务，你看看我对这些一清二楚。”他舔了一下嘴唇，说道。 我只是有些愤怒的盯着他，此时此刻我就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你可能有些意外，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当然了我作为新的四凶煞之一肯定有我自己的情报网络，不过我还没有告诉德文兵团的管理层，原因嘛……很简单！你是因为我的大意而生还的第一个人，我要用我自己的双手再一次杀死你，如果让德文兵团的高层知道了，那么我就需要跟joker（小丑）、莲和山田竞争了。你没有死这件事可是让德文兵团在联盟议员面前丢尽了脸面，哈哈哈哈，不过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主要是……你的命！” “那就在这里分胜负吧。”我握紧了拳头说道。 “为时尚早，这里是德文兵团的地盘，旁边就是兵团交易所，现在里面德文的人数超过500！你在这里动手是不是太不明智了？放心，包括门口那个丫头的任务我都不会插手，若你一直作为茉莉的手下我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杀你，如果你想奢求苟且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这么做吧，在这个世界，弱是原罪啊，哈哈哈哈哈！”他放肆的大笑着。 “茉莉跟德文兵团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他的话令我很在意，为何作为茉莉的手下他就不会明目张胆的杀我，还有凌绝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茉莉的最终目标是吃掉德文？ “哎哟，哎哟，既然茉莉没有告诉你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有些事情你自己去琢磨可要比我直接告诉答案要有趣的多，或者你去哀求茉莉吧。”他似乎刻意在回避这个问题，然后他将啤酒一饮而尽，扔下一张100尤里的钞票，便自顾自的走了。 看着德克里克的身影，我确实觉得一丝恐惧。从这个人的话来看他的实力确实和我在伯仲之间，仅仅凭借气息就知道我是波尔克足见其深厚的功底。但是我并不明白他这时候来见我的目的，在我眼中他绝对不是那种善于等待的人。 “怎么了？”奈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问道。 “哦，没什么，咱们先回去吧。”我说完便拉着她回了兵团交易所。 我在前面走着，奈奈默默的跟在后面，也不说什么。这个钟点对于兵团交易所还不算晚，大概这时候会冷清的只有我故土的老区，不然在这正是欢愉的时刻不热闹一些，也太不像时尚的人了。兵团交易所大厅的人也多了不少，好像是一个德文兵团的后起之秀完成了什么困难的任务，与同组的战友一起弄了个酒会，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也觥筹交错起来。他们哼着朗朗上口的词曲，相互拥抱着喝尽杯中的啤酒，那在人群中央的就是主角吧，他被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围在中间，伴随着动感的音乐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不知名的鸡尾酒。他的表情那么浮夸，好像兴奋和快感都已经渗出脸颊飞向天际一般。可在我眼里却是那么的空洞，不知为何，我好像在看曾经的自己，那面容、那神态、兴许……啊，那就是我的样子啊，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眼前的场景就像是关于我的纪录片，当我回味出苦涩之后才知道原本独一无二的我也只是在走着前人的老路而已，就像后人严丝合缝的踩在我身后的脚印上一样。 第十七章 名字巧合的故事 也许是我在关注着奈奈反感的东西吧，她只是低着头不去看那些衣着暴露的女子如毒蛇一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时不时的借机在“英雄”的身上摩擦着。她牵住了我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想让我离开大厅，我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她回了房间。到了房间她好像有些生气似的在关门时弄出了更大的声音，然后便去厨房忙活了一会，端着两杯牛奶放在茶几上并示意我坐下。 “怎么了？”我问道。 “大厅的那些人不适合你。”奈奈轻描淡写。 “曾经会，但是现在不会了。”我端起了牛奶抿了一口，味道不错，足够香浓。 “冯?德克里克，德文兵团现役最强战力‘四凶煞’之一，现役兵团排行榜二十八位，武器为斩马刀式禁武——伊利亚特，最出名的是干掉了菲力山谷事件的元凶波尔克。身高193公分，体重104公斤，九级元素基因改造者，改造路径为瘟疫之主亚巴顿。”奈奈没有一丝停顿的说着。 “这么憧憬他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笑道。 “为什么他会跟一个最近才成为兵团战士的人这么熟呢？” “你也看到了，他只是想交个朋友。”我矢口否认。 “别说笑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不，现在这种话连三岁的孩子都骗不了了。”奈奈鼓起腮说道。 “我说过我们是朋友。” “我知道。” “但是即使是朋友，他的心中也会有一些小秘密不是么？”我尽可能的想找到一个说辞好赶快结束这场对话。 “是朋友就应该不对我隐瞒什么，毕竟你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保镖！” “朋友……” “朋友！”奈奈说的很坚定。 “你经历过背叛么？”我问道。 “太多了，我感觉这个世界都在背叛我！” “但他们的背叛又夺走你的什么了呢？”我说出了这样的话。这并不是有意的，但我就是这样想得，说出之后我便有些后悔了，整个世界都背叛了还没夺走什么么？我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奈奈听了却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她好像真的很认真的在思考着，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很多东西，但现实的东西没有。” “那就对了，可世界背叛了我，夺走了我的世界。”我笑道，“我曾经还有一个名字……” 奈奈似乎知道了我下一句要说什么，然后她瞪大了双眼吐吐吞吞的说出了我曾经的名字：“波……尔……克！” 我点了点头，平静的看着沙发上坐着的这个小女孩，茶色的双马尾，琥珀色的眼睛，也就20岁的样子，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年纪面对一个被世界所唾骂的罪犯，她的心里会怎么想。 “你的兵团长知道么？”奈奈的眼神变得很锐利，就像盯住猎物的老鹰。 我依旧平静的看着她，她真是造物主的恩赐，这样标致的面容也许是我第一次见到呢，或者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平静的、认真的看一个女孩吧。 “你会完成这个任务的是吧……”她的口气有些哀求。 “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会的。”我开了口，确实是真心话，我不想她受到什么伤害，也希望在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再也不会相见了，各自深埋或遗忘彼此吧，我会回到故乡，永远的在暗影中守护安娜。 “好，仅这一次我相信你。”奈奈说着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牛奶接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又有什么故事。”我尴尬的笑了一下。 “随便说，想对我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你提不起一点的戒备呢，就是好像听你的秘密，分享我的秘密。额，当然啦，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勉强的，你说的对，谁又没有些想隐藏在心底的秘密呢！”奈奈似乎不那么紧张了，她一头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伸了个懒腰。 “还记得你跟我讲过的菲力山谷么？”我问道。 “嗯？” “我也有个菲力山谷的故事。”没错，我就是要说出来跟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一样的菲力山谷的故事，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一千个人只有一个菲力山谷事件，唯独我会说出第二个，这憋在我心里太久了。也许人就是这样一个贱货，越要埋葬的东西却越想分享给别人。 “洗耳恭听。”奈奈的双肘支在腿上，双手托着腮说道。 “曾经有一个叫波尔克的白痴，他从小就听大人们对着兵团的英雄歌功颂德，那个时候的他有了一个梦想，要成为一名大英雄，于是他没有好好在学校学习功课，而是整天就想着去武馆训练，但是那个镇子没什么人会去武馆的，他们更喜欢在玫瑰天里耕作，所以镇子只有一家破败的武馆。在那个武馆里，波尔克认识了唯一的一个教练，他日日苦于没有人来自己的武馆训练，所以对这个叫波尔克的少年尤为重视，很快，他发现波尔克拥有不错的天赋，所以这个教练将自己一身的本领全都教给了这个少年。可是这个少年在学会了所有本领之后迎来的还是空虚，没有人能让他展现自己的本领，他需要有一个舞台，真正展示自己的舞台，这要登上那个舞台，他就能扬名立万，他就能成为人们口中的英雄，那个梦想也就实现了。为此他加入了德文兵团，但那时的德文已经颇具实力了，他那些本领又算得上什么呢？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基因改造。基因改造一直就是一场俄罗斯转盘，是拥有恶魔的力量还是跑去做恶魔的仆人往往只有一瞬间，可少年动心了，他离开了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开始和恶魔转起了转盘……” “九级元素改造的波尔克……20岁便完成改造的世上最幸运的人！”奈奈的思绪好像被我的话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对前一级的能力运用的越成熟，改造的成功率就越大，换句话说年龄越大改造也就越容易成功，但一连改造九次还成功的人，只有波尔克。是的，他成功了，他获得了过于强大的力量，之后便扬名立万，完成诸多常人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像楼下大厅的那个人，那就是我，每天挥金如土，身边妖艳的女人数不胜数，人们听到我的名字便会用最尊敬的语气说道‘尊敬的英雄波尔克先生’。哈哈，这个少年成功了，他用最快的时间拥有了一切，也完成了小时候那听了根本不切实际的梦想！”话说的有些多了，我干咳了两下，奈奈见状又去厨房给我端了一杯柠檬水。我接过了水便一饮而尽。 “所以你才会看着大厅的那个人如此入迷？”奈奈微笑道。 “也许这个故事到此就应该完了，少年过上了奢靡的生活，成为了流传千古的英雄。但，事与愿违呢。当一切都达成的时候，带给少年的快感只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再往后接踵而至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少年再也不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了，他需要拥有什么了，他每天只是机械的看着周围阿谀奉承的家伙，看着他们恶心的笑容。看得久了，他也就看不出来什么了，只是微笑而已，微笑的下面是空洞，一片荒芜。任务依旧向往常一样给着少年，这些任务标记着a级、aa级、s级、ss级，但对于少年来说，这些任务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挑战了，就像那天兵团长亲自给他的任务一样，s级仅仅是保护联盟的一个议员去奥布兰市，而他这样强大的英雄只需要负责菲力山谷这段路程。少年根本就不会在意这样的任务，太简单了，太没有意思了，但他是兵团的一员，他还要听从兵团的吩咐，于是他便接下了这个任务。菲力山谷，这个山谷仅仅作为旅游胜地而已，也许联盟议员选择这里就是为了在会议开始之前能欣赏一下壮丽的风景，至少少年当时是这么想的。而按照时间到达菲力山谷顶端的预定位置时，等待他的没有联盟议员，只有数十名德文兵团的精英，他们一脸凶相、全副武装，二话没有就对少年展开猛烈的攻击，少年虽然认不全他们各自的名字，却深深记住了带头的人——冯?