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工具人被迫爆红[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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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最惨工具人被迫爆红[]》作者:不鸣蛙【完结】
文案:
社畜容芷穿成了恶名昭着的煳逼资源咖,在这个全员恶人的剧本里,
放眼看去前有早就给她挖好坑等跳的原书男女主,后有心眼多比马蜂窝,利用起容芷比吃一日三餐还顺手的大反派。
容芷累觉不爱,大手一挥,开摆!
——后来
容芷:「我搞砸了你的任务,快把我开除。」
但黑粉心心念念着容芷被绒星娱乐扫地出门从此发展无路的剧情并没有出现。
黑粉:「一定是容家用资本威胁,倒贴司总不要脸。」
下一秒,司浩阑在会议上力排众议,要将公司名改成绒纸娱乐。
粉丝:「笑死,谁倒贴谁?」
容荇华丽归国,高调加盟容芷正在拍摄的综艺。
黑粉:「姐妹阋墙,容荇大美女快来为民除害。」
下一秒,容芷带着姐姐全城买买买,容荇亲自下场替妹妹撕黑粉。
粉丝:「姐妹情深,勿cue!」
容芷坐在屋里编辑着退圈文案,幻想着以后环游全世界,躺平咸鱼的美好生活。
助理:「芷芷姐,快看热搜你爆红了!」
容芷:嗯?
下一秒,曾经和容芷在综艺上炒过cp的着名大律师高调求婚。
黑粉:「还不是冲着容家的钱吗?没钱谁爱你。」
下一秒,祁大律师掉马,竟是首屈一指的世家掌权大公子。
沈泽宣拿出比堪比牛津词典厚度的银行卡,双手奉上世纪婚礼,最后将自己连人带东西打包到了容家。
粉丝:「我芷只是个小康。」
今日热搜
#娱乐圈岂止cp掉马,麻麻我磕到真的了!#
#我cp娃娃亲,战术迂迴来爱你#
#如果这都不算爱???#
这就是全员恶人的世界吗?
容芷直唿看不懂。
【食用指南】
1、男主开始纯纯白切黑利用女主,后期爱上了疯狂后悔。
2、女主不是傻瓜,用自己能想到的方法夹缝生存,成为团宠纯属人格魅力。
3、1v1,双洁,he
4、记得把我放在收藏夹里能照到阳光的地方,安心的养一养,我自己就会开出花!
5、文案在主页单独一栏,记得要看哦!
内容标籤: 豪门世家 娱乐圈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芷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摆烂不成反爆红!
立意:女子当自强!
第1章 穿穿穿穿书了
「啊!医生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容芷勐地睁开眼睛,之前车祸撞击身体的疼痛还残留在她的脑海里,她大口唿吸着空气,好像每一口都是人生的最后一口般,无助地死死抓着身边医生的白大褂。
然而医生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病床上,从头到尾除了额头有些红肿之外毫髮无伤地容芷,眼里满满写着几个大字——我怀疑你脑子不好。
眼神停留了片刻之后,转而在手里的板子上飞凤舞地画了几笔,干脆利落地撕下来递给了护士,叮嘱护士带她去拍个脑ct之后,就挥一挥衣袖,再没有多余眼神地离开了。
容芷到现在脑子还是懵的,甚至躺在机器下面的时候,脑子还在反覆的思考她是如何能在一辆重型大卡车的撞击下,只撞肿了脑门。
「哦买噶!我的baby,让我好好看看你怎么了!」容芷刚回到病房,屁股还没坐下,就冲进来一个花枝招展的男人,上来就把她一把抱住,左看看右瞅瞅,最后看着她脑门上的包,脸上的表情,仿佛白日里撞见了鬼。
紧接着捂住嘴就是一阵天要塌了的哭嚎,仿佛她现在不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是在殡仪馆的棺材里。
「你没事吧?」容芷被眼前这个男人的聒噪吵得头都要炸了。但还是努力保持礼貌地打断了他妇女撒泼式的夸张演技。
「有事!我感觉天都要塌了!宝贝你知道你这张脸值多少钱吗?!」说着,男人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镜子,直接怼在了容止的脸上,「你看看都破相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晚上那个酒会这么重要,你这个样子怎么参加?」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沖了出去。
容止被他骂的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举起了镜子,打算看看到底有多严重,然后她就惊呆了。
镜子里她肤如凝脂,巴掌大的小脸,配合着一双圆滚滚的杏眼,鼻尖高挺鼻尖小而圆润,嘴巴正震惊着微启,镜子里的她此刻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误入人世里慌张的小精灵,浅浅低眉,便能引得千万人揪心。
她这是……穿越了??
容止作为21世纪先进看剧达人,这点接受力还是有的,只是她现在到底是谁,她还不太确定,只能快速地寻找着身边的蛛丝马迹,却让她发现了一个十分不容乐观的事情。
她可能是穿书了!
还穿进了一本她前两天刚刚看过的小说里,之前看它还是因为作者亲自下场和黑粉对喷,愣是把自己的书给喷出了些名声,藉机营销了一波。
此书号称反套路都市狗血打脸,男女主全程相爱相杀且都是打脸的一把好手,中心思想还是全员恶人,听起来就很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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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前清一色的大势下,一下就独领风骚的杀出了一片市场。
但现在问题坏就坏在,她穿的并不是女主。而是男女主热衷打脸的对象,本书最大工具恶毒,经典二臂对照组,好巧不巧还和现实的她同名同姓——容芷,这代入感可真不是一点半点。
此女配是几大豪门世家中容家的二小姐,女主容荇同父异母的妹妹,根据前期书里的粗劣描述可得,容芷的母亲乃是联合原书男主司浩阑的母亲,演了一出小三上位的戏码。
不仅如此还逼得正妻抑郁自杀,司浩阑无意中得知这件事,还没想好怎么坦白就被容荇得知他得知了此事,误会成刻意隐瞒,你以为容荇会悲伤离开,然后两个人因此错过?
那可就错了,容荇表面不显,让司浩阑爱她爱的死去活来,在他当众表白那日,容荇带着男二强势登场当众拒绝男主,第二天直接出国,一走五年,杳无音讯,重新回国之后,两个人也是相爱相杀,斗得你死我活,活就男女主长相厮守的活,死就是容芷这个恶毒女配的死。
容芷作为前期的女主对照组且还是推动男女主感情升温的恶毒女配工具人。
可谓是坏事做尽,却每次都被男女主利用了个充分,反覆打脸,最后被完虐的她因为受不了打击,且沦落到要被逮捕的地步之后,在一个凄凉的雨夜,最终精神崩溃,车祸而亡,早早退出了战场。
容芷深深地倒抽一口冷气。
为剧情也为头上的温度。
「姑奶奶,你可别乱动了,头上的包得尽快消肿才行,绝对不能耽误了今晚的酒会。」花枝招展的男人正把冰袋敷在她的额头上。
梳理完剧情的容芷也大概能猜出眼前人的身份了——是她的经纪人赛文,没错在这本书里,她不仅是个富家千金,还是个娱乐圈恶名昭着的煳逼资源咖。
因为司浩阑的捧杀式发展,现在她身负资本插手走后没的黑料。而且她本身就不是什么讨喜的人,不是公主病就是耍大牌,一无作品在手二有黑料加身,导致她但凡露脸便是听取群嘲一片。
容芷看着他对晚上酒会的重视,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为了确认,容芷摆出一脸疑惑的模样问道:「什么酒会?」
「哎呦喂!容大小姐,容姑奶奶,您可真是我的小祖宗,今天这么重要的酒会,您都忘脑袋边儿上去了?」
赛文气得要死,还是得哄着这个姑奶奶。毕竟搞砸了酒会,最倒霉的当属他这个。
「今天可是刘导那个电影女一号的拍板!您这个女一号能不能拿下,成败可就在此一举了!」
得,还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
所以说现在穿回去还不来得及?容芷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今天晚上的酒会可以说是容芷悲惨人生中最大的污点,原书容芷一直爱慕男主司浩阑,在这场酒会上,容芷给司浩阑下药,试图一举拿下司太太的名头。殊不知这一切早就被司浩阑知晓,他一招狸猫换太子,让刘导爬上了容芷的床,恶毒女配直接失身给了油腻导演,还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咽。
第二天得了便宜的刘导直接力排众议让容芷成了女一号,网上她走后门抱金主的通稿是一个接着一个。所谓真的假不了,容芷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好歹是称了司浩阑的意,成了女一号。
但再次殊不知司浩阑只是想藉此剧洗钱,给容芷扣上一个违法犯罪的帽子,最终藉此来搞垮容家。
全员恶人的剧本,果然名不虚传。
容芷还在惊恐自己未来的命运多舛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简讯提示:
来自一个不重要的喽啰:容大小姐,事已办妥。
让容芷本就不怎么阳光的心情,直接来了场极地大暴雪。
「还好还好,磕得不算十分严重。」赛文看着她冰敷之后,明显消弱的包,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容芷却一点也不想去送死,想着原本就骄纵的性格,也不用特地去表演,直接轻抚上自己的额头,一正言辞道:
「不行!我出车祸了!头都撞伤了,今天不能工作了,我需要在医院里静养。」
赛文有些不耐烦地蹙眉,抽出手里的x光片,道:「容大小姐,ct报告显示你的脑子半点问题也没有,况且车祸?」
赛文讥笑了一声:「如果被婴儿代步车绊倒也算的话。」
容芷:「那我不管,我就是去不了,我现在需要休息!」
虽然容芷很不擅长无理取闹,但依旧坚持。毕竟上赶着去送死可不是新时代先进女性能干出来的事。
「宝贝,咱不闹了行吗?司大少爷为了今天这个酒会费了多大劲,你也不是不知道,刘导那可是行业首屈一指的大导演,今天要是成了,你可就是娱乐圈首屈一指的大明星了。」赛文心里翻着白眼吐槽她,嘴上却还耐着性子的劝她。
「不!去!」容芷也很坚决,这可关乎着她的小命。
还怕赛文硬拉她,直接向后躺破罐破摔,嘴里还说着张扬跋扈的话:「本大小姐,进可当明星,退可守家产,没必要这么拼。」
之后,饶是赛文巧舌如簧地劝她了二十分钟,劝到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容芷还是十分的坚定。
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会比自己的小命重要。
「哎,司总,是是是,我劝过了,是真的,您别不信,您这……」最后实在没辙了的赛文,只能搬出了司浩阑,狗腿一般拉扯了两句之后,直接将手机递给了容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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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总让你接。」
容芷看了看他,十分不情愿地拿过了电话:「餵。」
「容芷。」不愧是男主,声音是玛丽苏小说里常常会描写的那种清冽。如果此时他语气中不是正强压着怒气的话,应该会更加好听。
「干嘛?」容芷不知死活地补了一句。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但容芷仿佛已经看到他脑袋暴起的青筋了:「给你两个选择,六点准时到达会场。不然六点我要看到你的违约金一分不差的打到我的卡上!」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容芷很清楚,司浩阑的生气不止是因为她的不配合。
而是这个时候他多半已经知道了自己要给他下药的事情了。
「违约金怎么付?」容芷财大气粗地将手机塞还给赛文,心里是巴不得离得这个黑心蜂窝煤越远越好。
赛文也不说话,拿着手机快速了点了几下,然后举到了容芷面前,直接惊掉了容芷的下巴。
她拿过来放大看了两遍,用她不太成熟的心算,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上千亿。
容芷又颤抖着手掏出了手机,查询了片刻,心更是凉了半截,这种不合理的合同居然在这个世界是合法的!
所以是什么样的傻逼会签这种协议啊?
奥,是她自己啊,那没事了。
容芷扒拉了两下头髮,整了整衣服,踏着小羊皮的高跟,直冲门口,见赛文还站在原地。
她回头催促道:「走啊,时间紧迫,愣着干嘛?」
世界上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比命重要,除非上千亿!
第2章 反派的自我修养
赛文虽然总是打扮的像个花孔雀,说话又像个姐妹。但品味还算可以,给她在各色花枝招展的衣服里面,挑了一件黑纱质地的蓬蓬裙,衬得她的冷白皮白里透亮,上半身紧身,勾勒出她腰线的婀娜,下半身蓬松的裙摆,又显出幼态,其上还缀满点点晶钻,走起来好像星河闪烁,搭配一个丝绒质地带薄黑纱的同款圆形小礼帽,刚好遮住她还有些微肿的额头。
容芷的身材和她的脸简直就是天使和魔鬼的对比,热辣的御姐身材搭配萌妹的脸,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感,加上今天的装扮,远远看过去就好像一个高贵而不可亵渎的黑天鹅。
「到了。」赛文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自己经纪人的身份,先下车替她拉开了车门,挡住了车顶的位置。
只是刚走出去没有两步,就碰上了蹲守在庄园门口的记者们,他们仿佛饿了许久的食肉动物,而容芷在他们眼里就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直接把容芷的前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请问容芷小姐对近期网上的金主事件有什么解释?」
「刘导最近新电影的女主角迟迟未定。但是传闻已经内定给您了,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司家大少爷和您是什么关系,外界一直很关心。」
「容芷小姐,前段时间耍大牌的事情,你做何回应?」
「网友们劝你退出娱乐圈的唿声日渐升高,请问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记者们举着相机和麦克风就仿佛拥有了制胜法宝,一个个热血沸腾的冲锋陷阵,妄想着拿下敌人的首级去向等待吃瓜的群众们邀功,妄图踩着别人的尊严和尸体,为自己扬名立万。
流量和爆点就是他们唯一的追求。
面对如此犀利的问题,就是赛文听到也是一阵皱眉,挥了挥手,招唿安保过来,把那些试图越界的记者推到了安全距离以外。
然后语气严肃且官方地道:「对于外界的不实传闻,我们绒星会尽快核查来源,并通过法律的手段维护我们旗下艺人的名誉。」
然而这些公式化的回答,并不能填饱饿狼的胃。
「从不正面回答,是否就意味着这些传闻是存在真实性的?」
「容芷小姐听说您的母亲也是鸠占鹊巢,真正的容家大小姐还漂泊海外。」
容芷也没想到,原主好歹也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也不至于已经被黑到记者都已经这么没有礼貌的提问的地步吧?
直到听到了这一句,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姐姐容荇早在人还没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内娱给自己铺路了。
容芷对此并没有感到不悦。因为从女主的视角出发,她心中有怨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容芷穿的是容荇的身份,也未必会对自己的这位妹妹手下留情。
这种明显拱火的问题并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只见容芷回头对着镜头甜甜一笑,散发着毫无攻击力的美丽,笑起来更像是精灵一般,开口甜甜地道:「爸爸妈妈和我都很想念姐姐,希望姐姐早日学成归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庄园。
表面上波澜不惊的面色,实际心里却在瑟瑟发抖,她虽然不恨女主但是她怕啊!
容芷唯一的依仗就是那本配角都没怎么记清原文,可男女主的手段百出,书里并没有详细描写,更多着墨于打脸反派的描写上,她不确定今天的这些记者,有多少是司浩阑和容荇安排的,但还是不得不防。
看来她得想办法,早日脱离娱乐圈这个是非之地了。
这次的酒会地点是一个开放式度假庄园,主办人也是城堡的拥有者是一位业界有名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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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一路上是修剪整齐的园艺,主会场是城堡庄园,很经典的欧式城堡,进去之后也是富丽堂皇地几乎要闪瞎了容芷的双眼,垂下来几乎有两层楼高的水晶灯,各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名贵摆件,让容芷恍惚自己可能穿到了什么欧式宫廷。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相当腐败。
差点忘了她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有钱还能维持多久,容芷悻悻地在内心吐槽自己的命运多舛。
推开门容芷甩下赛文就开启了雷达模式,势必要在那杯该死的加料酒到达司浩阑手中之前,阻止他。
小说里对男主的外貌描写总结来说就是——帅的惨绝人寰,且容芷考虑到男主应该自带光环,并且走哪都应该是遍地开花的特点上,应该不算难找。
很快她就将目光锁定在了会场旁边的一个独自饮酒的忧郁帅哥身上,远远看去180+的身高,宽肩细腰大长腿,配合禁慾系的高冷气质,西装妥帖的勾勒身形,眉目清晰稜角分明,甚至带点混血的感觉,五分钟之内拒绝了六波美女的邀约,容芷当即坚定了目标。
深吸一口气就要过去。
「呦,这不是咱们的容大明星吗?」一个穿着粉嫩带着一大串堪比葡萄粒大小的珍珠项鍊的女生,迈着矫揉造作的步子,冲到了容芷面前。
容芷一心自救事业,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个几乎把暴发户三个大字写在脸上的人。
奈何这个人的嗓门大得就好像在里面装了个喇叭,一开麦直接招唿来了一群莺莺燕燕地塑料姐妹花,围着容芷或是真情或是假意地吹着没什么营养的彩虹屁。
容芷一边忙着应付她们,一边目光横扫会场,试图找到她记忆中约定那个的灰领结服务员。
记忆,也只能想起女配虽然蠢但是够绝,让那个不重要的喽啰直接抹去所有痕迹,以至于她联繫都联繫不上他,只能去会场堵他。
所以说,做人做事别太绝。
还好运气不错,容芷很快锁定了一个不起眼的服务生,心有灵犀一般两人穿过人群对上了眼。
容芷对他一阵挤眉弄眼(大概意思就是让他赶紧离开,不要对目标下手)。
然后那个服务生就一脸自信的侧身,悄悄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看了看180+大帅哥的位置,自信满满地给自己的盘子里装上了一杯酒,一手端着盘子一手背后,非常礼貌且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男人面前。
您到底哪来的自信啊喂?
这一刻容芷是真的有被这本书里的反派智商感动到。难怪能被男女主摁在地上反覆摩擦,毫无反击之力。
容芷一边拼命地摆脱纠缠,一边努力地跨过人海。
果然成功只能靠自己。
就在快要走到男人跟前的时候,一个面容猥琐的矮胖男横插进了两人之间,面露猥琐又谄媚的笑容,递上了一张名片:「鄙人姓张,张立,是七星娱乐报的记者。」
容芷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男人拿起酒杯的手上,只见他将酒杯举到了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
此刻容芷的一颗心都被他的动作牵动着,想也没想地推开了眼前的人,沖了上去一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生生把酒杯从男人的嘴边拽了回来。
男人似乎不太理解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喉结滚动了一下,表情微怔透露了些许疑惑。
完了!容芷眼睁睁看他咽下去了一小口。
剧本里可不是这么写的!难道是她改动了剧情同时引动了发展?
只是容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人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被她推开的张立,表情的怨毒。
「嗯?」男人挑眉,示意她给出解释。
就在这时,周围的灯光倏地暗了下来,随着音乐响起,一盏盏高悬的氛围灯打开,酒会上必不可少的交谊舞阶段开始了。
容芷直接借坡下驴,顺势接过男人手上的酒杯,将余下的酒潇洒地倒在了男人身边的桌布上,执着高脚杯的手在空中轻摇了两下,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停在了身前,一手背后的同时一只脚顺势交错,轻微蹲了一下:
「帅气的先生,借着美丽的月色和浓情的香槟,能冒昧地请你跳一支华尔兹吗?」
按照常理来说,以司浩阑对容芷的厌恶程度,必定留下一句:「呵,女人,别妄想用这种手段来引起我的注意。」
这种霸总发言,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但今天就没发生几件合乎常理的事情。
男人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似笑非笑地伸手接过高脚杯,另一只手拉住了容芷的手。
容芷被眼前不可能发生却发生的事情,惊地睁大了眼睛,原本就圆滚滚的杏眼更加的饱满,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死死地禁锢住。
男人将她拉到身前,手掠过她的耳朵,抚上她的后颈,微微躬身凑到她的耳边,用充满磁性的低音炮,缓缓道:「当然,我的荣幸。」
容芷当场大脑烧成了短路,脸红得像个煮熟的螃蟹。
遥想容芷之前的二十几年,和男人最近的距离,大概就是挤在地铁上,互相看不顺眼,为了自己的一点立足之地而暗自使劲。
容芷安静如鸡的像个牵线木偶一般,被男人拉到了会场中央,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拉扯旋转拥抱,这还是容芷之前为了攻克一个客户特地去学过的华尔兹,只可惜最后还没有用上,就被人撬走了客户,没想到反倒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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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舞闭,容芷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身后:「容芷!」
清冽中含着怒气。
男人放开了她的手,面带微笑:「原来你叫容芷,很好听的名字。」
是很好听。
不对?等等??
容芷一脸懵逼地抬起头,再次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人,大脑飞速旋转,按道理男主再怎么嫌弃她也不会不知道她叫什么吧?
「容芷!」这声比之前的那声似乎更加生气了。
容芷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见一个冷若冰霜但霸气张扬的帅哥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油腻男人。
如果不出意外,大概是出意外了。
如果有来生,容芷绝不以貌取人。
别问,问就是非常后悔。
第3章 钻石钻石亮晶晶
男人一副坏心眼的模样,拱火似的再次靠近容芷耳边,轻飘飘还带着些勾引的语调道:「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容芷歪头瞪他,却见男人笑得眉眼弯弯,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也不等她的回应,直接抽离,恢復到最初清冷的模样,转身离开。
但是从司浩阑的角度,就像是男人亲吻着容芷的脸颊,而容芷偏头想要和他更进一步的时候,男人忽然离开了。
司浩阑虽然是男主,但同时也是男人,自然也是绕不开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好胜欲,而容芷喜欢他本就已经是家喻户晓的谈资,本着虽然你追我我也不喜欢你,但你也不能半路换人去追别的男人的奇怪念头。
司浩阑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无名火,抄着西服裤兜,大步流星地沖了过来,将容芷扯到身边怒斥道:
「容芷,你好歹是明星,给我注意一下你的商业价值,搞出绯闻来我饶不了你。」
「疼,疼,疼。」容芷挣扎着将手腕从司浩阑的桎梏里挣脱了出来,精緻的五官被疼的皱在了一块,容芷呲牙咧嘴地揉搓着被捏红的手腕,心里还在琢磨着司浩阑在发什么神经,按照常理,司浩阑巴不得她作死给自己多增加一点黑料。
到时候打压容家的时候也就更容易。
反观司浩阑,看着容芷变形的表情,又莫名想起刚才和男人跳舞时候容芷的娇羞,更加火大。
虽然当时容芷只是碍于男人的近距离接触羞红了脸外加懵逼了而已。但毕竟男主的脑迴路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
司浩阑更是恶向胆边生,直接伸手揉捏上容芷的脸,硬是给她捏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微笑。
容芷刚想反抗,就听到司浩阑略带威胁的话,「赶紧跟过来和刘导打招唿,好好给我表现,不然我饶不了你。」
容芷拒绝的话在嘴边滚了两圈,又想起来自己可能即将要背负的几千亿的债务,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毕竟好社畜能屈能伸。
顺势整理好了微笑,从身边经过的服务生的盘子里,取了一杯香槟,迈着矜持小公主的步子就走了过去。
谈成功容芷不敢保证,但对付老色鬼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计划流产掉,容芷可是相当的经验丰富。
她曾经的那个世界里,职场潜规则屡见不鲜。尤其是为了那个更高的位置而去招揽有钱客户的时候,都说努力总会有回报。
但努力在有钱人的眼里也分很多种。比如你可以放下尊严的去努力讨好他们……
想要保护自己就要拿出手段和魄力,还要做好随时能撕破脸皮对抗资本的心里准备。
只见她慢条斯理地踏着看起来就不太稳健的小高跟,看似一心一意地看着刘导,实则余光狂瞄寻找目标。
所以说人的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一个慌慌张张不知道在找谁的人影,进入了容芷的备选项,看着他冲过来的方向,容芷在内心掐算着自己的步速。
以有心算无意,男生以十分的成绩正中容芷,被撞上的容芷脚腕一弯,重心不稳地向前扑了出去,手里那杯满满地香槟,一滴不漏地将刘导从头浇到尾。
而在发生闹剧的同时,没人注意到之前的那个男人看似不经意的与一个安保人员擦肩而过,却将一个钻石耳钉准确地放进了保安的外套口袋里。
男生满脸歉意地扶起容芷,在看到容芷的样貌时微微一怔,只见容芷半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很着急地关切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其实容芷心里还是很有负罪感的。毕竟若不是她有心算计,男生根本不会跌倒。
男生看起来十四五,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红着脸有些害羞,结结巴巴地道:「没……我没事,姐姐没事吧?」
容芷看到他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露出甜甜地微笑,回应道:「没事哦。」
余光中还瞥着刘导怒目圆睁地被服务生带下去清理衣服了。
以容芷的经验,这种事业有成的油腻猥琐老男人,多半都觉得女人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可以随意拿捏的玩物。如果遇到和他作对的,他必然不会让对方如意甚至是针锋相对。
而就容家目前的背景来看,容芷丝毫不担心他的针锋相对,最坏是结果就是他气急败坏地换掉自己电影的女主角,然后气炸了的司浩阑直接把她开除。
对容芷来说那可就是荷花池里养鱼——一举两得了。
男孩道了谢之后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剩下容芷和怒气更甚的司浩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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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在惹怒司浩阑这方面,容芷真的很有天赋。
司浩阑对容芷怒目而视,生气到了极致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了,看着容芷,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容芷瞬间警惕了起来,她突然之间的变化,可能被他敏感地察觉出来了。
容芷只好揣摩着原主的心态,凑到了司浩阑的身边,模仿着书中那个矫揉造作的她,嘴上嘤嘤嘤地朝司浩阑哭诉道:
「刚才那个人撞得我好疼啊,浩阑你快看看我手都被撞红了,还有我的脸没受伤吧?」
司浩阑看到容芷那副虽迟但到的作精模样,厌恶没过了怀疑,皱着眉像是躲瘟神一样躲开了。
容芷满意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套出神入化的演技,也不枉费她久经职场中逢场作戏的阅歷。
这头刚送走了男主,那头行走的交际花赛文终于短暂完成了他的一轮目标,腾出功夫来管他「失宠」的黑煳小明星了。
「宝贝-和刘导谈的还愉快嘛?」
赛文的语调真的像极了影视剧里的妈妈桑,每次听到他的声音,脑补能力极强的容芷都觉得自己马上要被他拉出去接客了。
「大概是要黄……」容芷刚坦白到一半,就被赛文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打断了。
「哦买噶!宝贝,你的钻石耳钉呢?那么大一颗钻石呢?」
看着赛文震惊的神色,容芷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垂。果然是空空如也,只剩下右耳垂上孤零零的一只。
容芷对赛文这副夸张的表情表示不解。毕竟以赛文之前那个抠鸡作风,顶多也就是个几千块的水货。毕竟原主在书里还因为一次出席活动佩戴水货,被指家道中落而群嘲了好久。
「丢了就丢了呗,我……」容芷话没说完,赛文又是「嗷」地一嗓子。
「丢了就丢了?宝贝你是富可敌国了还是继承王位了?这可是我费劲巴力从dds给你借的他们的镇店之宝,这套珠宝价值三千万!!丢了是要赔全款的!」
三千万?!直接要了容芷的老命。
容芷磕磕巴巴地问道:「dds的珠宝不是出了名的只借成功人士和当红明星吗?你唬我的对吧?这套是假的对吧?」
容芷越问越心虚。
赛文皮笑肉不笑地翻了个白眼,道:「是啊,亏得您现在有自知之明了?这套是用司总的名义借出来,今天给你镇场子用的。」
「找!现在就找!去查监控!」容芷本就躲着男主,这下钻石要是真的丢了,赔钱是小,失面子是大,司浩阑更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赛文听完一脸看傻子的表情,问道:「你是不是根本没看邀请函?」
「什么邀请函?」容芷才穿过来不到三个小时,她去哪看邀请函?接着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张邀请函,末尾的最下面写了两行小字:
为保证与会来宾的私密性,本场酒会的监控设备将全部关闭,只设置充分安保人员,敬钦各位玩的尽兴!
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18禁酒会啊?!
就在容芷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张卡片,什么也没说就匆匆离开了。
容芷翻开卡片,上面写了两个大字:安保,后面画了一个钻石。
容芷勐然回想起之前跳舞的时候,那个男人伸手划过了她的左耳垂,当时她脑子抽了没注意,现在想想耳钉很有可能是被他拿走的。
但他写上安保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提醒她要让安保去抓他吧?
容芷绞尽脑汁地回忆了一遍小说里对这场酒会的描写。除了女配失身之外,似乎还有伏笔,但描写的很隐晦。
容芷只知道这场酒会过后没有多久,酒会的主办人就被爆出了行贿丑闻,输了一场很重要的官司之后,生意就一落千丈,这点笔墨还是拜女配怕自己留下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特地关注着这个主办人所赐。
所以丑闻不会自己长腿跑出来,那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来,容芷顺着这个思路继续琢磨,猜测到那个男人可能是想让她引开安保,偷取什么资料,那么钻石必定已经被他转移到了哪个安保身上了。
看来她骄纵跋扈的形象,势必要在今日再次强化一下了。
洗白真是任重道远啊!
容芷揉了揉自己的脸,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把喝得有些微熏的赛文晾在了原地,她则直冲安保队长而去。
安保队长看着她来势汹汹,只能暂时放弃了会场的巡逻,礼貌道:「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却见容芷不答,径直将他胸前的对讲机拿了下来,放在嘴边,摁下了开关,薄唇轻启:
「现在所有人马上在三分钟内到一楼前厅,你们队长这里集合,否则后果自负。」
第4章 小赚三千万
容芷用完之后并没有把对讲机还给他。而是直接将对讲机的绳子拉开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老神在在地依靠在身后的吧檯上闭目养神。
「小姐,你无权这么做。」安保队长试图从容芷那儿夺回对讲机。但这个位置属实是难以下手,在场的不是非富即贵就是名声在外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安保队长也是属实吃罪不起。
「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们队伍当中有人拿到了我的钻石耳钉。」容芷摆弄着自己右耳的那个孤零零的耳钉,「这东西价值三千万,已经可以立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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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有什么证据吗?」
「一会儿人来了,找到了不就有证据了吗?」容芷答的很从容,让人觉得她真的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这并不符合规定。」安保队长皱着眉,肌肉发达的体格配上粗旷的鬍子,显得有些狂野。
「有人说过你的长相很适合娱乐圈吗?可以走最近风靡的性感大叔路线。」
容芷直接转移了话题,一只手勾着对讲机的绳子把玩,一只手架在桌子上,看起来像只慵懒昂贵的猫咪。
「啊?」安保队长显然不擅长交际,答也不知道怎么答,不答又显得不礼貌。毕竟都不好得罪,一时间显得非常侷促。
「邰众。」容芷却毫不在意地凑近看他的名牌,嘴上还宽慰道:「别担心,我很好聊天的,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邰众因为容芷的靠近而绷直了身体,「特种兵,现在退役了。」
「我刚好缺一个保镖,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容芷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这还是赛文硬要给她印刷的,说是拓展门路用的,只是她之前自持身份甚高,一次也没用过就是了。
「工资我出双倍。」
其实这么说也是因为容芷想要弥补他,今天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的资料丢失,第一个被追责的就是他这个安保队长。
虽然这件事不是容芷做的,但多多少少她也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么做也算是一个社畜对另一个社畜的体恤了。
说话间,庄园里的安保都收到了指令匆匆赶了过来,倒也不是因为容芷没什么威胁力度的恐吓。
而是这条命令是通过他们队长的对讲发出的,遵守队长的命令是他们的天职。
「这就是全部的人了?」容芷拿着对讲点了点眼前这些人,统一装备训练有素,至少五十个,还真是不少。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请尽快,他们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超过五分钟。」
容芷直起身子,挺胸抬头,摆出一副大小姐的傲娇姿态,对着这些人道:
「很简单,你们两人一组,互相检查对方的衣服口袋,看看有没有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这些人不是吃素的,嫁祸他们难保不会被察觉,最容易的就是不经意间的嫁祸,所以必然不会藏的太深。
一群人看看眼前趾高气昂指挥他们的容芷,又看看他们队长。
「愣着干嘛?动起来啊。」
只见他们队长站在容芷身后,非常无奈地点了点头。
然后一众来宾,就看到了这样一个诡异的画面——一群身形粗旷的男人两人一组,好像幼儿园大班站队一样,排成两排,互摸??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来宾看了看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群安保的容芷,忽然就释然了。如果是这位远近闻名的作精大小姐,倒也合理。
很快队伍里就出现了异样。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安保,被自己队友从上衣的口袋里翻出了一个和容芷右耳朵上一摸一样的耳钉。
空气瞬间有一些滞塞。
邰众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没想到自己管理的手下能出这样的问题,而被找出来耳钉的小伙子更是百口莫辩,谁能解释这个东西是怎么就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只有容芷一脸的眉飞色舞,沉浸在失而復得三千万的喜悦当中。
「这……」邰众原本就嘴笨的可以,这回手下被抓了个正着,更是要无地自容。
总不能学着古代人以死明志吧?
容芷可不知道他脑补到哪去了,直接沖了过去,一边拿过来自己失而復得的钻石耳钉戴上,一边感谢道:
「这耳钉被我粗心大意的搞丢了。幸亏被你捡到了,也不用麻烦你特地去找失主了,我这个失主主动找来了。」配合着蛊惑人心的笑容,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一套连消带打,算是给他们找了个台阶,大事化小,从前作为社畜的容芷很清楚被误会的苦楚,而且这次也确实是个大大的冤枉。
邰众不会说话,但脑子转的还算快,借着她的话头,让他们都散了,自己则留下给容芷郑重地道了谢。
容芷却是全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把对讲机还给了他,还嘱咐道:「留好我的名片哦,如果你转头就丢掉,我会生气的。」
容芷做出一副龇牙生气的样子。但因为她的模样过于可爱,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兔子一般。
说完,容芷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邰众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忽得露出一个老父亲一般的微笑。
然后将名片好好的收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之后就是漫长的无聊酒会,偶尔几个搭讪的也不是沖她。而是沖她容家的名头,从原主最后孤立无援人人喊打,最后惨死街头的结局就能看出来,她从前的人缘该有多差。
就在酒会大概接近尾声,或明面或暗地的交易也都相谈融洽,各种男欢女爱到了浓情蜜意之时。
一个服务生径直走到了百无聊赖的容芷面前。
「小姐您好,一位姓司的少爷,说在楼上的401客房的等您。」
容芷听完之后就一个想法——怀疑司浩阑已经被她气坏了脑子,以原书中司浩阑的手段。
如果之前的暗箭失败,他最少也是要再送她一套更阴损的暗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上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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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书中那个城府深沉,手段狠辣的司大公子吗?
现在搞她已经不带脑子了吗?还是说她在司公子的心里就是个完全不需要复杂手段的白痴。
容芷咽下自己内心的吐槽,面色平静道:「不去。」
服务生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有些着急:「司少爷,找您真的有事。」
「奥,可以打电话呀,现在科技的发展水平还需要强制面对面交流吗?如果不行,也可以写信,我收到一定给他回信。」
服务生:……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但是为了能赚到那笔可观的跑腿费,还是继续劝说道:「或许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当面说呢?」
容芷就她刚才不着调的发言,继续和他侃大山:「可我十二点之前一定得回家怎么办啊?如果不回去,我的车会变成西红柿,我的司机会变成小猪,我的经纪人也会变成花孔雀的。」
接着朝着服务生的身后的位置,扬了扬下巴?「你看,花孔雀来了。」
赛文结束了第二轮社交之后,已经喝得有些不着四六了,走着比玛丽莲梦露海报上的捲髮还要弯上几条山路的台步,走三步还得退上一步,也难为他还能在一众人当中认出容芷了。
「sweetheart-还开心吗?呦,这是哪里来的俊俏的waiter?」
说着一手搭在容芷肩膀上,一手勾起来服务生的下巴,作势就要亲上一口,直接把人给吓跑了。
「oh god!真扫兴。」赛文打了个酒嗝,摇晃着脑袋煽了几下,试图驱散酒气。
赛文每次喝到上头之后都喜欢换成这种中英混杂的说话方式,他原本就是外国人,只是在中国待得习惯了。
照他的说法,这是正常的返祖现象。
「宝贝啊……」赛文话说到一半,一股噁心涌了上来,当即双手捂住了嘴巴,作势要吐。
容芷直接拉住了他,「少爷,你可别在这儿吐啊!」他今天敢吐,明天媒体的屎盆子就敢扣到她容芷头上。
容芷赶忙拉着他往厕所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踹进了男厕,站在男厕和女厕的中间的洗手台等着他出来,生怕他自己再搞出什么洋相。
过了许久,也没见到赛文出来,却等到了两个服务生,有说有笑地从厕所里出来。
「哎,听说没有,他们好像在五楼堵了一个花花公子。」
「你可别瞎说,今天来的非富即贵的,指不定就是哪家小开呢。」另一个面色紧张地阻止道。
「害,安保他们认了一圈了,根本没人知道他是谁,猜测不是什么意图不轨的就是哪家富婆包养的,估计大概率是后者。」
「怎么说?」另一个一听是个八卦,来了兴致追问道。
「听说好像是嗑了药跑出来的,那种药……」服务生没细说,但是一脸的难以启齿,让人很难不过度解读。
「哇,不是吧,他……」另一个还想说什么,看到站在门口耳朵都要竖起来了的容芷。
当即闭了嘴,抓着另一个,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勐兽一般,手都不洗就跑了。
「喂,便后不洗手,很不讲卫生的!」也不知道两个人听见了没有。反正是跑的更快了,眨眼就不见了,容芷踏着小高跟,显然是追不上的。
容芷心里掂量着刚才两个人对话,心里却越来越纠结,她不过只是想躲开自己的死局剧情,却误害了另一个人陷入了死局?
她的肩头顿时多了一个白翅膀天使和一个黑翅膀恶魔。
天使忽闪着翅膀,自带圣母光辉:「自救可以,害人不行。」
恶魔则龇着尖牙,一脸不屑:「天大地大自己最大,活着最重要!」
就这么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天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纯白的弓箭,一弓箭射中了恶魔,中箭的恶魔「pong」的一声,消失不见。
容芷咬咬牙,登上了前往五楼的电梯。
在原书的计划里,她正是在五楼准备了一个房间,打算和司浩阑生米做熟饭的,只是被狸猫换太子变成了刘导。
电梯刚到五楼打开门,就看见安保将一个男人围在了中间。
男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容芷第一眼见时的清冷寡慾,领结被他扯下来拿在手上,身上衬衣的扣子也打开了两颗,迷离的眼睛中带着些许破碎感,莫名激发人的破坏欲。
见到她出现,男人的视线越过了层层人群,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声音中半是勾引半是委屈地道:「芷芷,你怎么才来啊?」
第5章 未遂!真的是未遂
容芷看着男人那不加掩饰的眼神,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请问现在跑来的及吗?
只可惜容芷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动作,身后的电梯就好像明白了她的意图一样,「叮」的一声离开了五层,一时半会儿容芷是跑不掉了。
容芷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过身,对着一众几小时前才见过的熟悉面孔,强忍着内心的尴尬,挥了挥手道:「嗨?」
邰众越过人群中走到了容芷面前,询问道:「容芷小姐,你们认识?」
其实容芷真的很想回答不认识,然后马上开熘。
毕竟面对眼前这种阵仗,她真的有点怂了。
但是男人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紧跟着邰众开出来的那条道,也挤了过来,在容芷连圆谎的草稿还没打出来的时候,直接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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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药已经上头了,还是故意的伺机报復,男人双眼迷离地盯着她的嘴唇淡淡微笑。
但是容芷却看的分明,那笑意未达眼底,嘴角翘起却微微收紧,显然对方正在死咬着后槽牙表演这齣戏。
容芷想逃又怕把男人惹的怒气更甚,只能小幅度地挣扎着。
男人感受到她的反抗之意,勐地将挽住她腰的手臂收紧,向上用力抬起,容芷被迫顺着他的力量踮起脚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一系列动作的含义,唇就被夹杂着薄荷味的一片火热给覆盖着了,容芷的大脑瞬间从鞭炮到原子|弹,炸了个遍,精神世界的碎裂程度不亚于侏罗纪时期的最后一天,恐龙们所面对的末日。
这是她横贯了两个世界的初吻!!
虽然原主作妖作死作天作地,但她作为新世纪良好守德女反派,始终为了男主而守身如玉。虽然今天会被男主算计,但她原本已经躲过去了的。
所以说雷锋精神就不应该发扬在这种以怨报德的全员恶人剧本里!
一吻结束,男人还好似回味似的舔了舔嘴角,当即给容芷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容……容芷小姐?!」邰众顿时老脸一红,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了,好好一个根正苗红的特种兵,惯常都是和一群大老爷们待在一块,风里来雨里去,哪里见过这等香艷的场面。
「咳咳咳,不是,我,他,算了。」容芷这才想起来满满一过道的「实时监控器」,现在解不解释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刚才那一系列动作算是彻底坐实了她包养小白脸的富婆身份。
直接破罐破摔地挣扎出男人的怀抱,反手拉着男人进了她原先准备好的房间里。
所以说到底,她最后还是走了原剧情,只是换了个对象而已。
只能安慰自己本来也是自作孽,忍下这口气,将意识已经不清楚的男人丢到了床上,又怕他再作什么妖,索性用被子直接给他裹成了一个巨型毛毛虫。
又转身拾起了被他进门就丢到地上的外套,抖了两下,撒出来几张名片。
祁星洲,xx律师xxx,几张名片都被沾污了。除了其上硕大的名字之外,其他的字里只能勉强辨认出律师两个字。
容芷仔细回忆着这个名字出现在小说里的内容。但实在是少之又少,当然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归咎于她对于配角部分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忽略不看的。
其实原书为了水字数,愣是整出各种狗血误会错过火葬场,洋洋洒洒几百万字,而容芷又是囫囵吞枣式的看书,不求甚解只求打发时间,看完总共花了不到两个通宵,侧重还都是在男女主打脸反派的高光时刻上。
至于对容芷这个角色的过分了解,也完全是因为刚好和她同名,才让她代入感极强地多看了两眼。
等到了容芷退场之后,她更是全程跳过式阅览,煳里煳涂的看到he结局之后就把书给放下了。
如果她知道会穿书的话,当初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也要背诵并默写全文。
所以回忆了半天,才勉强拼凑了一点零碎的记忆,好像是祁星洲出了什么意外而英年早逝了。
容芷看向床上睡得并不太安稳的祁星洲,心中泛起了一阵同情。
这样的大帅哥,英年早逝就挺……可惜的。
容芷还是忍不住得以貌取人。
而原本老老实实睡觉的祁星洲,却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个即将破茧的大蛹,片刻后他也察觉出了不对劲,费劲吧啦的将身上的被子蹬开,怒气明显又高了一节。
芜湖,火上浇油。
当即吓得容芷脑袋短路到忘记跑路,一心道不会换了人还是要走原先的剧情吧?
就见祁星洲虽然眼眸里还沾染着情|欲之色。但脸上的表情却可以说是冷若冰霜,伸手不耐烦地又扯开了两粒扣子,嘴唇则是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像只狼一样打量着容芷,眼神里好像在说,应该先扭断脖子还是掰折胳膊。
容芷被他的气势吓得抖了两抖,低着头怂着脖子就想往地里钻,脸上就差写上你看不见我几个大字了。
祁星洲觉察到了她的意图,嗤笑了一声道:「你最好祈祷自己现在就变成一个透明人。不然我们就来聊聊涉嫌下|药迷|奸,应该给你判上几年!」
容芷努力咽了口唾沫,但是涉及到她的老本行,她还是忍不住犯起了职业病,声音细如蚊蝇地反驳道:「未遂。」
祁星洲当即都被气笑了,连带声音都高了八度:「那也是一样的量刑!」
容芷马上认怂,缴械投降:「我能解释!」
祁星洲一副看你还能耍出什么新花样的模样,起身走了过来,容芷立刻就像是要被死刑立即执行一般,紧闭双眼缩成一团。
祁星洲很无语的白了她一眼,侧身推门进了她身边的卫生间。
得到了片刻缓期的容芷,松了口气,脑子也跟着灵光了起来,终于想起来逃跑的她,可手还没摸上大门的把手,就听见卫生间里传出祁星洲的声音。
「你今天敢走,明天传票和记者大礼包就送到你家门口。因为这种事情退圈的女明星,你一定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若是这波让本就黑的不能再黑的容芷再加把柴火的话,她可真的怕剧情会直接快进到她精神崩溃,横死街头,想到这里,容芷只能认命般收回了手,拖着个小板凳坐到了角落里,就好像一个犯错了幼儿园学生,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等着祁老师过来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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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水声持续了一会儿,在容芷脑海里天人交战还没得出个结果的时候,祁星洲就已经洗好走了出来。
带着一股冷气从容芷面前经过,然后绕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抚弄着还带着水珠的髮丝,浴袍绑的有些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小部分胸肌,眼尖的容芷还瞥见他左边胸膛上若隐若现的纹身。
脑补力极强的容芷,此时已经脑补到了他可能是什么势力的老大,马上就要一言不合开枪崩了她的脑袋然后将她弃尸荒野了。
「解释吧。」祁星洲的五官有些凌厉,是小说里面标准的剑眉星目。尤其是他冷着脸的时候,非常有幕后大佬的气势。
脑补已经到了身后事的容芷,被勐地一吓,口不择言就是一句:「别开枪。」
祁星洲听到之后已经连看傻子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她了。
说出来才后知后觉的容芷,闹了个大红脸,轻咳了两下,临阵组织出一套狗都不信的说辞: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那个服务生想对你图谋不轨,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索性直接沖了上来,反倒被你误会了不是。」
说完容芷还一脸的忧愁,仿佛是真的好心被餵了狗的模样。
祁星洲也不吭声,还挂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容芷摸不准他的态度,只能强撑着脸皮继续解释道:「唉,你不在我们这个圈子,不知道其中的龌龊,这有权有势的总有那么几个见不得光的小癖好,仗着有钱下点药,完事拿钱封口,还得留下句这是看得上你。」
期间容芷一边小心说着,一边悄咪咪地观察着祁星洲的反应。
祁星洲听完一个挑眉,也不知有几分真心地道:「那我还要谢谢容小姐,仗义出手救我一命喽。」
「害,为人民服务了。」容芷说完当即就后悔了,自己下意识的碎嘴真是要命。
此言引得祁星洲一阵冷笑,眼前这人倒真是会顺杆爬。
懒得跟她兜圈子的祁星洲,直接明说:「我找到那个给我递酒的服务生。」
容芷说都不会话了,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等着他的下一句。
祁星洲在脖颈处划拉了两下,勾勒出一个领结形状:「灰色的。」
所以说她就这么被卖了?说好的绝对不会留下证据呢?
就在她脑子里飞速旋转着给自己找开脱理由的时候,忽然一个闪亮亮的东西划过她的脑海。
容芷大概是用出了她这辈子最理直气壮的声音,质问道:「那你为什么偷我耳钉?还嫁祸给安保,利用我支开安保队员,居心叵测!」
祁星洲却依然游刃有余:「你有证据吗?」
容芷又被他问愣了,这个会场里没有监控。就连那个被嫁祸的安保也说不清耳钉的来源。
祁星洲从来没见过这种心里想什么一股脑都摆到脸上的人,一股恶趣味跟着涌上心头,慢条斯理地道:「但是我有人证,至于物证嘛……」
他边说边看着容芷越来越紧张的表情,像只受惊的兔子。
祁星洲内心这点莫名其妙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如果我现在去会场,兴许还能找到那块撒满了香槟的桌布。」
他头髮干得差不多了,拾起衣服走进了卫生巾,而容芷则是以为他真的要去找证据告她,慌得也跟了上去。
「干嘛?」祁星洲用手指抵住她的脑袋,将她推后两步,转身进了卫生间迅速换上了衣服。
出来就看见容芷一副要打要骂随便,只求饶上一命的表情,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容芷这副逆来顺受的表情,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祁星洲偏偏头绕动手腕上前了两步,直接将容芷逼退到了玄关的墙壁上,将她整个拢在其中。
容芷慌乱却无处躲闪,只能死死拽着自己的裙子,努力低垂脑袋。
而祁星洲似乎是不满意她的表现,弓起身子,直将头向前探到了她的耳边而停住,吓得容芷屏住唿吸紧闭双眼。
头顶的装饰灯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脸像个熟得恰到好处的苹果,娇嫩欲摘。
耳边倏地传来祁星洲的一声轻笑,接着听到他语气恶劣地恐吓道:「今天的事,容小姐最好永远的烂在肚子里,否则传票随时恭候。」
等到容芷终于缓过气来的时候,祁星洲已经离开不知道多久了。
第6章 一锅未揭,又来一锅
容芷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自然醒,昨天受了一天的惊吓,最后浑浑噩噩的要不是靠着她的小助理带路,容芷大概都找不到回家的门。
原主为了方便,很早就搬出来自己住了,而容芷更是乐得如此,不用为了害怕他们察觉她是突然疯了还是中邪了而努力走人设,还能不被繁杂的工作吵醒,不用面对007且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惨澹人生。
这大概是容芷穿过来之后唯一值得欣慰的一件事了。
其次就不得不说说这个豪华的小平层了,位居城市黄金地段,落地窗放眼过去能看到这个城市一天的潮起潮落,房子里更是应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堆满各种容芷叫不上名字的运动器材的健身房,眼影口红都是论一面墙摆放的化妆间,和比她原先住的屋子都大的衣帽间,以及她梦想中的吧檯开放式小厨房,摆着各种如果打碎,光是赔付就够之前的她几个月工资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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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这位活了二十几年的「贫下中农」,由衷的在心里喊了一声:奢靡!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她果然是想像不到。
只不过这种沉浸式体验没有持续很久,敲门声就打破了这短暂的如同泡沫般的快乐。
一开门就迎上了赛文一张夸张做作的脸。
今早的赛文还深陷在酒后宿醉的状态里,就硬生生被自己暴躁的大老闆从床上拽了起来,一道急召直接给他送到了最不受宠但最能作妖的容娘娘家门口。
昨天忙着社交到脚不沾地的赛文,哪里能知道自家娘娘一反常态的不听话。不仅没有完成大老闆的指令,还差点给他搅黄了。
憋着口气,还得努力保持微笑,哄着眼前的祖宗:「宝贝-怎么回事啊?昨天千载难逢的机会,抓住了刘导那可就是抓住了影后的奖盃,届时司总必然会对你刮目相看。」
容芷常年倒贴司浩阑这件事也不算什么隐晦。毕竟容芷也没顾着脸皮藏着掖着,日子久了都成了圈内的谈资了,容芷甚至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只要和司浩阑沾边的事,她的智力就直接被降到负数,司浩阑指东她绝不往西。
赛文谙熟她没什么营养含量的心态。所以从前拿捏起她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是他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
一边的容芷听到他的话,不但毫无反应,还不紧不慢地从微波炉里端出一杯早餐奶,暖和和的一口牛奶下肚,幸福度瞬间拉满,容芷一脸餍足地眯起了眼睛,让旁人恍惚以为她喝的不是早餐奶而是什么琼浆玉液。
殊不知,能在这样一个阳光充足的上午,睡到自然醒之后,摆脱尘世的烦扰,慢悠悠地过着生活,是社畜容芷幻想了多少的日日夜夜。
「宝贝!你没看出来事态紧急吗?」
容芷摇摇头,她只看出来司浩阑想害她的心紧急。
每当这种需要拒绝的时候,容芷都非常感谢原人设,只见她扭着腰迈着小猫步,端着一副傲娇的姿态坐在吧檯边上,慢条斯理地道:
「拍电影太累了,我可是金枝玉叶哎,那个电影还要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我是多想不开要去吃这种苦?」
无理取闹的作精人设,拒绝根本不需要理由。
「这可是影后的机会啊!你知道刘导歷来电影,造出了多少影后吗?只要你拿到影后,以后和司总这种商业奇才站在一起,谁不说一声登对?」赛文还在用老套路,试图让容芷上钩。
却只得到容芷一个不淡不咸的:「奥。」
甚至影后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手里的这杯早餐奶。
赛文简直被气得冒烟,只能搬出最后的杀手锏,再次将合约摆弄了出来,翻了翻然后在其中一张停留放大,摆在了容芷面前。
照片上白纸黑字写着:合约存续期间,乙方需无条件接受甲方的行程安排,如有违反将受按照违约处理。
所以说小说里的恶毒女配是真的不需要拥有智力是吗?能在这种合约里签上字的根本就是个专用打脸工具人吧!
想着还有三个月到期的合同,容芷只能忍下一口气,跟着赛文出了门。
然后不带感情的被带到化妆师那里强行打扮了一番,塞进了保姆车里,直接带去了绒星娱乐公司——也就是原书里司总洗白专用公司。
同样也是后来真正让容荇星光闪耀到包揽国内大小奖项的公司,最后司浩阑还以公司为聘礼,绒星谐音容荇,成就了娱乐圈里一段流传恆久的佳话。
一路上赛文给容芷嘱咐了多次,刘导马上要来公司,她应该要如何如何,公司已经帮他如何如何,容芷全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进了公司大门,赛文就把她撇在一遍自己直冲司浩阑办公室,指不定要去商量什么阴谋诡计。
容芷只能自己熘达着上了楼,一路上除了和她打了照面不得不打招唿的人之外,就只剩下远远看到她就开始东躲西藏的人。
容芷倒也没什么所谓,毕竟原主的设定就是脾气大到你在她身边掉根针,她都可能对着你骂上半个小时的纯纯恶毒女配,没什么路人缘是必然的,想来这条洗白之路要是任重道远。
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躲开这口黑锅。
为黑锅烦恼的容芷躲进了茶水间,打算给自己沖杯红茶再慢慢想。如果最后真的躲不开,那她也算是为这个短暂的人生努力过了,只能是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了。
容芷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待好。
「哎,你看没看到今天过来的那个律师?超帅的,当明星都绰绰有余吧?」
一个穿着鱼尾裙职业装的工作人员拉着另一个连衣裙的工作人员走进了茶水间。
「别光看脸好不好?他业界可是号称冷面铁律,从业五年从无败绩,能给对方打个底掉的金牌律师,你知道他今天来干什么的吗?」连衣裙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鱼尾裙作为娱乐行业从业者自然是闻出了一股大瓜的味道,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快说快说,来干嘛的?」
「你知道前段时间那个小网剧爆红的男主角万嘉熙吗?听说他不满意公司的待遇火了之后就耍大牌,事情越闹越大,这次来就是要商量着雪藏呢!找冷面过来铁定要坑上他一大笔违约金。」连衣裙说的正火热。
「啊!我们嘉熙超帅的,那剧里的忠犬护卫简直戳爆我的萌点。」鱼尾裙有些可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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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花痴了姐姐,这回你的嘉熙,是直接和坦荡的星途说拜拜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沖完了咖啡,离开了茶水间,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隐蔽着的容芷完完整整的听完了这个大瓜。
万嘉熙这个名字容芷倒是有印象,也不是像他们说的什么刷大牌,只是在他们龌龊的酒会上,拒绝了一个油腻富婆,司浩阑正打算和那个富婆交易一块地皮,自然是选择了牺牲他。
万嘉熙最后不但星途断绝,甚至还负债纍纍,最后经受不住打击,直接上绒星跳了楼,偏偏原主前不久和他发生过口角,无非是原主的脾气太沖导致的。
结果就是经过各种推波助澜,直接变成了万嘉熙受不到原主的打压,最后被逼自杀,明明是一个娱乐圈潜规则,硬生生变成了职场暴力,容芷也是当仁不让的再次背上了一口好大的黑锅。
想到这里容芷忽然动了心思。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救了万嘉熙也算是给自己减少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只是该怎么救却是有点棘手,总不能直接出手把他给包养起来吧?
就是她想,司浩阑也不会让她如意的。
正考虑着呢,外面忽然几声争吵的声音,显然是万嘉熙不接受这个事实,容芷本着有瓜不吃是傻瓜的原则,探出了脑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她直唿想逃跑。
远远的那个穿得一副衣冠禽兽模样的人,不是昨天威胁完她就跑的祁星洲,还能是谁?
所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冷面铁律?
一行人还正往茶水间走,容芷当机立断窜出了茶水间,躲进了旁边的楼梯间里。
昨天刚被人威胁完,今天就见面,祁星洲要是以为她不服气咋办?没脑子伺机报復的行为还真挺符合她恶毒女配的人设的。
容芷有些忧愁地开在扶手边上,她这是一锅未揭,又起一锅啊!
本书最惨工具人,属实是非她莫属了。
就在容芷正琢磨地起劲的时候,身后毫无徵兆的传来一个声音:「怎么这么巧?」
容芷毫无防备地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却忘记了身后是台阶,身体直接不受控制的后仰了出去。
祁星洲没想到她这么不经吓,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腕。
容芷的大脑上一次转的这么快还是她替被家暴女辩护,逆风翻盘的时候。
就在跌下去的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一石二鸟的不成熟小计划在她脑海里成型。
容芷咬咬牙,不着痕迹的将手收回了几公分。
恰恰就是这几公分,祁星洲没能拉住她。
眼睁睁地看着她向身后的楼梯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第7章 人狠地位稳
容芷的鼻腔里满满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头。可那个味道却像是橡皮糖一样黏连在她的唿吸道上,怎么样都搞不掉。
她最讨厌这股味道。
每次闻到的时候,就代表着厄运的到来,爸爸赌博欠钱被人砍伤,就着这股味道咽了气,妈妈忍受长期家暴,却在得知丈夫死讯的那一刻彻底发疯,坠楼身亡,容芷也是在这股味道里,认领的尸体。
讨厌的味道,让她家破人亡。
容芷皱皱着一张精緻的小脸,赌气一般地屏住了唿吸,试图躲避这股味道。因为容芷始终相信,只要她足够拼命,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的。
「醒醒,唿吸,快点张嘴唿吸!」
容芷深陷在摆脱不开的梦魇里,远远听着有声音传来,才跟随着指引挣扎着醒来,像只脱水归海的鱼,大口的唿吸着周围的空气。
祁星洲的手还捏着她的脸颊,将她看起来很瘦,其实很藏肉的脸捏的像只金鱼。
不过刚甦醒的容芷因为脑子缺氧,有些智商不在线,也没反抗,祁星洲又很快收回了手,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模样看着她道:「今天也算是开了眼,居然有人能在睡梦里差点把自己憋死。」
「你……嘶……」容芷气得挣扎着想打他,谁知轻微一动,疼痛感瞬间从四肢百骸直接传达到她的感官,激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正前方,她高高吊起的一条腿,和缠着绷带的左手腕,头也是又晕又疼,多半也是撞的不轻。
祁星洲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流浪猫模样,也没再继续冷嘲热讽她,而是像个医生一样,正经道:
「右腿和左手手腕骨折,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加轻微脑震盪,我劝你还是消停一点。」
「还不都是你害的!」容芷像个死撑着的流浪猫,受伤了还要试图挥舞自己的爪子,尽量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一点。
祁星洲听到忽然眯起了眼睛,容芷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心脏疯狂颤抖,脸上还是一本正经的委屈。
「故意惊吓使人坠下楼梯少说也是故意伤人罪,我申请验伤。」其实容芷这样说心里还是很担心的。毕竟他是司浩阑公司的律师。
万一他们两个串通一气,容芷这次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赌上一把了。
祁星洲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眸里充满了审视和不信任。
容芷摸不透他的心思,继续强撑着解释:「绒星楼梯间里也是有监控的,别以为我没有证据,友情提醒,轻伤三年以下,重伤三到五年,你最好自己掂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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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劳烦容大小姐提醒。」祁星洲声音高了一点,表情却丝毫没变,无喜无悲让容芷无法拿捏,眼神又让她心慌。
片刻,祁星洲突然毫无徵兆地笑了一声。反倒是吓了容芷一跳,他却顾左右而言他地内涵起了容芷:「常听闻那些花边新闻里说容大小姐是傻瓜花瓶,今日这么一看,这些娱乐新闻,果然不可信。」
容芷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我去看过监控了,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多遍。」祁星洲的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剁砧板上的肉。
不过听到容芷耳朵里,她更像是这块肉,即将要被祁星洲这把刀碾成肉末。容芷残存的记忆里,书中祁星洲的智商不低,只是天妒英才……
容芷的心脏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确定自己那个细微的收手动作,有没有被他警觉地看出来。
祁星洲的双唇再次开合,像是法官最终的审判:「确实是我说话在先,你坠梯在后,构成因果,所以你想要什么补偿才可以私了。」
容芷不着痕迹地吐了口气,把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摁会了肚子里,只是慌张她没注意到祁星洲眼中闪过片刻的精光。
得了势的容芷,清了清嗓子,也学着刚才祁星洲刻意放缓的语气:「私了嘛也不是不行。」
「毕竟本小姐这么正直纯良,也是不希望你经歷牢狱之灾的。」
祁星洲听着还特别配合的点点头。
「两个要求,只要你完成,我们立马翻篇,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祁星洲坐回到沙发上,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第一件事我希望我接下来说的第二件事,不能让司浩阑知道。」毕竟是要和顶头上司对着干,当然得悄无声息一点。
「当然,我们只是简单的僱佣关系,我没义务事无巨细的跟他汇报行程,外界传闻你喜欢司浩阑,你怕他知道了吃醋啊?」容芷之前还没发现这个人外表看起来高冷,原来内馅如此八卦。
「你才说过娱乐新闻不可信,他毕竟是我老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奥?」祁星洲语气中带着扬声调,显然是觉得容芷刚才是瞎掰。
容芷也不管他,继续道:「第二件事,帮我救个人。」
祁星洲听到这才来了些兴致,挑眉问道:「谁?」
「万嘉熙。」
「今天那个小明星?为什么?」
容芷皱眉,没想到祁星洲还会追问,直接道:「你管那么多干嘛。」
可祁星洲还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还反过来威胁道:「容小姐,别忘了我手里也有证据,而且蓄意和意外判决的轻重可是天差地别的,我两年你十年,真要是判决,我还比容小姐出狱要早。」
容芷:怎么忘了这茬。
「所以,为什么?」祁星洲接着追问。
容芷估摸着这事要黄,忙着盘算着其他方法,心思便不在这了,随口搪塞道:「你管呢,我喜欢他不行吗?」
祁星洲哂笑道:「喜欢这种没长开的?」
容芷反送他一个大白眼:「这叫奶狗,香得很,你一个老男人懂什么?」
祁星洲无所谓地耸耸肩,接起一个电话,应该是工作上的,他回了两句之后,倏地皱眉,拿起西装外套,就要离开。
三两步走到门口,手拽着门把手却又停下来了,挂断了电话,回头道:「我可以只让他解约滚蛋,剩下的就让你的奶狗自求多福吧!」
容芷眉飞色舞地扬起头:「真的?我等下就把合同发给你。」
祁星洲一怔,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严谨,做完发我邮箱。」
说完,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拜拜手潇洒地甩上了门。
片刻后容芷就收到一条简讯,上面是一个邮箱,马上屁颠屁颠去做合同去了。
这个合同主要就是为了限制祁星洲告诉司浩阑。毕竟让他知道了容芷定然是没好果子吃。
虽说是罪不至死但也少不了被他找麻烦。如果最后真的被知道了,她去找祁星洲赔笔精神损失费也不亏。
花了几个小时做完了合同,发过去,很快收到了祁星洲的签字回传,容芷也算是放心了。
心情愉悦地摸出来手机,刚打开入眼就是几十条未接来电,全是赛文,想来找不到她的经纪人已经快要急疯了。
毕竟她再次梅开二度地涮了一把刘导。
吹着口哨心情甚好,用她还带着挫伤的右手拨通了电话。和精神的愉悦相比,身体的疼痛简直不值一提。
「容大小姐,你上哪去了?司总都快气炸了你知道吗?你这次完蛋了,等着公司的索赔吧!」每次赛文用上这个称唿,就是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容芷却丝毫不慌,对着手机就是一阵声泪俱下:「我也不想啊,大概我就是这个火不了的命吧,我摔下楼梯了,可严重了。」
说完还把医生给她开的病例照了下来,发给了赛文,还不求甚解地反问道:「这应该算是不可抗力的一种吧?」
这还是容芷翻遍了那本该死的合同,找出来的唯一一条还算人话的条例:如遇不可抗力,可不履行公司指派任务,无需赔付违约金。
她这条腿,现在就是华佗来了,也不能让她立刻站起来拍电影。
「什么??」电话那头完全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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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到时候电影都可以上映了吧。」容芷很贴心的替他算好了时间。
电话那头是一阵静默,但是远远传来一个男人声音,距离太远,容芷听不清楚,过了不知道多久,容芷都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復的时候,电话里却传来了司浩阑的声音。
声音里掺着还未消散的怒气,「电影刘导已经换人了,公司会给你另外安排新工作,你尽快养伤,记住绒星不养闲人。」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记住绒星不养闲人。」容芷模仿着她想像中司浩阑的姿态,摇头晃脑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十分嫌弃地呸了两声。
她是闲人吗?她简直就是男女主必不可少的工具人,少了她,他们的爱情进展就是个零。
容芷刷起了手机,很快看到了刘导官宣的电影信息,最后的女主角定了个当红的小花旦,颜值演技也都在线,刘导这个人虽然作风不行,论拍电影倒还有点水平,也算能有个发展。
点进去评论,清一色的粉丝控评,再往下就是群嘲之前传出女主角定的是她的信息,也有小花旦非理智粉的拉踩。
总之几万的评论看下来,为她说话的几个声音几乎要被黑她的口水给咽死。
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容芷索性关了手机睡觉,再醒来小助理已经给她带来了健康的轻食和换洗衣物,给她请的护工也到位了,只是赛文一直没见人影。
容芷看着满盘子扒拉不出来两筷子的鸡胸肉和一片青青草原,憋了憋嘴,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的对着小助理道:「人家都受伤了哎,都说以形补形,怎么样也要加个猪蹄吧。」
小助理雯雯,刚入职半年,也算是见识过原主的任性和大脾气。
却从没想过容芷还有今天这样的一面,不禁有些惊喜和惶恐,惊喜的是她从来不知道容芷也能可爱的如此活灵活现,惶恐的是害怕眼前的都是片刻的假象。
她刚毕业就做了容芷的助理。因为家里需要钱而她的薪资又给的很高,向来逆来顺受的雯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但如果可以,谁不希望自己的上司是个和善的人呢。
而且容芷的样貌极佳,水灵灵的大眼睛稍微做个娇羞的表情,就直接让人狂掉血条。
单纯的小助理更是挡不住,三两下被她哄得转了向,完全把之前赛文的要求女明星保持体态的话忘到了脑后,一口答应明天给她带猪蹄,然后冒着粉红泡泡离开了医院。
闲来无事的容芷只能和护工阿姨遥相对望,而且阿姨显然是个训练有素的护工,并没有想和聊天的欲望。
容芷只能又刷起了手机,尽可能忽视掉自己的黑料,刷的倒也算开心。
临睡前,忽然收到了赛文的「诈尸」消息。
是她的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和节目的详细内容,她大概下个月就能復工。
所以安排是从下个月开始,首当其冲的就是一档新兴综艺节目——《璀璨职场》,主打律师素人精英和明星配对工作的娱乐向节目,且全程直播无剪辑,百分百还原明星真实的一面。
而这个综艺也是原主被容荇虐到体无完肤,真正被全网嘲讽一蹶不振的序章。
第8章 傲娇天真小公主
没有马上落在脑门上的黑锅,也没有繁杂的工作和不和谐的人的骚扰,容芷这两天过得格外舒坦。虽说是一身的伤筋动骨,但全部用上的都是最高尖的配置,这大大的奢靡几乎可以抚愈她的这些小伤痛。
因为怕容爸容妈担心,实际主要是容芷疲于应付,所以也没有告诉二老这件事。
休息了几天之后,容芷渐渐过上了正轨生活。
索性闲来无事,容芷开始恶补起了这个世界的法律知识,一方面是考虑到马上要参加与法律相关的综艺。
虽然三个月之后她就可以和这个娱乐圈说拜拜了。但既然有能洗白的机会还是不能放过的。如果一味放任难保容芷不会被大剧情自此推向死亡的老路。
另一方面她也算是吃尽了合同的亏。因为这个世界属于作者私设,法律条款也和现实世界存在一定的出入,学点这个世界的法律傍身,总归是不亏。
这种久违的平静大概持续了一个礼拜后,一个美好的下午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搅了。
「容芷,你和司浩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有意思吗?」万嘉熙火气沖沖地进了病房。
容芷带着个挡住了半张脸的大眼镜,从一堆专业书里探出了脑袋,看了看来人,顺黑毛配白体恤牛仔裤,扑面而来的少年感,只是这张帅脸上此时正挂着个火大的表情,属实有点暴殄天物了。
她之前和祁星洲签订合同的时候就强调过只是不能让司浩阑知道这件事情是她做的,而不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当时心里打的就是以万嘉熙的脾气会去追问祁星洲,然后顺势通过祁星洲的嘴透露给他这个事情,她再坐等赚个渔翁之利。毕竟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条保命的路径。
万嘉熙来得正合他意,而且容芷向来又很喜欢当这种奶狗的妈妈粉。
纵使对方来势汹汹,她还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温柔地提醒道:「弟弟,这里是医院,就算姐姐这里是vip独立包间,也不可以大吵大闹哦!」
然后万嘉熙就愣住了,憋了一肚子的话没说出来直接当场自我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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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怪他,毕竟以之前容芷的脾气,加上各大媒体新闻不加控制的大肆宣扬。
甚至是司浩阑暗中的推波助澜,面对这种语气的对话,她必然是不过脑的直接下场开撕。
况且之前万嘉熙还和她产生过冲突。
所以在万嘉熙最坏的打算里。甚至是最后会被容芷打一顿,独独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情况。
但看着容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半晌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谁是你弟弟?少套近乎。」
但是配合他没什么底气的声音,怎么听着莫名像是在撒娇呢?
