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在哥谭当市长的那些年》 第1页 [无cp向] 《（同人）[综英美]我在哥谭当市长的那些年》作者：五城【完结+番外】 比穿越到超英世界更倒霉的是什么？你穿越的城市是哥谭 你以为这就是最糟糕的吗？ 天真 俗话说得好啊，每当你觉得自己已经到达谷底了的时候，现实总能让你再次眼前一黑 希尔达对此深以为然 市长远远不是最糟糕的职业，但当你需要靠一己之力自掏腰包建设哥谭，事情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哥谭市百废待兴，市政厅穷困潦倒 希尔达：6 …… 在蝙蝠看来，希尔达·霍尔很奇怪，她有着一种疏离感，仿佛与当前世界格格不入，她做了很多事，却没有一件是为了自己，但他不能否认的是，希尔达确实为哥谭带来了更加光明的未来。 哥谭市民的看法就没这么复杂，他们会在喝酒时举杯祝词，「为了伟大的霍尔市长干杯！」 在哥谭超反的眼里…… 哦，不好意思，死人不能发表意见 1.时间线被我吃了，美漫世界的时间线实在是太乱了，这里一切以文内设定为主 2.除了主角的能力部分，基本和刺客信条没关系 3.主角无cp，社畜没空谈恋爱 内容标籤： 英美衍生超级英雄 基建 搜索关键字：主角：希尔达·霍尔 ┃ 配角：超英们 ┃ 其它：平平无奇社畜罢辽 一句话简介：不想当市长的刺客不是好社畜 立意：每一份努力都不会被辜负,每一分坚持都将会有收穫 第1章 旁观者pov 夜幕高悬，无星无月。 夜巡刚刚结束，蝙蝠车安静地滑进了蝙蝠洞，蝙蝠侠带着一身寒气走了出来。罗宾坐在蝙蝠电脑前敲敲打打，电脑正在重复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 屏幕上一个带着兜帽的矫健身影从房顶一跃而下，隐藏在小臂内侧的袖剑插入罪犯的身体，动作凌厉又兇勐，仿佛捕食的鹰。完成刺杀后，他站直身体，从男人的身体中拔出袖剑，剑刃快速回弹，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咔嗒声。 罗宾端起冰冷的咖啡勐灌了一口，特制的高浓度咖啡让他勉强提起了一点精神。他把靠椅转向，面对着表情冷冽的蝙蝠侠，「身份不明，性别不明，身高在5.6到5.8英尺之间，常用武器是两把袖剑，灵敏度很强，相当擅长攀爬。」 他随手放下咖啡杯，侧身点了点屏幕，阴暗的光线使得视频并不清晰，但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画面内的人并没有离开现场，而是在尸体身上翻找着什么，「很明显的文艺復兴时期义大利贵族服装风格，应该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宽大的袖子虽然在袖口收紧了，但仍然看起来不太适合运动，大面积为白色的衣服更是在夜色中难以起到丝毫掩饰作用。 对比自己身上凯夫拉縴维制成的紧身制服，这人的不专业不禁让罗宾摇了摇头。 蝙蝠侠一抖披风在罗宾身边坐了下来，认同了他的判断。 「继续调查，另一方面……」他拉近键盘，操纵系统调出了一份档案，蓝底证件照上的女人皱着眉头，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可以理解，无论是谁当上了这个平均职业寿命不到一年的市长，恐怕都得是这个好像要去上坟的表情。 「新任市长希尔达·霍尔，一个星期前来到哥谭，和我们的这位新朋友几乎同时出现，非常神秘，网络上只有她的一些简单信息，也需要密切注意，不排除他们二人有联繫的可能。」 罗宾点点头，困顿的打了一个哈欠，盯着屏幕，伸手摸向咖啡杯所在的位置，陶瓷的杯底在桌面上滑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蝙蝠侠绷紧的下颚线条微不可见的放松了些，他拍了拍罗宾的手臂，「今晚先到这里，去休息吧，提姆。」 还没等提姆说些什么，通讯器亮起危险的红光，神谕急促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b，我找到他了，在东区。」 蝙蝠侠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伸手制止了强打精神准备站起来的罗宾，起身离开。 ** 「神谕，报告情况，」蝙蝠侠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 哥谭义警轻巧的落在东区一只滴水兽身上，漆黑的披风从他背后垂下，如同绸缎一般光滑柔顺，融入了夜色之中。 「刚刚才检索到他的动向，东区目前还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通讯器那头，神谕眯着眼睛盯着监控画面。 说话间，一片白色的衣角突然从巷角拂过，正是他的目标，蝙蝠侠甩出钩爪，沉默地跟了上去。 那道身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偏了偏头，加快了速度。 追逐之中，一栋栋街边的楼房如同浮光掠影一般从两人身侧滑过。 蝙蝠侠确定自己的跟踪技术并没有退步，但无论他怎么转换位置，对方似乎都能发现他。 被追踪者的逃跑之路并不算顺畅，除去昏暗的夜色带来的低可见度之外，哥谭的地形也是一个很大的阻碍。东区不比钻石区，事实上，它甚至可以被称为是哥谭的「贫民窟」，各种违章搭建的建筑物横七竖八地延伸出道路，挤压着本就狭窄的小巷，障碍横生，令人眼花缭乱。 蝙蝠侠生于哥谭，长于哥谭，他熟悉哥谭就像人们熟悉自己的肢体。但他追逐的人却似乎也不受复杂的地形影响，甚至这些障碍物还有利于他几度藉助遮挡进入蝙蝠侠的视觉死角。 第2页 蝙蝠侠眼角一闪，视野范围内又失去了目标，他快速追到那人最后出现的地方，却并没有看见那道白色的身影。 他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但周围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堵布满了污渍的墙仿佛在嘲笑他。 「神谕？」蝙蝠侠抬手按上通讯器，进入频道。 「没有发现目标的踪迹，」神谕有些懊恼。 蝙蝠侠抿紧了嘴唇，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虽然好像没有什么线索，但他也并没有着急离开，又在周围观察了一番，最后状似检查墙壁，不动声色的将什么东西黏了上去，这才离开了现场。 ** 蝙蝠洞内，提姆又续了一杯咖啡，醒了醒神，坐回电脑前，调出了蝙蝠侠刚刚设置的监控摄像的画面。 在蝙蝠侠走后不久，随着一声很容易被人忽略的轻响，一个带兜帽的身影在画面内突然出现，兜帽打下的阴影让他的脸显得晦暗不清。 「他怎么好像是在从什么地方翻出来一样，」提姆看着画面内人奇怪的动作嘀咕道，他打开档案，在能力一栏中添加了一项。 ** 如影随形的乌云今天难得离开，给了哥谭一个可贵的大晴天，安娜如往常一般走进了市政大楼。 「早啊，安娜。」一位红髮的女士向她打招唿道。 「早，玛丽。」安娜一边整理桌面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 安娜最近有些焦躁，她是市政厅的一名文员。 哥谭市的市长，她的上司，最近因为被谋杀变成了前市长。简单来说，有一位新市长要上任了，如果总统还打算保留哥谭的建制的话。 没人关心前市长是怎么死的，那个傢伙上台之后自知时日不多，遵循了哥谭市长这个职位的惯例，疯狂敛财，无恶不作。除了他的亲信，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厌恶。 话虽这么说，但安娜其实还挺喜欢在前任市长治下的。市长再怎么敛财也压榨不到市政厅员工头上，况且由于都把精力放到知法犯法上去了，前市长对市政厅的管理相当松散，只要不跟他作对，就能混的相当舒服。 再说更换了市长也多半不会有什么变化，哥谭市长属实不是一个安全的职业，在任者变动的非常频繁，天知道上任市长已经是三年来上任的第二任市长了，而今年甚至还没过半，但哥谭还是那个哥谭。 铁打的哥谭，流水的市长，「市长」在哥谭纯粹就是消耗品。 如果把哥谭比作一个游戏，各路英雄反派就好比是关底大boss，唯一性npc，轻易死不了，就算死了，在后作也总会被策划拉出来遛遛，「市长」就是路边小兵，随手就能砍死，而且总是会再刷新。 一周之前，新市长上台。 安娜是在新市长上任第一天首次见到她的，看起来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漆黑的髮丝衬得脸色苍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带着一抹倦意，这使她硬朗的五官看起来几乎有些兇悍。 市长衣角带风，楼内噤若寒蝉。 市长略过几个向她走来的人，目标明确，一进入市政大楼，就径直走进了办公室，看起来也没什么意愿和他们交流。 安娜其实也并不太在意市长的态度，她只在乎市政厅的工作，对她这样出生在东区的女孩而言，能当上市政厅的文员，基本上已经实现了阶级跳跃，她很珍惜这个机会。 几乎每任市长就任时都会把市政厅大换血，换上自己的人手，考虑到市长的更换率，市政厅文员的更换速度不可谓不快。 但霍尔市长只带来了她的私人秘书，金髮碧眼的秘书先生亚当·霍尔笑得十分和善，大家私底下都对这个与市长一样的姓氏议论纷纷。 所有需要市长批覆的文件都必须先递交给霍尔先生，除了吃午饭，市长女士甚至不怎么离开办公室。 安娜暗暗觉得这似乎超出了秘书的职责，她只希望这不会影响到她。 除了空降的顶头上司霍尔先生，霍尔市长保留了市政厅的原班阵容，包括前市长的狗腿子头头，安娜视情况分不分手的男友——彼得森。为了保住市政厅的工作，安娜坚持和市长靠拢，而为了证明这点，她自然不吝于和市长的亲信交往。 本来前任市长下台之后，她应该和没有了什么价值，甚至还可能带来麻烦的彼得森分手，彰显自己对新市长的拳拳忠心。但是霍尔市长和以前的市长们都不太一样，安娜觉得还需要再观察一下，不急着表现自己。 虽然概率极小，但哥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立志要改变城市现状的市长，只是他们现在多半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夕阳柔和的光辉瀰漫在了办公大厅内，安娜抬起头来，看着几乎一整天也没有打开过几次的市长办公室的实木门，陷入了沉思。 看起来霍尔市长既不打算走前辈老路，也不打算改变哥谭，只打算在办公室里生根发芽。 安娜走出市政大楼后，回头看了一眼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市长办公室，心说这任市长真是难懂。 第2章 哥谭的天色总是暗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压在天空上却迟迟不肯下雨，于是空气都格外压抑。市政厅灯火通明，市长办公室的枝形吊灯华丽的有些没必要，惨白的灯光照得室内一览无余。 希尔达坐在市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街道上的车水马，无数哥谭人一无所知的从她的视线下走过。她额前略长的髮丝半遮住了眼睛，阴影覆盖了半张脸，显得神色难辨。 第3页 突然，她抬起右手单手扶额，痛苦地口申口今了一声，随即重重的倒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过程中胳膊肘还撞上了椅子扶手，幕后黑手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 希尔达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撞青的地方，又嘆了一口气，心说这具身体对痛觉的感受太迟钝了，导致她身上老是会出现一些不知道怎么来的伤口，系统那个坑爹货还美其名曰免除了战斗时的后顾之忧。 这几天里，希尔达大半夜在哥谭跑酷、打击犯罪兼劫富济贫，终于熟练掌握了刺客的基本技能。但即使这样，在系统发布的任务面前，也略显杯水车薪。 系统刚出现时自我介绍说它的创造者是阿赖耶识，目前分管哥谭片区，目标是提升哥谭的人民幸福指数。 希尔达那时还在因为面前的韦恩塔而懵逼不已，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系统说到「……送你回家。」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系统身上。 系统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只要能达到60的及格线，我就有能量送你回家。」 希尔达听到还有回家的希望，心下瞬间安定了不少。 按理说能到另外一个世界也是一个挺新奇的体验，还有不少人费尽心思就是为了穿越，但希尔达表现的好像是上了什么贼船，准确来说应该是铁达尼号…… 要是把这个世界比作一个游戏，哥谭绝对是boss老窝级别的，她这是还没出新手村就要直面最后的关卡了。任何一个打过游戏的人都知道这时候不能硬刚，最好先撤退，待得等级装备都齐全了再来雪耻。 除非你玩的是超级马里奥…… 她原本以为达到60分不算是个难题，毕竟哥谭还作为一个城市而存在，市内还有市民居住，那多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没准只要做点好人好事就能完工。但这个天真的想法只维持到她看见实时幸福指数的那一刻，鲜红的-100刺痛了她的眼睛，希尔达表情扭曲，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几下。 她在脑海里勐call系统，「这真是我有生之年能完成的吗？更别提我现在连个合法身份都没有，还完成任务，怕不是明天就蹲大牢。」 系统倒也确实解决了这个问题，还附赠了一个市长的身份，看起来很不错，只除了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前几任平均任职年龄都不超过一年的市长…… 希尔达不忍直视这惨痛的现实，她闭上了眼睛，思绪回到了几天之前。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月色很美，风也温柔，希尔达尚且还活在一个超英只是故事的世界里，坐在电脑前操纵艾吉奥完成最后一个刺杀任务。看着倒地的目标，她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喝一口快乐水慰劳一下自己，刚刚扭开瓶盖，窗外忽然一声惊雷炸响，吓的她手勐地一抖。 汽水一下子泼到了接线板上，希尔达下意识伸手去擦，刚刚接触到表面，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她眼前顿时一黑。 再一睁眼，就是系统的声音传来。 可能是因为她最后玩的游戏，穿越之后希尔达也拥有了刺客的能力，勉强能让她在这个动辄神仙打架的城市里拥有一些自保能力，希尔达为此时常深恨自己为什么不玩别的游戏。 如果按老话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来评判刺客们的招牌武器袖剑，简单来说，用这个武器去参加武林大会，只配在前十个之内上场。 为了让希尔达更加习惯，系统融合了部分游戏面板。她在脑中熟练的划开了基础模块，鲜红的-100依然纹丝不动，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催促她赶紧开始行动，这个-100在面板上占据着正中间的位置，显眼非常。 希尔达眼角抽了抽，哥谭唯一比较亮眼的是人口老龄化的数据，老龄化程度很低，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希尔达摇了摇头，挥手把它放到一旁，又拉出了建设模块。 在没有找到俯瞰点同步地图前，希尔达也只能看见自己周围的一小块区域。她一边查看情况，一边对系统哔哔赖赖，「当这个市长我还要自掏腰包给哥谭搞城市建设，这合理吗？」 系统倒是理直气壮，「根据计算，以市长的身份最容易提升哥谭的人民幸福度，难不成你还真的上街去做好人好事？」 希尔达捏了捏鼻樑，回想起曾经新闻上看见过的一个一人打工养活全国的非洲国王，品品自己现下的处境，竟觉得颇为相似。她安慰自己，想想总比艾吉奥强，艾吉奥在罗马的时候不当市长还得出钱重建罗马呢。 系统又安抚她，「建好之后你就可以收税了，到那时候就熬出头了。」 希尔达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说到收税，市政府难道现在不收税吗？税款呢？」 系统的语气有些怜悯，「收的税基本上全被超反糟蹋了，每次灾后重建都是一笔巨款。要不是靠韦恩企业的捐款，市政厅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希尔达：…… 她看了看最便宜的建筑，需要3000点成就点，又看看自己这几天黑吃黑的违法所得：7000美元。 成就点是系统内部货币，可以直接和美元双向兑换，但是兑换比例惊人，1成就点折合140美元，这么算来目前希尔达的全部身家也只有50成就点罢了。 「按这个进度，我估计得下辈子才能回家，不如你还是改绑布鲁斯·韦恩算了。」希尔达两手一摊，说道，「你这败家系统，去地主家吃大户吧。」 第4页 系统的语气有些少见的严肃，「你和布鲁斯·韦恩是不一样的。」 希尔达被系统难得严肃的语气镇住了，她沉默半晌，突然幽幽地道：「你居然没否认我第一句话啊……」 系统装死，拒绝回答。 希尔达决定眼不见为净，她把系统面板关了，但还是忍不住长嘆了一口气，终于转过身来。 亚当坐在一旁，伏案疾书。 按系统原话说，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辅助对政务一窍不通的霍尔市长，是忠诚值恆定百分百的工具人，算是希尔达在这短暂的市长经歷中从系统处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希尔达站起身来，熘达到亚当身边，路过按例摆放在市长桌上的美国国旗，又倒退了几步，把国旗翻了个个儿，倒着挂了起来，自己乐了几下，在某些地方，她有着奇妙的幽默感。 这才探头去看他正在处理的文件。 文件名字很长——《哥谭市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哥谭市加快发展运输新业态新形势的实施方案》。 希尔达：？在这ck帮林立，超反数不胜数的城市里，市政府都快发不出工资了，还有余力推动这样的政策？ 亚当看文件的速度很快，还没等希尔达发问，就把这份文件放在了一旁「签就行了」的文件堆里。在政务方面，他主要的工作就是把文件进行预处理，分开只需市长签字的和还需要市长决定一下的文件。 亚当像是知道她的疑惑，头也不抬的说：「是哥谭的几个大家族决定实行的，只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都是一手遮天的权臣啊。」希尔达感慨了一下，还自然的把自己放到了皇帝的位置上。 她回到了办公桌后面，往座椅上一靠，整个人像一条冬眠的蛇一样瘫了下去。 「既然没什么事，不如我就先走了。」 系统：「一个优秀的市长不应该迟到早退。」 「这么说，我不仅得晚上当刺客，白天还得准时来当这吉祥物市长？」系统并不强求希尔达晚上的活动，但是市长这个月的工资也还没着落，目前她唯一的收入就来自于黑吃黑。 系统默认。 「不如这市长就让他当吧，」希尔达一手指向亚当，直接开摆，「本来也不是我想当，现在看来当不当市长都得花钱，当这市长纯粹给自己找事。」 「但是市长会更有优势，很多事情普通市民是没有立场去做的。」 「朕都不能亲政，国内大小事务都由奸臣擅专了，朕也无可奈何啊。」希尔达皱眉。 「这就要靠陛下的聪明机智了。」 「得了吧，不定哪天就被推上断头台了。」 希尔达有点被它说服了，毕竟她的最终目标是回家，这些事情是绕不过去的，但她还在和系统贫嘴。 在原来的世界996都要天天骂公司，不成想换了个世界居然还更过分，直接变007了。 一番拉扯过后，系统和希尔达勉强达成了只要没有需要处理的事务就是自由时间的共识。 系统有点无奈，「市长的敬业程度也会影响市民的幸福度的。」 希尔达不屑，「以前那些市长在任的时间都经歷了，相比之下我绝对会是个优秀的市长好吗。」 结束了辩论之后，希尔达的困意又泛了上来，来到哥谭之后，她日日昼伏夜出，成功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过上了中国时间。 她坐在椅子上，头却一点一点的，随时像是要进入梦乡。 「霍尔市长，」亚当在百忙之中仍然分出了一部分心神注意希尔达，他放下钢笔，走到一扇侧门前。 即使已经过了好几天，她也还是不习惯这个名字，等到亚当又喊了一声，她才迟钝的看过去。 「这间办公室有配套的休息室，」他打开门，「前任市长偶尔也会使用这里。」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憋不住话，「我给你塑造的这具身体根本用不着睡眠，你现在会犯困只是因为一直以来的惯性。」 希尔达朝亚当点点头，一边往休息室内走去，「身体不需要不代表精神不需要，我的脑子告诉我它挺想休息的。」 ** 希尔达一觉睡到夕阳西下，亚当已经把文件分类完了，只等市长签字。 霍尔市长揉了揉眼睛，晃晃悠悠地走到办公桌前，看也不看地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夕阳的余晖倒映在希尔达的眼睛里，将她浅栗色的双眸衬得仿佛橘红般艷丽，苍白的皮肤也浮上了几缕暖色，这一幕被框在窗框中，从窗外看进来仿佛油画一般。 但她浑然不觉，只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向亚当示意了一下就往办公室外走，亚当整理好文件跟上她。 系统准备的和希尔达的身份配套的房子就在市政府不远处，亚当和希尔达都住在那，这极大的节省了她的一笔出行和居住开支。 希尔达走在路边，面不改色地绕开一个稻草堆，并对路人投来的奇怪视线视而不见——这些稻草堆只有她才能看见，只要进入其中，就能触发某种隐身效果。 傍晚下班时间，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希尔达穿梭在人群之间，不自觉就开始注意人们的神情，看见一个哭丧着脸的她就郁闷一下，看见一个快乐的她也有些开心，按这个频率，要是在之前希尔达肯定早就脸部肌肉酸痛了。 第5页 一进门，亚当就走向冰箱，把昨天没吃完的饭菜端进厨房，他不仅负责安排工作，还基本包圆了她生活上的所有琐事。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希尔达对飢饿的感觉就变得十分不敏感，一天不吃饭也没什么影响，但她还是坚持一日三餐顿顿不少。 吃过饭后，夜色已经漆黑，希尔达此时却精神抖擞。她让亚当留在家里，自己双手一拉就通过窗户翻上了屋顶。 ** 希尔达蹲在房屋的边缘，眺望着夜幕中的哥谭，脚下房子的高度在附近并不出挑，她的视线被高楼们重重阻隔。 浓重的夜色突然被一束光打破，强有力的光柱打在哥谭压的极低的云层上，巨大清晰的蝙蝠标志横亘哥谭，倒映在城市的上空。 是蝙蝠灯。 希尔达注视着这个象徵，半晌才站起身来。她心知肚明，就现在她这个德行出现在蝙蝠侠面前，也必是要被他抓的，他们不会是同一边的人。 她拉开系统面板，换上白色的刺客套装，又在脸上补了一层遮掩，刺客的兜帽看起来很帅，就是对身份起不到一丁点的掩盖作用，无论是谁，只要走到五米范围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希尔达往前走了一步，但由于之前蹲了太久，她一时有些没控制住身体，这个本该是帅气的跃入黑暗的动作被迫走形变成了跌进黑暗。 「我日……」空中传来一声悠长的骂声。 第3章 在夜色的掩盖下，希尔达熟练地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系统自动记入帐户。哥谭除了钻石区以外的区域，路灯基本上都被损坏了，这原本是罪犯们为了方便自己犯罪的举动此刻也方便了希尔达。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拖起地上被打晕的人撂到了哥谭警局的门口，那里已经形成了颇为壮观的一座「人山」。一路上希尔达手上这个被拖着走的壮汉的脑袋不停地在地面上磕来磕去，估计等他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带不上原来的帽子了。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百人斩] [已解锁俯瞰点] [已解锁武器轮] [已解锁商城] 伴随着系统机械音的是1000点的奖励入帐的悦耳提示音，希尔达现在的资产总数为1000点、6958美元。 「不要说的我好像是个杀人狂，」希尔达觉得系统实在是夸张的有些过分，但又有些好奇，「这搜颳了100个人也算一项成就，成就到底是由什么判定的？」 「成就内容请宿主自行探索。」 系统迴避了希尔达的问题，但她此时正兴致勃勃地打开了商城页面，也并没有过多在意。 商城里陈列着武器、护甲还有药物，都比较初级，随着幸福度进程的推进，商城也会持续上新。希尔达掠过防具页面看都不看，以现在热武器的发展程度，这些皮革、精铁护甲穿了和没穿也没什么两样，不如省点钱加强一下武器。经过一番挑选之后，她现在的装备情况是： [袖剑][普通长剑][匕首][飞刀x5][药品x5] 这一番採购不仅花光了成就点，希尔达还兑换了一部分美元。摸了摸身上别着的各种武器，希尔达颇为欣慰，总算是不用只靠着一双袖剑打天下了。 夜风把刺客的披风吹得扬起在半空猎猎作响，冷冷的刀锋反射出危险的清光，她打开地图，查看俯瞰点。 ** 哥谭不能没有犯罪，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有人曾这么揶揄过这座城市，但今夜似乎有些许不同。 一个哆哆嗦嗦像个瘦猴似的傢伙拿着一把手gun走向今晚的目标，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从事抢劫这一行业。 在他身后，一个黑影勐地跃出，朝他扑去…… 这是蝙蝠侠今夜夜巡途中遇见的第三起犯罪，与以往比起来算是频率降低了不少。 不久前，戈登点亮蝙蝠灯。 在等待蝙蝠侠到来的时间里，他摸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满足于菸草带来的暂时的麻醉感。 「抽菸是引起肺癌的主要因素。」罗宾的声音突然出现。 「咳、咳咳……」 戈登被吓了一跳，一口烟雾呛在了喉咙里。即使已经和蝙蝠侠合作这么久，但他还是难以适应这种神出鬼没的作风。 「……我觉得肺癌是我最后需要担心的一种死法，这里可是哥谭。」他转过身来，哥谭义警像一堵黑漆漆长着蝙蝠耳朵的墙，挡在他的面前，显得旁边色彩鲜艷的罗宾更加吸引视线了。 等等…… 这难道才是蝙蝠侠带罗宾的真实目的？ 收敛起乱起八糟的揣测，戈登把烟夹在手指间，「这周gcpd门口总会出现一堆罪犯，」他向蝙蝠侠走近两步，把监控录像带递给他，「有什么消息吗？」 蝙蝠侠依旧寡言，罗宾开口和局长交流，「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有目标了。」 「最近几天，gcpd收到的报警数量减少了，」戈登又把烟举到嘴边抽了一口，转头吐出烟雾。即使已经成为了警长，戈登还是只习惯抽这种哥谭本地的劣质菸草，味道又呛又辣，就像哥谭本身一样。 「不管这个人……」 戈登话还没说完，无奈地发现，就这一会儿，天台上又只剩下了自己和蝙蝠灯。 ** 回到现在，打倒罪犯之后，罗宾熟练地上前安抚受害者，蝙蝠侠在这一环节很难给到什么帮助，嘶哑的喉癌嗓音只会令受害者更加恐惧。他刚要拎起罪犯，通讯器就响了。 第6页 阿尔弗雷德优雅的英音传来，「我想我们找到那位神秘人了，看起来他的目标是韦恩塔。」 蝙蝠侠并不意外，韦恩塔简直就像是个网红打卡点，哥谭的各路英雄反派都要来走一遭，只有到过韦恩塔的才算是有名有号。 罗宾接过罪犯，「这里就交给我吧。」 蝙蝠侠沖他点点头，「注意安全，保持联繫。」随即召唤蝙蝠车。 他声音冷冽，「我在路上了。」 ** 哥谭是一座整体以哥德式建筑风格为主的城市，后来建造的韦恩塔也与城市保持了风格一致，建筑体外部的装饰给希尔达的攀爬降低了不少难度。 在离地数百米的高空，希尔达双手攀住房顶的边缘用力一撑，就成功登上了韦恩塔，徒手爬上哥谭最高的建筑物之后，她甚至没有出多少汗。 希尔达显然吸取了开始的教训，没有再选择蹲姿，站在塔顶俯瞰着哥谭市。这里是哥谭的最高点，从这里看出去，整个哥谭一览无余。 夜晚的哥谭被灯光分割的支离破碎，韦恩塔所在的钻石区灯火通明，不分昼夜，东区却暗淡无光，就像神话中的塔尔塔洛斯，终年不见天日。 一只雄鹰从她的身旁飞过，伴随着高亢的鹰唳，系统的提示出现。 [鸟瞰点已同步] 这次同步让希尔达能够从任何地方传送到这里，同时给她带来了哥谭近三分之一的详细地图，她正准备查看，小地图上突然出现一个红点朝她疾驰而来，希尔达朝来者的方向看去。 果然是蝙蝠侠，永远是蝙蝠侠。 希尔达趁蝙蝠侠还在半空，转过身准备信仰之跃走人。但是一道劲风朝她的后心袭来，希尔达迫不得已转身甩出飞刀格挡下了这支蝙蝠镖。 有这几秒拖延的时间，哥谭义警已经站直身体。 蝙蝠侠终于和正式希尔达面对面，他审视着这个最近出现在哥谭的神秘人。异常显眼的衣服颜色，宽松并且妨碍动作的宽大袖筒，除了好看似乎没什么其他用处的单肩披风，还有使用冷兵器作为主武器的习惯。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一个狂热的復古爱好者，那么这套服装、这样的行动方式一定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蝙蝠侠在心里暗自评估。 这一幕也透过蝙蝠侠身上的摄像头传到了蝙蝠电脑上，蝙蝠洞里的阿尔弗雷德和提姆分别在研究对手身上的武器和穿着，看来看去就是不看脸。 蝙蝠侠倒是紧紧盯着兜帽下的位置，但他也只能看见一片黑色，勉强辨认了一下，看见了两只栗色的眼睛，他把这一点记下。 蝙蝠侠紧紧抿着嘴角，在多年的打击犯罪生涯中，他见过的奇葩罪犯不可计数，用丝袜蒙脸的也不在少数，但是面前这一款塑胶袋倒还是第一次…… 希尔达对于刺客兜帽的匿名性如何心知肚明，她每次出门都会顺手找个东西遮挡一下，今天正好办公室里换了一批a4纸，她就抽了个黑色的塑胶袋。 哥谭的正派人士都是蒙着面鬼鬼祟祟的，只有超反才正大光明，大摇大摆的搞事。 两人相隔不过几米，这点距离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刺客都足以瞬息而至，他们对峙着，谁也没有轻举妄动，一时间空气都寂静了下来。 最终还是希尔达先沉不住气，率先结束了沉默，「这位好汉，眼看着天就快亮了，」她的发声带动脸上的肌肉运动，声音中伴随着塑胶袋摩擦的噪声，让蝙蝠侠对比不了声线，「咱们干站着也没意思，不如就各回各家，各，咳……」她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回去那半句「各找各妈」。 蝙蝠侠没有理会她，「你来哥谭的目的是什么？」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来帮助哥谭人民走向幸福未来的。」 「通过杀人？」蝙蝠侠语气质疑。 「也没杀几个啦，况且那些都是罪犯。」希尔达语气平淡的像是刚刚去菜市场买了几颗大白菜。她也没法不平淡，直到现在她仍然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归属感，感觉就像是在玩一个超级真实的全息游戏。 「你没有资格审判别人！」 「我不在乎，」希尔达耸耸肩。 「你究竟是谁！」面对这种标准反派发言，蝙蝠侠低吼道，从喉间喷薄而出的单词狠狠砸向了希尔达，有些佩服他面对这种的敌人也能保持住气场。 她也压低声音，「绿箭侠的界同位体，」蝙蝠侠在面罩下皱眉。「开玩笑的，」希尔达说着后退了两步，「我们是刺客。」 最后一个词说完，希尔达立刻转身从韦恩塔上扑了下去。 「等……」 蝙蝠侠话说才刚出口，刺客已经跳了下去，他几步上前，站在了对方起跳的位置，俯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边出现了一抹光晕，她说的没错，确实快天亮了。蝙蝠侠弯腰捡起了刺客射出的飞刀，又扭头看了一眼逐渐被天色照亮的哥谭市。 即使是哥谭，在清晨薄纱一般轻柔的阳光照耀下，也还是会显出几分温情。 蝙蝠侠回过头，甩出钩爪拉住一段房檐，盪进了路边停放的蝙蝠车。片刻后，蝙蝠车的轰鸣声在大街上响起。 蝙蝠侠走后，韦恩塔静悄悄的，作为哥谭市最高的建筑物，一般除去超英超反之外没有其他人会登上塔顶，寂静是它的常态。 第7页 直到一个人影突然从侧面窜了出来，希尔达又从原路翻上了韦恩塔，信仰之跃后她并没有离开。比不起蝙蝠侠大户人家，单价50点的飞刀，她是真不敢当一次性用品来使。 希尔达地毯式搜索了半天，还是遍寻飞刀不着，料想是被蝙蝠侠带走了，只好捡了蝙蝠镖，总算是聊胜于无。 「辛辛苦苦五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希尔达边捡边唏嘘道，「我玩游戏的时候可是边跑边撒钱。」 蝙蝠镖是异形飞镖，不是蝙蝠家的人都使不太顺畅，而且也放不进通用的飞刀腰袋，但希尔达想了想，还是本着来都来了的思想，塞进了胸口固定披风的皮带下。 ** 吉祥物市长的日常并没有多少事务要处理，只要不忙着和前几任一样捞钱甚至可以说是悠闲。时间还早，希尔达倒也不急着走，因为市长休息室的床比家里的舒服。 希尔达躺在床上迷迷煳煳的正要进入梦乡，前市长丝毫不委屈自己，就算是不怎么使用的休息室，也是kingsize的大床。希尔达一上床，意识就开始消散，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内响起。 系统：「你刚才是跟蝙蝠侠用了『我们』这个词吗？」 「下意识就这么说了，装个逼嘛，」希尔达挠挠头，翻了个身，「让他有点顾虑。」 难道还跟汽车人一样，一见面就把自己交代清楚了，搞得被美国政府迫害，以前全家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希尔达的老党员爹就评价说，这是没有斗争的智慧啊。 第4章 美国境内某座九头蛇基地。 在与者联盟大战一场之后，这个基地已经变成一片废墟，遍地残垣断壁，看起来像是有一百个浩克在里面打过架。 神盾局的特工们正在收尾，搬运着设备鱼贯而入；黑寡妇在不远处安抚暴躁的浩克，看起来快成功了；鹰眼在检查他的弓，在高强度的拉弓频率下，弓身已经有所开裂，感觉需要换一把新的；美国队长习以为常地摘下总是会变得破破烂烂的头盔，露出凝重的表情，上前两步走到正在操作基地电脑的钢铁侠身边。 「托尼，找到那批残次品血清的去向了吗？」他语气有些着急。 自从出现了美国队长这个成功例子以来，在红骷髅的带领下，九头蛇一直走在制造血清的道路上，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就算在红骷髅死后也没有放弃。虽然血清的复制并不容易，他们的大部分成果也都有着不能忽视的副作用，但是这次实验听说已经非常接近成功。 「区区九头蛇的防火墙还拦不住我，」钢铁侠的语气十分自信，「让我看看，它们流向了……哥谭？」 听到这个消息，队长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恼，九头蛇一直是復仇者联盟的传统反派，而復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井水不犯河水，双方都对彼此不太感冒。復联觉得正联散沙一盘，正联觉得復联政治属性太重。 「哥谭是蝙蝠侠的地盘，我们不好插手。」 「别担心，队长，」托尼啧了一声，「我会通知那只老蝙蝠的。」 ** 九头蛇的血清的流入多半会给哥谭带来再一波的混乱，但希尔达此时对哥谭人民幸福指数很可能即将又会勐降一波的事浑然不觉，在暴风雨袭来之前总是安宁的。 她像往常一样在市政厅的食堂吃完午饭后，沐浴于大家凝视的目光之中回到了办公室，这恐怕是哥谭有史以来唯一一任天天吃食堂的市长。市长本人对于食堂并不嫌弃，但是对于每天都一成不变的菜色还是有些抱怨的，不过也没什么选择就是。 希尔达端坐在办公桌前，她双手十指交叉，撑着额头，又开始对着桌面上布鲁斯·韦恩的宴会邀请函发愁。 邀请函非常有设计感，镂空雕刻，艺术字体，铺在前任市长重金购置的真皮办公桌上看上去就非常富贵，散发着金钱的光芒。 系统不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怂恿她：「去啊，正好在哥谭上流社会面前露个面，刷一刷市长的存在感。」 「我倒不是在想这个，」希尔达从桌面上拿起邀请函，在手中翻来翻去地打量着，「问题是我要去哪里找一件符合身份的晚礼服啊，总不能就穿这身去吧。」她比划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要是真这么去了，其显眼程度，估计会导致皇上下辈子也掌不了权了。 说到这个，系统也哑口无言了，一人一统开始一起发愁。 ** 远在韦恩庄园的两个万恶的资本家韦恩和韦恩少总理解不了希尔达的痛苦。 布鲁斯的一天从中午开始。从韦恩塔回来时已经是清晨了，直到中午，他才在阿尔弗雷德锲而不捨地催促下结束「再睡五分钟」，勉强下楼吃午饭。 餐桌上提姆看起来也不比他好多少，硕大又浓重的黑眼圈贴在他的眼下，迷迷瞪瞪地举起了手里的咖啡杯向布鲁斯示意，像是在梦游，按这个趋势，过不了多久提姆就要一头栽进餐盘里了。 暴风吸入手中的咖啡后，提姆汲取到了生命之源，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那个人自称是刺客，我调查了一下，刺客联盟最近陷入了动乱之中，雷肖古不知去向，应该和刺客联盟没有关系，他们的行动模式也不一样。」提姆在阿尔弗雷德逼视的目光下不情不愿的叉起一颗西兰花，并在他转身进入厨房时迅速丢进布鲁斯盘子里。 第8页 「对了，你带回来的那柄飞刀的分析结果出来了，材质上没什么特殊的，倒是检测出了小半枚指纹，对比还需要一定时间。」 布鲁斯若有所思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发现是牛奶之后，不动声色地把它推远了些，「希尔达·霍尔有什么消息吗？」他一派举止泰然的把盘子里这块被提姆嫌弃的西兰花塞进了蝙蝠狗艾斯嘴里。 艾斯是好狗狗，懂得营养均衡的道理，一口就把西兰花吞了下去。 「发现她对待工作有和你一样的态度，」提姆开玩笑地说道，「一进办公室就睡觉。」 布鲁斯：…… 他无力的辩解了一下，「比起布鲁斯·韦恩，哥谭更需要蝙蝠侠。」 话音刚落就迎来了提姆控诉的眼神，疑似压榨童工的布鲁斯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餐桌上迎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比起市长，她的秘书更加神秘，」提姆放下这个话题，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小羊排，「亚当·霍尔最初的记录就已经是在哥谭出现之后的事了，这个人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 「他们两个拥有一样的姓氏，这不是巧合，我会让芭芭拉查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神谕的专长就是搜集信息。 布鲁斯终于吃完了面前的芝士焗龙虾，他拍拍艾斯的头，放下叉子往房间走去，准备继续补觉。 提姆则拎起西装外套，留下几乎一口蔬菜没动的盘子，往庄园外走去，他下午还得出席一场董事会，晚上看完公司的报表之后再回到蝙蝠洞参加夜巡。 韦恩庄园又重新陷入了寂静。 ** 另一边系统和希尔达还在讨论关于衣服的问题，话题一路偏转，最终话头转到了希尔达衣柜里一模一样的衣服们上。 希尔达对此倒是振振有词，「为了市长不在大家眼里变得过于穷酸，好像衣柜里只有两套衣服……」 系统：「可是你确实只有两套衣服。」 「这又是拜谁所赐？」希尔达没好气地说，「总之，这样能让别人摸不清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在大家的嘴里变成一个奇怪的人，反正哥谭本来就是个疯子的乐园。」 这倒是希尔达多虑了，她平均每天只有一次出现在职员们的面前，谁也不会对她的服装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 系统对此嘆为观止，它由衷地说道：「希望你能保持你的想法。」 ** 衣服的事暂且不提，希尔达把桌上的文件拉过来，准备看看今天的事务。说是事务，其实能沦落到让市长处理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希尔达一件一件看过去。 有人在市政府的外墙上涂鸦 希尔达批：用那个人的罚款把墙漆回去。 草坪上的花要过季了，需要更换什么新的布景 这是前任市长的又贵又没用的审美，希尔达批：种点菜，给食堂加几个菜色。 …… 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本来不该到市长手上，但希尔达处理的时候还算心平气和，她在玩游戏的时候已经习惯了领地里的什么事都得自己管。 处理这些事情不需要经过什么深思熟虑，希尔达刷刷就翻到了最后一份文件。 亚当贴着的便利贴上用规整的字迹写着：钻石区的路灯坏了一个需要维修。这是亚当对这份文件的总结，希尔达已经处理出了惯性，答曰：去修。 刚刚批完，她的系统帐户里钱就开始不停减少。 「等等等等，」希尔达大惊失色，「这个修灯的钱需要我出吗？」 系统说：「市政府没有一分钱多余，」 「回来回来，我自己去修还不行吗。」 晚饭后，又是惯例的出门找钱时间。希尔达现在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快速从人身上摸出最后一分钱的技能，效率越来越高。 不知道是不是布鲁斯·韦恩的宴会很快要举行的关系，哥谭的义警最近来去匆匆，警惕非常，蝙蝠车的引擎气浪席捲全城。毕竟，哥谭宝贝的每次宴会似乎都不能平安结束。 为了她的晚礼服，希尔达这几天更加努力了，时常引得蝙蝠们穷追不捨。 每次碰面，希尔达都是那个率先转头就逃的人，她不想和他们打起来，毕竟战斗会磨损武器耐久度，这也是得花钱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但是蝙蝠家的人警戒范围都大的离谱，足以覆盖小半个哥谭，幸亏夜翼还在布鲁德海文，希尔达需要摆脱的只有蝙蝠侠和罗宾。 蝙蝠车、蝙蝠摩托，有的时候是蝙蝠飞机，都步步紧逼，希尔达这几天把蝙蝠侠的交通工具基本认了个全，在它们的追逐下，非常有效地锻鍊了她长跑的能力。 就这样猫抓老鼠，老鹰抓小鸡的过了几天，到了宴会的日子。 晚宴的地点是韦恩旗下的一家酒店，距离市政府颇有一段距离。希尔达不方便再步行，而且她既没有车，也不想打车，于是选择了公共运输。 哥谭的地铁是很四通八达的，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无数超级不超级的反派都喜欢在地铁上做点文章。照这么说，哥谭应该没多少人还敢坐地铁，但希尔达走进地铁站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站内的人不说有很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想想也是，哥谭什么地方没被反派搞过，城市如战场，没有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哥谭人也就是这样像野草一样蛮横的生活了下去。 第9页 希尔达还是平时的那套衬衫西裤的打扮，一手拎个袋子，没什么正形的在等地铁。那些同样等车的人们站在她的身旁，刺客混入人群的被动技能自然发动，此刻若有敌人在，就会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看不见她的人影。 下了地铁还得转电车，已经到了下班高峰期，电车站的人比地铁站只多不少。不过电车不比地铁提前买票，面对希尔达这样的傢伙就会被抓住漏洞，潜入敌营的技能被她用来潜入电车，半点不觉得屈才，还颇有些沾沾自喜。 千辛万苦终于到达目的地，得到消息赶来的记者们已经将酒店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希尔达看了看挤满了人的大门，找了个侧门熘了进去。 希尔达走的大概是员工通道，这条路把她带到了酒店的厨房，一碟碟摆盘精美的菜放在洁白的大理石桌面上，明显是为了哥谭首富的宴会准备的。希尔达的眼神像是看着丰收田地的老农，兴奋而又欣慰，又看了几眼，在厨房的员工们发现她之前离开了。 ……想和霍尔市长攀谈的人们大概会很疑惑，为什么市长身上带着的不是冷香，不是清香，而是一股饭香。 第5章 希尔达在进宴会厅前换上了她斥（街头小混混们的）巨资购买的晚礼服，这是一件黑色的鱼尾露背礼服，露出了她细腻的肌肤，修饰了她流畅的肌肉线条。作为一个每天晚上在哥谭上蹿下跳的人，自然需要有相当的肌肉量支撑她夜晚的小活动，但这在一位女市长身上就显得有点难以解释。 希尔达得庆幸这是具系统塑造的数据化的身体，好处之一是不会留疤，不然她解释不了为什么市长看起来伤痕累累，被迫也得去找几个极限运动的爱好了。 会场里灯火璀璨，灯光下人影幢幢，吊灯所用的人造水晶中掺杂了金粉，将灯光的色调调得近似阳光，光线射下仿佛给人们镶上了一层金边，显得影子越发深邃。 哥谭财富排名前百分之一的人们在这里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哥谭首富的号召力可见一斑。不过宴会热闹非凡，主人却不见踪影。 倒也不是很令人意外，众所周知，布鲁斯·韦恩从来不会按时到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大家对于这个傻白甜的哥谭宝贝总是抱有宽容心理的。 虽然天天呆在前市长的办公室里，但是这里的富丽堂皇还是给希尔达带来了很深的印象，相比之下那间花费了前市长颇多心思的办公室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这是一次冷餐会，希尔达像模像样地端着一杯香槟在长桌旁流连，早在厨房就备受垂涎的食物们现在任她取用。难得可以不用吃食堂，能改善一下伙食，她觉得这次已经算是没有白来。 作为新来的市长，希尔达在宴会里并不算很有存在感，更别提她还不是哥谭本地人，隐隐总有种被排斥的感觉，总算她也乐得如此。富豪们都忙着交际，只有她是正经来吃饭的。但却有人不能如她所愿，朝她所在的角落里走来，打断了希尔达的自得其乐。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乍一看好像只是个平平无奇懂得身材管理的中年富豪，但眉间隐约有着一抹散不去的阴鸷，他伸出手来，象徵着权力的戒指被他戴在大拇指上，戒面上阴刻着法尔科内家族的家徽，「卡迈恩·法尔科内。」 「希尔达·霍尔。」希尔达摸不清楚他的来意，也只好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了摇。 「霍尔市长真是年少有为啊，」法尔科内带着假笑，社交辞令张口就来。 希尔达面色不变你来我往的和他说了几句废话，脑中狂敲系统，「罗马人来蝙蝠侠的宴会找死吗？他究竟是来干嘛的？」 系统倒是非常淡定，「法尔科内家族一贯有勾结市长的风俗，这次应该是趁着新市长上任来给你添柴了。」 「？哥谭市长不是个吉祥物吗？贿赂我有什么好处？」希尔达非常有做一个吉祥物的自觉，半点不觉得市长有哪里能吸引法尔科内家族的。 「你猜怎的？当市长决定和黑 帮同流合污的时候，就可以行使部分权力了，不只是个吉祥物了。」 「！」 经过这么多天的磨合，系统一下就猜到她在想什么，十分冷酷地道：「一个好市长是不会和黑 帮勾结的。」 希尔达愤怒的吐槽道：「你不是阿赖耶派来的，你是美国廉政署派来的吧。」 面对法尔科内的试探，希尔达嘴上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别看宴会里的人层次好像很高，实际上话术还是那老几套，不如人家搞非法融资的懂得随时提升自己。她看着法尔科内，对他（的钱）十分眼热。 「统啊，我要是单方面拿钱不办事，应该不算是勾结吧。」希尔达试图曲线救国。 系统：…… 「你开心就好，」它无奈地说。 法尔科内话间递出的橄榄枝全都被希尔达不咸不淡地推了回来，他面对着不识好歹的市长，心情多少有些烦躁。作为哥谭老牌黑 帮老大，整个城市内也没有几个人敢拒绝他，至少市长肯定不行，没怎么注意，语气中就带出几分威胁。 霍尔市长似乎是退缩了。 他满意的听到市长的话锋一转，开始附和起自己，两人至少是表面上相谈甚欢。 法尔科内达到目的之后就不愿意再说些什么废话，干脆利落的告辞走人。 第10页 还没走几步，背后一阵汗毛倒竖，总觉得有人在算计他，他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没有捕捉到敌意，只看见霍尔市长站在不远处朝他微笑着点点头。 法尔科内的搭话仿佛是一声发令枪，很快宴会上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们便带着貌似友善的微笑朝她涌来。 希尔达心想看起来我这个市长倒也没那么没用，好似你上菜市场买菜当搭头的那两根小葱，人家要是不送倒也不影响炒菜，但总是亏了。 宴会已经过半，但是主人还没有到场，即使是对于有丰富迟到经验的哥谭宝贝而言，也有些过头了。 突然酒店门口传来一阵相机拍照声，从宴会开始前就来到这里的记者们没有捨得离开，一个布鲁斯·韦恩就能养活整个哥谭新闻业。姗姗来迟的布鲁斯·韦恩带着浪荡的笑意走了进来，主菜来了。 一位女士看见布鲁斯·韦恩，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迅速贴了上去。希尔达则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的时候迅速挤出了人群，在大厅边缘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窝着。 她靠着墙，凹凸不平的装饰隔着一层布料硌着她的后背，希尔达把手伸进后背与墙壁中间，总想把墙上装饰用的水钻抠几颗下来。 希尔达选择的这个角落视野颇为优越，可以纵观整个大厅的情况，却很难被看见。宴会厅中央，布鲁斯被人群包裹着，一股子风流气在他的眉梢跳跃，明明一口酒都还没喝，却自有一种半醉的情态。 希尔达敏锐的发现在这层多情的表皮之下，他的眼底隐藏着难以融化的坚冰，她只能看见冰山浮在表面上的部分，但这并不妨碍她本能的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而她却一无所知，这让希尔达有些焦躁。 不远处布鲁斯终于摆脱了人群的纠缠，朝她走来，他的语气有些轻浮，甚至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没想到新任市长是这样一位美人，我可以叫你希尔达吗？」 钢蓝色的眼睛带着几分迷濛，鬓角几缕灰发却更显风情，这是她第一次真正面对布鲁斯·韦恩。希尔达站直身体，在内心赞嘆，不愧是年近四十还能被称为哥谭宝贝的男人。 「当然，韦恩先生。」 「布鲁斯，请。」 「布鲁斯，」希尔达从善如流。 希尔达发觉在握手时，布鲁斯在手掌的指腹、虎口等地方很是仔细的摸了摸，这是试探，不过不会留疤的身体自然也不会起茧，即使是蝙蝠侠，也难以从这一方面找到她的破绽，最多只能摸到她因为太用力，手指上被钻石硌出来的凹痕。 希尔达面带微笑地说了一些之前说过很多次的废话，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好在这次对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其他人没有留给他们两个太多时间，很快就有人挤了过来，把希尔达拱到了一边。希尔达也担心被套出破绽，自然而然地退开了。 ** 出乎希尔达，恐怕也是大多数人的预料，宴会居然平安结束了，直到她踏出酒店，回头望去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确定这件事。 本来她应该松一口气，但是那股危险的预感非但没有减退，反倒更严重了，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安感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不论希尔达的心情如何，系统提示还是如期到来。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新手上路] [已解锁刺杀合约] [已解锁送信任务] [已解锁殴打事件] 随着提示音进帐的是1500成就点，希尔达唿了一口气，暂时放下没来由的危机感，往电车的方向走去。 ** 几个小时前，蝙蝠洞。 蝙蝠侠捏了捏眉心，钢铁侠带来的坏消息已经让他十分烦躁，阿卡姆病院传来的毒藤女越狱的信息更是雪上加霜。 他切出哥谭市的监控画面，试图找到毒藤女的踪迹，但是与往常不同，这次毒藤女居然没有因为哥谭人糟糕的环保意识而迅速闹出大动静，毒藤女往常停留的几个地点也没有她曾到访的痕迹，她安静地蛰伏了下来。 这不同寻常的行为让蝙蝠侠心神不宁，阿卡姆病院的超反就像幼儿园里的小孩，一旦他们安静下来了，你就该知道大事不好了。这种预感让他一直在电脑前工作，久久不愿离开，直到阿尔弗雷德走进蝙蝠洞为止。 阿尔弗雷德的话总是带着英式的讽刺幽默，「布鲁斯老爷，如果您再不出现在宴会上，恐怕明早提摩西少爷又要为韦恩集团的股价发愁了。」 此刻的提摩西在连轴转了好几天之后终于顶不住了，呆在房间里：zzz 蝙蝠侠抹了把脸，抹掉了脸上令人胆寒的阴沉，理了理袖口，换上了布鲁西宝贝的招牌甜蜜笑容，连语气都有所改变，尾调上扬，「我现在就去。」 在地下车库，布鲁斯侧身进入一架跑车，布鲁斯·韦恩需要一个嚣张的开场来弥补迟到太久的事实。鲜红的法拉利在庄园驰骋，狂风唿啸，他伸出左手理了理被吹乱的髮丝，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第6章 哥谭是全美闻名的罪恶之城，但哥谭也拥有着全美最大的几个港口之一。自城市建立以来，哥谭港一直掌握在几大老牌家族手中，韦恩、凯恩、埃利奥特、科波特……港口每天吞吐数以亿计的货物为他们汇聚了大量财富。 但随着时间的变化，他们不再满足于现在的港口吞吐量，计划要扩大规模，法尔科内家族得到了这个消息。 第11页 卡迈恩·法尔科内最近心情不错，他靠在皮质的办公椅上，把玩着手中承装着琥珀色酒液的酒杯，他的副手刚刚敲门进来，带来了一切顺利的好消息，市长办公室也收下了他们送去的礼物。 虽然由于市长的换届，导致法尔科内家族在前任市长身上的投资基本上全泡了汤，但好在现任市长看起来要比她的前任聪明不少。 那个愚蠢的傢伙试图在法尔科内、黑面具和企鹅人三方势力里左右逢源。即使因为蝙蝠侠的介入，家族的势力大不如前，但法尔科内家族不会放过挑衅他们尊严的人。作为老牌黑 ｜ 帮家族，他们一向奉行的道理就是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有问题的人。 法尔科内将酒杯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将细盐洒在虎口上，他的背后挂着一张详细到小巷的哥谭地图。地图上遍布着黑色的小旗子，这是法尔科内每次扩张后的习惯，插上标志以示征服。每天进门就能第一眼看到，很有成就感，但哥谭港的位置始终是一片空白。 即使法尔科内家族已经扎根哥谭多年，依旧不能染指航运丝毫。那帮哥谭人太排外了，即使是同时处于内部争斗中，也不妨碍他们一致抵御外来人。罗马人野心勃勃，自然不会满意，但苦于没有机会，也只能一直蛰伏。 卡迈恩·法尔科内舔了一口虎口处的细盐，仰头把杯中的龙舌兰一饮而尽，再咬一口夹在无名指和中指间的柠檬片，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等待多年的契机就是现在。 ** 希尔达的心情也很不错，她的面前放着一只考究的黑色皮箱，就是经常会在电影里出现的那种。 不愧是黑 ｜ 帮家族，她感嘆，一点儿也不来虚的，勾结的十分真金白银。系统里希尔达的个人美元帐户数字首次突破七位数，她光是数零就数了好几遍，非常快乐。她想，要是现在有张镜子，她的眼睛里闪烁的一定都是美元符号，幸福度达标的未来就在眼前。 在这个世界她能获得大量财富，根据今天的情况来看恐怕还不需要花多大精力，但她还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再多的钱对她来说也只是提升幸福度的手段。对于希尔达而言，这个世界不够「真实」，她在休息室里睡觉，在哥谭空中飞跃，就像是在一个真实度很高的游戏中，数据化的身体对于缓解这个状态并没有什么帮助。 希尔达把已经空了的箱子塞进了休息室的柜子里，发出了沉闷的空响声。据说工作和生活的边界越不清楚，办公的地点就越会有生活痕迹，她看着生活气息异常浓郁，每个角落都遍布着她的痕迹的休息室无奈的扶住了额头。 没办法，生活就是这样，你反抗不了，就只能接受了。 希尔达往床上一滚，哼着歌打开了建设板块，选中了工厂。如果之后再花钱对它进行升级，工厂会逐渐变演变一片工业园区。 [-3000点] 您的帐户当前余额为：[4000点][23000美元] 如今身怀巨款的她已经不屑于从街头混混身上拿钱了，这些傢伙全都要被希尔达抓进工厂里干活。 虽然从来没提过，但哥谭人民过低的幸福指数一直是一块压在希尔达心上沉甸甸的巨石，时常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每天希尔达打开基础面板时都能看见鲜红的数字在她面前晃悠，前几天，她惊喜地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她的辛勤劳动，哥谭人民实时幸福指数提升了百分之五。 她非常珍惜这难得的百分之五，但是哥谭一个星期不到就能逮一百个罪犯的工作量真不是人干的。 想要减少罪犯人数节流还是不如开源。 哥谭的人民幸福指数这么低，超高的犯罪率绝对是一大原因。超反毕竟只是少数，虽然他们闹事的频率之高，衔接之流畅让人认为哥谭超反遍地，但给这超高的犯罪率做了大部分贡献的还是普通犯罪，而给这些在街面上无所事事的混混找点事做，就是降低犯罪率的第一步。 这样的事韦恩企业也在做，搞慈善捐款、提供就业岗位、发放奖学金……但是布鲁斯·韦恩还是太讲道理了，他们能救的只有那些努力想要向上爬，脱离泥潭的人，自甘堕落的傢伙就只能随他们去了。 希尔达全然不是这样，她也不在乎人权，被她选中的人不管愿不愿意都得进厂，每天高强度的劳动让他们没有精力再去危害普通市民，同时也保证了自己的小命不会在某次街头斗殴中无意义的丢掉。 系统：「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要建工厂，但是为什么是建材？」 希尔达心说我可没忘哥谭的税都用到哪去了，等到哥谭超反再次炸塌半座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 在哥谭想要建起一座工厂很困难吗？ 无数被坑的一脸血的企业都能回答这个问题，反派作乱或者是街头犯罪，在工程建设途中，哥谭有无数种理由能让一项工程停止，这也是城市里总有废弃建筑的原因之一，而这些建筑又成为了罪恶的温床。 好在系统的效率和普通人不能同日而语，第二天一早，哥谭的郊区就有一座工厂字面意义上的拔地而起。 后来这一天被誉为哥谭新的开始，但是与传说中不同，这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别说阳光普照光辉灿烂了，天上甚至依旧飘着哥谭惯例的朦胧细雨。 为了见证自己第一座工厂的诞生，希尔达也兴致勃勃地冒雨跑来了现场，美其名曰这也是市长的职责范围。 第12页 一阵气浪挟裹着沙土，又在和雨的混合中变成泥水向她袭来，希尔达拉起披风抵挡，满身的污水在几分钟后因为衣服的自洁功能刷新消失。 新出现的建筑物有四层楼高，在纷飞的雨点中显得灰扑扑的，异常普通，但这也不能掩盖住它就像是春笋一般从地里拔出来的事实。看见这旱地拔葱、孙猴子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的情景，即使已经被哥谭锻鍊的神经粗大了很多，希尔达还是忍不住脸庞抽搐了几下。 系统的语气很有几分得意：「系统货币本质上是一种能量，是愿力的集合，我可以使用它们进行小范围内的重构现实，不然光靠花钱怎么能拯救哥谭。」 希尔达走进两步，按了按坚实的墙面，触感非常真实。 她沉吟了两秒，「你能让我变得有钱吗？」 系统：「可以，得花钱。」 …… 卡bug呢在这，希尔达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 早在刚解锁支线任务系统的时候，系统就发布了一条[送信任务]，但希尔达并没有着急去做。来到哥谭以后，她几乎每天都在连轴转，生产队的驴都不能这么压榨啊。 希尔达真的需要有几天假，而且她正好暂时不缺钱。 说是放假，其实也只是晚上休息，市长还是照当的，不过她终于能在自己家过夜了。别人形容不着家最夸张的也只是把家当旅馆，希尔达简直就是把家当饭店，几乎只有晚饭的时候才在家待着。 系统出产的工厂不需要希尔达花太多心思，自动就能运行起来，在哥谭狠栽跟头的企业家们要是知道，会嫉妒的扑上来咬她，希尔达休息了四天，直到工厂正式运作起来，才接受了[送信任务]。 支线任务都是随机发布，希尔达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像是[刺杀合约]这样的任务如果有个固定的时间表，怕不是随时要被蝙蝠侠做成表。 工厂建立后，在希尔达的干涉下，不少街头混混都开心地选择了新的工作，哥谭的人民幸福指数在基础上又增加了百分之十，达到了惊人的-85，希尔达十分满意，只觉得回家有望。 ** 哥谭似乎总是凄风苦雨的，只在希尔达刚到的这几天受到了阳光慷慨的青睐，在这短暂的注意力移开后，又笼罩在了一片雨幕之中。 希尔达打开地图，任务地点标註在犯罪巷。 犯罪巷是红头罩的势力范围，红头罩在地盘里制定规则，惩罚犯罪，不受约束的行为说实话让希尔达羡慕极了。 希尔达站在屋顶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细细密密的雨丝并不怎么妨碍行动，但是能够润湿她的衣服，自洁刷新的速度跟不上打湿的速度，白色的丝质布料紧贴着她的手臂，十分令人烦躁。 十分钟后，希尔达发现自己站在了地铁车厢内，终于不再像是在哥谭湾里游了个来回。 一身刺客装备并没有引起旁人太多关注，融入人群的被动技能帮助了一部分，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是哥谭。只要你不打算当街犯罪，再怎么奇怪也没有人会关注你。但话又说回来，即使是真的犯罪，恐怕哥谭人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7章 犯罪巷。 并不寂静的夜晚，寒风凛冽，雨丝透过空荡荡的窗框打在水泥地上，潮湿的印记不断蔓延开来，爱丽丝缩在一间废弃公寓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的怀里还藏着半根冷硬的法棍。 爱丽丝今年八岁，最近才和哥哥凯文开始在街上生活，哥谭不是一个适宜流浪小孩的城市，没有经验的兄妹俩跌跌撞撞、要用尽全力才能活下来。 五天前，她的哥哥凯文像往常一样去寻找食物后再也没有回来。爱丽丝只在原地等待了半天，守着哥哥留下来的食物。但是显然小女孩在犯罪巷会受到更大的恶意，夹在其他人贪婪的眼神和即将按捺不住的动作之间，她好运地逃到了一栋废弃的公寓。 刺骨的寒风从打开的窗框中无可抵挡地涌进，爱丽丝打了个哆嗦，蜷得更紧了些。 ** 希尔达站在地铁出口处，狂暴的雨从天上砸下，溅起的水扑在她的小腿上，在这段短短的时间内朦胧的细雨进化成了暴风骤雨，希尔达嘆了口气，把兜帽往下拉了拉，走进了大雨中。 真想掉头回去，但转念一想，来都来了。这四个字真像是个魔咒，能轻易让人做任何原本不感兴趣的事情。 这么多来，犯罪巷早就不单单指那条小巷了，它吞噬了周围的街区。无数废旧、遗弃的建筑形成的迷宫，使它在平时也不是个好找人的地方，想要在其中找出某个特定的人，难度不亚于要在十秒钟内从一百个徐锦江中找出一个雷神，更遑论是现在。 好在希尔达有特殊的辨认技巧，她站在楼顶俯视这片区域，瞳孔灿烂如金，在鹰眼视角下，目标人物会变成金色，在褪色的环境中显眼的就像清水中的墨汁一样。 很快，她发现了一抹飘摇的金光从墙间的缝隙中透出。 暴怒的雨水抽打在人的身上就像鞭子一样，与暴雨齐来的是唿啸的狂风，她第三次从脸上摘下被狂风携带而来的东西，这次是一片法国梧桐的树叶，这种树木的叶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吸收有毒气体，不知道对笑气或者恐惧毒气的效果怎么样。 希尔达非常不能理解送信任务，她抱怨道：「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写信。」 第13页 系统向她解释，「只有存在委託者，任务才会发布。」这也解释了此类任务的随机性。 在刺客生涯中，希尔达养成了能翻墙绝不绕路，有窗户必不走门的习惯。即使她的速度慢的可以，以直线距离也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希尔达左右看了看，在视线范围内没看见楼梯，就熟练地从外墙爬了上去。 公寓里很暗，只有偶尔闪过的雷电带来的光亮可供视物，室内的一角挤挤挨挨缩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 希尔达习惯性的蹲在窗户上，却把唯一的可见光挡个严严实实，拉长的阴影因为不稳定的光源变得一闪一闪的，几乎要笼罩在小女孩的身上。 女孩发觉了有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眼底瞬间就含着两大包眼泪，坚强的没有流下来。她用力往后挤了挤，已经是无路可退了，只好警惕的盯着希尔达，是一个防御的姿势。 希尔达也发现不好，正准备进房间，至少不要挡着稀缺的光线，但她发现随着她的动作，女孩的脸色已经开始往惊恐转变。 希尔达反省了自己，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出现在窗前，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个鬼故事的开头。没办法，她只好半挂在窗框上，只留小半个上半身出现，尽力表现出自己的友善。现在的画面非常搞笑，如果从外面看，希尔达就像半条风干的腊肉挂在墙上。 小女孩半点不觉得好笑，但也接收到了希尔达的友善，稍微放松了一点绷紧的身体。见女孩不再像马上要夺路而逃，希尔达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是有一封信想要送出去吗？」天气太过恶劣，她不想在外面呆太久，半边湿半边干的衣服触感非常奇妙，已经开始想念办公室的床了。 「没有。」小姑娘牙还没长齐，说话都在漏气，但回答的非常干脆，这整蒙了她，希尔达又转换到鹰眼视觉，鎏金般的双眸在抠出洞的塑胶袋之间熠熠生辉，在她的视线中小女孩的身体变得金灿灿的，确定了没找错人。 希尔达：？ 在对话框中已经知道了女孩名字的希尔达又不死心的再问：「那爱丽丝有没有想要联繫的人？」 这次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爱丽丝从墙角走了出来，希尔达总算不用半边身体挂在墙上。她站在室内才发现，这个房间格外的矮小，希尔达需要非常小心才不会磕着碰着。 二十分钟后，带着爱丽丝的一封信，希尔达离开了犯罪巷。 这封信来的异常不容易，由于这里光线不够充足，为了能让爱丽丝写出这封信，希尔达开着鹰眼，利用在鹰眼视角下会发出莹莹微光的双瞳勉强提供了一些照明。爱丽丝没到上学的年龄，也并不识字，这张纸说是信，不如说是一幅画。 在一个八岁小女孩的眼里，五天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希尔达带着爱丽丝的思念离开了。 ** 希尔达的任务目标都在地图上有着目标指引，她很快就来到了凯文附近，却并没有急着去找他。她坐在树枝上看向眼前的大楼，狂风颳得树叶沙沙作响，掩盖了希尔达的动静。 小地图上遍布红点，面前这看似无害的建筑物，其戒备之森严比之法尔科内总部大楼都丝毫不差。奇怪的是，在这一片红色的海洋中，除了代表目标的金色标记，还混杂着一个代表友方的蓝色小圆点。 「看来凯文不只是普通的走丢了啊，」希尔达摸摸下巴。 虽说艰难，但希尔达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开玩笑，刺客最擅长的就是潜入。而且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凯文的位置并不在这片基地的中心，这倒是方便了她，不需要凑到戒备最严密的地方。 希尔达徒手从外墙上爬到了三层楼高的位置，找了个通风口往里钻，恐怕没人想到会有人从这里侵入，警备相当松散。希尔达七拐八拐总算到了另一端的出口，还没等她从管道里出去，就被一颗圆润光滑的红枣顶着头推了回来。 「！」希尔达被这突如其来的相遇一下子整蒙了，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往后退。对面看起来也很惊讶，看见她的样子之后还控制不住地笑了一声。 希尔达认出了这是红头罩，意识到恐怕这就是那个在敌人老巢里唯一的友方。但红头罩看起来并没有身为友方的意识，笑也不妨碍他的动作，抬手就攻击过来。 通风管位置实在不大，以希尔达的身量也只能勉强活动通畅，红头罩肌肉线条更加饱满，满溢着力量，但也限制了他的活动，他只能用唯一可以将就着活动的右手探向希尔达的手腕，希尔达抬手避过。 他们小范围、安静的过了两招，直到听见外面传来喧譁声才安静下来，黑塑胶袋对红色头盔，两个同样看不清脸的人面面相觑。 希尔达率先停战，她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跟红头罩茬架的，「我不是你的敌人。」 「哦？是吗？那你的目的是什么？」红头罩在头罩下挑了挑眉，看样子不太信任她。 「至少我们没有人是和他们一边的吧。」希尔达竖起一根食指指了指红头罩身后的通风口出口。 这他倒是没法反驳。 「不如这样，我们先从这里出去，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碍谁的事。」希尔达只想尽快脱离这个尴尬的境况，这里恐怕也没有第二种更好的方法了，一直卡在通风管里也不是个事，红头罩点头同意。 第14页 希尔达看了眼小地图，确定外面没有敌人了，示意红头罩赶紧退出去，一会儿巡逻的人又要经过这里了。 红头罩显然觉得背对着用屁股拱出去的姿势不太安全，想要试探一下，但是这个姿势令他摸不到身上的任何道具，唯一能摘下来的是头罩，但是炸药在这里恐怕派不上用场。希尔达等不及他想办法了，准备自己动手帮帮他，不过这个狭窄的管道不止限制了一个人的行动，腰间的飞刀腰袋也属于希尔达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幸好她还有别的暗器。 希尔达摸到胸口的束带，那里还有之前放进去的蝙蝠镖，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红头罩接过蝙蝠镖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过他什么也没问。他努力移动身体，勉强空出来了一道缝隙，把蝙蝠镖弹了出去。 蝙蝠镖深深地插进了墙壁，一道烟雾喷射出来，它居然还附带烟雾弹功能，希尔达目瞪口呆，随身携带的这几天她完全没有发现。 就像小地图上显示的那样，过道上理所当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巡逻的队伍还没回到这里。希尔达使劲儿往前推，用行动催促。好不容易才从通风口出来，希尔达暗中发誓她再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潜入了。 蝙蝠出品的烟雾弹效力强大，在一片烟燻雾燎中，红头罩拍了拍希尔达的肩膀，朝走廊的一边扬了扬下巴，转身离开了。看着他模煳的背影，希尔达意识到红头罩对她没有一开始那么戒备了。 第8章 靠着鹰眼，希尔达顺利避开了大部分守卫和监控，路线不停往下，来到了凯文附近。 这里看起来是一座地下监牢，仅用水泥草草地铺了一层地面，两侧是用铁栏杆隔开的囚室，大部分都空空如也，裸露着的电线吊起来的节能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希尔达从拐角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眼尖的从监牢栏杆的缝隙中看见了一缕金光。 目标已经近在眼前，但是希尔达并不好直接走到他的面前，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在凯文的牢门前走来走去，还有一个监控探头嚣张的杵在天花板上，没准这会儿就有人在屏幕后面盯着。 正当她犹豫是直接拼着暴露莽一波，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的时候，刺耳的警报声响了起来，看来已经有人帮她做了选择了。 趁着警卫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希尔达三两步蹿到他背后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警卫迅速反应了过来，用手肘撞击希尔达的肋骨试图脱困。要是在这的是其他人，此刻已经被迫放手了，但是希尔达就跟没事人一样，一直压制警卫直到他的挣扎消失。 希尔达把警卫失去知觉的身体放在地上，看向被打斗吸引过来的男孩。 「凯文？」 男孩愣愣地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和爱丽丝如出一辙的瘦弱，本应该璀璨的金髮现在干枯得像稻草一样。 「你妹妹托我给你送封信。」说着，希尔达从怀里拿出爱丽丝画的那封信塞进了栏杆的夹缝中。 即使再怎么因为流浪而显得成熟，凯文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骤然得知唯一亲人的消息，他还是显得十分激动，脸上的表情都更加生动了一些。 在凯文接过信的瞬间，只有希尔达能看见的屏幕上显示了任务完成。 [送信任务-手足情深已完成] [+1000点] 希尔达顺带扫了一眼自己的余额，心说还是做任务来钱快，这就是三分之一个工厂啊。 思绪转动间，楼上传来的枪声爆炸声越发密集，这个看起来修建的就很敷衍的豆腐渣工程搞不好要塌。 希尔达没有把金主丢下等死的习惯，她在警卫身上搜了一下，没找到任何像钥匙的东西。牢房的门上的扣着的是老式的铁锁，一时半会儿间相比于现代的智能锁反而更加麻烦。 好在希尔达有个开锁的小技巧，她绷紧小臂肌肉，袖剑从机括中弹出后戳进锁孔，厚重的铁锁掉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两人之间再无障碍。 「这里快要塌了，我带你离开。」 凯文听闻反而瑟缩了一下，看来他曾经在离开牢房后经歷了什么事。 头顶传来的枪声连绵不绝，时间越发紧迫，希尔达倒也不准备直接动手把他带走，她早就在游戏里和各种各样的刁民斗智斗勇过，很是总结了一些经验，凯文这样的远不是最令人讨厌的。 「爱丽丝还在等你。」 亲人的名字给了他力量，凯文最终还是离开了牢房。 ** 走出地下层后，建筑的装潢顿时有了质的变化，地面上铺着的大理石光可鑑人，漆得惨白的墙面上没有窗户，换气全靠通风管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红头罩的大闹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他们一路走来并未遇见任何人。 这也给希尔达减轻了一些压力，因为带着一个孩子，她不好再从来时的路出去，只能走大门，但这样做就不得不横穿整个基地。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枪声也越发响亮，路上开始出现零星的守卫。 希尔达袖剑回鞘，面前的人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随着她能力掌握得越发熟练，杀人不再是她的第一选择了。 小地图上有一个红点从他们的背后靠近，希尔达余光瞥见了这一幕，回身正准备解决，只听见「咚」的一声，警卫软倒在地上，头盔明显有一块凹陷，凯文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拳头，有些发愣。 第15页 这个警卫看上去足有三个凯文健壮，更别提他身上的装备了，希尔达大吃一惊，感觉看见了一只柔弱无害的兔子掀翻了犀牛，凯文注意到她看过来还冲她傻乐了两下。 希尔达：…… 这傻孩子。 还没等希尔达说些什么，凯文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行吧，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待会儿再问也无妨。 希尔达把凯文从地上捡起来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空出一只手扣着柄飞刀继续前进。 ** 基地的中心是个非常宽阔的大厅，中间用厚实的防弹玻璃围出了一个实验室。透过数十个警卫，希尔达一眼就看见了显眼的大红色头罩，他依靠着防弹玻璃躲在一个防爆柜背后，只露出枪口朝实验室入口处开枪，一时间警卫们纷纷投鼠忌器，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希尔达看他并不需要帮助，就准备趁这个红头罩吸引了警卫们全部注意力的时候带着凯文直接离开。 如果希尔达没有瞄到实验室中央大屏幕上凯文的大头照，她就已经转身走了。 「嗯？」她挑了个离实验室入口远的地方，靠近玻璃准备仔细看看。 这个被圈在大厅中央的实验室只有一个出入口，警卫们不知道是不是对安装的防弹玻璃太有信心了，根本没准备对玻璃下手，都只围在红头罩所在的出入口处，导致另一端形成了真空地带。 红头罩对她的出现有些惊讶，但手中双枪依旧瞄准着入口和警卫们僵持。 她看着大屏幕，最顶端的抬头写着basm血清二期实验一号实验品，凯文照片下面是一连串的实验数据，希尔达专业不在这方面，但是最后一行的结论还是很简单易懂的。 该实验品虽暂时没有显露出副作用，但是药剂仍在内部摧毁其身体，预期寿命较短，不符合实验目标。 落款的实验日期是5月12日，也就是昨天，希尔达调出任务清单，确定了任务的发布日期是在四天前，顿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她和这个世界之间还是隔着一层薄膜，发生在凯文身上的事不至于让她愤怒到无法自控，但多少有一些生气和愧疚。 希尔达看了一眼抗在肩膀上的凯文，因为晕了过去而显得格外无忧无虑，这倒是解释了凯文的情况，非同寻常的力量是燃烧生命力得到的。她「啧」了一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凯文塞了进去，活动活动脖子，不打算就这么离开了。 希尔达不特意隐藏的情况下很快就有警卫发现了她，警卫们很明显把她和红头罩当成是一伙的了，分出了一半人来对付她。红头罩趁此机会也沖了出来，看来他那副举重若轻的样子维持起来也很吃力。 一场混战在大厅里开始了。 这段时间里希尔达的战斗力相比原来简直就是有了质的变化，但还是比不过在此道上沉淫十数年的红头罩，在数人围攻之下显得有些狼狈。 她现在的身体对疼痛非常不敏感，但疼痛的作用是提醒你你的身体收到了损伤，在战斗的时候这本来应该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好在希尔达不是普通人。她一边战斗一边分神盯着自己的血量条，一旦快要到底了就喝一瓶药补上，数据化身体的第三个好处，只要血量条不到底她就不会死亡。 在喝完最后一瓶药之后，这场混战终于结束了。红头罩把双枪收回枪带，要不是夹克上有被流弹擦出的破损，根本看不出经歷了一场战斗，他跨过满地警卫，走进实验室开始布置炸药。 希尔达没注意红头罩的行动，她走近电脑，准备再看看详细的报告，报告就摊在屏幕上，无奈她实在不是这个专业的，研究了好一会儿也还是只能得出最初的结论，只好放弃。 再一次把凯文抗在肩上之后，希尔达向红头罩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要走了，红头罩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准备离开。 到大门的一路上风平浪静，看样子所有的警卫都在刚才被解决了，他俩刚走出大门，「嘭」的一声，炸弹爆炸了。 希尔达正在想凯文和他的妹妹，被突如其来的巨响震的一愣，慢半拍的才看向来源处。 [恭喜您获得成就：真英雄从不回头看爆炸] [+100点] 希尔达：？ 希尔达的情绪都被这不明不白的成就判定给弄崩了，她扭头看向红头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黑色塑胶袋上读出情绪的，红头罩开口道：「只是炸了实验室。」 希尔达还想发问，却被红头罩抢了先。 「你和蝙蝠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红头罩举起手中的蝙蝠镖晃了晃，他竟然还掉头回去从墙上拔了下来。 「我说是捡的你信吗？」 他一副不可置否的样子，把蝙蝠镖收进兜里。 「这个实验室的背后是谁？」终于轮到希尔达开口，红头罩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不是偶然，不管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肯定都会对目标有一定的了解。 「明面上的控制人是艾迈恩·科德，但他其实是企鹅人的忠心下属，」可能是觉得多少有了几分战友情谊，红头罩回答的非常干脆。 希尔达还待再问几句，警笛声虽迟但到，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默契的各奔东西。 第9章 红头罩推开门回到安全屋，摘下头罩，伸手撸了把满是汗水的黑色短髮，额前一缕白色显眼异常。 第16页 他把从实验室带回来的血清插进了机器，在等待分析结果的时候，又从万能腰带里抽出那柄希尔达给他的蝙蝠镖，哼着歌开始扫描指纹。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他自言自语道。 确实不能说其他人就完全弄不到蝙蝠镖，哥谭的黑市上都有一部分流通，但在义警的威慑下，没有人敢用它作为武器。要说他们之间完全没有联繫，红头罩反正不信，他需要确定这个人的出现会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阻碍。 ** 即使带着凯文，希尔达仍然步履矫健，她单手把凯文固定在肩膀上，只空出一只手也不耽搁飞檐走壁，没过多久就脱离了警笛声的笼罩范围。 夜风吹拂在她的身上，深红色的单肩披风飘扬在空中宛如一面旗帜，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但是被雨打湿过的塑胶袋黏在脸上让希尔达非常难受，她伸手扯掉了脸上的遮蔽物。 希尔达朝爱丽丝的所在地飞驰，准备直接送佛送到西。 她偏头看了看凯文的状态，希尔达的肩膀绝对不能算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更何况她现在时而奔跑时而跳跃时而又挂在半空中，要是换个人早就吐一地了，但凯文双眼紧闭，完全不为所动。 「他这是什么情况？」希尔达在脑海里问系统。 「是血清在破坏他的身体，」系统点出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甚至不需要检查。 「……」希尔达沉默。 回去的路在这时显得这么短暂，希尔达落在爱丽丝的窗前，把凯文放下。 凯文正好幽幽转醒，他勐地跳了起来，似乎记忆还停留在昏迷之前。不过这间破破烂烂的公寓和之前那座大楼的层高没法比，很快他的头就和天花板磕了个严严实实，凯文蹲在地上双手抱头髮出一声痛唿 爱丽丝被声音惊醒，下意识看向发声处，看见是凯文后眼睛一亮，沖了上来。 凯文在剧痛中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妹妹，「爱丽丝！」他发出惊喜的声音，兄妹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100点。」 「检查吧。」希尔达摆摆手，蹲在窗框上看着兄妹重逢的一幕。 「basm血清提升了他的身体素质，大概为成年男性的两倍左右，能算是一个低配的美国队长，」系统说。 凯文拥抱的力度太大，爱丽丝吃痛的哼了一声，他才松开手，希尔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寿命呢？」 「五。」 「五年？」 「四。」 「喂！」 「开个玩笑，其实是五个月。」 「那这血清用处不大啊，」希尔达从窗框上跳了下来，双手抱胸，靠在墙边。 「两倍于成年男性已经是很大的提升了，只要有足够的血清，五个月足以组建出一支死士队伍，」系统实事求是地说。 「能救他吗？」虽然希尔达现在很难拍拍良心说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就在面前的苦难她也不会视而不见，况且这件事会变成现在这样她自认也有一部分责任。 「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5000点成就点。」 她勐地站直，「建个工厂才3000，」希尔达控诉道。 「人体可是很精妙的，建筑稍微有点不一样也不妨碍使用，在身体里要是心脏和肾脏调个位置人还能活吗？」 系统举的这个例子非常形象，希尔达抿唇，有些犹豫。这个数字太寸了，正好就是她现在的全部身家，希尔达甚至怀疑系统是不是看准了才开的价。 这时候凯文兄妹俩好像终于确定了彼此的存在，不再那么急切的黏在一起，爱丽丝从一旁被阴影笼罩的墙面上的一个小洞里掏出了半根法棍，然后一蹦一跳地朝她走来。 「谢谢你救了凯文，」女孩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这个送给你，」她递出那半根藏了好几天的法棍。希尔达不太想接，她们此时本该是钱货两清的状态，送凯文回家算是希尔达的额外服务。 爱丽丝看着她，眼神里有些疑惑，又往前递了递。 这半根法棍仿佛有着千钧重，希尔达把兜帽往下拉了拉，还是没有接过。 爱丽丝回头看了一眼哥哥，又回过头来看着她的上衣下摆——女孩不抬头的话只能看到这个位置，失落的瘪了瘪嘴，准备收回自己的礼物。 忽然一只手出现在爱丽丝低着头的视线里，希尔达最终还是收下了。 「好吧，」好吧。这既是在回答爱丽丝，也是在回答系统。 爱丽丝欢唿一声抱住了她，小猫似的在希尔达身上蹭了蹭。 希尔达长嘆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爱丽丝的头。清冷的月光平等的照射进这方小窗，他们俩的阴影在地上拉的很长。 ** 希尔达坐在窗框上，两条腿悬在半空中，一边查看任务窗口，一边啃着半根法棍，冷了的法棍非常硬，和大列巴在冷兵器王者的争夺上常年不分胜负，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吃饭，更像是在磨牙。 并没有新的任务出现，希尔达舒了一口气。再也不敢拖延任务了，拖延了一次直接破产，拖延第二次怕不是得倒欠。 「咳咳，」希尔达关上界面，突然觉得口感不太对劲，咳了两声，吐出来一颗小石子。 得，还真是在磨牙。 系统冷不丁开口，「你可以选择不救凯文，你的任务在送到信时已经结束了，一个人的命运也影响不了整个哥谭，难道你不想回家吗？」 第17页 在希尔达做决定的时候系统并没有干扰她，但这个问题确实困惑着系统。它原本以为希尔达愿意每天勤勤恳恳干这些事，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回家，毕竟它也没有强制手段能约束希尔达的行为，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 希尔达慢慢吞吞地把嘴里的法棍咽下去，没水的情况下它有点拉嗓子，确实不太好咽，这才回答，「你就当是我新鲜感还没过吧。话又说回来，一直都没问过你，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同步的吗?