德克里克！在那一场战斗中，少年还是体会到了寡不敌众的感觉，但更重要的还是背叛，他甚至不明白做错了什么事，引得兵团一定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不过在他干掉了除德克里克外的所有人的时候，他还是沾沾自喜了。不，应该是说太高兴了！他们的死又让少年找回了曾经的感觉，这又一次证明了少年的强大。‘我就应该享受英雄的待遇，我就是最强的强者！’少年就是这么想得，但德克里克出手了，少年面对了有生以来最强大的对手，也许没有之前数十人的消耗他还能像曾经无数次那样踩在敌人的尸体上，但这一次连幸运女神也抛弃了他，他被斩马刀切下了至今都没能痊愈的伤疤，他的胸口被击穿，继而坠下了菲力山谷红褐色的山崖之下，就像血的地狱一般。” 奈奈听的有些入迷，她的瞳孔随着“坠下了菲力山谷”这句话而闪动着，那精致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微微呼扇着，眼睛的角落稍稍有些泛红，好似些许晶莹的东西让她有点难受。 “所幸他还不是那么惨，至少在谷底昏迷了数天后，他发现他还活着。激烈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他的头发变得灰白，脸上也永远留下了伤疤，还好，至少他还能活着。他在山谷中并没有立马出去，而是在下面用那些低矮的不知名植物作为食物活了一阵子，也许一周，也许两周。之后当他认为有能力再和德克里克打一架的时候他离开了山谷准备去德文兵团兴师问罪。不过当他走入城市中却发现联盟在欢庆着，十九人议会小组的代表诉说着他的罪行——刺杀联盟议员，同时德文兵团的兵团长也看似痛心疾首的咒骂着少年，一切的罪责好像都是少年引起的，他不再想去德文质问什么了。德文背叛了他，联盟背叛了他，而这一切的原因少年却丝毫不知。他放弃了，他开始觉得也许平静的日子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虽然联盟说着德克里克杀死了少年，但他们也发现了少年并没有死去，于是他们开始在暗中不断的追杀这个少年……” “所以你并不叫波尔克了，而是斯派克，是么？”奈奈问道。 “这样至少能逃避追杀，可是看来我想得有些简单了，还是有很多人知道我的身份。”我说道。 “对了，刚才听你说，你曾经离开了一个女孩子？” “嗯……” “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她结婚了。”我尴尬的笑了一下，后面的事情确实不想说。 “希望她能幸福吧。”奈奈感叹了一句。 我看了眼挂钟，聊着聊着已经深夜两点了，于是对奈奈说道：“很晚了，明天还要去赶轨道车，先去睡觉吧。” 第十八章 身陷重围 奈奈点了点头，缓缓的迈着步子回了套间里面。而我则是向前台要了一个厚实的棕色毛毯，盖在身上准备和衣而睡。说真的，也许这样睡着很不舒服，但没办法，谁叫我要完成任务呢，这样反应的速度应该会快一些，至少不会出现穿着拖鞋和睡衣被迫跟人搏斗的场面。 这一夜虽然我想绷紧神经，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但是事与愿违，我睡的很死。至于怎么知道睡的死这件事……眼一闭一睁天就亮了，那绝对睡的跟死猪一样，也许是最近的日子神经放松下来了吧，我只能这样为自己开脱。不过奈奈睡的更死，至少我醒了之后又过了一个小时她才睡眼惺忪的开了门，还不住的打着哈欠。 我催促她赶紧换好衣服，她才不情愿的换了一身连衣裙，带了一顶波希米亚风格的帽子。匆匆忙忙的在兵团交易所的前台办了些手续，我便和奈奈一起赶到了轨道车车站。这回因为奈奈的原因，我没有坐在轨道车最后的兵团车厢，而是和她一起在前几节车厢的贵宾包房。包房里面很宽敞，里面有一个小沙发，旁边还有酒柜，车窗也弄得像落地窗一样大小，窗明几净的。这样的待遇真是久违了，不过这一路倒是让我有些别扭，奈奈从一开始就挽着我的胳膊，带着这么漂亮的女孩，一路上好像都是路人中的焦点，我的余光看到好多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奈奈也是，这哪里是找保镖？更像是找个冒牌男友。 “喂，想什么呢？”奈奈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没什么。”我将头转向窗户不再看着奈奈。 “又骗我，你一定在想什么呢！”她边说边自顾自的摇着头表示她的不满，两个马尾辫子随即飞舞起来。 我拍了拍她的额头嘱咐道：“别摇了，一会晕了。”说实在的，看她这个样子还是我比较晕一些。 她听了用力的点了点头，一把抓起小桌板上的饮料喝了起来，还时不时的咬着吸管，真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或者她就是想这样吧，把小时候没有的感觉趁着这个机会找回来。这样的场面维持了很长时间，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还有20分钟就要到达蓝玫瑰镇了，而我还是看向窗外，余光盯着奈奈，而她也依旧在咬着吸管看着我。 “看来一路无事啊，马上就要到站了。”奈奈显然有些烦闷了，于是开口道。 “这样最好，我的保镖任务就可以轻松完成了……”我靠在沙发上，将双手枕在脑后说。 “突然觉得我好亏啊，根本就是想多了。”奈奈嘟起小嘴说道。 “啪！”的一声巨响，整个轨道车内的灯光全灭了，紧接着我就有种失重的感觉！轨道车在下落！而且是以接近自由落体的状态在下落！ “啊！”奈奈好像根本没有想到这种情况，本能的尖叫了起来。 “奈奈！”我大喊了一声将她一把拉入怀里。 “嘭！”又是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巨大的排气声，周围的灯全灭了，而轨道车应该摔在了地面上，窗外“哄”的扬起了很多尘土，闹得这个包间里漆黑一片。我经过了基因改造，视力也优于常人，在这个漆黑的空间将将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经过刚才的冲击沙发已经两半了，酒柜也粉身碎骨，里面的酒瓶跟着碎了一地，七零八落的散发着醉人的味道。落地窗还算坚固，但是也肆意的凸显着裂纹，只是没有彻底碎裂而已，只要稍加力量估计也就全然崩溃了。奈奈在我怀里应该还好，刚才的冲击被我抵消了大半，现在只是微微有些头晕而已。包间的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哀嚎声、咒骂声、呻吟声混在了一起根本听不清楚，嗯，好像还有轨道车的工作人员在努力的维持着秩序。 “奈奈？”我轻声的叫着。 “嗯……斯派克，我现在头好晕。”奈奈痛苦的皱着眉头，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她的双手还极力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希望以此让自己好受些。 “你稍微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看来对方已经行动了！”我安慰着奈奈。 果不其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哗啦”一声落地窗被打的细碎。烟雾弹随之而来，“哄”的一声，三四颗烟雾弹同时爆炸，紧接着顺着落地窗冲进来三个全副武装的人。这些人来者不善，清一色的军用高压霰弹枪，进来不由分说便一通开火！ “砰砰砰！”我的周围被霰弹枪洗礼着、不断爆炸着，我尽量将奈奈推到房间的角落，当然还需要让她躲避这些子弹。 “你们闹够了没有？”我在烟雾中喊了一句。 “什么？”其中一个人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他们快速换子弹的声音，他们绝对受过专业的训练，从换子弹的声音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我也不是吃干饭的，“炎之咆哮”早已经握在我的左手了，可别小看这把手枪，由它射出的子弹可以夹带我的元素力量，极大的提升其杀伤力，并且只要击中人的身体便会引燃我暗元素的煞火。煞火这种东西可不是用水就能浇灭的，它会一直燃烧直到将敌人烧成灰烬为止。 “砰砰砰！”三枪早在他们换好子弹之前便冲向他们的面门，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应声倒地。这时烟也渐渐散去，几缕阳光透过窗口照亮了里面。“炎之咆哮”也在这阳光下熠熠生辉。火红色的枪托用烈焰的纹路增加与手掌间的摩擦，套筒做成了恶龙头部的造型，开枪之时火花从龙口迸射而出，就好像真正的恶龙将一切化为灰烬一般。作为我三把手枪中威力最强的一把，它从未让我失望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弹容只有七发。房间的烟已经消失殆尽，三个人的样子也显露了出来。他们全身厚重的防护服保护，手持的高压霰弹枪应该是上个月军方刚推出的改良版，头上也照着巨大的头盔，我想里面应该有氧气面罩和降冲击装置，这样能最大限度的防止狙击枪的冲击，不过这样周全的准备对于我来说只是徒劳。他们根本不知道“炎之咆哮”的威力，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喏，头盔上的弹孔已经慢慢渗出了乳白色的脑浆。 不过危险远没有过去，场面只安静的不到五秒钟，门也应声被踹了开来。我已经感觉到了，身后半米，人数是两人，武器……消音手枪嘛？子弹来了！秒速120米、位置后心和右侧腰部！这种速度对我来说就像是在播放幻灯片，我的身体先侧倾15度，紧接着反转侧倾36度。两发子弹擦身而过，根本没有任何伤害，然后就是属于我的时间了。“沙之蜃楼”早已经在右手，两发子弹应运而出！一发打在胸口让他享受撕裂灵魂的痛楚，另一发打在他后面的人面门之上，给他最快的恩赐解脱。 接连的枪声让周围的环境更加嘈杂，人们本能的发出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我顾不得管那些人了，我现在必须要和奈奈尽快离开轨道车的附近。我真怕他们狗急跳墙引爆这列轨道车，那样纵然我有一身本领也救不了奈奈了。 “奈奈，奈奈！你现在好一些了么？”我拉起角落的奈奈连忙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奈奈被刚才的情形吓的不轻，哭哭啼啼的说着。 “奈奈，站起来，我们先一起离开轨道车！”我喊道。是的，我的双臂告诉我奈奈现在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没有一点伤，只是她太害怕了。人类总是这样，当遇到极度的恐惧时他们宁愿依靠在墙角，什么都不做的瑟瑟发抖，充当恐惧的奴仆，等待着天注定的命运的来临。可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些，或者……曾经相信过，但更知道他并不能救我，有些时候恶魔也需要你的双手来撕碎，绝不能有一丝的怯懦！ “我……”奈奈好像还在犹豫着。 “别犹豫了！”我一把拉起她，她的腿却好像失去知觉一样的瘫软了下去。这个时候门口又冲进来一个大汉，我没看清他手中是什么武器，只是随手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随着他的脑袋支离破碎，房间中立马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奈奈的脸上也被溅了些许的血液，她惊讶着瞪大了眼睛，颤抖着用手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面颊，却看到手指上新鲜的血液，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尖叫和无休止的啜泣。我想安慰她，却发现怎么也平复不了她的情绪，她的神志已经有些崩溃了，就像……在土著生物口中的战友，最后望向你的那种表情。 “啪”！我情急之下打在她的脸上，顿时她的脸上印上了红色的掌印。她显然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却又好像打醒了一样。她只是看着我，不是一般的看着我，那种神情好像是飞入天堂前的希冀。 “我们是朋友！坚强起来，跟我走！”我吼道。 奈奈不再崩溃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确实想起了什么。她的眼睛里充斥着对我的信任。她咬紧自己的下嘴唇，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我，另一只手扶着墙壁，努力的站了起来，即使自己的嘴唇已经渗出涔涔的血迹。她仿佛宣泄心中的恐惧与感慨一般对着我吼道：“带我走！” 第十九章 死亡？ 我欣慰的笑了笑，将她推在自己的身后，然后一下子冲出了落地窗。周围是戈壁滩，远处有几块高大的直上直下的岩石，地面上三三两两的长着些低矮、干涸的灌木。这里的样子根据我的记忆应该离蓝玫瑰镇不远了，但要是徒步行走的话，至少要走上一天才能到达。 “看来我们要走回去了！”我将奈奈拉到了一个远离轨道车的地方，说道。 “我们不等杰拉德市的救援了么？”奈奈问道。 “你看！”我向前面一指，轨道车上已经下来数十个全副武装的人了，看来又是一场恶战。 “他们！”奈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把头缩回去，这里有块大的岩石，能保护你不被枪击中，我去解决掉他们，你好好在这里待着！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过来的。”我嘱咐道，之后我立刻从岩石后面冲了出去，“沙之蜃楼”连开了数枪，他们显然也知道了这枪的威力，虽然有着坚固的防弹铠甲，却各自找寻岩石作为掩体不敢再进一步。虽然“沙之蜃楼”的威力不如“炎之咆哮”，但是它弹容30发，并且可以两连发或三连发，射速也是三把枪中最快的，我有绝对的信心，他们只要敢冒头，一枪就能解决掉一个，套筒上金黄色的蝎子造型就是这结论的最好证明！ 有个想死的家伙冒头了？他在观察我的位置，他当然不可能得逞！距离127米、风速1.4、水平提高7度、周围无掩护。我立马扣动扳机，子弹应声而出直接击穿了他护甲薄弱的咽喉。他中弹后愣了三秒钟，缓缓的倒了下去。 这一下敲山震虎，他们在恐惧，在犹豫，在交流着。他们的话语甚至传入了我的耳朵里。这是当然，他们知道面对着一个比他们强大的对手。而我现在要去一鼓作气将他们尽数消灭。我快速的移动到另一块岩石后面确保动作轻的没被任何人发现。就是那块石头，后面至少藏着三个人。由于距离缩短的原因，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冲到了那三个敌人的身边接连三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炎之咆哮”已经没有子弹，我刚想换弹，敌人却立马涌了上来！我一甩披风，在卷起尘土之际掩护之际已经脱离了那块岩石移动到较远的另一块岩石处，紧接着没有换弹，而是一把将“炎之咆哮”塞入披风后面的枪套，“雨之泪滴”已经悄然拿在手中。作为三把枪中的最后一把，它是唯一拥有着霰弹枪的特点的一把！一发子弹，数百个单片随即倾泻而出。远处的敌人接连中弹，惨叫声不绝于耳。但它也是威力最小的一把，毕竟力量被分散了无法集中。所以我立马又用“沙之蜃楼”结束他们的痛苦！如果死，那就让人死的痛快一些吧，我是这样想的。 敌人已被干掉了三分之一，他们的动作也越来越谨慎。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不过我想远处看去，他们应该没对奈奈下手，如此甚好，他们来多少我就结果他们多少！想和我斗，你们还早了一百年！ 他们不想坐以待毙了，一下子出现了十来个人！好么，想利用人多的优势尽快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即使被击中，短时间内我也无法悉数击倒他们所有人，总会有人冲到我身边的，那样剩下的人再一拥而上，不错的注意呢！不过，对我来说，他们的想法还是有些天真。比如……我接连开枪，他们便立马用哀嚎来回应，已经倒下了一半的人了嘛！你们真的以为我无法在这段时间击毙你们所有人？开玩笑，这对于我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什么？”就在我击倒了冲过来的所有人的时候，我感觉到背后有一个人过来了。大意了，没想到前面这些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招已经摸索到我的背后！ 说时迟，那时快。我以最快的速度甩起了右臂，用“沙之蜃楼”的枪托击打在他的脑袋上，正中太阳穴，他的脑袋立马开了花，脑浆迸裂！不过我的后腰也是一凉，高压霰弹枪的枪口直接击穿了我的左侧腰部，在我的肚子上开了个窟窿。我本能的咳嗽了一下，感觉到了嘴角有些甜，看来这一枪不轻，紧接着引得一连窜的咳嗽，咳出的血液被干涸的地面吸了个干净，只留下些许的红色和微微的血腥味。我用手捂住了后腰，剧烈的疼痛接踵而至。混蛋，我已经多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伤了！但是，现在的情况肯定没法让我休息了，他们剩下的人听到枪声已经闻讯而来了。我尽量稳住自己的手部，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了六个倒霉蛋，但还有两个人是没办法了，他们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用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躲不过去了的话……“轰”的一声他们已经失去了扣动扳机的力气，煞火将它们的全身引燃了，灼热的烈焰让他们的意志濒临崩塌，虽然我不想过多使用自己元素改造的能力，但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也许他们的身躯会被烧化，但是煞火在地面燃烧的痕迹，似乎短时间内是清理不了的，如果还有敌人，我就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唉，也罢！后腰的血液在一点点的凝固，堕落天使的身躯怎么会轻易的被枪支重创呢？再有一分钟它就能完好如初了。当然这也不是万能的，如果一枪打的我脑袋开花，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我，哈哈。 我努力着站了起来，后腰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康复，迈起步子来还有些轻微的疼痛。现在危险解除，我也该回到奈奈藏身的岩石后面了。那块石头距离我也就50米左右的距离。我一瘸一拐的走着，快到的时候便喊了一句：“没事了，他们已经被我干掉了。”可是奈奈却没有一声回应，我皱了一下眉头，心想什么情况？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原来那些只是送死的家伙而已，真正的杀招在这里！奈奈已经被他锁住了脖子，她满脸的惊恐，发不出一点声音。再看劫持她的家伙，身材很高大，脸部相当瘦削并切左侧的面部根本就是机械的头骨，眼睛是一个不停“嗤啦嗤啦”响着的摄像头；脖子上连着大大小小各种金属管线，喉结安装的泄气阀“呼呼”的吐着蒸汽；整条左臂和左腿都是金属义肢；从这些来看，他应该是一个机械改造的家伙，看他金属覆盖的范围这么广，至少是5级改造了。 奈奈看见了我，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救……救我……” “别害怕，我会把你救出来的！”我连忙安慰道。 “斯派克，我还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强，我的那些手下这么一会就全被你消灭掉了。”半机械的人开口了。 “你又是谁？”我问道。 “嗯……姑且叫我佛朗吧，是这一带最后的劫匪。”他自鸣得意。 “跟黑市有什么关系么？” “哦，那可是不能说的事情哦！”他微笑了一下接着说，“好了，再有几分钟杰拉德市就要派人过来救援了，我似乎要走了呢！” 我立马拔出枪来指向了他说道：“喂，想走可不那么容易。” “可是我有人质啊，你怎么办？”佛朗笑了一下，然后开始缓步后退。 我立马屈膝，准备跳到他的身后，这样就能用最快的速度绕过奈奈攻击他的本体，不过他似乎也有防备，拉着奈奈向后又退了好几步。 “这样可不好啊，我万一被吓到了，可是会胡乱出手的。”佛朗从左臂上抽出了一把军用匕首，在奈奈的脸上比划着，偶然划到了一下奈奈的脸，鲜血立马从细小的口子中渗了出来。 我见状立马将扔下了手枪，将双手背到了脑后。这个家伙看来是个亡命徒，他全然不会顾及奈奈，如果有需要他可以随时杀死奈奈。那一刀绝不是偶然，而是警告我不要有任何企图。 “这就对了，看来你是个老手呢，接下来呢？轨道车就没有存在必要了吧，你呢？也没有了呢！”佛朗奸笑了一下，从胳膊上拿下来一个遥控器，只轻轻一按，“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远处的轨道车被炸的支离破碎。他看着我身后熊熊的大火不住的笑着，然后突然目露凶光，左手指向了我，指关节90度上翘，露出了黑漆漆的枪口。 他要开枪！ 但这个时候已经晚了，我被他手指中的高压激光炮击穿了心脏。我顿时感到了身体失去了知觉，只是眼睁睁看着我的脚下，画面切换中我一点点的倒在地上，两只耳朵“嗡嗡”的响着，像是一脑袋扎进了马蜂窝。喉咙好难受，一股子滚烫的东西顶在喉头，我只得将它吐出来……“咳咳”，好像是被呛到了，吐出的血液四处飞溅，眼睛也便得血红了，一切都是红的，奈奈她在哭喊，我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在一点点的远离我！我，需要去救她，可我现在使不出一点的力气，就连脑袋也不听我的指挥了！从没有过，从没有过抬头也这样的无助……啊，好疼！胸口好像恢复了知觉一般，那种被火焰炙烤着的痛楚从胸口爆发出来，痛感一波一波的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蔓延着，我的指尖还有力气，但也只是在扣挖着沙土，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周遭像打了马赛克一般……我难道要死在这里了么？我的胸口从未中弹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也许我真的会死在这里……还有些不甘心啊，安娜你要等我，我会完成任务把钱给你的…… 第二十章 尘封的笔记 “波尔克？你还好嘛？你会回来的吧，会回来找我的吧？”这……这是安娜的声音，而我在哪里？周围只有黑暗，我不能停下来，我好像还活着！或者，这里便是地狱么？我站起身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可是周围除了漆黑一片好像没有任何东西。我尽可能的让双臂张开，想去摸索些什么，摸索不到就走远一些继续摸索。终于我摸到了一个东西，它的触感好像人的皮肤，嗯，是的，这是鼻子、嘴巴、眉毛……他是谁？ “安娜？”我下意识的叫了一下，无人回应。我往后退了半步，跟人靠的太近会给我不安全感，有些距离是最好的，但我的好像踩在了什么东西上？仅仅一秒钟的鸦雀无声，“轰隆”一声巨大的碎裂声，不，是地震声更加确切！我所在的地面骤然崩塌，我大叫着掉入了更深的深渊！ “啊！”我猛地挣开了双眼，顿时被浩瀚的星海所充斥，已经是夜里了么？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看来运气不错，胸口已经痊愈了，只是爬起来的时候心中隐隐还有些阵痛，估计短时间内是恢复不了了。我起身掸去身上的尘土，再看看不远处的轨道车，那里已经围起了警戒线，还有两个巡逻队样子的人在来回巡逻，看来救援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了。 地上我的手枪还静静的躺着，我把它捡了起来塞回身后的枪套之中。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回奈奈，虽然这个佛朗到底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但任务就是任务，我既然接受了它，就要完成它！我拿出手机，希望跟茉莉联系一下。 不大一会，视频通话就已经建立了，茉莉俊俏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只是眼睛有些泛红。 “斯派克，你还好吧，没事吧？”茉莉看到了我的样子连忙问道。 “啊，我想还好，但是奈奈被劫持走了！”我说道。 “嗯，我知道了，劫匪已经来了信息，希望议员同意他们的条件。议员以要打点一下周围的人为由争取了3个小时的时间。” “3个小时内我会将奈奈救回来的！”我说道。 “我相信你，虽然他对我们的保护任务失败极为恼火，但是我可以稳住他，你一定要在他们伤害奈奈之前把她救出来！”茉莉有些焦急的说道。 “好的，佛朗他在哪里？” “你现在的位置，北偏东20度，距离3公里有一条干涸的河床，沿着它往北走不一会就能看到一个废弃的工厂，那就是佛朗的老巢。记住，他是5级机械改造者，有激光炮这种重型武器，一定要小心！”茉莉叮嘱道。 “没问题！”我应了一下，关上了手机。看来我要去将他的老巢都端了，没想到一时的大意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这下别不给我赏金了，安娜可就指着这个钱呢！想到这里，我用最快的速度直奔佛朗的老巢。 经过了9层元素改造，这种距离对于我来说就是轻而易举，3分钟之后我便来到了他们所说的工厂。这个工厂应该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厂房周围围着一圈铁丝网，很多地方已经出现了破洞，不规则的那些原因可能很多，规则的那些一定是机械鼠干的。再往里面看去是一些残破不堪的装卸机，有些只能通过所剩的零件推断曾经是什么样子，还有些完整的只是斑斑驳驳的起了不少铁锈。