容芷感觉自己的母爱即将变质。
于是乎继续充满耐心地循循善诱道:「先不说我和司浩阑的关系密切程度比路上擦肩而过的路人强不了多少,司浩阑既然已经决定把你雪藏了,还有什么必要宽慰你,通过我来免除你的天价赔偿款呢?难道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万嘉熙顺着她的思路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容芷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给他分析:「就算退一万步讲,司浩阑对你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那为什么他不直接当着你的面免除。而是通过我再通过祁星洲这种迂迴的方式?而且,捞你这个机会。」容芷拍了拍大腿,示意他看自己吊着的腿。
「是我实打实一条腿换的,唱戏也不用逼真到这种地步吧?」
虽说断腿也不是为了他,但容芷还是努力表现的理直气壮,能让他因为内疚而老实一点,也算是一箭双鵰了。
「你……」万嘉熙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医生的报告,又看了看容芷的腿,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馋我身子了吧?我可卖艺不卖身!」
万嘉熙的语气十分坚决。
弟弟,你的颜值怕不是用脑子换的吧?
容芷无力吐槽:「行了,全当我积德行善了,你走吧,别耽误我天天向上了。」
容芷忽然觉得和他聊天还不如背法条。果然光鲜亮丽的皮囊都如此的千篇一律。
「不行!怎么说你也帮了我,这么大笔违约金,我可以替你打工,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万嘉熙异常坚定。
容芷把眼镜勾了下来,夹在鼻尖上,上抬着眼睛从头到尾地打量他一遍,问道:「你会干什么?」
「呃……」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会演戏还会做饭……其他的我也可以学的。」
「嗯……」容芷瘪着嘴考虑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能让他做的事情。毕竟她这么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救,想了半天也只掏出了个二维码道:
「那就加个好友,我住院这段时间你来给我送饭吧,正好外卖也吃腻了。」
其实容芷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看住他,怕他一时受不了雪藏的打击再走上原书的老路。
像她这种外来人,面对已知的命运都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更何况他这种註定原书人物。
「好!」万嘉熙像个受宠的小狗一样,眼睛亮亮地点点头。
再一次直击容芷内心。
「另外,司浩阑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虽然不用赔钱,但是多半会被封杀的,你做好心理准备。」容芷泛滥着母爱再次提醒道。
万嘉熙听完也是一阵苦笑,道:「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条路断了便断了,大不了再想别的出路,我这么年轻,总不至于饿死。」
万嘉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表情还是出卖了他,显然他还是热爱这个职业的。
万嘉熙这种人畜无害的脸配上这副失意的表情,还是想到有杀伤力的,容芷忍不住再次安慰道:
「常言道绝处逢生,这个娱乐圈很大,并不是司浩阑能只手遮天的,说不定还会有转机的。」
容芷拍拍他的胳膊示意安慰,其实她更想摸摸他的头,奈何自己站不起来。
「真的吗?」万嘉熙似乎被鼓舞到了一点。
「当然,虽然坚持未必能开花,但坚持下来的人一定很酷。」容芷笑得极具感染力。
万嘉熙其实并不喜欢这些鸡汤。但也不知道是今天的早饭吃的好了些,还是阳光正巧打进了他的心里,他就是控制不住地点点头道:「好。」
随后两人闲聊的几句,约定了一日三餐的送饭时间,万嘉熙就离开了,这边前脚刚离开,容芷那边就收到了一条简讯。
来自危险人物二号:10-2,容小姐还欠我八年哦!
容芷:……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每天万嘉熙来送一日三餐之外就是她小助理的日常问候,容芷也是不负众望地凭藉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两个心眼比水洼浅的人哄得服服帖帖,唯她的命是从,除此再就没人来烦她,也正合她心意,全身心地投入了学习。
一个月的时光飞逝。
赛文也终于捨得现身,出了院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他塞上保姆车直冲化妆间,素人和明星的一对一互选和拍宣传照就定在了今天。
只是一进化妆间,容芷就感受到满满的恶意,化妆间清一色花里花哨的裙子,不是亮片丝网高开叉,就是旗袍深v蓬蓬裙,知道的她是去参加综艺,不知道还以为她要去出席红毯,偌大一个化妆间竟然凑不出一条裤子。
「赛文,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参加的应该是一档职场类的节目吧?」容芷明知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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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但是这是为了维护你的人设呀。」赛文一副都是为了你的良苦用心表情。
「冒昧问一下,我是什么人设?」
「傲娇天真小公主!」赛文说的格外有自信,还强调道:「这是你签合约的时候,自己精挑细选的人设呢,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娱乐圈没有职业精神事小,人设崩了事大。」
「停!我知道了。」容芷急忙叫停了她的危险发言,看来这次的综艺是司浩阑想要彻底捣碎她在娱乐圈最后的一席之地,连带赛文都已经如此口无遮拦了。
当着这么多工作人员的面,故意作出这种发言。一旦被有心的人传了出去,再配合媒体添油加醋的本事,最后就会统统变成她的发言。
赛文还是不甘心地追加了一句道:「容大小姐在节目录制期间,务必要严格遵循人设,切莫让网络上出现崩人设或者转型这种传闻,否则也将要赔偿公司违约金。」
大概率容芷这两次的拒绝让司浩阑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明里暗里都在使阴招。
幸而容芷从前见惯了职场的龌龊事,也算是悟出一个道理,在自己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就要学会一个字,那就是忍,忍下去然后再不动声色的见招拆招,找准实际反扑才是生存之道,索性到了这里也不再反驳,转身进去挑衣服。
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面,挑了个淡黄色高领广袖裙,裁剪带了些中国风的意味,裙子长度过膝,后背有一个立体饱满的蝴蝶结,像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端着架子又含着可爱,也算是在符合人设的前提下勉强找补了一点。
但是针对她的动作还远不止如此。从开始化妆的时候,容芷就警觉地发现工作人员的动作统一变得慢吞吞地,一股莫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容芷以防万一的暗地里吩咐了一下小助理以备不时之需,就被拖拖拉拉的送上了保姆车,驶上了八九点钟正值上班高峰期的马路。
原定节目组的约定时间是九点半,照现在这种情况能准确到达的概率堪比容芷买彩票中头奖,而且容芷向来不信运气从不买彩票,坐在车上的容芷心态基本已经躺平了。
终于在十点半的时候缓缓驶达了现场。
节目是在宣传期就开动了直播间,容芷在退出直播间下车的前一秒,还在看里面飞速刷屏的弹幕。
【某明星真是不负众望,再次迟到「撒花」「撒花」】
【前段时间还闢谣耍大牌,这打脸不要来的太快…】
【嘤嘤嘤-你们不要这样说姐姐了,姐姐只是犯了自己天天都会犯的错而已。】
【纯路人,请问这位姐是哪路神仙?】
容芷整理了一下心情,回头给小助理雯雯递了一个眼神,雯雯则悄悄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之后,容芷才舒了口气,拉开车门。
与此同时四辆外卖小黄车开进了片场,人手拎着十几杯咖啡和甜品。
国内的外卖当真是使命必达!
容芷人未到声先至,对着走出来的导演和制片道:「各位辛苦了,我年级轻也没什么经验,不了解工作日会堵成这样,真是让大家久等了,想来大清早大家还没有吃早餐吧,随便定了一些希望大家不要嫌弃哦。」三分俏皮七分撒娇,语气也是不卑不亢,相当符合人设。
容芷笑得真诚坦率,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大概是这个道理。
第9章 瞎说
工作人员都收了咖啡甜品,这脸是甩不下去了,导演象徵性地批评了几句,也没再说什么,就让容芷进了录像棚。
录像棚被布置成了简单的客厅模样,沙发上已经坐着两男一女,清一色俊男美女,且还是当红的明星,当红就意味着是非多,把她这么一个黑粉比水军都多的煳逼安排在这些人中间,看来司浩阑是想趁着她合同快要到期,让她一黑到底了。
毕竟原书里容荇就是在这档综艺尾声的时候高调空降,反响喜人,司浩阑顺势签下了容荇,而容芷因为在节目里直接惨变对照组之后,人气更是一跌再跌。
因为商业价值太低,直接被绒星一句不续约而拒之门外,改成自己创立工作室的容芷。
因为缺乏经商头脑,且一心走恶毒女配的道路,更是亏得亲爹都不认识。
容芷暂时放下原书里的这些糟心事,和眼前的几个人礼貌地打了招唿。
因为几个人都不是很熟,所以节目组先安排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环节。
两个男生分别是当红小生裴淮清,年纪轻轻斩获国内各项影视类大奖,另一个是天才歌手池意,拥有绝对音感,国际排行第一的音乐学府优秀毕业生,包揽各种当红影视剧片头片尾曲,常年占领音乐榜单第一名。
女生是当红流量小花莘晓彤,在高中时期就因为样貌出众被星探发掘,去年以主唱身份成团出道后,她们团一举成为当下最红女团,今年参演电视剧一开播就获得了很不错的口碑,圈粉无数。
再反观容芷,原身虽然毕业于一所海外学校,学习法律,看似高端大气,实际却因为论文数据不严谨差点毕不了业,一路磕磕绊绊靠关系走后门进了娱乐圈,又被司浩阑捧杀,强行塞进几部大制作的影视剧里做衬,却因为演技差被群嘲,凭一己之力拉低作品评分,现在某站上还挂着剪辑掉她的纯净版剧作,常年被冠着笨蛋花瓶资本内幕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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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坐在这几个人中间的容芷简直就是弱小无助不敢动,又偏偏碍于人设不能表现出来,强撑着做完了自我介绍完,导演中断了直播,切进了综艺介绍,他们四个则被带去拍宣传照,容芷才得以舒了口气。
综艺介绍以动画形式展现:
《璀璨职场》共分为四期播放,每期大概一周时长,对明星进行全程跟拍直播,环节採取1v1行业顶尖素人搭配明星的组合,本期的任务是根据节目组筛选过的投稿,对投稿者进行□□,力求普法走向普罗大众,让那些被不论是被昂贵的律师费所困还是被周遭环境亦或是内心纠结者一个说出心里话,摆脱困境的机会。
场外会有三位行业老师评分还会配有三位直播解说评论员,老师评分占总分70%,场外观众打分占30%,场外观众打分分为鲜花票+1分,地雷票-1分,每期通过综合评分实行末位淘汰制,下一期会有全新的素人精英配合明星登场。
容芷对这个规则很是唏嘘,三个流量大户配上她这个黑粉大户,而且场外还有扣分项,也就是说她就算拿到了第一也可能会因为场外的分数而被扣成最后一名。
但是第一轮就淘汰显然是达不到司浩阑想要的效果,他后台操控一下,将她再捞回去,势必又给她扣上个资本黑幕的帽子,再次黑上加黑。
拍完宣传海报之后,他们再次被节目组带回到了录影棚内,此时的录影棚已经被换成了仿佛恋爱节目的布景,舞台中央有四块幕布剪影,分别对应着四位律师行业的顶尖精英。
几个明星嘉宾相继落座,导演在镜头后面cue流程,紧接着在荧幕中播放了一个长视频,分别让明星嘉宾和幕布后的律师精英回答视频中人的不合法行为,每人回答四条,以明星嘉宾和律师精英答案的相似程度来匹配组合,答案相似度越高的优先配对成功。
律师那边是通过商讨,每一位都从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出发来填写答案,保证答案不重复,而明星这边则是通过抽籤顺序,依此说出自己的回答,和已经说过的答案不能重复。
而容芷因为迟到,被理所应当的排到了最后一位公布自己的答案。
【喜闻乐见了,这位姐出了名的笨蛋花瓶,第一个说都未必能憋出一条答案来。】
【笨蛋花瓶经典翻车现场+1】
【笑死,感觉马上又能刷到这姐的新鬼畜视频了2333】
容芷也是很苦恼,倒不是因为真的脑袋空空想不出答案。而是纠结怎么能在保持傲娇天真的性格基础上,还能不着痕迹的回答正确问题,下面的赛文还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感觉随时都能冲上来对她进行合同警告。
剩下三个人是抽籤进行的,裴淮清和莘晓彤率先挑出了比较明显的几个点,两个人就占去了八条,到了池意的时候勉勉强强地说出了两条,剩下的两条全靠他外表的天然呆而萌混过关。
弹幕满屏都是哥哥好可爱。
到了容芷就没这么幸运了,正常情况下她也完全可以靠卖萌取胜。但架不住她之前已经黑到底了,这时候再卖萌多半只能坐等群嘲了。
她只能在全场瞩目中,歪着头假装着天真烂漫,缓缓道:「首先,他们不应该吃兔子!」
【这年头吃兔子犯法了??】
【我大概会被这姐判个无期吧笑死。】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容芷的不靠谱,导演还是强撑着流程性的问了为什么。
「嘤嘤嘤,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
导演:……我就多余问。
容芷虽然觉察出了周遭各种异样的目光,还是依旧我行我素地道:「第二,他不仅吃兔兔还穿兔兔的皮。」
导演索性也不问了,容芷接着说道:「第三,他欺负狗狗哎,狗狗那么可爱怎么可以锁着它,还有就是他们居然在树林里烧烤,烧到花花草草多不好,爱护森林人士表示强烈谴责。」
【这姐改行动植物保护协会了是吗??】
【新来的,这位脑洞一直这么不正常吗?】
【谢邀,这姐的文化水平大概是胎教,能列出四个也是为难她了。】
「接下来,请我们的律师精英们依此展示自己的答案,和在场答案相似度最高的明星嘉宾率先配对。」导演继续化身走流程工具人。
三个律师两女一男都分别走出了幕布,和三个明星配对成功,只剩下容芷和她离谱的答案,孤零零地等着最后一个剪影后的回答。
幕布后面静默了一会儿,才传出一个厚重的声音。因为声音经过变声器的处理,但能听出是个男生。
【接下来就是零默契配对时间】
【心疼最后这位律师,要被这种搭档拖后腿了。】
在万众瞩目坐等看好戏中,最后一位律师开口说出了他的答案:「第一,不应该吃兔子。」
现场工作人员外加弹幕后的一众观众:??
男人有条不紊地解释道:「从视频最开始的不合法交易不难发现,他们交易的并不是普通的兔子,再通过毛髮和体型我们能够分析出,他们交易的是雪兔,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食用该类动物应判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当然交易皮毛同理,我就不在此过多解释。」
现场已经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到的地步了。如果不是工作人员找的案例,且之前的精英身份全部保密,他们都要怀疑容芷走了什么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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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根据狗的应激反应和中间那段剪辑不明确但有指向性的片段可以判断,狗是他们偷来的,并且看品种和品相我猜测价格应该不低,属于偷盗他人财物行为,具体量刑还需要以狗的实际价格来衡量。」
「最后,当然我的同僚们在之前已经把违法点分析的很好了,我只能说一个还未构成的犯罪,他们在森林烧烤。如果造成山火会构成失火罪,会根据情节严重程度予以判刑。」
【这是撞大运了吧】
【剧本,这绝对是剧本,这种离谱的答案居然还全中,打死我也不信啊!】
容芷也是喜上加喜,这些点她虽然看出来,但碍于人设和前期树立的形象没办法直说,本想着结束之后自己上网找几个段子手和大v后期重新分析一下这次直播,借他们的嘴说出来,曲线救国虽然没有直接说的效果好,但也聊胜于无,不过能像现在这么现场直接找补回来,说不爽那是假的。
容芷现在倒有些好奇这幕布后面是哪位大神,能这么有默契的准确踩中她的点,想来和这种大神合作,之后节目的相处应该也不会太差了。
工作人员对着镜头展示答案板,以验证没有现改答案之嫌。
接着灯光暗了下来,响起有节奏的鼓点,一盏聚光灯在场内循环了两圈之后,停在了最后那个幕布之上。
容芷跟随着气氛也盯住了幕布。
「唰!」伴随着最后一个鼓点幕布落下,一个腰细肩宽腿长的男人,带着礼貌温和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微笑走了出来,剪裁得体熨烫妥帖的西服配合金边眼镜,灯光映射下,妥妥一个成功的精英人士。
弹幕狠狠刷屏了一波帅哥顺带飞了一顿裤子。
「大家好,我是尚韵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祁星洲。」
容芷的微笑随着他的发言,僵在了脸上。
满脸写着你不要过来。
然而祁星洲不为所动,迈着稳健的步子来到她面前,对着她礼貌道:「好久不见,容小姐。」
弹幕里再次狠狠刷起一波内幕、资本操作和走后门。
第10章 魔法公主
如果眼神可以刀人,容芷大概已经把他刀了千八百遍了,脸上却还得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表面镇定地解释道:「祁先生是绒星法务,可能来公司办事的时候偶然间碰过面吧。」
祁星洲还算是有良心,没再继续传递什么暧昧不明的信息,转而对着镜头作出一副绅士模样,缓缓解释道:「是了,上次碰面好像还是好几月前,听说容小姐之前住院了?」
容芷受伤这件事并没有告知媒体。一来是因为受伤之后就第一时间被祁星洲送进了医院且容芷这种煳咖根本不会有什么站姐跟拍,二来如果故意大肆宣传难保不会又被黑粉们扣上一个制造话题卖惨的帽子。
但是既然祁星洲挑明了,她也只能含煳其辞地解释道:「祁先生的消息蛮灵通的,之前出了点意外受伤了,休息了一段时间。」
祁星洲听完好像是在回想,半晌才哂笑了一声道:「是挺意外的。」
【不是吧不是吧,我怎么感觉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瓜啊?】
【煳咖制造话题的手段罢了。】
两人你来我往夹枪带棒,演播厅里都快看到他们之间交锋的火花了,导演眼尖的看出了机会,果断让编导提前结束了宣发。
毕竟这种职业类生活向节目很难有爆点,当时同意容芷参加节目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看中她身上的黑点,制造矛盾引发话题,顺带将节目送上热搜也是一种另类出圈的方式。
第二天容芷早早出发,从他们提前准备的各色裙子里挑选了一条看起来相对得体的蕾丝卷边蓬蓬小黑裙,蕾丝高筒袜搭配玛丽珍和一副蕾丝手套,算是给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既然做不到职业女性的装扮,就只能尽量让自己端庄一点,省得黑粉们再骂她擦边。
看了看窗外极其不错的阳光,索性又挑了一把同款蕾丝小阳伞,一套搭配下来,还真有种公主出巡的意思。
节目组已经将事先准备好的投稿题板放好,几位嘉宾和他们的精英素人到达指定地点之后,导演开始宣读规则,四组嘉宾需要通过节目组准备好的简单障碍赛,先完成的组合可以优先选择终点处的题目,容芷大概扫了一眼题板,四个投稿难度有高有低,其中最麻烦的当属给单亲妈妈追回抚养费,这种颇具争议性的题目,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性别对立。一旦网友参与讨论,就很容易上升到明星身上。
然而当节目组展出准备的赛道的时候,容芷再一次感受到来自世界的恶意——短程跨栏、匍匐过网、移动木桩、跳绳指压板、小型攀爬。
这套项目通关确定不是一个大冰箱在终点等着她吗?容芷看看自己的蓬蓬裙,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裴淮清脱下西装外套绕动着手腕脚腕,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元气满满地给其他人鼓劲道:「突然有种上学时期参加运动会的感觉了,大家都要加油!」
莘晓彤也鼓励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大家也要注意安全哦!」
池意看了看场地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只能故作坚强跟着道:「努力努力,保四争三。」
剩下容芷在一旁摆烂道:「到时候还希望各位能在终点等我的时候憋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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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倒是引得一众人哈哈大笑,气氛了不少。
【笑死,某煳咖被节目组当成卖点了。】
【清清子给我沖,论体力我清清子从没输过的!】
【莘莘马拉松省赛第一,体力也是一顶一能打的。】
【小池塘弱小无助抱紧自己,天知道肺活量巨高的小意为什么是个运动废材??这波保三争二吧】
还没开始比赛,弹幕就已经给自己的大明星们排好了名次,果断认领了一二三名,剩下毫无粉丝基础且黑粉数量庞大的容芷,直接被默认了倒数第一。
五个项目按照两人接力的的方式,一般是女生前两项,男生后三项,容芷咬咬牙收了收自己的大裙摆,随着一声枪响沖了出去,像个小鸭子一样一摇一摆,踹翻了挡在前面一个又一个横栏,勉强和她们并驾齐驱地到达了第二关。
然而第二关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粗糙的麻绳网直接勾住了她的蕾丝裙子,容芷眼睁睁地看着剩下的三组男生都沖了出去,她还在和这些绳子做斗争。
远处的祁星洲倒是心态好的一批,站在那不骄不躁仿佛一块大石头,还顺带欣赏着其他组的比赛。
过来好一会儿可能是看容芷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才迈着大长腿逆着光熘达着走了过来。
【淦!逆光而来,这是什么偶像剧画面啊啊啊!!】
【如果能忽略地上那位拖后腿的话!】
此言一出,后面紧跟着无数的+1刷屏。
容芷还在一门心思地解救自己的裙子。直到被一片阴影笼罩了之后,她才回过神,仰起头,正对上祁星洲纯黑色的眸子。
因为要比赛,祁星洲脱掉了西服外套和领带,只穿黑色的衬衣,随意挽起的袖子,开了两个扣子露出深深的锁骨,对着镜头时温和的气质让他眉眼含光,和他对视的瞬间,容芷心跳漏拍,甚至有被蛊惑到。
或许这就是所谓从天而降的盖世英雄?
「嘶啦!」下一秒「盖世英雄」就蹲了下来,心狠手辣地将她挂住的那部分蕾丝撕了下来。然后和愣住的她击了下掌,示意接力成功。
容芷:应该不用我赔钱吧?
【哈哈哈+10086】
【虽然很好笑,但是楼上你吵到我眼睛了!】
尽管祁星洲出发之后的速度很快。甚至是零失误完成了每个关卡。但是因为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他们组还是光荣的获得了最后一名,接取了单亲妈妈抚养费的任务。
节目组组织四组嘉宾前往任务地点,镜头则在此时转接到了场内三位直播评论员的身上。
评论员菲菲一只猪扎着一个单马尾,穿得很朴素,戴着副黑框眼镜,开口却很犀利:
「来节目之前我也做过很多准备,倒是让我有一个很奇怪的发现,容芷好像很喜欢穿裙子。不管是什么场合,想来可能很合一部分特定爱宅家观众的喜好。」
句句都在阴阳容芷媚宅。
另外一个脖子上架着一个大耳机染着蓝色头髮的男生评论员——白马非马,是游戏区很火的游戏技术博主,从外表上就能看出来是个很有个性的人,皮夹克配铆钉裤,以打游戏激情开麦怼人出圈,曾经最长直播时间达到了一天16个小时不间断,完全卡上了这个宅字。
原本持中立意见的他,但听对方的内涵之后,小暴脾气当即忍不下去了,阴阳怪气地回击道:
「不是吧不是吧,美女爱穿裙子也不行?这女生这么可爱和裙子简直是绝配。」
【芷芷站起来了?!】
弹幕里唯几的几个容芷的粉丝,难得能在公开场所听到有人夸容芷,赶紧弹幕感谢,只是很快就被黑粉弹幕刷了下去。
容芷大概站起来了五秒不到,简直是歷史性的进步。
最后一位而立青年看起来是个中年模样,就比较端水了,把几个嘉宾都或多或少的点评了一下,也不刻意丑化,也没有美化,倒是缓解了直播间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而另一边四组队伍都已经到达了相应的任务地点,大概的流程都和现实工作差不多。
只不过是增加了明星的看点,先深入了解再通过和双方的沟通达成书面协议,或者调解不成就选择诉讼或者统一在法院的调停室的商量和解方案。
容芷和祁星洲这边刚到达投稿人的家门口,门都还没敲上,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孩子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
容芷歪头向祁星洲询问道:「你应该会哄孩子的对吧?」
祁星洲笑而不答,静静地看着她,意思就是给你个眼神自己慢慢体会。只不过还没等容芷体会出什么门道来,祁星洲就敲响了大门。
半晌,才有人应声,又过了好一会儿,屋里孩子的哭闹声渐渐小了,才有人来给他们开门。
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几道痕迹却显得她更有韵味,红唇大波浪外加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看起来是个相当飒的职场女性,很有万人迷的属性,只是需要忽略她现在一脸的焦急表情。
「你好,我们是《璀璨职场》节目组的,这边看到了您的来稿,来了解一下情况的。」祁星洲礼貌开场,率先做了自我介绍。
女人相当谨慎的对照了他们出示的证件,和跟拍设备,以及正在直播的节目,确定是之前跟自己对接过的节目组之后,才放心下来,一脸的抱歉但又迫不得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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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只是我现在着急要去公司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请的保姆又有急事来不了了,能先请你们暂时照顾一下我的孩子吗?」
祁星洲微微蹙眉,似乎在斟酌着回绝。
容芷觉察出他的想法,抢先一步从门后面探出了脑袋,「当然可以!」
职场对于女性本就是苛刻的,已婚已孕的女性更是艰难,处于这种同理心,容芷自然是无可厚非地答应了。
女人当即感激道:「真的非常感谢,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说完,便将家里的钥匙交给他们,然后拎着包匆匆忙忙地出门了。
留下容芷和祁星洲和摄像老师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祁星洲用容芷之前的话反问道:「你应该会哄孩子的对吧?」
「呃……我以为你会。」
于是乎容芷求救般的目光投射到了镜头后面的摄像老师身上。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左手无名指上闪亮亮的戒指还是给容芷带去了希望,抱着一丝幻想问道:「或许老师你会吗?」
然后摄像老师在万众瞩目之下举着摄像机义正严辞地左右晃了晃。
【真的无语了,这姐日常这么不过脑办事吗?】
【楼上的严谨一些,不要让这种不存在的东西背黑锅,大脑表示很无辜。】
【内娱添乱一姐果然是名不虚传。】
「照顾孩子嘛,应该不难。」容芷挽尊般尴尬地笑了两声。
许是屋里的孩子觉得自己的妈妈离开太久了,自己推开房门悄悄地走了出来,手紧紧地把着橱边,漏出了半张脸,是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娃娃,瞪着大大的眼睛,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
只是他趴在橱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门口站着的不是他的妈妈。而是几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的时候,一下紧张了起来,嘟起小嘴紧皱眉头,水雾在玻璃球般的眼珠前凝聚,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
【面对疾风吧!】
【核武器还有三秒引爆。】
【我女儿每次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没有个把小时根本停不下来,祝你们好运。】
而门口两个人也跟着他的预备动作提起了一口气,在那个娃娃即将要哭出来的时候,容芷率先作出了动作,一个箭步沖了出去,「看,这是什么?」顺势摸出了她出门前揣在兜里的星空棒棒糖。
小孩子马上被斑斓的棒棒糖吸引,忘记了哭泣,白萝蔔一样的小短手,胡乱的擦了擦因为没控制住而流下来的眼泪。
「想不想看姐姐变魔术啊?」容芷拿着棒棒糖慢慢靠近他,停在合适的位置后将手上的棒棒糖晃了晃。
小孩子充满好奇的点点头。
「那你不要眨眼睛哦,让姐姐给你点亮星球。」说着,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将闪光灯的位置对在了星球的背面。
「和我一起数,3,2,1。」闪光灯被点亮的同时,容芷手上的那颗火星也散出了金红色的光芒。
娃娃兴奋地瞪大了眼睛,拍这手大喊道:「哇!姐姐是公主,会魔法的公主。」
第11章 是齐不是祁
容芷有些惊喜地看着小娃娃,又回头朝着祁星洲炫耀道:「你刚刚听到了吗?他说我是公主哎。」
同样的话从成年人的嘴里说出来或许只是在哄骗你。就算是发自肺腑也未必能动人。
但是小孩子却不同,他们作为最天真可爱的一群生物,在最真诚的年纪说这种话,才格外的情真意切。
见祁星洲没有反应,容芷不甘心地学着小孩子撒娇的语气重复道:「他说我是公主哎。」
上午的暖阳刚好洒在容芷的蕾丝黑裙子上,吸收一切光线的纯黑反衬着她透着血管的冷白皮,美得越发的摄魂勾魄,被阳光洗礼过的眸子变成了浅淡的琥珀色。如果她身后再出现一对半透明的翅膀,这一刻仿佛她真的就是一位出尘绝色的精灵公主。
祁星洲愣神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勾起食指在自己的鼻尖上蹭了两下,这是他紧张时候的下意识动作。
只见他轻咳了两声,似乎是在试图找回自己原来的声线,半晌才道:「是啊,精灵公主。」
说完,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嘴角不自觉地跟着容芷的笑颜勾起了一瞬。
【啊这??刚才是我的错觉吗?她以前有这么好看吗?】
【那个笑是怎么回事?行业大魔头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笑了?我浅磕一下没问题吧?】
【喂喂,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bgcp不怕困难!!岂止cp今日正式营业!】
小娃娃也学着祁星洲的话道:「哇,书里漂亮的精灵公主。」
说完,直接扑到了容芷的怀里。
心满意足的容芷傻呵呵地笑了两声,「来,吃糖。」然后豪爽地把手里的火星棒棒糖塞到了小娃娃的手里,又顺势将他搂住抱了起来。
揉着他手感极佳像是棉花糖般的小脸蛋,问道:「那你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齐顺希,妈妈说希望我可以顺顺利利开开心心。」小顺希拿着糖果在手认真地摆弄着,开心满足地笑得眉眼弯弯,让人忍不住地要捧在手里疼惜。
怎么会有人捨得这么可爱的孩子而离婚呢?还能忍心拖欠抚养费!!
容芷的一颗老母亲的心也跟着疯狂萌动,顺着他的话问道:「那妈妈还说过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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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谁和小孩子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把语气变柔软,容芷自然也不例外,她甚至都没觉察出自己现在的声音有多嗲。
小顺希认真地想了想,接着煞有其事地道:「妈妈说过我是王子,见到公主都是要亲她一口的。」
说完,小顺希的小手捧住了容芷的脸,对着她的腮帮子就是啵的一口。
这一刻,容芷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奥,原来是她冰封已久的心。
【救命,我的心要融化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单身多年的我马上拥有一个这样的孩子?】
【提问: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啊!】
容芷已经快乐的在冒粉红泡泡了,小顺希亲完之后,又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看向了祁星洲,掐着腰奶声奶气地道:「可是这个帅哥哥看起来也像是王子,你难道要和我抢姐姐吗?」
无形的卖萌更具杀伤力,直接把祁星洲问住了,还是容芷倒戈式地解围道:
「他怎么会是王子呢,他顶多是个骑士,公主只会和你这个小王子在一起哦。」
「好耶!」小顺希满意地拍着手。
但一旁的祁星洲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凑上来带着些许邪恶道:「不是哦,我是恶龙,是来抓走公主的。」
「不可以!」小顺希紧张地搂住了容芷的脖子。
容芷也歪头过来,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吓唬小孩子。只不过祁星洲并不打算接受她的警告,而是继续恐吓道:「恶龙会把公主藏到巢穴里,小王子就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呜……」小顺希似乎真的被他骗到了,嘟着嘴巴又一次眼泪汪汪。
【不愧是律界传说的大魔王!】
【传下去,大魔王居然欺负小孩。】
容芷埋怨地瞪了祁星洲一眼,小声嘀咕道:「幼稚。」
却见祁星洲一副整蛊成功的满意模样,倒是知道闯了祸,安静的闭口不言了。
容芷赶忙转移着齐顺希的注意力问道:「顺希宝贝,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哇?」
「嗯……」小顺希的大眼睛转了两圈,灵动又可爱。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想着事情,「想去有好多海洋球的儿童乐园!」
「去去去!」容芷一口答应了下来,转头却见祁星洲丝毫没有动作,义正严辞地审判道:「恶龙应该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结果祁星洲依旧无动于衷,退而求其次的两个人只能使用其了怀柔策略,一大一小两个娃一起向他投射可怜光波。
于是乎再强大的恶龙也并非铁石心肠,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表示了妥协。
只是有谁还记得这是一个普法节目呢?
容芷开着导航,直接豪横地把司机指挥去了最豪华的儿童乐园,整整四层楼的室内儿童乐园,各式各样的滑梯、蹦床、大积木尤其是还有一个巨大的海洋球池,简直就是多少成年人儿时的梦想之地。
这个儿童乐园讲求的就是亲子同乐,一个儿童可以有两个成年人同时陪同进入,而且当中的设施也全部符合成年人的标准,真正做到了让成年人和自己的孩子能够一起沉浸式的玩乐。
祁星洲像个老父亲一样缓步跟在他们身后,而容芷和小顺希则像是两个撒了欢的猴子,卯足了力气虚势待发,等着工作人员打开园门。
门刚开,就听到容芷和顺希异口同声地喊:「沖!!」
然后两个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驰骋进了大片的海洋球世界之中。
祁星洲在后面无奈地摇摇头,交完钱收下工作人员递给他的卡片,将两个人丢在地上的外套鞋子拿了起来,一併收进了卡片对应的橱子里,自己也缓缓的脱掉手錶外套和领带等不方便携带的随身物品,锁好橱门,走了进去。
在海洋球池的边上,选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看着他们一大一小在里面胡闹。
【我感觉我被下蛊了,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我竟然会觉得很好磕??】
【这个黑不了,下一个。】
【我确定不是在看《一家三口的旅行》吗?】
容芷看着端坐在边上一副看似正人君子模样的祁星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朝着他丢了一个海洋球过去:「喂,别端着你这副光风霁月的模样了,赶紧过来一块玩啊!」
祁星洲轻松躲开,对她却是避而不看,容芷憋着一肚子坏水拉过脸身边的齐顺希,悄悄耳语了几句,只见他俩相视一笑一拍即合,然后一左一右地向祁星洲而去。
两个人互相打着眼色,渐渐收紧包围圈,到了合适的位置两个人打了个手势,然后同时抱起一大捧海洋球丢向了祁星洲,祁星洲只顾着躲避海洋球,却没注意躲在暗处的容芷正一脸狡黠,捏准时机拽住了祁星洲,顺势将他拉进了池子。
一大一小左右开弓,不大会儿就将祁星洲埋了个利索。
却没成想祁星洲真的就束手就擒地被埋住了,不挣扎也不反抗,而且直接消失在了茫茫的海洋球之中。
「祁星洲?」反应过来的容芷试探性地喊了他的名字。
「祁星洲?」还是没有反应,搞得容芷有点紧张。
总不至于闹得太过火了,被海洋球砸晕了吧?
「祁星洲?」容芷扒拉着身边的海洋球,随着时间流逝,越发的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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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慌乱中,她突然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还没等她挣脱,那人就用上了力气,容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地紧闭了上眼。
再睁开眼时,她已经置身在一片海洋球之中,视线的正上方是祁星洲的脸。
齐顺希非常懂事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片刻又透过指缝偷偷地看过去。
容芷有些不自在地挣扎了两下,却又被祁星洲擒住了双手,两个人就这么毫无遮挡的面对着面,配合这个动作,容芷很难不想歪的红了脸。
祁星洲就这么看着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变红然后这个红又不断加深并向脖子处延伸。
当即松开了她的手腕,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问道:「你每天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你……」容芷被噎地说不出话。
【救命,这么甜是真的吗?岂止真的磕到了,磕拉了。】
【楼上的不觉得这里一股子工业糖精的味道吗?】
而镜头转接到场内,菲菲一只猪有些不满地皱着眉头道:「容芷也太没有职业精神了吧,好好一个职业向节目,愣是到处注入这种工业糖精,真的合适吗?为什么不直接去恋综?」
白马非马因为之前被内涵死宅的事情而一直很不爽,有事没事都要和她唱几句反调,「投稿人拜託他们照顾孩子的。难道把孩子丢在家里然后冲到投稿人的办公室帮她解决抚养费问题才叫有职业精神吗?这叫害人精神吧?」
而立青年则是非常及时地横插进来,再次结束了两人的争吵,顺便解说了一下其他三组的情况:
「另外三组比较循序渐进,走得是常规和投稿人见面了解情况的路数,想来一个上午基本情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下午应该就要开始着手解决他们的问题了,让我们期待他们的方案吧。」
两个人放羊式的疯玩了一个上午。直到累得只能躺在蹦床上望天,才被祁星洲拖了出来,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吃饭,刚进门还没坐下就听到远处有人招唿道:「嗨,容芷,这里。」
容芷穿过人海辨认了片刻,才看出那个带着帽子墨镜捂得严严实实的池意,没想到这么巧,两个组碰上了,池意原本就是个天然呆,自己的律师搭档也闷闷的不说话,正巧碰上容芷果断拉过来拼桌。
两个人领着顺希走了过去,容芷也是大大方方地招唿着顺希:「来,叫池意哥哥。」
小顺希乖巧地自我介绍道:「池意哥哥好,我叫齐顺希。」
「祁祁祁……」池意看看两个人又看看孩子,嘴巴大张着说不出来话,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俩?孩子?」
【哈哈哈今日份爆笑达成,我家小意真的太了。】
【论一个男明星的脑补能力】
「不是!」容芷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们投稿人的孩子,我们帮忙看一下的,而且此齐非彼祁。」
容芷让他吓得冷汗都出来,这傻孩子真是啥都敢往外说。要是被人恶意剪辑传播出去,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看了去,又是她一个洗不白的黑料。
顺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摸出了口袋里容芷路上给他买的糖就要吃,还没放进嘴里,就被容芷给拉住了,像个老母亲一样道:「要吃饭了不准吃糖。」
然后把整包都摸了过来,放在手边,顺希看着一颗颗奶白色的小熊,垂涎欲滴刚想耍赖,就被容芷预判,直接将糖收进了袋子里。
「不嘛,希希现在就想吃。」小顺希瘪着嘴又要掉眼泪。
容芷当即向祁星洲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祁星洲会意没有坑声,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顺希。对视三秒之后,顺希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等待上菜。
旁边的池意:……我好像懂了但又没完全懂。
第12章 你变了
一顿饭的功夫,小顺希就和池意一拍即合地组成了守护小熊糖果联盟——
原因竟然是容芷买的这包小熊糖果实在是太过好吃,当场征服了池意,也使得池意和容芷成了能说上话的朋友。
节目一开始容芷还担心自己之前「名扬在外」会不会被他们提防排挤,做朋友什么甚至是连想都没想过。
况且他们的流量和她的黑度,扯上关系可能会让她现在的处境更加艰难一些。但是池意真的过于天然呆,让容芷都忍不住放下了心防。
小孩子和心里没有算计的成年人果然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两种人!
容十岁,池五岁和齐三岁已经成功的打成了一片,最后因为各自有任务在身,才不得不恋恋不捨的在餐厅门口分了别。
顺希因为疯玩了一天,已经困得趴在祁星洲的身上睡着了,摄像老师扛着相机远远跟着,录着两人的散步的背影。
两人静静地走了一会儿,祁星洲忽然回头看了看摄像的位置,朝着容芷凑近了些。
容芷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全心全意地摆弄着手机,不停刷新节目页面,正郁闷着她和祁星洲的组合竟然真的被观众砸雷砸成了负分。
甚至和第一名相差了将近几十万分,心里一边感嘆流量明星的实力,一边盘算着司浩阑那边定然不会放过给她开后门的机会,让她增加资本操控的黑料。
祁星洲看着她满面愁容地盯着节目界面,聊胜于无地给他俩的组合投着花的行为,莫名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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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和传闻中真的不太一样,表面看上去还是张牙舞爪的虚张声势,但内心似乎并没有那么强大?
听到声响的容芷才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问道:「很好笑吗?」
容芷将他的笑声默认为是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
祁星洲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他一位许久未见的人的影子,声音不自觉的放的轻柔了些,答非所问道:「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啊?」
语气中还掺杂着容芷许久未曾听过的关心,让她不由的愣住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这个世界,似乎没什么人在乎过她的心情和感受,只因为那些在乎她感受人,都一个个的离她而去了。
很多人都说她带着厄运,不愿接近她,她表面不在意,内心深处还是还有刺痛的。只不过那股刺痛被她自认强大的内心包裹了起来,从未表露出来。
被祁星洲猝不及防的一问,险些让她要全面崩盘。
「嗯?」祁星洲见她不答,出声提醒道。
容芷这才回过神来,将自己即将要暴露出来的内心重新包裹了起来,仰起头笑得眯起了眼睛道:「是啊!」
今天是她穿进来之后过得最舒坦也是最像自己的一天,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祁星洲低头思索,斟酌着试探道:「你看起来像是秘密很多的样子。」
容芷立马警惕了起来,她没料到祁星洲会这么敏锐,本能在提醒着她最好不要让原书中的人物知道她的秘密,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容芷只能恢復她之前的侃大山装公主模式,满不在乎地道:
「这又是什么新型搭讪方式吗?你这样我会认为你在我的。但是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不可能追得到我!」
祁星洲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说完,忽的眯起了眼睛道:「你这句就很像之前的样子了。」
容芷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如芒在背了,忍不住错开目光用轻咳来掩饰慌张,她没想到小说里一个没什么镜头的人居然能有这么细腻的观察力,有些哑然不知道如何回应。
「现在又像是想要拼命掩饰什么。」祁星洲每次微微眯起眼睛的时候,容芷都会觉得很危险,仿佛被毒蛇盯上了。
果然下一秒,祁星洲就莫名其妙地凑近了过来,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压迫力地道:「容小姐,果然秘密不少。」
「铃铃铃——」响起地手机铃声好像根救命稻草一般,容芷藉此后退了几步躲过压迫,接通了手机。
「喂,您好?嗯,在回去的路上了,好的。」容芷挂了电话,舒了口气,忽略掉身边存在感极强的祁星洲,对着身后的摄像老师招手道:「老师,投稿人已经到家了,我们也尽快回去吧。」
说完之后为了防止祁星洲再追问,也不看他直接招手拦了路边的计程车,火速钻进了副驾,两个人一路无言把顺希带回了家。
女人先把熟睡的小顺希抱回了床上,又给两人分别倒了水,都收拾妥当后才坐下来开始讲述她的故事,「我叫叶素馨,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这样,我现在是一个单亲妈妈,我和我的前夫是闪婚的,闪婚一年之后在我怀着顺希的时候他就出轨了,我在生下顺希之后就和他离婚了,他是过错方所以净身出户。但是他此后却一直宣称自己没钱,以此来拖欠抚养费,我们离婚三年他始终没有给过我一分抚养费。」
现场的和镜头外的人听完后都是一阵唏嘘,有喷男方不是人,也有骂小三的,当然也有理智的人,劝了解完全部情况再做分析也不迟。
「所以叶女士您现在的诉求就是希望我们能帮您追回这些年的抚养费是吗?」祁星洲的吐字字正腔圆,极富礼貌又给人一种安全感。
不得不说,祁星洲每次进入专业领域的时候,气质都会变得十分可靠。
「对,但是很难,据我所知他已经将自己名下的财产都转移了,连法院都拿他没有办法。」叶素馨有些丧气,显然是之前已经用过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成效。
「您能联繫到您的前夫吗?」容芷琢磨着这个突破口还是得从她这个前夫的身上找。
「有是有,只是你们未必联繫得上。」叶素馨拿出手机拨弄了两下。
照着她手机上的电话打过去,果然不是忙音就是直接挂断。
叶素馨苦笑道:「他要是这么好对付,也不至于能欠下这么多抚养费追不回来。」
随后三个人又围绕着他们两个人的事谈了许久,一直到节目下播也没有联繫上他的前夫,自然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合理的方案来。
叶素馨因为要照顾顺希就没有送两人,容芷和祁星洲刚到楼下就看到了容芷那辆闪亮亮的保姆车停在了楼下,赛文正坐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容芷有些警惕,因为一般没有行程的时候根本都看不见赛文的身影。反之也就是说只要他出现,一准没好事。
「司总今晚有个酒会,点名让你陪同。」
容芷听完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到时候去了指不定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她呢。
当即开口拒绝道:「我是给他打工的,又不是卖给他了,他手里那么多当红明星,非得找我做什么?不……」
去字还在嘴巴里没发出声,赛文就举起了手机在容芷的眼前晃了晃,上面的白纸黑字,容芷还真是卖给他了。
容芷又又又又一次忍下一口恶气,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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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星洲在旁边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没有吭声,一直目送着保姆车离开,才缓缓掏出了手机。
完全卸下了绅士的伪装,换上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如果留心观察,甚至能看到他眉宇间有些难以压制的暴戾。
「那老头怎么样了?」祁星洲薄唇微启,语气中尽是上位者的无情。
电话那头一个相对温柔且冷静的声音道:「那老头大概还指望着有人能来救他吧,死咬着不说。」
祁星洲抿了抿嘴唇:「给他下最后期限,今天晚上如果还是不说,明天就以命抵债吧。」
「那我联繫一下媒体,让明天的火烧更旺一些。」
「嗯。」
「老闆,您现在在哪,我派人去接您?今天晚上还有」
「不用,我自己过去。」
……
另一边的容芷被套上了礼服做好妆发之后送出了门,门口停着辆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商务车。
虽然容芷对这个世界的车标没什么了解,但从车头前面自动立起且还能收回的车标来看,这辆车少说也要几百个w。
果然是男主的派头,够豪横。
虽然容芷不会和金主过不去,但对司浩阑这种时刻想要借她来搞垮容家的金主还是敬而远之的。所以在看到后座上司浩阑之后,想都没想就拉开了副驾的门。
结果屁股还没坐上去,司浩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冷漠的宛如下命令的语气中夹杂着不悦,「我叫你来当女伴,不是来当保镖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她坐到后面来。
容芷权当自己聋了,一门心思往车里钻。毕竟听不懂人话被当成傻子事小,到后面如坐针毡万一被他一个不顺眼挑出毛病再想出什么奸计来加快她早登极乐的速度那可就不太妙了。
「到后面坐!」司浩阑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且语气不善,最近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容芷逆着他的心情来了,一口无名火堵在司浩阑的心口。
平常司浩阑巴不得容芷离他远些,不要有事没事就往上贴,现在容芷真的躲着他了,他反倒是不爽了,这一切他只能归咎为叛逆心在作祟。
聋是装不下去了,容芷只能灰熘熘地关了车门绕到了后座,屁股刚贴上车坐就开始使劲往车门那儿贴,对司浩阑尽量是有多远躲多远。
从司浩阑的视角里,仿佛他在容芷的面前就是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让容芷各种退避三舍。
他?堂堂司家大公子,上市公司实际掌权者,拥有的资产一百个人点一个月都点不清,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待遇?
憋着口气的司浩阑再次破天荒的主动对容芷道:「你……」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容芷抢先堵了回去:「我晕车。」
说完按开了车窗,然后再次往窗口挪了挪。
司浩阑: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两个人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一路开到了酒会现场。
司浩阑率先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西服,习惯性地架着胳膊站了一会儿,照以往来说不出半分钟,容芷就会主动贴上来,司浩阑就会既嫌弃又烦躁地把她从身上推远些,然后勒令她离自己远一点儿。
然而,司浩阑在夏夜晚风里站了三分钟,手臂处仍然还是空空如也。
从这一点,司浩阑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女人之前绝对是摔坏了脑子,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白痴。
而小白痴正在愉快的社交中。
「小池,这么巧啊,你也来参加酒会?」容芷有些意外,居然能在这里碰到她刚刚凭藉糖果结交的池意。
下午当着镜头本就玩得意犹未尽,此时又遇上必然要聊上几句。
「害,别提了,被公司叫来沖场子的,麻烦死了。」池意对着容芷挤眉弄眼,示意她别让自己经纪人听到。
「你们那边帮老奶奶要赡养费要的如何了?」
「进展不错,已经联繫上老人的子女了,打算明天见面谈一谈,你们呢?」
「根本联繫不上。」容芷想到这里就头大,祁星洲还不紧不慢的,「哎,说起来你们有没有什么查人的途径?就像电视剧里面那种秘书,三分钟找齐所有资料的那种?」
「我又不是大,上哪找秘书去?要不你问问我经纪人?或者……」池意歪着脑袋看向容芷身后,扬了扬下巴,充满天真地反问道:「这不是总裁吗?」
第13章 兔子小姐
「什么总裁?」容芷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颈就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凉意,果断紧了紧身上的小裙子。
并且开始后悔之前没坚持搭配那个小毛领,初夏的晚上其实还是挺冷的。
「赶紧滚过来。」司浩阑已经相当不耐烦了。毕竟总裁时间的宝贵程度,都是按秒计算的。
「哎,好咧。」
原来是人冷。
容芷果断转身滚了过去,站到了司浩阑身边不近不远的位置,斜着眼偷偷瞥见他还架着的手臂,就是再没眼力劲,也该明白大总裁的意思了,但是容芷还是毅然决然的装瞎。
毕竟靠近男主=加速狗带。
司浩阑已经开始后悔今天带她来这里了。毕竟要在这种高端圈子里搞煳她和容家的方法有很多种,实在没必要把自己给搭进去。
「你是不想在绒星继续干下去了是吗?」司浩阑已经在咬着后槽牙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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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听完心里却乐开了花,仰起头瞪着一双星星眼,却努力做着惴惴不安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司总终于决定开除我了?」
司浩阑怎么看都觉得事情好像在朝着与他的想法相悖的方向发展。虽然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但身为男主的直觉还是让他当机立断的改变了说辞:「公司决定要索要你的违约金了。」
得,提钱可就没意思了。
容芷一脸的扫兴,破罐子破摔地挎上了司浩阑的手臂,「外面也怪冷的,司总赶紧进去吧。」
服务员推开门,入眼就是一片金碧辉煌,处处都散发着铜臭,容芷四处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中厅天花板上挂着的一个球上,看这材质明显和这片奢靡格格不入。
这是闹哪出?
只是司浩阑一门心思地带着她往里走,她也没时间细想,只是努力带入气势,尽量将自己融入其中。
容芷上辈子虽然只是个律师,但为了在职场站稳脚跟,也没少在这种场合「厮杀」过,就算不是如鱼得水,也能混个游刃有余。
一边充当着优雅女伴,一边提防着司浩阑。虽然他堂堂一个大老闆不止于不要脸皮的故技重施,在酒里下药。
但眼看直面而来的服务生越开越近,容芷只能先发制人,随机从托盘里取了一支香槟礼貌地递给了司浩阑,然后才给自己拿了一杯。
只要他敢喝,她就敢喝。
而司浩阑却是愣了几秒才伸手接过了酒杯,有些惊讶于容芷居然能破天荒的做出这种举动。
虽然从前的容芷为了能让司浩阑满意,会经常出现在他面前刷好感。但是这种带有服务意味的动作,被宠的自命清高的小公主是断然不会做的。
甚至很多时候还会因为她的任性和不分场合的无理取闹,让司浩阑无形中丢掉很多面子,这也是司浩阑最厌烦她的一点。
男人嘛,面子最重要。
司浩阑的心情莫名好了一些,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丢下她,而是一直带着她在会场里转悠。
完全不知情的容芷却在他身边备受煎熬,原本考虑着从前司浩阑对容芷的厌恶程度,顶多就是在会场门口做做表面功夫,进场之后她的花瓶作用也就结束了。
然后她就可以美滋滋地躲在角落里享受快乐的小蛋糕,却没想到司浩阑丝毫没有让她滚蛋的意思,看这个架势可能还要带她遛遍全场。
容芷心里苦,但是不敢说。
「嗨,阑,好久不见!」一个穿着红西装的外国大鬍子走了过来,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容芷,神色矍铄道:「这位是?」
司浩阑再次破天荒地担起了介绍的职责:「容芷,我们绒星签约的明星。」
然后又指向大鬍子,「乔森,着名音乐制作人。」
「哦,请容许我亲吻天使。」乔森感嘆道,然后拉住容芷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上一吻,结束还带了句礼貌的调笑:
「我时常感嘆你们女娲的手艺,恕我冒犯,你真的充满了艺术品的气息。」
「乔森先生真是谬赞了,倒是您出品制作的唱片,那首《love from me》添加了蓝调因素,尽显爱情的忧伤,可堪神作。」
容芷轻声了哼唱了两句,以示真诚,既礼貌的接受了称赞又恰到好处地予以回应,两句话哄得乔森笑开了花,喜不自胜地频频和她碰杯。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地夸赞了几句,气氛相当融洽,最后乔森满心欢心地把名片塞给容芷,满口说着有机会合作,才放他们离开。
这大概是容芷最得体的一次社交,司浩阑都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前段时间摔开窍了?」
「司总不满意?」容芷说得随意,却又无形中给司浩阑堵了回去。
若说满意司浩阑定然是夸不出口,若说不满意容芷再回到往日那个状态他也头疼,所有都不对,司浩阑刚刚展开的眉头又隐隐有聚拢的趋势。
好再接连的几波人,容芷都应付的游刃有余,有些冲着司浩阑的地位过来谄媚的奉承的,容芷也都不着痕迹的一一回绝,给司浩阑省了不少力气。
好不容易等人都走光了,容芷手里的名片也收了一叠了。
毕竟总裁是不会伸手接的,只能让她这个小喽啰代劳。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社交。」司浩阑拿着酒杯小酌里一口。
能语气正常地主动和她说话就说明心情不错,容芷果断把握住时机,赶忙咽下了嘴里的小蛋糕,道:「司总看在我今晚这么努力的份上,帮个忙呗?」
容芷到底也只是个家底比较殷实的小煳星。虽说容爹也算是个总裁,但容芷对他的熟悉程度可能还赶不上司浩阑。
毕竟穿进来这么久还未见过一面。所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寻求司浩阑的帮助。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与自己相处一天的齐顺希。
本来想着两个月的综艺好好混过去。到时候解了约,天高任鸟飞,带着钱环游世界,哪管他们的是是非非。
但是相处之下,面对单亲的齐顺希,她还是决定做点什么。
「什么?」
司浩阑没有直接回绝,就是有戏。
「帮我查查今天节目里叶素馨老公的信息?您这么大的总裁,查这种小人物想必是轻而易举的。」要想找人帮忙,必然先拍马屁,容芷深谙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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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是小人物。」言外之意就是不屑派人去查。
霸总说话就是不喜欢说明白。
「当然不是让司总您亲自去查了,只要您动动嘴,派手地下的人去查就行。」容芷坚持不懈地拍马屁。
「你对这个综艺还挺上心?」
不等容芷回答,司浩阑就被拉扯着进行下一轮社交去了。
虽然这次没成功,但好在不用陪着他继续社交,容芷转头继续和小蛋糕做斗争。
鬼知道她一晚上没吃东西还灌了一肚子的酒,已经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可不想最后害得自己得胃病。
毕竟她也没有一个能贴心照顾的自己的大总裁。
在她吃的差不多半饱的时候,司浩阑终于是结束了又一轮社交,走了过来,看着她优雅但是一口一块水果的动作问道:「你们女明星都不用保持身材的吗?」
容芷回想起自己住院那几天让雯雯给她带的大鱼大肉,一个月下来她的体重也没什么变化,得出结论的她信誓旦旦地道:
「司总,你大概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体质,叫做怎么吃都不会胖,很巧我就是。」说完,又吞下了一块哈密瓜。
司浩阑听完瞬间就觉得她变得很不顺眼了,道:「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影响你的商业价值给绒星带来不必要的损失,不然……」
「我保证我晚上回去一定跑一个小时的步!」容芷迅速咽了下去,打断了某总裁的合同警告。
「算你识相。」
容芷心里盘算着,从盘子里挑了个品相最好的水果,拿着叉子戳了上去,然后献宝一样递给了司浩阑,继续攻克道:「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司总考虑的如何了?」
司浩阑看都没看水果一样,直接用酒杯挡了回去,拒绝道:「不考虑。」
叛逆就是每个霸总必须存在的属性。
不过容芷向来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毕竟她曾经的客户比这难对付的也不是没有,继续厚着脸皮软磨硬泡了一会儿。
无果,她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毕竟与叛逆相伴而来的属性就是争强好胜。
只见她从手包里拿出了之前那些人塞给她的名片,慢悠悠地放在手里一张一张的翻了过去,嘴里还喃喃道:「不知道这里面的老闆们,有没有人愿意帮这个忙呢?」
一旦出现对照物,必定产生胜负欲。尤其这个需求的抛出者还是漂亮女生的时候。
果然,司浩阑生气道:「你可以试试,看看他们的公司能不能活到替你查出消息的时候。」
怎么有种天凉王破的即视感。
容芷接着这个由头打算继续引诱。但话还没说出来,司浩阑就打算了她,让她在这里等着,自己则快步离开了。
容芷有些疑惑的顺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一个喽啰模样的人在角落里对着司浩阑使眼色,司浩阑想都没想地就跟着离开了。
这怎么看都是一副其中有鬼的模样啊喂?
不过司浩阑消失的很快,并没有给她追问的机会,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会场边上。
容芷今晚喝了不少酒,脑子有些不太灵光,索性走到窗边吹风,刚站了一会儿,晚风吹淡了她的酒意,容芷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司浩阑不会无缘无故带她过来的,原书里司浩阑的目的从来都是利用容芷搞垮容家,相当于是给容荇双倍报仇,同时也是想让容荇丧失家庭背景,便于他的掌控。
说白了就是偏执总裁在发疯。
言归正传,那今天必然又会有什么挖好的坑在等着她,如果不是在酒里,那还会在哪里?
正当容芷想得入神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服务生凑了过来,将一个精緻的白色兔子面具递了过来。
与此同时会场上的其他人也都收到了模样各异的面具。
容芷微怔,却见服务生礼貌地解释道:「小姐您好,这是我们这次宴会的保留节目,请务必带上面具参加。」
容芷接过面具摩挲观察了片刻,才抬手戴上了面具。
与此同时会场里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人正拿着相机对着容芷的方向连拍了几张。
男人面露阴狠的表情,拍完之后马上转身离开,白日里他从一个厉害的同行那里得知,今天有人要爆容芷的黑料,需要证明她面具的照片,他抓住机会索性偷偷熘了进去。
只是这里的安保过于严防死守,他只能在角落里偷拍几张就离开。不然一会儿都带上面具,他势必会露馅。
第14章 灰狼先生
面具只能遮住半脸,但做工却是相当精緻,非常贴合容芷的脸型。
容芷刚带上面具,会场的灯就骤然灭了下去,服务生们全都井然有序的退场,将一扇扇门窗从外部关闭落锁,同时厚重的窗帘落下,将整个一楼大厅完完全全地笼罩在其中。
暗中观察的容芷警惕地蹙眉,此一番仿若打造出了一个金丝牢笼,让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等这一切完成之后,位于舞台的聚光灯亮起,聚焦在一块一直关闭着的黑色幕布上,待灯光停住,幕布被勐地拉开,一个戴着狐狸半脸面具的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拉开幕布走了出来。
一手捧着黑色的礼帽一手拿着拐杖,表情夸张地道:「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我们的梦幻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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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身后的拐杖拿在手里飞速旋转,掷到空中再接回来,俏皮地做了几个动作之后,在自己的礼帽上敲了三下,五只鸽子从帽子里接连飞了出来,飞到礼堂上空围着那颗塑料球盘旋了片刻,接着几声闷响,五只鸽子在空中炸开,变成一个个彩带礼花撒了下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引得来宾纷纷拍手。
只见他朝着舞台两旁招招手,一位位穿着热辣的舞娘走了上来,快节奏的音乐配合着激昂的鼓点震动着在场人的心跳,舞娘在音乐声中极富韵律地舞动了起来。
下面带着各色面具的人举着酒杯觥筹交错,或热舞或亲昵,全都融入到了这个气氛当中,仿佛这不是面具而是第二个人生,连性格都更加大胆了起来,片刻间容芷已经拒绝了好几位男士的邀约,只见她慢慢地退到了角落里,时刻提防着司浩阑的算计。
容芷内心告诫着自己冷静下来,小说里显然没有这么一段。因为在此之前司浩阑就已经掌握了足够毁灭她和容家的证据,失身加洗黑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那如果没得到这些的司浩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从他刚才莫名其妙地离开,甚至到现在都不曾出现这点来看,其中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容芷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穿进来第几次感觉到活着的艰难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能否请你跳支舞呢?」一个面带灰狼半脸面具的男人,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动作,将手伸到了容芷面前,他的身上不知道撒了什么香水,极具侵略性的味道,直冲容芷的鼻腔。
嘶哑深沉的声音。
「我认为在主动邀请别人的时候,就应该磊落一点。」容芷避过他的手,举起香槟抿了一小口。
男人却不甚在意地轻笑了一声,将手伸向会场的方向,示意道:「还想请教小姐,在这种环节下应当如何磊落呢?」
容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副副清晰的动物面具下是一张张看不清的人脸。
覆住人脸是为了展露兽心吗?