不会我回去已经八十岁了吧。」 「不，无论这个世界过去多久，你返回的时候都会到达穿越的那个时间点。」 「这么笃定？不会我来到这里就是你小子搞的鬼吧。」 系统立刻大声喊冤，「你是因为什么来的自己不知道吗？我只是在第一时间找到了你而已。更何况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非常厚，如果没有足够的能量我也无法穿透。」 希尔达挑挑眉，「我有这么重要吗?这个世界上比我厉害、比我有责任感的人数不胜数吧，为什么选我?」 系统沉默了一阵子，希尔达也不催它，她把法棍举到眼前，仔细研究还有没有其他的小石子。 它最终还是开口了，「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是无法从根本上对世界做出改变的，大宇宙的意志不允许。就像是布鲁斯·韦恩，这么多年下来，要说他的努力全然无用吗？也不尽然。但他就像是维持住摇摇欲坠的哥谭的一根安全绳，只能保证不会更差。只有外来的人才有改变的可能，但是因为能量不够我做不到从其他世界拉人，没有其他人的改变我的能量也没法增加，成了个死循环，直到你的出现。」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希尔达想活跃一下气氛，「这么说我就是个意外？」 系统的语气却非常正经，「我觉得更像是一个奇蹟。」 一人一统不再说话，空气中充满了寂静。 法棍□□异常，希尔达磨了半天也才消失了不到三分之一，她把法棍收起来准备日后再战。 在她背后，凯文和爱丽丝像两只小动物一样挤挤挨挨睡在一起，在这个四面漏风的破房子里，他们却久违地感受到了安全感。 ** 希尔达回家时已是黎明，天空被东边的一缕阳光照亮，她白色的身影在这时倒是更加隐蔽。 亚当好像早有准备，希尔达一跃进窗户就看见他拿着医药箱在客厅等待。 希尔达没有钢铁之躯，也没有凯夫拉战甲，混战中不免受伤，虽然伤口不影响她的活动，但是也相当于上了一个扣血debuff，希尔达一时半会儿买不起再一瓶补血药了。 希尔达任由亚当折腾，她倒在沙发上，心里思考着企鹅人的事。 企鹅人不是一个以武力着称的反派，他更加狡猾也更加谨慎，并且由于他不是任务目标，地图也很难有什么帮助，想要找到他，希尔达目前只能去冰山餐厅碰碰运气。 希尔达打开面板，余额处悽惨的八千美元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勐地一握拳，又因为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被亚当拍了拍，暗道一定要从企鹅人身上找回损失。 伤口全部包扎完成之后，天光已经大亮，又到了该去当吉祥物的时间了，希尔达换上她熟悉的那套衣服，对着镜子检查了有没有绷带露出在外，整理完毕之后走出家门，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第10章 哥谭，钻石区。 希尔达把手上的最后一颗螺丝拧紧，跳下路灯柱，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终于亮起来的路灯松了口气。 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但是在她这里，失败简直就是成功的太奶奶。 为了省下这笔修路灯的钱，希尔达把她高中物理的知识都从脑子里挖了出来，妄想自己是个天选电工，但她实在不是个好苗子，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勉强让灯亮起来。 希尔达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汗，修路灯并不是个很累的活，她这纯粹是修不好心里急的。 「所以说，专业的事还是要让专业的人来做。」系统悠悠地道。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吗？」希尔达看了一眼自己的余额，不禁悲从中来。 之前在实验室的一场混战把希尔达的所有消耗品都打空了，后来她抽空又去了一趟，那栋建筑现在得被称为遗址，只捡回来两把飞刀。在咬牙补充了一瓶药剂之后，希尔达现在仅剩一千美元傍身，为了省钱，她已经好几天只中午在市政厅吃一顿饭了。 今晚就去夜探冰山餐厅，希尔达下定决心，钱不钱的倒在其次，主要是想找找企鹅人。 ** 冰山餐厅。 即使已经到了深夜，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依然灯火通明。室内保持着人体最舒适的温度，高挑的荷官身穿兔女郎的制服，空气中瀰漫着醉人的香风。 冰山餐厅是企鹅人的窝点之一，也是一所对外经营的酒吧赌场，雷文像往常一样在大厅中巡视，企鹅人缺席的时间里他对这里负责。他每晚进行两趟巡查，其他时间里只需要窝在办公室里看监控摄像，大部分的夜晚都是平静的，企鹅人身为哥谭着名反派，敢来他的场子里闹事的人寥寥可数。 雷文本以为今晚也是一个平静的夜晚，直到刺耳的警报声在他的鼓膜上炸响。 冰山餐厅里各个部分的警报声都不一样，目的是能让人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雷文一听就知道出问题的是二楼最大的那个办公室，也就是企鹅人的办公室。 第18页 他眼前一黑。 ** 早些时候。 希尔达站在冰山餐厅前，眺望这这栋建筑。韦恩塔上的俯瞰点同步给她带来了近三分之一的哥谭地图，但冰山餐厅并不包含在内，里面的结构对于希尔达而言还是一片迷雾，需要她亲身进入之后才能知道。 与需要隐蔽所以没有在外围设置警卫的实验室不同，为了彰显实力，冰山餐厅堪称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希尔达看着严密的包围圈有些犯难。 她盯着入口发呆，看着一个个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进入其中，突然有了想法，潜入进去是比较困难，但是光明正大地进去还是很简单的。 不一会儿，霍尔市长就出现在了冰山餐厅的入口处。门口两个身形壮硕的警卫盯着她通过安检，霍尔市长整理整理衣服，施施然进入了赌场。 进入之后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她随随便便就能有一百种办法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企鹅人的办公室。窗户被悄悄地推开了一点，一个身影轻盈地翻了进来，她一进来就跟回家了似的，环视一眼后直奔墙上挂着的一副当代画家的风景油画。 办公室除了里面摆放着的数量繁多的黑色雨伞之外看起来非常普通，要不是在它的周围，红点数量多到能够形成一片红色的区域，希尔达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她打开鹰眼，金色的明灯在她眼眶中亮起。 在这样的视野下，什么密室密道都会被暴露无遗，希尔达把挂画挪开，看着露出的密码锁，企鹅人还挺爱经典。 密码是猜不出来的，不过对付锁希尔达有自己的办法，没过多久保险箱的门就在她面前敞开了。 跑过路的人都知道，在跑路的时候，什么银行卡支票都不顶用，只有现金才是最靠谱的，企鹅人看来也深谙此道，里面散碎地放着数十打不连号的钞票，还有一些身份证件。 除了这些之外，保险箱里面居然还放着一个更小的保险箱。在第一层保险箱的门开启之时警报声就响了起来，她顾不上研究，匆匆忙忙把小保险箱的锁也依法炮制之后，将大小两个保险箱都一扫而空。 办公室的门一下子被踹开，希尔达的动作已经非常快，但还是没能留下让她脱身的时间，雷文带着手下们赶到了现场。 他一眼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保险箱，心头一梗，这是鬼子进村啊。想到企鹅人会有的反应，更是咬牙切齿，对希尔达恨的牙齿缝中好像都要渗血，「你是什么人？」 雷文抱着抓个活口将功补罪的心思示意手下不要着急开枪。 希尔达今天在脑袋上蒙了一个黑丝袜，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愚蠢的银行劫匪，它遮蔽脸型的效果不如塑胶袋，但不够熟悉的人也辨认不出来。 企鹅人今晚并未出现在冰山餐厅，此刻希尔达见到这个看起来挺有地位的人就想诈上一诈。 她不答反问:「你不知道企鹅人已经死了吗？」 雷文在注意力极度集中的状态下下意识地开口反驳，「你放屁，boss明明和毒……」他反应过来收了声，不过这点已经够了。 得到回答后，希尔达不着痕迹地向窗户靠近，在进来之前她就注意到，可能是企鹅人自己也在防着狙击手，他的办公室的朝向面是没有任何高楼建筑的，这也让希尔达可以放心地从这个方向脱身。 还没等她成功，只听见蝙蝠车的轰鸣声在夜幕中响起。 希尔达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要坏事。 没留给她反应的时间，哐的一声，蝙蝠侠一手攥着钩锁枪从窗外盪了进来，随着破碎的玻璃落在柔软的澳洲绵羊皮地毯上。 希尔达看见这一幕当即拔腿狂奔，她心知肚明，在蝙蝠侠心里自己和这些小喽啰放在一起，不一定先逮谁。 蝙蝠侠立刻跟上，一追一逃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忽视了站在一旁的雷文，雷文倒也非常识趣，不仅没有挡路还忙不迭地让警卫们都散开。 他甚至有些庆幸于蝙蝠侠的到来，如果告诉企鹅人是希尔达这个无名小卒砸了他的场子，企鹅人会非常恼怒，多半还会因为办事不力而处置他。 但如果其中有蝙蝠侠的参与，企鹅人只能道一声晦气，自认倒霉。 冰山餐厅内部结构复杂，地图上也只能看见周围的地形。蝙蝠侠在身后紧追不捨，压迫得希尔达只能全力飞奔，她随便选了一条路，顺着它直冲到底，但等待着她的是一堵厚实的墙壁。 希尔达暗骂一声。没办法，事到临头只能做过一场了。 她在几秒之内做出这个决定，步伐不停，一脚踏在墙壁上，藉助冲力转变了方向，勐地扑向了蝙蝠侠。 蝙蝠侠丝毫不乱，腰间一抹，一把蝙蝠镖朝她飞来，希尔达只能偏头躲开，沖势停滞。但这只是虚晃一枪，蝙蝠侠迅勐的身形紧随其后，出拳朝她的面门打来，希尔达一个下腰勉强避过。蝙蝠侠不等招式变老直接屈臂向下肘击，希尔达放松身体干脆摔在地上，迅速向一侧翻滚出两三步距离才站起身。 暂时脱开蝙蝠侠的攻势，希尔达抽出腰间的长剑，她身上所有的武器中只有这把长剑因为不太喜欢用所以耐久度最高，其他的武器都有程度不同的磨损，她没来得及也没钱修。 蝙蝠侠两下攻击落空，视线范围内失去了希尔达的身影，他警惕地侧身，下一秒寒风割面。 第19页 希尔达在怒气之下使出来的这一剑还是留了情的，在冷兵器的战斗中，噼砍不是最致命的，突刺才是。 蝙蝠侠反应极快，仓促之下直接伸出手格挡，他战术手套的手背处镶嵌着一块艾德曼合金，这种人造金属坚硬无比，希尔达的斩击落在上面反而使她的剑崩出了个口子，她见状嘴角一抽，打完这场这把剑估计就不能要了。 蝙蝠侠扭转手腕，让长剑顺着手背滑下去，希尔达一下子收力不及向前栽去，蝙蝠侠同时上步，侧身用肩膀撞向她的胸口，这一下要是撞实了，普通人能直接背过气去。希尔达却硬接下这一招，顺着冲力后退几步。 不愧是蝙蝠侠，人类武技巅峰真不是盖的。 虽然这只是一场试探性的打斗，双方谁也没有动真格，但希尔达完全是在被压着打。好在她也成功靠着翻滚以及闪避和蝙蝠侠进行了位置交换，现在他才是那个背对着死胡同的人。 面对此情此景，希尔达当然是…… 选择战略性撤退。 无数个被送进阿卡姆的反派已经证明了，和蝙蝠侠一对一战斗是绝对没有前途的，做人还是要懂得从心。 蝙蝠侠没有追上去，他来这的主要目的是企鹅人，刺客是个意外收穫，这短短几十秒的打斗足以让他有所发现。 刚刚那记兇勐的肩膀冲撞，刺客结结实实地接了下来，除了后退几步，看起来毫髮无伤。疼痛可以被忍受，但是被击打的本能性身体反应是无法掩饰的，他在心中把刺客的危险等级再次提升了一级。 第11章 是夜，巨大的月轮高挂在天边，韦恩塔顶一如往常般岑寂，突然空气一阵扭曲，一个人影缓缓浮现。 希尔达脚踏实地后的第一件事是举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长剑，借着月色查看它的磨损程度。 一个裂口、两个划痕…… 希尔达捂脸，她不想再数下去了，直接买新的是更省钱的选择。 系统安慰她，「至少你今晚不是一无所获。」 这是希尔达第一次使用俯瞰点的传送功能，它的操作复杂到无论如何都需要十秒钟的时间才能完成，十秒在平时看起来转瞬即逝，但在战斗的时候一秒钟的误差都有可能逆转战局，这也是希尔达直到脱离和蝙蝠侠的战斗之后才想起来这个技能的原因，好在它的效果还不错。 想到又要花钱更新武器，希尔达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直接席地而坐，准备查看今晚的战利品。自从上次蹲太久导致腿麻之后，希尔达抱着吃一堑长一智的心态，再没有长时间保持蹲姿过。 美元直接充进系统帐户，假身份被她随手丢在一边，希尔达最好奇的是小保险箱里的东西，按理来说被双层保护的它应该才是最珍贵的。 这是一份研究报告，准确来说应该是研究手记，标题处的basm血清就让希尔达眉心一跳，作者署名——毒藤女，更是让她勐地睁大了眼睛。说来奇怪，哥谭的大部分反派学歷都很高，个别还是能拿诺奖的水平，不知道为什么纷纷投身于犯罪事业，从此过上时不时被蝙蝠们殴打的生活。 毒藤女的东西会出现在企鹅人的保险箱里，看样子这两位哥谭赫赫有名的反派这次是联合起来了，希尔达深吸一口气，某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所谓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 他们俩有什么计划希尔达现在还不清楚，总之不会是好事。她至少可以做到先用企鹅人的资金为自己做好准备，希尔达打开系统页面，点开商城。 首先需要把消耗品都补齐，经过真刀实枪的交战，希尔达深刻地认识到了血药的重要性，在预算范围内当即给自己换了中型药袋，它能够把希尔达随身携带的药品数量提升到十。 然后是更换长剑，它受损的程度之所以这么大，蝙蝠侠是部分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为它作为一把最便宜的长剑，本身强度就很拉。希尔达痛定思痛，准备好好挑选一下，免得在进行长时间的打斗时武器半途中就断掉，那会让她很尴尬，有种用了假冒伪劣产品的羞耻感。 最终她选择了威尼斯弯刀，这是当前阶段最贵的一把剑类武器，希尔达眼都不眨地点下了确定键，好吧，她眨了好几下，好吧，她其实心痛地差点哭了…… 紧跟着，为了转移注意力，希尔达将目光转移到了防具页面，目前最新的是精铁材质的全套护甲，包括肩甲、胸甲、前臂护甲和护胫。她之前抱着认为每个拿枪的人都是神枪手的心态决定不穿护甲，这其实是错误的，事实上哥谭还是有蛮多人体描边大师和打十枪才能侥倖中一枪的人才的，护甲在提防他们打偏反射的流弹上还是挺有用的。 最后要做的是把她的武器们都修理一遍，保证磨损度为零，当磨损值为百分百的时候，这把武器也就报废了。在经过补充与更新之后，希尔达现在的装备状况为： [袖剑][威尼斯弯刀][匕首][飞刀x5][药品x10][精铁护甲] 您的帐户当前余额为：[1000点][6000美元] 保证了自己的武装完整之后，希尔达还剩下了1000成就点，她决定花在对警局的资助上，总觉得接下来他们会很辛苦。 建造建筑的费用是固定的，毕竟不能让系统建出来三分之一栋房子，但资助没有金额限制，你有1000可以资助，只有100还是可以选择资助。 第20页 您的帐户当前余额为：[0点][6000美元] 刺客站起身来，月光在她身上反射，闪闪发光。 ** 另一边，冰山餐厅。 蝙蝠侠从原路返回，大踏步地进入企鹅人的办公室，雷文还站在保险箱旁，思索着怎么向企鹅人报告这件事。 他没料到蝙蝠侠和希尔达结束的这么快，猝不及防就被拽着衣领抵在了墙上。 「保险箱里是什么？」蝙蝠侠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恐吓意味，问句被他说的像个陈述句。 早在进入这间办公室时，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众目睽睽之下的保险箱。 「我也不知道，」雷文还能勉强保持着镇定。 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在哥谭无人不知，这是他能和警方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合作的原因，但也成为了部分罪犯的护身符。 「砰！」蝙蝠侠一拳砸在了雷文脸侧，墙面飞溅起的碎片把雷文的脸划出了一道血痕。 雷文勐地打了一个激灵，「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蝙蝠侠威胁性地再次举起拳头，雷文全身都被厚重的阴影笼罩。 「——boss对自己的隐私非常重视不让任何人私自进入他的办公室那个保险箱我也是第一次见我只知道他最近和毒藤女经常联繫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饶命啊——」雷文抬起双臂护住脸，吓得一口气说完这一长段话，显然并不属于不恐惧蝙蝠侠的那一部分中。 雷文等待了片刻，没有感受到身体的任何部位传来疼痛，试探着放下了手臂，办公室里依旧灯火辉煌，蝙蝠侠已不见踪影。 凛冽的寒风从蝙蝠侠身边掠过，他在半空中收起钩锁，稳稳落进了蝙蝠车中。 蝙蝠侠连上通讯频道，「神谕。」 「收到，正在最大范围内进行搜索。」神谕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被分割成许多小块，实时显示着哥谭各处的情况。 「b，有收穫。」罗宾沉稳的声音传来，他也在这个频道里。今晚他和蝙蝠侠分头行动，负责调查不久前发生爆炸的建筑。 蝙蝠侠敲敲耳机，示意回去再说，他一脚踩下油门，蝙蝠车加速，湛蓝的车尾焰倏地喷射出来，只留下一道残影。 ** 蝙蝠洞。 蝙蝠电脑上是一张完整的哥谭地图，蝙蝠侠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给一些地点打上重点标记，当他打到第十个的时候，罗宾才姗姗来迟。 罗宾走到蝙蝠侠身边，把自己的随身电脑和蝙蝠电脑连接了起来，一份文件弹了出来。 「电脑的核心已经被炸毁了，这份文件是我从备份里抢救出来的，」罗宾说。 「这是九头蛇制造出来的血清，」蝙蝠侠阅读着文件内容，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想起之前钢铁侠发来的消息。 罗宾点点头，又拿出了一把满是灰尘的飞刀，「还有这个，也是在那里发现的。」 蝙蝠侠表情冷肃，麻烦的傢伙们都搅和在一起了。 「对了，」提姆从脸上撕下多米诺面具在椅子上坐下，他揉了揉眼眶，突然想起一件事，蝙蝠侠扭头看向他。 「郊外突然出现的那家建材工厂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它的证件一切齐全，就像是任何一家普通的工厂，不排除是魔法侧的手笔。」 「它的所有者呢？」 「是我们神秘的新市长。」 蝙蝠侠右眼的眼皮跳了跳，他摘下头盔按住眼睛，「加强对希尔达·霍尔的监控，我要知道她来到哥谭的真实目的」 提姆比了个了解的手势。 ** 哥谭某个隐蔽的地下建筑。 「还不能出结果吗？蝙蝠已经快要跟上来了。」说话的人头戴高礼帽，身穿燕尾服，身材却矮小肥胖，戴着80的单眼绅士镜，巨大的鹰钩鼻显眼极了，正是希尔达遍寻不着的企鹅人。 他刚刚接到冰山餐厅的传讯，烦躁不安地看向一旁。 他身边的人穿着只由绿色常春藤叶制成的无肩带高叉紧身衣、长手套和长筒靴以及亮绿色的连裤袜，是从阿卡姆逃出来后就再也没有踪迹的毒藤女，她不耐烦地说：「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成功，九头蛇这七十年早就批量生产美国队长了。」 毒藤女拥有着对植物和毒素的独特理解，因此被企鹅人邀请参与血清的改良，有赖于企鹅人的遮掩，蝙蝠侠才没法找到她的行踪。 血清的进度迟迟没法推进，她也有些焦躁。 「之前改善出来的那一版已经到了进行人体实验，虽然还是有些瑕疵，但短时间内应该也可以一用了。」 企鹅人拄着一把保加利亚伞，他用伞尖敲了敲地面，没好气地说：「实验数据已经被红头罩全毁了，血清也一支不剩，还连累的我失去了一处基地，不然我何必这么着急。」 「b……boss，」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从走廊过来，敲了敲敞开的门。 企鹅人伸手示意知道了。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盯着毒藤女。 毒藤女没说话，缠绕在她身边的藤蔓重重地拍了两下地面。 第12章 希尔达严阵以待好几天，没等来毒藤女或者企鹅人发难，倒是等来了刺杀合约，她这次第一时间赶到了目的地——一间海边的仓库。 黑云压的极低，海面不安的起伏，空气十分沉闷。 第21页 希尔达趴在房顶上，利用鹰眼监视底下人的动向。 一个金色的人形松散地被围在五六个红影之中，希尔达偏头，隐隐约约地说话声传入她的耳中。 「老大，红头罩最近越来越嚣张了，我们的地盘不停地在缩小，再这样下去刚进的货都要砸在手里了。」 「对啊老大，弟兄们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说话的人听起来颇为义愤填膺，说罢，数道声音附和起他来。 金色的人影抬起手，他似乎很有威信，仓库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老大」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好，既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那我就同意老杰克的结盟邀请，一起干掉红头罩！」 话音落下，仓库里传来一阵欢唿。 对话中没出现什么很重要的信息，希尔达收回心思，拉开了地图，思考怎么才能完成刺杀。 目标被保护在中间，如果直接正面强杀，他周围的这些人多半会成为阻碍，一时半会儿间脱不开身的话很可能会让目标跑脱。要是选择跟踪再找机会，海边空旷又开阔，除了几座仓库再无任何遮蔽，她两条腿也很难跑过四个轮子。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最保险的办法：等到他们结束聚会，目标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天降正义。 希尔达小心地挪动到屋顶边缘，安静地蛰伏了下来，一时间，除去屋内的说话声，只有风声沙沙。 这时候远方突然打来一道极亮的光线，机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那是一辆红色涂装的杜卡迪superbike 1199 panigale r。骑手带着醒目的大红色头罩，伏在车上就像是只兇勐的猎豹，临近仓库，这傢伙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勐地把油门拧到底，110v型四缸发动机迸发出来的213匹强大马力被完全发动起来，「砰！」的一声撞开了硬质快速门，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仓库里顿时人仰马翻。 希尔达：？ 不是吧，怎么还带抢怪的，希尔达在心里惨叫。 她火烧屁股似的翻身下楼，急急忙忙从被红头罩撞出的窟窿里冲进了仓库。 仓库里空旷极了，四下散落着失去知觉的身体，机车倒在一边，红头罩站在正中间锁住了一个矮胖男人的咽喉。 「等等！」希尔达心急火燎的开口。 红头罩手臂下意识停止了加力，循声抬头，显然对她的出现也很惊讶。矮胖男人就是希尔达的目标，系统现在还没提示任务失败，但要是她不赶紧做些什么的话，估计提示马上就要来了。 希尔达三两步就要跑到他们身边，红头罩显然认为她的目的和自己相反，警惕地后退了几步，经过处理的机械音从头罩里传出来，「停下。」同时威胁性地收紧了手臂，矮胖男人唿吸不畅脸色青白。 希尔达登时停住了脚步，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性，「他是我的目标，能不能让我来动手。」 矮胖男人原本以为希尔达的闯入会带来转机，听到这话后脸色更难看了。 「凭什么？」红头罩反问她。 「我可以和你交换，」希尔达举起的一只手缓慢的转了个方向点了点自己的怀里。 红头罩点了点头。 希尔达掏出毒藤女的研究手记，远远地丢了过去。红头罩能和她在企鹅人的实验室相遇，多半是在追查血清，这个能帮助他解开一些疑惑。 红头罩没有放松手上的控制，单手把它接了下来，他瞥了一眼封面，就把这份资料塞进了怀里，矮胖男人被他推向了希尔达的方向。 「他现在归你了。」 矮胖男人反应过来立马要逃，希尔达哪能让他得逞，迅速扑了上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结果了他的性命。 [刺杀合约-以血还血已完成] [+2000点] 当系统的通知到来的时候，希尔达感动得几乎要落泪，只觉得这是最千钧一髮的一次任务。 红头罩并未离开，他看着这一幕，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没想到堂堂市长竟然会在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干这些杀手勾当。」 希尔达听到这话一愣，倒是没有多惊慌，除非是把她当场抓住人赃俱获，否则这些义警们其实是拿她没什么办法的。 他们夜晚身份的证词不足以令所有人接受，白天的身份又没办法解释自己是为什么能得到这份情报。 但就这样被人简简单单地揭穿身份也令她有些不爽，希尔达为了维持住秘密身份还是做出了很多努力的，别的不说，丝袜现在还罩在她头上呢。 「首先，我不是杀手是刺客。」她先更正了自己的职业，然后回敬道，「其次，韦恩家的二少不也在这里吗？」 这波啊，这波是互掀以示友好。 红头罩在头罩下扯出了个狰狞的笑容，觉得拳头硬了。 希尔达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敌人最多能做的也就是用亚当威胁她，但是亚当作为系统的造物可以随时回归系统，希尔达可谓是全无弱点。 蝙蝠家就不同了，他们真实身份的连接过于紧密，拔出萝蔔带出泥，知道其中一个人的身份基本等于揭开了所有人的身份。 虽然红头罩和蝙蝠侠有着理念上的重大冲突，以至于每次见面都会大打出手，但杰森绝不想他因为自己而暴露身份。 犹豫了半晌，杰森还是没有选择动手，一是他不确定能不能留下刺客，二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任，他觉得她不会泄露他们的身份。 第22页 希尔达已经开始进行传送的操作了，自从她体会到了便利后，对这个技能的使用就越来越频繁，极大的改善了她对于其他人都有交通工具而自己只能靠腿的不满。 希尔达在心里计划，有空把剩下的两个俯瞰点也进行同步，它们分布在以韦恩塔为中心相反方向的两端，三个点结合使用她的机动速度就不再会是短板了。 杰森不明白为什么刺客对自己身份的揭露表现的如此淡然，自从他踏入义警这个行当以来，认识的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当成最深的秘密。復仇者联盟那帮人算是个例外，但他们本来也不蒙面。 他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问了。 在刺客消失前的一秒杰森得到了回答，「我从不逃避太阳。」1 ＊＊ 哥谭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希尔达拉开了窗帘，阳光给办公室里舖上了一层暖色。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一个月，非常幸运的是，这一个月里没有任何超反出来搞破坏，市政厅终于能纯靠自己把工资发下来，其中当然也包括市长的工资。 今天就是发薪日，希尔达作为市长，每个月能收到两万一千美元作为工资。同时，建材工厂的收益也到帐了。 希尔达拉开系统界面。 您的帐户当前余额为:［4000点］［27000美元］ 一打开她就发现在界面最中间的哥谭人民幸福度从-85涨到了-80。 「为什么幸福度涨了，这段时间我有干些什么吗？」希尔达疑惑地向系统询问。 「是因为红头罩的出现，他约束了犯罪巷地区的犯罪，」系统查阅记录后回答。 好耶！希尔达兴奋地一挥拳，胜利就在前方。她决定一鼓作气，调出了建筑板块。 对于基建游戏，不同的玩家有不同的玩法。有的玩家喜欢专精，把资源都投入在一个主建筑上；有的玩家广撒网，喜欢先把能点的都点一遍，希尔达是后者。 她略过工厂和警局，一眼就相中了路灯建设，市长已经不想再去修路灯了。 修缮路灯投入较小，回报却很高，两千成就点给希尔达带来的是幸福度从-80到-70的飞跃。 系统很好奇，「为什么区区路灯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不要小看路灯啊，你以为为什么大部分犯罪都是在黑暗的小巷里发生，光明给人带来的勇气可是很大的。除钻石区之外的地区，路灯大都被毁了，哪怕是进行了更换也多半撑不过一个星期，市政厅也没办法，索性就让他们坏着了。」 「而系统出品的路灯不会被损坏，这潜在降低了犯罪实施的可能性。」系统接上了希尔达的话茬。 希尔达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接下来希尔达瞄上了绿化带，她大手一挥把能换的全给换成了法国梧桐，它的叶片具吸收有毒气体和滞积灰尘的作用，希尔达认为哥谭非常需要这些。 哥谭常年乌云盖顶，而隔海相望的大都会却阳光灿烂，这显然不是气候问题能解释的。更大的原因是哥谭的污染排放，有害气体的随意排放才形成了厚重的黑云，也让蝙蝠灯有了幕布。 经过希尔达的一番操作，现在的状况是: 您的当前余额为:［0点］［27000美元］ 当前哥谭市人民幸福指数为:［-65］ 希尔达算了算，按照这个速度继续，一年之内就能回家，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系统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只能说：「希望如此吧。」 第13章 蝙蝠侠把油门踩到底，蝙蝠车咆哮着在哥谭的大街小巷间驰骋。十分钟前，神谕锁定了企鹅人和毒藤女的位置，位于郊区的一个已经被废弃多年的防空洞是他的目标。 此时的企鹅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站在试剂架前，举起一根试管，对着光观察其中盛放的萤光绿色液体。 「这就是还原出来的结果？」 实验室的负责人站在企鹅人侧后方，他点点头，「我们之前制造出的成品和研究资料基本上都在一号实验室被红头罩毁了，好在原始血清没有丢失，二次研究很顺利就推进到了最新的进度。」 「先不用继续研究了，加急制造一批这样的半成品血清。」企鹅人雄心满怀，如果真的能拥有一支超级士兵队伍，就算使用期限很短，缺陷很大，哥谭也将会归入他的掌控中。 「是。」负责人听令。 毒藤女坐在藤蔓构成的椅子上，她斜靠在试剂架旁，「既然你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 企鹅人小心地把试管放回架子上，「放心，我向来言出必行。」 这时，防空洞中兀然出现一道巨响，片刻后反射起一阵隆隆的回声。 企鹅人和毒藤女对视了一眼，企鹅人比了个手势，一名手下出列前去查看。 防空洞的大部分都位于地下，仅在地上留有一个狭窄的门用于出入。 由于海水的浸渍，哥谭远郊几乎都是盐硷地，蝙蝠车如同狂暴的巨兽般在起伏不定的盐硷地上几乎是跳跃着前进，靠近防空洞时，它没有降低速度，而是直接闯进去堵住了出入口。 要是希尔达看到这一幕，多半会感嘆，真不愧是父子俩，驾驶的风格简直是一脉相承。 防空洞通道中原本灯光晦暗，现在雪亮的车灯光幕穿透了通道，从极暗到极亮的迅速转变令企鹅人手下的眼睛来不及适应，短暂的失去了视觉。 第23页 蝙蝠车蝴蝶式车门大开，蝙蝠侠压低身体靠近企鹅人的手下，同时出拳勐击在他的小腹处，那里密布的神经带来的窒息般的剧痛令他一时间发不出声，身体弓成虾子状，蝙蝠侠左手顺势下敲，企鹅人的手下软倒在地，过程中没发出任何声音，一次完美的伏击。 防空洞特殊的构造能通过反射将任何声音传出超乎想像的距离，蝙蝠侠比出一个战术手势，随即悄无声息地向内部移动，罗宾紧随其后。 手下一直没有回报令企鹅人有些心神不定，他叮嘱了负责人加紧制造血清就准备离开这里。 正当他往出口处移动时，一道身影从通道中急掠而来，眨眼间控制住了企鹅人的行动，企鹅人有些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尖声叫道：「蝙蝠侠!」。 蝙蝠侠没分给他半分眼神，企鹅人的武力值在哥谭反派中属实排不上前列，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另一个方向，「毒藤女。」 毒藤女也被突如其来变化的局势惊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脸上却带着笑容，「你好啊，蝙蝠，你来的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罗宾接手企鹅人，威胁性地把长棍压在他的脖子上，蝙蝠侠得以全神贯注地面对毒藤女。 「干嘛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呢？」毒藤女还在说话，在她背后的阴影处一根藤蔓缓慢无声地靠近试管架。 蝙蝠侠注意到了这点，抽出爪勾枪对准血清试管发射，但藤蔓离的更近。他发射的瞬间就判断出结果，直接放弃争夺，身随心动，果断向着毒藤女暴射而去，却被一根枝条绊住了行动。 毒藤女拿到血清之后，抄起一个注射器毫不犹豫地就往静脉中注射，她在研究过程中已经做过初步实验，血清会逐渐被她的身体代谢掉，不会对她形成永久性伤害。 特殊的体质使毒藤女承受住了血清的改造，但也令她失去了意识，她周围的藤蔓向外四散，迅勐增长，很快就顶开了防空洞的穹顶，也把靠得最近的蝙蝠侠、罗宾及企鹅人带上了地面。 颠簸的藤蔓令罗宾不由得松开了对企鹅人的箝制，企鹅人见势就逃，几下窜进了自己的车里。 「我去追他。」罗宾大喊，只有这样他的声音才能压过地面塌陷的轰鸣。 说罢来不及等蝙蝠侠回復，他在左臂的屏幕上点了点，被蝙蝠车带来的r-cycle从烟尘中冲出，罗宾用几个微型炸弹炸开了一条路，跳上了摩托车向企鹅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炸出的缺口在几秒后就被新的藤蔓补上了，藤蔓还在迅速扩张，并开始了向着哥谭市区的缓慢移动。 ** 与此同时，希尔达正站在阿卡姆精神病院的最高处，这是第二个俯瞰点。 她挺立片刻后一跃而下。 雄鹰从希尔达的头顶掠过，嘶鸣声响彻云霄。她感受到凛冽的寒风托起她的头髮，她看到世界在极速地放大，最后她跌进稻草堆里，被短暂地包裹在安全的黑暗中。 希尔达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打开系统界面，她原本是想查阅一下最新的地图，但界面正中间的-70死死地抓住了她的眼球。 希尔达：！？ 「怎么会这样？」她在脑海里勐call系统，「幸福度增长了还会回落的吗？」 「当然会，你以为是在玩游戏吗？涨上去就可以不管了，人类在不同的影响下会有不同的情绪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系统回答。 「这次是受了什么影响？」 「是毒藤女，她给市民们带来了恐慌。」哥谭人民幸福度的每次涨跌都会在系统后台留下记录。 「只要把她给解决了，应该就能恢復正常了吧。」希尔达询问。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希尔达二话不说转身又爬上了阿卡姆俯瞰点，郊区没有会阻挡视线的高楼大厦，远处的烟尘滚滚一下子映入她的眼中。 ** 罗宾跟在企鹅人背后穷追不捨。 企鹅人非常狡猾地在哥谭郊区兜着圈子，一旦回到了市区，汽车的灵活机动性是远远比不上摩托车的，但如果在这样空旷无垠的地面上进行追逐，就是他所驾驶的大马力汽车的天下。 前方车窗中伸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企鹅人看着后视镜进行瞄准，罗宾以「s」形路线前进，避开了攻击。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突然，昏暗的盐硷地上大片地警灯亮起，警笛声迴旋在天空中，标着gcpd标志的警车堵住了企鹅人的去路。 企鹅人勐地把方向盘向左打到底，高速前进中的汽车抓地力不够导致车身向左侧剧烈倾斜，左后轮悬空，但改装过的电控系统控令它最终还是维持住了稳定，避开了包围圈。 罗宾早有预料，提前转向截住企鹅人，面对迎面撞来的汽车，他避也不避，俯身向前扔出一个炸弹吸附在车底，伴随着震天的爆炸声，汽车前底盘落地与地面擦出刺眼的火花，滑行上百米后停住。 「哐啷。」车门被从里面用力地推开，企鹅人用端枪的手法端着一把黑色长柄雨伞，探头探脑地下了车，看起来还想负隅顽抗。 罗宾抽出长棍准备应对，却看到一辆警车从企鹅人的后方驶来，一把将企鹅人撞飞了出去，他矮胖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头一歪，晕了过去。 罗宾：…… 警车停在了他的身边，车门打开，戈登从驾驶座下了车，他招唿道：「罗宾。」 第24页 「戈登警长，」罗宾点头示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一直在追踪企鹅人，」戈登指了指企鹅人还在冒烟的座驾，「今晚终于锁定了这个车牌。」 其他警车陆陆续续也开了过来，几位警员一手扶在侧腰上，小心翼翼地靠近倒地的企鹅人，把他手边的伞踢远了些，这才给他拷上了手铐。 警车的车灯把这片区域照得明亮如白昼，罗宾本来在盯着企鹅人防止他做什么小动作，却突然发现警车似乎和之前他看到的有些不太一样。 戈登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拍了拍身边警车的车前盖，「才改装过的，一般的警车可没有这么大的马力。」 「今年的拨款这么快就到了吗？」罗宾问。 由于哥谭的独特市情，gcpd的经费晚拨、拨不全很正常，甚至于根本不拨款欠到第二年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因此，戈登对局内有些警察收取贿赂的行为，只要不过分，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到这件事，戈登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他开口的速度有些慢，还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不……好像是走的市长的私人帐户？」 ** 市长正在千里迢迢地赶往事发地，望山跑死马说的真是没错。 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希尔达终于到达了藤蔓群的边缘，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她看着几乎可以被称之为遮天蔽日的藤蔓，根本抑制不住嘴角的抽搐。 「我这是……又穿越了？」 第14章 如纱般的月光下，触手状的藤蔓不断交织、狂舞。为了躲开攻击，希尔达在这些「触手间」蹦蹦跳跳的，感觉自己很像某个义大利籍水管工。 「她这是，」希尔达低头避开一根藤蔓才接着说下去，「什么情况？」 「100……」 「都什么时候了，别废话了赶紧行动起来。」希尔达打断它。 系统扫描的结果出来的非常快，「你还记得basm血清吗？」 「很难忘记，有事就直说吧。」 「毒藤女此刻体内就有着这种血清，血清的影响让她失去了控制。」希尔达自己也发现了，藤蔓的攻击虽说兇勐，但其实是无规则的，不然也不可能让她这么地躲开。 细细密密的藤蔓扭动着在地面上铺满了一层，柔软的藤蔓上很难立足，希尔达没踩稳向一侧歪倒，却正好躲过了两面夹击，「你不是说这个血清只会让人变成低配美国队长吗？」 「可能它在植物人身上的表现不太一样吧。」系统也只能给出猜测。 「我记得这种血清不是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吗？」希尔达问。 「根据检查来看，毒藤女的身体会在一天左右的时间里将血清代谢出体外。同样，到了那个时候藤蔓们应该也会恢復正常。」 听到这句话，希尔达奋力后退，想离开藤蔓的攻击范围，「那我还是一天之后再来吧。」 「恐怕不行，」系统说。 「为什么？郊区反正也没什么人在，让她在这发疯好了。」希尔达很不理解。 「你没感觉到吗？这些藤蔓并不是固定在这里的，它在移动。你看看小地图。」 希尔达用余光瞄了一眼，系统用金色的线标记出了藤蔓们的移动方向，按这个速度来看，30小时的时间大概能到市区。 她有些不解，「30个小时毒藤女都已经变回来了。」 「我让你看的不是这个，你再仔细看一下。」 系统用红色的圆圈出了她的建材工厂所在的位置，希尔达一下子看明白了，藤蔓是直线行动的，建材工厂恰好位于藤蔓到市区的这条直线的运动轨迹上。 「我去！」 希尔达被这个不幸的消息惊得有一瞬间的分神，一条藤蔓趁此机会把她抽出去三米远，摔在了另一条结实的藤蔓上。 ** 蝙蝠侠此刻也并不轻松，他驾驶着蝙蝠车在空旷的大地上飞驰，巨大的藤蔓在身后穷追勐打。他注意到追逐他的只有枝干，藤蔓的根部还是在坚定不移地往城区的方向移动。 蝙蝠车并不仅仅是一辆交通工具，它还搭载着一系列的重武器，蝙蝠侠按下按钮，侧翼打开，一架火神炮的炮口露了出来。 高强度地轰击将藤蔓磨灭，但迅速又有新的枝条补上。 对藤蔓的攻击影响很小，需要对毒藤女本体进行打击，蝙蝠侠做出了判断。 「滴滴。」通讯器响了。 耳机里传来罗宾的声音，「企鹅人已经被逮捕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毒藤女在以0.8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市区方向前进，预计将在30个小时后抵达，我需要一批强效除草剂。联繫戈登，做好准备疏散人群。」蝙蝠侠的声音冷静而沉着。 「了解，夜翼已经驾驶蝙蝠飞机前去支援了。」 蝙蝠侠操控蝙蝠车躲开一记抽击，龟裂的地面展现出了藤蔓的力道，「收到。」 ** 希尔达被甩到藤蔓上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被它牵连着带上了半空，有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她终于能够一窥战场的全貌，藤蔓群簇拥成类似海葵的形状，以毒藤女为中心向外蔓延。 从这个角度她能隐约从缝隙中看见毒藤女，她双眼紧闭，唇瓣惨白，被掩映在重重的藤蔓之后。 希尔达摸出匕首插进藤蔓中固定身体，试图向毒藤女的方向移动，但藤蔓舞动带来的颠簸令她寸步难行。 第25页 在与藤蔓的搏斗中，希尔达的小臂不慎被割出一道血痕，在她周围的藤蔓全都疯了似的向她涌来，希尔达连滚带爬十分狼狈地闪过了这次攻击后，立马调整护甲把这道伤口挡住，藤蔓的攻击速度显着缓慢了下来。 看样子这些藤蔓在变异后染上了鲨鱼的习性，会被血腥味吸引，也难怪即使是在主体陷入昏迷状态后，它们也会自主向城区移动，那里有着方圆几百里内最丰富的血气，想必在藤蔓们看来不亚于一桌满汉全席。 希尔达原本还以为是因为毒藤女这个激进的环保主义者对哥谭市的恨意就有这么大，在潜意识的状态下也要毁灭哥谭。 一滴液体从天而降滴在希尔达的身上，她下意识的抬头，几架漆着蝙蝠标志的无人机在天空中巡航，接触到液体的上层藤蔓开始枯萎，不再能支撑起她的重量，希尔达身体一空向下摔去。 夜翼坐在蝙蝠飞机的主控位上，微微皱眉。他刚才放出了无人机喷洒除草剂，但藤蔓太过密集，上层给中下层形成了遮蔽，效果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蝙蝠飞机围绕着藤蔓群盘旋，夜翼藉此了解了战场的大致情况，一个显眼的白色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夜翼虽然身在布鲁德海文，但在与罗宾的情报交换中也知道了哥谭新出道的这位颇为活跃的「刺客」，回想起罗宾提到他的次数，夜翼心说怎么哪都有你？ 虽然他有心想要接触一下，不过眼下还是这个海魔似的怪物更重要，夜翼暂且放下疑虑，进入通讯频道和蝙蝠侠联繫。 地面上，蝙蝠车后盖打开，超高分子量聚乙烯制造的绳索从其中电射而出，牢牢地钩住一条藤蔓，白朗宁重机枪为蝙蝠车轰开前路，它趁机绕着藤蔓群跑了一圈，将藤蔓们捆了个严实。 夜翼操控蝙蝠飞机停在了蝙蝠车正上空，按照计划甩下来一条同样材质的绳索连接在一起，随即发动机喷出火焰，蝙蝠飞机动力全开，试图拉动藤蔓群后退。 但很可惜的是，尝试并未建功。 ** 藤蔓铺天盖地的阴影下，希尔达又恢復到了最开始玩跳跳乐的状态，刺客的能力基本都是针对人形生物的，面对这种巨型怪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拖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转机。 一阵轰鸣声响起，希尔达扭头，是那辆熟悉的红色杜卡迪，闹得动静这么大，红头罩也收到消息赶到了现场。 机车无法靠近，红头罩把它停在了远处，孤身来到了希尔达身边，和她一起玩跳跳乐。 在互爆马甲之后他们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信赖关系。 希尔达伸手往下扯了扯头上的纸袋，它不太好固定，尤其是在这种不停活动的情况下。她今晚临到出门前才发现之前用的丝袜勾丝了，无奈之下只好先把下午加餐时的麦当劳包装袋拿来用用。 红头罩看着她这幅造型，表情就像被噎住了似的，半天才从喉咙里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还挺别致的。」 「管用就行，」希尔达倒是丝毫不以为意。 闲聊到此为止。 「有什么想法吗？」希尔达不报希望地询问道，蝙蝠飞机的无效尝试她也看见了，所以并不觉得只有一个人来的红头罩能有什么招数。 在取得了血清又从希尔达手上获取了毒藤女的研究笔记之后，红头罩加班加点到现在终于研制出了反式血清。它的效果是逆转注射时间在一天内的basm血清的反应，现在作为弹药被装填在一支□□内。 「别小看我，」红头罩反手指了指背上的□□，「只要击中毒藤女，砰，一切都结束了。」 一条藤蔓从侧面突然袭来，红头罩拔枪射击，三枪点射才将其打断。而他所使用的是□□40，威力大到一般人会用它来打猎，两个人一起仰望了一下被藤蔓挡的严严实实的毒藤女。 …… 希尔达心情还算轻松，她知道毒藤女是不可能以这种形态进入市区的，但一旁的红头罩表情凝重。 他们在藤蔓间躲闪，也被迫被藤蔓携裹着移动。 在绿色的海洋中，一块红色的血迹吸引了希尔达的注意力，这是她不久前受伤时滴落下来的血液。 「我有办法了，」希尔达想起了藤蔓的一条特性，「但是需要你把车借我一用。」她对红头罩说。 ？ 红头罩看向她。 「这些藤蔓会被血液吸引……」 话还没说完，红头罩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馊主意了，希尔达是想用自己吸引藤蔓们的注意力，给红头罩创造射击条件。 「不，」红头罩果断拒绝，他不做这种用自己以外人的命换其他人的命的事。无论刺客有着什么样的特殊能力，失血过多都毫无疑问会导致死亡。 「除非你告诉我这附近有一个养殖场或者屠宰场什么的，不然这应该是最有效快速的办法。」 「让我来做这个诱饵，」红头罩提出另一个方案。 「然后我来瞄准？实话告诉你我对枪唯一的用法就是抡起来打人。」希尔达无奈的摊摊手。 「我可以提供血包，它总不会还挑食吧。」 「很可惜，只接受新鲜血液，并且我们现在恐怕不需要一个头晕眼花的狙击手。」希尔达提前否决了红头罩可能会提出的用他的血的提议。 希尔达心里清楚，她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这里其他任何人都可能有死亡的风险，只有她是绝对能保证生还的。 第26页 红头罩一时哑然。 他沉默了几秒钟，从夹克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丢给希尔达，「别死了。」 第15章 希尔达在盐硷地上狂飙，汩汩流动的血液顺着她的衣领向下蔓延，新鲜的液体不断涌出覆盖上被风吹干的部分，她怕血量太少了吸引力不够，直接下狠劲在脖子上划了一道。 显然对于藤蔓来说开了袋的小零食比装在铁皮里的小零食更有吸引力，证据是虽然藤蔓的根部还是目标不变，但其他浮动的枝条纷纷往希尔达袭来，完全放弃了蝙蝠侠。 一个健康成年人一次性失血超过800毫升就会出现面色苍白、四肢冰冷、全身无力等症状；失血量达到1500毫升时就可能会导致大脑供血不足，从而出现意识模煳乃至昏迷的情况。 但这些问题在希尔达身上全无展现，唯一能表现出她正在大量失血的只有刀口边隐隐泛白的皮肤。 车速已经提至最快，希尔达双手紧握车把，杜卡迪的车身微微颤抖，一个没控制住就会失控，血条逐渐滑落而她空不出手拿药，好在希尔达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原本只挖了两个洞看路的麦当劳纸袋上出现了第三个洞，这是她在飙车之前就戳开的，在行动过程中她一直叼着一支药剂，到了这个血条快清零的时候终于仰头喝了下去，丝血瞬间拉满。 ** 藤蔓们的注意力都被希尔达吸引走之后，红头罩得以稳定地站在地面上，却不退反进。□□的有效射程一般在100米内，他这把经过改造但也不超过150米，红头罩想要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在一个深入藤蔓群的位置上，红头罩终于满意地停住了脚步。他右手向后伸，抽出被固定在枪背带上的□□。 红头罩将枪托紧贴在肩关节内侧，头部稍微□□，右眼与瞄准线重合，保持着标准的立姿射击姿势紧盯毒藤女所在的位置，等待着机会。 ** 死咬着蝙蝠侠的藤蔓突然间转移了目标，蝙蝠侠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件令人不解的事。 按常理来说藤蔓们会被吸引走显然是因为出现了更能吸引它们的事物，可是能吸引植物的会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化肥？ 蝙蝠侠与藤蔓的激战主要发生在驾驶蝙蝠车的时候，并未流过血所以也无从得知它们的新习性，毕竟以往毒藤女身边的植物并未表现出嗜血的症状，但这也不妨碍他调转车头，向着藤蔓的方向准备去一探究竟。 ** 蝙蝠飞机原本一直在藤蔓所触及不到的高空进行飞行，但在行动失败之后，夜翼就压低了飞行高度，环绕藤蔓群试图寻找出破绽。 藤蔓几次想要打下这个烦人的傢伙，但败在夜翼的「眼镜蛇机动」和「赫伯斯特壁蹬」之下，此刻，机械造物竟然显得比生物更加灵活。 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 今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这也让两公里开外的点点灯光落入夜翼的眼中。 在夜翼记忆中这一片应该都是无人之地，他震惊地拉大屏幕上的画面，那是一个建材加工厂，厂房内灯火通明，俨然是夜班员工在热火朝天的工作。 藤蔓群的移动仿佛不可阻挡，按这个趋势，这家工厂看不见今天的太阳。 疏忽间，又有一条藤蔓对他进行了攻击，夜翼在间不容髮之际做出了炫技般的「殷麦曼反转」，这是一个在拉升高度的同时会导致战机逆转飞行方向的机动动作，蝙蝠飞机顺势向工厂飞去。 他需要完成人员的疏散工作。 ** 红头罩死死地盯着目标，藤蔓交错、滑动，终于在它们被吸引得向一侧倒伏的时候抓住了那一丝的缝隙。 他扣下扳机。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枪响，□□的枪口跳动，一枚注射式麻醉弹冲出弹膛，它飞过重重藤蔓，准确地射中了毒藤女暴露在外的身体。注射针刺入，弹体内的发火管击发，点燃了注射火药，压迫药囊针孔封闭处破裂，药液被注入进毒藤女体内。 反式血清成效显着，几乎是在注入的瞬间，藤蔓群就抽搐着缩小，一分钟不到，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毒藤女失去了藤蔓群的保护跌落在地。 红头罩放下□□松了口气，他向毒藤女的方向走近。 ** 希尔达第二次补满的血条逐渐下降到岌岌可危的界限，她正在考虑如何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够到位于大腿的腰带，还没等她实施行动，希尔达就察觉到一直步步紧逼的藤蔓消失了。 她二话不说先停车喝了一瓶血药，这才回头看去，空旷的大地上只有毒藤女躺在地上，硕大无朋的藤蔓如同幻梦一般消失了，看样子红头罩是成功了。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绿色地狱] [+2000点] 藤蔓消失的瞬间系统的提示音同步出现，希尔达心说这也算是一个成就？如果毒藤女算，那企鹅人呢？稻草人呢？罗马人呢？黑面具？…… 想着，希尔达重新打燃发动机，调转车身向毒藤女驰去。 ** 还没等蝙蝠侠顺着藤蔓到达末端，一切就都结束了。 蝙蝠车剎停，蝙蝠侠通过侧面的车窗能看见有两道非常容易辨别的身影在靠近毒藤女，白色的显然是刺客，而脑袋上顶个红桶的是最近才回归，蝙蝠侠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的二儿子，现在他们俩凑在一起了。 第27页 蝙蝠侠忍住一声要嘆出口的气，推开车门，也走向毒藤女的身边。 ** 希尔达和红头罩率先完成会师。 希尔达翻身下车，将杜卡迪的钥匙还给红头罩，他随手接了下来。 红头罩上下扫视着希尔达的全身，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但脖子上的刀口显眼非常，红头罩以前只在尸体上见过类似的伤。 希尔达穿着十分严实，露出来的除了脖子就只有双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红头罩看着她的手总感觉有些苍白。 「有什么问题吗？」希尔达有些不解。 红头罩没有把关心说出口的习惯，他状似不经意地丢了瓶特效药剂给希尔达，随便找了个话题，「你的纸袋要裂了。」 其实因为他们两个已经知道了彼此之间的底细，本来应该用不上这层欲盖弥彰的伪装，但是红头罩看见了正在往这边来的蝙蝠侠。 希尔达接住药剂后，伸手摸了摸脸，红头罩说的没错，她在纸袋上抠的三个洞现在有要合为一体的趋势。麦当劳纸袋的坚持时间远不如它的前任们，幸好纸袋有很多个面，希尔达转动纸袋把裂开的部分转到脑后。 纸袋的这一面是完好无损的，希尔达此刻眼前一片漆黑，她用瞎子摸人长相的那种手法隔着一层纸找到了自己的眼睛，开始钻洞。 这时候，蝙蝠侠也到了。 蝙蝠侠一看到他们一个人脖子上带着一道新鲜的刀伤，另一个手上还提着把□□，就明白了过程。 他并不是来找麻烦的，蝙蝠侠自己心里有数，在这次毒藤女的事件里他实在是没帮上多大的忙。 眼前刺客还在和纸袋斗争，红头罩看见他摆出了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拒绝交流态度。 但是收尾必须得做。 蝙蝠侠心平气和地开口，「毒藤女需要被带回阿卡姆。」 红头罩语气里带着阴阳怪气，「修生养息然后等着再次越狱？」 「只有法庭才有审判的权利。」这样的争论已经出现过好几遍了，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希尔达终于成功了，恢復视力看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父子吵架。她不想介入其中，悄悄后退了几步，开始进行传送操作。 「你说呢？」红头罩争到兴起想寻求其他人的支持，就看见希尔达的身影已经消失。 ＊＊ 阿卡姆俯瞰点是希尔达传送选择的目标地，她坐在屋顶，打开了系统界面，恢復到了-65的幸福度让她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如果毒藤女再次越狱造成了灾难，幸福度还是会跌回去的。」系统突然开口。 「我知道，要不然我等在这干嘛？」 「你是打算暗杀毒藤女吗？」 「目前倒还没这个想法，我留着她还另有他用。」希尔达矢口否认。 「那你怎么保证她不会越狱呢?」 「山人自有妙计，」希尔达信心满满。 「说来为什么毒藤女在郊区发难也会让幸福度降低？根本没有波及到他们啊。」希尔达想起这个困惑了她整场战斗的问题。 「应该庆幸还好是在郊区，才只跌了五分。根据我的经验，如果发生在市中心，应该会跌20分左右。」 「……那还真得庆幸了。」 就在一人一统闲聊的这一会儿，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蝙蝠车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果然不出希尔达所料，最后还是蝙蝠侠把毒藤女押送到了阿卡姆。她开着鹰眼，遥遥地监视着他的行动。 确定了毒藤女住哪间牢房之后，希尔达在地图上将它的位置标註了出来。 等到蝙蝠侠离开之后，希尔达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准备前往毒藤女的牢房。 毒藤女还没有清醒，但身上并没有显着的伤痕，她昏迷是因为还有微量的血清残留在血管里。 为了防止黑客入侵，牢房的门沿用传统的机械锁，只是在材料方面做了加强。希尔达在手指上转了转路上弄来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她相当细緻地给毒藤女带来了一些不致命但能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行动的伤势。 「这就是你的妙计？」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是啊，你能否认这是个好办法吗？红头罩说得对，这些超反回阿卡姆就是来休整的，一旦恢復了就要再次越狱。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多休整一会儿。」希尔达仔细的就像是在完成工作，走出毒藤女的牢房之后还不忘回身把锁重新锁上。 哥谭有名有姓的超反基本都关在同一层，希尔达一路巡视，无视两边囚犯的挑衅，找到了企鹅人。 企鹅人已经恢復了清醒，他的身上还带着被车撞出的伤，希尔达看着他，发出了一声可以被称之为狞笑的笑声，她掰了掰指骨，进入了牢房。 等到希尔达踏出牢房的时候，企鹅人已经又陷入了混沌之中，估计在三个月内都没法思考越狱的事了。 第16章 局外人pov 一抹初阳突破了黑夜的封锁出现在地平线上，几缕晨光将天空中的云照出了火焰般的颜色，黎明来临了。 里奥站在大门前，从牛仔裤后兜里掏出一包香菸，他从里面拿出一支烟，小心地撕开捲菸纸，将其中的菸丝直接倒进嘴里，压在舌下片刻后勐地嚼了几下，然后长长地唿出了口气，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用点燃的方式抽过烟了。 第28页 正当里奥享受这难得的放松时刻的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一声招唿，「嘿，该上工了。」 里奥连声答应，珍惜地把还剩下半只的香菸卷好放回烟盒中，步履匆匆地进入了工厂的大门。 里奥是哥谭市内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混混，他的经歷就是标准的哥谭底层穷人成长过程。 爹是赌棍，妈是流莺，刚学会走路就开始偷东西，小学毕业之后加入当地□□，主要词彙量集中在各式脏话和违法交易术语上，靠收保护费过活，可以预见到在几年内就会因为某场斗殴丢掉性命。 这样的生活轨迹终止在了哥谭郊区的一座工厂建成的那一刻。 近一个月前，里奥正在去收保护费的路上，同伴杰夫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犯罪巷最近出现的「头罩帮」，里奥敷衍地点点头。杰夫并没有在意他的反应，一个人也能兴致勃勃地从底层打手说到首领红头罩，等杰夫意识到里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给过他哪怕是最简单的回覆的时候，里奥已经消失很久了。 里奥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刻，他记得他和杰夫一起走在一个阴森的小巷子里，路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损坏了，他一路上都提着心，生怕遇上同行，突然眼前一花就换了个环境。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一栋灰色的建筑物，似乎是什么工厂，四角的高压钠灯发出的金白色光照亮了他所在的这片空地，里奥并不孤独，他的身边还有着上百号人。 还没等里奥继续观察，几下锣钹的响声把他吓得一惊，他下意识朝发声处看去。 那是一个大约三米高的台子，上面站着一个金髮碧眼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如果里奥去过市政厅，就会发现眼前的男人俨然就是新市长的贴身秘书，但现在他只能在心里管这个人叫金髮佬。 里奥的视力不错，他看到金髮佬张了嘴，但是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不是所有人在突然换了个地方的时候都能保持住一定的冷静的，这片地方充斥着哥谭各个不同区的独特脏话。 金髮佬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收」的手势，里奥原本还在暗自嘲笑他的自信，但下一刻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里奥试着张了张嘴，他的上下两片嘴唇仿佛被强力胶水黏上了一样，紧紧闭合着。 金髮佬重新开始说话，这次他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大家好，欢迎来到这里，我的名字是亚当·霍尔，请叫我霍尔先生。首先，我身后的就是大家即将工作的地方，你们将被按照特长的不同安排到不同岗位上……」 「砰！」一道枪声惊起了几只飞鸟，金髮佬的讲话被打断了。子弹并不是从里奥□□里发出的，但他认识开枪的那个傢伙——「斗牛查德」，他脾气暴躁的像头斗牛一样，因此得了这个外号。 这么短的距离内金髮佬做不出任何反应，里奥觉得他多半要栽，但倒地不起的竟然是查德，那颗子弹逆转轨迹回到了弹膛之中，冲击力让它在其中爆炸，产生的热浪灼伤了查德的右手。 霍尔先生没在意这个小插曲，仍然保持着笑容，里奥发现他身边不少人的表情都变得平和了起来。 「……在开始工作之前我先说几条规则，第一，工厂内禁止互相伤害；第二，请按时完成所分配的生产任务；第三，工厂二十四小时不停工，早班时间为8：00-20：00，晚班时间为20：00-次日8：00，中途休息一小时；第四，食堂会提供一日三餐，请按时用餐；第五，员工均需居住在宿舍内，每月两天的假期时间除外；第五，厂区内禁止明火，若有违反者后果自负。以上就是我要说的全部内容，在这里提前预祝大家工作生活愉快，谢谢大家。」话音刚落，霍尔先生就直接消失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命，有些人尝试离开，但他们纷纷在离工厂五十米的地方碰壁了，无论哪个方向都是如此，仿佛被隔离在这一片区域内，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回来。 在工厂里工作非常辛苦，里奥负责的部分是将流水线上生产的货物移动到打包的机器上，工作十二个小时后基本是倒床就睡的程度。 其他人基本上也都是这样，给每个人分配的工作都正好踩在体力极限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霍尔先生显露出的能力太过诡异，没有任何人敢于触碰他所说的五条规则。 ** 在重复性的劳动下，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里奥收到了一笔钱，虽然只有2750美元，堪堪达到平均工资，但还是令他非常惊讶，他原本以为被抓到这里来基本等于被拐到黑煤窑，没想到居然好像还真是在用劳动换取报酬。 按规定，每个月有两天休假时间，里奥准备用来回趟家。 他先回到东区，车站出来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右转，再直走到第七个口子左转第三家就是他的家。 里奥熟门熟路地挪开门口的盆栽，下面是一块有些松动的地砖，他抽出了地砖，一把钥匙就在底下。 开门后，迎面而来的是一把扫帚，伴随着尖利的骂声，「你死哪去了？这么久不着家你是死的外面了，和你那个死鬼爹一模一样。」 里奥接下扫帚，条件反射性地回嘴，「去哪关你什么事，我肯定活得还是要比你久一点的。」 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走出来，她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妆容精緻但也挡不住脸上的疲惫，她就是里奥的母亲。里奥的赌棍父亲早在他七岁的时候就被高利贷的人带走了，从此再也没有音讯，里奥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 第29页 互骂也是母子二人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工厂的一个月内没有这个，里奥还觉得有几分寂寞。 骂归骂，里奥的母亲还是很关心他的，她围着里奥转了几圈，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狐疑的神态，「你是去哪里享福了，养的胖了一圈。」 里奥想想自己干的那些活，感觉有被冒犯到，「你在瞎说些什么？」他一边向卫生间走去，那里有着他们家唯一的一块镜子。 嵌在洗手池前的镜子灰濛濛的，还碎了一个角，但这并不妨碍它倒映出里奥的样子。镜子里的他只能说是健康，要是和一个月前他那副瘦不拉几的样子比倒确实是胖了。 这也很正常，虽然在工厂里需要做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但也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而且因为过于疲惫，下班之后只想睡觉，没工夫搞什么其他的事，身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自然就会健康起来。 如果希尔达在这里她就会告诉里奥，在大洋彼岸的某个国家，这种行为一般被称之为劳改。 **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里奥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去，想到外号从「斗牛」变成「独臂」的查德，他打了个寒战，还是乘上了前往郊区的电车。 虽然是选择了回工厂，但他还是磨蹭到了最后一班电车发车的时间，直到十一点四十多才到达目的地。 里奥站在一个月前霍尔先生开大会的地方四处张望，工厂里并没有点起几盏灯，看来选择不回来的人占大多数。也难怪，虽然会发工资，但累死累活的工作哪有买卖违禁药物或者打劫来钱快，况且霍尔先生这一个月都没露过面，威慑力大大减弱。 里奥心里也打着小九九，如果那些人能够逃脱的话，他也没必要遵守霍尔先生的规则。 里奥站在空地上等待着，他不耐烦的用脚在地上打着拍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来到了新旧两天的交替点，在第二天的第一秒，「刷！」的一下，所有没回工厂的人都突然出现在了空地上，他们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里奥吓得后退几步，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眼尖地在人群中发现了罗斯的红髮，罗斯是和里奥同一个工种，他们有时在工作间隙会搭一两句话。 里奥跨过一地身体，在罗斯身边蹲下，「你怎么了？是见到霍尔先生了吗罗斯？」 罗斯人倒是清醒的，他摇摇头想说话却张不开嘴，里奥这才注意到所有躺在地上的人嘴都是紧闭的，在他们的脸上都有着「7天」的印章。 里奥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很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既然等到了结果，确定了不能违逆霍尔先生，里奥就不准备再在外面吹冷风了，他后退几步转身往自己的宿舍走去，明天还有早班，他必须保持充沛的精力。 相比于其他人，里奥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随遇而安，或者说是认命。 第17章 卡迈恩·法尔科内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缓慢地摩梭着大拇指上象徵着法尔科内家族的戒指，一水黑西装的下属们站在办公桌前噤若寒蝉，办公室里静得落针可闻。 他的身后的地图上象徵着「罗马帝国」势力范围的黑色旗子增加了不少，但法尔科内的脸色却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几天前，企鹅人再次被逮捕入狱，法尔科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要大笑三声。 企鹅人所掌控的科波特家族是哥谭的四大家族之一，理所当然也占有着哥谭航运的部分控制权，但他在这个港口计划扩张的关键时刻入狱，几乎就是宣告了离开赛场。 法尔科内那时相当自负地认为，接替科波特家族舍他其谁？ 这几天来他积极地派出手下联繫其他家族，试图趁势在航运上分一杯羹，却接连碰壁，即使是侵吞了不少原本属于企鹅人的地盘也没法抚平他心中的怒意。 「安德烈。」法尔科内冷冷地喊出副手的名字。 站在最左边的一个「黑西装」连忙上前，「是。」 「准备一份礼物送到市长办公室，暗示一下。」 「明白。」 法尔科内原本不打算这么频繁地和市长联繫，但在几乎被所有本地家族拒绝的当下，蚊子再小也是肉，盟友再菜也比没有强。 安德烈的效率相当高，也有可能是不想再触怒法尔科内，两个小时后，市政厅就收到了这份法尔科内家族的「馈赠」。 希尔达本着不主动不拒绝不回应的作风收下了。 她在用手在桌面上撑着下巴，看着熟悉的黑色皮箱感嘆，「罗马人还真是我的运输大队长。」 系统再次提醒道:「一个好市长是不会和□□勾结的。」 「放心，我还没忘。况且这些扎根哥谭多年的老牌家族也是我掌权道路上的一道巨大阻碍，迟早得把他们都斗倒，谁家市长能决定的最大事项是市政厅每日菜单啊。」 希尔达打开建设界面，法尔科内的这份礼物给她增加了2000成就点，真是及时雨。 她在地图上扫视两圈，最终还是选择花4000成就点升级建材工厂，市长破零没几天的余额又回归了原位。 希尔达边哼着歌边点下确定，仔细一听她哼的好像是「邻居有粮我有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一旁在埋头工作的亚当放下笔看了看手錶后打断了她，「霍尔市长，时间快到了。」 第30页 希尔达点头应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法尔科内不过是个小插曲，解决之后还得继续今天的日程——开会。 开会是一个市长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开会的市长生活是不完整的，也只有希尔达这样不太称职的市长才会把市政厅第一次全体会议拖到现在。 亚当在前头带路，在市政厅一个多月以来希尔达最熟悉的一条路是从办公室到食堂。 市政大楼是有着自己的大会议室的，而且在诸任市长的不断改造下风格越来越奇异。 希尔达原本以为市长办公室已经够夸张了，在层高三米的房间中安装一般在挑高层的别墅里才会使用的枝形吊灯，她每次路过灯底下的时候都很担心会碰到头，没想到会议室更是离谱。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在室内弄四根顶天立地的罗马柱啊！还在旁边铺红地毯？ 希尔达是卡着点到的，等她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其他人基本已经到齐了，大家都对会议室里的装潢习以为常，仿佛在说：啊对对对，会议室里当然要有罗马柱。 希尔达憋着满肚子的吐槽没处说。 负责会议开场的还是亚当，他几乎包揽了一切不需要市长亲身去做的事务，职员们对他已经相当熟悉。 希尔达也趁此机会把脸和文件上的人名对上了号，每天都问第二天菜单的是食堂总管艾伦·希尔、经常上报路灯又坏了的是负责市政的安娜·史密斯、在市长的命令下含泪把草坪改成了菜园的是园丁艾利克斯·戴维斯…… 等她对应的差不多的时候，轮到市长该上台讲两句了。 「大家好，我是希尔达·霍尔。直到现在才召开这次会议……」 希尔达说了一些废话套话，在她的发言中只有一个重点，那就是哥谭市这个季度的发展要着重在航运上。 对于哥谭的发展前景希尔达是做出过思考的，想要提升人民幸福度降低犯罪率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经济的提升，一个城市想要发展经济无非从旅游、农业、商业这几个大方向下手。 以哥谭市的声名在外，旅游暂时是别想了；农业的发展需要肥沃的土地，而哥谭被盐硷地包围着，也是个几乎不可能的选择。 希尔达思来想去只有商业稍微有点希望，但目前有机会能让她插手的只有因为企鹅人入狱而出现了空缺的海运部分。 说出来可能有人会不信，哥谭的gdp总量并不低，甚至在全美城市排名中也是相当靠前的，但这是在包括了哥谭市内几家垄断性的大托拉斯的情况下，而这些公司几乎都逃税，使得市政厅年年赤贫度日。 职员们对希尔达的计划听得十分认真，或者至少表现出来了认真的样子。希尔达相当理解他们，毕竟市政厅已经很久没干成过除了官商勾结、徇私枉法以外的事了。她也不需要她们发挥出多少主观能动性，只要够听话就足够了。 希尔达的演讲结束后安娜·史密斯带头鼓掌，还用胳膊肘拄了两下一旁发呆的彼得森，后者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 阿卡姆病院。 希尔达熟门熟路地摸到企鹅人牢门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他的状态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企鹅人毕竟不是超能力罪犯，恢復的速度还是很慢的。 不像隔壁毒藤女，看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希尔达进去又给她补了几下。 白天希尔达在市政厅里做出的计划很大程度上都基于一个重要基础——企鹅人缺席导致科波特家族暂时性的群龙无首，要是他恢復了，市长就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位于阿卡姆的传送点让希尔达的来访十分方便，这几天里她没事就会来一趟，主要就是为了看望企鹅人，毒藤女都只是顺带的。 无视了企鹅人的叫骂，希尔达准备离开，升级过后的建材工厂她还没有亲眼见过，非常好奇是怎么样的升级能让幸福度上升十分。 她一转身，一堵黑色的墙正正抵在她的眼前，希尔达被吓了一跳，冒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为什么企鹅人突然闭嘴了。 面前是蝙蝠侠，左边挡着的是罗宾，右边站着的夜翼还保持着微笑，希尔达心说这是一家三口都来抓她来了，整挺好，抓住之后直接无缝衔接进阿卡姆。 此时此刻只有传送能救得她的性命，为了发动它还需要争取十秒钟的时间。 蝙蝠侠是见识过她的传送能力的，他的初步判断是和魔法测有关，而魔法侧的人想要发动能力基本上都需要有动作或是语言的指引，他此刻正在死死盯着希尔达，随时准备打断。 但希尔达其实并不需要这些。 夜翼先打了个招唿，「嗨，刺客对吗？」他的语气好似还有点疑惑，这是夜翼第一次和希尔达面对面，之前罗宾也没有告诉过他在兜帽下刺客是个什么形象。 麦当劳纸袋早已阵亡，希尔达弄了一块黑布，下定决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就挡脸了，和其他人统一的多米诺面具比起来显得她十分不专业。 这块黑布是正方形的，希尔达把它按对角线摺叠后，抓住长边的两个角在脑后打了一个结，遮住了下半张脸。 效果还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看起来很像国产古装电视剧里的劫道山贼。 「是我，」希尔达回应道。 夜翼还显得有点懵逼，罗宾虽然也没有真正和她见过面，但在监控中早已习惯希尔达的各种打扮，他接口道：「你为什么要潜入阿卡姆？」 第31页 早在希尔达第一次进入的时候他们就通过监控发现了，只是希尔达来的时间并不固定，直到今天才堵住她。 希尔达偏头示意了一下企鹅人，「很难看出来吗？」 「你和他有仇？」罗宾非常疑惑，很难想像有人不辞辛苦进入阿卡姆就是为了时不时打一顿里面的罪犯。 要知道阿卡姆并不是那么好潜入的，虽然超反们进进出出简单得好像和上厕所没什么两样，但蝙蝠侠对阿卡姆进行了大量投入，如果以监狱的标准来看，阿卡姆足以笑傲全国所有其他监狱。 「不，并没有，」希尔达在心里补充，如果不算间接因为他损失了5000点的事的话。 「你的目的是什么？」蝙蝠侠终于开口。 「韦恩塔上见面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了，我的目的是帮助哥谭人民走向幸福未来。」 这种类型的答案对于三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大部分反派的宣言都是创造更美好的世界，很少有人直白地说我就是要搞破坏，就是要大毁灭。 对于这类思想自成体系的人而言，其他人说是说不通的，蝙蝠侠一般的办法也只能从□□上阻止他们的行动。 夜翼和罗宾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摆出了架势，但眨眼间希尔达就凭空消失了，只剩下牢房里一直关注这边的企鹅人和他们面面相觑。 第18章 夜色厚重，月亮都隐入了云层之中，天空中只有几点星光微微闪烁。 希尔达站在规模扩大了三倍不止的工厂门外向里张望。 哥谭市内现在只有两个传送的目的地供她选择，排除有蝙蝠在的阿卡姆，希尔达只能去韦恩塔。 韦恩塔在哥谭市中心，从韦恩塔上下来之后，她想去位于郊区的工厂还得先坐电车到终点站，再靠双腿走到目的地，这一趟折腾下来时间已近深夜。 与最开始那栋有点简陋的灰色建筑相比，升级过后的工厂几乎可以被称唿为是建材产业园了。 希尔达迈步走进。 路上空荡荡一片，只有厂房里还亮着灯光。新出现的建筑外观以淡蓝色为主，整齐地排布在灰色工厂的附近。 看起来这次升级不仅是扩大了规模，还丰富了能够生产的种类。 规模扩大，种类丰富，这也代表了对更多劳动力的需求。希尔达大致预估了一下，升级后的产业园基本可以容纳下东区大部分的底层无业游民。 但同样，园区生产出来的材料数量也是工厂远远所不能比的，只有哥谭一座城市恐怕是吞不下这么大数目的建材，希尔达的计划是将它们对外出售。 大都会、纽约……经常被超反肆虐的城市并不少，他们也很需要存储大量建材以备重建城市。而在哥谭这座沿海城市里，想要做到向外发展，航运是不可或缺的。 对于希尔达来说，插手哥谭港是势在必行。 ** 蝙蝠洞。 一无所获的三只夜行动物回到巢穴，蝙蝠侠靠在桌边摘下头盔，揉了揉太阳穴。 「魔法侧的可能性基本排除，还剩下两种最大的可能，后天变异和变种人，」布鲁斯说。 夜翼举手，「变种人也可以被排除了，」他从卡里棍尾端拆下一个开启状态的变种人抑制器展示出来。 变种人，特别是强大的变种人在哥谭并不常见，他们通常都被搅进了x战警和兄弟会的事端里，所以变种人抑制器并不是夜翼的常驻装备。 这次是因为在休年假回哥谭之前，夜翼正好逮捕了一个犯案的变种人，变种人抑制器还没来得及拆下来。 罗宾在蝙蝠电脑前坐下，把键盘拉到自己的面前，调出刺客的档案进行修改，完成之后他做出了一个总结。 「代号刺客，从声音上判断性别为女，身高约为5.7英尺，经常使用的武器是固定在双手手腕上的两把袖剑，同时会携带包括一把长剑、五柄飞刀、一把匕首在内的冷兵器。能力方面，拥有很强的爬跃技巧；具有隐身能力，但似乎能力发动期间不能移动；传送能力，限制不明，发动条件不明。」 夜翼在罗宾身边坐下来，随手摘下了面具，「看起来她的大部分能力似乎都是为了逃跑准备的。」 罗宾端起咖啡杯，出门之前倒的咖啡现在已经一点温度都没有了。他喝了一口，感觉一股寒气从喉咙顺到胃里，激得他更清醒了几分。 「这确实让她变得很难追踪，至今我们还是对她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罗宾回答。 「她表现出了对疼痛的低感知性。」布鲁斯抱臂补充道，他想起了在冰山餐厅的那次战斗。 「无痛症？不，不对，」迪克提出了一个假设，随即就摇摇头自己否定了。 患有无痛症的人会对有害刺激丧失警觉，这让他们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任何小伤口都有可能会变成大危险，更别提参与夜间活动时了。 「变异带来的后遗症？」迪克眨眼间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后天的变异无论是人为改造还是意外，痛觉的消失都不太可能会是想要得到的结果。 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打断了迪克进一步的想像，神谕发来了一封邮件。 罗宾顺手点开，里面是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开始播放，首先呈现在眼前的是哥谭市的夜景，没过多久，画面被拉大再拉大，最终停留在一扇窗前。 第32页 神谕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这里是市长在市政厅的档案上登记的住址，只有这一个摄像头能勉强拍到室内的场景。」 接下来都是这个固定机位的画面，罗宾把进度条拖回视频中段，敲下暂停键。 迪克摸了摸下巴，皱着眉说道：「怎么说呢，虽然看起来摆设都齐全，但就是没有居住的感觉，更像是一间样板房。」 罗宾点点头，「对，房间里属于个人的物品几乎没有，这很奇怪。」 会有这种感觉的人要么是处于一段旅行之中不想留下自己的私人物品，要么就是个正在被追捕的在逃通缉犯不敢留下，而市长目前看来不符合其中任何一种。 「档案里显示，市长和她的秘书亚当·霍尔一起居住，这位秘书非常神秘，他的过去就连芭芭拉都挖不出来，他们之间肯定有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繫。」布鲁斯也加入了讨论。 「兄妹？夫妻？父女？」迪克开玩笑般提出的假设一个比一个离谱。 …… 一时间，蝙蝠洞里一只蝙蝠两只小鸟都陷入了沉思。 ** 被蝙蝠们怀疑的秘书先生现在正在草拟文书，霍尔市长相当雷厉风行，昨天宣布目标，今天就要准备开始行动。 哥谭的本地家族们掌控港口的方法是股份制，他们以占股的多少来对应瓜分运力的大小。 霍尔市长想要做的是以哥谭政府的名义收购科波特家族的部分股份，企鹅人入狱，科波特的部分很容易解决，剩下的就只有徵求其他家族的同意。 还好今年自新市长上任以来哥谭还没有反派搞出轰塌半座城的事，不然市政府还真拿不出这笔钱。 亚当现在在写的就是要寄给其他家族的徵求信，按理说二十一世纪已经进入了信息化时代，完全可以通过网络商讨，但这些家族以自己家的歷史为傲，大搞封建糟粕，重要事项只接受信件来往。 几封大略相同，只有抬头不一样的信件很快写完，亚当把它们递给霍尔市长，市长正叼着笔发呆，接过来扫了一眼就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这些信件都得他亲自到邮局寄出去，回来的路上可以顺便帮霍尔市长带一份kfc出的新套餐，她最近吃腻麦当劳了，亚当反手带上市长办公室的门，在心里盘算着。 「早上好，霍尔先生。」打招唿的是安娜·史密斯，这段时间里她每天路过市长办公室三回，就是为了能在市长和秘书先生面前混个脸熟。 「你好，史密斯小姐。」亚当微笑点头。 今天又是平常的一天。 ** 今天真是太不平常了，戈登一口气把一支烟从头吸到尾，长长的菸灰抖了两下掉在了他的裤子上，他冷静地想。 不久前，哥谭总局收到了霍尔市长的一笔私人贊助，戈登一边觉得太阳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打西边出来了，一边手脚麻利地用这笔钱迅速升级了警局的装备，这样万一市长后悔了也没法要回去。 几天过去了，还没有市长要后悔的迹象，戈登也从半信半疑到逐渐放下心来，过去的几任市长实在是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今天是gcpd东区分局述职的日子，戈登本已做好了看到一份惨不忍睹的报告的准备。 毕竟东区是黑恶势力最为猖獗的一个区，gcpd在那里的力量也是最微弱的，很多时候警察们根本不敢插入□□之间的火拼，干的最多的事情竟然是收尸。 报告到的很早，以往因为分局的警察们不好意思往上报，报告几乎都是在傍晚时刻才到达总局，这是第一个疑点，但戈登那时候并没有在意。 拿到报告的时候戈登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太薄了，以往的报告都用大篇幅来记录本月发生的案件，厚到堪比牛津字典，每次他都得两只手端着，现在想想，那是第二个疑点，但他还是没有在意。 翻开报告的时候戈登看了一眼总结，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 戈登：？ 戈登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又看了一眼，报告上确实写着本月收到报警次数：22，本月区内因外力非自然死亡人数：13。 虽然他心里清楚实际情况肯定不止这些，□□内部处决和冲突导致的死亡不会被记录在案，多半还有一些分局没有发现的尸体或者没来得及拨出的报警电话，但这个数据仍然比以往少了百分之八十左右。 戈登心里起了怀疑，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分局谎报，但谎报这个又没有什么好处，东区的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第二个反应是蝙蝠侠做了什么，但他最近才结束毒藤女和企鹅人的案子，想必没这么快抽出手；最后他猜是不是城里最近新出现的那个刺客搞的鬼，但他一个人真的能完成这种壮举吗？ 警察局长心里百感交集，茫然和警惕占了绝大部分，但在内心最深处还藏着一丝希望。 万一呢？ 戈登摘下眼镜捂住眼睛靠在椅背上，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去东区看看。 第19章 夏季快要到来，此时正值上午，即使是哥谭也会受到太阳的青睐，办公室里厚重的窗帘难得被拉开，北半球的阳光慷慨地透过落地窗撒进室内，带来了一丝暖色。 希尔达的目光缓慢地扫过桌上的信件，审视着它们。 几封印着不同家纹的回信在希尔达面前一字排开，措辞或严厉或委婉，但中心思想几乎都是拒绝市政厅代替科波特家族。 第33页 只除了两个例外——韦恩和凯恩。 布鲁斯·韦恩的信还附送了一份邀请函，邀请霍尔市长共进晚餐，希尔达当然是欣然从命。 其他的信就不这么令她开心了。 一支黑色的签字笔在希尔达的指尖转动，随着她心情的变化越转越快越转越快，然后毫无徵兆地突然停住。 希尔达从左手边摸出一张列印用的a4纸刷刷写了几句话，又在第一层抽屉里拿出一个印章盖了上去。 「亚当。」她抬头喊道。 亚当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文件，站起身向希尔达走来。 她把手上的纸对摺两下递给了他，「帮我把这个送给戈登局长，现在。」 希尔达向后靠在了办公椅上，目送亚当出门，阳光从她的背后射来，使得她的脸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 她心说既然你们这么不识相就不要怪我用些出格手段了。 ** 戈登听到一名警察告诉他亚当·霍尔找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自然认识这位市长的左膀右臂，在收到贊助之后戈登对市长调查了一番，虽然什么也没查出来，但还是对她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在霍尔市长的执政团队中最重要的就是她的秘书——亚当·霍尔。 戈登带着疑惑走出办公室，又捏着一张纸带着疑惑走回办公室。 亚当·霍尔没和他多说，只是把这张纸递给了他说是市长的指示。 戈登坐下喝了口茶，打开纸条看了一眼。 「咳……咳咳咳……」他差点被这口水呛死，戈登抽了张纸擦擦桌子，又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字。 纸上写着希望戈登能够带人封锁港口区域，期限不定，等她的指令。 戈登的第一个反应是亚当·霍尔假传圣旨，但纸上一侧还印着市政厅的章，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道命令确实是市长发出来的。 虽然市长确实对警局有调动权，但太过离谱也是会被拒绝的。 这个指令绝对就是属于在太过离谱的范畴内。 戈登拿起电话就想打给市政厅，但刚拨下第一个数字就停住了。 他在犹豫。 昨天上午，戈登去了东区分局，分局还是老样子，大部分人都在无所事事地聊天，看见他才勐地站起来。 「局长，您怎么来了？」分局的负责人问道。 戈登举起一直拿在手上的分局报告，负责人这才瞭然的点点头。 「您也觉得奇怪是吧，其实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但这个月确实少了很多犯罪事件。我们也调查过，但是没有结果，问了几个线人，他们也都是一头雾水。」负责人摊摊手，「不过这反正是一件好事，我们也就没多想。」 戈登也没指望能从分局得到答案，他借了一辆巡逻车准备自己上街看看。 从警局出来之后，街面上人流熙攘，看起来很正常，但戈登却慢慢地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少了点什么。 开出去一公里，戈登还没有遇见一起事故，他这才反应过来，少了的是坐在马路牙子上玩棒球棍的混混、从小巷里探出头筛选目标的抢劫犯、蹲在店门前想收保护费的团伙…… 这些傢伙要是不再犯罪那是天大的好事，但戈登觉得不太可能，想必是有什么或者是谁限制了他们犯罪行为的实施，他的目的就是查出这个。 巡逻车在十字路口右转，再在直走的第七个口子左转，戈登在第三家面前停下车。 「咚咚咚。」他敲了几下门，戈登在调往总局前在东区分局任职过，这家人也是在那时认识的。 门上的小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从缝里往外看了片刻，大门这才在他面前打开，门内的是一位中年女士。 戈登向她颔首问好，「米勒女士，请问里奥在家吗？」 米勒女士摇摇头，「最近他好像去了一个什么工厂干活，一个月才会回来一次。」 戈登心里暗暗吃惊，里奥的个性他是知道的，他还在分局的时候不知道抓了里奥多少次也没看见他改正，关几天出去还是老样子。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你知道那个工厂在哪吗？」 米勒女士点点头。 几分钟后，大门在戈登面前关上，他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车里。巡逻车发动，戈登向米勒女士告诉他的地点开去。 工厂的距离并不近，戈登直到下午才到达目的地。 戈登围着它转了一圈后发现，面前的建筑群远远超过了工厂所应有的规模。 正好有货车要进行装货，十几个人从建筑内部走出来，戈登眯着眼睛辨认，「斗牛」查德、「铁壁」亨利、「不二枪」杰夫瑞…… 勤勤恳恳地搬运货物的人都是他曾经非常熟悉的，但他们现在让戈登感觉有点陌生了。 戈登明白为什么东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了。 回来之后，戈登还托工商局的朋友问了一下，朋友告诉他这座建材产业园被登记在希尔达·霍尔的名下，正是哥谭新任市长。 回想起这位市长上任后的种种行为，戈登犹豫良久还是把手里的电话放下了，他愿意再相信一次。 戈登走出办公室，开始召集人员。 ** 傍晚，市长办公室的配套休息室内。 希尔达换上了那条她买来只在宴会上穿过一次的黑色鱼尾露背礼服，布鲁斯·韦恩派来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候。 第34页 她靠在后座上望向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光快速掠过，在希尔达眼里形成了一道道灯带，屁股底下的凯迪拉克左拐又右拐，这条路越来越熟悉。 希尔达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车速减缓，司机最终停在了冰山餐厅门前，她的预感成真。 希尔达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现在算不算是回到犯罪现场？ 大门前的门童殷勤地小跑过来为她打开车门，希尔达随口道了谢才发现是熟人——雷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从冰山餐厅的二把手一撸到底被发配来看门了，但看起来他适应的还不错，希尔达微微偏过头心里庆幸自己那天蒙了面。 侍者将希尔达带往了电梯，足足能把希尔达办公室里那张真皮办公桌放下的电梯车厢里站着一位电梯小姐，她替希尔达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顶楼一转一楼赌场的奢靡风格看起来十分典雅，地面通铺着白色的水磨大理石，抬头就是挑高的圆形玻璃穹顶，几幅后现代主义的油画挂在墙上作为装饰。 此时宽阔的大厅内却只有位于中心的一张桌子上的烛台亮着，桌边坐着一个人，烛光为他的黑色正装抹上了淡淡的一层暖色。 布鲁斯·韦恩看见希尔达之后高兴地迎了上来，希尔达正准备伸手，他就单手扶在希尔达的右肩上行了一个法式贴面礼，希尔达不明所以地回应了。 系统的机械音响起，「检测到窃听器的存在。」 怪不得，希尔达恍然大悟，她保持着微笑在脑海里对系统说：「把它屏蔽。」 就座之后，开始上菜。 今天这顿吃的是法式大餐，上菜的速度很慢，菜量也不多，是很方便闲聊的风格。 「希尔达，你不是哥谭人吧。」桌对面的布鲁斯·韦恩抿了一口红酒。 主菜刚刚撤下去，在闲聊了半个晚上过后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是啊，就任市长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希尔达说。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哥谭呢？」布鲁斯满脸好奇，「我知道在外地人眼里哥谭恐怕不是座适合居住的城市。」 「哥谭不是我最开始的选择，但既来之则安之。」希尔达回答的很谨慎。 「我能知道为什么市政厅会想要哥谭港的掌控权吗？之前几任市长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下过功夫。」布鲁斯问。 「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在官方掌控下对哥谭更好，你不这么认为吗布鲁斯？」希尔达反问。 布鲁斯很快点点头，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不然我为什么会投下同意票呢？我相信你会比以前的市长做的更好。」 他举起手上的高脚杯，「为更好的哥谭干杯！」 ** 回庄园的路上，布鲁斯一甩袖口，一个微型测谎仪滑出来落在他的手上。 开车的是阿尔弗雷德，他的声音从司机位传来，「今天的晚餐怎么样？」 布鲁斯查看测谎结果，「很奇怪，她说的都是实话。」 「也许我们终于又拥有了一位为城市着想的市长。」 「我觉得更有可能的是她说谎时也能保持自己的唿吸频率和心跳次数，郊区工厂的规模最近又扩大了。」 「并没有人规定只有普通人才能当市长。」阿尔弗雷德指出他的问题。 「确实，但我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第20章 第二天一早，戈登就带人前往了哥谭港地区。 希尔达没有亲自到场，伴随着第二个俯瞰点的同步，现在哥谭大部分地区对她来说已经不存在什么隐私了。 最后一个俯瞰点在黑门监狱，而它位于环绕着哥谭的一个小岛上，希尔达想达成开哥谭全地图的目标恐怕还得先弄到一条船。 希尔达打开地图拉到港口地区，一排小蓝点在几条公路边分散着有序排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港口是相当大的一片地域，将它完全封上光凭哥谭警方肯定是做不到的，但在交通要道设卡阻碍出入还是绰绰有余。 一个多月前哥谭港的掌控者们在把文件递交市政厅的同时就已经开始动工了，现在估计差不多要结束。夏季正处于航运旺期，拖延一天影响的都是巨额的流水，且看他们能耐心到几时。 …… 哥谭本地家族们的耐心看来都不怎么样，希尔达刚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了几封措辞严厉的警告信，让她停止这种「无耻且不道德」的行为。 希尔达自然是当没看见，还有闲心写信想必目前的亏损还没到能让他们肉痛的地步。 她抽出笔筒里的裁信刀把信纸拆开，秉着不浪费的心态翻了个面开始打草稿，反对派家族们使用的信纸厚实之余还有淡淡的薰香，比办公室里的a4纸强得多。 她一边把脑子里的想法写下来一边整理思绪，画了个思维导图后原本粗浅的计划逐渐变得更加完善。 ** 太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以下，最后的余晖将天空映得通红。 一队全体贴着防窥膜的黑色奔驰车队驶向港口，被包围在最中间的一辆里面坐着的就是法尔科内，近几天他养成了一个小习惯，时不时就去港口观察一下建设的最新进度。 在被排挤之后这样的行程只会让他怄气，工程即将完工的这几天更甚，但今天有点不一样。 第35页 法尔科内的车队被gcpd拦在港口之外，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发生了变化，下令让全队停下。 「去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一号车上的对讲机响了，法尔科内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从里面传出来。 停在最前方的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人，他们向穿着制服的警察走去。 几分钟后，法尔科内就收到了回报，他的右手指尖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敲了敲，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位新市长可真是不一般啊，确实这样的行径只有官方来做造成的影响才会是最小的，本土家族们就算在心里再怎么不屑也不会明面上对抗政府。 法尔科内自己即使想到了这个方法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引发哥谭地下世界的巨大动盪，得不偿失。 他决定再添一把火。 法尔科内一声令下，「罗马帝国」范围内分布在各个地区的属下们以港口为中心逐渐汇集，帮助gcpd「维持秩序」。 警察们想必会觉得很错愕。 ** 戈登确实很错愕，他看到罗马人的手下旁若无人地插进了警察队伍，但又不是来找麻烦的，反而在警察们移动路障的时候还会上去帮忙。 他扭过头，想看看太阳还在不在该在的位置。 很遗憾，太阳和他出门时看到的并无二致，他还在原来的世界。 副手满头问号地走过来询问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戈登让他先代替自己的位置，叮嘱他别轻举妄动，然后朝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走去。 法尔科内没有急着离开，他要亲眼见证港口属于自己的过程。 戈登没能直接走到车前，两侧的手下们拦住了他，直到黑色的车窗降下，罗马人的脸露了出来，他彬彬有礼地说：「戈登局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的目的是什么？」戈登走到罗马人面前，他们两个也是老对手了，戈登清楚罗马人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傢伙。 「作为哥谭市的公民，配合警方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罗马人说话的语气仿佛很理所当然。 「别人？当然。你？那就不一定了。」戈登毫不客气地反驳。 两人唇枪舌战了半天，罗马人什么也没透露，戈登也只得到了一句神秘兮兮的「市长了解情况」。 回到原位之后，戈登握拳，真是恨铁不成钢，难道这就是哥谭市长逃不过的会和黑 . 帮搅和在一起的诅咒？ 要是现在市长在他面前，他恨不得死命摇晃她的肩膀说：「你煳涂啊！」 ** 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道路两旁的路灯暂时代替阳光起到了带来光明的作用。 希尔达面前站着一位表情激动，肢体语言丰富的女性，她脸色涨红，气到有些语无伦次，英语里面夹杂着一些西班牙俚语，听起来像是两个喝醉的老头在比赛吐痰。 希尔达双手安抚性地下压，「好的好的，我了解了，你就是想让我教训一下你久不归家的丈夫是吧。」 对方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表情又变得开始激动起来。 「okok，我懂了，是前夫，前夫。」希尔达赶紧纠正自己话里的错误，在前夫两个字上加重读音。 对面的人重重地点下头，在希尔达再三表示明白之后才终于离开。 希尔达这才松出一口气，刚才的那位女士正是她此次殴打事件的委託人。 收到任务后希尔达马不停蹄地就赶往了目的地，谁料等待在此的委託人是半年前才移民的，一口英班牙语听得希尔达痛不欲生。 在穿越之后身体的加持下，希尔达的英语说的还算流畅，但西班牙语是她完全没有涉及过的领域，两个人鸡同鸭讲，最后连说带比划才能勉强沟通。 一顿折腾下来后哥谭彻底入夜。 临界的一排三层小楼最中间的那栋的顶端，希尔达坐在屋檐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前的酒吧。 在鹰眼视角之下，目标金光闪闪的身体无从掩蔽，这家酒吧并不大，隐藏在深巷之中，是典型具有哥谭风格的低端娱乐场所。 希尔达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金色的目标之外并无其他人带颜色，这意味着他们对希尔达不带敌意也没有善意。 希尔达评估了一番，觉得这次任务可以直接上，她从高处一跃而下。 ** 费利佩半倚在吧檯边喝今晚的第三杯啤酒，啤酒一股涩味，像是掺了水又撒了点盐进去，但更贵的他也喝不起了。 半年前他从西班牙移民到美国，原以为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没料到自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根本没人要，现在只有混迹在廉价酒吧里灌得烂醉才能让他拥有一丝的平静感。 平静的夜晚终止于一个穿着奇特的人推开悬空百叶门气势汹汹地踏了进来。 费利佩只关注了一瞬间就不在意地偏开了头，虽然来哥谭不久，但这里的特产蒙面义警他还是早有耳闻的，他不认为自己能和什么需要这些人出动的事扯上关系。 费利佩这样的想法在被一拳打在脸上之前还是很坚定的，原本坐在他周围的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离开了。 「你干什么？！」他倒在地上捂着脸颊发出了一声含煳不清的怒吼，没有发现在激动之下自己说的已经不是英语了。费利佩没有得到回答，来者低头看着他，脸部的轮廓被隐藏在阴影之下难以辨认，手腕处的利刃反射出的银光晃得他眼睛生疼。 第36页 费利佩转身就跑。 希尔达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这个酒吧只有前门后门两个出入口，前门在她身后，目标跑的方向也不是后门，她并不担心会追丢。 小地图上金色的圆点移动地飞快，希尔达啧啧称奇，心说难道他还是田径运动员出身？ 身后漫不经心的脚步声压迫着费利佩的心脏，他冲下楼梯。 希尔达在下了两层楼后感到了惊讶，没想到这间酒吧还有内秀，从外面一点看不出来它在底下有着这么大的地下空间。 走到地下四层，终于不再有通往下一层的楼梯，目标背靠着一堵墙壁手上毫无章法地挥舞着一把估计是顺手拿的小水果刀。 这样的对手希尔达对付起来毫无压力，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目标拿着水果刀的手腕，只一拧，刀就落了地。 左勾拳，右勾拳，迴旋踢，希尔达就像在打沙包一样轻松加愉快。 很快目标就已经不省人事，她准备收手，这毕竟只是个殴打事件而不是暗杀合约。 希尔达用了一个德式拱桥摔作为结尾，这本来应该是一次完美的行动，但突然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木板开裂的声音，并且它还在逐渐变大…… 伴随着门板的倒下，系统发来了通知。 [殴打事件——覆水难收已完成] [+1000点] 半空中扬起的灰尘逐渐沉降，希尔达拎着目标的衣领抬起头来，手上同样拎着个人的红头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呦，忙着呢？」希尔达抬起另一只手挥舞了两下。 第21章 狭窄的厕所里，昏暗的灯光下，希尔达踩在一具柔软的身体上，旁边红头罩唿哧唿哧地干着活，她脸庞抽搐了两下，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久之前。 希尔达掩饰性的把手上的身体往身后一丢，向前走了一步。 面前的房间里除了红头罩以外已经没有其他还能站着的人，墙壁上遍布着弹孔，硝烟的气息瀰漫在空气中。 「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希尔达先发制人，她实在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以这样一种不太「正派」的样子出现。 红头罩的头罩扭曲成了一个极具灵性的疑问表情，他一时有些语塞。 希尔达的身后一个巨大的洞出现在原本应该属于门的位置上，不知名男人的身体没被丢的太远，红头罩还能看见一条不停抖动着的腿。 「你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以我的身份出现在这种地方正合适，你一个市长就有点太出戏了吧。」他沉默了几秒钟才找到反驳的点。 「那我这个不合适的人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上演黑 . 帮动作片了。」希尔达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转身想逃离这里尴尬的气氛。 一道从身后传来的机械音阻止了她的行动，「等等，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啊。」 …… 被红头罩精挑细选的两具尸体分别瘫在两人面前的地上，红头罩和希尔达各手持一卷线锯进行「分头行动」。 人体骨骼的莫氏硬度在4～5之间，金刚石才只有10，所以嵴椎骨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尤其是在工具仅仅只有线锯的情况下。 希尔达已经更换了第三个姿势了，试图寻找最能施力的位置。 她忙碌之余还抬头看了看红头罩，他现在以一个把线锯当成绳子套在尸体脖子上的西部牛仔姿势，想要藉助重力的帮助。 希尔达自己则是一脚踩在尸体的背部用力下压，同时双手以拔萝蔔的动作吊着他的上半身，两人的进度目前不相上下。 一时无话，双方都沉浸在劳动之中。 「砰！」一声沉重的身体落地声的响起标志着希尔达终于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她直起身来抹了把脸，重复性的无趣动作确实很容易让人疲惫。 看来还是拔萝蔔更胜一筹。 红头罩紧随其后，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红白色装化肥的麻袋，把两个人辛勤奋斗的成果放了进去。 希尔达看着他勒紧袋子，突然开口，「为什么你不用电锯呢？」 红头罩背对着她，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电锯比较不易携带。」他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希尔达满脸怀疑。 「那当然，」红头罩转过身来，他把麻袋放到一边若无其事地拿了个水管开始沖洗地面。 厕所的好处之一，方便打扫现场。 看到他的动作希尔达突然惊觉自己的手上也都是血，那刚刚一抹脸岂不是…… 她赶紧把系在脸上的黑布解下来，果然，虽然看不太出血色，但血腥味还是很明显的，希尔达原本还以为是环境的原因。 希尔达身上的套装拥有自洁功能，但自己另外附加的部分就不行了，她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 厕所的好处之二，随时毁灭痕迹。 地面已经差不多清洗干净，红头罩靠在门边透过模煳不清的镜子的反射看着希尔达，他沉吟了一会儿，「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垃圾袋大王，第二次是银行劫匪，第三次是麦当劳叔叔，这次又是什么？」 「这叫东方、古典，呃……」希尔达思索了一番，「邪恶面罩。」 「没错，」她还点了点头。 红头罩幅度不大地笑了一下，扬手朝希尔达的方向扔了个东西，「就当是为你的面罩收藏添砖加瓦了。」然后就拎起麻袋转身走了。 第37页 希尔达伸手接住，是一个红色的多米诺面具，想来是红头罩备用的，她看着对方肩宽背直、肌肉紧实的背影感嘆: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人美心善活菩萨啊！ ＊＊ 伊万提着一个黑色的萨克斯箱包,步履稳健地朝顶楼走去，有人从他身侧走过，朝这个英俊的俄罗斯小伙子笑了笑，他也回以笑容。 这栋楼并不高，很快伊万就到达了天台，他用力推开并没有上锁的铁门。 已经是傍晚时分，楼顶的夜风吹拂过伊万的衣摆，他浅金色的髮丝在空中微微飘扬。 风吹雨打多年的栏杆已经露出了锈蚀的痕迹，伊万并不嫌弃，在栏杆前单膝跪地，放下一直不曾离手的萨克斯箱包。 里面是一支瓦 . 尔 . 特wa2000狙击步 . 枪，塞在防震海棉垫里，这种武器能够在一公里的范围内提供对目标精准的打击，堪称是狙击枪界的皇帝。 伊万从箱子里起出狙击步 . 枪，他对这支枪熟悉得就像是自己肢体的延伸，快速将其他配件一一卡紧。 很快他就组装完成，靠着栏杆进行瞄准。 伊万蓝色的眼睛眯起，瞄准镜筒里的视野缓慢移动，最终对准了市政厅三楼的一间办公室。 长达650mm的枪管为子弹提供稳定的弹道，.300温切斯特-马格南弹带来巨大的杀伤力，伊万将瞄准镜倍率旋到最大，办公室拉着窗帘，但室内的灯光依然让目标的影子清晰可辨。 伊万食指发力扣下了扳机。 撞针点燃底火，巨大的爆发力使子弹飞速冲出枪口。 伊万没准备等待结果，每一个优秀的狙击手在开枪之后都会有这一枪能不能命中的预感，他笃定目标必然死亡。 瓦 . 尔 . 特wa2000被拆分成零件，装回箱包中，他又重新恢復成了人畜无害的样子。 ＊＊ 希尔达百无聊赖地趴在办公桌上，今天已经是开始封锁的第三天，反对派家族们没再发信来，她估计要么是他们准备妥协了，要么就是他们准备和她拼了。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身后突然响起玻璃破碎声，希尔达还没来得及转头，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将她钉在了桌子上，好在办公桌质量重，承受住了这道力量。 一颗子弹穿透希尔达的心脏深深地嵌入了桌身的楠木之中，要是一般人现在最多也就只能剩个说遗言的力气了，但希尔达看起来倒是还挺生龙活虎的。 她心疼的摸了摸桌子，希尔达没钱换办公桌，恐怕这个弹孔得伴随着市长的整个执政生涯了。 心脏并不是她的致命点，准确来说现在希尔达就没有致命点这个东西，只要血条不空她就不会死，这一击看起来杀伤力巨大，实际上还给希尔达留下了约三分之一条命。 她一手拿出血药，一手打开地图。 地图并没有标记出攻击者的功能，但希尔达使用它这么久也找到了一点小诀窍。 市政厅区域附近对市长怀有敌意的人并不多，她在地图上顺着弹道往回推，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小红点，希尔达打上标记准备晚上去拜访拜访。 ＊＊ 伯恩利区的一间公寓内，一盏檯灯带来了微弱的亮光，伊万在给僱主写信。 本来他是不会做这样又麻烦还颇有暴露风险的举动的，可谁让对方坚持呢？没办法，杀手也是拿钱办事的服务行业。 写下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伊万把信摺叠，静谧的房间内只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他的耳朵却突然动了动。 伊万丢下还没封装好的信迅速往旁边翻滚，一道人影破开玻璃窗撞进了室内，落地点正是他刚才坐的位置，单肩披风在空中飘扬。 作为一个被人近身的狙击手，伊万的体术……只能说打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 他迅速举起双手，「英雄饶命！」 进入室内后，在灯光的照耀下来者终于显现出了真身，她穿着一身大面积为白色的套装，兜帽下隐隐可以看见一抹红。 希尔达都要被他逗乐了，「那你打算拿什么来买你的命呢？」 伊万一愣，他来之前听说过哥谭的义警们，有些心里准备，但这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的脸上适时出现了一点疑惑。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希尔达说。 「有点猜测，」伊万见她没有要自己命的意思，说话轻松了一些。 「哦？」 「是不是和我最近一次的任务有关？」 希尔达点了点头，认同了伊万的说法。 「那么你是想要僱主的信息？」还没等希尔达回应，他就迫不及待要说:「僱主是……」 反正这次的僱主没要求保密，伊万也不算违背了杀手的职业道德。 希尔达伸出食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不用你说我也可以猜到。」 伊万:？ 「我要你为我效命一年，」希尔达原本想让他花钱消灾，但仔细想想她接下来的计划有个狙击手会更加保险。 伊万同意的速度之快让希尔达都有些惊讶，「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 伊万摇了摇头，比起他之前脑海里的想法，效命一年已经够温和了。 「把手伸出来。」希尔达还需要做一个保险，她从怀里掏出了五十美元拍在了伊万的手上，僱佣关系成立之后又迅速把钱拿了回来。 第38页 伊万满脸懵逼地看着她的行动，但确实感受到两人之间有了一丝联繫。 「我要怎么联繫你？」伊万问。 「你不用联繫我，明天到市政厅找市长。」 伊万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斯拉夫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觉得这是不是让他下地狱的另类说法。 「恐怕不太可能吧，」他强笑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希尔达从来时的路离开了。 冷风从破碎的窗口涌入，吹得伊万全身发凉。 第22章 哥谭市政厅。 办公室门前职员们来来往往，希尔达把腿架在桌子上，双手抱胸窝在办公椅里，在她右前方是亚当笔耕不辍的身影，在左前方伊万抱着他的萨克斯箱包闭目养神，跟俩门神似的。 伊万确实在被拜访的第二天来到了市政厅，见到活蹦乱跳的市长后他的脸色跟见到了鬼没什么两样。在他担任市长的保镖大队长的这几天里，希尔达时不时能察觉到他探究的视线。 今天已经是开始封锁哥谭港后的一个星期了，在伊万失败过后，反对派们并没有气馁。 这段时间里希尔达遭受到的刺杀比她在哥谭认识的人还多，但这些刺杀无一建功，算来算去最接近成功的居然还是伊万。 在希尔达的预估中，影响航运足足一周，其损失的利益也该令哥谭本地家族们仔细思考究竟值不值了，胜负就在眼前。 「叮铃铃……叮铃铃……」办公室里希尔达从来没听见过铃声，几乎就像个摆设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三人的目光在座机上方碰撞。 亚当起身接了电话，没应两句他就把听筒从耳边拿了下来，捂住了话筒对希尔达说：「是有关航运的事。」 希尔达接过，对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希尔达·霍尔，你赢了。」 「哦？」希尔达挑眉。 「我们同意你加入了，」他听起来气的半死还得忍气吞声给希尔达解释。 「不再考虑考虑吗？」 「……」电话里沉默好了一会儿，希尔达都有点担心他是不是一口气上不来了。 「霍尔市长，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商谈具体条款。」一个带了点沙哑的中年女性声音传来，看样子对面是承受不住换人了。 「可以啊，我会让我的秘书联繫你们的。」 「这种重大事项我认为我们应该当面谈判，」她强调了重大两个字。 「那你得先预约，我的行程也是很忙的。」 电话里一时没有回应，几秒后听筒里响起了「嘟嘟嘟」的提示音，对面挂断了。 希尔达放下电话，用力一挥拳庆祝了下，就算没能成功，但接连不断的暗杀也让她感到很烦躁。 「亚当，可以让戈登局长停止封锁了。」希尔达说。 站在一旁等待结果的亚当点点头表示了解。 现在市政厅才是主动方，即使哥谭本地家族们被气得吐血也得捏着鼻子和希尔达再次联繫。 ** 晚六点，冰山餐厅顶层，就在希尔达上次和布鲁斯·韦恩吃饭的大厅旁边的包厢内，法尔科内接过菜单，目光扫过主菜甜点，随手选了几项。 一侧的服务员收回菜单，恭敬地弯腰，为他收起多余的餐具。 法尔科内这几天心情都很不错，他预计很快就能得到港口的部分控制权了，只要成功打入其中，扩大影响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笃笃，」包厢门外传来两声清脆的敲门声，站在法尔科内身后的一名下属打开房门，但进来的并不是端着食物的侍者，而是副手安德烈。 在法尔科内用餐的这段时间他本该在车内等候，法尔科内皱眉，有什么超出他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安德烈拿出一封信，「刚才有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他把信放在法尔科内面前的桌上。 法尔科内见到信封时有些惊讶，但脸上还微微带了些喜色，他认识信上用于封口的火漆印章家纹。 他向后一伸手，很快有人把拆信刀放到他手上。 信封打开，内容不多，法尔科内三两下就读完了，他按在桌面上的手指用力到青白，桌子被带的隐隐抖动。 「咣当！」一声，桌面上的葡萄酒瓶滚落在地，包厢里的属下们快把头低到胸腔里去了。 法尔科内脸色铁青，却从胸腔里滚出了一声哼笑，似是气急反笑。 「真是小看了市长，」他感觉自己被背刺了。 信中写的是哥谭港最新的控股者们，法尔科内原本在寻找自己的名字，但希尔达·霍尔这个名字突然闯进了他的眼帘。 「安德烈。」法尔科内召唤副手，他的语气中还烧着阴沉的怒火。 「是。」安德烈赶紧上前两步。 「联繫死亡射手。」 「明白。」安德烈低头听令。 最近针对市长的众多刺杀法尔科内也有所了解，还有不少是他帮着挡掉的，但剩下的数量也相当可观。 在这些刺杀下市长依然能每天准时出现在市政厅，普通的杀手是没法对付她的。 法尔科内没心情吃饭了，希尔达·霍尔这样的人做朋友远比做敌人轻松，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愚弄法尔科内家族的人。 他站起身从属下手中接过大衣搭在了自己肩上，黑色的大衣在空中翻飞，衣角划出了一个凌厉的弧度。 第39页 ** 深夜，法尔科内家族别墅。 希尔达踩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上下扫视，面前的别墅已经熄灯，安静地仿佛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但这只是个假象，在鹰眼之下，这间林间别墅里里外外布满了护卫，环绕着别墅的树林中也有不少红色的身影。 别墅本体，外墙上光滑一片毫无攀爬点，希尔达乍一看还以为法尔科内在外墙上贴了瓷砖。 卡迈恩·法尔科内本人正在二楼唯一一间向阳的卧室里，那也是唯一还算「干净」的房间，想来即使是罗马人也不能接受有人盯着自己睡觉。 希尔达心里清楚，自己是收了钱还不办事，铁定会引来法尔科内家族的报復，上任市长就是前车之鑑。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内容，但先下手为强，先把法尔科内摆平肯定没错。 希尔达兔起鹘落，几下就移动到了法尔科内房间窗户的下方树枝上，被安插在树林间的侦查人员只能感觉到树叶的影子轻微晃动了一下。 在希尔达脚底下是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虽然法尔科内并不觉得有人能够从这里爬进他的房间，但他还是安排了人手以防万一。 希尔达后退两步，直到碰到了树木的主干，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向前奔跑。 助跑加上刺客本就超于常人的跳跃能力让希尔达一只手够到了窗框，她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室内。 法尔科内的床就靠在窗户底下，这是个躲避狙击的绝佳位置。希尔达半蹲在一旁，床上隆起的被子里毫无动静，一次成功的潜入。 她从大腿上空着的药瓶袋里拿出了一个哥谭港模型，虽然哥谭的旅游产业相当感人，但文创产品是不少的，也不知道究竟谁会想要。 这个按比例微缩的哥谭港被希尔达放在了床头柜上，最重要的步骤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伊万的了。 希尔达按来时的路退了出去，还不忘帮法尔科内把窗户带上。 在地图加鹰眼的双重buff之下，树林中相当隐蔽的岗哨对她来说显眼得就像蝙蝠侠旁边的罗宾。 离开包围圈后希尔达伸手比了个手势。 一公里之外，伊万半卧在顶楼的水泥地上，手上端着他的瓦 . 尔 . 特wa2000。 伊万侧脸贴在狙击枪上，一只蓝色的眼睛眯起，他在瞄准镜里捕捉到了希尔达的指示，扣动扳机。 片刻后，林间别墅内灯光大亮，伊万这才开始拆卸零件，自从上次失手之后，他就不再相信什么狙击手的直觉了，一定要亲眼确认。 ** 法尔科内被一声清脆又巨大的声音惊醒，守在门口的护卫们惊慌地沖了进来，他抬手制止他们。 房间内一地玻璃碎片，法尔科内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脸上的一丝凉意，他伸手一抹，指尖上一片血迹。 窗户玻璃是防弹材料，但还是被一击而破，法尔科内接过属下递来的手帕按在伤口上，他盯着窗户的残骸，猜测子弹的弹道。 最终法尔科内的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有着一个突兀的摆件，即使被子弹击中后四分五裂，他也很熟悉，那是哥谭港。 有人潜入他的房间只为了在床头边放下这个哥谭港的模型，然后一枪打爆它。 而整个别墅内包括树林里的众多守卫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发现，法尔科内不寒而慄。 这毫无疑问是警告，来人能不受察觉地进入他的卧室，自然也能轻而易举的了结他的性命。 法尔科内当机立断选择不再介入哥谭港的归属权之争，这固然是他的执念，但还是性命更加重要。 第二天一早，法尔科内就坐上了开往gcpd总局的车，他眼底一片青黑，明显一夜没睡。 袭击者必然是市长派来的，目前只有她有这个动机，法尔科内只是没料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她。 现在自己的别墅已经无法再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了，无论他周围有着多少人的保护。法尔科内决定自首，想来想去只有监狱是绝对安全的。 以法尔科内家族的势力，他想出狱也是轻而易举。 法尔科内有预感，在这位市长在任期间，哥谭要不平静了。 第23章 死亡射手动作很快，收到安德烈的订单后，他在三天内就赶到了哥谭，但这时候法尔科内已经安稳地住进了黑门监狱。 安德烈不敢擅专，只能先拖着。 死亡射手:？ ** 可能是怕希尔达还藏着其他什么阴招，哥谭港的股份交接很快就完成了。 在希尔达的坚持之下，港口的部分基础维护工作开始面向市民进行招聘，建材产业园生产的过剩材料也终于有向外的运输渠道了。 现在的系统界面上，幸福度已经进步到了-52，每次做成一件事希尔达都会检查一下进度，以免走错路。 之前希尔达利用系统建造建筑物时，在系统的推算之下幸福度的提升立竿见影，但港口则不同，它的作用还需要时间来发酵。 市长办公室内，希尔达单手撑着下巴，屈指在面前的信纸上敲了敲，之前的几张威胁信她一直用到现在。 她也没料到法尔科内能直接吓到自首，但这只会更加方便她实施计划。 法尔科内家族固然实力强大，但就算是普通监狱，狱内狱外的消息传送也会有延迟，更别提在黑门监狱了。 第40页 法尔科内与毒藤女和企鹅人不同，后两者是被迫进入阿卡姆的，逃狱的愿望很是强烈，所以需要希尔达从物理上阻止他们，但法尔科内却是主动选择入狱的，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想出来，等到他发觉到不对的时候事情恐怕也由不得他了。 希尔达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圈出了纸上的一个名字。 哥谭的超反们大部分都是独行侠，虽然战斗力强大破坏力惊人，但只要他们做不到彻底毁灭哥谭，那对城市也就是一时的影响，事后总能恢復。 真正有着持续性的影响的还得是有组织的大型□□，在企鹅人和罗马人或主动或被动入狱的当下，哥谭地下世界势力最大的□□老大就是被希尔达圈出的这个名字——罗曼·西恩尼斯，aka 黑面具。 ** 西恩尼斯大厦里，被希尔达惦记着的黑面具正在沉思之中，这对于他来说是个挺罕见的举动，但最近哥谭的局势已经奇怪到让他也不得不思考。 半个多月之前，企鹅人又被抓进了阿卡姆，这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但他入狱之后居然就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这就非常令人奇怪了。 黑面具那时也参与了瓜分企鹅人的地盘，但久久都没等来他的报復，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不得不让人猜测企鹅人现在的状况。 几天前，罗马人被关进了黑门监狱，奇怪的是他是自首的。 短短二十天内，两位称霸一方的□□老大相继受害，黑面具不会放过这个壮大自己实力的机会，但他也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笃笃。」两声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黑面具的思考。 「进。」 进门的是不知道第多少任 no.1,他的表情有点焦虑。 「boss，」no.1 说。 「说！」黑面具不耐烦地说。 「我们底层的打手数量不够了。」 「不够去招，这还要我教吗？」黑面具都快被气笑了，他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再换一个助手。 「但是问题就在于此，新补充进来的人远远不够填补空缺。」 「什么？」黑面具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还需要担心最底层的消耗品不够的问题。 如果混黑也有鄙视链，毫无疑问黑面具的手下是属于顶端阶层的，只有诸如罗马人或者企鹅人这类的一方大佬才能和黑面具互相鄙视。 因此在哥谭地下世界中，能够进入黑面具的帮派也成了一种能力的证明，哪怕是最底层的位置也可以称得上是炙手可热。 no.1点点头，确定黑面具没有幻听。 「原因是什么？」黑面具问，完全出乎意料的状况一时打蒙了他。 「还不能完全确定……」no.1还没说完，黑面具已经快要压抑不住怒火了，一直靠在墙边就像个隐形人似的女助理适时递上了一个空茶杯，黑面具把它砸在了no.1身上。 「那你还在这说什么废话！」 茶杯杀伤力不大，no.1早已习惯黑面具的脾气，他后退了一步继续说下去，「但不只我们有这个状况，根据情报，几乎整个哥谭的□□都出现了这个问题。」 黑面具情绪稳定了些，人在倒霉的时候最高兴的就是听到别人和自己一样倒霉。 「是东区出现了什么问题。」黑面具笃定地说，他不处于愤怒状态时分析推理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东区在哥谭几乎就是混乱、贫困的代名词，而这些因素就会滋生罪恶，罪恶又会催升混乱和贫困，两者相辅相成，不断发展之下已经自成循环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东区是哥谭大大小小绝大部分□□补充人员的重要地域。 「派人去东区进行调查，我要在三天内知道结果，」黑面具下令。 「是。」 no.1离开后，女助理从酒柜里抽出了一支苏格兰威士忌为黑面具倒了一杯，瓶中散发出的焦香菸熏味在空气中瀰漫。 黑面具靠在椅背上，幅度不大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棕黄色微微带红的酒液轻柔地荡漾，他的神情若有所思。 ** 「亚当，给你、我、伊万三个人订好明天去纽约的机票。」希尔达研究着面前的邀请信，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好的，」亚当并不多问。 但本来安安静静在办公室里当个摆件的伊万好奇地出声问道：「为什么突然要去纽约？」 伊万「白天」的本职工作应该是在市长出行时负责安保问题，但希尔达这个市长几乎就是长在了办公室里，于是他也就只能跟着一起在办公室里长草。 他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完他答应的一整年，没想到突然就要出行，还是长距离去其他城市，以伊万这几天对霍尔市长性格浅薄的了解，她也不像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希尔达举起桌上的邀请信展示给他，这封信是刚刚由市政厅负责收发信件的文员送到她手上的，顶端「美国市长协会」几个字带着花边非常显眼。 尽管很想一鼓作气撂倒黑面具，但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摆在希尔达面前——开年会，为此她需要离开哥谭几天。 在当上市长之前，希尔达是没有料到市长这个职业也是要开年会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信。 收到邀请信之后希尔达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做「美国市长协会」的组织，而哥谭，虽然犯罪率奇高无比，经济实力全靠几家大企业撑着，但也是一个大城市，自然歷任市长都是这个组织的一员。 第41页 美国市长协会一年有两次年会需要参加，每年的冬季年会固定举行地点是华盛顿，而夏季年会也就是希尔达马上就要去参加的那场年会的地点不固定，今年选在了纽约。 …… 纽约拉瓜迪亚机场，这个位于皇后区的机场虽然是纽约都会区三个主要机场中最小的一个，但因为距离曼哈顿最近，所以使用率不低。 希尔达费劲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好不容易才看见纽约方负责接机的工作人员，她向那边走去，亚当和伊万跟在她的身后。 得亏希尔达这次算是出差，可以报销，而且在她的经营下哥谭市政厅基本已经脱离了赤贫，不然恐怕纽约市长派的人就不是来机场而是去火车站或者是港口了。 几番寒暄之后，希尔达三人坐上了车，准备前往四季酒店办理入住，那里也是这次年会的主要会场所在地。 有研究表明，纽约的交通情况全美最差，在美国80个城市之中，纽约市的交通拥堵程度排名第一，堵车在纽约都快成为一种当地特色了。 最后一句话不是希尔达自己说的，它来自工作人员的嘴里，在之前的寒暄中希尔达知道了他的名字——卡文·加西亚。 希尔达一行人乘坐的车在车流中龟速行动，二十分钟也没能走完一百米，希尔达坐在后排盯着窗外出神，亚当还在处理工作，伊万闭目养神，车内一片寂静。 可能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卡文开始介绍这几天的年会内容。 「诸位来参与年会的市长们均下榻于四季酒店，明早9点开始一天的行程，首先去参观纽约的……」 一片喧譁声打断了卡文的讲述，原本半心半意听着的希尔达扭头看去。 一道红色的身影在汽车顶上蹦蹦跳跳地跑过，隐约还能听见他在说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卡文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给希尔达介绍，「这就是纽约着名超级英雄蜘蛛侠，」他的语气非常兴奋，俨然是蜘蛛侠的粉丝。 希尔达也有些好奇，她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大白天出门的超英，在希尔达的目光下，蜘蛛侠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很快，蜘蛛侠一脚踩在他们所在车的车顶上，车顶被他的重量压得向下凹陷了一瞬间，希尔达逃过一劫，但伊万因为身高较高又坐在中间被砸了个正着。 伊万：「……」 第24章 在这点小插曲过后，希尔达磨磨蹭蹭地也总算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四季酒店。 这家酒店位于纽约曼哈顿第五大道，第59街，由建筑大师贝聿铭亲自操刀，他在这座建筑上创造出了一种具有标志性的外观：现代装饰，并且在大楼外部还覆盖着蜂蜜色的法国 magny「le louvre」石灰石，整栋楼高约207米，一共拥有52层，号称是纽约最豪华的酒店之一。 而它自然也有着与之相称的「豪华」价格，是希尔达自己旅行时看都不会看的类型，但纽约市长却大手笔的直接包下了两层供给参会人员，希尔达只能在内心由衷地感嘆：纽约真有钱啊！ 卡文把她们送到酒店就离开了，另来了一位带着工作名牌在负责酒店接待的女士，她的名牌上写着阿比盖尔·怀特。 阿比盖尔带着希尔达三人上了第四十五层，似乎她们是到达的最晚的，其他房间都有人入住了。 走廊上并不空荡，已经有一些认识的人在互相攀谈，但希尔达作为才上任没多久的哥谭市长对这些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只能当自己没看见。 一路上阿比盖尔热情地和希尔达介绍，「四季酒店提供餐点，如果有需要可以拨打前台的电话；酒店还拥有专职司机，如果有出行方面的要求也可以……」 希尔达找不到插话的点，只能不停点头，亚当倒是在旁边听得蛮认真的样子。 到达房间门口后，她终于依依不捨地停下了话头，和三人告别后转身离开。 希尔达打开房门，正对门的是一扇落地窗，窗外巨大的夕阳正在坠落，温柔的光线从窗外撒入，房间内的一切都被覆盖上了一层暖黄色。 四十五层足够高，整个曼哈顿岛都一览无遗，眺望出去可以看见满载着游客的观光车慢吞吞地驶过，车头都不一定是纽约人的导游正在热情洋溢的和外国游客吹嘘这座城市的传奇荣光。 跟在希尔达身后的亚当把两人的行李放下，伊万拎着他那个从不离手的萨克斯箱包走在最后，他顺手关上了门。希尔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枪给偷渡过来的，按理说他这样在机场过安检时早该被扣下来了。 这是一间套房，包含一间主卧和一间次卧，希尔达自己当仁不让住主卧，剩下亚当和伊万挤一间。 夜幕降临，不知何时天空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落下来，给柏油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一个的小水洼，但曼哈顿依然灯火通明，希尔达把卧室内的两层窗帘拉上，屋内瞬间一片漆黑，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进耳中。 平淡的一天结束了。 ** 第二天一早，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中微微透着些泥土的气味，水洗过的天空显得格外澄明。 早餐直接由餐车推进套房，除了食物之外还随附一份文件，文件上是他们夏季年会这三天的日程安排。 希尔达在吃饭之余把它过了一遍，第一天的安排基本上都是旅游观光。 第42页 早饭结束后希尔达三人下了楼，纽约市长派来的车队早已到达。四季酒店高耸的大门前，市长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他们的随身助理则在一旁等候。 纽约市长柯尔特·威廉士依次和其他人打招唿，他并不住在四季酒店，而是早上随车一起赶到的。 希尔达猫在队伍最外层，没人排挤她，是她自己怕搭不上话，虽然她这个市长也不能完全算是西贝货，但她每天处理的事务还是和普遍意义上的市长有一些差别的。 如果其他城市的市长抛出一个什么有关城市基础建设的专业性问题，她就只能阿巴阿巴了。 在希尔达不断地战术性躲闪下，威廉士市长直到和其他人都打完招唿才发现了她的存在，他好像感觉慢待了希尔达，加快步子向她走来。 被注意到之后希尔达也不好再躲，威廉士市长走到她面前，明显眼中有几分陌生，他伸出手，「柯尔特·威廉士，纽约市长，你是第一次来参加年会吗？」 希尔达只好握住他的手上下摇了摇，「希尔达·霍尔，哥谭市长，是啊。」 威廉士市长听到她是哥谭的市长后脸上居然出现了同情的神色，但他没说什么，随口交谈了两句就离开了。 「他对哥谭是有什么意见吗？」系统在希尔达脑内开口，声音中还颇有些愤愤不平，看来对自己负责的区域很有些地区荣誉感。 「人家同情的是我吧，你也不看看哥谭这地方的市长更换率。」希尔达说，「话说最近很难得听见你出声啊。」 「你不是做的挺不错的吗？我这是为了不干扰你。」 「省省吧，你也干扰不了我。」 工作人员的招唿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谈话，行程要开始了。 观光的路线基本上就是自由女神像——中央公园——大都会博物馆这样的旅客经典必游路线，在座的人除了希尔达和亚当之外都不是第一次来纽约了，就连伊万也因为任务目标到过，但这条路线是多年来纽约接待来宾时的固定路线，即使大家都看过也只能再看一遍。 希尔达莫名有种乡镇干部进京的感觉。 自由女神像的皇冠里，其他人对此都有些兴致缺缺，只顾着扩展人脉，只有希尔达在认真的旅游。 在昨天的阵雨过后，晴朗的阳光又再次笼罩纽约，白天的曼哈顿岛有着与夜晚截然不同的感觉，天空的背景与地面上的高楼大厦相映成画，人潮涌过街道，又沿着各自的路线分散。 希尔达把头伸出皇冠观景台，车水马龙倒映在了她的瞳孔里。 突然，有序的人流变得混乱，惊慌的声音传上了九十米高的天空。 亚当和伊万也听见了，他们警惕地靠近希尔达。 希尔达循声看去，一个突兀的传送门出现在了斯塔克大厦顶上，她还眼尖地发现了有丑陋的类人型生物开始从其中飞出。 日，齐塔瑞人，纽约大战！ 系统:「你还真是挺衰的。」 比起关心自己的处境，希尔达的第一反应有点缺德，她看着那些损毁的建筑、惨叫的人群，心说幸好这不是发生在哥谭啊。 ＊＊ 尼克·弗瑞感觉有点头疼，刚刚他才收到美国市长协会这两天开年会的消息，要是他们被连窝端了，美国少说也得乱上半年。 他有心派点人去保护一下，但是神盾局大部分人员都已经去负责疏散市民了。 神盾局总部里充斥着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抱着文件夹的特工们来来往往，不同的警报声在空气中响起。 尼克·弗瑞扭头环视了一眼，硬是没看见一个有空的人，但手上的通讯器还在不停地催促。 他的目光在大厅里梭巡，玛利亚·希尔匆匆经过，尼克·弗瑞叫住她，把通讯器按灭。 「你带人去自由女神像接应一下，带他们来总部，务必保证市长们的安全。」 希尔直到尼克·弗瑞喊她的第二遍才听到，她没工夫多回应，急切地点点头就离开了。 被担心的希尔达一行人其实并没有尼克·弗瑞想像的那么危险，自由女神像离灾难爆发的中心点、齐塔瑞人的传送门并不近。 而且超人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战场，在这段战争刚开始的时间段里，大部分齐塔瑞人都被他堵在了虫洞前，少数逃出来的幸运儿也有钢铁侠的补刀。 能下到近地面的可谓是少之又少，人群的骚乱更多的是因为恐慌。 威廉士市长看起来对这类事件经验丰富，他先是镇定的带领其他市长们快速走下了自由女神像，然后就在底座的边缘等待救援。 面对其他市长的疑问，他淡然的一笑，说:「我是大都会人。」 其他人纷纷报以瞭然的目光，在这几年里，大都会可以说是遭遇外星人打击最频繁的城市，会有这种经验再正常不过。 玛利亚·希尔很快赶到，希尔达混在人群之间，可谓是无惊也无险的到达了神盾局基地。 尼克·弗瑞亲自迎接他们，东道主威廉士市长上前和他交谈。 系统问她:「你不做点什么吗？」 「人家正联復联齐上阵，就凭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干啥？老实管好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希尔达躲在最后，边回答系统边微微眯起眼睛，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没人注意她眼睛里飘摇着的鬼火般的金光。 第43页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打开鹰眼判断敌我已经成为了希尔达的习惯，在鹰眼视角下，颜色被剥离出现实，只有大片人形红光充斥眼帘，蓝人尼克·弗瑞身处这片红色的海洋中显得分外孤单。 希尔达惊嘆地摇摇头。 情势紧急，尼克·弗瑞也没和威廉士市长多说，让人带他们前往避难所就准备离开，在他经过希尔达身边时，希尔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特工头子迅速回头一脸戒备，大概是没想到有人能这么容易地碰到他，看到希尔达时他的神色一愣，只听见希尔达说: 「你也不容易啊。」 第25章 战争已经发展到了最激烈的阶段, 传送门中有满载着齐塔瑞人的利维坦巨兽不断飞出，在巨大的数量差距下就连超人也显得有些分身乏术，天空中充斥着暴怒的雷鸣和连绵不断的炮弹巨响。 不只有天空战场, 即使有着有飞行能力的超英们的竭力阻止，但战争最终还是蔓延到了地面上，数以万计的普通平民被捲入了这个绞肉机般的战场中。 希尔达站在大厅边缘, 靠着玻璃幕墙遥望着远处的战场。 在这个宽阔的空间中除了市长们和他们的助理之外只剩下几名神盾局的特工。 希尔达分明记得尼克·弗瑞在离开时交代下属把他们带到地下避难设施中, 但她现在所在的大厅却能够直接看到战场，显然是和地下没什么关系。 她转过身来，眼眶中还闪烁着璀璨的金色，系统附带的地图没有纽约模块, 希尔达为了辨认敌我只好一直开着鹰眼。 威廉士市长也注意到了地点的不对, 看他的样子是准备去向神盾局的特工询问一番, 但希尔达看着那几个特工鲜红的身影觉得他可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果然，没过多久威廉士市长就被敷衍了回来，人群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焦灼, 能当上市长的没有一个是蠢货, 大家都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空气中涌动着一股暗流, 人们互相对着眼色，但市长协会一方明显在战力上处于弱势, 没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勉强还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和平。 这时希尔达却突然绷紧了身体, 在鹰眼视野内她发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在向这个大厅走来。 希尔达抬手示意亚当和伊万退后, 万一待会儿起了冲突，他们一个文职人员一个近战能力几乎可以忽略的远程攻击手还是别在这添乱了。 机械装置运作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大厅的移门向两边打开, 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具穿着黑色作战服，魁梧健壮的身体出现在了人们眼前。 四名神盾局特工小跑着到了来者的面前，向他问好，其实到这里事情还是很正常的，但他们紧跟着就行了一个纳粹礼，齐声说道:「九头蛇万岁！」 被神盾，不，现在应该说是九头蛇特工称作「队长」的人也回了一个同样的礼。 一直注意着那个方向的芝加哥市长身体勐地一抖，西雅图市长下意识想扶一下眼镜却忘记它早就在之前的行动中遗落了。 九头蛇作为美国队长漫画和纪录片里的常驻反派可谓是家喻户晓，威廉士市长惊讶极了，他原本以为会是政治斗争，没想到还扯上了本应该在二战时期就倒台的恐怖组织。 系统幽幽地出声，「虽然之前说过了，但我现在还是要再说一遍，你真衰啊。」 希尔达自己也往后缩了缩，她嘴硬道:「你懂什么，这就是主角的待遇。」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九头蛇不应该这么早暴露吧？是不是有谁拉了进度条？还是说这是漫威极速版？ 「队长」拍了拍手，确定了所有人都在看他之后，清清嗓子开始说话。 不知道反派们是不是都有这个在自以为处于优势状况时啰嗦的毛病，连九头蛇也不能避免。 「各位市长不用担心，只要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就不会受到伤害。」 说着，他指了指大厅一角被防水布覆盖着也能看出是椅子形状的东西，一名九头蛇特工配合地上前把防水布掀开，露出来的是一个整体为座椅形状，但顶部附加有头盔的机器。 「只需要上去坐一坐，就能成为我们九头蛇的盟友，而九头蛇对待盟友向来是非常优容的。」 「队长」摊手，「但如果拒绝，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了，九头蛇的敌人只有一个下场。」他单手用力下切，比了个简单易懂的威胁手势。 人群一阵骚动。 但看起来仿佛游刃有余、胸有成竹的「队长」布洛克·朗姆洛心中却是在苦笑。 原本九头蛇一直在准备的是「洞察」计划，但阻碍实在太大，神盾局直到现在连天空母舰都没能成功制造出初号机，令泽莫男爵非常焦躁。 于是在收到了市长协会即将到达的消息之后，佐拉博士一拍脑袋，现在的他大概拍的是显示屏，总之是想出了这个美其名曰「天启」计划，但其实就是简单粗暴的把所有要员都洗脑，以达到让他们听令的计划。 朗姆洛自己觉得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实在不高，还会暴露组织，但他没法违抗命令，只能行动。 世界上大概都没有哪个人会想主动坐上那个看起来就很可疑的机器，朗姆洛见此直接开始点人。 「就从你先开始吧。」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在人群后方有着少见的金色眼睛的女人。 第44页 希尔达:「……」 她原本还打算先观望一下，现在看来是不得不行动了。 希尔达一步一顿，犹犹豫豫地向机器走去，这在朗姆洛看来是正常的反应，所以他只是不耐烦地催促了一下，并没有升起疑心。 在挪动到离朗姆洛距离在两米之内时，希尔达右手中出现匕首，狠狠往他身上捅去，同时左手发出飞刀射向洗脑机器。 虽然朗姆洛没有想到会被他看起来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攻击，但久经锻鍊的反应神经还是让他及时拔出随身的短刀格挡住了。 与此同时向机器发去的飞刀朗姆洛就没法顾及了，其余四个九头蛇特工更是都来不及动作，飞刀深深地嵌入了头盔中。 这种精细的机器，哪怕只有一个螺丝的脱落都有可能会影响使用，更别提受到这样直接的损坏。 九头蛇的计划今天算是泡汤了。 朗姆洛额头青筋暴起，一言不发地开始了对希尔达的攻击。 其余四名原本在看守着市长们的特工也往他们战斗的方向移动，但却插不进手，趁他们注意力转移的时机，伊万组装好了他的狙击步 . 枪。 希尔达拧身躲过了一次刺击，朗姆洛冷笑一声，「你比我想像的要强，但也到此为止了。」 说着，他如利箭般扑出，短刀本该走的是鬼魅的刺客路子，但在他手中显出一股刚勐强硬的风范。 希尔达理都不理他放的狠话，紧盯着他的手腕，手中的匕首在他真正发力前的一瞬击中了他的刀尖，这是朗姆洛最弱的时候，短刀被力道带得偏移。 但刃风还是撕裂了她的袖口，希尔达偏头看了一眼战损的袖子，市长衣柜的半壁江山就这样报销了。 离他们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其他市的市长们纷纷目瞪口呆，只有威廉士市长仿佛早有预料，他开口说道:「霍尔市长来自哥谭。」 听到这个解释，市长和助理们纷纷作恍然大悟状，不知道哥谭在他们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印象。 虽然近战能力差的可以，但伊万放黑枪是专业的，啪啪几枪就干掉了围观的四个九头蛇特工。 朗姆洛还在和希尔达纠缠，他见似乎大势已去，抬手就把手上的短刀向伊万的方向掷去，希尔达甩出飞刀把它挡下。 抢出这点时间之后，朗姆洛迅速往移门的方向冲去，想要离开这个密闭的空间，在神盾局总部，九头蛇有着绝对的优势力量。 希尔达只来得及交代一句，「保护好他们，别离开这里。」就追着离开了。 前半句话是对伊万说的，希尔达离开之后伊万就成为了唯一拥有战斗力的人；后半句话是对其他人说的，以现在的神盾局的局势，这个大厅没准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希尔达自己得把朗姆洛拿下，洗脑机器虽然珍贵，但九头蛇绝不可能只有一台，等朗姆洛把消息传出去，「天启」计划马上就能重启，第二次可就不只有这么点人来了。 哥谭虽然特殊，但也毕竟属于美国，如果其他城市都乱起来了，哥谭肯定也是跑不脱的。 不幸中的万幸，因为纽约大战，大部分特工都被派去疏散市民了，神盾局本部并没有剩下多少人。 一路快到神盾局的作战中心也就堪堪遇见个小猫两三只，希尔达毫不费力解决掉，但也因此落后了朗姆洛不少。 系统突然发来提示消息: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小试牛刀］ ［已解锁毒药］ 什么情况？希尔达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哥谭幸福度终于破-50了，」系统说。 就算希尔达自己不在哥谭，但港口的发展也并不会因此停滞，缓慢但持续不断地提升着幸福度。 希尔达刚出大厅就一键换上了刺客套装，她不想再给自己的常服造成更多的损伤了，仅仅是袖口有损伤还可以改成短袖，正好天气也一天天的炎热起来了。 最新解锁的毒药作用相当强悍，被注入的人会立刻进入一段时间的狂化，然后死亡，希尔达二话不说补满。 尽管现在还没看出哪里有需要，但先准备好总没错。 这一系列操作并没有妨碍希尔达的动作，她到达了作战中心，隔着门都能看见蓝色的尼克·弗瑞淹没在红光之中，朗姆洛站在他身边，两人均对着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第26章 希尔达有些无力, 还有些无语。 在这段时间里没准朗姆洛在背后怎么和尼克·弗瑞编排她了，希尔达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 尼克·弗瑞再怎么疑心重，对待自己的作战队长的信任肯定还是要超过对希尔达这个可疑人员的。 她和多年来作为美国精神的代表深入人心的美国队长没法比, 现在进去百分百会被当成敌人进行攻击，希尔达得把尼克·弗瑞拉出来单独交谈，同时还要有威廉士市长等人作证, 才有可能取得他的信任。 想到美国队长, 希尔达一愣，有了个点子，她转身离开。 到达自己的目的地后，希尔达拉出系统界面, 伸手在上面一按, 换回了自己的战损常服, 她敲了敲门。 门上挂着个牌子，写着广播室。 很快门在希尔达面前打开，一名通信员疑惑地看着她, 「你是？」 希尔达还处于鹰眼视觉中, 面前的通信员散发着安全的蓝色光, 她的目光越过通信员的肩膀，室内空无一人。 第45页 她这才说道:「希尔达·霍尔, 哥谭市长。」同时出示了进入神盾局总部时希尔发放的临时身份证明。 对方仔细检查了一番, 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需要吗, 霍尔市长？」 希尔达把他的身体拨到一边, 通信员因为希尔达市长的身份显得束手束脚的，让她成功进入了广播室。 「我要找尼克·弗瑞。」希尔达把门关上, 对看起来有些紧张的通信员说道。 「他不在这里。」通信员下意识回答。 希尔达原本已经走到了广播设备面前, 听到这话扭头看了通信员一眼, 神色有些莫名，「我当然知道，但现在时间紧急，我总不能每个都房间挨个去找，借用一下你们的广播设备。」 她正要开始，但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动作，希尔达想到了这个计划的一个破绽。 虽然她应该没有在朗姆洛面前开过口，但难保不会有其他听过她声音的九头蛇特工。 希尔达朝站在一边的通信员招了招手，「还是你来吧，」她把想要广播的内容告诉了通信员。 「你确定要这样广播吗？」通讯员嘴角抽了一下，再次询问了一遍。 「不可以吗？」 「可以，但是……」通讯员欲言就止。 「那就开始吧，」希尔达一锤定音。 ** 就在纽约这边陷入了紧张的谍战情节的同时，哥谭也并没有闲着。 no.1拿着调查结果敲响了黑面具的办公室门，今天还只是黑面具给出期限的第二天，调察出乎意料的容易，似乎幕后的势力根本没想隐藏。 在得到黑面具的许可之后，no.1推开门。 「boss，得到消息了。」 「讲。」黑面具也有点意外，按他的想法，no.1能在最后一天调查出真相都能算是办事得力。 no.1把手上的纸质报告递给黑面具，同时作出了简要的口头总结。 「最近招不到人是因为他们都去打工了。」 「什么？」黑面具原本低头翻看着手上的纸质报告，听到这句话后勐地抬头，兇狠的眼神透过面具上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瞪向no.1，「你是在逗我吗？」 黑面具知道会加入□□的是些什么人——视自力更生于无物，嚮往不劳而获的傢伙，大部分还都有暴力倾向，想让这些人安安分分工作比驱使他们去拼命更难。 no.1摇摇头，「他们打工的地点都是同一个建材产业园，我们派去的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它的所在地，就在哥谭郊外。」 「你确定它只是个建材产业园吗？」黑面具语气中带着怀疑，他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派去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在外部探查了一下，在这个产业园内每天确实有建筑材料生产出来，也能看见有人在工作。」 「这个建材产业园的拥有者是谁？」 「至少明面上是希尔达·霍尔。」 「谁？」黑面具在脑子里寻找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无果。 「新任市长，」no.1提醒。 黑面具基本不关注市长换届，因为大部分新上任的市长还没等到被他记住名字就会下台，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 「再派人潜入进去，我要知道它的真正底细。」 「是，」no.1正要出门，黑面具想想又补充道:「再搜集一份新任市长的资料。」 ** 尼克·弗瑞严阵以待，不久之前朗姆洛冲进中央指挥室，说是有敌人潜入进了神盾局总部，他碰巧撞破了对方的阴谋现在正在被追杀。 但过了一刻钟，还是没见到所谓的敌人的身影。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尼克·弗瑞转身看向朗姆洛。 没等他做出解释，天花板上的广播中突然传出了声音。 「请注意，尼克·弗瑞、尼克·弗瑞局长，你的朋友带来了一份重要情报要给你，请速来广播室接收。」1 朗姆洛抢先开口，「局长，这肯定是陷阱。」 尼克·弗瑞思忖了一分钟利弊，还是准备赴约，希尔和他同行。 看着两人的背影，朗姆洛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中央控制室离广播室并不远，两人很快到达。广播室的门自动打开，尼克·弗瑞有着基地的最高权限，里面没有天罗地网，除了本该在此的通讯员之外，只有一个等得有点烦躁的希尔达。 尼克·弗瑞眼中出现一丝意外，他还记得这个有点奇怪的市长。 「广播里是你的意思吗？」尼克·弗瑞问。 「是，」希尔达毫不犹豫，接着她就简要地给尼克·弗瑞讲了一下进入神盾局总部之后的经歷。 听到九头蛇后，尼克·弗瑞黝黑的脸上表情严肃，「你能确定吗？」 希尔达拉开广播室的门，「走吧，一屋子证人等着给我作证呢。」，她一马当先在前带路。 在希尔达身后，尼克·弗瑞和希尔对视了一眼，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 ** 威廉士市长他们还在原处，有这些证人的证词，再加上被击毙的特工身上确实翻出了九头蛇的印记，尼克·弗瑞只能接受自己的神盾局基本成为了九头蛇披皮组织的事实。 「既然如此，基地已经不再安全了，我们趁这个特工们都在出外勤的时机先离开这里。」尼克·弗瑞下决断的速度很快。 「去哪里？」威廉士市长问。 第46页 尼克·弗瑞脑子里转过几个地点，又一一否定，这些地方基本都和神盾局有关，最终他锁定了一个目标。 「我们去斯塔克大厦。」 「等等，」希尔达比了个停的手势，其他人都转头看向她，在这次事件过后，希尔达的威信上升了不少。 「外星人还在入侵吧，斯塔克大厦……那是战场中心啊。」 尼克·弗瑞摇摇头，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笑意，「已经结束了。」 「这么快？」希尔达脱口而出，感觉这话不太对又赶紧找补，「我以为会是一场持续战。」 「最后其他超级英雄牵制住了齐塔瑞人的主力，超人进入传送门毁灭了对方的母舰，」希尔解释道。 「那我没问题了。」 ** 车队在废墟中行驶，曾经的高楼大厦大部分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 路过四季酒店时，希尔达注意到它整个顶都被削掉了，52层以老闆的名字命名的ty warner 顶楼套房曾经是全美最昂贵的旅馆房间，现在也已经成为歷史了。 希尔达和威廉士市长坐在同一排，后者眼也不眨地盯着两侧的建筑，希尔达看着他的侧脸都觉得他心里在滴血。 曼哈顿是美国纽约市5个行政区之中人口最稠密的一个区，集中了许多着名的企业，被誉为世界的经济中心，也是纽约最富有的区。 结果现在却成为了主战场，齐塔瑞人的肆虐给纽约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希尔达再次庆幸这一切不是发生在哥谭，她没法安慰沮丧的纽约市长，只能默默递上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建材产业园的联繫方式。 威廉士市长回过神，把名片收了起来，希尔达说:「给你打折。」 斯塔克大厦毕竟曾经是战场中心，前往那里的最后一段路程路面破碎到完全不能开车，众人只好下车步行。 可能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美国队长、鹰眼和黑寡妇三人在楼下等候，正联的超英们因为不好介入其他组织的内部事务已经提前离开。 看见在最前方的尼克·弗瑞，美国队长上前几步，「弗瑞，你的消息属实吗？」兹事体大，连他也不得不再次确认。 本以为已经基本消灭、只能苟延残喘的九头蛇又再次高调出现，神盾局都快成九头蛇分部了，真应了那句「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 尼克·弗瑞沉重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刚刚在九头蛇特工身上翻出来的印记交给美国队长。 鹰眼和黑寡妇也凑了过来，和队长三个人把它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个遍，确定不是伪造的之后才还给尼克·弗瑞。 尼克·弗瑞接过后示意他们看向希尔达，「是霍尔市长带来的消息。」 第27章 斯塔克大厦中, 希尔达第二次复述事情的经过。 台下听众有——復仇者全员、美国部分大城市市长、或许应该加个「前」字的神盾局局长及九级特工，希尔达有种自己在宣誓就职总统的感觉。 智能管家贴心地帮她在空中构建了一个神盾局基地的3d立体模型。现在，希尔达的手指正点在洗脑机器所在大厅的位置。 「就是在这个时候, 他们喊出了『九头蛇万岁』的口号。」 市长们频频点头，证实希尔达所言非虚，这段经歷恐怕在他们的一生中都很难被忘记。 然后, 希尔达的手指一路划过走廊, 来到中央控制室门前。 「我追着他来到这里……」 「稍等，」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举手，他刚刚卸下战甲，脸上还有着带血迹的划痕,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打断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独自与一名训练有素且全副武装的特工战斗, 并逼迫得对方狼狈不堪地逃窜吗？」 托尼的尾音上挑，他上下打量了两下希尔达，哥谭市长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 是政坛里稀少的年轻选手, 鸦羽般的髮丝下罕见的金色眼眸动人心魄, 只在破碎的袖口处能隐约窥见些许优美的肌肉线条，断然看不出是个能单挑特工的狠人。 「狼狈不堪就有点过了, 」希尔达耸耸肩, 言下之意是其他的都对。 「难道只有我觉得这有点不合常理吗？现在当市长的标准之一是拿到一条金腰带吗？」小鬍子富豪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我以为你已经学会了不要小觑女士们的战斗力呢？」鹰眼克林特·巴顿语气中带着调笑, 示意了一下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 「好吧, 你继续。」托尼想起这位特工堪称彪悍的战绩，向希尔达比了个请的手势。 最重要的部分已经说完, 希尔达几句话就结束了自己的讲述。 「……总之, 事情就是这样了。」 立体模型自动消失, 希尔达找了个座位坐下。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眉头紧锁，湛蓝如天空般的眼中此刻带着些许阴霾，坐在他身边的猎鹰山姆·威尔逊安慰性地拍拍史蒂夫的肩膀。 接下来復仇者们的内部讨论希尔达没特意去听，能说的情报她已经说了，这毕竟是神盾局自己的问题。 一直在身后当个背景板的亚当上前两步走到希尔达身边，递出两把飞刀。 希尔达认出这是当时在大厅里她情急之下丢出去的那两把，她本想回头就把它们捡回来，但情势的变化让她一时间忘了这事。 希尔达接过飞刀沖亚当比了个大拇指，飞刀在她的指尖旋转了一圈，然后被牢牢地握住，随即消失在了手中，只有系统出品的武器才能做到随她的心意出现和消失。 第47页 讨论没持续多久，很快，尼克·弗瑞就走向了作为代表的威廉士市长。 復仇者们似乎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九头蛇不是个小问题，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个什么解决方案，但市长们不能一直呆在斯塔克大厦，长久的缺席城市管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更为重要。 两人简短的说了几句话，希尔达看见威廉士市长点点头，随即召集了在场的其他市长们也开了个小会。 经此事过后，年会自然是不可能继续的了，之后会不会再次举行也很难说，很明显这次的危险是来自于聚集，即使是九头蛇也很难做到在美国庞大的疆域内、众多的城市中一一找出该地的市长并进行洗脑。 大家投票一致决定立刻返回自己的城市，出于安全考虑选择了分头行动，希尔达和其他几位同样前往机场的市长同行，负责保护他们的是娜塔莎。 磕磕绊绊地驶出战区之后，道路变得通畅起来，九头蛇的人也没有出现，不少人偷偷松了口气。 但幸运女神并没有继续眷顾他们，即将下高速时，远远地能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马路正中间，看见车来，他不闪不避，抬起手中的枪两下点射，爆了头车的两个前胎。 头车的底盘勐地落地，与柏油地面擦出了一阵火星，后面的汽车避让不及造成了连环追尾。 希尔达其实一开始什么都没注意到，只觉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车就停了。 她刚用力撬开变形的车门，还没来得及看一眼是什么情况，就得先一招懒驴打滚避开袭来的攻击。 旁边不远处娜塔莎看见熟悉的铁臂，一下子脱口而出，「冬日战士？」 冬日战士看不都看其他人，只盯着希尔达勐烈攻击，看来是她妨碍计划的举动拉足了九头蛇的仇恨。 希尔达赤手空拳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只能狼狈逃窜，好在娜塔莎很快加入战场。 寡妇蛰中射出一道高密度绳索，绕着冬日战士的身体捆了几圈，想要限制住他的行动，但受过血清改造的躯体没有那么容易被束缚。 冬日战士全身的肌肉勐地绷紧，绳索发出了崩裂的声音，娜塔莎立刻断开手上的绳索，撞进了冬日战士的怀里。 趁那边纠缠，希尔达半侧着身用身体阻挡了一下，作势从尚且完好的左袖口中抽出了匕首，其实这时候用长兵器比较好，但凭空拔出一把弯刀不管怎么看都太可疑了。 两人没有缠斗太久，娜塔莎被冬日战士甩出了三米远，前者在半空中翻了个身，轻盈的落了地。 后者并不追击，脚步一转，目标明确地又沖希尔达来了。 希尔达见状索性迎上，匕首从下往上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发起了攻击。冬日战士用镶嵌着红星的机械手臂直接握住刀刃，用力一撇，与朗姆洛一战中损耗严重的匕首被他彻底掰断。 希尔达顺着力道向一侧避开，手中已经只剩刀柄，她把刀柄往地上一扔，下一秒飞刀出现。 袖剑已经是刺客的招牌武器，在排除威尼斯弯刀的情况下，希尔达只剩下了飞刀这一个选择。 车队被攻击的同时，求救信号就自动发往了復仇者，挥舞着妙尔尼尔的雷神索尔率先赶到现场。 他人还在半空中就直接把手上的锤子扔向了冬日战士，被对方灵活地躲开，冬日战士看起来也很清楚这柄锤子的特性，并不与它硬碰。 有了索尔的援助，战斗的局势开始向希尔达一方倾斜，在三人的围攻下，即使是冬日战士也难以抵挡，左支右绌，渐渐显得有些吃力。 第28章 等到復联其他成员到达的时候, 战斗已经结束了，最后一个到的是骑着哈雷摩托的史蒂夫。他停车的时候，原本围绕着冬日战士议论纷纷的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史蒂夫翻身下车, 满面疑惑地走进了包围圈里，在路上他已经得到了战斗结束的消息，所以并没有生出多少警惕。 这时冬日战士的面罩早已被卸下, 即使是有着半长发和烟燻妆的掩盖, 史蒂夫也能一眼认出这张属于挚友的熟悉面容。 「巴基？」美国队长往常温和坚定的声音此刻中竟然带了些梦幻般的不敢置信。 但巴基脸上的神色只有冷漠与戒备，「谁tm是巴基？」他毫不犹豫反问道。 史蒂夫一时间竟然有点失声，他没料到能在七十年后再次见到本以为已经战死的挚友，更没料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 其他人都能理解史蒂夫心中的震动, 只有来自阿斯嘉德的索尔没有从小到大在各种宣传、纪录片和传记中熟悉美国队长的一生, 他见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于是开口问道：「队长，你认识他吗？」 站在索尔身边的山姆给了他一手肘，莫名被打的索尔怒视他。 「你干什么？」 「刚刚好像看见有个苍蝇, 」山姆嘴上这么说, 暗地里却朝他使了个眼色, 索尔这才发现永不迷茫、一往无前的美国队长双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是啊……」过了好一会儿史蒂夫才艰难地回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旁的芝加哥市长愤愤道：「九头蛇真是不干好事！」他对美国队长颇有好感, 之前在斯塔克大厦, 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也不忘向史蒂夫要了个签名。 第48页 众人勐点头, 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地批判起了九头蛇, 很明显是他们做了些什么才会导致布鲁克林小王子变成了现在的这个冷酷杀手。 史蒂夫没有参与讨论，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巴基。 「我和泽维尔学院的x教授有点交情, 」托尼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对付这里他是专业的，有病治病，很快你们两根老冰棍儿就能双双把家还了。」 史蒂夫勐地扭头看向他，失落的蓝眼睛亮了起来，「谢谢你，托尼。」 面对这样诚挚的谢意，托尼有些不自在的清咳了两声。 「对了，你估计是被九头蛇盯上了。」他掩饰性地转身面对希尔达说。 「猜到了，」希尔达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着这感人的重逢场面，满不在乎地说，「九头蛇还挺记仇的。」 要是朗姆洛在这，他高低得喷口血到希尔达脸上，因为她的缘故，不仅九头蛇的计划失败了，与此同时还失去了身在暗处的最大优势，这可不是一般的仇能比的。 「记仇那可就是反派组织的标配啊，」克林特接话道。 经此一战，其他市长可以放下心来了，看起来现在九头蛇的仇恨值都在希尔达一个人身上， ** 清晨，哥谭机场。 一架漆成金红色的飞机轻盈地降落，考虑到希尔达九头蛇目标的身份，为了其他乘客的安全，她这辈子第一次坐上了私人飞机。 飞机刚停稳舱门就打开了，没等放好舷梯，一道身影就直接跳了下来，浅栗色的眼睛中映出了太阳的光晕。一到达哥谭希尔达就关上了鹰眼，长时间看着暗淡的世界确实会让人感到很累。 经歷了紧张刺激的纽约一日游，希尔达回到哥谭时已经能看见第二天的朝阳。 她站稳后在手机上戳戳点点，尽管希尔达已经表示不担心九头蛇的袭击，但復仇者们还是坚持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她，可能在担心她的人身安全之外还有部分原因是对她的好奇。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和超级士兵对抗的。 「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觉得哥谭安全，」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希尔达感嘆。 「……一般人去纽约倒也不会有你这么丰富的经歷，」系统吐槽。 话音刚落，机场前的广场上就传来了爆炸声，滚滚浓烟升上天际，希尔达所在的飞机跑道都能看见。 希尔达心说不是吧不是吧，要不要这么打脸啊？ 在她身边的哥谭人们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安全素养，第一时间向最近的避难点移动，想来就算纽约大战变成哥谭大战，哥谭的死伤率也会远低于纽约。 亚当和伊万也下了飞机，他们老老实实地等到了舷梯车，磨蹭到现在。 希尔达让亚当回市政厅，告诉伊万找个合适的制高点猫着，她自己打开小地图，隐蔽地摸到了广场边。 机场前的广场现在几乎已经空空如也，只除了站在正中央的稻草人乔纳森·克莱恩，稻草人头上套着个粗糙的麻袋，一只手拿着一个引爆器，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镰刀，发出了极符合反派身份的「桀桀」笑声。 希尔达换上了制服，从兜里掏出多米诺面具戴在脸上。她现在根本不敢看实时幸福度，这可是发生在哥谭市内的恐怖袭击，按系统上次的说法，怕不是这半个月都要白干了。 希尔达怒火中烧，但还没等她做点什么，蝙蝠车极具辨识度的引擎声就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稻草人反倒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很快，野兽般的汽车就直接驶上了台阶，进入了广场中。 似乎在希尔达离开哥谭的这短短几十个小时内，罗宾换代了，新任罗宾有着和希尔达同款的兜帽，他没等蝙蝠车完全停稳，就从天窗中跳了出来，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居高临下噼向了稻草人。 稻草人举起镰刀格挡，被压得后退了几步，罗宾借着反冲力后跳，落在了蝙蝠侠身边。 「稻草人，」蝙蝠侠声音凝重。 「蝙蝠，你还是老样子。」 「少说废话，你的计划是什么？」罗宾对稻草人的耐心不足。 稻草人张开双手，抬头看向天空，「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能理解恐惧的美妙呢？」 这种老生常谈的废话罗宾不予理会，他再度摆出一个进攻的姿势。 「小心一点，小鸟。」稻草人展示出手中的引爆器，「只要轻轻一点，我的恐惧毒气就会顺着风蔓延到全城。」 躲在一边暗中观察的希尔达心里「卧槽」一声，这要是让他成功了，幸福度估计能直接倒退回-100，她比了个手势，让伊万瞄准稻草人。 同一时间，只有蝙蝠家能听到的内部通讯中，更改代号为「红罗宾」的提姆正在报告，「最后一个炸弹已经完成拆除。」 「干得好！」神谕松了口气，自从稻草人越狱之后他们就加班加点地追踪他的身影，终于找齐了所有炸弹，蝙蝠侠紧绷的下颌线也放松了一点。 但为了保险起见，蝙蝠侠和罗宾还是停下了动作，尽量不刺激稻草人，由着他发表了一通关于恐惧的演讲。 稻草人最后一个字落地，就要按下手中的按钮，这一刻，蝙蝠侠的蝙蝠镖，罗宾的飞镖，希尔达的飞刀，伊万的马格南弹同时攻击向稻草人拿着引爆器的手。 第49页 稻草人险险避开三种投掷武器，只有子弹擦到了他的小臂，血液汩汩流出，他捂着伤口，但引爆器已经被启动。 希尔达心脏激烈地快要跳出胸膛，蝙蝠侠和罗宾神色凛然。 一片寂静，无事发生。 希尔达狠狠松了口气，蝙蝠侠凌厉的眼神顺着飞刀的轨迹扫到了她的藏身处。她把兜帽往下拉了拉，走了出来，尴尬地打了个招唿。 「好久不见啊，蝙蝠侠，看来你有新搭档了。」 蝙蝠侠一怔，即使有兜帽的掩盖，他也从边缘处认出了红头罩的多米诺面具，早知道她们两个认识，但没想到关系能密切到这种程度，蝙蝠侠默默地记下这点。 事情并没有按照稻草人的计划发展，这也没让他惊慌多久，毕竟计划被蝙蝠侠破坏之后该怎么办也是阿卡姆精神病院病友们的必修课。 