厂房在远处，看样子不小，五层楼左右的高度，上面耸立的五六根烟筒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窗户也没几扇好的，本以为有几块完整些，细一看原来只剩下的窗框，怪不得干干净净的。我找了一个破损较为严重的铁丝网，侧身直接钻了进去。这个开口虽然整齐，但是看大小绝对不是机械鼠弄的，可能里面还有更巨大、更重型的土著生物，这样的话即使是我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尽量靠着铁丝网向里面走，如果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人发现我，如果那样奈奈肯定会多一分危险。我已经决定不像早些时候那么大意了，那么就意味着我要发挥出堕天使的全部力量！比如现在，我直接化为一缕黑烟，缓缓的升起，脱离了地面，黑暗元素的本质就是这样，在这种形态下，任何子弹都击不中我，任何拳头都打不到我，但是这样的形态我没法保持太长的时间，我的体力会在变成这种形态后急速下降。足够了，我只需要用它悄无声息的潜入这个工厂。黑夜就是我的舞台，黑暗就是我的聚光灯！我穿梭在任何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在厂房内的房间里一间一间的找着，从1楼到5楼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我都仔细的检查，生怕看漏了一眼。相当奇怪，这应该是5楼最把脚的一间了，还是没有奈奈的影子，或者哪怕是佛朗手下的影子也好啊，整个厂房空空的，倒净是些生活用品随意的散落在地上，这间屋子也一样，看来是个员工的休息间，里面有两床弹簧床，垫子已经歪倒在地上了，上面的灰尘很厚，应该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床的旁边是一个铁皮柜子，一共三个抽屉，我走近了一看，上面还有一张照片。照片有三个人，不过应该有些年头了吧，或者有过人为的破坏，有一个人的样子根本看不清了，另外两个人倒是看的很清楚，他们相互搭着肩膀，很阳光的笑着。三个人都是蓝色卡其布的衣服，看来是当时这个工厂的工作服，一个人头上还带着黄色的钢盔，从钢盔的样式上来看，倒不像是工用的款式，有点像老龙葵旅的样式。现在驻扎在杰拉德市的龙葵旅已经换上新式的头盔了，但是我还在德文的时候经常见到这个样式的头盔。龙葵旅是杰拉德市最精锐的部队了，它当初建立的初衷就是成为联盟中最强大的、武器最先进的军队，当然他们也是这么做的。这么看来这个工厂也许是当年龙葵旅的武器制造工厂，所以佛朗的手下才有这么多强大的武器？这样想的话，好像就说得通了！ 奈奈在哪里这个问题让我一直想不通，我透过残破的窗户向工厂的后方看了看，几乎是空无一物，再远一点就又是围好的铁丝网了，难道说这里还有什么机关暗道我没有发现么？抱着这种心态，我打开了铁皮柜子。最上面一层什么也没有，只是厚厚的尘土；中间的一层是一些扳手之类的工具，哦，还有角落里的蜘蛛网，上面还有一只蜘蛛！不过看样子没有基因进化，还是很原始的品种，生物就是这样越低级的生物越难进化，越高级的越简单；最下面的一层也没什么东西，哦，有一本笔记本！ 我打开了笔记本，随意的翻动了两页，借助走廊射进屋里的月光和我异于常人的视力，内容大致能看得清。这应该是一本日记本，一开始只是些无聊的东西，什么今天又来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员工啊，什么今天的伙食很难吃啊之类的，偶尔有大篇大论也是诉说着某个员工和另一个人不和在工厂里大打出手，最后与之相关联的好友一同上阵变成的群架，好几个人因伤被送往医院。这些东西若闲的实在无聊倒可以解解闷子，可是我现在本身就有要事在身，不想为这样的东西浪费时间。不过翻着翻着我发现了有用的东西！ 第二十一章 工厂的秘密 5月15日 晴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鬼天气，到处雾蒙蒙的。来这个地方已经2个月了，每天只是进行着一些基本的培训，装卸车的组装什么的根本就没有说。我甚至在厂房里看不到装卸车的影子，只有厂房前的空地上有几辆，我是不是上了贼船了？更恐怖的是，我们一起来这里的人也开始迷信那个奇怪的传说了，因为一同来这里的50个人现在只剩下36个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消失的，去了哪里。我们曾经跟着安保的人员在周围找了好几天，无功而返。简特，我的朋友，你在哪里？你绝对不是被他们说的那样被机械鼠袭击了，我确信不疑，10分钟前你还在休息室里睡觉，我不相信机械鼠能潜入顶层的房间袭击你。是的，一切都是这个工厂的阴谋，一切都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有必要去找出真像，其实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只是要找回简特，只要我们两个能一起拿着一年的薪水回家就好了。嗯，如果我也消失了，看到这里的后人们，就请找出我的记号救我们出这地狱吧！ 我大概看完了这一天的日记，看起来这个工厂从一开始就不太正常。我合上了日记本，发现上面署名叫麦克，看来这个叫麦克的家伙是以前这个工厂的员工，他的朋友简特在这里失踪了。现在奈奈不就是在这里失踪了么？如果我能找到麦克留在这里的一些线索，说不定可能知道佛朗把奈奈藏在了哪里。我隐约看到日记本里夹着一张纸，于是将本子抖了一抖，果不其然一张泛黄的纸掉了出来。 我捡起地上的这张纸，慢慢将它展开。这是工厂的平面图，虽然画的很潦草但是我还是能辨认得清楚。其中在二层的消防通道、一层的通风管道这两个位置用红色记号的笔圈了一个圈。看来这两个地方很可能有问题，麦克应该是发现了这些问题，但我估计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从刚来楼上楼下的一同折腾，至少知道了这个厂房是没有人的，那么我也不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形迹了。我看了一眼手机，还有2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我要找出麦克的记号，找到他所怀疑的工厂的问题，只要问题破解，奈奈也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姑且先去二层的消防通道吧，那里离我更近一些。稍稍缓下步子才感觉出这个工厂还挺渗人的，到处都是渣土，踩上去“咯吱咯吱”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霉味，横七竖八的金属栏杆像荆棘一样丛生，若是用手扶一下便会沾上大量的灰土，还有些许的锈迹。毕竟是刚刚找过一遍的地方，又有地图作为参考，我很快便找到了二层的消防通道。这个通道在一个房间的里面，通道的门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撕扯开一般，像纸团一样褶皱的团在屋子的中间，旁边还有一台说不出名字的机器，根据机器中间两个巨大的齿轮来看应该是用来碾碎什么东西用的。刚来检查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那个通道很是低矮，看样子只有半个门的高度，又蜷缩在房间根本没有光线的角落，也是因为这样吧，它避开了我的检查。我俯下身去，向里面望了望，真是漆黑一片啊，这样冒然进去也许不是什么好主意呢，不过时间有限我也顾不得许多了。我的右手微微用力，幽蓝的火焰在手中燃烧，当然一点也不烫，而且就在我的五指之间游弋。它发出的亮光足以照亮前面的道路，这样就好多了。 我沿着通道向下走去，下面是一阶一阶的台阶。通道的空间很窄，我只能近似于蹲着前行，也因此清楚的看到潮湿的台阶上星罗密布着绿色的苔藓。我尽量躲避着这些苔藓，如果踩在上面很可能直接滑到下面去，这样可是非常不好的情况，这样想着，我的左手也尽可能的扶在墙上。过了15分钟了，我感觉下降的高度应该超过了这个厂房一层应该有的高度了，那么也就是说这个通道通向的是地下室，而这个厂房的地下室我根本就没有找过，看来佛朗就应该在那里。 “呼，这里还真是闷热啊……”我叹了口气说道。确实这里相当的闷热，有点像桑拿房的感觉，嗯……比桑拿房可能还要热一些。这么想着，路也到了尽头，尽头是一个方形的大门，推拉的那种。我一把将推拉的大门拉开，却只是看到了一个类似竖井的地方，下面一片黑漆漆的，凭借我手中的煞火根本没办法照亮。这么方方正正的竖井，可能会有电梯这类的东西吧，可是现在根本连电梯的影子都没有。不过这难不倒我，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然后一个蛙跳跃入竖井当中。随着我的急速下落，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周围模模糊糊能看见的墙壁飞速的变换着，每一块墙壁的颜色都有一丝丝不同，好像是用颜色还辨认层数一般。嗯？我已经看到地面的样子了，这个时候我放松了全身的肌肉。“嘭”一声，便化作一团黑烟坠在竖井的地面。黑烟状态下的我视野有限，于是我慢慢将黑烟聚拢，形成了我本来的轮廓，然后烟雾一点点的蒸腾，蒸腾的部位化作我本来的身躯。就这样，我又变回了人的形态。元素改造二级便可以元素化自己的躯体，确实对我有很大的作用。不过，现在是到了底部了，那么门在哪里呢？周围还是石壁啊，难受说这只是个陷阱？这下可坏了，我好像成了被困的野兽，啊！不对，这应该是电梯了，我落在了电梯上，那么这个电梯的顶子是可以被打开了咯！ 果不其然，我一下子就拉开了脚下的方砖，里面淡黄色的灯光也悉数照在我的眼前。我一下子化为了黑烟，慢慢地潜了下去。如果我就这样用烟雾的形态漂浮在房顶，估计谁也不会轻易的发现我。虽然这个时间不能保持太长，但只能这样了，尽量保持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恢复人的形态再休息，这样反复进行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不过漂浮了一段时间我就发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了，这里错综复杂，即使在墙壁上经常会出现一些区域的地图，但依旧没法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以及要去的地方。如果就这么瞎转的话自己简直就像没头的苍蝇。 “现在还有几个活着的？”走廊的尽头传来了人的声音！太好了，这就是我现在迫切需要的，我需要一位向导在不经意间指引一下我要去的方向，但在此之前我想好好听听他们的对话，也许这段对话会对我有些许帮助。 “不到十个人啦，真是不堪大用的家伙，现在又快没人干活了，难道还要向以前一样去蓝玫瑰镇招工么？这回也不太容易了，来了多少人来着？基本上就没有回去的，再去哪里还不得被巡逻队查个里里外外的？”这个声音不是刚才那个人，是个沙哑的嗓音。 “估计不会去了，虽然那里也算咱们半个地盘，不过我听说了，下回来的可能是监狱里面的死囚，有鼻子有眼的，好像是真的！” “什么，那些家伙还不累死咱们？哪个死囚是善茬，咱们管起来可要费劲咯！” “费什么劲啊，看看当初那个叫麦克的家伙，贼精贼精的，再看看现在。我敢打赌，就是兵团交易所排名前十的过来，没两个月我就叫他只会干活不会别的！”哑嗓说完还拍了拍胸脯。 他们在说麦克，就是指引到这里来的麦克么？他现在应该还活着吧，听这两个人的对话看来麦克还活着，而且他们应该是这里的监工，但是他们又在这里做些什么呢？武器、毒品还是其他违禁的东西？这个工厂的秘密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只要我悄悄的跟着他们俩个就好了…… 第二十二章 濒死的拯救者 “汪汪！” 这是我身后的声音？我向身后看去，虽然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团漆黑的烟雾了，但是还细微的散发着人类的味道，虽然其他的人感觉不出来，但是机械狗，就是我身后的这些土著生物机械狗，他们灵敏的嗅觉已经发现我了！它们呲着尖锐的金属牙齿，不时刨着整块金属板做的地面发出令人恶心的“嗤啦”声。这些机械狗的基因进化程度远比我想象的要高，选择金属图谱的它们已经有近八成的躯体被金属替换了，后背上面应该是反坦克激光炮吧，一共三支，又在这么近的距离，相当的棘手啊！ “什么人！”远处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看来那两个家伙也发现了机械狗的警报，要赶来这里支援。 这通道虽然宽敞，但是仅限于行走，估计五个人并排的话没什么问题，甚至还有一些富余，但是打斗起来可就很小了，而且就我目前的位置来看是前后夹击！看，那些机械狗的反坦克激光炮已经开始充能了，炮底座的位置闪着蓝色的光芒，当它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激光炮就会向我发射！我必须赶在那两个家伙从我背后赶到之前结果了这几只已经被他们驯化的机械狗。 我迅速将化身的烟雾“嘭”的一下坠在地上，也是由于目标改变的原因，这些愚蠢的动物终止了激光炮的发射，从新瞄准了地面上的我，开始充能。