容芷微怔。
「不知道小姐是否听过一个故事呢?」男人礼貌地询问,却根本没有在意容芷的意愿,不等她回答就已经在一旁讲了起来。
「从前,一个硕大的森林里有一个动物王国,它们的国王十分憎恨一个小动物,费尽心机的想要剷除它。但是那只小动物却很聪明,一次又一次的躲开了国王设下的陷阱,并且在躲避的过程中,甚至隐隐有要得到其他动物青睐的势头,国王着急了,他既想要彻底毁掉它,又不想背负骂名,你猜它会怎么做?」
容芷静静地又喝了一口酒,才道:「你猜我猜不猜?」
嘴上说的轻松,心下却警惕了起来,她知道男人的故事在隐喻什么,却搞不清他来将这个故事的意图。
男人意义不明地笑了下,继续讲:「它举办了盛大的宴会,邀请了森林王国的动物们赴会,那位小动物就在邀请当列。」
男人正说着舞台上的灯光变幻了起来,刚才的狐狸面具再次登场,只见他挥了挥手,一个上面绑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兔女郎的转盘被推了上来,同时舞台周围冒了几丛火焰伴随着烟花,将会场中的气氛推向了新一波的高潮。
他的助手将盘子里的飞刀展示给台下的观众,锋利的飞刀轻松将一颗苹果切开,狐狸面具在一众人热切的唿声中从口袋里掏出了黑色布条,蒙住了眼睛。
与此同时助手抓着转盘用力转动,狐狸面具一发射出,击在了女郎两腿中间的木板上,同时唿声渐起,燕尾服在唿声中又是三发,其中一刀甚至就落在离女郎的脖子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极致的危险,刺激着台下观众的神经,或许是钢筋水泥的世界让他们被同化的冰冷,这一刻,只有唿声没有共情。
容芷蹙着眉看着台上惊险的表演,男人带着蛊惑性的故事还在继续:「舞会上他们唱歌跳舞,气氛非凡,到了尾声的时候,国王给动物们准备了三个节目,前两个只是表演,而重头戏在最后一个。」
接着是五刀齐发,每一刀都堪堪落在了如果失之毫釐,就会让转盘上的女郎丧命的位置。
容芷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无论是惊险的场面还是暗有所指的故事她统统都不想管,这一刻她只想离开,她放下酒杯,快步走到门边,拉动把手却发现已经被锁死了,接着是窗户,统统落了锁。
容芷当即拿起了酒杯,还未掷出去,就听到男人阴魂不散地提醒道:「钢化玻璃,如果你不想更加引人注目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
容芷将信将疑地放下酒杯,凑近玻璃敲了敲,闷声传来,果然是钢化玻璃。
「不如继续听我讲完故事。」男人急不急慢地品着香槟。
此时的舞台上,又被推上来一个装满了水的方形玻璃柜,大概七八米的深度,狐狸面具此时被铁链捆住,顺着楼梯站到了玻璃柜的顶部。
「最后一个节目,国王让动物们选出今晚舞会的缪斯女神,你猜选出来的谁呢?」
容芷闭口不答。
「其实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本就是註定的,国王就是要让它在所有动物的面前,走向毁灭。」男人朝着空中,虚指了一下。
容芷随着男人的动作仰起头,看向天花板上的塑料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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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节目无论是什么,她都并不想看。
另一边第二个节目还在上演,狐狸面具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跃而下,于此同时玻璃柜的四周黑布落下。
「那么最后让我们来猜猜,那个小动物是什么呢?」最后这个问题,男人说得极缓,甚至每一个字都在将容芷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玻璃柜里却没有半点声响。
三分钟后,幕布落下,玻璃柜里空空荡荡。
容芷注视着舞台上的玻璃柜,有些疲累地舒了口气,才回答道:「是兔子。」
男人打了响指,称赞道:「bingo!」
「所以你想做什么呢?」容芷厌烦了文字游戏,将视线转回到男人身上,似乎想透过灰狼面具看清他藏在后面的脸。
此时的会场因为狐狸的消失而将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在左顾右盼地寻找着狐狸的身影。
「我只是觉得兔子小姐可能需要帮助,而我恰好可以提供这个帮助。」男人摆摆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容芷冷笑了一声,直视他的眼睛道:「我怎么知道这个灰狼面具下会不会是一张国王的脸呢?」
「国王没必要在这种时候给你讲故事听。」男人继续表示着他的无辜,然后慢慢凑近容芷,带着他身上充满侵略性的味道,「又或许我只是个乐于帮助弱小的巫师。」
容芷不自觉地向后退,躲避男人同时也在躲避那股扰人的味道,「你的面具让我很难相信你啊,灰狼先生。」
「所以你的回答呢?」
会场的灯光闪烁,同时鼓点响起,由疏至密,当鼓点到达密集的巅峰时,摇摆不定的灯光顿时聚集到了一处——是狐狸。
观众们唿声雷动,将之前片刻的宁静消灭殆尽。
「我不是兔子。」在这种气氛中,容芷做出了她的选择。
兔子会束手就擒,会天真的钻入圈套。
但她,不会。
容芷想摆脱司浩阑,同时她也不想再踏入另一个泥潭,和司浩阑作对的人,也必然是危险万分,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说完,容芷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在灰狼的注视下将自己刚才暗中调试过的手机丢了进去。
简易小音响的效果还不错,声音传递到了会场的各处,容芷将手边的杯子一个接着一个丢在了地上,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她最后看向灰狼道:「摆脱困境的方法不只有寻求帮助,谢谢你提前告诉我这些。」
接着转身向前踏出了几步。与此同时音乐的前奏即将结束,容芷在空中拍了拍手示意灯光师。
而灯光师也很配合的将灯光投掷到了她的位置。
音乐热烈且极富有节奏感,很快带动了气氛,容芷在这种气氛中舞动了起来,这是她之前住院期间看过的一部经典电影的片段,里面的配乐激昂中又充满着向死而生的勇气。
被称为死亡献歌。
容芷冲着人群的方向大方的伴随着音乐舞动,开合之间虽然生疏却充满了感情。
这段表演与其说是舞蹈更像是无声的表演,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个女人一腔热血的投身入广阔的世界,起初的她左顾右盼对着这个无限可能的世界流连忘返,容芷的动作极具感染力,让观众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么一个世界。
紧接着她不断地向前探索着世界,观众都不自觉的为她让出路来,她开始四处碰壁,被欺骗被背叛被现实伤害,一颗赤子之心片刻间被蚕食的千疮百孔,容芷扼住自己的咽喉,仿佛是命运的手钳制住了她,她几乎无法唿吸,观众也不自觉地跟着她屏住了唿吸。
当她快要接近舞台的时候,她的动作变得机械不堪,仿佛无形中有千万条线在牵引着她,她这一生遭遇了太多的苦难,拖着这副羸弱的身躯,最终选择了与命运妥协,在妥协中她渐渐变成了命运的提线木偶,痛苦不堪反抗不能。
就在观众正唏嘘她的命运时,她磕磕绊绊地爬上了玻璃柜旁的楼梯,好像电影里走上了楼顶,只是她改动了电影的结局,她没有意志消沉的自杀。
而是奋力地挣扎着摆脱了身上的引线,动作在这一刻变得蓬勃有力,她表情坚毅却奋不顾身地倒坠进了注满水的玻璃柜中。
这一刻,观众方才梦醒,回神时刻。
容芷正在水中疯狂的拍打着玻璃柜。
第15章 敌人的敌人
其实容芷本身的水性很好。
但书里的并不是。
容芷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再次选择了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所有的惊慌和溺水的表现都是她装的。
但在场的和藏在幕后的司浩阑并不知情。而且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想闹出人命,事情搞大谁都没办法收场。
容芷尽力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无力的垂下了手,在观众惊慌的注视和飞奔而来的身影中,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着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到玻璃柜底,肺里的空气有条不紊地被一点点的消耗着。
她为了表演的逼真甚至故意呛了几口水。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她高估了这些人的应急速度。
她已经快要沉到底且肺里的空气也即将要消耗殆尽。如果再没有人来捞她,她就只能自己上去了,那势必会露馅。到时候双方都收不了场,这不是容芷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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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再坚持下去,她可能会真的溺水。
容芷这两者间权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毕竟这世上本就没有在乎她的人,她也就无需有那么多顾虑。
或许是她从前的经歷带给她的,从小到大她想要获得什么的东西都异常困难。
因为她得不到任何人的帮助,使得她不得不拼尽全力地去自己争取。
渐渐地她开始习惯于这种拼劲全力的状态,致使她哪怕面对再危险的事情,只要能达到目的,她都会不遗余力的去拼一把。
那些人说她命硬,她便用这条命去拼。
因为只有目的达到,她才能过得更好。
正当容芷濒临缺氧,脑袋昏昏沉沉地充斥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一只手从水面上向她伸来。
似拨开了水下阴霾。
在不大的玻璃柜里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向上浮起,容芷没有抵抗,任由着来人将她带离水底。直到冲出水面的那一刻,伴随着鼻腔中侵略性的香水味再次袭来,她即刻陷入了昏迷。
……
张立熘出会场之后,马不停蹄地跑回了七星娱乐的办公室码出了明天的新闻稿,之前朋友那边被通知的统一发稿时间是八点,他便将这条揭露兔子面具真面目的新闻设置在了早晨的七点五十,提前十分钟,可以抢占第一手先机。
且十分钟等待事件发酵之后,其他媒体再纷纷报导正好给他的新闻一个实锤,倒时候也算是让他占尽了天时地利。
做完了这一切,他心情舒畅,约上了几个狐朋狗友找了间常去的酒吧,开开心心的拼酒去了。
毕竟酒仙李白也曾经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
另一边司浩阑坐在自己偌大的办公室里,手里正夹着一支笔持续不断地敲击着桌面。
片刻后,秘书敲响了他的办公室大门,将一个平板放到了他面前,里面正播放着面戴兔子面具的容芷,在各色动物面具中表演那段经典舞蹈的镜头,在那些冷冰冰的面具的衬托下,让她的表演更加活灵活现了。
只是,这并非是司浩阑期望的。
他邪恶且偏执的想法里只有毁掉容芷,藉机毁掉容家,既为容荇报了仇也让容荇失了后援,更能让他夺回容荇。
只可惜他的谋划再一次落空了。
但很奇怪,这一次他并没有很生气。
正当他找寻着内心情绪的源头却又不得而解的时候,容芷的舞蹈跳到了最后一段。
虽然面具挡住了她的神色表情。可却挡不住她一身决绝的气势,容芷毫不犹豫地仰面倒了下去,陷入溺水的困境。
四面的玻璃柜宛若死亡囚笼,容芷在水下痛苦挣扎,脸上闪过的尽是无助和惊恐,几乎要从屏幕里溢流而出。
熟悉的表情在熟悉的脸上展开,隔着时空仿佛与司浩阑记忆中的脸遥相重叠。
儿时的司浩阑和容荇容芷曾在游泳馆里嬉戏,年少不更事误入了深水区。
而那时的司浩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容荇,容芷因为被耽搁了一段时间的救援,而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心肺功能,住了好久的院。
自那之后容芷就变得极度恐水。但也是因为她那次的受伤,周围的人开始越发的宠溺于她,似乎是想弥补这份亏欠。
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变得骄纵到令他无比厌烦的呢?
司浩阑记不清了。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司总?司总?」秘书的声音将司浩阑拉回到现实里。
司浩阑这才发现手里的平板已经息屏了,他何时学会沉湎于回忆了?司浩阑愣了片刻,道:「还有什么事吗?」
秘书犹豫了片刻才道:「司总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指了指平板,司浩阑明白他指的是容芷。
「她怎么样了?」司浩阑破天荒问了容芷的情况,这已经是他这一天内破的不知道第几次天荒了。
「经过抢救没有大碍,就是呛了几口水,已经转病房了,明早就能正常出院。」秘书虽然惊讶,但还是例行公事地汇报着。
「知道了,通知一下记者,明天的爆料取消。」司浩阑摆了摆手,「没什么你就下班吧。」
秘书联繫一下了之前通知的各大媒体,做完之后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又听到司浩阑道:「查一下那个叶素馨前夫的情况,消息就发给」司浩阑顿了一下,「容芷吧。」
秘书应了声,离开了办公室。
暗流涌动,今天这个晚上註定热闹非凡。
高楼之上,一面落地窗前映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几乎要与夜色相容,他负手而立手里攥着一个灰狼面具。
半晌,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他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对着来人问道:「怎么样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全坦白了。」他身后的人道。
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那我们明天准备的媒体还用吗?」
身影望着玻璃外一片与室内格格不入的繁华景象,微微唿了一口气,将面具拿到眼前摩挲着,忽然不明所以地问了句:「这面具很精緻不是吗?」
「呃是。」那人不知道自己的老闆所谓何意,但还是应答着。
「她也很精緻,但是居然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男人轻笑了一声,却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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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愚蠢,利用起来也会很容易吧?」
「老闆你的意思是?」
「让他们把视频发出去,势头炒得越大越好。」男人捏着面具的手紧了紧。
「那我去准备下。」身后的人应和了一声,说完退出了房间。
男人转身将面具收进了身旁的盒子里,拇指在盒子的边缘处摸了两下,自言自语道:「兔子能躲开猎人的圈套,也能躲开天敌的围捕吗?」
而悲催的容芷还在与溺水的梦魇做斗争。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景色,容芷在熟悉的病床上挣扎着醒来。
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闻着厌恶的消毒水味,容芷不禁感嘆她大概真的是一众穿书行列里名副其实的最惨女配了。
别人不说是系统金手指,好歹也能凭藉着率真的性格得到帅哥的青睐从而展开一场甜宠追爱。
她不仅没有甜宠,还要天天盘算着如何更好的活命。
心累二字在容芷身上简直是展现的活灵活现。
容芷心下盘算起了那个灰狼先生的意图。按理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今天应该是来合作的,只是容芷警觉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本能地选择了用她自己的方式来解决危机。
被更深地牵扯进他们复杂的关系中去,容芷本就是不愿的。
但对着灰狼先生这个人容芷倒也不算非常牴触,毕竟最后关头是他救了自己。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声,容芷将手机摸了出来,入眼是一份邮件,里面详细列明了叶素馨的前夫——
林玮的详细情况,详细到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是五伏开外的亲戚全都在其上列明了。
真不愧是总裁的秘书。
容芷第一次体会到小说里所谓的:三分钟之内,我要得到他全部信息。
容芷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这份资料,权当是司浩阑良心发现给她的补偿。
也是因为容芷内心里并未真的将这些伤害当作是对她本人的。而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书中「容芷」的伤害,导致她的代入感并不深,也就没有过多的负面情绪。
如果真要算起来她其实也并不恨司浩阑,她相当于是一个开着上帝视角的旁观者,只是因为意外而闯入了别人的人生。
对于原书容芷来说她是有亏欠的,她能做的也只是帮她尽量的躲避开已知的危险,让她能平安的度过余生。
况且还有两个月,她就可以解脱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容芷心情甚好的沉睡了过去,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翌日,容芷被自己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容芷胡乱的抓了抓自己杂乱不堪的头髮,龟速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然后找她的手机。
等她翻遍了整个床,最后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把手机抖出来的时候,铃声已经断掉了。
打开一看上面满满排着自己小助理雯雯的十几通未接电话。
综艺是拍一休一,照理说她今天是没有行程的,何故这么着急?
容芷浅以为这段时间的经歷已经让她足够开眼界了。
于是乎她不动如山地将电话回拨了过去:「雯雯,天还没塌呢,着急什么呢?」
「天没塌,天变了!」雯雯声音急切地道。
「怎么了?」
「你冲上热搜第一了!!」
第16章 热搜第一
「哈?」那股气势瞬间不动如山, 倒了。
容芷紧张了起来,脑子里疯狂復盘自己昨天还能有什么黑料被爆出来?
一顿搜寻无果,只能惴惴不安地切换了手机屏幕点开了热搜, 入眼前三条皆是她的热搜。
#容芷演技#
#死亡献歌新编容芷#
#震惊!花瓶美人人设崩塌#
居然不是黑料?
她这睡了一觉醒来,天还真的变了?
「喂,芷芷姐, 你有听到吗?快看热搜哇!我感觉你马上就能大火了。」
「淡定, 淡定,指不定里面会有多少黑我的呢。」容芷摁下了按捺不住兴奋的雯雯,挂断了电话,深吸一口点开了热搜词条。
首当其冲的就是她带着面具跳舞的视频, 只是视频截取到了她落水的那一刻, 后面溺水的部分被截掉了, 看起来有点像一场精心准备的现场互动式表演。
虽然很精彩却有那么点炒作的感觉。
容芷大概把自己的瓜吃了一遍,起初是这个带着面具的表演视频先出现的,此视频一出现就因为它本身的表演性质引发了巨大的热议, 原本这就是一个脍炙人口的经典片段, 又加上结尾一个极具巧思的小反转, 激起了一大波讨论热,又因为面具的缘故, 看不出表演者的身份, 从而引发了各大平台上层出不穷的分析贴。
有粉丝自认是自己女明星的, 也有分析是圈外人用视频当作敲门砖想打进娱乐圈的, 总之无论分析是好是坏,都给这个视频带来的巨大的流量, 而真正让容芷冲上的热搜的, 还是因为七星娱乐的一个新闻稿。
容芷作为冲浪达人, 轻松地找到了原稿,内容撰写的不过寥寥几句。
但是照片却清晰地拍下了容芷收到面具和戴上面具的过程,能很明显的看出是偷拍角度。
只不过新闻稿的落款引起了容芷的注意——张立。
就是她酒会上推开的那个人,其实那天她不仅仅是因为着急去抢那杯酒而推开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并不想和这个张立扯上关系,原书里她就是在酒会上结识张立,并将他捧成了大爆料人,本想着用他来坑容荇,却没想到他被轻易策反,成了容荇的刀,反过来捅在了容芷的心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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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点随着容芷被揭开面具而大爆,直接从红热变成了紫爆,轻而易举地冲上了热搜的第一名。
只不过揭面之后风向就变得两极分化了起来,一方是容芷少量的粉丝群体和一些单纯被演技感染的自来水群体以及路人,另一方就是容芷向来庞大的黑粉群体。
只是这一次,黑粉居然第一次没有沾到便宜。
而各大营销号纷纷都在夸赞演技,还有不知道谁买的水军也在从中控评,舆论隐隐有大好的趋势。
甚至是容芷刚刚加盟的综艺也得到了极大流量的关注。
容芷并不觉得这会是司浩阑的手笔,只是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不知为何昨天那个灰狼面具,莫名浮现在了她脑中。
容芷按下心中的疑问,又刷了下热搜,接着又是两条关于她的热搜沖了上来。
#容芷敬业#、#容芷溺水当晚入院#
就在黑粉抓住她炒作这个点不放的时候,又一个匿名大v放出了视频的最后一段,容芷在水里挣扎到被送上救护车的片段,网友们又扒出了容芷童年溺水伤及心肺的事情,自此网上的舆论彻底改变。
【如果真的是炒作,那也是凭实力凭命来炒作,这波我站容芷了,希望娱乐圈可以多点这种敬业精神。】
【童年阴影是很难克服的。况且最后一段的入水真的是整段表演的升华,芷芷这是为艺术献身了,真的好拼。】
【无语,这种表演张力也要喷啊?真是一键在手,天下我有啊!有本事拿着键盘演啊!】
容芷颇有些欣慰的看着这些评论。
说真的,被人肯定,虽然是隔着屏幕的陌生人,但这种感觉真的蛮不错的。
本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到原则,容芷学着之前刷过的娱乐新闻,趁热打铁发了张穿着病号服的自拍,给粉丝们报了平安,给趋于饱和的讨论来了一个缺口。
果然照片一出,直接引动了一波流量迁移,短短片刻她的粉丝数量就破了万。
【哇,美女果然穿麻袋都是美女!】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娱乐圈还有这种仙女级别的角色?】
【求求姐姐给个姬会!】
往日里的评论不过寥寥还都是键盘侠过来喷她。
难得能看到这种繁荣景象,甚至于有几条黑评都被轻而易举的刷了下去,在巨大的流量中显得格外的形单影只。
容芷正一门心思的盯着手机刷评论,忽然屏幕跳转,一条电话打了进来。
灰色的屏幕上,显示着——亲爱的爸爸,几个大字。
容芷忽然恍惚了。
爸爸,是容芷深埋在心底,许久未曾用过的词彙。
书里的容芷就是个被宠坏的公主,很喜欢冲着父母撒娇。
容芷努力模仿着她撒娇的模样做了几遍口型,才接通了电话:「餵。」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没能在第一时间叫出来。
电话那头的人一门心思地关心她的情况,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芷芷,你要不要紧?好端端地怎么会溺水了?你现在在哪啊,爸爸马上派人去把你接回家来好不好?」
容芷听得真真切切,这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声音中的担忧和焦急没有半点伪装,容芷听着那个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声音,鼻子竟然控制不住的酸了。
她忍不住抽了两口气。
却引得电话那头的容建邺更加着急的询问:「乖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爸爸说爸爸都替你处理了。」
容建邺等了一会儿见容芷这头还是没有声响,越发着急了,却还是努力把声音控制在柔和的范围内,颇具耐心地开解道:
「是事业上受委屈了吗?女儿啊你别怕,你只管走好你的自己想走的路,别管他们那些没脑子的言论,实在不行不是还有爸爸妈妈们吗?」
短短两段话,却饱含了一个父亲对女儿无比深沉的爱,却让容芷越发的控制不住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从家庭方面来说,原书的容芷真的很幸福。
像容建邺这种事业有成的人,习惯了在公司里发号施令。即使转变了身份,很多性格上的习惯也是很难改变的。
况且从书中的描述来看他们并不想容芷进娱乐圈,这不过是容芷为了追随司浩阑的一意孤行。
说来也是,家境殷实的父母有几个愿意自己的掌上明珠跳进娱乐圈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大染缸中的。
可刚才那短短几句话,却明明白白地在告诉容芷,她是被支持的那一个。即使并没有走父母期望的路,他们却依然会是她坚强的后盾。
世界上,还存在两个这么支持你的人。
何其有幸。
「芷芷?乖女儿?」容建邺还在小心地试探,对于一个称职的父亲和一个事业有成的总裁来说,过于卑微却也是满满溢出的爱。
容芷心中的芥蒂,彻底的放下了,「爸爸,您放心,我没事的。」
她没有选择书中容芷撒娇的样子对容建邺,这一次她选择以真正的自己,来接受另一个世界里的来自父亲的善和爱意。
电话那头许是没有料到她会有这番懂事的发言,愣了片刻后,才喜大于惊地赶忙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今天就在家里,哪也不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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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她二十年都不曾再拥有的东西了。
「好。」
四十分钟之后,她站在容家别墅的大门口。
甚至有些近乡情怯地停住了。
还是屋里的人,先发现了她,推开了大门。
一个看起来温柔贤淑的妇人,披着一个浅咖色的披肩,一脸盼望的望着她。
岁月不败美人,这是余巧给容芷对第一印象。
容芷看着她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了,却见余巧急忙忙走了出去,想也没想的拥了上去,接着拉着她左看看右摸摸,嘴上还在温柔的抱怨着容芷整日不回家,虽然是抱怨却字字都包含着爱。
这大概是穿书之后带给她的最大的善意了吧。
容芷笑而不语,将这些埋怨和爱一併收下,余巧向来没见过她这么乖巧,骂了两句竟然没词了。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出去转了一圈倒变成哑巴了?」余巧指着她脑袋轻轻推了几下。
余巧当时就坚决不同意女儿进娱乐圈,她深知舆论对于一个人的伤害能有多大。
「妈妈,再抱一下。」说完,容芷就扑进了余巧的怀里。
她对于母亲怀抱的记忆还停留在童年时期,余巧的怀抱和她想像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甚至激发出了她潜藏在心底的小女儿情绪。
反倒是余巧被她这手操作搞得紧张了起来,也不再假模假式地骂她,而是摸着她的脑袋关切道:「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跟妈说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能有什么委屈。」容芷像个餍足的小兽一般揽上余巧的胳膊往屋里走,边走边问道:「爸爸呢?」
「书房里开会呢,你先上楼去找他吧,我去看看林妈做的汤怎么样了。」
容芷顺着余巧手指的方向,走上了二楼,边走边欣赏着家里的各种摆件。
说实话这里的装修和容芷自己的小平层相比,简直就是王公贵族对平民小资。
天知道,在那个房子里住着她都已经要每天都笑醒了。
到了这里,从大厅走到卧室需要经过十几幅油画!
这大概是宫殿吧?
容建邺的卧室门虚掩着,容芷凑近了些,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容建邺生气的怒吼:「我说过,这件事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们想都别想。」
第17章 娃娃亲
容芷当即停住了要推门的手, 只听见屋里的容建邺义正严辞的拒绝了对方的要求,生气地挂断了电话。
书中容建邺如此是生气是因为什么来着?
容芷抚着门把手仔细地回忆着。如果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 那应该就是之前「容芷」被司浩阑哄骗着将容家正在开发的项目资料拿了出来,司浩阑又将资料泄露了出去导致容建邺被各方联手狠狠打压了一把,那次之后直接让容家元气大伤。
事后司浩阑还没安好心的将容芷偷资料的事侧面告知了容建邺, 更是给他精神□□来了个双打击。
可怜那个时候的容芷作为傻瓜蛋工具人完全被蒙在鼓里, 满心以为自己只是拿了份无关紧要的资料,而容建邺那边又因为心疼女儿,硬生生自己忍下了这口气,没有将事情挑明。
而容芷还不知道的是, 这块地是容建邺打算开发出来用作购物中心的规划, 而这个购物中心将作为她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送给她。
只可惜, 容家没有坚持住。而容芷也没有活到二十四容芷有些唏嘘又有些头疼,唏嘘自己的命运多舛, 头疼前路埋的雷属实不少。
容芷略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换上一副傲娇乖女儿的模样, 推开了门。
嘴上也在明知故问道:「是谁这么讨厌,惹了爸爸这么不开心呀!」
容建邺原本还眉头不展的依靠在座位上, 见到来人是容芷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直接来了个雨过天晴的180度大转弯, 老伦敦的阴雨天大概变得都没有这个快。
「芷芷回来了, 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出去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我看你又瘦了。」
容建邺向来不会把工作上的麻烦事带回到家里面, 脾气也是如此, 一来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二来这隔行如隔山,她们也确实解决不了,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
「哪有?我最近一日三餐顿顿不落,都胖了两斤呢。」容芷撒娇道,对从前的容芷来说,撒娇就是家常便饭的事,容建邺自然也不会感到意外。
「是吗?那怎么脸上还是没有二两肉的模样?芷芷还是脸上肉肉的好看。」
容建邺摆弄着桌子上容芷小时候的照片,五六岁的年龄白嫩嫩的像个糯米糰子。
容芷瘪了瘪嘴,娇嗔道:「要还是小时候那个模样,上镜该肿成个大馒头了。」
要真如此,司浩阑那边又该给她合同警告了。
「哪的话,爸爸看你在综艺上就好看的不得了呢,精灵公主连小孩子都夸你。」
容建邺本不是个关注于娱乐新闻的人。况且这种新兴直播的综艺。对于他们这般年纪的人来说,能准时准确的点进去都困难。
容芷有些惊讶于容建邺竟然会追更她的综艺。
只是不知道看到那些黑评的时候,这个父亲会作何感想。
但既然容建邺也能撇开那些恶评不谈,容芷也装作没有的样子,顺着他的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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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也不看看你女儿是谁生的,继承了爹妈的美貌,自然是不会差的。」
「芷芷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容建邺被容芷哄得开心,也暂时放下了烦心事,起身拉着容芷往外走,「下楼吧,林妈的午饭该准备好了,从前在家的时候你不是总夸林妈的手艺好吗?这么久没吃该想了吧?」
容芷有些耍赖式的还停留在原地,拽着容建邺的胳膊象徵性地晃了两下道:「还没说是谁惹您生气呢,休想矇混过关。」
这件事情书中也是描写了一个大概,容芷弄不清前因后果也不能直接坦白,只能下套让容建邺主动提起,她才好顺势加入话题想办法应对。但是就容芷一直以来在容建邺心里的形象,很难让他能够把生意上的事情对她直言不讳。
所以只能用出这种撒娇耍赖的下下策了。
「好了,都是些生意上的小事,爸爸很快就能解决的。」接着也不等容芷再说些什么,就将她带离了书房。
容芷听出他声音中的丝丝坚决,只能暂时将自己的小想法压下去,伺机再想别的方法。
总之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容家的基业被司浩阑毁掉。
下楼一落座,容芷的烦恼就被暂时的冲散了。
一桌子堪比五星级大厨的摆盘,光是看着就够垂涎欲滴了,再吃上一筷子,所谓珍馐美馔不过如此。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席间余巧和容建邺开口闭口间都是在关心她的近况,更是让容芷的心口都暖暖的。
余巧给容芷夹着菜,边问道:「芷芷这次回来,在家多住几天吧?」
容芷录制的综艺原本就是一周一录,正好司浩阑也没再给她安排什么工作,于是点头应和道:「下次综艺录制在一周之后,这段时间都可以在家住着。」
余巧和容建邺听后都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忙说好,又给容芷的心里增添了一些温暖。
从前无人关心的时候,容芷觉得没什么所谓,了无牵挂活的潇洒自在也不错。
如今有人关心了,她才发觉,从前的那些想法,也不过是不屈于命运的强撑嘴硬罢了。
酒足饭饱之余,容建邺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试探性地开口道:「还有一个来月,你姐姐就该回国了。」
毕竟三年远渡,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容荇母亲的事,当年被直接摆到了檯面上。
如今的关系已然相当的微妙,造成今天这个局面。饶是容建邺久经商场,也觉得相当棘手。
「等到时候我去机场接姐姐吧。」容芷一脸平静地道,说完还没心没肺地和自己手里的一大碗鸡汤做起了斗争,好似她们之间毫无矛盾一般。
其实容芷心里还真的没在纠结这件事,她一心想得都是怎么和容荇搞好关系从而好好活命。
她可没有和女主对着干的癖好。
只不过她低头喝汤喝得过于专注,根本没注意到她此话一出,周围人看她的目光有多震惊。
谁不知道当年和容荇吵得最凶的便是容芷。既是为了当年的旧事,也是为了司浩阑。
当年的容芷巴不得她离开,最好永远也别回来。
半晌没听见有人回应,她才咽下最后一口汤,抬头疑惑道:「怎么了?」
「你要去接你姐姐?」容建邺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余巧甚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生怕她又是想出什么歪主意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容芷。
「对啊,姐姐留学国外这么久。作为家里人,自然是要去接她的呀。」容芷说得有板有眼,不似伪装。
余巧拐弯抹角地提醒道:「荇儿和沈家的少爷一同出国一同回来,想必两人感情也是极好的,未必会想回家住的。况且这里的回忆对荇儿来说也未必」
余巧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容芷不要因为司浩阑再去和容荇起争执,也是担心她再生嫉妒之心。
「但是姐姐毕竟是容家人,不管回不回家我们都应该到场去迎接一下,不出现总归是不好,再让什么有心的媒体看了去大做文章,又要平白生出事端来了。」
容芷清楚余巧的顾虑,但她又不是从前的容芷,并不会有那些歪心思。
况且就算是一味躲着也是没用。毕竟容荇回国的第一件是就是参加综艺,两人早晚会碰头。
容建邺没有女人间那些小心思,他一心都在盼望着两个女儿能和和睦睦,见容芷难得这么识大体,当即拍板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正好过几天你沈叔叔就要回国了,等他回来,芷芷你就跟我去趟沈家,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接荇儿和小沈。」
想来容建邺也是担心他们单独去容荇会让他们下不来台,便找来沈家兜底。
有人兜底自然再好不过,不然可能还真不好收场。
容芷笑着答应道:「好。」
容芷在家待着的这几天,简直就是她最幸福的日子了,曾经那些只存在于她幻想中的画面,被一一呈现在眼前的时候,那种满足感,几乎不能用语言来描述。
几天后一个午后,容建邺叫来了司机,带着容芷去往沈家。
车子出了市区之后一路往郊区而去,穿过一条漫长的林荫路,七扭八拐到容芷已经被彻底带晕了方向之后,才终于是在一片森林深处展露出了建筑群——欧式古堡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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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配置。
下了车的容建邺看着容芷正望着眼前的恢弘建筑发呆,不禁笑了起来。
「芷芷这是怎么了?平常不是最看不上这种復古风格的东西吗?」也是因为容芷的这个喜恶,使得容家一直住在市里的别墅群。
「只是平时看惯了那些城市里的建筑,勐地见到这种城堡有些恍惚了。」
容芷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止不住感嘆。
这种古董级的建筑,得值多少个w啊!
喜欢是谈不上,眼馋倒是真的。
容建邺无奈地摇摇头道:「你这丫头,小时候天天在这里上蹿下跳的乱跑可都忘了?」
容芷还真不记得了,毕竟当时跑的也不是她。
不过容沈司三家交好,他们几个从小是倒是小说里曾有过浅浅的一笔带过。
但青梅是容荇,竹马是司浩阑和沈家二少爷沈文息,容芷就是从他们的全世界路过的恶毒女配,从小就肩负着成为女主对照组的重担。
要说惨还是容芷惨。
「小时候的事,哪还能记得清楚。」容芷打了个哈哈。
远处一个青年陪着一个和容建邺差不多年龄的斯文男人走了出来,刚看清他们,男人就极热情的招唿着他们道:
「建邺,今天这是吹得哪门子的风,能将你这尊大佛吹到我这里来了?」
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真的很不错。
毕竟只有真朋友才敢如此打心眼里的阴阳怪气,连个铺垫都没有。
「哪比得上某人生意做的这般大大,天南海北的不着家,端的是高风亮节的隐世大老闆,悄默声的回来了是不是不拿我当朋友?」容建邺习以为常地阴阳了回去,倒是半点也没亏。
「容小鬼。」
「沈二傻。」
两个人完全不似这个年龄的幼稚,你一眼我一语,揭着彼此的短,末了相视一笑,拥抱在了一块,都在对方的肩膀上浅浅的拍了一拍,以示安好。
容芷可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男人至死是少年了。
转眼去看沈从山身边的青年,十四五岁的年纪,看着怎么还有点面熟?
那青年也正一脸羞涩的看着她。
这小说应该是没有立绘的对吧?那这份眼熟是哪来的?
青年搓了搓手,礼貌的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沈怀真,我们那个在酒会上呃见过。」
孩子看起来有点社恐。
容芷这才一拍脑门想起来,不就是当时被她借用泼了刘导一身酒的孩子吗?
「挺好挺好,我叫容芷,以后就是你姐了。」毕竟利用过这孩子,既然恰好是沈家的,容芷自然会照看着些。
沈怀真:
第一次见面的姐姐太虎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那边两个老男孩也寒暄完了,才想起来孩子们。
沈从山一脸的欢喜,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容芷,心里不甚欢喜,开口却是一道惊天霹雳,「芷芷都长这么大了,说起来当时和泽宣定娃娃亲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呢。」
娃娃亲?谁?
第18章 1600个心眼
沈泽宣?
如果没记错的话, 应该是这本书里的大反派吧?
虽说这本书定位于全员恶人,反派的界定也不是十分明确,甚至对书中容芷造成的伤害, 可能还不如男女主来的大。
毕竟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位也是实打实有名有姓被划在了反派的队列里。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歹命,能够跳出一个火坑之后马上无缝衔接下一个?
容芷内心拒绝, 但又不好一见面就拂了长辈的面子, 只能杵在那里面露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还是旁边的沈怀真看出了容芷的尴尬,赶忙找了个台阶道:「爸,人家远道而来,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沈从山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轻拍了下脑门, 赶忙道:「怪我怪我, 许久不见光想着叙旧去了,赶紧进屋吧。」
容芷这才松了口气,朝沈怀真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这弟弟能处, 有麻烦事他是真上啊!
而沈怀真则被她注视了两秒之后, 迅速低下了头, 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涨红到了脖子。
容芷见状不禁再次萌动这颗老母亲的心,果然纯情小奶狗都是一样的可爱。
只不是还没等容芷的春心萌动完, 小奶狗就被沈从山拽了过去, 神神秘秘地不知道说了什么。
容芷只预感不祥, 但又无从知晓。
观察着沈怀真也只知道嗯嗯啊啊傻傻的点头, 听完之后,跑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他们三个先进了屋。
沈从山表面看起来是斯斯文文的绅士, 真的相处起来却像个喇叭, 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容建邺也是许久未见故人,乐得促膝长谈。
就是苦了容芷和沈怀真两个孩子,罚坐一般,愣是听着两个人从他们穿着开裆裤满院子跑说起,一直聊到了他们这些孩子长大成人到现在这个模样,还忘不了要展望一下未来,这未来里还三句不离娃娃亲,直说的容芷头皮发麻。
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着?
奥,兜底。
容芷左右盘算着,终于抓住两个人交谈的间隙插了一句进去,「沈叔叔,听说沈文息过段时间要和姐姐一起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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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文息这个臭小子,拐了你家丫头去,三年也不见回来,这次可算是回国了。」沈从山被带偏了思路,可算是停下了童年话题。
一旁的容建邺也被提了醒,跟着回归正题道:「芷芷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次一来是看看你,二来也是问问到时候我们一块去接他们。」
沈从山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抬眼不乐意地道:「我看你这关心我是假,抓我来给你去兜底才是真的吧?」
沈从山还真是丝毫没留情面,当场挑明了容建邺的意图。
「哎,你这」容建邺被堵得一口气没接上话,否认也没法子否认。毕竟沈从山说得确实是事实,容建邺也只能憋憋屈屈地摇了摇头。
沈从山看他吃瘪,一脸舒爽地缓缓道:「接当然得去接,但是可说好了,你家荇儿要是乐意跟我回家,你可不能给我脸色看昂,这些孩子都有主见的很,我可做不了那些主。」
「还不是你儿子拐我女儿,你还有理了?」容建邺理不直气还壮地道。
倒是沈从山及时停住了,没再去揭那段往事,而是顺着他道:「这事就算我沈家不占理,但是到时候荇儿要真愿意跟着文息走,你也不能犯你那个虎脾气。」
「用得着你说。」容建邺小声嘀咕了一声。
「咳咳咳。」与此同时,远远传来一阵咳嗽声,可所谓是人未到声先至。
沈从山闻声抬头,目光中略有些期盼地道:「该是泽宣回来了,这小子不愿意跟我出国,我跟他也是好久未见了。」
容芷也在一旁盯着门口的位置,想见识见识这个本书大反派的庐山真面目。
片刻后,随着又一阵咳嗽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被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推了进来。
他眼神对着秘书示意了一下,秘书点点头退了出去,然后礼貌地开口,声音却沙哑不堪:「小叔,容叔叔你们好。」
沈泽宣肤色白皙,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安放在扶手上,端正的坐在轮椅上,气势上却好像坐在了什么重要会议的领导人位置,双唇丰润却未有太多颜色,显得有些病态。
样貌容芷一阵无语,最近是流行面具吗?
一个金属质地做工细緻的面具横在他的半脸上,几乎挡住他所有带有辨识度的模样。
只有容芷蹙着眉一直盯着他不放。
容建邺觉察出女儿的不礼貌,在一旁轻咳,容芷愣是没有接收到半点信号。
倒是沈泽宣也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向容芷看了过去,解释道:「年少时候命途多舛,不幸遇到了火灾,烫伤了脸也熏坏了嗓子,无法以正脸示人,还望容小姐莫怪。」
沈泽宣的声音低沉沙哑,刚入耳还有些刺激,多听几句才能适应。
这种程度的嘶哑可不多见,碰巧容芷昨晚就遇到过一位。
容芷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地道:「面具不错,挺好看的,若是动物面具应该更配你。」
容芷说得语意不明,在场的人还真以为她是在给沈泽宣提建议,却只有沈泽宣颔首微笑,回应道:「过奖了,容小姐这种精緻的面庞应该也挺适合戴动物面具的。」
容芷哑然,刚才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容芷几乎将昨天的那下半张脸和眼前的完全重合。但也只是抱着试探性的心思问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应了。
所以说她昨天还好没有答应他。
不然真的就是与虎谋皮了。
一众人看着两个人打着哑谜,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沈从山率先打破了僵局道:「泽宣许久未和芷芷见过了吧。」
沈泽宣笑着点点头道:「上一次见容芷妹妹,她还没有那个桌子高,一晃好多年了。」
容芷没有接话,内心却在冷笑,昨天装的像个大尾巴狼,今天更甚,昨天见的时候还不怀好意,今天就变成容芷妹妹了,今年的电影节真该给他颁个奖项了。
容建邺也感嘆道:「泽宣打小就聪明,精通商贾之道,忙着各地飞处理生意上的事,真是好久都没见了,最近在做什么呢?」
「我这年纪也大了,沈家大部分的生意都交给他了,我这大侄子给我处理的井井有条,省下我不少心思,可比我这两个儿子懂事多了。」沈从山从旁解释着。
「难题都是小叔给解决的,我也没出什么力,咳咳咳」沈泽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关心。
只有容芷在一旁带着冷笑的冷眼旁观着。
昨天讲故事的时候,可不见他半分的柔弱。
沈从山见沈泽宣虚弱主动关心道:「泽宣大老远的回来,想来是路上颠簸久了,被跟着我们这两个老傢伙瞎聊了,赶紧去休息休息。」
沈泽宣乖巧地点了点头,两只手缓慢地滑动着轮椅的滚轮,看起来非常艰难。
容芷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因为容建邺看到之后轻咳了两声,给容芷使眼色,同时沈从山又示意已经伸出手要去帮忙的沈怀真停在。
两个老头一唱一和,在这种不该会的地方还真会。
容芷非常不情愿地磨蹭了过去,让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是刚扶上把手,沈泽宣就把之前装模作样的手停下了,老神在在地端坐着静等她推。
这一屋四个人1600个心眼全用在她身上了!
好在沈怀真还算有点良心,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只可惜出了门还没走两步,沈泽宣就像是狡猾的狐狸一般,意义不明的提醒道:「怀真,一会儿李小姐要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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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真听完勐地一抬头,先是看了眼容芷,似是在挣扎,片刻之后还是决定道:「那哥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李小姐是何方瘟神?居然能让沈怀真如此避之不及。
容芷目送着沈怀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原先脸上挂着的笑容垮了下来,松开手越过轮椅也准备离开。
「容小姐这是要去哪?不把我送回房间吗?」沈泽宣摆摆手,以示不解。
「沈先生昨天装灰狼,今天又来装大尾巴狼了吗?」容芷心中不忿,但又不太敢彻底惹怒,只能挑了些出气又不算过于偏激的话说。
「哦?那容小姐今天装什么呢?装兔子急了会咬人吗?」沈泽宣将手肘抵在扶手上撑住下巴,静静地看着容芷。
「你到底想做什么?」容芷没兴趣陪他打太极。
「容小姐说得哪的话?今天不是你主动登门的吗?」
容芷理亏,闭了嘴。
沈泽宣满意的将轮椅滑到了容芷面前,闭目养神道:「前面直走第三间,麻烦容小姐了。」
容芷翻了个白眼,默默推着他的轮椅继续向前。
走了没两步,沈泽宣的声音再次传来,「听说容叔叔的最近在开发一块地皮?」
容芷蹙眉,她实在是摸不准这个大反派的想法,只能装瞎充楞道:「不知道啊,我爸爸生意上的事我又不懂,哪会知道这些?」
「最近生意可不好做。」
容芷充耳不闻,推着他继续向前走。
「各行各业压价都压的厉害,最近听说有人还放出了什么消息」沈泽宣脸上噙着笑,故意不把话说完。
容芷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摸不透他对自己做的事知道了多少,但依旧不答话。
「或许我们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不会!」容芷否认的很坚决。
沈泽宣握着门把手,回头望着她,缓缓挂上笑容,继续道:「咱们两家毕竟是世交,如果容叔叔在生意上有任何问题,你来找我我不会拒绝。」
生意上确实有困难,但容芷半点也不想找他,正想要继续一正言辞地拒绝。
「怀真哥哥,你在哪啊?我来找你玩了。」
一句话,极尽了矫揉造作与嗔嗲撒娇,生生刺激起了容芷的一层鸡皮疙瘩。
第19章 未婚妻?
「看来是有客人来了, 想必小叔和容叔叔聊的正开心呢,也没时间接待客人,怀真应该也出门了, 还是要麻烦容小姐将我再推过去。」沈泽宣说得是一本正经且有理有据。
看放到容芷的眼里,他的这套说辞简直假的不能再假了,容芷避之不及地撒开了手, 并没有想要参与的意思。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 容芷快步向前,打算越过来人从楼梯的另一端离开,只是还没走到这比那楼梯拐角,那个做作的夹子音就已经从楼梯处传了上来。
看着沈泽宣如此积极的态度, 更加坚定了容芷不想和来人碰面的想法, 当机立断地想要推开身边的房门, 打算先进去避一下。
只不过沈泽宣却已经转着轮椅的轮子来到了她的身边,还用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地语气道:「看来容小姐是走不掉了!」
容芷属实不知道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自己过不去,遥想前面的二十几年, 容芷和他除了这个乱点鸳鸯谱的娃娃亲之外, 应该没有其他什么交集才对, 并且在原书里容芷早早领了盒饭而沈泽宣又是在中后期才上线,两人更是不可能有关联才对。
怎么就偏偏在这里, 早早地和她扯上了关系呢?
「你不说话, 没人当你是哑巴。」容芷走不掉也躲不开, 只能忍无可忍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怀真哥」拐角出现了一个笑容灿烂的穿着极其复杂的洛丽塔装扮的女孩, 只不过这个灿烂的笑容在看到站在这里的并非是沈怀真而是他们两个时候,瞬间消失不见, 变成了一副噘着嘴的刻薄表情。
切换之快, 堪称现代的川剧变脸大师。
「哟, 我当是谁呢?病秧子和煳咖组合,妹妹是不是打搅你们私会了呀?」
女孩的声音变得冷漠尖锐,带着股茶味声音大的恨不得全世界都能听见了。
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打开扇子浅浅的捂住嘴巴,末了发出嗤笑的声音,极其轻蔑。
容芷倒是很快凭藉她独特的穿衣打扮认出了她是谁。
书里的另一位恶毒女配,甚至比她还活得久了一些李金歌。
同样是被家里人宠坏了的恶毒女配,一直就和原主不对付,属于是嫌贫爱富的典型代表人物,尤其对鳏寡孤独残的这类人极其拉踩和看不上眼,简直是把恶毒两字刻进dna一般的时刻付诸于实践,只有对着沈怀真的时候除外。
而平生最讨厌的莫过于两个人,二这两个人恰好同时出现在她面前。
一个沈泽宣,病秧子还腿脚不便,却处处霸占她的怀真哥哥,有好多次还因为他,让李金歌挨了沈怀真的训斥。
另一个容芷,恶名昭着的女明星,却占着她表哥司浩阑的公司资源,处处和她作对,让她难堪。
容芷蹙着眉没有搭话。
倒是沈泽宣一脸无所谓看向李金歌,轻飘飘地道:「大概是知道某个瘟神驾到,躲出去了吧。」
「你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和你的声音一样难听。」李金歌没有丝毫地收敛,依旧我行我素髮着这些没礼貌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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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此刻并没有兴趣和沈泽宣打嘴炮,而是将她的炮火对准了容芷。
因为她今天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她一道的还有司浩阑。只不过她着急见沈怀真先一步上来了而已。
容芷从前见多了这种人,就好像是人中泰迪,仗着自己的家世背景,四处乱吠,说白了就是狗仗人势而已,容芷看的明了,也不想和她做多纠缠。毕竟这种品种你越在意她,她就跳的越欢。
容芷侧身准备离开,却被李金歌拦住了去路。
只见李金歌煽动着她的蕾丝扇子,容芷只觉得自己要被那些脂粉气给溺死了,后退了一步:「干嘛?」
李金歌瞥了一眼身后地上稍稍冒出一点尖的影子,后退了一步依靠在拐角墙边挡住了容芷的视线,问道:
「许久不见,姐姐怎么见我就要走啊?妹妹还想向你请教这个花瓶怎么和大律师搞好关系呢。」
说完不着痕迹地歪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影子,果然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停住了。
李金歌十分满意地摆弄着扇子,按照容芷头脑简单一点就着的性格,必然是要和她进行一场喋血的撕逼之战的。
而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着容芷在司浩阑面前出洋相即可。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只见容芷听完之后,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道:
「你都说是花瓶了,当然是靠美貌了,只是这种感觉,妹妹恐怕是感受不到了。」
沈泽宣在旁边听着也跟着嗤笑了一声。
明眼人都听得出,容芷是在内涵她长得丑。
「你……」李金歌想发火,又想到停在楼梯上的司浩阑,压下了火气继续煽风点火道:
「那确实比不了姐姐,靠着美貌左右逢源,那边搭着司总,又来个祁大律师,这边还不忘了某位沈病秧,可真是好手段。」
「怎样?看不惯的话那你报警抓我呗!」容芷不否认也不肯定的在一旁摆烂道,毕竟和疯狗没道理可讲。
李金歌则是继续在容芷「从前」的雷点上跳舞道:「要是司总知道你是个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一脚把你踢出绒星娱乐啊。」
在李金歌看来,用司浩阑就是拿捏容芷最好的办法了。
只不过这次她打错了如意算盘,容芷可是巴不得离开那个人间炼狱呢。
而一边停在楼梯上的司浩阑,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知道这是李金歌故意让他听到的。
毕竟她想拉容芷下台,成为绒星娱乐独一份的豪门女明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身为大总裁的司浩阑并不在乎这些尔虞我诈力争上位的小心思。但既然有人特地准备了好戏,也没有不看的道理。
「建议你打车去,打车费我报销。」李金歌要真是能让司浩阑把她开了,她一定天天在家给李金歌烧高香。
司浩阑、李金歌:「嗯??」
剧情走向似乎和他们想得并不一样。
只有沈泽宣十分满意地望着容芷。
至于容芷是怎么越过了面具看到他满意的表情的,大概就是他的嘴角已经快要裂到脑袋后面去了吧。
容芷看了一眼已经愣住的李金歌,心里啐了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之后,继续追问道:「考虑的如何?不如我现在就给你打车?」
李金歌只能强撑着继续道:「容芷,你别装了,圈内圈外的谁不知道你喜欢司总,怎么现在热脸贴不上冷屁股了,又想起来挽尊了?」
如果说容芷现在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当属是司浩阑,她属实是不能任由李金歌这么造谣下去。
毕竟造谣一张嘴,闢谣跑断腿,即使从前是,现在她也不是。
容芷眯起眼睛,凑了过去,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我不知道你是那里听到的谣言还是你的无知妄想。以我容芷的身份,还不需要想不开的倒贴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愿意让我养的人比比皆是。况且以我的样貌身材身家地位,还不需要再一棵看不上我的树上吊死。」
容芷被李金歌的脂粉味熏得头疼,蹙着眉闪开了一些,再配合着她不太友好的表情,愣是唬住了李金歌片刻。
正当她反应过来装腔作势地打算反击的时候。
缓过气来的容芷再次压了上去,拿出从前个人谈判的气场,道:「如果我再听到你传出什么不实言论,或许我们下一次就是法院见了。」
李金歌底气不足地试图推开容芷,还再嘴硬道:「你唬谁……啊啊啊!」
一句话没说完被容芷毫无徵兆勐然扇过来的巴掌吓得变了音。
容芷的巴掌夹着风堪堪停在了她的脸旁边,吓的李金歌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只听容芷冷冷的声音传来:「这次就是警告,或许你认为李家比容家更强?」
容芷用轻蔑的嗤笑作为回礼送给她,后退着远离了李金歌。
对付狗吠,要不是让她失去靠山,那就是以绝对的武力压制,或者两者配合效果更佳。
沈泽宣全程目睹了这场好戏,在一旁微笑着拍手。
「说得真好,下次可不许再说了,毕竟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不是吗?未婚妻。」
容芷连多余的目光都没给沈泽宣,任由他自己在一旁演着独角戏,她则是越过了李金歌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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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楼梯边,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上面色诡异的司浩阑,容芷才算是彻底明白了李金歌到底在狗仗谁的人势,也算了明白了沈泽宣最后为什么突然被戏精附体,演这齣没有来的戏。
只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司浩阑,借这个契机挑明也省的她再废话。
容芷只是愣了片刻后,整理了心情,而后一脸坦然地打算离开。
反倒是司浩阑看到对面的人反应,心里莫名的不爽了起来。
「容芷,你这贱人。」李金歌回过神来,恼怒和忿恨汇集在脑子里,瞬间就冲破她的心房。
只见她不管不顾地朝着容芷的后背用力的推了一把。
容芷的大脑还没做出反应,下意识的在坠落前回头,只见李金歌却先她一步飞扑了下去。
而沈泽宣朝她伸出了手。
第20章 成为影帝的演技
「抓住你了。」
容芷止住了下落的颓势, 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免于刚立了g就被打脸撞进司浩阑的怀白,就被沈泽宣手上发力,向着楼梯上面扯了过去。
巨大的惯性让她直接控制不住地生扑了出去。
一般这种剧情出现在偶像剧里, 都是容芷内心一万个拒绝。
在快速的下坠中,手疾眼快地找准了位置,一手按了下去。
「唔」
容芷整个人像个海豹一样扑到了沈泽宣的身上, 只不过她这只海豹非常灵活的支撑着前爪, 死命仰着头,将沈泽宣的嘴上上下下捂了个严实。
透过厚重的面具,容芷都能看见沈泽宣的脸有多黑了。
大概就是高中班主任的星期一的第一节 数学课,偏偏你上周的卷子不及格还迟到了半个小时的程度吧。
容芷想站起来, 奈何刚在被拉过去的时候, 膝盖直接撞在了地面上, 现在已经麻的几乎失去了知觉,只能勉强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撑地,松开了捂住沈泽宣嘴的手。
容芷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力点爬起来, 另一边的楼梯上就传来了李金歌连珠炮似的惨叫声。
两个人齐刷刷地转头看了过去。
惨不忍睹的场面让容芷内心疯狂侥倖, 还好摔下去的不是她。
感谢大反派!
只见坠落的李金歌直接跟站在楼梯中央的司浩阑撞了个满怀。
但是众所周知, 只要是总裁,总是逃不过洁癖这个毛病, 司浩阑也不例外。
司浩阑被惯性撞击向后撤了两步, 一手死命抓住了旁边的扶手, 凭藉他巨大的霸总光环外加他没有浑水摸鱼, 勤加锻鍊的身躯,愣是扛住了撞击, 没有让他直接颜面扫地。
稳住之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腾出另一只手十分嫌弃的将已经撞傻了李金歌推到了旁边。
很显然娇生惯养的某人还没有从惊吓中清醒过来, 顺着楼梯叽里咕噜地配合着惨叫声一摔到底,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容芷在心里默默为她默哀三秒钟。
司浩阑摆着被捲走了几千万还顺带拐跑了老婆都做不出来的臭脸,死死盯着还跪撑在沈泽宣身上的容芷,像是在发泄情绪一般掸了掸了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踱步走了上去,停在了容芷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口冷冷地质问道:「我有没有说过绯闻影响商业价值?」
我悟了,是我捲走了他的钱。
容芷只敢内心默默吐槽,弱小无助不敢开口。
倒是沈泽宣毫无顾忌地替容芷开了口道:「沈宅不会出现狗仔,况且……」
沈泽宣拉着容芷从地上坐了起来,还非常细心的为容芷整理凌乱的裙摆,「这是我的未婚妻,怎么能算是绯闻呢?你说是吧小阑。」
容芷被这个称唿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有些摸不清楚这位大反派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主动的去招惹主角,而且还明显想要拖她下水。
这破地方容芷是一秒都不想待了。
为了避免总裁低气压持续波及到自己,容芷赶紧解释道:「是娃娃亲。」
刚想起身,却被沈泽宣死死扯住,两人你想逃我不让的拉扯了一会儿,逃跑无果的容芷只能认命般的继续坐在地板上。
却没注意到一旁司浩阑的面色似乎更难看了一点。
「娃娃亲?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司浩阑从小就和沈泽宣不对付,直接忽略了沈泽宣,对着容芷问道。
沈泽宣却仿若无觉一般,继续解释道:「芷芷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了的,那时候你大概还在一门心思的追容荇吧,对了也不知道容荇这几年和文息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沈泽宣的每一句看似不经意说出的话,都精准地踩在了司浩阑的雷区,甚至是反覆碾压。
一旁的容芷听得心惊肉跳,真的想要堵住他的嘴,生怕两位神仙打架波及到自己这个无辜小鬼。
主角和反派的对手戏,不该有她这个炮灰的戏份!
「这年头还有这种糟粕礼数?」司浩阑哂笑道,话意是回给沈泽宣的,眼睛盯着的却是容芷。
容芷被盯的心虚,肯定也不是,否认也不是,横竖两边都不能得罪死了。
「怎么不作数?自古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说芷芷你咳咳咳……」沈泽宣重重的咳了几声,大概是又想起自己体弱多病的人设来了。
这一会儿的相处,容芷算是已经适应了他精神分裂式的演技,只能无奈地跟他演一出,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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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显然不是沈泽宣想要达到的效果,他咳嗽之后缓了口气才道:
「难道芷芷是看不上我体弱的残躯了?唉,也确实难为你了,如果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
沈泽宣微微偏头垂眉,长长的睫毛挡住眼睛中的情绪,静静依靠着轮椅坐着,还真有种被世界抛弃的孤寂与落寞。
说得容芷就好像个海王一样,抓住了美人鱼将他丢进自己的鱼塘之后,就失去了兴趣,向着更遥远的大海进发了,而孤独的美人鱼却还善良的选择了原谅。
这一刻,容芷真心觉得沈泽宣如果去演戏,至少也是个影帝级别的人物。
为了防止他入戏太深,继续表演什么雷区跳舞,容芷只能出言打断道:「地上凉,沈少爷还是赶紧起来吧。」
毕竟招惹总裁的大反派必然是有自保手段的,但是她只会被殃及池鱼。
沈泽宣先是试探性地朝着容芷的方向伸出了手,停顿了片刻,见容芷没有反应,才不经意的露出了落寞的表情。但有好像是害怕给对方造成负担一般很快隐藏了起来,不愿却又不得不缓缓准备将手收回来。
容芷将这一切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即使清楚他在演戏,容芷的心还是不自觉地揪住了,那是她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眼神,曾经失去了父母她被收到了福利院,在那里她看到过太多次这样的眼神,他们渴望被爱,却又不得不故作坚强。
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容芷在他收回去之前,回握住了那只手。
淋过雨帮撑伞,即使知道对方未必需要,也总是忍不住怕错过能给落寞的人一个温暖的机会。
而沈泽宣没想到容芷会回应,动作停顿了片刻,才顺从地借着她的力量,站起身坐回到轮椅上。
然后笑眯眯地继续他的表演,「芷芷果然还是心软的。」说完,又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了一眼司浩阑。
容芷觉得司浩阑快气炸了。
倒不是容芷觉得她在司浩阑心中的地位有多高。而是容芷长期追在司浩阑的屁股后面养成了习惯。如今突然疏离还出现了沈泽宣这么一个危机因素。即使再怎么不在意,也会激发司浩阑心里那股没由来的胜负欲。
虽然容芷不想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但又不能撕破了脸,道:「你应该是来看沈叔叔的吧?他们在正厅。」
说完也不看司浩阑的表情,直接推着沈泽宣走了。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容芷不紧不慢地推着沈泽宣向前走,实际却在暗中偏头观察司浩阑的动作。在确定他进了正厅之后,马上松开了推车的手。
「还没到呢,容小姐怎么停了?」沈泽宣老神在在地坐在轮椅上,语气却已经不似方才那般亲昵。
堪称现代变脸大师。
「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不要牵扯上我。」容芷说得十分坚决。
据我所知,容小姐和绒星娱乐签订了一个十分不公平的合约,为此你处处受限。」沈泽宣很喜欢答非所问。
「不劳沈少爷费心,还有两个月到期。」容芷早就做好了忍气吞声两个月的准备,并不为之所动。
「两个月」沈泽宣话里有话一般,将这个期限反覆端详,露出一副瞭然于胸的模样点了点头,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在将要进入到房间的时候有歪着脑袋朝着容芷道:「那就祝容小姐能早日脱离苦海了。」
容芷原本没多想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都不得不多个心眼出来,这表情和语气哪里是在祝福,分明就是警告。
沈泽宣关上门,将面具揭了下来,拿在手上摩挲,似在回味什么。
等了许久才将目光从面具上移开,对着早已在屋内等待的人道:「从儒,网上的风向如何了?」
沈从儒将一叠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到了沈泽宣手上,一边让老闆看资料,一边在一旁解说道:
「热搜那边一直有水军在维持。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依然将词条维持在前列位置,另外网友的反馈以正面为主。但是鑑于容芷小姐往日的黑料,想要一举改变舆论,有些难度。」
「无所谓口碑,有热度就好。」沈泽宣的拇指指腹在唇边蹭了两下,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老闆,容芷小姐喜欢司浩阑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未必能利用。」沈从儒没见过沈泽宣出现过这种表情,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出其不意才能一招制敌,况且……」沈泽宣想起容芷对司浩阑那副避之不及的表情,沈泽宣不自觉轻笑了起来。
片刻,才有些回味,掺着些许笑意道:「兔子小姐,或许会是个很不错的棋子。」
第21章 我是演员
容芷盯着那扇关闭的门看了一会儿, 内心有些郁结。
别人穿书是来谈恋爱的,而她穿书简直就是来改命的。
容芷有些郁闷地走到中厅,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交谈声, 容芷并也不打算再和司浩阑碰面,果断选择了抛下自己的老爹,自己先跑路。
刚走到大门口, 就听见门外有人鸡叫, 熟悉的刺耳声不禁让容芷想起来刚才下楼梯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之前晕倒在地的某人。
「你不是多么牛的特种兵吗?还什么保镖队长,我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你在干嘛啊?」
容芷属实没想到一个人就算脑袋不灵光情商也不高,也不能到这种站在别人家大门口骂街的程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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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我并非是贴身保镖, 况且这只是暂时借调, 借调到时候有明确规范过工作范畴, 只负责您在路上的安全。」被训的保镖应答的不卑不亢,声音有些耳熟。
容芷穿过来的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也不多, 当即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邰众。
容芷缓缓将门拉出条缝, 看到邰众正昂首挺胸背着手, 和李金歌僵持而立。
「我不管!我爸爸雇你来是让你当个摆设的吗?拿了钱就应该办事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要不是我们家的保镖最近请假了,我怎么会用你这种废物, 你们的公司也是真的搞笑, 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派来。」
李金歌不愧为恶毒女配, 每句话都稳踩别人的仇恨点。
容芷从旁听着, 倒是听出点意思,李家顶多也就是显贵, 书里都没费什么笔墨, 怎么就能随随便便请得动邰众这种队长级别的人物?还是说真的受到了容芷上次闹上那一出的影响?
容芷虽然不是圣母, 但也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给别人带来无妄之灾,况且她也真的看李金歌不顺眼。
对面的邰众听着李金歌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是碍于身份没有发作,刚想回应什么,就看到后面凑近的容芷正对他使眼色让他闪开。
下一秒,容芷对着李金歌的肩膀推了一把,而对面的邰众被她骂了这么久也有脾气,只稍微有职业精神的挣扎了一下,就果断选择了侧身闪开,李金歌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再次被送下台阶,台阶不高一共三层,好巧不好的是,她梅开二度的撞到了地上,又晕了一回。
容芷象徵性地掸了掸手上的灰,然后对着后面已经看傻眼的司机挥了挥手,道:
「把你们小姐扶上车送回李家,等她醒了就告诉她推她的人叫容芷,他要是为什么,就告诉她,我这个人不喜欢攒隔夜的仇,她要是有什么问题,容家大门敞开,随时恭候。」
「容小姐,这」邰众也没想到能再碰上容芷,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你是因为那次别墅安保才被安排到她这里当保镖的吧?」容芷报了仇心情舒爽,对着容家的司机招招手。
对他交代几句让他好好在这里等容建邺,容芷便转身离开了。
没想到的是邰众竟然也跟了过来,「容小姐不必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容芷想起祁星洲那副有心算无意的丑恶嘴脸,内心鄙夷。
「没事,就当我行侠仗义好了。」容芷走到路边,左右环顾着找计程车。
「不论如果,只是要谢谢容小姐的,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随叫随到。」邰众掏出了名片双手递到了容芷眼前。
容芷一边留意着计程车,一边收下了他的名片。
倏地灵光一闪,她大概还真有能用上他的地方。
然后对着他上下打量着。
「容容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邰众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大概还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容芷说着,伸手拦下了一辆难得出现的计程车。
邰众脸上一喜,急忙道:「当然,您请讲。」
容芷坐进计程车里,从车窗探出脑袋,歪头道:「上车!」
计程车拉着他们两个一路开到了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商城门口。
容芷推了推脸上硕大的墨镜,确定周围没有狗仔或者是认出她的人,才迈着矜持的步子缓缓下了车。
邰众看着面前足足六层的购物中心,感觉有些迷幻。难道找他来帮忙是为了让他拎东西的?
直到他被塞了满怀的衣服推进了更衣间,他都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容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邰众手足无措地从更衣间里出来,身上西服的吊牌价格让他不太敢乱动。
「是不是太紧了?」容芷打量着邰众身上的白衬衣和西服,都快绷不住他的肌肉了。
看来肌肉太发达也不太好买衣服。
「容小姐?」邰众依着容芷的指挥转动着身体,架着两个胳膊僵硬的简直像个塑料假人。
「奥,没事,想请你陪我演场戏,先给你选个工作服。」容芷托着腮左右看了看,还是觉得不满意,挥手道:「再换一件吧!」
拿这种昂贵的西服当工作服用,邰众也算是长见识了。
但毕竟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对待有钱人,邰众只能小心翼翼地架着胳膊,拎着另一件容芷挑选的西服进了试衣间。
其实这本就是容芷的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当时拿到求助人前夫的资料的时候,这个小想法就大概有了一个处刑,原本是想着实在不行就拉下脸来求着祁星洲和自己配合。如今有个工具人送上门来,自然是不用白不用了。
「容小姐,这个怎么样?」邰众从试衣间里出来,相比前一件顺眼了不少。
但和私人订制的款式还是有差距,左右时间紧迫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了,容芷只能勉强拍板,领着他到服务台交钱,顺手拎起一副墨镜给他戴上。
容芷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审美了。
这扑面而来的禁慾系霸总气息,明天应该是稳了!
之后又跟邰众交代好了明天的细节和剧本,容芷才放心的放邰众离开。
所以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想来祁星洲也不会把这个节目放在心上,从头到尾操心的也不过就是她容芷一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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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容芷只能惨兮兮地找了家美容院,好好为自己明天的一战做准备了。
而另一边「张立,你到底想不想干了!」张立的顶头上司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黑胖子,正满口喷着唾沫将一打文件狠狠甩在张立的桌子上。
「你是想爆点想疯了还是脑袋叫驴踢了,司总那边明确传来的消息要我们封锁消息,你把照片发出去是什么意思?存心和司总对着干还是想把我搞下台?」黑胖子一生气就会变得黑红黑红的,活像个点着的煤块,跳起脚来骂人骂到口水都快飞溅到隔壁同事的杯子里了。
张立表面低着头唯唯诺诺。实际上牙都快咬碎了还得忍着一口气挨训,心中无处发泄的怨气只能一笔一笔全都记在了容芷的头上。
原本想着这次的黑料怎么着也能领先同行,给他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谁会想到那个容芷偏偏会搞出这种骚操作。
「娱乐版这块你先停下吧,明天跟着小刘去公司採访,再给我出什么么蛾子,你就直接收拾东西滚蛋吧。」
说完还不解气似的抓起一把文件甩了张立的身上,才转身大力地甩上了办公室的门。
张立表情阴翳地将工位上那张容芷的照片反覆打叉,最后将其涂的全黑,也能消他心头丁点的怨恨之气。
翌日,容芷心情甚好的挑了件上覆蕾丝的白色旗袍,配上一个毛茸茸的小披肩就出了门,在此之前容芷已经和节目组沟通过了。
毕竟她最终的目的是引动舆论,从道德上来看这种手段有待商榷。但是本着节目组想要的节目爆点效果和容芷本来就已经黑到不怕事的背景,节目组还是在犹豫过后表示了同意。
节目组在容芷告知的奢侈品店里安排了摄像头,刚打开直播,就搞蒙了一众蹲节目的群众。
【什么情况?这姐终于放弃节目,暴露她只会花钱的原始本性了?】
【直播购物?我申请查查这姐的缴税情况,说不定又是一个新晋法制咖hhhhhh!】
瞒着观众也是容芷特地要求的,这两天的事情,已经彻底改变了容芷的想法。
即使洗白自己也很难逃脱司浩阑的圈套。毕竟是心狠手辣的男主角,倒不如把握时间,多干点有用的事,总不能让可爱的齐顺希连爸爸的抚养费都得不到。
打定了主意之后,舆论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最惨不过是被观众票出去之后再被司浩阑暗箱操作拉回来,盖上个资本内幕的帽子。反正这个帽子现在也正扣在她的脑袋上面呢。
怀抱着这种破罐破摔的摆烂心态,那边的目标人物准时出现,叶素馨前夫的现任妻子——施好。
根据资料描述,她是妥妥的小三上位,插足叶素馨和刘明辉的婚姻不说,最后还闹到了叶素馨的公司,逼得正妻当天离婚,结果两人竟然也厚颜无耻的当天领了证,可谓是奇葩中最不要脸的两个了。
施好安心的做自己的家庭主妇,日常就是购物和疯狂购物,对奢侈品几乎是到了痴迷程度,倒是刘明辉居然对她一直放之任之,想来她拿捏起男人来,也颇有一些手段。
施好穿着热辣,波浪红唇配墨镜,前凸后翘身姿妖娆,看起来是和叶素馨想同类型,这前夫连偷吃都是相同的类型。
容芷内心不屑。
施好是这个店的常客,进店之后马上就迎上了导购员热情的推销,在店里转了一圈之后在一个新款包包面前停下了脚步。
容芷在一遍暗中观察着,找准时机,对着邰众招了招手。
「服务员,把你店最新最贵的包都拿出来。」容芷一手挎着邰众,一手抚弄着自己的长髮,声音婉转却又有种傲娇金贵在其中。
一个动作,被人圈养的金丝雀作精就被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第22章 作
奢侈品店的导购看到这个架势, 立马来了精神,十分献殷勤的凑到容芷的身边。
容芷还担心自己被认出来徒增麻烦,还特地去搞了个大浓妆, 再配上潇洒的墨镜,更凸显出她妖艷贱货的人设。
导购看了看容芷的身上价格不菲的衣服和硕大的钻石配饰,再看看陪同她进来的男人, 身材魁梧器宇不凡, 身上的西装一看也是不少于五位数,依着导购见人下菜碟的本事,当即凑上去谄媚了起来。
「女士您好,这边是我们店里的新品专柜, 有不少新来的热销产品, 还有另一边是我们的经典款, 好看又不俗气,非常衬您这种美丽富贵的美女。」
导购直接带着容芷直奔最贵的专柜,眉飞色舞的介绍起了产品, 容芷在她眼里仿佛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容芷饶有兴致地在店里转悠, 眼神总是似有若无地从包上扫到施好的身上, 她得想办法引起施好的注意。
容芷经过柜檯很随意的点了几个看中的包包。甚至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地示意导购给她拿下来, 一圈逛下来, 店里六个导购, 除去还在给施好服务不好脱身的那一个, 其余全都人手两个包跟在了容芷的身后。
「姐,您看您要是实在不喜欢, 不如等我们家下一季的新款?到时候一定有更好的。」
给施好服务的导购眼看着自己的同事满手业绩, 自己却还在努力等待一个未必能下单的老主顾, 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是觉得不会买吗?」施好语气不善,她明显感觉到导购打算送客的语气,施好原本就是个暴脾气,被她一激之下,更是忍不住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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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辉公司最近的业绩并不算好,致使施好购物也不能非常的随心所欲了,连带来买包的次数也明显减少,这对导购来说就是顾客准备流失的徵兆,而且施好想来很难伺候。如果不是因为她之前疯狂买买买的积累,恐怕此刻已经没有人再给她服务了。
导购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赔笑道:「施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人要是对想买的产品犹豫,买回家去多半也是不会再用的,我这不是担心您浪费钱嘛。」
那边容芷已经指挥着身后的导购跟着邰众去结帐了,自己则是扭着小蛮腰,慢悠悠朝这边走了过来。
指尖一个个地划过柜檯上的包包,刚巧拿起了之前施好纠结了好久的那个包,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欣赏。
「亲爱的——」容芷用自己听起来都要起鸡皮疙瘩做作声线,拿起包对着正在结帐的邰众扬了扬。
邰众被她惊起一身冷汗,还得强装镇定地配合她的演出,满怀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宝贝。」
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好再容芷接过了戏,继续演道:「和我们前两天我们在巴黎时装展会上看到的那个包吗?居然已经开始售卖了!」
容芷拿着包开心地摆弄着,仿佛真的是爱不释手,又是背又是挎着给邰众展示着,颇有暗示意味地询问道:「这个颜色是不是很衬我?我感觉自己更白了。」
说着,另一只手挡在侧身后面,摆弄出一个卡片的形状。
邰众立马意会道:「买!马上买!宝贝喜欢咱就买。」
【我怀疑我开错节目里,这姐前两天不是在直播节目吗?上哪飞的巴黎?】
【在综艺里直播演戏?这是什么新型煳星翻红手段?】
【该说不说,这作精演的真是活灵活现。】
【前方指路,某博的分析贴,看完你们就明白了。】
忽然一堆不明所以的弹幕里刷出一个金色vip弹幕,观众们纷纷移步。
而容芷看似在欣赏包,实则在一门心思地暗中观察着施好的反应,将包凑近些假模假样地看了一眼,对着身边的导购皱眉道:「帮我拿个新的吧,我有点小洁癖。」
导购接过包很抱歉地道:「真的很抱歉女士,这是加福特先生的手作,全球也就只限量发行了十只,属于我们今年新款中的压轴款了,当然价格上也会相对昂贵。」
「全球只有十个啊!」容芷声音惊讶,特地加高了分贝,用十分清晰的发音逐字逐句地重复了一遍导购的话。
容芷巴不得它更稀有一点呢。
因为一旁看似在挑选其他款的施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急忙回过了头,这种时候已经不单纯是一个包的问题了,经过刚才导购的态度转变和这个包的稀有程度,这已经上升到了面子问题。
而施好最在乎自己的面子。
恰恰容芷想要得也是这种效果。
等到导购将邰众结完帐的包拎过来的时候,容芷更是拿着手里的那只在那些包前面挨个摆弄着。
没有比较,就没有更大的遗憾。
果然在这些不是很能打的新款包的反衬下,施好看中的那个显得更加好看了。
眼见的一旁的施好就快要拿耐不住了,容芷决定火上再浇把油道:「亲爱的-那就买这个吧,加福特的手作哎。到时候让他们这个让我买到了,还不是要羡慕死她们了。」
邰众看着吊牌上那一串有点眼晕的数字。
虽然刷的不是他的卡,他还是打心眼里觉得不值。但还是很配合的起了范,挽着容芷十分亲昵地再次回到收银台前,潇洒地甩出了银行卡。
看起来就好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轻易。
施好看着这个场面,心里的嫉妒之意疯狂的涌现,看到所爱的包包被人夺走还被人看不起。
而那个看起来就是靠样貌上位的女人居然还有男人亲自陪她逛街,为她花钱。
虚荣心和嫉妒心的双重做祟,彻底沖昏了施好的脑子。
只见她快步走了上来,在容芷还在对着这个包稍微有点脏污的地方表示不满的时候,抢先将包从容芷的手上夺了下来。
「你干嘛?」容芷仿佛被吓到一般向后退了一步,虚虚地靠在邰众的身上,甚至还觉得不够地转头对着邰众撒娇式抱怨道:「她好兇唉,吓到人家的小心脏了哎。」
遇事就搬另一半,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有老公一样。
让独自一人出来购物的施好更是坚定了自己要拿下这个包的念头。
毕竟钱和陪伴总得出一样吧?