反倒是希尔达的出现让稻草人有点惊讶，超反们基本都被关在同一层中，希尔达时不时殴打企鹅人和毒藤女的英姿也被稻草人看在了眼中，前两者现在还不太能动弹。 「你怎么在这？」 「我也不想见到你啊，」希尔达笑的咬牙切齿。 没有了恐惧毒气的威胁，蝙蝠侠和罗宾想要制服稻草人是轻而易举。他们没有行动完全是因为稻草人又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控制器，这次他不再拖延，直接按下了按钮。 「我早就料到会这样，你以为我没有两手准备吗？」稻草人笑了几声。 比空气更加浓稠的气体从地砖下冒了出来，蝙蝠侠如临大敌，他的万能腰带中有恐惧毒气的血清，但每次稻草人越狱，他的恐惧毒气都会有所改进。 出乎意料的是，恐惧毒气并没有蔓延多远，在几人的视线下，它迅速被旁边的绿化带吸收干净。 第29章 稻草人:！ 蝙蝠侠和罗宾:？ 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尴尬, 在场唯一的明白人是希尔达，此刻她深深地在内心中感谢了十几天前的自己，多亏了那个时候她突发奇想改造的绿化带啊！ 眼看着稻草人已经黔驴技穷, 蝙蝠侠率先反应过来，没有了恐惧毒气的稻草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虽然他也有一定的肉搏能力, 但在地球上最强的人类武术大师之一面前还是不够看。 很快, 稻草人就被制服了，暂时被安置在蝙蝠车上的禁锢装置内。 系统提示音及时播报。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慄慄危惧］ ［+2000点］ 几次拿到成就过后，希尔达多少也琢磨出点规律来了，有一条肯定是:只要参与了某个超反的抓捕活动, 抓捕成功之后就能拿到一个成就。 轻松解决稻草人之后罗宾还不满意, 挑衅的眼神看向希尔达。 刺客在哥谭活跃这么久终于闯荡出了一点名声, 算是新起风头最劲的义警。 是的，义警，无论蝙蝠家族怎么看, 哥谭市民们给刺客的定义就是这样。 「罗宾。」蝙蝠侠用不贊同的眼神阻止了罗宾的行动, 他们这次出动的主要目标是稻草人, 刺客只是个意外。 况且他们还没能完全摸清楚刺客的底细，在没有有效的手段阻止她的传送能力发动之前, 主动挑起战斗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父亲！」罗宾并不甘心, 他回头看向蝙蝠侠, 但最终还是在蝙蝠侠的目光下退却了。 希尔达也并不想和他们再打一场, 她这趟旅途已经够丰富了。 按理来说她从纽约回来之后应该得到休息，好比说大古变身迪迦迎战怪兽, 在好不容易打败怪兽之后他就应该变回大古回胜利队基地, 而不是在闪着红灯准备飞向宇宙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头哥斯拉挡在面前, 嘴里还含着原子吐息。 但现在的事实是迪迦变成了光千辛万苦才干翻哥斯拉之后，又来了个基多拉嘿嘿一笑说要不要再加时一场…… 这可还行？ 好在基多拉……不是，是蝙蝠侠和罗宾没有出手的意思，在他俩的注视之下，希尔达伸手比出个手势示意伊万撤退，随即自己也消失在原地。 ** 哥谭市政厅。 希尔达端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她准备面对现实，查看幸福度了。 她心中还存在着一些希望，毕竟稻草人不比毒藤女，虽说是在市内发动了袭击，但影响也不是很大，并没有造成多少伤亡。 鲜红的数字一如既往的显示在界面正中心，希尔达定睛一看，是-49，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向后靠在了办公椅的靠背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么现在只有被损坏的机场广场需要处理了，处理的办法也不难，就是市政府花钱找人去修。 希尔达想到这都烦，与其他市长不同，其他的市长不管再怎么热爱岗位、热爱城市，私人财产和城市财产还是得分清楚的。 但是在她这，希尔达的就是哥谭的，哥谭的还是哥谭的。 她冷笑一声，掰响了手指的指骨，去阿卡姆需要「关照」的对象又多了一位。 ** 西恩尼斯大厦内，no.1焦头烂额，此前他下令让一个属下混进郊区市长名下的建材产业园内打听消息，他设想过可能会遭遇的所有困难，就是没想到属下进是很容易就进去了，但出不来了。 幸亏里面并不禁止通讯设备，属下还是把情报传出来了，就是内容让no.1百思不得其解。 第50页 属下的报告表示那里就是个普通的建材产业园，员工们生产的也都是普通的建筑材料，no.1心说拉倒吧，你先从里面出来了再说这话。 还有什么必须遵守的「五条规则」？ no.1看得满头问号，他一直坚信只有绝对的暴力才能压制住这些混黑 . 帮的傢伙，这儿戏般的「规则」是怎么回事？ 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属下已经被策反了，在这编瞎话，甚至为此亲自去过一次建材产业园，但最终还是不敢进去，灰熘熘地回来了。 黑面具的耐心已经快要不足了，催促的间隔一次比一次更短，no.1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属下发回来的「情报」进入了黑面具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办公室里就传出了震天的怒吼声，同时还伴随着「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响声。 在这一层的其他人都低下头全当自己是生下来就没有耳朵这个器官，no.1虽然在黑面具面前低声下气的，但作为为数不多能直接向黑面具报告的干部，他的笑话也不是谁都能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能摔的东西都被摔完了，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片刻后，「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摔开在墙上，黑面具一马当先走了出来。 可能是发泄过一阵怒火，黑面具的脸色并没有其他人想像的那么难看，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是no.1，他用一块雪白的丝帕按在额角，隐约还能看见渗出来的丝丝血迹。 黑面具倒要亲自看看，这个所谓的「建材产业园」究竟能有多邪门？ ** 哥谭的郊区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一支悍马车队在盐硷地上疾驰，最末尾跟着的是一辆厢式货车。 这辆画风不同的厢式货车看起来吃重很大，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轮胎印。 建材产业园规模很大，远远地就能看见一片建筑物支楞在地面上。 距离它一百米左右的位置，车队停止前进，坐在第一辆车后座上的黑面具眼神阴冷，他举着一个单筒望远镜观察着眼前的建筑群，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用肉眼见到这个给整个哥谭的黑 . 帮招新都带来了很大麻烦的建材产业园。 同车副驾驶位的no.1给这时还深陷在敌方根据地的属下打电话，让他赶紧出来面见自家老大。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他说:「不行啊头儿，我手上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第30章 工作？！ 哪门子工作能让你敢违抗黑面具？ no.1气得眼前发黑, 此刻他的手机正处于外放状态，属下的声音带着些许通话中的电流声在车内清晰可辨。 轻微的碎裂声渐渐变大，这是从黑面具攥在手中的单筒望远镜中发出来的, no.1身体僵硬，根本不敢回头，他现在只恨一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要开外放。与此同时, 还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把那头的属下给直接干掉。 no.1脑海里不断迴荡着一句话:你tm找死能不能别带着我啊！！！ 黑面具的眼睛里充满戾气, 浑身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他把外壳已经不再完整的单筒望远镜丢到一边，向车队下令。 手机那边的属下还在不停地说，感觉工作阻止了他见老大, 但并没有消灭他逼逼赖赖的心, no.1赶紧趁着黑面具转移注意力的时候把电话挂了。为了防止这个多半反水了的属下再打电话过来, 他甚至直接把电话卡给拔了。 得到黑面具的命令之后，原本排在末尾的厢式货车开到第一辆车之前，然后它调转车头, 调整成了与整个车队相反的朝向。 位置变化过后, 正对着建材产业园的就变成了货车车尾的车厢, 紧接着，车厢的铁门轰然打开。 几辆山叶xjr400从里面一跃而出, 这些改装过的重型摩托车引擎发出的声浪扫过地面, 伴随着巨兽吼叫般的声音, 骑手们开足了马力奔向建材产业园。 这些骑手是黑面具的先锋队, 虽然他表现的很有信心、仿佛可以手到擒来，但实际上心底还是非常谨慎的。 一百米转瞬即逝, 机车队丝毫不受阻拦地闯进了产业园范围内, 到目前为止, 与之前的情报并无不同。 在黑面具一方众人的视线内，他们并未就此停止，反倒再一拧油门，高亢的引擎声愈发震耳欲聋，队伍加速前进。 整片建材产业园的建筑主要分布在中间主干道的两侧，骑手们的目的就是从这条主干道上贯穿而过。 剩下的路程越来越短，no.1的心提了起来，他不知道该不该希望骑手们能顺利出来，如果他们出来了，无疑黑面具会认为他谎报军情；如果他们没能出来，那就是给黑面具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再添一勺油。 无论no.1的想法如何，骑手们并不会为此停滞，没有任何阻碍出现，他们即将驶出建材产业园范围的瞬间，随同黑面具一同前来的属下们都不禁放松了身体。 但下一秒，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骑手们「卡」在了产业园里外的交界线上。确实是卡，在冲出门的那一瞬间他们的时速突然降到了0，定在了道路中间。 这简直违反了物理定律，在如此高的时速下，就算按下剎车，得到的结果也不可能是稳稳停下，相反，骑手会直接飞出驾驶位。 更何况机车骑手们明显并没有这样做。 机车们的引擎还在嘶鸣，为首的一人勐地拉起车把，前轮带着疾风腾空，可以看出骑手们没有放弃努力，但车身就是一动不动，气急败坏的勐兽被束缚在了原地。 第51页 「迴转，」看到这一幕的黑面具再次下令，他早就已经有了受挫的心理准备，第一次失利并未动摇他的决心。 但另一端也是同样的结果，重型摩托车在园区内横冲直撞，像一群没头的苍蝇。 坐在副驾驶的no.1用余光偷瞄黑面具的脸色，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这世界上最令人生气的就是一拳打在棉花里，黑面具倒宁愿是从里面冲出来一个排的枪手和他们对射。 机车队未能建功，但他们毕竟进入了敌方基地内，没错，黑面具已经将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建材产业园定义为了基地。 他下令直接从里面进行破坏。 为了机动性，骑手们没有携带大量武器，但人手一支mp7也已经足够了。 德国产的mp7冲锋鎗拥有理论上最高1000发每分的射速，但质量只有1.8千克，是全世界特种部队和恐怖分子都需要的好伙伴。 通常的枪 . 支都会装填黄铜子弹，但出于示威的目的，现在这些mp7中都是曳光弹。 曳光弹一般用于首发矫正弹道或者友方指引，子弹射出枪管后，弹头与大气进行高速摩擦，弹尖的磷镁易燃涂料被点燃，在空气中形成清晰可辨的弹道。 空气中无数明亮的银色线型弹道相互交错，晃得人睁不开眼，拉风极了。 但是效果不佳，只有园区内的绿化带被风吹的叶子微微晃动。 用右手半捂着眼睛的no.1此时突然想到了反水属下提交的那些他原本以为是扯淡的规则之一，「工厂内禁止互相伤害」。 「砰」的一声打断了no.1的思考，黑面具一怒之下下了车，看样子是要自己亲自动手，no.1赶紧跟上。 黑面具打开后备箱，考虑了片刻，从里面抄起一支萨姆16防空飞弹，它的最大射程能达到5200米，一般被用来对付飞行状态下的飞机。黑面具手下所配备的火力确实要远远高于一般□□，他所携带的这些武器用来武装一个班都绰绰有余。 吸取了先锋队的失败经验，黑面具并不准备进入敌方地盘内，他把萨姆16抗在肩膀上，直接就地单膝跪地下，以跪姿瞄准建材产业园内最高的建筑，原本围在周围的下属「刷」的一下全部散开。 黑面具将右眼靠近瞄准镜，他本来怒形于色，但到了真正要出手的时候表情反而沉静了下来。 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仿佛有人按下了静音的按钮。 片刻后，飞弹发射！ 在场的人们都先看见了飞弹的轨迹，爆鸣声才后知后觉的跟上。 在平均570米每秒的飞行速度下，100米甚至不够一次眨眼的时间，目标建筑被笼罩在一片烟尘下。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第31章 没让众人紧张太久, 烟尘沉降，建筑物仍旧完好无损。 足足有十分钟没人能说出一句话，这种时候, no.1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充斥着一股自暴自弃的快感。 「boss，」他出声打破了沉寂。 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能破对方的防, 这在其他人看来简直丢脸极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场的只有黑面具帮派的自己人，起码不至于人尽皆知。 「走！」没有像其他人隐约间猜测的那样失态，只有被狠狠摔在地上的萨姆16泄露出了些许黑面具的怒火。 黑面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希尔达·霍尔这个名字的危险性在他心中上调了又上调。 在面对低端对手时, 黑面具可以放任自己的怒气燃烧, 因为哪怕只靠纯粹的实力碾压，对方也不可能撼动他的统治；但遇到同样等级，乃至于水平更高的对手, 他就必须要有一个清醒的头脑, 全力以赴了。 几分钟后, 车队集结完毕，准备离开这个伤心地。 黑面具靠在后座椅背上, 被无数汽车杂志所推崇的「推背感」也没能让他分心, 他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后视镜, 一辆漆着港口标志的彼得比尔特389重卡驶入建材产业园中。 一瞬间, 像摸了电门似的——底层混混数量减少、企鹅人失去消息、法尔科内入狱、哥谭港港口易主，所有线索在黑面具脑海中瞬间连结了起来。 无数想法在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希尔达·霍尔, 不能留。 ** 被人惦记着的希尔达并没有这个自觉, 她皱着眉正在对比两把短武器的优劣。 最初买的那把匕首她用了一个多月, 但还是在对抗冬日战士的时候被折断了，要不是当时希尔达见这老友重逢却不识的气氛实在是不合适，怎么也得从巴基身上摸走一柄作为替换。 希尔达捏了捏鼻樑，索性也不挑了，［罗穆卢斯的骨质匕首］最后成为了她的选择，原因无他，就是便宜。 一根经过打磨的长骨出现在希尔达手中，手柄处使用细绳缠绕作为防滑，土黄色的匕身上有着难以辨识的古代文字。 到手之后，希尔达第一时间用刀柄抵着掌根，把匕首在手心转了一圈，然后它才消失在了空气中。 其实转刀不能说是个好习惯，但是非常帅，现在这个装逼的动作都已经成为希尔达的肌肉记忆了。 见她暂时没有其他的事务需要处理了，亚当开始向希尔达报告建材产业园最近的情况。 这个理论上在希尔达名下的建材产业园，其实她只是负责了把它建起来的部分，其余事项一概由亚当负责，希尔达也就是像这样象徵性地听一下总报告。 第52页 「……对园区进行攻击，」 「等等，」希尔达打断了讲述，这样的报告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往都没什么大事，所以这次她也就没花心思注意，直到「攻击」两个字突然出现。 「谁对园区进行了攻击？」希尔达问道，倒也没有多担心，如果建材产业园遭遇了毁灭性的伤害，系统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提醒她。 现在办公室内只有希尔达与亚当两人，伊万深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法则，每每到亚当开始报告的时候，无论内容如何，他都会自觉地蹲到门外。 「黑面具，」亚当回答。 「哦对，黑面具，」希尔达拍拍自己的脑门，在参加年会之前她就对黑面具有一个计划，但是丰富多彩的纽约之行一时间让她给忘了。 看来如今正是实施它的时候。 「园区轻微受损，获得四辆曾进行改装的山叶xjr400以及四支mp7，」没等希尔达继续问，亚当就先把结果说了出来。 希尔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mp7她确实不太会用，但机车她还是很可以的。 可喜可贺，在穿越两个月后，市长终于拥有了第一辆自己的代步工具。 ** 细雨在空中飞舞，落日已经降下海面，长街上的灯光依次亮起，无数水滴折射着五光十色的哥谭。 市政厅附近的一条隐蔽小巷内，黑面具不耐烦的用皮鞋在汽车地板上打着拍子，出于保险起见，他僱佣了不知为何正好在哥谭停留的死亡射手一同狙杀市长。 但已经等了一天一夜，市长仍然没有踏出市政厅一步，黑面具收到了好几次来自死亡射手的催促消息，即使拥有着顶尖的狙击手耐心，他也已经对这种无望的等待感到了烦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没有丁点动静，感觉市长能一辈子待在办公室里。 「啧，」黑面具也等不下去了，他一把抓起通讯器，下令直接强攻。 公然攻击市政厅，无疑是在打整个政府的脸，哪怕是在港口争夺时期，哥谭的其他家族都不至于疯到干出这样的事，只有黑面具。 「砰砰砰，」连续三声爆炸响起，是萨姆16单兵飞弹，它在对付建材产业园时效果不佳，但针对市政厅大楼还是成效斐然的。 几乎三分之一个建筑直接变成废墟，只能说幸好黑面具是在下班的时间段里发动袭击。 市政厅所在地区虽然不比钻石区，但也相当繁华，无数过夜生活的哥谭群众匆匆从各种各样的夜店中跑到大街上，只看了一眼就闷头向外逃。 市政厅内还是没有任何人影出现，黑面具有理由相信希尔达·霍尔已经被炸死或者砸死了，不然没法解释，瘫子都能被这个动静给惊得跳起来。 熊熊烈火在废墟上燃烧，只有小部分区域倖免于难。 黑面具当了这么久的黑 . 帮老大，自然不会不知道补刀的重要性，就算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他还是推开车门向市政厅的方向走去，几个带着灭火器的下属跟在身后。 目前还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的死亡射手作为后备支援依旧埋伏在原地。 此时距离希尔达到达现场还有十分钟。 第32章 几分钟前, 希尔达依照以往的习惯出门进行夜巡，黑面具没能发现她的行踪是因为他只盯住了前后门，但是没能注意到屋顶的动静。 还没走出多远, 身后方向发出的震天巨响惊得希尔达心都漏跳了半拍，回头之后看到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好不容易回过神后，希尔达的第一反应是要打开系统界面查看幸福度, 她的手都在打着哆嗦, 但系统阻止了她。 「我建议你还是解决了这件事再来看，」系统委婉地说。 自从穿越之后一直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希尔达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脏被攻城锤直接撞击的感觉。 ** 几个手持灭火器在前方开路的属下身后，黑面具不紧不慢地检查着各个房间，他走的这条路损伤并不大, 如果真的有倖存者多半也会在这一区域。 但黑面具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他基本已经默认了目标的死亡, 心中甚至有些可惜，没有得到亲手解决希尔达·霍尔的机会。 因为可查看的部分并不多，很快, 几人就到达了顶层。 通往天台的铁门前, 为首的属下像是有肌肉记忆, 抡起手上的灭火器就往上砸。 「砰！」 只一下大门就敞开了，砸门的人还有些不太习惯, 他们不清楚, 希尔达为了方便自己进出, 这扇门一向是不锁的。 火焰还没有蔓延上天台, 这里本该空空如也，但黑面具几人进入天台后却发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雨中, 似乎已经等待良久。 希尔达的脸色黑的和黑面具的面具颜色差不多, 直到现在她才弄清楚主谋是谁, 她没料到一向是秉承先下手为强的自己也被人给抢先下手了。 片刻前，一记钩爪攀上了天台的边缘，盪上来的是红头罩，他站稳后直接走到了希尔达身边，俯视着整个战场。 这么大的动静估计全哥谭都被惊动了，远远地还能看见疑似是电视台的转播直升机，红头罩的消息自然也没有那么落后，他干脆地问:「需要帮忙吗？」 希尔达也不跟他客气，在来这之前她就已经研究过地图了，包围着市政厅的片片红点自不必多说，但有一个特殊的红点吸引了她的注意，他没和其他人混合在一起，而是孤悬在外。 第53页 她向红头罩描述了一下这个特殊红点的位置，希尔达虽然不知道那是死亡射手，但肯定是敌人，这点是能确定的。 红头罩点点头，没说什么安慰的废话，转头离去，这种时候还是行动对希尔达的帮助更大。 正式发动攻击后，一队悍马在市政厅前呈横向排开，形成了一堵简易的墙。 见状，红头罩摘下自己的头罩像丢保龄球那样滚了出去，内置的炸药在碰到目标的瞬间炸开。 全中！ 看似牢固的封锁线瞬间出现了一个缺口。 突然遭遇袭击的no.1想要联繫黑面具寻求下一步的指示，但通讯迟迟不能接通。 黑面具此刻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滴滴」声在空气中迴荡，响亮极了，但他不敢分神。 刚才希尔达一次性将身上仅剩的四把飞刀发射了出去，放倒了开路的几个属下，现在天台上仅剩下两个清醒的人。 「你是谁？」黑面具语调沉沉，他试探性地问道。 「我是你祖宗！」希尔达难得口出如此恶言，实在是被黑面具的行为给气急眼了。 她懒得多话，直接攻上。 黑面具以枪击回应，说话的时候他也没忘了从腋下的枪带里拔出自己的两把伯 . 莱 . 塔92f，当前正是双枪在手。 大雨掩盖不了杀机。 希尔达手持威尼斯弯刀，雨水对冷兵器的影响相比之下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同样，伯 . 莱 . 塔f92引以为豪的就是它在各种环境下的高适应性。 连续几声枪响，伯 . 莱 . 塔在雨中绽放出耀眼的枪口焰。 黑面具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枪手，在雨水影响子弹精度的情况下他也能做到枪枪命中。 常人早就被击倒了，只可惜他遇上的是希尔达。 黑面具眯着眼睛，视线穿透雨幕，虽然有精铁护甲帮助削弱了一部分伤害，但还是可以看出血液染红了白色的制服，只是这好像丝毫不影响面前人的活动。 双枪三十发子弹打完的同时，希尔达也冲到了黑面具身前，一刀当面噼下，黑面具仓促地把双枪交叠成十字进行格挡。 他成功了，希尔达确实未能造成有效伤害，但与此同时，这记攻击也给枪身上带来了深深的刻痕。 黑面具松手，两把报废的伯 . 莱 . 塔掉落在地，他顺势后退，离开了希尔达的攻击范围。 雨势越来越大，但倾盆大雨也浇不灭市政厅大楼的烈火，狂风将鲜艷的正红披风吹得高高扬起，在空中舒展开来。 不知道是不是该夸no.1准备齐全，建筑刚燃烧起来他就招唿了几个人往上面泼汽油，发展到现在，即使是消防车赶到也没那么容易把它扑灭，更何况道路已经被黑面具的手下进行了封锁，消防车根本开不进来。 黑面具把西装外套脱下来半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抽出随身的匕首，虽然已经没有热武器的压制性武力，但他的肉搏作战实力也绝对不可小觑。 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正好就在天台上埋伏自己，而且后援死亡射手就跟真的死亡了似的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形势容不得黑面具继续思考了，他向着希尔达发起了冲锋。 持刀的手被黑面具隐藏在外套下，这样敌人就无从得知他握刀的手法和动作，也就难以格挡他的攻击，这个小技巧曾经帮助黑面具打败了很多人。 但他误判了这次的对手，希尔达根本不做预判，她放任匕首捅进自己的肩膀，只微微一动就锁住了黑面具的武器。 人体的骨骼硬度极高，这点希尔达早就亲身体会过了，她趁此机会反手就将弯刀送进了黑面具身体里。 满怒气状态下的希尔达战斗风格大变，不再像以往那样，为了省点血药十分谨慎，打的就是以血换血。 第33章 无论是怎样的格斗大师, 在遇见一个不吃弱点攻击也同样不怕死的对手时恐怕都会感觉力有未逮。 黑面具此刻也有这个感觉，他松开被限制住的武器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原本用来做遮掩的西装外套现在被用来固定伤口。 希尔达的一刀也没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毕竟哥谭反派有一个相当着名的特点就是血条长，只要没有明确当场死亡，那么他们就有可能从各种看似必死的局面里跳出来再噁心你一次。 没关系, 希尔达用左手缓慢地拔出匕首, 随后带着血迹的刀刃从空中掉落，金属与地面清脆的碰撞声在「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声中更显刺耳，正好迅速结束战斗也不是她想要的。 市政厅大楼的电路线早已损坏，只有炎炎火光给天台带来了些微光亮, 希尔达和黑面具分属两端, 阴影在他们脸上摇曳。 短暂的对峙过后战斗再度打响, 这次黑面具只能空手上阵。 面对向咽喉袭来的迅勐刀锋，黑面具毫无徵兆的「矮」了一截，避开攻击后伸手闪电般探向握着武器的手腕, 这招是擒拿手中的「金丝缠腕」, 如果希尔达被他抓住手腕, 瞬间就会被摘走武器。 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闪开, 希尔达索性手臂又用了一分力将弯刀远远地扔了出去。 瞬时间, 两人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黑面具见未能得手, 中途变招, 直接撞进了对手的怀里。即使交锋的时间非常短暂，以他出色的战斗直觉还是意识到了, 普通攻击对希尔达无效, 想要制服她只能用关节技。 第54页 希尔达不可能让他的打算成真, 在激烈的战斗中两人的伤口都崩开了，血液不断的流出，随着身体的移动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血线。 黑面具的动作已经开始有些迟缓，但失血对希尔达没有影响。她几下退出两米开外，从刀套里抽出新买的「罗穆卢斯的骨质匕首」，骨匕在她的手上转了两圈。 短兵器的攻击范围比起长兵器要更小，它的优势在于攻击速度。 短短三秒内，希尔达逼近黑面具刺出了五刀，黑面具看样子也是豁出去了，硬吃下伤害也要把希尔达拉倒，进入地面战。 在这样的格斗中还是黑面具的技术更高，双方在地面上翻滚，黑面具倾尽全力想要锁住希尔达，十字固已经快要成型。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倾斜，这座建筑终究还是在轮番轰炸、持续性燃烧中开始坍塌。 在重力的影响下，黑面具失去了平衡向一侧栽倒，希尔达抓住机会一个头槌把他撞开。 这下重击估计是给黑面具带来了脑震盪，失血又加重了眩晕，他的眼前一片模煳。 好在摇摇欲坠的大楼最终还是稳住了，希尔达揪着黑面具的衣领顺着坡度来到天台边缘，几根生锈的铁栏杆挡住了继续下滑的身体。 黑面具已经无力再站起来了，希尔达把他拎起来向外翻了个身，同时将黑面具的身体狠狠向下压了下去。 现在黑面具整个上半身都平行于地面，着力点仅仅在希尔达提着他后衣领的手上。 面前是一片火海，惊慌失措的人们纷忙奔逃，不同汽车的鸣笛声交错在一起，仿佛一首绝望的交响乐。 「这就是你要的吗？」怒气在血液中燃烧，希尔达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黑面具眼里只有一片红色，他闷声笑了几下，反问:「这难道不是最适合哥谭的景象吗？」 听见这回答希尔达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想把他直接丢下去，只是一阵飞机的旋翼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希尔达原本还以为是电视台的人，心说没想到哥谭的新闻工作者居然还有战地记者的大无畏精神，抬起头才发现猜错了。 驶来的直升机目标明确，侧身漆着黑色的蝙蝠标志，这会儿战斗都已经要进入尾声了，蝙蝠侠才姗姗来迟，多半是因为有别处的动乱拖住了他，现在想想，估计也是黑面具干的好事。 直升机很快到达大楼正上方，伴随着「咚」的落地声，哥谭义警到达现场。 蝙蝠侠在头盔下皱紧了眉头，倾斜的地面对他来说影响不大，他这是因为浓烈的血腥味。 地面上就像泼水一样泼洒着血液，一个成年人身体里的血液总量只有四到五升，无论受多重的伤能流出来的血都是有限的，很难想像是怎样的战斗才会导致这屠宰场一般的画面。 黑面具偏头看见了蝙蝠侠，心中居然一反常态的有几分高兴，拥有不杀原则的义警肯定也不会放任黑面具在自己面前被非法击杀。 果不其然，他迈步向两人走来。 「止步！」希尔达这时像个合格的反派那样试图用人质威胁蝙蝠侠，她作势要松手，黑面具现在全身瘫软，要是没有希尔达拽着他衣领的这股力道，肯定就会直接栽倒下去。 而以他们所在的高度，这掉下去的结果……这么说吧，要是no.1废废心思还是能把自家老大拼起来的。 蝙蝠侠配合的在五米开外停下了脚步，漆黑的披风在地面上轻轻拂过，他从两人脸上煳满的血迹就能隐约窥见之前的激烈打斗。 一时无话，只有唿唿风声。 希尔达率先开口了，「这与你无关，是我和黑面具之间的事。」 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这件事好像也和你没多大关系吧，」是黑面具，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针对市长的袭击会引来刺客。 没人理会他，蝙蝠侠还是那老一套理论，「我们都没有权利审判其他人的死亡。」 「让你把他关进阿卡姆，估计这栋楼还没修好他就能越狱出来。」 「即使你成功在这里杀了他，也会有下一个黑面具出现，哥谭的现状不是能靠杀人改变的。」 近期除了那起被归到红头罩身上的暗杀合约，希尔达手下还没有出现任何一个新的亡魂，这也是蝙蝠侠愿意在这里讲道理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至少下一个不敢再来轰炸市政厅了。」 「那可未必，如果能被这么简单的震慑住，哥谭就不会有超反的出现了。」 说着，一个疑问在蝙蝠侠心中出现，刺客似乎对市政厅过于关心了。 但还没等他深入思考下去，刺客的动作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第34章 希尔达手臂用力把黑面具从半空中拉了回来, 黑面具暗地里松了口气，但表面上还八风不动，语气中带着点轻佻, 「看来果然还是蝙蝠说话比较管用。」 红罗宾此刻端着咖啡坐在蝙蝠洞里，他通过固定在蝙蝠侠身上的微型监控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单手捂脸。 在这种性命还被别人握在手里的时候激怒对方有什么好处吗？该说不说黑面具是不是有点太信任蝙蝠侠了？ 果然装逼是要遭报应的，就在黑面具的身体整个回到安全地带的那一刻, 刺客小臂骤然绷紧, 卡簧微动，「刷」的一下袖剑出鞘，刺入了黑面具的身体里。 第55页 黑面具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像一块破布一般被希尔达嫌弃地扔到一边。 蝙蝠侠稳如泰山, 手都没抬起来一下, 以他的眼力和常年殴打罪犯的经验, 自然能看出来黑面具并无性命之忧。 唯一的问题就是以这个刺入的角度多半挫伤了嵴椎，黑面具要是运气好，估计还能用用自己的右手, 要是运气不好, 那就得告别独立行动直接高位截瘫了。 蝙蝠侠就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他的不杀原则也没必要保证罪犯的身体健康、体魄强壮。 黑面具现在不足为患，眼前还是刺客更为重要。 大雨还没停下, 希尔达把骨匕归鞘, 接着在雨中打湿了右手, 借着雨水将遮挡了部分视野的额发抹了上去。 本来希尔达是给哥谭的超反们设计好了一个统一的谢幕结局的, 这次纯属是被气得上头了，差点打破了自己的计划。 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其实在大部分时候杀人都是一口气的事, 蝙蝠侠阻止了希尔达激情动手, 又说了半天的话，她心里的那口气也就泄出去了。 发泄了部分怒火之后希尔达也冷静下来了，智商在脑子里又能占领高地了，黑面具活着的好处对她来说肯定是比死了多。 黑面具死了她只能得到一具没什么用的尸体，顶多拿去灌水泥桩，黑面具活着她至少还能从他嘴里撬出点银行卡密码什么的。 在希尔达决定黑面具下场的那一刻，系统发来提示。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比夜更黑] [+2000点] 现在该想想怎么挽回损失了，成就奖励只能说是杯水车薪，她还需要有其他的补偿。 「黑面具的老巢在哪？」希尔达边问边瞪大眼睛在天台上找被自己丢出去的武器们，扔的时候倒是方便快捷，现在要找回来就得一个一个的寻摸。 蝙蝠侠一直保持面对着希尔达的姿势，非常警惕，不过还是把西恩尼斯大厦的地址告诉她了。 最后一把飞刀终于也被希尔达拔出来归位，这具身体就在蝙蝠侠脚边，她站直身体沖蝙蝠侠点点头，没注意到卡在自己肩甲上反射着微光的窃听器。 刺客离开了。 ** 死亡射手早就已经被红头罩给撂倒了，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对面的市政厅大楼，完全没有注意到猫着腰偷摸着从身后靠近的袭击者。 现在红头罩正在和黑面具的属下玩捉迷藏，他当鬼，被抓住的人就奉送一梭子橡胶子弹，游戏进行得相当欢乐。 「别躲了，我都看见了，你的大腿根本就没被挡住，」红头罩拉长了声音，慢慢悠悠地接近面前的悍马，就像是猎食中的勐兽，随着距离缩短，压迫感不断增强，他手中的双枪蓄势待发。 躲在车门后的人冷汗聚成水滴无声的从额上落下，空气紧绷到了极致。 「嘿！」伴随着刺耳的剎车声，一声招唿打破了这危险的气氛。 希尔达向红头罩招手，后者疑惑地看过来，她把山叶的后座拍的「啪啪」作响。 「抄家去吗？」有这种好事她也没忘了红头罩，也算是不枉别人辛辛苦苦帮她一场。 红头罩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就上了机车，顺手还解决了自己原本的目标。 交通工具的确不愧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的产物，哪怕是在网上经常被槽的山叶xjr400也比希尔达光靠两条腿的速度快。 很快，一辆重型摩托车就出现在了西恩尼斯大厦门前，改装过后的车前灯照得路上透亮。 摩托车用了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下，希尔达潇洒地拔出了车钥匙，红头罩迫不及待地从后座上跳了下来，山叶xjr400本就不是为了载人而生产的摩托车，他们两个也都不能算是什么纤细的少年少女，挤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真是要亲命了。 大厦漆黑而寂静，两人对视一眼，红头罩扯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一脚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黑面具的心腹精锐都被他带走参与袭击了，留守老巢的这些虾兵蟹将根本对付不了突如其来的袭击者，希尔达和红头罩所到之处如摧枯拉朽一般，敌军纷纷瓦解。 参与这场搜刮的人都手脚麻利且精通人们会把贵重物品藏在哪，所以没过多久，希尔达和红头罩就离开了西恩尼斯大厦，虽然在黑面具的手下们看来这恐怕是他们人生中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两人都带着满意的笑容，他们的分赃计划非常完美，希尔达只要钱，红头罩接手黑面具剩下的其他遗产。 这场抄家的成果彻底浇灭了希尔达心里剩下的些微火气，教科书诚不欺我，资本的原始积累果然都是靠剥削来完成的。 ** 市政厅大楼上的大火在没有人添油加醋的情况下只会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连绵不断的大雨给浇灭，现场如今充斥着一股子烟燻味混合着泥土味的古怪味道。 蓝红交替、不断闪烁的警灯终于出现，gcpd总算突破封锁控制住了现场，戈登穿着黑色的雨衣从警车里钻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市政厅废墟前被淋得浑身湿透的市长。 他急匆匆地上前，「市长女士，你受伤了吗？」 哥谭这段时间的变化戈登都看在了眼里，要是现在做一个最不希望市长出事的排名，他都能保五争三。 市长看起来倒是十分精神，「我没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第56页 和红头罩分别之后希尔达就赶回了市政厅，现在或许应该被称为是遗址，黑面具的袭击带来的后果还有些需要她来善后。 「黑面具的大部分余党都已经被逮捕了，只有少数还在逃。」 希尔达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需要加强巡逻，哥谭可能要乱起来了，」她说。 戈登表情严肃，他也明白。 随着企鹅人、法尔科内的依次入狱，黑面具在占领了他们的部分地盘后一举成为了哥谭地下霸主。 虽说黑面具还并没有死，但他肯定也无力掌控自己的庞大地盘了，想必在这段权力的空窗期内大小帮派人人觊觎。 在顶头的几座大山倒塌之后，哥谭要进入战国时期了。 第35章 局外人pov 2 夜幕降临, 月色如霜。 丹尼尔打了个哈欠，眼下乌黑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前面的车越来越远, 他眼看着快要脱队了，才又加了一脚油门跟上，头顶的警笛「哇呜哇呜」的响个不停。 今夜本来不应该轮到他出外勤, 丹尼尔连轴转了快一个星期才换到这次调休, 从难得待几次的自己的被窝里被叫起来的时候，他真是……拳头硬了。 烦躁归烦躁，该上班还是得上，丹尼尔只能暗地里决定回去再戳一次黑面具的小人。 市政厅的所在地并不偏远, 按理来说车程应该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但因为黑面具手下们的阻挠, 两个小时后警队才到达目的地。 丹尼尔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漆黑一片、外墙破碎的市政厅大楼，震惊地张大了嘴。 因为之前某任市长的个人审美，这栋承担了哥谭大部分行政事务的建筑物被修得恢弘又大气, 乍一看像是纽约世贸中心, 现在它果然也步上了世贸中心的后尘了。 丹尼尔心说按这个战斗烈度, 他们被拖到基本结束才到达没准是件好事。 留在现场的黑面具余党大部分都被红头罩吓破了胆，只有少数外围人员趁机逃窜, 分配给丹尼尔的任务就是追捕这部分人。 这不能说是个很危险的工作, 想也知道这些逃兵的斗志已经降到了最低的程度, 主要的难点其实在于怎么找到他们。 黑面具的手下和他一样带着黑色的面具, 丹尼尔和同事一起追着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面具哥到达了一条小巷内。小巷里本该是逼仄阴暗的，但之前市政厅又花钱重修了路灯, 所以显得异常亮堂。 丹尼尔也有点奇怪, 在以前这种位置上的路灯早该被打坏了, 但他也没有深入想下去的时间。 面具哥大概是想营造一个黑暗的环境方便他的行动，「砰砰砰砰！」举起手连续对着两人高的路灯开枪，丹尼尔也变得警惕起来，和一旁的同伴使了个眼色，没持枪的左手虎口对着后腰上的警用手电，眯着眼睛做好了短暂失去视野的准备。 但枪声结束之后，路灯没有丝毫变化，暖黄色的灯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自己反倒还因为不规范的开枪姿势被□□的后坐力震退好几步，丹尼尔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这时候笑出声是不是会很不合时宜。 面具哥也呆了片刻，大概是不想放弃，又继续射击，路灯依然不动如山。他火了，看样子是要跟路灯斗争到底，但直到子弹用完，他的进度也非常堪忧，不如说是根本没有进度。 在丹尼尔把他拷回去的路上，面具哥还时不时回头看着那个坚不可摧的路灯，可以看出眼神里充满着迷茫与懵逼。 逮住目标后，丹尼尔让同事把他带走，自己回到市政厅附近和队长復命，三言两语交代完之后他就打算离开了，还有下一个任务在等他。 但就在这时，丹尼尔瞥见了两个警察抬着一个黑色的收尸袋经过。 这本来是不应该吸引他的注意力的，今晚的死者并不少，不过这个收尸袋的拉链并没有完全拉紧，可以看见里面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黑色面具的一角。 「黑面具死了？」丹尼尔目瞪口呆，脱口而出。 队长用手上的本子敲了一下丹尼尔的头，「还没呢，不过也快了。」 在丹尼尔痛唿的背景声中，他向黑面具的方向努了努嘴，「十几处刀伤，中度脑震盪，但最狠的还是对嵴椎的那一下，」　队长耸了耸肩，「无论是谁下的手，黑面具肯定惹恼了他。」 「不是蝙蝠侠吗？」丹尼尔问，他来时看见了蝙蝠标记，本以为就是这位哥谭最出名的义警解决了黑面具。 队长摇摇头，「不是蝙蝠侠的mo，他身上也没有一处伤痕是蝙蝠镖带来的。」 「好吧，不管是谁，他都做了件大好事，」丹尼尔小心翼翼地问，「用收尸的袋子，咱这是要提前就帮黑面具入土吗？」 「你想什么呢？」队长哭笑不得，「这还得多亏了黑面具干的好事，救护车被拦住没这么快到，但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呆在天台上，只能先这么运输了。」 丹尼尔满脸遗憾，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好了，还有几个人等着你去抓呢，」队长回到正题，翻开了手上的名册。 ** 抓捕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夜，等到能回警局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丹尼尔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gcpd昨晚拉的警戒线外，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几人还固执不去。 第57页 一个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吸引了丹尼尔的注意力，他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一头乱糟糟的棕发被一把捞起扎在脑后，满脸颓丧，但却穿着一本正经的黑西装打着白色领带，丹尼尔的目光闪了闪，他认识这个人。 丹尼尔和他是在一位同事的葬礼上见的面，男人作为死者的父亲出席葬礼。死者和丹尼尔并不熟，所以他只是表示了礼仪上的哀悼，回到警局之后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具体经过。 死去的那位警官在一次针对黑面具的卧底行动中失踪，一个星期之后才作为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环卫工人发现。黑面具本就有着酷刑大师的名声，那次好像还是亲自动的手，最后尸体是做了dna鑑定才找到家属的。 打那以后丹尼尔再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说他再也没有换下送葬的打扮。 丹尼尔特意向警戒线走了几步，和中年男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低声说了一句，「黑面具最少也是高位截瘫。」 戈登局长在来前特意叮嘱过在下达具体通知之前不能外传消息，他这一句已经有违反规定的嫌疑了，丹尼尔不再多说，向着自己的警车走去。 但拉开车门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男人呆呆地盯着面前的虚空，表情扭曲，像是想狂笑，又像是要大哭。 丹尼尔闭了闭眼，扭开头不忍再看。 第36章 蝙蝠洞。 布鲁斯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刚刚换下了制服。 达米安击打沙袋的声音在空气中迴响，浑厚又有力，他这是在发泄蝙蝠侠不允许他参与今晚行动的怒气。 提姆回头, 举了举手上的咖啡杯权当迎接。 「黑面具怎么样了？」 「初步检查的结果是t5以上嵴髓横断性损伤，」布鲁斯说。 「那不就是完全性高位截瘫？」 布鲁斯点点头，拉了把椅子在蝙蝠电脑前坐下。 提姆啧啧赞嘆, 「刺客下手还挺精准的。」 「这是黑面具应得的结局。」达米安闷闷的声音从一边冒出来, 来到哥谭之后他就一一调查了蝙蝠侠的老对手们，不说对他们的事迹了如指掌，那也是知之甚详。 在联盟教育下成长起来的达米安很难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干脆的了结这些人渣们的性命，纵容他们留在这个世上只是对世界的污染。 布鲁斯沉默不语, 不杀原则是他的底线, 它不只是为了保护罪犯而存在的。 超反该死, 杀人犯难道不该死吗？那么毒贩呢？□□犯？抢劫犯？扒手？ 他有这个能力做到，只要他跨过了那条线，前路只会是深渊。 「失去信号？」提姆的声音把布鲁斯拉回了现实, 就在布鲁斯失神的这一会儿, 他打开了安置在刺客身上窃听器的接收器。 失去信号的时间几乎和放置的时间重合, 等于说窃听器是刚刚沾到刺客的身体就失效了。 布鲁斯皱眉，在这几次交锋中他对刺客也有了些了解, 虽然他不认为能靠窃听器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这不是损坏, 不是掉落, 而是失效，还是有点令人惊讶。 布鲁斯双手抱胸, 抿唇思索, 这样的情况似乎并不是他第一次遇到。 他开始往回倒自己曾经使用窃听器的场合, 上一次是针对一个腐败的外交官，再上一次是毒贩，再上一次…… 对了，市长。 还记得那个时候是一场因为港口归属权而产生的晚餐会，布鲁斯出于谨慎，也在市长身上放置了一个窃听器试图探究一下对方的秘密，但回来他就发现窃听器在设置的瞬间失效了。 当时布鲁斯只是再一次的意识到了市长的神秘，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止于此。 「提姆，之前在韦恩塔上和刺客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得到的那半枚指纹分析的怎么样了？」布鲁斯偏头询问，自从把它交到提姆手里以后他还没有问过这件事。 「半枚指纹上附带的信息太少，资料库里也没有符合的人选，」提姆摊了摊手，资料库虽然数据量庞大，但其中包含的人大部分都是有案底的，参考性不是很大。 「把它和市长的指纹做一个对比。」 「你是怀疑……？」提姆的眼睛微微睁大，「ok，市政厅就保存着市长的个人资料，明天就能得到结果。」 ** 希尔达对自己即将掉马的事情浑然不觉，正坐在重建过后的市长办公室内愁眉苦脸。 她刚刚查看了哥谭市民幸福度，从-49掉到了-69，这还是因为黑面具被打败的事实给她拉回了几分，不然还能更低。 希尔达自嘲，「还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系统给她打气，「不要灰心，不要丧气，至少你现在还有钱啊。」 不得不说，黑面具的家底还是非常雄厚的，即使希尔达因为不方便干倒买倒卖的活儿而只拿了些浮财，也足够她重修市政厅外加补全自己的消耗品了，甚至还能有7000点余额。 希尔达旋转椅子，拨开面前的落地窗窗帘，低头看下去，现在正好是上班打卡的时候，市政厅的文员们鱼贯而入。 虽然他们长相、衣着各不相同，但却有着差不多的反应。 基本都是走到市政厅前，抬头，目瞪口呆，低头，大吃一惊，然后神色恍惚地走进大厅。 可以理解，毕竟黑面具烧毁市政厅大楼也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今天市政大楼就完好无损的再次出现，这也确实很挑战人的三观。 第58页 而且为了最大限度利用黑面具的名声，希尔达还在新市政厅的门牌旁挂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热心市民——罗曼·西恩尼斯赠。 好在大家震惊归震惊，倒也不至于不敢进，大概这就是哥谭人民的大心脏吧。 希尔达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她打开系统界面，查看余额。 您的帐户当前余额为:［9850点］［10000美元］ 这可以说是希尔达的帐户里前所未有的景象，她的脸上却并不只是单纯的喜悦，这些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怎么使用它们才是她的思考重点。 希尔达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恢復到-49，就算是没白和黑面具打一场。她拉开建设页面，面对细緻到小巷的哥谭地图一时间竟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医院？学校？院？下水道？ 到底哪个才是哥谭当前最需要的建筑呢？ 这个问题系统没法给她答案，希尔达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先给哥谭警局资助了3000成就点，按照她的推算，接下来这段时间的哥谭少不了警方的力量。 哥谭警局是维 . 稳的必须，所以就算幸福度一分不加，这个钱她也得咬着牙花。 接着，希尔达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又建了一座孤儿院，耗费3000点。 还是因为黑面具事件的影响，为了争夺失去掌控的地盘，帮派分子们随时可能当街发生枪战，在这些傢伙之间，街头的流浪小孩们简直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脆弱。 就算没有这些帮派分子，他们的未来也是一眼能看到头，八成是继续混迹街头，流莺、混混……多半就从其中来，一成半因为其他原因丧命，凯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只有半成人可能可以找到一个正常的工作。 孤儿院的建造让希尔达非常肉痛，因为它并不是一锤子买卖。孤儿院不是盈利机构，她每个月还得补贴500点作为运营资金，让希尔达莫名有种自己背上了房贷的感觉。 这个建筑物让哥谭的幸福度上升了15，才多少使得希尔达心里有了些安慰。 这些手段都是治标不治本，但希尔达现在也只能先治了标再说。 根本原因还是政府能力不足，滋生出的权力空白处自然会有人顶上，从而就诞生出了一个阴影中的社会。 亚当的声音打断了希尔达的思考，「霍尔市长，时间差不多了。」 「好，」希尔达应声，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昨晚电视台的直升机虽说离得远，画质也高不到哪去，但也基本上也是做到了全程记录黑面具的袭击过程。 这段模煳的视频在一天内就闹得满城风雨，希尔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不知道是该先为哥谭记者的敬业鼓掌，还是先头疼于他们给她带来的麻烦。 谣言越传越离谱，在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内，亚当就转述了三种不同的版本给她。 第一种，黑面具情迷新市长，由爱生恨只余怅；第二种把刺客牵扯进去了，总结一下大概是:黑白相思终成伤，只嘆情义两难全；第三种更令人难以理解，叫袖手旁观只由他，自古新人胜旧人，希尔达听到的时候思索了很久，「新人」到底是指谁？ 不能让它再这么发酵下去了，在这方面人民群众的智慧简直就是无穷的。 希尔达召开了一场发布会，下定决心要把奇怪的传言扼杀在摇篮里。 第37章 记者会现场十分混乱, 希尔达之前并没有过此类经验，所以也不知道还可以安插自己的托以便随时挽尊。 于是在记者提问环节内，她就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问题:「霍尔市长, 你和罗曼·西恩尼斯aka黑面具，此前有过联繫吗？」 上一秒希尔达才刚刚结束对于黑面具袭击这一事件的官方阐述，这硬是一点不听啊,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野史了。 发问的记者挤眉弄眼的, 嘴上说的是联繫，心里想的估计是姦情。希尔达艰难地维持着表情，目光不着痕迹地转到提问人胸前的记者证上，过人的视力让她辨别出「哥谭娱乐周刊」这几个字。 希尔达恶狠狠地心想, 记住你了！ 只是不论心中的想法如何, 眼前的记者还在等待答案, 希尔达自然是给出官方回答，「没有。」 这是大实话，无论是哪个身份她都不曾和黑面具直接打过照面, 不管希尔达曾经针对黑面具做出了多少计划, 都还没到它们实施的时机。 那人不依不饶, 估计是不信，还想接着问。 这时一旁的亚当敲了敲桌子, 「请注意, 一位记者只能提一个问题。」 在场的其他记者们也都纷纷踊跃举手, 不知道是哪位好汉, 还直接把不守规则的娱乐周刊记者给一把按了下去。 希尔达随手点了一个站在前面的，是谁其实都无所谓, 想也知道他们能问出来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她也很想直接离开, 但是只回答一个问题就结束记者会, 似乎更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果不其然，这人问的是：「请问你怎么看待蝙蝠侠、罗曼·西恩尼斯和新出现的义警之间的关系呢？」 希尔达：…… 她心说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这是应该在严肃的场合出现的问题吗？你们哥谭的娱乐行业从事者真的是一点下限都没有啊！ 口出惊人之言的记者还在目光灼灼地盯着希尔达，她清咳两下刚想说：「这个问题与本次发布会无关。」 第59页 但是还没等到她张嘴，人群里就突然发生了一阵骚动。 因为破除谣言的急切需求，这场记者会召开的非常紧急，场地也很简陋，就是在新市政厅大楼门前，希尔达一直是站在台阶上做演讲的。 原本紧密地围在台阶前的记者们现在急急忙忙地向两边散开，中间露出的是一个握着匕首的男人，想必他刚才就是在人群中忽然拿出兇器，惊得大家连连后退。 这人顺着空出的道路就向希尔达袭击而去，眼看着要冲到两步以内，但后者仍旧丝毫没有闪避的意思。 旁观的人中有部分偏过了头，不忍再看。 袭击者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分笑意，他想以这次攻击的突然性，坐久了办公室的市长估计很难反应过来，现在是吓傻了吧？ 但他没有注意到，不只是市长停留在原地，她身侧的首席秘书亚当·霍尔也岿然不动，按理来讲这种时候他不说扑上来护驾，也多少应该大吼两声保镖。 与其说是他们是来不及反应，不如说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蔑视。 「砰」的一声巨响，男人的手腕瞬间就消失了，他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痛苦地倒在了地上，挣扎着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是伊万的狙击枪，他被安排在不远处的楼顶充当保险，没想到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人。 .300的马格南弹可以轻易炸碎人的手腕骨，这也是伊万当初看见被击中心脏还完好无损的希尔达时大惊失色的重要原因。 站在一旁维持秩序的警察们这时才蜂拥而上把袭击者按住，希尔达低头打量了两眼，紧接着拂袖而去。 在场的人后来讲述这件事的时候都发誓自己看见了市长满脸肃杀，眼睛里含着刀剑般的清光，似是要让某些人付出代价。 但其实希尔达心里还蛮高兴，总算是可以摆脱这些奇葩问题了。 ** 「笃笃，」办公室门外传来两声敲门的声音。 「请进。」希尔达放下架在桌上的双腿，坐直身体，这个时候想必袭击者的身份也应该查出来了。 不出所料，走进来的是戈登，他先是朝两侧的伊万和亚当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才走到希尔达的办公桌前。 因为希尔达自认并不是什么建筑大师，重建的市政厅大楼基本上復刻了它的旧版，她只在一些细节上做出了改动，比如会议室里格格不入的罗马柱，还比如市长办公室内奇怪的枝形吊灯。 要是希尔达没把灯换掉，以戈登现在这样抬头挺胸、气宇轩昂的走姿，八成是要在垂下来的流苏上面磕几下头。 戈登不知道面前一本正经的市长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开口道:「我们通过比对指纹得到了袭击者的身份，他的名字是西蒙·安德森。」 希尔达满脸莫名其妙，她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戈登也在观察着前者的表情，在他接手过的案子里，受害者为了某些原因向警察隐瞒线索的例子也并不少见。 确定市长知道的消息可能还没有自己多之后，他补充道:「我调出了他的档案，上面记录他曾经因为抢劫坐过一阵子牢，直到月前才放出来。」 「他从原本的抢劫罪直接升级到杀人未遂，这不太常见吧。」到目前为止，希尔达还没有听到和自己有关的决定性因素，西蒙·安德森总不可能是因为看见她用右手举起话筒就突然决定要刺杀市长。 戈登颔首，「还有一条消息，是当时逮捕他的警察提供的，他说安德森是gk-2的成员。」 「gk-2？」 「是一个活跃在奥迪斯堡区的帮派组织。」 「完全没听说过，」希尔达摇摇头，也不怪她不知道，目前为止她所接触的黑 . 帮基本上都是企鹅人、黑面具、法尔科内这样规模庞大的组织，这个gk-2等级委实是有些不够。 「我的初步猜测是和黑面具有关，奥迪斯堡区也在他势力的辐射范围内，最近也只有他才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行，我知道了。」希尔达说。 亚当送客之后，希尔达叼着根笔思考，笔尖在空中一晃一晃的。 看来黑面具事件还没有到结尾的时间。 第38章 「我知道为什么, 」红头罩干脆的说。 彼时希尔达正和红头罩一起冲进了一个帮派基地，这个地方简陋非常，两人一路上穿过狭窄的小巷, 又挤进拥挤的楼梯，好不容易才到达目标地点。 看见右脸有着一道伤疤的帮派老大之后，希尔达大喜过望, 正准备动手, 但一旁的红头罩已经如一支离弦的箭般沖了上去。 希尔达大喊：「放着我来！」 红头罩的速度更快了…… 她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 既然现在的哥谭还离不开阴影中的社会，那么与其让它野蛮发展、群雄争霸，希尔达宁愿帮助红头罩在最快速度上确定他的统治地位。 首领「伤疤」库克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但失去了枪械之后的他和「专业人士」比起来, 几乎能被称为是手无缚鸡之力。 殴打一个没法还手的沙包总是无趣的, 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正好提到希尔达不久前遭遇的刺杀。 「市长在黑面具的袭击事件中明明是以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形象出现的，为什么会以她为目标呢？」希尔达不解。 第60页 虽说也能勉强用「黑面具折戟于此，成功完成他未竟事业的人能获得双倍名声」之类的理由来解释, 但这其中的联繫牵强到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红头罩为她揭开了谜底。 他暂时放下手上鼻青脸肿的副手, 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 远远地飞给了希尔达。 「本来想之后去市政厅找你的，你看看吧。」 希尔达接住之后先是一个高抬腿把「伤疤」库克踹晕, 然后才打开手上这张只是简单的折了两折的白纸。 打眼一看她就傻了, 纸上的内容按官方的说法来说就是通缉令, 准确点说则应该是悬赏。 悬赏上的用词还挺文雅, 直白的总结一下就是:沖啊！杀啊！杀市长者赏啊！落款是黑面具的首席助手no.1。 希尔达也在哥谭警局的报告里知道了这个名字，no.1也是黑面具余党少数在逃的人员之一。 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两下, 「打败黑面具的好像是我吧, 这和市长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希尔达自我感觉两个身份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的，除了红头罩，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将它们联繫到一起才对。 在她俩熟悉之后，红头罩曾经提到过他是怎么扒出刺客的马甲的，希尔达恍然大悟之后补上了这个空缺。她当时暗道:果然还是术业有专攻。 红头罩耸耸肩，「大概黑面具还是直觉性的意识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吧。」 「我现在去把黑面具干掉能让这个悬赏失效吗？」这句话被希尔达说的杀气腾腾。 即使她并不认为有谁能杀她，但源源不断的炮灰也是很烦人的，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用点力呢。 「恐怕不行，黑面具已经做不到发号施令了，掌控计划的是no.1。现在估计整个哥谭的帮派都收到消息了，全城的目光都聚集在市长身上，发布会时的袭击者还算是抢占到了先机。」 希尔达扶额，怪不得没有收到戈登关于犯罪率激增的报告，合着是他们有了更好的目标。 这倒是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住了哥谭本就不高的幸福度，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不用太着急，你大概还能有三天左右的缓冲时间，之前那个傢伙消失的手腕也形成了很强力的警告。」红头罩见希尔达面色发绿，安慰道。 「说来他们真的付得起赏金吗？我还以为我们那天已搜刮干净了。」希尔达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但她突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被悬赏是很麻烦，但要是付不出赏金那就该其他人有麻烦了。 「你可以当成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黑面具也肯定不可能将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放在西恩尼斯大厦。」 希尔达沉默了几秒钟，泄愤般的重重一脚把倒地的「伤疤」库克踢开，然后在靠墙的地方摸了根他们作为武器的棒球棍就在空地上比划了起来。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想快速解决这件事只能主动出击。 上策当然是解决no.1，而且要大张旗鼓的来，才能震慑住其他蠢蠢欲动的帮派。 中策是来一个打一个，一次袭击就灭他全帮，多来几次应该也能形成威慑，让他们衡量一下利弊。 下策最简单，但战线也会拉的最长，就是让市长这个身份一直猫在市政厅大楼，以黑面具的前车之鑑，想必此后也没有人敢再次袭击市政厅了。 这三策有一个共同点，不会形成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这样大规模的聚众斗殴。其实从希尔达自身来说，她是不怎么在意对自己的袭击的，反正註定无法成功，连带而来的附加伤害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帮派副手的惨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红头罩连唿吸的节奏都没有改变，好像刚刚只是去了趟菜市场买菜。 他走到希尔达身边，也低头看着她在地上涂出的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标记代号。 「在我的地盘里不会有人敢去接这个悬赏，」红头罩说。 他能做出这个保证，在企鹅人、法尔科内、黑面具一一出事之后，屹立不倒的红头罩帮就成了混混们投奔的最好选择。短短几天内红头罩已经占领了地下世界四分之一的份额，甚至还在快速扩张。 「谢了，」希尔达丢在手中的棒球棍，转身向窗户的方向行动，「我先走了。」与其原路返回走狭窄逼仄的巷子和楼梯，还是直接走窗速度更快。 现在的主要矛盾已经不再是混乱的帮派战争对城市秩序的冲击了，而是如何防止针对市长的个人袭击扩散到全市范围。 「no.1的行踪我会派人调查的，」红头罩扬声道。 他能猜出希尔达的部分计划，毕竟她俩的脑迴路都是敌不动我先动，讲究一个先下手为强。 希尔达没回头，伸出併拢的食指和中指在空中挥了一下，急匆匆地翻出了窗户。 第39章 东区一片偏僻的住宅楼房内, no.1正蹲在顶层吃着他今天的第一顿饭。 虽然经过了几次整治，但东区如今依旧是哥谭市内最混乱的地方，这块不大的区域内容纳着远超其承载量的居民, 违章建筑随处可见，道路之错综复杂可以与迷宫相比，想要从中找出某个特定的人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这也是no.1选择东区的重要原因。 在「那个夜晚」中, 他带着黑面具最后的命令侥倖冲出了警察们的包围圈, 回到西恩尼斯大厦才发现老家也被人给偷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第61页 要是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想必已经傻了眼了，但no.1毕竟曾是黑面具的首席助手，这点决断力还是有的。他独自一人火速离开遭了强盗的西恩尼斯大厦, 前往自己位于东区的安全屋。 no.1几口扒完碗里剩下的饭粒, 桌子上29英寸的小电视里正在报导市长遇袭事件。袭击发生时在场的记者们都不约而同的将其记录了下来, 这段时间里无数娱乐节目都靠这个新闻吃饭。不过虽说事件是同一起事件，但在掺杂了记者的个人主观阐述后，就变得分外不同。 正在电视上播出的这个节目更是异常离谱, 两个主持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 在他们的描述中袭击者恐怕得有美国队长的同款能力。 一个问：「当时你就在现场是吗？」 另一个拼命点头, 还露出了一副感慨的神情，「幸亏当时你有事没去, 就算是我, 要不是动作快想必今天也没法来录制节目了。」 「这么危险吗？」捧哏的人问, 还配合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当时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 逗哏一脸后怕，他说：「本来我们正在向市长女士提问, 但突然天空中就响起了三声枪响, 吓得我赶紧蹲下。就在这时, 斜刺里冒出来一个手拿利器的壮汉，那个傢伙兇悍得很，一刀就把我面前那个跑的慢的记者给捅倒了，旁边好几个维持秩序的警察都跑过来阻止他，但根本拦不住，还是被他冲上了台阶。」 捧哏用手捂住嘴，连连追问：「那市长呢？市长是什么反应？」 「市长女士真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啊，」逗哏语气中都是赞嘆，「她纹丝不动，只等袭击者进入她一米之内。」 「然后呢？然后呢？」捧哏还是一副好奇的表情。 希尔达不怎么关注娱乐频道，不然她多半就能理解「三英战吕布」是怎么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出现的了。 no.1没继续看下去，他放下碗拿起遥控把就电视关了。他不会完全相信娱乐记者们的说法，这帮傢伙为了收视率的无耻嘴脸他也是深有体会的，不过袭击的最终结果总是无可辩驳。 不知道是那个帮派，脑子里缺根筋，第一次袭击偏偏要选在市长召开发布会的日子，他们的失败想必现在已经全城皆知，其他有想法的人受此影响也可能会为了再观望一下选择把行动推迟。 no.1摸出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简讯发出去，决定再次加码，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震慑可言，这也是黑面具的叮嘱，他要求一定要速战速决。 简讯是他目前唯一的对外联繫方式，no.1也自知自己的危险处境，抵达安全屋之后只採用单线联繫，没有第二个人能知道他的所在地。 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无视黑面具的命令，那样他的生活会好过很多，反正黑面具现在多半也自顾不暇了。但no.1曾经是离黑面具最近的人，也最能体会到他的可怕之处，他直觉黑面具不会这么轻易倒下。 **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黑暗中正对着希尔达虎视眈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适合飙车的时机，但她确实在飙车。 纯黑色涂漆的山叶在大街上驰骋，唿啸的风声被希尔达抛在身后。 上中下三策并不冲突，希尔达在思考了一分钟之后就决定同时实行。中策和下策都是被动防御，在没有其他人袭击的情况下希尔达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 而实施上策最重要的关键点就是找到no.1的所在地，可惜地图不支持查找功能，希尔达只能用穷举法，牺牲自己当人肉雷达，一条一条的扫街。 希尔达的换位思考能力很强，她琢磨要是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里，肯定会选择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作为躲藏点，最不能接触的就是老东家的地方。 所以她直奔着东区就来了。 地图上能看到的信息只有某人是否对希尔达有敌意，但并不能准确标示出这个人的身份，于是希尔达现在就奔波在确定身份的道路上。 要是换了以前，想也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接了no.1的悬赏从而对市长产生敌意，累死希尔达也别想从中找出no.1本人。 但在红头罩上任老大之后，此类人数变的少之又少，这才让希尔达大海捞针的计划有了可行性。 希尔达在小地图上又划掉一个点，两个晚上的时间，东区的排查已经过半，按这个速度成功指日可待。 但就在这时，系统发来一条信息，提示希尔达有新任务出现。 「不是吧，现在？」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系统的声音也有点无奈，「有需求才会有任务。」 好吧，那就让no.1再嘚瑟几天。 希尔达勐剎，机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掉头向着目标的所在地驶去。 大概是有人被声音吸引了，前方不远处临街的一扇窗户被谨慎缓慢地打开，露出来的赫然是no.1的脸，他四下张望，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希尔达已经消失在了长街的尽头。 第40章 希尔达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狐疑地又问了一遍，「你是说市长吗？希尔达·霍尔？」 站在她对面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混混，估计进酒吧都还会被查年龄, 他有着一头骯脏缭乱的金髮，穿着造型夸张的皮夹克。 「什么？」他好像只听清了前半句话，不过还是笃定地点了点头, 「对,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第62页 希尔达一时间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不久之前，她放弃了对no.1的搜寻，赶到伯恩利区，在终点等待着她的就是面前这个心急火燎的小金毛, 现在的哥谭也只有在东区之外还存在着这样的底层黑 . 帮分子了。 那时的希尔达一边在心底计划要兴建其他的工作地点容纳这些人, 一边随口问道：「你的目标是谁？」 谁料对方的回答令她大跌眼镜, 目标是市长，任务类型——暗杀合约。 这个任务肯定是没法做的，自己杀自己这种事只有隔壁的某个红衣背影男才能做到, 但希尔达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为什么你会想到要对市长下手？」希尔达问, 想知道市长是怎么招惹他了。 「当然是为了钱, 」金毛满脸坦荡，又追问了一句, 「就说干不干吧。」 我就知道, 希尔达暗道。 面对no.1开出的高价悬赏, 就连希尔达自己都动过心, 想过假死骗他的赏金，但no.1也不傻, 肯定会等到市政厅发出公告确定之后再付钱。即使拿到钱之后澄清消息, 这样的反覆也会有损市政厅的严谨性和可信度, 而这是希尔达所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只能忍痛放弃了。 「给个回答啊！」金毛看起来有点不耐烦。 希尔达思考几秒，点了点头，「当然，有何不可呢？」 ** 伯恩利区与东区的交界区域，希尔达斜靠在机车上看着面前这勉强能被称为是房子的建筑物，卢克，也就是黄毛，跌跌撞撞地下了车之后就蹲在一旁狂吐。 在二十分钟之前，希尔达应下了刺杀合约，但以自己一个人难以成功为由，试图一同前往金毛的老巢，方便她明天直接叫警察一锅端。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个地方，要不是有卢克一路上的指方向，希尔达估计还真的很难找进来。 面前的建筑物纯粹就是一个用铁皮搭起来的窝棚，手工痕迹很重，连窗户都没有，卢克这时终于把胃里的酸水吐完了，站了起来。 「就是这吗？」希尔达有些不敢置信。 「对啊，」卢克走到窝棚边，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铁片刮地声，他拉开了一个就先姑且称之为「门」的东西，然后打开了昏黄的钨丝灯，也难为这里还通了电，整个屋子里的全貌就被希尔达尽收眼底。 希尔达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只大灰狼，正站在三只小猪中老大的茅草屋前，但她是一只不想摧毁小猪的屋子的大灰狼，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连唿吸都要尽量放轻。 她规规矩矩地站在正中央，看着卢克从房间里的一个隐蔽的角落掏出了一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东西，希尔达看它的形状，预估这应该是一把枪。 果不其然，外包装被层层打开之后是一把柯 . 尔 . 特m1911，这种手 . 枪口径大、重量小，实乃杀人越货必备产品，用来暗杀市长绝对是够用的。 但那是指正常的m1911，而此刻摆在面前的这把手 . 枪看起来似乎是刚从伊拉克战场上回来，战损严重，希尔达相当怀疑它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这个行不行？」卢克看起来很宝贝自己的枪，也是，它估计是这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可以是可以……」希尔达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虽说刺杀市长这个任务并没有装备上的要求，但是朋友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于简陋了。 「那就行，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一早，」希尔达下意识回答。 「ok，」卢克爽快的回应。 「等等等等，」希尔达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她一下子被卢克给带进沟里了，「就你一个人吗？」 「对啊，怎么了？」卢克反问，语气中带出了一点警惕。 「不，没什么，」希尔达说，「还有个问题，是谁告诉你杀了希尔达·霍尔能有钱拿的？」 虽然之前红头罩说过no.1的悬赏是对整个哥谭的地下世界发布的，但希尔达以己度人，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把悬赏发给卢克这样既没有组织还没有经验的人。 「希尔达·霍尔是谁？」卢克一脸困惑。 希尔达都惊了，「就是市长啊，你原来不知道吗？」 「我不需要知道他（he）的名字，只要身份对了就行。」 「提醒一下，是她（射）。」 「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卢克似乎还有点恼羞成怒，把希尔达推到门外，「明天早上开始行动，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好吧好吧，」希尔达也是顺水推舟，如果她不愿意的话卢克是没法撼动她的身体的。 看着黑色的机车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卢克长长的唿出口气。他走到铁皮窝棚边上，轻轻地敲了几下，有几道人影闻声从不远处的小巷内蹿了出来。 走到路灯下就能看出来，这其实是几个小孩，最大的看起来也才十岁出头。 「快进来吧，」卢克把他们往铁皮窝棚里赶，虽说已经到了夏季，但更深露重，呆在外面还是很容易着凉。 狭小的空间内挤着包括卢克在内的五个人，本该相当拥挤，但几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熟练地把藏起来的被子找出来，铺完后在其中安顿好自己。 最左边的是一个女孩，她突然开口问道：「你明天真的要去吗，卢克？」 卢克看起来有点无奈，「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只要拿到这笔钱我们就可以不用住在这里了，露西你不是也想要上学吗？这里可没有学校。」 第63页 「但是这会很危险啊，」露西边上的贝拉说，她的语调弱弱的，但其中有着无法错认的关心含义。 「对啊，要是这笔钱真这么好拿为什么乌鸦奥斯顿会告诉你呢？」阿尔杰附和她，「他自己怎么不去？」 「好了好了，」卢克安抚地拍拍他的脑袋，他和孩子们呆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显得格外稳重，「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吗？」 最右边的阿德里安是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担心的也不只是行动本身，「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那个白衣服的人看起来就很危险，」他想起了刺客身上毫不掩饰地别着的武器们，它们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寒光。 「不行，」卢克严厉地拒绝了阿德里安，「你去了也帮不上忙，就老实在家里呆着吧。」 阿德里安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实在是没法反驳。 露西还想说话，但卢克双手比了个大叉，「已经很晚了，是时候该睡觉了，这件事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好吧，」几声高低不同的声音不情不愿地应道，卢克打开门扫视了几眼面前的道路，这才最后反锁上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几片乌云，连绵不断的雨滴落在房顶上，形成了令人安心的白噪音，门缝里泄出的灯光消失了。 一侧建筑物造成的阴影里，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后面转了出来，是希尔达，刚才屋内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 她一眨眼，眼中金色的火焰熄灭。 铁皮窝棚里明显不只有卢克一个人的生活物品，杯子都是成对的，但他又否认了其他同伙的存在，于是希尔达干脆假装走远，实际上又偷偷摸了回来，准备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希尔达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乌鸦奥斯顿啊…… ** 卢克感觉这个世界很玄幻。 第二天一早，他如约来到了市政厅前，但刺客不见踪影。来回踱步了十分钟之后，他暗骂了一声果然不靠谱，焦虑地抓了抓自己的头髮。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金髮碧眼的人走出了市政厅大门，对方和卢克自己虽然都有着一头金髮，但看起来全然不同，那人的头髮锃光瓦亮，好像根根都在闪闪发光。 卢克往一边避了避，盘算要是十分钟之后还不见人，他就自己行动。但他确实不是个老练的罪 . 犯，思考的过于专心以至于没发现，从市政厅中走出来的那个人似乎直直的就冲着他来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三米了，卢克心说不好，难道被卖了？ 但这时转身就逃会更加显眼，他一直扶在腰间枪柄上的右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粗糙的质感给他带来了点勇气。 「有什么事吗？」卢克强装镇定地询问，实际上连眉梢都在隐隐颤抖。 「请跟我来。」对面那傢伙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他向着市政厅的方向比出个「请」的手势。 「凭什么？你是谁？」卢克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质问道。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是亚当·霍尔，」他看起来还有几分歉意。 正当卢克冥思苦想霍尔这个姓似乎在哪里听过时，对面的傢伙做了一个无实物的拉帽子动作。 「哦、哦……」卢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面前的原来是同伙。 就这样，他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市政厅。 门口的安保看见一个陌生人要进入市政厅根本问都不问就放行，卢克心道没想到那个白衣服的傢伙路子还挺广。 在卢克看来，市政厅之豪华简直不亚于一座宫殿，脚下踩着的大理石光可鑑人，仿佛站在镜面之上，挑高的穹顶几乎带着些教堂的崇高意味。 他一走进大门人就自动先矮了三分。 在亚当的带领下，卢克踏过仿佛一模一样的迴廊，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市长办公室门前。 「市长就在里面，」亚当说，同时退到了卢克的身后，像是不想妨碍他施展，也像是要挡住他的后路。 卢克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眼前厚重的实木门看起来足足可以砸死五个他。几秒后，他终于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下定决心抬手敲了敲门，略显沉闷的声音在空中迴响。 「请进。」一个冷冽的女声穿透了木门，卢克握在枪柄上的手紧了紧。 大门洞开，率先映入卢克眼帘的不是市长的身影，而是一个黑色的枪口，巨大的口径带来的是惊人的威慑力，正是端着瓦 . 尔 . 特wa2000的伊万，他正以立姿瞄准，在这个距离上被击中的话，大概整个头都会消失吧。 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在被枪瞄准的情况下淡定自若地说话，卢克反正不是其中之一，站在他身后的亚当闪电般上前扶住了卢克向下滑的身体，与此同时还顺手缴了械。 不管是不是伊拉克战损成色，枪毕竟还是很危险的，何况卢克还把它插在后腰带上，万一走火了会误伤他的屁股。 卢克心如死灰。 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计划还没实施就被别人发现了啊，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自己找死，送货上门啊！ 他很想扯个什么谎，找个藉口解释一下，但脑子里一片空白。 于是卢克开始悲观地猜想自己的结局，如果是有些道德的人，可能还会看在失败的份上留他一命；如果是没道德的人，那估计他就只有填水泥桩的命了；如果是市长……不用说了，哥谭市市长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道德」这两个字。 第64页 「我已经知道你的目的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市长的声音把他从越来越恐怖的幻想中拉了出来，卢克的脸色苍白，他第一次抬头看去。 今天是个艷阳天，灿烂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入，反倒显得市长脸上的阴影更加浓重了，卢克感觉自己看到了隐隐约约冒出来的黑气。 「第一个，继续你没完成的想法，」市长用下巴点了点亚当手上的武器，卢克疯狂摇头，都快摇出幻影了，伊万的枪这会儿可还没放下呢。 市长见状打了个响指，戈登一言不发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感觉自己有些失职，□□里散布了对市长的悬赏，他居然还要等到市长本人告诉他才知道。 卢克目瞪口呆，他虽然不知道市长的名字，但确实认识哥谭警局的局长。 「那看来你是选第二个了，去和戈登局长交代一下』乌鸦奥斯顿』是个什么角色，然后……」 卢克忽然心生希望，他紧紧地盯着市长。 「我的孤儿院还缺一个老师，」市长的下半句话令卢克瞳孔巨震，他一下子就想到自己捡的四个孩子，这是拿他们做威胁吗？ 「你不愿意吗？」市长见他久久没有回应，于是开口问道。 在卢克听来这句问话分明带着森森寒意，他苦涩地点了点头，「当然愿意」。 