刚刚经过一次充能的激光炮将更快的充满能量，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将自己转化为可战斗的人形态。好在我还是比它们快了一步，当我化为人形态的一瞬间，“沙之蜃楼”已经握在了左手，就是最前面的那只了，我的枪快它一步击中了正在充能的激光炮，继而引爆了整个炮管，狭小的空间内“轰隆”一声剧烈的爆炸，灼热的起浪呼啸而来，我只能用披风掩盖住自己的面容抵抗这样的热浪气流，刚刚恢复人形态的我无法短时间内再变化成黑雾，所以这样遮住面容已经是最大程度的防御了。 “哎呀！”是那两个人的惨叫，他们也被爆炸所带来的热浪袭击了。在爆炸之后我也没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看来是被这么强烈的冲击击晕了。我的情况还好，冲击所造成的伤痛不到1分钟便已经愈合了，再看看眼前的碎片，三只机械狗已经都成了碎片了。眼前的危险倒是解决了，但这么大的爆炸绝对会引起其他的重视，我需要尽快到达奈奈所在的地方。 左转，右转，再左转，再右转……我顾不得许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嗯，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说明我越来越接近守卫的人了，这就是说我已经越来越接近奈奈了。眼前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我只能这样猛闯了，不管对面有多少人，有多少土著生物，佛朗还有什么没展现出来的本事…… “嘿，朋友……来这里！”在我猛跑的瞬间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左侧响起。 我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到了它的发出者。什么！一个被折磨的不像样子的人！他的一只手已经被砍断了，一只腿也是，而且就散落在自己的旁边，剩下的手和腿都被铁链锁在墙上。身躯的切口还在不停的流着血液，与其说是流，喷洒显然更合适一些，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喷洒而出的血液！ 我顿时化成了黑雾，钻进了铁栅栏中。煞火还是有用的，只要控制它的力度，就是暂时用灼烧封闭住伤口，至少可以止血。 “忍着点，我先帮你止血！”我说道。说完我用食指在他的创口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微弱的火焰不情愿的扭捏着，他显然知道我是好意，没有拒绝，但被这煞火折磨的不轻，他在忍耐，忍耐这种剧痛，在他的脸上，一切都显现了出来。 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可是我没有动，我希望救活他。我认定，他就是蓝玫瑰镇被抓来的工人，就是麦克他们其中的一员，工厂的这些渣滓在折磨他，可恶！这样的怒火在我的心中充斥着。我看着他的创口一点点的被火焰烧焦，从而阻止了血液的流出，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被我救活了，不然再有一会我真怕他流光了身上所有的血液。 他喘息了半天开了口：“谢，谢谢你，不然再有一会我就死在这里了！” “你是不是被抓来的工人？”我问道。 他没说什么，估计这个时候也没有力气了，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颤抖着指向了一片墙壁。 “你什么意思？” 他歪着脖子靠在墙上说道：“推开那墙，那是我们准备挖的密道，虽然没有通，但可以躲一阵子。” “我把你拉进去！”我听了，连忙想弄开束缚他的锁链。 “别白费力气了，他们就要来了，你先躲起来吧，不然咱俩都会被发现的，我已经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了，可你一定要活下去啊，证明这个地狱的存在！”他虽然面如死灰，但几乎夺眶而出的眼睛仍宣泄着他的激动。 “好，好！”我连声应道，于是我两手伏在墙壁上，用了些力气，果然推动了墙壁，露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这个空间……只能躲进去一个人！我在他期待的眼神下，躲进了暗格，对这只能算暗格，它根本没有被挖通，我也只能在这里暂避一下，然后再想辙救他和奈奈出去。 我躲进了暗格，整个过程他都在看着我，充斥着期待的看着我，就在我关上墙壁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会心的微笑，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笑容，好像那是满足一切欲望的瞬间潜意识的动作，纯粹、真诚。终于我的视野一片漆黑，我看不到外面的状况，只能听着外面所有的声音。是的，琐碎的步子声渐渐淡了，他们应该来到了这个牢笼的门口，我甚至能听到他们喘粗气的声音，还有整理衣服的声音。 “小老鼠，刚才的家伙在哪里？”一个浑厚的声音问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却没有话音，只是几个人在不停的喘着气，渐渐的，连喘气的声音也小了好多，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有意思，到了现在你还想一个人死扛着什么呢？”还是那个浑厚的声音。 “你们根本就不是人，你们只配去喂狗！”这，这个声音是工人的声音，但他丝毫没有刚才的虚弱，而是底气十足的嘶吼着。 “到了现在你还在做些美梦啊，简特已经死了，你也快去陪他了。” “我快了，你们一样也快了。”紧接着工人开始放肆的大笑起来。 “已经开始说些胡话了么，我只问你最后一遍，那个家伙往哪里跑了。” “他就在你身后啊，哈哈！”工人笑道。 “什么？”这声音之后便紧接着是整齐的转身声，是那种靴子声与衣服边角带动的风声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平时你绝不会注意这些，只是我身处一个密闭的环境中，又看不到任何东西才会这般敏感吧。 “你他妈敢戏弄老子！”那个浑厚的声音咒骂着，紧接着就是金属的碰撞声，他们打卡笼子的门了。我应该不应该出去？现在如果我出去的话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我现在看不到前面的状况，如果贸然出去又会徒增危险，况且我还记得他看着我的样子，那种眼神，那是种只有我安安静静在这里待着才会满意的眼神，我不要辜负他…… “呃……”是那个工人的惨叫。这种声音是……他的喉咙被人掐住了，他无法呼吸了，我太清楚了，因为这就是我的惯用伎俩，我太熟悉的这个声音了。他有生命危险了，我应该去救他！ “小老鼠，喜欢这种游戏么，现在可以轮到我笑了吧！”这个浑厚的声音笑的很难听，那声音太放肆了，太自大了，这种味道甚至充斥在了空气中，让我用鼻子都可以闻道。 “我，我是罪人，是我让简特来到了这个地方，是我让简特走向了地狱，他的死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害任何人！”这是工人微弱的声音，这声音在放肆的笑声中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要被吞没。 “啊！”这是惨叫，发自内心的惨叫，是这个工人的……我，我现在在这里犹豫着什么？我是谁，是兵团的人，至少现在是枫叶兵团的人，需要拯救那些善良的人的生命，我居然在这里懦弱的回避着，任由手无寸铁的人备受折磨，这绝不是我！ 第二十三章 阿加雷斯 我双手用力将墙壁推开，牢笼里的一切便展现在我眼前。工人的另一只胳膊已经被生生的切了下来。那个面对他的人就是刽子手，他的刀刃上还残留着血迹，他的脸庞宽厚，头发稀疏，厚重的呢子制服也没遮盖住机械的左手。 “你不应该出来的……”工人的脸色突然相当的难看，是毫无生气的死灰，连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希望都没有的死灰。 “我应该，我也必须出来！”我说道。没错，这是我今天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作为兵团的一员，无论如何我也要履行兵团手则的第一条——兵团为人类的生命保驾护航！ “终于现身了，没想到啊，这个小老鼠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样机灵，居然在这里弄了暗格！”这个机械改造的家伙说话了，正是那个浑厚的声音。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身边的三个手下已经掏出了手枪，疯狂的向我射击。子弹在我的身边划过，十颗子弹、二十颗、三十颗！呼啸的风声和打在墙上的爆炸声混淆在了一起，但我不怕这些，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律黑雾，一丝青烟，子弹根本伤不了我。我“呼”的一下将黑雾如疾风一般穿过那三个人，对付机械的生物煞火可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对付人类煞火就是最好的武器，那三个的身体顿时被熊熊的烈焰包围，他们竞相在狭小的地面上翻滚着、哀嚎着，他们的身体一点一点被火焰烧成灰烬，成了灰烬的部位又被自己激烈的翻滚攘在空中…… “你竟然是元素改造者，怪不得有这样的能耐，不过我也是基因改造者，你就不够看的了！”这个刽子手出手了，他抡起长刀向我砍去，我现在仍是一团黑雾，他想攻击我简直……不对，他这么自信就说明他可能伤害到我！想到这里我立刻向一侧墙边躲闪并恢复了人的形态。果不其然长刀在空中划过，紧接着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激光并沿着长刀的方向飞了出去。激光击中了铁质的栅栏，顿时激烈的爆炸开来，一时间牢笼内硝烟弥漫，被炸飞的铁栏杆碎片犹如利刃在我耳边飞驰着，或有几块碎片打在了我的脸上，激起少许火花。经过改造的我的皮肤犹如钢铁，一般的伤害根本不够看。 仅仅一瞬，烟雾稍稍散去，刽子手又向我冲了过来，速度比刚才更快。这下在这狭小的空间我好像无处可躲了，不过……我还有后招！我默念了一小段咒语，用手指在墙上刻画了一个符文，紧接着符文开始闪动异样的光芒，上面几个不规则的图案飞速的旋转起来。刀已经在我的面前了，不过，已经没关系了，那锋利的镰刀已经挡在我面前了。 “主人！”从符文中现身的人说道。这个人衣衫褴褛，一块破旧的绒布遮住了面容，他瘦削的双手握着寒光奕奕的镰刀，动作矫捷，虽然样子像个十足的老者，但在战斗中他不会有一丝一毫衰老的迹象。作为我基因改造第四层的选择，我拥有所罗门王七十二魔神中的阿加雷斯作为我的契约仆从。 “嗷！”这是鹰隼的声音，紧接着那声音的发出者就扑向了刽子手，在他的身上一通撕扯，刽子手一手用长刀继续压制着阿加雷斯的镰刀，一只手腾出来连忙想驱赶这只鹰隼。但是这样的架势怎么能压制的住阿加雷斯呢？他对这样的轻视感到了愤怒，是的，作为他的契约之人我当然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愤怒。他一下子就推开了刽子手的长刀，紧接着巨大的镰刀冲着刽子手的面部劈了一下去。刽子手还想阻挡，但抡起来的镰刀就像飞奔的野牛一样，脆弱的长刀螳臂当车一般成了两段。刽子手这个时候才知道事情太不妙了，他惹到了一个自己根本无法战胜的男人，当然……如果我早一些出现的话，情况会好很多，至少那个工人不会再受伤害了。 “去死吧！”刽子的左手掌心伸出了炮口，激光炮立马射出直奔我袭来。我没有反应过来，是的，刚才我还在想出来的时机问题，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鹰隼已经挡在我的面前，作为阿加雷斯的宠物，即使这次被杀死，下次召唤的时候它还是会重生的，所以作为挡箭牌它也无所畏惧，就连阿加雷斯本人也是一样。 “轰隆！”这样的爆炸声足以证明其威力，鹰隼也在这样的攻势下支离破碎。它残破的身躯在地上燃烧着煞火，在这样的火焰中缓缓化为了灰烬。而这也让阿加雷斯愤怒到了极点，他抡起巨大的镰刀，将自己的邪能倾注于镰刀上，这样充能的镰刀就是马其顿城墙也禁不住几个小时吧！镰刀倾泻而下，带来恐惧、颤栗、死亡与无尽的黑暗。刽子手在这样的攻势下变成了两段。代替血肉器官的零件稀里哗啦的四处飞溅着并伴随着轻微的爆炸，直到他的瞳孔黯然失色。 看着刽子手的死去，阿加雷斯也平静了下来。我让阿加雷斯切开了剩余的钢铁牢笼，在去外面放风，自己则过去扶起那个工人。 那个工人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不过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说道：“你很厉害啊，如果有你在的话就不用怕那些人了，快去救他们吧……” “我先救你吧。”我安慰道。 “我的眼前已经只有黑暗了，我只是……只是感觉到你在旁边，仅此而已。