「这个包我买了。」施好丝毫不管容芷的反应,直接把包递到了收银员面前。
收银员看着两个人,一个是并不是非常富有的老主顾,和另一个明显非常富有的新客户,犹犹豫豫不知道改如何应对。
好再容芷没让她不知所措太久,歪着头打断了她们的交易,「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你难道看不到我老公已经准备要付钱了吗?」
施好毫不示弱地回击道:「那你们付上了吗?没有吧,只要没付钱,这东西就不归你所有。」
容芷本来就是要激她付款,更是不加收敛地拱火道:「真是有意思,抢别人东西买,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难道这饭就是要来的才香吗?」
「得不到的人,狗叫什么都是没用的。」施好引起尖酸的很,翻着白眼掏出卡伸到了收银员的面前,示意她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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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银员内心里还是不想得罪这个潜在的大客户,犹豫着没有接过去。
施好心有些急,语气不耐烦地催促道:「赶快啊,收款都不会了吗?这就是你们名牌店的服务态度吗?信不信我投诉你。」
趾高气昂的模样,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上帝。
容芷见目的即将达成,果断放弃了竞争,顺水推舟地道:「我这人向来不喜欢与人争,对吧,亲爱的——」
邰众支支吾吾想不出接话的词,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收银员接了卡,插进pos机,熟练的点击操作,将机器递到了施好面前。
施好仿佛一个赢了比赛的斗鸡,满脸得意地输入了密码。
「不好意思,施女士,您的余额不足。」收银员一脸尴尬。
「什么?!」某斗鸡显然不接受这个比赛结果。
本打算华丽收场的容芷转了个弯又凑了上去,支付失败可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到时候施好只需要把爱慕虚荣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叶素馨的那个便宜前夫还是可以一味哭穷来拖欠抚养费。
「买奢侈品还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呢。」容芷摇曳着身姿,拉尖了嗓子悻悻道。
「你」
容芷没兴趣听她那些没教养的发言,当即打断,继续道:「好的东西该属于配得上它的人。」
边说着边对着邰众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邰众很赶眼色的掏出了黑卡,递给了收银员。
容芷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施好在她的眼里不值一提。
【直播虐三儿??我爽了谁知道。】
【早走这种人设我也不至于骂她这么久了。】
【这难道不是节目组安排好给这姐洗白的?】
观众看完了分析贴之后,风向隐隐有一边倒的趋势。
施好看着容芷趾高气昂的,一肚子气都不知道要往哪走了,当即道:「谁说我没钱!其他卡在我老公那里,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去取。」
芜湖,意外之喜。
能直播从她老公那里拿钱岂不是更加实锤?
容芷赶忙道:「谁知道你这一去会不会回来啊,怕不是丢了面子准备跑路吧?」
「不信你跟着来看啊!」施好也是被容芷气得脑袋短路了,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完才后悔自己跟一个陌生人犯得着吗?
容芷可没给她后悔的时间,赶忙接上了话道:「好啊!本小姐多的是时间。」
「走,谁怕你啊!」施好转身就走,容芷对着暗中拍摄的节目组使眼色,示意他们暗中跟拍,自己则和邰众大大方方地跟着施好去找她老公去了。
等到施好把车开到刘明辉公司楼底下的时候,都还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逛着逛着街,身边多出两个陌生人的。
第23章 危险!危险!
刘明辉刚结束了一场会议, 因为之前工作上的小失误,被自己的顶头上司当着一众下属的面一顿狠批,狠狠丢了一回面子, 拉达着一张比驴还长的脸一出门就撞上了两个记者,好在两个记者先赔礼道歉,不至于让刘明辉的心情再多点雷阵雨。
那两个记者搞来些宝贝设备, 好好的公司被他们布置的就差换个名字改成演播厅了, 到处抓员工做单采,搞得黑色星期一的办公室堪比周末搞促销的大卖场。
这是他那个脑袋比核桃仁还小的顶头上司托关系找来的宣传组,美其名曰为工作做宣传,提升企业形象, 实际是给他那张苍蝇过来都想啃两口的猪脸上贴金。
在刘明辉看来, 最急需提升的企业形象的地方, 就应该是开了这个顶头上司,中年油腻谢顶男天天办公室里搞小秘。
刘明辉正在心里骂着娘,那边抬头又看见刚才骂自己像骂孙子一样的上司一脸谄媚的簇拥着一个西装笔挺的帅哥进了办公室。
看来今天是换口味了。
好不容易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屁股还没贴上冷板凳,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老婆大人四个字在上面闪亮亮的出现,仔细一看还罗列着八通未接的老婆大人。
果然, 星期一的早晨註定不能消停。
刘明辉心里一万个不情愿, 还是丧着脸接起了电话, 刚放到耳边, 当即换上了一副殷勤的表情,仿佛是个宫里伺候小主的太监。
别说, 他这个二婚老婆, 拿捏起他来真有一副好手段。
连刘明辉有时候都在忍不住想, 他是不是一失足从人间跌到了地狱?
可惜,已经回不去了。
「喂,老婆大人,这个时间有什么事吗?」这时候要是哪个员工进来,绝对会一脸震惊的以为刘明辉突发了什么癔症。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呀?人家在你公司下面等了好久了。」大概是施好的好胜心作祟,不自觉的模仿起了刚才容芷的那副作态,心里还盘算着最好刘明辉能识相点,不要让她在被宠爱的这个点上输人一头。
那头的刘明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战战兢兢地应和了一声,顺带查看起了自己的银行卡余额,遥想上一次见到施好的这副做派,还是她吵着闹着要买车的时候。
「老公,你下来嘛。」施好继续她的撒娇攻势。
容芷被她这句撒娇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有邰众无奈在心里道,刚才容芷在店里也是过之无不急,好在容芷长的够漂亮,不然他铁定演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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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辉也是忍不住抖了抖,蹙着眉拉开了百叶帘的缝隙看了一眼对面的上司,举棋不定,半晌才道:「老婆,上班时间,我不能随便离岗的。」
刚惹怒了上司,这时候再让他抓到什么小辫子,事后必定得给他穿小鞋。
「你下来。」施好看着身边在胸前盘着手一脸准备看好戏的容芷,之前的伪装被心头的怒火灼出了一道裂痕。
而刘明辉则是很敏锐地觉察到自己易怒老婆的情绪变化,权衡了一会儿道:「我真不能走,还是劳驾老婆上来吧。」
刘明辉向来心思多,盘算着要是被上司撞见了,也能用客户什么的由头搪塞过去,总好过找不见他的人。
施好其实并不情愿上楼的,当然更不情愿的是带着两个毫无干系的人来自己老公的办公室要钱。
可架不住容芷在一边可劲的煽风点火,惹得她越发不愿意输了。
另一方面,容芷死缠着她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属实是甩也甩不掉。
三个人被办公楼的人潮挤着站在了电梯门口,容芷瞅准了电梯开门的时机先一步把邰众拉进了电梯的最里面,和施好隔着人群低声对着邰众吩咐道:
「待会,藏好直播镜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把里面发生的事情,全部直播出去,懂了吗?」
节目组被门禁拦在了楼下,现在直播就只能靠他们自己。
鑑于容芷过于清凉的装扮,实在没有什么地方能藏得下直播镜头,容芷只能把重任交给了邰众。
电梯门一开,站在门口的刘明辉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老婆还能再带两个,先是一愣。
但是介于公司门口人来人往也没有多问,直接把他们带进了办公室。
一路避开了员工的视线,关上门,才问道:「阿好,这两位是?」
「新认识的朋友。」容芷继续发扬自己的厚脸皮精神,抢答道。
【神tm的朋友,要不是我看了直播我就信了哈哈哈】
【重新定义「朋友」】
而一边的施好也属实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和他们今天的这段孽缘,真要解释起来,只能显得她十分二臂,便只能默认了。
看着施好的反应,刘明辉打消了疑虑,直入主题地试探性问道:「老婆,你过来是要」
施好看着挂在邰众身上腻歪的容芷,不自觉地也将自己的声音放的嗲了起来,走过去拉住刘明辉的手臂晃了晃,道:「亲爱的,人家想买个包包,可是卡卡限额了呢!」
刘明辉愣住,上次见施好这幅模样还是在他婚内出轨的时候。
施好身材不错,模样也不差,真的撒起娇来刘明辉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毕竟当年,要不是靠着这一手,也不能让刘明辉抛妻弃子娶了她。
「老公,身为家里的顶樑柱,最帅气威武的男人,一定会答应自己可爱的老婆的要求了哦?」施好继续软磨硬泡。
而刘明辉也属实不经夸,两句娇柔的话,就把他撞了个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
这场面看的容芷有些作呕,对满屋飘满的变质恋爱气息表示强烈谴责。
【也就这种男人,会被这种女人牵着鼻子走!还好投稿人跑得快。】
【男贱女骚,天造地设,祝99。】
【如果换做以前,某煳星早就上手撕他们了吧?某煳星看来是真想洗白了。】
【笑死,我居然想看以前的容芷撕他们。】
一条弹幕即出,引得一群追加想看。
眼看着弹幕有引动舆论的势头,为了减少被盖上网暴的名头,节目组很快切换到了内场点评。
只可惜内场的某人似乎也没有起到灭火的作用,甚至是火上浇油。
评论员菲菲一只猪依旧是不改言论的攻击着容芷道:「公众人物利用舆论伤害平头百姓,先不说做法是否合法,就道德层面上也是颇令人不齿。」
其实这么做之前容芷就有想到过后果。一方面是真心为了齐顺希,另一方面真的被喷到退网她大不了顺势解约离开娱乐圈。
弹幕倒是意外的势均力敌,容芷可能都想不到有一半人居然支持她的做法。
白马非马也是逢容芷的话题必要出来槓上一槓,道:「实则不然,公道自在人心,不这么做难道就放任寡母两个人,一直被拖欠抚养费到天荒地老吗?舆论是把双刃剑,我并不认为公众人物不能利用舆论。」
菲菲一只猪冷笑道:「她侵犯人家的隐私,这难道对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播出,让当事人遭遇网暴,她这种行为就是不齿,这种劣迹艺人我们应该抵制。」
白马非马自然是不甘示弱地白眼了回去道:「先不说节目经过在线处理,已经给当事人打码处理,舆论是这么好牵动的吗?观众难道自己心里没有评判标准吗?如果真的被网暴,当事人也该想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
眼看着场内的情绪也要控制不住了。
而立青年被场内导播使了使眼色,立刻跳了出来控场,打断了两人的争执,继续端水道:
「容芷的做法确实是有待商榷的,公众人物自带流量,一举一动都要慎重,这种明显利用舆论的行为,也可谓是兵行险招。但是用于这种情况下,或许会有奇效,当然还是要看他们接下来的表现。」
导播偷偷做了个ok的手势,把容芷这个烫手山芋的话题再次丢回了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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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辉被撒娇攻势所沦陷,当着邰众的直播镜头,豪爽的转了帐。
目的达成!
容芷心满意足地准备收工,打道回府。
「笃笃笃。」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刘明辉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小领导派头,问道:「谁啊?」
「七星娱乐记者,到您的单人录制了。」
容芷听着来人报的名头,莫名觉得在那里见过。但是又想不太起来了,声音也有点熟悉。
而另一边的刘明辉则是做足了领导派头,对身边的老婆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该带着朋友离开了,才道:「可以,进来吧。」
施好带着他们准备离开。
一开门,两拨人刚好打了个照面。
容芷看到来人,心下一紧,扣紧了脸上的墨镜,朝着邰众身后挪了挪,施图隐藏身型。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自己上司批了一顿,发配来做公司採访的张立。
狭路相逢,容芷赶紧裹好自己的。
正想着,张立越过了三个人,举着摄像机来到了刘明辉的办公桌前。
容芷则是快步拉着邰众要离开。
正当她悬着的一颗心准备放回肚子里的时候。
「容大明星,好久不见。」
第24章 退!退!退!
容芷心知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反倒是坦然了起来。
毕竟她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况且现在直播镜头还开着,一会儿真要是控制不住场面撕破脸, 她这脸未必会比他们丢的惨。
容芷稳住身形,施施然转过身勾下墨镜架在自己的鼻尖上,偏着头看了一眼张立, 一脸疑惑地问道:「哪位?」
本着能装傻绝不坦白的原则, 容芷愣是端住了女明星的架子。
张立显然还是被气到了,顿了几秒才道:「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对您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今天你应该在直播节目才对啊。」
「嗯?」容芷挑挑眉装作没听清的样子。
【三个字暖你一整天233333333】
【确认过眼神, 是能接到戏的演技。】
【直播某煳星掉马现场, 我甚至怀疑这里都是剧本。】
张立压着火气继续道:「我记得容小姐是在帮一个离异女要抚养费对吧?怎么要到这里来了?」
张立本来就是个娱乐记者,又挖空心思地想要爆容芷的黑料,自然是半点消息都不会放过, 每一句看似问候的反问, 都是在揭容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容芷没法接他的茬, 也不再继续迎合,转身拉着邰众向外走, 边走边低声对邰众道:「万一一会儿闹起来, 不用管我, 你只管顾好直播镜头。」
另外两个旁听就是脑迴路再怎么九曲十八弯, 这会儿也想明白了。虽然不晓得容芷是个哪门子的明星, 但这几句话倒是对的上他们家的头等麻烦——叶素馨。
「是叶素馨那个女人找你们来的?」刘明辉态度恶劣地对着容芷叫嚣道。
容芷充耳不闻, 一心只想离开现今这个是非之地。
心里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今天能全须全尾地离开,便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
「我说话呢,你们就想这样走了?」刘明辉和施好紧随其后地追了出来,瞬间办公室瞩目。
刘明辉自从离婚就一直被叶素馨用抚养费纠缠着,是他全新生活里最不和谐的一截片段,抹不除删不掉搞得他十分头疼,现在又被找上门来,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紧跟着也被燃起了脾气。
丝毫不顾虑那些个同事的目光,大喊道:「保安,拦住他们。」
邰众倒是拾起了本职,那些个废物保安还没碰到容芷,就被他先一步统统拦了下来。
直播镜头揣在怀里有些影响他的行动,索性拿了出来,一手端着一手挡着那些保安。
虽然撕破脸了,也不能这么直接啊!
容芷看着他拿在手上的「作案工具」,差点就想给这个实诚的老哥拜上一拜,肉眼可见对面两人在见到那个镜头之后,直接冷却完了大招。
容芷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脚上的恨天高踢到了一边。
希望她今天不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直播打架送进派出所的女明星。
施好果然没客气,骂骂咧咧一嘴优美的中国话冲过来就要拽她的头髮。
容芷当然是不能让她得逞,身体迅速后撤将她推开,拉开距离后顺便提醒道:「各位,直播镜头还开着呢。」
转身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已经气昏头的施好,根本顾不上什么镜头不镜头,顺手拿起了身边桌上的盆栽就要往容芷的头上砸。
却被容芷一个侧身轻松躲了过去,捏住手腕一用力缴械了兇器,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腾出来将小盆栽物归原主。
「为了叶素馨那个女人过来拆散别人的家庭,你好不要脸啊。」被控制住的施好嘴上却还没闲着。
「拆散?」容芷还是低估了人的脸皮,微笑着回应道:「彼此彼此吧。」
【阴阳大师!!】
【我爽了,谁知道啊啊啊!】
「你松开我老婆!」刘明辉也沖了过来。
容芷倒是很听话,直接把施好推了出去「送」进了刘明辉的怀里,看着眼前两人撞到一起眼冒金星的样子,无辜地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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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防身术准则第一条:用来防身而非施暴。
这是她搏击老师给她上的第一堂课。
容芷本身也没兴趣和他们纠缠,自己虽然煳,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在直播镜头下跟人打架的地步,简单的制服他们即可。
拍了拍身边兼顾着直播和阻拦保安的邰众,准备离开。
刚走出去两步。
「小心!」不知道谁提醒了一句。
容芷只来得及回头看见一个不明飞行物朝她袭来,还没聚焦到实际是什么东西,就被护在了一个怀抱里。
「容小姐」
「pong!!」
施好丢过来的搪瓷杯被容芷一拳击了出去,反弹到墙上摔到稀碎。
容芷没顾得上疼,抬头就看见抱着她的祁星洲脸上原本挂着的微笑明显僵住了。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祁星洲深吸一口,艰难地填补着微笑的裂痕。
「不反击杯子会打到你。」容芷小声解释道。
虽然她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条件反射。
【容芷:你不知道惊喜还多着呢!】
【重新定义「作精」】
【救命,我一时不知道是英雄救美还是美救英雄,愿成为相互救赎。】
【神tm相互救赎啊,笑拉了。】
这边的弹幕还没磕完「绝美爱情」,那边的刘明辉算是被这声炸响激活了许久不用大脑。
跳出来指着容芷对祁星洲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我们公司的法务对不对,我之前见过你,我出钱告她未经我允许私录我,帮我告她!」
【这个人有点智力,但不太多。】
【还真是领导吃饭你转桌,哪壶不开你提哪壶啊!】
【这眼力价,本社畜觉得自己又行了。】
祁星洲松开怀里的容芷,淡定地对刘明辉道:「可以,但我很贵。」
「告!我出的起!」刘明辉财大气粗仿佛已经坐上了ceo的位置。
祁星洲转过头来,作无辜状对着容芷道:「对上我你可没有胜算。」
容芷丝毫不慌,配合着祁星洲继续往下演道:「我好像比他有钱哎,祁大律师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如果改成□□的话,我应该可以考虑一下的。」祁星洲倒是不介意这股暧昧气氛发展下去。
容芷先扛不住地瞪了他一眼,祁星洲才笑眯眯地收了自己调笑的态度。
【表?白?】
【这是小情侣的打情骂俏吧?】
【麻麻,我不是搞到真的了吧?】
祁星洲收敛了笑意,抿着嘴撇了一眼蹲在一边看戏的某个肚腩大叔。
油腻上司果断会意,扑腾着小短腿姗姗来迟,冲着刘明辉趾高气昂地道:「刘明辉,你被停职了!」
「什么?」刘明辉显然没明白自己错过了事态发展的哪一步。
只能是祁星洲在一旁大发慈悲地补充道:「总部那边查到公司几条不明资金流水与你有关,一经核实我将代表总部对你发起诉讼。」
告还是要告,只不过刘明辉从原告变成了被告。
刘明辉自知自己不经查,为了自己家的吞金兽,他确实和几个客人套了几笔钱。
施好看到自己老公熄了火,就是再不知情,也能明白了,只能跟着憋屈的闭了嘴。
眼看着容芷被祁星洲拉出公司进了电梯,天知道她今天就只是想买个自己喜欢的包而已。
——
一进电梯,祁星洲就让邰众切断了直播画面,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容小姐不想跟你的搭档解释一下吗?」祁星洲看着容芷皮笑肉不笑地道。
容芷有些心虚,原本她是打算先斩后奏的,谁成想被抓了个正着。
「这个计划原本是没法进行的」容芷一边组织语言,一边缓慢解释道。
祁星洲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这不是,碰巧遇到了额,他。」容芷十分不仗义的果断将枪口转向了邰众。
祁星洲回头看了看险些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邰众,他不笑的时候面色冷峻,周身的低气压让邰众这种出身的人都感受到了几分压迫。
邰众百口莫辩,但还是挣扎地摇了摇头。
你卖我!
容芷隔着祁星洲对邰众眼神控诉,恰好又被祁星洲回头撞了个正着。
芜湖!火上浇油。
容芷咽了口唾沫,看着还没有按楼层的电梯,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手还没挨上电梯的触摸键,就被祁星洲拉了回来,他又顺手点了开门键。
「你」不等容芷说什么,祁星洲就黑着脸冲出了电梯。
容芷真的没想到祁星洲会这么生气,索性他离开了,气氛还能缓一些,容芷摁下了一楼,想着赶紧开熘,不然楼下又得碰上。
不得不说这栋写字楼里的人是真的多,兜兜转转的在几乎每层都停了一遍之后,终于以龟速达到了一楼。
结果就是,一开门就撞上了祁星洲的一张臭脸。
「额,我哎,干嘛?」容芷解释的话没说出来,就被祁星洲拉出了电梯。
祁星洲迈着大长腿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容芷就只能被迫光着脚在后面小碎步的追,气还没喘匀,就被塞进了车里。
「干嘛!」容芷甩了甩被抓疼的手腕。
「去医院!」祁星洲没好气的回她,拽过副驾驶的安全带好像要把她给绑起来一般给她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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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这才想起来被她遗忘的右手,几乎肿成了一个猪蹄,也不知道是疼过劲了还是已经折了,倒是感觉不出什么来了。
「等等!」正准备开车的祁星洲被她打断,忍着怒气剜了她一眼。
「两句话。」容芷赔笑道。
拉开车窗对着被扔在大马路上的邰众道:「咱们买的包。」
「放心,我会帮您带回去的。」邰众难得的贴心。
「不是!」容芷赶忙摇头道:「退,全退了,现在立刻马上去!」
鬼知道她在店里豪掷千金的时候,她心简直在滴血。
祁星洲:这人真的是千金??
第25章 我觉得
「一周别沾水, 忌辣忌油腻,勤换药,这是药方, 照着去拿药吧。」医生龙飞凤舞的在纸上写了些凡人看不懂的文字。
容芷没接,给祁星洲递了个眼神,又可怜巴巴地举起自己被裹成拳击手套一般的手, 在祁星洲眼前晃了晃。
祁星洲虽然没理会她, 但还是接过了医生手里的药方。
内服外敷的五花八门大概有十几盒,两个人出了医院大门,容芷跟在祁星洲后面,边走边举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
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再次形成。
伤都伤了, 不用白不用。
祁星洲今天难得的好心送她回家, 却被容芷拒绝道:「去绒星娱乐。」
祁星洲停下了系安全带的手, 歪头哂笑道:「怎么?着急去给你大老闆卖惨求关心?」
容芷无语反驳道:「你之前还说过娱乐新闻不可信!」
她身上喜欢司浩阑的标籤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摘下来。
「还有一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祁星洲的丹凤眼细长,面无表情的时候眼尾处的自然翘起有些勾人。但是严肃着垂眸斜视的时候, 特别有种审视的意味。
容芷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 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解释道:「卖惨是真, 只不过是为了能尽早结束我的娱乐圈生涯而已。」
祁星洲抿着嘴有些不解地微微蹙眉。
容芷以为他是担心后续录节目的事情,摆摆手宽慰道:「过两天我姐就回来了, 正好代替我的空缺, 不会影响节目进度的, 而且我姐」
容芷心里想着小说里对容荇的描述, 简直是集世间万千优点于一身的天之娇女,只要自己不招惹她, 她应该也会是一个好姐姐吧?想到这里忽的甜甜一笑, 露出一双星星眼道:「她超厉害的, 你们到时候一定会逆风翻盘。」
阳光配合着她的一脸崇拜,简直是容荇的小迷妹。
祁星洲发现容芷好像和阳光格外的搭,都是一样的光彩照人,明明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却还是能尽力将事情做好,好像在她的世界里就没有妥协和服软这两个词一般,就好像太阳,年復一年的东升西落,永远如常。
如果哪天真的看不到太阳了,大概就是来临了吧?
这种小太阳,还这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给她浇上一盆冷水呢!
祁星洲不怀好意地轻笑了下,故意道:「娱乐新闻说你们姐妹不合」
还没说完就被容芷蹙着秀眉,鼓着圆圆的腮帮子,义正言辞地再次纠正:「娱乐新闻不可信!」
「娱乐新闻不可信!」祁星洲预判了她的发言和她异口同声道。
心中想要的效果达成。
祁星洲满意地笑了笑。
「记住了,容小姐。」边说边发动了汽车引擎。
容芷则是拉开车窗,微风涌进来拂过她的脖颈,难得的平静,汽车缓缓形式了一段时间,不经意地她歪头看了一眼身边认真开车的祁星洲,穿书这些日子里,她难得遇到的几个好相处的人,他勉勉强强也能算得上一个。
这一刻,容芷忽然觉得,提前知道了别人的结局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祁星洲。」车子停在红绿灯的前面,容芷望着车窗前倒数的数字和斑马线上的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带着目的向前走,或低着头或急匆匆,却好像没人在意,硕大红色的倒数会在何时清零。
「嗯?」祁星洲歪头不解地看她。
「你有什么愿望吗?」容芷没有要改变他结局的想法,她毕竟不是救世主。
而且如果真的是意外的话,那就是命中注定,容芷自问她还承担不起改命的代价。
祁星洲望着容芷愣了片刻,才正色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他们匆匆忙忙,却眼里有光,他们在为自己的愿望努力奔走,你的眼里更多是阴霾,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愿望。」
从容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一肚子的算计,容芷自认上辈子看惯了人情冷暖,算是积累了点看人的本事,却还是很难看得清他究竟在帮她还是在算计她。
谋者,很难幸福。
註定英年早逝的谋者,更难。
不知道祁星洲是真的被容芷的情绪感染还是难得决定要认真的审视一下自己,总之是真的深思熟虑了起来。
片刻,才冷静地回答道:「希望法律能制裁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人。」
容芷这才把目光转移到他身上,认认真真与他对视来确认这个愿望的可信程度。
但透过眼神,容芷可以确定,他很认真。
「很意外?你不信是吗?」祁星洲笑得很随性,仿佛他自己也不太相信刚才的那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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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鬼使神差的容芷还是回答了。
祁星洲这才止住笑容,直视着容芷的双眼,反问道:「那容小姐想一起让这个愿望成真吗?」
祁星洲的黑瞳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浅棕色,看起来格外的清澈诚挚,充满了蛊惑性。
容芷看着他,思虑了片刻,拒绝的话刚想说出口,便被引擎发动的声音盖了过去。
一路畅通的行驶到了绒星娱乐的楼下,再没给容芷作答的机会。
容芷凭藉上次的记忆,一路走到了司浩阑的办公室门口,让秘书进去通知,她则在外面等候。
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却看见祁星洲慢悠悠地熘达了过来。
这个人是在进行什么行为艺术吗?
刚才在楼下老神在在地坐在车里。
现在又跑上来了。
「你跟过来干嘛?」容芷不解,有些担心祁星洲突然出现是为了破坏她接下来的表演。
「容小姐贵人多忘事,我也算是半个绒星娱乐的职员。」
「所以呢?」
「述职。」
非得挑今天是吗?
容芷凑过去小声道:「一会儿别拆我台。」
「拆什么台?」祁星洲一如既往地装傻。
「别给我装傻,总之一会儿我进去说什么你都点头,别发表你的观点就行。」容芷磨着牙道。
「请人帮忙是需要代价的,容小姐好像还欠我」祁星洲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在容芷眼前晃了晃。
「你别揪着那破事不放!」容芷无语道。
「追诉期十年,容小姐慢慢等吧。」祁星洲背起手,不再看她。
容芷见秘书出来,也没再说话。
「司总在里面等二位,请!」秘书礼貌地带领着两人进了办公室。
容芷还是第一次进司浩阑的办公室,着实被这个规模震惊了一下。
就算是公司总裁,也没必要把办公室搞得这么大吧?快刚上她半个小平层了。
司浩阑面前高高的一摞文件,他低着头专心批改,甚至没给进门的容芷一个多余的眼神。
「什么事?」
「我要退出后续综艺的录制。」容芷也不绕弯子,直入主题道。
司浩阑迅速在文件结尾签上一个潇洒的签名,合上文件扔在了桌子上,仰起头对着容芷道:「你再说一遍。」
「我手废了,医生让我静养三个月,不然会留下病根的。」容芷说的有理有据。
「你同意了?」司浩阑转向了祁星洲问道。
祁星洲耸耸肩,表示事不关己。
「她是你的搭档。」司浩阑提醒道。
「她说有更好的人选接替她。」祁星洲如实回答,容芷在一旁疯狂暗示他闭嘴,人家全装作看不见。
「谁?」
「容荇。」
气得容芷当场收回车上对他的同情。
狗男人不配!
容芷只能接着他的话解释道:「我姐比我适合娱乐圈,她快回来了,我觉得你可以签了她,这近水楼台的」
「你在教我做事?」司浩阑皱着眉一脸怒气的打断了容芷的话。
不知道又是忽然生的哪门气。
可能上辈子是个汽油桶吧!
容芷认真的想。
嘴上还是继续卑微打工人,辩解道:「都是为了公司发展着想。」
司浩阑看着她嘴上忠心耿耿,实则行动全是反骨,越发的不顺心起来。
从前的容芷只是单纯没脑子喜欢他纠缠他,而现在虽然聪明了不少,但却总是喜欢和他唱反调,比原来还要讨厌不少。
容芷看着司浩阑阴晴不定的表情,只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给公司创造不什么价值,又煳黑粉又多,没发展前途不说演技还差。除了一个美丽的皮囊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红颜易老,我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回家当大小姐。」
司浩阑听着容芷倒水一般的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气极反笑,当初挖空心思想当明星的是她,现在绞尽脑汁想走的还是她,当他这里是便利店吗?
旋即冷笑道:「绒星娱乐还没有捧不红的人。」
是是是,你厉害你财大气粗。
你何止想捧红,明明是捧杀!
容芷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内心里默默吐槽。
「没必要。」容芷分析道:「浪费资源不说,商人难道不应该以利益为重吗?容荇显然比我合适。」
还是你们俩相爱相杀,本小姐独自美丽吧。
这已经是司浩阑今天第三次听这个名字了。
司浩阑气不打一出来的看着眼前这个原本爱她爱的要死,现在却拼了命把他往外推的女人。
「引起我注意的方式换新了?」
容芷恨不得一巴掌抽醒他。
总裁都这么自恋吗?
容芷就差把无语两字写在脸上了,祁星洲还在一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真的很欠。就像沈泽宣一样欠。
容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他,大概他们都是一样的晦气。
「我觉得」
「笃笃笃!」
「进!」
司浩阑根本没给她觉得的机会,容芷只能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眼看着司浩阑的助理推门进来。
「怎么了?」
助理刚开口,看到身边的容芷又把话咽了回去,一脸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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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又闯什么祸了?」
「我终于要被开除了?」
一个面露不耐,一个欣喜若狂。
第26章 我冤枉
司浩阑瞪了一眼容芷, 容芷只能将自己的那些非分之想默默放在心里,顺带盼望着自己的那位远在海外的姐姐,能尽早归来, 代替她进去主战场。
助理却摆摆手,否认了所有人的猜测道:「都不是。」
他把平板拿出来,对着屏幕摆弄了几下, 递给了司浩阑。
容芷在旁边伸长了脖子, 愣是只能看到个大黑板子。
可恶的防窥屏!
司浩阑接过去也不说话,只是面色诡异的迅速滑动着屏幕。
屋里一时间静默的有些诡异。
但毕竟是和自己有关的消息,容芷实在是憋不住好奇心,问道:「我要被网友喷出娱乐圈了?」
想想也能知道, 这两天她唯一有可能引动信息的事, 也就是今天的直播了, 只不过如果是被喷,对司浩阑来说应该是件喜闻乐见的事情,那为什么他这副死表情?
司浩阑将平板丢到一边, 一手扶着有些头疼的额头, 另一只手挥了挥手示意助理来解释。
只见助理接过平板连接上了司浩阑办公室内的大屏幕, 映入眼帘一长串热搜榜单,其上最扎眼的就是第一条, 简简单单一个容芷两字, 后面却是个紫色的爆。
「霍, 我这是被骂上热搜第一了?」容芷稳如老狗, 现在的她离目的达成只差点开热搜。
助理则是微仰着头,攥着的手伸出一根食指, 左右摆动, 道:「恰恰相反, 你被吹上了热搜。」
容芷:??
助理摆弄着屏幕,一张张热评留言划过,清一色的都是在夸她今天的直播,最终的界面停在她的微博主页上,短短半天,她增加了三十万的粉丝。
容芷难以置信地回过头质问司浩阑道:「你花钱给我买水军了?」
「我很闲?」
「那谁买的?」总不是她爹吧?
眼见的司浩阑的表情越来越臭,助理非常赶眼色地插进来继续解释道:「全部核实过了,都是真实帐号。」
「据调查,有许多大v在节目播出时同步放出了之前施好和刘明辉在公开场合当众欺辱叶素馨的视频,并且先前刘明辉的多位客户在节目结束之后都跳出来公开举证他吃回扣等一系列公司内幕操作,你现在的行为被标榜为民除害。」
事情完全超出了容芷的掌控,她瞪大了眼反覆刷了几遍广场评论。
还真就是,清一色的夸。
比粉丝控评还离谱。
忽然,容芷灵光一闪,抓住了这件事的盲点,问道:「等等!那这些消息又是谁放出来的?」
她和那些大v们非亲非故,没道理会一起出来帮她。
司浩阑却一脸冷笑的看着她,道:「两个人都如此会拿捏人心,牵动舆论,又何必特地跑到我这里来演戏。」
欲加之罪!
容芷真的打心眼里无辜。
天知道是哪个大聪明干的!
「今天打算给我表演什么?夫唱妇随?你还记得自己签的是哪家公司吗?」司浩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助理倒是机灵的让容芷牙根痒痒,立即从旁补充解释道:「消息全部源自于繁星娱乐,至于它的幕后老闆,是沈氏集团。」
容芷的脑子有点短路。
「我不知道!」容芷矢口否认,用脚指头想想也能知道她不可能和沈泽宣串通。
「呵。」司浩阑满脸写着不信看来某总裁没有脚指头。
面对司浩阑这种离谱脑迴路,容芷也懒得解释了,直接跳过沈泽宣的问题,直指中心点,「我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搞这些。因为以我的场外支持率,这个综艺我註定是一轮游,搞这些有的没的的热搜卖点。到时候走的时候让自己更丢人一些吗?」
结果容芷刚分析完,助理再次一脸职业假笑地凑了过来,贱嗖嗖地指了指大屏幕,上面正显示着节目组的即时排名,容芷已经上升到了第三,现在的第四变成了那个流量小花莘晓彤。
事情好像在往什么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容芷歪头瞪着司浩阑,眼神里都在质问是不是他干的。
「联繫沈泽宣,我要见他。」司浩阑直接过滤掉了容芷的眼神杀。
「好的!」助理点点头,「另外,容芷小姐收到六份gg代言和两份电视剧邀约。」
「接。」
「不接。」
「在我和作对之前,想想的签的合同。」
「接接接。」容芷有些烦躁地再次妥协了。
黑心肠的狗男人,半点人情不讲。
「没什么事就都出去吧。」
就这样容芷卖惨不成,反被扫地出门。
「等等。」刚出了门容芷就叫住了小助理,把他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扯了过来。
沈从儒??
这不是小说里沈泽宣身边的那位得力干将吗?
容芷发誓自己真的只是想看看这么能干的助理到底是何方神圣,真的没想知道些什么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
「容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沈从儒不解地看着她。
容芷只能干笑两声,松开了他的工作证,顺便将他的西服外套的摺痕抚平,道:「衣服挺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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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沈从儒一脸灿烂的笑容,「老闆给我挑的哦!」
「忙你的去吧。」
谁管你的衣服是谁挑的啊喂?
还有你这个语气是在疯狂暗示什么啊喂?
容芷累觉不爱,只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转头看见和他们一块被扫地出门的祁星洲。
「你不去述职了吗?」
「这种情况,你觉得他还有心情听我述职。」
「那倒是。」容芷深表同意地点点头,「那不如再稍我一段?」
见祁星洲一副要拒绝的模样,容芷赶紧道:「你总不会忍心让我举着受伤的手自己打车回家吧?我好歹也是个女明星哎。」
祁星洲不禁被逗笑了,反问道:「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女明星啊?」
「女明星不都是车接车送吗?你的小助理和经济人呢?」
容芷这才想起来已经「失踪」快一个礼拜的赛文,以及被自己打发去忙活别的事情的小助理,这么看起来她确实不太像个女明星。
祁星洲看着一旁真的在认真思考的容芷,觉得很有趣,轻拍了她脑门一下道:「走啦。」
容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跟了上去,却疑惑道:「电梯在那儿,你往哪儿走啊?」
「你坐电梯先下去等我,我走楼梯。」说着,祁星洲朝楼梯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容芷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联想出一个奇怪的画面,刚才他慢了一段时间上来,不会是在爬楼梯吧?
这可是37楼!
这么上上下下的,身体素质可真好。
容芷正想着忽然意识到她那天之所以会被祁星洲在楼梯间撞到,并顺势利用了他一把,大概不是她运气好。而是祁星洲可能不坐电梯的原因,容芷这么想着就追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祁星洲已经下了几层楼了,看来是真的经常走楼梯。
「放着现代科技不用,锻鍊身体啊?」容芷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认为祁星洲会这么脑洞清奇。
「怎么?容小姐也打算一起吗?」祁星洲的步子放缓,打趣道。
容芷试探性地开玩笑道:「难不成你有什么童年阴影?被电梯伤害过啊?」
「是啊!」祁星洲手抄在兜里,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容芷,让人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
见祁星洲并没有想要说实话的意思,容芷也不再追问,再折返回去坐电梯也不太好,于是乎快步走了下去,道:「走吧,本小姐也想健身了。」
好奇是容芷出于对一个朋友的关心,不追问则是出于尊重,每个人都有隐私。如果真的把一个人了解的太过透彻,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反倒是祁星洲不解了起来,问道:「你不好奇?」
「没必要挤进别人不想让你参与的回忆里。」容芷回答的很诚恳。
祁星洲愣了一下,往日里不是没有人对他的这个习惯好奇过。有时候是背后里窃窃私语的议论,有时候又是天花乱坠的编造故事,却第一次有人给出一个这样的答案。
祁星洲收敛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抿嘴微笑道:「容小姐,还真是特别。」
「每一个感觉特别的瞬间都是爱情萌芽的开始,友情提醒祁大律师,千万不要爱上我哦!」容芷和祁星洲相处的时候更多的还是这种不正经的模式。
「那容小姐可要小心了,万一我哪天真的爱上你,你可就跑不掉了。」
容芷假装惊恐道:「那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一定买一张最远的飞机票,连夜逃跑。」
祁星洲故作伤心地砸砸嘴道:「容小姐说话还真是伤人呢。」
「伤别人总比伤自己好。」
祁星洲没接话,先看了看她的腿,又看了看她包成球的手,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这是迫不得已!」容芷的杏眼微瞪,表示抗议。」有钱人不都是很惜命的吗?像容小姐这般不爱惜身体和生命的人,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你少」
「铃铃铃。」
容芷剜了他一眼,接起了电话,「喂,亲爱的母亲大人,下午好啊,有什么事吗?」声音是外人从没听过的娇柔。
祁星洲有些惊讶地望着她,原来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大小姐还有这种小女儿的一面。
然而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变了,又是他从未见过的惊慌失措。哪怕是坠下去楼梯的那一刻,都没有现在这般真实。
「怎么了?」祁星洲眼看着容芷快速地挂断电话,冲下了最后两层楼梯。
「我爸晕倒了,在医院抢救。」
第27章 一个未来
「先别着急, 叔叔一定会没事的。」等红绿灯的间隙,祁星洲侧目望了一眼容芷,她表面上看似镇定地望着窗外, 其实捏的泛白的指尖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
容芷没有回应他,而是将脸朝着窗边努力的侧了侧,她不想暴露自己内心的脆弱。
虽然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很短, 但容芷却真切的感受了横跨两个时间和的亲情, 她原以为这是一次填补人生空白的机会,她原已经做好打算要好好替「容芷」照顾父母的。
好像无论在哪,她总是会碰到这么多事与愿违。
明明她每一次都在很努力的活着啊!
「祁星洲,你信命吗?」容芷突然有些恍惚, 她以容芷的身份拼命的去改变去求生, 到底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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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她安于作者却书写的命运, 循规蹈矩地走完这一切,她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
「我不信!」
「为什么?」容芷回过头,茫然地望着他, 像是只迷失在森林的兔子。
「会去拼劲全力改变命运的人, 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不信命了。」祁星洲望着容芷的眼神很坚定。
「况且, 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这样的人?」容芷疑惑道。
祁星洲看向前方,伴随着汽车的轰鸣声道:「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容芷哑然。
车子一路驶向医院, 远远地容芷就看见医院门口聚集了一大波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娱乐记者最关注的无非就是明星和豪门, 更何况她这种牵扯着豪门背景的明星, 一点风吹草动,他们便能循着血腥味找到她。
容芷摸出手包里的墨镜和口罩戴上, 让祁星洲找了个角落停车, 她则是捂的严严实实地下车打算从角落里熘进去。
原本伪装的十分顺利, 离医院大门还有不到十米的位置,胜利在望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眼尖的记者喊了一嗓子,容芷立刻被暴露在了镜头之下。
无数闪光灯在夜晚的加持下更加刺目,仿佛一把把无形的利剑,刺入容芷的双目咽喉和心脏,她努力遮挡着自己的脸想要躲避,却被团团围住。
「请问,容建邺先生此次入院是否和容家大小姐即将归来有关?」
「容家两位小姐不合是否属实?姐妹阋墙会影响你们未来家族遗产的分配吗?」
「听说你们还为争夺同一个男人而大打出手,导致姐姐远渡重洋,这是真的吗?」
「网传的遗产公证书是否属实?身为容家大小姐的容荇真的会被净身出户吗?」
记者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甚至是很没有礼貌,容芷听着,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挣扎着试图摆脱记者的纠缠,不断被逼着后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一天没来得及进食的容芷被他们闪的有些眩晕,她努力摇摇头试图保持清醒,却使得状况加重,她无助地倚着墙,慢慢滑了下去。
「这里是医院,请你们离开!」一道严肃且强硬的声音穿过人群,盖住了无数闪光灯的声音传进了容芷已经有些耳鸣的耳朵里。
容芷只觉得有人拉住了她,她不自觉地跟着那股力量而去,他挡在容芷的前方,替她拨开了人群,带着她冲进了医院,而记者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祁唔。」容芷有些模煳的视线努力聚焦在眼前,刚要开口就被祁星洲塞了一个什么东西进到嘴巴里。
「什么?」一股甜度超标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容芷下意识想吐出来,嘴巴却被捂住了。
「唔唔唔」你干什么?
容芷瞪大了眼睛。
「不准吐,你低血糖了,赶紧吃掉。」祁星洲回瞪回去,示意警告。
容芷只能老老实实地闭了嘴让糖尽可能快的在嘴里化开。
一会儿的功夫,耳鸣和头晕的症状渐渐消失掉,祁星洲才松开了她。
「谢谢。」
祁星洲没说话,将两块彩色糖纸包裹着的糖塞进了她的手里,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下,道:「这糖很贵的,记得转帐哦。」说完转身就走了。
容芷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糖,这廉价的包装,左右也看不出值钱的哪里。
但容芷还是很小心的收起了糖果,容芷急匆匆上了楼,按着余巧告诉她的病房号,一间间找了过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容芷看到余巧背对着门正在给容建邺餵粥。而容建邺的眼神一直都在随着余巧的动作移动,爱意从眼神中流淌出来,余巧低头间,碎发从耳旁滑落,容建邺缓缓抬起打点滴的手帮她别了回去。
余巧愣了一下,才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乖乖躺着,又抬头帮他去调节点滴的速度。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样子。
容芷没感受过亲情,也没谈过恋爱,看到这个画面忽然有些不想打破了。
还是躺在床上的容建邺看到了容芷,示意余巧,余巧才后知后觉来给容芷开门。
「你这孩子,都到了怎么不进来。」
「当然是不忍心破坏你和爸爸的美好二人时光呀。」容芷将之前不好的情绪掩藏在心底,尽力露出笑容靠在余巧的肩膀上撒娇。
走过去又坐到容建邺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昨天在沈叔叔家不是还好好的吗?」
「心脏的老毛病了。」容建邺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说。
容芷心知肚明却没法直接说出来,只能引导性地继续道:「少哄我,您总是药不离身,一日三餐遵循医嘱,怎么会突发心脏病的。」
「兴许是见到你沈叔叔太高兴了。」
「不准骗我,你那天打电话,其实我都听到了。」容芷装作不经意地抱怨道。
听到容芷这句话,容建邺才缓缓变了脸色,看了看在一旁忙着整理的余巧,赶忙道:「巧巧,屋里是不是没有热水了,你去帮我打点好不好?」
「好。」余巧向来温柔,刚才的话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却又什么都没问,点点头拿着水壶出去了。
「芷芷这是开始关心爸爸的生意了?」容建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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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容建邺就多次想让容芷来公司上班,却都被容芷回绝。
「爸爸你还是少取笑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我这是担心你生意上不顺利。」
「没事的,你爸我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是不是因为你最近买的那块地?」容芷担心自己不问,容建邺可能一直都不会说。
容建邺惊讶地望着容芷问道:「你怎么知道地的事?」
容芷只能搪塞道:「我之前在一个酒会上,偶然听到他们谈起容家,就留心多听了几句,就听到好像有什么问题。」
容建邺对容芷的话不疑有他,没再追问而是宽慰道:「前段时间确实有点问题,不过现在爸爸都解决了。」
见容建邺如此坚持,容芷也没法在追问下去,只能道:「我现在也是成年人了,娱乐圈的水虽然深,但也能认识些朋友。如果咱们家真的有什么困难,爸爸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知道你支开妈妈是不想让她担心,但是不知道未必不会担心。」
容建邺欣慰地点点头道:「我的芷芷真的长大了。」
——
接下来的一周容芷忽然有些以前做社畜时候的感觉,每天住在家里到点起床,去医院陪容建邺,剩下的时间则是拍拍gg完成公司给她布置的通告。
这天在医院里,容芷刚推着容建邺晒完太阳,就接到了小助理的电话。
「芷芷姐,今天下午有孙导电视剧的试镜。虽然是个配角但是赛文哥说剧本很不错,让我去接你。」
「好。」在合同的有效期内,容芷还是得尽可能的完成公司布置给她的任务,挂了电话,容芷把医院的定位给小助理髮了过去,还没收起手机,就收到了一个简讯,点进去只有一长串网站。
原以为是什么垃圾简讯,还没把它丢进删除栏,就迅速地又收到了五六条,这一次全都是图片。
是容家中标项目的网站公示。但是现在上面却打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暂停标志。
不想也知道这是谁发过来的了,容芷点开简讯上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容芷以为他不会接起来的时候,那头才传来声响,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问候道:「你好啊,未婚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友善的想要关心一下未婚妻的家业,顺便提醒一下未婚妻,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沈泽宣话里的意思容芷很清楚。因为全段时间的直播祁星洲的英雄救美和她反救的片段被剪了出来,还有当天下午医院的事件,让祁星洲和容芷的cp热度一下子在网络上水涨船高。
「我和祁星洲没有关系,容家也不需要你关心。」说完容芷真的想挂断电话。
「看来容叔叔还没有跟你说实话啊!」沈泽宣轻笑道:「容家,现在已经岌岌可危了。」
沈泽宣的声音极缓又低沉,戏嚯的语气像是上位者在捉弄无法反抗的奴隶。
容芷在反感的同时却又无法直接挂断电话,她清楚容家的结局,能帮她或许只有他。
又是一张照片传来,容家因为土地项目的开发已经导致资金鍊断裂了。
「我去见你。」容芷看着红色赤字,轻嘆了一口气。
「怎么能让未婚妻自己跑过来呢?我去接你。」
「我一会儿还有个试镜。」
「那就等你试镜结束。」沈泽宣的语气轻快,容芷却无比沉重。
挂了电话,容芷缓缓吐了一口气。
她不是妥协,是为容家拼一个未来。
第28章 造谣
「芷芷姐, 这是一会儿试镜片段的剧本,你先熟悉一下,台词不多, 主要是靠情绪的递进和表演。」一上车小助理就递过来了一份剧本。
台词确实不多,一张a4纸上只有寥寥几行黑体字,加起来可能都不过百。
容芷这次试镜的角色是男主的白月光, 身患重病却不想耽误男主的前程, 狠心和男主分手,在男主出国留学期间病逝,男主归国得知真相追悔莫及,容芷彻底成为了男主心中不可磨灭的白月光, 也成了男女主感情路上一道坎。
怎么说呢?
这角色和容芷没有半点相似。
原本心就很乱的容芷, 属实有点没把握演好这个角色。
「这个角色一共有三个备选人, 到时候你们轮番试镜,最后由男主角和导演共同选定。」
「好。」容芷自己倒是没什么竞争意识,倒是司浩阑最近两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让她接了一大堆通告不说, 凡是试镜都是统一口径的不准失败, 动辄就是合同警告,属实让容芷有些难办。
容芷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小毯子, 将台词反覆看了几遍熟记于心之后, 便依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可惜最近的纷扰太多, 使得她做梦也非好梦。
梦里容芷被一个硕大的怪物在一片黑暗密林里追逐, 那怪物不断吞噬密林里的生物,不断壮大却对着容芷穷追不捨, 容芷拼尽全力的奔跑躲避, 逃到了一处洞穴, 洞穴里却飞出一条恶龙,杀掉了怪物却也将容芷推下了悬崖。
悬崖上的恶龙望着不断下坠的容芷,血红色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芷芷姐?芷芷姐?」容芷从坠落的不适感中脱出,睁开眼睛吐了口气,「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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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抹了抹眼角因为梦魇刺激出的生理性眼泪,心头那股濒死的感觉却依旧难以平復。
「走吧。」容芷率先下了车,根据指示先进到了后台等候。
刚进门,容芷就感受到好几道明显不太友好的目光,容芷一眼扫过去,并没有见到什么熟悉的面孔。
难道是她还没穿来之前结下的梁子?
容芷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找了个角落坐下。对于小助理在一旁的絮叨也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不一会儿的功夫门外传来一小阵骚动,应该是有咖位的人来了,这部剧的投资不小,想来男女主的咖位也不会低。
索性百无聊赖的,容芷也跟着他们的目光转到了门口,想看看这位大咖的庐山真面目。
骚动声越来越接近,推开门,又是个难得的熟面孔。
所以说娱乐圈还真是个圈。
容芷很快没了兴趣,将目光转到了别处。
裴淮清被众星捧月的送进门,端茶送水搬椅子外加递剧本的都不下五个人,简直是个少爷排场,再反观容芷。
因为早晨出门匆忙,没带皮筋的她用了跟一次性筷子挽着头髮,身上套着件宽松白t配牛仔裤和帆布鞋,经纪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浪去了,剩下一个小助理和她坐在角落里丢弃的马扎上面。
要不是她样貌足够出众,和路边摆摊的小妹几乎没什么两样。
裴淮清也注意到了她,但毕竟也就只有节目上的一面之缘,并没有上前打招唿,只是在两人眼神对上的瞬间,各自礼貌的点点头示意,又分别错开了视线。
小助理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容芷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只能打断道:「雯雯,你不渴吗?」
「你渴了吗?」雯雯显然是没理解容芷的意思,找出水杯给她递了过去。
容芷有些无奈,不过也确实应该润润嗓子,便举起水杯小口的喝了起来,仰头的余光里却注意到一个人朝着这边过来。
刚才容芷就注意到了他了,那人脚步虚浮的已经在屋里熘达了很久了。只不过容芷一直在警惕,他没有机会上前。
「待会进去可千万不要紧张,放松演就好了,最主要的是自然。」雯雯只顾着跟容芷说话,丝毫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动作。
那个人举着满满一杯水,注意力却在他们身上而非水的身上,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一副马上要倒的样子,容芷装在没注意的继续喝着水,脚下却在悄悄移动。
「这两天你没让我跟着,我跟公司的前辈学了很多知识,还有轻食的做法,保证美味又健康,等我做给你哎哎哎?」
果然那人没怀好意地扑了过来,却扑了个空,整个身体扑在了两个空马扎上。
容芷扯着雯雯闪到了一边,满满一杯水尽数泼在了墙上,还冒着热气,这要是被泼到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容芷一言不发地蹙着眉看着那个人,却见他突然开始抽搐,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扑腾出的声响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你对他做了什么?」
一时将矛头全数指到了容芷身上。
看来这场针对她的戏还是个连环套。
容芷眉毛微挑。
「打电话给120,然后录视频。」吩咐了小助理一声后,自己则蹲到了那人身边。
「来两个人帮我按住他。」容芷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所有人都犹犹豫豫地围在周围。
容芷也来了火气,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却丝毫未乱:「不帮忙就躲远点,出了人命你们一个也跑不了,雯雯。」
雯雯刚刚挂断了电话,「来了!」接收到指示,雯雯手脚麻利地点开手机视频功能,对着这群围观群众挨个照了一遍,愣是给他们逼出来几米开外。
「有没有人能帮忙?」容芷又问了一遍。
正对他们不抱希望打算自己动手的时候,裴淮清带了两个助理走了过来,本着救人要紧的原则,容芷只是和他点点头,便指挥着两个人按住了那人的手脚,自己则拔下了头上的筷子,捏着那人的下巴手上一用力,在他张嘴的瞬间将筷子塞了进去,一手掐着他的人中,一手将他的头压到了一侧。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地上的抽搐的人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下来,几分钟之后见他恢復了正常,容芷才松开了手。
医务人员也正好赶来,把他送上了救护车。
但针对容芷的口诛笔伐,才刚刚开始。
人群里一个长相刻薄的中年女人,吊着嗓子用极尖锐的声音,阴阳怪气道:「哟,还是什么女明星呢?都把人搞进医院去了。」
「是啊!是啊!耍大牌也要纷纷场合吧?都耍出人命来了。」另外一个帮腔道。
「你看到了?」容芷冷笑着反问道,雯雯的镜头跟着她录到了那个女人。
容芷又追问道:「那是你看到了?」
两个人都后撤着躲避,说风凉话的有时候多自信,现在被追着录的时候就有多心虚。
「哟,这不是节目上直播打人的那个吗?」
「对对对,还和那个小律师不清不楚的,谁知道有什么暧昧关系。」
「听说跟自己公司的老闆也不清楚,真是娱乐圈里的歪风邪气。」
容芷都被气笑了,先不说她只是反击根本没伤到人,她在一个普法综艺里去直播打人,是不是有点过分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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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这些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也不知道他们今天是来试镜的还是来专门堵她的。
容芷扫了一圈,只回头对着雯雯问道:「都录好了吗?」
「嗯,全都录进去了。」
「各位,作为一个法治社会。如果你们有任何证据,我欢迎你们去告。如果没有,刚才各位的行为,我将会以诽谤他人名誉追究你们的责任。」
「另外」容芷面带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冷意,回头对着刚才那个造谣的女生道:
「既然知道祁大律师和我关系匪浅,你就该去查查他的从业战绩,可能就没心思在这里信口雌黄了。」
语气里明显带着些威胁的成分,但也足够有分量。
毕竟祁星洲在业界的成绩:
从业五年,未尝败绩。
「最后奉劝各位,谨言慎行!」容芷收起笑容,眼神扫过刚才开腔的每一个人,逐字逐句地道。
场助推开门,一时被里面静默的气氛给吓懵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道:「裴淮清老师,容芷老师,该你们试镜了。」
容芷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你还好吧?」裴淮清紧跟着出了门。
其实他刚才本想开口给容芷解围。毕竟他看到了全程,却被自己的经纪人拉住,本性纯良的他内心还有点小愧疚。
于是乎犹犹豫豫地解释道:「其实我刚才看见了。」
「我知道。」
「额」好似抓包现场一样,裴淮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你不开口是对的。」容芷恢復了平静,面色如常道:「没必要为我惹祸上身。」
「还有刚才,谢谢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完,容芷推开了试镜厅的大门。
裴淮清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背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外表却意外的充满了能量。
刚才容芷是在安慰他吗?
即使在经歷了刚才那种事吗?
她似乎和传闻不一样,和他遇到过的娇滴滴的女生也不太一样,裴淮清摇摇头,将那些有的没的思绪抛到一边,也跟着走了进去。
第29章 自己人
一进门容芷似乎就有点搞清楚刚才的状况了。
坐在那里一脸不怀好意的人, 不是李金歌是谁?
作为自带经典恶毒女配人设的李金歌,从进门看到完好无损的容芷那一刻,脸上的表情经歷了惊讶到怀疑到不甘到再次想要伺机报復的精彩转变, 堪比达文西的调色盘。
容芷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来了兴致,慢悠悠走到她的眼前晃了晃,挑了最靠近她的位置坐下来。
不紧不慢地靠近她低声问道:「李小姐, 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啊?」
「我, 我,我失望什么?」李金歌说话都卡壳,「我是看到你觉得烦。」
一个个恶毒人设都这么浮云表面,难怪会被男女主吊打。
「是吗?」容芷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接着意味不明地道:「可惜你找的人似乎不大聪明哦。」
不聪明?哪里不聪明?
他们把她供出来了?
李金歌还是不敢直接正面硬刚容芷, 背地里使奸计还被抓包可就惨了, 李金歌的脑子飞出无数个念头,眼球都快转出火星子了,甚至都没听到导演喊她。
第一位试镜演员已经和裴淮清搭戏结束, 表演可圈可点。
「李小姐, 该你了。」容芷不咸不淡地提醒道。
李金歌才回了神, 着急忙慌地站在了舞台中间,努力平復着内心的波澜。
说起来她这套慢条斯理的心理攻势还是跟祁星洲学来的。
原本容芷也没打算深究这件事, 毕竟这种没脑子的恶毒女配实在不至于容芷多费经歷, 出完气的她, 只是笑眯眯地盯着舞台上的李金歌, 一副事不关己的天真模样。
李金歌虽是个没什么智商的恶毒女配,但在表演上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又是科班出身, 肢体动作非常饱满, 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离别的不舍,演技已经比第一位更胜一筹。
这也是她讨厌容芷的原因之一。因为容芷是出了名的没演技,在这演艺圈里,纯纯靠着一张脸,却仗着家世抢占了她很多资源。虽然都是司浩阑授意,但她没胆子和司浩阑对着干,就只能把矛头指向容芷。
最后吐血结束,导演和编剧一致鼓掌,让李金歌又捡回了自信,趾高气昂地走了回来。
「希望某人待会儿别演成喜剧。」
李金歌坐回去,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容芷根本没接她的茬,起身接过场助递过来的血包含在嘴里,将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她将自己整个情绪沉浸在了她刚进孤儿院的时候。
脆弱不堪、孤立无援、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你来做什么?」容芷的声音轻飘飘的,透着病态,又好像将来人全然不放在心上的随意。
裴淮清上前紧紧抓住她的双手,质问道:「是不是我爸跟你说了什么?我们那么相爱,你怎么可」
容芷烦躁地甩开他的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爱情离开钱什么都不是,当学生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玩玩,现在?」
容芷轻抚自己的长髮,眼睛绝望而悲伤,却笑得轻蔑又不屑。
很难想像如此分裂的表情会在一个人的脸上同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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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别人没见过。
她见过。
就在她母亲决定跳楼的前一天。
「你」裴淮清满目悲伤,却被她刺痛着说不出话来。
「我?」容芷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玩着头髮,一副完全不把裴淮清放在心上的样子,只是撑着脑袋的手却已经泛白,净是隐忍。
「滚吧。」容芷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别让我和你的这段歷史,脏了我进豪门」
听不下去的裴淮清夺门而出。
「的路。」最后两个字容芷哽咽不成声,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容芷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响,那是心痛到了极致的失声。
容芷咬破了血包吞咽了一小口,接着捂住心口的位置喷涌而出,这一刻的容芷眼神开始惶恐和无助,她跪在地上近乎疯狂地胡乱抹着脸上的血和眼泪,最终昏倒在地。
倒下的那一刻,掌声雷动。
只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大喊道:「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演技?」
是啊,她确实没有演技,刚才的表演全是感情。
容芷蹭了蹭嘴上的血,起身道:「人都是会进步的,李小姐是在质疑什么呢?」
「我就是不信,你肯定提前知道了剧本,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演得好?」李金歌的跋扈又显现了出来。
怎么说李家也是有点地位的,容家更是得罪不起,导演有些左右为难。
容芷冷笑地看着李金歌,淡淡地道:「那就加试一场吧。」
「导演你来出题。」李金歌显然十分的不服气,坚定地认为容芷是提前排练好的。
「我们讨论一下。」导演扯过编剧去商量。
容芷则是在一边试图搞掉手上的血迹,她可不太想让这些人造血粘在衣服上。
「给。」一张卫生纸被递了过来。
容芷愣了下,接了过去道:「谢谢。」
内心却在默默感嘆自己活得居然比男生还糙,人家都知道随身带纸。
「你还真是个交际花啊,又勾搭上影帝了。」李金歌对于沈怀真之外的人,真的是没有半点尊重。
裴淮清听到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硬是靠着自己的涵养没有开口回击。
容芷却不惯着她,道:「是啊,能勾搭上是我的本事,不想某些人每天追在别人屁股后面都追不上。」
容芷拿着纸细细地擦拭着自己沾了血的指尖,嘴角上的人造血因为时间过长而黏住了,容芷用舌头舔了舔。如果这时候她手上再攥着一把刀的话,活像是什么杀人分尸的现场。
「你闭嘴。」李金歌叫嚣的态度和她一比,明显差了一截。
「我们讨论好了。」导演和编剧回来,「你们就加试一场父亲在医院离世的戏吧,没有台词,自由发挥。」
哭戏是最检验演技的戏,情绪起伏过大就会显得过于做作。但起伏过小又显得呆滞,往往是很难把握的。
三个女演员按照刚才的顺序依次登场,最后一个是容芷,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好似跨越时空,看到了那个奄奄一息却还是死性不改的男人。
容芷确实不怎么会演戏。
但这几场都恰好选中她经歷的。
如果非要问她的父母给她留下了什么?
大概就是只剩下直面悲伤的勇气了。
容芷的情感细腻,不同于科班出身的教科书式统一的演技,她的情绪代入感让人身临其境。
短短五分钟的无台词表演,仿佛让人真的看到了一场生离死别。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即使李金歌再怎么叫嚣,也不得不承认,容芷的表演感染力确实更胜一筹。
李金歌摔门离开,因为这是今天试镜的最后一场,导演和编剧也相继离场。
只剩下容芷还蹲坐在原地抽离情绪。因为她代入去过的回忆过深,有些难以自拔,裴淮清再次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容芷恍惚着还没接过去,「啪啪啪。」远处就传来一阵掌声,容芷模煳着双眼望过去是坐在轮椅的沈泽宣。
秘书把沈泽宣推了过去,沈泽宣很自然地接过了裴淮清手里的纸,宣誓主权一般抽出了自己的手帕给容芷擦拭眼泪。
「你们这是?」裴淮清总觉得自己可能是无意撞破了什么秘密,不知道该不该问。
「未婚妻。」沈泽宣丝毫不加掩饰地回应道。
「沈泽宣你发什么神经?」容芷夺过了手帕,沈泽宣的动作并不温柔,活像是狗熊擦脸,容芷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他擦破了。
而裴淮清却以为容芷是在暗示两人关系应该保密,非常懂事地道:「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什么东西就不会说出去啊?
这都是什么高分理解达人啊!