「很好，去吧。」市长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可以跪安了。 伊万终于放下了一直架着的狙击步 . 枪，亚当负责送客，卢克垂头丧气地跟在戈登身后走出了门。 ** 在卢克走出办公室的那一瞬间，系统的消息及时发来。 [暗杀合约——？已失败] 希尔达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文，忍不住问：「就这样吗？没有什么惩罚？」 「没有啊，只是没有奖励，怎么你很想要有惩罚吗？」系统不能理解她。 「怎么可能？只是我已经想好辩论的词了，这次的任务註定无法完成，怎么会有人发任务让我杀我自己啊？」希尔达还是忍不住抱怨。 要是系统有身体，现在大概耸了耸肩，「任务的内容不是我决定的，得看发布者的需求，我只能算是一个搬运工。」 「行吧行吧，大自然的搬运工同志，」希尔达随口回嘴，一边打开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口罩。 在卢克看来，市长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有着什么深意，但希尔达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不该把卢克直接丢给警察处置，然后被拉去黑门什么的，卢克会走到这个地步并不完全只在于他自己的选择。 后来希尔达和红头罩聊起这件事，红头罩毕竟当了这么久的□□老大，对此很是有一番见解。 当时两个人正坐在屋顶上吹着冷风，红头罩拎着一瓶开了的啤酒，头罩被摘了下来放在他的大腿边。 「大部分人一提到黑 . 帮就会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黑 . 帮老大，你之前解决的企鹅人、法尔科内之流也确实是这样的，但这只是少数，」红头罩喝了一口酒。 「黑 . 帮中更多的是处于底层的弱者，无法接受教育的孩子、被迫出卖身体的女人，他们才是真正底层黑 . 帮的构成部分，」他转过头来看着希尔达，「我知道你搞的建材产业园的事，它在短期内确实有效。但只要哥谭还有这些人的存在，黑 . 帮就永远不会缺少新鲜血液。他们也不是铁了心就要当黑 . 帮分子，这一行又不是什么金饭碗，他们只是没有选择。」 这番话好像给希尔达打开了一扇新大门，也让她在一定程度上修改了自己的哥谭建设计划。 但卢克不去黑门总要有个去处，他那个铁皮窝棚看起来委实不是很结实，这个时候她就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孤儿院了。 没错，空空如也。 新建的孤儿院也是挂靠在政府名下的，希尔达当时觉得这样会更令人信赖，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哥谭的流浪儿童们对于官方力量的信赖约等于中东战场上的难民对美军维和部队的信赖，也就是压根没有。 孤儿院不是工厂，没有孩子愿意入住总不能去大街上强拉，希尔达一时半会儿也没辙，直到今天。 希尔达将椅子向后滑，站起身来，带上了口罩。既然任务已经解决，她就要继续搜寻no.1了，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 考虑到大白天的制服太过于显眼，可能会让目标有所警惕，希尔达只是简单的遮掩了一下，还是穿着常服。 说起常服，希尔达今天穿的还是纽约之行中报废的那一件，现在改成了短袖，不得不说亚当真是心灵手巧。 ** 回到上次搜寻的终点，希尔达杵在路边研究下一个目标的所在地，只做探查的话一般人甚至无法察觉到她来过。 no.1正好看见这一幕，当即心头就是一跳。绝不会错，他忘记什么也不可能忘记自己亲手改装过的机车，就在排气管上还有黑面具的标志。 他这是在採购生活用品回来的路上，安全屋固然十分安全，但因为很少有人住所以非常缺乏生活必需品，在忍受了两天的上厕所没纸之后no.1终于忍不住出门了。 他当即转身就走，但这傢伙还很鸡贼，知道突然跑起来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所以只是装作一副忘了东西的样子，用着来时的速度离开。 第65页 不过即使no.1再小心，也还是吸引到了希尔达的目光，他这副做戏纯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因为他这突然折返的行动轨迹都实时显示在了地图上，希尔达看着地图就感觉不对，她眼睛一眯直接追了上去。 no.1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管引人瞩目不引人瞩目了，把手上的东西一撂撒开丫子就狂奔，一边跑还一边摸裤兜，但两条腿怎么跑得过两个轮子，不一会儿他就被按住了。 此时正值上午，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但没有半个人管这起闲事，都迅速退到了五米开外，看着希尔达从机车上一跃而起，一把将no.1压倒在地。 no.1手上的手机脱手滚了出去，屏幕还亮着，希尔达扫了一眼，几乎气的要吐血。手机停留在简讯发送的界面，内容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点坐标。no.1还笑呢，他说：「劝你现在立刻离开，还有可能逃得出去。」 希尔达脸色铁青，手上用力磕晕了no.1。但他说的确实没错，已经能隐隐听见引擎的吼叫声了。 她其实有很多种方法不伤害任何人的安全离开，但现在都不能用。因为那些能力是属于刺客的，而不是市长，她总不能现在当街变身。立刻在附近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也不是个好选择，希尔达已经注意到旁边有人的眼神不对了。 虽然在红头罩的要挟下，东区不会出现蓄意谋害市长的组织，但放在面前的好似很容易就能得到的钱，应该不会有多少人能拒绝。 地图此刻就摊开在希尔达的右手边，她用余光瞟了一眼，附近已经聚集起了红色的海洋。 真要命，要不要在这种地方效率这么高啊。 第41章 希尔达左右环视了一圈, 这时先锋队估计已经快要赶到现场了，地面都在隐隐震动，这条并不长的街道此刻成为了一个狩猎场。她拖着死狗一样的no.1离开原地进了一条小巷, 周围人的目光都盯着她，还有不少人尾随，但他们现在还没有勇气动手。 这条小巷真是够窄的, 只能容一人勉强侧身行走, 等希尔达走到中段的时候，巷子的两端都冒出了人，他们不着痕迹地看守着，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机车进不来、汽车也进不来。 又长又细的建筑地形使得巷子里形成了狭管效应, 唿啸而过的狂风吹得希尔达都有点睁不开眼, 她索性把口罩摘了, 反正身份也已经暴露了。 希尔达在这个相比之下较为安全的地方思考对策，她摸了摸下巴，就算现在把no.1吊起来大喊说没人发赏金估计也来不及了, 人们的贪慾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一路杀出去, 但在这种情况下, 就无法保证人员的生命安全了。 当然，是对面的。 在熟练了技能之后, 希尔达在除了暗杀合约之外的地方已经很久不再杀人了, 之前是因为不想引来蝙蝠侠的针对, 但现在她是确切地产生了几分怜悯。 摩托车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响, 仿佛随时要出现在眼前，土黄色的匕首出现在了希尔达手里, 她的头上流下了一滴冷汗, 这是最后的选择。 无论是在什么城市, 发生这么巨大的恶性事件后都会引起强烈的震动，市民们呆在城市中的安全感会下跌，显然幸福度也会跟着一起下降，就算是枪战如吃饭喝水的哥谭也是如此。 但即使如此，出现市长在反黑一线大杀特杀的新闻还是比出现市长是变种人的传闻要强的多，她握紧了匕首。 就在这时，一滴水滴落在了希尔达脸上，多半是昨晚下雨在屋檐上留下的，这时滑落了下来。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水洗过般湛蓝的天空一下子撞入眼帘。 希尔达一直紧皱的眉头突然放松了，骨匕也消失在了手心里，她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不需要在糟糕结果和地狱结果中二选一了。 尖锐的剎车声响起，带着黑色头盔的摩托车手出现在小巷的尽头，这个速度最快的幸运儿超越了不知道多少个竞争者才第一个到达，他在看见希尔达之后二话不说就举起了手中锯短了枪管的霰 . 弹 . 枪。 哥谭的大部分黑 . 道分子都是在看到悬赏之后才开始关注市长，想必到现在希尔达已经成为了哥谭市歷史上长相最为人所知的市长之一。 就在这个千钧一髮的时刻，希尔达清了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喊：「超人！救命啊！」最后一个字被她拉的格外长。 摩托车手震惊之下，下意识地按下了扳机。他的霰 . 弹 . 枪内装填的是名为「鹿弹」的大口径霰弹，这种子弹中包含着数颗大直径的铅丸，发射出去后就是一片弹幕，杀伤力很强，被它击中的人全无幸理。 说来no.1现在还躺在希尔达脚边，这一枪打出来，如果把希尔达换成其他普通人，那固然是必死无疑，但在这种狭小的空间内，no.1就算醒着也没处躲，更何况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要是摩托车手想兑现赏金，那也得下地狱去找人要了。 但事情并未发展成这样，在谁都没有注意的一秒不到的时间里，一道蓝色的身影停在希尔达面前，从子弹中绽开的铅丸几乎都打在他的身上，但来者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超人及时赶到。 鹿弹有一个禁忌就是在近距离内对着坚硬的目标发射，比如说大理石墙壁什么的。本来这里是不存在这种物品的，小巷两侧的墙壁的硬度也都达不到条件，所以摩托车手才敢放心大胆地开枪，没想到超人突然出现，现在他被反射的铅丸击中，正痛到在地上翻滚。 第66页 超人在一瞬间就洞察了现场形势，得出了希尔达看着地图得出的同样结论，于是并不过多废话，左手抄起no.1，右手抄起希尔达就离开了这个包围圈的中心，大概整个东区的人都能看见他们拔地而起。 高空中并不温暖，不过希尔达呆在氪星人的生物力场中倒也并未受到寒风的侵袭。 刚刚死里逃生，对普通人来说这时应该是一个庆幸或者安心的时刻，但希尔达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迴响起了一首熟悉的经典歌曲，「右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 哥谭人似乎并不习惯于唿叫超人，他们更喜欢遇到问题自己解决。希尔达作为一个假哥谭人倒是没有这个坏习惯，她这是因为当久了鬼鬼祟祟的刺客而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选择，逼到最后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以良民的身份出现的，完全可以向超人求助。 没有离开多远，就在哥谭一座写字楼的天台上，超人将两人轻柔地放在了地上。 希尔达这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这位美国漫画史上第一个超级英雄，她在心里赞嘆，真不愧是有着「人间之神」称号的外星人，简直光辉的如同太阳一般。 「女士，请问你们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多人的追杀？」超人多半是看希尔达和no.1一同处于危险之中，把她俩当成是一伙的了，向着清醒的希尔达询问道。 其实他救人之后一般也不会刨根问底，但希尔达遭遇的危险显然不像是其他大部分人那样的意外。 「他害的，」希尔达果断地伸手指向还在昏迷当中的no.1，她之前带着怒气的一撞确实劲儿不小，导致no.1在经歷了被拖行、差点被击中、在天空中飞行这一系列活动后还没清醒过来。 「？」超人习惯性地双手抱胸，天蓝色的眼睛中充斥着迷茫。 于是，希尔达给他讲述了经过一点润色后的事实经过。 「……就是这样，我本来是要带他去哥谭警局的，」希尔达把手一摊，「没想到还是失策了。」 超人点了点头，额头的捲毛也跟着一起晃了晃，「我明白了，需要我的帮助吗？」他习惯性地询问。 希尔达略一思索，提出了一个要求，「可以把我们送到警局门口吗？」 ** 哥谭，市长办公室。 从哥谭警局回来已经是昨天的事了，希尔达靠在办公椅上，难得的翻开了哥谭日报。 头版头条就是超人一手拽一个，降落在警局门前的照片，这个消息迅速超过了市长遇袭事件，成为了娱乐节目新的宠儿。主持人们把三人，其实主要还是no.1和希尔达两个，超人已经出现在世人眼中很长时间了，从衣着再到姿势品评了个遍。 甭管是以怎么样的途径名声，按照希尔达的估算，现在no.1落网的消息哥谭市内能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发布者都进监狱了，悬赏也就自然而然的作废。 而且还有一个意外之喜，对市长心怀歹意并且积极付出行动的大部分黑 . 帮分子都在昨天上午聚集到了东区，戈登从希尔达这里得到消息之后迅速出动，将其一网打尽。 希尔达哼着歌放下报纸，拉开了系统界面，数据令她快乐，哥谭人民幸福度终于又回到了黑面具来袭之前的-49，真是不容易。 这件突发事故解决完毕，也该回到正轨上，继续哥谭的发展事业了。 希尔达扬声喊了一句亚当，后者抬起头看过来，「霍尔市长？」 「帮我通知一下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一小时后开会。」 「好的，会议的主题是什么呢？」亚当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了两笔，又询问道。 「就叫《哥谭东区建设计划》。」 「明白，」亚当说。 对东区的重建想法由来已久，在希尔达脑袋中甚至可以追溯到做第一次送信任务时，那时候她去犯罪巷找爱丽丝，就被在室内都站不起身的房间给震惊过，从此决定要重新修建东区。 只不过这个计划在近期有了一些微小的变动，一直以来希尔达都准备自己花钱让系统一次性把它给建起来，方便快捷而且还附带刀枪不入功能。 但最近希尔达发现或许直接得到成品也许不是哥谭人最需要的，比起房屋，他们需要的更应该是一份工作，工作得到了生活来源，实现了自身的价值，才能保证社会的正常发展。 此前希尔达一直试图自己一力把城市发展拉起来，有着系统的帮助她当然可以做到，甚至能做的很好，只是这样增长起来的人民幸福度恐怕也会在她离开之后迅速下降，甚至比她没来之前更差。 因为比起一直呆在黑暗里更糟糕的，就是在见到了光明之后又再次跌落。 于是希尔达准备把东区的重建当成一份普通的计划案来做，学习一下罗斯福的以工代赈，尽量少涉及一些超自然力量，由哥谭人自己来建设，顺便还能提升拉跨的就业率。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样的一份计划不是那么容易落实的，黑 . 帮势力算是已经被希尔达料理完了，但还有封建家族和垄断公司两座大山在等着她。 第42章 市政厅, 小会议室。 在经过烧毁又重建之后，会议室的内部装修变得正常许多，出戏的罗马柱早已消失, 简约的黑白灰三色构成了它现在的主要风格。 希尔达坐在会议桌的尽头，她刚刚宣布了自己的《哥谭东区建设计划》，计划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 主要就是在搞拆迁, 目的是将东区那些无用的、废弃的、豆腐渣的建筑物推倒后重建成合乎标准的成品。 第67页 计划阐述完毕后，她目光灼灼地一一扫视过列坐的负责人们。 可能是因为挫败黑面具阴谋的余威还没有消散，也可能是因为之前港口计划的成功，其他人至少在面上呈现出了一副激动贊同的神色。负责市政的安娜·史密斯表现得特别夸张, 不像是要参与市长的计划, 倒像是要去炸碉堡。 希尔达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相关的事宜都交给亚当去办, 但后者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已经身兼建材产业园副园长、孤儿院副院长、哥谭市长贴身秘书等多职的他恐怕抽不出太多精力了。 更何况东区建设计划体量庞大，亚当即使是能暂时放下其他职责也难免顾及不过来, 只有将市政厅的人力都动用起来才能达成她的最终目标。 会议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次的目的只是先给负责人们的心里打个底。 散会后, 希尔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桌前坐下，她计划书的草稿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没人动过, 不过一般人恐怕也看不懂希尔达龙飞凤舞的鬼画符, 这也是她敢于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乱放的重要原因。 希尔达一直秉承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道理, 密密麻麻的字样布满了整张白纸，她再次确认了一遍计划, 然后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在最顶端打了一个勾。 《哥谭东区建设计划》正式开始。 ** 计划第一条：成立一家建筑公司。 这个要求会让很多人在第一眼看上去时就感觉很奇怪, 好比说假如某人开了一家餐馆, 他肯定是提前准备好菜品所需要的材料，而不是等到客人上门点了单之后才开始去田里种菜。 但希尔达也有充足的理由来解释这个不寻常的举动。 哥谭并不是没有其他建筑公司，这个行业甚至还相当繁荣，以至于成为了一个红海行业，竞争非常激烈。毕竟在超反们越狱搞了大事情之后，被毁掉的建筑物总要有人来重建。 但如果希尔达选择直接僱佣现成的建筑公司，省事倒确实是挺省事的，市政厅多半只要出钱就行了。 不过这样做，一是无法达到希尔达的重要目标——提升就业率，建筑公司们多半有有着自己的固定团队，不会轻易对外招聘。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无法得到希尔达的信任。市政厅的拨款下去，高层截一半、中层截一半、施工队再截一半，真正落到用于建设的资金估计就只剩下百分之十三不到了。 这么点钱想要建出合格的建筑物是肯定不够的，于是工人们多半就是抱着随便煳弄一下的心态搞一搞，不然东区那些层高两米的废弃公寓是怎么来的？姚明来了都站不直身体。 而这几乎是哥谭大部分建筑承包公司的基本素养。 希尔达完全忍受不了，她需要一个自己能够全权掌握的公司来支撑自己的计划。 成立公司不是件简单的事，光是註册的流程都得走半个月左右，好在希尔达是哥谭的市长，可以给自己的公司一路作弊开绿灯，才能以在让其他人都眼红的时间内就能拿到营业执照。 公司的名字非常直白，就叫哥谭东区建设公司（gotham east constructionpany），简称g，这个名字寄託了希尔达对它的殷切期望。 执照是迅速到手了，但公司现在既没有固定资产，也没有固定经营地点，更别说什么定额工作人员了，顶多能算是一个皮包诈骗公司。 固定资产很好解决，直接从市财政里拨款，固定经营地点也好说，在市政厅大楼里就行，权当是资源的合理利用了。 唯独定额工作人员有点麻烦，毕竟人总不能凭空变出来，不是系统出品的产物也没有强制招募功能，但希尔达也想出了办法。 当天希尔达就火速又开了一个会，这次的会议内容是布置具体任务，基本上所有的负责人都被她强制安排了一个g内的职位，就连负责食堂的艾伦·希尔都难逃一劫，反正他们在市政厅里也没什么活儿可干。 这样的人员安排自然而然的可以保证希尔达对公司的掌控权，毕竟就算是部门负责人，也是得在市长手下混饭吃的。 同时还保证了把成本压缩到最低，虽然现在哥谭的财政稍微富裕了一点，但希尔达也忘不了那段工资都差点发不起，市长自己修路灯的日子。 在这样的雷厉风行下，几乎是在其他人刚得到消息还没能做出反应的时候，g就正式成型了。 ** 某个不知名地下空间内，数名带着白色无脸面具的人围坐在长桌边，微弱的烛光只照亮了桌面，在他们背后的阴影中，墙壁上装饰着的猫头鹰状的浮雕分外狰狞。 「最近上任市长的那个希尔达·霍尔你们都听说了吗？」坐在左侧的倒数第二个人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仿佛是千年的干尸张嘴说话。 「哼！」有人冷哼一声，这是个中年女声，要是希尔达在这，她会感觉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当初在港口可真是干了些好事！」 「港口那里只是小节……」前者又接着说。 还没等他说完，中年女声就抢白道:「你能这么事不关己还不是因为本来就没有港口的掌控权，你知道我这几十天损失了多少利益吗？」听起来怨气颇重。 干尸摆了摆手，「无论她使用了什么手段，最后得到的结果无非就是加入其中成为一员，但她最近的所作所为却是要改变哥谭。」 第68页 在坐的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哪怕是开始打断他的中年女声。 坐在主位上的议长也开口了，他下了决断，「自哥谭建立以来，它一直是属于猫头鹰法庭的，希尔达·霍尔的行为不能容忍。」 「干脆派利爪把她干掉算了，反正哥谭市长的更换率本来就很高。」中年女声说，她说起谋杀一个城市的最高领导轻描淡写的就像是从地里摘一颗白菜。 「我不贊同，这太浪费了，」干尸好像对希尔达还挺赞赏，「短短两个月里她就完成了其他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事。」 「这种人更应该早点消灭，以防止她成气候。」另一个人突然插嘴，有点不理解。 「我们可以把她吸纳进来。」干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中年女声惊唿，其他人也都议论纷纷。 「猫头鹰法庭只能接受哥谭人的加入，」议长敲敲桌子，警告性地提醒道。 希尔达·霍尔的资料流传的不多，哪怕是猫头鹰法庭也不能完全摸清她的来歷，但她绝不是哥谭人这点是可以确定的。 「当然明白，不过我的吸纳不是指邀请她进来与列位同坐，只是让她为我们效劳而已。」干尸向议长致意。 「依我看她怕是不会遂你的愿，法尔科内曾经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你看他现在在哪？」中年女声质疑，她只要一想起港口的事就气得心口发疼。 「法尔科内算什么，下等人而已，市长会同意的，」干尸在面具下诡谲地一笑，「只要『邀请』她来迷宫做一次客。」 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相互对视了几眼，点了点头，干尸提到的迷宫的作用他们是绝对相信的。 几分钟过去，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最后议长一锤定音同意了干尸的提议。 离此不远的另一个房间内，几十副棺材摆在一起，在接到命令后，其中的一具突然打开了，露出了其中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 一名利爪从低温的封锁中清醒过来。 ** 深夜，市长办公室还亮着灯，淡淡的月光照在办公室的地砖上，显得静谧又安详。 希尔达紧皱着眉头再次推演计划，她委实是没有什么当市长的经验。 之前还好，建设城市有着系统的超自然力量帮助，她所需要做的只是扮演一个合格的义警，以及攒钱，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心思。 但这次不同，《哥谭建设东区建设计划》是个正经的市政方案，是她从来没有涉及过的领域，更糟糕的是这种不涉及系统的发展是不会立即影响幸福度的，希尔达连个参考都没有。 虽然希尔达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的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以至于要不断反覆地检查自己的计划。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窗外，要知道市长办公室可不是在一楼。希尔达的身体被阴影笼罩，她若有所觉正要回头，对方以普通人都看不清的速度抬起手，爪状的刀片武器勐然下噼！ 第43章 利爪的攻击已经发动, 但希尔达还在转身的过程当中，毫无任何防备。 身为安保的伊万虽然眼睛还睁着，不过明显在神游天外, 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在夜晚还是很需要休息的，根本没注意到即将发生的惨剧。 故事的结局似乎已经註定。 然而希尔达自从来到哥谭后最擅长的就是打破常规。 爪状武器与落地窗的玻璃相碰, 前者的去势居然被阻挡住了, 看似纤薄的玻璃连一丝颤动都不曾有，希尔达趁着这个机会面对了袭击者。 她一看见来者制服上标志性的巨大眼睛状花纹就意识到了这是法庭的利爪，心中瞭然，伊万也被动静惊动看向了窗外。 利爪不愧是猫头鹰法庭引以为傲的精英杀手, 没被这诡异的情况给整蒙, 立刻又以不同的角度尝试了几次, 确定无法打破玻璃之后才迅速退却了。 这整个过程都落在了希尔达眼中，她半点都不意外，心说哈哈, 没想到吧？ 在经过系统的重建之后, 如今的市政厅大楼堪称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要不是有这个特性，希尔达根本不会留下市长办公室这扇危险的落地窗, 从外部远程狙击得手的事发生一次就已经够了。 落地窗外又恢復到了原来的祥和夜景, 从利爪出现再到他无功离开,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再加上来人挑战地心引力一般的动作，很容易让人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但希尔达不会天真的认为今晚就这样结束了, 利爪们可不懂什么叫做放弃, 此刻他必定在寻找其他入口进入市政厅。 「做好准备。」希尔达对办公室内另外两人说。 亚当作为一个战斗力几近为零的文职人员, 倒是非常自觉地前往市长办公室附带的休息室，只要他从里面将门反锁，就算是超人来了也别想把他揪出来，更别提利爪了。 不过这也不是说只要钻进市政厅超人就束手无策了，他大可以直接把整栋大楼举起来，被系统加强过的建筑物甚至没有坍塌的风险。 其实希尔达可以选择和亚当一起进去，利爪也拿她没办法，但还是那句话——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更何况万一拖到早上的工作时间内，市政厅的其他职员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伊万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刚才那是什么？」 第69页 「哥谭特产之一，利爪。」说话的时候，威尼斯弯刀已经出现在了希尔达的手中。 她不准备更换制服，万一今晚没能把利爪留下，想也知道她的双重身份会在一天之内传遍哥谭，估计到了那个时候，亚当也别等她办公了，直接去黑门开会吧。 所幸伊万脑子虽没转过来，手上的动作还是很灵敏的，很快狙击步 . 枪就已经组装完成。 下一刻，没锁的办公室门无声打开。 对着门口的瓦 . 尔 . 特wa2000轰然巨响，在这个距离上都打不中伊万也就枉费他王牌狙击手名声了。 利爪被轰得倒飞出去，但落地后又立即沖了回来，伊万刚要放下枪就发现胸口带着个巨大血洞的利爪居然没倒下，甚至还显得很生龙活虎。 这违反生物学的一幕看得伊万目瞪口呆，他惊悚道:「这是什么？吗？」 「某种程度上也算吧，」希尔达随口回答。 利爪是猫头鹰法庭所专门制造的活死人杀手，制造过程就是在选中的人体内注射一种含有酒神因子的合成物质，这种物质能提升人的力量、速度等身体机能，还能增强自愈力，以至于达到「不死」的效果。 她正专心致志地站在伊万的身后观察情况，在有热武器的情况下傻子才会先和人肉搏。 伊万手中的每一声轰鸣都伴随着利爪的身形倒退，但也仅仅就是如此了，无法对后者造成致命哪怕是长时间的伤害。他已经意识到了利爪对伤害的某种免疫性，于是转变思路射击四肢。伊万琢磨无论是什么生物，没了腿和手也最多只能蠕动着前进了吧。 但同样无效，无论子弹在利爪的肢体上打出多大的创口，哪怕四肢已经摇摇欲坠了，只需要短暂的恢復时间，伊万这一枪就算是白打了。 伊万的脸色异常难看，在连续不间断的发射下，他能感受到手中枪枝在隐隐发热，这是要过热的前兆。 过热就意味着可能会卡壳，不过就算不卡，弹匣里的六发的子弹容量也就只剩下最后一枚了，而且看样子利爪是不会留给她们再次装填的时间了。 「市长，你们哥谭的特产也太离谱了吧，」伊万苦笑。 「我也不想城市里有这些妖魔鬼怪，但是这也由不得我不是？」 希尔达边和他贫，边想对策。 利爪几乎没有弱点，唯一的一个就是低温，可惜在现在这初夏的市政厅没有制造出低温环境的条件，希尔达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既然做不到针对其弱点，那就只能试试曲线救国了，希尔达的脑中一一闪过她现在能立刻拿到的物品。 伴随着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枪膛，希尔达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被她忽视很久的奖励，那就是破局的关键。 威尼斯弯刀在她手中消失，袖剑自动出现。 没有子弹的狙击枪和烧火棍无异，趁着利爪被击退，伊万立刻卧倒，把正面战场让给希尔达。 希尔达双臂袖剑弹出，剑刃交叉格挡住了一次攻击，伊万连滚带爬地脱离了战场中心。 利爪的战斗素养极高，同时反应速度也属于是顶尖的，仿佛惯性在他身上不存在一般，一击受挫后迅速向下滑，试图攻击希尔达因抬手而露出的空当。 希尔达硬吃一招将剑刃送进利爪的身体里，伤口对她几乎也没有影响，对战的双方虽然原因不同，但最后竟然有着相似的外在表现。 这不是一记普通的攻击，袖剑的剑刃上附带了毒药，毒药会随着伤口进入利爪体内。 希尔达抱以重望的毒药是哥谭人民幸福度第一次突破-50时，在神盾局总部解锁的。 因为一直没有使用的必要，毒药几乎是在希尔达的装备栏里生灰，今天还要使劲回想才能想起来，但它绝对死亡的效果几乎是针对利爪定制的。 虽然有着面具的遮掩，看不太清楚表情，但毒药入体后利爪的攻击反而更加兇勐，只是失去了章法，有种乱打一气的感觉。 希尔达心说不好，怎么还狂化了。 太久没用到，她已经忘记了毒药在致人死亡前还有前置效果。 希尔达立刻向着办公室的大门冲去，这还得幸亏利爪没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不然被耽搁了拧把手的那点时间多半就被追上了。 两人于是开始在市政厅大楼内进行追逐战，好在即使是有着体质加成的利爪，在速度上对希尔达也没有明显的优势，这让后者占着先起步的优势一直领先，如果用游戏术语来形容，希尔达这时就是在风筝他。 毒药带来的狂化毕竟时间有限，没过多久，一声重重的倒地声在空旷的大楼内响起，余音迴荡不绝。 几分钟后，亚当打开了休息室的门，伊万也从他躲的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三人站在利爪的身体边围观这个搞的市政厅鸡飞狗跳的傢伙。 「确定死了吗？」伊万问，他实在是心有余悸。 希尔达俯身探了探利爪的鼻息，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流，「按理来说应该活不了。」但她的语气还是有点不确定。 亚当也摸了一下利爪的脉搏，「那这具尸体我们怎么处理呢？」 亚当一贯都是以一个专业程度满分的万能秘书形象出现，但面对这个问题也抓瞎了，谁家的秘书需要考虑尸体的后续处理问题啊！ 「可以把他交给我。」一道声音突然出现。 第70页 伊万瞬间摸上了枪柄，虽然他还没来得及装填弹药，亚当勐地回头，就连希尔达也被吓了一跳，她太专心在利爪身上了。 蝙蝠侠从三人身侧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走出来，希尔达往他来的方向看了好几眼，看起来蝙蝠侠比市长对市政厅更为熟悉。 「这是利爪，你被猫头鹰法庭盯上了，」蝙蝠侠看着希尔达，语气沉重。 希尔达被他带进了熟稔的氛围里，直到这时才突然反应过来市长这个身份是第一次见到蝙蝠侠，而普通人这时会有的反应应该是—— 「你就是蝙蝠侠吗？那个黑夜传说？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可惜希尔达实在没有什么演戏的天赋，说起这句话来就像是在棒读。 就连久经战阵的蝙蝠侠听见这样的台词也不禁脸上隐隐抽搐，通讯器对面更是笑倒一片。 红罗宾扶着桌子，擦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没想到市长还有喜剧天赋。」 「tt，」罗宾咋舌，评价道，「她肯定执行不了潜伏任务。」 市政厅内，蝙蝠侠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别演了，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第44章 「什么身份？」希尔达还没放弃, 万一蝙蝠侠只是想诈一下她呢？她就这么认了岂不是在自爆。 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么没有效率的对话了，蝙蝠侠缓缓抬起手指出了希尔达目前最大的破绽。 希尔达的目光顺着手指的方向移动，最终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做出同样反应的伊万不禁别开了脸。 坏了，袖剑还大剌剌的呆在原位。 「……」希尔达扶额，就算是她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也委实是有些词穷了。 但没关系, 还能挽回, 要说她从哥谭人身上得到了什么重要收穫，那就是解决不了问题可以直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最差也可以解决证据。 当然，这也不是说她要当场暴起灭口蝙蝠侠, 真要这么干了, 鹿死谁手还殊难预料。 第二条才是关键。 下一秒, 在四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袖剑凭空消失了，希尔达顺势双手抱胸, 向亚当使了个眼色。 亚当接收到了前者的暗示, 仿佛这几分钟并不存在, 接上了之前的话头，「猫头鹰法庭？」 蝙蝠侠现在也体会到不久前希尔达那种哑口无言的感觉了, 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他顿了一顿, 索性略过这一节, 和盘桓哥谭的猫头鹰法庭比起来，希尔达的这些夜间活动顶多算是锻鍊身体。 他的声音凝重低沉, 念起了一首在哥谭流传多年的恐怖童谣, 「当心猫头鹰法庭, 时刻监视你出行。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猫头鹰法庭是一个深埋在哥谭歷史中的组织。」 伊万也恍若无事一般把头扭了回来，他看亚当的表现立马就悟到了希尔达不想暴露出自己对猫头鹰法庭有了解的情报，于是只字不谈之前希尔达提到过利爪的事实，真要说起来审时度势才应该超越狙击成为他的第一技能。 他随手指了指还在几人面前躺着的尸体，「这就是所谓的利爪？」 蝙蝠侠点点头，「没错，利爪是猫头鹰法庭培养的精英杀手，只听从法庭成员的指令。」 「为什么猫头鹰法庭会盯上我？就因为我是市长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决定性因素应该是最近发布的《哥谭东区建设计划》。」 希尔达皱眉，「真麻烦。」 《哥谭东区建设计划》可以算作是希尔达的心血之作，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但猫头鹰法庭这次只是针对希尔达个人，她还可以解决，万一下次直接对g下手，那才叫令人防不胜防。 蝙蝠侠暗暗挑眉，被这样一个歷史可以追溯到哥谭建立之前的古老神秘邪恶组织盯上，希尔达的反应仅仅只是觉得麻烦？ 「在达到法庭想要的目标之前他们是不会放弃的，这不会是唯一一次袭击，目前看来他们的目标就是阻止《东区计划》的实施，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法。」 蝙蝠侠的说法反而令希尔达松了一口气，他的意思是说在解决希尔达这个大麻烦之前，猫头鹰法庭是不会去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的，她最不怕的就是针对自己的袭击。 「我不会取消计划的，」希尔达先声明。 蝙蝠侠早就猜到会这样，刺客在蝙蝠电脑的档案中不只是有着基本的能力信息，还有针对后者的行事作风做出的性格侧写，虽然真正会面的次数不多，但也可以看出刺客有着相当鲜明的处事守则。 「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安全屋，躲开利爪们的视线。」 「不必了，」希尔达摇头拒绝，如果市长久久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也会引起恐慌，特别是在这个市长正实施着一个重大项目的时候，会让人很容易怀疑其是不是捲款潜逃了。 她接着说，「比起这个，我更需要你在其他方面的帮助。」 蝙蝠侠报以询问的眼神。 「不知道韦恩企业愿不愿意入股一个很有前景的建筑公司？」希尔达暗示的就是g，虽然市政厅可以做到独立出资，但应该没有人会嫌钱少吧，市长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有了这部分额外的资金的注入，就可以加快项目的推进过程，这世界上的大部分问题其实都可以用钱来解决。 第71页 蝙蝠侠只感觉市长的潜台词是在说：你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他谨慎地回答，「布鲁斯·韦恩会很快给你答案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黎明时刻，天光即将破晓，蝙蝠作为夜行动物也到了该回巢的时刻了。 ** 蝙蝠侠说的很快果然不是虚的，当天g就收到了天使投资，同时布鲁斯·韦恩还贴心的表示不参与其内部的管理工作。据说他的原话是这样的：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干，向我们这样的亿万富翁只要做到按时给钱然后等待结果就可以了。 市政厅的《哥谭东区建设计划》明显是公益性的，估计最多也就是达到收支平衡的结果。不过韦恩企业以往也是以一个热心公益的企业形象出现的，这次倒也不是很令人惊讶。 在布鲁斯·韦恩的号召力下，想讨好哥谭首富的人紧跟风向标，陆陆续续也追加了一些投资注入g，且同样表示不参与实际工作。这倒是意外之喜，虽然金额肯定不如韦恩的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资金到位，接下来就该开始动工了。 东区有大片无人废弃建筑，希尔达计划就从他们开始，还省去了可能会有的面对钉子户的困扰。 为了达到提高就业率的目的，施工队就直接从东区的民众当中招募，基本上都是体力活，就算是文盲也能做。 计划是很周全，但没想到实施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问题——没人应聘。 希尔达在听完亚当的报告后痛苦捶桌，哥谭政府的公信力实在是太低太低了，她也不可能现在当众表演一出商鞅立木来取信于人。 她已经遇见过很多次因此而生的困难，但这也不是在一时就能改变的，在最好的情况下，任何政府的公信力也都是随着时间而增加的，而且很容易就会在一次袭击或者说事故中损失大半。 东区肯定是会有想要拥有一份正当工作的人的，不可能每个人都嚮往成为无业游民，只是目前对政府的不信任压制住了渴望，这时候就需要有先吃螃蟹的人来解除他们的担心。 希尔达捏着下巴，思考了十分钟之后联繫了红头罩。 正如红头罩之前所说，不是每个黑 . 帮分子都是从小就志愿要当黑 . 道的，大部分底层的人弱者只是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在其中辗转煎熬，然后茫然的丢掉自己的性命。 红头罩选择当黑 . 帮老大，想要从内部入手控制犯罪当然是很重要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为了这部分没有选择的人。 希尔达现在就给他们另一个选择。 ** 杰克很纠结。 他是东区的老居民了，这同时也意味着他：1、很穷，2、非常穷，3、穷的经常吃不起饭。 为了食物，他也试着加入过一些黑 . 帮，这也是像他这样东区长大的孩子的传统就业渠道，只是黑 . 帮也不要他这样没胆子杀 .人的傢伙。 最饿的时候杰克真的想过杀 . 人，这其实也就是一闭眼的事，别人死总比自己死强的多，他给自己做了很多这样的心理建设，但最后还是没能下手，继续靠着捡垃圾维持着大半飢小半也只是不飢的生活。 直到最近随着几位地下社会的大佬依次倒台，红头罩全面接管东区，他才在红头罩帮里找了一份帮忙看货的活儿勉强能餬口。 本来能有这样的好事杰克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他脱离了随时徘徊在饿死边缘的生活。但就在一个小时前，红头罩通知自己地盘内的所有人，市政厅招建筑工人，包吃住，有工资。 这个待遇非常诱人，但杰克不信任市政厅，如果它真的有能力的话，他也不至于三十年了也没吃过几顿饱饭，更别提他曾经在其他人嘴里听说的那些有关政府的丑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红头罩通知时就附加说明了只给两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杰克在红头罩帮分配给自己的小隔间里走来走去，这是他第一次拥有的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被他打扫的堪称是一尘不染。他有的时候一咬牙就要参加，但没过一分钟很快又泄气了，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一样疯狂乱转。 很快就到了只剩下十分钟的时候，杰克的拳头握的死紧，深唿吸几口，最终还是勐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他不信任市政厅，但他愿意信任给了他吃住的红头罩。 兜兜转转三十年，今天是杰克付出最大勇气的一天，这时他只是希望能拥有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会反应过来，这是他一生中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第45章 安娜很紧张。 为了能一直当市政厅的雇员, 她在每一任市长麾下都秉承着以市长为中心的价值导向，所以在霍尔市长任下，她也同样积极为市长分忧, 主动要求前往东区开展计划的第一步。 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个本该不难上手的工作还会与黑 . 帮首领扯上关系。 「人都在这里了，」对面的人说完这句很符合气质的话后, 还伸出带着黑色全包 . 皮质手套的大拇指比了比自己身后的人群, 他们在此刻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 安娜看着面前红彤彤的显眼头罩，强扯出了一个笑容，感觉自己好像参与了什么违法犯罪活动。 「好的，请跟我去登记处进行登记, 并领取工牌, 」安娜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之后才说完这句并不长的话。 第72页 好在红头罩没继续跟着接下来的流程, 把货，不是，把人交到她手上就放心的离开了。 安娜这才感觉自在了一点。 这个工地的登记处其实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货柜, 她把这批老弱病残带到门前, 在掀开帘子进去之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安娜第一眼就看见了霍尔先生站在路边, 拿着纸笔时不时记录些什么。 在其他城市，一般在市长统领全局的同时, 还会设有四到七位副市长辅助执政。但在哥谭, 霍尔市长的市政厅里, 并没有这种副市长这种职位, 市长大权独揽。 亚当·霍尔名义上说是贴身秘书，其实还兼任了副市长的活, 平日里上到处理哥谭税务下到替市长出门买下午茶, 忙碌非常。但即使如此, 也每天都能看见他在这个简陋的施工场地上出没，从这就可以看出市长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了。 亚当注意到了安娜的视线，对她点了点头，安娜回以笑容，这个表情就比之前对着红头罩的时候要自然许多了。 她刚要回头继续工作，就又看见了红头罩的身影。 后者并没有离开工地，而是在各个一般人注意不到的细节角落上下打量，看起来倒像是在考察。 因为还在起步阶段，整个工地的范围并不大，霍尔先生和红头罩很快就难以避免地碰面了。以两人各自的身份，他们本该是一副势不两立的姿态，但此时霍尔先生居然不闪不避，还表现得十分热络。 安娜的左眼皮跳了跳，霍尔市长的形象在她心里顿时变得十分奇怪。 在两个月前，她就摸不清新市长的路子，对方感觉上是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窝到地老天荒，让她存心想巴结一下都找不到方法。 后来，港口计划、东区计划一一出现，安娜简直要热泪盈眶，终于知道市长的属性了。 那个时候她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个有着市长形象的小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我来哥谭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公平！」 但现在看来，安娜的判断还是下得太过轻率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安娜发出了和两个月前一样的感慨，市长果然是个难懂的人啊，她摇摇头，掀开帘子进去了。 ** 不同的时间，同一个地点，猫头鹰法庭因为同一个人短时间内再次聚集。 「行啊布雷恩，因为你的计划连利爪都能丢了，这好像还是一百年以来头一回吧。」中年女声率先出击，阴阳怪气，她对希尔达敌意十足，是最不满意收编计划的。 「利爪是法庭的重要财产，不容有失，」议长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迴响，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猫头鹰法庭绝不是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组织，法庭内部也有着相互倾轧的行为出现，权力之争总是无法停息的。 「肯定是蝙蝠侠干的好事，」干尸愤愤地说，原来他就是布雷恩，摇晃的烛焰在他脸上的空白面具上摇曳生辉，「难不成你们还觉得是希尔达·霍尔自己对付了利爪吗？」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他们作为利爪的制作者，最明白他们的能力，高超的武技加上几乎能做到重生的自愈能力，简直就是堪称无敌。要不是掌握着如此尖端的武力，法庭也做不到在漫长的歷史中始终处于暗处掌控哥谭，自然就不会认为一个市长能够打败他们引以为傲的利爪。 有人甚至还发出了低低的笑声，被布雷恩的假设逗笑了，将希尔达·霍尔与利爪相对比，就像是把一只弱小无助的兔子与勐虎作比较，傻子也能一眼分出胜负。 「只要派人牵制住蝙蝠侠，希尔达·霍尔那边还不是手到擒来？」布雷恩看气氛松弛下来，乘胜追击，只要计划成功，没人会再提起过程中的失误，他绝不能让因故丢失利爪的责任按死在自己头上。 「而且多半还能找到失踪利爪的下落，利爪不会死亡，失踪肯定是因为被限制住了行动，」布雷恩侃侃而谈，一时间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你凭什么保证蝙蝠侠就一定能被牵制住呢？他能对付一个利爪，就不能对付第二个？第三个？」中年女声不依不饶，为了槓布雷恩甚至不惜贬低利爪的战斗力，「要我说还是直接干掉希尔达·霍尔就行了，轻松简单加愉快，利爪是精英杀手，可不是精英绑匪。」 「够了，康斯坦丝，」布雷恩捶桌怒道，「我知道你因为港口的事对希尔达·霍尔怀恨在心，但是……」 中年女声，也就是康斯坦丝还想插嘴再说，但坐在长桌首位的议长用法槌在桌面上敲了敲，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制止了这场越来越激烈、快要发展成争吵的对话。 「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互相攻讦，既然如此，我们投票表决。还是老规矩，议员一人一票，我拥有三票，提议者不得参与。」议长总是扮演这种在最后做出决定的决策者形象。 几分钟后，在座的议员们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布雷恩的提议以微弱的优势获胜，隔着面具都能看出他的得意，康斯坦丝暗地里咬碎了一口牙。 最后长桌旁所有带着纯白面具的人都低头默念，「一切都是为了法庭的利益。」 希尔达要是看见这一幕，会吐槽他们这搞得简直像是邪 . 教组织在开洗脑大会。不过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倒也差不多就是。 第73页 ** 蝙蝠洞。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但布鲁斯既不在自己的床上，也不在公司里，而是呆在蝙蝠洞里热火朝天地工作着。 自他从市政厅回来，除了注资的时候用布鲁西宝贝的身份出现了一小会儿之外，都一直呆在利爪的身体前，寸步不离。 不久前，提姆换下红罗宾的制服前往韦恩企业，在布鲁斯·韦恩缺席的日子里，他和卢修斯·福克斯两人支撑了韦恩企业的日常运行。 达米安也被压着去上学了，尽管他声称自己拥有数个博士学位并不需要重修小学阶段的知识。 布鲁斯独自呆在蝙蝠电脑前，紧盯着新出的分析报告，看起来几乎是显得有些困惑，他的面前还散落着几份不同部位的分析结果。 楼梯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阿尔弗雷德。 他走到布鲁斯身边，放下手中的托盘，上面是一杯热牛奶和一碟精緻的小甜饼。 「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点头致意，「依我拙见，短暂地休息一会儿这位先生也是不会起身消失的。」 「这很奇怪，阿尔弗雷德，」布鲁斯说，「我本以为利爪只是陷入了休眠之中，但无论从哪份报告中看，都能确认他已经死亡了。」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利爪的弱点本该只有低温，无论市长使用了什么方法，我猜测可能是毒药，它都相当难以检测出来，」布鲁斯盯着自己面前的分析报告们。 阿尔弗雷德回头看了一眼几乎不存在外伤的利爪尸体，「我认为利爪多了一种被打败的方法也是好事。」利爪的自愈能力曾经也让蝙蝠侠非常头疼，吃了很多大亏。 「如果这种毒药连利爪也能药倒，那么用它来对付普通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只需要在水库当中投毒，整个哥谭都会因此而遭殃。」这才是布鲁斯所焦虑的重点。 布鲁斯起身，又在利爪的尸体上开始取样，他试图还原出毒药的配方，这样才能以此制作出它的解药。 「以市长目前的行为来看，应该是不会突然决定对哥谭下毒手的。」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因为布鲁斯自己也做出了同一个判断，只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总是需要有第二套备用计划的。 布鲁斯神色紧绷，他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亚当和伊万拙劣的表演，市长的属下们的演技简直也和她是一脉相传的，他们对猫头鹰法庭的了解明显不止所表现出的那样，希尔达·霍尔和利爪表现出的某种颇为相似的特徵更是让他感觉十分不安。 第46章 g建立第四天, 《哥谭东区建设计划》终于初步走上了正轨。 进入六月份之后，太阳直射点逐渐往北回归线靠近，哥谭即将进入一年中昼最长夜最短的一天。 希尔达思及自己还从未去过工地现场, 于是本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理念，挑了一个大晴天前往东区视察工作。 对此，系统的评价是, 「你就是觉得在办公室里呆着太无聊了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上了猫头鹰法庭必杀名单的人，不断的在行动中总比固定在一个点位上更加难以追踪吧。」希尔达振振有词，「好比说固定刷新的boss和在一定区域内游走的boss, 前者只需要蹲, 后者可是需要挖地三尺地找。」 说话也没有影响她的行动,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机车从市政厅的市长专属停车位中唿啸而出。 说来真得感谢黑面具的贡献，从他手上得到的山叶xjr400已经成为了市长最重要的财产之一。有了它, 市长的停车位终于不再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了。 这辆车还是当时麻烦超人从东区扛回来的, 毕竟那时才被超人救出来, 消息还没有传开，希尔达也就不太方便立刻回头。但如果等到几天后再去的话, 以哥谭的市情, 估计她连一个车轮都见不到。 东区的工地现在变得很有模有样了。 虽然愿意脱离红头罩帮到市政厅手下干活的大部分都是边缘人员, 没有一个人拥有拿得出手的相关技能, 且其中的大部分人连强健体魄这一点建筑工人基础的标准都达不到，只能干些重复性强的轻省工作。 但在这些人正式进入工作之后, 东区其他的居民们终于发现这里是正经工地, 不搞人口贩卖也不搞传销, 在观察了几天之后总算是有一部分胆子大的人忍不住来应聘了。 希尔达站在工地前抬头眺望，这一片区域都用警戒线围了起来，在门口处还贴了个告示，用显眼的红底黑字标出了招聘两个大字。 负责人安娜·史密斯得到消息后急匆匆地迎了出来，「霍尔市长，」她的声音里还可以听出气喘的感觉，明显是跑了一路。 「安娜，」希尔达点头示意，「我想看看这里的实地情况。」 「了解！」安娜没想到市长能记住她的名字，虽说她不遗余力地试图在市长面前刷个脸熟，但实际上因为市长实在太宅，除了几次开会和吃饭的时候，平日里根本见不到市长的身影。 紧接着，在安娜的带领下，希尔达依次见过了几名包工头、原红头罩方的工人代表、新加入的东区民众，分别对他们鼓励了几句，最有用的就是做出了绝不拖欠工资的承诺，她觉得自己就跟领导上山下乡视察似的。 第74页 工地其实本身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沙堆和土方，空气里还飘散着水泥的味道，但大概因为这是第一个没有系统参与的基建工程，希尔达还是有种壮志满怀的感觉。 「霍尔市长！危险啊！」安娜在下面大喊，声音急切，打断了希尔达抒发豪情。 希尔达这才从塔吊上爬下来，刚才她非要上去看看工地的全貌，搞得安娜都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希尔达也不准备再打扰大家的吃饭时间，离开了这里。 ** 东区的宽阔公路其实并不少，哥谭在设计之初每个区域的构造都是大致趋同的。但经过数百年的居住、使用后，东区支楞出了很多违章建筑，人为制造出了许多小巷。 更重要的是，在这些蜿蜒曲折的小巷中，有不少都是穿越东区的必经之道，简直就是劫匪、强盗、杀人犯快乐路，这也是希尔达决定改造东区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在眼下在这个革命尚未成功的日子里，她自己先体会了一把小巷的弊端。 两堵相隔绝不超过两米的墙之间，希尔达伏在机车上，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前方的道路，狭窄的地方容错率也小，以现在的车速，一不小心就撞上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了两个人试图落在行驶中的机车上，希尔达反应灵敏地别下去了一个，但另外一人就没办法了。 能干出此等事的自然不是普通人，利爪黑色夹金的制服在白天里可别提有多显眼了，猫头鹰法庭的第二次袭击，堂堂登场！ 我去，希尔达暗骂一声，这光天化日朗朗干坤的，猫头鹰法庭真是嚣张得过头了。 在这种同时面对着两个利爪的处境中，希尔达再回想起自己不久之前说过的话，觉得真是一语成谶。 没被希尔达甩下去的那个利爪站在龙头上，完全把希尔达的视野给挡住了，但希尔达现在没空管他，她勐地按下剎车。 其实这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在高速行驶中突然剎车，很可能会造成甩尾失控。但即使如此，也比正面与墙相撞要好的多。 果不其然，甩尾发生了，但因此也把另一个利爪给同样甩出去了，算是因祸得福吧。 希尔达刚推开翻倒的机车站了起来，就看见最开始没能成功在机车上立足的利爪一号沖了过来，利爪二号紧随其后。 一号伸手一掷，一把锋利的刀片就朝着希尔达飞来。 后者利索地躲开了，但因为闪避空间有限，还是被劲风撕开了衣袖。 希尔达紧捏拳头，心说好你个猫头鹰法庭，连毁她两件衣服，这个仇她算是记住了，连你们纽约的同行九头蛇也都只糟蹋了半件而已。 面对袭来的顶尖杀手，希尔达不闪不避，抬手间袖剑已经出现，剑刃上反射着危险的光芒。 希尔达发了狠，她倒要看看是法庭的利爪多，还是她的毒药多。 只是在几十秒的交手间，希尔达敏锐的发现利爪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的性命。 由于希尔达并没有要害这一说，所以在她的打法中，颇有一些出卖弱点来换取攻击机会的技巧，有几次脖子都伸到两个利爪手下了，但他们却没有下手，总不可能是这两个利爪技术不行吧。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法庭下的命令是要活口。 心思电转之间，希尔达决定将计就计，看看猫头鹰法庭的目的是什么。 反正就算在最差的情况下她也可以直接传送离开，有这个技能保底，希尔达大可以轻松愉快地进入所有其他人不敢进的危险之地。 下了决定之后，希尔达攻击的速率逐渐降低，格挡也做出有些来不及反应的样子，十个人看了十个人都会说她这是要力竭了。 希尔达在这方面的演技相比之下简直要好一百倍。 很快，她就只能狼狈地防守利爪的攻击了，最后坚持了三十秒后，希尔达无力地瘫倒在地。 在装晕之前希尔达干的最后一件事是通过系统给亚当传消息，让他到东区把机车给骑回去。 ** 等到希尔达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已经浑然不同，湛蓝的天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石质顶棚，其中嵌着的大功率灯箱正在全力工作中。 希尔达皱眉，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一睁眼就看见这些强光都能造成他们的短暂性失明，好在这对她没有效果。 还没等希尔达研究一下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情况，强光瞬间消失，黑暗充满了整个空间。 她明白了，猫头鹰法庭的设计思路是通过强光和黑暗的迅速交换，以达成让人持续性失明的目的。 本身单独的强光或者黑暗已经会对人的视力造成很强的影响了，但适应一段时间过后也可以勉强忍受。然而它们像现在这样交叉出现造成的后果，可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希尔达索性点亮鹰眼，这样无论是怎么样的光线都不会对她的视野造成影响。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无数顶天立地的墙壁共同形成了一条条不同的道路，原来这里是个迷宫。 哼哼，希尔达冷笑两声，在她面前玩迷宫，那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夫子门前买《论语》、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她打开系统界面，心说准备迎接来自全地图的碾压吧。 第75页 几秒后，希尔达的表情僵住了，她用右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拖延症真是害人啊！ 哥谭一共有三个俯瞰点，她只同步了俩。剩下黑门的那个，因为希尔达一直没去到未解锁地图的相关地区，又因为她没船还不想游到黑门岛上去，就一直放着了。 但现在好巧不巧，猫头鹰法庭的迷宫正处于黑门俯瞰点同步后才会解锁地图的区域，现在系统地图上只有一片空白。 幸好鹰眼还带着微弱的透视功能，不然希尔达真得抓瞎了，直接传送走人，留下懵逼的猫头鹰法庭一帮人。 好吧，既然地图没法用那就只能按照老办法来。 走出迷宫的第一种方法——沿着一面墙走。 开始。 第47章 在迷宫中并没有辨别时间的工具, 也看不见太阳。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大概会因为时间感的混淆，而陷入某种精神错乱中。 在现代社会, 迷宫的出现地点基本上都是在某些乐园或者景点当中，用于游客们的娱乐玩耍。但猫头鹰法庭所建造的迷宫，可以说是完全重现了它们远古时代的祖宗们被制造出来的目的——对生物的围困、囚禁。 无论是时暗时亮的灯光, 还是刻意被隐瞒了的时间, 都是为了这个中心服务。 而目前迷宫中最新的一个被困者，希尔达，她的反应是——无聊。 真的是无聊透了，尽管猫头鹰法庭做出了种种险恶布置, 但其中没有一项是能对人直接造成伤害的, 都只是些精神上的损伤。除非猫头鹰法庭把重现贯彻到底, 在迷宫里关了一头米诺陶洛斯，才有可能让希尔达真正感觉到危险，不过反正目前她是还没有遇上过。 而只产生精神压迫的伎俩对希尔达并不起作用。 灯光的变换在鹰眼面前纯粹就是雕虫小技, 想要知道时间的话, 从北京到伦敦, 系统能告诉她任何一个时区的精准时间。 没有了随时就会面对怪物的紧张，也没有对自己可能会永远被困在这个迷宫当中的彷徨不安, 更没有体力逐渐下降却没有食水补充的惊慌, 剩下的就只有「走」这一个单纯而又枯燥乏味的活动了。 移动了半个小时之后, 希尔达仔细地摸了摸高到几乎与天花板相连的墙面。 大概因为确实存在了很长的时间, 它是由石质材料建造的，而不是现在建筑行业习惯使用的砖块和水泥砂浆, 相较之下肯定是后者比较结实, 但「不太坚固」的前者, 希尔达也拿它没有办法。 她烦躁了锤了锤墙，只能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希尔达身上的武器确实不少，长的短的、远程的近身的应有尽有，但它们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全是冷兵器。 至于冷兵器对建筑的摧毁作用嘛…… 希尔达想到这里，不由得干笑了几声。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几吨tnt，实在不行的话，有辆推土机也好啊。 连续走了一个小时之后，希尔达甚至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先出去同步一下黑门监狱的俯瞰点，等开了全地图再战。 就在她即将动手的上一秒，柳暗花明。 出现在希尔达面前的是个宽阔的大厅，至少和迷宫里的道路比起来是宽阔的，大概是迷宫的中心区域。 虽说这里也并没有对外的出口，但在整整看了一个小时的重复无聊白墙景色的希尔达面前已经足够令人惊喜了，她迈步走进。 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猫头鹰鵰像，一道清澈的水流从它的鸟喙中源源不断地流出，落入底部的圆形水池中。 希尔达走到雕像的正下方，抬头仰望，从这里才能看出这个雕像的宏伟，它保守估计也得有十米高，最高的头顶处甚至比迷宫的围墙都要略高一些。 至于水池中的水，想也知道是不能喝的，她凑近了仔细观察。 应该不会是能让人立即毙命的毒药，毕竟猫头鹰法庭的恶趣味就是让人在绝望中死亡，在这种困境下被毒药一下子给毒死了没准都能算的上是解脱，希尔达做出了判断。 没有咸味，也不是海水。如果是希尔达自己来设计，她就会在这里放一池子海水，让受害者在焦渴难忍的时候陷入面前有水却不能喝的困境之中，只可惜猫头鹰法庭似乎没和她想到一块去。 希尔达站直身体摸出了一瓶血药，把它喝完补充了和利爪的战斗中损失的生命值，然后用剩下的空瓶子装了一小瓶池水，这也是玩游戏给她带来的习惯。 方才显眼的猫头鹰鵰像吸引走了希尔达全部的注意力，这会儿她才注意到这个大厅里的墙也不再是单一的惨白色了，墙上用红色的相框装裱了许多人的照片。 希尔达的目光一一扫过，照片中的人男女老少各不相同，但每个人都定格在最恐怖、最惊悚的表情上，这些人多半是猫头鹰法庭多年来曾经盯上过的人，他们都葬身在了这个暗不见光的地底中。 在照片队伍的末尾，出现的赫然是希尔达自己的脸，她的神色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想表现的俨然就是她的未来。 希尔达盯着这张照片，还品评了两句，说没想到法庭的p图技术还挺不错，然后就毫不留恋地走开了。 她会被这个吓到才怪，先不提她现在除了无聊值爆表之外，精神十分健康，理智一片正常。 就说最重要的，她习惯了二十多年的脸根本就不是这一张，再加上希尔达没有照镜子臭美的习惯，她现在的进度也就只是能在合照中认出自己的脸来，不至于和其他人搞混而已。 第76页 精心准备的一招就这么被希尔达给无视了，把监控摄像后面一直盯着的法庭成员给气了个倒仰。 希尔达的离开倒也不只是因为识破了法庭的诡计，主要还是想到了破局的方法。不然她高低是要再研究一会儿的，和无穷无尽的白墙比起来，照片已经相当有趣了。 回到雕像下方，希尔达向后退出了大约十米左右的距离，然后开始助跑，在最后用力一蹦，轻松就够到了猫头鹰翅膀下端的羽毛浮雕。 其实这个雕像的表面相当光滑，突出的浮雕也只有不到一个指节长，不会是一般人会想要去尝试攀爬的地方，但这些对希尔达来说都不是问题。 她顺着雕像的翅膀上了它的脖子，然后又顺着脖子踩上了头顶，紧接着纵身一跃，跳上了迷宫墙壁的顶端。 有首古诗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果然说的没错，有了高度上的优势，迷宫的地形在希尔达眼中一览无遗。 猫头鹰法庭的这座迷宫是个復迷宫，其难度要比单迷宫，也就是只有一种走法的迷宫高很多，人在其中行动很容易兜圈子。这么看来，希尔达能找到这个迷宫中心都得算她今天被狗屎运之神给关照了。 迷宫有没有地图，难度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她辨认了几下，选了一条路，就在墙壁顶端开始行动。 ** 离迷宫有一定距离的另一个房间中，同样的地点，同一群人，开着相同的会议。 「这就是你所说的手到擒来？」康斯坦丝盯着布雷恩，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 布雷恩两手一摊，「没想到希尔达·霍尔的攀爬技巧还挺强的。」 他这时倒是轻松了，希尔达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布雷恩的提议只是把希尔达掳到迷宫里，困个几天让她屈服。 现在后者确实来了，没被困住也只能怪迷宫不太给力。 议长在面具后沉着脸色说：「派两个利爪去把她处决，法庭的尊严不容侮辱。」他认为两个利爪能把希尔达弄晕，一个利爪就能把她弄死，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多说了一个。 以往法庭在把受害者投入迷宫之后，都会再让一到两个利爪进行追踪，但又不直接将其杀死，以达到令猎物持续处于一种精神上的紧张状态中的结果。 这一次是考虑到目标之后还要为法庭所用，显然不能是个神经病，所以才没有派出利爪加码，没想到就这样被希尔达·霍尔逮到了个空子。 康斯坦丝第一个贊同，布雷恩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情况，早就不能说是他决策失误了，成功把锅甩出去之后，希尔达·霍尔这摊子烂事他也不想沾了。 布雷恩总有种感觉，如果继续再在这件事上拖延的话，会导致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果。 ** 利爪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找上了希尔达。 可能是受到了一些启发，他们也是直接从墙壁顶端、希尔达的身后出现的。 此时希尔达正好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房间，带着浓郁的好奇心，非常迫切地想进去看看，没空和利爪们纠缠。 来袭的两个利爪还是熟人，正是一号和二号，他俩说完固定台词，「猫头鹰法庭判你死刑，」之后就立马袭上。 希尔达手上的袖剑瞬间已经准备完毕，趁着利爪攻击成功松懈的那一秒不到的时间，正好一左一右戳进了利爪的身体里，然后眼疾手快地把两个利爪给一一踢了下去。 交战的双方都是不在意受伤的类型，这就很容易导致大量伤口的出现。 只不过希尔达受伤，啥事都没有，顶多掉点血条；利爪被毒药击中，那就得开始死亡的倒计时了。 希尔达往下看了一眼，一号和二号已经在狂化状态中激烈地打起来了。 狂化的效果其实是会导致中招的人对身边的生物进行无差别的攻击，只不过上次在市政厅伊万躲的太好了，这才让利爪盯着希尔达一个人打。这次有个更近的目标在身边，希尔达自然就被忽视了。 她继续朝着自己一开始的目标房间前进，走出一段距离后，希尔达从墙壁上跳了下来。 推开沉重的石门，门后的景象让希尔达也不禁惊讶。 「嚯！这是利爪仓库啊！」 第48章 房间整体来看并不是很大, 挤挤挨挨的摆放着几十具棺材，其中有三具是已经被打开了的，寒气从其中涌出, 蔓延在空气间，希尔达猜测这揭棺而起的哥仨应该就是袭击过她的那三个利爪。 只听从一个组织的命令，没事的时候就冰冻保存, 有需要才从冰箱里放出来, 希尔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总感觉这个设定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也见过。 她在棺材之间游走，每一副棺材板上都嵌着一张孩童的照片, 估计是为了表示里面人的身份。 希尔达皱眉, 从嘴里泄出了一声嫌弃的声音, 猫头鹰法庭真是有够恶趣味的。 此时的法庭成员根本顾不上自己是不是被嫌弃了，都陷入了某种程度上的手忙脚乱之中。 「怎么会这样？利爪们是疯了吗？居然会违背法庭的命令自相残杀？」一位在这几次会议中都没有发表过意见的法庭成员尖声叫道，连续的三个问句很大程度上表现出了他的不可思议。 也许是因为胸有成竹, 根本没人注意希尔达与利爪的遭遇战, 直到现在才发现了异常。 第77页 要知道利爪的战斗力是远远高于普通人的, 更逞论这些一辈子养尊处优、恐怕连重物都没提过的法庭成员们，他们和利爪之间的对比, 才真正是用小白兔来和勐虎作比较, 而不是希尔达这只假小白兔。 但就算是在这样显着的实力差下, 利爪依旧能作为法庭的秘密武器存在多年, 听从每一位法庭成员的命令，猫头鹰法庭的洗脑控制手段的牛逼程度可见一斑, 是足以大肆嘲笑隔壁组织的程度。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自傲, 利爪现在表现出的不受控制才更令他们惊慌, 这是猫头鹰法庭几百年歷史中从未出现过的事。 「安静！」议长试图稳定秩序，但并不起作用，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无数吵杂的声音之中。 议长随即重重地敲了敲手上的法槌，沉闷的敲击声盖过了人声，这才让其他议员注意到明显是在压抑着愤怒的议长，长桌边又重新回到了一贯的寂静之中。 「诸位也都是流淌着尊贵蓝血*的贵族，怎么遇到点这样的小事就如此慌乱不堪，实在是有损身份。」议长缓慢地开口。 大概他所谓的贵族就是那种哪怕起义军打到了门口，也还不忘叫僕人给他穿上贵族专属三十厘米长尖头鞋才能逃跑的奇怪群体，全然不顾这种鞋会让自己走一步就摔两个跟头，于跑路一事上还不如光脚来的快。 其他议员们都不好意思地扭动了两下身体，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议长接着说：「虽然希尔达·霍尔表现出了一些我们没有想到的能力，但局势依旧在法庭的掌控之下。」 他这番言论有些议员就不太贊同了，「她甚至能操控利爪，不管她用的是什么手段，而这本该是只属于法庭的权力，更糟糕的是我们现在甚至不知道哪一方命令的优先级更高。」 其他人闻言也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们所担心的重点。 由于利爪多年来表现出的特性，猫头鹰法庭的议员们在处理不方便为人所知的阴私事时，不放心任何人却不介意让利爪在场，常年累积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把柄。 议长却还是不紧不慢的，他摇了摇头，「你们仔细想想，希尔达·霍尔真的是得到了利爪的控制权了吗？」 议员们只是被这种前所未有状况冲击得一时失措，倒也不是真的傻子，利爪确实在互相残杀，但也只是如此，并没有和希尔达沟通，表现出听令于她的样子。 「难道您是说，她其实只是能混淆利爪的行为，并不能直接进行控制？」康斯坦丝试探性地开口。 议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只要再加派人手让她顾之不及，希尔达·霍尔根本就不值一提。」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松了一口气。 「你们快看，利爪是不是死了？」有个一直在注意监控的法庭成员失声叫道。 「怎么可能？」事态变化后再次安静如鸡的布莱恩随口说道，「利爪只有到达使用期限后损坏的，还从来没有半途死亡的例子。」 但在回头看了一眼屏幕之后，没有人能下出准确的结论，两个利爪都以一种毫无直觉的姿态倒在地上，从什么角度上来看都是死了。 房间里陷入了与方才的原因完全不同的死一样的静默之中。 直到又有一声惊唿打破了沉寂。 「她进了我们存放利爪的房间！」还是那个发现了利爪状况的议员率先注意到了希尔达现在所处的位置。 议长也摆不出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表情了，他的手哆嗦了两下，勐地锤在了桌子上，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个法槌，大喊道：「快阻止她！」 那些利爪可也是法庭几十年慢慢攒下来的重要财产啊，要是一朝全死了估计能让议长心疼得当场晕过去。 议员们都瞪着布莱恩，他才是那个最先提议说把希尔达·霍尔带到基地来的人，即使是隔着面具也能看出议员们的愤慨情绪。 如果希尔达在这里，她多半会把这些人的表情拍下来，下附字：「就是你把鬼子引进来的？」反正猫头鹰法庭看起来也挺喜欢拍照片的。 布莱恩加入猫头鹰法庭几十年，从未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这么想要钻到桌子底下去过。 ** 希尔达站在离石门最近的一副棺材面前，两只手互相搓了搓，跃跃欲试地想要开棺。 她原本的计划也就只是把这些利爪全部人道毁灭而已，反正他们也不能算是人了，最多是个活着的工具，蝙蝠侠知道了都说不出什么不对。 只不过在思考了几分钟之后，希尔达又有了个新的想法，销毁实在是太浪费了，她可以让他们在新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别看利爪几次遇上希尔达好像都在吃亏，但这只是因为她正好有着能对付利爪的道具，换了其他人，哪怕是蝙蝠侠都曾经被利爪搞得灰头土脸过。 希尔达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面前的棺材盖，她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所以才选在了这个最方便逃跑的位置开始自己的计划。 只需要一小条空隙，棺材盖就自己滑开了，希尔达心说牛哇，居然还是自动滑盖的。 密封的冷冻环境一出现缺口，里面的利爪就立刻活跃了起来，被低温冷冻的肌肉在几秒内就恢復了活性，他从棺材内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 可能是因为没有收到指令，利爪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静静地站在原地，竟然还显现出了几分乖巧。 第78页 希尔达上下打量面前的这个利爪，他穿着利爪的统一制服，只是没带面罩，除了表情僵硬一点之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 随即，希尔达把手上早就准备好的五十美元强行塞进了他的手里，利爪捧着这张钱有点手足无措。 在希尔达收到系统关于僱佣关系成立的消息的同时，利爪向着她单膝跪地，「听从您的命令，议长阁下。」 「别叫我议长，叫我市长。」希尔达纠正，议长这个称唿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躲在阴暗的城堡里，快要半截入土的老东西。 「真会钻空子啊你，」系统赞嘆。 「什么是钻空子？不要污衊，我这叫资源的合理利用。」她一边反驳系统，一边向着其他的棺材走去，想要如法炮制。 二十分钟过后，希尔达的财产缩水了一千五百美元，但于此同时也收穫了三十个利爪下属。 她站在一副棺材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从这些猫头鹰法庭手下抢来的利爪，堪称是神采飞扬。 「你们的首领是谁？」希尔达问。 所有利爪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最开始被唤醒的那个，他上前一步，低头说道：「是我，阁下。」 希尔达纠正了无数遍也没能把议长纠成市长，只能先退而求其次了。 「你的名字是什么？」 「斯特林。」 「ok，斯特林，告诉我，你们利爪需要食物和水源来维持生命吗？」 「在冷冻状态下并不需要，但在平时约为正常成年男性三分之一的物质就可以供给我们活动。」 「很好，」希尔达原本是做好了自己养三十个人的准备的，没想到还可以省一点，「带我前往出口。」 她根本不问利爪能不能在地上生存，从几次袭击看来，他们非但可以，还能生存得生龙活虎。 希尔达压根就没想过法庭的成员这时也会在这个地下区域中，一开始等着她屈服，后来等着她死，现在应该在抓紧时间准备逃跑。 在她的计划里，利爪们应该对法庭成员的真实身份了如指掌，到时候等她出去了，无论是要杀还是要剐，还不都由她说了算。就算希尔达啥也不干，没了最强武力的猫头鹰法庭也就只是个三四线组织罢了，起不了任何风浪。 想着，希尔达还莫名嘿嘿笑了两声。 「明白，阁下。」利爪斯特林头都不抬，大概是习惯了精神不正常的议长。 第49章 有了内部人员的带领, 希尔达很快就成功走出了迷宫的出口，只是出来之后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居然是相当现代化的一条双向四车道。 希尔达挠了挠头，一下子就有了种穿越的奇异感, 仿佛她身后这个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无辜者的迷宫突然变成了什么游乐场所。 也是，想来地下也该有这样一条路供给法庭成员们的车辆通行，总不能让他们进入地下后步行前往开会。 要是这样, 以这些傢伙常年缺乏锻鍊的身体能力来看, 怕不是每次开会都能累死一个议员，按这么算，过不了多久猫头鹰法庭就要自取灭亡了。 希尔达眯起眼睛眺望这条私人公路的尽头，以她的视力竟然也一眼看不到底。 看样子猫头鹰法庭的地下建筑群比希尔达想像中的规模要大上很多, 迷宫只是构成它的一小部分。 希尔达偏头, 刚想询问一下利爪斯特林有没有完整的地下空间地图, 就发现公路旁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停着几辆车。 她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既然座驾还在这里，那就说明此刻至少还有法庭成员同样呆在这片地下建筑群中。 「斯特林, 这里有建筑设计图吗？」希尔达没忘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有的, 阁下。」被问到的利爪斯特林立刻回答, 现在只有他站在希尔达身后一步，其他利爪都只是远远地跟着。 「去带来给我。」 「是。」利爪斯特林在得到命令之后立刻就开始了行动。 不得不说, 利爪的执行力真的很强。只要你是他们效忠的对象, 就会感觉非常舒心, 转眼间希尔达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好几个需要利爪的地方。 剩下的二十九个利爪, 希尔达把他们分成了人数不均的两个小队，人少的那个队伍负责守住这个出入口, 剩下的十九人和她一起回头搜寻法庭成员。 当然, 猫头鹰的老巢肯定不只有一个出入口, 那样会很容易就被人给包圆了，他们不至于这点智慧都没有，具体情况希尔达也要等拿到地图才知道。 不过她以己度人，觉得自己在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不会选择靠两条腿走这么长的路，何况法庭成员们应该也不知道希尔达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希尔达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又掰了掰手指，清脆的关节碰撞声在耳边响起。 猫捉老鼠、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无论你怎么称唿，总之，反客为主的游戏要开始了。 ** 法庭成员们全然没有希尔达这么好的兴致，大部分人见势不妙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了，只剩下几个不信邪的傢伙仍然呆在原地。 所幸他们的集会地点离与外界相连的公路并不远，不然恐怕会正好和希尔达撞个正着，也算那些人福大命大跑得快。 布莱恩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只感觉自己现在就是坐立不安。 第79页 他是被强迫留下来的，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追溯源头还是因为他最先提议把希尔达带到老巢里来，他得占首功。 一滴冷汗缓慢地从康斯坦丝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她下意识伸手去擦，却碰到了脸上的面具，坚硬冰冷的手感让她回过神来。 她不自觉扫了一眼监控屏幕，确定仍是空空如也，然后才偏头看向长桌的尽头，「议长阁下，您真的有把握吗？」 猫头鹰法庭的议长自然也属于不信邪的人之一。 他留下，一来是为了维护法庭的尊严，别传出去说整个组织被别人单枪匹马的给吓跑了。 二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怎么也想像不出来，法庭一手制造出的人体兵器为什么会听从其他人的命令。 「利爪毕竟多年来都是法庭的财产，现在只是被希尔达·霍尔迷惑了而已，只要见到他们真正的主人，自然就会恢復正常。」 议长强撑着回答，但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他语气里发虚，句尾的几个单词在空气中飘散。 布雷恩没搭话，房间里骤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原本座无虚席的场合现在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希尔达的身影现在才在监控屏幕上出现，她动作悠然，不紧不慢，硬是走出了一种在自己家的自在感。 公路部分是不被监控的，毕竟那里理论上只会有猫头鹰法庭的自己人通过，安放监控只会让议员们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引起不满。 以至于现在会议室的三人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也可以推测出来。 布雷恩面具下满是皱纹的面皮抖动了几下，「她、她怎么又回来了？」 不久前，希尔达在利爪的带领下离开的时候，他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可是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蠢货，我们的车还在那呢，但凡她有点脑子都能猜到巢穴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议长不愧是能在反派组织里混到首领位置的人，果然老奸巨猾，三言两语就猜到了真相，只是现在大敌当前他也顾不得维持什么「修养」了。 「那我们现在就这么等着吗？」康斯坦丝也问，她确实有着对议长的多年来积攒出的信心，但希尔达看起来着实是自信昂扬，她现在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我提议我们趁现在赶紧走，希尔达·霍尔肯定不知道暗道的存在，正好和她打个时间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 布雷恩在不知不觉间脚尖都冲着门了，按心理学理论来说，他这是在内心中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议长拍了下桌子，「你难道不会数数吗？跟着她的利爪数量明显减少了，但是也没在监控中的其他地方出现，那这些利爪去了哪呢？」 康斯坦丝看着这一幕，布雷恩被议长厌弃本来是她梦寐以求的结局，换了几天，哪怕只是在几小时之前，她都绝对要加把火。 只是以现在的局势来看，这已经让康斯坦丝没法高兴起来了。 议长还在说：「难道是去旅游了吗？」他在愤怒之下还吐了个槽。 布莱恩也被骂的起火了，张嘴就要反驳，事到如今，没准猫头鹰法庭马上都要解散了，他也没必要再对议长有什么尊敬了。 一道突兀的开门声打断了布莱恩即将出口的话，现在巢穴里的活人只有四个，三个人都在这了，推门人的身份简直就是道写上了答案的题目。 「原来你们都在这呢？」来人的声音居然还带着笑意。 无论之前说起来多么有信心，这一刻屋内三人的动作都一同定住了。 ** 甭管留下的法庭成员们内心多么纠结，希尔达这边反正是轻松加愉快。 在跟随她的十九个利爪之中，有一个叫做卡罗尔的女性利爪，非常会来事。 希尔达只是把利爪们分成两队，再自己带一队人回头。利爪卡罗尔就猜到了她的意图，上道地把她带到了这个看起来应该被称为是会议室的地方。 果不其然，抓到了三只猫头鹰。 没想到利爪里还有这种能「揣摩上意」的存在，不过作为被揣摩的「上」，希尔达表示相当满意。 会议室里的三人都已经被利爪控制住了，面具也被摘下，神秘的面具下掩盖着的也不过是普通的面庞，没说多长了一只眼睛什么的。 希尔达分别仔细端详了好几秒钟，还是觉得没印象，她这个上任才俩月的西贝货市长要说能认识哥谭的所有权贵也不太现实，索性就放弃了。 反正被控制住的这几个人看起来对她都不陌生的，右边的中年女人还正在怒视着她呢。 