我也许太自作聪明了，来到这个地方就没有办法回去了吧，若是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工作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了。嘿，你知道嘛？我曾经逃走过许多次，然后又被他们抓回来，每次都会跟一同逃跑的朋友遭受痛苦的折磨，许多朋友死去了，而我还苟延残喘的活着，咳咳咳……”他有些激动了，不住的咳嗽。 “你会没事的，剩下的人也会没事的，我会救出他们的。” “别打，别打断我！我知道他们的秘密，知道他们的恶行，但我无法记录在日记上了，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记住我说的话，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在最灿烂的阳光下，将这些魔鬼的罪行公之于众。不要小看我啊，我一直，一直在收集着各种的资料，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会偷偷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为了巩固这些我消磨了所有时光不停的在心中默念，甚至连逃出去的妄想也在那个时候忘记了，那是我最引以为豪的日子……”他咳嗽的更厉害了，嘴角的血液也成了涓涓细流，也许这是他最后的一段话了，他的似乎喘匀了气息接着说，“这个工厂啊，只是杰拉德市军队的兵工厂，可笑吧，我们名义上是装卸机的安装者，却被迫在这里制造威力强大的武器以供军队使用，是那种，是那种联盟已经明令禁止的武器，我的朋友在这样无休止的劳动中，有些累死了，有些疯疯癫癫的，还有些已经不听管教所以被割下了脑袋。啊，我已经是幸运的不能再幸运了，等到了你这样的人，好好记住我说的话，杰拉德市的龙葵旅一直跟眼镜蛇组织有密切的来往，所以眼镜蛇组织拥有军方才有、甚至超越军方的武器，他们一头独大在蓝玫瑰镇不断的发展。现在的蓝玫瑰镇那些看似美丽的赌场、酒吧、商店和人们的笑容，那背后都是肮脏的血液啊，曾经镇子的花农们现在快在镇子生存不下去了，他们的生意被眼镜蛇所霸占，还要强行征收过高的税费，他们已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依然那么热爱自己的家乡，热爱那些绚烂的玫瑰花田。他们依然坚强的希望在那里生活下去。无论如何，请救救我的家乡，我希望还能闻到小时候的花香味，而不是现在的那些酒精、烟草和金钱味……” 他说完开始急促的喘着气，似乎已经到了鬼门关的大门，他努力的用手在我的脸上摸了又摸，似乎要通过这种方式将我的容貌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对了……我叫麦克……”这是他最后的一句话，也最让我吃惊。原来那个笔记本的始作俑者就在我眼前，他帮助我找到了深埋地下的工厂，面对这些监工他毅然决然的牺牲自己让我躲进密室，我似乎没欠他什么，但我更觉得欠了他好多。 “你找到简特了么？”这是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没有回答，只是胳膊僵在了我的侧脸上，好像完成了心愿一般的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第二十四章 最终形态路西法 “主人，周围又要来人了，人数在十个左右！”阿加雷斯蹒跚着走到我身后说道。 “时间不多了，没工夫跟他们浪费时间了，你去截住他们，我去找奈奈所在的地方。”我对着阿加雷斯说道。他听完点了点头，便迎着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了。我是很相信他的，至少那些小角色不是他的对手。 刚才那个机械改造的家伙应该是个头领，那么他来的方向很可能就是工厂的中心方向，我现在就要沿着他来的方向向工厂的中心走去。我断定，佛朗就在工厂的中心等着我呢！ 再下去的路变得单一了，少了很多的分叉路口，好像指引着我向工厂的中央走去。不断被我甩在身后的金属墙壁的接缝证明着我的速度。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明亮，那就是我要到的终点，它近在咫尺了！ 就在转身冲进最后一到门后，眼前顿时被耀眼的白炽灯光晃的有些模糊，是那种超越刚刚一切灯光的亮，当然机器运作的声音清晰的让我能分辨出它重复的每一个动作，还有“呼哧呼哧”的泄气阀门声。我努力的眯起了眼睛，希望眼前的一切尽快的清晰，果不其然，模模糊糊的黑影一点一点的减少着繁复的轮廓，一个个形状也变得好认起来。但是，我绝没有想到眼前会有这么多的敌人…… 十几头携带着重武器的机械棕熊，看来是机械图谱的精英。近乎百只的机械老鼠也摩拳擦掌准备一拥而上，他们中间偶尔还夹杂着机械狗，看样子实力与我刚才对付的那几只相仿。而众多怪物的中间，佛朗高傲的仰着他的脑袋，狞笑着、俯视着我。佛朗坐在一把宽大的靠背的椅子上，而在椅子的旁边，奈奈被数条铁链束缚着，她的脸色难看极了，头发也任性的胡乱散着，她紧紧闭着眼睛，泪水早已经汇成溪流。 “奈奈！”我大喊着，真希望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一刻，真的不是为了任何人，任何任务，只是我的心，已经那个时候的情感。 奈奈听到了声音，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我之后疯狂的冲着我吼道：“你疯了，看看周围，你还不跑嘛！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即使我死了，你也要作为我的朋友活下去！” “冷静点，奈奈！”我双手抬到胸前，之后缓缓落下，示意她不要太激动。 “你还没看明白么，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能耐能在我的炮口下起死回生，但是我不认为面对这样的情况，你有什么获胜的机会，我可以选择放你一条生路，作为代价你要切下自己的一条手臂，如何？”佛朗的手中拿着一杯葡萄酒，他轻轻的摇晃着，目光根本没有看向我，他在看那杯子，不，他只是自恋的在看杯子映照的自己。 “还有一点时间，我会把你救出去的，相信我，奈奈！”我对着她说道。 奈奈看着我，她竭力抑制着自己哭泣的声音，因此转为了痛苦的呜咽，她还是相信了我，奋力的点着头，任由自己茶色的头发飞舞着。 “你确实是个好对手，至少在蓝玫瑰镇里应该没有敌手了，光是从我的手中活下来就值得鼓掌，但是现在即使你是神仙也没法救她吧，数量、实力哪样你都不占优势！”佛朗的右手从奈奈的侧脸划过，使得奈奈猛地将头转向一边，躲避着那调戏的手指。 “佛朗，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的心中没有了一切，只有一点，那唯一的一点，我要救出我的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 “上！”佛朗一声令下，周围被驯化的土著生物一拥而上，他们凶猛的咆哮着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各种炮火顿时倾巢而出，各束激光都在不停的提升能量的反应，一时间在这巨大宽广的车间里五光十色。 但是，我已经掷出了骰子，即使被周围的强者发现波尔克还活着也在所不惜，第九层的基因改造就是为这种时刻而设计的…… “吾乃不败之君王，以傲慢凌万世于辉煌！诸神为刍狗，生灵为蝼蚁。吾以路西法之名，赐汝于万劫之中泯灭！” 我的手指变成了黑暗的利爪，我的皮肤变得黝黑、坚硬并肆意的龟裂。我的骨架在一点点的膨胀，现在的身躯已经超过了3米。我的视野之中充斥着黑暗，不断有亡灵的呓语在耳畔回荡。三对黑色蝙蝠的翅膀伸展开来，顿时向我的心脏涌入无穷的力量。我已经化身为了恶魔，傲慢的君主——路西法。 我的身体周围满是萦绕的魔能，这些飞速流转的淡紫色的光线让我的身躯坚如磐石，即使不断的有炮火在我身上爆炸，我也丝毫没有损伤。相对的，这些机械的土著生物凶猛的扑过来时，如利刃一般的魔能瞬间就将其撕了个粉碎。我的面前，爆炸不断，散落的零件也不断，就在这样的循环往复中，我一步一步的靠近佛朗。 浓浓的黑烟阻挡了视线，让我看不见佛朗的表情，不过我似乎能感觉到他正一点一点的碎裂自己的信心。此时此刻我并不想过多的去想佛朗的样子，更让我关心的是奈奈，她现在如何了，会燃起一丝对生命的希望么？ “你居然变成了路西法，你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这是佛朗的声音，声音中充斥着恐惧与怯懦，我听得出来。不过，即使他再怎么胡言乱语，我也不想回答他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只想要他的命，仅此而已！ “你不怕我杀了她么，我现在的手只离她有10公分的距离！”佛朗在威胁，颤颤巍巍的威胁。 “如果你再靠近她1公分，我就能让你粉身碎骨！”这便是我的答复。 “好好好，成交，我不杀她，我放了她，你不要杀我！”佛朗连忙说道。 硝烟渐渐散去，一地散落的零件显得尤为苍凉，偶尔几堆零件上还摇曳着火光并伴着短路的电线“乒乒乓乓”的响着。远处还有几头机械棕熊和机械狗，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惧怕着佛朗，也惧怕着我，看看他们的抬起的前爪和颤抖的身躯就知道了。一下子少了这么多的土著生物，整个中央房间的四壁也清楚了不少。相当大的空间啊，至少有上面整个工厂的两倍，两条流水线上密密麻麻的尽是些没见过的武器，不过看口径就知道威力肯定不小。啊，正对面的墙上还有几个被钉着的人，看样子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了，他们的衣服上满是黑褐色的血迹，已经早已经流干了吧。他们落寞的低着头，似乎在为自己的死悲鸣着。我数了数一共是8个，这么说的话加上麦克，正好与最开始的守卫口中不到10人所吻合。对不起，麦克，我对这些工人已经无能为力了…… “你第二次犯了错误！”这是佛朗的声音，他手腕的激光炮再次击中了我，再次在我走神之际。 不过，这一次的结果迥然不同。这样的火力对我没有任何的伤害，甚至连萦绕在我身前如铠甲般保护我的魔能都没有击穿……元素改造就是这个样子，在第五层选择双翼恶魔之后，第六层的四翼，第七层的六翼从外观上似乎只是多了一对翅膀，但是实际的能力却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并且我在第八层的时候选择将心脏变为魔能之心，放弃了高阶黑暗魔法的力量，得到了更加纯粹的破坏力，终在第九层的改造中成为了即使在上帝面前也傲慢至极的最强恶魔——路西法！ “这是你犯得错误，并不是我。”我一步一步的逼近，萦绕在我身边的魔能也在不断的扩大，终将佛朗也缠绕在魔能之中了。 “我现在就杀死这个女人，马上！”佛朗的眼神充斥着恐惧和垂死挣扎时才有的癫狂。但是，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我的魔能像铁锁一般禁锢住了他所有肆意妄为的动作。勒在他右臂的魔能还和他的手臂摩擦出淡蓝色的火光，看来他真的竭尽全力的想要杀死奈奈啊。 “可恶，混蛋！加压、再加压！”佛朗强行让自己的机械心脏超负荷运转，试图迸发出更大的力量挣脱我魔能的束缚。不过，当然这是徒劳。即使能超负荷加压心脏也只是5级的机械改造能做到的，与9级元素改造者的能力有天壤之别。越级战胜比自己改造等级高的家伙，永远不能靠蛮力，现在这些新手怎么就是不懂呢，虽然5级的改造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奈奈，我来接你了……”我的声音很小，因为我就是不想让一丁点多余的音量吵到她，她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奈奈没有回复我，她只是心中的巨石落了地一般的闭上了眼睛，一头栽倒下去。要不是有铁锁的束缚，她的额头估计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我挥了两下左手，充盈的魔能立马像飞刀一样斩断了奈奈身上的枷锁，在她要摔在地上的一瞬间，我抱住了她，我的右臂将她揽在怀中，我的指尖不住的抚摸着她蓬乱却柔顺的头发。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这样一个未经世面的女孩子却让她遭受了如此的挫折。而现在我需要做的只有保护好她，别无他求了。 “呜……”佛朗吐了一大口液压油，他的心脏位置开始不停的短路，火光四射。他的四肢开始微微颤抖，是的，他已经让自己的心脏增压过了头，现在他的各项机能都在下降。他脖颈的泄气阀不断的喷吐着呛人的空气。已经完了，他的死只是时间问题了。 “佛朗，你为什么要绑架奈奈？”我问道。 “一切都有老大在，嘿嘿！”佛朗好像看透了自己的死亡接着说，“你会来地狱陪我的，混账！” “切……”我不屑于理他，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看来我要…… “如果是5级的机械改造，其机能或许不能伤害到已经成为魔王的家伙，但是如果我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在短时间释放出来的话，绝对可以突破你的‘魔王装甲’！” “你这个疯子想要自爆么？”