容芷擦干了眼泪,没什么好气地问道:「你进来干嘛?」
「来接你。」
「没必要进来吧?在门口接我还会跑掉吗?」
「是吗?」沈泽宣抖了抖手上的纸,「我看未必吧?某些人似乎来手纸和手帕哪个好用都分不清呢。」
容芷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拿着他的手帕就擤了擤鼻涕,末了还把用脏的手帕丢还给他,蹙着眉道:「一般。」
说完就走,也不管沈泽宣是什么表情。
只见沈泽宣轻描淡写地用手里的纸巾包起了手帕,递给了身边的秘书,道:「洗干净,包好了送到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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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先把雯雯送回家,今天就先下班吧」容芷走出去吩咐了一下自己的司机。
「芷芷姐,你不一起回去吗?」雯雯关心道。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没有行程的时候你就多休息休息,不用天天往公司跑了。」毕竟绒星的风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别把她仅有的好孩子给带坏了。
「那芷芷姐没事的时候也要好好休息哦!」
容芷很小的时候很想要个妹妹。因为自己一个人面对漫漫长夜真的很孤单。但又害怕真的有妹妹了自己也保护不了她。
每次见到雯雯的时候,容芷就会不自觉地代入到她缺失妹妹的遗憾中。
「知道了。」容芷亲昵地摸了摸雯雯的头,替她拉上了车门。
一回头看见沈泽宣正自己拉开车门,进了后面那辆商务车的后座。
「嗯?」
副驾坐着秘书,容芷只能来到后面和沈泽宣并排坐,「沈大少爷在人前都不演了?」
「都是自己人。」沈泽宣摆手示意司机开车。
「谁跟你自己人?」容芷纠正道。
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
「很快就是了。」沈泽宣轻飘飘地道。
「自己人」容芷看着他碍眼的面具,并不觉得那下面会是一张烧伤难看的脸,「就不该有秘密。」
想着反正自己马上就要上贼船了,容芷心里也少了那些顾虑。在沈泽宣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伸手拽向了面具。
只是容芷还没将面具扯下来,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第30章 车祸
汽车撞击巨大的后坐力袭来, 让本就侧着身子的容芷直接朝着沈泽宣的面具撞了过去。
金属质地的面具上面有稜有角,电光火石间容芷也没机会闪躲,只能闭上眼睛硬抗。
「嘶!」容芷倒抽了一口气, 脑门处传来一个温热感。
容芷仔细感受了一下,却没有什么疼痛的不适感,她抬起头, 对上沈泽宣的眼睛, 和他横在中间隔绝了面具和她脑袋的手掌。
那股温热正是从他的手上传出来的。
容芷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第二波撞击袭来,容芷再次控制不住撞了出去。
虽然容芷内心很不想承认,但是每次和沈泽宣碰上的时候, 比较倒霉的好像都是他, 容芷感受着热流已经顺着她的脑门儿流了下来, 血腥之气充斥在她的鼻腔周围。
「怎么回事?」沈泽宣头起青筋,咬着后槽牙,明显在忍受疼痛。
容芷也借着空档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免得再给他造成什么三次伤害。
刚坐回去, 容芷就看见对面那辆撞击他们的「罪魁祸车」上就下来一个人, 拖着一个棒球棍,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脸上狰狞的表情完全没有之前当小领导时候的谈笑风生。
「报警。」容芷看着刘明辉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 拍了拍前座的秘书道, 自己则拉开车门下去了。
刘明辉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容芷可没有拉别人下水的习惯。
「喂,现在法治社会你发什么疯啊?」容芷边说边后撤, 试图和他拉开距离。
「都是因为你, 害我丢工作, 离婚还要给那个死女人赔抚养费,你却还好端端的出了名,便宜都让你占去了,我呸!」
刘明辉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刘明辉显然已经失去理智了,说完就挥舞起手里的棒球棍沖了过来。
容芷拉起了防御的架势,现代社会打输赔钱,打赢坐牢,她可没有这个兴趣爱好登上明天的新闻头条。
「死啊!」刘明辉一心都扑在容芷身上,根本没想到车门会被突然打开。
更何况这个车门还是故意掐准了时机打开的。
皮肉撞击的钝声传来,想想都觉得痛。
容芷看着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刘明辉,在心里默默替他默哀两秒。
「你下来做什么?」沈泽宣的右手还在滴血,一步一滴有些渗人。
「担心我的未婚妻明天会以打架斗殴的新闻,被大家所熟知,而我则是缩头乌龟一般的未婚夫。」
沈泽宣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夹在指尖,对着从车里出来的秘书招招手,又指了指巷口,秘书当即会意沖了过去。
容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人端着照相机在电线桿后面,鬼鬼祟祟。
沈泽宣点燃了手里的烟,随意地靠在后备箱上抽了一口,仰着头缓缓吞吐着烟圈,那边秘书已经麻利地将那人架了过来,一脚蹬翻在地上。
容芷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只觉得是孽缘。难怪刘明辉会这么没脑子的冲过来,还有那段宣誓一样的台词,表演系八百年前就不这么教了。
「怎么又是你?」容芷蹲下可他齐平,拾起他掉在地上的相机,一张张的翻看了起来。
翻了大概几百张,清一色全是她。
这几天的她的行程全都囊括在内。
容芷合上相机,将他的内存卡拔了出来,揣进兜里,也靠在了后备箱上,「我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啊?让你这么穷追不捨的偷拍我。」
容芷真的是打心眼里的很无辜,她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接过张立的名片之外,应该也没再做过什么事了,有必要记仇到这种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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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都被逮到人前了,也没什么好狡辩的了,咬牙切齿继续着他没什么脑子的宣言道:「我早晚会挖到你的黑料。」
「那你加油。」容芷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时候,今天都被这位大反派沈泽宣碰上了,想来他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黑她的机会了。
沈泽宣弹了弹菸灰,蹲了下去,将自己那只受伤的手来回翻看了两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喜欢执着的人,我们以后应该会有合作的机会。」
接着将自己手上的血往张立的身上抹了两把,对秘书眼神示意了一下,秘书当即会意,将张立拖走了。
沈泽宣起身烟还没送到嘴边,就被容芷从指尖抽走,丢在地上撵灭了,「别搞得自己像个□□一样。」
容芷看了看自己已经沾了血的白t,显然是洗不干净了,容芷嫌弃地从地上捡了块尖锐的石头,将t恤的边划开,撕下来一块长长的布条,沈泽宣没说话,一直保持着刚才抽菸的姿势看着她。
容芷径直拉过他的手,拽着身上的白t把他的伤口擦干净,他手上被面具划开的位置皮肉有些外翻,还在微微的渗血,容芷对准了位置,手疾眼快地把布条缠了上去。
沈泽宣就静静看着容芷,她低头垂眉的时候收敛起了眼里的锋芒,没有往日里那么多防备,更像是个千金大小姐的模样了。
如果她也像其他人一样,娇滴滴的喜欢小姑娘的东西,每天只顾着自己开心和玩乐,或许他不会选择把她纠缠进这些事情中去。
沈泽宣忽的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
容芷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望向他,仔细地打量了一圈,贊同般的点点头道:「那我还真不敢确定。」
毕竟是个没什么社会道德的全员恶人小说,还真的很难保他们没有点什么灰色产业。
然后低下头,给这位隐藏大佬的手上打了个蝴蝶结。
「如果你不想参与这件事,现在离开我不会再找你。」沈泽宣看着那个蝴蝶结道。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沈泽宣强调道。
容芷怔怔地望着他,仔细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才问道:「那我走了,你会帮容家吗?」
「不会。」沈泽宣回答的也很坦然。
「容家今天这个局面并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
「所以?」沈泽宣在等她的答覆。
「所以我们要在警察到来之前,离开这里,不然今天晚上都脱不了身了。」容芷转身往大道上走。
沈泽宣吩咐了一下司机留在这里处理,自己转身追了上去,「你担心负债?」
「也是,容家这次的项目如果失败,应该会欠很多钱,你也就不能安心当你的大小姐了。」沈泽宣的语气里甚至带了些看笑话的成分。
37°的嘴到底是怎么说出这种零下100°的话的?
容芷咬咬牙,将想骂的脏话憋了回去。
换了句不带脏字的道:「你将来老婆要是跑了,一定是被你气跑的。」
沈泽宣表示无辜,「我只是合理分析利弊,实话实话而已。」
「呵呵。」
容芷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师傅,去医院。」
「去沈宅。」
沈泽宣跟着上了车,报出一串地址。
「为什么不去医院,你那个伤口不小。」
「你关心我?」
「谢邀,我怕你死了没人替我救容家。」容芷阴阳怪气道,「我还想继续当我的千金大小姐呢。」
「女人记仇老的快。」
「照这个情况下去,我未必能活到老。」容芷再次怼了他一句,然后合眼假寐,不再和他交谈。
沈泽宣望着容芷的侧脸,带着些许笑意,他想报自己的仇,无意牵扯上他人,只是容芷刚刚好合适。
如今不想被牵扯也被牵扯进来了,即使沈泽宣没什么善心,还是道;
「事情结束之后,你有想做的事情,我会尽量帮你完成。」
容芷没有回应。
计程车一路行驶在林间小路上,傍晚的路灯照射树叶投下的阴影,一片接着一片的投射在容芷脸上,晚风吹拂进来,给容芷的大脑带来几分清明。
其实她可以选择逃离,摆脱掉一切。
只是医院里容建邺和余巧相处的画面再次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果然一切的岁月静好,都需要有人负重前行吧?
容芷推开车门下车,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沈泽宣进了沈宅。
此时的沈宅,灯火通明,黄色的白炽灯光,好像被掩埋在森林深处的月亮,好像你努努力拨开遮挡便能让它重回天上。只不过她掩藏的太过于神秘,使得无人能够找到它。
沈从儒正站在大门口等他们,一见到他们来了,赶忙迎了上来。
「沈从儒,现在在司浩阑那边担任秘书。」
「嗨,容小姐,又见面了。」沈从儒一如既往的过分赶眼色。
容芷干笑了两声,不是很想接话。
似乎是对容芷的反应有些失望,沈从儒继而不舍的问道:「容小姐不会忘记我了吧?」
「我应该表示惊讶,然后赞嘆沈泽宣真是了不起,居然能把自己的心腹送到司浩阑那里当贴身秘书?」
容芷内心冷笑。
不好意思,我有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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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怎么全「你或许说祁星洲也是你的卧底,我会比较惊讶。」容芷开玩笑道。
「额」沈从儒听到她的话似笑非笑,跟在他们后面半天才道:「那还真不是。」
沈泽宣则是一路走在前面,推开房间门,将一叠资料丢在桌子上,「既然决定好了,容小姐,现在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第31章 交易
「容小姐去哪?」沈从儒开着车问道。
「容小姐?」沈从儒通过后视镜看到容芷一动不动地望着车窗外。
周围森林的光景不断地后撤, 像是走马灯一般的胶片掠影,却是千篇一律的相似,容芷手里握着一摞厚厚的合同, 情绪不明。
「容小姐。」沈从儒第三次试探性的问话才让容芷回神。
「奥,去这里吧。」她拿出手机给他定位了她自己买的小房子的地址,她的脑子有些乱, 回容宅难保不会让余巧看出端倪, 余巧外表看起来温柔恬淡,实际心思却很细腻。
沈从儒看着容芷失神,劝慰道:「其实老闆并不是坏人,只是」他没有斟酌好词彙, 顿了片刻才道:「经歷了太多。」
容芷忍不住嗤笑出声, 「人生不幸, 就可以把不择手段合理化吗?」
说完,又自嘲了一笑,「不过我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能指责他。」
「但老闆对容小姐还是很特别的, 我从来没见过老闆对谁这么照顾过。」
沈从儒就好像千万本小说里总裁身边忠实的助手一般, 在合适的时候疯狂暗示, 努力助攻。
可惜,她不是女主角。
而且她也不爱做梦。
容芷揉着太阳穴靠在车窗上, 不知道是之前在屋里的时候沈泽宣身上侵略性的味道过于浓烈, 还是在这夜晚空荡的街道车速过快, 容芷只觉有些反胃, 拉开车窗让风灌进来,也不能缓解半分。
耳边迴荡的净是和沈泽宣的对话。
「我会和司浩阑签订对赌协议, 而这个协议的执行方就是你, 你只需要在半年内帮司浩阑赚到十个亿即可, 剩下的事情都不用你管。」
「十个亿?当我是印钞机吗?」
「怎么赚这个钱是司浩阑该想的问题,你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按照他说的做。」
「他不会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容芷对司浩阑的道德底线深表怀疑。
沈泽宣只是笑而不语,脸上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他就是在等着司浩阑做这种事。
沈泽宣那一脸运筹帷幄的表情,让容芷都忍不住怀疑司浩阑的男主光环还在不在,好像自从她被迫牵扯进这些事情之后,剧情就开始朝着离谱的方向发展起来了。
「容小姐,到了。」
容芷收起了自己的思绪,下车上楼进门,把自己像个鸵鸟一样埋在沙发里。
她还是真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里。
容芷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后,迷迷煳煳地睡着了。
「铃铃铃」
很多时候叫醒你的不是梦想,而是烦人的手机铃声。
「喂,那位?」容芷闭着眼睛摸了半天,总算是在铃声挂断之前接了起来。
「来公司,马上。」司浩阑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
容芷觉得如果现代化的人工智慧再进步一点,完全可以生产一款司浩阑牌的人工制冷机,已经会成为夏日爆款。
在梦里被沈泽宣反覆警告不能在司浩阑面前露出马脚的梦不算。
大清早还要被正主拎过去。
双休对打工人真的很重要的好吗?!
容芷带着一身周末清早被吵醒的戾气冲到了司浩阑的办公室门口。
美好的周六,连美丽的秘书也不上班。
容芷也不讲究那些有的没的礼数,象徵性地敲了两下门,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结果就是,人家找你,人家还不在。
好在司浩阑的办公室地方够大,位置也够多,容芷找了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坐下,环顾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桌上。
一个虚掩着的手工礼盒,露出了一个珠花的一角。
精美的点翠工艺,搭配极高品质的红玛瑙珠子,明明是金属的枝叶模样,却仿佛带着灵动的活力,衬着中间那朵将谢未谢的红色绒花,透出一种灿烂到极致的美丽。
只不过真正吸引容芷并不是这个巧夺天工的工艺。而是她在书中见过这个珠花的描述,如此独特的外形,她敢肯定,这绝对就是那个。
——容荇母亲抑郁跳楼的时候,手里抓着的珠花。
这种珠花原本就有成双之意,容荇母亲自杀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另一只珠花。
那为什么另一只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容荇母亲的死,还另有隐情?
容芷细细揣摩着,在这种主角团人均人精的大环境下,还真的难保。
她掏出手机,将完整的珠花拍了下来,这个珠花的点翠位置有一块被修復过的痕迹,修復的非常好。
如果不仔细看就跟没有瑕疵一样,想来这种工艺的传承人极少,应该会比较好查,容芷收起手机,将东西恢復原状,换到了屋里另一端的位置坐下。
刚落座,门口就传来的司浩阑的声音,「妈,这种事还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东西要做什么,交给别人我怎么可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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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边说边进门,却在看到屋里容芷的时候,双双闭了嘴。
「你怎么来了?」司浩阑质问道。
容芷真是王八办走读,憋不住笑了,「不是您大清早打电话叫我来的吗?」
「那我让你直接进来了吗?」
「那你说过不能直接进来吗?」
虽然容芷内心里的礼貌告诉自己,应该先向长辈问好,奈何司浩阑说的话过于气人,她实在是忍不住先怼出了口,连带着把沈泽宣对她的提醒都一併忘在了脑后。
「容家老二?」安如珺的语气不算客气,配合着没什么营养含量的用词,容芷很难不对她留下一个刻薄的形象。
「阿姨好。」容芷还是出于礼貌的问了好。
司浩阑没管她,拉着安如珺去看桌上的珠花,却见安如珺蹙眉问道:「你动过了?」
是根本没将容芷放在眼里的语气。
容芷一脸无辜地问道:「什么东西?」
还故作好奇地抻着脑袋望了过去。
安如珺急忙非常紧张地扣起了盒盖。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珠花美则美矣也没到价值连城的地步。
更何况这种东西买来不就是为了显摆的吗?有必要藏着掖着?
这一举动更坚定了容芷要查一查的决心。
「那盒子是什么开的?」安如珺训人的口气不减反增。
「我一进门就在这儿坐下了,隔得这么远,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哪还会知道它盖子为什么开了。」
容芷底气十足,她对自己记忆力的信心还是有的。
毕竟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拎出一条法条就能倒背如流的。
她刚才拿起来的时候就有留心过摆放位置,连盒盖上铺着的几张杂乱的资料纸的顺序她都没变,这种还原就算是老刑警来了,都得思考半天,更何况司浩阑。
果然,司浩阑低声跟安如珺说了两句,她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下来,也没有再为难容芷,只是扣紧了盒子,剜了容芷一眼,就转头离开了。
怎么说呢。
身为富商太太,还挺没品的。
容芷也不计较这些,转而问司浩阑,「你大周末叫我来干嘛?不会又要给我安排什么行程吧?」
还演得像真被蒙在鼓里一样。
「今天晚上,有个私人酒会。」司浩阑皱着眉头给她解释。
容芷也习惯了,反正司浩阑对着她的时候,基本上就没什么好表情,不是正在生气,就是在要生气的路上。
「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参加。」
「不去。」容芷表现的很警惕,「上次酒会我差点淹死,这次还指不定有什么危险等着我呢。」
司浩阑原本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如果直接同意,难保他不会怀疑,容芷索性就折腾的更厉害点,惹得他心烦也就没工夫怀疑她了。
况且还有沈泽宣在里面推波助澜,她就是闹翻天,今天这就会她也是非去不可的。
「你必须去。」司浩阑的语气不容置喙。
「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员工。」司浩阑的表情越来越臭,显然是没想到容芷会如此强硬,「还有,你和公司的合同需要续约半年。」
「你妄想症啊?」容芷掐着腰昂着头,质问的声音底气十足,作精大小姐的形象她现在运用起来已经是驾轻就熟。
「容芷!你先搞清楚你在和谁说话。」司浩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我搞得清楚。」容芷也跟着提高声音,「是你搞不清楚,你不会以为我是个你手下容易拿捏的小明星吧?」
说到这容芷就来气,要不是他封杀了万嘉熙,前两天她也不至于大半夜还在听万嘉熙跟她哭诉衷肠,偏偏她还担心万嘉熙会一时想不开走上老路,愣是陪聊到天亮,顶着俩大黑眼圈愣是三天才消下去。
「快是了。」司浩阑的声音中透着不耐烦,「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容伯父,你们容家现在的窘况已经行业皆知了,也就只有你被蒙在鼓里,你以为自己还能依仗容家几天。」
容芷面上不显,听到这话内心净是冷笑,看来她还真的是高估了司浩阑的道德底线,明明罪魁祸首就是他,他还能在这里装作置身事外一样。
呸,狗男主。
虽然心里跟明镜似的,容芷还是装在震惊的模样,急忙追问道:「你在说什么鬼话,骗我之前也该打打草稿吧?」
司浩阑将早就准备好的容家股票一周图调了出来,上面的线如同大跳水一般,一跳就是一个礼拜。
还有乱七八糟一堆写满了容芷看着都头疼的天文数字资料。
总结起来一句话,容家快完蛋了。
「不可能。」容芷摇头后退,满脸的不相信。
「去酒会,我帮你救容家。」
谢邀,有人已经在救了。
容芷看着他,没有应声。
其实说实话,她真的很好奇沈泽宣背地里跟他做了什么交易,能让他直接放弃这次搞垮容家的机会,用来当劝说她参加酒会的筹码。身为被作者捧在手心的男主,会为区区十个亿心动?
容芷依靠在门边,停住了要出门的动作。
撑着门的手因为刚才过分的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我要去核实这件事,还有如果是真的,你真的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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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沈泽宣交代给她的,叫她务必让司浩阑做出承诺,挽救容家,想来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只是背后的手段沈泽宣并不与她说明。
「会。」
「我不信你,这个要写在合同里,还有」容芷斟酌片刻,「续约合同,我要换成正常合同。」
司浩阑微怔,可能是没想到容芷难得的找回了脑子,「可以。」
容芷没再说话,拉开门离开了。
第32章 快乐小吃货
「哦, 宝贝,你今天真是太迷人了。」赛文一如既往的夸张做作。
容芷被黑色的深v礼服束缚着,只能小心翼翼地往保姆车那边挪, 听到赛文的夸奖甚至都没兴趣看他一眼,只是不咸不淡地问候了一句道:「好久不见啊,大经纪人。」
圆滑如赛文, 当即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尴尬地笑了笑,好在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马上转换了话题,「哪儿的话?宝贝快上车吧,别耽误了那边的酒会。」
边说边拉开车门, 容芷跨步上车, 却没想到车里还有别人, 连带上车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你怎么也来了?」
祁星洲今天穿着的格外隆重,妥帖的黑色西服配黑色衬衣,纽扣是繁复的雕花工艺, 西服的领口也搭配着奢华的底纹设计, 只有在高光照下才会微微显出模样, 还配了一个镶嵌着钻石的领带夹,手上是一副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手套。
整体穿搭用一句话总结就是, 奢华高贵中带着点骚包的气质。
头髮都是特地做过的造型, 看起来应该堆了不少的髮胶, 容芷望着他的欧美油头, 莫名让她想起之前的网络流行的土味:男人要想混得好,头髮必须向后倒。
要不说人还得看长脸, 这种做不好就会显油腻的髮型在他脸上, 居然衬的他好像身价几千亿的模样。
「司浩阑说今天有需要我的地方。」祁星洲往里移了个位置, 给容芷腾出上车的地方。
容芷不知道哪来的直觉,总感觉他也像是沈泽宣派来了,就沖他干的那些事,容芷都觉得他不想是给司浩阑打工的,而是来挖他老底的。
容芷上下打量着他,试图从他伪装的天衣无缝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容小姐,我的脸都要被你看出一个洞来了,真有这么好看吗?」
从外表上来看,祁星洲绝对是一位彬彬有礼如沐春风的绅士,礼貌且始终保持着距离感。但相处下来,就会发现他流氓的本质。
尤其是现在这副模样,眯着细长的丹凤眼,眼尾却莫名含情,明明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故意拉长了调子,慢悠悠地带着勾引似的说完,暧昧不明。
就仗着一副好皮囊。
容芷气不过的想。
不过她倒也没客气,进去坐下之后,侧身支住脑袋,打量着他的眼神就差把他送出去卖个几斤几两了。
「祁大律师真是屈才了,要是换个职业,一定能如鱼得水。」
祁星洲当然听得出她的话外之意,也不恼,轻笑着回她:「那也得依仗容小姐多来照顾生意才行。」
「好说好说。」容芷日常不走心的敷衍他道。
保姆车畅通无阻且提早了半个小时到达了酒店门口,容芷犹豫着不知道是先捂着胸|口还是先捂着高开叉的抬腿,磨磨唧唧半天才下去车。
赛文并不参与这场酒会跟着保姆车去了停车场,留下容芷和祁星洲两个人进去。
容芷按下电梯,然后玩味的望着祁星洲道:「三十一楼。」
祁星洲面不改色的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
「身体真好。」
「多谢夸奖。」
容芷转身进了电梯,按下了三十楼的按键。
三十层的距离不多不少,一路畅通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容芷出了电梯拐进楼梯间,等了大约十来分钟,楼梯间里就传来的上楼的响动,速度很快且稳健。
容芷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依墙站着,听着祁星洲的脚步声渐渐接近,转过拐角,祁星洲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祁星洲的领口略微的拉开,脸颊微微泛红,额头上也染了薄汗,偶有几颗不听话的汗珠凝聚成了大颗,顺着他的脸颊滑进了衣领,祁星洲的气息有些不稳,见到容芷之后愣了片刻,喉头滚动着,一手扶墙努力调息。
小标志模样还挺东西。
容芷被他这副模样惹得片刻失神。
原本准备好了阴阳怪气的台词全然卡在了嘴边,容芷抽了张纸递给了他。
「谢谢。」祁星洲接了过来,「容小姐怎么不直接上去。」
原本容芷只是打算在这堵着他,趁人之危的借着祁星洲这个不能做电梯的秘密,看看能不能做个交换让他一会儿在酒会上帮着她一些。
毕竟有沈泽宣和司浩阑两个老狐狸在,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状况,多个人站在她这边也好多个保险。
只是现在容芷没了那份心思了。
她忽然发现祁星洲也只是个平凡人,还有个和现代化社会格格不入的弱点。
他们两个在原书里都註定早逝的年轻人。
「我只是觉得,一起来的还是一起进去比较好。」容芷片刻的破防却被祁星洲抓取到了。
「容小姐很担心一会儿的酒会吗?」
「我不是担心。」容芷见祁星洲平息好了,便转身慢慢往上走,「我说我害怕,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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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早已知晓祁星洲的结局,容芷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会少很多顾虑。
「害怕什么?」祁星洲三步并作两步迈上台阶,和容芷走到了一块。
害怕什么?
具体害怕什么,容芷也说不好,或许是害怕司浩阑的存心算计,又或许是害怕沈泽宣会突然反水,或者就是单纯的害怕那个环境。
各种情绪汇集起来,凝聚在心上全都都化作了惶恐和不安。
「大概是发现我也不是那么无坚不摧吧。」容芷自嘲地笑着。
当她一腔热血想要改变容家结局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到会把自己推到一个怎样的境地。
「人没必要无坚不摧的。」
「是啊!」别人或许不用。
但她从穿过来的那一刻,从她成为容芷的那一刻,她所面对的就不再是事在人为。
而是要拼尽全力的去改写一个既定的结局。
「但我有必要。」容芷轻轻嘆了口气,握住了安全通道的把手。
推开门的瞬间,祁星洲看着那些不安和纠结在容芷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容芷。」祁星洲做了这样一个口型,似乎在揣摩着两个字的含义。
平生第一次,他出现了怀疑的情绪。
外表看起来明明是软弱可欺的模样。甚至在此之前,都觉得她是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角色,可是一瞬间又好像变了。
好像一个蜜蜂,原本只是勤勤恳恳地活着,你可以拿走她的劳动果实,可一旦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甚至可以直接放弃生命,也有将毒针送进你的心脏。
两个人停在了一扇华丽的双开门的门口。
两边的服务生为他们拉开大门,容芷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走了进去。
厚重的地毯走不出声响,也留不下痕迹,暖黄色的灯光照映在屋里来宾的脸上,却不能将他们的模样照的分明,司浩阑坐在主陪的位置上,和那些所谓的业界精英谈笑风生,容芷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沈泽宣的身影。
而司浩阑望着站在门口的容芷愣了一下。
黑色丝绒质地的包臀鱼尾拖地礼服,尾端反光丝线的心机设计,随着容芷的走动熠熠生辉,容芷的皮肤冷白细腻,比之脖颈上的那串珍珠都不遑多让,黑色长髮捲成了復古大波浪,没有繁复的配饰,更像是一条刚刚来到人间的小人鱼。
司浩阑甚至多花了一分钟来整理思绪,这段日子他已经是第二次被容芷惊艷到了。
他从前甚至都没发现,容芷竟然能美的这般惊心动魄。
反观容芷,面上端的是女明星的气质,实则一颗心已经沉下去。
因为她明显感觉到了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的打量。
这就是她最讨厌的名利场,从前就很讨厌。
放眼过去,不过是一只只穿戴整齐的衣冠禽兽而已。
容芷来到司浩阑的身边坐下,礼貌地应和这些人,抓住空档对司浩阑低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着急,先带人认识一下你以后的投资人们。」司浩阑一边举着杯和他们应酬,一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回应她。
容芷听完,再回看这一桌,只觉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十个亿这三个字。
沈泽宣也迟迟没有出现,容芷知道急不得,只能安安稳稳地坐着当花瓶。
祁星洲坐在容芷的斜对面。毕竟不是这场酒会的主角,应付了一圈商业介绍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唯一能干的事情就是打量容芷。
好在这是件有趣的事。
只见容芷拿起了筷子就没放下,在司浩阑和他们规划未来画大饼的时候,容芷则是快速的出击,一击即中马上带着捕获的「猎物」回来,小口吞下,吃相很斯文却一点不慢。
而且他还发现,容芷不挑食,只要是转到她面前的菜,必定是雁过拔毛。
倏地,容芷不知道是吃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卡了壳,咽又咽不下去,吐又觉得浪费,祁星洲就这么看着她面色红一会儿白一会儿,憋了半天,愣是露出一副大意赴死的模样给吞了下去。
那道菜很快转到了祁星洲的眼前,他饶有兴趣地夹了一块到自己碗里,那东西外形做成了叶子的形状,看起来应该是个精緻的糕点,其上做出的叶子脉络都清晰可见。
这有什么吃不得的?
祁星洲充满好奇的夹开里面之后才醒悟过来。
里面夹着一只肉香四溢,蛋白饱满的蚕蛹。
祁星洲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忍不住地想,还真是只小兔子。
第33章 小学鸡互啄
酒过三巡, 饭吃了两轮,容芷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只是个半饱。
容芷怀疑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个饕餮。
「我叫你来吃饭的?」司浩阑眼看着容芷从在他旁边坐下嘴就没停下来过,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不然呢?」容芷连眼神都没来得及给他一个, 全身心都盯着远处的小酥肉。等转到她的面前的时候,迅速夹起吃掉。
司浩阑的总裁魅力在她眼里远远赶不上一块小酥肉。
「容芷!」司浩阑的声音压的很低, 却已经染上了几分的怒气。
容芷听得分明, 只不过这种程度的生气对她来说,早就是见怪不怪了,「你生气的点在于我没有鸟那些投资人,还是没有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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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容芷嘴里塞着菜, 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煳, 司浩阑努力消化了两秒才听明白。
然后又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清奇的看问题角度?
「你不觉得你出现在这种场合不应该只是吃东西吗?」
「奥。」
容芷将嫩到入口即化的豆腐吞了下去, 餍足地擦擦嘴,起身举起酒杯走向了十个亿们。
司浩阑的暗示很明确,她该敬酒了。
虽然容芷的内心很拒绝, 但是她更不想是和坐在那儿和司浩阑斗智斗勇。
十个亿们显然更容易对付一点。
司浩阑被容芷的冷淡搞得猝不及防, 一动不动地僵坐在位置上, 看着容芷游刃有余的在这些人中间游走,点头微笑, 碰杯畅饮, 几句话之间便能逗的那些人哈哈大笑。
偶有几个不怎么老实的咸猪手, 还未碰到她的衣角便被她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她甚至还能哄的他们毫无察觉。
这大概就是他想要容芷成为的样子。
一个名利场上得体的交际花。
只是他现在真的看到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了。
耳边迴荡着刚才容芷问过他的问题。
他现在可以确定他到底在气什么了。
祁星洲也在看着容芷, 看她那副经验十足的模样, 和在楼梯间时完全不同, 好像是重新包裹好了壳,将那个真实的她重新封闭在壳内,露出来的那个只剩下坚不可摧,也变得遥不可及。
就这么看着她,祁星洲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仔细品味着又抓不住,总归现在这个场面不是他设想中的那一个。
惹得他烦躁地掏出来手机,迅速编辑了简讯发送出去。
容芷敬了一圈下来,躲过了咸猪手也躲不过恶意的灌酒。毕竟这些个这样那样的不怀好意总要让他们得逞一样,才能避免他们再次发难。
只是容芷没想到,原主家的那些昂贵的珍藏酒,还真就是珍藏而已。
正主的酒量实际比水洼子还浅。
容芷已经尽量保持着平衡,不表现出她其实现在已经一个人当三个人看了。
「咳咳咳。」沈泽宣经典的人未到声先至,体弱多病的人设在八百米外就演了起来。
容芷撑着桌子歪头看他,心在还在默默感谢他来的及时,避免她无缝衔接开始下一轮敬酒。
就是不知道哪个上赶着拍马屁的投资人,撂下容芷不算还扭着大屁股愣是要挤过去迎接沈泽宣,结果他人还没挤过去,把那边已经看不清人的容芷给从桌边挤开了。
勐然失去唯一支撑的容芷,瞬间就找不着北了,又不知道是谁推搡了一把,直接给她送了出去。
容芷的身体在前面沖,脑子在后面追。
一头栽进了沈泽宣的怀里。
「咳咳咳」这一回真不是演的。
容芷这完全放弃抵抗的冲击力可不是盖的。
「嗯?你换香水了?」容芷迷迷瞪瞪地抬头看着他,难得没从他身上闻到那股刺鼻的侵略性味道。
「嗨,容小姐。」这声音也好像变嫩了一点?
还有不知道是不是仰头从他下颚线这种刁钻角度看过去的问题,怎么好像睫毛也变短了?
脑子依然没追上身体的容芷,继续追问道:「你还去剪睫毛了?」
明明上次她地咚他的时候记得他的睫毛垂下来跟个小扇子似的。
然后她就感觉到沈泽宣身体僵了一下,二话不说迅速把她推了起来。
还阴晴不定的,来大姨夫了?
容芷瘪着嘴腹议着。
脑子好不容易归位也没将她醉酒的情况缓解多少。
好在刚才被沈泽宣推出了主战场,现在那些个投资人一窝蜂的都围在了沈泽宣的身边,想要顺势登一登沈家的大船。
容芷后退了两步又撞上另一个没「参战」的人。
「你就这点酒量?」祁星洲从后面扶住了她,避免她再次中心不稳的跌倒。
容芷努力想保持清醒,甩了甩头,还是没扛住身体的生理反应,歪着脑袋摆摆手,沖祁星洲仰着她泛着红晕的脸蛋,道:「我不是,她是。」
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容芷实际想表达的是她自己酒量顶顶好,奈何这副身体不顶用。
看进祁星洲的眼里,就是她已经醉的表达不清楚意思了。
喝酒喝过劲之后有点发冷。
容芷不自觉往祁星洲身边靠了靠。
满脑袋里还在思考这世界怎么会有人的身体像个大火炉。
还没暖和过劲来,就被人给扒拉开了。
「容芷,你耍酒疯能不能分分场合?少给我丢点脸。」司浩阑又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越来越烦躁了。
只知道他看到容芷退到祁星洲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坐不住了,甚至没心思去招待沈泽宣。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这么能沾花惹草?
就不能老老实实矜持一点吗?
「好好笑哦,不是你让我去敬酒的吗?现在又怨到我头上,你很难伺候哎。」容芷眯着眼睛歪头看着他,有些不耐烦地道。
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喝上头之后的她格外直球,司浩阑被她怼的没话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又不是容荇,看不惯我你别用我啊。」容芷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沉着向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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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就用一用,想不起来就丢一边,不如直接把我开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不是迫不得已,谁想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
容芷接着酒劲把心里的气全撒了出来,等到说完了才意识到话有些重了,下意识等着司浩阑骂她。
等了很久,愣是没听到他说半个字。
容芷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居然没在生气?
「回座位上去,一会儿要谈正事了。」司浩阑居然还将态度放缓了一些。
「奥。」容芷很会借坡下驴。
往前坐了两步,又是一阵眩晕,容芷还没来得及扶住桌边,就被司浩阑和祁星洲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胳膊。
一瞬间让容芷觉得自己不是喝大了,而是残了。
本来就没几两肉,被两个人这么同时使劲,都快给她架腾空了。
两个人都往各自的两边暗暗使劲。
容芷实在是忍不住疼,开口道:「两位,拔河呢?」
「往这边走近一点。」祁星洲友好提醒。
「那边全是人不方便。」司浩阑瞥了一眼还在和那些人应酬的沈泽宣。
「她这体格过得去。」祁星洲把容芷往自己那儿拽了一把。
「过不去。」司浩阑毫不示弱地也拽了一把。
「过得去。」拽。
「过不去。」拽。
一个不像老闆,一个不像员工。
容芷就这么被两个小学生拽来拽去,脑子被晃的更晕了。
「停!」容芷努力的想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使了使劲没成功,「松手。」
「松手!」容芷一边剜了一眼,才得以要回自己的胳膊。
都被捏红了!
这两个神经病!
「我太晕了,不走了。」容芷推开祁星洲,走到他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看你俩坐一块挺合适的。」说完抽了条餐巾塞进祁星洲的手里,「去那边慢慢玩,慢走不送。」
那边的商业吹捧也基本表演完毕,各回各座,开启了新一轮的画大饼,容芷这些连吃东西的心思都没有了。
想来任谁面对两个死盯着自己的人,也不能安安稳稳地吃得下去。
这些人今天都是抽的哪门子的疯?
容芷如是的想。
沈泽宣在她旁边又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平常不是见面都要损她两句的吗?
难不成今天疯了两个,好了一个?
后面的半场酒会,容芷基本都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除了几个不赶眼神的人来给她敬了几次酒。
好在两位大神的眼神杀,容芷也就被灌了两三杯就消停了。
等到无关人员都走光了,屋里只剩下沈泽宣、司浩阑、祁星洲和她的时候,终于是说到了正题上。
其实今天这个合同是司浩阑和沈泽宣签的,和她关系不是很大。但是本着身为律师的肌肉记忆,和对这两个老狐狸的了解,容芷还是很难放心的下,所以坚持要看合同。
他们倒也成全,直接将合同摆在了容芷面前,少说也有一公分的厚度,几十张纸。
容芷看着合同默默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询问道:「要不你们明天再签?」
「不行!」三个人难得统一口径。
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哇!
容芷看着上面的字跟蚂蚁在爬一样,半个字都读不进去,有点后悔自己的坚持了。
斟酌了片刻,琢磨出个还行的主义,一把把合同推给到祁星洲面前,道:「你专业,你来。」
护士信仰南丁格尔,那律师容芷反覆搜颳了一圈自己的知识储备,挑出个还算靠的上的名人,石破天惊道:「你以孟德斯鸠的名义起誓,里面没有坑我的条款。」
第34章 感冒
「阿嚏——」容芷把纸巾盒抱在怀里摸了半天也没摸出张纸来, 只能努力吸着鼻涕不让它流下来。
「雯雯,再来包纸。」 带着鼻腔音的容芷声音奶里奶气,听起来还有点委屈。
她何止是委屈。
「阿嚏-阿嚏-阿嚏——」在她连打三个喷嚏, 要迫不得已用衣服擦的时候,雯雯终于把纸巾给来带来了。
容芷立马把自己的一腔委屈发泄在了鼻涕纸上。
要不是昨天那三个老六,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倒霉。
三个大男人站在寒风里讨论谁送她回家!
吵归吵, 但是三个人愣是没有一个脱下西服外套给她的。
她就穿着那么件清凉的衣服在寒风里给他们当了二十分钟的背景板。
芷芷心里苦, 芷芷不说出。
最后还是她实在忍无可忍了,咬着牙把三个人一块推上了她的保姆车,才算结束。
总之,昨天就没一个正常人。
容芷窝在自己的床上, 连脑袋都懒得动一下, 「雯雯, 现在几点了?」
「才刚八点,怎么了?」雯雯刚把早餐给她端进门,就看到容芷勐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八点了!!」然后手忙脚乱地往厕所沖。
「才刚八点你着什么急啊?今天没有行程的。」
公司的行程是没有, 但是她前两天刚答应了池意要去看他录歌哎。
两个人自从录节目遇到之后就相见恨晚, 尤其是知道容芷还打的一手好游戏的时候, 池意是彻底抱上了容芷的大腿,天天晚上软磨硬泡地让容芷带着他上分, 久而久之两个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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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正好聊起来池意最近一天要去录歌, 刚好那天的行程只有这个, 池意哪能错过这个现场教学打游戏的机会, 又恰好容芷最近没有的行程,两人一拍即合。
一个想偷师, 一个闲出屁, 索性约好了。
容芷刷完牙, 又捧着水迅速洗了把脸,扎了个马尾辫出来,狼吞虎咽了早饭就钻进连衣帽间,从衣柜压箱底的位置翻出个棒球帽,又找了副墨镜和口罩。
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伪装的还算可以,才打算出门。
自从刘明辉的事件之后,容芷算是悟出了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觉得自己有必要注意一点,不能再大咧咧的直接出门了。
「芷芷姐,你去哪里啊?」雯雯紧随其后的想跟着去。
容芷趴在门边只露出个脑袋道:「去见个朋友,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哦。」
顺手揉了揉雯雯的脑袋。
「奥。」雯雯一下就像个失宠的小狗一般,耷拉了耳朵,又嘱咐道:「那你早点回来哦。」
「知道啦。」容芷迅速关上门沖了出去。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不错,她边跑边想。
「怎么回事?提前半个月就约好的事情,怎么可以说不来就不来了?」
容芷卡着点下了车,刚下车就撞上一个打扮光鲜的女人在外面打电话,语气有些生气。
画着张扬上挑的眼线,涂着浓烈的大红唇,容芷上一次见她还是在酒会上,她把池意领走的时候。
是个很专业的经纪人,比自家那个见一次面堪比牛郎织女来相会的赛文可是强多了。
「是我知道,但是提前说好的事情,不能说变卦就变卦吧?」
容芷只知道大家都叫她红姐。但是和她不熟,也没有贸然和她打招唿。而是直接进了大楼,找到了池意告诉她的那间录音室。
池意正在录音室里演唱,隔着玻璃容芷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看样子非常的专业。
池意平日里看起来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做事情也是得过且过的样子。
但是一旦进入到他的专业领域,就会很认真投入,容芷很喜欢这种敬业态度。
只见池意录了几遍之后,还是不满意,对着场外不断挥手示意重来,场外的工作人员却给他比着暂停的手势。
「池意,休息一下吧。」
因为这段还没有达到他的心里预期。但是一回头看到站在外面的容芷,池意还是选择了暂停,放下耳机推门出来。
「师傅,你来了。」因为容芷经常指导他打游戏,索性他就直接改了称唿。
容芷虽然听着别扭,但也挡不住他天天叫,愣是把这个称唿给听习惯了。
「怎么?唱的不好吗?」容芷把水递给他,自己则抽出了纸巾擤鼻涕。
「唉,别提了,我们这边好不容易联繫上的乔森,国际着名的大音乐制作人。但是我歌里需要的一段童声演绎来不了了。」
容芷这才明白过来刚才红姐为什么在门口发这么大的火。
正说着,那边乔森从调音室里推门出来,很容芷打招唿。
「嘿,芷,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上一次见他也是在酒会上。
「哦,芷你真的是个美人胚子,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真的是不施粉黛就可以倾国倾城。」
乔森真的很吃容芷的颜值,每次见面都赞嘆不已。
「乔森你真的太客气了。」容芷囔着鼻子回应道。
「哦,wait!」乔森听到容芷的声音后,眼睛一亮,发出了惊嘆的叫声。
「怎么了?」容芷不明所以。
「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容芷不明所以地又重复了一遍。
「像不像?」乔森转头问池意,池意细品了一会儿点点头。
乔森当即转身进了调音室,很快拿了张纸出来,递给了容芷。
纸上印的是歌词,上面还带着音符和五线谱。
「嗯?」这是什么情况?
容芷看着纸上的音符,哆来咪发嗦拉西哆的音让她顺着发,她还行,要是打乱了顺序,那这些数字在她眼里就真是数字了。
但是池意和乔森都看着她,一脸希冀,等着她开唱。
容芷也没好意开口自己看不懂,只能深吸了一口气。
而两个人因为一直紧盯着她的动作,也跟着提起了一口气。
「呃」容芷发了个奇怪的音,还带着个含煳不清的转调。
然后两个一下泄了气。
「乔森,我觉得可能不行。」池意一口紧张的气息被噎回去,转而跟乔森认真地道。
而乔森一脸可惜地感嘆道:「这样一个美人,怎么是五音不全呢?」
容芷被憋得脸涨红,赶忙不服气地解释道:「我不是五音不全!我」虽然不是很想承认,「我不认识音符和五线谱。」
「害,你早说。」池意凑过去,给她顺着唱了一遍,这段本来也不是很长,只是需要孩子那种天真的声音。
容芷听他重复了几遍,点点头。
试探性地小声唱了两句。
容芷原本的声线很轻柔,但并不尖锐,像是三月杨柳轻轻拂面的感觉,没什么攻击性。
但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她的声音变的更加软糯,更多靠鼻腔发音后,就会变得奶声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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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池意恨不得抱着容芷嘬上一口,这不就是天降童声吗?
乔森也很高兴,池意的音乐风格和他很合,两个人的合作必定会碰出精彩的火花,好不容易约上的时间。
而去他明天就要赶着回国,如果这次错过,真不知道要等到几时了。
两个人兴沖沖地把她推进了录音室。
「你确定我能行?」遥想她用过最专业的设备。可能就是当年他们那个抠门上司因为打赢了一场至关重要的官司而请他们去唱了一次一晚上399的ktv。
录音棚这种专业设备,她哪里用过。
池意指导着她戴上专业耳机,对着从天花板竖下来的麦克风。
容芷有点小紧张,捏着歌词的手心微微出汗。
再反观池意,卡着耳机里的节奏分毫不差的开唱,清冽的少年音色在耳机里炸响,每一句的语调都恰到好处,但越是这样,容芷就越紧张。
容芷不喜欢给别人拖后腿。
她紧盯着歌词,跟着他的旋律,越来越接近她要演唱的部分了。」啊,我们相」果然还是搞砸了。
容芷第一次通过设备,从耳机里听到自己的声音,她的声音混合着旋律,一时她竟不知道应该听哪个了,导致她唱出三个字就直接唱噼了。
「这什么情况?」红姐在外面打完电话生了一肚子的气,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场闹剧。
就算找不到小演员,也不能这么临时凑数吧?
她一心想要捧到红透半边天的天才音乐歌手可不能让这么个黑料演员给搞煳了。
向来暴脾气的她拉门就打算进去终止这场闹剧,却被乔森拉住了。
「请不要着急,再看一下。」乔森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只是容芷并非是专业歌手,很难一下就适应录音室的环境。
毕竟是大制作人,不好开罪,红姐只能停下动作,强行耐住性子看他们的表演。
「池意,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不行。」
虽然容芷并不是轻易服输的人,但是她不想给别人帮倒忙。
「师傅,你打游戏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不行!」池意安慰着她,「唱歌比打游戏简单多了。」
池意知道她是不适应这个环境。于是耐心地教她调节唿吸,适应耳返,容芷也在很努力的学。
大概适应了十多分钟,红姐都要憋不住冲进去把容芷拉出来的时候,终于看到他们做出了ok的手势。
容芷平稳的换气,试图想像自己在家里,放松的环境中,将自己的声音松弛下来,池意依旧稳定发挥。
321容芷心中默数,卡着节奏进去,孩子般软糯的声音和池意的少年音交织在了一起,好像构建起一副美好未来的蓝图。
红姐听着他们的演唱,微微愣了片刻,蹙着对眉头也渐渐舒缓了。
说实话,容芷作为成年人对声音的掌控更有力度,效果可以说是不减反增。
一曲结束,乔森在调音室里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推门走出去,容芷试探性地问道:「还行?」
「岂止是还行,简直是非常不错!」乔森从不吝啬夸奖的话语。
「那就好,那就好。」容芷还担心自己帮不上忙,还浪费人家的时间。
好在最后的效果大家都很满意,结束之后因为红姐对刚才错怪容芷内心愧疚,张罗着大家一起去吃个晚饭。
四个人去了家法餐。
乔森本就是很自由随性的人,几个人也不尴尬,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而红姐也渐渐放下了对容芷的偏见,容芷聊起天来随和亲近,观点又很豁达,并不像网传的那样刻薄。
酒足饭饱后更是打算再张罗一场ktv局,红姐本就是个直脾气。对于和自己合的来的人很容易放下芥蒂,容芷今天也玩得开心,难得不用演戏,红酒微醺,跟着附和着打算出门。
结果还没走出去两步,身后传来问候的声音,「芷芷,这么晚还不回家吗?」
第35章 绒纸娱乐
「你能不能不要逢人就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容芷坐在车里冷静了一会儿, 还是很难平復,当时那个尴尬的场景,还有那三个人一脸吃到了惊天大瓜的表情, 让容芷想起来就忍不住想挖个三室一厅。
「你不想成为我的未婚妻?」沈泽宣调侃着反问道「不想!」
「那你想是谁的?司浩阑?还是祁星洲?」沈泽宣的声音稍大了写,已经全然没了调侃的感觉,甚至有几分愠怒。
「我是凌霄花吗?你是觉得我就一定得找棵树攀附上去是吗?」
容芷不喜欢这种偏见, 这种女人一定要靠男人才能上位的固有偏见, 尤其是那种身在高位的人,总是喜欢睥睨着弱者,好像能与他们合作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
大清都亡了!
这些人的偏见却怎么也不肯消散。
看出了容芷的怒意,沈泽宣稍微缓和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但是容芷的火气还没下去, 没好气的回应他。
「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必要的时候我会直接对外宣布你是我未婚妻的消息。」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容芷蹙着眉,到目前为止她除了知道他的目的是为了搞垮司浩阑之外,对于他的手段她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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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必要知道。」
容芷有些憋屈, 说到底她不过就是每个人手里的工具, 需要的时候就拿过来用一用而已, 虽然她早就清楚了自己的定位,但是每每真正直面自己遭遇的时候, 心里还是会像压着块石头一样的闷。
还没消散的酒气和没由来的闷气交织, 压得容芷喘不过气来, 她烦躁地摁下车窗, 打算让自己清醒清醒。
沈泽宣握着拳的手紧了紧,面对容芷的时候他总是会流露出一些他从前不会有的失控情绪, 就好像他的计划里明明可以不用将她未婚妻的身份公之于众, 但他还是改了自己的计划, 还有刚才,他明明只是想告诉她自己下一步的安排,可听到她不想成为未婚妻的时候,那控制不住的怒意让说出口的话全变成了质问。
「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道歉的话到了嘴边,沈泽宣还是很难说出来,犹豫了半天,变成了帮她做点什么。
这种程度,她应该能明白吧?
这还是沈泽宣第一次设身处地为别人想。
容芷却装作没听见,趴在窗边无动于衷。
「我已经安排让司浩阑把容家的那块地接手了,你不用担心了。」
「最近司浩阑可能会给你安排很多行程,你做好准备。」
「你这点酒量,以后少在外面乱喝酒。」
沈泽宣的声音越来越轻柔,边说边观察着容芷的反应,却见她的肩膀微微耸动,仔细听还能听到抽泣的声音。
她这是哭了?
沈泽宣莫名紧张了起来,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容芷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纸,自己唯一那包带出来,都已经在录音棚用光了。
容芷努力吸住鼻涕,虽然很不想在这种时候出糗,还是不得不回头问道:「沈泽宣,你有纸吗?」
心里无比后悔,怎么就忘了自己感冒不能吹风这茬了。
我真是活该自己想太多。
沈泽宣看着她五官都皱着一起也要努力吸住鼻涕的样子,又生气又好笑,连带着仅剩的愧疚也散了,拿出座位中间的纸巾盒丢给了她。
「谢谢。」容芷含煳不清地道。
其实刚才沈泽宣说可以帮忙的时候,容芷差点就绷不住了,索性现在气氛也缓和了,容芷刚好借坡下驴道:「我还真有忙需要你帮。」
「什么」
容芷掏出手机,把那个珠花的照片传给他,道:「这个珠花很少见,你看上面有明显修復过的痕迹,帮我查查那块修復的地方是哪里给修的。」
「好。」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容芷仿佛回归了从前当社畜时候的牛马生活,背上了十亿的债务之后,司浩阑给容芷安排上的行程,简直堪比铁人三项。
虽然黑粉不断在网络上炮轰她背后资本操作。但好在容芷的实力还算抗打,愣是靠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扭转了一部分的网络口碑。
《璀璨职场》的综艺也即将开始第二阶段的录制,莘晓彤因为位列第四而惨遭淘汰,容芷的新晋粉丝和流量小花的粉丝还在网上进行了一场持续已久的骂战,不知道是沈泽宣还是司浩阑暗中下场,这场骂战容芷居然没占下风。
节目也及借着这个机会被再次推上了一波热潮,节目组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直接趁热打铁宣布了下一阶段的补位人选——容荇。
这等姐妹互撕的场面,绝对能直接把节目送上热搜第一。
容芷本着该来的总会来的,一副咸鱼心态,也没有什么太大波澜。
在网上讨论的正激烈的时刻,她则跑到了机场接机,她那个传说中的女主姐姐,终于要回国了。
其实容荇也并非是回国之后就和容家闹掰的,其中的契机是在不久的将来,容荇得知了余巧是害死她母亲的兇手,而容建邺却一力护妻,原书容芷又充当搅屎棍在里面搬弄是非,才最终走到了分崩离析的那一步。
但是自从容芷看到了珠花,以及安如珺的表现之后。
觉得这段关系还能抢救一下。
她推着容建邺往机场里走,容家生意有所好转之后,容建邺的身体也渐渐恢復了。
虽然医生建议住院修养,但是拗不过容建邺想去接女儿的心,还是提前出了院。
就这么沈家三人和容家三人,一边一个轮椅的大阵仗,来到了飞机场里。
「你为什么也来了?」马上要见到素未谋面的姐姐了,容芷有点紧张,只能没话找话来缓和一下情绪。
「我不能来吗?」沈泽宣倒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是说沈家和容家一起来接?我不姓沈吗?」
「还以为你日理万机没那个闲心呢。」
「我未婚妻这种天天上热搜的大忙人都能挤出时间来,我怎么不能呢?」
「我真应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你们俩见面应该能怼一天。」容芷有点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越相处起来越不好聊天。
祁星洲是这样,沈泽宣也是这样。
沈泽宣不知道在想什么,难得没再回怼她。
不过和他怼了几句,容芷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不少,远处过来一波人流,应该是容荇的那班飞机到了。
容芷扫过人群,一下就锁定了目标,黑髮如墨自然垂下及腰,黑裙长筒靴,肤色白皙如雪,一副墨镜挡住半脸,清纯又飒,还有旁边文质彬彬推着行李的男人,一副书香门第的气质,戴着眼镜斯斯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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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才女貌。
这是容芷对两个人的第一印象。
真想不通作者为什么得要让美女和司浩阑这种狗男人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还没走过来,沈从山就先一步迎了上去,拍了拍沈文息的肩膀,寒暄了起来,沈怀真则是高兴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沈文息,沈泽宣姗姗来迟,一家四口人完全没有因为许久未见而生疏半分。
反观容家这边,容荇走的有些迟疑,在看到容建邺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动作明显滞涩了片刻,而容建邺看似没有什么波澜,实则两只手都快互相搓烂了,还是容芷率先打破僵局,推着容建邺向前。
「荇儿,这些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容建邺的声音里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年过半百,容建邺事业有成,现在无非就求一个儿女承欢膝下。对于容荇他是有亏欠的,可容荇本又是个要强的人,有些误会解不开,就会在心里揉成个结,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剪不断理还乱。
容荇把墨镜摘了下来,容芷顿时眼前一亮。果然是女主风采,这吹弹可破的肌肤,未施粉黛,就已经是光彩夺目,容荇的美极富有攻击性,不同于传统狗血文里的小白花女主,容芷只觉这副长相更适合在大女主文里大杀四方。
被情爱所牵绊,太浪费这份颜值了。
「还行。」容荇的声音清冽的如同山泉,听不出情绪,却轻飘飘地浇灭了容建邺一腔关心的热血。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姐,欢迎回家。」容芷对于美女的包容性,远大于男人。
尤其是容荇这种性感御姐大美女。
反倒是容荇对于容芷的举动,有些猝不及防。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妹妹一直是个骄傲跋扈的人。因为司浩阑的关系,一直和她对着干。
怎么就忽然转性了?
容荇和容芷四目相对,似乎是想从中看出她暗藏的阴谋。可是完全没有,容芷清透的眸子里,是溢出的真诚,看着她的脸眼底含笑。
如果是对她横眉冷对也好,出言讽刺也罢,终归容荇都能招架的住。
可偏偏是一腔赤诚,竟让容荇的疏离破防了。
容芷看着容荇的表情心道有戏,得寸进尺地拉住了她的胳膊,轻轻摇晃道:「走吧,我们回家。」
余巧向来善解人意,推着容建邺和容芷他们一起向外走,道:「家里菜都准备好了,今天我亲自下厨,给荇儿做几道爱吃的菜。」
余巧眉眼弯弯的柔情,让人很难拒绝。
容荇果然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们向机场外走去。
沈从山带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在后面一脸欣慰地跟着。
事情看似结束的非常圆满。
「咔嚓。」「咔嚓。」
容芷对这个声音都已经要ptsd了。
刚出了机场大门,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涌来数不清的记者,麦克风、相机几乎要怼到容芷的脑门上。
容芷回头瞪了一眼沈泽宣,像是在询问:这些人是你搞来的?
沈泽宣无辜的摆手,眼底也尽是疑惑。
「容芷小姐,就今天绒星娱乐的总裁司浩阑在会议上力排众议,将公司名改成绒纸娱乐的事情,你作何感想?」
第36章 吃哪补哪
司浩阑又发的哪门子疯?
「一直有传闻说你们姐妹在争抢司总, 现在此举是否就是在证明司总选择了妹妹而非姐姐?」
「综艺播出期间你与祁律师的关系也甚密,不知是故意炒作还是你想暗示司总什么?是否是按捺不住想要名分了?」
「最近你的行程爆满,出镜率大大增加, 是否就意味着司总已经将公司全部的资源倾注于你?你们要公开了吗?」
容芷听着这些记者的问题越来越离谱。
字字句句都在挑拨她们姐妹的关系,她才刚开始刷好感哎!
容芷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边的容荇,她重新戴上了墨镜, 挡住了表情, 让容芷摸不准她现在的心思。
正在容芷左右为难的时候,沈怀真推着沈泽宣走了出来。
只见沈泽宣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的摄像头,缓缓道:「想来各位媒体朋友是误会了,近来我司繁星娱乐和司总公司合作密切, 但因为商业撞名问题, 难免会被同行误以为是娱乐行业的垄断行为, 为此司总才有了换名之举。」
沈泽宣短短一句话,道破他们的卖点,让本来可以大爆的热搜, 一下少了很多看点, 在场的媒体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也就容芷舒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唿完,又听到沈泽宣补充道:「但是」
沈泽宣双手支在轮椅的扶手上, 跟坐在王位上一般睥睨众生, 「容荇小姐将签约繁星娱乐, 记者发布会将于明天下午两点准时举行, 请各位媒体朋友务必到场。」
绒纸娱乐:容芷,繁星娱乐:容荇。
这显然就是有瓜啊!
况且容、沈、司三家的关系匪浅, 现在娱乐中又牵扯进了豪门背景, 必有爆点。
得到了卖点的娱乐记者们一闹而散, 只留下容芷一个头比两个大。
乱了,彻底乱了。
剧情已经完全脱离她脑海中的那个。
「你最好和我说清楚这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给两个孩子的接风宴定在了容家,回去的路上,容芷实在是憋住内心的疑问了,直接钻上了沈泽宣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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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以什么身份问我呢?合作伙伴还是对家员工又或者」沈泽宣慢条斯理的声音在此刻格外的磨人,「未婚妻?」
「有什么区别吗?」容芷不耐地道。
人在心急如焚的时候,格外看不惯这种慢性子,尤其是故意做出的慢性子。
「如果是对家员工我会告诉你因为容荇很有商业价值,签下她必定会给公司带来不错的收益。如果是合作伙伴我会告诉你,现在容荇和我们在一条战线上,如果是未婚妻」沈泽宣的眼神晦涩不明。
「行了,这个我不想知道。」容芷预料到他的答案,直接打断。
片刻,又想到容荇和司浩阑的关系,以及他们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分分合合八百遍的狗血,追问道:「你怎么说服她的?」
「很简单,我就只是把司浩阑对容家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告诉她了。」
容芷一愣,她没想到容家在容荇的心里还是有分量在的,看来她得找个机会跟容荇把以前的事情说开。
「我跟你的合作,你也告诉她了?」
「还没有,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你亲口告诉她比较好,毕竟是为了容家。」沈泽宣顿了顿,「还有就是,你其实不用那么讨好容荇。」
容芷哑然。
她那哪里是讨好,明明是为了保命。
「其实容荇还挺疼你这个妹妹的。」沈泽宣回想着当时将资料给容荇的时候,那些资料里不仅有司浩阑对付容家的,还有他对付容芷的,当时容荇的那些愤怒,并不像是装的。
「你怎么知道?」容芷才懒得信他这些鬼话。
沈泽宣也不答,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了她,「这是你让我查的珠花的资料。」
容芷眼前一亮,拿着资料翻看了起来。
「这个珠花上一次出现,是在一个古着店里,说来也巧,这个店的老闆刚好是我朋友,他就会这个修復工艺。」沈泽宣看着容芷给她解释道。
「你查这个珠花是为了什么?」
本来想着容荇和司浩阑可能余情未了,这些事情都得循序渐进的做。但现在这么看来,容荇作为新时代女主,敢爱敢恨,容芷也不用再顾虑这么多了。
「我怀疑容荇母亲的死和司浩阑的母亲安如珺有密切关系。」
「就因为这个珠花?」沈泽宣挑眉问道,有些不相信的模样。
这只是容芷凭藉记忆中的原文里一些细枝末节做出的推测,真要是这么说出来沈泽宣可能会当她是个神经病,只道:
「我只是有些猜测,你不信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关乎人命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给我查到这个。」
「我又没说不信。」沈泽宣反倒有些委屈了,小声嘀咕着。
只不过容芷拿着资料投入的研究了起来,全然没有顾忌到他。
回容家的这一路,容芷绞尽脑汁回忆着曾经看过的只言片语,将整件事情大概的还原了一遍,现在唯一还有一个不确定,她还得去跟余巧确认一下。
所以一进容家的大门,容芷就先拉着余巧进了屋,余巧也不好推辞,只能顺着她进了屋。
刚进去,便对着女儿的不礼貌行为批评道:「芷芷,客人都还在呢,我们怎么可以先进屋子,这样是不对的。」
在余巧心里,容芷一直是个小孩子,以至于她的教育方式也没怎么变过。
「妈,我有急事。」说着,她拿出了那张珠花的照片,「你认识这个吗?」
「翠鸟抱团花,我和你如珺阿姨各有一支,芷芷你哪来的这个照片。」余巧看了一眼,一下就认出了照片上的这个珠花。
容芷心道果然,急忙追问道:「你的现在在哪?」
「我的?」余巧顿了顿,「你不说我还忘了,早先些时候如珺找我要去了,说是自己的那个找不到了,她又喜欢的紧,我想着这东西本就是她送我的,还给人家也不打紧。」
「说起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当年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磕坏了人家送的东西,好在如珺也不介意。」
对上了!
容芷心头一紧,可怜她母亲被人算计的时候还被蒙在鼓里。
当年容荇的母亲蓝若云坠楼的时候,余巧并不在场。但正因为她不在场是时机太过巧合,给人留下了把柄,现在看当时支走余巧未必不是在安如珺的计划之内的。
所以当时的现场基本就可以还原了,蓝若云并非是抑郁坠楼自杀身亡。
而是被安如珺推下了楼,她们应该推搡过,以至于让蓝若云坠楼的时候拽下了安如珺的珠花。
但这个珠花被当时伤心欲绝的容荇当做是母亲唯一的遗物小心的收藏了起来,让安如珺没机会再拿回去。
而如今事态再次转变,从那天容芷听到的他们零星的对话。可以分析出来司浩阑对这件事情也是知情的,甚至想借着这件事来彻底瓦解容荇和容家的关系,便有了这招李代桃僵,从余巧这里拿过她的珠花,再将脏水全然泼到余巧的身上。
推算原文发生这件的时间,那时候的容家已经被司浩阑几乎搞垮,只剩下一个空架子,面对这些指控他们就是有心反抗,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多方打压下,既重创了容家的家业让容荇丧失后援,又粉碎了他们的亲属关系,失魂落魄的容荇只能选择投入到司浩阑的公司,当然这也是个雷,对方的阴谋诡计和不甘算计也造就了他们后来一连串的爱恨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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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之狠毒,令人不齿。
想明白了一切的容芷,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非那个珠花有残缺,修补之后恰好被容芷看见了。就算是她是穿书而来的,到时候在蓝若云忌日那天重提此事,也只会打的她措手不及,根本无法应对。
「芷芷在想什么呢?」余巧轻抚着她的脑袋,总是一脸与世无争的微笑。
怎么会忍心陷害这种人呢?
「没事,妈,我们出去招唿客人吧。」容芷的心里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算起来,距离容荇母亲的忌日,还有三个月。
种子早已结下,现在就由我给它浇灌出一个结果吧,容芷默默地记下了一切。
午饭的食材都是提前准备的。所以很快就能开席,一桌人围着桌子温馨的氛围环绕。
只不过每每和谐的时候总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胜似过年一般的饭桌上也少不了小学生吵架。
「鸡腿超香,还不长胖,姐姐吃。」容芷挑了个最大的鸡腿堆到了容荇眼前的碗里。
「蔬菜健康,解油解腻,荇儿吃。」沈文息看起来斯文高雅,行为却小学生,愣是用西蓝花把容芷的鸡腿围成了圈。
「这个鸽子汤熬了好久,滋补。」在沈文息摆盘的时候,容芷瞅准了机会将一碗汤又塞到了容荇手里。
「清炒荷兰豆,你最喜欢的,多吃点。」沈文息接过汤,将自己盛着荷兰豆的碗换到了容荇手上。
「还有这个。」
「这个。」
没一会的功夫,容荇眼前的碗就被容芷和沈文息给堆成了山。
「停!我吃不下了。」容荇头疼地喊了停,两人才罢手。
结果还不甘心地对视了一眼,眼光交锋间电光火石。
一个气对方缠着自己的姐姐像块膏药一样抱着不放,自己直接就地失宠。
另一个气对方影响自己刷好感,耽误和美女姐姐贴贴的机会。
两个人争风吃醋的本事,简直不相上下。
容荇许久没见自己的妹妹,不知道她为何变成这样。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只能转头去数落沈文息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容芷则被沈泽宣拎了回去,「你到底是谁未婚妻?」
「如果美女姐姐不介意,我也可以是她的。」容芷的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早知道容荇是个温柔御姐,她睁开眼就飞到人家身边刷好感去了。
「小色鬼,我难道不好看?」
「嘿,这哪儿的话?」容芷让他逗乐了,「你成天捂着个大面具我上哪看去?难不成我透视啊?」
「那你」沈泽宣想说的话卡在嘴边,差点就没控制住脱口而出了。
容芷没管他这些奇奇怪怪的反应。反正本来在她心里沈泽宣就不正常。
但是本着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原则,她还是特地在桌子上挑了道菜放到了沈泽宣的盘子里。
「来,吃哪补哪,可别说我不照顾你昂。」
沈泽宣的心情因为她的动作缓和了一些。
只是沈泽宣脑袋上的青筋勐地暴起,忍住了掀盘子走人的冲动。
一个猪腰子正静静地躺在他光洁如新的盘子里。
第37章 黑白配
【听说有姐妹互撕的戏码?我火速赶来。】
【前排吃瓜ing】
【亲姐妹为爱情反目成仇, 是法律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敬请收看本期】
节目组提前把热点狗血话题给炒热了,这边节目刚刚开播, 就进来了一大波吃瓜群众坐等吃瓜,嘉宾还没出现,弹幕就已经热起来了。
第二期的节目是持续一星期的办公室日常, 力求的就是展现打工人的日常, 来引发社畜们的共情,本身是没有什么爆点。所以节目组才会格外的想要炒话题带热度。
节目组先切入二轮介绍,然后转接了场内。
菲菲一只猪一如既往地语言犀利直指容芷, 道:「常听到传闻说容荇容芷姐妹不和, 想来这娱乐圈是无风不起浪的。」
她这个张口就要拉踩容芷的习惯半点没有因为容芷的口碑有所好转而发生改变, 对着容芷又是一顿阴阳怪气的输出。
白马非马也是向来不惯着:「哟,谁大早就喝醋?这么酸。」
而立青年再次圆场:「很期待这次明星带给我们的别样职场生活。」
自打司浩阑脑子抽风把公司名改了之后,容芷就没脸去公司了, 一方面是怕见到司浩阑之后他再搞出什么么蛾子, 另一方面也是怕上班第一天又得给她安排什么稀奇古怪的装扮。
于是乎第二期节目开播前夕容芷直接把雯雯派去了公司点卯, 自己则跟着容荇的车走,偏偏又碰上了早高峰给堵在了路上。
【不是吧不是吧, 补位嘉宾迟到也就算了, 她一个煳咖刚火点就耍大牌啊!】
【容芷不煳, 天理难容。】
【上班时间还没到呢?您们没事吧, 多吃熘熘梅吧。】
【池意开播了,兄弟们别守这个了, 跟我们换个直播间, 走啦。】
容芷的直播间空空如也, 只能拍点花花草草,一个弹幕出现,引走了大部分的流量。
「嗨,大家好,我是池意,如你们所见我现在在我们本期节目的公司楼下,今天是我第一天的律师实习生活,请多多关照!」
池意今天穿了套灰白色的西装,内搭水蓝色的衬衣,明明是很职场化的装扮却被他穿出了一身少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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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离开始上班还有一段时间,他对着镜头在公司下面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开始和观众聊起了天。
正当池意沉醉于和观众畅聊他的职业规划的时候,殊不知弹幕已经刷起了屏。
【我没眼花吧?那边那个鸡蛋灌饼摊子前面的人是不是容芷?】
【黑衣服的姐姐是谁?好飒哦!我爱了。】
池意已经规划到职业中期,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弹幕已经炸了。
容芷今天的衣服还是蹭了容荇的。因为她翻遍了自己的衣柜也属实是没找出一套能和职业女性贴边的衣服,容荇则是恰恰相反,随便拎起来一件都是职场飒姐。
容荇的个子比容芷要高,挑来挑去好容易挑了件容荇多年前的衣服,一套白色的西装裙套装,刚好到小腿。
但容芷对容荇近年来的衣服不是很满意。
性感大美女的衣柜怎么可以这么单调!