「说吧，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希尔达开口，她现在取代了议长，坐上了长桌尽头的位置。 议长没理她，对着站在一旁的利爪们怒吼，「利爪们，你们难道不记得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了吗？是谁将你们带入了法庭？给予你们完美的身体，给了你们新生？」 两边的布莱恩和康斯坦丝也都用满含希望的目光看着议长，希望还能绝地翻盘。 希尔达心里感到一阵恶寒，还真是有够戏剧的，但她并不担心利爪会突然反水。 「咳咳。」希尔达清咳两声。 利爪卡罗尔把刀片架在了议长的脖子上，阴森森地说道：「阁下在向你们问话呢。」 第80页 议长勐地闭嘴了，像是只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左边的布雷恩虽然长得老，但是脑子转的快，抢先第一个开口道：「布莱恩家族我能调动的资源都可以献给您，市长女士。」 这也是他能拿出的最大筹码了，并不是说家主就可以全权掌控家族中的所有财产，后面还有很多顺位继承人在虎视眈眈呢。 布莱恩也很清醒，知道现在不是能讨价还价的时候，先保住命为上。 议长一个向日葵勐回头，死死地盯着布莱恩这个死叛徒、猫头鹰奸，恨不得啐他一口。 希尔达见状似笑非笑地再次发问：「有人已经给出了他的诚意了，剩下的两位呢？」 第50章 布莱恩这边算是投诚成功, 议长，或许应该叫他前议长，大概是觉得已经没法改变了, 于是扭头开始瞪着康斯坦丝。 后者原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虽说在之前她表现的像是个恨不得把市长杀之而后快的激进派，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啊。 不过在前议长的瞪视下, 康斯坦丝又开始犹豫了, 多年的积威毕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 「控制住他，」希尔达说，她不耐烦在这件事上被耽搁。 她又不是什么弱智反派，要遵守话多定律, 留出时间等着被主角翻盘。 一个利爪上前两步, 有力的双手使劲把前议长的脖子扭正, 利爪卡罗尔顺势把刀片在前议长的喉结上压紧了，一道血线出现。 别说动弹了，只要他再说一句话, 第一个被划开的就是自己的脖子。 在如此生动形象的威胁下, 前议长顿时只有眼珠敢在眼眶中活动了, 看来他毕竟不是不懂得什么叫以性命为重。 没有了其他人的干扰，康斯坦丝最终还是在希尔达不带感情地注视下屈服了。 「我和布莱恩一样, 市长女士。」她现在只能在心中庆幸希尔达不知道她在法庭里的主张。 康斯坦丝单独说话的时候, 希尔达隐约感觉这道声音有几分耳熟。 「等等, 」她问道,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交谈吧？」 布莱恩看出这时有插话的机会，立马开口道：「市长女士, 她的家族也是港口的掌控者之一。」 那张干巴的嘴脸上居然显现出了几分谄媚, 真是有着一身害怕牺牲生命, 所以出卖组织的风范。 布莱恩这样的人放在组织里多半是要被其他成员唾弃的，但反正现在希尔达是那个得到好处的人。 她吩咐利爪把布莱恩松开，这才又看向康斯坦丝。 两个月以来希尔达也悟出了一些当领导的经验，总的来说就是赏功罚错，现在用在分化敌人上居然也很合适。 甚至没等希尔达开口说话，康斯坦丝就先一步坦白了。 她先是狠狠颳了一眼布莱恩，然后开口说：「是的，市长女士，我们曾在不久之前就港口问题产生过一些纠纷。」 康斯坦丝这是在赌，希尔达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发难，毕竟在那场事件中他们是在单方面吃亏，希尔达一方是没有什么损失的。 经她这么一提希尔达才想起来，当时出了气之后她就把这件事给抛在脑后了，根本没打算多花脑容量。 果然只有在某件事上憋着火才会长久地记住它，康斯坦丝就是明显的反面例子。 「这样吧，既然如此，我只要你们在港口的份额。」希尔达略微思考了几秒钟，开口道。 现在金钱已经不是她首要考虑的了，想来猫头鹰法庭这么多人总能供出一个哥谭市，稀有的资源或者特殊领域的掌控权才更加重要。 「不行！」康斯坦丝下意识反对，港口是他们家族多年以来一直经营的产业，怎么能转手给人。 「怎么说话呢？」布莱恩好像和希尔达一直是一边的一样，表现得横眉怒目的，好像是自己被拒绝了。 虽然隔着辽阔的地域与时间，但布莱恩现在就莫名像是被抗日片里日本鬼子身边的那个翻译官的灵魂附体了，这一刻他们与他同在。 「港口的生意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康斯坦丝勉强缓和了一下语气，急切地开口，「需要整个家族的人都同意才行。」 「那么是不是只要家族不存在，港口就是无人之物，可以收归公有了？」希尔达玩笑似的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貌似真的在考虑这种恐怖组织才会做出来的行动。 三人的背后都在瞬间刷的下来一片白毛汗，最恐怖的是，希尔达真的可以说到做到。 康斯坦丝在心中暗骂，真不是人啊，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几个小时前的德行。 她强笑道：「那还是不必了，我仔细想了想，我们家的人作为哥谭公民，向来是想要全心全意为城市付出的，肯定会同意。」 「这样最好，」希尔达说着，一挥手让利爪把康斯坦丝弄去一边。 现在她面前只剩下一个还在负隅顽抗的前议长了。 「你怎么说？真要为猫头鹰法庭殉葬吗？」希尔达语气淡淡的，但就是这样才更让前议长心跳加速，不是心动，是怕的。 希尔达示意利爪卡罗尔放松刀片，留出让前议长说话的空间，但后者还是一言不发。 「三、二……」希尔达开始倒数了，利爪们目露凶光。 从她被利爪袭击算来，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市长莫名失踪这么久也不太好。 第81页 在「一」快要出口的时候，前议长终于顶不住了，憋屈地提出了和布莱恩同等的条件。 「不够，」希尔达说，「你不是议长吗？怎么能跟普通议员一个待遇呢？」 「你！」前议长嘴里刚蹦出一个字，剩下的部分就被再度压近的刀片给逼回了喉咙中。 最后，前议长还额外交出了一份猫头鹰法庭成员名单，虽然这份名单从其他渠道也不是不能归纳出来，但毕竟没有这么方便快速且精确。 三人都屈服了之后，希尔达满意的拍了拍手， 「不错，看来你们都很识相，我也不是那么喜欢杀人的。」希尔达这话纯属是在唬人，她本来就没想杀他们。 但其他人都在心里一阵腹诽。 在得到利爪之后，猫头鹰法庭就明显不可能再翻出天来了，那时希尔达就开始考虑对这些人的处置。 她首先就先排除了走官方渠道报警的想法，那样立案流程太长，容易生变，而且还有她自己什么都捞不着的风险。 不说别的，就说利爪，按法律来说，不是去阿卡姆就得去黑门，总之是不会留给市长使唤的。 要说直接杀了的话，方便确实是很方便，就地丢在迷宫里，连收尸的活都省了。 但希尔达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浪费，这些人毕竟也是哥谭名流，万一什么时候还能用上呢？ 最后还是决定先把他们发配去干活，而这一切都是在来到会议室之前就考虑好了的。 说实话，希尔达这一小段时间的演技比之在蝙蝠侠面前的时候也没进步多少，只能说是法庭的这几个人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 越是像他们这样地位高的人，才越是怕死，蔑视其他人生命的人却往往最看重自己的生命。 ** 前往黑门岛的船上，一张看起来比希尔达年纪还大的地图摆在她的面前，被她仔细研究。 这张地图正是利爪斯特林带回来的，猫头鹰地下巢穴的地图。 利爪们除了负责监督布雷恩三人转钱的几个之外，剩下的都被派出去按名单抓人了。 从猫头鹰法庭的地下巢穴出来已经是昨天的事了，等到希尔达终于踏上地面之时已经是星光满天。 回到市政厅之后，希尔达第一时间就让亚当给黑门监狱发通知，说是市长要来视察。 她现在在经歷了迷宫之旅之后深刻意识到了开全地图的重要性。 此刻，希尔达所在的就是黑门监狱的运输船。 她凑近了桌面，地图上的部分字经过时间的沖刷之后都显得有些模煳不清了。希尔达相当怀疑这是第一版的设计图，后面的扩建也就只是在基础上往上加而已。 从地图上就可以看出来猫头鹰法庭巢穴的面积有多么庞大，贯穿了好几个区域，堪称是镜面版的哥谭。 看着这壮观的建筑群设计图，希尔达却缓缓皱起了眉头，她本来想留着地下巢穴，直接就转换成自己的基地，毕竟她也有些不是那么方便见人的勾当。 但现在看来是非得想办法把它填掉不可了。 只隔着薄薄的几十米土地，哥谭就建在这片地下空洞上，多年以来没发生过坍塌只能说是上天保佑，哥谭没被大地震影响到过。 在希尔达的思索中，船速逐渐降低，最终停靠在了岸边。 亚当提醒她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希尔达点点头，收起了地图，整理了一下自己现在唯一的一件完好无损衣服的袖口。 监狱长约瑟夫已经在码头等待了一段时间了，海风吹得他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换了要是之前的几任市长来访，他其实是绝对没有这么重视的。但新任的这位市长实在是声名远扬，让他在没接触之前一时也不敢怠慢。 首先从船舱中出来的是一位金髮碧眼的青年男性，约瑟夫监狱长在发布会直播上见过他，明白这是市长最信任的心腹亚当·霍尔。 从他身后出现的才是新任市长，虽然约瑟夫监狱长对她也并不陌生，但在真正见到的那一刻还是不禁在心里感嘆，不愧是连冷血无情的黑面具都能吸引的人啊。 希尔达要是知道面前这个表情正经的监狱长心里在想些什么离谱的东西，多半能吐出一口血来。 看看这些离谱的哥谭小报把正常人的思想都祸害成什么样了！ 第51章 海风微微吹拂, 阴云在头顶聚集，轮船随着海浪的翻滚幅度不大的上下起伏，霍尔市长走过甲板, 踏上了黑门岛的陆地。 约瑟夫监狱长连忙迎上前几步，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向着神色寡淡的市长伸了出去。 「霍尔市长, 有劳了。」 希尔达对着他点点头, 也伸出了右手，完成了这个握手。 她看出了面前的人似乎有点紧张，虽然并不清楚是由什么原因造成的。 说起来这样的事在最近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人们在见到她之后就莫名开始紧张, 甚至个别人能达到害怕的程度。 分明她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手上还在无聊地转着笔。 但如果换个在场人来说, 他会说那天的场景是这样的。 大雨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落下，天地间只剩下氤氲一片，市长办公室的门少有的敞开着一条缝隙, 几缕微风撩起了深色的髮丝, 市长神色淡淡地坐在桌前, 眼帘低垂，似是若有所思…… 第82页 她的手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无聊地转着笔。 黑门监狱的规模很大, 毕竟它容纳下了哥谭市无数不论罪行轻重的正常罪犯。 从港口没走几步就到了监狱的大门前, 约瑟夫监狱长热情地在前方带路, 随着「吱呀」一声, 希尔达第一次以这样一种光明正大的形式进入一所「久负盛名」的监狱。 可能是因为进行了提前通知，狱警们各个都显得精神挺拔, 似乎对自己的职业深感光荣。 希尔达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在大洋彼岸也有面子工程这种东西, 让她回想起了小学时在领导视察前打扫卫生的时光。 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坏事，她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来进行视察。 不过有件事令希尔达稍微有点在意，她在每走过一条走廊时都能感受到从自己背后射来的无数道好奇目光。 约瑟芬监狱长大概是看出了这种略显诡异的气氛，隐晦地解释道：「这里没有网络，狱警们平时的娱乐活动也就只能看看报纸……」 希尔达的嘴角抽了抽，她明白了，看来是有关于她的那些虚假新闻的传播范围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 哪怕是有一天因为建材生意而搭上关系的纽约市长威廉士说他也知道，希尔达都不会再为此而惊讶了。 约瑟夫监狱长估计是自己也觉得这样在背后八卦领导不太好，看希尔达脸色不对，连忙岔开话题。 「黑门监狱总体分为三个区域，分别关押着三类刑期不同的罪犯，我们目前所经过的都是短刑期犯人所在的区域，重罪犯区域被放在监狱最深处，同时也拥有着最高等级、与阿卡姆病院相同的安保措施……」 约瑟夫监狱长简直就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看的出他真的很想转移希尔达的注意力。 重罪犯一词突然提醒了希尔达，她还有一个老朋友也在黑门监狱坐牢呢。 「法尔科内被关押的地方在哪？」希尔达突然开口问。 「法尔科内……」约瑟夫监狱长被打断后声音一滞，吞吞吐吐的，「哦、法尔科内啊……」 希尔达原本只是顺口一提，但看到约瑟夫监狱长这个德行，她现在倒非要见到法尔科内本人了。 约瑟夫监狱长连连劝说也没能打消希尔达的念头，无奈之下只好带她前往重罪犯区域。 ** 法尔科内倚靠在从外界运进牢房的椅子上，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那是一杯82年的拉菲，醒酒的器皿就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自从82年的拉菲出名之后，但凡自诩有点资产的人都以拥有82年的拉菲为傲，真不知道82年到底生产了多少瓶拉菲才能供应全世界人民喝上这么多年。 但法尔科内手上这瓶酒是绝对的正品，不同于煳弄懂点知识的人的旧瓶装新酒，或者干脆就是对付小白的新瓶装新酒。 没有人敢欺骗法尔科内家族的掌权人。 即使他才不过坐了一个月左右的牢，但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法尔科内绝不会委屈自己，普通犯人坐牢的待遇和他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现在身陷囹圄，但法尔科内的心情居然还不错。 他在不久前接到留守的属下传来的消息，说黑面具栽了，原因不明，但绝对与市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法尔科内心说果然如此，幸亏我懂得审时度势，脱身的早。 现在法尔科内家族的实力在整个哥谭来说都能算是保存的最为完整的。 他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一行陌生又熟悉的人走到他的牢房门前。 来人还打了个招唿，「过得很滋润嘛，法尔科内。」 法尔科内一下子站了起来，铺在椅子上的动物毛皮都被他剧烈的动作带到了地上。 他虽然摸不清楚市长的来意，却也不敢大意，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两个月前法尔科内认为自己能随意摆布的傢伙了。 或者应该说从来都不是，只是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认清这个现实。 「都是託了霍尔市长你的福，」这句话倒是法尔科内实实在在的真心话。 遥想上任市长在位的时候，他是多么威风，现在想想真不应该做掉那个愚蠢的上任市长。 多想无益，法尔科内小心地应对着这起因为希尔达心血来潮才会产生的对话。 与宴会上两人的第一次相遇比起来，攻守易势。 直到对话结束，法尔科内目送着希尔达的背影离开，也没有弄明白今天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 见过法尔科内之后，约瑟夫监狱长小心翼翼地观察希尔达的神色，想从中看出她心中所想。 与约瑟夫监狱长担心的不同，希尔达暂时还并不打算炒掉他，毕竟法尔科内确实是老老实实地蹲在牢房里，没有出现在狱长办公室之类的地方。 只是这种程度的受贿，她还可以接受，更何况希尔达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接替这个监狱长的职位。 约瑟夫监狱长还是很称职的，他只是需要一些「帮助」。 监狱内部没有窗户，照明全靠灯光，呆在其中颇有一种洞中不知日月长的感觉。 等到希尔达走出监狱大门，已经是夜色如雾，她极力推拒了约瑟夫监狱长想要送一送她的意愿，带着亚当上了等待已久的轮船。 第83页 看着轮船缓慢离岸，约瑟夫监狱长松了口气，他提着的心到现在才彻底放下来。 与自己的手下不同，约瑟夫监狱长看问题从来不只是看表面。 无论霍尔市长与黑面具的那些韵事是真是假，都能看出她对于清除黑 . 帮势力的决心。 这个猜测还是他在不知道法尔科内进黑门的原因的基础上做出的。 约瑟夫监狱长实在是没把握，这样的人见到自己属下与黑 . 帮家族有些勾结的事实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过现在看来他几十分钟前的重重心理活动是有些多虑了。 但是让他着实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市政厅的调令就来了，指派了两名人员作为监狱长助理，负责辅助管理黑门监狱的一切事宜。 约瑟夫监狱长看着面前这两个表情有些僵硬不自然的傢伙，心中苦笑，他明白这两个人就相当于是皇帝派来的大内总管，目的就是为了架空他，夺取他的权力。 倒也不是没想过拒绝，但黑门监狱不同于蝙蝠侠经常搞装修的阿卡姆，大部分时间还是要靠政府拨款过活的，只要市政厅断供，约瑟夫这个监狱长就只能上街讨饭了。 约瑟夫监狱长嘆了口气，给大内总管们安排了办公室，至少现在名义上的监狱长还是他。 ** 轮船没开出多远，希尔达换了制服就往水里跳，她可还没忘记自己今天大老远跑一趟的真实目的。 作为一个主要用途是监狱的岛屿，黑门岛上的守卫不可谓不严密，但希尔达在视察的半途中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黑门岛的大部分地区都遍布着监控与守卫，只除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西侧的悬崖。 那里的水流湍急非常，海浪砸在岩石上会发出雷鸣般的声音，据说安保设计师在巡视了一圈之后判断说，只有壁虎才能从这里入侵或者逃跑。 这件事是约瑟夫监狱长当成笑话讲给希尔达听的，他没有想到，壁虎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在重新又潜入黑门岛之后，找到俯瞰点就更简单了，希尔达站在黑门监狱建筑的最高点向外眺望，只能看见漆黑一片。 她现在和约瑟夫监狱长只隔着一层天花板，黑门监狱的顶层就是监狱长办公室。 打死约瑟夫监狱长也想不到，刚刚送走的祖宗又悄悄摸回来了。 伴随着从天而降的坠落，希尔达的地图终于补全了最后一块，系统也适时发来了消息：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全视者] [+100点] 希尔达从稻草堆里翻了出来，与马上就要进帐的巨款比起来，这100点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第52章 哥谭, 市长办公室。 希尔达揪着自己的头髮沉思，自从利爪斯特林给她復命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利爪们当然是相当精锐的杀手, 但在绑架一道上明显较为生疏。 希尔达下的命令是活捉，也并不在他们长年累月经常会上手的工作范围内，结果利爪们的动静闹得颇大, 几次引来了蝙蝠侠。 在经歷了利爪的追捕过后, 法庭成员们就连面对蝙蝠侠粗暴的动作、低哑的嗓音时，都能从中感觉到如春风般的温暖。 蝙蝠侠是知道利爪们的弱点的，希尔达为防自己新到手的属下们一一变成冰棍，叮嘱他们遇见蝙蝠侠就躲开, 别和他交战。 利爪们虽然不明所以, 但还是遵命了。 蝙蝠侠显然也不傻, 很快就意识到了他们的目标，甚至能屡屡抢在利爪们之前带走法庭成员。 于是，统共二十几个法庭成员, 能够到希尔达手里的屈指可数。 虽然他们都争先恐后地为表示想为了哥谭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数量不足, 质量也一般，结果就不是很令人满意。 希尔达的收穫当然不少, 但和她想像中的那笔巨款差距还是很大的。 倒是得到了一些不动产, 分布在哥谭市的各个区域, 不过市政厅也不能干倒买倒卖的活, 他们没准还不如中介有信誉呢。 所以希尔达就全分给利爪们当宿舍了，以免他们在离开猫头鹰法庭之后生活条件还反倒下降了。 不过可喜可贺的是, 猫头鹰法庭内部不是只有康斯坦丝一家拥有哥谭港的股份,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身份, 但这也并无大碍。 无论这些人现在是在希尔达手里，还是落到了蝙蝠侠手里，显然都不能继续管理港口了。 经过这一次事件，市政厅掌握了哥谭港百分之七十左右的股份，一跃成为最大股东，堪称是大权在握。 法尔科内知道了大概会气的咬枕头角，他多年的夙愿就这样被人给随随便便的完成了。 「霍尔市长，」亚当轻声的唿唤把希尔达从自己的世界中喊醒，她抬手接过亚当递来的文件。 这是一份安娜·史密斯提交的有关于东区建设的报告，她表示目前计划正在有序进行中，尤其是在招工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步。 随着时间的变化，东区的居民们终于不再把市政厅当成是豺狼虎豹了，更多的人愿意加入到团队之中。 甚至有附近其他区的人听说这个消息后也来到东区，试探着想要找一份工作。 希尔达对此是非常喜闻乐见的，正常的城市内部就应当会有着人员的互相流通，但哥谭全然不是这样。 东区在此前明明也没有天堑阻隔，但就是只有在黑 . 帮招新的时候才会有人往那边去，仿佛它和其他区域隔离开了。 第84页 希尔达曾经夜巡经过钻石区的时候甚至还见到过，有一位母亲吓唬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孩，就说再哭就把他丢到东区去。 这件事当时就令她大为震撼，有种听见「you know who」的感觉，能止小儿夜啼。 现在哥谭已经越来越朝着一个健康的城市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而且伴随着人员在东区的聚集，为了服务他们，其他次生产业肯定也会在附近得到一定的发展，比方说餐饮业、服装业之类的。 虽然在报告中能看出未来很美好，但目前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摆在摆在希尔达面前，那就是发工资。 这还得多亏了希尔达为了节省成本无所不用其级，东区建设工程所用到的材料直接从她的建材产业园里调用，材料成本几乎为零。 管理人员就是市政厅的原班人马，办公地点就选在市政厅大楼，这两项的成本也是基本不用纳入计算。 这样才能让希尔达现在只考虑发工资的事，而不是四面八方都有人伸手问她要钱。 g目前还是，并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是一门赔本的生意，将来有没有赚钱的时候也不一定。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想像会逐渐增高的工资乃至于施工队的生活成本支出，都得由市政厅一直兜底。 还好之前布鲁斯·韦恩的公开投资给g带来了一些进帐，多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但以后如果没有拓展出新的收入渠道，就得市长亲自出去化缘了。 希尔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久违地感觉到了头疼。 事情一股脑地涌过来，她得一件一件地处理。 回想起之前刚到哥谭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是个被架空了的傀儡皇帝，想要亲政斩鰲拜，真是恍若隔世。 现在看来，没准那段时间才是最轻松的时候。 首先是猫头鹰法庭残党，蝙蝠侠手里的暂且不去管，希尔达相信他们在蝙蝠侠手里翻不了天。 至于自己手里那几个，数量比较少，就直接送到建材产业园好了，劳动改造一下，省得天天眼高于顶看不起劳动人民。 但得派一个利爪盯着，不然担心这些议员在里面趁着没人管，大搞邪 . 教活动。 「是。」利爪斯特林低头领命。 他在汇报完情况之后也并没有离开，希尔达安排他成为自己控制利爪的中枢，常驻在市长办公室。 方便快捷还省钱，唯一的问题就是同样常驻市长办公室的伊万经常使用一种诡异又惊慌的眼神盯着前者。 猫头鹰法庭的后续处理也不止人员的问题，他们挖的硕大一个地下空洞还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哪天发生一点地质灾害的时候就「嘭」的一下炸开。 希尔达打开建设页面，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建筑设施能够补上这么一大块空白区域。 虽说她之前决定少让非自然力量参与到哥谭的城市建设中，以免产生依赖性，但这件事不同，希尔达不准备让哥谭的普通市民掺和进去。 多年以来猫头鹰法庭都是以一种恐怖故事、童话中的怪物的形象出现的，让市民们知道它其实是真实存在着的不是一件好事，反倒可能引起恐慌。 哥谭的奇怪反派已经够多了，并不缺这一个。 希尔达在界面上研究了几分钟，觉得只有一个下水道的改造能够和地下搭上点关系，她索性就选了这个。 就算它影响不了猫头鹰法庭的巢穴，希尔达也不算亏。 哥谭下水道的环境，希尔达是亲身体会过的，可以说是比非常糟糕还要更糟糕一点。 老旧的管道感觉是从哥谭建成的那一年就没有改造过，空气中充斥着潮湿阴暗的气味，砖墙上布满了青苔，到处都长着类似水草的水生植物，其中生活着吸血虫和水老鼠，更别说肯定会有的尸体了。 当时希尔达进去是因为市政厅的一起有关下水道堵塞的投诉，那个时候市政厅还穷困到给水电工的报酬都付不起，这类事件一律是希尔达自己撸袖子解决。 哥谭的下水道是和大海联通的，经过处理后的废水会直接排入大海。 这样做的好处是哥谭一般不会陷入内涝，而这对一个雨季长得堪比亚马逊雨林的城市是非常重要的。 但坏处也很明显，涨潮的时候大海里的生物很容易进入下水道当中，造成堵塞。 那是希尔达第一次进入下水道，感想非常糟糕，刚打开井盖就熏得她差点夺路而逃，足足给自己做了二十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敢进去。 最后捞出那条大白鲨幼崽的时候，希尔达边死命洗手边暗地里发誓，自己再也不会进去了。 但是比起工厂或者孤儿院，下水道改造的优先级无疑得往后排排，直到今天才把它解决。 希尔达打开系统地图，拉到猫头鹰法庭老巢的那块区域，曲折复杂的迷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排布有序的下水管道。 很好，希尔达满意地颔首，能花一份钱解决的事绝不花第二份。 这么算来猫头鹰法庭事件的尾声也已经基本上解决完了，这个传承悠久的反派组织今天就彻底成为歷史了。 希尔达回到系统主页面，审视哥谭现在的基本情况。 哥谭人民幸福度一举提升到了-19，与两个月之前比可以说是有了质的进步。等到东区建设的规模影响不断扩大，进入正数指日可待。 第85页 虽然现在最好的数据还是人口老龄化程度，但就业率这个重要指标也在持续上涨中。 说到就业，g也不只是唯一的选择。 以市政厅现在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比，可以独断港口的绝大多数事宜。希尔达火速断掉了所有的违法走私活动，并且开始对外招聘。 以往正是因为这些犯罪行为，哥谭的传统家族们管理港口大都是採用自己家族或者世交的可信赖人员，这对他们来说是安全了，对哥谭来说就很伤了。 偌大的一个在美国首屈一指的哥谭港，在解决就业这方面起到的效果竟然能做到几乎为零。 在市政厅刚加入不久，希尔达就收到了一份港口的报告，她打开随便看了两眼就看见了令人大吃一惊的招聘规则，简直就是一个萝蔔一个坑。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当家作主，这些奇葩的规定都被她给废除了。 哥谭人民幸福度用红色的字体显示在屏幕正中间，这一秒它突然跳了一下，从-19到了-20。 希尔达看着这一幕，右眼皮不由自主地也跳了一下。 在哥谭总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每当你认为自己的生活即将迎来起色的时候，就会有些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打断你的梦想。 第53章 不过今天这件事倒不算是完全的飞来横祸, 和希尔达自己的行为还是有点关系的。 天空中飘散着如丝般的小雨，在朦胧中形成了一片薄纱般的雨幕，使得哥谭这个线条刚硬的城市都现出了几分柔和。 希尔达坐在韦恩塔顶端向下张望, 哥谭人民幸福度就这么一转眼已经掉到了-23，她本该心急火燎地奔向事件发生的中心，以免自己的劳动成果又再次化为乌有。 但她实在是一下子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招能够对付面前的这一团乱麻。 她在等一个人。 就先按照所处位置来讲述一下希尔达现在面对的复杂状况吧。 在以她所在的韦恩塔为坐标中心的第一象限内, 浑身发绿但不是浩克的杀手鳄韦伦·琼斯站在那里, 从他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才好的四肢就能看得出来他很迷茫。 希尔达猜测可能是因为下水道改造，虽然她没有去求证过，但听说杀手鳄就住在下水道里，大概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在改造时被直接丢了出来。 杀手鳄也是哥谭的老牌反派, 哥谭人民都对他耳熟能详, 在他周围方圆四百米没有任何人敢靠近, 形成了一大片真空地带。 作为一个超反，杀手鳄绝对是能止小儿夜啼的那种傢伙，每次出现都会引发腥风血雨, 甚至还会在物理层面上一口一个小孩。 好在可能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突然换了个地方, 杀手鳄还没有开始大开杀戒, 但据希尔达观察，距离这种发展应该也不远了。 在第三象限内, 也就是和杀手鳄所处区域呈对角线的另一块区域中, 几十上百位韦恩企业的员工不好好呆在办公室里工作, 离开了韦恩塔。 能让他们如此统一地行动, 自然是有原因的，不是员工们突然觉得心头燥热想要淋淋雨。 这个如此重要的原因就是——一月一度的布鲁斯·韦恩绑架勒索活动。 不知道是不是员工们已经很习惯这样的事了, 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疏散工作, 现在大楼内只剩下了布鲁斯·韦恩和劫匪们。 哦, 不对，还有正好刚开完会准备回办公室的提姆·德雷克。 真惨，希尔达对他颇有一种属于社畜的同病相怜之感。 她还能听见员工们的讨论声，只有小部分人在担心完不成今天的业务指标，绝大多数人都在猜测今天的绑匪想要多少钱，多久能被解决，甚至还有下注开盘的。 她抽了抽嘴角，哥谭人你们别太离谱了。 由于有着韦恩塔作为中间的阻挡，杀手鳄和人群们暂时还没有看见对方，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但这种平衡太容易被打破了。 一旦杀手鳄反应过来准备活动活动腿脚，这些鲜美的血食就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至于之后的结果嘛…… 希尔达觉得杀手鳄应该是有几天不用吃饭了。 其实就算这两件事同时发生也不算很复杂的情形，只要能够控制住杀手鳄，危险自然迎刃而解。 但问题就在于这里。 首先向大家介绍一下杀手鳄，韦伦·琼斯。 他在小时候就有着返祖的疾病，这让他在成年后看起来就像是半人半鳄鱼的怪物，而且体型颇大。 这样的变异为他带来了无尽的辱骂和嘲笑，但也赋予了他几乎成为六边形战士的身体素质，和极强的再生能力。 不得不说希尔达的能力在打非人形怪，或者是体型较大的人形怪这一方面是有些短板的，杀手鳄就是后者的典型代表。 如果只有打败或者刺杀这一个要求，希尔达倒也还能想想办法，但不管怎样都会在纠缠中造成大范围的破坏，而这肯定是不行的。 先不说这些处于战场周边可能会随时去世的普通市民，会给哥谭人民幸福度带来多大的下降幅度，单单论起经济损失就能让希尔达心痛地吐出一口血。 这里可是哥谭的中心韦恩塔，附近的一片区域几乎可以说是哥谭市内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要是因为杀手鳄导致经济大跳水，希尔达就冲进下水道一口一口把他咬死。 第86页 鑑于蝙蝠侠和红罗宾在目前看起来都有事抽不开身，恐怕是不能指望他们了，希尔达在等的人是伊万。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狙击手才能做到，从远处在不惊动杀手鳄的情况下一击制敌。 不过因为这次的事件正好发生在韦恩塔这个俯瞰点周边，希尔达直接是传送过来的，但伊万没有这个方便的能力，他还在骑车赶来的路上。 现在希尔达最希望的就是平衡的局面再多保持一段时间，杀手鳄再多发一会儿呆，最好一直呆到事件解决。 但杀手鳄显然没有呆到这个程度，事情没有向希尔达祈祷的那样发展。 从第二象限处有几辆警车闪着红蓝色的灯光驶来，大概是来处理月度绑架案的，全然没有想到还有个杀手鳄在等着。 他们相当机灵地隔着老远就开始转向，试图绕过杀手鳄，毕竟拿着□□对付杀手鳄和用宝马对抗坦克差不多。 突出的就是找死两个字。 但已经晚了，可能是杀手鳄对「哇呜哇呜」的警笛声非常敏感，隔着几百上千米都能准确捕捉到这点微弱的声音。 他如梦初醒般动了起来。 看的出来杀手鳄原本的动向是冲着警车的，但他离开了自己那个处于视觉盲点的位置过后，很容易就看见了聚集的人群。 当然，由于光路是可逆的这一基本物理知识，人群们也发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绿色彪形大汉。 这可比每个月都会出现的劫匪可怕多了，顿时也没有人管赌局不赌局了，都在骚乱中一闹而散。 杀手鳄狞笑了一下，也不管自己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地面上了，转身就向着人群扑去。 他的神态是希尔达想像出来的，在这个时候她已经进行了信仰之跃，在下坠的过程中，眼前的风景只是一团泡影。 希尔达还蛮鸡贼的，因为杀手鳄从第一象限到第三象限最近的路途必须经过她面前，于是她就蹲在稻草堆里并没有急着出去，想要阴后者一把。 杀手鳄并非像他的外表表现出的那样是个无脑的傢伙，但即使如此，居住在下水道里的他也没有消息渠道知道希尔达这个在哥谭新冒出来的人。 在他的心里，需要防备的应该只有蝙蝠侠，最多再加上个罗宾。 而在白天他们出现的速度会显着降低很多，现场只有几个菜鸡警察，这把飞龙骑脸怎么输？ 所以在被从后方勒住脖子的时候，杀手鳄甚至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以他被加强过的反应速度而言，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件，其惊愕程度可见一斑。 在猝不及防之下，杀手鳄的上半身被勐地往后拉下。 如果换了其他人，这一下只会造成两个结果，一是顺势向后倒在地上，进入地面战；二是被折断嵴柱，从此变成个瘫痪患者，和黑面具做病友。 但杀手鳄凭着强悍的身体素质硬是开闢出了第三个选择，他肌肉发力，向后弯曲的身体又逐渐直了回来，希尔达的体重完全限制不了他。 希尔达额角一跳，心说伊万也太慢了，他是靠双腿走过来的吗？ 系统帮空不出手的她看了一眼地图，安慰道：「再撑一刻钟。」 地图并没有追踪功能，但在希尔达手动对人做出标记之后，看一看被标记者的位置还是可以的。 希尔达在心中苦笑，从没感觉十五分钟这么漫长过。 虽然攻击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好歹吸引住了杀手鳄的注意力，让他暂时放弃了那群小鲜肉们。 杀手鳄用他那粗糙的嗓音问道：「你是什么人？新义警吗？」 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就和在卫生间门口问来上卫生间吗？在食堂里问是来吃饭吗？一样的离谱。 难不成希尔达是路过打酱油的吗？ 希尔达没搭理他，还是留点力气在战斗上吧。 杀手鳄得不到回答也同样懒得再追问，反正无论身份如何，只要死了，那就只有一个身份——死人。 在这方面，他总是有着绝对的信心。 希尔达现在还挂在杀手鳄身上，希望能完成一个绞技，然而杀手鳄的脖子实在是太粗壮了，还布满着令人难以下手的鳞片。 曾经使他被欺凌的鳞片现在成为了保护他的护盾，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嘲讽，但希尔达现在只觉得棘手。 希尔达后跳落地，躲开了杀手鳄的爪子，同时收起土黄色的骨匕。 这件武器多半是派不上用场了，刚才它在与杀手鳄的碰撞中居然发出了金石相碰的声音，就差冒出火花了。 真是要命，都不能破防，这可怎么打。 就在这时，一阵机车的轰鸣声在希尔达的身后响起。 现在能出现的应该只有罗宾和红头罩，希尔达由衷地希望是后者。 她想起上次和罗宾见面时对方跃跃欲试的样子，真不知道在希尔达和杀手鳄两个选择之间，他会先打谁。 第54章 人真是经不得念, 好事不灵坏事灵啊。 希尔达在一个翻滚躲开r-cycle的冲击时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罗宾的战法豪奢极了。 他骑着的摩托车看上去与提姆曾经的那辆在涂装上有些许不同，但在机动力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靠近纠缠着的杀手鳄和希尔达时，罗宾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 甚至还扭动车把让已经在靠近极限边缘的速度再一次上升。 第87页 就在三人即将撞成一团的时候，他按下了一个按钮，早就布置好了的钩锁启动, 将罗宾带上了半空, 只留下失控的摩托车继续按照惯性向前移动。 在这么短的距离下，再有着极高的速度的加持，即使失去骑手，摩托车也不会轻易偏离路线, 而是像一枚炮弹一般径直冲着目标发射。 合着他们一家的驾驶风格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这一击的威势强如杀手鳄也要暂避锋芒, 希尔达还算躲得及时, 但杀手鳄就差了一点，正好被尾翼擦中。 就这不到四分之一平米的接触面积让杀手鳄的一边手臂都暂时失去了直觉，还是因为他身强力壮, 肌体结实的缘故。 不然杀手鳄就得跟他的右手说再见了, 从此更改外号叫独臂鳄什么的。 当然, 造成这么大伤害的功臣也伤得不轻。 r-cycle在撞击之后斜飞了出去，落地之后还在地上滑行了几米, 看着是没法启动了。 希尔达都替罗宾心疼, 不过以后者这个把交通工具当武器的爽快劲, 估计也确实是不在乎这点钱。 几番移动之后, 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最开始的位置了。 好在还没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只是有几个无辜的垃圾桶遭了殃, 垃圾散落的到处都是, 看上去倒是有些战斗激烈的样子。 希尔达看得眉头直跳。 得亏哥谭市的市民们都比较机灵, 否则现在估计已经出现伤亡了。 罗宾轻盈的落地，身后的斗篷上下翻飞。 现在的形势是三人呈等边三角形状对峙，局面一时有些僵住。 此刻距离伊万赶到大概还有七分钟。 在三个人当中，希尔达巴不得再多僵持一会儿，杀手鳄受了伤还在恢復，所以最先动起来的居然是体型上看上去最不占优势的罗宾。 他拔出腰间的武士刀挽了个刀花，同时向着杀手鳄飞驰。 一人一鳄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几下罗宾就进入到了杀手鳄的攻击范围内，后者看着这几乎只有自己一半高的攻击者，实在是不觉得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但出于对「罗宾」的戒备，他还是摆出了认真应对的架势。 俗话说得好，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杀手鳄想必也是这句话的忠实执行者。 虽然惯用手暂时无法使用，但他也丝毫不减凶性，左手紧握成拳，从手臂到手背的鳞片都应激性地竖起，向着罗宾横扫过去。 杀手鳄没有武器，他自己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希尔达看得眼角一抽，好一个流星锤。 但这点手段也奈何不了罗宾，他身形骤停，然后脚掌发力原地起跳，直接踩上了来袭的粗壮手臂，再以此借力，跃上半空。 杀手鳄不惊反喜，因为缺乏实际的落脚点，人在空中的灵活性肯定是要低于地面的。 毕竟罗宾也只是个普通人类，并不像超人那样具有飞行能力。 他下意识要就用右手攻击，这是杀手鳄丰富的战斗经验形成的肌肉记忆。 在双方水平相仿的战斗中，选择攻击、防御或者反击的时机靠的都是肌肉的条件反射，而不是眼睛的观察。 因为那样太慢了，就算只有零点几几秒的差距，都足以分出胜负。 以往这样的能力一直让杀手鳄在战斗中占尽优势，但今天却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身体右侧只有一阵剧痛传来，杀手鳄的肢体并没有听从神经的指令。 尽管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但想要在这区区几分钟内右手恢復活动能力也是不可能的。 杀手鳄的身体还没有习惯只能使用一条手臂的现状，但此时再做其他反应也已经来不及了。 罗宾要的就是这个措手不及，空门大开，他一直平举在手中的刀此刻向前推了出去。 尽管使用的是武士刀，但此刻他却用出了欧洲剑术中的刺击，这一招平心正意，目标是杀手鳄的左眼。 这个选择毫无疑问是完全正确的，就算杀手鳄一身鳞甲坚硬非常，但眼睛处薄薄的一层眼皮所能提供的保护也是有限的。 这下攻击要是命中了，杀手鳄得改名叫独眼鳄了。 但他在哥谭出道多年，不仅没变成一具尸体，甚至还打出了赫赫名声，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有些来自其他地区的反派可是在哥谭一天都混不下去。 紧急之下杀手鳄向前一个头锤，把脑袋送到了刀尖前。 一般人对着闪着寒光的利刃就直接腿软了，是绝对做不到这一步的，但杀手鳄自信自己的脑袋能够硬撼钢铁。 他的判断没错。 人体的头骨本就有五到六的莫氏硬度值，能承受的受力极限为五百公斤，更逞论是杀手鳄经过强化的身体。 两股力量对沖，杀手鳄的力量在瞬间就占据了上风。 罗宾的武士刀被直接撞退，只在杀手鳄的额头上留下了一点白痕。 为防杀手鳄接下来的攻击，他只能放松身体，顺势后退，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地上。 「tt，」罗宾弹出不满的声音。 这应该是罗宾与杀手鳄的第一次交手，无论事前看了多少资料，真正到实践时还是会显得有些缺乏经验。 这一轮的对决暂时告一段落，两人打成平手，罗宾因为没有受伤略占上风，但杀手鳄占据了攻击的主动性。 第88页 此时顺势进攻对于杀手鳄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按照他以往的作风来看，也确实会这么做。 但今天他的选择令人出乎意料。 杀手鳄一转方向向着韦恩塔的位置冲去，大概是想要找些人质。 早在罗宾到达之前的战斗中，他就发觉了希尔达有多难缠，虽然后者难以对他造成有效伤害，但他也没办法拿希尔达怎么样。 而罗宾的厉害，杀手鳄在刚才已经体会过了，要是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就算是他也可能要栽。 面对这样棘手的状况，硬取恐怕是行不通了。 杀手鳄并非是只懂横冲直撞的无智野兽，虽然不知道希尔达是什么情况，但用人质威胁罗宾肯定是没问题的。 见状，罗宾当即震怒。 他自认是布鲁斯·韦恩的继承者，将继承他的所有，无论是白天的或夜晚的，此刻见杀手鳄居然想对自己的财产动手，被蝙蝠侠压着的杀心迅速就冒了出来。 他立刻压低身子，准备进行冲刺。 但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是希尔达，她连武器都来不及抽出来，直接就扑了上去。 她知道此刻韦恩塔里面只有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提姆·德雷克，aka红罗宾，和一帮绑匪。 前两者的安全不用她来担心，后者死了也就死了，并没有什么能让杀手鳄拿来威胁的所谓人质。 但还是那句话，韦恩塔是哥谭市的中心，如果这里受到损害，后果的严重程度会比毒藤女在哥谭郊区造成的那场植物变异要高得多。 虽然看上去非常鲁莽，但希尔达倒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她手中握着之前从猫头鹰法庭的迷宫中装的那一小瓶液体。 她还没有来得及试验过这种液体的具体影响，但被猫头鹰法庭这个缺德组织放在用于围困受害者的迷宫中心的，总不会是体力加强剂。 在没有武器能够破防的情况下，使用它也是个没办法的办法。 希尔达还是之前的那套思路，试图从后面将杀手鳄的身体向下拉，在猝不及防之下他自然就会张嘴。 但一招不能用两遍，后者早有防备。 杀手鳄的身体一直维持着用力的绷紧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希尔达哪怕是体重再加上重力也没办法带动他的身体。 一击不起效果，希尔达只能脱离，正好躲开了杀手鳄探向她脚踝的左手。 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儿，罗宾也已经赶到。 他从腰带里摸出了两个微型炸弹掷向了杀手鳄，这种炸弹的威力较小，多半是伤不到杀手鳄的，不过阻拦他一时的行动还是绰绰有余。 希尔达趁此机会又再次袭向了杀手鳄，由不得她不卖力，这时他们的战斗地点距离韦恩塔已经连一百米都没有了。 罗宾也同时换手抄起武士刀进行攻击，不知不觉间，两人形成了统一战线的配合，再不復最开始时等边三角形的样子。 有了帮手，希尔达干脆三两下跳上了杀手鳄的肩膀，想直接掰开他的嘴。 杀手鳄唯一能动的胳膊此刻正被罗宾牵制住了，除非杀手鳄张嘴咬她，不然没有任何攻击能阻止的了希尔达。 「到了！」系统的声音在希尔达脑中突然响起，伊万终于到达了现场。 第55章 谢天谢地, 这漫长的十五分钟终于结束了，希尔达长舒了一口气。 但她也没放弃这个好不容易才抢上的好时机，强行将手中的液体灌进了杀手鳄的嘴里, 然后才几下后跳，退到安全区域。 希尔达朝罗宾比了个手势让他也闪开，然后疯狂甩手, 试图把臂甲上的口水甩下来。 这不讲卫生的杀手鳄还真的咬她了。 药剂起效的很快, 杀手鳄的动作肉眼可见的迟缓下来，眼神开始涣散。 罗宾原本不想搭理希尔达的指示，不过看情况不对还是没有硬撑，谨慎地倒退到离杀手鳄大约五米远的位置。 「刺客, 」罗宾念起这个名字分外别扭, 总让他想起自己另一边家庭的家族产业, 「你用的是什么药剂？」 希尔达耸耸肩，「我也不清楚它的药效，但看起来还挺管用的。」 罗宾大概没料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罕见的懵了一秒钟,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连不清楚效果的药剂都敢用在实战上。 杀手鳄的变化还在继续, 他巨大的身体此刻居然看起来有些蜷缩，是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看起来猫头鹰法庭选择放在迷宫中心的是致幻药, 希尔达心说真是有够缺德, 那点心思全放在害人上了。 怪不得迷宫中挂的受害者照片上的大部分人都处于惊恐万分的状态。 以杀手鳄现在的状况, 似乎并不需要伊万出手, 希尔达暗自评估，没准待会儿他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但这个想法只是刚刚在脑子里存在了一瞬间, 她就被打脸了。 杀手鳄在挣扎之中突然大吼了一声, 然后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 好消息, 他的面前没有半个人影存在，哥谭人果然拥有高超的紧急避险意识。 坏消息，人能跑建筑不能跑，直挺挺的韦恩塔就杵在路中间。 按这个趋势，几秒之后杀手鳄就要一头撞在韦恩塔上了。 当然，韦恩塔是一座用料实在的建筑，不会像茅草屋一样被杀手鳄一撞就倒，但万一后者碰到了一层的承重墙也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第89页 希尔达一时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还好罗宾自从听见了前者不靠谱的回答之后就一直紧盯着杀手鳄。 他及时甩出钩锁，另一端在情急之下被固定在了街边的一棵行道树上。 按理来说区区一棵树是没法拦住杀手鳄的，它本该在数秒之后就被连根拔起，但这棵树分外的顽强，在路边简直就是稳如泰山，倒是让杀手鳄一时没法动弹。 弄得手里扣着两枚闪 . 光 . 弹的罗宾都有些迟疑。 一枚从远处射来的子弹打断了这静止的气氛，它的目标是杀手鳄。 子弹高速旋转带来的巨大气流掀起了罗宾的兜帽，而后准确命中。 但这一枪并不是结束，连续两次射击之后，杀手鳄身体前倾双膝跪倒在地，两发子弹精准地贯穿了他小腿后方的腓肠肌。 就算有着在冷兵器面前显得坚不可摧的防御，但时代变了，大口径的热武器完全可以穿透杀手鳄的皮肤对他造成严重伤害。 只能说可惜他晚生了几百年吧。 希尔达顺着弹道看向子弹的起点，伊万向她挥了挥手，几次合作之后他已经了解到自己的老闆拥有着相当卓越的视野距离，前者微微点头。 随着杀手鳄的倒下，这次的事件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系统的通知及时到达。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巨鳄之灾] [+2000点] 希尔达环视了一圈街道，最大的损坏来自于罗宾丢的那两颗炸弹，给地面炸的焦黑。 还算可以接受。 她心里有了个数，就准备离开。 杀手鳄的意外打断了希尔达原本的计划，她现在得回到市政厅继续考量接下来的建设方向。 只是希尔达并没能如愿。 大概是看着事态平静下来了，韦恩塔中的劫匪团体派了一个人下来看看情况。 希尔达看着这个傢伙，不禁捂脸，经过这么一场紧张刺激的战斗，她已经快要忘了这些月度罪犯了。 虽说劫匪的逼格没有杀手鳄这个超反高，但这些劫匪也算是劫匪中的凯宾斯基了，出现在韦恩塔门口的人攥着一支汤普森冲锋鎗。 这种枪使用的也是拥有高杀伤力的.45子弹，同时因为其每分钟八百发的高时速，又被称为芝加哥打字机。 发射时，能够在几秒钟内打光所有子弹，将面前的一切事物都摧毁殆尽，可以说是全世界黑 . 帮和恐怖分子都钟爱的冲锋鎗。 下来的劫匪，就先称姑且其为劫匪a吧，先是看了看被击倒的杀手鳄，明显就是一惊，后者在坏蛋界确实拥有不俗的地位。 然后他目光在迅速地一一扫过希尔达和罗宾后，果断地选择了把抢口指向罗宾，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看来后起之秀果然还是不如前辈威慑力强。 希尔达幅度不大地比出一个手势，还在原位的伊万接收到了命令，随着熟悉的枪响，眨眼间劫匪a手中的枪就无法再进行发射了。 子弹避开了汤普森冲锋鎗的弹鼓将其一穿为二，在确保不发生爆炸的情况下使得劫匪a陷入了手无寸铁的境地中。 罗宾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直接上去一脚就把劫匪踩在了脚下。 刚才在与杀手鳄的战斗中，他积攒了不少怒气没法发泄。 罗宾躬身拎起劫匪a的领子，恶狠狠地问道：「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说出你的身份、同伙数量与企图。」 可能是在恐惧威慑上还是蝙蝠侠比较在行，劫匪a面对罗宾的威胁，两眼一闭，显得不为所动。 罗宾见状，露出了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这个笑容只能说非常符合他恶魔之子的身份，要是劫匪a此时还睁着眼，估计都能被吓哭。 虽然因为对父亲的崇拜，达米安遵守着不杀原则，但他在刺客联盟里学的也不仅仅是杀人。 「九个人，在顶层。」希尔达在看了一眼地图后说道，只要她想要知道，现在在哥谭境内很少有东西能够瞒得住她。 劫匪a勐地睁开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希尔达，他太没有劫匪的职业素养了，其他人只要一看这个反应就知道被后者说中了。 罗宾把劫匪a在地上磕晕，也不问希尔达是怎么做到的，抬腿就往韦恩塔里面走。 虽然在面对敌人时有过一定的配合，但他们现在的关系也还没达到能够了解对方能力的底细这么亲密的地步。 等到来支援的警察到达现场，空旷的街面上只剩下失去行动能力还被固定住了的杀手鳄，和晕倒在地的劫匪a。 ** 警察们收押罪犯的时候，希尔达已经坐在了市长办公室的办公椅上，她不认为罗宾解决不了区区几个劫匪。 即使后者拥有着相对强大的火力，但在面对专业人员时，也就只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 没过多久，韦恩塔就重新回到了蓝点满楼的状态。 希尔达关上系统地图回到首页，继续之前没完成的事务。 杀手鳄的事件处理的还算及时，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在他被逮住的时候哥谭幸福度就已经回到了-19。 今天是希尔达上任市长的整两个月，在工资发下来之后，她现在的全部身家状况是： [袖剑][威尼斯弯刀][匕首][飞刀x5][药品x9][毒药x2][精铁护甲] 您的帐户前余额为：[2900点][2029500美元] 第90页 这个月建材产业园没能带来多少收益，大部分生产出来的材料都直接拉去搞东区建设了。 可以预想这样的情况多半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东区建设计划的完成，或者至少实现盈利。 余额中有两百万美元都是法庭成员贡献的，看起来是很多，但希尔达也不能乱花，比方说一夜间点满所有建筑什么的。 这样固然能让幸福度迅勐上涨，但后劲不足，要是达到了目标还好，最多造成一个「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的后果。 要是没达到，那就糟糕了。 希尔达可能就得面对一个g付不起钱，她也身无分文，只能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结果。 市政厅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度顷刻间荡然无存。 希尔达先是把被杀手鳄咬出一个深深牙印的臂甲修復了一下，这可是精铁材质的，杀手鳄真是有一口令人羡慕的好牙口。 然后让亚当帮忙给利爪们买一些正常人的衣服，蹲在一边的利爪斯特林现在还是一身黑色的利爪制服，与普通人的衣品差距非常大，一看就只能在超反超英两个身份里二选一，很是影响市长的计划。 亚当点头准备出门，这些能够立刻完成的事务他都不会去拖延。 「等等，」希尔达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亚当疑惑的回头。 「顺便帮我也带一件衬衫，」希尔达说。 说起衣服的事，她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没有能够用来更换的常服了。 算上希尔达现在身上的这套，市长的衣柜里总共拥有一件完整的上衣、两条完整的裤子和一身礼服。 剩下的那件衬衫在经歷了九头蛇的袭击之后成为了短袖，又在面对猫头鹰法庭时再次受到了伤害，再改都只能改成无袖了。 但市长这个职业穿无袖还是显得有那么些不太端庄，否则希尔达还真不太想买。 省归省，但钱也不是光省出来的，还是得开源。 占据着市场份额不让其他人涉足的哥谭本地家族们几乎都是猫头鹰法庭的议员，大部分都在这次行动中被端了。 饱和的市场瞬间就空出了一大片，希尔达琢磨自己也得插一脚。 第56章 局外人pov 3 夏季的雨总是来的勐烈又迅疾, 连绵不断的雨滴打在教堂的拼花彩色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礼堂里唯一的牧师站在巨大的十字架下低头祈祷，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样。 但这静谧的气氛却在突然间被打破了。 「砰！」的一声，礼堂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明晃晃的就是来者不善。 牧师迅速回头看去，一把枪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里。 如果有人能够统计一下，就会发现, 哥谭市的市民人均枪枝拥有量要比圣经拥有量高多了。 「把钱都交出来！」 一句每个抢劫犯都要说的标准台词从门外传来, 并在教堂建筑结构造成的特殊扩音效果下传遍整个礼堂。 随着袭击者逐步走进室内，牧师这才能看清他的全貌。 只能说，想必这人在抢劫犯里也是生活在食物链的中下游。 佝偻的身体，深陷的眼眶, 颤抖的左手, 种种特徵都表现出他沾染了一些不该沾染的东西。 也是, 真正有魄力、有能力的抢劫犯都去抢银行了，怎么会沦落到来这么一个小小的教堂。 「听见了没有！」来者见牧师没有反应，还示威性地打开了保险,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牧师略显烦躁地闭了闭眼, 然后瞬间就从黑袍下摸出了一把沙 . 漠 . 之 . 鹰, 只一枪就让劫匪捂着手哀嚎倒下。 哥谭市内，无论是枪枝的拥有量, 还是圣经的拥有量, 这位牧师都为其做出了贡献。 他怒气沖沖地抬起手指了指礼堂的彩色花窗, 「你tm有病吧！我穷的连窗子都修不起了还来抢, 抢劫之前能不能先调查一下情况啊！」 彩绘了圣经故事的玻璃非常晃眼，要细看才能看出来其中的缺陷。 有一条巨大的裂缝从正中间贯穿, 将承载着诺亚一家和各种飞禽走兽的诺亚方舟一分为二。 这块玻璃现在还能不太稳定地呆在窗框上的唯一原因, 就是牧师贴在上面聊以固定的透明胶布。 「教堂都抢, 还有没有点对主的尊重啊！」 牧师越说越火冒三丈，还蹬蹬蹬几步走到抢劫犯的面前，狠狠踹了他几脚。 以至于后者原本已经稍有平復的惨叫声更加刺耳了。 「怎么了怎么了？以撒，出什么事了？」大概是被声音吸引了，一个小女孩从礼堂的木门外伸了一个头进来，好奇的询问。 「没什么大事，碧翠斯。」以撒摆摆手。 「他是谁？」碧翠斯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劫匪，倒是半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来找麻烦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以撒说，「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觉呢？」 「哦，对了，」碧翠斯这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麦克和萨姆又在哭了」 听见这话，以撒眉头一皱，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比面对抢匪的时候紧张多了。 他抬起头，视线越过碧翠斯，落在了门外，瓢泼的大雨看起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 以撒在心底暗骂了一声，都快忘了，他们的父母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天气里把这对双胞胎遗弃的。 第91页 「我知道了，」以撒沖碧翠斯简短地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到。」 「好，」碧翠斯似乎对以撒很信任，一蹦一跳地就离开了。 劫匪还在地上躺着，只是已经没有了大喊的力气了，有气无力地低低呻 .吟着。 目送了碧翠斯离开之后，以撒先是把掉落在地的手 . 枪收起来，然后把劫匪浑身上下都给摸了个遍。 如果有第三人在场看着这一幕，可能会产生一些异样的想法，但以撒的目的非常纯洁。 他千辛万苦才搜出来了三十二美元并二十五美分，有十美元甚至是从鞋里摸出来的，以撒不满的「啧」了一声，「真是个穷鬼。」 然后才拖着劫匪的身体朝门外走去，路过被踹开的木门的时候，以撒还停下来仔细地观察了一下。 这个教堂里完好无损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这扇门就是其中之一，以撒不想让它也步上玻璃窗的后尘。 还好，门锁的结构并没有遭到破坏，大概是劫匪亏空的身体做不到直接把门踹开，只能先手动将其打开。 这让牧师蓬勃的怒气稍微降下了一点，对如何处理劫匪的计划做出了一些改变。 几分钟后，以撒从大雨中走了回来，他随手把被打湿的头髮抹到一边，急匆匆地向着侧面的袖厅走去。 教堂并不大，没走多久以撒就到达了目的地，碧翠斯说的没错，隔着门都能听见哭声不止。 以撒走进室内，呆在这里的孩子们足足有十二个，他们都听到动静都转头看向他，哭泣着的麦克和萨姆被围在中间。 这间袖厅本该是用于僧侣礼拜的，但自从以撒上任以来，他连半个僧侣都没见过，索性就封了起来当作孩子们的起居室。 以撒把湿透的外袍撇到一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打底，走进了包围圈内。 兄弟俩看上去最多只有三岁，以撒还能一次性抱住他们两个，他安慰性地拍了拍，身上暖融的热意传导出去，麦克和萨姆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哭声渐渐停止了。 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户散进夜色里，这间由袖厅改造的屋子拥有整个教堂里最亮的灯。 好不容易才把孩子们哄睡着的以撒一手把长袍搭在肩上，另一只手轻轻地带上门，站在走廊上看雨。 他右手的手指不自觉的搓了搓，这大到有些似曾相识的雷雨，让以撒久违的有点犯了菸瘾。 ** 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的日子里。 名为以撒的牧师刚刚接手哥谭的这座小教堂，他一到就把教堂上上下下能打扫的地方都打扫过了，甚至连悬挂的十字架都想办法爬上去抹干净了。 但这毕竟只是个小礼拜堂，最终以撒还是陷入了无事可做的境地里，于是只能坐在门前看雨。 他不喜欢闲着，一空下来就会让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过去的事情。 还好世界上有种东西天生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而存在，那就是菸草。 以撒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顺着口腔进入了身体，让他的神经陷入了一种短暂的麻醉中。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以撒坐着的门槛前菸头都快堆成小山了，以这种抽法，过不了多久他就得去见他的主了。 曾经引他走上这条牧师道路的老神父也曾这样劝过他，但当时以撒满不在乎地说：「那也不错，我们当牧师的不就是想要上天堂吗？我这还拿了vip抢先票了。」 然后被老神父拿起拐杖就追着打。 但这都也是过去的时光了，最终还是老神父如愿先一步上了天堂。 以撒沉默地看着雨中的街头。 一对母子吵吵嚷嚷地跑过，多半是两人都忘了带伞；慢慢悠悠地走着的父亲单手举伞，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孩，后者显然并不觉得雨天烦人，正试探性地把手伸出雨伞覆盖的范围。 虽然大部分人的表情都不能称得上是快乐，还有一些人看起来就很颓丧，满脸写着「生活好累，好想去死」。 在哥谭，留存给幸福这种感情的余裕太少了， 但以撒还是很羡慕他们。 他的亲人都已经深埋于六尺之下，即使是手刃了仇人，也无法扭转现实。 在菸草带来的恍恍惚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终结的那一天，无穷无尽的雨水沖刷下，所有事物在他的眼中都混合成了一片，只有红色的鲜血分外突出。 在这样一个仿佛旧日重现的夜晚，以撒想要有一个人能听他说一说「爱」这件事，但又有谁能够回应他呢？ 对此，老神父是这么说的，「以撒，不要忘记你可是个有信仰的人，」他伸出手摸了摸面前以撒的头，「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里，主都会一直看着你的。」 想着，就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想要祈祷的冲动，以撒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到礼堂。 但是一道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行动。 一个脏得看不清性别年龄的小孩扶着墙走了过来，浑身都湿透了，一看就是在雨里呆了很长时间，只有一双碧绿的眼睛明亮非常。 「看你很难过的样子，」白色的热气随着小孩说话的节奏，从一张一合的嘴里冒了出来，「是不是很孤独？很需要陪伴？」 「我没有，」以撒简短的回答，「也不需要。」 小孩应该是挑了挑眉，以撒只能猜测，因为从面部特徵几乎全被遮掩了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 第92页 「别骗人了，你的眼睛里都写满啦。」她已经在街头流浪很长一段时间了，身体非常虚弱，但还是勉强抬手指了指以撒的眼睛。 「要不然你为什么还站在这跟我聊天呢？」 以撒一愣，条件反射性地摸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以撒和碧翠斯的第一次相遇，说来她才是第一个住进教堂的孩子，但按碧翠斯的说法，是她捡到了以撒。 孩子们就好像像磁铁一样会互相吸引，不知不觉间，教堂里就收留了十二个孩子。 孽缘也就是这样开始的。 第57章 局外人pov 3（下） 以撒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着的帐本, 他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握着的笔不断在桌面上轻敲，显得有些烦躁。 这帐真是越算越不想算, 无论是怎么计划，都只能得出一个结果——再不想办法搞点钱来教堂下个月就要揭不开锅了。 到时候一家十三口都只能蹲在门口喝西北风了。 以撒使劲揉了一把头髮，明明以前还有过大把花钱在无法填饱肚子的菸草上的挥霍时光,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沦落到这个境地的。 但是回想往日峥嵘也是无法解决眼前的问题的, 以撒埋头苦想有什么搞钱的招数。 要不把另一边袖厅也改造一下租出去吧，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要，但教堂的所在地实在是有点偏僻…… 以撒眉头紧锁地思考着。 按理来说一般建立在城市里的教会是不会穷到这个地步的，甚至大部分教堂里的牧师都能算是个肥差, 不过哥谭自有其市情在此。 一般的教堂主要收入来源是信徒们的募捐, 但是想要大量哥谭市民们真金白银地为主付出, 只为得到以后上天堂的机会…… 只能说梦里什么都有。 以至于现在出借礼堂承接婚礼成为了以撒的主要收入来源，为了提高竞争力，他还附送牧师见证服务。 只是现在来教堂办婚礼的人越来越少了, 寻找另外的收入来源迫在眉睫啊。 「以撒！」一声大喊把他从深思中叫醒。 「怎么了？」以撒只得暂时先放下手中的笔, 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当你拥有了一个孩子, 你就要做好自己的名字一天被喊上八十遍的准备。如果你有十二个孩子，那么恐怕你就一辈子无法拥有自己的自由时间了。 孩子们都在礼堂里的祭坛边活动, 如果说袖厅是他们的卧室的话, 这里就是他们的操场。 出声的安迪伸手指向悬挂起来的大十字架, 「你看！」 以撒带着疑惑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安迪一直都是个安静的孩子，很少会这样激动地大喊大叫。 目光一触及十字架, 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卡洛琳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条爬上十字架的道路, 这会儿正捂着耶稣的眼睛沖他笑呢。 以撒脸色发黑, 倒不是他觉得卡洛琳的举动有多亵渎神明，而是因为教堂里的这个十字架离地足足有四五米高。 卡洛琳要是一招不慎摔了下来，生命应该是不至于受到威胁，但少说也得变个瘸子。 「快点下来。」以撒对她说。 卡洛琳四下看了看，大概是一下子找不到上来的路了，索性冲着以撒喊，「接住我哦。」 以撒嘆了口气，无奈地伸出了手，「来吧。」 随着一声不知道该说是尖叫还是欢唿的声音，以撒膝盖略略一弯，卸了一部分力，卡洛琳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 以撒把卡洛琳放在地上，然后蹲下来盯着后者棕色的眼睛，表情严肃，「卡洛琳，我们是人类，人科人属智人种，别把自己当猴子好吗？答应我，下次别再干这种事了。」 卡洛琳虽然有几个词听不太懂，但中心意思还是很明白的，她乖乖地点点头。 得到保证之后，以撒站起身来看着卡洛琳跑向其他的孩子们，他也没忘记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功臣。 「安迪？」 「嗯？」 「干得好。」以撒朝安迪比出个大拇指。 「嗯！」后者开心地点点头。 处理完紧急事件，以撒这才能回去继续算帐，他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座椅上，椅子都有点掉漆了，原本漆黑的椅面变得十分斑驳。 他看着满地乱跑的孩子们，嘆出了今天的第不知道多少口气。 孩子们中最大的碧翠斯今年已经九岁了，最小的双胞胎也有三岁多，但是哥谭的这个教会完全没有提供教育的能力。 只能说以撒勉强做到了让他们不是文盲，更多的就没办法了。 作为一个早早就投身于了暴力事业的人，他自己的文化水平也不算高，后来当牧师的时候倒是学了点东西，但几乎全是神学。 正经教育还是得靠学校，但上学就得交学费和学杂费，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帐本，以撒又感觉到了一阵头疼袭来。 ** 几天后，周日，是教堂惯例做礼拜的日子。 虽说捐款人甚少，但免费的礼拜还是很有些人愿意听一听的。 以撒站在布道台上说着熟悉的内容，虽然嘴不停地动弹，但脑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几天里他一直在不停地琢磨从哪里能搞点钱，深更半夜的时候时常有干脆重操旧业算了的念头，只是最终还是被自己的理智阻挡了。 第93页 如果真到了只能喝西北风的时候，以撒还有没有足够的理智就不好说了。 礼堂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以撒一个人的声音，时间静静地流淌着。 在不知不觉间，布道结束了，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分发圣餐的环节，众人分食主的血与肉，在中才能得到拯救。 但这在很久之前就被以撒取消了，不因为别的，只是主的血肉也是得花钱买的，无酵饼还卖的颇贵。 当时以撒心说有这个钱买主的肉，还是买点猪的肉比较划算。 很快，礼堂就空旷了下来，以撒走下讲台，准备去看看孩子们。 在每周的礼拜日，他们都只能呆在房间里，因为以撒不放心他们在没人陪同的情况下出门。 在哥谭，这样的担忧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有必要的。 但他没能成行，下了台阶之后以撒才发现还有人在等着他。 那人沖以撒打了个招唿，「以撒牧师。」 以撒报以兄弟姐妹间的微笑，「夏洛蒂夫人。」 夏洛蒂夫人是哥谭市里屈指可数的会向教会捐款的信徒，这让她在以撒这里总是有些特殊待遇，比如说他每时每刻的好脸迎人和和缓语气。 「你家的孩子们还好吗？」夏洛蒂夫人拄着拐杖，用她那一听就饱经风霜的声音询问。 经常来教堂做礼拜的信徒们差不多都知道牧师的孩子们，就算以撒再怎么着力隐瞒，但他们毕竟自己长了腿，是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不动的。 「和以前差不多吧，」以撒骤然警惕，含含煳煳地回答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他们。 他这么紧张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有过先例，曾经有人试图潜入教堂想要干一干拐卖的生意，在这座城市，人也能成为一种货物，甚至是通用交换物。 好在还没得手就被碧翠斯发现了。 这也是以撒成为牧师之后唯一一次动真格地出手，现在那个人贩子应该还作为失踪人口被警局登记在案，但他还是心有余悸。 夏洛蒂夫人浑然不觉自己面前看似自然交谈的人，其实已经做好了随时暴起的准备。 她还处于闲谈的状态中，「他们应该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这么多孩子你也很难承担吧，有没有考虑过把他们送去孤儿院呢？毕竟你这里也不是什么正经养孩子的地方。」 「我觉得还是不用了，」以撒稍微放松了一点，「多谢您的关心。」 在教堂门口捡到安迪的时候，他其实也考虑过这个方法，再这样下去他的教堂马上要成为哥谭人们丢孩子的第二选择了。 只是哥谭市内的孤儿院们实在是无法令人信任。 锻鍊成扒手都算好的了，虽然需要给院里交钱，但起码也教会了一项技能，断手断脚赶出去乞讨的都比比皆是。 「我说的不是那些地方，」夏洛蒂夫人摆摆手，看起来也很熟悉那些所谓的私人孤儿院的德行。 「最近有一家新的公立孤儿院建立了，是市长出资建立的，你可以去那看看，」夏洛蒂夫人说。 闻言，以撒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听起来只会更让人没法信任吧。 夏洛蒂夫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我认识的一个孩子也在那找了一份工作……」 她嘴里的孩子是没法界定具体年龄的，在夏洛蒂夫人眼里，只要年纪比她小的都能够叫做孩子，也就是说这包括了下到零岁上到六十岁的所有人。 以撒心里仍旧不敢苟同，但为了摆脱夏洛蒂夫人的唠叨，就是是是好好好地答应了下来，赶紧送后者出了门。 虽然好像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这其实还是在以撒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在某个对着帐本抓狂的时间里，以撒突然想起了夏洛蒂夫人提起的孤儿院，出于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他决定去考察一下。 假如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再做考虑。 以撒不愿意和孩子们分开，但他也不是非得当这个牧师不可。 ** 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市立孤儿院中卢克正在扫着地。 虽然他在刚开始的时候自以为是被市长发配囚禁到了这里，在心中猜想了多种自己可能遭遇的惨烈状况。 但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还是没有人要来处决他的样子，孤儿院里甚至只有他一个员工。 卢克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他刚把扫把放在门边，就听见门口罕见地传来了门铃声。 这个孤儿院平时只有霍尔先生时不时会来检查一下，同时购置一些消耗品，但前者昨天才来过一次。 卢克满带着疑惑走近与门前相通的对讲机，「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监控画面里红髮绿眼的男人带着不知为何有点虔诚感觉的笑容，他开口回答道：「我是以撒·罗德里格斯，听说你们在招人？」 第58章 哥谭, 市长办公室。 希尔达举着不太常用的办公室座机的听筒，一边听电话另一边的人说话，一边还用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她这个电话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了, 但还是在又过了十分钟之后才有要结束对话的迹象。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威廉士市长。」希尔达手中的笔写下了最后一个字, 「我也很期待与你的再会。」 第94页 把听筒放下后，希尔达靠在办公椅上伸了一个懒腰，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固定姿势让她也有些许疲惫，但好在收穫还是有很多的。 和她煲电话粥的人是不久之前纽约之行中结识的纽约市长, 当时正值纽约大战, 两人在危机关头建立起了一些革命友谊。 后来发现曼哈顿的建筑物损伤惨重, 希尔达就给他推销了自己的建材产业园。 可能是因为纽约市内建材的库存不够，他确实是在希尔达手上另外订了一批，这个电话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处理好尾款的交接。 这一笔的净利润大概在一百万美元左右, 很是给希尔达增加了一些市政厅不会拖欠工资的信心。 但这还不是唯一的收穫。 希尔达只是在通话中随口提了一嘴, 威廉士市长当即就好为人师地给她传授了许多当市长的经验, 尤其是关于如何提升经济水平，增加税收, 俗称搞钱。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 第一个就是严抓偷税漏税, 这个途径还被希尔达打上了星号, 意思是来钱最快。 那当然了，这可是一个完全不需要本金, 也不需要等待回款时间的项目。 经威廉士市长一提, 希尔达才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这段时间突发事件太多, 她都快忘了一个月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税务报表时简直要气笑了的心情。 这帮傢伙为了不交税真是能一点脸都不要啊，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连一栋处于钻石区中心的综合商场，都能说出月收入只有5万美元不到的这种把其他人当成弱智的话来。 仔细想想，这些不交税的傢伙和猫头鹰法庭成员的名单重合度倒是颇高。 希尔达恶狠狠地笑了一下，之前她是没什么办法，现在难道还治不了他们了吗？ 坐在一边的伊万看见这一幕，不禁想要为那些惹到了市长的人祈祷。他在这段时间里常常庆幸，自己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没有站错边。 同为狙击手，伊万自忖是不如死亡射手实力强的，但现在是他坐在办公室里，而对方蹲在号子里，这就是他的选择正确的佐证。 这两个月以来的事实证明，无论是谁，只要成为了市长眼中的目标，那就只有一个结局。 「亚当，」希尔达叫住刚刚处理完文件准备出门的秘书，「帮我通知财政部的负责人，就说二十分钟之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后者点头应允。 ** 蝙蝠洞。 布鲁斯从通向韦恩庄园的密道中下来，虽然他曾经经歷过了很多次被劫持的事件，但每次的笔录还是不能省，磨得他直到黄昏时刻才能脱身。 达米安已经回来很久了，这时正无聊地在单槓上锻鍊体能，见到布鲁斯他才双手一松稳稳落地。 提姆还在韦恩企业安抚员工，主要是因为杀手鳄的出现，区区劫匪已经做不到让这些久经战阵的人慌张了。 「父亲，」达米安向布鲁斯点点头，他走到桌前拿起一张纸，「这是杀手鳄血液的分析报告。」 布鲁斯抬手接过，只一扫就发现了端倪。 「看来那些蛀虫们宣称的也并不全是谎言，」达米安说。 为了保护猫头鹰法庭的议员们不受利爪的追捕，蝙蝠侠对他们进行了保护性监 . 禁。 达米安对此颇有微词，他瞧不起这些顺风时就洋洋得意，逆风时就一败涂地的傢伙们。 「已经确定了市长掌握着对利爪的控制权，现在法庭的致幻药也出现在了她的手里，」达米安双手抱胸，「这应该能在一定程度上证实她确实与猫头鹰法庭有关。」 「但是……」布鲁斯拧眉沉思，他隐约还能感觉到有点不对。 法庭议员们对希尔达的陌生不像是装出来的，但他们绝对也没有全盘托出，特别是掌握着最多秘密的议长还不知去向，更是非常让人在意。 布鲁斯走到蝙蝠电脑前坐下，打开了希尔达的档案，再次对其进行修改。 他犹豫片刻，还是在其中添加了一句疑似与猫头鹰法庭有关，然后在利爪两个字之后打了一个问号。 决定今晚夜巡结束之后再次与法庭的残党们见一次面。 ** 利亚姆·布莱恩这几天过的可谓是春风得意，他那老不死的爹不知所踪，终于轮到他来当这个布莱恩家族的族长了。 几天前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简直就是心花怒放，半点都没有派人去找的意思。 由于他爹，也就是上一任的家族族长生命力过于顽强，也没有传位的意思，利亚姆差点以为自己要在继承人的位子上坐一辈子。 隔着时间与空间，他和康熙的太子发出了同样意思的感嘆：世上岂有四十年太子乎？ 但相比之下，利亚姆就要更幸运一点。 虽然他自己并不清楚情况，但在希尔达的干涉下，利亚姆还是拥有了过一把瘾的机会。 登上族长之位的第一时间，他就组织了家族晚宴，势必要把这个消息通知到认识他的所有人手里。 也正是因为利亚姆一直在忙这些事，所以忽略了突然转手的上一任族长的财产。 甚至就连在族长交接期间，布莱恩家族损失的市场份额，他都不怎么在意。 在利亚姆看来，只要他坐稳族长之位，这些都是可以容后再处理的。 第95页 首领办公室里，利亚姆坐在曾属于自己父亲的位置上，看着墙上挂着的自己爷爷和曾爷爷和曾曾曾爷爷等祖先的画像，决定过两天就把自己爹的脸也给挂上去。 坐实了上一任族长失踪后去世的这个事实。 要不是还没到达失踪销户的时间要求，利亚姆巴不得立刻就让自己爹在社会意义上死亡。 「笃笃，」门口传来两声敲门的声音，厚实的门板让它听起来略显沉闷。 「进，」利亚姆扬声喊道。 走进来的人是利亚姆当太子的时候就跟随他的副手，克里斯。 克里斯的表情有点严肃，他低头问好，「族长。」 即使已经上位有一段时间了，利亚姆还是被这一声叫得浑身舒爽。 「发生什么事了？」利亚姆问，他手里还端着一杯香槟，不知道是不是在暗地里庆祝自己的胜利。 「财政部又派人来调查了，」克里斯回復。 「就这？」利亚姆松了一口气，靠回了椅背上，他还以为是前任族长找到了，现在要让他下台，「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按之前一样办呗。」 「但是新任市长好像不太好对付，」克里斯的表情还是一样的严肃，自从科波特出事，他就一直在关注新任市长的动向。 「新任市长？」利亚姆反问，「市长又换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前前任市长的时候。 只能说他爹不传位给他不是没有原因的，利亚姆对重大事件的敏 . 感度太低了。 克里斯按下想要嘆出的那口气，点点头，「新任市长上任已经两个月了，她的名字是希尔达·霍尔，在她上任期间……」 他想要给自家智商不太高的族长科普一下希尔达的丰功伟绩，好让后者能有点对其的重视度。 但利亚姆一挥手打断了克里斯的讲述，「没关系没关系，就按以前一样做，」他看起来浑不在意。 「但……」克里斯还想再抢救一下。 利亚姆却已经挥手赶他出门了，「就算新市长再厉害，我们给出的帐本也是天衣无缝的，她总不能来强的吧？」 他还故作有趣地开了个玩笑，「她是市长，又不是强盗。」 克里斯还想说话，但他刚要张嘴，利亚姆就阻止了他。 「好了好了，不用担心，我看你有这个时间不如注意一下上任族长的去向，」他说到这个话题倒是认真了，「如果他没处于失踪状态了，那么我需要你帮助他一直在这个状态中。」 「……是。」 克里斯走出办公室，反手把门给带上之后，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要不要换个老闆。 ** 几天后，市政厅，市长办公室。 财政部的负责人薇薇安站在市长的办公桌前，抹了一把冷汗，她刚刚才把这几天的调查报告上交给市长。 在之前市长下达命令的时候，她就劝过了，但市长还是坚持这样做。 现在结果果然不出薇薇安所料，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傢伙肯定是有问题的，但调查结果就是显示出其交税满额了。 市长拿着报告仔细研究了几分钟，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薇薇安的冷汗出得更凶了，生怕她是气得精神出了问题。 市长抬起头对她说：「没事了，薇薇安，你可以走了。」 她听起来倒还是挺正常的，举起了手中的报告，「这个就先留在我这里，作为一份名单。」 名单？什么的名单？ 薇薇安满怀疑惑地走出了市长办公室的大门。 第59章 月色隐入云中, 树影沙沙作响。 希尔达站在布莱恩家族大宅的栅栏式铁门前眺望，远处建筑的轮廓在漆黑的夜色中若隐若现。 她双手抱胸，思考自己应该以一个怎么样的方式出场才会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让这些傢伙心甘情愿地还钱。 相比于希尔达曾经到访过的铁桶一般的法尔科内家族别墅，布莱恩家族的安保水平只能说是乏善可陈。 寥寥可数的几个负责夜间巡视的保镖已经全都倒在了希尔达的脚边，现在她出入只如无人之境。 甚至都不需要其他人的辅助。 看来就算是传承多年的家族在这方面的经验也和黑 . 帮没法比较。 犹豫了几分钟, 希尔达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一种方法。 她俯下身从看制服样式应该是保镖队长的人身上摸出了一串钥匙, 单刀直入地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保养良好的铰链顺滑地移动打开，布莱恩大宅无声地向袭击者张开了欢迎的怀抱。 在建筑主体前的是一片低矮的树篱迷宫，其间零零散散地设置了一些散发着昏黄色灯光的路灯。 虽然出于美观的考虑，这片迷宫的高度并不足以遮挡人的视线, 而且整体在灯光下呈现一片墨绿色, 但还是让希尔达联想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无聊记忆。 这让她不禁有些手痒。 等到希尔达终于通过迷宫之后, 这片景观的外表可以说是完全变了个样，哪怕是把设计师本人拉来，多半也是绝对看不出这片狼藉曾是自己的作品的。 想来下一任的布莱恩家主也是时候该考虑一下更改自己家的传统造景了, 草坪就很不错。 自从正式踏进布莱恩家族的领地范围开始, 希尔达就一反此前安静隐秘的行事准则, 恨不得是敲锣打鼓，要昭示天下她的到来。 第96页 正如希尔达所愿。 这么嚣张的气焰自然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 布莱恩家族的家族成员们也不都是小聋瞎。 