我皱着眉头看着他。是的，他如果自爆的话会击碎我的魔能，但这样也不足以伤害到我，我现在的身躯就是恶魔路西法，半魔王化的天使长。这样的皮肤比保护我的魔能还要坚固10倍！唯一的问题就是怀中的奈奈，我无法全方位的保护住她，那么在我保护不到的地方，这样大的爆炸力是相当致命的。这个跳梁的小丑，死之前还制造着麻烦。 “再……见！”佛朗的眼睛变成了猩红色，周围各个机械的零件不停的报警着，泄气阀的泄气频率越来越快。他马上就要自爆了！ 第二十五章 德川议员 我顾不得多想，尽量用身后的翅膀将我和奈奈包裹起来，自己的双臂一支护住奈奈的头部，一支护住她的后背。这样的姿势确实有些暧昧，有点像相拥着不想分开的情侣。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看了一眼地下工厂的穹顶，然后加速撞向它的中间位置。 “轰！”在我撞向穹顶的瞬间，佛朗也自爆了，剧烈的爆炸和我的冲撞将整个地下工厂毁灭殆尽。我的身后是爆炸带来的强大的冲击波，而我的上面是不断撞毁的岩石、钢板。碎裂的石头不住的下落，烟雾弥漫着呛得怀中的奈奈不断的咳嗽。她就这样经历着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次的危险境地。此刻的她却没有那么恐惧，连那种恐惧的颤抖都没有，只是两只白皙的小手紧紧抓住我胸前的衣服，畏畏缩缩的似乎要钻进我的心中。她微微闭着双眼，像是已经躲进了世界上最安全的避风港一样怡然。 偶然间一颗碎石穿过了我翅膀的缝隙，击打在她的额头上，鲜红的血液立马飞溅开来。我的心中突然震了一下，这更像是撞破了我的额头。我用力的将奈奈抱得更紧一些，她也顺从的在我的胸口蹭了蹭，既没有吃痛的叫唤，也没有本能的颤抖。她在我怀里依旧像是一个入睡的婴儿，任由血迹染红了半张俏脸。 此刻的我却显得紧张异常，奈奈只是没有经过基因改造的普通人，这样的速度下即使是细碎的石头也是致命的。不过，好像我并没有考虑到接下来的事情，不断的冲破上面的钢板、岩石和沙土大大降低了我飞行的速度，佛朗爆炸之后炽热的烈焰已经飞速的追赶到我的脚下。只要再有一瞬就会将我和奈奈吞入火海。快点，再快点！我这样的想着，不过这样的祈祷根本没有作用，烈焰还是瞬间将我和奈奈吞噬了。周围的温度与冲击在我的身上不断被魔能所抵挡，就这样抵挡下去吧，再有一会，再有一会我就能冲破所有的阻碍，到达地面上！ “咔嚓，哗啦！”魔能果然已经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了，像镜子一样粉身碎骨。我也顿时感到了冲击力和更加炎热的火焰。也就是在这样的一瞬间，我感到头上的压力消失了，伴随着“轰隆”的声音我破土而出，冲向了天际。周围的沙石泛起了尘暴，剧烈的爆炸带动的火花点缀着色彩，一切都在我脚下发生，我和奈奈现在已经没事了。 “奈奈，我们已经没事了。”我将头伸向了她的耳边，轻声呼唤着。 也许是我的呼唤声音太小了，她没有任何的回应，于是我又稍大声的叫了她，依旧如此。我轻轻的用手抬起了她的头，额头肆意流淌的血液已经凝固，将她白皙的面颊染的暗红，她眉头紧锁着，好像在隐忍着痛苦，但是她的嘴角依旧微笑着。 “奈奈，你可别吓我啊！”我摇晃了一下她的肩旁，但她的头只是任由惯性的摆布。 “奈奈，奈奈？奈奈！”我降落到了地上，将她的身躯放躺，让她的头枕在我的大腿上。我极力的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从而能感受最细小的气流。我的手指伸向她的鼻前，颤颤巍巍的感受着……还好，虽然很微弱，但我还是感受到了细微的鼻息。我将她抱起，将六翼努力伸展到最大，振翅一挥，径直向蓝玫瑰镇飞去。 蓝玫瑰镇在夜晚也是那么显眼，就是那黑暗中极为璀璨的光圈。我落在了镇子的兵团交易所门前。果然茉莉和克拉克都在门前，看样子是在等我。茉莉看到我的到来，立马小跑着来到我的面前。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茉莉对我化作路西法的样子有些惊讶。 “茉莉小姐，这就是斯派克先生9级基因改造的选择。”克拉克跟着茉莉后面说道。 “你这个样子是要被别的人发现的，你是波尔克这件事绝不能被更多的人知道了！”茉莉紧锁着眉头说道。 “先不要管我了，先救一下奈奈吧，她伤的很重！”我没有将奈奈放下，只是一直这样公主抱似的抱着她。 茉莉看了有些怒色，将脸侧向一边说道：“交给克拉克吧……克拉克，赶紧将奈奈送进医院治疗一下！” “是。”克拉克有些难堪的看了看茉莉，之后接过奈奈对我说道，“放心吧，斯派克先生，奈奈小姐没有生命危险的。” 听了这话我长叹了一口气，将奈奈交给了克拉克。现在在兵团交易所，我也没有化身的必要了，于是我收起了六枚翅膀，皮肤渐渐变回了人类的样子，个子也缓缓成了正常人的高度。 “你这个样子啊，估计已经被周围的强者发现了，看来你以后的日子充满了危险啊。”茉莉没有看我，但我这样巨大的变化估计她早已经心知肚明了。 “救人要紧啊！”我感叹道。 “不说这个了，至少任务算是完成了，来吧，我们去兵团交易所把任务的手续给结了吧。”茉莉一把挽过我的手臂说道。 “好。”我这么答应着，本想着推开她的手臂却直接被她拉向了兵团交易所的内部。 这时候的兵团交易所已经没什么人了，这样的镇子自然做不到像杰拉德市的兵团交易所那样无论何时都门庭若市。普通任务的柜台都已经关灯了，角落里也只有一个人在看着，估计只是一名保安。茉莉直接把我带进了vip的包间，在里面等待的除了曾经见过的经理弗兰克，还有一个尽人皆知的大人物——德川雅人。这个50岁上下的男人气质不凡，虽然看得出他来的有些匆忙，鬓角的发型也没来得及打理，但是眼神中的稳若泰山不禁令人折服，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奈奈的父亲了。 德川雅人见到了我，立刻明白奈奈已经安全了，他起身伸出宽厚的手掌说道：“感谢您，斯派克先生。” “没什么，也是我的过错导致了这次绑架事件。”我如实说道。 “我明白您的困境，毕竟只让您一人安保确实有些勉强了，那么茉莉小姐您能和弗兰克先生出去完成一下接下来的流程么？我希望单独和斯派克先生聊一聊。” “好的，弗兰克经理，咱们先出去吧。”茉莉对着德川雅人礼仪性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和弗兰克出了门，临走轻轻合上了精致的木门，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德川雅人看到他们都走了，便示意我坐在沙发上。我点了点头坐了下去，他也跟着坐了下去。他没有立刻说什么，好像是在极力组织着语言，又或者他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从哪里开口。 “斯派克先生。”他有些犹豫的说了一句。 “嗯。”我应了一声。 “奈奈这个孩子好像与其他的孩子不同，你可能也知道她跟我的关系有些……额，小问题，不过我还是希望她安安全全的，身处这样一个位置我有时候总是无暇顾及那么多的大事小情。”他说的有些含糊，甚至我认为他自己也没听懂他说了什么。 “您就直说吧，我只是一个兵团的人，并不是什么学者博士，很难意会您的潜台词。”我尴尬的一笑，面对着这个联盟最高的议会——19人会议小组中的一员。 “也是呢，我有些习惯了，职业病，请多担待。”他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而且对着我微微低了一下头。 “不不，我只是个粗人……”这样的谦卑反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就直截了当的说吧，奈奈这个孩子已经不是我能关得住的了，她希望的生活虽然与我的设想截然不同，但是既然这么选择了，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希望您将这些话带到，我碍于一些问题无法直面对她说这些话。”他的语气无比真诚，“还有，如果您在百忙之中仍有余力的话，希望您能照顾下她的安全，我无法利用我的职位给与子女超越常人的保护，那样只会成为众人弹劾我的理由，但如果是朋友之间的帮助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吧。”他说完面露微笑，眼角的几道鱼尾纹立马明显了起来，饱经沧桑的脸呢！ 这样的语气让我甚至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只是点了点头。而此刻又引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是否喜欢上了奈奈呢？如果我喜欢上了奈奈，那心中安娜的位置还存在么？难道不是因为要完成任务我才对奈奈的生命视如珍宝么？为何我愈发的感觉在保护她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根本忘记了任务呢？我……是一个坏人吧，这样一心二用的人渣…… 他见到我点头便如释重负一般的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谢谢您，斯派克先生，既然您对我有了这样的帮助，如果您有什么样的困难，请告诉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您的！”说完他起身对我鞠了一个90度的躬，好像是完成了什么人生大事一样的会心的笑着，他的眼睛里充斥着光芒。他理了理西装的褶皱，大步流星出了屋子。 第二十六章 弥留之际的对话 我在屋子里愣了一会，茉莉和弗兰克便进了屋子，两个人手中各拿了一份资料。 “德川议员跟你说了些什么？”茉莉坐在沙发上问道。 “啊，只是一些私事。”我不想多什么嘴，当然茉莉也只是随口一问，我相信她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茉莉却坏笑了一下，猛地凑到我的耳边说道：“是要你保护奈奈的安全吧！” 我听后猛地转头看向了她，她看见我这个样子一脸的胜利者表情，还微微吐出了舌头。那舌头像是新鲜的草莓一般甜美。面对她这个样子我只能无奈的皱了皱眉头。这个丫头真是让我捉摸不透，美丽、睿智却好像有些痴狂…… “斯派克先生，这是你的兵团分红3万尤里，请清点一下。”弗兰克将一个信封放到我面前说道。 我拿起了信封掂了掂分量，应该是3万尤里没错，于是看都没看就收了起来。 弗兰克看后大笑起来说道：“哈哈，斯派克先生真是豪迈啊！” 我撇了一眼弗兰克，没有再多说什么，倒是转过头对茉莉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是把钱拿过去么，我捎你一程吧？”茉莉拉住了我的衣角说道。 “我……” “不是说之后就要退出枫叶兵团嘛，就让我帮你最后一次吧。”茉莉的脸色有些差，只是强弩出微笑说道。 这样的话我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好吧，就让她帮我最后一个忙吧。一切都已经了结，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接下来将安娜的债务还清我便在这个镇子孤独的过完一生。对不起了麦克，我既没有救出其他的工人，也没有办法结束掉蓝玫瑰镇的痛楚，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那么大的志向，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当然，我相信茉莉这样干练的女人终究会击败眼镜蛇组织的，到那个时候你的夙愿就实现了，好好看着吧。 我点了点头，便出了兵团交易所。还是那辆车，在我去杰拉德市之前坐的那辆。那时候是开始，现在到了结局，有些说不出的唏嘘。说真的我并不讨厌枫叶兵团，也不讨厌茉莉、克拉克，甚至不讨厌肯特。但是总不能因为不讨厌就不离开，很多时候就是这样。 一路上我只是望着街边穿梭而过的景色，新区的街灯很漂亮，美得好像灯光都舞动了起来。不时我也会转头看看茉莉，她的面色已经不那么好，也不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开着车，但她的心事好像很重，这样聪明的女孩心里会想些什么呢？我的心里想去猜测一下，却放弃了。嗯……这样的女孩子根本是我猜不透的吧。 这段路并不长，我却感觉车子开了很长时间。我并没有看表，只是觉得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有了细小而不同的感觉。好像时间的主人有意让我待在茉莉身边，好体会出什么之前就有却从来没有引起我注意的感觉。又或者？它在刻意的不让我和安娜见面。而我更倾向于后者吧，这一面也许……也是最后见安娜的一面了，之后我必须脱离她的生活，一个人在那石头堆砌的旧房子里体验与之前26年完全不同的生活。怎么，我这个时候居然会这么胆怯，果然还是忘不了安娜么…… “到了。”茉莉缓缓的刹住了车子，轻声对我说。 “谢谢。” “我就不进去了，这是属于你的时间吧，不过你还没有办理退出兵团的手续，即使是现在我还是你的兵团长，哈哈，这可不是我们的最后一面。”