「姐,你就没有别的颜色吗?」这是她的原话。
因为容芷真的是被容荇这请一色的黑给看麻了。
并暗下决心,抽空一定要带她去买漂亮衣服。
容荇挑了件很中性的西装裤套装。
好不容易下了车,容芷还空荡荡的肚子立马被路边的鸡蛋灌饼给吸引了。
「我饿了。」容芷指了指肚子。
容荇宠溺地走了过去,无奈道:「买呗。」
「你吃吗?」容芷一脸期待。
虽然余巧很温柔,但是却很坚持不让他们吃外面的食品,这要是被她抓到,又得唠叨半天。
要是容荇也一起,容芷还能搬出姐姐当挡箭牌,好在余巧不会骂容荇。
相处这几天容荇是算把容芷的性子摸透了,容芷的杏眼大大的像两颗玻璃珠子,自然状态下都是水汪汪的,更何况这种刻意卖萌。
那种欲语泪先流的委屈感,别说是她了,就是换个铁石心肠都未必招架得住,容荇的心立马软了几分,点点头。
「好!」容芷像只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阿姨,两个鸡蛋灌饼,一个辣一个不辣,辣的东西全加,不辣的不要生菜和鸡柳但是多加一个蛋。」
容荇登时心里一暖,望着她的眼神都更加的柔情似水,这个以前整天和作对的妹妹,竟然能如此熟知她的口味。
容芷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她从前那么些年的人情冷暖,让她下意识的会去留意她想留意的人的各种喜恶偏好。
所谓投其所好惹人爱,就是这个道理。
【这是姐姐吗?好美啊!】
【等等,有人注意到姐姐那个眼神吗?我怎么感觉到了爱?】
【说好的姐妹阋墙呢?节目组演我!!】
【笑死,亲情变质。】
更有甚者,直接在池意的直播间里磕起了骨科。
「给!」容芷把不辣的那个递到了容荇手上。
看到容荇吃了一口,忽然一脸严肃地凑过来,问道:「姐,你不会是吸血鬼吧?」
「嗯?」容荇没理解她的意思。
「因为。」容芷一脸神秘兮兮地对着容荇招招手,让她贴过来听,「吸血鬼爱吃blood!」
说完,容芷发出了一连串爆笑,容荇先是一愣,反应了过来,佯怒着拽她耳朵。
「疼,疼,疼,我错了,好姐姐我错了。」贩完贱的容芷果断道歉。
【救命,容芷刚才的模样和我男朋友逗我的时候简直一摸一样!】
【我站反了??】
【都让开,我要变态了!这鬼船我先磕为敬。】
其实很多观众都是被节目组的虚假宣传骗来的,谁想到被池意无意间直播到的这一幕彻底转变了风向。
直播间里磕糖的磕糖,发疯的发疯,就是再没人关注什么撕|逼的戏码。
「导演,你看这」场助在一边看着中控,眼睁睁看着他们前期营销的卖点被这么一个简单的直播片段给彻底击碎。
却见导演刷着手机傻乐,「热度有了不就行了?咱们的节目又上热搜了。」
手机伸过来,#容芷容荇#、#姐妹情深#、#璀璨职场重新定义#的词条被火速顶上了前排。
原本导演还在担心他们用狗血卖点炒话题,最终可能会落人口实,这下一个反转不仅上了热搜,还得到了一致好评,这波他可是半点不亏。
内场。
「笑死,打脸不要太快哦!」白马非马一副看了场好戏的表情。
「演戏而已,谁不会?」菲菲一只猪还在嘴硬。
「霍,都演到别人直播间去了,这份敬业我给满分,想来演技的最高境界就是真情实感吧,我悟了。」
【马哥,我的网络嘴替。】
【外场没看到的撕逼现场,内场给我圆了!】
另一边。
四位明星被带到了单独的会客厅,不一会儿,祁星洲推门进来了。
他们这次的实习公司正是上一轮律师们所在的事务所。而他们上一轮的律师队友们也变成了他们的同事,祁星洲则是他们这次的实习导师。
「这是一星期实习合约,请你们签字。」祁星洲纸和笔发给了他们。
池意最先看完,不疑有他,率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容芷看了一眼没动笔就把合同放一边了。
而裴淮清看完也蹙起了眉头,犹犹豫豫地没说话也没签字,容荇也没有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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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位是有什么异议吗?」
裴淮清率先开口道:「我在法律方面不是很专业。但是参加节目也做了一定的知识储备,这份合约存在不公平的地方。」
容荇则是对此直言不讳:「首先你们没有明确规定合约时效,其次合约只标明了你们的权益和对我们的限制,完全建立在了一个不平等的前提下,实习工资也远低于市价,一个小时10元,恕我直言现在便利店打工的价格都比您这边的高。」
祁星洲听完了两个人的发言,看向了容芷和池意。
显然池意已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但又无法挽回了,有些懊恼。
容芷也是星星眼看着容荇道:「我姐说的都对。」
【笑死,芷芷你是什么口味的迷妹?】
【满屏冒粉红泡泡了哟!】
【我一时不知道该磕谁好了。】
「哦!」看到徒弟在身边凄悽惨惨戚戚,容芷终于是良心发现的关心了他一下道:
「像这种明显不合法律的合同,是可以主张撤销的,你的签字可以作废。」
听完,池意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向容芷投去的感谢的目光。
祁星洲双手交握在胸前,周身的气质很有职场精英的意思,灯光照射在他的眼镜上,泛出一丝寒光,他的眼睛犀利的扫过眼前的所有人,道:
「这只是一个入门的小测试,目的是想让各位明白,律师这份职业需要多一份严谨和公正,往后的日子里希望大家能拿出更加认真的态度,对待你们的工作。」
说着,他拿出了一堆吊牌,给容荇和裴淮清发了高级律师助理,而容芷和池意得到了办公室助理的牌子。
办公室助理,说白了就是纯打杂。
容芷觉得祁星洲在公报私仇,报她没事就怼他的仇。
但是好像每次祁星洲也没吃什么亏。
【急了,急了,他急了!】
【不是吧阿sir,这也能磕?明显是容芷实力不行啊。】
【眼神不好的看回放,明显是容芷先看出了问题,放下笔的。】
容芷真的是话题体质,自从有了粉丝之后,更是走哪儿吵哪儿,黑她的一门心思的黑,捧她的天花乱坠的捧,好在她对于这些舆论向来不怎么关注。
第38章 最强打工人
不同于容荇和裴淮清有单独的小办公室, 容芷和池意被分到了开放的格子间,第一项工作就是整理资料。
此时她还不知道在某个神秘的网站已经开启了高赔率的投票,赌的就是容芷会不会因为受不了职场压力而早早离职, 其背后的推手就是她的老熟人,李金歌。
现在里面的赔率已经被她拉到了一赔五十的地步,早早知晓了容芷行程的李金歌这次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买通了公司里的人来帮她刁难容芷, 又逢祁星洲给她安排到了低级职位,这一波简直是天助她也。
并且她已经将自己买通的消息暗地放了出去,伴随着的还有之前容芷耍大牌,在剧组胡闹直接导致拍摄终止的视频, 在这个不透明的网站里, 专门开启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直播视角, 这也是李金歌花大价钱搞出来的,这样就算是出现什么状况导致节目组终止直播,他们也能看到现场发生的事情。
这种连工作性质的写字楼进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的大小姐, 怎么可能忍受这种对职场新人的压制, 她能撑到最后, 她李金歌的名字倒过来写,想到这里, 李金歌又将几十万的资金大手笔的划进了容芷失败的那个选项里。
李金歌想要搞煳容芷, 可谓是下了血本。
这个网站存在了很久, 一部分人不缺钱只为看个内幕的乐趣, 毕竟这种暗插的摄像头,很多时候会拍到让人意想不到的精彩画面, 前些年就有一个明星因为在节目上搞地下情被这种摄像头拍摄到, 被富婆抓住把柄, 直接被威胁成了富婆笼中的金丝雀。
业界内幕,屡见不鲜。
还有一些嗜赌之徒,想要靠着这种东西一夜暴富,这里的危险系数总小过赌场那种环境,并且赔率极高,可以一夜暴富也能一夜倾家。
「这些资料,中午之前整理成excel表格给我,必须根据案件的性质划分类别。」
厚厚地卷宗摞在了容芷的桌子前,足有半米高,一上午的时间非常紧张。
容芷看了看这些文件还没说话,池意就先忍不住开口道:「开玩笑吧,这么多文件少说上千宗,一个上午怎么可能做完?」
女生面不改色地道:「那就麻烦中午加班咯,上面着急要的,耽误不得。」
池意还想说什么,却被容芷摁下了。
只见她伸出两个指头在上层的文件上抹了一把,手指上沾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池意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种八百年没人看的文件现在急用?」
容芷抽出纸巾静静地擦手,依旧没说话,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帮你一块吧?」池意以为容芷在为这些工作发愁,又碍于面子不想开口求人,索性主动开了口。
【我们小意真的是无敌小天使啊!!】
【虽然不是容芷的粉,但恕我之言这算不算职场暴力啊?】
【这点程度不算吧,毕竟新人都是要干这些杂活的,谁让她回答问题的时候不行呢?不然现在就是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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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吃瓜看好戏】
那边容荇和裴淮清已经开始跟着律师了解他们手上的案子了。
「没事,我可」
「池意,把这些文件去复印室复印一下,等会儿开会需要,谢谢。」容芷的话还没说完,池意就被另一个职员叫走了。
池意带着几分歉意,容芷跟他点点头,示意没事。
司浩阑吗?还是李金歌?
录节目的时候恶意针对明星,普通人谁会做这么没脑子的事情?
左右能干这种脑残事的也就这么两个人了。
容芷懒得想,就是想出来,对她现在的处境也没什么帮助。
容芷给自己接了杯黑咖啡,坐回位子上,调整好凳子的舒适度,打开电脑,深吸了一口气。
摸了摸她无比熟悉的键盘。
在这种格子间里做这种索然无味的工作,她不是没有过,而且一干就是半年,在她初入律师这个行业的时候,她就已经坐惯了这种冷板凳,就因为她拒绝了一个油腻上司的邀约。
然而最后呢?
还是让她抓住了机会,不仅升为了辩护律师,还顺手踢走了那个上司。
只要有机会,她就一定抓得住。
容芷的手落在键盘上,快的几乎只能看到残影,打开文件一目十行,容芷以极快的速度抓取关键词分类,然后输入到相应的excel文件里。
旁边的职员甚至还在等着看好戏的脸上挂着的微笑都还没有消散。
明明在他的设想里,容芷会因为操作困难而不断向他求助,他就可以理所应当地刁难她。
短短一分钟,她输完了三份文件。
【666!】
【女明星晚上都背着我们练打字了??】
【芷芷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此处代入祁律师口吻)】
一整个上午,容芷都在一办公室人的注目礼之下进行她的工作,池意忙完了自己的工作急急忙忙赶回来,本来还想帮她。
结果看到她噼里啪啦打的键盘都要冒火星子的气势后,直接给吓回了座位,这种发大招的时段,实在不方便打断。
池意一次还记得他某次游戏里操作失误,打断了容芷开大之后,被她教育了一个小时的经歷。
把他拉进1v1的房间里,一声不吭的杀了一个小时哇!
那次给孩子伤的愣是一个礼拜再没打开游戏。
容芷赶在中午休息之前,将一摞资料连带着u盘拍在了那个职员的桌子上。
「你下巴脱臼了吗?」容芷关心道。
职员有些呆滞地摇摇头。
「那你把嘴张那么大做什么?」
职员赶紧闭了嘴,收起u盘抱着资料火速逃离现场。
「师傅,牛啊!」池意从旁边探出脑袋,对她做了个口型,侧身偷偷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下午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一天时间容芷居然真就找回了一点当初初入职场的感觉了。
反观另一边商业精英一般的操作,四个人真就是一套《璀璨职场》,那边是璀璨,这边是职场,池意被累的直接趴在桌子上躺尸了,遥想原书的这个时候,容芷已经大闹了一场办公室,活是没干多少。但是彻底沦为了姐姐的对照组,被全网嘲讽。
下班的时候容芷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颈椎。
「下班我送你。」祁星洲从容芷身后经过,轻飘飘地道了句。
容芷环顾了一下左右,确定是只有她听到了。
果然,刚到楼底,祁星洲的车就已经停在了那里。
容芷心道:跑得还挺快。
「你和他?」容芷还拉着容荇的胳膊,容荇的指尖在两人之间来回的划拉,「你喜欢他吗?」
容芷差点被自家姐姐的直率给噎死,「什么啊?」
「他一天里偷偷看你的次数比看电脑屏幕的还多。」容荇回想这一天。
「哈?」容芷不明所以,这一天她都在忙活那些文件整理,根本没注意其他人。
「好啦,赶紧去吧。」容荇笑眯眯地把他推到了祁星洲的车前,「我一会儿还有行程,妹妹就拜託给你咯。」
祁星洲点点头,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干嘛这么殷勤?」容芷拉着副驾的安全带系好。
「想给你解释一下,我今天给你这个职位的事情。」
「嗯。」容芷低头刷着手机,说心里话她并不是很在意是什么职位。反正导演又不会多付给她工资,为她的十个亿添砖加瓦。
「你生气了?」祁星洲反倒有些忐忑,对于这些本不该属于他的情绪,他已经坦然了。
毕竟他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容芷的情绪波动而牵着鼻子走了。
「没有。」容芷的声音很低,干了一整天的活她确实没什么心力说话了。
「真的?」
「你不是要给我解释吗?我听着呢。」
「奥。」祁星洲有点憋屈。
顿了顿才道:「司浩阑让我安排给你这个职位,想让你从第二期一开始就逐渐淡出观众视角,第二期结束直接宣布退出,他后续有别的行程安排给你。」
「嗯。」
早料到司浩阑看不上这点综艺的收入,只是容芷没想到他会直接半道就给她结束了。
「那些人也是你安排的?」
「什么?」
那看来这么无聊的人也就只有李金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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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pong!」玻璃杯被撒气般狠狠地丢在了墙壁上,碎了一地。
「她怎么可能面不改色把这些东西做完?」李金歌的面目有些狰狞,这和她设想中的完全不同。
一男一女的两个职员躲在墙边瑟瑟发抖。如果容芷现在出现在这里,肯定会认出来,这一男一女恰恰就是白天格外刁难她的人。
「我替你们还了债,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无处宣洩的李金歌又把矛头指向了墙边的两个人。
「李小姐,这才第一天,我们明天会想办法的,一定给她加到两倍奥不,三倍工作量。」男职员壮着胆子道。
「工作量?」李金歌冷笑,「你给她增加工作量换来的结果只会是让她博取到观众更多的同情心!」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李金歌不能让她的钱打水漂,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容芷得势。
心态崩坏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总是能相处些更加离谱的方法。
李金歌的眼睛乱转,笑得很诡异,指了指两个人道:「你们两个,过来。」
「你们找个机会支开」
「明白了吗?」
两个人像小鸡仔一样点头。
「如果完不成,你们知道后果的。」
继续点头。
「行了,滚吧!」
第39章 同一类人
「早!」
这两天容芷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工作环境和状态, 不知道司浩阑私下里跟节目组安排了什么,今天池意也被调离的基础岗位,开始他们的璀璨行程, 大部分的机位都被调到了他们那边,容芷真的被逐渐淡出了视野。
容芷倒是没什么所谓,毕竟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在娱乐圈发展。
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枯燥乏味, 容芷倒是习以为常了, 临近下班的当头,直播都已经结束了。
「容芷,麻烦去资料室取一下文件吧,明天上班要用的。」女职员的声音很小, 不知道是社恐还是紧张, 还在不停的搓着手。
「那我们今天的案例就先分析到这里, 各位就先下班吧。」祁星洲对着三个人道,从他的角度往会议室外望去,刚好能看到容芷和那个处处针对她的女职员, 从第一天容芷在车上问了他那句话之后, 他就格外的留意着。
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 容芷犹豫了一会儿才点点头。然后他就看到那个女职员把一大串连公司安保都不常用到的钥匙塞进了容芷手里。
祁星洲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好。」容芷回身想找着手机, 在桌子上摸了半天, 愣是没看到手机的影。
「赶快吧, 别耽误下班了,取个资料而已, 很快就能回来的。」女职员在身后催的紧, 容芷桌上的资料又乱又杂, 一时半会儿可能真的找不到手机。
容芷只能点点头,被她催促着往东北角的资料室走。
祁星洲思虑了片刻,刚想跟出去,一个下属拿了份文件来给他处理,祁星洲只能暂时停下,处理好了文件才朝着容芷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而其他人都在收拾着东西陆续离开公司,只有容荇在东张西望地找寻容芷的身影。
「容荇小姐怎么还不走啊?」男职员凑上来,亲昵的问道。
「我等等我妹妹。」
「哎?容芷小姐吗?她刚下班的时候就走了,你可能刚才在收拾东西没看到,我看她急急忙忙的出门了。」
「是吗?」容荇将信将疑,打了几通电话也没有打通。反倒是收到了自己经纪人的电话,正催着她去参加今晚的晚宴,容荇想拒绝又试着给容芷打了几通,依旧未接,最后经纪人直接空降把她抓走。
容芷七扭八拐地在最尽头的角落里找到了资料室。
所谓的资料室,和小黑屋没啥区别。
四周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墙上在接近天花板的位置开了一个出风口,可能是这间屋子被遗忘了太久,照明的设备居然还是一个从墙角一路顺上去的老式照明灯,屋子不大而且满是灰尘,一排排铁架子上堆满了材料。
就这种环境里,确定会有他们说的开会资料?
本来容芷也只是将信将疑,根据女职员的描述,走到屋子最尽头的那排架子前。
刚翻找了两下,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响动。因为架子遮挡住了视线,容芷看不到来人是谁,下意识地屏住了唿吸,容芷躲到了一排架子的后面。
来人的声音很细微,但是容芷还是听到了唿吸声,正一步一步地朝她这里接近。
难道是恶整她不成,打算狗急跳墙了?
容芷在四周寻觅着趁手的武器,左右不过都是些白纸,没办法她只能小心地抽出一打纸,在手里捲成棍子的形状。
人影还在不断接近,她看到地下的影子冒出了头,接着是上半身。然后是腿,容芷心里默默计算着。在看到皮鞋脚尖的瞬间,挥舞出去了手上的纸棍。
以那人人影的长度估算,这人最起码也在180+,容芷直接向上瞄准他的脑袋。
那人反应也不差,电光火石间还能偏开头,捏住她的手腕。
被体型差距大的人钳制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容芷在还未看清脸的时候,身体就率先预警做出了反应,朝着那人的下半身踢了过去。
「嘶!」那人的力道不小,捏的容芷脚腕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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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小姐,好生生勐啊!」
待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容芷才停下了反抗。
祁星洲松开了容芷的手脚,「你这人怎么进门不出声?」
她刚才是出了全力的,这要是没被拦下来,估计是可以直接送医院的程度了。
「我也不知道容小姐会直接开打。」祁星洲打量了她一圈,「表面文文静静,怎么下手这么黑?」
「要你管。」容芷转过身继续找文件,「你来干嘛?」
「来看看某人下了班不走,跑到这个废弃资料室来干嘛?」祁星洲盘着胳膊依靠在架子上看着她找资料。
「废弃?不是说明天开会有资料在这儿吗?」
「什么资」「pong!」
资料室的门被大力地合上,巨大的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与此同时老化的电灯在闪烁了几下之后,也停止工作,屋里一下变得漆黑无比。
容芷赶忙越过祁星洲,冲到了门口,门果然被锁死了。
容芷在黑暗中摸索出长串钥匙,借着通风口那点点微弱的光好不容易找到了对应的钥匙。
一试,打不开。
与此同时,容芷头顶的通风口先是轰隆一下停摆。在停滞了大概三秒之后,又开始极速旋转,直接从通风口化作了冷气输入口。
这种电视剧里才会遇到的桥段,偏偏让她赶上了。
其实她早该想到,女职员之前那些反应都太过可疑了。
不同于那些等待救援的女主,容芷能第一想到第一件事就是破门。
雷厉风行的她迅速后撤两步直接飞起一脚踹在了门上,谁料到一个处处看起来都老化不堪的屋子,偏偏门却结实的要命,容芷偏不信的又踹了几脚。
「别白费力气这里以前是存放重要资料的门结实的很。」祁星洲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你怎么了?」容芷放弃了对门的破坏。
过了半晌,才听到祁星洲答覆道:「没事。」
巨大的空调冷气吹的容芷直打哆嗦,也没那些心思刨根问底,她边跺脚边搓着两半的胳膊,脑子却转的快速,「你带手机了吗?我们得找救援。」
又是半晌,「没。」
容芷只觉祁星洲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你怎么了?」容芷摸着黑走了回去,却没摸到祁星洲。
「祁星洲?你在哪?」
回应她的只有空调的轰隆声。
「祁星洲?你别吓我。」
「祁星洲?祁星洲?」
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半点回应,通风口硕大的进风声吵得容芷心烦意乱,她在黑暗中胡乱的摸索,半天还是没找到人。
倏地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开口试探性地问道:「祁星洲,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躲在黑暗角落里的人一愣,后撤的动作碰响了身后的纸张,容芷抓住了那片刻的声响锁定到了他的位置。
虽然看不到,但是凭藉她的手感,祁星洲现在应该正窝在一堆纸张的中间。
容芷摸索着握上他的手,指尖处传来了轻微颤抖的触感,并且容芷感觉到祁星洲在拼命的控制。
「深唿吸,祁星洲!」容芷拽过他的两只手和他十指相扣,攥紧又放松,「祁星洲,跟着我的频率深唿吸!」
祁星洲深陷在恐惧耳鸣中,朦朦胧胧间感受到容芷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抬眼去寻找,却只有一片将他深埋其中的黑暗。
「祁星洲!抬头看我!」容芷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松开了一只手抚住他的侧脸,跪在地上与他额头相抵。
祁星洲感受着额头的温度,涣散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光亮,可黑暗中却伸出无数个血淋淋的断臂残骸,企图将他拖入深渊,他即将要被怪物吞没,无法唿吸。
容芷感觉到他唿吸频率的降低,童年的恐惧涌上她的心头,慌乱无措的她捧起了祁星洲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一瞬,祁星洲耳边的声音消失,仿佛时间静止,他只能闻到容芷身上淡淡的气息,他贪婪地祈求空气,很快在这个吻里反客为主。
「祁星唔。」容芷含煳不清的只言片语,却在他的耳朵里变得格外清晰,近乎咫尺。
祁星洲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在容芷快要上不来气的时候松开了她。
容芷跌坐在旁边,心有余悸地擦着嘴巴。
在容芷曾经待过的一家福利院里,有一个儿童因为其他人无知的玩笑被关在小黑屋里,他们缺少关爱和教育,竟然对哭闹和求饶起了兴趣,整整十个小时,容芷亲眼看见那个孩子被抱出来的时候,已经僵硬的身体,也是那一年,她学会了一个词彙——幽闭恐惧症。
现在的容芷有种说不上来的。虽然不是第一次亲了,容芷咽了口唾沫平復了一下自己慌乱的心情。
「祁星洲?」容芷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好像是怕自己吵醒了眼前的人。
「我在。」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回应了容芷。
「你没事了吗?」容芷犹豫了一下。
「要聊聊天吗?」祁星洲舔舐着自己的唇,似乎在回味,或许他现在需要分散一下精力了。
「好。」接着又是一片静默。
容芷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聊聊童年?」
只是刚开口就后悔了,先不说她一个穿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童年,祁星洲会得这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不用脑子也该想到应该是童年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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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星洲还是很不稳定,脑袋昏沉对他,忽然希望眼前的人能知道点什么。
或许他也应该被认可,不是吗?
这样想着,祁星洲开了口:「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非常的恩爱。可以称得上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容芷哑然,她没有想到祁星洲真的会开口讲自己童年的往事。
「我母亲是个舞蹈家,在她的身上我永远能看到优雅和美丽,我父亲是个商人,年纪轻轻便事业有成。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容芷静静地听着,确实与容芷从小的那种生活环境相比,他真的很幸福。
「可幸福啊,就像是抓不住的风,它带着花香送予你,让你的记忆里永远沾染它的味道,却又毫不留情的离开。」
容芷忍不住蹙眉,沉浸在故事里的祁星洲,手上用力,丝毫没注意到他还抓着容芷的手。
手被捏的生疼,容芷强忍着没有开口,听着他继续娓娓道来:「商人的财富越来越多,多到被恶人垂涎,终于有一天恶人们闯入了家里,拿着一把把尖刀刺进了商人的胸膛,就在少年和舞者的眼前,她们被拉了出去,锁在密闭的车子里,商人已经冰冷的尸体,还有被捆绑住的少年和舞者」
「后来呢?」容芷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少年苟延残喘,坏人逍遥法外。」
祁星洲的故事里甚至直接抹去了爸爸和妈妈这种词彙,想来这种直面的痛苦。
即使在许多年后的这里被重新提及,也仍旧是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疤。
「你活下来了,不是吗?」
容芷忽然就理解他的愿望了,那并不是他随口说说而已。
这种痛苦是深入骨髓的恨!
祁星洲愣了一下,片刻嗤笑了一声,果然他不该有这种莫须有的期待。
用自嘲的语气道:「是啊。」
他醒来的那一刻,每个人都是这样安慰他的。
可是容芷的话锋却一转,道:「既然活着,就该用有限的生命,让恶人付出代价!」
祁星洲勐地抬头,嘴角甚至还挂着还未消散的嗤笑。即使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似乎也就看见容芷的眼眸,是那么的亮,仿若繁星。
「为什么?」祁星洲呆呆地问她。
「什么为什么?」
「你难道不该劝我,好好活着,不要妄想报仇吗?」
「背负着父母的仇恨,做只把头埋在土里的鸵鸟?因为惧怕那些恶人而放弃,听着那些劝说,好比是你的父母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这种自欺欺人的安慰,而心安理得的把头缩一辈子?」
「或许人活着的意义不该是復仇。可是这道伤痕太重了,与其将它的外表修补平整来粉饰太平,再受着煎熬等着它慢慢溃烂到反噬主体,不如直接将腐肉剔除,带着□□的伤疤,让那些该为之负责的人付出代价。」
容芷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说话,抬起头在黑暗中回望着祁星洲,轻声道:「如果非要问为什么?大概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第40章 我喜欢你
「容芷。」祁星洲恢復了一些往日的神采, 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嗯?」
「咔嗒。」门口传来的开锁的声音。
「姐!」容芷回过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容荇,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祁星洲没有动,坐在那里, 看着容芷奔向光里的身影,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少女有异于常人的思维,时而跳脱时而率真, 却始终有一份独属于她自己的坚持, 祁星洲痴迷地望着那个纤弱的背影,分明是那么的唾手可得,却偏偏又遥不可及。
「祁星洲,赶紧出来啊, 里面冷死了。」却见容芷转过身, 站在光里朝他伸出了手。
祁星洲一动不动地望着。
容芷以为他还没从恐惧中脱离出来, 又走了回来,站在他的面前再次伸出了手。
「走吧。」祁星洲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还是他的幻觉。
在确认了那只手没有放弃他的意思后, 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却在还没触及到的时候就被少女抢先一步拉住了。
容芷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会替你保密的, 全部。」
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 既然他愿意扒开伤口给你看, 你就更得小心翼翼的替他保护起来。
祁星洲痴痴地跟着她向前走, 一直紧紧抿起的嘴角忽的翘起一个弧度,带着得逞又坚定的声音道:「是你先主动的哦!」
「说什么?」容芷没听清他的这些含煳其辞。
倏然, 祁星洲的余光里闯入了一抹红, 让他的笑意戛然而止。
「你先走吧。」祁星洲松开了容芷的手。
容芷有些迟疑的看了看祁星洲还有些泛白的脸:「你自己真的没事?」
只当他是不想暴露自己不能坐电梯的弱点。
「没事。」祁星洲重新挂上淡淡的笑意, 似乎是在安慰容芷的担心。
再三确认祁星洲没事了之后,容芷才跟着容荇离开。
这抹笑意在电梯门关闭的剎那消失不见,他转身锁定了那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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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正对着容芷,位置隐蔽的摄像头,此时正处在休眠状态。
祁星洲忍着怒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电话。
「老闆,这么晚什么事啊?」沈从儒的声音里还透着惺忪睡意。
「查清楚李金歌最近的全部动态,还有李金歌从小到大全部的黑料,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不等沈从儒抗议,祁星洲就挂断了电话。
「沈家人都是什么周扒皮!」沈从儒听着挂断的忙音骂了一句,倒回到自己的枕头上,五分钟之后艰难地爬下了床。
——
回去的路上容芷把这件事大概的可能性给容荇说了一遍,又嘱咐她不要告诉爸妈之后,两人才进了门。
其实对于李金歌这些行为,容芷也很来气。但是却没什么对付她的心思。
毕竟她现在手头上的哪件事挑出来,都比对付眼前这个跳樑小丑要重要。
半夜,容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祁星洲躲在角落里画面,越是这种总是处变不惊的人,突然露出这副模样的时候就越是令人揪心,索性坐起来拿出了手机。
【你安全到家了吗?】怎么像强者保护弱者一样?删掉。
【你睡了吗?】好像有点暧昧?删掉。
【你今天还好吗?】哪壶不开提哪壶,删掉。
「欸,发点什么啊?」容芷有点郁闷地躺在床上打滚,「要不还是不发算了。」
正当她打算关上手机继续睡觉的时候,简讯的提示音响,祁星洲给她发了来个:?
她这才注意到刚才的简讯没删干净,还剩下一个你字被她不小心按了出去。
可恶!
容芷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划动着屏幕间,看到了祁星洲之前的简讯:10-2,容小姐还欠我八年哦!
突然有了主意,点击着屏幕编辑了一串文字发送了出去:
容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8-无穷,祁大律师可能还不清了哟!」
容芷握着手机仰面躺在床上。
她对祁星洲并不是同情,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他们是同样的人。
都是不想暴露出伤痕来让旁人小心对待的人。
经歷过痛苦的他们,将那些苦痛压在心头太久了,久到像海水没过了头,喘不过气来,偶尔有一个瞬间他们也想倾诉,并不是为了博得同情,只是为了从那片名为恨的海里冒出头来,换口气罢了。
手机铃响,容芷点开简讯。
祁星洲:【好。】」什么啊?「容芷戳了戳手机屏幕,索性关机,睡觉。
——
「李金歌,年26岁,李家独女,性格张扬跋扈」
「说重点。」
一大清早,公鸡还没打鸣,沈从儒就准时站在了沈泽宣的床头边上,开始了他的朗读表演。
沈泽宣顶着一头乱毛,睡衣的扣子被他不耐烦的扯开了三个,靠在床边黑着脸,被迫听讲半小时。
这让昨天晚上被提熘起来干活的沈从儒格外舒适。
「你是不是故意的?」沈泽宣听着沈从儒给他报菜名一般报着李金歌的黑料,声音中还带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老闆,哪的话啊!」沈从儒故作悲伤,「我可是特地赶在你工作之前来回报,绝不耽误您录节目的时间,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了,继续说。」沈泽宣的起床气差不多也消散了,懒得听他这些没营养的屁话。
「我还查到她最近有一大笔资金流向一个网站,跟容小姐座位上出现的那个摄像头有关。」
「我看看。」
沈从儒把电脑调到投票界面,一赔五十的红色图标在网页上格外瞩目,沈泽宣看着那个网页,若有所思。
半晌,挑着眉似笑非笑地问道:「李金歌的庄家?」
沈从儒这些年一直跟在沈泽宣身边,对他的情绪变化的摸的门儿清,看到他这副表情当即顿悟,揣着一脸坏笑道:「老闆你是想?」
「白送的钱,不赚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那她要是狗急跳墙,再想出什么噁心的手段呢?想想昨天。」
「昨天?」沈泽宣眯着眼斟酌,「倒是忘了那两个阴沟里的老鼠了。」
转念又想到容芷,忽地展开了笑颜,「你觉得容小姐怎么样呢?」
沈从儒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家老闆那副宛若疯了的表情,内心狂喊:完了,完了,你坠入爱河了。
表面上却非常识趣地道:「容小姐美丽端庄识大体,是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
「滚蛋。」沈从儒站的笔直地挨了一枕头。
——
容芷今天起了个大早,赶在所有人来之前到了公司,打算蹲一下那两个职员。
虽然她对报昨天的仇没什么兴趣,但毕竟是近在咫尺的人,对其进行一下言语警告还是很有必要的。
结果等到了上班时间,也没等到那两个人。
什么情况,干完坏事就跑啊?
容芷有点好奇李金歌给了他们多少钱了,能让他们直接放弃高薪。
少了他们两个人的存在,容芷最后几天的工作做的倒是格外的清闲。
就真的是平平无奇打工人了。
「那么我在《璀璨职场》的录制就到此为止了,很感谢观众朋友们这段时间的陪伴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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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作上的一些调整,我将不能再进行第三期的录制,希望观众朋友们能多多支持接下来的节目和我的后续作品,谢谢。」
容芷对着镜头说完了小助理给她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关闭了自己的直播间。
在容芷原本的规划里,她应该会本本分分的拍到节目的最后,会避开女主的锋芒,会在合同到期的时候解约,会好好地回家做她的富二代,环游世界,享受生活。
只不过现在全变了,变的面目全非了。
好再,她所想保护的人保护住了吗?
容芷抬头望向了办公室里的祁星洲,现在已经早过了下班时间,只有祁星洲的屋里还亮着灯,他低头认真忙碌的时候,真的透着一股执着的劲。
鬼使神差的,容芷收拾好了自己的工位,走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祁星洲抬起头,将自己的思绪从一堆资料里短暂的抽离出来,「你结束了?」
「嗯。」不知道是不是容芷的错觉,她总觉得他们俩自从昨天之后,气氛就变得有些奇怪。
容芷犹犹豫豫地问道:「所以回家吗?一起?」
祁星洲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樑,反问道:「你是在邀请我吗?」
他的声线上挑着,有些暧昧不明的感觉。
「没有,不是!」容芷当即否认,内心狂跳,这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呃,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容芷只觉此地不宜久留,当即转身逃离。
留下祁星洲一人,一手撑着脸,蔓延的笑意。如果再仔细看看,那双丹凤眼的眼底还氤氲着一层化不开的爱意。
只是那股爱意,在片刻后冻结。
还不到时候。
电脑上一张司家的社会关系网,有几处已经打上了红叉,祁星洲摩挲着手指,酝酿了片刻,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唇,似回味又似斟酌,勾起一抹狡猾的笑。
「或许,可以快一点。」
他再次拨通了电话:「联繫张希林,该送司总一份大礼了。」
容芷一路冲到楼下,只觉得自己的脸火烧火燎的。
这人是昨天受刺激太严重了吗?为什么这么奇怪?
容芷想起他最后那个勾人的眼神,就忍不住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内心还在暗骂:我就说他应该换个工作,咦——
随手招了一辆计程车,上了去。
只是她没注意到的是,在她上车之后,公司旁的小路里,走出一个衣着破烂的人,他死盯着容芷上的那辆车,直到完全消失在路的尽头。
他戴着一个棒球帽将自己的容貌全然隐匿其中,匆匆转身,融入进夜晚川流的人群中。
第41章 做我女朋友
「好, 卡,再来一条。」
八月盛夏,让人燥热不堪, 容芷抱着半个大西瓜坐在自己的躺椅上,等着拍自己的片段。
在结束了综艺之后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那年盛夏》终于定下了她的白月光女三号角色, 剧也正式开拍, 这半个月可谓是腥风血雨,在容芷还在一步一个脚印赶通告,替司浩阑赚那十个亿的时候,娱乐圈都快翻天了。
先是当红小花爆出了未婚先孕的丑闻, 又是某某男顶流被扒嫂子无数, 露骨的聊天记录满天飞, 还有什么私、代孕不停刷新着吃瓜群众们的三观下限。
总之就是今天谣言上热搜,第二天一准会被锤成实锤,搞的吃瓜群众都不敢随便吃瓜了, 这一吃一个准的, 直唿撑吐了。
反而是容芷像是彻底改过自新了一样, 不但兢兢业业的工作,甚至连花边新闻都没搞出来半个, 从原来冒头就被群嘲到现在居然也能勉勉强强挤上一线了。
容芷都怀疑, 这些黑料是不是司浩阑为了让她提高身价, 故意挖出来的。
不过这些变动并没有对她的生活有所改变, 况且她和网上那些明星并不熟识,唯一能让她喜闻乐见的是, 李金歌也不知道被谁爆出了黑料, 好在瓜不是什么大瓜, 顶多是让她从二线跌到了十八线,不至于直接隐退罢了。
倒是他们李氏集团不知道遭了什么灾,股票扯着绿线连跌了一个多月,愣是从这种娱乐圈黑料里杀出了重围,挂上了热搜第一。
容芷一边候场,一边刷着李氏集团的新闻。
「雯雯,你说他们李家是怎么回事?不会是给他的宝贝千金赎回黑料赎破产了吧?」容芷挖了块西瓜芯塞进嘴里,真是甜到心里去。
小助理在旁边忙乎着,看着容芷给她递过来的消息,自然道:「我看是坏事做多了,贱人自有天收。」
容芷把之前录综艺的事告诉她的时候,她一连骂了李金歌一个月,这下看她倒了,简直是比她中彩票还开心。
欺负她家芷芷姐,不要脸。
容芷抹了抹嘴角,看着那边自家姐姐和裴淮清的对手戏到了高潮的部分,感嘆着容荇入木三分的哭戏。
本来作为恶毒女配,她是绕不开的女主的。
虽然「改邪归正」,但容芷还是没和容荇分开。
当时试镜的时候,导演就一直对女主角的人选飘忽不定,为了达到最完美的效果,一直没有定下人选,同时《璀璨职场》第二期开播,导演一看当场拍板了容荇,这简直就是他命定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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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结束,大家休息一下吧。」
容荇今天拍的这段剧情是在大学期间,她一脸淡妆唇色桃红,身着清丽的学生装扮,嫩黄的t恤配牛仔裤,简直是比大学生还大学生。
见容荇下来,容芷端着另一半西瓜凑了过去:「给,冰西瓜。」
容荇也很自然的接了过来,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芥蒂已经完全消除了,容荇伸手替容芷整理她躺乱了的头髮。
「姐,你说你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多好看啊!」容芷给她看,她在拍摄期间自己给她照的照片。
「听我的,咱别光穿黑的好不好。」容芷拽着她的胳膊,腻歪着她,「如果今天收工早,咱就去买衣服好不好?」
说起来她自从当上富二代之后。除了那次演戏之外,还没真正的去体验过买买买的快乐呢。
「你怕司浩阑不放你?那我当挡箭牌啊,小滑头。」容荇把容芷看得透透的。
最近司浩阑把她看的死死的,简直是要把她每一秒的时间都压榨干净来替他赚钱。
「他对你还余情未了,对吧?」容芷犹豫着,前段时间三天两头送的那些花,搞得他们家跟花店一样,那些个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沈文息的手笔。
「但我已经不爱他了。」容荇说的很干脆。
「真的?」
「真的!」
「不爱挺好的,他这个狗男人哪有沈文息好。」
「胡说什么啊你,文息就当我是妹妹。」
容荇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只说别人当自己是什么,却偏偏不说她当别人是什么。
「不是吧?他没跟你表白过?」容芷差点惊掉眼珠子,这人每次看自家姐姐的眼神都拉丝,居然没表白??
容荇摇摇头,有些失落地吃了口西瓜。
容芷算是明白这么好的男二怎么就被这个狗男主把女主抢走了,合着是个闷葫芦,容荇又是个骄傲的人,断然不会在对方没有提及这件事的时候主动开口。
她得想个主意。
可不能再让司浩阑钻了空子。
这种背着半部《刑法》的男人他配得到女主吗?不配!
「下一幕,容荇老师、容芷老师该你们上场了。」场务大姐来这边提醒她们,两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大姐又躲到一边刷视频去了。
这位大姐也是个神人,来当场务完全是因为喜欢跟着一帮子人忙忙碌碌天南地北的走,平时酷爱看旅游直播,一刷就是几个小时,大姐不差钱又是导演的旧识,索性给她安排了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活,还美其名曰通知场务。
两个人到了指定地点,这一场还是个小打戏,容芷家遭遇变故,她不得不委身于有钱人,不明真相的容荇想劝说,两人却争吵推搡,容芷放了狠话,被容荇控制不住情绪打了一巴掌。
整场戏都很顺利,除了最后那巴掌,容荇下不去手,为此ng了几次,这个巴掌也补录了好几条,好再最后在容芷的安慰下,容荇做好了心理建设,过了完美的一条。
「好,收工,谢谢各位老师。」
「咱们去逛街吧?」容芷拉着容荇风风火火地往车那边走。
容荇看着她还红着的侧脸,也没忍心回绝,跟上了她的步伐。
一钻进车里,容芷就开始摆弄起了手机。
她姐姐的姻缘,必须由她守护。
容芷:【xx购物中心,速来。】
沈文息:
容芷:【我姐姐要和我一块逛街,急需一个拎包的。】
沈文息:【叫沈泽宣。】
容芷:【需要身强体壮的,他沾哪条?】
沈文息:
容芷无语,只恨这个沈文息是个木头。
思索了片刻,觉得对付木头,可能得需要把火。
容芷:【司浩阑往我们家送了一个月的花了,次次不重样。】
容芷:【好像一直还约姐姐出去吃饭来着。】
容芷:【刚好今天晚上有时间诶。】
大约十分钟之后。
沈文息:「定位给我。」
容芷开开心心锁上手机。
「什么事这么高兴?」容荇正看着《百年孤独》,听到容芷的声响,没抬眼地问道。
「大概是好事将近吧。」容芷笑眯眯地打量着自家姐姐,将她胳膊拉过来。
「姐,别孤独了。」顺势接过她手上的书,夹起书籤合上了它,「不如看看《飘》或者《仲夏夜之梦》?」
容荇颳了下她的鼻子问道:「怎么?你想谈恋爱了?」
「我跟鬼谈喔。」容芷摆摆手,「到了,到了,赶快下车,我今天一定把你打扮成小公主。」容芷推着容荇下车,拉着她进了店,顺道偷偷给沈文息发了定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去试试。」容芷进去走了没两步,就已经给容荇挑出来十几套衣服,碎花的扎染的,印花的拼接的,总之是没有黑色的。
「快去试试。」不等容荇推辞,容芷就把她连人带衣服推进了更衣室。
自己则坐在了沙发上,财大气粗地对着店员道:「把你们当季新款的衣服都拿出来,今天的消费,芷芷老闆买单。」
那架势活像个暴发户。
店员们知道来了大生意,全都忙碌了起来,赶着紧的推出来一排又一排货架的衣服,容芷边看边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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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可爱美少女。」「买。」
「性感热辣御姐风。」「买。」
「邻家可爱小姐姐。」「买。」
「显白」
「衬你」
「绝美」
「买,买,买。」
「全都送到车上去,下一家。」
容芷今天算是体会到有钱人的快乐了,原来给人花钱也可以这么快乐,两个人一家又一家的逛了下去,到最后停在了一家高定礼服店里。
两个人实在是走不动了。
容芷刚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就感觉到屁兜里一阵震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沈文息:「在哪?」
容芷给他编辑店名的空档,忽然来了主意,指着展示台上那件最夺目的婚纱道:「姐,试试那个,你肯定适合。」
边说边点击了发送。
这时店员也很赶眼色的凑了过来介绍道:「这位顾客,您真有眼光,这是一套闺蜜婚纱,非常适合像您们这样的好姐妹。」
容芷:嗯??太赶眼色了吧你,关我啥事啊。
「一起去试试喽。」容荇来了兴致,非拖着容芷去试。
「这套婚纱一件性感一件俏皮,却做得相得益彰,谁也不会挡了谁的光彩,运用了独到的立体剪裁工艺,和碎钻点缀,是姐妹一起举办婚礼的不二选择。」店员还在旁边卖力的营销。
本来容芷是打算拒绝的,但是看到店员拿出另一件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这件婚纱,真的完完全全的卡上了她的审美点。
「好。」
两个人各自拿着婚纱进了试衣间。
十分钟后。
两个帘子双双拉开,一个性感尤物宛若盛开在雪山之上的一朵红莲,灼人心弦,夺目的盛开在最高寒之地。于千万里的雪白之间,落下一抹硃砂红。
另一个则俏丽动人好似魔法森林里不染尘埃的纯洁精灵,清冽入肺腑,摇摆在神秘而凡人不可及的森林深处,浓雾是她最神秘的色彩,却能在最黑暗的时刻,绽出一片远胜星光的璀璨。
两个惊艷绝绝的身姿,对上两个屏息凝气的男人。
沈文息的脸微微发热,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容荇,一个他幻想里无数次与之步入婚姻殿堂的容荇。
沈泽宣则是久久注视着容芷,甚至连眼都不想眨一下,他的喉头滚动吞咽,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你怎么来了?」罪魁祸首还恍若无察地凑了过来,好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他心头的苦寒。
沈泽宣一寸寸地扫过眼前人。哪怕是指尖都不想放过,他只觉口干舌燥,却将这一腔的情绪强行压回了肚子里,狼狈地维持着表面绅士的微笑,回应道:「顺路,来看看。」
「少添乱。」容芷推着他往边靠了靠,「今天可不是你的主场。」
正说着,那边沈文息已经凑到了容荇面前。
他从未像今天这么大胆过,在之前的许多年,他一直是扮演着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默默守护在容荇的身边,遵循着他心里的那份道德,对待他心里最干净的那个人,近乎信徒般的供奉,不敢逾矩。
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了。
他不能想像他的缪斯在穿上婚纱的那一刻,身边站着的是别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握上了那双手。
「容荇,做我女朋友吧。」
第42章 她好爱她
容芷一脸满足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 嘴里还在碎碎念道:「什么嘛,应该直接求婚才对啊。」
「你羡慕啊?」沈泽宣靠在轮椅上也朝着他们那边看去,不咸不淡地道:「要不我也给你求一个?」
「神经啊你?」容芷翻了个大白眼, 拎着裙子打算往试衣间走,结果没走两步就被沈泽宣拽住了。
「干嘛?」容芷试图往前再挪两步,没想到他劲还挺大?「不走你体弱多病的人设了?」
沈泽宣摇摇头, 「怕我演技太好, 把某人都骗过去了。」
这小心眼的男人还在记着那天容芷给他夹菜的事。
「骗过去不是更好,说明你沈少爷演技炉火纯青,松手。」容芷不客气地甩了两下,只觉得自己胳膊上皮都被他搓疼了。
「你要干嘛?」
「换衣服啊, 看不出来吗?」
「穿着呗, 挺好看的。」沈泽宣望着她后背的蝴蝶骨, 立在雪白光滑的肌肤之下,仿佛马上就有翅膀要破茧而出了。
容芷还在试图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放手, 我穿着干嘛, 上大街上让别人以为我恨嫁吗?」
「你如果想嫁, 随时都可以啊。」沈泽宣张开手臂,言外之意就是他可以娶。
容芷这才停下了挣扎, 转回身眯着眼细细打量沈泽宣, 抚了他的额头, 又抚了一下自己的, 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吃错药了吗?」
沈泽宣看着她一脸疑惑的表情,心下有些无奈。
果然对于这种情感白痴, 还是得循序渐进才对。
毕竟某人当初被亲一口, 都是直接能脑袋烧短路的程度。
「去吧。」他松开了容芷的手, 看着她走进了换衣间,自己则控制着轮椅滑到了收银台。
「需要什么?」店员的声音有些麻木,毕竟今天未开一单,对待客人的热情也降了三分。
直到沈泽宣从衣服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暗金的底纹才让她瞪大了眼睛,这种等级的银行卡,她上一次见还是在培训的时候,她只记得当时店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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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卡片已经不是单纯的银行卡了,这是身份的象徵。如果有幸看到,务必拿下这位大客户!」
「尊贵的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需要我为您讲解吗?」店员的下巴都快收不住了。
「那个小姐穿的婚纱」沈泽宣指了指从换衣间出来的容芷,「我买了,送到这个地址。」
沈泽宣潇洒地在纸上划出了沈家的地址,然后从卡上刷走了一个天文数字的金额。
那裙子上的钻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容芷拎着裙子出来,还给了店员,看着他们把裙子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包装盒里。
「这件婚纱已经被卖了吗?」
店员点点头,容芷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吊牌,倒吸了一口气。
瞬间就没有不舍了,谁能想到她今天卡都快刷爆了买买买的金额还赶不上一件婚纱的零头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
那边的容荇和沈文息已经迅速切换到了恋爱状态,直接逛到隔壁的戒指店去了。
想来也是,他们已经有前面那么长时间的感情铺垫了,只是差了这层窗户纸,这层纸今天又被容芷捅破了。
左右是没便宜司浩阑。
容芷心情大好。
看着已经出门了的沈泽宣的背影都顺眼了许多。
抬脚要追出去。
「欸?」容芷刚走到门口,就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撞了一下。
她一时没站稳,跌了个屁股蹲,弄出了来的声响使得沈泽宣转身。
「这么大的人了,走路都不稳?」沈泽宣有些宠溺地摇摇头。
「我他?」容芷向伸手去指刚才撞她的那个人,却发现那人消失在了商场里,她只记得那人衣着破烂,带着个棒球帽。
她没看到他的脸。
真没礼貌!
容芷站起身拍了拍尘土,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也破了一道口子。
这是她很喜欢的一条裙子!!
「去吃饭?」沈泽宣也发现了那道口子,感觉到容芷的心痛,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不吃。」容芷挥挥手,好心情都没了。
「为什么?因为摔倒丢脸了?」继续直男式转移话题。
「是有人撞我!」容芷严肃道,虽然那人熘的快到容芷都以为是错觉,但她也是实打实的被撞到了。
「我可没看到人。」小兔子恼羞成怒的时候很可爱,沈泽宣忍不住逗弄她道。
「那是你瞎。」容芷气鼓鼓地给他看那道口子,「他还把我衣服划破了。」
「或许是你之前不小心划破的。」沈泽宣继续逗弄。
「你不相信我。」
「我信。」
「屁嘞。」
「小姑娘家家少说脏话。」
「铃,铃,铃——」容芷的手机铃响,居然是赛文破天荒地给她打来的。
「喂,什么事?」容芷往远处走了几步,短暂地放弃了和沈泽宣的言语斗争。
沈泽宣则是注视着她打电话,又瞥了一眼衣服的破口,确实很整齐,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半晌,他也拿出来电话,「从儒,查查监控。」
那边容芷的耳朵都要被喊破了,只听到赛文从接起电话之后就开始了一分钟不间断地哭嚎。
如果人在月圆之夜也需要对月嚎叫的话,赛文一定出类拔萃。
「说人话。」
「姑奶奶,不是说好好工作不出黑料吗?司总最近盯你盯的很紧你又不是不知道。」
容芷以为他是在说她出来逛街的事情,解释道:「我就出来逛逛街买买衣服,没什么问题吧?」
容芷说的很理直气壮,毕竟她已经换掉了自己原先的那份卖身契,现在他们没可能再压榨到她了。
「大小姐,拜託你看看热搜。」
容芷听他的话打开了热搜。
#真?姐妹阋墙#
#容荇片场掌掴容芷#
#假戏真做,故意ng#
容芷:??
「公司营销了半天你们的姐妹情深,你反手背刺公司啊!现在这种当口,那些个明星人人自危的时候,有点火苗都能燎原了你知道吗?这才十分钟网上就炸锅了。」
「你现在势头正旺,多少资本等着你倒台你知不知道哇?」
「容芷,你给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真的姐妹不合?」
「喂,你说话啊?」
容芷没听他的乱吠,一条条地点开了热搜,被顶到最高热度的是一条视频,里面正是截取了她被容荇扇巴掌,并且反覆重拍的片段。
其实前面的那些条容荇根本都没捨得下力气,而且都只碰在她的下颚上,根本没有什么伤害性。
但是容荇的演技很好,恰恰是这份好演技,在这个没有声音的远拍视角里,像是容荇满怀了不忿和怨怼在向容芷发泄,偏偏容芷还一脸的满不在乎。
让人不禁联想到了传闻中容芷的母亲第三者插足的事情。
果然【容芷母亲就是小三,听说容荇的母亲还因为这个抑郁自杀了,容芷前段时间还营销什么姐妹情深,真是为了红脸都不要了。】
【容荇是真的恨吧?就容芷那个表情,我看我也想打她。】
【真噁心,父亲被小三人抢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还要被小三的女儿抢。】
【我赌一毛钱,一会儿官方就要来澄清了,给屎镶金边的操作,八百里我都能闻着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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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的脸越来越冷。
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呢?
为什么只是隔着一个屏幕,就会有这么多的出言不逊。
仅仅是一个不足一分钟的静音视频,她就被骂的百口莫辩。
他们似乎也并没有多在乎事情的真相,只是找到了一个发泄怨气的缺口,恶意的任由着自己最骯脏的念头肆意蔓延,化作利剑,直戳当事人的胸口。
虽然更多的是有理智的人,还有她的粉丝。
容芷在设想,假设她不是她,而只是容芷呢?家族面临破产,生活摇摇欲坠,在事业和爱情都即将走向末路的时候,那些利剑足以将她推下万丈深渊了。
「大小姐,姑奶奶,容芷!说句话啊你。」赛文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和愤怒。
「紧急公关吧,你们不是最会做这些吗?」容芷冷淡道。
「喂,你这什么态度」容芷直接挂了电话。
一转身,容荇他们正站在她的身后。
「姐——」容芷拉长了调子娇嗔道,她只觉得自己有点累了,走过去搂住了容荇。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嗯?」容芷仰起头,下巴拄着容荇的锁骨,一脸的疑惑。
「松开,立正,站好,拿出手机,看着。」容芷不知所措地根据容荇的指令,一步步的做完了这些事,还是一头雾水。
只见容荇也拿出了手机。
飞速点击着屏幕,常年不发半条微博动态的她,更了一张她们两人今天的自拍,引来了一大波粉丝。
接着又是一个九宫格,全部都是容芷在给她挑衣服的照片,连容芷都不知道这是容荇什么时候给她拍的。
接着又是一个九宫格,店铺,新买的衣服,吊牌上昂贵的价格,容芷欢天喜地去付款的照片,以及最重要的付款小票的时间,那上面的时间晚于视频,但又早于热搜。
这才是最打脸的点!
没人能未卜先知提前准备好这些。
这么短的时间也绝无造假的可能。
最后一条文字微博:妹妹买单,偶尔过过啃妹的日子也不错!【愉快】【撒花】
容芷看着眼前的姐姐,又刷新着手里的微博。
#蒸煮闢谣#
一路冲上了热搜第一,但很快容荇的微博评论里也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啧啧啧,有钱人的世界可真会演。】
容荇:【建议你先去也去过几天有钱人的生活吧!】
【纯纯团队运营,这满满危机公关的即视感,真下头。】
容芷:【图片】【图片】(三张带着拍摄时间的新鲜出炉的自拍照)
【赶紧脱粉吧,粉丝替她鸣不平,她却在这里替资本洗地。】
容芷:【慢走不送。】
容芷愣愣地看着她那个温柔美丽的御姐姐姐,鼻子头没由来的酸了。
她明明从来都不屑于对付这种无脑喷子,她明明是长在高山之上的雪莲,不染尘埃。
但她下山了,她食了人间烟火,她为了她容芷放下手机,额头抵在她的锁骨上,将整个脸埋进她的胸|口。
她好爱她哦!
「喂喂喂,别得寸进尺。」
沈文息在旁边扒拉她,她不想管。
「喂喂喂,我这也有。」
沈泽宣张开手臂向她展示胸|肌,他果然吃错药了。
「回家吧。」容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圆脑袋。
容芷抬起头,杏眼模煳一片,她摇摇头。
「嗯?还不开心吗?」容荇越发关切。
容芷还是摇摇头,摸了摸肚子,脸上还挂着小珍珠,委屈的很。
「饿了。」
第43章 张大导演
事后, 剧组也出来澄清道歉了,为了安抚演员和粉丝,提前放出了那段视频的带有声音的完整版, 只听得网上打脸声一片。
这件事对容芷倒没有造成什么影响。除了当天多干了两碗大米饭,之后的日子里依旧是天天准时到岗上班。
「早上好, 刘姐。」容芷今天是早场, 赶着和日出一块踏进了剧组,却有些意外,以往沉迷刷旅游视频的刘姐居然没看手机?
却见刘姐哭丧着脸,道:「今天可能不太好。」
「怎么了?」容芷有些不解, 看着周围冷冷清清的片场, 倒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来了。
「今天架子没搭好, 砸伤了一个演员,咱们这个组看来得停工一阵子了。」刘姐看起来有些苦恼。
「谁啊?」
「林肖毅。」
豁,居然是男三, 那可确实有点麻烦。
说起来, 这个男三还是走后门被某个老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塞进来的。
当时吃到这个瓜时候, 容芷还有点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好不容易等来了他的第一场戏, 结果她面都没见到, 人都被送去医院了。
这可确实有点点儿背了。
容芷感嘆还没抒发完, 就看见导演急得满头大汗地从一边走出来。
「是啊, 对对对,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可不是嘛, 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行, 尽快啊,我这急着开工呢,一天是一天的钱,等不起哇。」
「行行行,回头请你吃饭,好,先挂了。」
容芷看着他那一脸的愁容,心思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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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人吗?缺人好啊。
一瞬间她就把对原男三的那些同情抛到脑后了。
容芷一脸灿烂地凑了上去:「导演,是在找男三的替补?」
导演这边拿着手机,下一个号码还没播出去,有点反应迟钝地看着容芷,似乎是不大理解她兴奋的点。
但思考过后,只是点点头。
「我有人选。」容芷拿出手机,点开视频软体,搜出之前粉丝剪辑的万嘉熙高光视频集锦。
虽然只有短短三分钟,但是演技和颜值属实是没得挑。
但是导演很犹豫。
当时行业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被司总封杀的人,谁敢用?
容芷当然知道他的犹豫。
但是这个机会对万嘉熙来说也是千载难逢。
于是乎现场就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
所有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场工,编剧等工作人员,都看到他们的导演像个幼儿园大班的学生一样,跟着容芷老师做起了填空题。
「我叫什么?」
「容芷。」
「我是哪个公司的?」
「绒星啊不是,绒纸娱乐。」
「老闆是谁?」
「司浩阑,司总啊!」
「你觉得容家和司家、沈家的关系如何?」
「很很好吧?」毕竟圈内传闻他们三家关系匪浅。
「那司家和沈家在行业中的实力呢?」
「旗鼓相当?」导演不太敢确定了说,毕竟他对着商业巨头们不算太了解,只知道两家都是商业巨鳄。
只是这点容芷不太同意,明显沈家更强啊,很难看出来吗?
「那我再附赠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
「我是沈泽宣的未婚妻。」
重金求一双没听过的耳朵,我不会被灭口吧?
容芷内心没什么负罪感,毕竟这种谣沈泽宣也没少往外造,她也不过是小小的利用了一下而已。
容芷在司家的公司,是沈家的儿媳妇,背后是容家,这弯就是用大肠走,也该想明白了。
导演抹了把自己脑门上的汗,搓着手显得稍微有些侷促:「那,什么时候能到位?」
「现在、立刻、马上。」容芷撂下了导演就去给万嘉熙打电话。
万嘉熙昨天还因为失眠,研究了一晚上的旅游攻略,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前段时间容芷就劝他出去旅游散心,怕他闷在家里憋出毛病来,他数着羊,盘算着自己现在的余额,还能去个什么像样的地方。
「餵。」万嘉熙还处在嘴醒了脑子还没醒的状态里。
「赶紧起床,来活了。」
「你想吃我做的饭了?」
「剧组的人想吃你做的饭了。」容芷想起他住院时候给她送的病号餐,水平属实是很一般。
但又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还在再想不开,害的她每天还得偷偷吃雯雯给她送的加餐。
「啊?你给我找了个厨子的活啊?」显然万嘉熙没觉察出自己的做饭水平有啥毛病。
「《那年盛夏》男三,来不来,不来我找别人了。」容芷不想再和他讨论做饭的事,她赶紧自己嘴边都有那味了。
万嘉熙这辈子都没起过这么快的床,还是完全没有起床气的那种,「姐,你说真的啊?」
容芷报了串地址,「打车来,我报销,剧本已经发你手机上了。」
万嘉熙敢肯定,他除了高考出成绩那天,再就没这么开心过了,他手脚并用的爬下了床,洗脸刷牙换衣服,花了十分钟冲出了门,拦了辆计程车。
在车上打开了他许久再未曾见过的剧本。
熟悉又陌生,他一时有些难以自持。
「师傅,再快点。」
「小子,赶着去结婚啊?」师傅开玩笑道。
万嘉熙想了想,堆着满脸的笑意道:「差不多。」
接着,闷头读起了剧本。
等车到的时候,他已经把台词记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小子,你别是叫人家骗了哦。」师傅看着目的地这满山的荒草,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提醒他道。
万嘉熙悻悻地跟他摆摆手,跟着容芷的定位找了过去。
打光、摄像、架景入眼都是他梦里回忆过的场景。
「赶紧,等着开工呢。」
容芷真就像他姐姐一样,直接冲过来打断了他的忆往昔峥嵘岁月,一边嘱咐他一边把他拉到了导演跟前。
导演点头,他被拉到后台化妆,他的第一场戏就是和容芷的对手戏。
「你可好好演,这是我这部戏的最后一场了,演不好我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容芷本就是女四白月光的剧本,戏份不多却张力十足,前期经歷变故,内心来回拉扯后,带着绝症离世,她前段时间都拍的差不多了,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幕。
万嘉熙要是演的不好,等她出组了,难保导演不会再临时变卦再把他踢出去。
她担心万嘉熙那个小心肝。
挺好一个小伙子,就是有个玻璃心。
好在他够争气,几乎都是一条过,情绪的拿捏和演技的纯熟,让导演都忍不住的夸他。
「看看这个我们祖国的大好河山,这天险古道」视频里的人慷慨激昂的直播着景区的优美景色。
「刘姐。」结束了拍摄行程的容芷打断了投入看直播的刘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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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把万嘉熙推了出来,「刘姐,这是万嘉熙,你叫他小熙就成,我今最后一场就出组了,孩子还得麻烦你给照顾一下。」
毕竟万嘉熙现在连个经纪人都没有,荒山野岭的也只能靠自己。
一身细皮嫩肉,看起来就不太会干活。
容芷平时在剧组待人大方,刘姐也不推辞,看了看万嘉熙,阳关帅气也蛮机灵。
问道:「小伙子,平常喜欢旅游吗?」
「刘姐,你这可说到点子上了。」万嘉熙那些熬夜旅游攻略可不是白做的,加上他又是话唠自来熟,直接和刘姐无障碍畅聊了起来。
容芷很欣慰,莫名有种託孤成功的感觉,望着远处的丛林树木,好不惬意。
只是容芷将眼睛眯了起来,刚才那颗树的旁边是站着一个人吧?
可是眨眨眼又不见了踪迹。
容芷仔细回忆着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好像衣衫褴褛?
棒球帽???
容芷把手放在眼前晃了晃,深唿吸,看来她最近是太累了,都产生幻觉了。
又或者她可能真的太喜欢自己那条裙子了,潜意识把那天那个人给记恨上了。
容芷百无聊赖地坐在剧组里等着雯雯来接她。虽然没有多余行程的时候,容芷一般是不会麻烦司机再来跑一趟的,但是这鸟地方是真的打不着车。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保姆车才姗姗来迟。
一上车,「你蹭我车有瘾?」
「顺路。」祁星洲将俩个胳膊垫在头下面枕着闭目养神,大长腿随意的朝前一个伸长一个在上面架着。
「看来最近生意不错啊,都能在丽香水榭买房了。」并不是刻意卖弄,但就她们容家的那个地理位置,就是他祁大律师业界知名,也买不起那里的别墅。
「容小姐想什么呢?」祁星洲抬起眼睛笑她。
雯雯从前排探出脑袋,声音细如蚊蝇般道:「芷芷姐,刚接到司总的通知,让你去公司一趟,我忘记在手机上告诉你了。」
容芷:
祁星洲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奸计得逞且欠打。
对阵祁星洲,她再次输下一局。
容芷不想说话,并拿衣服蒙住了头。
一时很想逃离这个世界怎么办?
结果,可能是她蒙的过于安稳了。等车到地方的时候,还是祁星洲把她喊起来的。
她眯着眼强顶着祁星洲看好戏的眼神,擦干净了嘴角的口水。
淦,今天这个脸算是丢尽了。
容芷可谓是在祁星洲这里把脸皮给练满级了,好在他不坐电梯,让容芷的自尊心得到了片刻的缓和。
在司浩阑的办公室门口等着他上来,两人一块进了司浩阑的办公室。
今天的司浩阑打扮的人模狗样,屋里还坐着一个容芷不认识的男人。
司浩阑见他们来了,起身朝他们走了过去,边走边将他们向那边的男人那里引:「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希林,张大导演。」
第44章 新电影
容芷愣了一下, 才伸出手握上了张希林伸着的手。
在原小说里,容荇正是拍了张希林导演的电影才一举爆红,成了一线女明星, 自此之后顺风顺水,包揽各大金奖,再没人能撼动她娱乐圈的地位。
怎么这段剧情, 又落在她的头上了?
容芷有些惴惴不安, 她本无意去抢夺女主的高光。
「张导看了你们的综艺之后,觉得你们两个非常适合他新电影的男女主,今天特地来跟你们聊聊。」容芷难得听到司浩阑跟她态度正常的说话。
不过容芷没急着接茬,而是回头看了看祁星洲, 想要询问他的意思。
你不是律师吗?打算进军娱乐圈了?
容芷对他一顿挤眉弄眼, 打算让他开口回绝了这件事。
祁星洲却一脸无所谓的笑容, 眼神示意她看看司浩阑。
意思就是,我就是个打工的,这都是老闆的安排。
他算你哪门子的老闆啊?你不就是个挂名律师吗?