灯光从第一层开始逐渐亮起, 把站在别墅前的希尔达浑身上下都照的一清二楚。 别在她腰间腿侧的武器在强烈的光照下反射出了凌冽的寒芒。 只有最顶层的窗户仍旧处于黑暗的状态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处的地点太高了所以才没注意到地面的动静。 希尔达步伐不停, 一脚踹开了别墅的大门，金属的门闩在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后彻底被损坏。 门内的人都是一副全阵以待的态度, 每个人的袖口都装饰着布莱恩家族的家纹, 甚至包括穿着制服的佣人们。 新任家主的亲信克里斯当仁不让地站在最前方作为领头人, 在这个利亚姆不在场的时间里，他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克里斯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摇大摆的袭击者，厉声问道：「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和他的老闆利亚姆也别大哥笑二哥了，一个不关注政治一个不关注义警，都有点问题。 「呃……」这个问题还真有点问到希尔达了，一般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回答要么是刺客要么是市长，但是现在她一个也不想说。 「……你就当我是雷锋吧。」最后希尔达憋出了这么一个回答，还暗地里在心底补充，是个帮助构建正常收税秩序的雷锋。 「雷锋？」克里斯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异国的见义勇为典范，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他大概是在脑子回想了片刻，但还是没有什么头绪，索性就直接略过，「你的目的是什么？」 希尔达没回答，她懒得再在这里继续这个一问一答的程序了，显得她好像是个业务员。 「你们的新任族长在哪？」她干脆地问，想要建立威慑有什么能比直接针对对方的最高领导来得有效呢？ 对面明显有几个人神色一凛，多半是在猜测为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知道他们家族的内部事务。 能不知道吗？布莱恩家族的前任族长现在估计还在希尔达的工厂里加班呢。 猫头鹰法庭的三个成员在被投入了建材产业园之后，陷入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水深火热中。 工厂里的每个人的任务都是按照各人最大体力的限度制定的，即使是那些在他们之前就入园的前辈们，在每天完成任务后也都是一副筋疲力尽的状态，更别提这些养尊处优良久的法庭成员们了。 可以猜测到，肯定是会有偷奸耍滑的，也肯定是会有耍赖不干的。 在产业园里负责监视的利爪向利爪斯特林回报了这个问题，然后才辗转到了希尔达的手上。 当时她还在琢磨城市工程，无心在意这些手下败将，听见消息之后浑然不在意地吩咐道：「干不完活就让他们加班，直到干完为止。」 这句话希尔达是说得很爽快，但是自此，法庭三人组再也没有在凌晨两点之前离开过流水线。 听见问话，克里斯神色警惕，右手悄悄向后腰摸去，那里是他别枪的地方。 他必须占据这个主动性，并不是家族里的所有人都服气利亚姆当上家主的，光是摆明车马反对的就有三四位。 只是因为上任族长的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才让第一顺位继承人利亚姆紧急上了位。 克里斯的余光已经瞄到有人似乎要跃跃欲试了。 这是利亚姆的大祸临头，却可能成为其他人的机会。 在他的指尖感受到一丝金属凉意的那一刻，克里斯拔枪就打算射击。 作为一名曾经的功勋僱佣兵，他的拔枪速度已经很快了，不知有多少对手死在他的速射之下。 但希尔达的速度比他更快，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飞刀穿透身体刺入了克里斯的右肩胛骨缝。 这让后者顿时失去了对右手的控制能力，手中紧握着的手 . 枪落地。 不过这并不是结束，虽然不太熟练，但克里斯的左手也是可以开枪的。在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也绝无打不准的情况发生。 早在右手准备射击的同时，克里斯左手的衣袖也一抖，藏在袖子里的勃 .朗 . 宁m1906袖珍手 . 枪就悄然落入了手中。 但这也没逃过希尔达的视线，在鹰眼范围内，所有关于遮蔽、隐藏的战术都是绝对无效的。 另一把飞刀隔着袖子准确地嵌入了枪身，切断了扳机的传动零件，废掉了这把声名赫赫的「特务手 . 枪」。 见状，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留着两撇可笑小鬍子的中年男人。 「我知道族长的所在地，」小鬍子说。 「你！」克里斯急道，这个人是前任家主的兄弟之一，也是利亚姆最大的竞争对手。 「在哪？」希尔达并不在意这么多，她只要得到答案。 小鬍子刚要开口，在他身边就突然冒出了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 利亚姆一派在场的也并不是只有克里斯一个人。 瞬间，大厅里的人们就以派系为单位分成了好几堆。 希尔达有点不耐烦，她不是来这里看家族内讧的。 但眼看着他们就要当场打起来了，希尔达心说有没有点一致对外的态度啊，活该你们衰落真是。 无奈之下，她捡起了克里斯掉落的手 . 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第97页 在哥谭沉淫日久，虽然她现在精准度还是堪忧，连人体描边大师的水平都很难达到，但用于威慑还是可以的。 巨大的枪声终于把这些人给镇住了，纷纷扭头看向被忽视的希尔达。 后者皮笑肉不笑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你们的族长在哪？不要逼我动真格的。」 一旁克里斯的肩膀大概不太同意这句话。 场面一时之间冷了下来，小鬍子看起来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在克里斯的目光逼视之下还是闭上了嘴。 这个局面一直持续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可能是这个睡眠质量过于优秀的人总算是被枪声给吵醒了。 「什么事啊？怎么半夜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来人抱怨道，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正是现任族长利亚姆，他甚至还穿着睡衣。 见状，小鬍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指向了楼梯上的人，「就是他！」 克里斯被这个主动羊入虎口的老闆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但还是大声喊道：「利亚姆！快跑！」 同时主动迎上希尔达，克里斯在肢体健全的时候就打不过希尔达，更逞论现在还失去了惯用手。 后者顺手就把他给按倒磕晕了，还从他身上收回了自己的两柄飞刀。 利亚姆虽然有点懵逼，但是还是下意识地听从了指示，只是他虽然主观上有逃离的愿望，但是客观上的条件并不允许。 还没跑出两步路，就被希尔达给追上一脚踩翻在地了。 利亚姆的战斗力几乎为零，连克里斯都无法与希尔达相抗，就更别提他了。 希尔达拖着利亚姆的领子走回大厅，其他人都报以注目礼，小鬍子似乎眼中还暗含喜悦。 她本来想就这样离开，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这一趟根本就没起到什么震慑的作用，似乎还当了一次别人的枪，这与希尔达最开始的目的完全相悖。 希尔达站定想了想，其他人原本以为这个瘟神终于要走了，正要松出一口气，见状又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干脆先放下了利亚姆，然后把之前跳得最欢的小鬍子也放倒了，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之下，一手拖一个走出了大门。 在希尔达走远之后，其他人才敢靠近大门，门口只留下了一张纸条，似乎是他们家族交税的最新报告？ 第60章 当一般人遭遇了绑架事件, 他们的家人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第一个答案一定是报警。 戈登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看来哪怕是不一般的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事件发生的次日一早，他刚刚到达哥谭总局, 就见到了已经等候多时的克里斯。 后者肩膀上还吊着用于临时固定的绷带，表情紧绷，自我介绍说是布莱恩家族的代表。 戈登迷惑极了。 他虽然不认识克里斯, 但是布莱恩家族还是知道的。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 这类古板的传统家族处理事务很少会涉及到官方的力量，他们一般都更倾向于使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家规甚至会大于法律。 上一次出现类似的情况好像还是卡迈恩·法尔科内说要自首，难不成面前的这个傢伙也良心发现了？ 戈登带着满脑子的问号把克里斯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又怀着新的疑惑把他带到了讯问室做笔录。 讯问室的单向玻璃背后, 戈登抱着胳膊听里面警员的问话, 在这一件事上，克里斯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感觉真的很想把自家的族长找回来。 据克里斯对绑架犯的外貌描述, 戈登总觉得这个劫匪好像有些熟悉。 他犹疑了几秒钟, 还是选择联繫了自己知道的唯一一个可能与之相关的人, 虽说这个关系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接到这起电话的时候希尔达正在听利爪斯特林的报告，她右手握拳示意后者暂停。 利爪斯特林立即噤声。 「戈登局长？」希尔达有些意外, 她有段时间没有联繫哥谭警局了。 「是吗？真为他们感到遗憾。」希尔达眉毛一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绝对和此事相关, 也就是仗着戈登此时看不到她的表情。 希尔达心说没想到布莱恩家族居然会去报警, 他们自己的屁股恐怕都还没擦干净吧。 「呃……这我怎么会知道，」希尔达一时有些语塞, 「你不会也把那些小报上的消息当真了吧。」 在这段时间流传的哥谭娱乐新闻当中, 除了黑面具疑似与她有些不正当的关系, 刺客作为当晚出现的另一个重要角色，也没跑脱。 只不过是因为相比之下黑面具的名头更响，所以后者受到的关注较少而已。 电话那头戈登尴尬地笑了两声。 「行，只要我有相关的消息。」 这段时间里希尔达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好在隔着电话线也没有给她留下太多发挥的机会。 「或许你可以去问问蝙蝠侠？他们义警之间应该会有联繫吧。」希尔达建议道。 这下轮到戈登说不出话了，虽然他使用蝙蝠灯和蝙蝠侠联繫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但在自己的顶头上司面前谈论到这个还是略有些尴尬。 「我还有些事要忙，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希尔达说。 第98页 「好的，再见。」得到回覆后她把听筒放回座机上，示意利爪可以继续了。 戈登肯定没料到市长在忙的事务的内容。 在所有不老实交税的家族中，只有布莱恩家是她亲自到访的，其他的都由利爪代劳。 在上次失手之后，利爪们痛定思痛，勤练绑架技巧，这次行动更是有着希尔达的优秀范例，并没有意外发生。 希尔达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的建材产业园中想必已经出现了几对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之间的感人重逢。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希尔达的建材产业更是需要他们一家人的共同建设啊。 ** 薇薇安在两天内再一次收到了市长的召唤，她在门口踌躇不定，内心始终感觉有些揣揣不安，导致一直没敢敲门。 她相当怀疑这次召唤是市长在回味了这么久之后，还是觉得收不上税都是因为她办事不利，决定要给市政厅换一个能力更强的财政部负责人。 还没等到薇薇安下定决心，办公室的厚实木门就突然打开了，她受到惊吓般地后退了一步。 好在这扇门是向内开的，这才没磕上薇薇安的头。 亚当的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向她比了个手势，让出了一条路，「怀特女士，请进。」 薇薇安僵硬地点了点头，走进了刑场，哦不是，是市长办公室。 市长就端坐在办公桌前，看起来是等待已久。 新装的顶灯虽然不如以前的枝形吊灯华丽，但光线更加温和，明亮的灯光将整个办公室照的亮堂极了。 见到薇薇安的身影，市长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薇薇安在心里默念，不是很抱歉不是很抱歉不是很抱歉，千万别是很抱歉啊。 这个开头基本是每个老闆想要裁员时都会採用的万能句子，在三次被裁之后这句话都快要成为薇薇安的心里阴影了。 好在事情并没有像她想像的那样发展，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 「薇薇安，我需要你派人再进行一次税务审查。」 听清楚命令的内容之后，薇薇安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脑中又冒出了一股微妙的绝望感。 难道之前调查的结果还没有让这位新市长认识到现实吗？哪怕一天审查十八回也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啊！ 薇薇安恨不得使劲抓住市长的肩膀前后摇一摇，看看能不能摇出她脑子里的水，但她不敢。 「距离上次调查的时间甚至还没过四十八小时，我们……」薇薇安为了自己的仕途，试图劝阻市长再继续做无用功。 在市政厅这么久，她秉持的行动准则就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虽然听上去有些对城市不太负责，但这确实让薇薇安保住了自己的第四份工作，甚至还得到了升职，其他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后者却好像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抬手阻止。 「只管去做，我相信我们这次会得到不同的结果的，」市长的语气非常笃定，似乎已经看见了未来。 「好吧。」薇薇安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但也只好说。 下属的职务范围不也包括了包容时不时就会突发奇想的上司吗？ 「很好，我相信你，」市长说。 薇薇安做不出任何表情，她心说你到底相信我什么？我可以改。 市长交代完工作后就摆摆手示意薇薇安可以离开了。 要说从行事风格上来看，新任市长与上任的一个很显着的区别，就是不爱说废话。 薇薇安无话可说只好转身走人，明明只和市长交流了不到十分钟，她却感觉自己被弄得灰头土脸的。 几小时后，薇薇安就收到了自己这辈子最快得到结果的调查报告。 按照这个速度推算，哪怕是派遣的调查员一路绿灯，没在交通上浪费任何一秒。 那也得是他们刚一到达目的地，立刻就得到了结果，才能在现在这个时间里送到薇薇安手上。 似乎这些人就等着市政厅的这起税务调查，早早就准备好了资料，其配合工作的态度之积极都能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被夺舍了。 怎么说呢，与其将这种行为称之为配合调查，不如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为市政厅送钱。 「你确定这是最新的报告？」薇薇安勐地站起身不敢置信地再一次问道。 在她面前站着的副手看起来也和她一样震惊，但还是点头如捣蒜的表示确定。 薇薇安这才打开手上这打刚刚列印出来，甚至摸上去还带着些热意的纸。 虽然她的人生准则令人无从置喙，但专业水平还是有的。 薇薇安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偷税漏税惯犯不仅一次性补上了多年来的未缴满的税额，甚至还主动把罚款也交上了。 在哥谭，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和太阳从西边出来差不多。 而且考虑到超人的存在，没准现在后者实现的概率还要更高一点。 薇薇安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茶杯，想要喝口水压压惊，送到嘴边才发现杯子早就空了。 她只好又故作自然地将其放下。 「那我，现在就把这个交给市长女士了？」薇薇安语气发飘。 副手知道她震惊之下在自言自语，并不是真的在徵求自己的意见，只是默不作声地替薇薇安打开了门。 第99页 ** 薇薇安不久前提交的报告就放在希尔达右手边第二个抽屉内。 她在自己笔记的第一项旁边打了个勾，表示这项已经完成了。 如果没有超反出来捣乱毁灭城市，或者外星人入侵地球弄出个哥谭大战的话，市政厅现在的财政储备短时间内应该是不需要担心发不上工资的事了。 希尔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目光下移，看向第二项目标：发展第三产业。 其实当时威廉士市长的建议是一二三产业同时发展，但是之前就说过哥谭没有发展农业的条件，林业牧业也够呛，最多就是能展望一下海洋渔业。 但这个产业经过多年的发展，现在已经趋近饱和了，希尔达也没有和渔民们争夺利润的意思，所以直接就放弃了第一产业。 第二产业里希尔达也已经有一个建材产业园和g了，目前她还没有继续增加的计划。 以希尔达喜欢尝试未知的游戏玩家本性，只有尚未涉及过的第三产业才是她现在的目标。 这个想法出现在希尔达脑子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市政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赤贫阶段，好不容易脱贫了却也得把钱花在其他的刀刃上，没有给她施展的机会。 现在终于到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了，希尔达兴奋地用力一握拳。 第61章 东风恐怕还得再稍等一会儿, 希尔达需要先去做个任务。 日暮黄昏，夕阳西下，几只乌鸦从树梢边飞过, 只留下一些粗劣沙哑的叫声。 希尔达斜靠在墙边等待着委託人的到来，她右手的手指扶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食指指尖不耐烦地不断敲打。 这位委託人着实是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但考虑到上一次送信任务的情况, 希尔达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别有太多要求。 几分钟后，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人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并逐渐靠近希尔达。 来者穿着一整身看起来就不适合跑步的西装，浑身的气质颓靡, 看起来倒像是个卖不出去货的差劲推销员, 而且衣服还灰扑扑的, 似乎是在地上滚了几圈。 但相比之下更显眼的问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在黄昏时段还要带着一副镜片漆黑的墨镜，不禁令人怀疑其究竟能不能看清楚路。 以他已经走到希尔达面前却还没停下脚步的行为来推测, 估计应该是看不太清的。 「嘿, 停下！」希尔达伸出手拦住了这个一心前进的傢伙的道路。 他把墨镜稍稍向上推了一点, 露出自己的眼睛，这才认出了希尔达, 以后者现在的着装风格, 倒也是件挺稀奇的事。 「是送信的人吗？」墨镜男试探性的询问。 希尔达随意地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还在不断地在墨镜上巡梭, 想要看出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奥秘，让人这么捨不得摘下。 「太好了, 给你！」墨镜男的语气相当激动, 如蒙大赦般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封信, 塞到了希尔达的手里。 希尔达两个手指捏着这封信，看面前人的反应感觉这不像是封信，倒更像是个快要爆炸的炸弹。 「信就交给你了，请务必送达。」墨镜男吐出口气，自觉甩出去了一个大包袱。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他马不停蹄地转身，好像就准备这么离开了。 「稍等一下，还有一个问题，」希尔达研究了又研究，还是感觉他带的就是副普通的墨镜，实在是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你这是某种行为艺术吗？」 她边说边指了指墨镜。 墨镜男原本紧张地看着她，在发现不是要将信还给他之后才放下心来。 「怎么可能？」墨镜男苦笑了一下回答，「这就是老闆的要求而已，他说这样看起来比较有气势，一点也不考虑实用性。」他听起来也对这样奇葩的要求满腹怨言。 希尔达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除了卖墨镜的，什么样的老闆会有这样的要求。 「现在你并没有在上班时间吧，也要遵守规定吗？」希尔达又问。 「没办法，只能抓紧时间多锻鍊一会儿，省的夜里撞树。」墨镜男一摊双手，显得非常无奈。 行吧，希尔达缓缓点头，目送着墨镜男的身影远去。 看到一半，她不禁微微撇开头不忍再看，因为后者现在正坚定不移地大步朝着一根电线桿走去……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一声惨叫响彻天际，紧接着的就是对一个叫做「奥维德」或者「奥伍德」的人的反覆咒骂。 任务信到了希尔达手上之后，系统文本就自动读取了信的内容，她相当自然地就看了起来，完全没有自己在侵犯别人隐私的自觉。 信的内容不长，但其中夹杂着大量的哥谭俚语，要不是希尔达之前很是跟红头罩恶补了一番相关词彙，她也是弄不明白的。 总结一下，信是送给一个叫肯尼的人的，落款是奥维德。 奥维德似乎和这个肯尼约定了一起做某件事，但是肯尼突然退缩了，于是奥维德就写了这封信用来唾骂他。 唾骂的用词相当广泛，从上到下依次对肯尼的十八代祖宗进行了问候，还格外关照了他的亲生父母。 希尔达微微皱眉，都被这丰富的词彙量惊到了，她觉得以口吻来看，这封信倒不像是那个倒霉催的墨镜哥自己写的，他恐怕也只是转交而已。 第100页 怪不得墨镜哥一副摆脱了大麻烦的德行，以哥谭人普遍的行事风格，可完全不讲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习俗，气上心来直接拔枪射他也是很有可能的。 现在这封炸弹就层层外包到希尔达的手上了，好在她并不担心被人一枪打死，偏头瞟了一眼系统地图上目标的所在地，就翻身上了机车也离开了。 ** 与此同时，希尔达的目标肯尼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握在一起的双手，久违地感觉到了自从他当上帮派老大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紧张。 换了是谁站在这位几乎掌控了哥谭整个地下世界的大佬面前，恐怕都是这个反应。 这是间十足奢华的办公室，水晶吊灯与雅士白的吊顶相得益彰，从酒柜到办公桌都是从义大利空运来的古董家具，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古龙水气味。 几十个小时之前，这间办公室还是属于肯尼的，他是在这里吆五喝六的主人，但现在却只能像个新加入的小弟一样期期艾艾的等待指示。 新任主人现在坐在宽阔的办公椅上，穿着机车靴的双腿自然地架在桌子上，一把匕首在他的指间翻飞舞动，像是银色的蝴蝶。 「说说吧，你之前的计划是什么？」在肯尼的宽松裤子也快要掩饰不住他的腿抖之前，新主人开口了，他的声音经过头罩的过滤后带了些无感情的机械意味。 「冤枉啊老大，都是奥维德那傢伙一个人的主意，我只是被他忽悠了，」肯尼一副后悔的表情，他的声音更是只能用痛心疾首来形容。 这演技可比希尔达强多了，看来他就算以后当不了□□分子了，也能吃一吃演员这碗饭。 肯尼看不出红头罩的表情如何，但在后者手里突然停止转动的匕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层冷汗。 红头罩的手段早就在道上传遍了，肯尼自认自己是很不想成为旅行袋里的一颗人头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想再继续说，但几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他们。 两人都迅速扭头看向窗外，扒在那里的是来完成任务的希尔达，见没人有动作，她就又敲了几下窗户。 红头罩站起身，为希尔达拉开了玻璃窗上的栓销，后者胳膊一用力就翻进了房间里。 「我是来送封信的，」没等红头罩发问，希尔达就先一步交代了自己的目的。 鑑于办公室里这时除了她自己之外就只有两个人，希尔达把信飞到了红头罩以外的那个人手中。 在这一瞬间，系统消息准时到达。 [送信任务—谗慝之口已完成] [+1000点] 肯尼拿着信有些不知所措，在红头罩面前拆也不合适不拆也不合适。 直到红头罩冲着他微微点头，他才敢打开信封。 希尔达原本完成了任务就打算直接离开，免继续打扰红头罩干活，但后者出言拦住了她。 「等等，你来的正好，这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红头罩抬起右手在空中招唿了两下。 希尔达：？ 她疑惑地转过身，正好看见肯尼被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这个反应倒是不难理解，任何人被这样痛骂，差不多也都是这个反应，但他的下一个动作就有点奇怪了。 肯尼「刷」的一下把信摊开，反过来展示给红头罩，「老大你看，奥维德那傢伙还不死心，在我退出之后，」他还在退出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自己一个人也要对航运下手！」 除了在一开始看见信时条件反射的暴怒，肯尼在反应过来之后甚至是感谢上天让这封信及时送到，能转移一下红头罩的注意力。 希尔达在听到「航运」这个关键词之后眉头一挑。 对航运下手？谁有这么大胆子，不知道现在哥谭港就是市长的禁脔？ 红头罩没想到信里的内容正好和目前的问题相关，他狐疑地看向了希尔达，不知道是不是后者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希尔达摇摇头，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只是送信而已。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站位，只不过现在红头罩身后还站了一个虎视眈眈的刺客。 肯尼咽了口口水，开始解释，「从十几天前市政厅掌控港口开始，走私违禁物品的航运通道基本上就都断了，奥维德的帮派就是靠着这个发的家，他哪能忍啊……」 红头罩冷笑一声，「只有他吗？」 「也有我也有我，」肯尼点头哈腰地回復，「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们帮派都归了红头罩老大麾下，哪里还敢干这种事？」 「后面呢？继续啊。」希尔达不耐烦的催促道，想知道这些傢伙计划对自己的港口做什么坏事。 「后来奥维德就拉上了我，准备合伙袭击一条有准运证的船，从上到下都换成自己的人手，再继续做生意……」 肯尼见希尔达的拳头逐渐握紧，生怕挨打，连忙澄清道：「我当时真的反对了，这个计划太异想天开了，几乎不可能实现，但奥维德一意孤行，后来红头罩老大就来了，我就弃暗投明彻底退出了。」 他做出个无奈的手势，「只是以这封信来看那傢伙还是不打算放弃，早就听说他们家族有遗传精神病，现在看来确实有这个可能。」 希尔达的脸色黑的可以，她上前两步，「告诉我，你们的计划定在什么时候开始，还有，这个奥维德的帮派驻地的地址是哪里？」 第101页 第62章 月黑风高夜, 杀人放火天。 奥维德目光缓缓地扫视过面前自己的手下们，一群西装墨镜男不由得将身体站的更笔直了，其中排在第一排左数第一位的人就是不久前才和希尔达见过的任务发布者。 他在这里倒是显得非常合群, 一点也不突兀。 检阅过自己的队伍之后，奥维德满意地拍了拍手，宣布道：「再过十分钟就正式开始行动, 你们都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吗？」 「明白！」众人齐声回答道。 「很好, 现在解散。」 奥维德转身向着自己的座驾走去，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做最后的检查，主要的检查对象是后备箱里的武器们。 不久之后，一列灭着大灯的车队趁着夜色向港口驶去。 哥谭港是二十四小时运行的, 工作活动昼夜不息, 地面上明亮的灯光将天边飞过的候鸟都映上了一层闪耀的光泽 只有一艘正处于休整期间的船只才停靠在较为冷清的角落里, 而这艘船正是奥维德的目标。 到达目的地后，奥维德再一次命令下属们进行列队，本来这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强迫症的一次例行公事, 但没想到却真的发现了人员的缺席。 「他们几个人呢？」奥维德烦躁地质问道, 他非常讨厌自己的计划被迫变动。 黑西装们面面相觑, 墨镜下的眼睛使劲眯着，试图辨认出究竟是少了哪些人。 好在隔壁港口的灯光透到这里多少带来了一些可见度, 没过多久, 一个站在后排的人就揭晓了谜底。 「我知道头儿, 是贾斯汀他们几个, 坐在最后一辆车上的，」这个发现者大声喊道, 「他们肯定是半路上跟丢了。」 这倒也不能全都怪他们, 今夜的月色本就暗淡, 这还是奥维德选择今晚作案的重要原因之一，再加上没有车灯的照明，走错路再正常不过了。 其他车偏航了还能有着后一辆的提醒，但排在末尾的可不就只能在错路上越走越远了。 奥维德深感丢人，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这个不让打灯的命令还是他自己下的。 「现在给我联繫他们，十分钟之内出现在我面前！」 「是！」发现者被奥维德的吼声下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拿出了手机。 幸亏奥维德最开始选择集合的位置离港口本就不远，不然他在这里等到第二天早上也未必能开始行动。 好不容易全员到齐之后，奥维德抬起左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手錶，距离他预定的行动开始时间还有七秒钟。 七、六、五、四…… 奥维德在心里默默倒数，其他人也知道自己老大的这个毛病，全都噤声肃立。 三、二、一！ 他举着的左手顺势下噼，命令道：「行动！」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奥维德想像的那样发展，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穿透性很强的声音镇住了他们。 「不准行动！」 这句话是希尔达在情急之下喊出来的，她握着车把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时间实在太抢了，他们几乎是卡着最后一秒赶到的现场。 肯尼报出来的袭击时间就是今晚，但希尔达觉得在帮手退出之后，奥维德为了求稳应该会推迟行动，于是选择了直接去帮派驻地，试图给他来个攻其不意趁其不备。 谁料却扑了个空，这个犟种居然完全没打算调整计划，就决定这么硬上。 被迫随侍一旁的肯尼本来想说我早就说过了，但是这句话还没出口就被红头罩用逼视的目光给瞪回了自己的肚子里。 红头罩声称奥维德无视他命令的行为是对他威严的严重挑衅，需要给其人一个深刻的教训才能维持住红头罩的名声，于是主动参与了希尔达的这次行动。 来捣乱的三人组，准确地说是两人组外带一个拖油瓶，虽然人还在三百米开外，但奥维德的黑西装属下们却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奥维德脸都快气绿了，要是眼神能杀人，现场恐怕已经血流成河了。 他大怒道：「动啊！究竟谁才是你们的老大？！」 其他人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太清楚眼神，但是听力在这种情况下倒是变得更敏锐了，将奥维德语气中的沖天怒火接收得一清二楚。 纷纷浑身一抖，开始按照制定的计划行动起来。 就拖延了这么一小会儿，希尔达几人已经近在眼前。 肯尼指着奥维德大喊，「就是他！」 他发挥的作用基本上等同于一个人脸识别机器，然后等希尔达和红头罩注意到之后，他就火速蹲到了一侧的绿化带里。 这倒不是因为肯尼知道系统出品绿化带的厉害，正常人谁会注意这个啊，他这纯粹是利用了哥谭人对于过激环保主义者毒藤女的畏惧。 当然了，在希尔达的悉心照料下，毒藤女肯定是没法越狱的，哪怕是在最忙的时候，她都要每三天去一次阿卡姆。 但这点除了蝙蝠家和阿卡姆人员之外恐怕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肯尼很有自知之明，而且非常惜命。 在这种场合，身上只有一把枪的他，战斗力约等于零点五只鹅，或者两个柔弱书生，还是别瞎折腾的比较好。 希尔达翻身下车，直冲奥维德，她还是一贯的擒贼先擒王思路。 后者果然是强迫症病得不清，都这样了还不命令下属来援， 第102页 红头罩活动了一下脖子，软组织的碰撞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响声，他从绑在大腿上的枪套里抽出双枪，准备清一清小兵。 哥谭人都是美式居合的高手，这点也体现在了奥维德身上。 他的武器是一把史密斯韦森m500左轮手 . 枪，口径惊人，这把枪装填的是.500的马格南弹，一般都被用于狩猎之中，在同等距离下比伊万的那支瓦 . 尔 . 特wa2000狙击步 . 枪威力都要更大。 也难怪下属们都走得这么利索，希尔达原本还以为是奥维德这个老大当的太不得人心。 奥维德不知道从身上的哪个地方就突然摸出了这把堪称「手炮」的武器，然后将左手直接放在了击锤上，这是西部牛仔惯用的速射技巧，能够有效地提升射击速度。 他曾经也有一个牛仔的梦想，虽然现在是破灭了，但从他的习惯上还是能看出以往努力的影子。 虽然命令其他人带了墨镜，但奥维德自己没带，这让他能够相对清楚地看见希尔达的身影。 第一枪完美命中，奥维德松了口气垂下了握枪的右手。 以m500的威力，甚至能将非洲象一枪毙命，更别提目标只是普通人类的时候了，就算只是擦着碰着，恐怕也得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但希尔达只是怒骂一声，因为这一枪就打掉了她三分之一的血条，不过也仅仅是三分之一而已。 她抽空灌了一瓶药补满血条就继续向着奥维德袭击而来，中间耽搁的时间不超过五秒。 奥维德瞳孔地震。 只是他作为哥谭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接受能力还是比伊万要强得多，愣了几秒就又抬起了枪口准备再次射击。 然而m500为了威力牺牲了便携性，枪身足足2.32公斤的重量让它比其他枪枝的射击准备时间要更长一些。 可是这时袭击者和他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半米了。 奥维德当机立断把左轮手 . 枪直接当作板砖往希尔达脑门拍去，另一只手从裤腰上抽出来一把匕首，以最顺手的方式向前捅去。 希尔达身形急停，左手撑住了奥维德的手腕，阻止它再继续下落，同时整个身体向前弯下形成一个弓字型，避开了两处攻击。 奥维德试图收手回退，但希尔达没有如他所愿。 她的左手用力一拧，奥维德吃痛松手，这把声名显赫的左轮手 . 枪就落到了希尔达手里，她随手把枪往腰带里一塞，准备待会儿送给红头罩，以感谢他的帮忙。 虽然希尔达对枪的了解相当有限，但能一下打掉她三分之一血量的枪肯定不是什么a货。 自从m500落入敌手，奥维德就一直用惊慌的目光看着希尔达，他自己武器的威力他是非常清楚的。 虽然不知道希尔达是什么妖魔鬼怪，但要是换他来挨了这一枪，估计连说遗言的时间都没有。 奥维德这完全是多虑了，希尔达到现在也就刚刚能操纵自动□□而已，命中率还相当堪忧，更别提这射击之前还要拨动击锤的左轮□□了，她连用都不会用。 现在奥维德武器转手，希尔达无法使用，两个人应该要进入到了冷兵器肉搏阶段中。 但前者似乎还有后招，只见奥维德用力将眼睛闭得死紧，还没等希尔达明白他这战斗中闭眼是个什么找死新方法的时候，他就快速地从兜里掏出了一颗长得像手榴弹的东西顺着地面滚了出去。 「手榴弹」还没滚出两米远就爆炸了，瞬间刺眼的强光就伴随着巨大的噪音同时出现了。 原来这是一颗□□。 强光对希尔达无用，噪音表现在她身上也只是血量的下降，虽然这是希尔达第一次遇见这种炸弹，以至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这对她的影响也并不大。 她的同伴红头罩，其头罩的设计本就有考虑到这类情况，也无甚大碍。 至于肯尼，他并不重要。 反观奥维德一方，情况就不太妙了。 虽然他们因为或闭眼，或有着墨镜的防护而不受强光的伤害，但是噪音可是丝毫没有减弱地冲击了他们的耳膜。 在奥维德掷出□□之后，现在场上一共存在着一个聋盲者，两个健全人和三十九个聋子。 第63章 在战斗中听觉是与视觉同等重要的感官, 甚至在某些环境中还要比后者更加重要。 而现在这个乌漆墨黑的港口一角显然属于其中之一。 在奥维德毫不犹豫地对己方造成了重击之后，希尔达的胜利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闪 .光 .弹的效果虽强，但也并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 肯尼在恢復了视听之后终于愿意从草丛里跳出来了。 「我早告诉过你这样是行不通的，你偏不信，现在看吧。」肯尼熘达到被绑住的奥维德身边, 沖他说道。 这缺德傢伙的马后炮行为把后者气得够呛, 但无奈现在形势比人强，只好把眼睛一闭假装自己还是个聋子。 「够了，」红头罩的机械音让肯尼立马站直，不敢再嬉皮笑脸的。 在这场战斗中, 肯尼的作用约等于自行车对鱼的作用, 那就是没有作用, 他却似乎表现得自己好像是居功甚伟一样。 见肯尼老实了，红头罩扭头看向希尔达，「gcpd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你……」他边说边用食指在她和地上的帮派成员们之间点来点去。 第103页 红头罩现在还在警方的通缉名单上, 和他混在一起显然并不是什么会给gcpd留下好印象的行为。 「我马上就走, 」希尔达点点头表示了解，紧接着一把拽起奥维德的领子, 「他就先归我了。」 奥维德这下没法继续装死了, 他勐地睁开眼睛, 义正词严地说：「什么就归你了, 你这人讲不讲法律啊。」 与其落到不知底细的希尔达手里，他宁愿去蹲几年班房。 红头罩都被他逗乐了, 几声笑从头罩里泄露出来, 「这时候你倒是又懂法了？怎么刚才意气风发要劫船的时候你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走吧, 成步堂。」希尔达忽视奥维德的挣扎将其拎起转身就走。 但是没她走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 「差点忘了，」希尔达从腰上拔出了那把硌人的m500左轮丢给了红头罩。 后者将其一把接住，打量了两眼之后惊喜地「wow」了一声，作为一名枪械专家，他自然也认识这位在全世界威力最强手 . 枪大赛中都能保二争一的选手。 「哪来的？」红头罩问，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他自然也知道希尔达对于冷兵器的热爱。 「是我的！」奥维德不满希尔达这么自然的处理自己的武器，大喊道。 希尔达抬起右手一个手刀把他敲晕，「反正它现在是你的了。」 红头罩以一声口哨回应。 ** 奥维德最后被利爪带去了建材产业园，和来自猫头鹰法庭的同伴们一起为希尔达辛勤工作。 而且相比于此前加入的其他底层小混混们来说，他们，没有工资。 希尔达坐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转了一圈，回到面对着室内的角度。 她拉开系统的建设页面，先火速给港口追加了3000点的资助，誓要把它打造成铜墙铁壁，以免像这次一样强扭瓜的事件再次发生。 然后希尔达也没急着关上页面，撑着脑袋陷入了思考之中。 现在建材产业园都快要成为希尔达专属监狱了，管住犯罪分子人身自由的同时，还能让这些社会渣滓继续创造价值。 可以预见的是，以后被希尔达往里丢的人也不会怎么减少的。 这样一来，建材产业园的容纳量就显得有些不太够了，她需要第二座工厂。 希尔达此刻面临的问题是，选择什么方向呢？ 这道题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令人难以抉择。 系统也帮她一起参谋，它对着表单上的种类一个一个念过去。 「服装？」 「不了吧。」 「电子加工？」 「要是我有一家高科技公司我会考虑的。」 「食品加工？」 希尔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点意思。」 哥谭的坏蛋反派们试图或者已经成功的在城市食水中下毒的次数多到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是挺需要保护一下的。 今时不同往日，市长建设工厂都能直接一步到位了。 随着帐户中7000点的减少，在哥谭市的郊区中，一座食品加工园拔地而起，亚当又多增加了一个职位。 照这个进度持续下去，当哥谭人民幸福度达到及格标准的时候，亚当将会成为整个哥谭拥有最长头衔的人。 同时，系统发来了一条消息。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崭露头角] [已解锁袖枪] 还没等希尔达发问，就只听见系统感动的声音，「多少年了，哥谭的幸福度终于破零了！」 希尔达退回系统首页，屏幕中心原本一直都是使用鲜红的数字表示的哥谭幸福度，现在出现在同样位置的是一个绿色的7。 「就只是因为新建了这座食品加工园吗？」 她眉毛一挑，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希尔达现在的资产完全可以尝试一下速通哥谭副本。 「怎么可能？」系统反驳，「是你之前那些纯靠人力的工程的影响还没有消失，这些天来幸福度一直在缓慢上涨不是吗？」 看来还是得慢慢来。 在补齐消耗品，修完装备武器损耗之后，希尔达当前的装备状况为： [袖剑][袖枪][威尼斯弯刀][罗穆卢斯的骨质匕首][飞刀x5][毒药x5][弹药x6][药品x10][精铁护甲] 您的帐户当前余额为：[1000点][1860000美元] 希尔达关上系统界面，让袖剑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上，准备研究一下新解锁的武器。 袖枪的体型整体来看非常小，而且还是直接搭载在袖剑上的。 因此要论攻击范围肯定是比不上现代的枪枝，威力多半也有点堪忧，但还是要比飞刀强很多的。 更重要的是，无论袖枪有多大的缺点，刺客终于从纯冷兵器肉搏时代进化到了热武器时代了。 ** 文森特是一名少有的出身于哥谭的导演，这座城市似乎很少有余地能够留给文艺创作，他拍出的几部电影不说无人问津吧，也基本上是门可罗雀。 更糟糕的是，由于没有投资者，他的最后一部影片甚至是抵押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财产才能有钱进行拍摄的。 只是这部被文森特投以重望的片子还是没能给他带来应有的回报。 他本来已经收拾包袱准备离开哥谭了，听说隔岸相望的大都会要好混许多。 只是一封突如其来的邮件打断了文森特的计划，也正是这封邮件让他在一大早的时间里来到了哥谭市政厅。 第104页 文森特抬头仰望着这栋高大的、同时更重要的是听说是黑面具贊助的市政厅大楼，不禁咽了口口水，才走了进去。 敬业的前台小姐一听他的名字，就直接将文森特领到了市长办公室门口，毫无缓冲的就要和传说中的市长见面，这让他更感到紧张了。 新任市长虽然上任才不过两个月，但已经算得上是声名显着，有关于她的传闻满天飞。 文森特虽然混的不太好，但也能算是娱乐业的业内人士，自然对这些传闻了如指掌。 尽管有些小道消息听起来非常离谱，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但以文森特的经验来看，不管是多奇葩的风闻，也总是从事实中蔓延出来的。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人垂头丧气地从中走了出来。 这个人文森特也认识，他的名字是鲍里尔，和他自己一样是个导演，同为哥谭的少数派，他们是有些交情的。 看来市长不仅找了他一个人。 「鲍——」文森特刚想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办公室里已经传出喊他名字的声音了。 文森特只好转身走进市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在中间主位的就是市长，两边是她的两名得力干将，三个人凑在一起颇有一些三堂会审的架势。 「特吕弗先生，很高兴能见到你，」左边的秘书先生沖他打了个招唿。 「我也是，」文森特出于礼貌回復了一句，然后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这几天里他最好奇的问题，「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呢？邮件里并没有把它说清楚。」 「我想要以哥谭为背景拍摄一部电影，如果这部电影让你来拍，你会选择什么题材？」市长开口，她的声色有些低沉，且冷冽如泉。 文森特脑内急转，在哥谭想要发展电影行业多半只有赔钱的命，这一点他不相信市长会看不出来，那就是有其他目的了。 不过这倒也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个导演而已，还是个因为找不到投资方穷的快要当裤子的导演。 现在现成的资方就在眼前，就看文森特能不能抓住了。 他斟酌了几秒钟，试探着开口，「惊悚？」 这是拍摄起来最为方便的题材，以哥谭的建筑风格和城市气息，只要在夜晚随便找个没有人的角落一拍，连滤镜都不用加就能显得非常惊悚。 市长眉头一皱，文森特的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看来不行。 「我们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吸引游客，惊悚片应该很难达到这个结果吧。」秘书委婉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被淘汰了，文森特急得鼻尖都在冒汗，他的眼珠在眼眶里不住转动，突然就福临心至了。 「爱情！我觉得可以拍一个有关爱情的故事！」他在市长说出送客之前抢先开口。 「讲讲？」市长来了一点兴趣。 「一个铁达尼号式的悲剧爱情故事，悲剧总是更加令人心折，」文森特解释道，「让故事在哥谭发生，高潮选景在着名景点，辅以经典名句，绝对会吸引很多人的。」 一开始他还有点语无伦次，但越说越顺畅。 市长低头思考了几秒，这几秒钟在文森特看来比他的最后之作在上映前的那段时间还要难耐。 最终她点了点头，「不错的创意。」 文森特的身体勐地放松了。 秘书对他伸出了手，「欢迎加入我们。」 第64章 眼下经过市长的几番整治, 哥谭无组织无纪律的小混混们基本已经在街面上绝迹了，有组织的「地下有活力团体」也大多被红头罩纳入麾下，受到后者的管制。 可以说相比以往, 哥谭市的犯罪率有了显着的下降。 在满足了基本条件之后，希尔达又想起她那旅游业来了，一提到发展第三产业, 第一个蹦进她脑子里的就是它。 确切地说, 哥谭的旅游资源并不匮乏，扼住旅游业发展咽喉的其实是城市多年来的积攒出的「名声」。 想要让哥谭的旅游业得到发展，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扭转哥谭在其他地区市民们心里留下的危险又离奇的印象。 而以哥谭为蓝本拍一部电影就是希尔达所想到的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 文森特干劲十足，工作热情非常高涨, 这估计也和他这是第一次在有资方的情况下进行创作有关, 没过几天第一版剧本就送到了希尔达手里。 「呃……」希尔达翻着面前的剧本, 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这个故事里简直充斥着各种既视感，男一男二和女主之间的矛盾纠葛更是让她想起了不久之前哥谭盛传的某些三角关系流言。 希尔达直接跳到剧情的高潮部分，文森特是这么写的： 在大楼的顶层, 女主和男一进行最后的对峙, 热烈的火焰映上两人的脸庞却只是更加反衬出了他们神色冰凉。 女主：你这么做是错的！ 男一：你说的对, 但错，我也要做。 女主（面色冷峻）：我曾以为感情能超越身份桎梏, 但事实证明, 我们最终不过是两条相交的直线, 只能在某一点上相遇, 然后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 （男二此时踏破暴风雨而来，狂风中衣袂翻飞, 宛如战旗） 男一（点燃一根雪茄, 唿出了一口淡淡的青烟）：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次拥抱都将以松手告终1, 我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第105页 希尔达捂脸，太尴尬了太尴尬了，她看不下去了，这是什么无良编剧写的缺德同人本啊。 她「啪」的一下把剧本合上，推到了办公桌上离自己最远的位置。 这份剧本后来在整个市长办公室内传阅，除了利爪斯特林之外，每个看过的人表情都有些诡异，其中以伊万最甚。 其实要是完全改得面目全非希尔达反倒还可以接受，但就是现在这样，故事细节和真实事件全无关系，偏偏大方向上却又能看出原型，才会给观众带来微妙的误导。 希尔达有预感，要是按这个剧本拍摄上映，她将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时隔不久，文森特再一次被召唤到了市长办公室。 市长亲切地将他带到离办公室不远的小会议室里，并用前者无法拒绝的力道将其按在座位上，温声细语地告诉他这里就是他的新工作地点了，在写出主角没有原型或者符合事实的剧本之前，最好不要离开。 辅以站在市长身后的利爪斯特林令人生畏的瞪视目光，文森特属于哥谭人的一些求生本能被完全激发，只敢点头如小鸡啄米。 都说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这话果然没错，希尔达在拿到第二份剧本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它其中有多少原先的痕迹了。 敲定剧本只是制作出一部电影的第一步，剩余的关于找演员找摄影师等其他准备工作希尔达都让文森特全权负责，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拍电影了，总有一些自己的人脉在。 顺便说一句，虽然是市长，但市政厅的财政也不是希尔达说怎么花就能怎么花的，拍这部电影的钱还得她自己出。 有鑑于此，在文森特开始进行人员招募的那天，她特别提醒了前者尽量压缩成本，男女主角好看就行，不要找太有名的，如果有群众演员的需要，可以直接在市政厅里挑。 文森特心有戚戚地点头同意，他太明白怎么在没钱的情况下拍电影了，不如说这就是他的专长啊。 ** 电影创作暂时放手给了文森特，希尔达自己还有另外的事要忙，她想让哥谭的法律恢復死刑执行。 此刻在希尔达面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两本厚重的书，分别是纽约州法律和哥谭市法律。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纽约州是保留死刑的，但是哥谭却没有，不得不说这里面肯定有着某些人未雨绸缪的功劳。 不过在之前的哥谭保留死刑也未必是件好事，可以想像在这么一个黑 . 帮一手遮天，政府官匪勾结的城市里，会出现多少冤假错案甚至是替罪羔羊，恐怕一年下来都没有几起死刑判决是罪有应得的。 但是在现在，拔除了顽固黑 . 帮势力、消灭了封建糟粕猫头鹰法庭之后，恢復死刑倒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恢復死刑的第一步：提交立法草案。 美国实施三权分立制度，这意味着希尔达作为市长是没有权力自己决定地方法律条文的增加或者修改的，这个权力只有市议会拥有。 死刑的恢復显然属于其中一种，她得先向议会提交立法草案，然后等待后者的投票决议。 表决会议就在今天。 哥谭的市议会有一座自己的议会大楼，便于办公以及开会，这次还是希尔达两个月以来第一次踏进这栋大楼。 其实从理论上来说，市长的很多命令都得先通过议会的同意才能够实施下去。 但是哥谭实行的是「强市长制」，市长在权力上处于优势地位，这才让希尔达能够在压根不知道市议员们都长啥样的情况下干出这么多事。 环形的大会议厅里，希尔达坐在主位上，伊万和亚当像俩门神一样站在她身后，会议即将开始。 即将和希尔达开会的这帮人与其叫做哥谭市议会，不如改名叫哥谭市有钱有权俱乐部。 议员们陆陆续续地入座，但到最后也只坐满了三分之二的位置，有个别人表现出了疑惑的神色。 希尔达心里很清楚，空着的这些座位原本应该是归猫头鹰法庭的议员们拥有的，现在他们是没空来开会了。 这件事其实对她有利，用伊万放在办公室里的枪来想都知道，这些人不可能会同意恢復死刑的，要是这么做了那就是在给自己挖坑。 这次的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就是市长提出的关于恢復死刑的草案。 会议开始后，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自己的观点了。 「市长，」说话的人看向希尔达，表现出了一副严肃的态度，「哥谭市曾经是有过死刑的，废除死刑就是因为它是有悖于文明进步的，你这样岂不是在开歷史的倒车。」 希尔达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姓名牌，上面标着他的名字：阿德里安·盖尔。 「你这是偷换概念，恢復死刑就等于文明退步？文明的标志应该是对』人的价值』的尊重，也就是保护人权，以这个方面来看，死刑恰巧是保护了受害者的人权才对，」希尔达反驳他。 盖尔还没放弃，「你怎么能保证不会出现错误的判决呢？每个人的生命可都只有一次。」 希尔达摆摆手，「你又搞错了一点，错误判决的产生原因是司法程序不当，例如证据不足、疑罪从有之类的，和死刑可没什么关系。」 「盖尔议员，想要减少此类错误判决，应该要加强落实程序正义，而不是取消死刑，」她冷笑一声，「退一步来说，假设冤假错案发生，没有死刑确实是保住了一条命，但是消耗在监狱里的青春怎么算呢？按你的说法干脆把羁押刑也废除好了。」 第106页 「这怎么能一样……」盖尔声音越来越小，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要是他事发了，只要人还活着，总有办法从监狱里弄出来的，但死了可就一切都完了。 只是这话是不可能这样当众讲出来的，盖尔败退。 见状，另一个坐在希尔达斜对面的傢伙动了动身子，想要接着盖尔后面发言，他的姓名牌上是诺亚·温斯顿。 温斯顿在开口前先用右手在自己身前画了一个十字。 希尔达挑眉，哦，这是人权派说不过了，换了宗教派来了。 「只有神才有资格审判凡人之罪，剥夺人的生命。」 温斯顿的说法听得希尔达简直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样的傢伙是怎么混进市议员团队里的。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法院干脆也没有必要设置？」希尔达这个发问的情绪都已经超越气愤，偏向于震惊了。 温斯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他握着自己的十字架项鍊，「在最后的最后，末日审判之时，一切自有其定论，善的上天堂，恶的下地狱。」 希尔达的嘴角抽了抽，只有种叫保安把他叉出去的冲动。 她直接忽视了温斯顿的发言，清了清嗓子，向其他人宣布，「争吵没有意义，我们用投票表决来决定这个草案的去留。」 议员们都点头同意，这才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第65章 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 希尔达提交的草案在投票中以被压倒性的劣势否决，看来议员们都挺有为自己以后做打算的意识。 但对于这种结果，希尔达倒也有所预料, 假如真的能一次就顺利通过，她反倒要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 表决结果出来之后，盖尔议员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大概是觉得无论希尔达的辩论功底有多强, 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他们手里。 「很遗憾，市长，」盖尔议员扭头看向主位，「看来我的观点才是大多数人所认同的。」 希尔达对他扯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可不一定, 议员, 时间还长着呢。」 她的目光从左到右一一扫过议员们的席位，这才是希尔达今天出席的主要目的——了解哥谭市议员们的身份。 盖尔议员眼皮子一跳，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会议结束之后, 希尔达一行人准备回到市政厅, 在地下车库恰好与一位议员相遇。 这位议员的名字是西德尼·琼斯, 就坐在盖尔议员旁边，以希尔达对所有五十九位议员的观察来看, 这二者明显拥有着相同的政见。 可能是觉得在会上没过足放狠话的瘾, 琼斯议员明明都已经上车了却还是迫不及待地将后座的车窗摇了下来。 鑑于两人的车就停在相邻的车位, 哪怕是希尔达再怎么不想理他也得向琼斯议员走去。 现在市政厅终于拥有几辆公务用车了, 这还得感谢一下猫头鹰法庭，尤其是布莱恩他们三个的倾情奉献。 见希尔达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琼斯议员清咳了两声, 拿腔拿调地说：「霍尔市长, 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不明白大人的苦心，以后你就会发现我们的正确性了，哥谭现在不、并且永远也不会需要死刑。」 对于这番废话，希尔达的反应是迅速把车门带上，然后坐在驾驶位的亚当一脚油门下去蹿的老远，只给琼斯议员留下了一股汽车尾气。 「咳咳咳……」琼斯议员勐咳，他这下是真给呛到了，「你给我等着……咳、希尔达·霍尔……」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希尔达再次打开了系统地图，她刚刚在议会大楼时就将每一位持反对意见的议员们都在上面进行了标註。 现在他们的行踪对希尔达来说可谓是尽在掌握之中。 准备工作是已经做好了，但怎么收拾这些议员还是得再考虑一下。 「阁下，我可以帮您解决他们。」站在一侧的利爪斯特林突然开口要为希尔达分忧，刚才的会议他也蹲在天花板上听了全程，对这些不尊重议长的傢伙分外不满。 「不，这次没法这么简单粗暴地处理。」希尔达摇摇头否决。 对付这些傢伙就不能用之前的方法了，毕竟议员不是个世袭的职位，就算让现在这些人都背后中枪自杀了，或者直接被失踪，下一批上台的人也不一定就会支持希尔达。 再说了，市议会否决市长的提案之后其成员一一发生意外，这听上去也太可疑了。 只怕是希尔达前一天把活干完，第二天纽约州或者干脆就是国会的调查员就要来了。 拷打？ 这个想法在希尔达脑子里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自己否决了，先不说屈打成招能不能成功，万一他们阳奉阴违出来就报警呢？ 以戈登局长的正直坚守，哪怕是顶头上司干出这种违法的事他恐怕也是照抓不误，到时候就是希尔达先从市长沦落成逃犯了，没准去黑门和法尔科内当狱友。 况且就算只考虑议员们的自身条件就不太可行，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就是缺乏运动的样子，希尔达又没有像蝙蝠侠那样的对人体的深刻了解，要是一不小心下重了手，还不得她求他们别死。 真麻烦，希尔达的食指不耐烦地在桌面上敲了敲，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爽快地把猫头鹰法庭的迷宫推平的行为实在是有点浪费了。 第107页 ** 还没等希尔达想出个妥善的招数，琼斯议员的报復就先来了。 在决定死刑草案不通过的之后几天，市议会又再次举行了一场没有希尔达参与的会议。 在这场会议上，市议会以多数的同意票数正式通过了对市长的弹劾决议。 希尔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喝水，差点就一口喷到了亚当身上，后者连忙递了两张抽纸给她。 「弹劾？」希尔达随手擦了两下，她的心思还在亚当带来的消息上，不可置信地问，「他们以什么理由弹劾的我？」 亚当表情严肃，「收取贿赂、勾结黑 . 帮，还有性骚扰下属。」 希尔达的脸不禁微微抽搐，「这前两项听起来倒还是个普通的腐败市长，最后一项罪名怎么让事情忽然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审判将在一周后开始，」亚当接着说，「由纽约最高法院进行庭审。」 希尔达「啧」了一声，这帮傢伙开始玩政治手段了。 你要说这招有效吗？那可太有效了。 市议员们比猫头鹰法庭聪明，不知道是不是后者已经习惯了以利爪碾压性的武力值来处理一切事务，以至于不会使用其他手段了， 勾心斗角还是得看这些人，相比之下希尔达宁愿面对真刀真枪的搏斗。 这项弹劾最要命的就是她还真没办法问心无愧地说全是瞎扯，除了性骚扰下属希尔达可以说她没做过，其他两项也确实是能找到些由头。 收取贿赂一事想必法尔科内很愿意出庭作证，他在和希尔达闹翻之前也是为城市建设贡献了很多力量的。 勾结黑 . 帮更麻烦，先不说有关黑面具的传言现在还深刻地印在市民们的心里，单是红头罩就有点说不太清楚。 到时候人家一问，为什么市政厅屡次行动最后就只有红头罩总是坐收渔翁之利呢？ 希尔达总不能说，因为他最聪明其他人都是些傻子吧。 「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利爪斯特林脸上满是杀气腾腾，想必这就是他多年来在猫头鹰法庭养出的习惯。 「再不用点雷厉风行的手段就来不及了，」伊万也难得的出声附和，他之前一向只是听令办事，从来不对希尔达的决定多做置喙，这次却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想来是不想去劫狱，或者跟着希尔达当流亡政府的一员。 希尔达右手下压让两人先安静下来，自己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 弹劾市长的决议在市议会通过之后，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哥谭，闹得满城风雨。 一大早，里奥就起床进入工厂车间准备开工了。 但是和他在同一个岗位工作的罗斯却突然叫住了他，对方看起来就连红色的头髮丝都充斥着分享的欲望。 「怎么了吗？」里奥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知道吗？市长要下台了！」罗斯做贼似的小声说。 听到这个消息后里奥一下子懵了，都忘了追问罗斯怎么知道的。 市长如果下台了，那这个属于市长的产业园能不能继续开下去也很难说了。 要是换了一个月前，里奥绝对举双手双脚同意，没准还开庆祝会，但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了。 东区的建设工地上，此时正值中午休息时间，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吃饭。 杰克却不像往常那样一下班就急不可耐地沖向食堂。 他焦虑地不断扣着自己的指甲，纠结了一刻钟，还是向着工地中心的临时办事处走去。 办事处里只有安娜一个人还在工作，她看见杰克之后颇感奇怪地迎了上来，「怎么没去吃饭？是有什么事吗？」 「史密斯女士，」杰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说，「我看见电视上说市长是要下台了吗？如果这样的话咱们这个工地还能继续下去吗？」 安娜的笑容明显僵了一瞬间，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没有的事，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那些新闻媒体最擅长的就是捕风捉影，三分都能给他们说成十分。」 杰克像是就在等这句话，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送走杰克之后，安娜自己却瞬间收起了笑容，她心里其实也没底。 霍尔市长还是第一位在位的时候受到弹劾的市长，根本没有前例可以参考，其他人大多都活不到这个时候。 只是这样的话怎么好告诉工人们呢？ 夜晚，韦恩旗下的一家酒店前，无数记者正耐心十足地守候着，在哥谭想要拍到有关布鲁斯·韦恩的新闻，就必须拿出西天取经的精神。 许久之后，布鲁斯·韦恩终于出现了。 一如既往地迟到，一如既往地揽着漂亮的女伴，一如既往地无视大部分围着他的记者。 只是有个好不容易挤进决赛圈的记者十分不甘心，他漫长的等待就只换来几张照片。 于是他灵机一动，不像身边的同行那样围绕着韦恩的私生活询问，而是问起了最近风头最盛的事件。 「韦恩先生，你怎么看市议会发起的对市长的弹劾呢？」 布鲁斯·韦恩迷濛的双眼似乎清醒了几秒钟，「嗯……那帮脸上的皱纹比年龄都多的老头子肯定是比不过美丽的希尔达的。」 说着他还确信地点了点头。 第108页 深夜，哥谭总局下方的一间安全屋里。 红头罩缓慢又仔细地擦着希尔达送给他的m500，他给这把枪取名叫伊莉莎白，《傲慢与偏见》的女主角。 在他身前不远处挂着的是一块白板，上面一张叠一张地贴着许多不同的照片。 枪枝保养完成之后，红头罩把它插进了枪带里，走近了白板。 他在最上面的一张照片上打了个叉，随即转身离开了安全屋。 仔细看才会发现，这些照片里面的人赫然都是希尔达在开会的时候见过的哥谭市议会的成员们。 第66章 伴随着地球的自转, 北半球已经进入了夜晚，但哥谭依旧灯火不歇。 蝙蝠车快速从哥谭街头经过，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给它黑色的漆面都映上了一层迷幻般的色彩。 「结果已经发给你了, 」通讯器中传出的是神谕的声音，「罗宾正在路上。」 「收到，」蝙蝠侠简短地回復了一句。 「顺带问一句,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直无视她吗？」 蝙蝠侠撇了一眼后视镜, 同样漆黑涂装的机车还在锲而不捨地追在蝙蝠车身后，自蝙蝠侠第一次看到它起已经过了五条街了。 可以看出骑手似乎还是有着一些隐蔽意识，只是跟踪技术实在堪忧。 蝙蝠侠嘆了口气，操控蝙蝠车拐进了一条小巷。 跟踪者也同样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然后就被堵在了这个死胡同里。 正当她陷入了些许迷茫的时候, 蝙蝠侠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你最近不是应该很忙吗？」这话被他问出了些许无奈的意味, 「有什么原因让你这样坚持不懈地跟在我身后吗，刺客？」 这个胆大包天竟敢跟踪蝙蝠侠的傢伙，正是本应该在市长办公室为议会弹劾而焦头烂额的希尔达。 希尔达干笑了两声, 「那个啊, 我已经有办法了, 倒不如说我今天就是为了那个办法才来的。」 「你所谓的办法不会涉及到了某些人员伤亡吧？」蝙蝠侠语带怀疑，在这方面希尔达堪称是前科累累。 「这次倒没有, 」希尔达说, 「但是我需要问你借几样东西, 准确点说, 是几个人。」 「愿闻其详。」 「我需要猫头鹰法庭剩下的那些残党们，你应该知道他们的位置吧。」 「他们对你有什么用处吗？」蝙蝠侠皱眉, 他最初抢在利爪之前收容这些傢伙, 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落入希尔达手里。 在之前的绑架大战结束之后, 利爪们就没有再因此事出动过了，他本以为希尔达对这些人其实也不是很上心，准备查清罪证之后将他们交给哥谭警局的。 但她现在又突然上门讨要？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这个用处现在出现了，谁让他们同时身兼两个组织的议员呢？」 对聪明人都不需要说得太清楚，蝙蝠侠瞭然地点了点头。 「我只需要借，呃……」希尔达大概计算了一下，「两个白天左右，用完就还你。」 蝙蝠侠的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她把这件事说得像是同桌之间借块橡皮擦一样。 见蝙蝠侠还是不为所动，希尔达就差对天发誓了，「我保证他们连一根头髮丝都不会少。」 不得不说蝙蝠侠真挺会藏人的，她这几天就差把整个哥谭都给犁了一遍了，还是连人影都没看见半个，实在没办法才来找蝙蝠侠碰碰运气。 希尔达原本的计划其实是跟踪蝙蝠侠，她认为后者总不至于让法庭成员自由发展，哪怕他是把他们藏在地窖里了，隔段时间也总是需要查看一下的，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要不是当初希尔达进入地下迷宫的时候没开全地图，现在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蝙蝠侠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大概是在斟酌损益。 几分钟之后，他最终还是报出了一串地址。 yes！希尔达无声庆祝。 「无论你的真实身份如何，我相信你现在在做的是正确的事。」 蝙蝠侠留下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还有一起事故等着他去调查。 ** 第二天，市议会再次召开会议。 这是在短短几天内召开的第三次会议了，据说召开原因是有部分议员声称自己没有参与投票环节，并不认同最后的决议。 这一次的会议希尔达仍旧没有到场，但她有其他的消息渠道。 市长办公室中，利爪斯特林向她报告，「阁下，一切如您所愿，市议会已经取消了上诉申请。」 「不错，利爪们呢？」 「他们仍在目标们身边。」利爪斯特林回答。 「保持住，直到我的草案通过为止。」 「是。」利爪斯特林低头领命。 从蝙蝠侠口中得到地址之后，希尔达火速让利爪们将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们挟持出来。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她甚至杀鸡用牛刀，直接派出了所有利爪。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顺理成章了，在利爪贴身跟随的情况下，议员们都十分热切地想要为希尔达平反。 不枉费希尔达费劲千辛万苦把他们弄出来，最了解利爪的人，也就是最害怕利爪的人。 要是希尔达直接去恐吓市议会的其他议员恐怕还没有这么顺利，他们估计也就是把利爪们当成是普通僱佣兵而已。 第109页 当天下午，希尔达就再次提交了她恢復死刑的草案，市议会的人哪怕再不耐烦也还是得在次日安排这一个星期内的第四次会议。 议会大楼，会议厅，希尔达还是坐在了自己的老位置上。 距离会议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议员们也都一一入场。 不同于之前第一次提交草案时的会议，这一次整个环形的圆桌几乎都被坐满了。 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议员们和希尔达一样带着自己的属下，这些属下穿着雷同的、仿佛是在一个地方批发来的衣服，板着一副僵硬的死人脸站在议员们身后。 连续几场会议之后，没有人还有当庭辩论的兴致，希尔达将自己的提案再次陈述了一遍之后，紧接着的就是投票阶段。 贊成和反对的票数在最开始几乎是以同样的速度迅速增加。 投反对票的还是那些老人，贊成的则几乎都是身后站着下属的前猫头鹰法庭议员们。 希尔达还在靠右的席位上发现了布莱恩三人，她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幅度不大的笑容，三人就像是被电到了似的，勐地转开了视线。 受希尔达控制的议员数量并不到总体的一半，但剩下的那三分之二也不都完全是反对派。 在哥谭这样的城市里，无论你有着怎么样的身份，即使你是议员的家人，也还是有可能遭遇飞来横祸，或者蓄意谋杀。 有着这样经歷的议员们也是贊成希尔达的主张的，在第一次会议时后者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这才是她短时间内再次提交草案的重要原因。 贊成和反对的票数已经持平，胜负就在瞬间。 哥谭几乎所有媒体的新闻记者都在议会大楼的门口等待着最终结果，无数镜头的焦点都对准了这里，这条法令的通过极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哥谭的未来。 在整个哥谭不知道多少人焦急的注视下，议会大楼的玻璃门终于打开了。 一群等待已久的记者蜂拥而上，在这块不大的地方几乎都要形成踩踏事件了。 不间断的闪关灯几乎持续了有半分钟，第一个出来的人用手死死地挡住了自己的脸，深感失策，当场就要转身回去。 但是他没有成功，勇勐的哥谭记者们拽住了他的衣服，将话筒几乎要塞进了这个人的嘴里。 「结果是什么？结果是什么？」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不同的记者在问同样的问题。 这个倒霉蛋试图想把自己的衣服从别人手里抽回来，但用力了几次也没有成功，无奈之下只好先回答他们的问题。 「恢復死刑的草案通过了。」 「通过了吗？」这不敢置信得询问来自于拽着领带的那个记者。 其他原本也打算走出大门的议员和工作人员们见此惨状纷纷退了回去，他们实在不想陷入激动的人群之中。 「通过了！」这个一直被纠缠的人还在努力，但双拳难敌十几手，他怒道，「你们能不能放开我啊！我又不是议员！」 这些记者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他趁此机会立刻落荒而逃。 「通过了！」身强力壮挤进最前面的记者冲着后面大喊。 「通过了吗？」有人质疑。 「通过了！」 一时之间议会大楼前吵杂沖天，只能听见通过这两个字。 ** 市政厅，市长办公室。 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关于最新通过的恢復死刑的草案几乎传遍哥谭。 希尔达在议会大楼时以超越常人的视力意识到了大楼前的惨剧，早早的就走地下车库悄悄地回到了办公室里。 这时她正准备研究一下阿卡姆和黑门里的罪犯们。 「笃笃，」突然有几声清脆的敲玻璃声从希尔达的身后传来。 她回头一看，扒在窗户外面的居然是红头罩，这位地下世界的首领丝毫不顾及半点身份。 后者拎着一瓶香槟，伸出食指指了指顶楼，见希尔达点头表示了解之后，就一按钩爪枪「嗖」上去了。 今天是个难得晴朗的夜晚，明亮的月光洒向地面，天台上也铺满着银辉。 希尔达推开了天台的铁门。 「恭喜，真难为你还能把那些傢伙找出来。」红头罩说，他此刻正坐在地上，头罩摘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边。 红头罩把希尔达带上来的两个酒杯摆在自己面前，又一一为其倒入了酒液。 「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但是庆祝果然还是需要香槟，」他把一杯酒往希尔达的方向推。 希尔达也席地而坐，端起了一杯酒。 「我注意到了有几位议员似乎没有出席。」 其中就包括了致力于和她针锋相对的阿德里安·盖尔，要不是少了这几个反对派，今天还真有点悬。 「哦，」红头罩摆摆手，「没什么，只是送了他们一张去往亚丁湾的单程船票。」 希尔达挑了挑眉。 「那里地处非洲，靠近索马利亚，自然资源丰富且风光秀丽，特产沙丁鱼、鲭鱼……」红头罩补充道，「以及海盗。」 「想必索马利亚人民热情的招待会让这几位议员乐不思蜀的。」红头罩喝了一口酒。 「谢了，」希尔达拍了拍他的肩膀。 红头罩把酒杯和她碰了一碰，「我们是共犯啊。」 第67章 第110页 有几家着名的哥谭媒体对希尔达发出了访谈邀请, 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她还记得上次新闻发布会时的惨状。 只是哥谭的记者们并不会就此罢休。 市长办公室里，希尔达小心地将窗帘撩开了一条缝隙, 只露出了一只眼睛看向外面。 几个看起来就十分鬼祟的人依然猫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就和她一个小时前检查过的一样。 希尔达放下窗帘，让落地窗回到被完全遮住的状态, 然后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真不知道是该夸这些记者懂得锲而不捨好, 还是该骂他们烦人好。 「霍尔市长，」亚当的声音让她把注意力移回了室内，「特吕弗先生和他的团队已经到达了。」 「我知道了，」希尔达站起身向外走去。 在这段她和市议员们斗智斗勇的时间里, 文森特已经凑齐了一个剧组的成员, 只等她这个金主拍板同意, 就可以正式开始拍摄了。 会议室里凑齐了各式各样的人，有的人留着艺术家般的长髮，有的人身上的颜色比彩虹还要丰富, 还有个人浑身肌肉遒劲, 像是刚从健身房回来。 在这些奇葩的衬托之下, 导演文森特都能算得上是衣冠楚楚，一表人才了。 他们是在那场万众瞩目的会议之后能够第一批见到市长真容的外人,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 片刻后, 会议室的大门敞开, 希尔达大步踏入, 衣角带风。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市长的样子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美艷如狐或者三头六臂, 真正能压得住场子的是她的气势。 文森特因为并不是和市长第一次会面, 多少有了一些抵抗力,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赶紧先凑到了希尔达身边。 「市长女士，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拍摄。」 希尔达点点头，扫视了一眼全场，「男女主角是哪两位？」 这是她提出要在拍摄之前见面的重要原因，希尔达自己本着观众的心态，深知在爱情电影中男女主角颜值的重要性，非常担心文森特为了追求所谓的艺术性给她找了两个长得很艺术的演员。 「他们在那，」文森特遥遥指了一下会议室后方，「尼尔、丽莎，快来。」 注意到导演的唿唤后，有两个人拨开人群向着希尔达的方向走来。 男主角尼尔，金髮碧眼，是个非常正统的白人帅哥，神情中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 女主角丽莎，黑髮蓝眼身材高挑，笑容灿烂得就像蒙特卡洛的阳光。 「不错，」希尔达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两人都显得有些紧张，听到认可之后才放松下来。 她向后招了招手，原本一直站在希尔达身后半步的亚当走上前来。 「在电影拍摄期间，他就是我的代表，负责财务方面的工作。」 亚当笑容温和，「很高兴与你们共事。」 文森特勐点头，大概是在表示自己激动的心情。 早在定下电影计划的时候，希尔达就已经规划好了预算，一百万美元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多退少也不补了。 ** 市政厅，市长办公室。 窗外大雨磅礴，天空是铁灰色的，数以百万吨的降水倾泻入这个城市。 好在希尔达新修的地下管道足够给力，街面上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深及脚踝的积水。 送走文森特一行人之后，希尔达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坐在宽大的皮质办公椅上，盯着系统的建筑地图发呆，两个月来第一回 感觉自己无事可做。 东区建设计划正在有序开展，系统出品的两片产业园自行运转，拍电影的具体流程不需要她来费神，加固过港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触霉头。 似乎一切都在走向正轨。 两个月之前，希尔达对着系统给出的哥谭人民-100的幸福度，还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果然还是事在人为。 她退回主页，在通过新的法案之后，哥谭的幸福度已经变成了17分，想来只需要等待时间的发酵，升到60也不过是手到擒来。 希尔达瞟了一眼自己现在的财产总数。 您的帐户当前余额为：[1000点][860000美元] 她又回到了建筑页面，考虑了几秒钟之后，就把大部分钱都散给了医院、学校、警局等地方，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千点以防之后还要补充消耗品。 希尔达有一股莫名的预感，她呆在哥谭的时间不久了。 ** 阿卡姆精神病院虽然还挂着病院的名字，但和监狱也没什么差别了，甚至比大部分监狱还要严密。 而监狱的消息总是要滞后些的，阿卡姆也不例外。 恢復死刑的草案通过的消息直到几天后才传进了阿卡姆里。 一名狱警惊喜的声音在走廊上迴响，「真的吗？真的恢復死刑了？你不是在蒙我吧？」 他的同伴声音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喜悦，「真的真的，等你轮休的时候打开电视随便调到哪个台，每个节目都在说这件事。」 两人的声音随着逐渐远去的距离越来越小，隔墙有耳，牢房里的企鹅人睁大了眼睛。 他虽然因为刺客的隔三岔五的屡次殴打，导致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復行动能力，但是在地上挪几米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111页 企鹅人费劲地来到了靠近走廊的牢房门边，在他对面的狱友是才被抓进来的杀手鳄。 杀手鳄也同样没逃过关照，不过鑑于他高于常人的身体素质，现在已经可以做到正常走路了，只是跑起来就会发现他的两条腿还是不太协调。 哥谭的超反们都关在一个区域，企鹅人试图观察一下其他人的反应，他深知自己的罪行要是被一一清算，枪毙五分钟都是为了省子弹少算了时间。 虽然从杀手鳄那张遍布鳞片的脸上看出愤怒之外的表情比较困难，但以企鹅人的眼力还是能发现前者根本不为所动。 就像是全然没听见哥谭恢復死刑这个重磅消息似的。 企鹅人的行为全都落入了斜对面的稻草人眼中，他现在四肢还打着石膏，只能靠坐在床上。 稻草人懒洋洋地开口道：「你太紧张了科波特，咱们可是精神病人。」 企鹅人压根没搭理他，确实从法律上来说没人会给一个判死刑，但以他的直觉来看事情并不会就这么如他所愿。 保险起见，企鹅人又艰难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计划联繫科波特家族剩下的势力。 走廊尽头的单独一间牢房是属于小丑的，他浑身上下都被束缚衣困得结结实实，而束缚衣又牢牢地固定在病床上，他只剩下个头可以活动。 就算是在所有的超反之中，小丑也是最令人恐惧的那个。 即使明知前者已经被捆成了个粽子，阿卡姆的工作人员们经过这间牢房时也还是步履匆匆的。 小丑似乎并不受现况的困扰，表情愉悦，自顾自地哼着歌，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第68章 持续了一夜的大雨依旧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空气中满溢着潮湿的气息，哥谭似乎进入了漫长的雨季。 在这样极端的天气下，就连记者们都终于放弃了蹲守在市政厅大楼门前的行为, 纷纷选择转换阵地。 但于此同时，从属于科波特家族的企鹅人下属们却正在紧锣密鼓的行动中。 虽然企鹅人在阿卡姆病院里装了好一阵子的死，但只要他想, 还是能够对外界产生一些影响力的。 曾经被从冰山餐厅二把手一举撸成门童的雷文, 在这段时间里终于又爬到了经理的位置，负责企鹅人整个越狱计划中的第一个环节——制造混乱。 此时此刻的哥谭加起来一共有着多达六位义警的存在，要是他们都在清闲度日，终日只需对付一些不用动脑的小混混, 以至于能够全心全意关注监狱安全的话。 那企鹅人也别想着什么越狱不越狱的了, 与其费这功夫还不如想办法偷渡一个医药箱进去, 以便在刺客的每次殴打之后能够第一时间处理好自己的伤势。 外界的变化似乎从来没有影响到这里，冰山餐厅依旧纸醉金迷。 雷文窝在他的老办公室里，一边盯着大厅的监控, 一边拿起一个对讲器。 「报告情况, 」雷文说。 「一组报告, 人员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开始行动。」 「二组报告, 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街道的情况都在掌握之中。」 「三组报告, 我们的直升机正在哥谭上方进行盘旋, 等待总部的命令。」 「四组报告，装备已经全部发放下去, 一切准备都已就绪。」 「很好, 」四个小组分别报告完情况之后, 雷文回应道，「全体校对时间，三个小时后行动正式开始。」 自从遭遇了刺客入侵之后，歷经千辛万苦才离开了看门的岗位，能够回到办公室的雷文变得更加谨慎了，即使是制造混乱这样的在哥谭可谓是家常便饭的任务，他也要全力以赴。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果然没错。 可能是因为企鹅人懂得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倒的太早，麾下的势力反而因祸得福正好避开了红头罩的严打。 因此，虽然哥谭地下世界现在明面上是以红头罩为首，然而实际上科波特家族也是隐藏在浑水中的一条大鱼。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红头罩的震慑力还是很强的，还在听从企鹅人命令的只剩下了他的铁桿下属，像以前那样随便一招唿，就有如山如海炮灰的美好时光只能成为歷史了。 