茉莉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明天再办理手续吧，今天先……”我想说今天很晚了，希望茉莉能先回去。 “我在这里等你吧，有些话还是说出来为好。”茉莉一只手杵在门把手上托着腮，看向车窗外那一片漆黑。 既然茉莉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能拒绝她，也罢了，现在我感觉一身轻松，不在乎那多一点少一点的时间。据说堕天使路西法能让我活的比普通人长久很多，不知道是真是假，那样我空闲的时间岂不是更多？浪费也就浪费吧…… 安娜的家门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我想过了无数种画面，练习无数遍我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可在这门口的一刻，我愣住了。我有些不知所措，该死！之前的练习全都白干了么？ “安娜？”我轻轻按了一下门铃。 我摒住了呼吸，等待着她开门的那一刻，甚至我还有些期望，期望她看到这些钱后会开心的飞奔到我面前，紧紧的抱住我。可是一秒，五秒，一分钟……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安娜还不开门呢？哦，当然啦，我按的太轻了，这样的话她可不一定听得到呢！我又按了两三下，这样能确保她听到吧，看看邻居的那间屋子都亮起了灯，他们都听到了门铃声呢！ 门开了，确切的说是被推开的，力道还真不小，将我撞到了一边。一个黑影就此闪过，我连看都没看清是谁。这是什么情况？ 茉莉显然也看到了那个黑影，不过她也没有反应过来。我们两个人估计得愣了半分钟，还是茉莉先下了车，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斯派克，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啊！”茉莉皱着眉头说道。 “啊？”此时的我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个黑影显然不是安娜，那他从安娜的家里冲出来是什么情况，窃贼么？安娜！她会有危险么？我赶紧冲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漆黑一片，不过从窗户透过的些许月光还是照亮了一些屋内的情况。果然是进了窃贼的样子，家里到处都翻得乱七八糟，沙发内的填充物也散了一地板，哦，这里还有一口漏了铁锅。里面好像就看不清了，我需要走近一些。嗯？我好像闻到了一丝腥味……安娜！ 我看到了安娜，在这个角度刚好有一缕月光照在她凌乱的头发上，其他星星点点的光亮斑驳的印着她的脸颊。她靠在墙边，虚弱的喘着气。我看到了她的嘴唇，是苍白，还有翘起的死皮。她美丽的眼睛，再看着什么呢，已经不那么活泼了，只是那样那样的看着。 “波尔克……”这是安娜的声音，她的嘴唇费力一张一合，夹带着微微的颤抖。 “安……娜小姐，我是斯派克。”我连忙跑过去，用左手扶起她。 她的尽力咧起了嘴角，如果是平时她一定笑的很好看，但这次她只是这样的说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斯派克，有的只是波尔克。” “我？安娜，你先别说话，我赶紧带你去医院！”我冲她说道。 “我的情况我知道，没有什么人能救活我了，你看我的胸口。”她的胸口已经被大口径的枪械击穿了，从伤口顺流而下的血液已经暗红、干涸，看来有一段时间了。她确实说的没有错，我对此无能为力。 “但你就让我这么看着你死么！”我冲她吼道，是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对她说过话，但我真的没法控制我自己了。 “波尔克，波尔克，波尔克，我还想再这么叫你几次，几十次，几百次，直到我的最后一滴血流干为止。那天的夜里，你在我那里买巧克力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波尔克，所以我躺在这里的时候相信，你一定会来见我的，因为你是波尔克！所以，所以我不能闭上眼睛，只不过过程好像比我想象当中的还要痛苦……” 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似乎没有一个意识能控制它不再涌出，现在我的眼角就像决堤一样。我不知道我的内心是否真有那么的悲伤，但那种情绪就像蒸腾的烈焰一般。我知道那是痛苦，但我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迹象…… 第二十七章 最美丽的晚上 “安娜，我来晚了，这么多年了我依旧是那么没用！”我的手指已经颤抖到不能扶住她的颈部了，导致安娜的身躯也微微颤抖起来。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觉不到流泪，也感觉不到痛苦，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安娜的冰凉的身体，和她眼角炽热的泪水。 “哈哈，你到了现在还是这么不自信么，即使是联盟的追捕不是也逃出来了么，不是面对强敌也活下来了么？”安娜颤颤巍巍的手想去擦拭我的泪水，却力不从心的怎么举不起来。 我连忙握住她僵在半空的手，说道：“我的生命只有粪土那样的价值，不，连那些也比我来得更有意义。我只是想保护你啊，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做到呢，3万尤里我已经弄到手了，干干净净的钱，有了它你就不用背负那样的债务了，你就能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你还是这个样子，老是像个英雄呢！你知道嘛，对于你曾经的离开我一点也不生气，真的！因为我知道你心中有我的位置，这个位置呢，一定加了密码锁，密码是长到谁也写不出来的那么长！你并不是不爱我了，只是那个时候有些只属于你的迷茫。等那些迷茫消失了，你就会回来的，回来接我的，那个时候我依旧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安娜……”听着她的话，我的后背沉了许多，非常多。就像一整个世界都压在我身上一样，而这整个世界正在碎裂着大地，海啸着森林，崩坏着山峦。这是我的罪责，连地狱最阴暗的角落我也不配！ “所以你回来啦，还是那样炽热的眼神，还有那样令人温暖的心跳声。就像离开前的你，就像小时候的你，镇子绕圈赛最后一名的你，为了让我成了倒数第二的你……”安娜的话语慢了些，既像是回味着，又像是生命流逝着。 “别说了……安娜，告诉我是不是那帮黑市的人干的，我向你发誓，我用他们所有人的头颅为你陪葬，不，我用这个镇子，这个世界为你陪葬！” “哎呀，你还是老样子呢！”安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我抱入她的怀里。我也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不是不敢动，而是不想动，这里最让我安心，这里最让我温暖，这里最让我感到归属。 “我能做些什么呢！”可我的心中还是那么的不甘。 “不要老想着做些什么，有时候命运的到来不会问问你，再问问他，该来的就会来，就是那么偶然。你就在我的怀里静静的听我说说心里话吧，哈哈，也许说不完就会死掉呢！”安娜的声音也小了一些。 我想起来了，那个影子，就是我从安娜家出来时候撞到的那个人，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是谁？难道…… “这颗子弹是罗格打的。”安娜说道。 “什么！” “不要那么惊讶，他没有做错，他认为我背叛了他，爱上了别人，可是也没有错啊。我就是爱上了你，从一开始就是。我跟他的婚姻也只是为了活下去，嗯，也有很多报恩的因素吧，无论他是多么恶劣的一个人，毕竟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救了我，那样的恩德用婚姻去报答也许会被人耻笑，或者被唾骂。可那时候我有什么呢？只有这身子了，这就这样污浊吧。这命本就是他救的，现在又让我遇到了爱人，心愿也了结了，再让他拿去也就拿去吧。”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善良的人……”我依然没有动一下，只是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留下。也许这一辈子的泪水都会在今夜流光吧，把我的生命也流光吧，就这样听着她的话语永眠，再好不过了。 “呐，再去做兵团的战士吧，如果没有了我的话，你就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吧，这样的你一定会更强的，真的！蓝玫瑰镇啊，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金钱真的好嘛，可能我不曾拥有所以一直说着这样那样反驳的话，但我总觉得他们一掷千金的时候也没有我做巧克力时候快乐，真的，我就是能感觉到。黑市的人让镇子富余了起来，但花农们依旧那么贫穷，因为富起来的只是镇子中的他们。斯派克？” “嗯！” “我有三个心愿，既然你说是你的责任，就要完成我的心愿哦，这是对你的惩罚！” “就算是用尽所有数字也表达不了的数量，我也完成给你看。” “第一个嘛，3万尤里已经没有用了，那你要种一片花田给我，就将我埋在那下面吧，我要变成最漂亮的玫瑰花。” “你就是最漂亮的，我会做的，相信我。” “第二个嘛，我看的出来，兵团才是你最该去的地方。不是因为你迷茫时候渴求的力量，而是你心中不曾磨灭的正义与善良。以一个兵团英雄的身份去解救蓝玫瑰镇的花农吧，好么？” “好，好，我一定亲手处理掉眼镜蛇！” “最后一个嘛，不要向罗格报仇。” “为什么，他犯了世界上最不可饶恕的罪责，即使凌迟也不足以让他得到万分之一的惩戒！” “他毕竟是我的丈夫，我原谅了他，你也原谅他吧……”安娜微笑着。 “我……尽量……”说真的，这句话即使这么说，我也觉得是弥天的谎话，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罗格。他将我最爱的人送到了别的世界，让我们天各一方。这样的罪孽，绝不能原谅！ “恩雅，恩雅是我的女儿，虽然是养女，但我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看待。我将她藏在楼上了，罗格一定没有找到她，嗯，你这个当父亲的可要把她养好啊，这不是心愿，这是你作为父亲的职责。” “恩雅，我会找到她然后抚养她的，但你和罗格没有孩子……” “那是我最后的坚持了。我已经是个肮脏的女人了，不能让这样的污点再带到孩子身上，对吧？”安娜的表情定格了，还是那样的微笑着，还是那样的温柔，我却永远也感受不到那样的体温了，永远也感受不到她给我的独一无二的爱意了。是的，我是斯派克，但对她来说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了，她感受的永远是我的心，而这种感受我也会留下心灵最深的角落，小心翼翼的珍藏下来！ “斯派克，里面什么情况，你怎么样了？”这是茉莉的声音。 我现在还在安娜的怀里，可是我不想离开，只想在这里静静的待上一会。我稍稍移动了一下脑袋，对着茉莉说道：“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吧……” 这时我听到了茉莉的尖叫，她也看到了安娜的尸体，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还好吧？” “我……还好，求你了，让我和安娜再待一会吧，就一会……”我哀求着。 茉莉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了，兵团的事情延后吧，你不会有任务，在你认为心情好转的时候再退出枫叶吧。”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不会了，明天在星期五酒吧见吧，我以后也不会退出枫叶了！”我说道。 茉莉听了深呼吸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离开了安娜的家。也许她听到这句话会相当的高兴吧，只是碍于现在我的心情才这样的吧。管她呢！安娜，我就这样陪你最后一个晚上吧，这一定是我这辈子最美的一个晚上…… 茉莉应该是走远了，我听到了轰鸣的发动机声音，这个时候弄出这么大的噪音会被邻居骂吧。现在我的周围安静极了，厨房的水龙头在滴答作响，外面少有的几棵树也在微风的敲奏下“沙沙”的附和着，除此之外也别无他声了吧！哦，不对，我的心跳声，我的呼吸声，他们细小的甚至让我感觉不到我在呼吸，在跳动。但是我的耳朵告诉我，他们就是在这样的做着，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潜意识，这四种声音慢慢地交汇在一起，那是美妙的四重奏！那声音有些悲伤，让我听了会潸然泪下，也许并不是声音，而是我倚靠的这座“避风港”已经悄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