容芷瞪着他, 有些不死心。
先不说她如果顶替了容荇的路会不会对容荇以后的爆红造成什么影响, 就是她真的顶替了, 她也没有女主光环,撑不撑得起来这条路还是两说。
「容芷?」司浩阑的声音里有细不可查的警告。
打断了容芷的胡思乱想。
只见她转回来对着张希林笑颜如花地道:「好啊, 好啊。」
张希林拿出了剧本递给他们两人, 容芷翻看了几页, 还真就是当时容荇爆红的那部剧。
说起来这部剧也算应景, 讲述的是身为律师的男女主,分别为了自己的诉求人, 接近同一个商业大佬, 最后几经沉浮联手将一个商业巨鳄送进监狱, 而两个人也从最开始的互相背后捅到到合作到互生情愫,最终在一起的故事,故事的立意很高,且剧情紧凑刺激,看起来就是个好本子。
但是,这不该是她拿啊!
容芷合上剧本,组织好语言道:「张导,剧本我看过了,里面的故事也很好,但是恕我直言,为什么会选择我?」
会选上祁星洲这点容芷并不意外。因为祁星洲不论从外形上还是他的专业素养方面都没得挑,这个剧本简直就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但是选中她,容芷就不太理解,明明在节目的第二阶段,容荇才是那个职场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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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么看都是选容荇才对。
除非容芷看司浩阑的眼神里包含着审视,意思也很明显,她觉得是司浩阑用了手段,把原本属于容荇的东西,强行塞给了她。
司浩阑则对她进行眼神警告,让她不要没事找事。
张希林本就是个通透的人,当导演也许多年了,哪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情绪变化,解释道:「并非是司总的意思,而是我本人看重了你。」
容芷有些惊讶,听他的语气也并非是刻意奉承。
「你的综艺我是从刚开头就追了,其实在节目最开始的互选环节,我能看出,容小姐是藏拙了。」
张希林扶了下眼镜,笑意未达眼底,却有种能把人一眼看透的魔力。
容芷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愣了下。虽然她那时候并非是藏拙。而是为了走人设怕改变太快引人注目,但也确确实实在揣着明白装煳涂。
张希林接着道:「相信那个时候祁律师也看出来了,当导演这么些年,是不是剧本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两位的表现真真切切,就这么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发生了。但也恰恰是这一幕,让我看了你们之间的cp感。」
「要知道演员之间,尤其是男女主对手戏演员,这个东西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这种东西存在,两个演员就算是再怎么演技高超,也达不到最终大爆的效果,这种cp感是在两人情绪碰撞,感情拉扯中最牵动观众的东西,也是最让人上头并且不可或缺的东西。」
容芷听着他的话想反驳,毕竟她还是想为自己的姐姐争取一下的。
但张希林却摆摆手,预判了容芷的想法,继续解释道:「第二期我也看了,容荇小姐确实很适合职场题材,她的一举一动尽显飒感,却又不刻意做作,从表面上来看她确实非常适合这个本子的女主角,但是」
张希林不急着说,举起眼前的茶杯,细细地抿了一口,就眼看着容芷在旁边干着急,又不方便打断,给憋得要命,而祁星洲则是在旁边不急不缓,一直宠溺地看着她,看她实在是憋不住了,才从口袋里拿出块糖手迅速撕开,在她张嘴的瞬间塞了进去。
容芷歪头眼神里埋怨他,他也不恼,还把空糖纸塞进她手里,像是逗弄小动物一样,给她顺了把毛。
张希林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放下杯子,脸上全然是满意的微笑。
这就是他追求的所谓的,玄之又玄的cp感。
「果断干练是可以表演出来的东西。但观众自发的感觉却不能,我并非是要蹭什么热度。但是容小姐可以看看在第二期节目播出期间容荇小姐和祁律师的cp热度。」张希林无奈地摇摇头。
「我还从没见过哪对节目上每□□夕相处的男女嘉宾能如此没有cp热度,在这种全民热爱磕cp的时代,热度甚至赶不上你们的百分之一,都说群众们的眼光是雪亮的,那就说明了,两位并不适合合作。」
「对于这个合作,我没意见。」祁星洲合上剧本也还给了张希林。
算是直接把容芷最后一点希望掐灭了。
三比一,容芷再说点啥,就显得很不懂事了。
「我接受。」
「你不好好当律师,拍什么电影啊。」容芷一走出公司大门,就忍不住问道。
「司浩阑安排的。」祁星洲两手揣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没有看她。
「他安排你就听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听话?」
「是啊。」祁星洲找到了目标,对着马路对面听着的车招了招手,「但我要是不听,自己的饭碗也得丢。」
虽然容芷觉得他说的并不可信,但司浩阑又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走了,公司还有事呢。」祁星洲拉开停在面前的车,跟她招招手,然后容芷就看着车在她面前扬长而去。
容芷也顺手拦了一脸路边的车。
「去哪?」师傅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个棒球帽容芷坐在后座看不见他的模样。
容芷不疑有他,报了她住的小平层的地址,然后就拨通了电话。
「你的计划开始了?」容芷问道,她现在已经是打心眼里希望沈泽宣能赶紧成功了,免得她再被动的抢女主的戏份。
她想摆烂,她想咸鱼,她想好好当她的富二代。
「嗯?」沈泽宣似乎有些不解。
「计划啊,打到黑暗势力,恢復社会秩序!」现在在容芷心里,已经彻底将司浩阑归到了超级反派的队伍里面。
然后电话那头就是一片静默,「餵?你还在听吗?」容芷疑惑的看了一眼手机,还保持在通话的状态里。
「餵?干嘛呀不说话?」容芷试探性的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那头传来轻笑声,「一直在进行着呢,未婚妻。」
这又是突然发的什么神经。
「奥,那就好,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先别挂,你在哪呢?」沈泽宣问道。
「回家啊,雯雯在家等我呢,说是要抓着我好好整理一下之后的行程。」容芷想起雯雯把她送到公司楼下之后,被她驱赶这回家的时候沖她一顿龇牙,估计现在还在家生闷气呢。
「先来趟沈家,我有事跟你说。」沈泽宣摩挲着放在桌上的面具,镜子里映出来的是一张完好无损的脸,没有半点伤痕,帅气且熟悉。
容芷想回绝他,但注意力却被司机开车的路线吸引过去,「欸?师傅你拐弯早了,不是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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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容芷三天两头被司浩阑往公司抓,对从公司到回家的路可谓是门清。
「我刚工作,还不是很熟悉。」司机没回头,只是带着歉意地道。
「没事,前面那条路再右拐出去就好了。」容芷嘴上说着,但还是特地留心看了他两眼,只是他帽子压的太低,容芷透过后视镜也只能看到他鼻子以下的脸,只能看到他嘴角上有一个类似刀疤的伤痕。
容芷有些不放心,也没再接沈泽宣刚才的话,而是忽然道:「我现在每次出门回家都要给雯雯报备,三点之前我必须到家,我出门的车牌号都发给雯雯了,到了三点不到家,雯雯马上报警,你也不希望我成为第一个因为放助理鸽子而进警察局的女明星吧。」
容芷从前独居习惯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又怕这个司机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所以装作不经意的暗示他。
看到司机在下个路口没犹豫就右拐到了原先的路上,容芷才缓缓放下心。
「你哪是有什么问题吗?」沈泽宣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试探性地问道。
「嗯,没事,你找我去沈家干嘛?」容芷这才想起来问他。
「嗯,没事。」沈泽宣将桌上的面具拿起来重新戴在脸上。
或许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吧。
「干嘛学人说话?」
「安全到家说一声。」
「好。」容芷切断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计程车缓缓停在了她家楼下,雯雯被她的简讯提前叫了下来,看到她的车来了,冲过来就是一个飞扑。
「你可回来了!」先前把容芷送到公司楼下。要不是容芷说让他们早点下班,她是肯定要等着接容芷一块回家的,刚才看到容芷的简讯,还有点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现在见到她没事,雯雯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赶紧上去吧。」雯雯拽着她进了小区。
而送容芷回来的那个计程车却在转了一圈之后,重新停在了小区门口,司机将帽檐压的极地,从车窗里注视着容芷住的那栋楼,一直未动。
直到一个孕妇伸手在他车前面挥了挥。
「师傅,去医院吗?」
司机冷冷地瞥了一眼孕妇,将车前面的牌子换成了暂停的标志,然后驱车扬长而去。
「神经病吗?」孕妇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一手扶着腰,一手握着胸口道。
第45章 惊喜吗?
一个月的时间里, 容芷参演了四个电视剧的女配角色,惊鸿一瞥的硃砂痣、永远留在回忆里的小白花、致命危险的蛇蝎美人、痴情百年的绝色女鬼。
可谓是把这些个张力拉满的配角演了遍。
因为张希林的电影开拍在即, 司浩阑又要让容芷赚钱,就只能接这种短期的角色,只需要匆匆几幕就可以转到下一个工作。
「手再高一点, 动作再大些饱满一点, 微笑,好。」摄影师非常满意的看着镜头里的封面作品。
容芷也已经把这些动作练的游刃有余。这一个月里,她在参演电视剧的间隙, 接了不下百通平面gg的拍摄, 连自己笑到哪一个角度最好看, 侧身到哪一分最性感她都已经能把握到了分毫之间。
果然干哪一行都不容易。
除了她看到自己银行卡的余额在飞速增长到时候,会得到片刻安慰。
只不过比之那些烈日之下的工作者,与死神抢命的工作者们来说, 她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只是为人们带来精神的些许慰藉, 便能得到如此的回报。
或许她应该再努力一些的。
容芷揉了揉自己已经笑到僵硬的脸, 喝了一口雯雯递过来的水之后,又冲到了聚光灯下, 一口气拍摄完了今天的任务。
「谢谢各位老师。」容芷向工作人员们微微鞠躬, 揉着肩膀走了下来, 却看到祁星洲也来到了现场。
「你怎么来了?」容芷打量着祁星洲, 今天他穿了正装西服,黑色衬的他格外的贵气。
「约会。」
「哈?」容芷一脸茫然, 这一个月的功夫就找上女朋友了?
不对, 有女朋友了来找我干嘛?
「跟你。」
容芷差点被嘴里的水呛死, 却看身边的雯雯毫无波动。
容芷看着两个人,质问道:「说清楚。」
雯雯这才笑眯眯地凑过来道:「司总的安排,安排你们」雯雯指了指祁星洲又指了指容芷,然后在他俩中间画了个爱心,「炒cp。」
果然也就只有司浩阑这种大聪明能想出这种主意。
「电影开拍在即,我们热度越高越有利于电影宣称,只是走走流程,让记者有话题可造。」祁星洲在一旁补充解释道。
可真行,为了热度欺骗大众。
容芷摇摇头刚想拒绝。
「这是在合同允许范围之内的业务安排。」只是祁星洲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炒作也算允许范围啊!」容芷有些不服气,这对于大众来说根本就是欺诈行为。
「良心不安的话就努力爱上我,假戏真做就不算欺骗咯,合同里是允许你谈恋爱的。」祁星洲接过她的外套向外走去。
容芷想追过去,奈何还穿着拍摄的行头,只能先去换下了自己的衣服,出了门冲着他还想反驳什么,却看见祁星洲正依靠在一辆敞篷的白色保时捷上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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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前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别上了一只白玫瑰,豪车和帅哥作陪。
别说,还真有种白马王子的感觉。
容芷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他,突然就组织不出语言来了。
「看呆了?」祁星洲仰起头,流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帅气,一双丹凤眼在夕阳的照射下微微眯起,看起来极度含情却又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调笑的模样又让人豁然开朗。
容芷不得不承认,她很吃这一套。
祁星洲的帅是那种温润却又掩藏着锋芒的,不笑的状态下,他气势全开。
甚至是比总裁还总裁,自然放松着微笑的状态下,又带着些涩气,明晃晃的含情眼,衬出他些微的骚|包气质。
容芷第一次感觉,书里所描绘的那种不可言说的帅哥,在眼前具像化。
容芷揉揉脸,努力让自己不被美色沖昏头脑,表面上保持着镇定,走过去也依靠在了车上,将祁星洲从头打量到尾,得出结论道:「还算有几分姿色吧。」
「那配容小姐如何?」祁星洲替她拉开了副驾的门。
容芷皱了皱鼻子,也不能让他过于得意忘形,于是乎折中回答道:「勉勉强强吧。」
祁星洲依旧保持着微笑,捂着胸口微微欠头道:「我的荣幸。」
容芷是真的有被蛊到。
鼓着腮帮子强行让自己去看窗外的风景。
车子行驶出去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想起来问道:「我们去哪?」
「吃饭。」祁星洲专心开车,「定了家不错的法餐。」
「奥。」容芷看着他的侧脸,都意外的觉得很帅。
她甚至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吃错药了,索性低着头,不看风景也不再看他,免得再被蛊惑到。
车子在林荫道上行驶了好一会儿,容芷却一心做鸵鸟,祁星洲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看她一眼。
「到了。」祁星洲看到鸵鸟终于不情不愿的抬起了脑袋,然后愣住了。
容芷属实理解错了他不错的含义。
服务员一路小跑地下来给她开车门,另一个则是接过了祁星洲的车钥匙替他去停车。
进进出出的宾客,比起吃饭,甚至更像是去参加晚宴。
「你确定这是不错?」容芷看着眼前两米多高的木门,嘴巴有点合不上了。
「听说是很不错的,吃吃看喽。」祁星洲作势要往里走。
容芷拽住他,再次把他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疑惑道:「你不会真的有什么副业吧?做戏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祁星洲有些无奈,摁着她的脑门轻推了一把,道:「放心吧,有人报销。」
「奥。」容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才跨上了他伸出来的胳膊随着他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有一股红酒的浓香冲进鼻腔,远处的钢琴曲缠绵悠扬入耳,一个身穿红色长裙,金色大波的女人正伴随着音乐轻快地起舞,来往的服务生对他们礼貌欠身,一路引他们进了最里面点着烛火的桌子前。
容芷在桌子前还是有些迟疑。
「做戏做全套。」祁星洲安慰性地道,替她拉开了椅子。
菜是提前点好了,容芷没机会看看价目表上的价格。但是从这些精緻的前菜和每一道菜都会配不一样的酒,以及不一样的餐具这种繁琐程序来看,这顿饭怕不是天价。
而且他们坐的位置,好像也是格外的好,正对着落地窗外一览无余的海景,夜晚的海上星光点点,夺目至极,这样得天独厚的位置,这个店里仅此一个。
容芷吃着盘里带着红酒香气的嫩牛肉,五分熟带着恰到好处的肉质纹理,入口香醇的肉香和酒香结合,黑胡椒酱在味蕾的顶端将这些香气同时放大到了极致。
毫不夸张地说,这道菜简直就是在她的舌头上弹了一曲交响乐。
从前她还会觉得这种描述虚假,现在想原来是她没见识。
如果能除去她在享受美味的同时,祁星洲直勾勾的眼神的话。
「我比饭好看?」容芷咽下最后一口牛肉,擦了擦嘴,抬头问道。
祁星洲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坦然地点点头道:「着名的容大明星,怎么会没有一口牛肉好看。」
容芷:我怀疑你演我,你明明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那我比它好吃?」容芷试图让他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却见祁星洲好似在思索,半天才道:「我没吃过你,不知道谁更好吃。」
容芷听完脸瞬间爆红,她真的很想堵住他的嘴把他当场沉江,这是什么不能听的危险发言啊?
「噗!」祁星洲憋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容小姐这么纯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呢。」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容芷装没听见的塞了口沙拉。
这还得怪他长得太帅,谁能想到这种鹤立鸡群的气质,他竟然不是男主?谁又能想到自己这边还有个脑仁没有核桃仁大的猪队友呢?
服务员替他们撤了空盘,领班神神秘秘地凑到祁星洲前面,不知道再问他什么。
只见祁星洲缓缓地点点头,领班才急匆匆地离开。
「干嘛?又要搞什么飞机?」容芷吃的口干舌燥,喝了口眼前的红酒,只觉头有些晕晕的。
看来原主的这个身体,丝毫没有被她这个魂穿的灵魂给感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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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虽然每道菜只有一口酒,但也架不住菜多。
「惊喜哦。」祁星洲微笑着将食指抵住唇,烛火的映照下让这个笑显得有些狡黠。
「切。」容芷瘪瘪嘴,不再看他,而是去欣赏江面的风景。
倏然,身后的大厅里,传来一声巨大的玻璃破碎的声响。
容芷回过头,正看到一个身着黑丝绒礼裙的女人,甩了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一个巴掌,声音响脆整个室内。
「你这个骗子!」女人的声音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男人的声音有些卑微。
想来又是什么八点档的狗血剧情,容芷兴致缺缺地将目光转回到了一望无际的江面。
「你不好奇?」祁星洲问她。
「好奇什么?」容芷不解。
「男人骗了女人什么。」
容芷摇摇头,「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他骗了她什么,而是他骗了他。」
听到这里,祁星洲才缓缓地收敛了笑容,一脸认真地问道:「你不喜欢别人骗你?」
容芷再次摇摇头。
撑着头望着江面,此时波澜不惊的江面却在她的眼前构成了一幅幅画面。
小时候爸爸骗她说要带她去游乐园玩,却把她从奶奶那要来的钱买了酒,回来的时候还要对着她们母女拳脚相加,后来妈妈骗她说要去幸福的地方了,转头便纵身跳下了楼,再后来姑姑骗她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她就去到了福利院。
再后来记不清了。
又或许是她故意忘记了。
总之,她的童年都活在了谎话里,她认识的成年人们,没有一个将诺言兑现,甚至都不愿意跟她说一句实话。
长大后她努力让自己活的开心,却发现童年的伤就像一道疮,表面癒合却在内里腐烂,或许她用一生都无法治癒,以至于她痛恨欺骗,甚至是无法原谅。
「我无法原谅骗我的人。」容芷举起红酒,将苦涩兑进酒里一口饮下,「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
容芷死死攥住杯柄,像是抓住了一个发泄口,指尖泛白。
她示意着服务生倒酒。
「即使他是有苦衷的吗?」祁星洲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但是容芷已经有些眩晕,并没有发觉出他的这些变化。
容芷只是轻笑又带着分不屑道:「杀人犯也有苦衷,可是他们都应该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骗我的人,我也不过是与他两不相干了而已,这个代价很轻。」容芷再次将红酒一饮而尽。
「很轻吗?」祁星洲的笑容极其苦涩。
他好像是自作孽了。
他起身接过了服务生手里的红酒瓶,分别给两个人倒上,依靠在容芷身边的桌子上,和她碰杯。
容芷欣然接受,似乎想将从前的那些不快一併饮下,她仰头喝酒,便没有注意到祁星洲死死盯住她的眼神,也没有注意到服务员端上来的两个盘子,被他推走了一个。
他反手接过了另一个,放在她的眼前,打开来是一个精緻小巧的草莓蛋糕。
「这是惊喜吗?」容芷问。
祁星洲点点头。
「我最喜欢草莓!」似乎对容芷来说这真的是一个惊喜。
却没人看到另一个被推开的盘子里,放着一个金属质地的半脸面具。
第46章 嗨?
容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脑袋还有些疼,带着宿醉的酒气,爬起来给自己热了杯早餐奶。
其实在昨天吃完了甜品之后, 她就断片了。
但是很快就有人帮她回忆了。
她一打开手机,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涌了过来,里面清一色的女主角都是她。
#容芷疑似恋情曝光#
#深夜豪车#
#容芷海边买醉#
#我磕的cp是真的?#
光是关于她的热搜就冲上来了四条, 还不算其他写的不明显, 点进去其实还是她的。
对于占用公共资源,容芷很抱歉。
但奈何这是司浩阑想看到的,压根就没给她降热搜的举措,甚至是还故意往上炒了炒。
四条里两条是爆, 一条冲上了第一。
容芷无意点进去加热度, 奈何微博给她疯狂推送。
她有点无语, 大数据连这点眼力价都没有,她忍无可忍的点进去了。
然后她就看到,她光着脚坐在江边的栅栏上, 祁星洲在旁边扶着她?
她举着高跟鞋拽着祁星洲在江边跑?祁星洲脖子上挂着包, 身后背着光着脚丫子的她?
容芷:??我xx到底干了什么?
虽然是高煳的图片, 但确确实实都是他们两个,容芷现在已经尴尬到能就地挖出一个芭比梦幻城堡的程度了。
什么叫人菜瘾大?她今天算是知道了。
下次再喝这么多酒她就是狗!
本想着做几天鸵鸟, 让其他的新闻降降热度, 却没想到司浩阑是真的打心眼里的坏, 马不停蹄地给她安排上了行程。
整整一个礼拜, 她被记者围在了各大场所的出入口围追堵截,搞得她是风声鹤唳。
她倒是硬着头皮凭着自己强大的心理素质, 没承认也没否认。
毕竟圈内铁律, 不回应就是有戏, 否认就是实锤,她直接矢口否认恐怕更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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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这种模稜两可的态度。反而是引发了一堆磕糖人的激情网聊。
【岂止cpszd!】
【我看节目的时候就知道,详见我主页的行程分析,绝对实锤了。】
【祁律师看我姐姐的眼神都拉丝,他们不是真的我是假的。】
【恕我直言,两人应该顶多是个朋友关系。】
【散了吧,散了吧,为了新电影造势的工业糖精,下头。】
容芷直到进组,才勉强躲开了这些纷扰。
又忙活了一整天的开机事宜,容芷才得以能在酒店的床上躺上个片刻。
「叮咚-叮咚——」
「还真是片刻都不让人消停啊!」容芷的头埋在床里,离去见周公就只差那么一步,硬生生被门铃声吵了起来。
「叮咚-叮咚——」容芷不情不愿地仰起头,将自己的怒气收敛起来。
「来了。」龟速地从床上支撑起身体,挪过去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容芷没有让开路,只是开了个门缝把头探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祁星洲还是一样的容光焕发,穿着薄风衣揣着兜的模样,活像是在拍什么时代画报。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人在累到极致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去迁怒别人。所以容芷觉得此刻祁星洲脸上带着浅笑歪头的样子很欠。
以至于说话的语气都不是很客气,「你自己没有房间吗?」容芷抵着门不松手。
却见祁星洲无所谓的左看看右瞅瞅,漫不经心地道:「唉,也不知道这个酒店里会不会有为什么狗仔在蹲点之类,看着我们这样拉拉扯扯哎。」
忽然一个拉着行李箱的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祁星洲好像自来熟一般伸出手挥了挥,作势就要跟人家打招唿。
「啊你。」容芷怕他再作妖,赶忙跳起来捂住他的嘴,把他拉进了房间。
将他拉进去之后,容芷还心有余悸地环顾了一下走廊的情况,确定在没有人的状态下才飞速地抽身进屋关门,然后就看见「祁星洲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啊?」
容芷将人抓到一边,又火速拉上了窗帘。
祁星洲的懒腰还没伸完,只能依靠在墙边就这刚才的动作,简单做了两个拉伸,一脸无辜道:「人应该多晒晒太阳,补钙。」
「我看你的脑子才需要多晒晒太阳,补智商。」
祁星洲竟然真的深思熟虑了片刻,还贊同式的点点头道:「确实是。」
然后作势又要去拉窗帘。
「你能不能消停一点?这又是唱的哪出?」容芷推开他,背靠着窗帘两只手死死攥住两个窗帘,以防他再次拉开。
祁星洲似乎是闹得满意了,看着容芷炸毛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在沙发上翘腿坐下,道:「这是在根据上级的安排,炒cp啊!」
「上次还不行啊!我都快被那些记者把家炸了,你们这不是想要热度,是想让我死在热搜上!」整整一个礼拜,她神经都快衰弱了。
祁星洲继续装无辜,将两只手展开耸耸肩,道:「上次可不怪我啊。」
「你」容芷磨了磨牙,半天没说话。
上次好像还真不怪他,得怪那个该死的酒,还有贪杯的她自己。
容芷没法厚着脸皮强行职责他,只能道:「疯也发完了,你赶紧走吧。」
然而祁星洲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容芷跟他僵持着,「叮咚-叮咚——」门铃再次响起。
「谁啊?」容芷眼神警告他不要乱动之后,转身去开门。
「裴淮清?」
「嗯,对,难得在剧组碰上熟人,就想来跟你打声招唿。」裴淮清彬彬有礼道。
「啊,是欸,没想到你会出演反派。」容芷笑道。
「表演这条路就是要勇于突破自我嘛,我这是一直在寻找转型的机会。」裴淮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
「那后面就多多关照了,这次看来我们会有很多的对手戏呢。」容芷对于不添乱的同事,态度还是很友好的。
容芷的笑容很甜,尤其是圆眼睛笑的眯起来的时候,勾起嘴角的时候鹅蛋脸也跟着圆润了几分,很有少女感,加之她本身就是极漂亮的,这样格外的能博得别人的好感。
裴淮清心里也忍不住增添了几分好感,道:「那就多多」
「嗯?」容芷看着裴淮清的微笑在脸上僵硬,然后消失掉,变成了些许惶恐?
视线似乎也越过了她,在朝着她的头顶看?
容芷回过头,正好看见祁星洲笑颜如花地对着裴淮清打招唿,「嗨!」
「容小姐,不是有呃未婚夫吗?」裴淮清突然感觉自己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祁星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风衣外套,还故意将领口扯开了,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啊,他不是,另一个也不啊!」容芷感觉自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偏偏祁星洲还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添油加醋道:「所以裴老师要保密哦,家族和爱情终究是很难两全的。」
祁星洲做苦命鸳鸯状。
「你闭嘴。」容芷怒目圆瞪。
「好喔。」祁星洲有些委屈的点点头,活像是被人私藏的二房,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哭出声。
「我们在聊剧本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容芷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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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星洲还在后面做懂事的小媳妇一般,沉浸式的表演。
我劝你做个人。
容芷刀了他一眼。
还担心裴淮清不信,容芷打开门让出路来道:「要不你们俩进来聊聊剧本,我走?」
容芷真的很像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呃,不用了,我相信容小姐的为人。」虽然这样说,但是容芷觉得裴淮清脸上的笑容都快尴尬的裂开了。
「嗯嗯,我也相信。」那表情却是好像在说,相信容芷能给他一个名分一样。
眼看着解释这条路如果有祁星洲在场只能越描越黑,容芷放弃挣扎道:「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开拍呢。」
「奥,好好好。」裴淮清仿佛得到了什么释令,赶紧仓皇离开了现场。
「你也滚蛋。」容芷拎起他的外套,没好气的丢在他身上,拉开了大门,做了个不算礼貌的请的手势。
「小姑娘家家少说脏话。」祁星洲想揉揉她的脑袋,被容芷偏头躲了过去。
祁星洲只能悻悻地将手收了回来,重新揣进兜里,看到容芷真的动了火气,才收敛了笑意,走了出去。
「等等。」一瞬间,容芷像是脑子里的哪根神经搭上了。
拽过祁星洲到自己眼前,垫起脚尖用手挡住了祁星洲的上半脸。
「再说一遍。」容芷道。
「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容芷的突然靠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祁星洲僵在了那里。
「刚才的话。」
许是在重新组织语言,片刻后,才听到祁星洲道:「小姑娘家家少说脏话。」
又不太像了。
沈泽宣的声音,深沉又沙哑,像是一盘老磁带,他曾经说过那是烟燻之后的声带损伤,应该很难模仿出来才对。
而祁星洲的声音,像是一汪清泉,清冽又干净的感觉,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杂质。
容芷仔仔细细将那下半张脸看了一遍,始终拿捏不住那个感觉。
末了,晃了晃脑袋,将这种片刻出现的荒诞想法从脑袋里挥了出去。
明明在书里祁星洲是早逝的,又怎么会是沈泽宣呢?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那一瞬间的心情竟然是庆幸,是真心希望他真的是他,那这样一个璀璨少年便能免于死亡的厄运。
果然荒诞。
容芷自嘲地笑了笑。
松开手,轻推了他一把,转身道:「你走吧。」然后关上了门。
被这个想法搅乱了心思的容芷,在进屋之后缓缓地顺着门板滑了下去。
她最近或许是太累了。
而祁星洲,一动不动地看着容芷转身进屋,又看着光一点点在消失在眼前。直到大门完全紧闭,才缓缓抬手抚上了那扇门。
轻嘆了一口气。
第47章 车里?车底?
「啪!」容芷含着泪水咬牙甩了祁星洲一巴掌。
祁星洲的头被打偏了过去, 他歪着头舔舐着嘴角溢出的血迹,笑了笑双手抄兜离开。
容芷努力忍住眼泪,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 蹲下去将自己缩成一团,将头埋进胳膊里。
「好,卡, 一幕三次。」
容芷整理着情绪, 将自己抽离出来,雯雯赶忙给她递过纸巾,两个人凑到了导演的小屏幕前回看。
导演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对着拍摄人员比划着名构图问题, 「你们两个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啊!」
第一幕的对手戏就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两人情绪的僵持, 丝毫没有一方占下风。
导演满意自然是皆大欢喜。
容芷从雯雯手里接过一瓶冰水,她刚想喝,余光里却瞥见了下了场就在一边闭目养神的祁星洲。
自从开机那天他胡闹了一场之后, 就变得格外的老实, 甚至是有点躲着她, 容芷思来想去得出结论,应该是她那天太兇伤到某人自尊了。
其实容芷并不讨厌祁星洲, 如果他能像个正常朋友一样, 不要给她增添那些困扰的话。
容芷看了看手里的冰水, 又看了看他还红着的侧脸, 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
「喂, 祁星洲。」可能是几天没说话的缘故, 容芷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生硬, 拿着水瓶又戳了戳他的胳膊。
等了一会儿,祁星洲才把遮着眼睛的手放下来,抬眼看了一眼容芷,冷淡道:「怎么了?」
这是什么态度?
就好像和你冷战了三天的闺蜜,面对你好不容易做好的心里建树找来的台阶无动于衷,甚至还往上走了两步。
但是介于那天容芷的态度可能真的太不好了,容芷忍下了这一波,继续和气地道:「给你水,敷敷脸呗。」
祁星洲看了看她递过来的水,又看了看她飘忽的小眼神,脸上的冰霜化了几分,但嘴上还是道:「放那吧。」
扬了扬下巴,示意放在桌上。
容芷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没喷出来。
所以那天到底是谁的问题?
容芷真的认真的在心里思考了起来。
明明是他莫名其妙说那些话在先,还让别人误会。
她就是被气昏头了最后才会声音大了点好不好!
到头来他倒甩了个二五八万。
容芷没坑声转过身,故意把水怼在桌子上,弄出了些声响。
祁星洲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觉得地勾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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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台阶他都没下,小兔子有点炸毛了。
容芷确实有点炸毛了,她自己快乐的喝点冰水休息一下不好吗?非去自找这个没趣,白白又生了一肚子的气。
走了没两步,就看到裴淮清对她招了招手,她很自然地迎了上去。
她对裴淮清并不反感,相反她还能从这位影帝身上学到很多表演知识,她不是科班出身,脑子里甚至是没有半点系统的表演知识,出演了几部配角也全都是靠着她这几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学来的。
这次接了个主角,还是个命定大爆的好本子,容芷终归还是有力有不逮的时候。
除了那天他自以为撞破了容芷的什么秘密,尴尬了一会儿外,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其他隔阂,当然容芷也没有放过这个拜师学艺的好机会,隔天就抓着他解释清楚了。
现在两个人完全是寓教于乐的状态。
「下一幕是我们的对手戏,想找你来先过过台词。」裴淮清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好啊,你不说我也正打算去找你呢。」容芷笑道,之前还愁这一幕的情绪怎么表达,这下刚好来了助攻。
「是嘛,我也对对。」祁星洲冷不丁地插|了进来。
给你台阶你不下,现在没有了你又硬下。
容芷发现自己越发的理解不了这个人的思维了。
「下幕有没你,你对什么?」容芷有点没好气。
「怎么没有?」祁星洲拿着裴淮清的本子翻了好几页,才终于在这一幕的最后面扒拉出来他和裴淮清的两句对话。
「这也用对?」
「精益求精懂不懂?」
「不懂!」
「那是你傻咯,虚心求教我可以教你。」
「屁嘞。」
「小姑娘家家少说脏话。」
「好啦,就一起对吧,可以吗?」裴淮清企图终止这场小学鸡吵架。
「可以。」「不行。」
十分钟之后,三个人坐在了一张桌子前。
裴淮清低头翻着自己的剧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边容芷盯着祁星洲,磨牙声都快传到外太空了,祁星洲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拿着冰矿泉水敷脸。
「那我们来对台词?」
「好啊。」容芷话是对他说的,眼却一只死盯着祁星洲。
「小林总的生意做的还真是蒸蒸日上啊。」容芷的阴阳怪气都快浮于表面了。
「都是运气,运气。」祁星洲挑着眉抢了裴淮清的台词。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容芷接着接词,丝毫不在意这台词本原来应该是谁说。
「那是,改天传授给你。」祁星洲直接开始自由发挥。
「不劳小林总费心了,我可请不动您这尊大佛,心眼比针眼小。」
「是是是,不像某人脾气比斗牛还火爆。」
「谁先没事找事?」
「都是我,行了吧?心繫着任务担心完不成某人得交违约金,不领情就算了还得碰我一鼻子灰。」
「强词夺理。」
「狗咬吕洞宾。」
裴淮清坐在旁边把自己的剧本翻烂了也愣是没找到这段台词。
裴淮清: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小清,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的苍蝇太烦人了。」裴淮清有些感动,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
「奥好。」
「嗷?」祁星洲嚎了一嗓子,「你叫他什么?」
「管你屁事。」容芷翻了个白眼,拽走了裴淮清。
如果眼神能杀人,裴淮清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身后的祁星洲杀掉好多次了,都走出好远了,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后脑勺都一阵凉意。
其实这个暱称,他能解释,但容芷没给他时间解释。
这纯属就是两个人在有次参考表演的时候,容芷忽然来了兴趣点开了白蛇传,两个人之前也都觉得私下里叫全名太过生疏。毕竟也算是朋友了,又聊到了年龄,发现容芷大了裴淮清一个月。
而他名字里有个清,容芷又取了白芷的词,便跟着白蛇传里的称唿,小白小清的叫起了起来。
然后私下里就叫习惯了。
然后某人就误会了。
「想什么呢?」容芷将他叫回神。
「对台词吧,一会儿就好到我们这一幕了。」容芷恢復到了原本的状态,翻看着剧本细细阅读起来。
「奥奥。」裴淮清愣了片刻。
此刻的容芷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幼稚的模样,更加有专业的气质,敬业又积极,这似乎才是每个人期望看到的她的样子。
但是为什么?
裴淮清只觉得有些不真实。
好像刚才那个不顾形象吵架的那个她,才是那个鲜活的她,不用顾及任何,只在乎那一刻自己情绪的表达,即使情绪化却也格外的生动。
裴淮清看了一会儿,才收起这些想法,和容芷对起了台词。
绒纸娱乐,司浩阑办公室。
「司总,最近公司总部的股东有些不安分,老司总逐渐退居二线之后,他们有些蠢蠢欲动了。」沈从儒拿着一堆资料,跟司浩阑汇报着。
「呵。」司浩阑将手里的文件一份份过目,然后签名,「他们不会以为这些年,我就只是在这傻乎乎的经营这么一家娱乐公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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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笔钱怎么样了?」司浩阑合上文件丢在桌子上,捏了捏眉心。
「快干净了,最大那部分只差容小姐那边的电影结束了。」沈从儒将新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顺带收拾好了已经批覆完成的文件。
「张希林没察觉吧?」
「我们常年跟他助理合作,这些东西他都不经手的,大导演嘛,您也知道,他醉心于艺术,根本不会去查这些东西。」
「好,就两个月。」司浩阑握紧了拳头,「我要让这些人和沈家一块滚出我的公司。」
沈从儒的表情有些犹豫道:「最近那几位股东,和沈家那位走的很近。」
「多盯着他们点,如果他们这么迫不及待,我也不介意将他们马上扫地出门。」
「另外,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收回他们的股权。」
「万一他们坐地起价」沈从儒欲言又止,「我们不划算。」他劝道。
「不惜一切代价。」
这些人在司家指手画脚太久了,他爹能忍,他也是忍不了。况且还有那个姓沈的一直在从中作梗。
「另外,我让你调查的,沈泽宣手里那个筹码的事怎么样了。」司浩阑转着笔,心里有些不快。
要不是这个把柄在,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他这个无聊的赌约,甚至为了赢下赌局,他还得铤而走险地去洗那笔钱。
他本可以不用容芷的,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渐渐超出了他的掌控。
还有从她家接手的那块地,进展的也不像想像中的那般顺利。
司浩阑有些头疼,好像从那个酒会她跳出了陷阱之后,再出现的事情就一件不如一件顺利,往往又容芷参与的时间,他都是输家,司浩阑捏着手里的钢笔,好像捏住了容芷的咽喉。
明明很脆弱,又好像很危险。
「还在查,这件事他做的很周密,我们没有什么线索。」
「继续查吧。」司浩阑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沈从儒没再说什么,带走了已经批好的文件,离开了司浩阑的办公室。
刚出了公司大门,便编辑了简讯发出去。
「消息已全部放出。」
另一边,祁星洲放下了手上已经变成了常温的水,摁掉了手机,看着远处对剧本也能对得咯咯笑的两个人。
有些烦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塞进了嘴里。
糖纸放在眼上,全然是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片刻后又坐起来,将糖纸三两下折起来塞进口袋里。
接着盯着看
第48章 填坑还需挖坑人
「雯雯, 剧组怎么忽然招来这么多新人?」容芷起了个大早来片场,一路上想打招唿,却都是清一色的生面孔。
「奥, 前两天来了波安全检查的人,说是有人举报现场安全防火措施不到位,然后剧组为了服从安排就紧急从周围招了些临时工。」
「奥, 这样啊。」容芷点点头。
安全问题确实很重要。
比如像某个悽惨的男三。
说起来万嘉熙这两天就要杀青了, 前两天两个人通电话的时候,容芷还开玩笑的说要让他来给自己送饭呢,等杀青了,这小子又得变成无业游民, 大半夜拉着她诉衷肠。
想想就头疼。
真想给他找个电子厂塞进去干活。
祁星洲这两天还是一如既往的闹腾, 容芷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一直看裴淮清不顺眼。
最后也只能姑且将其归为, 同性相斥。
雯雯在忙着赛文交代给她的一些宣传工作,容芷就一个人先去了化妆间,时间还在, 化妆师还没有到现场。
容芷找个位置坐着发呆, 没事的时候她就喜欢发呆, 算是给自己补充元气的一种方法,放空身心。
「啪嗒。」
容芷被开门声叫回了神, 这个时间也就是化妆师会来, 她头也没回, 只是拿起了梳子给自己梳理头髮。
因为化妆师的手法, 属实是有点残暴。尤其是将她的头髮整理好为了造型不影响拍摄会可了劲的往上喷髮胶, 为了避免她珍贵的头髮再被这种恐怖手法薅掉几根, 容芷都会先自己整理柔顺了头髮。
「今天是不是画个淡妆就好?」今天容芷的戏份不算多, 重点是带带几个过渡镜头。
容芷向来不怎么喜欢浓妆,总感觉自己的皮肤都不能唿吸了。
「嗯。」
「那就好。」容芷得到了回应心满意足,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却发现来人并非是化妆师。
「你哪位?这里是化妆间非请勿进的。」介于今天来了很多临时工,容芷看着是个陌生人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惊慌,而是善意地提醒道。
那人带着个黑口罩,双手背在身后,容芷仔细看了一下。
果然发现了他身上挂着临时场务的挂牌。
「你迷路了?」容芷见那人站在那也不回话,只能追问。
「芷芷姐,早上好哇!」还不等那人有什么反应,化妆室的大门被勐然打开,万嘉熙举着直播镜头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那个场务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突然闯进来万嘉熙之后,像是受到了惊吓,匆匆忙忙地转身出去了。
「这人谁啊?」万嘉熙挡住镜头低声问容芷。
容芷摇摇头,「应该是新来的场务,不熟悉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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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好像还攥着根笔一样的东西。
不会是她粉丝伪装进来要签名的吧?
这种事情之前还真发生过,有些狂热的粉丝们,跟八仙过海似的能伪装成各种身份,跟你要签名要拍照。
最开始的时候容芷还会被他们突击吓到,后来时间久了也习惯了,忍无可忍了就会在网上唿吁一下理性追星,只不过效果甚微罢了。
容芷将刚才那个人归为此一类之后,便也没放在心上。而是将注意力转回到了眼前的万嘉熙,问道:「你怎么来了?」
「待会跟你解释。」万嘉熙低声道。
然后将手机的摄像头松开,对着镜头热情道:「让我们以最热情的欢唿声,迎接我们的大明星容芷,弹幕刷一波芷芷最美。」
然后又将手机转了一圈化妆间,才对着镜头道:「这里是我们张导新剧的化妆间,也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了,再具体的东西我就不能透露了哦,有兴趣的小伙伴,一定要在国庆节去电影院支持我们芷芷的新电影!」
说完,又拉着容芷对着镜头拜拜才下播。
「你搞什么?」容芷看着他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
「直播!」
「哈?」
万嘉熙也不当自己是外人,走到沙发边上直接葛优瘫在了上面,道:「这还是刘姐给我的启发,我觉得我终于找到了我命定的职业。」
「做主播?」容芷上下打量着他。
该说不说,这孩子真的挺适合的,论外貌怎么说也是出类拔萃的,还是纯天然的。
论气质,他从小就受到家里音乐舞蹈的培养,身段也是一点不差,口才就更别说了,能给容芷打一个通宵的电话,说话都不带停的。
「前段时间我就开始直播了,简直是反响喜人。」万嘉熙说的眉飞色舞,看来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
「而且,昨天有直播团队联繫我了,想要签我,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在明面上现在各大导演的心里,我就是被封杀了,仗着芷姐你的面子讨来几个角色也不是什么权宜之计。
与其这个坐以待毙,倒不如我自己走条路出来,司浩阑封杀我。可观众没有封杀我,我行的正做的直,看我直播的可是大有人在的。」万嘉熙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说话也是直来直去。
容芷知道他骨子里是要强的,被冷落了这么长时间,心里始终憋着股气,虽然嘴上不上,心里还是过不去。
「团队资质核实了?公司是正经公司吗?手续都齐全吗?平台也都是安全平台吗?」
容芷一直把他当弟弟看,这下子见他能有条自己的路是挺替他开心的,但同时也很担心他再被骗。
「哎呀,我都核实了,我又不傻。」万嘉熙嘴上嘟囔着,心里还是暖的,因为他知道容芷是在关心他。
「那就好,在你正式签之前,你带着雯雯去看一圈,雯雯这段时间跟公司前辈学了很多,这种时候带着她,你保准不会亏。」
「好。」万嘉熙也不推辞。
比起将容芷的善意推辞来推辞去,还不如他好好拼搏出成绩给她看。
「姐,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怎么忽然肉麻起来了?」
「嘿嘿。」万嘉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是感觉一直没认真谢过你。」
要不是容芷帮他挡下了天价的赔偿金,他都不敢想像现在自己会在哪。
万嘉熙自嘲了笑了下,道:「要不是你,现在我可能已经被逼良为娼,去陪富婆了。」
容芷轻拍了他脑袋一下,摇了摇头,「你不会的。」
「姐,你这么相信我的节|操啊?」万嘉熙微愣,想当初他掀了酒桌的时候,完全就是气昏了头,根本没考虑后果,现在想想却也没有多后悔。
「是啊,很相信你的。」容芷点点头,虽然语气很轻柔,但是万嘉熙能听出她的坚定。
「抱一个呗?」
万嘉熙不想承认,但真的有被感动到。
「干嘛,又不是远渡重洋,就是去上个班,怎么还变得姑娘家家起来了。」
「抱一个嘛。」万嘉熙的声音又软了一点。
容芷拗不过,走过去和他虚虚地抱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嘛呢?」
祁星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盘着胳膊依靠在门框上,一脸的不爽。
「你不是拍戏吗?」容芷问道。
「休息。」
「你小子不好好在家待着,跑这里来干嘛?无业游民这么闲啊?」祁星洲的嘴是越来越损了。
「我找我姐,你管呢。」万嘉熙不搭理他。
虽然当时全靠了祁星洲从中调和才免了他的天价违约金。但是当初那个合同也是这个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当着他面拟出来的。
撑死算是功过相抵。
况且他还知道了是因为容芷他才出面调和的。
「哟,真硬气呢,不知道你现在的资产够不够请你姐吃顿饭的呢?法餐的那种哦。」
容芷知道祁星洲又开始犯剑,马上眼神示意他闭嘴。
只不过每次都是效果甚微。
这次也一样。
「大概够你演个十部剧的男三了吧。」
真狠啊!
一句话插了三刀。
没活、没钱、没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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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星洲!」容芷直接升级成了言语警告。
却见万嘉熙倒是难得的冷静道:「大哥看着应该快奔三十了吧?」
「我今年二十出头哎,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
「配我姐,刚好。」
容芷:
就都挺有病的。
结果没想到的是,万嘉熙这几句乱七八糟的话,真就堵住了祁星洲的嘴。
只见他咬牙切齿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半个字,结果又气不过,甩上门走了。
嘴强王者。
居然跑了?
强,还得是弟弟强。
不过容芷也没放过屋里的那个,直接跳起来圈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下压,「我是给你脸了还是我提不动刀了?有段时间不锤你你都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是吧,你给我胡说八道什么呢?」
「姐姐姐松手松手松手。」万嘉熙挣扎着拍了几下容芷的胳膊,也没敢使什么力气。
「投降,我投降,我能解释。」见没有效果只能举起双手。
容芷这才松开。
万嘉熙揉了揉脖子,才道:「那律师,喜欢你。」
「这就是你的解释?」
「真的,我发誓,以我男人的直觉。」
「毛都没长齐,上哪男人去?」
「姐,你为什么不承认?」万嘉熙反过来打量她,指着她一脸坏笑,看的容芷心里发毛。
「干嘛,跟盯贼一样。」
半晌,得出结论道:「你也喜欢他。」
「屁嘞。」
「哦?你都没直接否认,没有八十也有五十。」
容芷真的有片刻的慌乱,这时候化妆师推门进来,如释重负的她赶紧推着他往外赶,「走了走了,别打扰我工作了。」
祁星洲出了化妆间一路走到了片场外,上了一辆轿车。
「说。」口气有些不悦。
沈从儒习以为常地给他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只不过边说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一直汇报到最后也没得到他的半点反应。
自从他的老闆坠入爱河之后。不仅智商降低了,连脾气都变差了。
「老闆,你是不是方法用的不对啊?」
祁星洲有了点反应。
「同时让容小姐爱上两个人,这难度是不是有点大?」其实自家毫无恋爱史的老闆绞尽脑汁想出这个缺心眼办法的时候,他就打心眼里的不同意。
「这要是爱不上,你心累,但要是真的爱上了,你心塞哇,扪心自问蒙在鼓里的人同时爱上两个人,和脚踏两只船有什么区别。」
「我心里过得去。」祁星洲生着闷气。
「容小姐可过不去,要不老闆还是坦白吧?」沈从儒恳切建议。
祁星洲摇摇头,他还记得那天容芷的眼神,坚定不移的眼神,他百分百的相信他如果现在坦白,容芷真的会一辈子都不见他。
沈从儒只觉得自己的老闆,商场叱咤,来到爱情上,连个小学生都不如,还偏偏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我觉得你要是再这么拖下去,容小姐知道了会更生气。」
「你懂屁。」
完蛋,老闆学坏了。
都会说脏话了。
「那你这」沈从儒也不知道怎么劝了。
「我再试试。」祁星洲下了车。
沈从儒看着他走向片场的背影,怎么就有种壮士大义赴死的感觉呢?
第49章 梦
「最近工作上不顺利吗?」司伯勤抿了一口新茶, 执子将司浩阑那方的王轻碰出了场外。
司伯勤也算是在这个商场里起起伏伏了几十年,当年他怀着一腔热血来到这个钢铁城市,却四处碰壁, 渐渐地他的心被这座城市同化,他做过很多事情,抛去性质来谈, 他并不后悔, 因为是这些事,造就了他今天的这一切。
白手起家最终成为商业巨鳄。
他表面上已经得到了别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财富和荣誉。
阳光透过玻璃,映射在他的镜片上,白光闪过之处, 尽显他眼中的精明算计, 即使是面对着自己的儿子。
司浩阑没有回应, 像是在斟酌着什么,缓慢地将散落在外的棋子一个个摆放回眼前的黑白棋盘上。
眼睛始终注视着棋盘。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如果世界也能如此黑白分明, 该有多好。
忽地, 他像是做出了决定, 抬眼看向司伯勤,问道:「您有没有做过伤及他人性命的事情。」
司伯勤执着茶杯的手, 顿了一下, 片刻他笑了笑, 放下了茶杯推了推眼镜, 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司浩阑摆棋子的手停了下来,他紧攥着黑方的王, 指节捏的泛白也不愿松开。
那一天, 沈泽宣来找他, 说他一直尊敬着的父亲,手上有人命,且不止一条。
司浩阑仿佛听到了一个世纪笑话,他家的老头子,闲来无事就爱摆弄些花花草草,看看书喝喝茶,走起路来都是慢悠悠的人,会杀人?
司浩阑甚至搜肠刮肚回想了自己从前全部的经歷,都没见过司伯勤发火的样子,记忆里他就是处变不惊,总是将淡淡的微笑挂在脸上的一个人。
司浩阑不信。
那叠文件他看了一眼,就全数丢在了地上。
可是疑心就像是荒原上的一点火星,一点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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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捺不住时间的折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浩阑始终相信这句话。所以他自己做的那些错事,他不掩盖,也不否认。
反正他的追求是成为让父亲满意的人。不论手段,他就是要将司家推向世界的巅峰。
可是他父亲不行!
清风霁月的人,就该不染尘埃!
「君子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是你教给我的第一句话。」司浩阑将最后一颗棋子归位。
司伯勤看着棋子,似笑非笑又像是经不住内心的折磨,静默了许久,他长嘆了一口气。
他曾经也有想过,该怎样去向他的儿子全盘托出,可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他被人吹捧上天的时候,他看着儿子崇拜自己的眼神,他不想说了。
他的儿子能一直睡在他造的梦里。
该是件多好的事情。
现在好像不能了。
「我曾经流落街头,身无分文,那时候我在想。如果能给我机会,哪怕一次,我都会死死抓住。」
司伯勤推出一颗棋子,像是做出了决定,轻声道:「再下一局吧。」
「不是都市剧吗?呜呜呜。」容芷被雯雯强行拖着往山上爬,哭唧唧地抱怨着。
一个小时之前,她站在山脚下望着眼前的山,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对于这种持续中的运动项目,她基本都是能逃则逃。
原主虽然身材曲线很好,瘦且又肌肉,但这些都是基于长期的室内健身器材。对于这种户外有氧运动,不可谓是很好,也应该是完全不行。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让我死一会儿吧雯雯。」容芷跟拔河一样,怼着路边的石凳就要坐,以她现在的心率以及腿抖的频率,再不休息她可能真的要重回原剧情里英年早逝的结局。
「不行,赶紧起来,不能影响拍摄进度,你要时刻谨记自己是个敬业的大明星!」
雯雯凑到她身边小声地督促道,她芷芷姐的口碑现在终于好转,她对未来充满信心,这段时间跟着前辈们拜师学艺的经验,她一定会让她的芷芷姐在最光鲜的顶点发出最耀眼的光。
「五分钟,就五分钟好不好嘛。」容芷的小体格,很容易就能被拉扯起来,没办法容芷只能用出了自己的撒娇绝技。
这招对付妹妹,百试百灵。
「不行,你看看导演都快到山顶了!」
好吧,有时候可能也不太行。
「哇,周扒皮啊!我堂堂打工人也太没人权了。」撒娇不成,还能耍无赖,毕竟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容芷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雯雯看着渐渐走远的导演,心里越发着急,拖容芷的力气也大了起来。
「手手手,手要断了!」两人还在僵持。
「休息一下喝口水吧,我也累了。」裴淮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坐在了容芷身边,还递了瓶水过来。
见两人都停下了拔河比赛,看向自己,又解释道:「他们上去了还需要搭架子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不会开拍的,不用这么急。」
看看,善解人意!
容芷接过水,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看着裴淮清的眼神里都是感激。
终于得救了!
结果水还没进到嘴里,就被人抽走了,祁星洲不知道也从哪里冒了出来,坐在了容芷的另一边,「刚坐下不要着急喝水。」
然后自己「嘟嘟嘟」喝下去了半瓶。
「那你不是刚坐下?」容芷无语,她真的很渴。
「我身体好。」
容芷:我眼瞎,我看不出来。
大概休息了十分钟,雯雯就忍不住的催促着容芷继续爬山,容芷还想再拖延一下。
裴淮清先站了起来,回身朝容芷伸手道:「起来吧,再休息下去,可真就耽误拍摄了。」
祁星洲不甘落后地也站了起来,却走到了容芷面前背对着她蹲了下去,一声没坑只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容芷的嘴角抽了抽。
没猜错的话,他该不会是想背我吧?
容芷看了看裴淮清又看了看祁星洲,祁星洲因为没得到她的回应,也回过头来看她,而裴淮清似乎也没有要将手收回的意思。
容芷眨巴了眨巴眼睛,手足无措地左右看了看,最后望了望天,干笑了两声,「今天的天真不错,哈哈是吧雯雯?」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从两个人的包围圈中走了出去,边走边道:「我忽然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走吧,快,不能耽误拍摄。」然后拽着雯雯就是一个往前勐冲的大动作。
剩下两个男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裴淮清蹭了蹭鼻子,道:「我这个徒弟似乎没看上你啊?」
裴淮清就是这样性格,不熟的时候有些害羞甚至有些社恐。但是熟起来你就会发现,他非常是「乐于助人」,似乎在他的人生准则里,助人为乐就是第一信条。
而且这种助人为乐,不限定任何形式。
尤其是当他发现在片场的这两个人,一个追一个逃。而且从容芷的表述来看,她的那位未婚夫也就只是家里长辈闹着玩的娃娃亲。
但是她好像对自己眼前的这位,怎么看怎么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祁星洲轻笑,「你助攻的方式挺特别的。」
裴淮清回道:「你追人的方式也挺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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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相视一笑,祁星洲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裴淮清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并肩跟上了容芷的脚步。
又是二十分钟,容芷终于到达了山顶。
但是因为长时间的艰难跋涉,容芷看起来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像颗缺了水的植物。
张希林也看了出来,非常贴心的安排先拍摄男一和男二的对手戏,让她在一旁先休息一下。
容芷也确实太累了,靠在身边的椅子上,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容芷很少做梦,以前身边的人还说是因为她不聪明,好像不聪明的人都不常做梦。
容芷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她不爱做梦,因为从没有好梦。
就好像此时,容芷站在了一座桥上,不是古老的石拱桥而是人类现代建筑中的立交桥,很高很长,四周都是灰雾,容芷有些无措地站在桥的边缘,身后是漆黑的深渊。
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梦。
好像被判处了严重的罪行,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受罚一般,容芷走了很久,很久。
或许真是条不归路。
容芷有些心慌。
正当她停下脚步,想要放弃的时候,她忽然瞥见前方的灰雾里闪过一道光。
应该很近了。
容芷加快了脚步。
却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勐地停住了脚步。
前方是一处断桥,而在断桥的边缘处,站着一个双手背在身后的小女孩。
「你来了。」小女孩歪着脑袋,露出甜甜的笑容,从外表上来看就是一个穿着花裙子的普通小女孩。
「快点过来啊,桥要塌了。」小女孩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向身后。
容芷身后的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她这里塌陷,很快她就会被带入深渊。
容芷抬起脚,却迟迟没有落下,「你手上有什么?」
小女孩的手始终背在身后。
「就要来不及了哦。」女孩催促着,随着她的话说出,容芷身后的桥在加快坍塌。
容芷不为所动,打量着小女孩的四周,并没有能发出光亮的东西。
容芷感觉自己的脚后跟已经悬空了,再塌下去她就会坠落,忽然一个想法涌进她脑子里,「你是来杀我的?」
「嗯?」女孩歪着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塌陷也随之结束。
容芷心有余悸地向前走了一步,脚下有碎石滚落,无声的坠落进了深渊。
小女孩的脸变成了悲伤的表情,手缓缓从背后拿出来,她的手上,握着一把长长的尖刀,刚才的光亮正是从它身上反射过来的。
「这是我的世界!」小女孩在控诉,声音中还掺杂着委屈。
她指着容芷,撅着嘴,「你把它弄乱了,都是你的错!」说着,她提着尖刀一步步的向容芷走了过来。
容芷凛然,书中的世界,果然是有人在维护的。
她的出现,让原本的轨迹发生了改变。
「你是谁?」她紧盯着步步逼近的小女孩。
「乱了,都乱了,全都乱了。」小女孩表现的有些疯魔,不再回答容芷的话,嘴里絮絮叨叨都是那几句疯话。
好像在她的眼里,只有杀掉眼前的容芷这一个方法。
容芷在躲避着,套话失败的她现在更想知道该如何逃离这个诡异的梦境。
「去死,去死。」小女孩手上的动作不断加快,容芷在寻找时机。
倏地,容芷找到她动作的空档,抓住时机一个手刀噼向了她的脖子。
小女孩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顿了一下,她反手持刀就向容芷的胳膊砍去。
「该死。」根本不能把她当成普通的女孩看待,容芷向后急退,被逼到了断桥的边缘。
「杀掉你!」小女孩还在叫嚣。
容芷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深渊。
同样都是死,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让她掉下去呢?
容芷紧紧注视着小女孩的表情,再次向后倒退了半步,再多一点她就要掉下去了。
然而小女孩紧张了。
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再见。」容芷不再犹豫,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第50章 失眠
「唿。」容芷勐地睁开眼睛, 惊魂未定。
不是说梦里是没有感觉到吗?
刚才那股高空坠落无力感,差点淹没了容芷,看清楚周遭环境确定已经从噩梦中脱出之后, 容芷才渐渐平復下心情。
她细细回想着小女孩的话。
书中的轨迹被她改变了,所以小女孩才想要杀死她。
那小女孩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书灵?
容芷想起之前看玄幻小说里的描绘,万物皆有灵, 小女孩想要维护自己书里的秩序, 无可厚非。
但她已经提前知道了结局,还来到了这里,就断然不会接受自己的既定结局,事在人为她争取出来一个好结果, 也是无可厚非。
容芷想下次再遇到的时候, 好好和她谈谈。
她不喜欢逃避, 有问题解决才是硬道理。
况且这种如梦的方式,她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毕竟她也不是铁人,不可能不睡觉。
而且, 她或许还能反向从小女孩的嘴里套点消息出来, 救救某人也说不定, 她眼神看向正在拍戏的祁星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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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里,只说他英年早逝, 并没有确切的描述, 她最开始是无心改变, 后来接触多了, 是无力,对未知的无力。
「好, 卡, 下一幕。」容芷被换了上去。
接下来的拍摄还算顺利, 容芷并没有受到噩梦的太多影响。所以一群人得以在太阳落山之前完成了拍摄回了下榻的酒店。
一回到屋子里,容芷就赶紧完成了洗漱,早早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在网上查询了一堆有的没的梦境知识。
在主人的主观梦境里,主人才是梦境的管理者,并且只要有足够的意识去控制梦境,主人可以在自己的梦里为所欲为。
容芷在某乎上刷到了这样一句话。
致使她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明明她才是做梦的人,小女孩只是个闯入梦境的人,她怎么就会被闯入者追着打呢?
容芷可不是个爱吃亏的人。
都说吃亏是福。
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因着吃亏沾到半点福气,那就更不能吃这种亏了。
充满信心的又刷了几条如何主观造梦的帖子,也不管好不好用,反正是一股脑的全塞进了脑子里。
准备充分的容芷,准时在晚上十点,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时之后。
忍无可忍的容芷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一向睡眠质量良好的容芷,居然失眠了。
她可算是体会到了眼睛瞪大像铜铃的痛苦,她现在脑袋清醒到可以从《出师表》一口气背到《岳阳楼记》。
羊都数到了一万零一只,愣是没有半点困意。
思来想去之后,她爬起来开了瓶红酒,只能用物理入睡的方式去和小女孩见面了。
容芷对着瓶,吨吨吨的喝了下去。
果然很有效果,五分钟之后,容芷直接窝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直到第二天,被雯雯叫醒去片场,容芷都带着一副宿醉未醒的怨气。
昨天晚上,别说是小女孩了,她连梦都愣是没做出来半个。
此后直到杀青前最后一场戏开拍,容芷都再没能在梦里和小女孩重逢。
「雯雯,那边有人找你。」片场的一个姑娘跑过来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指了指远处一个抱着一个大盒子的小姑娘。
「哦,好。」雯雯原本还在看容芷拍戏,被人拍了下,回头看到远处站着一个小姑娘,有些疑惑。
容芷扁桃体不太好,常年都会喝蜂蜜水。尤其是拍那种撕心裂肺的戏下来之后。
眼看容芷就要拍完下来了,雯雯犹豫了一下,把水杯留在了容芷的位置边上,朝着小姑娘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姑娘,有什么事吗?」小姑娘扎了两个麻花辫,穿着碎花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是附近村子的人。
小姑娘的声音也有些胆怯,细声细气地道:「刚才有人说你们,你们要买雪糕。」
「雪糕?」雯雯有些疑惑。
只见小姑娘将自己抱着的盒子放在地上,打开来里面都是手工纸包的雪糕,一排排码地很整齐。
「自家奶牛产的奶做的,很干净卫生的,吃了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们的,我就住隔壁村子。」小姑娘生怕雯雯看不上自己这些三无产品,不停解释。
「那你有多少啊?」雯雯看到小姑娘,很像小时候努力想要赚钱的自己,忍不住想要帮她。
况且之前容芷经常会请片场的人吃东西喝东西,今天上场之前还说让她看着再点一些。
「姐姐要多少?」
「唔三百支吧。」雯雯大概估了一下。
小姑娘不自觉地睁大了自己圆滚滚的眼睛,唿吸都有点急促了,要知道她平日卖上一天也没有二三十支,这一下十多天的量都出来了。
「没有这么多吗?」雯雯以为小姑娘在苦恼库存不足。
「有有的,但是您得去跟我回家拿,我这里只有四十支。」
「可以,走吧。」
达成了大订单,小姑娘很愉快地带着雯雯回家。
「卡,好,容芷老师可以退场了,剩下两位老师继续最后片段。」
容芷按着要求离开了画面,算是结束了她全部的戏份,回到自己的座位前没看到雯雯的身影,容芷很自然的拿起的水杯喝起了水。
刚才喊得过于撕心裂肺,她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水就见了底。
闲不下来的容芷,又跑去导演镜头那里,看他们最后的拍摄,看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一阵腹痛感传来。
偏偏这荒郊野岭的,厕所又特别远,往常都是雯雯陪着她去,现在四下也找不到人,奈何容芷又疼的厉害,犹豫的时间,脑袋上已经积了一层薄汗。
不知道为何,脑袋也晕晕的。
过于不适的容芷,又不好意思麻烦片场的工作人员,只能自己拎着包往厕所那边去。
去厕所还要经过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容芷来到那条路上的时候,只觉头晕的更厉害了。
「唔。」容芷毫无徵兆地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
「好,卡,谢谢各位老师。」片场响彻掌声。
祁星洲笑着看向容芷常坐的位置,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每次高兴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去关系容芷的状态。
却意外的没看到了容芷,只看到雯雯和一个小姑娘站在位置边上东张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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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芷芷姐,不知道去哪了。」雯雯放下手里的箱子,拨通了容芷的电话。
直到变成忙音,始终无人接听。
雯雯有点慌了,再次拨了出去,还是没人接听。
「有没有可能去厕所了?芷芷姐工作的时候手机会静音的。」雯雯向祁星洲投去求助的目光。
「去看看。」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找,雯雯期间也在不停地拨打着电话。
「芷芷姐能去哪里啊?一般她就是自己离开也会跟我说一声的。」雯雯被自己分析的越来越慌乱,声音都挂上了哭腔。
「芷芷姐快接电话啊。」正当雯雯对着电话着急的时候。
「不用打了。」祁星洲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
只见他走进了小路旁的草丛里,将一个发着微弱光芒的手机拾了出来。
「你刚才为什么离开?」祁星洲的声音咋一听还是一如既往。但是仔细听会觉察出他克制的怒气。
「我雪糕,对,那个有个卖雪糕的小姑娘,说是找我,然后我」雯雯彻底慌了神,连说都说不清楚了。
「人呢?」祁星洲直接打断了她。
雯雯又是担忧又是自责,「应该还在片场吧。」
「回去,你去找导演,就说容芷不舒服先回去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媒体知道,知道了吗?」
如果是真的是最坏的情况。
在媒体的刺激下,容芷只会更危险。
两个人跑回片场,找到了那个小姑娘。
祁星洲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紧攥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细微的颤抖,「谁让你来找她的?」
女孩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说是有人要买我的雪糕,让我找她。」
可能真的是最坏的那种结果。
祁星洲咬着后槽牙,尽量不让自己的紧张和怒气爆发出来。
「大概长什么样?把你知道的外貌穿着尽量全的描述出来。」
「就不是很高,戴着个黑口罩和黑色棒球帽,穿着个黑色体恤和长裤,反正就是一身黑。」
棒球帽?
祁星洲的眉头紧锁。
紧接着拨通了手里的电话,「把当时监控里查到的那个男人的照片发给我。」
两分钟后他将手机里不太清晰的摄像头照片截图推给了女孩,「是不是他?」
女孩仔细辨认着,「我不太确定因为挡着脸,呃或者帽子能更清楚一点吗?我记得他的帽子上有个标志。」
沈从儒在那边根据指示,尽力捕捉到一帧帽子的正面截图,努力优化到了最高清。
「应该就是,那个帽子上好像是一个s还有个什么,我认不出来。」
「谢谢,今天的事情,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回家吧。」
祁星洲将容芷的手机小心收好,自己揣着兜大跨步的离开了片场。
等到张希林忙活完了片场事宜,准备要请大家吃杀青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女主角和男主角统统跑没了影。
第51章 做人别太司浩阑
破旧的通风口, 一个残破的扇叶转得吱嘎作响,将照进屋里的光线来回地切割成了不规则的几份,打在屋中少女的身上, 仿佛也想将其无声的切割,少女低垂着头并没有要甦醒过来的痕迹。
房樑上时不时有老鼠成群经过,窸窸窣窣的声响惊动了窗边攀爬着的蜘蛛, 只见它迅速拉长着蛛丝将自己垂落到地面, 钻进墙角破碎的孔洞里消失不见。
还有几只老鼠在房梁的尽头和一根垂下去的麻绳较上了劲,脆弱的麻绳经不起它们尖锐牙齿的反覆折磨,脆生生的断裂,连带着它末端坠着的铁桶, 齐齐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唔。」容芷被惊醒, 脑袋一股一股的向外泛着疼。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 却发现手脚都被结结实实地捆在木凳上,而且打的结也很有水平,是那种越挣扎就越死的结, 嘴巴也被胶布粘死了。
抬眼望向四周, 应该是置身于一个废弃的仓库, 周围堆满了旧杂物,还有被油布包裹着地方, 容芷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因为没有窗户, 她无法辨认位置, 只能勉强从通风口的阳光分辨应该是在大白天。
不出意外的话。
她应该是被绑架了。
容芷也是没想到这种烂俗电视剧的剧情会接二连三的在她身上发生,内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恐惧, 更多是在想接下来的烂剧情里, 会是谁出现来救她。
反正无论女主角遇到什么天大的狗血危机, 总会有男主角及时出现,天降正义。
但是她好像忽略了自己并不是女主角的这件事。
怀揣着这种离谱的想法,容芷默默在心里把宝押给了沈泽宣。
毕竟两人是合作关系,如果她出了问题,可能会影响到沈泽宣的计划。
虽然司浩阑也不是没可能,她要是出事了,十个亿就得水漂。但是以他那些坏心眼,容芷担心自己死的更快。
正当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正起劲的时候,铁链拉动铁门的声响传来,正对着她的铁门被拉开,一个男人拎着一袋子东西走了进来,停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扯掉了容芷嘴上的胶布。
「是你。」容芷死死盯着他的嘴角,那上面有一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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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当初在计程车上她没有警惕地说出那句包含警告的话,她当时就被绑走了。
「嘿嘿嘿。」男人从提着的塑胶袋里扒拉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就要给容芷灌下去。
「餵你。」容芷挣扎了两下就停止了,为了避免让自己的情况更惨,容芷还是张口喝了下去。
在这种境地下反抗,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容芷也不爱做这种没脑子的事。
「大明星,嘿嘿嘿,抓到你了。」男人看起来有点疯癫。
他就着容芷喝过的瓶子将剩下的水喝光,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脑袋低着墙壁,一下下频率相当地轻磕着头。
容芷保持冷静地观察着他的状态,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工作服,都已经洗掉色了,年纪不算小了,看着他鬓角的白髮,和皱纹遍布的手,最起码也要四五十岁了。
容芷不太明白这个精神不大正常的男人,怎么就偏偏盯上了她。
他的帽子被磕掉在怀里,男人毫不在意地将帽子往旁边一丢,恰好落在容芷的脚边。
ss帽子上绣着花体的字母。
原来在商场里撞倒她的也是这个男人。
s?司还是沈?