企鹅人为了越狱也算是咬着牙把仅剩的家底都给掏出来了。 成功了一切都好说，只要有企鹅人在，科波特家族的主心骨就在，他被蝙蝠侠打败那么多次却总是能死灰復燃，也正是因为这个道理。 但是如果失败了，企鹅人隐藏起来的势力就被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再加上必定会被引来的红头罩的注意，他基本上也就可以金盆洗手告别哥谭黑 . 帮业界了。 要不是最近通过死刑法案的消息让企鹅人心中总是不得安宁，以这傢伙喜欢坐山观虎斗，最爱当渔翁的投机分子性格，估计是宁愿在阿卡姆病院多蹲上一段时间的。 ** 市政厅，市长办公室。 希尔达全然不知风暴将至，正坐在办公桌前端详着手里的文件。 长久以来，市长办公室里都维持着秘书做文件总结，市长大部分时候只需签个字的工作模式。 但最近随着前者身兼的职务越来越多，他成天都在处理各种职责之外的事务，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来工作，相反后者却总是无所事事。 第112页 希尔达在良心的谴责之下，终于接手了本就属于自己的文书工作。 众所周知，文书是有其撰写格式的，甚至在大学里还有专门的公文写作课。就算是能用几句话说完的事，在套进格式里之后也会变得相当冗长，而这给希尔达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尤其是现在的哥谭市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吉祥物了，作为一个实权市长，城市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向她报告。 还没看多久，诸多不同人上呈的文件就以其相似的无聊程度让希尔达昏昏欲睡，这倒也是它们的一大壮举。 就连企鹅人、毒藤女或者稻草人等超反都没法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因此，当接到戈登局长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希尔达精神一振，兴奋感甚至超越了为哥谭幸福度担心的本能。 只要能让她暂时摆脱这些文件，希尔达宁愿跳进下水道里和大白鲨大战三百回合。 「怎么了？」希尔达拿起听筒问道。 电话那头戈登的声音严肃极了，「市长女士，我们收到了一封给你的恐吓信。」 「别在电话里说，我马上就到，」希尔达「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大步如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全然不顾电话里戈登的制止。 二十分钟后，市政厅的公务用车停在了gcpd总局门前，戈登撑着一把雨伞走近了车门。 他在无法阻止冲动的市长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了。 但戈登完全是多虑了，这区区十几米的淋雨路程希尔达根本不放在眼里，她推开车门三两步就迅速蹿进了室内。 反倒是因为亚当不在而临时充当司机的伊万蹭了警察局长撑的伞。 戈登将两人带到了发现「恐吓信」的地方，没有人注意到在暗处跟随的利爪斯特林也同时进入了这处警察的老窝。 希尔达看着桌上的东西沉吟了几秒，觉得将她面前的这玩意儿称为「恐吓信」完全是委屈它了，她愿叫它「诅咒产物」或者「必杀宣告」什么的。 简单来说，出现在希尔达面前的是一个玩偶，只不过这个玩偶的长相能够让安娜贝尔落泪，让人偶比利羞愧。 而且这个在奇怪的方面博採众长的玩偶，还是以一个万箭穿心的形态出现的。 但仅仅只是如此的话也不能达到让戈登通知希尔达的程度，没准世界上就是有人有这么奇怪的品味呢，除非这个玩偶是人变的，否则用针扎它也不是什么违法行为。 真正让人产生联想的还是这个玩偶头顶上贴的纸条，上面用相当显眼的字体写了希尔达·霍尔几个字。 同样在场的gcpd警察们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在哥谭，突然发生的诡异事件往往都是超反们的杰作。 「这是今天早上发现的，拆弹组来检查过，确定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别碰！」戈登话说到一半就看见希尔达直接上手去拿，惊慌之下直接伸手想要阻止，但还是没有后者速度快。 见希尔达将玩偶翻来覆去的在手里反覆捯饬，戈登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就算这个玩偶中没有额外的触发装置，也不能保证它是不是被注入了毒药啊，难得哥谭来了一位靠谱的市长，这傢伙怎么这么没有自我保护意识！ 戈登在心里怒吼，但他在市长面前也只能说：「市长女士，请把它放下，我们还不能保证这个玩偶是完全无害的。」 希尔达自己自然清楚情况，现在警察局里的人要是排一个最适合趟雷的名单出来，第一个是利爪斯特林，第二个就得轮到她。 她摆摆手，「没事，」但为了戈登的心脏着想还是将其放下了。 「话说回来，」希尔达指了指玩偶，「它总不是凭空出现的吧，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吗？」 戈登摇摇头，「被发现的时候它就已经在这里了，监控也没有拍到任何人的身影。」 希尔达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gcpd总局虽然不能说是什么非常戒备森严、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的地方，但也不至于有外人出入都发现不了，她总觉得要么是内部人员犯案，要么就是闪电侠干的。 只是后者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希尔达扫了一眼地图，此刻出现在她身边的又全都是代表友方的蓝点，只好先将这个疑问放在一边。 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明明是给我的恐吓，为什么会出现在gcpd呢？难道不是更应该放到市政厅吗？」 警察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的出来。 最后还是戈登开口，「可能这就是那种典型的反社会分子，以挑衅警方为乐。」这样的人会出现在哥谭实在是正常不过了。 「无论他是什么目的，他的目标都是无可置疑的，」戈登对希尔达说，「市长女士，你需要保护，我可以安排一队人在市政厅。」 「呃，我觉得不用吧，我有保镖了，」希尔达示意了一下伊万，后者配合地做出了威武严肃的表情。 戈登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伊万，估计还是觉得不太可靠，他摇了摇头，「至少得安排一队便衣警察在市政厅附近埋伏，我们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 更何况，戈登心说，就以你连这样来歷不明的玩偶都敢直接上手的风格，多少个保镖也不够吧。 「好吧，」希尔达见实在是没有合理的理由推辞掉警局的保护，也就只好接受了。 第113页 她只能强调一下，「最好只在市政大楼的附近，不要影响市政厅的正常工作。」 看来接下来刺客要想行动就得更加小心了，不止要避开敌人的眼目，还得避开自己人的注意。 等等，这样利用警察的保护来困住希尔达的自由行动能力，不会才是这个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吧？ 第69章 月初东升, 乌云盖顶。 雨水仿佛无穷无尽，给人们的眼前蒙上了一层厚实的幕布，最高能见度甚至不足五十米。 哥谭市内因为有着新修的下水管道而免于积水的困扰, 但是位于城市边缘的阿卡姆病院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埋伏在阿卡姆周边的安迪把腿从及脚踝深的污水中抽出来，他使劲地抖了抖，试图把和水混合变成了泥的土从鞋上弄下来。 努力半晌, 无果, 只好又把它放回原位。 暴雨连绵不断地沖刷在安迪的身上，要不是还盖了一层挡雨的雨披，他早该得失温症了。 「这鬼天气真是没完没了了，」安迪烦躁地开口抱怨, 结果刚一张嘴就喝了一肚子的风雨。 和他埋伏在一处的同伴们见此前车之鑑, 纷纷紧闭双唇, 只是勐点头表示贊同。 蹲在前面的队长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带着的防水手錶，向队员们比划出几个手势，意思是行动马上开始。 得到命令之后的几人, 戴头盔的戴头盔, 繫紧防弹衣的系防弹衣, 做好进行突击前的最后准备。 片刻后，随着哥谭市中心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 队长微微偏头避开雨水的直接冲击, 低喝道：「开始行动！」 「是！」 虽然受到了众人的抱怨, 但实际上这阵暴雨对于企鹅人的逃狱行动来说可谓是天赐良机。 为了防止袭击, 阿卡姆病院周边是一片没有丝毫遮掩的荒地，要是换了平时, 安迪这帮人在八百米开外就被警卫给发现了。 也就得亏了这场大到让人分不清天地的雨, 他们才能够摸到阿卡姆病院的大门前。 阿卡姆的大门採用的是指纹加密码的双重验证方式, 还附带有温感系统，只要输错一次就会引发警报，对于任何一个想要以非正常方式通过的人来说都非常难缠。 但队长早有准备，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盒，将紫外线扫描的部分对准输入器。 几秒后，红灯转绿。 这座本该戒备森严的监狱此刻向着几只偷偷摸摸的老鼠顺从地敞开了大门。 不久前。 用炸弹开场，宣告自己的到来是大部分哥谭超反惯用的招数，身为企鹅人下属的雷文自然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他手下的一、二两个小组分头行动，将c4塑 . 胶 . 炸 . 弹安放在了哥谭的各个大街小巷里。 这种橡皮泥似的炸弹因为其安全性强、便携度高的特性，堪称是全世界恐怖分子的好伙伴，在哥谭已经快要成为黑市的一种硬通货了。 雷文在不干人事的方面颇有一些小聪明。 他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也只是制造混乱，没人指望他能够真正造成多大的破坏，于是特意对手下强调了绝对要低调行事，最好只将炸弹放置在室外，避开重要地点。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直到炸弹组完成自己的目标，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五、四、三、二、一，行动！」 随着雷文的一声令下，哥谭市内瞬间绽放出了无数火树银花，即使是轰隆不停的雨声也没法将其完全遮盖。 就算是早已习惯恐怖袭击的哥谭市民们，在面对这么大规模的爆炸时也不免有些骚动。 第一步，完成。 ** 被特意往大了闹的动静恐怕只有聋子才注意不到。 正如雷文所愿，蝙蝠们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转向了这里。 神谕坐在电脑前，灵活的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她拥有着整个城市监控的权限，这个能力在遇上大部分需要调查的事故时都很好用。 这次也不例外。 「我已经把爆炸发生的地点同步在你们的地图上了，」神谕进入公用通讯频道。 「ok，」红罗宾把自己的多米诺面具扣在脸上，急急忙忙地沖向了车库，「谢了，芭布斯。」 本就在外执行夜巡任务的蝙蝠侠和罗宾早已分头前往现场了。 ** 除了蝙蝠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准确点说是其他生物也同样被这起事故吸引了，那就是系统。 因为雷文的命令，炸弹组在设置炸弹时都是绕着重要地点走的，而市政厅周围显然就是这样的重点区域。 因此，希尔达在最开始其实是没有注意到哥谭的变故的，后来能反应过来还多亏了系统的警示。 自从哥谭的人民幸福度由负转正之后，系统就将它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重，时刻关注。 彼时希尔达正靠在椅背上，对着文件昏昏欲睡，打断她的是系统在她脑海里突然地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希尔达被惊得差点跳起来，睡意顿时全无，「怎么了？」 「幸福度刚才掉到15了！」系统的声音中都透着一股子急切。 「好端端的怎么会……」希尔达一边回復，一边转身撩开窗帘，出现在她眼前的场景让她顿时停住了话头。 幸亏大雨一直未停，爆炸才未曾酿成火灾，只是哥谭各处还有黑烟在缓缓升起，可能其他人看不见，但这在希尔达眼里异常刺眼。 第114页 「这是什么情况？」她喃喃道。 「杰克·安东尼、威尔·库珀、约翰·李、麦可·史密斯、哈罗德·莱利、萨缪尔·肖、约瑟夫·哈根、里奥·霍顿、斯蒂夫·琼斯、弗雷德·科尔，」系统查阅记录之后回答，「是这些人安装并引爆了炸弹。」 希尔达眉头一皱，满脑子问号。 系统报出的这些名字她一个也没听说过，多半只是些小混混，没有能力筹划出这样的事件。 虽然搞不清楚主谋，但最重要的一点希尔达是明白的，袭击者制造出了影响范围这么大的爆炸，肯定不是为了看一场另类的烟花。 「我还是直接去现场看看吧。」 但她未能成行。 希尔达刚伸手制止了起身想要跟上的伊万和亚当，就听见办公室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请进，」希尔达扬声道。 「市长女士，你还好吗？」出现在几人眼前的是戈登安排来保护她的那支小队的队长，他看见完好无损的希尔达之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习惯性地询问道。 想必也是注意到了城内发生的连环爆炸。 与一时半会儿摸不着头脑的希尔达不同，队长登时就联想到了之前的威胁，只以为这都是针对市长本人的阴谋。 这还是因为考虑到了希尔达之前的要求，不然这时候整个队伍都已经冲进市政厅了。 「我没事，」希尔达说。 突然有个外人出现，她不得不暂停自己原本的计划，准备先煳弄一下再说。 谁料，队长在问完之后也没有要回归自己原来位置的意思，反而还向办公室内走近了两步。 他现在就像个桩子一样杵在门边上。 「你这是？」希尔达看了半天也没把人看走，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队长相当坦率，「我认为在这种时候还是贴身保护比较保险。」 「呃，你不需要去处理爆炸案吗？」希尔达指了指窗外，她其实不关心队长去干什么事，只要别在这看着她就行。 队长摇摇头，「那边会有其他同事在的，我只需要遵从戈登局长的指示，免得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希尔达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竟有些语塞，她总不能直说队长呆在这里就是碍事，叫人家快滚吧。 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局。 ** 另一边，阿卡姆病院。 即使安迪几人再小心，但由蝙蝠侠亲自设计的安保系统毕竟不是摆设，他们在进入建筑内时还是触发了警报。 但对他们来说万幸的是，面对这样突发的激烈警报声，阿卡姆的工作人员们的第一反应却不约而同的都是躲回自己的办公室，并牢牢地将门反锁。 这样的行为乍一看有些离谱，再一想感觉还有点渎职，不过放在哥谭的背景下却显得非常正常。 关押在阿卡姆病院内的哥谭超反们，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只要脱出了控制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夺去其他普通人的生命。 而其中最容易接触到这些人的，也是最危险的就是阿卡姆的工作人员们。 工作和命相比，当然是后者更为重要。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安迪几人可以说是大摇大摆地就来到了企鹅人的牢房前。 企鹅人已经等得快要望眼欲穿了。 大门都没能拦住他们，更别提区区的牢房锁了。 几下将其打开后，队伍中最健壮的一个人背起了企鹅人，他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充当企鹅人的代步工具。 完成目标后，队长终于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夜探阿卡姆这活也不是谁都能干的。 正准备走人时，企鹅人却突然发话了，「等等。」 他表情阴森，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命令道：「去，把这些门都给我打开。」 「我真感动，企鹅，」牢房离得不远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稻草人说，「连越狱都还不忘这些狱友们，以前真是错看你了。」 企鹅人撇都懒得撇他一眼。 就算偶尔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蝙蝠侠，但哥谭的反派们绝对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团结一家人，企鹅人的举动更不是因为什么该死的狱友情。 在越狱这一活动中，企鹅人需要有更多的反派来为他吸引义警们的视线，好让他趁机浑水摸鱼。 阿卡姆也不是他唯一的目标，在和安迪一行人接上头之后，拿到对讲机恢復了对外沟通能力的企鹅人已经发布了好几条命令。 此时此刻，还有另外一队人正朝着黑门监狱而去。 企鹅人冷笑一声，既然要闹，那么不如闹得更大一点。 第70章 黑门岛, 黑门监狱。 约瑟夫监狱长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巡视检查，市长派来的两位「大内总管」还在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自从他俩来到黑门监狱之后，这就成为了约瑟夫监狱长每日工作中的常态, 现在就连食堂的阿姨都知道这件事了。 他偷摸扫了一眼身后两人的身影，烦的不行，心说这什么态度？到底谁才是犯人啊！ 不过慑于坐镇在市政厅的「皇帝」的威严, 约瑟夫监狱长这句话还是只敢在心里说。 a区, 完成。 b区，完成。 这项巡查的工作是他每天都要做的日常，一路上都有值班的持械狱警，更何况黑门监狱关押的犯人本来就要比阿卡姆的安全的多, 危险性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第115页 约瑟夫监狱长向一旁的狱警点点头, 走得相当漫不经心, 但就在他在路程的最后到达位于最中心的c区时，异变突生。 和阿卡姆一样，刺耳的警报声同样在空气中响起, 好在约瑟夫监狱长的反应比他在阿卡姆的同僚们强上不少。 「别动！」约瑟夫监狱长第一时间阻止了想要向事发地点赶去的狱警们, 按他的想法来看, 袭击者发动了这么声势浩大的袭击，目标肯定不会是外区的轻罪犯们。 多半某个重罪犯才是烟雾弹下的真实目标, 准确点说, 他怀疑就是法尔科内。 交代清楚之后约瑟夫监狱长才转身准备离开, 但这时候却发现, 不知何时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傢伙居然已经消失了。 「没想到跑得还挺快，」约瑟夫监狱长低声嘀咕道。 ** 韦恩塔顶。 希尔达一身刺客的装束从空气中缓缓浮现。 她简直就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 最终还是靠的以上厕所为藉口从警察队长面前抢出了一个独处的时间, 这才能脱身。 要不是她有传送的技能, 恐怕今晚上就真得被死死地看在市政厅了。 而此时距离爆炸开始的时间起码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不管是哪个缺德傢伙想出来的拖住希尔达的损招，在一定程度上，他都已经成功了。 爆炸产生的黑烟仍然没有消散，也不知道为什么，环保组织从来不找哥谭的麻烦。 几分钟之后，希尔达到达了离韦恩塔最近的一处爆炸地点。 说是最近，但起码也有一公里了，传送不能带东西，她又回到了几十天前只能靠双腿的艰苦处境。 希尔达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小巷，这里已经被炸的焦黑，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她走了进去，试探地伸手摸了一把摇摇欲坠的墙壁，甚至还没用几分力，这堵硕果仅存的墙就轰然倒地。 溅起的飞尘混合着雨变成泥水溅在了希尔达身上，随即又刷新消失。 而且这堵墙不仅是构成小巷的一部分，同样还是旁边紧邻建筑的外墙，因此隔壁这栋惨遭池鱼之灾的楼房现在只剩三面外墙了。 它内里的结构都直接暴露在了外界之中。 希尔达眼前一黑。 这可都得市政厅花钱来修啊…… 想想自己之前看到过的黑烟冒出的数量，再一想市政厅可能又会再次陷入的财政赤字，一股汹涌的怒火就从希尔达内心深处迸发了出来。 她捏紧了拳头。 ** 「情况怎么样了？」神谕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了出来。 「我发现，」红罗宾后退一步躲过一记迴旋踢，可能是迴旋踢吧，因为面前的人很明显转了一个圈，只是他在发招的最后，腿估计也就抬起了二十度不到。 「埋伏在这里的人素质都很一般，」红罗宾一棍将其干脆利落地敲晕之后，才接着把话说完。 「这边也同样，」蝙蝠侠回復，对付这种程度的敌人对他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 「我这里只有满地的碎砖和泥水，」罗宾怒气沖沖的，没有遇见敌人这件事反而激怒了他。 三个人分头检查的效率很快，一个小时左右就将全部的发生爆炸的地点给排查了一遍。 「没有发现炸弹残留，」红罗宾面具下的眉头紧皱，现在的情形给了他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按照他以前的经验，这种突然发生的大爆炸不是为了掩盖什么案件，就是还有后招等着。 「b，」神谕突然出声，语气严肃，「有情况。」 红罗宾这时竟有了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与其一直提心弔胆，他宁愿早点面对现实。 「我在听，」蝙蝠侠回应。 「刚刚我检查了阿卡姆的监控，犯人们大部分都离开了牢房，」通讯器中传出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我把视频发到你们的随身电脑上。」 通讯频道里沉默了片刻，蝙蝠侠大概是在查看讯息。 「还有个更不妙的消息，」神谕又开口了，「红头罩已经抵达了现场。」 红罗宾不禁扶额，按照后者以往的作风来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 大雨中只能隐约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朝着灰色的建筑而去。 红头罩一个甩尾，在阿卡姆病院门前剎住了自己的机车。 与其他人想像中的不同，他并没有和越狱的超反们发生什么激烈的战斗。 原因无他，只是没赶上而已。 在越狱这一项活动中，恐怕无论是谁都会发挥出自己最大的速度，超反们也不例外。 虽然红头罩本着哥谭市内无论发生什么大事都和这帮阿卡姆里的傢伙脱不开关系的原则，在第一时间来到了阿卡姆病院，但还是没能阻止这次事件。 好在他也不是全无收穫。 红头罩抹了一把头罩上的水，抽出别在枪带里的手 . 枪，绷紧肌肉缓慢地走进了室内。 在他面前的拐角处，一个庞大的阴影打在地面上，深色的影子在白色的大理石地砖上显得格外显眼。 「出来吧，」红头罩谨慎地停在了走廊入口处，「麻烦你正视一下自己，以你的体型还是别玩什么伏击了。」 走廊里沉默了几秒，随即一道绿色的身影从拐角处转了出来，出现在了红头罩面前。 第116页 「杀手鳄，真巧啊，」红头罩露出了一个幅度不大的笑容。 「红头罩，」杀手鳄声音低沉，在这种侷促的空间内产生了隆隆的共振。 「怎么，」红头罩挑衅道，「其他人越狱把你给丢下了吗？」 「你不该来的，」杀手鳄不接他的话，说完这句之后就直接对红头罩发起了冲撞。 跑起来才发现，杀手鳄双腿的活动还是不太灵敏，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能及时离开阿卡姆。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的袭击，红头罩不慌不忙地抬起了枪口，将弹膛内的五发子弹全部倾泻而出。 狭窄的走廊勉强容纳下了杀手鳄的活动，但没有给他留下闪避的空间，他只能硬吃下这些子弹。 红头罩使用的正是希尔达送给他的史密斯韦森m500左轮手 . 枪，暱称为伊莉莎白，这把一般被用于狩猎的手 . 枪此刻被用来对付杀手鳄可以说是恰如其分、物尽其用。 伊莉莎白的后坐力很大，即使是枪械专家红头罩在一次性全弹发射后也还是感觉到了手臂发麻，但这换来的结果也足够丰硕。 杀手鳄被这些自己看不起的子弹击倒在地，看样子已经无法再起身了，这还是他身强力壮的缘故，换了其他人挨这些子弹恐怕得身首分离了。 红头罩吹了吹冒烟的枪口，「真是我的好姑娘。」 他跨过不醒人事的杀手鳄，继续朝着病院内部走去。 原本装满了超反的牢房现在几乎是空空如也，说「几乎」，是因为毕竟还有几个没能赶上这次东风的倒霉傢伙。 红头罩大步如流星的走在牢房之间，双眼四处扫视，突然，他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哟，这不是黑面具吗？」红头罩停住脚步，靠在大敞着的牢房门边，「好久不见了，怎么还躺着呢？不起来欢迎一下老朋友吗？」 牢房里的就是倒霉蛋之一——黑面具。 他现在还因为高位截瘫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能活动的地方估计就只有脑袋，所以就算别人帮他把门打开了也没法越狱。 黑面具咬牙切齿地说：「离我远点1，红头罩。」 这恐怕也就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反应了。 ** 市政厅，市长办公室。 希尔达熘走之后，伊万和亚当一直在警察队长面前为她打着掩护，只是也快要煳弄不住了。 「市长怎么还不回来，」队长语气有些焦虑，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发问了。 「她去卫生间是这样的，」亚当诚恳地点点头，表现得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可能是因为吃少了蔬菜所以有点这方面的问题，我之前也劝过她去医院了。」 伊万勐地扭过头，死死咬住口腔内的肌肉，想要控制住不由自主开始上扬的嘴角。 从这就足以看出队长有多难缠了，就连亚当都不得不搬出这种让人不好再追问的理由。 如他所料，队长果然不好揪着市长的生理健康问题不放，只好闭嘴，办公室里又回到了一开始沉闷的安静气氛中。 但这个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来自门外的尖叫声打破了它。 市长办公室内的几人一下子冲出了办公室，趴在栏杆上向下看去。 站在一楼大厅里的是哥谭着名反派小丑，市政厅的职员们都惊惧地看着他。 面对这样的情形，小丑倒是显得相当自在，他笑了几声，「hahaha，我们可亲可敬的市长女士现在在哪呢？第一个告诉我的人有奖哦。」 看见这一幕的队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比小丑还要煞白。 第71章 整个偌大的市政厅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静寂, 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真的吗？没有人愿意告诉你们的老朋友吗？」小丑双手捧脸，做出了夸张的遗憾神色，「这可真让我感到难过。」 他甚至还穿着紫色的长西装外套, 下摆随着他的动作不停晃动。 明明不到两小时前小丑还只能穿着白色的病号服，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搞来这套经典的行头的。 亚当仍然还停留在他原来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 伊万缓慢地抬起身子, 试图在不引起注意力的情况下退回市长办公室, 他的枪还在那里。 可能是隔着几层楼的原因，这一行动在目前看来进度非常可喜。 小丑的名声伊万在来哥谭之前也听说过，本来他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今日一见才发现, 这傢伙可比传闻里的要疯的多了。 「好吧, 好吧, 」小丑点了点自己惨白的脸颊，语气像是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师，「既然你们都不想说的话, 那我也就只能用一些让我很不喜欢的笨办法了。」 明明他是孤身前来的, 但却硬生生有一种我一个包围了你们一群人的气势。 小丑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枪, 枪口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移动。 突然，他停住了, 被瞄准的前任保镖队长彼得森根本不敢和小丑对视, 冷汗凝结成水珠顺着嵴椎往下流。 但几秒过去, 小丑却摇了摇头, 换了下一个人。 此刻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产生了一股名为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的感受。 漫长地一分钟过去后，小丑才选择出了自己的最终目标。 他抬起手臂, 忽地对准了楼上的一个旁观者。 第117页 「不如你来告诉我怎么样？」小丑的脸上还带着他永远存在的疯狂笑容。 无端受到此等飞来横祸的亚当神色不变, 以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淡定姿态开口, 「你找霍尔市长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和亲爱的市长谈谈人生，谈谈感情了，」小丑用没握枪的左手捂住了嘴，摆出了一副小女生似的娇俏神态，「可怜的、快要被城市遗忘了的小丑又能做出什么呢？」 虽然很不是时候，但就位于亚当身侧不远的警察队长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苦笑。 他原本是为了规避外界的危险而强求市长停留在市政厅大楼内，但现在看来这反而要成为后者的催命符了。 此时距离收到亚当消息的希尔达赶到现场还有三分钟，距离利爪斯特林从天而降准确地压在小丑身上还有两分钟。 ** 黑门岛，黑门监狱。 在约瑟夫监狱长拖着他那一看营养就很充足的身躯在路上飞奔的时候，原本简直是震耳欲聋，仿佛在催促所有人前去查看的催命警报声毫无徵兆地停止了。 这可不一定是好事，更有可能的是入侵者已经夺取了监狱相当一部分的控制权了。 约瑟夫监狱长脑子里一秒钟就能冒出好几个不妙的猜想，他眉头紧皱，再次加快了速度。 不得不说他跑起来速度真不慢，任谁看了都得竖起大拇指夸说监狱长不愧是监狱长，真是个灵活的胖子。 可能是因为黑门监狱关押的犯人的危险度远低于阿卡姆病院，也有可能是因为在哥谭这座独特的城市中，老老实实地呆在黑门监狱里看守犯人已经是一个安全系数较高的工作了，大家都不想丢掉它。 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之在最后表现出来的结果就是黑门监狱的工作人员的敬业程度要远高于他们在阿卡姆的同行们。 而这一点在目前这个突发状况中的体现，就是除了被特意叮嘱过的c区狱警之外，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警报响起的地方。 但是众人并没有和外来者厮杀，而是不知为何在这里围成了一个圈，大部分人的脸上都还带着一种仿佛吃饭被噎住了似的的诡异表情。 约瑟夫监狱长累死累活、辛辛苦苦终于到达之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约瑟夫监狱长：？ 「你们都在干吗呢？袭击者呢？是误报吗？」他把气喘匀之后发出了灵魂三问。 「确实有袭击者，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站在最外围的人转身回答了他。 「那这是怎么回事？」约瑟夫监狱长指了指面前还没有改变队形的人群。 回答的人面露难色，「监狱长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说着，他侧身拨开了自己背后的几个人，为约瑟夫监狱长清出了一条道路。 后者顶着一头的问号挤了进去，在看清人圈的中心后也露出了一副微妙的表情。 约瑟夫监狱长到达的时候战斗已经进入尾声了，但他还是勉强赶上了一个收尾。 皇上派来的两位大内总管似乎身手非常高强，但这从外表上可一点都看不出来。 几个穿着作战服的陌生面孔都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他俩拍拍手上的灰，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感觉就像是刚刚散步回来，轻松又自然。 这种在他们脸上常驻的僵硬表情，约瑟夫监狱长从他们刚来黑门监狱时一直看到现在。 他曾经还在心里吐槽过说是不是充钱才能解锁第二个表情，但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高手的波澜不惊。 「厉害啊，」约瑟夫监狱长跨过一个袭击者，走到中心处对利爪们说。 「都是阁下的安排，」其中的一个利爪开口，他的本意其实是想表达最开始时是希尔达把他们派到这里，命令他们看好监狱的。 但约瑟夫监狱长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明显是想多了。 「阁下」这个称唿被他在脑子里无缝转换成市长，约瑟夫监狱长并不在乎市长在称唿上有什么个人偏好，他更注意的是这句话暗示的内容。 都是市长的安排？ 就算是名声在外的市长，约瑟夫监狱长也不认为她手下的每个人都能有这样的身手，显然前者应该是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次袭击，特意将其调过来阻止。 但这已经是近二十天之前的事了，再结合最近两次关于死刑草案的截然不同的投票结果来看的话…… 明明不久之前才运动得浑身是汗，约瑟夫监狱长此时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市长女士真是恐怖如斯。 ** 在好不容易逃离监狱之后，大部分正常人的想法应该都差不多，那就是隐姓埋名低调遁走，最好是永远也不要再被抓住。 但是超反们和正常人的差距比人和香蕉的差距都大，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大闹一场。 小丑的选择众所周知。 疯帽匠拉下与身材相比极为不和谐的大高礼帽来遮挡雨水，步履轻松地朝着市立孤儿院走去，他嘴里哼着的小调在风中飘散，「爱丽丝~，爱丽丝~，我的爱丽丝在哪里呢？」 谜语人拿着一支带血的马克笔在gcpd的墙上写着谜题，他的绿色西装被浸湿得几乎要变成黑色，暴雨为他遮挡了身形。 贝恩扭扭脖子，强大到能够击败杀手鳄的身体能力随着毒液的注入再次恢復，他露出了一个狞笑，朝着韦恩塔走去。 第118页 猪面教授是个例外，这倒不是说他就很安分了，而是指他选择的目标与其他人不同。为了制造出新的只听令于自己的改造人属下，他决定先前往最近的人群密集点，在这里也就是指新建的两座产业园。 …… 雨势越发激烈了。 第72章 「罗宾？」通讯器的那一边, 神谕突然开口。 「在，」罗宾回应。 「看来你不用去管疯帽匠了。」 「为什么？」罗宾的声音有些暴躁。 这一晚上先是满城市地检查炸弹，又要赶往阿卡姆, 在郊区走到一半又得返回城市，现在目标又不需要他了。 要是有成果倒还好，最烦人的是半晚上过去堪称就是白费功夫, 没有逮到任何能被称为主谋的角色, 让罗宾简直感觉自己是在被熘。 「除非你要赶着为他收尸，」神谕也很惊奇，她面前的屏幕里播放着孤儿院内的情景，「有人已经先一步把疯帽匠解决了。」 罗宾：？ 几分钟前, 市立孤儿院。 无论外面有多么惊心动魄, 但对于孩子们来说, 今天也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雨夜而已。 好吧，鑑于爆炸的存在，或许没有那么平常, 但毕竟这里是在哥谭。 「碧翠斯, 是时候睡觉了。」以撒牧师, 不，现在应该叫他以撒院长了, 他走到活动区对仍然停留在这里的女孩说道。 「再过最后一分钟嘛, 以撒, 」碧翠斯把句子的尾音拉长来撒娇, 碧玉的眼瞳一如往昔，亮晶晶地看着前者。 无论是换了谁恐怕都会忍不住满足她的愿望, 好在以撒已经对这一招狗狗眼攻击免疫很久了, 他实在是很了解面前的小傢伙。 「行啊, 就一分钟，」以撒露出一个微笑。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碧翠斯还没来得及做出高兴的反应，就被以撒的动作给惊住了。 后者非但没有向以往那样先去处理其他事，反而还如同脚下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不动，抬起左手盯着手錶上的秒针指针的运动，看样子是准备硬熬过这一分钟。 在这样门神般的陪伴下，但凡有一点读空气的能力，只怕都生不出做任何事的兴致了。 碧翠斯只好无奈的开了口，「好吧，好吧，败给你了，我现在就走。」 「你早该这么做了，」以撒双手抱胸，语气略带得意。 和过去在教堂时差不多，孤儿院中从活动区去往休息区也需要经过一段正对着大门的走廊。 碧翠斯和以撒两人行走在明亮温暖的走廊里，狂风暴雨的外界似乎和室内存在于两个世界。 「等等，」路过大门时，碧翠斯突然拉了拉以撒的衣摆。 「怎么了？」后者问，「已经很晚了，不能再拖延睡觉时间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不是，」碧翠斯摇了摇头，指向了大门前的方向，「那里好像有个人。」、 以撒眯着眼睛看过去，目光穿越暴雨，隐隐约约之间似乎确实有一道矮小的人影。 来者好像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已经暴露了，索性就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是疯帽匠。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他的身影变得更加清晰，在这样的夜晚中有着一种鬼片般的惊悚感。 要是换了一个胆子小点的人，早被吓厥过去了。 好在疯帽匠面前的两个人没有一个符合胆小这个特质。 「疯帽匠？」以撒眉头皱得死紧，不动声色地将碧翠斯拦在身后。 虽然疯帽匠不像小丑或者企鹅人这样的出名的超反那样威名令人如雷贯耳，甚至在其他城市估计都没几个人听说过他的名字。 但在哥谭，前者同样令人恐惧以及愤恨。 而且出于个人原因，以撒对于这种喜欢残害小孩的傢伙有着格外的关注。 「神父，很高兴与你相遇，」疯帽匠摘下头顶的大礼帽行了一个滑稽的绅士礼，在抬起头时露出了他嘴角咧得老大的邪恶笑容，「我的爱丽丝似乎在你身后，可以把她还给我吗？」 即使现在已经不再是神父了，但以撒还是穿着他那身黑袍，一个原因是因为习惯，但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方便。 曾经有人因为这个问过他，是对什么事方便呢？ 听完疯帽匠所说的完全能被理解为战斗宣言的话之后，以撒不知何时摸进衣服里的手握住枪柄勐地抽出。 沉重的沙 . 漠 . 之 . 鹰有着战争机械般的威慑力，它在瞬间发出了暴怒地咆哮，弹匣里的八发子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倾泻而出。 就是对这件事方便。 当了几年神父之后，以撒的枪法似乎还更加精进了，疯帽匠被子弹的动能带得向后飞了出去。 尽管是人人惧怕的超反，但疯帽匠仍然只是肉体凡胎，受到这样的伤害之后，除了死亡没有第二种可能。 不过出于谨慎，以撒还是阻止了跃跃欲试想要前去查看的碧翠斯，更换弹匣后再次对其进行射击。 八发子弹是枪的极限，却只不过是他愤怒的底线。 疯帽匠毫无知觉的身体因为被枪击而在地面上弹动，从他身下渗出的鲜红的血液缓慢地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他的手还保持着一个伸向礼帽内部的动作，这顶礼帽里面藏着武器和机关，以及疯帽匠着名的脑波控制器。 第119页 想来之前那个可笑的绅士礼并不只是因为要还原角色，还是疯帽匠的备战动作，只不过他慢了一步。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以后是再也用不上这些武器了。 确定疯帽匠真的死透之后，以撒才松了一口气，真要一对一拼抢，他在手上只有一把枪的情况下不一定能战胜前者那些花里胡哨的道具。 这把是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才胜利的，大概没有多少人能想到一位看起来非常虔诚的神父会突然掏出一把枪来。 ** 市立孤儿院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但市政厅还处于一种十分危急的情况中。 希尔达三步并两步跨上台阶，急切地进入了市政厅大楼的大厅，被挟持的职员们见到她纷纷都表现出了一种被压迫的劳动人民见到解放军时的感动之色。 三楼的警察队长看着不知为何是从外面进来的市长，嘴角不禁抽搐了两下，合着他是自以为自己看住了市长，实则根本没有是吗？ 「小丑！」希尔达大喊，正好阻止了前者对准亚当开枪的动作。 小丑闻声回头，脸上挂着他那古怪的笑容，「我亲爱的市长，你总算出现了，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希尔达厉声询问。 「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啊，」小丑说着鬼都不信的话。 不对，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听说哈莉·奎茵就是被他给聊疯的。 希尔达不想和精神病多说，抬手看了一眼手錶。 「在等小蝙蝠吗？这可难办了，」小丑见状故作好心地提醒她，「今晚可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你猜他什么时候才会来这里呢？你的重要程度和其他人比起来又有多少呢？」 希尔达回市政厅的时候虽然着急忙慌，但也没有忘了换下制服，现在的她在小丑看来多半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人员。 「三、二……」希尔达对此的回答是一串倒数。 「什……」小丑罕见的有些摸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个什么路子。 还没等他把问句说完，希尔达口中的倒数就已经进行到了最后。 「一！」 随着希尔达句尾落地，一个人直接从天而降，以惊人的准确度将小丑压在了屁股底下，正是提前收到了她指令的利爪斯特林。 如果按照利爪斯特林坠落的高度来算重力的话，小丑此时应该已经变成小丑肉饼了，但后者不愧是享誉已久的蝙蝠侠宿敌，没死不说居然还能张嘴说话。 「咳、咳咳……」小丑吐出一口血沫，语调还是欢乐的，「hahaha，真是精彩，我都想为你鼓掌了。」 控制住小丑之后，希尔达提起的心略微放下了一点，她挑了挑眉，「你这是在说遗言吗？」 「不不不，」小丑神秘地摇摇头，「游戏是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作为一个应该快要死了的人，小丑的生命力真是令人费解，他还在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之前还为你准备了一些礼物，就放在这栋漂亮大楼的身边，如果在十分钟内找不到引爆器的话……」 「嘭！」小丑勉强移动自己的右手做出了一个张开的动作，「大家都要融合在一起了！」 明明他自己现在也在市政厅内，说起这样的话却显得兴高采烈的。 不过出乎小丑所料，虽然在场的其他人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一些惊慌绝望的神色，但作为这一幕主角的希尔达却非常淡定自若。 这显然是有原因的。 找东西希尔达不算很擅长，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更何况退一万步说，就算炸弹真的爆炸了，要是能伤到这栋系统重建的市政厅大楼，她就把系统给吃了。 「嘿！」系统察觉到她的想法，不满地抗议道。 希尔达没有理它，悄然打开了鹰眼，在灰调的视野下，小丑浑身上下所携带的道具被暴露得一清二楚。 这种东西小丑多半不会交给别人，藏在自己身上的可能性比较大。 纸牌，pass；小刀，pass；绷带，pass…… 哦，它在这，希尔达在小丑胸口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示意利爪斯特林起身将小丑翻个面，方便希尔达拿引爆器。 后者眼睛微微睁大，明显也为她的效率震惊，但只是保持着诡异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阴谋破灭而要去阻止希尔达的意思。 利爪斯特林帮她扯开小丑的衣服，希尔达伸手取出炸弹的引爆器。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可能是有什么机关，但在引爆器的掩盖下没有被希尔达发现，就在后者拿起引爆器的一瞬间，一股颜色诡异的气体近距离喷到了她的脸上。 「hahahahahaha，」小丑在被利爪斯特林控制的情况下仰头大笑，「欢迎加入小丑队伍，我最亲爱的市长女士！」 第73章 「我现在在去市政厅的路上, 」蝙蝠侠沉声下令，连绵不断的雨点落在蝙蝠车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罗宾追踪谜语人, 红罗宾负责猪面教授，夜翼先暂时牵制住贝恩，我解决完小丑随后就到。」 「明白。」 「了解。」 「收到。」 罗宾和红罗宾并着临时从布鲁德海文赶回哥谭支援的夜翼同时回答。 「等等, 我去支援市政厅。」一个不常听见的声音突然在蝙蝠们的通讯频道中出现。 第120页 「红头罩？」蝙蝠侠惊讶地微微挑了一下眉。 他虽然给了前者进入频道的权限, 但红头罩从来就没用过，身体力行地践行着跟他们不熟的行为准则。 为什么今天是个例外？ 但现在实在不是追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蝙蝠侠暂时将其记在心里。 「情况不妙，」神谕的声音十分严肃。 她上传了一张监控视频的截图, 画面内显示的正是希尔达遭受笑气攻击的那一瞬间。 几只蝙蝠均瞳孔疯狂地震。 他们是很清楚市长的另一重身份的, 如果刺客来无影去无踪的能力被用来犯罪, 真是想想都觉得未来无望。 ** 另一边，处于关注中心的市政厅情况倒也没有蝙蝠们想像的那么焦灼。 整个市政厅还有意识的人都紧张地盯着希尔达，谁也不想哥谭除了小丑女之外又多出一个小丑的拥趸, 更别提她还是市长了。 但突然就被奇怪气体扑了一脸的希尔达只是有些懵逼, 她其实知道小丑大名鼎鼎的招牌化学武器笑气, 只是不清楚自己面前的就是。 听到小丑的猖狂大笑之后希尔达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沉思凝神检查状态, 分辨自己有没有跟着小丑一起笑的冲动。 直到一分钟后笑气消散, 希尔达的嘴角还是遵从她自己意愿的牢牢待在原地, 没有任何要自由活动的意思。 她现在和之前唯一的区别就是血条上挂了个debuff, 不过按这个速度来看，得连续扣一天一夜才能把希尔达扣死。 见状, 小丑慢慢地笑不出声了。 「怎么？没招了？」希尔达双手抱胸对小丑说, 「那就该轮到我了吧。」 说着, 她对利爪斯特林点点头，后者抬起左手，一个手刀就把小丑给弄晕了。 系统及时发来通知提醒。 [恭喜您已达成成就：致命玩笑] [+2000点] 市政厅在场的其他人这时终于能从小丑带来的高压控制环境下脱身，有很多人刚放松下来立即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崩溃大哭。 红头罩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了市政厅。 他的听力非常敏锐，即使是在雨声的掩盖下也能捕捉到大厅内传来的悽惨哭声。 毫不夸张地说，红头罩当即心跳都停了一拍，还以为他来晚了一步，希尔达已经殉职了。 到达市政厅后，他直接从机车上跳了下来，不顾它因为没有支撑而轰然倒地，直接奔向了哭声传来的方向。 但红头罩进入室内时看见的并不是他想像中那样鲜血淋漓或者支离破碎的希尔达尸体，而是像一条腊肉一样毫无知觉地被利爪斯特林拎在手里的小丑。 希尔达闻声回头，招唿道：「哟，来了啊。」 红头罩佯装镇定地点点头，迈步朝着前者走去，绝口不提自己之前心急火燎差点滑倒的事，「看来你已经解决了。」 「我有一个想法……」希尔达偏头凑近红头罩，说话声音小了点。 旁观的人见市长与哥谭着名黑 . 帮头子相谈甚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想必不久之后和希尔达传奇怪绯闻的就不再是黑面具或者刺客了。 ** 相比于被打晕的小丑，猪面教授此时的状况可能要好一些，毕竟他还是清醒的，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久之前，猪面教授顶着暴风雨靠双腿跋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产业园附近。 两座产业园建得很近，里面透出的明亮灯光在雨幕中显得非常温暖，就像是海上迷失方向的渔船在迷雾中突然看见了灯塔，让人不由得想要靠近。 猪面教授自然也是这个想法，但他在之后就要干些少儿不宜的事了。 只是进入产业园之后的经歷和他想像的一点都不一样。 猪面教授自忖自己应该还算是个哥谭着名超反，但是工厂里的工人们看见他就和看见了路边的野花野草没什么两样，根本不屑于多给半点情绪。 他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恼怒地发出了一声咆哮。 这才有人搭理猪面教授，这人不耐烦的开口，「大晚上的吵什么吵啊，猪面教授是吧，」他抬手一指角落，「排在那几个猫头鹰法庭的傢伙后面。」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布莱恩三人。 他们因为跟不上进度，总是需要加班，为了不妨碍其他人，已经被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的小角落里了。 猪面教授更生气了，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他勐地一跃而起，想要靠自己庞大的体重将面前的这个人压成肉饼。 但就在两人即将要接触到的上一秒，前者在空中的身体突然诡异的静止了，仿佛成为了一个不太美观的悬挂装饰。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司空见惯了，这违反了万有引力的一幕并没有引起工厂内其他人的过多关注。 只有不久前还是猪面教授目标的那个人从墙边拿起了一把扫帚，将猪面教授拨到了一边，以免遮挡灯光。 红罗宾赶到现场时看见的就是这样荒诞中又带着点好笑的一幕，他进入了通讯频道，语气中带着点惊嘆，「你们可真得来看看。」 ** gcpd总局，谜语人正因为手上的马克笔不防水而生气，他上一秒写下的字下一秒就会被雨水沖刷干净。 几番尝试之后，他烦躁地把笔往地上一摔，准备用其他的介质来留言，想来血就很不错。 第121页 就在谜语人转身准备离开时，警局天台突然射出了一枚麻醉弹，准确地命中后将其放倒在地。 麻醉弹效力非常强，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谜语人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闭上的眼皮了。 在他还有神智的最后几秒，一句满含得意的话传进了谜语人耳中，「想不到吧谜语人？你的消息太落后了，我们已经鸟枪换炮了！」 ** 在众多越狱的反派之中，贝恩的处境算是最好的，还能和蝙蝠侠打个有来有回。 能增强体质的毒药不停的通过毒液管输送到贝恩的体内，他甩了甩隐隐发麻的右手，冷笑了一声，「你就这点本事吗？」 蝙蝠侠表情冷肃，懒得理这种低级挑衅。 战场范围内只有他们两个，所有的普通市民都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第一时间逃离了这里。 两边的gg牌上迷幻的led灯闪耀着紫色或者蓝色的光，光线在雨滴之间反射交错，灯光明灭之下两人之间的杀气膨胀到撑满了整条街道。 短暂的对峙过后贝恩率先发起了攻击，他本就是攻击性很强的人，认同最强的防御就是攻击这一理念。 贝恩发起的冲锋就像是从远古中撞出的一头勐犸象，当然，从实际会带来的伤害上来看也确实差不多。 恐怕大多数人在面对这样的攻击时都会心生畏惧，甚至直接手足无措呆在原地。 但显然蝙蝠侠是个例外。 他按下钩爪枪的回收键，绳索带着他直接腾空，避开贝恩的这次攻击之后顺势落在了后者的身后。 蝙蝠侠刚回到地面就对着贝恩来了一记背刺，不过贝恩也不是这么好解决的。 他的反应能力同样也得到了加强，在撞空的瞬间就止住了沖势，回身挡开了瞄准毒液管的蝙蝠镖。 这时蝙蝠侠已经近在眼前，两人开始了贴身短打。 三秒内两人就过了六招，贝恩略占上风，他在注射毒液的情况下单论身体能力是要显着高于蝙蝠侠的。 蝙蝠侠勐地向后小跳了几步，避开贝恩挥来的右拳，后者从来不使用武器，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贝恩步步紧逼，蝙蝠侠节节败退，目前的局势看似已经很明朗了。 「你退步了，蝙蝠侠，」贝恩自以为稳操胜券，「上次折断了你的嵴椎看来没用，这次我选哪里好呢？」 就在这时，蝙蝠侠一转颓势，他快速甩出了一根绳索将贝恩与他身侧的行道树捆在了一块。 看来他之前的不断后退就是为了将后者引到这个位置。 这根绳索和曾经被用来对付毒藤女巨大化藤蔓的是同样的材质，就连那时的毒藤女都没能挣断，更别提贝恩了，就算他能够拉断钢索也没用。 正如蝙蝠侠所料，贝恩被结结实实地固定在了树上。 这时后者的情绪还是非常稳定的，甚至能够嘲笑蝙蝠侠，「你真的认为这会有用吗？就算没有毒液，我也能轻易脱身。」 他的愉快一直维持到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行道树的那一刻。 贝恩：？ 这棵本应该被连根拔起的树在巨力之下岿然不动，贝恩几番努力，肌肉暴起骇人的青筋，但也只是空做无用功而已。 不久前同样滑铁卢于此的杀手鳄想必和这时的贝恩很有共同语言。 蝙蝠侠轻巧地送出一枚蝙蝠镖，无法动弹的贝恩也别提什么闪避阻拦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毒液管被切断，结束了这次短暂的越狱之旅。 ** 随着夜翼将罪魁祸首企鹅人抓捕归案，这一次的事件总算结束了，好在没有发展成危及整个哥谭的重大危机。 在前往市政厅准备带走小丑时，蝙蝠侠是怀着相当谨慎的心态的，因为在场的红头罩曾经和小丑有过一段很糟糕的过往，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抗议行为。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最后将犯人们都送回阿卡姆时天色都已经蒙蒙亮了，覆盖了多日的乌云终于散去，朝阳从地平线上缓慢升起。 生活在其中的人不会意识到自己的经歷将会成为传说，但确实有什么是实实在在地被改变了。 这个夜晚在后来被哥谭人称为黎明前夜。 第74章 第二天一早, 就在哥谭市法院刚开始上班的时候，市长办公向其提出了上诉申请，要求重新审判越狱的犯人们的罪行, 反对像以往那样简单粗暴地只是将他们关回病院。 哥谭市的市长希尔达·霍尔声称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有悖于法律的严谨性和普遍性的。 据说她的原话是：「反正越狱也不会产生什么新的后果，换了是我我也越。」 只要没把脑子落在家里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后者究竟剑指何方。 仔细想想，从她最开始坚持要通过新的死刑法案这一点来看, 市长就是在为了今天而布局。 一时之间, 整个哥谭都将注意力投在了这次即将发生的庭审上，为表重视程度，它将由首席法官亲自主持。 第一审开庭时，记者在市法院门口蹲守许久终于逮到了来旁听的市长。 这位幸运的记者激动极了, 差点把话筒塞进希尔达嘴里。 「市长女士, 请问你认为今天的审判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自然是正义得到伸张, 黑恶势力受到应有的惩罚。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结果呢？」 第122页 面前的记者还想接着问，为什么她就能这么笃定？ 多年下来，哥谭的市民们恐怕都已经不得不习惯了, 这些超级反派就像蟑螂一样超级难死, 而且还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朝脸上勐扑上来。 但记者没有得到问第二个问题的机会, 希尔达在说完这几句场面话之后就飞速逃窜，她已经看见不远处往这边奔涌而来的记者大军了。 由于这场审判的影响过大, 它是被批准全程对外直播的, 恐怕整个哥谭现在都没有第二个节目可看了, 但好在法庭内部还是安静的。 多亏了蝙蝠侠提供的能够放倒大象的镇定剂, 在平均每人注射了十头大象的量之后，即将受审的原告们都浑身麻痹地呆立在原地。 但尽管如此, 也没有法警愿意近身看守小丑, 最后这个任务还是落到了戈登局长头上。 希尔达走到旁听席边, 这里已经有人就坐了。 她挑了挑眉，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布鲁斯。」 蝙蝠侠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席法院的审判，但布鲁斯·韦恩显然就没有这个顾虑，在全民关注的热度下，布鲁西宝贝出现在庭审现场也不是一件多么令人惊奇的事。 后者闻声回了她一个傻白甜的笑容，「好巧啊希尔达，你也来旁听吗？」 希尔达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在和蝙蝠侠的接触过程中，她是越来越感觉对方有点精神分裂了。 没等他们两个再说点什么，坐在台上的法官敲了敲法槌，宣布庭审正式开始。 第一个被拉上来的就是哥谭着名超反、蝙蝠侠的宿敌——小丑。 整个哥谭都没有任何律师事务所愿意接下为这些超反们辩护的案子，相反，负责这次起诉的检察官倒是竞争非常激烈。 最后还是出于人道主义，由法院指定了一位律师进行被告辩护。 这位倒霉蛋律师在开庭时脸拉的老长，整场审判中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方认可此证据」。 就算是面对这样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律师，在镇定剂影响下的小丑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保持笑容。 根本不需要检查官发挥什么质问技巧，小丑的那些犯案过往说一声罄竹难书绝不为过，要是将所有的证据列出来，恐怕都能摆满这间法庭。 没有辩护律师提出反驳的情况下，庭审进行得很快，一个小时不到法官就要做出最终判决了。 为数不多的在场人员和不可计量的直播观众几乎都紧紧地盯着法官，第一次判决会为紧接着的审判定下基调。 要是小丑都判不下死刑，那之后的什么企鹅人、谜语人、猪面教授等等这些傢伙基本上也都能苟活下来。 「根据最新颁布的法律补充条文，判处被告死刑立即执行，结案。」法官宣布完之后，手上的法槌重重地敲在了桌上。 这也是很理所当然的结果，虽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但那也只限于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精神病。 就希尔达看来阿卡姆病院里的这些傢伙，分明在这方面正常极了。 不久前她还和首席法官聊过这个话题，提醒他不要以貌取人，看别人长得和正常人有点区别就把人家归类为精神病。 「耶！」负责维持法庭秩序的一位法警当即就发出了欢唿声，不过立刻就被站在他身边的人拉拉衣服阻止了。 但就算是阻止他的人都不禁喜笑颜开，咧着个大嘴乐呵。 目睹了这一切的布鲁斯眼中也带着笑意。 这都是希尔达带来的改变，要是换了几个月之前，和小丑共处一室还能笑出声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中了笑气。 之后其他超反的审判流程也都差不多，不到一天的时间，全部案件就审理完成，其中耗费最多的还是检察官陈列证据的时间。 在小丑开了个好头之后，后面的犯人不出意料也都没逃过死刑的判决。 因为直播的缘故，案件判决的结果全哥谭的市民都是同时在第一时间知道的，但他们做出的反应甚至还不如死刑草案刚通过时大。 哥谭陷入了一种奇怪的静默当中，压抑的情绪恐怕还要等到死刑真正执行之后才会爆发出来。 ** 按理来说，就算是即将被执行死刑的死刑犯，也会有一段与亲属联繫、写遗言和吃断头饭的时间。 但为了防止生变，这几件事都被压缩到了一天内完成。 超反和超英一样，基本上都是只有孤儿才能干的活，但凡有个爹妈都不至于，所以联繫家属这一项可以直接略过。 只有小丑提出了要见蝙蝠侠，但并没有人理他。 写遗言这一项也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进行的，具体措施就是在犯人够不着的地方安置一支开了免提的手机，通过它将口述的遗言传到另一个房间内同样是免提模式下的另一支手机，然后再由书记员将其记录下来。 当然，书记员并不是独自一人呆在房间内的，同时在场的起码有十个人。 断头饭，直接按标准餐标来，万一有人要求要吃个人呢？ 在如此高的效率下，死刑前的准备程序在一天之内就完成了，第二天一早就上刑场，对于这件事，大家好像都有无穷的热情。 考虑到对于贝恩这样身体得到了强化，或者小丑这样对恐惧毒气都能免疫的傢伙，注射死刑所採用的毒药很可能对他们没有效果，所以最后选择的是枪决。 第123页 由于这次是哥谭恢復死刑以来的第一次实行，并没有固定的刑场，所以执行死刑的地点姑且先选在了荒无人烟的郊区。 在运送犯人的过程中，蝙蝠飞机难得地在白天出现，全程护送。 还是得感谢大象用镇定剂，这一路上在车内可以说得上是平平安安，连蝙蝠侠百般警惕的余孽劫车事件都没有发生。 可能大部分的超反都不怕死亡，但希尔达也并不指望还能看见超反们双膝下跪、捶地后悔之类的。 要是这样的反应真的出现了，她反倒还得怀疑是不是犯人什么时候被掉包了。 只要死亡能够剥夺他们危害社会的能力，那就可以了，希尔达的目的就是这样。 死刑的过程并不需要多做赘述，无论是多么威名赫赫的反派，在被子弹打碎脑壳时都不会有什么别样的风采，基本上也就和几天前先走一步的疯帽匠差不多。 可能会有人觉得死刑的执行者会在执行死刑之后感受到很大的心理压力，但在哥谭全无此等担忧，更何况只要是有正常良知的人，看完判决书之后都只会产生恨不得多打几枪的冲动。 说回疯帽匠，由于杀死逃犯是无罪的，所以以撒甚至连法庭都不用上，最多就是因为私藏违禁枪枝被罚了点钱。 他当天进警局，做完笔录一个小时不到就回家了。 ** 鑑于已经有蝙蝠侠全程盯着了，希尔达自己就没去死刑执行现场。 她坐在办公室里，抬眼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应该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拉开了系统界面。 大惊喜！ 在阿卡姆暴动之后几乎快要跌回零点的哥谭人民幸福度现在直接冲到了55，大概只要等到这件事的后续影响再发酵一下就能达到及格线。 希尔达感慨道：「早知道早把他们干掉了，根本没必要攒。」 「不是任何一种死法都能这么有效的。」系统反驳她。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超反的死亡，但一般都是因为反派们自己内讧，或者被诸如惩罚者之类的反英雄干掉。 这样的死法是半点也和普通人搭不上关系的，他们遇上超反还是只有一个死字可言。 而由政府通过正当程序判处死刑的应该这还是第一次，往大了说甚至可以称之为维护了法律的尊严，正是因为这点特殊，才能让哥谭幸福度得到幅度如此巨大的增长。 ** 在官方出具了正式的死亡通知之后，狂欢开始了。 真就得用狂欢来形容哥谭现在的盛况，半点都没有夸张。 不知道有多少人丢下手上的工作，冲到大街上加入了游行的队伍中，甚至有相关部门已经在考虑为了纪念今天而设置一个新的节日了。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狂笑，还有人边哭边笑，就像是脸部神经突然不受大脑的控制了。 要不是美国没有相关习俗，恐怕都得有很多直接或间接被超反伤害过的人给审判案件的相关人员立长生牌位。 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的！1 第75章 后记 不久之后, 哥谭人民幸福度终于达到了及格分，系统履行了它的承诺，将希尔达送回了自己的世界。 后者在此之前就处理好了自己的后事, 以一种传承遗产的态度将她名下的所有资产都交给了杰森。 有了神出鬼没的利爪的帮助，想必红头罩会成为有史以来哥谭地下世界掌控力最强的首领。 两座产业园也不例外，同样转让至杰森名下, 而他选择以这部分的收益成立一个基金会, 专门用于帮助有困难的儿童。 隐约被透露了些许事实的蝙蝠们对于希尔达的离开报以祝福。 但在其他不明真相的哥谭人看来，就是这位英明神武的霍尔市长终究也还是没能逃过哥谭市长这个职位上的诅咒，考虑到她上任的具体时间，没准其受到的影响还更为严重。 这区区几个月的任期在歷任市长中也是格外少见的。 至于那晚在市政厅的人们则有着更进一步的猜想, 他们认为虽然当时霍尔市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症状, 但笑气多半还是伤害了她的身体, 所以才无法继续担任市长的职位了。 有点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种理论在传播过程中被无数人添油加醋，以至于希尔达在传言中已经以各种姿势死了好几十遍了, 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还有人自发地在市政厅大楼前摆放白蜡烛用以纪念。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希尔达本人对此是不太清楚的。 ** 哥谭, gcpd总局。 虽说死刑犯的尸体有着多种处理的方法，但是谁也不敢冒着让超反二代出现的风险捐献他们的器官或者整个躯体, 所以就只剩下了一种方式——火化。 为防假死事件的发生, 尸体还需要经过最后一次的验证, 在法医检查过后, 才会从总局出发送往火葬场。 杰森靠在路边一辆黑色的机车上等待着运送车的经过，他非常乐意亲眼看着小丑那张老脸化成飞灰。 ** 纽约的一座歷史悠久的电影院内, 正在进行着一场电影的首映礼。 随着电影片尾字幕的放映完毕, 放映厅内的灯光逐渐亮起, 坐在观众席上的评论员们毫不吝惜地献上了自己的掌声。 片尾字幕的最后标着「谨以此片献给我们最敬爱的市长——希尔达·霍尔」，希尔达要是看见了估计得扇他，这话说得好似她已经与世长辞了。 第124页 但她毕竟不知道，所以文森特还能一本正经地调整了一下领带上的半温莎结，然后上台发表自己准备了许多年但直到今天才有机会用上的感言。 在场的上百人中，哪怕是文森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部电影会在未来被称为是「新现代浪漫主义流派」的先驱，塑造了多个经典镜头，多年之后还能在各种电影盘点中频频出现。 甚至是以一己之力带动了哥谭多年来也没有什么发展的旅游业，使得旅游业成为了哥谭市新的支柱产业之一。 ** 东区，建设计划工地。 最初被认为是无稽之谈、痴心妄想的《哥谭东区建设计划》现在已经初见成效。 从各种角落支楞出来的违章建筑大都被拆除，宽阔的车道时隔多年后终于又在东区重见天日。 离谱的层高两米都不到的废弃公寓也被推倒，在原址上建立起了以低价出租给无家可归者的安置房。 虽然因为建造者大都秉承着实用主义，而导致了最后的房屋成品在美学上稍有欠缺，不过在东区，外观永远是最后才被考虑的。 曾经挂靠在市政厅名下，从成员到场地都是从市政大楼薅的g，在几次发展之后也已经拥有了独立的办公楼。 在不断地接纳前来应聘的市民过后，g麾下工程队的规模更是大涨，现在除了负责《东区建设计划》的队伍之外，还会承包其他城市的建设工程。 即使希尔达已经离开了，但哥谭还是依旧在向着她曾经计划过的未来稳步前进。 ** 韦恩塔，大会议室。 提姆神态自若地坐在长会议桌前，代表布鲁斯和韦恩企业的其他董事们开着每月惯例的例会。 他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即将打出来的哈欠。 鑑于哥谭的超反们大部分都已经在物理意义上丧失了，这段时间里蝙蝠侠的工作量可谓是在以指数下降。 但即使如此，布鲁斯还是不愿意来公司开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隔壁星城的奥利弗·奎恩的影响，似乎他最近也在准备竞选市长。 考虑到星城竞选的最终结果，提姆认为布鲁斯胜选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更何况他还有着充足的竞选资金。 达米安倒是非常愿意「提前接手终将属于自己的财产」，但其他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被迪克强行押到学校的达米安就像是一枚已经冒出地面了的土豆雷，感觉随时都能爆炸。 于是最终还是只能照常由提摩西·童工·三十六个小时没睡·咖啡成精·德雷克-韦恩来出席会议。 例会非常无聊，翻来覆去的几个话题被不同的董事来回讲，就像是一块被嚼过许多次的咸菜，令人又噁心又反胃。 提姆已经虚焦了的双眼定定地望着虚空，他的肉 . 体虽然还在这里，但灵魂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只会重复着点头微笑的动作。 他的意识最终还是在会议的第五十分钟，第七个董事开始发言时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按理来说故事就应该充满着曲折离奇才更有意思，主角们要时常险死还生才会足够吸引人。 但对于他们来说，生活中出现的跌宕起伏已经够多了，才显得现在这样平淡的，甚至有时会有些无聊的日子更加珍贵。 总之，在这天， 布鲁斯思考着竞选宣言； 杰森兴致勃勃地跟着火葬场的队伍； 提姆一头栽倒在桌上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形成了漂亮的光斑； 微风吹拂过海面带起一阵阵轻微的波澜； 市政厅前忽然飞来一群鸽子停驻； 哥谭市无事发生。 （正文完） 第76章 番外一 spn 六月初的某个上午, 虽然天空中仍在下着小雨，但是初夏的热意已经隐隐有了些出现的徵兆，一辆黑色的雪佛兰imp 67拐出公路向着哥谭驶去。 副驾驶座上, 萨姆摇下车窗，任由细丝般的雨水打在自己脸上，眺望着远处哥谭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天际线。 单手握着方向盘的迪恩瞥见了萨姆的这一行为, 心疼imp内饰的他火速阻止, 「嘿，悠着点行吗？清理起来很麻烦的。」 萨姆无奈地嘆了口气，但还是关上了车窗，他知道他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迪恩就会一直叨叨, 一直到他关窗为止。 这么多年下来, 萨姆早已经明白他哥对这辆车, 怎么说呢，或许可以称之为永不褪色的爱吧。 imp的后座上放着一叠资料，趁着这个还没正式进入哥谭的时候, 萨姆伸长胳膊把它们捞了过来, 准备再核对一下。 「根据埃伦的消息, 」他低头翻过一页，「之前逃走的那个变形怪现在就藏在哥谭, 目前使用的身份应该是安娜·史密斯, 东区一个工地的负责人。」 说着, 萨姆从资料里抽出一张照片, 展示在了迪恩面前，「这张照片是艾什从监控里截出来的。」 照片里的人赫然就是已经在希尔达的东区建设计划中混到了不可或缺地位的安娜, 如果不是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显现出了它的非人特质, 恐怕就算是让安娜的父母亲自来看也辨别不出有什么不同。 「既然变形怪已经替换了身份, 那安娜本人呢？」迪恩迅速瞟了一眼照片之后，注意力又回到了路面上，但还是发出了疑问。 第125页 这个疑惑非常现实，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同时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还都宣称自己对同一个身份的拥有权的。 假如真的发生了这种过于离谱的事件，必然会引来媒体的报导，哪怕是在哥谭这样的城市里。 上次发生这种事好像还是在西游记的真假美猴王，那时可是闹得三界都知道了。 「安娜现在就在埃伦身边。」萨姆回答，「等我们解决完这个案子才会回到哥谭。」 迪恩挑了挑眉，萨姆对他足够熟悉，能看出其中的质疑。 「最开始就是安娜发现了有另一个自己出现，才会联繫埃伦的，」萨姆把资料放回了后座，该看的也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这是她第二次遇见超自然生物了，第一次的时候她认识了埃伦。」 「她这运气可真是，」迪恩摇了摇头，「够倒霉的。」 除了猎人这种特意追着跑的奇葩之外，其他人在一生之中遇上不止一次超自然生物的机率非常小。 虽然温切斯特兄弟俩总是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的好像没个完，但其中有很多都是陈年旧案了，超自然生物实际上也并不像路边的杂草那样常见。 「目标已经很清楚了，我们只需要去那，再把它干掉就行了，」萨姆总结，「还挺轻松的。」 相比于以往还要用大量时间来进行前期调查，对怪物种类的推测出一点错误就有可能陷入生命危险的案子来说，这次的任务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简单。 迪恩扭头看向萨姆，然后露齿一笑，「解决之后我们去放松一下吧，说来也有段时间没去酒吧搞点钱了。」 「你自己去吧，」萨姆摇头拒绝，「鲍比给我发了一些关于恶魔契约的资料，我还没来得及看。」 ** 哥谭，市政厅，市长办公室。 希尔达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负责人已经被掉包了，但她确实察觉到发生了一些什么不对劲的事。 只有希尔达自己能看到的系统界面上，此时呈现出的是地图的内容。 她本来只是按惯例随便扫一眼，权当检查一下，但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出现在g在哥谭东区的工地。 那里是市长拥趸聚集地，出现的人都是对市长基本都是怀有好感的，最差也是无感才对，按理来说应该是一片蓝色的海洋，但现在里面却出现了一个显眼的红色圆点。 希尔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真是奇了怪了，有间谍来潜伏吗？还是有员工被敌人给收买了？难道是市政厅最近的什么政策引起的？ 她决定自己去实地观察一下，至少确定这个疑似存在的反贼究竟是谁。 说走就走，几十分钟之后希尔达就已经到达了东区的工地，猫头鹰法庭刚被解散的这段时间里她闲的很。 这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早前的乌云纷纷散去，难得的阳光洒向人间。 工地的变化很大，最明显的就是规模，它现在面积比之前增长了两倍还多，希尔达一眼都看不到尽头，但门口的招聘启示仍然被贴在原地。 像往常那样，收到消息的安娜·史密斯第一时间来到了门口迎接，当然，现在她已经是变形怪了。 「安娜」打了个招唿，它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些气喘吁吁的感觉，伪装得非常认真，「霍尔市长，是有什么事吗？」 希尔达正用古怪的眼神盯着这个在她的视野里通红一片的「安娜」，听见它的问题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我只是打算随便看看，顺便透透气。」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目标居然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但前者的身份还是令希尔达一时之间有些惊讶。 她对安娜说不上有多了解，但也觉得她不会好端端的突然就要当叛徒了，总得有个什么原因。 为了不让对方生疑，纵使目的已经达到，希尔达还是跟着「安娜」进了工地。 「我自己逛逛就好，」希尔达摆摆手拒绝了「安娜」提出的陪同，「你去工作吧，这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那好吧，」在希尔达坚决的态度下，「安娜」只好依依不捨地和她告别。 希尔达看着安娜的背影，缓缓皱起了眉。 「安娜」的态度和之前她的表现并无不同，但这就显得更奇怪了。 试想，假如你心中对一个人有恶意的已经到了能随时对其进行物理性的人身攻击的程度，你还能像往常那样对待他吗？ 或许有人可以，但安娜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小金人级别影后。 在希尔达停留在工地的这段时间中，她基本都在不着痕迹地围着「安娜」工作的货柜转悠，试图找出它的破绽。 但很遗憾的是，变形怪变形之后，不仅外表会和其选择的对象变得一模一样，甚至还能够得到别人的记忆，完全可以做到由内而外的完美伪装。 就算让希尔达大大方方地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她也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 一个小时过去，一无所获的希尔达只好先行离开，等到晚上换身衣服再来检查一遍。 机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消失在长街的尽头之后，没过多久，迪恩和萨姆也到达了工地前。 不同于希尔达，他俩可没有一个市长的身份能走后门，在没有发生案子的情况下也不好伪装成官方人员。 第126页 于是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能够混进工地，那就是应聘当工人。 他们真得感谢g这时因为要提升就业率而几乎是来者不拒的招工原则。 ** 夜晚，更深露重，乌云遮月。 几乎全部的工人们因为白天的高强度劳动都已经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只除了来者不善的迪恩和萨姆。 他们俩现在正鬼鬼祟祟地摸向「安娜」的宿舍，结合迪恩插在后腰装填着银子弹的枪，端的就是一副坏蛋的模样。 「安娜」作为工地的负责人，可以独享一间高级寝室。 说是这么说，但限于条件，也就只是一个单独的货柜罢了。 倒是给迪恩和萨姆创造了充分的不被人打扰的动手条件。 萨姆撬开门上的锁，两人尽可能放轻动作地进入了货柜内。 但或许变形怪的听力也比普通人要强，没等迪恩把银子弹送进它的心脏里，「安娜」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安娜」的语气堪称怒火冲天，「温切斯特，又是你们！」 得亏现在g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草台班子了，要是还想以前那样每个应聘的工人都要过负责人的眼的话，迪恩和萨姆这辈子也别想混进来。 「惊喜，」迪恩咧嘴一笑，「这次你可别想逃了。」 「安娜」冷哼一声，「谁逃还不一定。」 不得不说，变形怪的力量确实比普通人类要大很多，一个「安娜」同时和迪恩和萨姆两个人进行战斗还能略占上风。 当然，这也有他们不想把动静闹得太大的原因在内。 几番你来我往后，萨姆卖了一个空挡，吸引了「安娜」的注意力，为迪恩创造了射击的机会。 迪恩也并没有辜负萨姆的付出，他对于顶着安娜皮囊的变形怪半点恻隐之心都没有，端枪就射。 希尔达以刺客的身份到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一看见迪恩和萨姆的脸就反应过来了，既然能够吸引他们两个人，那么此时的「安娜」想必并不是安娜本人。 没等希尔达做出什么反应，迪恩倒是被突然出现的陌生角色给吓了一跳，以至于他手一抖，子弹的出膛轨迹受到了影响，所以并没有准确的命中心脏，只打在了大概是肺部的位置。 这其实也对「安娜」造成了伤害，一个通透的贯穿伤出现在了它的身上，只是没有减弱它多大的战斗力而已。 「这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萨姆急匆匆地开口，自从知道要来哥谭之后，他就对这座城市进行了一些调查，自然也能够认出最近声名鹊起的义警。 「我当然能看出……」希尔达正想解释自己并没有误会，但她突然眼神一利，「小心！」 「安娜」趁对手三人的注意力都有些转移的时候，沖向了迪恩，势必要毁掉他手上那把对自己能够产生很大伤害的武器。 希尔达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但「安娜」也并没有得逞，在最后关头迪恩将装填着银子弹的枪向萨姆的方向丢去。 因为有检查的存在，他们带进工地的枪就只有迪恩手上的这一把，就这还是费劲心思才想办法偷渡进来的。 萨姆接住之后却迟迟不敢开枪，这时的「安娜」和迪恩两人滚成一团，开枪很难不误伤。 虽然是银质子弹，但射中人类也是会有致命的风险的。 还没等他找准一个好角度，「安娜」和迪恩的贴身短打就已经分出了胜负，毕竟变形怪还是有着力量上的巨大优势的。 「安娜」拽着迪恩，以一种把他当盾的诡异姿势扑向了萨姆。 现在的战况是三个人滚成一团，手 . 枪脱手滚到了一边。 「安娜」暂时没空管希尔达，在它变形怪的思维里，能伤害到它的只有银器，其他的都可以忽视。 希尔达「啧」了一声，局势发展的太快，她一下子都没有插手的空间。 迪恩虽然被揪着撞来撞去，但居然还没失去意识，大喊道：「别光看着了，帮把手行吗？这是变形怪，只有纯银才能伤害到它。」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希尔达用他的枪干掉这个变形怪，但后者对手 . 枪的掌握程度委实没有这么高。 希尔达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 「别磨磨唧唧了，」迪恩打断她，他显然以为希尔达和萨姆拥有的是同一个顾虑，「我们会给你创造机会的。」 「安娜」也不是聋子，这俩人的大声密谋它也听的一清二楚，但这时就是迪恩和萨姆两个人同时发力困住它了，由不得「安娜」再去对付希尔达。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希尔达也就只能捡起枪，心说这么近的距离应该不会打偏吧。 「动手！」想着，迪恩的信号就已经到了。 「砰！砰！砰！」几枪迅速开完。 迪恩的枪因为口径大威力大，所以不可避免的是后坐力也大。 但希尔达也能做到几秒内清空弹匣，困扰她的从来都不是这个问题。 子弹射完，不能说没打准，只能说根本没打中，哪里都有弹孔，只除了「安娜」身上。 不幸中的万幸是迪恩和萨姆两个人身上也没有。 「安娜」都快要笑出声了，「看来你是信错了人，温切斯特。」 迪恩差点吐血，并不仅仅是因为「安娜」锤他胸口的那一下。 第127页 「你在逗我吗？」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他都要把这个槽吐完，「就以你这个准度，是不是上了法庭都判不了故意伤害，只能判处损害公共设施。」 萨姆全力抵抗「安娜」，根本说不出话，他知道哥谭的义警用枪的很少，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压根就不会用。 「这是因为热武器不是我的强项，」希尔达也有些恼羞成怒了，她携带着怒气同样扑进了几人的混战之中。 现在的战况是四人滚在一起，理论上唯一能够消灭变形怪的武器被丢在一边。 在你一拳我一脚，就差上牙咬的战斗中，希尔达找了个空隙亮出了手腕上的袖剑。 她准备用来干掉变形怪的，是袖剑上的毒药。 袖剑不是银质的，所以无法戳进「安娜」的皮肤里，但之前迪恩已经对它造成了一个贯穿伤了。 「安娜」不知道希尔达的计划，根本不对它的伤口做什么掩护，在银子弹用完之后，它感觉自己就是无敌的，决定今晚就要干掉超自然生物的噩梦——温家兄弟。 希尔达没费多大功夫就把毒药送进了它的身体里。 「没用……」「安娜」正想嘲笑，但话只说了一半眼神就开始恍惚了。 趁此机会，希尔达一手一个拽起萨姆和迪恩冲出了货柜，锁上了大门。 希尔达松了一口气，「等这段狂暴期过去了，它就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它的弱点应该只有银器才对。」萨姆虽然在混战中累的半死，但还是发出了疑问。 希尔达手腕用力，袖剑弹出，向他们展示了一下剑身上的毒液槽，「独家配方，保证管用。」 在房间内逐渐安静之后，三个人又小心翼翼地回到了战场，果不其然，变形怪已经失去了生命。 今晚总算是结束了。 就在众人好不容易放下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喧譁声，估计是几人动静颇大，又是开枪又是打架的声音终于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看来今晚还没有结束。 三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工地之外飞速逃窜，他们谁也不想陷入进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 ** 第二天一早，迪恩和萨姆就离开了哥谭，他们还是更加适应小城镇的氛围。 imp上放着迪恩最爱的摇滚，鑑于司机选音乐的温切斯特家族传统风俗，萨姆只能皱眉。 面前的公路空旷一片，只有他们还在路上。 迪恩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瓶子递给了萨姆，后者迷茫地将其接过，「这是什么？」 「能毒死变形怪的毒药，她给了我一瓶，」迪恩耸耸肩，「她的说法是，神都能毒死给你看。」 萨姆在短暂的懵逼中发现了玄机，「那岂不是只要找到持有你契约的恶魔……」 「然后毒死那个傢伙，什么契约都不算数了，」迪恩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萨姆一时有些说不出话，迪恩为了换回他而只剩几个月的生命一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现在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萨姆久违地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