这显然像是工厂里统一发放的服装。
这不禁让容芷回忆起小说里曾经写过的沈家和司家一起开的工厂,后来遇到金融危机,工厂经营困难就直接关停了,一时间导致了很多工人失业,之后沈家大哥还出了事。
算起来出事的沈家大哥,应该就是沈泽宣的父亲。
至于具体出了什么事情,容芷不知道,关于上一辈的爱恨情仇书里根本就没详细描述。
但是根据已知的线索推理,沈家大哥出事,恐怕是和司家脱不了干系的。
不然沈泽宣也不会这么费劲心思的寻仇。
那眼前的这位,按照年龄来看,兴许就是失业大军里的一员,只是为什么会在工厂倒闭后的这么多年找上她,容芷属实是想不出来了,她上辈子是个律师也不是个侦探,凭藉着书里的只言片语,也就勉强能将故事还原到这种程度了。
就在这时,男人停止了撞击,站起身脱了把椅子,坐到了容芷的对面。
他的眼神不再似刚才那般痴傻疯癫,「容小姐,你好。」
容芷有些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因为她明显感觉到男人恢復正常之后比之前更加危险,「你是谁?」
男人憨厚地笑了笑,「你可以叫我老杨。」
老杨?!
容芷微微瞪大双眼,连带着唿吸都有些急促。
小说里面,帮着司伯勤干不法勾当,甚至手上沾着人命的人。虽然没有什么外形上的描述,但是司伯勤每次见面都称唿他为老杨。
恢復正常的他,外表看起来像是个老实人,真是还在侷促地搓着手。如果不是知道,容芷绝想不到他会是个杀人犯。
求生的欲望致使容芷大脑飞速旋转,她尽量讲自己将自己的声音放低,友好道:「你是不是缺钱?我可以帮你的。」
容芷记得小说里他有一个早产的儿子。因为难产加早产,脑缺氧太久,生下来就痴痴傻傻的,他妻子还因为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
老杨摇摇头,司伯勤给他的钱足够他和他儿子生活的了,他缺的并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容芷明知故问,绑架如果不图财,那便是要害命了,她绑在身后的双手小幅度奋力地挣扎着。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老杨回答道:「我想要一条命,但不是你的。」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式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里面有节奏的滴滴声,看着容芷道:「需要容小姐做个配合。」
在此之前,容家。
沈家人和容家人都聚在了大厅里,容芷已经消失了将近一天,只是不足二十四个小时,还不能立案,沈泽宣已经吩咐沈从儒全程查询监控里的那个男人。但是除了那顶帽子之外,能追查的线索太少了。
所有的人的脸上都布满焦灼。
容荇蹙着眉,走到沈泽宣的面前,低声问道:「会不会是司浩阑?」
她分析来分析去,从沈从儒查询监控处处受阻,到很多监控失效。以及种种线索来看,背后的人可能权势极大。
排除他们两家人,剩下的也就唯有司家了。
「基本是。」沈泽宣拿着手机在手里一圈一圈的转,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他是要和咱们俩家撕破脸了?」容荇因为和沈泽宣合作,知道了很多司家的龌龊事情。
但是因为三家长辈的渊源,他们也一直没有明说。而是打算直接瓦解了司家之后,将他们做过的这些丑事全都公之于众。
「先试探一下吧。」此处也没有外人,沈泽宣没有伪装在轮椅上,他径直走进了楼上的露台,拨通了司浩阑的电话。
「餵?」
「什么事?」
「容芷不见了,可能是被绑架了。」沈泽宣直言不讳。
对面是一片静默。
沈泽宣也格外的有耐心,一时间电话两头只有两人的唿吸声。
半晌,司浩阑才道:「我知道了。」接着挂断了电话。
沈泽宣垂着头,两只手架在楼台的石栏上,后槽牙紧咬着,末了发泄似地握拳砸在了石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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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浩阑放下手机,冲进了司伯勤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聊完之后,司浩阑自闭了好一会儿,最后因着自己父亲已经退居幕后而勉强释怀。
结果呢,今天就又出来这么一件事。
「出什么事了,大唿小叫的?」司伯勤喝了口红茶,放下了手上的报纸。
「容芷的事,是您安排的吗?」
「她只要合作,不会有什么事的。」司伯勤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人命在他手里不值一提。
「为什么?」
「为什么?」司伯勤声音中有些许轻蔑,「怎么,那小丫头从前天天追在你,你看不上,现在不追了改别人了,你反倒在意了?」
「我」司浩阑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这份情绪,一时哑然。
「哼,你这点出息。」司伯勤看着自己儿子的这副模样,摇了摇头,又给自己添了杯茶。
「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註定要处处受人拿捏,施展不开手脚的话,你是想一辈子做个傀儡吗?」
司浩阑没说话,他知道司伯勤指的是谁。
「一味听之任之,还不如直接推翻这盘棋,沈家那孩子,当年我一时心软留了他一命,却没想到现在成了附骨之疽,他拿那个容家的丫头,不是挺上心的吗?
哼,妇人之仁,那就让我看看爱情有多伟大吧。」
原来他的父亲,看起每天养花养草餵鸟餵鱼,实则却片刻都没离开过这个商场。
司浩阑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看着自从说出了全部事实之后的司伯勤,好像变了,像是卸下了全部的伪装,变得更像原来的他了。
可是司浩阑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有时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不如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他想埋怨和指责,却有心无力。
他应该站在什么位置上指责呢?他本也是游走于黑白之间的人,他的不择手段,他的行事狠辣并不比司伯勤少,只因为他尚未背上人命吗?
司伯勤像是看出了他的纠结,语气放缓了一些:「我这辈子做的事从不后悔,有很多事不能脏了你的手,你该好好的成为我司伯勤干干净净的儿子,罪恶归我,荣光予你。」
司浩阑被司伯勤这一刻的笑容所刺痛。
而沈容两家坐在大厅里,煎熬地等待着24小时的到来,只是等来了沈泽宣的一通电话。
明明是陌生的号码,沈泽宣却心有所感,他深吸了一口气,接了起来:「喂,你想要什么?」
第52章 又来?
「没什么, 单纯想见一见沈大少爷。」
「见我?」
「另外还有一个朋友,也想见见你。」说着,老杨将电话放在了容芷的耳边。
「说话。」他做了一个这样的口型。
「沈泽宣。」容芷盯着老杨, 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喊道:「是司伯勤的人!」
「嘘!」老杨勐地将手机抽了回去, 在嘴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只见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已经锈掉的细长小刀,从容芷的脸上浅浅蹭过,对着电话也对着容芷道:「小美女, 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别招惹我哦。」
果然是个疯的。
容芷紧咬着牙齿, 垂着眼看他刀子上的铁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
沈泽宣感受到老杨的波动,担心她轻举妄动,没有犹豫直接问道:「在哪见?」
老杨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只能你一个人来哦, 嘿嘿嘿。」老杨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痴傻了起来, 「我会给你地址的,半个小时过来, 不要让我见到其他人, 不然小美女的脖子就会断掉。」
说完, 他作势在容芷白净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
「嘶。」只感觉到脖颈处一阵疼痛袭来, 容芷倒抽一口气。
陷入疯癫状态的老杨,根本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 在容芷的脖子上划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怎么了?」容芷细微的声音被沈泽宣捕捉到, 再追问对面却变成了忙音。
「啊啊啊, 唿唿,来唿唿就不疼了,宝儿乖啊。」老杨挂断了电话,看着容芷白皙脖颈间那道扎眼的红,紧张的手忙脚乱,想触碰又怕弄疼了容芷,但又担心的看着血往外溢。
其实这个疼痛还在容芷的忍受范围之内,但是「好疼啊!我是不是快死了,人被刀是会死的!」容芷哼哼唧唧了起来。
因为动作幅度变大,致使脖颈的伤口溢出了更多的血,老杨完全慌了。
「宝儿乖,宝儿最乖了,宝儿跟爸爸说想要什么,我马上给你买好不好,别哭,千万别哭。」
老杨果然是把她当成自己儿子了。
作为一个替别人杀人的刀,能叫出这种称唿的,恐怕也就只剩下对他的儿子了。
「为什么绑着我,宝儿的手好疼哦。」眼看有戏,容芷立马带进了角色,哭闹的得心应手。
老杨作势要去解,但是又停了下来,容芷以为他回復了正常,停下了表演,紧张地观察着他。
「宝儿乖啊,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他脑子比我好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等他来了你跟他讲好不好,我给你解开他一定会生气的。」
人格分裂?
容芷看着他毫无逻辑的表演。
看到解绑无望,容芷只能转而打听消息,继续哭闹道:「你为什么要杀人哇!杀人的人都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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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老杨犹豫着摆手,非常紧张,显然他是知道自己杀人的,只是不想在儿子面前展露出来。
「爸爸!」没有父亲能扛得住儿女这种带着生气语调的称谓。
为了套出话,她也不在乎吃点亏。
果然,老杨听到这个词之后,愣了片刻,甚至脚下都有些踉跄,「你叫我什么?」
他的宝儿第一次叫爸爸。
他幻想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爸爸。
「爸爸?」容芷试探性地又叫了一遍,没想到这个词的威力能这么大。
老杨靠在椅子上,垂着头,双肩一耸一耸的。
像是哭了?
虽是如此,容芷还没有圣母到和杀人犯共情的程度。
她继续套话道:「你为什么要去杀人。」
「杀人?」老杨捂着脸,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盯着容芷,「为了什么嘿嘿嘿,为了你啊。」
「我要让你活着,让你好好的活着,管他们怎么样呢?」老杨嘶吼着,似乎是被自己心心念念保护的儿子伤了心。
「你都杀过谁?」如果能判教唆杀人的话,这些人命也会算在司伯勤的头上。
「谁?」老杨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是在回忆。
「沈,刘,张,朱好多好多,杀掉点火全都烧没,爆炸一点也不剩哈哈哈。」
老杨的声音越发的失去理智。甚至是癫狂,拿着刀子在空中挥舞,似乎是看到了他杀掉的人变成了鬼魂,又笑又哭,最后全变成了惊慌,他手脚并用的爬到角落里,对着墙壁一遍遍地撞击着脑袋。
容芷有点失望,以他这种精神状态。就算是被抓住,也很难作为人证来指认司伯勤。
「怎么办哥?」沈怀真很担心容芷,但也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只身前往。
余巧则是一言不发的坐在最边角的位置,不断的揉搓着双手,容荇看了沈泽宣一眼没有多言。而是径直走到了余巧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安慰。
余巧微愣,但是接受了容荇的善意。
沈文息则是看着两位父亲,容建邺和沈从山互相看着,沈从山正欲说话,却被容建邺按住了,他像是做出了决定攥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才道:「报警吧,让警察来出来,不能让泽宣冒险。」
娃娃亲什么的,都是他们父辈闹着玩的东西。
他们也没指望能用这个口头的东西圈住哪个孩子。
更何况是殃及生命的事情,在场没人能理直气壮地让沈泽宣孤身去救。
「我去,芷芷一定要完好无缺地救回来。」
屋里一片静默。
手心手背都是肉。
「沈从儒。」
「在!」
「报警,绕过司家的所有的眼线。一旦收到地址,马上在目标位置周围布防,切断所有信号。」
「是!」
「文息,容荇,该说的你们和大家解释吧。」
屋里不知情的人,在听到需要防备司家的时候皆是一愣,沈泽宣也不再隐瞒。
既然对方一心要扒下他的伪装,有些事情也不用非等着公之于众的那一天了。
「该收网了。」沈泽宣的眼中透着狠戾,他是真的动气了。
甚至是招惹他都可以,偏偏动的是容芷。
与此同时,沈泽宣收到了简讯,上面有一条定位点。
他从容家驱车出发。
「你跟那个傻子说了什么?」老杨发送完简讯就将手机丢到了一边,擦着刀坐回了容芷对面的凳子上。
「什么?」容芷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
「呵,你没必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老杨的笑容有些轻蔑。
「我做的事情,一点也不在乎你们知道,反正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了。」不知道是在感嘆什么,他擦好了刀,从一堆杂物中拾出一个大沙漏放在了自己的凳子上。
又点上一根自己卷的土烟,很怀念地抽了一口,像是跟容芷倾诉,又想是自言自语道;
「我很久没抽菸了。」
老杨的表情很寂寥,虽然没说但是容芷感觉到了他巨大的倾诉欲望。
一个外表看上去老实巴交,实则背地里替人干着杀人的勾当,唯一亲近的儿子还是个心智不全的人,他应该很多年没有跟人吐露过心声了。
鬼使神差的她开口问道:「为什么?」
「伤身体,我怕我死的会比我那个傻儿子早。」老杨吐了一口烟圈,浓烟模煳了他的容貌。
为人父母,当是如此。
「现在为什么又不怕了。」
「做完今天,我儿子会有一个好去处,会有人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他会好好生活着的。」
「可是他就没有你了。」
老杨抽菸的手顿住了,直到烧到他的手指,他才将烟丢在地上。
苦涩地笑了一下,摇摇头,「他不会记得我的,他脑子不好,连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为什么要替司伯勤杀人?」
「替他杀人?」老杨的精神又到了发疯的边缘,他走在地上打转,边走边大笑,末了勐地停下来,指着容芷大喊道:「我在替自己杀人!」
「沈家!如此大的生意人,在金融危机下只顾着自己,关停了场子,还拖欠工资,我们的工资一毛钱都没有发下来。
要不是因为没钱,我老婆十月怀胎怎么可能七个月了还在四处奔波挣钱,偏偏就遇上车祸难产,我儿子也就不会生下来就是个傻子还失去了妈妈!都是因为沈家,不仁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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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是沈司合营的,你为什么就将这些事情全然怪到了沈家头上?」
容芷虽然不了解这位沈家大哥,但对沈从山和司伯勤还是知道一二的。
如此看来这幕后的黑手也应该是司伯勤可能性更高些。
「司伯勤当时就是沈家的傀儡,他根本没有话语权!」
容芷不知道老杨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却也没有证据来反驳他。
忽然,老杨走到了容芷身后,将她的双脚松开,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拖着她向仓库的尽头走。
四方的仓库并不大,走了没几步,两个人就停在了一个黑色油布包着的巨大物体面前。
在容芷还在盘算着逃生可能性的时候,老杨拉开了面前的油布,一个一人半高的玻璃缸出现在容芷面前。
不是吧?
容芷回想起之前溺水的画面。
窒息感一股一股涌上心头。
老杨没给她反驳的机会,拽着她走上了梯子,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下了玻璃缸,又将玻璃缸上面唯一的出口落了锁,他将钥匙收进了胸前的口袋。
「丫头,我们没有什么仇,可偏偏你就是那个刚好的人。」他敲了敲玻璃缸,「如果他愿意换你,你不会死的。」
说完,他摁动了阀门,水从玻璃缸上面接通的管道处涌了进来。
容芷站起身来贴近玻璃。
以这个流速,要不了半个小时她就会被完全淹没在水中。
容芷看了一眼外面的沙漏。
第53章 自欺欺人
安排好一切之后, 沈泽宣率先开车前往了定位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一旦进入到那个地方一举一动都会在司伯勤的监控之下,他们必须提前切段信号。
否则不仅救不出容芷,连他之前十几年的谋划, 也都会功亏一篑。
好在沈从儒办事永远让人放心,在沈泽宣离目的地不足三公里的时候,收到了沈从儒已经布置完成的简讯, 信号会在他们到达之前完全切断。
沈泽宣握紧方向盘, 踩住了油门。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从他第一次在酒会上碰到容芷的时候,只觉得她很有趣,只是当时对她的兴趣,甚至还没有她的那对能够利用的钻石耳坠大。
后来, 他越发的觉得她适合自己的计划,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她入了自己的计划里, 甚至是威逼利诱的手段,他都无所谓,毕竟他只追求他的復仇。
再到后来事情就超乎了他的掌控,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自己, 他开始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她拉进计划。
要知道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后悔自己的决定。
沈泽宣看着远处散着微光的仓库, 竟然就是当年他们家厂子关停后废弃的其中一个。
他将车停在仓库不远处。
与此同时, 司家。
「司总信号断了。」手下看了看司伯勤和司浩阑道。
司浩阑表现的有些紧张, 自他从监控里看到容芷被拉进玻璃缸的时候, 他就开始担忧起来,之前酒会上, 容芷溺水的画面不断涌现在他脑子里, 他心很乱。
司伯勤则是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静静喝了口茶,摆了摆手让手下离开。
「他若是没有这点本事,我自是更看不上他了。」
「您真的有把握吗?」司浩阑也不知道自己问的把握是在对付沈泽宣还是在不会伤害容芷。
「老杨不会失手,毕竟他的儿子还需要我。」
被人拿捏死穴的人,最易掌控。
「至于那个丫头,就得看沈泽宣选择了。」
——
仓库的大门大开着,大门正对着将容芷关起来的玻璃缸,沈泽宣到达的时候水已经快到了容芷的胸口位置了。
他瞳孔微缩,勐地加快了脚步,朝着仓库里飞奔而去。
容芷在玻璃缸里,出水口飞溅的水珠十分影响她视物。直到沈泽宣快要跑进门的时候,她才看清楚。
只见她拼命捶打着玻璃,企图提醒他,此时的老杨正贴着仓库大门的那个墙边上,拿着一个棒球棍。
沈泽宣没有停住脚步,但他注意到了容芷拼命的提醒,她对着老杨的方向勐力地击打着玻璃。
老杨常年做体力活,虽然已经年过半百,速度上却丝毫不慢,他没有在乎容芷的声响,一心死盯着门口,在沈泽宣进门的瞬间抓住时机朝着他的头部砸了下去。
如果这一击击中,沈泽宣必定立刻丧失意识。
容芷的心被揪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沈泽宣会有如此多的揪心,或许是他真的选择来救她了,又或者容芷心里之前那些奇怪的猜想又跑了出来。
水流冲击着她,让她多了很多想法。
沈泽宣在千钧一髮之际侧身闪开了,却没有完全避开,老杨的这一击打在了他的左肩膀上。
老杨没留余力,伤得不轻。
沈泽宣扶着胳膊,堪堪避过他的第二击。
接着老杨步步紧逼,每一棍都好似发泄一般全力挥出,沈泽宣则因为胳膊的伤产生的剧烈疼痛,而选择不停的后撤躲避着。
两人一时间焦灼了起来,老杨是因着年纪体力问题,沈泽宣是因着伤。
突然,沈泽宣抓住了老杨唿吸的空档,拾起地上的椅子朝老杨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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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片刻视线受阻的时候,沈泽宣一个箭步沖了上去,一拳击在了老杨的腹部。
老杨吃痛后退,沈泽宣顺势夺过了棒球棍。
沈泽宣紧接着跨步上前,挥动棒球棍想让老杨完全丧失战斗力,却勐地停住了脚步。
靠在杂物上的老杨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掏出了一个带着红色按钮的遥控器。
他转身不慌不忙地扯掉了身后杂物上的油布。
那不是什么杂物,而是满满一墙的炸药。
老杨啐了口唾沫,手指虚按在按钮上,「司伯勤当年就是蠢,怎么就放过了你呢?留着你这个祸害长大了。」
老杨指着他的半脸面具道:「你老子是个缩头乌龟,生了个儿子也是一样的德行,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吗?」
「还是说你是个假的?被沈泽宣推出来替死的?」老杨的情绪激动,几次都要作势按动按钮。
沈泽宣攥着棒球棍的手指泛白,他看了一眼容芷,水已经漫到了脖子,容芷靠着浮力,勉强浮在玻璃缸的顶部还能唿吸。
「摘啊。」
没有时间犹豫。
沈泽宣的手扶在面具,指尖泛白。
他闭上眼睛,不再看容芷的眼睛,直接拽下了面具。
容芷感觉空气凝固了。
是比水漫过全部身体无法唿吸还要严重的窒息感。
沈家夫妇被杀,点火在车里爆炸。
容芷脑子里自动将之前老杨发疯说的话组成了句子。
世界上痛苦的经歷有很多。但很难有人能做到完全一模一样,容芷仿佛回到了那个漆黑的资料室,他在给她讲童年的故事。
她早该将两个人联繫到一起的。
她真是蠢得可以。
「你害死了我的父母,你满意了?」每个字都是沈泽宣咬着牙说出来的,眼前这个人就是当时害死他父母的人之一。
「满意?」老杨疯疯癫癫的将他手里的棒球棍夺了回来,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不满意!」他嘶吼着,挥动棍子砸在了沈泽宣的小腿。
容芷在玻璃缸里惊唿,她拍着玻璃,眼睁睁看着沈泽宣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父母为了自己关停厂子,将钱圈跑的时候,有想过我们的死活吗?」又是一棍子,直接挥在了他脸侧。
沈泽宣的头被打偏过去,一口血喷了出来。
容芷这一刻的心痛超过了得知被骗真相的痛。
那是一张永远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脸啊,他不该被伤的,容芷发疯般地捶打玻璃壁,眼泪淹没进水里。
「我的妻子也死了,我的儿子是个傻子了!」他第三棍敲下去,却被沈泽宣接住了。
沈泽宣歪头吐了一口血沫,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怜悯,「你真是傻的可怜。」
「你说什么?」老杨想将棒球棍抽出来,却没有成功,沈泽宣的力气出奇的大。
「因为在家破人亡中,找不到爆发的对象,将听信了一个谎言,一味的发泄,遇到你这样的员工,真是」沈泽宣笑的很轻蔑。
「你在狡辩,松手!」他还是没能将棒球棍拽回来。
「司伯勤没有公司实权?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那他是怎么能在当年金融危机那么严重的情况下,迅速的拿到资金做投资,建立了他现在这个企业的?」
「没发到你们手里的钱,整整二百三十万,那是我们家当年面临危机,卖了老宅凑出来的钱,全数到了他手里,就在我父母要追查到拿笔钱的当晚,你们」沈泽宣将棒球棍拽了过来丢到一边。
「你们闯进了我家,杀害了我的父母,在你们的心里,竟然还是大仇得报,如此愚蠢,当真愚蠢。」
「不可能!」老杨后退着摇头,几乎拿不稳手上的遥控器。
容芷也快到极限了,指尖艰难的扒着玻璃缸顶的缝隙,在水即将充满的前夕,勐吸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手,尽量放开四肢任其漂浮在水中。
「钥匙!」沈泽宣毫不在意自己伤口流着血,撑着身边的凳子缓慢地站了起来,他手摁着的地方有一把刀,是之前老杨擦拭之后顺手放在那里的。
他不动声色的握住,站起了身。
「不可能!」老杨双眼圆瞪,布满红血丝,近乎失去理智。
当时出事的时候,他们不是没有找过,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司伯勤的花言巧语太多了,还给了他们的钱,让他能安顿自己的儿子,他不愿意再去深究了。
但是他所受的苦难,需要有一个出口,需要有人去承受,他便选择了没有给过他什么的沈氏夫妇。
人善被人欺。
只是没想到恶人会毫无底线。
容芷快要撑不住了,正常来说她水下憋气也就是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后就是她的极限了。
但是原身小时候因为溺水在肺部留下了伤害,一分半不到容芷就已经要撑不住了。
她的眼前开始泛白,连看人形都模煳了起来。
容芷拼着所剩无几的力气,敲了敲玻璃,吸引沈泽宣的注意力,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个口袋的形状,那是老杨放钥匙的地方。
「死吧,都死吧。」老杨目眦欲裂,拿起他放在角落里的长刀,朝着沈泽宣砍去。
沈泽宣后撤,却因着腿上重心不稳,后背撞在了玻璃缸上,老杨持刀拉着玻璃外壁一路砍下,在即将落在沈泽宣肩膀上的时候,被他死死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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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页
老杨将全身的力气压在了刀柄处,沈泽宣渐渐脱力,长刀在他的肩膀上留下痕迹,血液溢出。
「咚咚。」容芷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消耗殆尽,眼神涣散之际她沉下来在沈泽宣的身后锤着玻璃,她作势在水中挣扎哭闹,用她最后的力气。
「宝儿?」在长刀几乎要没入沈泽宣的肩膀上的时候,老杨愣住了,他被声音吸引,看着缸里马上要失去意识的容芷。
握着刀的手勐地松开了,沈泽宣抓住了这个喘息的机会,将那个小刀捅进老杨的肩头,摸出他胸口的钥匙,将他推了出去。
他不顾身体各处溢出的血迹,朝着玻璃缸飞奔而去,打开门径直跳了下去,游到容芷身边抚住了她的后颈。
以吻渡气。
沈泽宣的血染红了一缸的清水,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堵着她的嘴两个人缓缓上升出水面。
「唔,咳咳咳。」容芷短暂的恢復了意识。
几乎丧失了所有力气的她,仅靠着沈泽宣圈住她的胳膊漂浮的水面上,她的头向后仰,余光中却瞥见趴在地上的老杨,握住了遥控器。
「不!」
第54章 命定的死亡
清晨的微风一阵阵拂过窗棂, 带动着薄纱质的窗帘飘起,擦过插在花瓶中的白色郁金香。
医院里的很多患者都很喜欢早晨的空气,太阳还没升起多久小花园里就已经人来人往, 而正对着的一颗种着百年老松的花坛下面,就经常会聚集着人,仿佛古代消息最集散的茶楼, 患者们三五成群分享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故事, 在这个忙忙碌碌的世界里,她们这里反倒成了其中最安逸的一隅。
「哎,你们最近听说了吗?」一个染着红色头髮的阿姨前段时间因为抢菜,不小心磕了脑袋, 现在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依旧没有拆掉头上的纱布。
按照她的意思来说, 她自从儿子上大学之后,也就这段住院的时间见儿子的次数最多,死活不让护士拆她的纱布。
「什么啊?」另一个还在打着吊瓶的阿姨一脸想吃瓜的表情, 她是医院的常客, 年纪大了浑身是病, 一年住院的时间比在家的时间都多,平日里没事最喜欢推着她的点滴架四处串病房, 吃一手新鲜的瓜。
短髮烫着卷的阿姨在一边翘着二郎腿, 织着毛衣, 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嗤笑了一声道:「还能是啥啊,豪门那些龌龊事呗, 这两天网上都吵翻天了。」
「我儿子可是记者, 知道的内幕比网上的详细多了。」红色头髮的阿姨昂着头, 一说到自己的儿子,别提多骄傲了,那劲头堪比战到了最后的斗鸡。
阿姨把自己的吊瓶拉近了自己些,往红髮阿姨那里挤了挤,笑容狡黠,「详细说说呗?」
「据说是司家大少爷看上了沈家大少爷的未婚妻,两个人来了一场夺妻之战,结果人家两位是情投意合,司家少爷求爱不成,直接将人家未婚妻给绑架了,沈家少爷也是个情种,孤身一人去了,后来啊,啧啧啧。」红髮阿姨说的有模有样,就好像自己真的在现场一般。
「哎,你说完啊,怎么还留半截。」吊瓶阿姨不满意地拍了她一下。
红髮阿姨左右看了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小声道:「死了,听说这对苦命鸳鸯都被炸死了,那个惨哦。」
远处,容芷靠在窗边,唿吸着清早的新鲜空气,用力过度的她被脖子上的刺痛搞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脖颈的伤口并不大,但是因为在水里泡了太长时间,导致伤口感染,连着换了一星期的药都还没有癒合。
病号服向来肥大,将她罩在其中。即使是最小号都有些空荡,配合她没什么血色的脸和脖颈上的纱布,简直是将破碎感刻画的淋漓尽致。
她已经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但是因为在水下缺氧过度,又引动了旧伤,致使她的心肺功能伤上加伤,连带着她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经常会瞌睡,就好像今天,她明明才刚刚甦醒欣赏了一会儿风景,就又快抵挡不住瞌睡虫的叨扰。
关上窗户,她的指尖轻抚了一下郁金香,缓步走回了床上,替自己掖好了被角。
花香馥郁,一梦悠长。
容芷身着一席白裙,站在一汪深潭的岸边,远处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一簇簇的黄色小花正开的烂漫。
这大概是她做过最美的梦了。
容芷在田间漫步。
她的指尖从矮丛中拂过,好像这个花田的主人的一般,巡视着游荡着,漫无目的地放空着。
忽然,她瞥见前方花田的一处空地里,一个人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
「好久不见。」容芷的声音很从容。
小女孩慌忙地站起身来,将手背在身后,不似当初见面时的狠厉和疯狂,现在仿佛就是个做错了事情被人抓到的小孩子。
「好好久不见。」小女孩被吓的都有些结巴了。
「我来自别的世界,因为一场意外来到这里,上次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说,我并非故意在这里搞破坏,扰乱世界的秩序,我只想好好活着。」容芷不想和她为敌,所以直接开诚布公。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如果让你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不可磨灭的改变,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后悔。」
女孩对于容芷的这些直言不讳,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波动,她直视容芷,似乎是在思考,半晌,想是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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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命定的死亡。」小女孩望着她的眼神一下变得空洞,她走到容芷面前,伸出一只手,踮起脚尖在容芷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紧接着她的两个眼睛变化成了星辰的模样。
容芷没有躲避她的眼神,直直地回望着,很多记忆性的碎片被塞进了她大脑里。
她好像在这双眼睛里,过完了好多个人生。
原定的轨迹里,祁星洲会在雨夜出车祸死亡,只是他死里逃生,完全抛下了这个身份,回去沈家完完全全成为了沈泽宣,而容芷在一年后的同一条路上,同样也是一个雨夜里精神崩溃,车祸死亡。
现在,他们在一周前,于爆炸声中浴火重生。
没人知道了现场发生了什么。
只有他们知道。
老杨在最后的关头,停住了手上摁动遥控器的动作,他望着容芷痴痴傻傻地念叨着宝儿,在仓库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门,他把两个人一块推了出去,摁动了按钮。
巨大的爆炸让容芷昏迷了三天。
醒来后她只想起老杨最后死死拽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念叨了一个地址,「替我看看我的宝儿。」
「祝福你们。」小女孩将另一只从背后伸出,那是一捧油菜花,清晨的露水还沾在它们的花瓣上,显得格外娇嫩。
容芷微笑着将花接了过去,蹲下去将她搂在了怀里,「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哦。」小女孩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
是呢,司家人还在逍遥。
无辜受害者仍求助无门。
「他来了。」小女孩只是轻轻推开了她。
容芷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向后退,要渐渐脱离出这一方天地。
「我们还会再见吗?」
「或许吧。」
容芷睁开眼睛,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她的脸上,空气变得有些闷热。而熟悉人正吊着一个胳膊身残志坚地坐在窗边读着《百年孤独》。
这项举动已经坚持了好几天了。
容芷醒来的声响惊动了他。但是对方没有做声,依旧在投入的看着书。
容芷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被子掀开,擦拭掉自己额头上的薄汗。
容荇一推门进来,就感受到了屋里奇怪的氛围,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
「芷芷,巧姨在家给你熬的鸡汤,我给你带来了。」本着更加偏向妹妹的原则,容荇还是选择了一同忽视掉窗边的人。
「事情怎么样了?」容芷接过鸡汤,她现在更关心司家的状况,他们一天还在高位,这一天就是对那些被害者心灵上的折磨。
某人,确定对方打算继续装死之后,才解释道:「沈从儒办事很麻利,之前司浩阑接手了容家的那块地,快要变烂尾楼了,大量资金被压住了,现在董事会正在闹呢。
司伯勤的丑闻都在各大媒体手里攥着,只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击毙命,就是不知道那些媒体有没有这些胆子。」
远在七星娱乐办公室里的张立,勐地打了两个喷嚏,刚忙给自己沖了包感冒沖剂,这种关键时刻,他可绝对不能掉链子。
容荇看着两个人,一个低头看书,一个低头干饭,就是不说话,这样的场面她最近每天来都能看到。
分明是尴尬,但某人就是乐此不疲地每天准时来打卡看书。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容荇打算推两人一把,「芷芷,昨天爸爸还和沈叔叔在谈你俩的婚事呢,说是要找个良辰吉日早早定下。」
容芷拿着一块鸡腿,发狠似的咬了一口,反问道:「跟谁啊?祁星洲还是沈泽宣?」
显然,容芷还在生气。
「祁星洲。」祁星洲翻书的手停住,抬眼看容芷。
「沈泽宣你就当是炸死在仓库好了。」
「就当炸死?」容芷被气笑了。
这是什么态度?
没有道歉也就算了,还破罐子破摔。
容芷当即赌气,跟上了一句,「那你当容芷也炸死在仓库好了。」
祁星洲大力地合上书。
「停停停。」容荇眼看着两人要掐起架来,「你们的婚事一时半会也急不得,最近家里在忙活我母亲忌日的事情。」
之前容芷跟她提过,要在忌日上帮她做件事,具体的容芷没有细说,只说非常重要。
「啊对。」容芷也属实懒得和祁星洲吵架了。
这当头想起来,司家还有笔债,得还。
她望着容荇,郑重其事地道:「姐,我想在阿姨忌日那天,告诉你阿姨真正的死因。」
容荇愣住了,在她的记忆里,施云一直是因为接受不了打击而发疯坠楼的,她母亲的精神状况一直都不太好她是知道的。自从回国她看着余巧和容建邺恩爱的模样,她也想过放下。
因为早在国外的时候,她拿到祁星洲给她的资料的时候,她才得知她的母亲和容建邺并没有感情基础,原是司伯勤担忧余巧的家世,和容建邺在一起之后更会让容家如日中天,便用计让乡下来投奔容建邺的远房表妹施云。因为药物的作用,才发生了这种不可挽回的事。
容建邺这些年担心伤害容荇,便一直将秘密隐藏在内心里,也是施云坠楼之后,才又渐渐重新和余巧走在了一起。
这幕后的黑手,是司伯勤。
她却将余巧和容建邺怨恨了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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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死因?」容荇的唿吸有些急促,「是人为吗?」她没从往这方面想过,但现在想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了。
「是。」容芷点点头,「但是需要你演一场戏。」
第55章 九月半
家里的老人常言:「初一十五化厉鬼, 便以子时最甚,怨气过重便只能久久徘徊于人间不得转世,只等大仇得报前尘恩怨了, 方能魂消魄散。」
安如珺最近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夜里总是会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接起来只能听到滋滋啦啦的电流音, 回拨回去会变成空号。
若是换到往日, 谁敢这么恶作剧,她早都让司浩阑查到ip位址,上门找她算帐去了。
可是最近她连司浩阑和司伯勤的面都见不到。
家门口也会总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纸条:我来找你了, 我回来了。
血红的油漆字, 看得人格外的不舒服。
她出身乡野, 和司伯勤是邻村,年轻的时候就不怎么爱学习,公司那些煳涂帐她也算不明白, 现在半点忙也帮不上他们, 自己在家干着急不说, 现在又遇上了这档子事,她本身就是听着乡野怪谈长大的, 迷信的很, 现在更是每天怕的不行。
而且九月十五也就是明天, 是施云的忌日。
安如珺头痛欲裂, 越发的记恨容家和沈家。
要不是他们,她现在怎么会到这种境地?
她看着桌上摆着的点翠珠花, 攥着拳指甲嵌进了肉里, 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明天如果她能搅浑了容家和沈家的这潭水,兴许就能让司家喘口气了。
她最近还特地去拜了大师,求了一个红布包着的玉佛牌,明天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定也让她有来无回。
如果这鬼真是施云。
她冷笑了声,她既然能杀她一次,便能杀了她第二次。
安如珺将玉佛牌拿出来,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
翌日,阴天万里不见日,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
偏偏容家还将这个仪式安排在了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若是放在往常,疑心病中的安如珺定然会犹豫。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时间思考了,昨天公司的董事会,只差一票就要取了司伯勤董事的位置,她很清楚如今的司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她将车窗拉了起来,今天不止阴天,风也极大,唿啸着挂起落叶,好像有人在风中起舞一般。
但在安如珺眼里,只觉得晦气,好像人如果被卷到这风里,便会被碾压成无数碎片,再也拼不回去了一样。
轿车停在了容家祖宅的门口。
容家的祖宅在郊外,很偏远的位置上,是之前容家一家人住的地方。只不过后来施云跳楼,容荇离家,容芷又一心追着司浩阑跑,容建邺便在市里买了栋别墅,老宅这边则是僱人一直打理着。
前几年翻修过一次,选了个和周围森林很相配的冷色调。只不过在这种不太灿烂的阴天里,就显得有些可怖。
尤其是门前还挂着两个大白灯笼,白绸子一股一股悬在屋檐下,其上每隔一段还黏着大白绸缎花。
屋里点的还是红灯,从一排排的窗子里往外直冒红光。
山间鬼宅。
安如珺下车看到这个画面,脑子里一下就冒出了这个词,不自觉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吸了口气,紧张地吞咽着唾沫,攥在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手心里冒出的冷汗打湿了。
她推开门进去,大木门看起来明明是个高档货,却是个碎嘴,开了不到半米,就已经吱吱呀呀的快把安如珺紧绷的神经吵断了。
她就着这道缝,挤了进来,刚站住,门就「pong」的一声被大力的合上了,一股冷气从安如珺的脚心直冲天灵盖,直接让她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屋里正常的灯是半个都没开,四处点的全是仿真的蜡烛灯,幽幽的红光映在人脸上,格外渗人。
「如珺,你来了?伯勤呢,怎么没来啊?」容建邺坐在一层最顶头的八仙椅上,正冲着刚进门的安如珺。
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容建邺脸上的表情,只是感觉他的语调毫无起伏,有种怪异的感觉。
余巧今天穿了件旗袍,坐在和容建邺隔了张桌子的另一把八仙椅上,沈从山、沈文息和沈怀真三个人分别坐在屋里两旁的椅子上。
安如珺面色慌张地点点头,一方面她今天是来恶人先告状,将这条人命盖在余巧的头上,另一方面,这屋里的气氛,着实让她有点害怕。
容芷和沈泽宣对外告知的是还在医院抢救。所以并没有出现,安如珺抬起头,看见二楼的容荇正跪在一个祭台前面,一动不动。
「这仪式怎么搞成这样?」安如珺心虚地小声问道。
这时候,二楼跪着的容荇才好像刚刚听到般转过头来,她今天穿了件黑色旗袍,长长的头髮垂下来,几乎挡住了她的面容,她胸前别了朵白花,怀里抱着一个相框,里面正是施云的黑白遗照。
安如珺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多年前,她推施云下楼的时候,施云死死拽住她胸前珠花时,那个怨毒的眼神,吓的她不住往后退。
「安姨,这是大师给算过的,说是我母亲二十年的大忌日,须得这般才能让灵魂安息。」
她从发见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安如珺,看她慌乱的表情,疑惑道:「安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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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安如珺卡顿了,她看着那张遗照,实在是组织不出语言来了。
正在她内心挣扎着如何能走上二楼对着容荇说出她编造的故事的时候。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映着容荇漏出来肌肤几乎惨白,猝不及防的安如珺一声惨叫了出来,却被紧随而来的惊雷盖住了。
或许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安如珺的心已经乱了,她双腿控制不住的抖动,转身就想要夺门而去。
可是门,锁死了。
她连把手都扭不动。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闪电伴着惊雷,屋里仅剩的灯光,也熄灭了。
「救命,救命啊!」无数个恐怖的画面接二连三地在安如珺的脑海里浮现,近些日子的折磨也仿佛大坝泄洪般涌上心头,让她脑海里只剩下了逃这个字,她必须逃不然一定会死,什么珠花什么嫁祸,全被她一口气丢到了天外。
可是没有人应她,木门也仿佛成了一道水泥铸成的墙。
无论她怎么努力也不能再将它挪动半分。
「啊啊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安如珺的惨叫声掷地无声,仿佛被黑暗中的某个怪物吞噬干净。
又是一声雷鸣结束,屋里突然响起了电流声。
仿佛刚才的雷鸣,就是在提醒她要仔细听。
熟悉的电流声,这几日夜夜纠缠她的电流声。
她一点也不想听。
安如珺背靠着门,滑了下去,捂着耳朵疯狂的摇头,电流声却仿佛有魔力一般一个劲的往她耳朵里钻。
她从没听清过这个电流音。
可这一次,她听清了安如珺,还我命。
电流音里掺杂着一个女人忽大忽小的声音,悲切又痛苦,仿佛索命恶鬼。
安如珺死死地闭着眼睛,将自己缩在地上。
只感觉有「人」在拽她的胳膊。
她不敢睁眼。
她闻到了再熟悉不过的香水味,是施云最喜欢的味道。
推她下楼的那一晚,香水瓶跌落在地上,满屋子都是这个味道。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声音幽幽地在安如珺的耳边响起。
「不是,别找我,对不起,对不起施云,对不起。」安如珺依旧闭着眼睛,她害怕见到施云的脸,她跌下楼的时候,嘴巴里鼻子里全部都是血。
「你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不想害你的,我真的不想的,对不起对不起。」
「那你就抬头看看我啊!」
「不不不,我不。」
仿佛是听见了安如珺的诉求,电流音戛然而止,香味也消失不见,只有窗外的雷声不停。
过了很久,安如珺才从指缝里露出一点点眼睛,她只敢看地板,闪电划破天际,地板上映出她自己的影子,只有她的。
安如珺一点点把手拿下来,一口大气还没喘出来。
「你看看我!」
一张白到毫不血色的脸,突然贴着安如珺的脸出现,香水味捲土重来,势头之大将她完全笼罩在了其中。
「啊!!」安如珺破防了,「我不是故意要退你下楼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施云」瞪大了眼睛,血红的嘴唇仿佛她的血染制而成,拖地白长裙,是她坠楼那天的衣服,她的黑髮一缕一缕贴在头皮上,还在往下滴水不对,是血!
施云头朝下坠楼,脑壳摔裂,满满一花园的血。
「我头好痛。」
「施云」两眼空空,向后退了两步,闪电将她的面容照亮。
「鬼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安如珺死命的锤着木门,手都出了青。
「你害我至此,现在知道怕了?」施云两手抓着安如珺的肩膀,从背后将她死死扣住。
「我不是,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害你,我知道错了。」安如珺吓哭了,眼泪将她的妆容搅和在一起,简直比鬼还要吓人。
「我没有办法,当时容家势大,你又找了下药的证据,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都是司伯勤,是他指使我的。」
「可推我下楼的是你!」
「是我,是我,但我被胁迫了,你去找司伯勤好不好,我求你」慌乱中,安如珺的玉佛牌从脖见抖漏了出来,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直接拽了下来。
大师开过光的玉佛牌,她可是花了重金。
她用尽全部力气拍在了「施云」的脑门上。
两人都顿住了,时间仿佛静止。
借着窗外最后一道闪电的光,安如珺眼睁睁地看着玉佛牌在自己手中碎成一块一块,惊雷炸响,暴雨应声落下。
「碎碎了?」
安如珺最后一根保命稻草也失去了,这一刻她仿佛被吓破了胆,发疯一般地转身冲出了门,在漫天的瓢泼大雨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56章 我红了,我装的
「卡。」每天听着导演喊卡, 难得这次能由容芷喊。
老宅里正常的灯被打开,白炽灯光照耀下,一切如常, 容芷穿着黑色旗袍从阴影里走出来。而沈文息则是急急忙忙去查看坐在地上的容荇。
容荇的样貌,百分之八十都遗传了她的母亲, 再加上浓妆和黑暗环境的加持, 和年轻时候的施云别无二致。
容芷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这场戏非容荇亲自出演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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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荇在地上捂着脑袋,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她的额头上红肿了一块。
安如珺做梦可能也不会想到, 她那块重金求来的玉佛牌是被她自己生生大力砸碎的。
容芷也没想到都快被吓疯了的人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拿了块冰敷在容荇的额头上, 看着她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轻声问道:「姐,你还好吧。」
「谢谢你,芷芷。」容荇现在的情绪都支撑不住自己对容芷做出笑脸, 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 但是在听到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时候, 她还是很难接受。
她对母亲的记忆,一直都留存在小时候。
施云总是对着窗户, 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可是一切就是这么的造化弄人, 施云本可以好好生活, 本可以嫁一个爱的人, 本可以不用带着自己这个累赘。
而她明明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她却在记恨, 在妒忌, 记恨容建邺忘了髮妻, 记恨余巧夺了父亲,记恨妹妹抢了父爱。
「姐,你很好,非常优秀,无论是在那个领域,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把事情做的很好。」
容荇眼里含着不易被察觉的悲伤,是孤儿院里被抛弃的孩子才会有的眼神。
是想要自己封锁其中,变成刺猬的眼神。
「我,妈妈,爸爸,沈叔叔,沈文息,大家都很需要你。尤其是我,需要你作为容家的大姐,努力承担起责任来。然后我就可以做一个快乐的米虫了。」
容芷的眼神清澈,容荇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
容芷总是这样,看似大咧咧咸鱼的活着,却在每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发挥她的作用。
「你再这样,米虫可要生气啃你了。」容芷作势要发威,实则毫无威力。
却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容荇看着她也是一个没绷住,笑了出来。
「芷芷姐,这个录像要怎么做啊?」沈怀真将摄像机的内存卡取出来,递给容芷。
起初听到沈泽宣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只觉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想出这种主意来,后来知道是容芷,他立马就释怀了。
连觉得这个脑洞也合理了起来。毕竟是他青春期萌动里看上的人,又怎么会是一般人?
只可惜这种萌动很快就被某人掐死在了萌芽中。
沈泽宣,哦不,是祁星洲。
某人自从回来就发疯似的,非得换这个名字。
而现在也是死死地盯着他。
祁星洲直接抢在了容芷接卡之前,攥着了内存卡,瞪了一眼沈怀真。
脸上倒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道:「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到司家真的穷途末路的时候,一起放出去,才好雪中送炭。」
可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无奈,既要防着外面的花花草草野猫野狗,还得防着自己弟弟。
虽然容芷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内心里对祁星洲的气还没消,嘴上只道:「随便吧。」
——
没有了司浩阑的压迫,容芷这段日子过的格外舒心。既不用跑通告,也不用忙录影,终于算是过上了她所谓米虫的日子。
其实容芷早已经有了退出娱乐圈的打算。但是介于司浩阑最近火烧眉毛。而自己的合同也没理由结束,容芷就只能耐着性子等啊等。
等着等着,等来了池意新专辑的发布,她作为特邀嘉宾被邀请到了现场。
#容芷童音#
#娱乐圈隐藏天赋型歌手#
#少年萝莉cp#
容芷再次冲上了热搜,还和池意组了回cp。
结果没过几天,又等来了几部新电视剧的发布。因为她那段时间被司浩阑压迫着几个片场连轴转,一心走量接的都是配角,所以容芷完成的格外高效。
同期各大影视平台上,全是容芷的脸。
今天是仙侠剧里不食人间烟火的正道第一宗大师姐。
明天是都市剧里身材火辣毒舌女魔头上司。
后天又变成了小甜剧里傻瓜绿茶女。
整整一个月在观众面前算是刷爆了存在感,关键是她演技真是半点没得挑,要颜值有颜值要演技有演技,黑粉都没处黑。
最后只能非常尴尬的写出篇容家可能家道中落,需要女儿出来打工还债的帖子。
转天被容家一路飘红的股票,狠狠打脸。
当中还要数她和裴淮清的剧。虽然主演并不是她,但cp却磕到了他俩头上。
#清不芷所起cp#
#百变女演员#
#容芷,承包我半年的剧#
容芷也郁闷了,她这是什么垃圾体质,走到哪都躲不过被人组cp的命运。
结果剧组更识时务,直接把他俩那点可怜的花絮剪成了花,一周不重样的发,清不芷所起在网上的势头,隐隐有超过岂止cp的样子。
容芷闲着也是闲着,上网刷起了自己的帖子。不得不说网友的分析能力是真的强,这一通看下来,她要不是正主,她自己都要当真了。
还有同人文,那文笔一个个的不当作家真是可惜了,容芷看的正起劲,忽然蹦出了雯雯的微信消息,她也没在意,顺手向上一划,点进了微信界面。
而沈从儒,作为一个256g天天坐在路由器上网上冲浪的人,兼他最敬爱的老闆沈泽宣的二十四孝好社畜下属,大周末的躺在床上,赶在全网得知之前看到了容芷给她和裴淮清的同人文点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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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冲进沈泽宣屋里的功夫。
#容芷蒸煮下场#
#我磕的cp是真的#
【勇,还是我芷芷勇,就说娱乐圈里还有谁?】
【救命,第一次就搞到真的了,我也太幸福了吧!!】
【cpdd,搞对象吗?能给自己同人文点赞的那种。】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是在炒作吧?听说他们的新电影要上映了。】
【我芷独美,请关注作品。】
「老闆,热搜。」沈泽宣带着眼罩穿这件深绿色垂感睡衣,从沈从儒目前的想法看过去,这颜色应该出现在他老闆的头上比较合适。
「想死?」沈泽宣将眼罩扯起来,露出一只眼睛警告沈从儒,他平生最讨厌被人吵醒的感觉。
「等会再死。」沈从儒把手机怼在他脸上。
大概花了不到三秒,当场破了沈泽宣出生以来最快的起床记录。
然后接下来的十分钟都在思考人生。
「沈从儒,把热搜降下来。」
「是。」
「打电话让容芷取消贊。」
「是。」
「买水军黑裴淮清。」
「老闆这不太好吧?」
「也是。」他堂堂一个大老闆,没必要针对一个明星,斟酌了片刻,沈泽宣问道:「要不我直接求婚吧?」
「老闆你现在的状态是还在假死。」
之前为了让司家放松警惕,对外是容芷轻伤出院,沈泽宣重伤在医院当植物人。
而他现在对外行走一种用的都是祁星洲这个身份。
挖坑埋自己,好气。
过了两分钟,沈泽宣在窗边掐着腰道:「把岂止的词条买上去,买到第一。」
「老闆」沈从儒有些无语,他没想到沈从儒会有一天变的这么幼稚。
「那个电影还有多长时间上映?」
「五天。」沈从儒很感动老闆能找回理智,搞搞事业。
「那岂止的词条就在热搜上挂五天。」
当我没说。
当容芷发现了自己这个重大失误,并快速取消了点赞之后,网上的热度已经是居高不下了。
不过通过这次热搜,倒是容芷了解到了自己的现在的火爆程度,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到了爆红的地步。
满词条里的粉丝和广场畅聊,她的热度都已经赶超了裴淮清。
她觉得势必要採取什么措施了。
再次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编辑,退圈声明。
容芷私以为,在最高点退出,可以留住美好。
况且离沈泽宣给她承诺的,结束和司浩阑公司的合同,锤爆司家的时间,就定在五天后他们的新电影上映。
那她还有五天可以写。
写了四个字之后,容芷打算这么费脑的事情留到明天。
——
明日復明日,明日到了五天后。
电影准时上映,并且在一天之内票房就冲上了六千万。但与此同时,司浩阑被捲入了洗钱丑闻,就是以该电影作为跳板,以容芷的高片酬与导演进行不法交易,正当电影口碑一度改变风向的时候。
张希林跳了出来,公开记者发布会,关于他联合祁星洲和容芷,一起力破洗钱阴谋的事情,电影也是以这个故事为核心,处处充满了讽刺,风向再变。
容芷和祁星洲从险变法制咖,直接一路扶摇直上成了娱乐圈遵纪守法打击违法犯罪的典型人物,票房在跌落的瞬间又再度一个勐冲到了一个亿,直接破了全国票房纪录。
与此同时司伯勤□□,操控资本,暗箱操作等等违法操作的新闻通稿,此起彼伏,简直是越看越刑。
他老婆安如珺也是不甘示弱,一段堪称经典鬼片的片段,直接捶死她杀人的事实。
一家连坐,到时候监狱相见,想来也不会多孤独吧。
容芷对这些消息没什么兴趣,看了下他们的逮捕新闻就关了电视,比起这些,她现在更重要的是小作文。
她越发后悔以前在高中的作文课上睡觉了。
整整三十分钟,她只憋出来一句,我要退圈了。
正头疼的抓耳挠腮的时候,雯雯的电话打进来,倒是让容芷眼前一亮,她不行但是别人行啊。
接起电话,她就兴沖沖地道:「雯雯你听我说。」
「芷芷姐你听我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但是介于雯雯的语气似乎更加着急,容芷还是让了她,「你先说。」
「你上热搜了。」
「奥。」那不是三天两头的事?容芷都习惯了。
「祁律师跟你公开求婚了。」
「咩?」
第57章 彻底的相爱
「是我耳朵瞎了还是我眼睛哑了或者我嘴巴聋了?」别说是脑子不好了, 容芷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抛开容芷对祁星洲本身是有好感这件事,他们明明在冷战哎,怎么会有人在冷战的时候求婚呢?
更何况两个人根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吧?!
「你看看热搜吧。」
容芷打开热搜, 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冲到第一条的爆,点进去第一条就是祁星洲发的一张照片,上面正是那件她试穿过的婚纱。
呵, 原来是这个冤大头。
容芷心头的疑惑解开了。
只配了一句简单又老土的话, 容芷请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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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直男不配有爱情。
容芷点开编辑,先将自己两个手就能数过来字数的退圈文案存进了草稿箱,然后迅速编辑了一条微博:你穿上来问我, 兴许我就答应你。
然后配上了一张她之前冲浪的时候收的表情包, 一只傲娇的兔子歪着嘴啃胡萝蔔, 配字:小白兔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点击,发送。
以沈泽宣这种身居高位的人的心态,断然是不可能当众穿女装还是婚纱跟她来求婚, 容芷玩笑式的编辑出了这一条, 一是为了图个开心, 二来他们的热度已经被顶到如今这种地步,总不好打脸的直接拒绝, 这种方式相对圆滑些。
然后又火速点开了草稿箱, 调出自己的退圈文案, 删除掉原先的字, 换成了一段温和的描述:
这段时间,我经歷的很多, 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但是我希望带给大家的都是开心, 接下里的一段日子,可能不能继续陪伴大家了,经过我的深思熟虑决定要休息一段时间,开启一段新的生活,青山不改,绿水青山,我们终有再相见的一天。
点击,发送。
两条消息,直接炸了半个娱乐圈。
当红顶流女星,在红极一时的时候退圈。
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而投放了重磅炸弹的当事者,直接手机关机拖出行李箱。在雯雯赶到她家轰炸她之前,买上了最近的一班航班的飞机票。
管它去哪,反正她现在有钱。
拖着行李箱,直奔飞机场而去。
她一直嚮往着的美好的富二代生活,终于即将唾手可得了。
容芷带着大墨镜和口罩,外加一顶大到几乎能遮住她全脸的太阳帽,坐在机场的最角落里,打开手机开启飞行模式。
然后分别给她的家人们外加沈泽宣编辑了简讯,然后准备好取消飞行模式,一秒发送然后迅速关机换上了她新办的手机卡。
简讯的内容全都大差不差,就是一些基本的日常关心,容芷本身也不是个喜欢煽情的人。
除了让余巧和容建邺多保重自己的身体之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有一条写在最后的特此声明:
我容芷的前二十三年过的稀里煳涂,现在我打算完全履行我富二代的人设,好好败家好好享受生活好好游遍祖国大好河山,你们不许找我,不许跟踪,不许查岗。
总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让我发现谁查我行踪,我就一辈子不!理!他!
其实她这个声明主要就是写给沈泽宣看的。但是为了不让人觉得她太过于针对,就给每个人都加上了这一条。
而坐在候机厅里开心的断网玩着消消乐的容芷,根本没想到网络上的讨论热度已经快冲上天了。
【这是成了还是没成啊?怎么就直接暂时退圈了?不会是筹备婚礼了吧?】
【娱乐圈里真的有真爱吗?这波祁大律师不会是盯上容家的财产了吧?】
【我不管,岂止就是真的,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但是恶意揣测就是这样,会被有心人故意放大。尤其是在网际网路这种不透明的地方,事情很快被发酵了起来,关于祁星洲抱容芷大腿企图迎娶白富美来走上人生巅峰的通稿满天飞。
人在巅峰的时候,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污点,也会有人乐意为你无限放大它。
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的让这个污点直接成为你身上的暗疮,将其重创跌下神坛。然后在将新神推举上去,周而復始。
可惜,祁星洲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律师。
还好,他不是。
在这个事件即将发酵成为网暴的程度之前,祁星洲另一重身份被揭开,爆料人正是当时下勐料锤死司家一家三口的七星娱乐,张立。
一夜之间,一跃成为了娱乐圈里最厉害的娱乐记者。
他现在说话的分量,基本就是落地是锤,就是再离谱也最终都会被证实为可信的程度。
【救命,我愿称其为霸道总裁娱乐圈求爱记,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笑死,那些黑抱大腿的出来睁开狗眼看看。】
【大腿,谁是大腿?我芷芷就是个小康。】
#娱乐圈岂止cp掉马,麻麻我磕到真的了!#
#我cp娃娃亲,战术迂迴来爱你#
#如果这都不算爱??#
即使容芷已经选择了暂时隐退,也挡不住热搜的脚步。
就仿佛你人不在江湖,可江湖里处处都是你的传说。
只有当事人坐在落地窗前一脸忧愁。
早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被拿捏到这种程度,他当初断然不会拉容芷上船。
他看着身边架在衣服架上的婚纱。而这个婚纱未来的主人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甚至还命令禁止他查行踪。
他想要查一个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可是如果真的查了,只怕她真会一辈子都不理他,这个女人说得出做得到,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沈从儒只敢在门缝里观察自己的老闆,忧郁的程度不亚于一群太监上青楼。
「把这个婚纱给我改个尺寸。」
「啊?」
「啊什么啊。」
「老闆,你要移情别恋啊?」这是想开了还是想开了呢?
沈泽宣强忍着怒气和脑袋上鼓起的青筋,道:「改成我的尺寸!」
「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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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容芷几乎走遍了祖国的大好河山。
一路上她点的也全是最优的配置,半点没有让自己受到委屈。
她从前小的时候,住着的福利院是一个四方的院子,她总喜欢在没人的时候,跑出来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望着那片四四方方的天。
心里却在想着,那四方天地之外的世界该是个什么模样,也是偶尔会下雨,经常晴天,白云飘过蓝天洗净一片晴朗吗?
后来她就努力学习,很努力很努力的走了出去。可是还没等她去仔细欣赏一下,又被生活塞进了四四方方的小隔间里。
就好像她的生活一辈子都逃不开四四方方了一样。
现在走了出来,才终于看清楚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大。
江山如此多娇。
不是说说而已。
「现在我们到了今天目的地,安家寨。」万嘉熙举着摄像头360°转了一圈,让直播间的观众们先看了一圈景色,然后找了一个最好的角度,将寨子的全貌收容进了镜头里面。
「传说里,这是一个求爱圣地,听说只要在这里求婚的爱侣,最终都能相伴终生。而这里的人们也以长寿着名,要知道很多爱情,最难的就是相守到白头,我」
万嘉熙自从找上这份工作之后,简直是热爱到无法自拔,面对镜头也是经常性的滔滔不绝。
但是今天的弹幕好像格外的多。
他虽然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主播了,但是从没遇到过一开播就被挤爆直播间的情况,而且礼物也几乎刷爆了。
这是遇到金主了??
万嘉熙聚焦在了弹幕里,好像知道是什么事了。
在他镜头的不远处,有一个正在观光的游客,这游客却不是一般的游客。
如果在现代化程度高的地方旅游,容芷都会做一些适当的伪装。但是在这种相对贴近自然的地方,交通都不甚便利的地方,她就懒得搞这些东西了,一是怕麻烦,二是将近六月的时间,伪装也属实太闷了。所以她今天就戴了个大草帽,穿这个简单的碎花吊带裙就出门了。
然后一个不经意的回眸,直接刷爆了万嘉熙的直播间。
与此同时的沈家。
沈泽宣自从容芷消失就完全陷入了工作狂的状态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办公室处理工作,倒是真把沈氏集团直接在国内外再次拉高了一个档次,但是他并不快乐。
沈从儒一如既往不知死活的冲进了沈泽宣的房间。
沈泽宣因为之前的一个项目,不眠不休工作了两个通宵,现在刚睡下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不是真的很重要的事情,他可能真的会选择当场刀了沈从儒,「说。」
阴沉的语气,几乎到了爆发的顶点。
「容芷小姐,出现在了万嘉熙的直播间里。」
一句话,堪比一针管的肾上腺素,直接让躺尸的沈泽宣当场满血復活。
「在哪?」
沈从儒根据直播描述查出了具体位置,将手机伸到沈泽宣面前。
「订最近的航班。」沈泽宣二话不说开始换衣服,临进厕所还甩下一句,「带上婚纱。」
大半年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顶流女明星重新出现,那效果堪比白月光回国,万嘉熙只能短暂的将直播镜头交给工作人员,切换了角度之后,自己走到了容芷身边。
「芷芷姐,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万嘉熙!」容芷也很意外。
如今的万嘉熙已然是换了一副模样,光彩照人,和之前意志消沉的他完全不同,那个时候虽然他伪装的很好,但是眼底里总是有挥散不去的阴翳,容芷每每看到都忍不住悬起一颗心来。
而现在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他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正喜欢的事业。
「恭喜你啊,事业这么成功。」容芷笑的眉眼弯弯。
「得亏芷芷姐推荐我的工作,让我认识的刘姐。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找到自己热爱的工作,说起来你销声匿迹了也太久了吧?正赶上我直播,打个招唿呗。」
容芷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半年一声不吭的消失。除了偶尔寄回家里的照片和简讯之外,确实消失了太久了。
「好啊。」
万嘉熙兴高采烈地拉她到了镜头底下,容芷对着镜头淡定从容的打着招唿。
仅仅只是打了个招唿,就瞬间引爆了直播间,这一会儿的功夫刷出来的礼物,比万嘉熙一个月的都要。
万嘉熙在旁边看的心惊,暗道这就是爆红顶流的力量吗?
真是他想像不到的程度。
即使是沉寂了半年之久,也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热度。
在巅峰消失,果然会让人久久惦念。
容芷看着直播间的用户如此热情,半年没怎么好好聊天的她也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挑着自己想回答的问题回答了起来。
而万嘉熙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只见他远远走到了一个树底下,没怎么说话,只看到他不停了点头,最后哈哈大笑,拍着胸脯不知道对谁做了什么承诺。
容芷今天的心情很好,也是难得碰上熟人,全程跟万嘉熙一起直播了下来。
快到黄昏的时候,两个人找了家当地的特色,进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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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什么时候再启程啊。」
「明天一早吧,我在已经待了一周了,差不多都已经玩遍了。」
「再待一天呗。」
「为什么?」
「明天晚上,是他们安家寨,三年一度的乞爱晚会,村子里单身的男男女女们都会凑在村里最中央的传世石柱周围开篝火晚会、载歌载舞,超级热闹的。」
容芷看他介绍的兴高采烈煞有其事的模样,是心动的,但还是有些犹豫,「我机票都买好了。」
「改签嘛!来都来了三年一次遇到了不得参加呀。」
「这么热闹的场面村里人都得三年一见。到时候都是单身的帅小伙,随机挑一个合眼缘的,这不就成了。」
「去去去,一边去。」
「来嘛。」万嘉熙又开始他的撒娇攻势。
一个大男生为什么这么会撒娇。
偏偏容芷还扛不住这种年下的颜值攻击。
「好了,再多待一天。」
「好耶!」
——
第二天容芷起了个大早,刚拉开窗帘打算要唿吸一下新鲜空气,就看到村里来来往往忙碌着的年轻人。
女孩子们坐在房檐下用树藤编织着好看的花环和他们族里传统的同心结,男孩们则是噼柴搬运,装扮着晚上篝火晚会的场地。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微笑,没人被片段式的信息打扰,没有低头不语拒绝交流,没人匆匆忙忙赶赴下一个现场。
他们看似没有跟上这个时代,却比这个时代里大部分的人更加淳朴更加快乐,容芷看着他们,心也跟着放缓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
夜幕降至,一群人围着篝火起舞,容芷被气氛感染,这跟着跳了起来,转身间不知道哪个调皮的小姑娘将一个花环套在了她的脑袋上,其他人被带动着,又不知道是谁给她套上一个手环,然后脖子上也挂上了。
两圈载歌载舞下来,她简直是彻底变成了「花姑娘」。
「姐,她们都很喜欢你呢。」
「怎么说?」
「这是他们的传统,姑娘们会把她们编织的花环套在自己心仪的男孩身上,意为将他牢牢套住一辈子。」
「难怪那些小伙子看我的眼神不太对。」
因为安家寨的早晚温差很大。所以容芷今天晚上为了篝火晚会,特地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一件压箱底的黑色西装套,这还是她之前途经一家定制店突发奇想买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因为旅游走走停停又正值夏季,容芷还剪了短髮。但也不至于会被当成男生看待,顶多是格外帅气的女生罢了。
想必是刚才那个女孩子有心拿容芷调侃身边那些男孩,其他人看了也都纷纷效仿。
「请美丽的姑娘们在篝火前围成圈,闭上眼睛给自己一首歌的时间,许下对美好爱情的期许。」
主持人站在高台之上指挥,容芷虽然没什么想法,但还是入乡随俗的站到了其中,双手握起顶在下巴上,许愿。
一曲动人的山歌,随着鼓点清脆,少女清澈的嗓音婉转,不被世俗污染。
一首歌的时间。
容芷许下了愿望。
睁开眼睛来,却发现女孩们都不在身边,容芷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却发现寨子的小伙子和小姑娘正边跳舞边向她走来。
她站在原地,欣赏着人群越来越接近她。然后人群几个聚合散开的大舞蹈动作之后。
「容芷。」
人群彻底四散开来,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当中走出来,占据了容芷所有的视线。
「你准备好履行诺言了吗?」
火光与明月遥相唿应,映在相爱之人的脸上,相伴终生是他们最美好的誓言,在一起的瞬间好像世间的万物都做出了和解。
沈泽宣拖着长长的婚纱裙摆,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是她从未设想过的画面。
或许她听不到这个嘴硬男人的道歉。但是看到此情此景,又胜过了千万句道歉。
容芷从前不知道在哪里听过一句话,当一个男人开始放下自己的面子向你妥协,那他就是真的爱你了。
大概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这一次容芷没有犹豫,将自己头上的花环摘了下来,放在了沈泽宣的头顶。
沈泽宣看着她满意地微笑道:「容小姐,重新向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泽宣。」
容芷莞尔一笑,也道:「我叫容芷。」
沈泽宣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他们与千万时空间相遇,在那场命中注定的死亡里彻底的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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